《娘子会整容,夫君别过来!》 001喜结连理,痛斥休离1 东越皇朝瑞丰二十八年七月初八,京都卞邺城。 可并排同时行驶四五辆大马车的街道上,此时一队穿着喜庆,吹着鼓乐,抬着大花轿的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皇商萧家大门走出。 花轿后面一溜六十几抬的嫁妆箱子,被大红的绸布遮盖的严严实实,送嫁的几个轿子在最后面,紧紧地跟着。 打头的高头大马上,丰神俊朗的新郎沈言诣温文儒雅,谦谦有礼,一身大红的喜袍衬托着他更加的完美无暇。 今日,便是当朝丞相之孙沈言诣与皇商萧家三房嫡女萧十七喜结连理之期。 这段大家并不看好的婚约,早前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这花轿刚一出门,整条街道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看热闹有之,看笑话更有之。 坐在花轿里,被颠簸的想要呕吐的萧喻西,忍着胃部的翻涌,顶着红盖头,双手紧紧地抓住轿子的两边,让自己好受一些。 从身死穿越到这个叫东越的皇朝,萧喻西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被强行套上婚服,盖上了红盖头,塞进了花轿里。 浑浑噩噩之中,属于原主的记忆慢慢的被萧喻西接收。 得知自己要嫁的人,是全皇朝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后,萧喻西傻傻地笑了。 估计这要是在前世,她做梦都能笑醒。 她这枚快要三十的剩女,终于在来古代的第一天就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老天对她还是不薄啊! 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她萧喻西终于要摆脱剩女的旗帜了。 不过,让她愤恨的是,那些所谓的家人,竟然在她出嫁前将她的嫁妆给昧了起来,替换成了一堆破烂货。 之前手无缚鸡之力的萧十七,据理力争之下,却被大伯母刘氏以及她的两个嫡女,萧瑾菱和萧瑾茗用花瓶砸中脑袋,一命呜呼。 而在她们身后推泼助澜的二房母女,萧十七的二伯母柳氏和堂姐萧瑾韵二人,将萧十七贴身藏起多年的锦羽流苏给抢走,这会儿那东西应该戴在萧瑾韵的腰上显摆吧! 可怜的萧十七,从小被自己的亲人磋磨着长大,本指望着嫁了人好摆脱掉这一家子的丑恶嘴脸和恶劣形径,谁知道还没上花轿就命归而去。 她这个外来户,不得不顶着她的身体和身份继续走下去。 萧十七的记忆里,沈言诣是当朝最俊美的男子,他不仅外表出色,深喑待人接物为人处事之道。 不仅在十五岁殿试中被皇上亲点为状元,就连他国的皇帝都来挖他的墙角。 他是所有丈母娘心中最完美的女婿,没有之一。 若不是萧十七的外公在她小的时候与沈家老太爷相交甚笃,结下了这份婚约,这会儿也轮不到她坐在花轿里。 萧喻西还是很期待的!剩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谈恋爱就要成亲了,要说不兴奋那是假的! 花轿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萧喻西,不现在应该是萧十七,赶紧坐直身子,等着新郎的到来。 花轿外闹哄哄的一片,说什么的都有,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轿帘被掀起,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隔着红盖头,萧十七将手伸了过去。 她知道,这个手的主人,就是沈言诣,她将来的相公。 她被牵着下了花轿!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什么垮火盆,走红毯她都在恍恍惚惚中走过。 直到主婚人喊着新人拜堂,她才大脑一片清醒。 她这次,是真的嫁人了! 这一路走来,沈言诣都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这不禁让她为之侧目,也让她对两个人的未来更加的期待起来。 在“一拜天地”的高声吆喝声响起后,萧十七跟着沈炎诣的动作准备跪下行礼。 谁知,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嚷嚷着要让新娘晒嫁妆,不晒就不准拜堂。 这萧十七在萧家是连阿猫阿狗都不如,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嫁妆,即使沈家为了脸面不说,他们也要让萧十七狠狠丢一次脸,谁让她嫁的如意郎君是她们梦寐以求的男神呢!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进来,一起起哄着,让新娘晒嫁妆。 拜堂被迫停了下来,沈言诣将萧十七轻轻地扶了起来。 这温柔的动作,让红盖头下的萧十七听到了不少吸气声。 沈炎诣低头看了一眼安静的萧十七,对这些宾客的无礼要求,有些懊恼。 他早就知道萧十七在萧家过的不好,怎么可能有丰厚的嫁妆,这些人是想看她的笑话,还是想看他沈家的笑话? 沈言诣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从侧面走来一娉婷少女,穿着枚红色的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右测腰间系着流光溢彩的锦羽流苏!随着她的走动,那七彩的锦羽随着流苏飘来飘去,甚是惹眼。 沈言诣双唇有些颤抖,他静静地看着向他走过来,妆容精致的少女,特别是她腰间的锦羽流苏。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萧十七的手!两眼灼热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少女。 此刻,他的内心是激动的!忐忑不安的。 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她,却是在这种场合,他该如何面对她? “沈大公子,我是十七的姐姐萧瑾韵,虽然晒嫁妆是风俗,但不是每家都会让新娘当场晒嫁妆的,就请你看在十七爹娘不在,我这个堂姐站出来撑腰的情况下,放过她吧!” 萧瑾韵含羞带怯地,两眼放光地看着沈言诣。这要是她的男人该多好啊?该死的萧十七,怎么就这么好运的嫁给了她心中的男神。 “姑娘也是萧家的儿女?”沈言诣突然出声,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瑾韵。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宾客和高堂在坐的沈家老爷子变了脸。 沈言诣这种毫不掩饰的目光,让沈家大夫人沈言诣的母亲心底猛地一跳。 让沈家家主沈言诣的爹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我是萧家二房的嫡女,排行十五的萧瑾韵!” 萧瑾韵说着,双颊通红,羞怯地看着沈言诣。 在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温柔大方,举止文雅的萧家二房嫡女!即使生为皇商之家,在京城也是有她好名声的一席之地。 002喜结连理,痛斥休离2 “你定亲了吗?” 沈言诣正面对着萧瑾韵,双眼有些迷离,他做出了他这辈子最出格的事。 四周的议论声仿佛不存在,整个天地好像只剩下他沈言诣和萧瑾韵两人。 萧瑾韵连连摇头,有些心慌意乱,心底却又无比的窃喜。 “我娶你!” 沈言诣大声地对萧瑾韵说道。 四周突然静的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到! 他们听到了什么呀,沈家大公子竟然当着新娘子的面要另娶她人。 这个她人,还是新娘子本家的堂姐? 这个重磅的消息,让一些宾客有些头重脑轻。 “真的,真的,要娶我?”萧瑾韵指着自己的鼻子激动的内心狂跳不已。 “都是萧家的儿女,换一个也没什么!”沈言诣义正言辞地看向自己的爷爷,当朝丞相沈老爷子。 被扔在一边的萧十七这会儿大脑混沌一片。 不都说古代的男人重情重义,非常爱面子,不会做出有辱家风的事吗?为什么这个她才刚刚看好的沈言诣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诣儿,马上开始拜堂成亲!”沈老爷子带着威严的声音,警告道。 “爷爷,我要娶的是她!要拜堂也是和她拜。”沈言诣一把抓住萧瑾韵的手,将她拉到身边,任性地看着沈老爷子。 爱子成狂的沈家主母当即站了起来。 “老爷子,诣儿这孩子从来没有忤逆过长辈,也从未求过什么东西,这婚约也是老爷子您十几年前订下,过了这么长时间,萧十七那孩子越长越歪,已经不符合我们沈家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的要求,这位同样出自萧家的姑娘,既然诣儿喜欢就娶进来吧!我看她更适合当我们沈家长子嫡孙的孙媳。至于那萧十七,就此贬为妾吧!” “荒唐!”沈老爷子站了起来,指着沈家主母骂了一声。 “爷爷,孙儿求您成全!”沈言诣拉着萧瑾韵当场跪了下来。 与沈言诣交好的几名少年起哄道:“老爷子,您就成全了他们二人吧!您如何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子求而不得呢!” “是啊老爷子,言诣这孩子是个命苦的,萧十七的名声在那里,如何能担当得起沈家这种大家族的孙媳使命,您就是为了沈家将来着想,也要认清事实啊!”沈家主的同窗,官居四品的户部尚书陈有财痛心疾首道。 “是啊,是啊!相爷就成全他们吧!” 各种附和声不断地在萧十七耳边响起。 没有一个人为萧十七说话,甚至反驳一句。 一场婚礼,让萧十七见证了古代高门大户这种随意将人命运捏在手里任意玩弄的无耻行径。 若是真正的萧十七在这里,估计她多半会羞愧而死! 好好的正妻因为沈言诣的朝令夕改,因为沈家主母的一句不合适就被贬为妾。 在东越国,妾虽只是比奴婢高了一等,却也是可以任意买卖的。 此时,最为恼火生气的就数萧十七了。 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单方面的决定了她今后的下场,简直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洞,没法生存下去了。 还真是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些豺狼虎豹,想要在一起,那她就成全他们好了,去tm的小妾,老子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自甘堕落地给人当妾。 气愤难挡的萧十七,直接掀开了头上的盖头,瞪着大眼望着跪在地上的一对狗男女。 “哇,新娘子好丑啊!”不知是谁先发现了萧十七的异态,惊呼出声。 “天啊!难怪沈大公子会临时换新娘,这萧十七头发乱糟糟的像杂乱的茅草一样,脸上还顶着烧火的锅灰!一脸灰扑扑的,这哪里像是成亲的新娘子样啊?还没我家的烧火丫头整洁漂亮!”一名宾客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十七。 随着他恶毒的话一落,众宾客都对着萧十七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觉得沈家主母将萧十七贬为妾是最明智的决定。 沈言诣这时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萧十七,眼里的厌恶一闪而逝。 他暗自庆幸萧瑾韵今天来了,不然他不仅错过了她,还要娶一个无盐女。 以前对于萧十七的各种风评,他都不在意,在没有找到锦羽流苏之前,谁是他的妻子都无所谓,但现在不同了,找到了锦羽流苏,找到了他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儿,他怎么能轻易的放手。 “萧氏,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将嫁衣脱了,自已去后院呆着吧!”沈家主母语带讥讽地看着萧十七。 她早就对儿子的这个未来妻子有意见了,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哪里轮得到萧十七这种风评不好的女人进沈家的门,她儿子即使是尚了公主,也是不逞多让的。 “真是搞笑,你们这一家自以为是的人,简直让本姑娘大开了眼界,不想娶?本姑娘还不想嫁呢!不想履行婚约早点通知了不就行了吗?用不着这样恶心我。当小妾?哼,你们沈家的门槛太高,本姑娘与这里犯冲,怕冲撞了你们祖宗,既然你们看上了萧瑾韵,那这嫁衣就给她吧!省得再娶一次沈家大公子就成了二婚了!” 萧十七不屑地脱掉套在身上大的离谱的大红嫁衣,扔到了萧瑾韵头上。 而她自己则穿着一身亚麻色的粗布麻衫,鄙夷地看着一脸幸福的萧瑾韵。 “你当真愿意成全诣儿他们?”沈家主走到萧十七面前,蹙着眉看着她。 “愿不愿意你不都看到了吗?”何必装的像是施舍者一般。 “胡闹,萧家丫头,当年我与你外公说的很清楚,你就是我们沈家长子长孙的嫡妻,没有人能够替代得了你,老头子在这里像你保证!” 沈老爷子抖着山羊胡子,往周围看了一圈。 “爷爷,她既然识趣地退出了,您就成全她的一番心意吧!”沈言诣跪在沈老爷子面前,祈求道。 “沈老太爷,您就成全了沈公子吧!我们皇后娘娘说了,知道您是重情义之人,但没必要为了信守承诺将自己的孙子陷入为难之中,一切由我们皇后娘娘为沈大公子作主。” 一身穿碧绿色宫装的年轻宫女桃珠,领着一群手抬贺礼的十人小队,步入室内。 003喜结连理,痛斥休离3 “娘娘的意思是?” 沈家主喜出望外,有了皇后娘娘的支持,这事就成了!即使是他爹,也不能逆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娘娘懿旨,萧家萧十七,不学无数,身无长物,面貌丑陋,在女子中风评最差,不配与沈家结亲,故此即刻休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桃珠宣读完懿旨,看着满场除了萧十七外,跪了一地的人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跪,冒犯了皇后娘娘,找死吗?”桃珠疾言厉色地看着萧十七。 “皇后娘娘难道连别人的家事也管?”萧十七鄙夷地看着桃珠。 “哈哈哈哈……”所有人在桃珠的示意下站了起来,但因为听到萧十七的话,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萧十七莫名奇妙地看着这群无聊的人。 “别人的家事皇后娘娘不可能管,但是沈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她为什么管不得?”萧瑾韵挑衅地看向萧十七。 这个死丫头今个儿怎么这么佞,难道是知道自己翻不了身了,所以拼了? 原来如此,萧十七懊恼极了,之前的萧十七是知道皇后娘娘是沈家沈言诣的姑姑,这会儿她脑子闹哄哄的,没往那儿想。 看来,沈家一大家子,除了老太爷外,都是那种自以为是,妄想掌控别人人生的奇葩。 “孩子,你走吧!这里是一百万两的银票,就当是老头子对你的补偿!”沈老爷子歉疚地走到萧十七面前,偷偷地对她说道。 萧十七意外地看着这个风烛残年却老当益壮的老人家,五十多岁的年纪,已算是大龄了。当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却唯有他还对她心存愧疚之意。 “不用了,对不起我的不是您,就是要赔偿一些名誉损失什么的,也应该由那些人站出来!”萧十七将那一叠银票推了回去,冷眼看着这场由沈言诣和萧瑾韵挑起的荒唐闹剧。 真够恶心的,这什么高门大户皇亲国戚,什么德行?她今天非要不能如了某些人的意。 “麻烦老爷子让人准备纸笔,看在您老人家的份上,我萧十七不会过多的为难沈家!” 沈老爷子敛了敛眼眸,招来下人,吩咐了一声就站在了萧十七身边,看着越来越闹腾的婚礼现场! 换上嫁衣,盖了红盖头的萧瑾韵被丫鬟给扶了出来,沈言诣主动的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萧瑾韵的手。 “韵儿,不要害怕,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将永远是我沈言诣的妻,嫡妻!”沈言诣说这话时没有刻意的降低声音,在场的人基本都听到了。 那温柔似水,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这才是一对新人该有的表情嘛! 至于被遗忘在一边的萧十七,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无盐女,这会儿不走,还赖在这婚礼现场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心有不甘,还要留下做妾不成? 大家再望向萧十七时,只见她一把将桌案上的果盘点心推倒在一边,铺上一张大大的白纸,手拿毛笔,英姿飒爽地挥舞着! 不少人望着这样的萧十七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一气呵成之后,合离书写完。 萧十七才不会在意这些人异样的目光,她直接拿起合离书走向沈言诣,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是我的合离书,签字吧!” “这萧十七疯了吧!皇后娘娘都已经下了懿旨是沈家休离她,她倒好,自己弄了个什么合离书!听说她无才无德,估计连字都写不清楚吧!哈哈……” “还别说,你们快看,萧十七把沈家大公子给激怒了!” 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言诣和萧十七身上。 “萧十七,念在我祖父和你外公有交情的份上,我今天就不为难你,要写休书也是我沈家写,你以为就你识得几个字,就可以侮辱我沈家!”沈言诣看也不看萧十七递过来的合离书,满脸不屑地望着她。 “你还有理了?今天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试问整个卞邺城,到哪里找到像你这么极品的新郎? 今个儿你接也得接,不接那我们就没完,你不是想要和萧瑾韵成亲拜堂的吗?过不了我这关,你们别怪我也学你们那一套,棒打野鸡!” 萧十七豁出去了,反正她的名声也不怎么好,这一闹,将来定是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经过了这件事后,她也打消了再嫁人的想法,以后就继续当个剩女! 索性就来一次釜底抽薪吧! “哈哈哈……还棒打野鸡?不应该是棒打鸳鸯吗?这萧十七果真如传闻那样,大字不识一个,说话颠三倒四的。” “哎娘呀!太好笑了,棒打野鸡?这是今年最搞笑的话!” “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得罪我们沈家的下场吗?”沈言诣低声威胁道。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萧十七咧开嘴,讽刺地看着沈言诣。 “此事若闹大,你就不怕将来你嫁不出去?”沈言诣貌似好言相劝道。 “这就不劳沈大公子费心了,我萧十七拼着这辈子不嫁,也要赌一把!” 沈言诣看着这样的萧十七,眼里似有疑惑的光芒闪过,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摇了摇头,内心有些烦躁起来。 “好,如你所愿,只希望将来你不要过多的纠缠!”沈言诣说着,一把夺过萧十七手里的合离书。 看也未看,奔过萧十七另一只手里的毛笔,在空白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又盖上了私印,扔到了萧十七的脸上。 “哗……”人群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萧十七拿起合离书,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言诣:“既然沈大公子这么配合,那就履行合离书上的条约吧!” “你说什么?”沈言诣再好的修养也被萧十七的行为给打磨的淋漓尽致,他双拳紧握,恨不得一巴掌将萧十七给拍死。 “自合离书双方签字生效起,男方赔偿女方名誉损失十万两白银,精神损失费五万两白银,背叛损失费……” 萧十七还待要继续念下去,沈言诣直接将合离书从萧十七手中抽走。 只是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那龙飞风舞杂乱而狂野自成一体的大字,他眸光一动,白皙的手指忍不住轻抚了上去,似是想要将这些字给扣下来一般。 “这是你写的?”沈言诣没有抬头,只是看着那些字有些出神。 004喜结连理,痛斥休离4 萧十七以为沈言诣又想耍什么无赖,不想兑现合离书上的条约,很是不客气地看着他:“沈言诣,我写的很清楚,你自己已经签名盖章了,希望不要再做出让你们沈家丢脸面的事!” “好,这些我都给!”沈言诣拿起合离书,小心翼翼的叠好,塞进了袖子里。 这话一出口,现场一片静寂无声。 感觉这场婚礼是今年最热闹也是最让人兴奋的婚礼。 “给她三十万两银票,让她走吧!”沈言诣目光幽深地看了萧十七一眼,别过了头去。 婚堂各种议论之声吵得萧十七脑仁都疼,她希望不要再出现什么变故,早点拿到银子,好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拿到银子后吗?她还要做另外一件事!萧十七暗自在心里计划了一番。 很快,三十万两的一叠厚厚的银票送到了萧十七手上,她感觉到萧瑾韵那红盖头下,一双恶毒的想要杀了她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收起银票,萧十七看了一眼萧瑾韵,冷哼了一声。 大家本以为她就这么走了,可谁知,萧十七走到婚堂外面,将那些被红绸布遮盖住的嫁妆箱子一一掀了起来。 而跟在她后面看笑话的客人们,第一时间惊叫了起来。 “天啊,这里面都是些什么货色啊!这哪里是嫁妆,这不都是用过的旧物吗?” “听说沈家可是给了五十八抬的聘礼,可这六十六抬的嫁妆里,一丝也找不到属于沈家的东西啊?” “你看,这一抬里面就一个盘子,旁边都是一堆破麻布!” “这个里面就一个豁口的花瓶!” “这个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块石头!” “天啊,这个里面尽然有只死掉的蟑螂!” “我这个里面只有一片烂棉布!” “这抬里面只有一方帕子,还是最劣制的那种!” “这抬……” “……” 这一会儿子,六十六抬嫁妆真的亮相了。 随着院子里各种咋咋呼呼的声音,里面尚要接着观看拜堂的宾客也被惊动了,呼啦一下子,一群人围了过来。 那些抬着嫁妆的萧家小厮们,早就在萧十七进去拜堂前,溜走了。 这会儿,一个个大开的箱子,里面的一件件东西,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宾客们都大开了眼界! “萧十七,银票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沈言诣轻声怒斥道。 他左手牵着萧瑾韵,用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视的眼神不屑地看着萧十七。 “你们之前不是让我晒嫁妆吗?现在就晒给你们看啊? 大家都来看看,萧家是怎么将我这孤女欺负成这么狠的,那些被萧家昧起来的五十八抬聘礼,你们以后就找萧家要去吧!这些东西就给十五堂姐享用吧!哈哈……” 萧十七大笑着,看了一眼千思百态的众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沈家。 沈炎诣叫过一个小厮,指着萧十七的背影,做了个手势! 那小厮得到命令,悄悄地尾随在萧十七身后! 于此同时,皇宫之中,一名大腹便便的宫妃,带着两个小宫女正在御花园里散步,不知踩在了什么上面,一个没站稳便跌到在地。 大人因失血过多,再加上孩子不足月动了胎气,而昏迷不醒,太医们已经素手无策了! 报到皇帝这边来的时候,晟帝正在皇后的寝宫中与皇后沈娆说起关于萧十七被休离一事。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孙嫔意外在御花园摔倒,动了胎气,经太医诊治,已无力回天,请皇上和娘娘定夺!” 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大太监闲公公尖着嗓子报告道。 晟帝皱了皱眉头:“太医院院首如何说?” “回皇上,南院首今儿个嫁外孙女,不在太医院!”闲公公轻声说道。 “赶快宣进宫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朕的皇儿!”晟帝无情地命令道。 闲公公得令,走了出去。 晟帝满脸阴沉地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出声的皇后,便大步离去。 直到晟帝的背影消失在沈皇后的视线里,沈皇后才慢慢的站起,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剪刀,一剪子剪掉了一盆花卉的根茎。 “梨珠,这件事办的不错,赏金丝玉镯一对!”将手里的剪刀递到梨珠手里,沈皇后抬起高贵的头颅,眼里一片得意。 “梨珠谢娘娘赏!” 身穿碧色宫装的梨珠,闻言,赶紧跪地谢恩道。 “桃珠那边的事办的如何了?”沈皇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在她眼里,小小的萧家,小小的萧十七,她想让她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她不认为桃珠这么久没回来,是没有完成她交待的任务。 “奴婢这就去看看桃珠回来了吗?” 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左膀右臂,桃珠和梨珠无疑是幸运的,这些年来,随着沈皇后的崛起,两人在宫里,就算是贵妃也会给她们一些脸面,更别提平时两人在后宫中横着走都无人敢惹的场景。 这会儿梨珠得到了沈皇后的吩咐小跑着出了景慈宫! 路上与正往后宫赶来的太医院院首南诠差点撞上。 梨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诠,冷哼了一声便跑开了。 南诠跟着小太监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梨珠,便匆匆忙忙地往孙嫔所住的芳菲宫跑去。 五十多岁的人,跑的步步生风,虽满头大汗,却健步如飞。就连一边的小太监都要快跟不上了。 两人一到芳菲宫,皇帝免了南院首的礼,让他抓紧时间救人,特别是未出生的孩子。 结果,南院首进去不过几分钟便一脸欲言又止的出来了。 “怎么样,朕的孩子还有救吗?”晟帝急忙问道。 “皇上,如今情况不妙,如果不采取特殊的治疗方案,就是一尸两命!”南院首郑重地看着皇帝。 “只要能保住我儿的命,什么方法都可以!”晟帝眼前一亮! “老臣的方法,听起来惊世骇俗,却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保住孩子的性命,若皇上没有疑问,老臣就开始准备手术了!”南院首说着就要离开。 “等一下,南卿,不知道是何种方法?能否说于朕听听!”皇帝此时老神在在地看着南院首。 有办法好啊!有了办法他就多了个孩子,东越国的子嗣越多,就说明越昌盛。 “破腹取子!”南院首严肃地说道。 “什么?”晟帝惊呆了! 就连室内唯一站在皇帝身边的闲公公也呆住了。 不过做为皇帝,他还是有一定的定力的,他马上镇定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保证皇儿性命,其它的朕不会追究,你且去准备吧!” 晟帝说着甩着龙袍坐了下来。 南院首告退后,直接准备要用的工具去了。 一个时辰后,一名女婴出生,并且母女平安。 皇帝听到回报后,再次惊呆住。 005惨遭陷害,被迫离开1 消息传到景慈宫时,原本因为萧十七兀自写的合离书让沈皇后脸色难堪外,这会儿,更是恨的牙痒痒的。 “这些贱人,一个个都不让本宫省心,桃珠,去,明天之前,无论用任何手段,本宫都不想再听到关于孙嫔活着的消息。”沈皇后抬起狠戾的双眸,看向桃珠。 “是!娘娘”桃珠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宫将萧十七给办了?”梨珠自告奋勇地建议道。 “只要南院首倒了,她还算个什么东西!”沈皇后不屑地说道。 “娘娘是说?”梨珠双眼咕噜的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胆敢在本宫的眼皮底下救人,这个院首也该换一个听话的了。”沈皇后说着,眼里歹毒的狠意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后宫都把持在她的手中,前朝的事虽然她不能过问,但凭着她的手段,弄死个把人,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东越皇朝瑞丰二十八年七月初九,一大早宫门大开,一队人马飞奔而出,疾驶向住在卞邺城,城北的太医院院首南府。 大半夜从宫里回到家中休息不足两个时辰的太医院院首南诠,带着全家老小,迎接了这当头一棒的圣旨。 闲公公后来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清楚,他只知道,他的手术很成功,母女平安,孙嫔的腹部缝合的很完美,早就止了血,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早上孙嫔应该就会醒来,孩子虽然早生很弱小,但很健康,养过一段时间就和正常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的医术已经是他这么多年来做到的最好突破,怎么可能会失败了呢? 这才两个时辰不到,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南院首,接旨吧!”闲公公看着南诠双眼空洞地看着远方,有些不忍,但这是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 “闲公公,孙嫔娘娘和小公主在我父亲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就没了呢?”南院首的儿子,在太医院任职的南岑南太医急急地寻问道。 “孙嫔娘娘是因为伤口裂开失血过多而亡,小公主是因为不足月生,呼吸不稳憋死过去了!” 闲公公刚一说完,南院首不由大怒道:“一派胡言,孙嫔娘娘的伤口老夫都给缝合上了,血也早已止住,小公主虽然身子弱,但很健康,如何能呼吸不稳?” 闲公公一惊,这些事情他都不清楚,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但破腹取子一事,太过骇人听闻,本来皇上要的只是保住小公主的性命,现在是两人都丢了性命,皇上如何不怒。 “南院首,你们快收拾收拾离开吧!因为这件事皇上震怒,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已经很好了,每个人收拾一些衣物就此离去吧!”闲公公也很是无奈。 南诠对着闲公公拱了拱手,转身,对着一家老小心痛地说道:“老夫一生痴迷于医术,却不曾想临老了,还要带着一家子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老夫愧对南家的列祖列宗们!” “爹!”南岑叹息了一声。 “爷爷!”南岑唯一的儿子南锦,看着这样的爷爷,很心痛。 “老太爷!”南家的家仆们齐声喊道。 “走,我们回家去!回我们的老家!”南老太爷说完大步向着他的院子走去。 有些东西不能带走,那就先藏起来,万不能落入有心人之手,特别是他研究了大半辈子的破腹取子之术。 很快收拾完毕,南家除了爷仨主子外,还有南岑的夫人何氏,以及三位都议过亲的小姐。 特别是二小姐今年年底是要嫁人的。 就这么离开,却不知这婚事会不会有所变动。 五辆马车,前三辆坐着主子们,后面两辆坐着不愿离开,要随主一起回乡的婢女小厮们。 大家只是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路过闲公公身边时,那些士兵并没为难他们。 就这样,屹立于南越国的几百年的医药世家南家,至此退出了京都卞邺城的舞台。 很多得到消息的至亲好友们,想要向皇帝求情时,为时已晚。 圣旨已下,再无更改的可能,何况,这个时候南家的马车已经出了城。 南老爷子带着一家人走的很决绝,他也没什么好惦记的,唯一的外孙女在昨天已经出嫁,他是亲眼看着萧十七上了花轿,现在南家出了事,也不会再连累到她了。 有他多年的老友沈家老爷子的照拂,想必十七应该会过的很好吧! 直到南老爷子离开,他都没想到,他以为过的很好的外孙女,已经被退了婚,还差点被贬为妾。 还沉浸在美梦中的萧家二房,得知了南家被贬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大房当家主母,将还在破烂的小屋里睡的很沉的萧十七给拉了起来。 “你个小贱蹄子,这会儿再也无人给你撑腰了,快将昨天沈家给你的三十万两银票交出来!”大房的当家主母刘氏,亲自动手在萧十七身上摸了起来。 “给我滚开!”萧十七睡的好好的,冷不防被人给掀开被子就往身上乱摸一气,惊的她一脚踹向罪魁祸首。 “啊!你个小贱人,敢对长辈动手,反了天了!”刘氏说着一巴掌打向萧十七。 这时,站在一边看好戏的二房主母柳氏伸出一只脚,准备在刘氏将萧十七打了后,摔下来时,再补上一脚。 这样的事她经常干,对付萧十七,两人配和的非常默契,已经很是娴熟了。 不过今天要让她失望了,已经换过芯子的萧十七,哪里还任由这两人作贱。 不过就是两个内宅的大妈而已,她萧十七即使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也会借力打力。 在大房刘氏的巴掌即将到来之际,萧十七对着刘氏的肚子来了个回旋踢。 “啊!”一声惨叫,刘氏被踢倒在地!只是她摔倒下来时,正好被准备妥当的二房柳氏本能地来了一脚。 “啊!”这声更加的凄厉。 刘氏痛苦地倒在并不平整的地上,捂住腹部不停地呼痛。 “大嫂,你怎么了!”柳氏踢出那一脚后,暗道不好,给弄错人了,懊恼不已。 “弟妹,快,快去喊人来!”刘氏说着昏倒在地,将柳氏唬了一跳。 萧十七冷眼看着两个经常欺负她的伯母,没有占到便宜却惹了一身骚,真是活该。 好不容易要来的三十万两赔偿金,两个老不要脸的尽然好意思开口要。 这两个女人,经常将丫鬟小厮留在外面,只带了贴身伺候的大丫头在身边,却自己亲自动手整治萧十七,往往都是将萧十七打的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006 何处是家,安居一隅1 萧十七那便宜娘亲留下的一百多抬嫁妆,这些年也被这两个老女人给挥霍的差不多了。 能从她身上占的便宜,她们可不会手软的下死手。 今个儿若是之前的萧十七,估计又免不了一顿打,还被搜刮的一干二净,别说三十万两银票了,就是她房间里多出了一根针,她们就立马拿走。 她保留在身上十几年的锦羽流苏,那个唯一的念想,最后还是在成亲前夜被萧瑾韵给抢走了。 属于萧十七的东西,几乎都到了这两房人的手里,而她们也从未善待过萧十七。 其实萧十七一直都不懂,两位伯母这么虐待她,会是因为她没有爹娘疼爱的原因吗? 纵容着两位妻子虐待至亲侄女的萧家两位家主,难道她的爹不是他们的亲兄弟吗? 如果不是外祖父一家偷偷地接济着她,估计早在十年前萧十七就已经玩完了。 萧十七看着被紧急抬走的刘氏,以及后面脸色难看的柳氏那不怀好意恶毒的眼神,萧十七翻了个白眼,起身穿上她那麻布粗衣,走出破旧的小院。 估计一会儿等刘氏好些了,又要开始闹腾了,她就该狠狠地多踹几脚,只有刘氏下不来床,她才能暂时安静几天。 “你们听说了吗?好像是南家被赶出帝都了呢!” “是啊是啊,我刚刚从外面买菜的刘妈那里听到的,是真的被皇上给贬了,听说是赶回老家去了!” “这下三房的十七小姐就再也没人撑腰了,还不得被大房和二房的主子给折磨死!” “嘘,小声点!我们虽被十七小姐赶出来,但其实她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在她身边一天,就会被那两房磋磨至死,现在虽被分到当三等的扫撒丫头,却是保住了性命。今后如果能帮的,一定要偷偷地帮十七小姐,她太不容易了!” “你说的对,如果不是十七小姐将我们赶出来,我们这会儿哪还有说话的机会!” “南家走了,十七小姐就更可怜了。这才被退了婚,将来如何是好啊?要是三房的三爷和三夫人在,十七小姐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谁说不是呢,当年这萧家的家主之位,本应该是三爷的,若不是突然消失不见了,也轮不到大爷来管家,只是可惜了三房那么好的主子。” “你们说话小声点,不要被人听到了,以免给十七小姐惹麻烦。” “现在那些人,都去巴结二房去了,十五小姐不是抢了十七小姐的婚姻,成了沈家的长子长媳吗,这会子哪还有人顾得上这里。” “哼,就你们几个从三房出来的死丫头,一个个吃里爬外,不知道现在的主子是谁?要是让我再听到你们说些背主的话,我就报告给大夫人,卖了你们去当军妓!” 大房夫人刘氏身边的大丫头喜粉对着这几个曾经是萧十七父母留下的丫头们凶巴巴地警告道! 喜粉仗着是大夫人刘氏身边的大丫头,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一向都是趾高气扬,连一些姨娘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这会儿子来找萧十七的麻烦,也是因为想要立下头功,等大夫人刘氏醒来好得到奖赏。 要说在萧家欺负萧十七最多的是萧家的两房夫人,那这大夫人身边的狗腿子喜粉作为下人,欺负萧十七欺负的恐怕比她们还要多。 常常拿着大夫人做挡箭牌,给萧十七安排一些别人不做的活计,大雪天里用冰水洗衣服,让萧十七连着熬夜几天不睡觉,不给饭吃! 连倒泔水这种最低贱的活计,作为三房嫡女的萧十七都要每年做几次。 更别提让萧十七大热天里在臭气熏天的外院刷整个府里的马桶了! 经常鞭打萧十七这些还算是轻的,大晚上不睡觉,暗地里放毒蛇在萧十七床上,也是喜粉最大的喜好。 只要看着萧十七痛苦,她就开心,没来由的开心,谁让她这个丫头过得比一个主子都要强上千倍万倍呢! 她就是看不起萧十七,和她的主子刘氏一样,认为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不配做主子。 萧十七躲在一边,看着这个曾经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丫鬟,眼里的杀意一闪而逝。 想到之前那些小丫头说的话,她的大脑一片轰鸣,怎么也不肯相信外祖父一家竟然被皇上给谴回了祖籍。 南家可是京都几百年的医药老世家,盘根错节,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 他们走了,那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不行,她一定要打听清楚,确定一下消息是否属实。不能只听了几个丫头的话就乱了阵脚。 萧十七行动比大脑还要快速,就这一会儿已经偷偷地从侧门边的老槐树上跳出了门外。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她用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跑到了属于南家府邸的那条街上。 看着那大门上刺目的封条,让萧十七不自觉地就落了泪。 看来,外祖一家,真的是被迫离开了! 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呢?究竟是怎么回事,会遭到皇上的谴返? 萧十七浑浑噩噩地走出这条街道,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没有南家暗地里的庇佑,她萧十七想不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她,萧家还会对她做出什么更恐怖的事情来。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有家等于没家,她都不知道何处才是真正的家。 “快躲开!” 一声呵斥在萧十七耳边响起,待她反映过来时,已经晚了。 迎面一匹黑色的俊马狂奔而来,马上红袍少年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马匹奔跑时带起的热风狂袭向萧十七的面门,马儿扬起的蹄子,眼看就要踢中萧十七的脑袋。 只见马上的少年鲜衣怒马一甩长鞭,快速的卷起萧十七,丢向一边。 “蠢货!” 萧十七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还来不及感谢这救了她的少年,谁知道就听到了这毒舌般的漫骂。 本就心情很差,又被惊住的萧十七,张开嘴想要回骂几句时,马蹄奔跑溅起的的灰尘迎面扑来,呛得萧十七咳嗽不止。 远远地看着那少年没了踪影,萧十七暗叹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过那人的声音她会记住的,有机会一定要将场子找回来。 007 何处是家,安居一隅2 街上看热闹的众人见萧十七平安无事,有些扫兴地离去。 萧十七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正当头顶,已近午时,这会儿肚子也饿了,可摸了摸衣兜里,一个铜板也没有,看来要饿肚子了。 眼前繁华的街市,街道上四处都是卖得她没见过的小玩艺,萧十七却没有心思去看这些,如今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再回萧家去了。 萧十七漫无目的地像幽魂一样在街市上四处晃荡,想着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是否要离开萧家,过自己的日子去。 她在现代的职业,估计在这个落后的国家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靠着那随时有可能被那两房要走的三十万两银子是不现实的。 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能保证今后生存的根本。 正思考着这些事,冷不防面前就撞上来一个人。 “哎哟!”两人同时疼的叫了起来。 萧十七揉着被撞的生疼的侧腰,倒抽了一口凉气! “十七,是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被萧十七撞着的年轻夫人有些惊喜地看着萧十七。 “你,大堂姐?”萧十七忍不住看向那年轻的夫人。 “十七,是不是被大姐撞疼了,都怪姐姐刚才急着赶路,要不要紧,还疼吗?”大堂姐萧瑾诺疼惜地看向萧十七。 “还好,大姐姐这会儿怎么出现在这里?”萧十七疑惑地看着萧瑾诺。 “十七啊!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熬过来的?大姐姐一早听说南家也出事了,怕你做傻事,这不连丫鬟都没带就急着往娘家跑!” 萧瑾诺说着,眼里闪过悲凄,她和十七都是没娘疼的苦命孩子,她早早地出嫁了还好,可怜的十七被当场退了婚,以后该怎么办啊? “大姐姐,我外公一家不是几百年的老世家吗?怎么会突然说离开就离开了呢?” 萧十七怀疑里面有什么猫腻。 “据说是今个儿一大早,宫里的孙嫔娘娘和新生的小公主一并去了,皇上震怒直接将南院首全家给遣送回了祖籍。” 萧瑾诺说到这里,看了眼四周,一把将萧十七拉到街角没人注意的地方。 “我听你姐夫私下得到的消息,说是南院首是被陷害的,有很多受过南院首恩惠的人家,都在惋惜呢!” 萧十七心思翻涌间,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看着萧瑾诺笑道:“大姐姐,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我想要离开萧家,不知大姐姐可否帮我解决户籍的问题。” 在东越国,无论是出行还是住店都需要本人的户籍证明,进出城门也需要这个东西做登记,就像是现代的身份证一样。 如果没有户籍,就相当于黑户,在外面寸步难行,关于她的户籍薄的事情,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映象。 “十七,你要去哪?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萧瑾诺被萧十七的话给惊住了。 京都的大家闺秀几乎在没出嫁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成了亲后才在当家主母的应允下偶尔出去逛街透透风。 家里没有当家主母,还要和夫君告假。 像萧十七这种翻墙而出的,已经算是异类了。 “大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从小在萧家过得猪狗不如的日子,虽然苦一点但好歹暗地里有外祖父一家照应着,免强的活了下来。 可现在他们一家也离开了,我留在萧家还要让那些人继续作践吗? 我已被退了婚,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好人家议亲了,说不定哪天大伯母就把我卖了换钱呢? 我必须离开萧家,我要和外祖父一家同甘共苦,就算是乡下又如何,总比在这豺狼虎豹窝要强上些!” 萧十七说的言辞犀利,言语诚恳,说的萧瑾诺眼泪直流。 她比谁都清楚萧十七在萧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没出嫁前还能偷偷地帮着她一点,出嫁后离得太远,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昨天她回娘家给萧十七添妆,本来她很高兴萧十七终于要脱离苦海了,谁知昨天下午回到家中,就听到了关于萧十七被沈家退婚的消息,让她如何不焦急。 今天一大早又是南家出事情,她是真的坐不住了,连轿子都没坐,丫鬟也没带一个,就急匆匆地往娘家赶,省怕弱小的萧十七想不开。 她也是从小没娘的孩子,刘氏做为继母,虽然表面不曾苛待于她,可私下里不知吃了她多少暗亏。 也幸好大房到现在就她哥哥一个是男丁,刘氏生的闺女将来还要指望哥哥,要不然她之前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出嫁后与夫婿相敬如宾,第一年就生了个胖小子,在夫家很受重视。 她的生活如意了,却一直放心不下萧十七。 萧十七的娘曾经是她亲娘的恩人,她亲娘离去前就嘱咐过幼小她,将来一定要好好善待萧十七。 这么多年,她看着萧十七在刘氏和柳氏的万般磋磨下长大,她能帮的也有限,有时有心也无力,主要是之前的萧十七很能忍,即使被打的奄奄一息也从不反抗。 明明萧十七都十六岁了,可那高挑的小平板身材,蜡黄的小脸和稀疏的枯黄的像茅草一样的头发,一副营养不良,瘦的鸡爪似的手,像是难民营里走出来的一样, 由于经常被罚住柴房的原因,脸上长年蒙着一层灰,整个就一双明亮的大眼还耐看一点,衣服更是时下贫民常穿的粗麻布衣。 只比街边的乞丐要稍好一些!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大姐姐就算拼了命,也要帮你一回,萧家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萧瑾诺看着萧十七郑重地说道。 她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十七终于懂得为自己着想了。 “大姐姐谢谢你!” 萧十七真诚感激地看着萧瑾诺。 映像里,萧瑾诺是萧家女孩子中,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有好几次都救过她的命。 还有萧瑾诺的大哥,萧家长房嫡子萧瑾硕,在没有去外地上任之前,一直暗地里接济于她。 这些她都会记在心底,将来她一定会报答他们。 008渣男来袭,家法惩处1 “萧家我就不回了,你先悄悄的回去,不要再让人发现了,等我办好了户籍的事,就让你姐夫派人给你送来,要走就走的光明正大。” 萧瑾诺拍了拍萧十七的肩膀,又叮嘱了两句,才转身离去。 萧十七也偷偷地潜了回去! 这会儿,萧家大房已经闹的不成样子了,刘氏那杀猪般的嚎叫声,传遍了整个萧家上空! 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一点点小伤都能搞的要死要活的。 萧十七鄙视完刘氏,就偷偷的去厨房找了一些中午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填饱了肚子后,便找了个背阴而无人光顾的地方盘算了起来。 那三十万两银子,她昨天离开沈家后就寄存在了京都老子号的钱庄里,存银票时非常的顺利,票据她用油纸包裹好后塞在了鞋底下,如果萧家用这笔钱换她的自由,那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 在萧十七眼里,和自由相比,三十万两银子算什么。 之所以存起来,也是以防那两个老女人给搜刮走,让她今后无任何东西傍身。 现在看来,这三十万两银票,最后的归宿还是会回到那两人身上,真是有点不甘心呐。 一个下午,萧十七躲在萧家这处无人问津之地,乐得清闲。 大房那边当家主母受伤闹的鸡飞狗跳,二房那边人声鼎沸,巴结恭贺声不断! 只要不来找她萧十七的麻烦,让她在离开前清静几天,她也懒得理会! 报仇什么的,她现在还没资本,再说,她始终相信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里,让萧十七对整个萧家又有了新一步的了解。 以前的萧十七除了默默忍耐萧家人的虐待,也想过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她? 她好歹也是萧家嫡嫡亲亲的三房血脉,家主的亲弟弟唯一留下的子女,不善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迫害? 她不相信,这么多年两位伯母对她的作践,那两位伯伯不知道,或者是装作不知道。 萧十七的记忆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每年暑期要去城外庄子上避暑的萧家老太君,也就是萧十七的奶奶,萧家两房都要敬着的人。 这位萧老太君她只远远的见过一次,但她却听到了她与身边一位年老的嬷嬷的一次对话。 那段对话一直深藏在萧十七的心底,无法淡忘。 她记得当时萧老太君声音里带着恨意,对她身边的新嬷嬷说道:“那些贱人生的贱种,死绝了才好,以后不要再告诉我这些!” 那时候她还很小,也很懵懂无知,却对那段话记忆犹新,如今想来,那些话也许说的就是她。 她记得那时候她才七岁,那段时间刚好是她被大房刘氏的小女儿从假山上推下,磕破了脑袋,昏迷不醒两天后发生的事。 也从那个时候起,她再没见过这老太君,那老太君也从未单独见过她。 萧十七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同是老太君的孙女,唯有她受到的待遇不同,但换了现在的萧十七,她大约是明白了点什么,但却无从考证。 唯今之际,也不容她多想,还是早点离开萧家为上上之策! 逼仄而破败的小屋里,萧十七整理了一下破旧的床铺,收拾了一把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麻衣,打算出去一趟! 大概这两天,是萧十七在萧家十几年来,过得最清闲最幸福的时间了。 没有粗重的活计,不用挨打受骂,也不用担心晚上睡觉时有人使坏,还可以偷偷地去大厨房找点吃的,她好像被大家遗忘了一般。 这却是萧十七求之不得的。 出了小院的门,萧十七像往常一样走向那唯一可以通向外面世界的大槐树下,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有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她。 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回跑,这唯一的通道,在她没离开之前,千万别被萧家的人给发现了,否则就麻烦了。 “萧十七,你个小贱人,你给我站住!快,拦住她,今个儿都不要留手,往死里打!” 萧十七听到这个声音,不用转身就知道这位嚣张跋扈的小姐就是大房刘氏最小的嫡三女,排行第十八的萧瑾枝。 萧十七并未跑向她住的小屋,而是往前院跑去,这会儿可不能让这群人给逼进了她那破旧斑驳的小屋,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估计忍到今天才来找她的麻烦,也是刘氏快要大好了的征兆。 她才不会再像之前的萧十七那样,等着挨揍却不知反抗。 想要抓住她?以她的体力,她就不相信萧瑾枝那群狗仗人势的白痴能奈何得了她。 意外就在萧十七跑到外院离大门口几十米的时候发生。 一群人簇拥着一对穿着光鲜亮丽的一对男妇,朝着她的正前方向优雅的走来。 萧十七眼看就要撞上走在最侧面的萧瑾韵,却来不及刹车。 因为后面的白痴追的死紧。 “诣哥哥,快救救韵儿,十七妹妹她……” 萧瑾韵死死地抓住沈言诣的手,想要躲到他的另一侧,却又担心这样做会被沈言诣所不喜。 沈言诣一把将萧瑾韵拉于身后,他则面无表情地直身面向跑来的萧十七,那厌恶的眼神,让从后面追上来的萧瑾枝都看到了。 “诣哥哥,十七她一定不是故意要害我的,她一定是很伤心我抢了她的婚事,我……” 萧瑾韵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低垂着头,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怯生生地说道。 而这时,萧十七整个人由于惯性,向沈言诣撞过来。 沈言诣这种洁身自爱,有洁癖的人,才不会让他讨厌的女人沾上他一点半点。 于是,他讥讽地扬起嘴角,看向如小丑般的萧十七,以拳化掌,打向萧十七。 “噗……” 萧十七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碾碎了般疼痛,五脏六腑更是像玻璃般支离破碎!喉咙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倒退了十几步,才无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后面赶上来的萧瑾枝见半死不活的萧十七已被她心目中的男神给收拾过了,便大笑着从萧十七的手上踩过,带着她的一帮狗腿子呼啦啦一片跑到沈言诣面前。 009渣男来袭,家法惩处2 “姐夫,幸好你帮瑾枝将萧十七这贱人给打了,不然今天我也要将她给打死,我就知道姐夫最疼我了!”萧瑾枝当着萧瑾韵的面肉麻地说着,两眼更是移不开地看着沈言诣。 “瑾枝,今日是我和你姐夫回门的日子,怎么没见大伯父和大伯母,还有我爹爹和娘亲呢?”萧瑾韵虽然看不惯萧瑾枝这种作态,却也不好当着沈言诣的面发作。 “哎呀十五姐,你们回来的太早,这会儿大家都在主厅里等着我拿了萧十七去惩戒,将你回门的事给耽搁了。”萧瑾枝说着,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沈言诣,又双眼恶毒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萧十七。 “那走吧!我们一起过去,正好大家都能一起见到了!”萧瑾韵说着,抓住沈言诣的手,回头得意地看了萧十七一眼,两人越过萧瑾枝向正院的主厅里走去。 萧瑾枝找了几个人将快要疼的昏死过去的萧十七给拖着,一起去了主厅。 当着满屋子人的面,萧十七被那抬着她的几个下人,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在了主厅的角落里。 萧十七嘲弄地看着满屋子的人,因为沈言诣和萧瑾韵的到来,而满堂欢喜,甚至连已经避暑快要一个月的老太君都提前回来了! 真是讽刺,她成亲的时候这老太婆连问都不问,这会儿子上赶着回来看孙女婿。 面对老太君的不闻不问,萧十七好像已经麻木了。 你们就阖家欢喜吧!像萧家这种黑心肝的人家,早晚会阴沟里翻船,即使将来她不对付萧家,总会有看不惯这家人无耻作风的存在,更何况,她在萧家受的苦,她将来无论如何也要还回去,就是不为她自己,也要为之前的萧十七讨回个公道。 这会儿,一家人正聊得起劲儿,突然外面传来通报,说是萧家大姑娘回来了。 正说着,萧瑾诺就自己打开门帘子走了进来。 她先四处看了一眼,当眼角的余光瞥见躺在墙角处,受了伤的萧十七时,萧瑾诺眼里闪过些什么,又忍了下来,对着萧十七眨了眨眼。 萧十七心底一喜,看来户籍的事有眉目了。 “瑾诺给祖母请安,今个儿知道是十五带着新姑爷回门,我这个当姐姐的刚好路过,就回来看一眼,也算是认认这门亲戚,还望祖母勿怪。”萧瑾诺说着,给老太君磕了个头。 “诺姐儿回来就回来,祖母怎么会怪罪,来来,让祖母看看,你这丫头还不知道祖母也回来了吧!”萧老太君伸出手,示意萧瑾诺起身。 大房的刘氏背着老太君狠狠地瞪了一眼萧瑾诺,这个长房嫡长女,每次都膈应她,她的存在,无时不提醒着她,她是继室的存在。 “见过父亲母亲,二叔二婶!” 萧瑾诺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站在老太君身边,又礼貌地给长房和二房的四位主子见了礼。 萧大老爷淡淡地对萧瑾诺点了点头,刘氏表面上对着她笑了笑,心底却恨的牙根疼。 二老爷无悲无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 倒是二房柳氏,那个得意劲儿! “哎呀,诺姐儿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萧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韵儿,还不过来见过你大姐姐!” 二房的柳氏就差见个人都要告诉一声,沈言诣是她女婿了。 萧瑾韵拉着沈言诣娉娉婷婷地走到萧瑾诺面前,幸福地炫耀道:“大姐姐,听说大姐夫是皇宫里的五品带刀侍卫,离皇上很近,可否让姐夫在皇上面前替诣哥哥美言几句,让诣哥哥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场面因为萧瑾韵的这句话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萧瑾诺。 谁不知道沈言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沈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哪里会用得着一个区区五品带刀侍卫的举荐。 这分明是羞辱萧瑾诺萧大小姐嫁的人不如她萧瑾韵嫁的好。 沈言诣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 萧瑾诺面色赤红,对萧瑾韵失望之极。 老太君赶紧打圆场道:“韵丫头,不要再打趣你大姐姐了,今个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你们想看的就留下来,若是觉得无趣就去园子里逛逛吧!” 萧瑾韵一听,就知道老太君这是要拿萧十七开刀了,怎么会舍得离开。 正好,她今天一定要让沈言诣留下来,亲眼让他看看狼狈的如同乞丐的萧十七,怎么能配得上他,怎么和她比。 她要让沈言诣看到,选择了她是何等的英明睿智。 “将罪人萧十七给我带上前来!”萧老太君言语一变,厉声喝道。 萧十七就这么被几个小丫头胡乱地推上前来,跪在萧老太君面前。 “胆子渐涨了,竟然殴打长辈,我们萧家如何容得下这种忤逆长辈的不孝之人,来人,给我上家法!” 萧老太君用狠毒的眼神观察着默不作声的萧十七。 以往不用她出手,自己的两个好儿媳都能将萧十七惩治的脱层皮,而她也不屑对这贱丫头出手。 萧十七只能被动挨打挨罚,从不反抗。 今天,她就借用家法这条家规,除去她多年隐藏在心底的恨。 谁让这贱丫头突然懂得还手了呢?这就是找死的节奏。 “祖母,您就饶过十七吧!她还太小刚刚被退了婚,一定是精神失常才会不小心打了母亲。”萧瑾诺走上前和萧十七跪在一起,哀求地看向萧老太君,借着宽大袖子的便利,悄悄地将户籍塞到了萧十七手里。 她知道整个萧家,除了她和哥哥,没有人喜欢萧十七,却不知道就连祖母也这么的厌恶十七。 到底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萧瑾诺始终想不明白。 “诺姐儿,你起来,祖母今天一定要惩罚萧十七这个不孝孙女,以正家威。不是谁都可以这么肆意的殴打长辈,不然萧家还不乱了套了。” 萧老太君恨恨地瞪着萧十七,仿佛要将她给吃了一样。 所有萧家的大小主子们,一群庶子庶女们,都很赞同萧老太君的话,纷纷附和着要萧十七受罚。 这时,刘氏身边的喜粉突然站出来,跪倒在萧老太君面前义愤填膺地道:“老太君,这几天十七小姐不知偷跑到哪里去了,喜粉好几次都没在十七小姐屋子里见到她呢?” 010渣男来袭,家法惩处3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报上来!”老太君威严地朝着喜粉扫了一眼。 “母亲,不是喜粉不报,而是儿媳这几天卧病在床,没有时间向您汇报啊!”刘氏赶紧伏低做小,替喜粉喊冤。 萧老太君对刘氏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而是看向萧十七。 “堂堂嫡系小姐,整天不呆在自己屋里,到处乱跑,成何体统,看来这家法还要加重几分才行。”萧老太君说着,让人将一根有倒刺的长鞭拿了过来。 大家看到老太君是真的动了怒,连家法都请来了,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我一直就在院子后面呆着,是喜粉自己没看到而已,怎么,这欲加之罪也要算在一起了?”萧十七冷冷地对上老太君的眼睛。 萧老太君被这双冰冷的眼睛看着,突然不自在起来! 透过这双眼睛,让她又想起了曾经那段她最低迷的日子里,她所受的委屈和屈辱! 再看向萧十七时,萧老太君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直袭向萧十七。 这个贱丫头,和她的老子一样,有那样一双直透人心的双眼,看来是留不得她了,今个儿,她必须要弄死她! 沈言诣轻蹙着眉头,大概是觉得女人处理事情,他这个大老爷们不好在此久留,想要离开这大厅。 他一扭头,却看到了坐在她身边,一脸恶毒地看着萧十七的萧瑾韵! 他的心没来由地颤了颤。 “祖母,既然大家都不喜欢萧十七,那就将她赶出萧家吧!” 萧瑾诺突然出声说道。 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瑾诺,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明明刚刚她还替萧十七求请来着。 萧老太君眼神一缩,看向萧瑾诺,没有说话,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大姐姐说的对,赶出去,将萧十七赶出萧家,我们萧家不养这种丢人现眼的人!都被退婚了还死皮赖脸地活着,要是我,早找个地方自缢了!” 萧瑾枝傲娇地扬起头颅,鼻孔朝天,对萧十七鄙视之。 其它的,没嫁出去的萧家姑娘十四,十九,二十,二十一,就连最小的,只有八岁的萧家二十二姑娘都对萧瑾枝的话深以为然。 “哼,想离开,可没那么容易,以为萧家是什么?想留就留,想走就能走的?”萧老太君凤头拐杖往地上一掷,威严地看了一圈萧家的众人。 “是,娘说的对,不能便宜了萧十七。走之前将从沈家得到的三十万两银票赔偿给萧家,否则门都没有!”大房的刘底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大嫂说的对,那些钱虽是沈家陪给你的,但那也是陪给萧家的,那些银票就当是补偿给韵儿的嫁妆好了!”柳氏附和着刘氏的话,转了个弯就想将三十万两据为己有,真够无耻的。 那些大房二房的十几个小妾们,默默地站在两个主母的身后,看着她们表演,闷不吭声。 萧十七看着这些人的丑陋嘴脸,眼里讥讽的笑意一点点点燃。 她不禁朝着沈言诣看了过去。 正好对上了沈言诣那略带探究的眼神,萧十七对着他讽刺地一笑。 与这样的人家结亲,将来由得你受的!这才是刚开始而已,千万别受不了! 沈言诣蹙了蹙好看的剑眉,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感觉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这家人真有意思,当着他这个三十万两银子前主子的面,肆无忌惮地向现在的三十万两银子的主人索要,这分明是打他的脸吗! 但见萧瑾韵还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暗自叹了口气,想着锦羽流苏,便也只好无奈地陪着了! “是不是,只要我将那三十万两银票交出来,你们就会放我离开萧家?”萧十七捂住疼痛的胸口,眼神冰冷地看着萧老太君。 这个家,目前还是萧老太君在做主,其它人的任何意见,最后还是要看萧老太君这个老太婆。 “你果真愿意离开萧家?”萧老太君不相信萧十七做得这么决绝。 这贱丫头就不怕离开了萧家,沦落成为街头的乞丐吗?无论怎么样,在萧家还有一片瓦,一口饭,离了萧家,就什么也没有了。或者在外面还有什么依仗? “如果老太君硬要留着我也行,那三十万两银票就不用给你们了!”萧十七嘴角微扬,笑的一脸无害,只是眼底却冰冷无光。 “老太君,让她走吧,她走了萧家就清静了,还能白得了这三十万两银票呢!”萧瑾枝往萧老太君身前一凑,撒娇道。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只要一天在萧家,就必须接受萧家家法的惩处。”萧老太君看着萧十七,眼底的杀意更加肆无忌惮。 “对,在走之前先要受了这家法才行,不然这么轻松的就被赶了出去,也太便宜她了。”萧瑾枝添油加醋道。 “走也可以,先执行了家法,签了和萧家断绝了关系的文书,再将三十万两银票交上来,今后老死不相往来,我萧家也再不会有你这么一个人!” 萧老太君眸子里的杀意再明显不过。 沈言诣冷眼旁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没想到萧十七在萧家这么不受待见,即便是想要离开萧家都这么难。 满屋子包括丫鬟在内,每个人的衣服都是华美炫丽锦衣玉袍,只有萧十七,她穿着破布麻衣,好似与这里格格不入。 就是这种人,差点成了他的妻子。 “好,我愿意!” 萧十七扬起头,神色坦然,目光坚定,背脊挺直。 萧瑾诺对着萧十七急急地摇头,让她不要这么傻,家法是什么?那是要命的东西。 在座的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萧十七。 她既然答应了,真的不怕死吗? 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一鞭子下去就可以要人命的东西。 平时很少有人能让家主请出家法,这家法一出,必要人命,萧十七到底知不知道家法的可怕啊! 萧老太君看了萧十七几秒钟,见她是认真的后,便准备开始执行家法。 “按照族规,殴打长辈视为不孝,鞭笞十!作为嫡系小姐,不在闺中呆着,整天不见人影,视家规于不顾,鞭笞五!萧十七共执行家法十五鞭,由大老爷萧仲齐亲自执鞭。” 011渣男来袭,家法惩处4 萧老太君宣布完后,对着萧大老爷使了个眼色。 后者从小厮手中拿起那全身都是倒刺的黑色长鞭走到萧十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三鞭子就能打死一个人的家法,已经很久没用上了,这会儿拿着这东西,萧家大老爷貌似还有点兴奋。 眼看着萧家大老爷扬起了鞭子,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期待下,萧十七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住手,父亲,打不得!打不得啊!”萧瑾诺上前抱住萧大家主的腿,伤心地看着他。 “诺姐,你给我让开,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萧大老爷很不耐烦地想要将腿从萧瑾诺手里挪开。 “不,你们不能打十七,十七早就不是萧家的人了,你们都没资格向她执行家法!” 萧瑾诺松开萧大老爷,站了起来,和萧大老爷对视道。 萧十七忙将之前萧瑾诺塞给她的户籍拿了出来。 将户籍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萧家三房家主,萧仲月嫡长女萧芋兮,出生于瑞丰十二年七月十三,办理时间瑞丰十二年八月十三。 也就是说,她在出生一个月后就已经上过户口了,而且还是三房单独的户口,与萧家其它两房是没有关系的,三房早在她出生之前已自立了门户。 “荒谬,萧十七从小在萧家长大,怎么可能不是萧家的人,即使以后不是,那现在还是呢?”萧老太君狠狠地瞪了一眼萧瑾诺。 感觉这诺姐今儿个回来,是为了那死丫头撑腰,和她这祖母做对的! “我有户籍为证,早在我出生之前,萧家三房已经自立门户,我萧十七已经不是萧家的人了!” 萧十七举着手里的户籍薄笑的一脸灿烂。 太好了,这户籍薄来的太是时候了。 这个笑晃花了所有人的眼,让萧老太君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么多年大家都叫我十七,却原来,我是有名字的!”萧十七站了起来,扫了一圈萧家的众人。 她是想告诉大家,她萧十七本来就是有名字的,只是一直不知道而已。 在萧家,大家都有名字,唯有萧十七,只有排名,没有真正的名字,这也是大家都轻视她的原因。 现在好了,她萧十七不仅早就有了名字,三房更是早早的就从萧家迁移了出去,要是早知道,说不定十七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老二,你速去衙门里查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老太君不淡定了。 自从十几年前萧十七的父母长兄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她派了很多人都打探不到后,自认为从此之后没了威胁,不仅逼死了她自己的丈夫,把持家业,更是将属于三房的全部财产和庶务收揽到自己手里,从此萧家的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在她的暗示下,两个儿媳对待三房唯一留下的小贱人,下手毫不手软。 如果这户籍的事是真的,那她更要在萧十七离开前找理由给弄死了,决不给自己留下祸患。 也是她太大意了,户籍这么重要的事,她既然给忘了。 “娘,还打不打了!”萧大老爷有点不耐烦了! “这家法是一定要执行的,即使等会证明了萧十七已不是我萧家的人,但她确确实实地在萧家生活了十六年,既然住在我萧家,就得按我萧家的家规来!” 萧老太君这种一定要置萧十七于死地的决心,让大多数人都忍不住怜悯起萧十七来。 大房刘氏和二房柳氏相视一眼,两人彼此默契地看着萧十七没有说话,但那眼底阴冷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两人。 萧瑾枝嘴角含着冷笑,痛快地看着萧十七。 萧瑾韵这会儿心里无比的欣喜,老太君想弄死萧十七,真是太合她意了。 只要想到这婚事原本是萧十七的,她就憋了一肚子气,只要萧十七死了,她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沈言诣淡然地看着萧家的这些人,对萧十七之前说的已经不是萧家的人感到很诧异。 难道是南院首走之前就猜到了后来发生的事,为萧十七准备好的? 萧家众人心思各异,萧十七靠在萧瑾韵身上,等着萧二老爷的归来。 她倒要看看,当知道她早已脱离了萧家,这些人会是什么反映。 特别是萧老太君这个老太婆,想要弄死她,可没那么容易。 时间过去的很快,小半个时辰后,萧二老爷抹着头上的汗,小跑着进了厅子里。 他趴在萧老太君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后,便坐回他原来的位子上,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而老太君在听了萧二老爷的话后,一脸的怒意和不甘。 贱人,贱人,一群贱人,没想到最后那人还是摆了她一道,死了也不让她好过! 这会儿,萧老太君快要崩溃了,也怪她太自以为是,太过大意,竟然让这小贱人躲过一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孙女婿的面,她也不好再找什么牵强的理由,罢了,就先放过这丫头吧! 她不能明着收拾了她,总会有人想要萧十七死,能不能走出卞邺城还是一回事呢? 萧老太君收起眼底的杀意,看向萧十七。 “你虽不是我萧家的人,但这十几年却生活在萧家,那三十万两银票就当偿还这十几年在萧家的养育之恩吧!” 萧老太君话音一落,周围却炸开了锅。 “什么,萧十七不是萧家的人?怎么可能?” “她不是三房的嫡女吗?难道是外室所生?” “难怪萧十七没有名字,没入族谱,原来根本不是萧家的人!” “这萧十七若不是萧家的人,不就不能以家法惩处了吗?” “是啊,是啊,没想到在萧家生活了十几年,到最后她却不是萧家的人!” “……” “老太君,既然我不是萧家的人,那这家法也没必要再执行了吧!”萧十七将户籍薄收好,抬眼看向萧老太君这个虚伪的老女人。 “只要交出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这个萧家就再也与你无关了,你要走就走,谁也不会拦你!” 萧老太君看似说的很轻松,其实心里在滴血,萧十七一家人在她心底都快要形成她的魔障了。 “好,既然老太君这么痛快,那我愿意交出这三十万两银票。” 012 三十万两,换回自由 从鞋底拿出了包裹的很好的钱庄存票的票据在手。 萧十七从鞋底拿出票据的这种小动作,令人作呕。 沈言诣眼神闪了闪,没说什么! 唯有萧瑾诺泪眼婆娑。 在萧瑾诺的搀扶下,萧十七站直了身体。 “这是三十万两银子的票据,我萧十七用这些银子换我自由的一生,从今往后,萧十七与萧家再无任何瓜葛。” 萧十七说着,将票据递到了萧瑾诺的手里,看了一眼众人,拍了拍萧瑾诺的手,就这么大刺刺地在大家的注目下,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向她住了十几年的破旧小院走去。 萧瑾诺将银票交给萧老太君后,说了声想要送送萧十七,便追了出去。 刘氏见到手的鸭子飞到了老太君的手里,心里那个恨啊! 她昨天才答应侄子,等拿到了这笔钱就向萧大老爷提出过继的事,她自己没有儿子,如果不从娘家过继一个过来,将来指不定很凄惨! 大房原配吴氏留下的唯一的长子嫡孙萧瑾硕,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指不定将来还要看他的脸色过活,为了她的三个女儿和她自己,必须在她娘家过继一个侄子过来。 现在好了,银票到了老太太手里,她拿什么东西来安抚娘家人?又有什么脸面开口说过继的事? 不行,她绝对不能这样算了! 一切都是萧十七的错,这个小贱人,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柳氏眼巴巴地看着老太君收起了手里的银票,那个不甘心啊! “老太君,您看韵儿这孩子嫁到了沈家,这嫁妆上是不是再添一点,之前送去的一百二十抬是不是太少了点!” 萧瑾韵一听自己的母亲是为着自己向老太君讨要银票,忙站起身走到萧老太君跟前:“祖母,沈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也是三皇子的外祖家,之前送去的那些嫁妆,在一般家族还是很多的,但在沈家还真不够看,您看是不是……” “好了,这三十万两的银票先放在我这里,谁也不许再惦记!” 萧老太君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瑾韵和柳氏。 刚想站起来为自己谋点福利的萧瑾枝这会儿看着萧瑾韵吃瘪,心里乐开了花!还好她聪明,没有第一个站出来。 萧家的两位老爷见自家母亲已经解决了关于萧十七的事,便邀请了沈言诣去书房一叙。 男人们都走了,剩下一堆女人又就着萧十七的事说了一会儿子,见老太君有些累了,便散了! 二房这边,没有得到那三十万两银票还差点得罪了老太君,让柳氏和萧瑾韵恼恨极了。 “娘,都怪萧十七这个贱人,她怎么不去死!”萧瑾韵恨恨地说道。 柳氏看了一眼萧瑾韵,眼神闪了闪,拍了拍萧瑾韵的肩膀。 “韵姐儿,放心好了,你娘我怎么可能会放虎归山。” 萧瑾韵心里一喜,顾不得掩饰自己内心的狠毒之意:“娘,您一定要杀死萧十七,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安心!”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今日是你三朝回门的日子,一定要让姑爷对萧家满意了才行。 好不容易攀上沈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千万要抓住姑爷的心才是!主要是早点怀上沈家的骨肉,才能在沈家站稳脚步!” 柳氏看着娇羞的女儿,内心是骄傲的。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沈家公子却偏偏看上了她家韵姐儿,这说明她家韵姐儿是个有福之人,她的要求,她一定会满足。 ………… 萧家的大书房里。 “大伯父,要不要派人去看着,这萧十七万一要拿走属于萧家的东西怎么办?”二房唯一的庶出男丁萧瑾昊,仰着天真的笑脸,看向萧家大老爷。 “傻孩子,萧十七那破烂不堪的屋子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左不过就那两身粗布麻衣,那还是最低等的丫鬟都不穿的,再者她那小屋子里,就是多了根针你大伯母和你母亲都能了如指掌,根本不用担心!” 萧大老爷说着看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沈言诣! “让诣哥儿见笑了,也就只有萧十七这种不孝女,才能让老太君动怒被赶出家门,还萧家一片清明。以后我们萧家再也没有这种人。” 萧大老爷笑着看着沈言诣,深怕他对萧家有什么误会。 “大伯父言重了!小婿觉得萧家处理的很好。” 沈言诣虽然心中对萧家这样处置萧十七略有微词,却想到这个人以后与他再无瓜葛,再也不会打扰他与萧瑾韵的幸福生活了,便违心地说道。 另一边。 萧十七在破旧的小屋里走了一圈,最后只能用破旧的被单包住两套粗布麻衣,算是收拾完了她在萧家所有的财产。 “十七,你终于自由了。” 萧瑾诺追了过来,看着萧十七喜极而泣,昨天晚上她刚拿到这份户籍证明的时候就哭过一次,这会儿当着萧十七的面,是为萧十七感到高兴。 “大姐姐,谢谢你和姐夫愿意帮着我,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也多多保重。” 萧十七说着握住萧瑾诺的手,在心里暗下决心,若有一天她能成为人上人,一定要帮助萧瑾诺这个始终如一帮着她的姐姐。 “十七,无论你将来如何,都是我萧瑾诺的妹妹,这里有二百两银子,十两换成了碎银子,其它的都是小额的银票,带着在路上方便行事。”萧瑾诺将一个装着碎银的浅灰色荷包和一小打银票塞到萧十七手中。 “大姐姐,这些我不能要,你都帮我到这种地步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再拿这么多银子出来!你和姐夫还有小侄子都要花销的。” 萧十七被萧瑾诺感动的想要落泪。 萧瑾诺嫁的是宁国公府上四房的嫡三次子宁伊枫,一大家子有五房,都住在国公府里。 住在宁国公府上,虽表面看着风光,实际国公府内部早已腐败,宁晚枫成亲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如今是皇上身边的五品带刀待卫,官小俸禄也不多,若不是在宁国公府内吃大锅饭,靠着那点子俸禄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风了。 013 离开卞邺,无限杀机1 这会儿萧瑾诺能拿出二百两银子,估计多半是她从自己的嫁妆里淘出来的。 “十七,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姐姐,就收下吧,就当是借我的,将来你若有银子了再还我便是。” 萧瑾诺不容萧十七多说,硬是塞在萧十七手里。 看着手上的东西,萧十七眼圈都红了,曾经那么坚强的她,很少哭泣的她,在萧瑾诺这位暖心的大姐姐面前,萧十七感动的哭了。 想着她打听到的消息,从京都卞邺到外祖父祖籍容城,乘坐马车快的话大约需要六七天的路程,这一路上如果没有银子风餐露宿靠步行的话,还不知道何年哪月才能走到。 有了这些银子,足够她与外祖父一家团聚了。 “好,大姐姐,十七就先借这二百两银子,将来定十倍还之。” 萧十七看着萧瑾诺含着泪,暖暖地笑了。 这一刻她觉得,穿越到这样的一个国家,认识了萧瑾诺是她此生的荣幸。 “走吧,我已经在角门处安排了一辆马车,上面带了足够你到达容城的食物和水,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还有,要记着财不外露。” 萧瑾诺拍了拍萧十七瘦弱的肩膀,不舍地看着她。 “大姐姐,你真细心,连这些都给十七准备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将来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十七一定会竭尽全力,你永远是我萧十七的姐姐。” 萧十七哽咽地看着萧瑾诺。 两人从后院的角门走了出去,路上一个丫鬟和小厮都没遇上,就连角门处也没看守的人,门也未落锁,她知道这些大约是萧瑾诺早就打点好了的,这刚好方便了萧十七的离开。 和萧瑾诺挥泪告别后,萧十七拿着那仅有的行礼上了马车。 马车是由一个长相普通,但身强体壮的半大小子,名叫陈路的在驾车,据萧瑾诺说,陈路是宁姐夫手下的一个小兵的远方亲戚,主要做的就是拉人送货的买卖,人很可靠。 和陈路打了声招呼,马车便奔跑了起来! 出城时,果然用到了户籍。 出城的原因和要去的地方,都要一一登记在册,萧十七不得不感叹,古代这地方对人口监管的还是挺严的,也幸好她早有准备。 马车行到中午时分,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的人都要冒烟了,赶车的陈路敲了敲车辕。 “十七小哥儿,这日头太晒,要不找个阴凉的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赶路可好?” 萧十七坐在马车里愣了一下,这陈路喊谁呢?什么十七小歌啊? 陈路见萧十七半天不答话,以为萧十七在马车里睡着了,便对着背后的车厢使劲敲了敲。 “十七小哥儿,醒了吗?听到我说话了吗?” 萧十七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陈路是在喊她。 可是她明明是个女子,什么时候成了小哥儿了? 不过一瞬间萧十七就想明白了,以她现在这瘦高的个子和营养不良,发育不全的身材,还有穿着灰朴朴的粗布麻衣的表相,可不就像个活脱脱的小子吗? 她估摸着萧瑾诺对陈路也可能有些误导的意思,要不然一个娇滴滴的二八年华的少女,如何让一个半大的小子来送? “十七小哥,醒醒啊?”陈路不遣余力地继续喊道。 “嗯,找个背阴的地方停车吧!” 萧十七叹了口气,当成男子就男子吧,这样一来也会很方便。 “好嘞!”陈路闻言一喜,终于是把十七小哥儿给叫醒了,这会儿他肚子早饿的呱呱叫了。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在路边一棵粗壮的枝叶很繁茂的不知名的老树下停了下来。 只是他们的马车赶过去时,树下已经停了两辆看起来很华丽的马车,车外几名忙碌着的小厮和丫鬟端茶递水的井井有条。 见到两人的到来,那些人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忙活了起来,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萧十七和陈路也不在意,在大树的另一侧随便找了个能坐的地方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水,休息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便起身。 谁知,就在这时,从对面呼啦啦一群手拿长剑的黑衣蒙面人将整棵大树四周都给围了起来,包括那两辆华丽的大马车在内。 萧十七双眼一缩,这才出了京都没多久,难道是萧家派来杀她的人?她都离开了萧家,那些人还不愿意放过她吗? 那也不用一下子派四五十人来杀她吧!她又不是什么高手,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陈路吓得一把拉住萧十七的胳膊往那两辆华丽的马车靠近,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多言。 只见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向后面作了个攻击的手势,那群人便提着剑扑了上来。 萧十七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没有任何的功夫,更没有武器在手,难道她就这么等死吗?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就要砍在她身上,萧十七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她不是认命了,而是形势所逼,若是再给她久一点的时间,她绝对不会这么被动的被杀。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都杀了!” 正在萧十七等待死亡的降临时,突然从那两辆华丽的马车的其中一辆里响起了一道有些耳熟的男声。 那些前一刻钟还在端茶递水的小厮丫鬟们,这时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抽出放在马车底部的长剑,迎向那群黑衣蒙面人。 虽然这边的小厮丫鬟们人少又年轻,战斗力却十分惊人,不到一刻钟,那些黑衣蒙面人就都躺在了地上,虽然有些没死,却是爬不起来了! “七爷,留有活口,是否要口供!”一名小厮对着其中一辆马车恭敬地问道,他手里的那把带血的剑,此时还在滴着血。 萧十七和陈路站在离那两辆马车两米的距离处,呆呆地看着那一地的尸体。 就是经历过现代追杀和反追杀的萧十七,这会儿心底也产生了震撼感。 “问!” 马车里又传来一声低沉而不羁的声音。 萧十七总觉得这声音分外的耳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听过! 陈路拽了拽萧十七的袖子,无声地指了指马车,示意萧十七两人乘着这个空档没人注意赶紧走。 014 离开卞邺,无限杀机2 萧十七无惧地看了一眼陈路,她想留下来,她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来杀她的!是不是萧家派来的! 她的生死一定要掌控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她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就刚刚那会儿,她以为她又要死一次了。 陈路见萧十七不理会他,急的团团转,他不想掺合这些打打杀杀的事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一会儿,那几个活着的黑衣人就招了。 那之前的小厮走了回来,站在马车外,恭敬地道:“七爷,是萧家二房的一名账房管事找的这些江湖中人,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马车里一阵沉默后。 “哼,都处理了吧!” 那小厮闻言恭敬的对着马车行了一礼,便侧头看向萧十七和陈路两人。 陈路吓得以为来处理他,手脚都开始打哆嗦了。 萧十七迎上那小厮看过来好奇的目光,她对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谢他们了吧! 她本想对马车里的人亲自说声谢谢的,这种救命之恩,真的是无声以报答。 谁知她开想开口,那里面的人就来了一句:“让闲杂人等滚开,马上启程!” 顿时,把萧十七给气的脸都黑了! 那人应该是故意的吧! 这里除了他的人,也就萧十七和陈路两个,这人嘴巴可真毒! 得,她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不就是那个当街纵马,差点让马将她踢死的红衣少年吗? 她就知道,每次遇到这人,准没好事! 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萧十七也上了马车,陈路什么也没说,驾着马车就离开了此地。 萧十七平复了一下内心,平躺在马车里,蜷缩着腿。 胸口处的伤隐隐作痛,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也许等到了下个城镇,该买点药了,不然她这内伤拖久了很容易恶化。 做为二十一世纪的医学博士后,萧十七虽然后期一直浸淫专注于整容事业上,但前期却在国内各大名医院呆过,虽说三年换了n多科室,但该学会的她都学会了。 像她现在受的这种内伤,若没有好的药物治疗,身体便会每况愈下,慢慢变成病秧子,久而久之,过个四五年就会五脏六腑枯竭衰退而亡。 下手这么重,沈言诣这是想要置她萧十七于死地的节奏啊! 本就无什么仇恨的两人,却因为萧瑾韵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向她萧十七下死手,好狠的心哪! 不管之前的萧十七有多么的软弱可欺,现在的萧十七可不是那种被欺负了后还要把脸伸过去的孬种。 沈言诣,她萧十七记住了,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之前的萧十七,将来她一定要让沈言诣后悔万分。 她可是心眼很小,睚眦必报的人,惹了她,早晚有一天她会卷土重来,有仇报仇,有怨还怨,除非她死。 在颠簸的马车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接近天黑时,到了离京都最近的一个小城。 马车顺利进城,在萧十七的要求下,陈路将马车赶往城里最大的药店门口。 萧十七说了声让陈路等她,她便自己下车直奔向坐珍的老大夫那里。 她想看看古代人是如何行医问药的,她此时身上的内伤又如何治疗。 天已擦黑,坐诊的老大夫准备收工回家吃饭了,见又来了个看诊的小哥儿,那长胡子的老大夫又坐了回去,等着萧十七。 萧十七从善如流地坐下伸出胳膊,望向老大夫。 “是个女娃子啊!这是受了内伤啊?这么严重?”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说道。 “可有得治?”萧十七问道。 “老夫观你穿着,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想要治好这内伤其中须一味百年份的人参,整副药下来,没有个百十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孩子,若是可以,明天早上你随老夫去一趟山里,若是侥幸采到百年份的人参,那老夫便免费帮你治疗,药钱老夫帮你出,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老大夫松开了萧十七的手,慈祥地看着她。 “为何要帮我?” 萧十七内心有些动容,她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像萧家和沈家那样唯利是图的人,没想到这个与她无亲无故的老大夫,却愿意伸出手帮她这个陌生人。 “老夫帮的人,数也数不清,只要遇见了,能帮的就帮,也是量力而行。 这一生,老夫只凭良心做事,无愧天地与父母。”老大夫古井无波地说道。 深深地,萧十七对着老大夫鞠了一个躬。 “谢谢您大夫,明天一早我会来此等候,不知您该如何称呼,您唤我十七便可!” “十七啊,那你便喊我古老吧!大家都叫我古老大夫!这药堂子也是老夫家自己开的。”古老大夫见萧十七是个懂礼的孩子,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十七的病今后就有劳古老了!”萧十七再鞠躬! 摆了摆手,古老大夫让萧十七先离开,他自己也要回家吃饭,其它的伙计早就已经走光了。 出了药店,萧十七的心情突然大好起来!她决定临时改变计划! “十七小哥儿啊?你是得了什么病了吗?要不要紧啊?”陈路见萧十七走出药店,手里也没拿什么药,赶紧上前来。 “今晚找家客栈歇息一晚,明天你就回京都去吧!”萧十七拍了拍陈路结实的肩膀。 “十七小哥儿,这怎么可以呢,我陈路既然收了银子,就要将你送到容城,这才走了一天,你就赶我走,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陈路急了,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有其它的事情要办,并不急着去容城,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我会写一封信,你带回去给宁三少夫人,她会明白的,赶车的钱也不会让你退。”萧十七倒是觉得这陈路人挺好的! 遇到了刺杀还能有这本性,倒是个不错的人。 “真的不让我送了吗?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情?万一要迷路了怎么办?”陈路还是不放心。 “走吧,我们去找家安静一点的客栈。”萧十七笑了笑,让陈路牵着马车,两人一路打听,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普通小客栈。 015 坑货一帮,逗比一群 睡到半夜的时候,十分警醒的萧十七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容不得她多想,起身撕下一块床单系在了脸上,借着窗外的月光,发现离大门较近的,被纸糊的窗子上有一根细竹管插了一半进来,里面正冒着细烟。 她对药物的嗅觉非常灵敏,一闻就知道这是很浓的迷烟。 萧十七以为是住到了黑店里,让这家店主给惦记上了! 她悄然躲在门后,数了一下映在窗户上外面人的影子,差不多五六个吧! 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手里拿的东西看不清楚,但不像是剑,估计是杀猪刀什么的。 看来是投宿到黑店里了,这是想杀人做人肉包子呢! 萧十七暗叹倒霉,运气乍就那么差呢? 这白天才经历一场刺杀,晚上千挑万选的,尽然选到了一家黑店! “大哥,我这一排房间里都给吹了迷烟,连后院的人都没放过,这下应该放心地收拾那小娘皮了吧!” 一个流里流气的二缺声音传到了萧十七耳里,那原本插在窗户纸上的竹管也收了回去。 萧十七不由得就愣住了。 后院住的不就是客栈老板一家子吗? 怎么还将后院里的房间给吹了迷烟? 这不合常理啊? 这时那外面又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干的好鼠子,这是最后一间房了吧!我们就从这个房间开始,一个个找,一定要找到萧十七那个丑货,害得老子不能过继给萧家,这笔账,怎么也要算在她头上。老子要先将她打个半死不活,再给卖到妓院。” 这声音萧十七听起来乍就这么耳熟呢? 脑子里一点点的回忆起各种她听到过的声音的主人! 得,这不是大房刘氏娘家的庶出侄子刘三洋吗? 从他刚才说的话中,不难理解,这家伙是冲着她萧十七来的。 至于什么害得他不能过继给萧家,这又是唱的哪出?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得罪了这个小混混呢? “老大,那萧十七那么丑,妓院会要吗?要不直接给杀了吧!省得还要麻烦我们带去妓院被人笑话。”那叫鼠子的二缺小声的提议道。 “还是鼠子想的周到,等会找到萧十七直接给杀了吧!便宜萧十七了!”刘三洋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鼠子的提议。 “老大,要不我们分成两组,一组从一楼开始搜,一组从这一层开始搜,早点找到那小娘皮,好为大哥报仇血恨!” 那叫鼠子的二缺再次说道。 这几个人就站在萧十七的房门外,虽然声音很小了,但只隔着一个木板门,她听得可清楚了。 真是一群傻的可爱的十三!还报仇血恨呢!她又没杀了他全家,刨了他家的祖坟,报什么仇,血什么恨啊! “行,鼠子,就你带两个人下去吧,你跟着我在萧家应该见到过萧十七长什么样,千万别认错,杀错了人!” 刘三洋小声地交代着。 接着就是三个人下楼的声音,而留下来的刘三洋三人脑子可能有点不灵光,没等萧十七房间的迷烟散去,直接就用匕首将门闩给弄开,推门而入。 萧十七藏在蚊帐后面,冷眼看着这几个作死的人。 进门后,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人,很是好心的将房门给关的死死的。 萧十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大哥,这才刚放了迷烟不到五分钟,有必要这么急着进来吸烟吗? “咦,这床上乍没人啊?这味道老呛人了!”一个愣头青抓着脑袋四处看了看。 “鼠子这小子,是不是看老子给的迷药太多,都给吹这房间里来了,这味快熏死老子了!”刘三洋将手放在鼻子上扇了扇,骂道。 “哎呀大哥,我乍感觉眼前有三个大哥呢?” “大哥,我眼前有四个,不对,五个大哥,六……”那愣头青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接着是之前那个说话的人也倒了下去。 剩下刘三洋自己,他用脚狠劲儿地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两人,刚张嘴想喊,便被从蚊帐后面走出来的萧十七给一椅子砸中脑袋,“碰”的一声倒地不起! 为了以防这三人醒来坏事,萧十七快速地将床上的蚊帐给撕成布条,一个个捆绑后嘴里也被塞满,扔在了地上。 做完了这些,萧十七又悄悄地下楼,她要看看楼下的三个极品是不是也被自己给坑死了。 整个客栈,由于被这几人都放了迷药,静悄悄的! 来到一楼的萧十七,很快就看到一间大开着的房门。 她悄然地走了过去,站在门外听了半天,里面什么动静都没传出来,借着月光,探头朝着房间里一看,萧十七整个人要不好了。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看到房间的地板上,有两个高大的汉子相拥在一起,搂着彼此的腰,脸对着脸,嘴对着嘴,那姿势绝对的有激情,只是他们此时是闭着眼睛的。 而在他们旁边,一个捂住眼睛睡的死猪似的大汉,刚好朝着他们两人。 这也太…… 萧十七摇了摇头,这六个人到底是来找她麻烦的,还是来逗她玩的…… 去厨房弄了一盆凉水,萧十七将陈路浇醒后,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让迷迷糊糊的陈路帮她将下面的三个大汉给拖到了二楼后,也享受了和之前那三人一样的待遇。 清醒了不少的陈路帮着萧十七忙活完了这些,低头看着一排六名大汗,大热天的,不禁打了个寒颤。 “十七,这些人真的是来杀你的吗?你想要把他们怎么样?送官吗?”陈路小朋友顶着头顶大大的问号,看着萧十七。 他总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萧十七看了陈路一会儿,便说道:“陈路,你回房间整理一下东西,然后去后院的马房将马车赶出来,这离天亮也不远了,你就将马车赶到城门口,城门一开就回京都去吧!” “这,这?你,你呢?”陈路指着地上的人,又看向萧十七。 “听我的,快点行动,迟则生变!我,你就别管了,这是给宁三少夫人的信,记得不要和她说起我们遇到蒙面人袭击的事!” 萧十七将信放在了陈路手上,亲眼见到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016坑货一帮,逗比一群2 低头看着并排躺着挺尸的六名壮汉,萧十七觉得她应该要特别的对待他们才行,要玩就要玩的刺激点儿。 萧十七邪笑了一声,去楼下厨房里找了一把杀鱼的剪刀,分别在六人的右脸上刺上了一个占据着整个半边脸的大大的正楷贱字! 又用剪刀很不专业的将这些人的头发全部给刮掉,等她刮完,才发现这一个个的,头皮上多多少少带了点血,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眼看天要亮了,估计再过一会儿,那些客栈中,中了迷烟的人也该清醒了,萧十七叹了口气。 若是现在直接杀了这些人,那就太便宜他们了,她还等着将来一起收拾呢! 这件事表面看是刘三洋不知为什么来找她的麻烦,指不定背后就有萧家大房夫人刘氏在中间挑拨呢! 她之前在萧家与这刘三洋可没过多的接触过,顶多算是见过这人几次,实际上连话都没说上,怎么可能会结仇! 现在不能立马杀死他们,给自己惹来麻烦,但恶心恶心刘氏还是有必要的。 她都离开萧家了,这些人还不放过她,真当她是泥捏的呢! 萧十七忍着呕吐感,将这些人的裤子直接给扒光,连底裤一起给直接两两亲密地绑在了一起,然后,从二楼的走廊上投掷到一楼大厅的地上。 “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响! 接着下面传来凄惨的痛叫声。 萧十七不厚道地笑了。 对这样的结果她很是不满意,两层楼太低,这些人摔下去最多摔断了腿,过个十天半个月好了后,又得继续为虎作伥,根本起不到震慑的作用。 哎,就当先收点利息吧,她倒要看看,刘氏见着瘸腿的侄子会是什么样的反映。 被几人的哀嚎声惊醒了的客人和后院里刚刚清醒的店掌柜,急匆匆地跑到了客栈一楼的柜台来。 当大家看见一楼大厅里那造型奇特,惨不忍睹的画面后,一个个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没睡醒呢! 这呢码是怎么回事?这凭空出现的几个暂且称作为人的生物,到底从哪跑出来的,这奇葩的打扮和两两绑在一起的恶心作风,不会是哪个竞争对手,故意恶心他的吧! 店掌柜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啊……”有女客下楼来见到这不堪的场面,忍不住脸红惊叫起来。 “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位老者摇着头,直接让掌柜的结账退房。 “听说西随国盛行男风,没想到这种风气都刮到我东越国了?哎!”这男子叹着气,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掌柜的,我怎么闻着客房里有一股子迷烟的味道!不是这家客栈是黑店吧!”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看了一眼地上叫的悲痛欲绝的三对儿人,理也未理,直接凶狠地瞪向客栈的掌柜。 “冤枉啊客官,我们清清白白做人,本本份份做事,怎么……” 不待掌柜的说完,这时外面闯进来了一群衙差。 “有人举报,这家店里有匪徒!先将这些人给围起来!”那穿着捕快衣服的高个捕头,大手一挥,很快大厅里的人被这些衙差给围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六人,一见有衙差前来,便可劲儿地吊嗓子哀嚎道:“救命啊!救命啊……” “我说鼠子,你是不是昨天吃屎了,嘴巴咋这么臭?”刘三洋邹着鼻子语气不善地脸对着鼠子的脸说道。 “大哥,你快别说了,我感觉你嘴巴比吃了大粪还要臭!”鼠子在上,刘三洋在下,两人的脖子被萧十七用裤子给绑在了一起,只要一说话,口气就喷到对方的脸上。 萧十七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两个坑货,嘴角直抽。 那高个捕快,抽出配刀,厌恶地指着地上的六人:“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就是匪徒,他们就是匪徒!”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一致指认这六人。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 “官差大哥,就是这六个人,他们不是我们客栈的客人,一大早就发现在这里,还是这种……”那店小二指着六人,感觉有点说不出口,臊得慌! “全部带走!抓回衙门审问!”那高个捕头见那举报的店小二指认了这几人,便命令道。 “不,我们不是匪徒,我是京都沈丞相的亲戚,你们不能抓我,我家还和皇后娘娘有关系,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在刘三洋的嚎叫声中,那些才不管你是谁的亲戚的衙差,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给这些人一阵好打,打到求饶说不出话来后,再解了这些人身上的裤子,胡乱地给套上后,两人一抬,抬着这些人离开了客栈。 这场大清早的闹剧就这样结束,客栈里也恢复了正常,那之前还有点意见的大汉也知趣地没说什么,结了账走人。 萧十七这会也下了楼来,随大流,结账走人。 背起小包裹萧十七朝着昨天那药堂走去。 古老来的时候,萧十七已等了有半个时辰了。 当萧十七递给古老一份早餐的时候,老人家脸上有了笑意,看着萧十七的眼神,有种看自家小辈的感觉。 从药房侧门处赶了一辆马车出来,古老拉着萧十七便坐了上去。 一路上,古老交待了一些萧十七在山上要注意的事项,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关于医药方面的问题。 他却没想到,这个看着像个小哥儿的女娃子,每每他说到药用价值,各种病症什么的,这小家伙都能插得上话,还说的头头是道。 为了能挖掘出萧十七在这方面的潜能,古老更是不遣余力地说一些他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本以为会难倒萧十七。 却不曾想,在他看来无药可医的病症,萧十七却能以他听都没听过的方法辩症求论! 到后来,是萧十七说,他听了! 好像是天方夜谈般,古老爷子郁卒了!但他很清楚,萧十七所说虽一时半会儿不能成真,却是可行。 等到达丽山脚下时,古老爷子暂时放下心头的各种疑问,让马车先行返回,两人徒步进入大山。 虽有些累,但是两人都很高兴,随着两人接触的越久,交流的医术更广,两人都从对方处获益匪浅。 017寻医找药,丽山之行1 “十七啊?你还这么小,怎么会有这么广博的医药知识呢?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娃子?”古老这会子,都想将萧十七当成平辈来论了。 “我从小生在医药世家,无论是本家还是外祖家,好几代都是行医问药的,耳濡目染之下,我自然是懂得多一点而已,却不敢说知识广博。”萧十七只能拿萧家和外公家当作借口,否则该如何解释这些知识来自现代! “难怪啊?可你既然生在这样的家族,为何还……”为何穿的如此落魄,还身受内伤,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萧十七苦笑道:“家族没落了而已!” 古老叹息了一声:“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你这么好的苗子,若是家族还在,早晚会出人头地,虽是女娃子,却也能独挡一面。” “越国哪有女人当家作主的,古老不要说笑了!”萧十七觉得与古老越相处,越觉得他是个恣意洒脱,不为世俗所累的老人家。 “谁说女子不能做主了,你这个小丫头,呆在越国一定不知道,如今四不管地带容城,那里民风开放,不仅女子可以当家作主,还可以顶半边天呢?”古老爷子说起那个地方,好像很向往似的。 “容城?”萧十七不知道古老爷子所说的那个容城,是否是她要去的那个容城。 “是啊,容城,那里是四大国开设的贸易集中地,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城主的城市。” 古老爷子说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萧十七:“我觉得像你这么聪明的小女娃,若是去了容城,说不定能混出点明堂来!” 萧十七停下脚步,顿了顿,笑道:“承老爷子吉言,待十七伤好后,便去往容城,将来若是混的好了,定会感谢老爷子!” “好好好!”古老爷子喘着粗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片欣慰的笑意。 将近中午时分,两人大约爬到了半山腰。 山上四处都是各种普通的草药,萧十七大部分都不认识,古老爷子边走边讲解给她听,直到进了深山,萧十七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几十种中草药的各种疗效。 虽还没见到人参的踪迹,但萧十七却收获颇丰,对古老爷子更加敬重起来。 古老爷子也不私藏,只要是萧十七不懂的,或是有什么疑问,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为萧十七解惑。 可以说,古老爷子是萧十七来到古代后,相处不多,却感触最深的一个人,她已当他是良师益友。 为了报答他,萧十七也将她在现代的一些后世研究出的医药知识和经验以交流的方式讲给他听。 古老每每看着萧十七,都要叹息一阵,他说,要是萧十七是他的孙儿该多好,他的孙子们个个不学无术,整天斗鸡遛狗,靠着他一个老人家撑起一个家族! 他担心将来他去了后,家族也会因此而没落下去! 看着萧十七,好像看到了他百年后他的儿孙们的遭遇。 直到天黑,两人站在山顶之上,别说是百年的人参了,就是十年的,一年的人参都没见到半根。 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就此下山。 不知不觉间,两人偏离了来时的路,走了另一条下山的道路。 两人站在山脚下,看着山下炊烟袅袅的一排排房舍,不觉间感觉饥肠辘辘! “十七,看来今个儿晚上,要在这里借宿了!” 古老爷子指着下面的一个小村庄。 “老爷子来过这里?” 萧十七弹了弹身上挂着的树叶,随着老爷子一起向村落走去。 “老头子我还是两年前来采药时路过此地,在这个村子呆了两天,这村子里没有郎中,老头子就当了两天的郎中。”古老爷子说着,停了下来! 萧十七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个季节本身天就黑的晚,这会儿还能看到有个人影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当那人走到跟前,不等古老爷子开口,那人便激动地手足无措。 “古,古老爷子?您什么时候来的?这是您孙子吧!快快去我家歇息,这么久没见到您,还以为您老人家再不会来我们村子了呢! 当年您救治了不少村子里的病人,他们当时没来得及感谢您,现在您来了,就有机会了! 您不知道,您当时悄悄的离开后,我们大家有多懊恼没有好好的招待您!” “你是何家小子吧!这会儿怎么出现在这里?” 古老爷子眼光如炬,一眼就认出了这来人是谁! “没想到老爷子还记得我!我本是来山脚下的水田里看看水放的咋样了,这不就碰到了古老爷孙俩了,我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何三子高兴的有点语无论次,田里的水也不看了,非要先让两人去他家,他才罢休。 两人顶不住何三子的盛情相邀,只能跟着他来到何家。 两人的到来,很快从何家传遍了整个村子,闻讯而来的各个热情的村民们,都挤在何家的院子里,想要和古老爷子行礼。 还有不少村民,有的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拎着一条鱼,有的手里端着一碗肉,还有的抱着一只鸡等,说是要送给神医的礼物。 古老爷子不接受这些东西,这群淳朴的村民竟然一哄而散将礼物堆放在何家的堂屋门口。 在何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本来打算离开的,谁知道一大早萧十七才刚一起床就喷出了一大口黑血,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可把古老爷子急坏了。 这地方要药没药,人参还没找着,他真后悔将萧十七给带到山里来。 何家人也跟着一起傻眼了,这昨天还好好的人,这一大早的,就不醒人事了,一个个的看着古老也不敢作声。 “哎,早知道我就把药堂里的那根给东方家准备的人参送给十七,也不会让她遭这罪!”古老爷子有些自责。 何三子站在一边,听了古老的叹息声,猛地一拍大脑袋。 “哎哟喂,我咋把那件事给忘记了,大狗子前几天在山上挖了一根人参,说是有两百多年了,还没来得及拿去镇上的药堂子卖掉,我这就去给拿来!” 018寻医找药,丽山之行2 何三子这一惊一乍的,也让古老爷子看到了希望。 不大一会儿,何三子带着一个年轻的后生走了过来,那叫大狗子的后生,将手里用白棉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古老爷子手里。 打开看了一眼,古老爷子眼里有了笑意,看来十七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命不该绝。 “这的确是二百年份的人参,老夫我也不占便宜,按照市场价,我出三百两银子给买下来,你看如何?”古老爷子看着大狗子。 “不,不用,我娘说了,这是送给神医的谢礼。两年前若不是您救了我大狗子,也不会有今天的这颗人参!”大狗子腼腆地说道。 古老摇了摇头,最后硬是拿出了三百两银子的银票给了大狗子。 又让何三子驾着牛车去附近的小镇上抓了几副药,配着人参,给萧十七熬药。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萧十七却在汤药的作用下,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 这三天里,古老爷子再次成为了小村子的郎中,免费为大家看病开药。 整个村子因为古老爷子这神医的到来而欢腾起来。 萧十七趁着养伤之际,就着那些山上采集到的药草,制作了一些简单的防身药粉。 有让人一闻就倒下的高级m药,粘在皮肤上一点点就浑身发痒到骨头里的痒痒粉。 比巴豆粉更加高级的泻药,还有最新型的石化粉,只要将这药粉沾到皮肤上一点,十秒钟后,整个人就如石化了般动弹不得,这种刚开始实验就让那一只可爱的兔子倒了大霉的药粉,是古老爷子联同萧十七一起研发的。 不过这些东西的药效维持的时间不久,最长的泻药只能让人拉个三天三夜,最短的石化粉也只能让人石化两三个时辰。 当然古老爷子刚开始是不屑弄这些害人的东西,还是萧十七软磨硬泡,将她一路走来被不明人士追杀的危险,放大了数倍之后,古老爷子才肯出手研制。 萧十七本就懂药理,只是那些草药之前没见过,如今熟悉了这些草药后,配制各种防身的东西,还是手到擒来,再加上在一旁指点的古老,就更是事半功倍。 第四天的时候,两人告别了众人,坐在何三子的牛车上,离开了小村。 萧十七并未和古老先生回去,半路上两人就分开了。 她独自一个人背着包袱,在小镇上截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载着她向容城的方向而去。 驾车的是一对父子,父亲三十几岁,少的十岁左右,是镇上的商户人家,两人刚好要去离此地百里的白月城走亲戚,萧十七也算是坐了一回顺风车,银钱上也要的不多。 大家都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萧十七也乐得清闲,自从内伤慢慢好起来后,萧十七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想来再过个一两天,内伤就会痊愈了。 像古老爷子那样好的大夫,萧十七真心给他点几千几万个赞。 她曾经在学医之前,立志要做一个好医生,结果等她就职的时候,由于不忍医院的那套潜规则,多k药拿提成,结果却被医院所有医生排挤。 三年,她换了无数家大型医院,n多科室。 现实的残酷让她差点在医学界站不稳脚步。 好再后来她转行了! 如今想想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就像是过往云烟般,让人捉摸不透,她在身死后为什么会穿越到这古代呢? 到达白城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几人都给热的大汗淋漓。 城门口那些守城的护卫们,一个个拿着棕叶做的蒲扇往脸上使劲的扇。 那滑稽的动作,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马车顺利进城,萧十七也与他们告辞离去。 本是想再去车马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搭个顺风车,没想到在一处路边售卖猎物的几名猎人那里,萧十七听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欣喜的消息。 那些猎人所在的那个村子后面有一座大凉山,山的另一边竟然就是容城的地界。 不过一般人都不敢从那山上走,那座山上不仅有老虎、狮子之类的大型动物,更是连熊瞎子都有不少,他们进山狩猎也是十几人组队进山。 萧十七起初还想着跟着这些猎人一起上山,走捷径,后来又想着这人生地不熟的,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儿,太不安全了,就渐渐打消了这种想法,不过却让她记住了这个地方。 在车马行里转悠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天都黑了,却无一人愿意接萧十七的这趟生意,加银子都加了数倍,最后都无人问津。 “这位小哥,你就放弃吧!天太热,出车很容易中暑!” 萧十七感觉自从出了京都,这好运到都用光了!没有办法,她只能找了家在街尾比较便宜的客栈入住,等明天一早再来看看情况。 兼于这一路来的不平静,萧十七在睡觉的时候都没放松警惕。睡到大半夜的时候,萧十气被热醒了。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萧十七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在床上做了许久,突然,萧十七看到有几道黑影从她打开的后窗前一一路过。 萧十七放下杯子,警觉起来! 难道是萧家还不死心,追到了白月城? 这时的萧十七显得特别的冷静。 她悄悄地起身,借着月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眯着眼看着客栈后院的方向。 难道又是类似刘三洋那几个坑货一样?先从后院开始放m药? 她住的地方是偏离主街在一条巷子尾上的客栈,基本上除了一个掌柜和一个店小二外,里面住缩的客人没两个,这些人杀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看来,她不能坐以待毙了!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将石化粉紧紧地捏在手心里,萧十七抽出门闩拿在手里,屏住呼吸,朝着后院猫了过去。 萧十七藏在一个拐角处的大树侧面,看着五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借用绳索向后院的一栋小阁楼上攀爬。 地上的五个黑衣人眼见着前面的人快要爬上去,一提气直接就飞掠上了二楼,一把将攀爬的黑衣人给拉了上来。 019 杀意四起,机缘巧合1 萧十七看的目瞪口呆!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萧家难道对她的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这派来的人,越来越牛掰了。 只是,要杀她的话,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她人在这里呢?你们跑人家后院来吹迷烟做什么? 看起来这后院好像住的不是客栈掌柜的一家? 不过,有那么厉害的轻功,还要用那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也太无耻了吧! 萧十七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出竹管,对着房间里吹迷烟,其它人严正以待。 倒是比之前刘三洋那伙人要专业呢!萧十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接下来不会是他们去客房那边放迷烟吧?她要如何才能让这些人一击中了她的石化粉呢?萧十七惆怅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了小半个时辰,就在萧十七感觉有古怪的时候,那伙人中的一名黑衣人说道:“大哥,那女人之前受了严重的内伤,这会儿又中了迷烟,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萧十七闻言一愣,这伙人不会是沈言诣那个负心汉派来杀她的吧?知道她受了内伤的,除了她本人,就是打了她一掌的沈言诣! 可是,她明明在这里,他们说的中了迷烟的那个房间里的人又是谁?不会搞错对像了吧? 这又是哪来的坑货?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脚下不知何时踩着的树枝突然断裂,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这一点点的小动静,骤然引起了那群黑衣人的警觉。 “谁?出来!” 一个黑衣人望着萧十七的方向!眯起了危险的眼眸! “你们几个会轻功的下去看看!” 呼啦啦,一行四人从二楼直接飞纵向萧十七的方向。 萧十七懊恼地看了一眼被她踩断的树枝,一脚给踢飞。 她冷静地打开手心里的石化粉,在那四人离她还有一米远的时候,这时刚好从她的背后方向刮来一阵风。 萧十七暗自一喜,摊开手心,借着那阵风,让那一包石化粉随风飘向那四个黑衣蒙面人。 “什么东西这是?”有个黑衣人用手去挡。 “雕虫小技,不会也是迷药吧!”另一个黑衣人掀开蒙着脸的黑巾露出鼻子闻了闻。 “不好,有炸!这不是迷药,快后——退!”一个黑衣人说着就准备转身,可就在他转身之际,便动弹不得了! 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他就着这个慌乱地转身动作,一动不动地被石化了! 其它几人在还没反映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时,也都中招! 萧十七躲在树后,看着自己的杰作,眼睛都亮了。 这石化药粉太好用了,不枉她在这个上面花的时间最多。 嗯,再给加点痒痒粉,这种痒到骨髓的粉沫,也要让他们尝鲜! 正在萧十七暗自得意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了令人窒息的杀气。 那杀气好似正在酝酿般,似有若无,但还是被萧十七给捕捉到了。 又好像,那杀气不是冲她来的? 萧十七纳闷了! 突然,那楼上传来刀剑砍杀的声音。 萧十七一个机灵,探头往上看去。 那剩下的六个黑衣人,正在举剑围攻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十七眉头轻蹙。 不是来杀她的吗?怎么在那边就打起来了?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 “你没有被迷倒?”一个黑衣人问道。 “就你们那点手段,还真不够本夫人看的,迷倒?你们也太天真了!”那白衣女人手提长剑下手毫不留情。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三四个人从楼上掉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只留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与白衣女子周旋。 “哼,即使没有迷晕又如何,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吧! 时至今日,我们也留你不得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那最厉害的黑衣人说着,出手更加的狠毒了,几乎是招招致命,那白衣女子一不小心就给胸口处刺中一剑。 “唔”白衣女人捂住胸口后退了几步,艰难地抵挡。 “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儿子我们夫人会好好的照顾,你留下的一切也不用惦记,我们夫人会替你掌管。”那黑衣高手说着,就要下死手。 “喂,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来杀我的?” 萧十七站在楼下,仰着头朝着那黑衣人招手。 那黑衣人闻声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白衣女子趁机一剑抹了那最厉害的黑衣人的脖子! 另一名黑衣人一见老大被杀,惊恐不安起来,慌乱中想要离开,可他不会轻功,一晃神,一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萧十七对着那白衣女子伸出了大拇指。 “大夫人,是杜夫人让小的们来杀您的,她说您被老爷打的受了很重的内伤,杀你是最好的时机,小的也是听命行事,求您就放过我吧!”那最后一名黑衣人,看着脖子上的剑,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 “就你这出息,还想出来混,真是丢了杜小胦的脸!”白衣女子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给杀了。 这干净利落的身手,让下面的萧十七暗自咂舌。 见已无活口,那女子便飞身而下,落在了萧十七面前。 “你不怕?”白衣女子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疑惑。 “为什么要怕?”萧十七反问道。 “谢谢你之前的出声,才让我有机会杀了那人!”白衣女子说着,从嘴里冒出了血迹。 “其实我以为这些人是来杀我的?倒是没想到是我有点惊弓之鸟了!” “有人要杀你?”白衣女子看向萧十七。 “这次的不算,已经有两波人和我碰过面了!”萧十七抬眼看着那白衣女子,有着同病相怜之感。 “我叫安清荷,你叫我安娘即可,你如何称呼?” “你叫我十七好了!那边还有四个大傻帽没解决呢!”萧十七回头指着那棵树下,还在石化中的四人。 白衣女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四个动作怪异却又一动不动的黑衣人,眼里有着探究。 “放心好了,这几个人先让他们享受一下生命最后的时光,等我将你的伤治好了,再来灭了他们不迟。” 萧十七对于这女子的遭遇很是同情,也让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020 杀意四起,机缘巧合2 大约是同病相连吧!萧十七对这白衣女人一点恶意都提不起来。 “你也是在这客栈中入住的客人?”白衣女子看不透萧十七! “我先帮你清理缝合一下伤口,这血流多了也不是好事!我们边走边说吧!”萧十七走上前来,想要扶住这受了伤的女子。 在那女子警惕的眼神下,萧十七笑了。 “放心好了,我和你一样,也是女子!” 那白衣女子一愣,从上到下将萧十七打量了个遍,可是,她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个女人! “哎,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萧十七叹了口气,她这平板的身材和黑黄的脸,还真找不到一点女孩样。 处理好了xiong口的伤,天也快要亮了,这会儿院子里突然想起了凄厉而痛苦的惨叫声。 萧十七一拍自己的脑袋,这快要三个时辰了,那些人的石化已经要自动解了,身上的痒痒粉早就开始发作,这会儿一能动弹了,就该疯狂地挠痒痒了吧! 萧十七和安清荷走过去的时候,那四名黑衣人已经鬼哭狼嚎地倒在地上抓的全身是伤。 安清荷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十七,这就是你说的痒痒粉的效果?” “这才是刚开始而已!”萧十七啧啧了两声。 安清荷一惊。 “快给老子解药,啊痒死老子了!”一名黑衣人,恶狠狠地瞪着萧十七。 “安娘,你说要不要放过他们!”萧十七无辜地看向安清荷。 “你们想要解药恐怕没有,这些年你们也不少做违背良心的事!若受不住,就死吧!”安清荷的声音清冷而有魄力。 “啊,老子再也不想受这种痒到骨子里的痛苦了!”那黑衣人说着捡起地上的长剑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其它人也纷纷效仿,不到一分钟,四人就躺尸了。 “十七,算起来,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再多的谢谢也抵不了你的救命之恩,若是将来我摆脱了追杀,我便去寻你报恩。但是现在,为了不连累你,我还是离你远点吧!”安清荷说着,深深地看了萧十七一眼,就要离去。 萧十七眼神暗了暗,知道安清荷是为了她好,可她不需要。 “若我能救你呢!” 闻言,安清荷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救得了这一时,却不知只要我活着,他们还是会找上门来,还会连累你,不必了,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我可以给你换张脸,换一张没人能认识你的脸!”萧十七突然充满自信地看着安清荷。 安清荷懵了!她看着萧十七,张了张嘴,呼吸不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感觉萧十七说这话有些天方夜谈。 她活了这么多年,却不曾听过换脸这种说词,最多听过易容术,但那也只是听说,从没见过。 但,直觉告诉她,萧十七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走吧!”萧十七充满诱惑地说道。 凭借她多年的整容经验,在这落后的古代,借用这里的药wu为安清荷做她在这里的第一场整容术。 安清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萧十七不禁一喜,她一定不会让安清荷失望的。 第二天早上,店小二挨个儿敲响了房门。 主要是店小二和掌柜的有些心虚,昨天晚上闹得那么大的动静,两人是吓得装死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今个儿早上就是想查一下房,看看昨夜是哪个倒霉的客人中招。再就是确认一下房间里有没死人。 萧十七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打开房门,看着店小二。 “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店小二连连道歉,见这个房间的客人好好的,便继续敲下一个房门。 萧十七拍的一声将房门关上,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躲在她房间里的安清荷,两人相视一笑。 顺便查看了一下她伤口愈合的情况。 虽然时间还短看不出些什么,但安清荷之前受了内伤,这一时半会的不可能好的那么快。 萧十七只好安排她先休息。 她自己由于昨夜没睡好,便趴在床头睡了过去。 梦中,萧喻西看着将她包围在中间的一群外国佬,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女人,不正是她新男朋友的表妹,为了躲避巨债让她帮忙改头换面的秦霜吗? “是不是很意外萧喻西?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左飞为什么会看上你? 不说你这张脸到底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那又怎样呢?左飞可是我的男人,是我让他gouying你,你还当真了!哈哈…… 把项链交出来吧,那个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被追杀了这么久,感觉如何?” 秦霜右手持着手枪,嚣张地指着萧喻西的脑袋,金色的头发在夜灯下泛着幽光。 “左飞吗?他那样的渣男,你要就送给你好了!至于这项链,既然是你用它换的命,她便不再属于你!” 萧喻西镇定自若地看着她,看着包围她的这些人,默不作声。她才刚刚带着一群佣兵杀了那群想抢她东西的自称是来自jun部的特种兵。 这会儿,大家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连拿手枪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只要她神念一动,就可以拿出一颗炸弹出来,即使死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但她没有那样做。她低头看着胸前锁骨上的湛蓝色水滴型吊坠,扬起嘲讽的嘴角看向秦霜。 “哼!每次看到你假装镇定,什么事都好像掌握在你手里的样子,我就想撕了你这张脸! 整容大师了不起啊?最后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 你以为你为什么被追杀?啊!哈哈…… 看在你即将要死的份上,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 是不是快要破产了,钱都花在雇佣兵身上了!哈哈…… 萧喻西,你抢了我的男人,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哈哈,被追杀的滋味不好受吧!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东躲西藏,是不是很过瘾?哈哈…… 我告诉你,这都是你该受的,东西是我给你的,也是我告的秘,我还要感谢你出钱出力将那些追杀我的人给sha光,哈哈哈…… 那些人你应该知道是jun部的特种bing了吧!告诉你萧喻西,我秦霜和他们一样,来自jun部,那条引发所有事端的项链,就是出自于jun部,是我偷出来的! 021 同病相怜,惺惺相惜1 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很生气,恨不得杀了我?哈哈……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今后左飞就是我的男人,我会找人整成你的样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所有的荣誉也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以后没有秦霜这个人,我就是萧喻西。” 秦霜不等萧喻西说什么,就直接开了枪。 那种脑袋中子弹的疼痛滋味,萧喻西又再经历了一次,痛得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萧十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了几口气,又低头检查了一遍安清荷胸口处的伤势。 见伤口没有恶化后,萧十七笑了。 想着安清荷还受了内伤,便出了客栈去了一趟医馆。 药是在医馆熬好后装在食盒里提回的客栈。 见安清荷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萧十七继续趴在床头睡觉! 安清荷是在半夜时分被伤口的疼痛给痛醒的,醒来的第一眼,就望见趴在床头上睡着了的萧十七。 这个和她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女娃,怀着异样复杂的心情,她叫醒了萧十七。 本就睡的不算踏实的萧十七,很快就醒了过来。 “安娘来,我买了药回来,你喝了吧!你放心好了,你身体很健康,用不了两天你的伤口就会愈合,内伤也会好起来,这药是之前我喝过的,效果绝对好。 我说过会给你换一张脸,就一定会做到,我想让你光明正大的活在你仇人的眼皮子底下,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追杀!” 萧十七那雌雄难辨的声音,像是久违的阳光般照亮了安清荷整个心房,她突然哭了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哭的撕心裂肺。 “先吃点东西吧!我等会儿去车马行看看,能不能截一辆马车,两天后我们就出发去容城,等到了那边,我会着手替你改容换貌。” 萧十七说着,将桌上的小米粥递到女人面前。 “我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儿子!”安清荷突然说道,说着接过萧十七手中的米粥,非常优雅地吃了起来。 萧十七见安娘愿意吃东西,情绪也好了一些后,便放下了心。 “你是故意打扮成小子的模样?”安娘又看了一眼萧十七,感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娃。 “我一直就是这样,没有刻意的打扮,总之一言难尽,今后我会慢慢的告诉你!”萧十七是把清娘当作了自己人,才会开口说了实话。 “你一个女孩子能这么大的胆子,我真为你捏了把汗,今后若不嫌弃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如今这样的世道,女人的地位虽然低下,但在容城四不管的地界,女人也可以活的很自在,我相信,十七今后一定会过得很好!” 从知道萧十七是女孩子后,安娘对萧十七所作的一切,除了感激之情外,更加对她生了怜悯的心。 她的儿子和萧十七差不多大,却过得比萧十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可以,她今后一定会守护好这个孩子,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就当是弥补自己儿子不在身边的空缺。 “我这就出去找马车!你吃完饭就先休息吧!”萧十七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安娘却叫住了她。 “十七,别去了,这样热的鬼天气,你就是出十倍的价格也没人拉。再说,如果走官道还是会遇到那些杀手。我知道一条去往容城的近路,等我伤好了就带你从那里走。” “你说的近路不会是大凉山上的那条吧?”萧十七转回身看着安清荷。 “你也知道那条通往容城的近道?”安娘将手里吃光了的碗勺递到萧十七手里吃惊地看着她。 摇了摇头,萧十七接过碗勺放在了桌子上。 “我是进城的时候听那山下的猎人无意间说起,知道的并不多!” “那里确实有一条山路通往容城的地界,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走的。 只山上的豺狼虎豹,狮子狗熊都能让人喝一壶,普通人跟本没法进到深山里。 那些猎户大约也只能在山外层猎一些小型的动物!能知道那条路,可能是在山下遇到过从那条道上路过的人。” 安娘说着,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 “安娘,你先好好休息吧!什么时候伤好了,再走不迟!” 萧十七打定主意不想从那大凉山上过,那里那么危险,她们两个女人怎抵得过豺狼虎豹! 比起那些不敢目张胆的杀手,还是走大路安全一点。 “我身上有功夫,可以自行疗伤,大约明天晚上之前,身上的伤就会痊愈,到时候带着你从那大凉山去往容城。” 萧十七看着安清荷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有点疲态,便帮着她躺到了床上。 “安娘,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买点食物和水,顺便再去拿一点药回来给你换上!” 萧十七走出客栈后,并没死心,依然去了当初来白城时去过的车马行,倒是遇到了不少当时拒绝她的老熟人,这次依然没人接她的单。 即使她将车费加到了十倍以上,大家像看白痴似的看得她只好走了。 还以为古代的人都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呢?看来以前看小说倒是对古人误解诸多。 两天后,被萧十七化妆成一个五十多岁灰白头发老头子的安娘和萧十七两人,出现在了大凉山脚下。 两人都穿着粗布麻衣,萧十七身后背着个背篓,遇见大凉山脚下村子里的人寻问,就说是爷孙俩来这大凉山采药,还故意打听了些山上的一些情况。 安娘在前,萧十七在后,等上了山后,安娘才将用粗布缠着的放在背篓里的软剑给取了出来。 “有了这东西,就是遇见了熊瞎子也不用怕,安娘的功夫,在四大国中,排不到前五也能排在前十,十七就不要担心了!” 安娘看得出来,萧十七自从上山后就忧心忡忡的,怕是担心她不能应付这山上的大型动物吧! “安娘!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刚刚好,要是万一遇到点什么,我们两个不都要遭殃了吗?” 萧十七别扭地说道,其实她主张走官道,那里还算比较安全。至于四国功夫排名什么的,她一点概念都没有,只知道那天晚上安娘是被人给刺了一剑差点就刺中了心脏部位。 022 同病相怜,惺惺相惜2 要是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中招呢! 她这会儿完全忘记,当时安清荷是受了内伤了! “安娘,你现在还恨对不起你的人吗?”萧十七想到曾经的自己,突然问道。 她这么问,如其是在问安娘,其实也在问自己。 她还恨他们吗? 其实她恨不恨已经无所谓了,她都离开了那个世界,恨又如何? 再多的恨也化解不了来到这里的事实。 如其自寻烦恼,还不如想想今后在这里的生活呢! “那一掌后,我已经不恨了,有爱才有恨,没有了恨,就什么也没有了!”安娘的声音缓缓地传到萧十七耳朵里。 是啊,有爱才有恨,她对那对狗男女本来就无爱,何谈恨! 她对左飞本就是刚有一点点好感,要说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还差那么一点,帮秦霜也只是看在她是左飞表妹的份上。 谁知道自己会被算计,不仅背了黑锅,还帮着秦霜将她的仇家给杀光,到最后让秦霜顶着她的脸,她的身份活着。 这场酝酿已久的阴谋,可能在她第一次见到左飞时就开始了吧! “十七,我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故事,可是无论怎样,只要人还活着,其它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 安娘转身,拍了拍萧十七的肩膀。 萧十七从安娘身上感受到她是真的放下了! 她萧十七既然没死,在这里重生了,那她就应该好好的活在当下,没必要再去纠结过去。 可是想到秦霜顶着她的脸活着,她就有点恶心。 真希望她的好朋友早日从她留下的线索中揭开秦霜的真面目! “安娘,你会想你的儿子吗?”萧十七问的小心翼翼,她怕安娘虽是放下了那什么负心汉,却对自己的儿子念念不忘,将来如果纠缠起来,还是会曝光她的存在。 “十七,你也太小看我了,今后如果能有幸遇上,那是我们母子间的缘分,若是见不到,就当是断了这份情了!” 安娘说的洒脱,却也是下定了决心的。她今后的人生,与那些人无关。 萧十七没想到安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调整好了心态,这一刻她是为安娘感到高兴的! 而她自己也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过去的一切就过去吧!她现在是萧十七,一个全新的人生。 感觉到萧十七身上的变化,安娘松了口气。 两人在这深山老林里,走走歇歇,遇到了一些小动物,见到有人,被吓得四处逃窜。 越往里走,山路越陡峭,树林更加的茂密起来。 前面开路的安娘有有几次都挥剑斩杀了几条手臂粗细的毒蛇,惊了萧十七一身的冷汗。 本就是酷热的天气,一路上两人的衣服几乎没干过。 到了晚上,两人找了棵粗壮的大树,在上面歇息。 萧十七弄了一些草药给了安娘一些,放在身上驱赶蚊虫! 不知睡了多久,萧十七被老虎的吼叫声给惊醒,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十七,可能有大虫过来了,你呆在树上别动,我去看看!”安娘给了萧十七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跳下树去,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萧十七一个人躺在树上,默默地等待着安娘的归来。 在安娘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远处响起了几声老虎的吼叫,接着就是老虎咆哮的声音。 萧十七快要做不住了,想着安娘会不会被老虎给吃了! 正当萧十七胡思乱想之际,那虎叫声突然停了,有人声,还是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是越来越近。 待听到脚步声响起,萧十七紧紧地盯着安娘离开的方向,头顶的月光很明亮,十米之内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鼻尖微动,萧十七闻到了血腥味,心里不由一紧,难道是安娘受伤了?被老虎给抓伤了吗? “十七,你还好吧!”安娘还未露面,却传来了她怪异而粗嘎的男声。 她知道,这是安娘给她的信号,有陌生人过来了! “爷爷,十七好好的呢?你有没怎么样?” 萧十七关心地问道。 正说着,就见安娘身后跟着两个相互搀扶的人向萧十七这边走来。 而那刺鼻的血腥味,正是从那其中一个被扶着的人身上传出来的。 萧十七从树上爬了下来,以眼神寻问着安娘,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这位陈公子,说是容城人,做买卖的,家就在山的另一边,是山下小镇上的居民。 说是急着赶回家娶亲,走了这条小路,没想到走夜路遇上了老虎。 他脸上的伤是被老虎的利爪给挠的,扶着他的是他家的小厮,也受了不轻的伤。 我过去时,恰好就救了两人!” 安娘说完这些,看了一眼那陈家公子两人,似乎是在说,我说的没错吧! “感谢这位老爷子救了陈生主仆,想来你们爷孙俩也是要去往容城的,如不嫌弃请两位带着我们一起如何?待下了山,陈某必有重谢!” 陈生边说边看向安娘,在他心里,这老爷子的身手太强,几剑下去就将高大威猛的老虎给杀死,若是能与他同行,路上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越是这样的高手越是脾气古怪,能救他主仆两人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若再强求,不知会不会适得其反。 安娘没看陈生,她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她赶过去时,那只猛虎发现了她,即使她想躲也躲不掉,索性来个一劳永逸,杀之。 “这位公子,我们走了才三分之一的路程,你的伤拖不得,我和爷爷并不急着赶路,不敢耽搁了您的伤情,看来我们是不能同路了!” 萧十七知道安娘不愿意带着两个病患赶路,担心说多了露陷,不好开口,她便做了这恶人! “这位小公子,我知道一条更近的路,若是现在赶路,大约明天中午就能下山,你看?” 萧十七懊恼地看了一眼安娘,她是找不到其它理由了! 安娘看了一眼无奈的萧十七,又看了一眼受了伤的主仆两人,叹了口气。 “那就走吧!你们前面带路!” 陈生闻言不由一喜,顾不上脸上伤口的疼痛,让那小厮扶着走在了最前面。 023 项链空间,囊中羞涩1 萧十七和安娘相视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其实早点到达容城,并不是什么坏事,就是怕安娘的行踪被有心人察觉而已。 看这两人也不像是那奸诈邪恶之人,等到了山下直接分道扬镳得了,今后能不能再见还是一回事。 夜间赶路还是很危险的,这条陈生推荐的小路上,安娘刚刚赶走了一头野猪,加上之前遇到的一头半大的小熊和一只鹿,其它的小型动物就不算,萧十七都要无语了。 这是有多差的运气才会一路打不完的怪啊? 好像自从遇到陈生后,这运气就一直往下降。 她和安娘两人被连累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这种情况才好了一点,安娘累的尤其狼狈。几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站在了大凉山的山顶山之上。 “到了这里,就走了三分之二的路了,剩下的就是下山,这一带我比较熟悉,放心好了这之后再也不会有凶猛的动物出现!” 陈生松了口气地说道。 他脸上的伤口被汗水一泡,犹为狰狞,让刚从后面走上来的萧十七吓了一跳。 这么深的伤,已经伤到了骨头,若想要恢复容貌,一般的药物治疗根本不行。 若是她的话,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她不仅能让他脸上的伤愈合,也能让他恢复以前的容貌,甚至比之前的容貌还要俊俏。 陈生见萧十七看着他的脸发呆,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捂住了伤口。 他自己大约也知道,这会儿的他是多么的难看吧! “哎,千万不要用手去触碰伤口,不然细菌感染的更快!你那伤就更难医了!” 萧十七下意识地就开了口,说完又自嘲了一下,她这是职业病犯了吧! “这位小公子还懂医术?”陈生不敢用另一边的脸对着萧十七,很是别扭地侧着身子问道。 “略懂一二!”萧十七谦虚道。 她自知古人说话都要七分保留的,她也不好说大话,让人怀疑。 “既然小公子会些医术,那这位老爷子应该更厉害吧!还请两位待会儿下了山,到寒舍一叙,陈某定然以贵宾招待!” 陈生说着停下脚步对着安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安娘想要避开,路太窄,无法转身,只好受了这一礼。 安娘无奈地看向萧十七,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啊?这陈生也真是异想天开。 萧十七暗示了一眼安娘,对她点了点头。 如今她全身上下还剩不到一百两的银子,囊中羞涩,即使找到了外祖父一家,总不能去花他们的银子吧。 那样的话,无论将来她做什么事都会有了掣肘,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她必须有自己的敛财之道。 正好,这陈生脸上的重伤,可以让她在古代做第一场整容手术,就当练练手了。 免得到时候给安娘做整容手术时会手忙脚乱。 没有现代的那些称手的医疗器具和药品,手术还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她也不敢保证安娘的手术会百分之百的成功。 “看在你们和老夫有缘的份上,那老夫和孙儿就随陈公子走一趟吧!不过说好了,若是治好了你脸上的伤,这珍金可是不便宜的!” 安娘大约明白了萧十七的用意,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一定一定,这诊金老先生随便开。”陈生欣喜若狂,还没见过安娘的本事就做了承诺。 陈生知道自己脸上的伤有多重,以他那小镇上医馆的大夫,是不可能治好他脸上的伤。 男人脸上留点疤痕也没什么,可他即将要新婚,他总不能顶着一张鬼脸去迎娶新娘吧! 若是让新娘的家人或是新娘子自己,见到貌丑如鬼的他,一定会被吓跑。 以那老先生的身手,应该是哪里的隐世高人,既然让他有幸遇上了,就不能错过机会,无论如何,他陈生也不能顶着那满脸的伤疤娶亲。 一行人到中午时,果然是下了山。 在山脚下歇息了一会儿,喝了些水,便顺着附近的小村子朝着旁边的小镇行去。 一行四人,个个全身狼狈不已,一看就是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 在路上,看到他们的人,都一个个退避三尺。 快到达小镇时,迎面使来一辆高大而宽敞的马车。 陈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高兴地朝着那马车夫招手。 “小李子,这里,这里!”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就怕您出事,看着时间让小的来接您!”小李子停下马车,急急地跑了过来。 “公子,您的脸?小四的胳膊?”小李子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看着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伤还在脸上,他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公子之前多么的俊美,因为要娶亲,才会从大凉山急着往回赶,本来就很凶险,这一路上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先生,这是家里派来接我们的马车,还请先生和小公子先行为上。”陈生真诚地邀请两人坐上了马车。 萧十七可能是累坏了,一坐上马车就开始呼呼大睡,知道有安娘在身边,她也就安心的睡的很死。 到陈家大约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马车直接从大门进入。 安娘唤醒了萧十七,一同下了马车。 “先生,小公子,我让丫头们带二位先去洗漱一翻,再来用餐可好?” 陈生恭敬地看着安娘。 萧十七一觉醒来,特别的精神,便暗自给安娘使了个眼色。 “嗯,陈公子安排的很好,那我们爷孙二人就先过去了!”安娘装出一副高人的风范答应道。 这陈家的宅子,虽说与京都的萧家大小不能相比,但却修建的非常精致,一路走来,到处都是亭台楼阁,花园池塘,很有雅意。 两人跟着两个小丫鬟来到了客房,她和安娘两人,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里,房间有一个半人高的沐浴用的浴桶,里面早已加满了水。 那带着萧十七的小丫头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一套绯色的锦衣放在了浴桶旁边的屏风上,便关了门出去了。 萧十七四下看了看,嘴角轻轻上扬,感觉这陈家的丫头们倒是很有规矩。 自穿越到东越国后,她还是第一次有了这样好的待遇!不得不说这陈生还挺上道的。 024 项链空间,囊中羞涩2 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她萧十七也要好好的回报一下才是。 退下了穿在身上已经汗湿破烂不堪的粗布麻衣,萧十七跳进浴桶里。 虽然没有传说中的玫瑰花瓣什么的,萧十七却感觉十分舒心。再者他们都将她当作男子来看待,也不会弄一些有的没的。 让萧十七感到诧异的是,虽然身材依旧平板如初,但全身的肌肤却雪白粉嫩,就是不少地方疤痕累累,看起来一点都不和谐。 “咦?”萧十七忍不住出声。 在她锁骨下方,似乎有水滴形状的!肉粉色的胎记!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怎么看起来那么的眼熟呢? 萧十七伸手细细地摩挲着,猛然一惊,心里顿时狂喜。 她之前的项链下面的那个吊坠不就是湛蓝色水滴形的吗? 难道,那个项链和她一起穿越来了? 萧十七这会儿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为了应证心里的想法,萧十七默念道:“龙的传人!” “哗!”萧十七惊呆住了,真的是她的空间项链! 她的宝贝随她一起穿越过来了! “哈哈哈哈……” 萧十七不管不顾开心地大笑起来! “呜呜呜呜……‘ 萧十七笑完又伤心的哭了起来!是劫后余生的大哭。 没有人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由这条空间项链引发的一场阴谋,让她陷入万复不劫之地,最后至死。 原以为她死后这东西就落入秦霜那女人之手,没想到啊,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条二十一世纪价值连城的军用空间项链,到最后跟着身死的她穿越到这古代来了。 她可以想像,当秦霜在她的尸体上没找到项链而惨绝人寰的射杀那些她本就准备灭口的跟着她的外国人时,那灰败的双眼。 那个骄傲的如同公主般狠辣的秦霜,从来都是她耍着别人玩,最后却被自己给自己的东西玩没了。 估计她这会儿如果没被抓住,也心有不甘吧! 看来老天,还是很公平的! 看着空间里那些她存放的东西还完好无恙地呆在里面,萧十七这次对于前世,是真正的放下了! 从此,她只是萧十七,是与萧家断绝关系的萧十七,是从京都前来容城投奔外祖一家的孤女萧十七。 “十七,十七,你怎么了?”洗漱完的安娘听到隔壁房间里,萧十七又哭又笑的声音,有些担心地赶紧过来查看。 萧十七用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大声道:“爷爷,十七没事,您再稍等我一会儿,这就洗好出来了!” 安娘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现在回答她话的萧十七与之前的萧十七不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她还没弄清楚,总之从声音中,萧十七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变化。 萧十七很快收拾好自己,穿上那套连里衣都准备好了的绯色斜襟锦衣,再系上同色系列的宽腰带,头发高束于头顶用丝带扎成一个马尾,套上黑色的靴子,整一个偏偏佳公子! 虽然没有照镜子,但萧十七就感觉自己这会儿的装扮,定是会惊艳所有人。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一身行头,就是不一样了。 打开门的瞬间,安娘惊艳的眼睛都不够看了,她指着萧十七:“十七,你,你,你原本就是这样子的吧!” 萧十七看着安娘,自信而温和地轻声笑道:“安娘觉得现在的十七是否能入了您的眼?” 安娘看了看四周,嗔了一下:“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安娘都会一直跟着你!” 萧十七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郁起来。 “走,我们爷孙俩儿该出去吃点东西了,也不要让陈家人等的太久!” 萧十七说着伸手将安娘的头发揉吧揉吧,故意弄的乱蓬蓬的,一看就是个遭老头子的模样。 更有世外高人不拘小节的风范感! 安娘看着萧十七的小动作,打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有种接了地气的感觉呢? 两人随着客院外的小丫头来到了主客厅里,没有通传,两人直接就进入了屋里。 高坐在厅堂正中央太师椅上的陈家老爷子见到两人的到来,性格豪爽地大笑着站了起来,亲自引着两人坐在了他的下首位置。 “老夫非常感谢老先生救了犬子一命!”说着就对着安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救命之恩的答谢,安娘也就受了,对着陈老爷子点了点头。 陈老爷子见安娘确实有一副高人的神秘莫测,也就放心了儿子之前提起的,让安娘给治他那脸上被猛虎抓伤的地方。 又见沐浴过后神清气爽的萧十七,也是眉目清秀,五官端正,虽然你上有一点女气,但也是落落大方的就坐,很像是家族子弟的做派,就更加放心了儿子的提议。 这时陈生从外面走了进来,半边脸上用白棉布紧巴巴的缠着,看起来十分滑稽。 “爹,老先生,小公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吧!”陈生说着,看着焕然一新的萧十七,眼前突然一亮。 之前没看出来,没想到这小个子的小少年,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就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几人用完了饭,陈生并未提出让安娘立即给治伤的要求,只是说让两人先去休息,便亲自送两人回到了客房。 对于陈家人的用心,安娘和萧十七十分满意,也并没矫情的推拒。 两人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天,就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 陈家前院里,这会儿被小四从外面请来的镇上最厉害的董老大夫,正颤颤巍巍地拎着医箱向陈生的院子走来。 陈老爷子一生谨慎惯了,又遇到他唯一的儿子出事,在没有得到高人保证的的情况下,他还是想要找个熟悉的大夫给儿子看看,是否有得治。 若是这董大夫就能治好,那便不需要那救了他儿子的老先生再出手,若是连董大夫都治不好,那就只能依靠那老先生了。 有了这两手准备,陈老爷子的心里才有了底。 陈生这会儿正坐在前院里的大梨树下假寐,等着父亲安排的董大夫来给看伤。 025行医问药,锋芒初显 1 其实他就觉得父亲这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不太好拂了父亲的好意,也只能欣然接受。 董大夫到了后,先是把了一会子脉,又将那缠在陈生脸上的白棉布给揭开,看着那狰狞的伤口,让一向见过各种病情的董大夫也着实惊骇住了。 “这伤太重,以老夫的能力也只能让伤口愈合,后期脸上落下的疤痕和出现的各种意外风险恕老夫无能为力!”董大夫说着,又查看了一遍陈生脸上的伤势,还是摇着头。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这一番话的陈老爷子,忙拱手道:“辛苦董大夫了,不知董老大夫可知这容城有哪位大夫可救得了我儿。” 董大夫对陈老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道:“据老夫所知,目前也只有卞邺城里南家的南院首有这个本事治好令公子的脸,可这里离东越的京都千里之遥,再加上是大夏天的,等你们到了那里怕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陈老爷子沉默了半许没再说什么,让董大夫开了一些药便给送走了。 院子里没有了旁人,陈生幽怨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爹,我就说吧!这镇上的大夫根本没办法治好我这脸上的伤,现在你相信了吧!” 陈老爷子拍了拍陈生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爹也是担心那位老先生有没真本事!他既然功夫那么厉害,就怕他在医术这方面不精,若是董大夫没来之前便算了,现在爹也只能祈祷那位老先生能治好我儿这脸上的伤。” “爹,我对那位老先生有信心,您就准备好谢礼和重金吧!”陈生从小就知道,父亲做什么事都谨小慎微,为自己留条后路,他也没有怪父亲的意思。 “嗯,希望一切都好起来吧!还有一个多月你就要娶亲了,万不能因为这事而耽搁了。早知道你从官道上走,也不会遭这罪!” 陈家是五代单传,到陈生这一代依然是一个儿子,陈老爷子千盼万盼,终于儿子要娶亲了,谁知老天爷又给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让他如何不急。 “爹,您还有那么多事要办,就别操心我了,待那位老先生休息好,我这脸上的伤就全指望他了!您千万别再掺合了!” 陈生有些无奈,知道老爷子是为他好,却又担心自家老爹的行为被那老先生给发现了,到时双方都尴尬。 “好好,爹就听你的!” 陈老爷子见儿子嫌弃他了,顿觉老脸没处搁,便找了个理由出了陈生的院子,处理他自己的事情了。 萧十七和安娘两人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才精神抖擞地起来。 晚餐还是在中午吃饭的地方,但只有萧十七和安娘两人对面的陈生作陪,并未见到陈老爷子。 “家父生意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一起来,还请两位勿怪!”陈生就怕这老先生临时撂挑子! 听说一般的高人都是有脾气的! 安娘没理会陈生,只优雅地用着餐,到是萧十七看向陈生交待道:“待吃完饭,陈公子且去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一张一米高,长两米的床,准备一些烧酒和用开水烫过的白棉布,房间里的蜡烛一定要放在能照亮整张床的地方……” 陈生眼睛发亮地看着萧十七,这是准备给他治疗了吗? 他想要求证一下,便眼睛扫向安娘。 谁知安娘连理都懒得理他!让他好一阵尴尬。 萧十七不厚道地轻哼了一声:“陈公子,这次为你做手术治疗的是我,我爷爷年纪大了,早已不再出手,你再看他也没用!” 陈生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却对萧十七的话有些难以接受。 这和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在一个路子上嘛,明明他是想让老的来给他治疗,这小的瞎参合些什么嘛! 此时的陈生内心是崩溃的! 看着他面前镇定自若的少年,他吃在嘴里的东西如同嚼蜡般难以下咽。 这么年轻,这么小,医术应该也不会怎么样!他怎么放心将自己的脸交给他! “怎么,对我孙儿的医术有所怀疑?”安娘对着陈生嗤笑了一声。 陈生放下筷子,紧抿着唇,不说话。 “放心吧小子,我这孙儿的医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敢接手就说明有十足的把握,你要是退缩的话那我们吃过饭就离开,决不免强!” 安娘说的坚决,让陈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好想问一问他爹的意见! “一个半时辰后,如果没按我的要求准备,那我就视为你们放弃了我为你治疗的事实,那我们爷孙俩就只好离开你们家就此离去了!” 萧十七看着陈生,淡淡地说道。但字里行间说的话,让陈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从没想到,这看起来稚嫩的小少年说起话来这么的犀利,让他想反驳都没有机会。 到最后,坐了半响的陈生还是同意了由萧十七为他治疗的事实。 想到董大夫的话,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活马来医。 陈生去吩咐人准备东西,这边萧十七带着安娘回到她的房间,说了一些在她给陈生治疗期间注意的事项。 特别是室内除了她和陈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这安全问题就交给了安娘。 不要怪她太藏拙,事关项链空间的秘密,她不得不小心行事,前世就因为这东西而丧命,她可不想今生再被这东西给害一次。 “放心吧十七,你就安心的替陈生治疗,外面的一切都交给我!”安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一个半时辰后,在一间安静而干净的小屋里,萧十七让陈生平躺在床上,从她的包袱里拿出了适先准备好的手术刀和各种很小的医疗器具,一一摆在了床头前的桌子上。 为了掩人耳目,这些东西必须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在陈生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的情况下,萧十七说了声放松,便没再理他, 她自己则穿上了她熟悉的粉色大褂,戴上了白色的口罩,将头发盘起成一个发髻。 这干练的一身装扮,让萧十七瞬间找到了感觉,趁着陈生胡思乱想之际,给打了全身的麻醉针。 026整容尹始,小试成功 若是在现代,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可这在古代,这里的人根本不了解她的流程,万一中途出现了变故就不好了。 为了以防万一,陈生只能做她萧十七在古代的第一个小白鼠了。 陈生昏睡过去后,萧十七从空间里迅速拿出需要用到的现代的医疗器具,便开始了手术。 像陈生这种伤,在没有伤及眼睛和主要器官的情况下,在萧十七眼里也只是个小手术而已,只需恢复原来的容貌即可,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但她必须要做出很难的样子,等治好了陈生,才能震慑住一些人。 清理伤口,剪切掉腐***合,上药,打消炎水,包扎。一系列作完后也就小半个时辰的样子。 萧十七并未就此出去,而是坐在床前,整理着空间里的一些物品。 项链空间就是一个有一千多平米的储物空间。里面存储着一些她前世经常用的东西。 里面现在存放最多的,就是后期为了以杀止杀而从佣兵那里买的现代化的各种武器装备,像最新型的手枪和迷你型炸弹,子弹堆起来快要填满一间二十几平米的房子了。 这个宝贝据秦霜所说,是军部最新研发出来的新型产品,做成项链形状是为了掩人耳目。 秦霜自己心生贪念想要据为已有,在她事业有成,人生最辉煌灿烂的时候,因为一个渣男,就自导自演地将她这个无辜者给拖进了深渊。 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东西随着她来到古代,她相信也午冥冥之中自有定律。 小半个时辰后,麻醉药效已过,陈生醒了过来! 萧十七将房门打开,让安娘进来帮着她将里面的血水和一些沾了血的棉布给清理了出去。 见外面站了一群陈府的丫鬟小厮,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萧十七对着醒过来还在发愣的陈生玩味地笑道:“你家下人还真是忠心,要是不让个人进来看你一眼,我觉得他们会不安心,你现在可以吱个声了!” 陈生那露在外面的完好无损的脸上,一片赤红。轻抚了一下被白棉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另一侧脸。 “我这脸是医好了?” “手术很成功,你的脸大约半个月到一个月之内可以恢复,七天内不要见风不要沾水,吃东西和说话时会有些疼痛,注意点就行了!” 萧十七明亮的眸子里,有着点点笑意。 虽是用了从现代带过来的医疗器具,但她相信,随着她对这个时空的了解,她会寻找这个时代用来代替那些东西的存在。 萧十七的记忆里,外祖父南院首是这个时空最厉害的神医,一般别人解决不了的病症,他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治疗,大部分都是事伴功倍。 而萧十七从小在南院首的熏陶下,对医术很感兴趣,这十几年来,在南院首暗地里的教导下,对医药的了解不比南院首的儿子南岑少,但没有真正经历过病患,却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换了现在的萧十七,那就不一样了,有了在前世的那些医药知识和行医经验,将来开个小医馆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她现在志不在此,她感兴趣的依然是她那上辈子就轰轰烈烈的整容医师的道路。 以后,她也会朝着这方面发展! “我要一直躺在这个房间里吗?”陈生想了半天,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萧十七。 “你现在可以自己起来走出去呀!”萧十七疑惑地看着他。 这手术是开在脸上,腿上又没动刀? 陈生闻言一窘,主要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睡了一觉这脸上就给换了包扎,说是手术成功了,可他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说是没有,其实有一种肿胀发麻的感觉!说话的时候会有一点疼,让他有点不放心! 萧十七懒得理会陈生这种患得患失的病人,直接提着包袱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想了想后又不放心地对里面的陈生道:“三天内不要拆了脸上的棉布,否则出了任何意外,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吃饭先吃些流食,三天后我会给你重新检查一遍!” 屋内,陈生尴尬地将准备拆脸上棉布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老先生,是不是生儿的脸治好了?” 这一会功夫,从外面风尘仆仆赶进来的陈家老爷子,逮着荷娘就问道。 安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后退了数步,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 “陈公子,你出来给你爹看一眼先,但还是那句话,三天后才能拆了脸上的棉布。” 萧十七对着屋子里半天没声响的陈生说道。 陈老爷子扫了一眼围在屋子外面的一群窃窃私语的丫鬟小厮,又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萧十七和没搭理他的安娘,不放心地大步朝屋子里走去。 刚到门口,两父子便对上了。 陈老爷子指着陈生脸上的白棉布:“这,这不还是用棉布给包着吗?” 陈生长了长嘴,不知道该怎么和老爷子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这脸上的伤是否被医治好了。 更不敢告诉老爷子,是萧十七给他治的脸。 “爷爷我们先回客房去吧!三日后再见分晓!”萧十七扫了陈家父子一眼,便拉着安娘离开了这院子。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多说无益,就让事实来说话好了! 三天里,萧十七拉着安娘逛遍了这个叫大凉的小镇,对身处的位置,也有了一点了解。 这大凉镇是离容城还有一百多里的一处偏远的小镇,由于容城是四不管地带,这里的普通人生活的要比其它城镇要舒服的多,没有过多的苛捐杂税,民风不说很开放,却也是很恣意。 特别是离容城比较近的那些镇子,无论是从衣食还是住行上,都不拘一格,由于是四大国的贸易集中地,这里只要有条件的人家,基本上家家都是做生意行商,因此,在物价上要比其它城要稍高一些。 而萧十七打听到的南家的祖籍所在之地,竟然不是在容城城内,而是在与大凉山相反的方向五十里外的南家村。 据说南家村整个村子南姓的人都基本会些草药的知识,男子更是个个会医,懂医,是那一带最富庶的村子之一。 027锋芒微露,宠辱不惊1 三天后的清晨,萧十七还没起床,一阵骚乱声在客院里响起。 “老爷子,不知十七小哥醒了吗?您看他三天前说的要拆开我这脸上的棉布……” 陈生忐忑地看着坐在院子里兀自喝茶的安娘。 “你若是愿意就坐下来等一会儿吧!他说三天拆就三天拆,绝对不会耽搁你恢复容貌的事!”安娘老神在在地品着茶。 又看了一眼萧十七的房间,陈生抿着唇坐到了安娘的对面。 这几天大家都没在一起用餐,都是让丫鬟端到客院这边单独吃的。 这三天,可把陈生给急坏了,这不,算着时间,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这脸可是关系着他的婚姻大事,可马虎不得! 睡到日上三竿,萧十七才恋恋不舍地洗漱了一翻走出了房门。 可能是这几天在陈家住的舒适,吃穿用度都很上档次的原因,萧十七感觉自己的脸在慢慢的褪去黄色,手也开始变得细腻起来。 心情很好的萧十七,在看到坐在安娘对面的陈生时,很难得的打了声招呼。 “如果你这三天我的要求你做到了,那今天就会有结果出来!现在你先别说话,我给你拆掉白布,看看伤口愈合的怎样?” 萧十七说着,亲自动手,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白棉布一点点地揭开。 “怎,怎么样?”陈生在感觉到左边被包了三天的皮肤接触到空气时,心底一阵瑟缩,隐隐有些不安。 他这么早过来,连老爹那里都还瞒着呢,就怕到时候…… “伤口愈合的很好,比预期还要早!”萧十七很意外,这陈生的皮肤愈合能力相当的强,同样的药用在现代人的身上,基本需要五天的时间,看来陈生这脸,赶在娶亲之前恢复不成问题。 “真的吗?我脸上的伤真的好了吗?”陈生一激动,立即站了起来,就往外面冲去。 萧十七手里拿着白棉布,愣住了。 她还有话没说呢,这陈生搞什么呀? 眼看着陈生就要冲出这客院的门槛了,萧十七摇子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陈公子,你脸上的伤只是愈合了而已,离完全好还早着呢!你顶着这样的脸出去,肯定会吓坏小朋友!” 前脚已迈出了客院门槛的陈生,听了萧十七的话,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扭转头,嘴巴微张着看向萧十七:“不是说伤口愈合了吗?不是好了吗?” 萧十七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常识真可怕。 “就是风寒感冒发烧也得三到五天才好呢!你脸上的伤有多重你自己很清楚吧!就是再神奇的药,再高明的手术,也是需要时间好不好!” 陈生急了,干脆转身跑了回来。 “你说我这脸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啊?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好吗?” “你先等一下,我去端盆水来!”萧十七说着看了陈生一眼,去屋子里端了盆出来。 “自己看吧!”萧十七将木制的水盆往石桌子上一放,对陈生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陈生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到桌子前,闭上眼睛,就是不敢往盆子里看。 萧十七无语望天,与安娘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个大男人,这作派,还真是让她鄙视。 萧十七大概忘了,现在是在古代,古人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后天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在脸上,那是关乎于脸面的问题。 安娘大约是有点同情陈生,故意压低了嗓子,沉声道:“真丑!” 她话音一落,陈生忽地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水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像傻子一样,看着那一边脸上一道道蜈蚣似的疤痕! 陈生这会儿眼圈都红了,这是把他的脸给治坏了吗? 他抬起泛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萧十七。 “用不着这么感激我!”萧十七傲娇地抬起头,很是得意。 她就说吗?这样的小手术,只要术后注意一点,恢复原貌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治坏了我的脸,我想杀你的心都有了,还感激你?”陈生像看仇人似的双眼死死地瞪着萧十七,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萧十七被这样的眼神给骇了一跳,这陈生疯了吗?明明脸上的伤都愈合了,再过些时日等伤口长平,脸上的疤痕就会淡下去,这不是很美好的事吗?怎么会这样看着她? “啊,对了。你那脸上的线,两天后我会给你拆掉!”萧十七被陈生那异样的眼神给看的心底有些发毛,连忙补充道。 “蹬蹬,蹬蹬,蹬蹬……”陈生理也没理会萧十七和安娘,直接跑了出去。 萧十七连喊了几声都没留住他! 安娘眼睛眨了眨,与萧十七两人面面相觑! 这陈生又搞什么鬼? 摇了摇头,萧十七自安娘身边坐了下来。 “两天后,给陈生拆了钱,我们就离开吧!从大凉镇坐马车赶往南家村,大约五十来里路,这路上要是顺利的话,也就是四五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到,若是再遇到杀手之类的,就不好说了!” 萧十七看着安娘,想着今后有了她的陪伴,或许日子会过的更好一点吧!即使到了南家村,她也不可能永远靠着外祖一家过日子。 她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理想报复,她不想成为这个时代以夫为天的米虫,也不想成为男人后院的悲哀。 她还有仇未报,有怨未了,她必须要有让那些掌权者都要忌惮的实力,才能不被欺压,不被这个时代同化! 或许这就是她死过一次后的感悟吧!前世的她可没有这么深的觉悟,以至于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重活一世,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十七,安娘以后就跟着你了,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我都陪着你。”安清荷的语气十分坚决,让萧十七有些感动! 相处的这段日子,让萧十七对安娘的了解又加深了些许,她虽是因为小三上位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可她却没有那种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念头,她成熟睿智,杀伐果断,冷情却又温情! 三十二三岁的年纪,与前世的萧十七差不了几岁,两人相处似朋友又似母女,总之两人无话不谈! 028锋芒微露,宠辱不惊2 陈家前院里,陈老爷子看着儿子焦躁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心头憋着一股闷气,无处可发。 董老大夫再次被请到了陈生的面前。 “快快,董老,快看看我儿脸上的伤!这小子从大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儿,估摸着是为脸上的伤烦恼,还董老给仔细看看。”陈老爷子说着,一把将陈生给按到了椅子上做好。 六七十岁的董老大夫,颤颤巍巍地走到陈生面前,眯着眼看着用手遮面的陈生,摇了摇头。 陈家父子心里一惊,这摇头是啥意思,难道是治坏了?不成了? “我说陈家小子,你不把手给拿开,我怎么给你看?”董老大夫轻嗤了一声。 陈生从指缝里看了一眼董老大夫,手更是下意识里遮挡的更严实了。 他做这个动作多时,手都要僵住了,却没想过要拿下来! “生儿,你就给董老大夫看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接受现实吧!再不济,脸真的给毁了,爹就是倾家荡产,寻遍四国,也要将你的脸给治好。” 陈老爷子爱子心切,看到这样的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陈老爷子和董老大夫的规劝下,陈生才慢慢的移开了自己的双手。 “嘶……” 董老大夫震惊的看着陈生的脸。 “嘶……” 陈老爷子被陈生那一侧脸上一道道的蜈蚣给吓的震惊住。 陈生下意识地就要再次遮住脸,董老大夫一声大吼: “太不可思议了,太完美了,太让老夫佩服了?陈家小子,快说,是谁,是谁帮你治的脸,快请出来让老夫去拜会。” “董老大夫,您这是怎么了?”陈老爷子见董老大夫激动的脸红脖子粗,有点担心他这么大岁数了,要是在陈家有个好歹,他们家可是说不清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来呀?哦,不!老夫亲自去拜访,老夫要亲自去!这种医治手法,虽与南院首相似却又不同,老夫今天一定要见一见这位堪比南院首的高人。” 董老大夫说着就往外走,走了两步,一回头见两父子还在发愣,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两人便骂道:“我说老陈头咋就生了你们这样的后代,都是拎不清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在家里,还请老头子来,真是暴戾天物啊!” 陈家两父子对视了一眼,还是陈老爷子手快,一把将董老大夫给拉了回来。 “董老大夫,您说了那么多,那生儿的脸上的伤这一道道的,是好是坏呀!” 董老大夫两眼一瞪指着陈生:“我说陈家小子哎,你当初脸上的伤有多重,别人不知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现在别看脸上有几道难看的疤痕,这用不了多久啊,上面的线一拆掉,这脸不用一个月也不用擦什么去疤的药,这脸就恢复如初了,还不赶紧的带路,老夫要去请教一二。” “这,这,这……”陈老爷子听懂了,就是听懂了才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陈生一脸茫然地看着董老大夫:“爹,董老大夫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被我脸上的东西给吓坏了?” 陈老爷子又是一愣,这孩子不会是高兴傻了吧!怎么说话的这是? “我说你们?太让老夫失望了!” 董老大夫瞪了一眼两父子,自己找了个小丫鬟问了一些话,连看也不看一眼陈家父子,便朝着客院的方向去了。 “生儿啊!我们可能真的遇到神医了,快,跟为父去感谢一番。哦,对了,诊金,对,诊金一定要重。”陈老爷子也不管陈生如何反映,拉着陈生跟着董大夫身后。 此时的客院里,萧十七正在院子里仅有的石桌上整理着一些医用刀具!安娘在一边搭手。 安娘的意思,萧十七手里的手术刀太过精致,在四国境内,很少有人能打造得出,必须要保管好,还亲自按照这些刀具的大小缝了个手术包。 这会儿所有的手术用刀都一一摆放在了包里,这样放在外面拿着也方便。 “大凉镇董家医馆董千葵前来拜访神医!” 董老大夫刚进了院子的门,便谦恭地大声唱喝道。 陈家父子两人跟在董大夫后面,眼神闪烁,心思不明。 萧十七看了一眼安娘,这谁啊?这里哪来的神医? “说你的吧!”安娘调侃道。 “我什么时候成了神医了?”萧十七收起医包,扭头看向已经到了眼前,眼神明亮胡须花白的老头子。 “这位想必就是神医了吧!再下董千葵,是这小镇上一个医馆的坐堂大夫,冒昧前来拜访请恕神医见谅,老夫实再是好奇神医是如何想到在陈家子小脸上用这种与南院首相似的缝合术医治的。” 董老大夫说着,双眼不眨地看向安娘。 萧十七憋着笑,看向安娘。 安娘一副莫名其妙地看着这文邹邹的老头。 搞什么啊?看我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陈老爷子见场面有些尴尬,扔下陈生从后面走上前来,对着安娘鞠了一躬:“多谢神医治好了犬子脸上的伤,之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这位是小镇上最好的董老大夫,想就犬子脸上的伤请教一二!不知……” “错了,错了!”陈生不等他爹说完,冲上前来,拦住董老大夫和陈老爷子,指着萧十七。 “是她给我治的伤,你们弄错人了!”陈生说完,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萧十七。 之前是他太鲁莽了,错怪了萧十七,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若不是董老大夫,他可能会将萧十七给得罪死吧! “什么?”董老大夫和陈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十七。 安娘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几人,别过脸去,笑的肩膀都在抖动。 “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小哥儿才多大,还没陈家小子大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医术?不可能,不可能的……” 董老大夫摇着头,看着萧十七!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陈老爷子更是嘴巴张的比鸡蛋还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029锋芒微露,宠辱不惊3 神医不是那个老的吗?他一直以为给儿子治伤的是老的!什么时候这个世界颠倒了,让他先晕一会儿吧! 若是之前他知道是那小子给儿子治伤,打死他都不会同意。 “陈公子,如今太阳毒辣,为了避免你脸上的伤被太阳照射,直接被紫外线伤着,还是用一层棉布绑上吧!” 萧十七腔调很自然,说话也很是漫不经心,和高人什么的,一点也不搭边! 可就是这一样一番话,硬是让董老大夫对他刮目相看。 “对,这位小哥说的对极,你脸上这会儿还真不能被这日头直射,快别站在太阳底下!” 陈家父子见就连董老大夫也认同萧十七的说法,两人相视了一眼,彼此垂下了眼帘。 “难道真是这位小哥儿治好了陈家小子脸上的伤?”董老大夫不死心地看着安娘询问道。 “怎么,你对我孙儿的医术有意见不成,这治都治过了,有何好隐瞒的?”安娘有些不耐烦。 她在闻人家,见过太多的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特别看不惯那些总是拿年纪说事的老头们。 年轻怎么了,年轻人就应该比那些老东西们不如吗? 她今天倒要看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些个老古董们,会如何打脸。 董老大夫老脸一阵泛红,被安娘的一番话给气的。 他自认年纪比安娘如今装扮的老头年纪大,想着再怎么样,也该尊老爱老,即便是神医又怎么啦,也得尊敬年长着嘛。 见气氛又处在尴尬中!陈生自知,都是因为他而引起的,狗腿子一般地凑到萧十七面前,抬起的胳膊刚想要往萧十七肩头放,被安娘速度极快地打掉。 “我说陈家公子,你不在房里好好养伤,弄这些有的没的,还想占我孙儿的便宜,来来来,和老夫说道说道!” 陈生一脸窘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看向老脸胀的通红的董老大夫,对着萧十七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陈生在此感谢十七小公子的救脸之恩,之前的以德报怨是陈生的错,还望小公子能原谅。” 萧十七挑了挑眉,这陈生倒是能屈能伸的,再说她也没计较什么,病人吗?都有一些情绪的,她见得多了,也从没当回事。 若都要计较,那她不得累死! 摆了摆手,萧十七风清云淡地说道:“两日后拆线完毕,我们便走了,不要忘记了准备好诊金,在这儿耽搁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是,是,好好,一定会让十七小公子满意!”陈生赶紧答应道。 说完了这些,他感觉满头都是冷汗,比在安娘面前还要有压力的多。 “陈家小子,你和老夫好好说说,你脸上真的是那小子给治的?”董老大夫就是不信那个邪。 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会他不会的东西? 狠狠地点了点头,陈生看着董老大夫郑重道:“的确是十七小大夫,小子没必要骗您!” 董老大夫得到了确认,眼神闪了闪,想要找萧十七问些什么,又抹不下面子,急得他不停地在几人面前走来走去。 陈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想着儿子的脸果直如董老大夫说的那样,过段时间就会大好,他应该感激这叫十七的小大夫才是,这会儿怎么能让董老大夫还为难人家呢! “董老大夫,要不先送您回医馆?”陈老爷子礼貌地寻问道。 “不回,老头子我,还没问清楚呢?不行,我得问问!”董老大夫呵斥了一声陈老爷子,腆着脸,颤颤巍巍地走到萧十七眼前,抿了抿唇,豁出去了般,脱口而出道:“老头子观你这医治的手法与南院首颇为相似,却又比他更高明一些,不知这会小大夫师承何处,可否指教一二?” “你认识南院首?”萧十七抬眼看着他,老神在在地坐在石桌前,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这里有四五个石凳,想坐就自己坐,,她又不是这里的主人,也没必要和他们客气。 “老夫早年有幸见到过一次南院首给旁人医病,对他的医治手法记忆犹新,老夫对他本人极为的崇拜,如今见到如出一辙的行医手法,自是激动万分,才会,才会有些失态!” 董老大夫说着,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萧十七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南院首,是我外祖父!” 一石激起千层浪,萧十七这句话除了她自己外,包括安娘在内,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听到了什么?这萧十七的外祖父是南院首?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大约是这里离京都太远的缘故,南院首或者是他的一些消息,还都没传过来! 在大家眼里,南院首那是神医般的存在,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只不过做了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却自认南院首为祖父,太不要脸了有没有。 冒充神医的后人? “你这小子倒是大言不惭,据老夫所知,南院首只有一个亲外孙女,哪来的外孙?” 董老大夫疾言厉色道。 萧十七漫不经心地看了董老大夫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被无视了的董老大夫还要再说些什么,安娘瞪了陈生一眼:“陈家小子,我爷孙俩被你请到家里来是治病的,不是来受气的,不管之前的救命之恩也罢,还是后来十七的治脸之情,你们好自为之吧!” 安娘拽着萧十七的手:“走,十七,我们去休息吧!叽叽歪歪的,脑仁疼。” 萧十七瞟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便跟着安娘去了客房休息。 陈生一脸懊恼地看了看董老大夫,使劲儿地给他爹使眼色,快点将这老头子给弄走啊! 这边后来发生什么暂且不说,萧十七与安娘回到客房后,安娘一直盯着萧十七看,看得萧十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南院首真的是你外祖父?是了是了,若不是你外祖父,那你去南家村做什么?”安娘看着萧十七自言自语道。 “不对啊?南院首在卞邺好好的,你不在京都待着,来这乡下做什么?还被追杀?”安娘想不通! 030 千两黄金,不偷不抢 萧十七惨然一笑:“安娘,有很多事情我没告诉你,其实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但南院首确实是我外公,他现在也不在卞邺城,而是回了南家村。” “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娘更加不能理解了。 好好的院首不做,回到这乡下旮旯子里干吗? 再说,她遇到萧十七时,萧十七身上穿的衣服一点也不像是富家子弟所有,倒是比乞丐穿的好了那么一点。 即是南院首的外孙女,怎么会…… 南院首家也不缺买衣服的钱啊?这点她是真的想不通! “我外祖父遭人陷害,全家被皇帝谴回祖籍,我是来投奔他的!” 萧十七说的淡然,但安娘听了却尤为心疼她。 “那些杀手为何要杀你?” 她之前听萧十七说过,连着有两波人追杀她,都被她给躲过去了! “大概是见不得我好过吧!也或许是不希望我活着!我的存在可能会让某些人心有不安罢!” 萧十七想着萧家的那些人,有些失神。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走到这里了,离南家村也不远了,那些杀手估计不会想到我们会直穿大凉山而来!”安娘想着萧十七小小年纪就遇到这么多的磨难,有些心疼! “其实也没什么,那些人我早晚会去收拾他们,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外祖父他们一家,他们那一脉在卞邺城生存了有好几百年了吧!这突然回到乡下,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得到族人的善待?” 萧十七想到这里,心里一紧。 “放心好了,南院首那样的神医,无论去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即使被谴返回来又怎样?那东越的皇帝损失了这样的人才,必定会后悔的!” 安娘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医南院首是萧十七的外祖父,好似与有荣焉般,心底有着小小的雀跃。 两天一晃而过,收拾好行礼后,萧十七主动找到陈生,帮他拆了脸上的线,可能是由于年轻体壮吧,恢复的非常好! 又嘱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项,萧十七就要告辞离去。 “十七小大夫,感谢你治好了犬子脸上的伤,还有老先生之前在大凉山的相救之恩,这盒子里是千两黄金的金票,和千两银子的小额票据,还有些碎银,路上好方便花销,之前的诸多不是,也请多多见谅!” 陈老爷子左手拿着一个盒子,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只褐色的荷包,交到了萧十七手上。 萧十七也没矫情,直接接了过来,并没有当面打开看,只是对陈老爷子无悲无喜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再会,便带着安娘离开了陈家。 两人坐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里,萧十七将盒子打开,里面两张票据映入眼帘。 一张千两的银票,一张千两的金票。 虽然对这古代的银钱没有多少概念,但若按三个铜板可以买一个包子来算,那这两张票子可以买一辈子都吃不完的包子了。 “陈家倒是大方!”安娘赞了一声。 “看来以后若要生活的顺遂,这银钱就得多挣点,买房买车再买房车!也是需要不少银子的。”萧十七看着这两张票子心情特别好,就脱口而出。 安娘一愣:“十七,买房买车我知道,可房车是个什么东西?” 萧十七这会儿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安娘解释这房车的意思。 “意思其实是一样的,我就是后面少说了一个买字!就是我先买了房买了车,然后再给安娘也买房买车呗!说的快了就是买房车!”萧十七忽悠道。 点了点头,安娘老大欣慰地看着萧十七,这孩子还想着给她买房买车呢! 其实她还是有一定存款的,只是那些钱她目前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取出来,要是让杜小胦那女人知道了,免不了会给十七带来麻烦,将来若有机会,她是一定会弄出来的。 “安娘,你说我动了一次手术就得了这么多银钱,是不是太容易了?” 收起了一张金票另一张银票递给了安娘,萧十七呐呐地问道。 难道别的大夫也是这么收病人钱的,那这当大夫的能多有钱? “千两黄金而已,不偷不抢,是靠你自己的医术所得!任何人都不容置喙!” 安娘没有接银票,给推开了十七手里。 “安娘,你是嫌我给你的银票太少了吗?” 萧十七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非常耿直地问道。 “嗨,你这孩子,我又用不到这东西,再说放你那里和放我这里不都一样吗?难道你还不给我饭吃不成?和我还较什么劲儿?” 安娘好笑地看着萧十七,第一次觉得这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安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还是要先将这张银票放你那里,我之前一直呆在京都,没什么见识,这一路上都要让你操心,没银子傍身可不行!” 萧十七说着将那张银票拍在了安娘的手中,固执地看着她,大有你不收的话,我就不会罢休的意思。 “好了安娘,我以后还指望你指点我呢!你说以我们现在身上的这些银票金票的,若是在容城开一家医馆,能成吗?” 萧十七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还不够,容城的消费很高,一千两金票最多可以在容城二道街买一个二进的院子,若是开医馆的话,不在繁华的地段,二道街那边的门面铺只能买半个吧!” 安娘见萧十七听了她说的这些话后,眼神暗淡颇有些失望,便笑着安抚道:“你既有这般高明的医术,这一路就不怕挣不到钱,说不定等到了南家村,我们就挣够了开医馆的钱呢!” 萧十七眼前一亮,是啊!只要她一路上多治病挣多点银子,开医馆的钱不就有了吗? 她之前一直以为的误区就是,她觉得别人会看不上她如今因为年纪小而先入为主的认为她的医术和年龄对等。 只要她有真才实学,还担心个鬼啊! 质疑她的人,她会用实际行动让他们闭嘴,如今她已不在京都,也没多少人认识她,她完全可以将自己打扮的老成持重,扮老虎吃猪嘛? 031 途径小村,妙手回春1 打定主意后,萧十七好似身心也轻松了般!对着安娘飒然一笑。 “安娘,俗话说靠山山倒,靠水水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劳靠,今后我会靠着自己的医术,开创属于我自己的辉煌。” “好,我们一起努力,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还等着你将我改头换面后,活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气死她呢!” “哈哈……” 马车颠簸地行驶在乡间的土路上,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了恼人的追杀者,两人也乐得清闲,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赶马车的是大凉镇上被雇佣最多的老于头,人老实本份,也不多话,很是让两人满意。 待到正午时分,马车行到一处小村附近,在村子旁边的大榕树下歇息。 三人补充了些食物和水后,准备启程时,从村子里走出了一队穿着喜庆,吹着唢呐的二十几人的队伍。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身上斜背着一朵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 此男子意气风发地一马当先,带着整个队伍从大榕树旁边的小路上经过。 萧十七看着这样的一队人马,有些刺眼。 又是成亲啊?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成亲对她来说还真是有点奢望! 直到那迎亲的队伍走远,萧十七才回过神。 “咦不对啊?这大中午的去迎亲,是这地方的习俗?”萧十七看向安娘。 “哼!看那男子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也是个花心的,这大中午的去迎亲,怎么可能是正经的嫁娶,他这是迎接小妾的礼节吧!这妾应该是贵妾吧!”安娘不屑地对着那走远的队伍一阵怒对。 “这位夫人说的对,这的确是迎接贵妾的礼节!” 一位肩膀背着包袱,身着天青色衣裙,丝绢遮面,梳着夫人头的年轻夫人一脸哀伤地走了过来。 “这位小娘子是打这村子里出来的?”安娘淡淡地看着那年轻的夫人。 点了点头,年轻夫人走到两人面前:“常平见过夫人,见过小公子。不知夫人是否要前往柳山镇,若是路经此地,可否请二位捎带常平一程!” 安娘和萧十七对视了一眼,马车再坐上一人也是足够宽敞的,可她萧十七现在就是一个男子,与一个成了亲的小娘子贸然共处一室,这样没问题吗? 古代的男女大防还是很严格的,即使在容城四不管地带,也是一样! 见安娘和萧十七都有些迟疑,常平有些急了,知道她们可能顾及什么,便轻声对安娘说道:“请这位夫不要介意,常平虽是夫人打扮,但刚刚已被休弃,只想安稳地回到娘家去!” 常平说着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安娘同情心泛滥,叹了口气,对萧十七点了点头,便邀了常平一起坐上了马车。 老于头这才驾着马车向柳山镇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常平已经停止了哭泣,此时正拿着帕子拭泪。 “让夫人和小公子见笑了,常平因一时伤心难过,这眼泪就停不下来!” 安娘自从换回了女装,被萧十七化妆成一位四十多岁,老态尽显的夫人后,她便角色扮演的非常到位。 “观娘子年纪轻轻的,应是成婚不久,怎会被休弃?” 安娘这话一出,常平的眼泪两次溢满了眼眶,那悲伤的气息连萧十七这个局外从都为之动容。 “不瞒夫人,常平与相公成亲才不过半年,数月前,因一场车祸,常平的鼻梁被撞到的马车砸断,自此容颜受损,相公更是对常平嫌弃厌恶至极,自从大夫说常平的鼻子今后再无好的可能,相公便让婆母张罗着纳妾,常平自知理亏便在相公纳妾之日自请休离!” 萧十七隔着丝绢看了一眼常平那塌陷的鼻梁,眼神闪了闪。 “那之前经过大榕树下的一队迎亲队伍,打头的那男人,想必就是你相公了?”安娘同情地看着常平。 “是!” 常平哭的有要停不下来的节奏。 “若是能医好你的鼻梁,你还会再去找你相公吗?” 萧十七突然出声问道。 她就是想知道,这女人容貌恢复后,还会不会念念不忘那渣男! 愣了好一会儿,就在萧十七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常平红着眼眶决绝地道:“求娶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看中了我的容貌,如今又因为我容颜受损他便如此对待我,即使我的鼻梁医好了,我也不会自甘下贱地回头!” 安娘拍了拍常平的手:“有骨气!像他那样喜新厌旧,贪恋美色的男人就当成脏东西给扔了吧!”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想要医好你那断掉的鼻梁吗?”萧十七真诚地看着常平。 萧十七是同情在先,再来就是为了挣取足够的银钱开医馆,两相结合下,萧十七才开了口。 当然,如果别人不同意,她也不会死缠着不放。 常平伸手轻抚向鼻梁的位置,抿着唇看了萧十七一眼道:“我何尝不想医好这鼻子,可已经被判定无法医好,我也不再奢望了!” “嗤!” 萧十七冷嗤了一声:“你是没遇到能治好你鼻梁的人而已,那些说无法医治的,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不精通此道而已!” “你是说,我的鼻子有可能会被医好?”常平激动的忘记这是在马车里,一下子站了起来。 “嘭”头撞上车顶的声音。 萧十七与安娘对视了一眼!眼里有着笑意。 “你若信得过我,我来给你做这个垫鼻梁的手术,保证你三个月左右恢复完美的容颜。” 捂着被撞疼的脑袋,常平被萧十七这话给刺激的大脑有些发懵。 反映过来后,大喜过望。 “这位小公子原来还是位小大夫呢?若是你真能医好常平这塌陷的鼻子,常平必当重金感谢!” 自从鼻梁被砸断后,一个月里,她造访过十数位名医,就连容城她都去试过,结果无人能医。 之前没有希望的时候,她心灰意冷到想要自杀。 如今有了希望,叫她怎能不高兴! “我娘家就在柳山镇里,我爹爹是柳山镇的镇长,若是让家人知道我这鼻子还有医好的可能,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常平这会儿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满心都是欢喜。 “不知夫人和小大夫如何称呼,你们换我闺名平儿吧!我家里人都很好说话。” 萧十七看了一眼安娘,示意她来说,在这辆马车上,就数她年纪最大,理应她先发话。 “我夫家姓萧,就唤我萧夫人即可,这是我儿萧十七!是一名大夫!” 安娘从善如流地介绍道,特别加重了萧十七是大夫两字。 “那便请萧夫人和十七小大夫同常平一起住在常家如何!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之类的,也好让家父随时准备着。” 常平说的恳切,眼里有着希翼! “娘亲就同意了吧!早点医好了这位姐姐,我们也好早点赶路!” 萧十七明亮的眼眸,掩盖了那已经看不出蜡黄的脸颊,随着时间的推移,微黑的脸,逐渐露出了白皙! 安娘点头后,又对马车外的老于头嘱咐了一声,马车就驶往了柳山镇的镇长家里。 032途径小村,妙手回春2 常镇长是一位有些微微发福的小老头,当知道萧十七能医好常平的鼻子,他就像所有操心孩子的父母那样,激动的说话都有点语无论次了。 自从闺女出了事后,作为镇长的他无时不担心着已出嫁的女儿,他和常平一样,这一个月来走访了不少名医,打听到的结果都是无药可医,他就知道以姑爷的个性,早晚会厌弃自家闺女。 如今闺女回来了,更加应证了心中的想法。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叫他说啊,像他姑爷那样一表人才的读书人才是最无情无义。 当初……哎! 没有过多的寒暄和耽搁,萧十七主动提出休息半个时辰后就开始医治,由于要准备的东西不多,父女两人欣然接受。 一切准备妥当后,还是由安娘看门,萧十七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开始了古代的第一场隆鼻手术。 这次手术,采用自体的鼻中隔软骨来进行手术。 主要是在鼻腔内,切开鼻骨骨膜,紧贴鼻骨分离,制备好深而不偏、大小合适的鼻背隧道。 视病情剥离中隔两侧软骨膜、骨膜形成侧面隧道。从前向后横断截取零点三到零点四厘米宽的中隔软骨底部及偏曲的上颌骨鼻嵴、犁骨,当鼻中隔中部或上部偏曲时,将软骨或骨部切成“田”字形或垂直条索形,连同其附着软骨膜、骨膜推回中线。 术后恢复的速度非常快,基本三天就可见效果,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而且鼻子恢复后非常自然。 别看是一个小小的隆鼻手术,但其中的凶险还是很大的,对持手术刀者的要求也比较高,若是一般的整容师,根本不敢下手。 萧十七这次没有用一般的线缝合伤口,而是用了可吸收的线,这样就避免了拆线这一环节。 半个时辰后,萧十七打开了房门,依然蒙着丝绢的常平,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她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只知道,她躺在床上,十七小大夫不知道怎地给她鼻子上一阵捣鼓,在她紧张期待下,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就听到一声“手术成功!”。 然后她迷迷糊糊的就站了起来,跟着十七小大夫就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这三天鼻子处可能会有些肿胀疼痛,都是正常现象,三天后一切就会好起来。 我会和母亲在镇上呆三天,等确认鼻子没有出现炎症后,我们便离开!” 萧十七对站在外面等的焦急不已的常镇长说道,同时也是说给常平听! 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和术后护理。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十七小大夫,平儿的鼻子能好起来,也相当于是救了她一命啊!女子的容貌何其的重要,平儿快,快给十七小大夫和萧夫人磕头!我们这是遇到贵人了!” 常镇长拉着常平就要跪下,安娘双手一抬就将两人给拉了起来。 “常老爷子不必如此,能遇到平儿这孩子也算是缘份,十七有能力医治,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去休息了。 安娘和萧十七住在常家安排的外院青松院里,院子布置的非常考究,整个显得朴实无华,应该说是低调的奢华。 对萧十七来说,能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了,住哪都无所谓,但是安娘很喜欢这个院子,还说等以后买房了就布置成这类型的。 萧十七不由又将整个院子及房间的布置看了一遍,记在了脑海里,将来她一定会让安娘住在类似这样的院子里或者更好的。 休息不到一个时辰,从院子外传来的惊慌呼救的嘎杂声音让萧十七和安娘有些做不住了! 声音中似还带着阵阵哭腔! “安娘,我先出去看看!” 萧十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穿了一身湖蓝色紧身宽袖长衫迈步走了出去。 一出院子就见到有不少衣衫凌乱的男女,正急匆匆地跟着常镇长往大门处走去,观他们那脸上焦急的神色,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萧十七跟在后面,找了个走在最后,脸上糊了一层黑灰的少年问道:“这位小哥儿,你们这是要去哪?发生么什么事了?” 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萧十七,那小哥儿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前面街道上一排的铺子着了大火,火势很大,有不少人被烧伤,我们是来请镇长带大家灭火救人的!” 那小哥儿说完就不再理会萧十七!只是比刚才走的更快了。 萧十七停下脚步,转回身回到了青松院,向安娘说了一下情况,想着或许她能帮上忙,便和安娘说了一声,便往那着火的街道赶去。 她到时,大火还在蔓延,常镇长组织了一群人正在灭火。街道四处都充斥着浓烟。 萧十七见有几名被火轻微烧伤的伤者此时正在着急的等着大夫的到来,她便自告奋勇地走上前去。 各种哭声,叫声,骂声,泼水声等交织在一起,场面非常混乱。 “老天开眼,终于找到虎子了!” 一名大汉背着一名严重烧伤的男子从大火里冲了出来。 将人放在门板上之后,低头看着烧得奄奄一息的虎子,这大汉大声的嚎哭起来。 “虎子啊,你千万不要死啊?你一家老小还等着你呢!” 他哭的声音太过中气实足,让一旁救火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啧啧,我说陈老六,他这头发都烧没了,脸也烧的面目全非,你乍知道他就是虎子?” 眼看火势渐小,一名提着水桶与那叫陈老六熟识的人,怀疑地看着他。 “他就是虎子,你看他手心里的黑痣。”那陈老六说着,将虎子那全身上下唯一没有烧到的胳膊举了起来。 手心里的确是有一颗黑痣。 “这小子起火时咋就没跑出来呢?还烧的这么严重,这全身的伤,想要治好,我看难,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 又一个人站在陈老六旁边,惋惜地看着睡在门板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虎子。 一会儿的功夫这边就又围上来十几人。 033途径小村,妙手回春3 又过了半刻钟,火势得到控制,大家松了口气,但对这次是谁引发的大火一事都是耿耿于怀。 特别是虎子的家人,自从来了后,就一个劲儿的哭。 大火完全扑灭后,整条街道都成了废墟。 这会儿的功夫,萧十七就替五六个人看了伤。 大都不是很严重,只需涂抹一些烫伤膏,要不了几天便可痊愈。 只是那门板上的人,这伤势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看的好的,就是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这人还能不能活命。 她是看着这小镇上的大夫,看了一眼门板上的人,便摇头离去了。 这等于是已经判定那叫虎子的无药可医,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了。 常镇长无意中看到了在这边忙碌的萧十七,便让人将那门板上的虎子给抬到了萧十七面前。 “十七小大夫,你看这人还能救吗?虽然被这镇上的大夫判了死刑,但老夫还是希望他活着,若是小大夫有办法将人救活,你就是我们这柳山镇的大恩人!” 常镇长站在萧十七面前看着她,眼里有着祈盼。 “我不敢保证能否救活他,但我会竭尽全力来救治,现在快将他抬到镇长家里,之前的那个病室里,我先走一步准备些东西!” 萧十七对镇长点了点头,便小跑着往镇长家的青松院跑去。 镇长忙找了几个大汉将虎子往他家抬。 回到青松院后,萧十七简单地和安娘说了一下外面的事情,将马上要做一场难度较高的手术的事告诉了安娘。 待将各种要用到的工具准备好,萧十七便拿着一个包裹走进了之前为常平隆鼻的房间里。 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后,萧十七将房间门死死地关上。 从空间里拿出止痛剂,自静脉处注射了进去! 检查了一遍呼吸道,让萧十七诧异的是,除了表面覆着的一层烟灰,呼吸道竟然出奇的干净,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难道是这叫虎子的男人,被人打晕后丢到了火海中? 又注射了一支破伤风毒素后,萧十七开始检查身体各部分烧伤的程度。 忙活了一炷香时间,总体来看,属于重度烧伤。 特别是脸上,如果有幸活命,不做整容手术的话,这人将来出门不蒙着面巾,决对会吓坏小孩。 其它地方看似烧伤严重却只是表皮而已。 一系列的检测后,萧十七就知道该如何进行救治了。 想着这要用到很多空间里存储的药,萧十七就有点心疼,但手上还是不停地将药给一一拿出来! 整整两个时辰四个小时,萧十七一个人奋斗在治疗室里。 累得她浑身疲惫不已。 她都多久没有这么拼命了! 自从医生转行为整容医师,她都有好几年没做过这么难的手术了,虽说手法没有生疏,可体力跟不上! 以往一场手术都是五六个医生一起,现在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将包的和木乃伊般的虎子身上最后的一根棉布打上结,萧十七收拾了一番,打开了房门。 “大夫,我家相公怎么样?” “大夫,我儿子可还活着?” “大夫,怎么样了?” “……” 萧十七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站在最后的常镇长,对他点了点头。 “手术很成功,大约一个时辰后伤者就能醒过来,你们不要去打扰,留下一个看护着就好。” 常镇长见萧十七面色有些苍白,便没多说,催促着她赶快回去休息,安娘心疼地一把扶住她,去青松院歇息。 傍晚的时候,萧十七起来吃了点饭,便去看了一趟虎子,人是醒过来了,但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萧十七猜想大概是和纵火一事有关,她不想掺合进这些事中,便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接连三天,虎子的伤在萧十七的用心医治下,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本是该离开的她们,由于虎子的原因,便只能多停留几日了。 倒是常平的鼻子肿胀已经消失,那塌陷的地方已然不在,挺翘的鼻子上虽然还有缝合的伤口看着有点狰狞,但也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三天的时间足够查清楚纵火事件,当萧十七从常平那里听到失火的原因时,也是醉了。 她之前以为是有人将虎子打晕后,放火想烧死他。结果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简直是一乌龙事件。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虎子前段时间和几个狐朋狗友去吃花酒,喝醉了后就和那里面的一个红姐儿成了那好事儿! 醒来后的虎子怕家里的妻子知道后家宅不宁,便连夜赶回了家。 这不,失火那天上午,虎子接到了红姐儿找人给他送来的一封长达十页纸的情书,吓得虎子后悔不迭。 怕家中的妻子知道这事儿,他想着将这信给毁尸灭迹,便在店铺的后堂里点了蜡烛将信给一页页的烧掉。 由于过份的紧张和激动,焚烧信纸时一不小心将博古架子上的砚台给碰掉,那砚台可是很值钱的一种,虎子当时直接将烧了三分之一还在燃烧着的信纸扔到地上,伸手去接那砚台。 砚台是接住了,站起来时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撞在了木质的博古架上,这下好了,人直接给撞晕了过去。 晕倒前,他眼里是一片火光!虽知道要出事,却也无能为力,连呼救都来不及。 虎子的店铺是经营文房四宝的老牌书店,左边紧邻的是食油铺子,右边是布庄。 时至午时,天气又热,这种鬼天气出来逛街的人很少,这些掌柜和伙计们都早早地关了店门出去找食吃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了整条街,想救火都来不及了。 直到陈老六的出现,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条街上的掌柜都出来了,唯有虎子不见人影。 这条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另一条街的人一看不对,就有人想着去镇长家里报信,招集人手救火,不然火烧到他们那一条街,那就完了! 接下来的事常平不用说萧十七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因为一件小事,一条街都给烧了,不知道等虎子的伤好后会如何赔偿大家。 034 又遇杀戮,公子随风1 又两天后,虎子的伤势基本上已经稳定,身上缠着的白棉布也被拆了,已经可以抬回家修养了。 但他那光着的头和烧的面目全非的脸,连他自己都不忍看。 萧十七还是很好心地给了他希望。 “一年后,你养好了身体,便去容城找我,我会还你一张完好无损的脸!” 虎子知道,他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若不是这位十七小大夫,估计他现在都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 能有希望治好这张鬼面,虎子心里不免有了期盼。 “十七小大夫,我陈虎这条命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一年后我定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容城找你,到时当牛做马莫敢不从!” 萧十七摆了摆手,她要人给当牛做马有什么意思,她是最见不得那些被奴役的人。 “就此告别吧!等会儿见了常镇长,我就会离去,你也好好养伤吧!” 萧十七说着便回去了青松院。 “安娘,我们该走了!” 萧十七站在青松院门口,看着安娘提着几个包裹,正望着她笑。 “走吧,去辞别了镇长父女,我们也该上路了!没想到这一次耽搁了这么久!” 两人说笑间就走到了前院镇长住的地方。 父女二人此时已经等着了。 “知道你们要走,我们也就不再强留,这是为平儿医治鼻子的费用,还有那虎子看诊的诊金,一共是五千两银子的银票,还请收好!”常平拿着五张银票递到了安娘的手中,很是不舍。 常镇长抱拳对安娘和萧十七拱了拱手,很是郑重地说道:“保重,后悔有期!” 就此两人离开了呆了五天的常家,离开了柳山镇! 本是雇佣一天的马车,却因为在柳山镇耽搁了五天,安娘将这几天的车钱都给补上了,还另外多给了一份银钱。 老于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车夫,只要主人家不说,他就不问,只一心赶着马车,眼里只有目的地。 天依然还是热的出奇,出了柳山镇后,马车行驶在一片树林里。 有高大的树木遮挡着阳光,坐在马车里的两人才略感舒适了些许。 据老于头之前所说,出了这片林子,经过一个镇,再行驶个十几里,就到达了南家村的地界。 这样算来她们今个儿下午便能到达目的地了。 想着今天就能见到外祖父一家子,萧十七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本是早该相见的,却因为路上的各种事给生生耽搁了大半个月,想想都觉得如做梦一般。 两人被摇摇晃晃的马车颠簸的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两人竟然都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耳边好似听到了打斗之声。 本就警觉的两人,刚一睁开眼睛,马车便被老于头给勒停了! “夫人,小公子,前面不能再走了!我们,我们……” 马车外,老于头被眼前遍布荒野的几百尸体吓得直哆嗦,连说话都有点说不清楚。 “怎么回事?”萧十七伸手撩开了车帘子,探出头向外看去。 前方百米外,茂密的树林里,一地横尸!地上血水直流!染的这条路都成了血红色。 安娘一惊。 “十七你坐好,我去看看还有没活口!”安娘说着便跳下了马车,之前她隐约听到有打斗声,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看来是所有参与的人都倒下了!这同归于尽的打法,还真让人不敢苟同。 那边安娘去查看那些死尸,这边老于头由于过度惊吓,就差没晕过去了。 他与萧十七和安娘不同,他只是个普通的赶车老头儿而已,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景,没有第一时间昏倒已经很了不起了。 萧十七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到了下一个镇的事! 这招果然管用,只要他不去刻意看那些尸体,便也能稳住心神。 “十七,三百五十六人,只有一个活口,却也是命不久矣了,我观他衣着应该是个有钱人,你若是想救,说不定还能赚到不少诊金!” 萧十七一听安娘说出这样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安娘还真会替她打算! “如果救了后,可能会给我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是救还是不救,全听你的!” 安娘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老子的麻烦这一路本来就不少,再多一个又何妨,救!我倒要看还有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没伸出头来,到时候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十七十分豪气地对车外的安娘说道。 有了空间里的那些武器,她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 来一个就杀一个,来一双她就杀一对!她再也不要弱小下去,被动挨打了。 很快,安娘就拖着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进了马车里。 老于头闭着眼睛将马车赶了起来! “啧啧,这脸被剑气给伤的倒是彻底,血肉模糊一片,就是他亲爹在这里估计也认不出来吧!”安娘将人放在马车里后,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 萧十七不由莞尔,这人的面部确实受到重创,若不是一身的锦衣华服,安娘也不会注意到他。 “腹部上的一剑才是最致命的,这血一时半会也止不住,要尽快找个地方缝合伤口。” 萧十七对外面的老于头说了声加速,便找了块棉布将那腹部的位置给缠了起来。 “安娘,你说救活了他,他会赖账吗?” 萧十七秀眉挑了挑。 安娘嘴角一抽,十七这丫头这会儿不是该担心这人将会给她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看这人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应该不会耍无赖才是! 见安娘没作声,萧十七看了那昏迷的人一眼。 “对吧!我们好心救了他,万一他事后不认账,你说我们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那看似昏迷不醒,陷入昏睡的人,此时手指动了动。 萧十七继续说道:“安娘,咱们费了这么大力,又顶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了人,你说等他好了后,没个十万八万两的金子,怎么对得起我们娘俩!” 安娘被唬了一跳,十万八万两金子?十七她什么时候学会狮子大开口了? 035 又遇杀戮,公子随风2 待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萧十七对着她挤了一下眼睛,然后无声地指了指那昏倒的人。 安娘一愣,看向歪倒在一边的男子! 见萧十七对她点了点头,便心如明镜似的配合道:“要不我们给扔出马车吧!带着这样一个伤患,救了人还惹的一身sao,到最后还不知能不能让对方感激呢!” 萧十七对安娘竖起大拇指! “那就扔出去吧!咱们不救了!” 萧十七说着就作势打开车帘子,外面的热风一下子就进了车里。 那男子估计是急了,硬是撑开沉重的眼皮,嘶哑着喉咙,虚弱地说道:“救——我!” 说完便真的晕死了过去。 萧十七与安娘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人之前一直是清醒着的,若不是萧十七发现了端倪,还不知道她与安娘的对话让这人给听了多少进去。 “是我大意了!看来此人城府非常深!”安娘懊恼地对着这人踢了一脚。 “算了,等给他治好了伤,拿了银子,咱们就走,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救吧!” 萧十七说着又看了那人一眼,便不再理会。 半时辰后,马车进入了离南家村最近的一座小镇万良镇。 找了家偏僻宁静的客栈,直接租了个小院,老于头将马车直接给赶了进去。 把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放入房间后,萧十七让安娘去外面的药店抓药,她自己则开始了手术。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缝合好最后一针。 这人身材倒是不错,看脸型也是个俊俏的,要是性格好,愿意留在她身边,入赘当个上门女婿,她倒是不再和她计较那十万八万的金子。 难得有个看得上眼的男人,萧十七难得地又给这人重新检查了一遍。 就怕有什么恶疾之类的! 还好这人除了有严重的内伤外,身上和脸上的那些伤,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待安娘回来熬了药用不了几天也能恢复。 这会儿萧十七自己却不知,她已经将这人当作自己人看待了! 安娘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萧十七以为她没抓到药而生气,却不想安娘将包裹打开,里面的药一应俱全。 不待萧十七开口寻问,安娘忧心忡忡地主动提及道:“十七,估计是南家遇到麻烦了,如今这镇上最大的南家医馆被官府给查封,听说容城一带,只要是南家开的医馆,都关门了!” “南家?医馆?查封?”萧十七眉头轻蹙,眼里有着不解。 容城离京都千里之遥,皇上不是已经放过了外祖父他们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跑到这地方来封了南家开的医馆? 南家是几百年的老世家,医馆遍布容城各地,这要都给封了,让刚回到祖籍的外祖父一家如何面对自己的族人? 不行,她今天在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南家村,出了这样的事,没有了官身的外祖父还如何在族人面前立威,如何让人信服于他。 “安娘,这里交给你了,他的伤我都给医的差不多了,药你帮忙熬好后给他服下,等他伤好后,若是愿意你就留下他,不愿意给了钱就放他走吧!我不能再停留下去了,南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与京都的人有关,我必须与外祖父他们一起共患难。” 萧十七说着就要往外冲去,安娘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 “十七,你冷静一下,你这会儿去了南家村能做什么?还不是干着急。平民怎可与官府公开相斗。你想想啊,若是皇帝执意要封了南家的医馆,你还能怎样? 你先不要急,我们再打听一下确实的消息,说不定中间还有什么转机!” 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安娘,你说的对,到了南家村有些消息就闭塞了,我们现在暗处,打听什么,要做些什么都没人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暗地里为外祖父一家排忧解难吧!” “好孩子,冲动是魔gui,你能想明白就好!做手术这么长时间累了吧!你先去休息,我给这人喂好药,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点的消息,此地离容城百里之遥,想来还要在这客栈住上一些时日了。” 安娘推着萧十七去休息,自己则开始熬药! “不用休息了,我出去转一圈!”萧十七走到房门口又返了回来! “你这……” 安娘摇了摇头,只能看着萧十七固执地离开。 萧十七出了客栈,打听到了南家开的医馆,便一路寻了过去。 医馆大门上那交叉着的大大的刺目的官府封条,让她想起京都那座南府门前如出一辙的凄凉场景。 皇帝这是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吗? 南家几代为皇家服务,最终却被皇家给抛弃。 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最伤心的非外祖父南诠莫属了吧! 他懒以生存的根本,皇帝都给剥夺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至命的打击。 南家那么多族人,之前都是靠着医馆生存,如今医馆被查封,他们还能做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让这些医馆再开下去,她不能让皇帝毁了外祖父后,还毁了外祖父的家族, 对,钱,拿钱将这些医馆给买下来! 官府只说不能让南家开医馆,又没说不让他们当大夫? 电光火石之间,萧十七想通了这事! 她急着回去告诉安娘,却没注意拐角处行来两辆大马车,一时情急便撞上了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厢。 “碰”的一声,萧十七感觉自己大脑一阵发黑,眼前冒着诸多星星。 “怎么回事?”有些耳熟的声音。 “回七爷,是有个小子撞上了咱们的马车!” “不用理会!不长眼睛,撞死活该!”毒舌呀~! “喂!你们……”萧十七忍着脑袋上的疼痛,指着那马车,想要他们给个说法。 撞了人不道歉,还有理了! 两辆马车从萧十七面前平稳地驶过,就连赶马车的小厮都没再瞧她一眼! 萧十七风中凌乱了,这尼码什么世道啊! 哎不对啊?刚刚那声音怎么那么的熟悉呢?就连说话也是那么的毒舌。 036 入赘被拒,达成协议 这会儿大脑被撞的有点懵,临时想不起来了!萧十七暗叹倒霉。 想着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萧十七撒丫子就往客栈跑去。 和安娘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她的赞同。 只是眼下手里的银子,还不知道能买得起几家的南家医馆,萧十七又犯愁了! 想来除了她一定有不少人打南家医馆的主意,若是没有一定的实力和势力,想要买下南家医馆估计很难。 傍晚的时候,那被救起的公子醒了过来。 萧十七眼神莫测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那公子被萧十七这样盯着,即使是再好的定力,也有点破功。 “小公子放心好了,等我伤好后,我会联系家中,给你……” 不待他话说完,萧十七摆了一下手:“我现在想问你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这问题的答案也是与十万两金子有关的。” 见他不说话,萧十七便严肃地问道:“名字,职业,家住哪里,可有娶妻纳妾,有无不良嗜好,仇人几何?” 沉默了半许,那公子语带温润地看着萧十七:“随风,我的名字。家住容城,商户人家,尚未有妻妾,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有多少仇人我自己也不清楚!” 随风,名字一听就是假的,家在容城倒是不远,没有妻妾更合她意,有没有不良嗜好这个暂且不提,仇人什么的,这年头谁没有几个? 萧十七眼眸一挑:“那你可愿意入赘?” 随风双目一缩,这,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他还在想职业是个什么东西呢? 见随风不说话,萧十七自动脑补地觉得是他不愿意入赘,心底有些恼怒。 不过,想想也是,换了任何男人,人家有手有脚,说不定还多金,吃饱了撑着了,入什么赘啊! “不愿意就算了,等你好了,救命之恩,十万两黄金,外加跟着我一年跑腿!” 萧十七舒了口气!狮子大开口地说道。 她算是看了来了,想找个男人嫁了还真是有些难度的。 前世要谈了恋爱才结婚,她谈了一个又一个,结果一个都没谈成,说是她情商低,她情商哪里低了? 穿越到古代,不用谈恋爱就可以成亲了,结果呢,第一个就被退婚,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又不愿意入赘。 看来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都离成亲越来越远了! “十万两黄金可以,但那外加的一年跑腿,我愿意再加十万两黄金代替!”随风温和地看着萧十七,眼里看不出一丝不愿意。 外加一年跑腿什么的,他可没时间耗在这里。 萧十七冷冷地看着随风,没有说话。 可能是被随风无声地拒绝了入赘的原因吧!她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的。 被萧十七这样的眼神看着,随风有些心虚。 “这样好了,我再加十万两的金子,一共给你三十万两黄金,伤一好我就离开!” 随风觉得,话说到这份上了,对方应该不会再为难他了吧! 这天价的医药费用,也就是他随风能出得起,若是换了别人,别说是三十万两,就是十万两都够呛。 “随风公子倒是打得好算盘,你的一条命就值这么多金子?”萧十七讥讽道。 随风双眸一暗,这是不买账了? “一定要那附加的条件吗?你不怕我伤好了后自己离开,让你得不偿失!” “你会以德报怨吗?”萧十七看着他反问道。 随风眼眸一暗,看着萧十七,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威胁了!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容城什么时候出现了有这么厉害医术的人,他却不曾听说过! “你好好想一想吧!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萧十七揉了揉眉心,这个随风还真难搞定! 萧十七离开后不久,这间房里突然冒出了两个穿着侍卫服的年轻男子。 “主子,我等来迟,请主子责罚!”两人说完低头跪在床前! “青龙,去查一查救我的这对母子的信息。白虎回去拿三十万两金子的金票来!” 随风垂下眼眸,温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两人离去后,随风便疲惫地闭上双眼。 夜里安娘给随风换了药,又喂了点流食,便回去睡了。 对于随风身边出现的侍卫,她一点也没觉察道。 第二天一早,萧十七用完了早餐就直接找到随风。 病情基本稳定了的随风,见了萧十七,主动将三十万两的金票掏了出来。 “这是三十万两的金票,所有钱庄都可通兑。至于你提出的那个附加条件,恕我不能遵从,你可以提出其它要求。” 随风将金票放在床头,双目温和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看着那一叠金票,眼眸闪了闪,真看不出来,就一晚上的时间,随风就暗度陈仓了。 想必来头不小啊!她势必为自己争取点最大的利益。 既然你随同我看不上我,不愿意入赘,那就多放点血吧! “想好了?” 萧十七语带嘲讽。 “想好了!” 随风确定道。 “既然如此,那就两年的时间,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的,你必须无条件帮我!” 收起那一踏金票,萧十七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不可能!” 随风也不是那种软柿子,你想捏就捏。 若不是看在萧十七这么尽心地救治于他,在他的侍卫找到他时,他大可以吩咐两人杀了萧十七和安娘。 “是你自己说的让我提出其它要求!” 萧十七耍赖地看着他,玩玩文字游戏嘛! 深吸了一口气,随风就是再好的修养也要被萧十七这种无赖的手段给气着了。 “两年以内,我可以帮你做三件事,三件事了,我们将再无瓜葛,以后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 萧十七痛快地点头,这次倒没为难随风。其实她也是没抱多大希望随风会答应。 “我写契约书,你签字画押后,这事就成了!” 萧十七心情愉悦地嘴角上扬,对着随风飒然一笑。 感觉这家伙还挺上道的嘛! 萧十七离开后,随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签字画押?”把他当什么了?罪犯? “主子,您何必对那小子那么客气,三十万两金子,说给就给,还答应了为他做三件事,若是他提出刺杀……” 037 入赘被拒,达成协议2 白虎欲言又止地看着随风。 “你主子我的命不值这么多金子?”随风淡淡地反问道。 白虎抿唇不语!暗然神伤。 “青龙还没回来吗?”随风看向白虎。 只是查个人而已,用不了这么久吧! 萧十七去而复返,白虎查觉到有人前来,赶紧藏了起来。 手里拿着两份写好的契约书,萧十七将其递到了随风眼前。 “你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随风看了一眼萧十七,收敛起眼底的情绪,将契约书接过来看了一遍,再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十七,便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萧十七十分满意随风的配合。 “这签完字,是不是已经生效了?” 萧十七故作不知地寻问道。 随风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还是点点头。 “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随风公子去办!不知能否召唤你的手下去完成?”萧十七腆着脸,露出如狼外婆般的笑容。 “你是早就给我下好了套,让我往里钻吧!”随风嘲弄地看向萧十七,但那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至极。 这小子才多大点,心思就这么缜密,若不能交好,以后为敌也是个麻烦,算了,看在他救了他一命的份上,就先不为难他了。 “你且说说,是什么事?若是在我能力范围内,这第一件事一定给你圆满完成!” 萧十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我想让随风公子出面,将容城所有南家开的医馆全买下来!银子我会自己出!” 随风眼神一厉,看向萧十七。 发现萧十七是真的要他办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后,眼里一片暗沉。 “怎么?有困难?这件事应该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吧!” 萧十七不知道随风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件事她出面一定会办不成,没有与官家相斗的权势,说什么都是白搭。 沉默了片刻,随风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做好了决定。 “即如此,那这第一件事,我便给你办好。也请你省着点用,再两件事后就没有了!” “你答应了?”萧十七不确定地看着淡漠疏离的随风。 “如你所愿,白虎出来吧!” 萧十七吓了一跳,白虎,大白天的,哪来的虎? 她一转身,就见一名侍卫装扮的年轻男子走向了她,不,走向了随风。 “主子请吩咐!” 白虎看也没看萧十七一眼,径直走向随风。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去办吧!” 白虎抿了抿唇,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萧十七咽了一下口水。 “你的侍卫叫白虎,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青龙的啊!” 萧十七试探地问道。 随风猛地看向萧十七,眼里有着危险的气息。 他身边两大侍卫头目的名字,很少有人知晓,这叫十七的小子,怎么知道的? “啊!看来是我说对了!这左青龙,右白虎,中间是个二百五,说的不就是你们主仆三人吗?” 萧十七乐了,这古人还真是取字都是那老一套,随便一猜即中,真没挑战性。 “你可以走了!” 随风暗恼,气量再大度的他,也要直接赶人了。 “噢噢,你安心的休息吧!我这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萧十七风一般地在随风那森然寒冷的眼眸下,很没骨气地逃走了。 萧十七想着这件事就这么成了,开心地去找了安娘,两人又是一阵开心。 青龙是在下午随风睡着的时候回来的,没见着白虎,他有点诧异,拿着资料便坐在床前等着主子醒来。 他才一动,随风便醒了。 刚想将手里的资料交给随风,却见随风摆了摆手。 “你说!” 青龙站起身,将查到的关于萧十七和安娘的资料娓娓道来! “他们是从大凉山直接翻山过来的东越国人,那小公子的医术非常高明,沿途救治了不少疑难杂症的患者,他曾说过南诠南老爷子是他外祖父,当时没人相信。 遇到公子是一场意外,当时所有人都死了,唯有公子还有一口气在,想必是那夫人心善才会让那小公子救了主子一命。” 青龙说着看向意味不明的主子。 “他医术高明这点没错,遇到你主子我是意外也没错,但他们救你家主子不是因为心善!” 随风说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想到之前萧十七提出的让他入赘的话,对萧十七的映像就更加的差了! 入赘,入赘给谁?一个半老徐娘,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毛还没长齐呢! 简直是在侮辱他! 他都有点后悔答应萧十七答应的那么爽快了。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青龙见主子脸色越来越差,担心地问道。 随风回过神来,睨了他一眼。 “青龙有没听过一句这样的话,左青龙,右白虎,中间是个二百五!” 青龙嘴角微抽,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是主子说的。 “你也没听过吧!” 随风郁闷了!那小子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再去查一下,南诠是不是有一个外孙!” 随风考虑到萧十七让他做的事情和青龙查到的消息,大概也许可能,萧十七还真的是南诠的外孙吧! 对于东越国,他知道的都是各大名门世家之间的事,萧十七这个空降的人,打得他措手不及。 青龙领命离去后,随风也没了睡意。 感觉到脸上的伤口处隐隐的作痛,他便忍着没出声。 伸手抚摸着被白棉布包扎着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的脸,他有些失神。 也不知这脸上的伤好了后会不会落下伤疤,一个脸上有伤痕的皇子,是不配成为一个国家的继承人人选的。 那些劫杀他的人,虽然都被他给灭了,但幕后的主使者还逍遥的活着,那个人,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皇室操戈,就看谁的手腕够硬,谁才能笑到最后。 三天后,白虎拿着一沓房契交给了随风。 此时的随风脸上的白棉布已经被萧十七给拆了,只蒙着一层白色的手帕,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他慵懒地靠做在床头,长发披散在后背,修长的手伸出,从白虎手里接过房契。 038 夙愿达成,房契到手 将那二十几张房契挨个看了一遍,这才看向白虎。 “可还顺利?” 闻言,白虎立即严肃地说道:“各种势力在中间阻拦,若不是属下钱多,机灵,指不定这些东西会落入谁手呢?” “有哪些势力在关注此事?” 随风将这一踏烫手的契约拿在手里,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国的探子都有,与我竞争最大的对手就有三个,其中一个是东越国的七皇子楚夙,他手下一个叫落雨的女人非常彪悍,小的要不是手里的银子多了她一成,这些房契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到手。” 白虎说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 “楚夙也出来多管闲事了吗?真看不出来啊!”随风嘲弄道。 “主子,他这人时常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心思迥异没人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四国中,能与主子竟相媲美的,东越国除了大皇子楚昱外,也就只有这被皇帝亲封的墨王楚夙。 “你去将十七叫来!”随风温声吩咐道。 白虎看了随风一眼,眼神有着探究,最终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这几天混熟了,他又答应了为萧十七办好事情,两人之间也不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慢慢相处下来,他倒是感觉萧十七是一个很负责的大夫。 只是这人心思忒诡异,说话做事完全异于常人,有时很让人抓狂。 萧十七很快就跟着白虎进入了房间里。 “随风,是不是事办成了?” 萧十七人一坐下就双目灼灼地看着他! “这些是你要的!” 随风将手里的契约全部递给了萧十七。 看着眼前这么容易就到手的东西,萧十七心里那个激动兴奋啊!朝里有人就是好办事啊! 一把接过房契,萧十七一张张看了起来,共二十六间医馆的契约,每家的面积都不相等,最大的是容城的那两家,一家开在四国相交的街中心,有三层楼,占地五百多平方米的面积。 一家开在属于东越国这边的平民区,两层楼,占地面积一千多平方米。 其它的都是一些开在县里和小镇上的医馆,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小的也有一百来个平方。 这样算下来的话,三十万两黄金刚好够买下这些店面! 哎,这刚到手不久还没被她捂热的金票就要再次回到他主人的身上了。 很是不舍地从身上拿出那三十万两金票,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才全部放在了随风手里。 “这三十万两金票是买下那些医馆的银钱,你看可够?” 随风看着萧十七那守财奴一样的动作和表情,心底很是诧异。 就没见过有人像萧十七这样,对银钱是这么的执着的人。 “自然是够了!你若是舍不得,可以把房契还给我,这些金票依然还是你的!” 随风温文儒雅地看着萧十七说道。 “想都别想,我好不容易得到这些房契,你就是再出一部的钱我也不会卖!” 萧十七说着,赶紧将房契收好,省怕晚了就不见了似的。 “呵!”随风轻笑一声。 白虎嘴角直抽,这小子真是个怪胎。 “咳,多谢了,等这些医馆都再次开张了,你们若是有病前来看诊,我一定会给你们打八折!” 说完后,萧十七突然捂住嘴看着一脸怪异的随风!她刚才这话说的,这不是在诅咒人家生病吗? “那个,我不是故意诅咒你们的,我是,我是……”萧十七这会想要将整个脸给捂住了。 今儿个得到了这些房契,萧十七是激动坏了,说话都不经大脑。 随风倒是君子,只是淡笑着没和萧十七计较,倒是白虎,看着萧十七的眼神多有不善。 “那个,我和我娘明天就走了!这客栈的钱我交足了一个月的,你们爱住多久都没关系!只是,以后我要有事找你,要怎么联系?” 萧十七紧张地看着随风,虽然有契约在手,但人家要是一走了之,她还不是照样拿他没办法。 “拿着!” 随风随手扔给萧十七一块黑铁质的令牌。 “你若有事就拿着它到容城最大的饭店景月楼找那刘掌柜,我收到消息后会赶来见你。” 是不是真的啊?萧十七将那巴掌大小的令牌在手里把玩着,上面写的字她也不认识,但她还是收了起来。 “那就此告辞吧!明个儿一早我们就离开,你们也不用送了,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药我都给你留好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萧十七说着对着两人摆了摆手,也不管他们懂不懂这手势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风自萧十七的身影消失后,就一直盯着那道门出神。 白虎见自家主子自从遇到这萧十七这小子后,就时不时地频频出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错,犯了什么连大夫都看不出的毛病,心里少不得就有些担忧。 他盼着主意比他多的青龙早日回来,要不然他自己可是要郁闷死了! 第二天一早,萧十七和安娘坐上了去南家村的马车,车夫还是老于头。 用老于头的话说,都快要到终点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他一定会将人送到目的地,才算完成任务。 对于老于头的执着,萧十七和安娘表示很受用,不用再重新找马车,也省了不少麻烦。 马蹄溅起的尘土将路一点点拉进,十几里的路程,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南家村。 虽然萧十七有点近乡情怯,但想着将来她还是要与这些族人打交道,在安娘鼓励的眼神下,和老于头告了别,两人踏上了南家村的土地。 村头一棵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枣树下,有十几个小孩子在嬉闹,见到有生人靠近,大一点孩子急忙往村里跑,其它孩子见到萧十七和安娘两人,便如临大敌地站在一起,堵住两人的去路。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我们南家村做什么?”一个浓眉大眼的十来岁的小男孩,皱着眉头看着两人。 萧十七挑眉看着这一群小萝卜头们,这是护卫他们的家园不被外敌侵入的架势吗? 她长得很像是坏的人样子吗?萧十七不自觉地就摸上了自己的脸。 安娘站在萧十七身边,看着这样的阵式有些摸不到头脑。 见萧十七没有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在一边当空气。 039 亲人相见,重振医馆1 “我叫萧十七,是来投奔我外祖父南院首南诠老爷子的。” 萧十七看着打头的那比较能听得懂话的十来岁的小男孩说道。 “你说慌,南老太爷爷根本就没有外孙,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外孙!” 有个和那男孩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激动地反驳道。 萧十七看了那女娃一眼,叫他外祖父太爷爷,这还是她下一辈的呢!应该喊她阿姨或者姑姑? “你们快走吧!敢冒充太爷爷的外孙女,若是让村子里的大人们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看着萧十七的眼神很是鄙夷。 好吧,她这是出师未捷生先死,这都到家门口了,连家门都还未进,就要被赶走,说出去还真丢人。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萧十七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之前跑进村里的孩子带着两个大人出来了。 萧十七还以为是外祖父亲自出来了,急忙上前两步。 “就是那两个陌生人,想要闯进村子里!” 那带路的孩子指着萧十七和安娘,对身后的两个中年男子说道。 萧十七失望地看着那两个中年男子走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乐伯伯,青伯伯,这个骗子冒充太爷爷的外孙,说太爷爷是他外祖父,一定要把他们给赶出南家村!”那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亲昵地挽着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的胳膊,义愤填膺地说道。 “哦?南雪说的可是真的?”南乐眼神不善地看向萧十七。 这个时候,胆敢冒充他们这个村辈分最高的南老太爷的外孙,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上萧十七那淡然而明亮的双眸,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南老太爷此生只有一个外孙女,若是知趣就自动离开吧!南家村不欢迎别有用心之人。”一起来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南青,看着萧十七作出了请离开的手势。 “你们随便谁,去找南昔,南锦,南琼或南暖,就说萧十七来了,若是她们不见我,那我立刻就离开!” 萧十七也是醉了,她这一身男子的装扮,怎的就让这些人误会她是冒充的呢? 如今的南家已经风雨飘摇,大厦已倾,谁还会这个时候不长眼的冒充南家的亲人,而自毁前程。 “你知道南家的四位小主子?”南乐上前一步,打量着萧十七。 这人到底是几个意思,都被戳穿了身份,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乐伯伯,我去叫南锦小叔叔来,让南锦小叔叔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臭小子,哼!”那扎着羊角辫的叫南雪的小女娃对着萧十七做了个鬼脸,也不等南乐和南青答应,便跑回了村里。 萧十七和安娘拿着包袱,尴尬地面对着这一群南家可爱的亲人们,默默无语。 安娘还是有点担心的,虽然萧十七早就告诉过她,她确实是南老爷子的亲外孙女,可眼前的阵仗,这算什么? “是谁敢冒充我爷爷的外孙?” 南锦人未到,声音却拉了老长,传到了萧十七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大家的耳里。 南家村那边的人看着萧十七都开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了! 这正主都来了,你就是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是亲人就是亲人,不是亲人就早点滚蛋。 南锦着一身米白色长衫,布料也是那种很普通的面料,头发用发带梳起,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奶油小生一个。 和萧十七记忆里时常锦衣华服的南锦一一重合。 他身边跟着穿着一身百褶如意月裙的南昔,两人相携而来。 最后面南雪两眼放光地看着两人。 “锦表哥,昔姐姐,个把月不见,就不认识十七了吗?” 萧十七看着两人的到来,嘴角扬起,一脸笑意! “十七?” 两人同时僵住了,看着萧十七,以为见到了鬼! “真不认识了吗?” 萧十七故意伤心地看着两人。 四周一片寂静! “十七,你不是在京都吗?不是已经嫁到沈家去了吗?是不是沈家听说了祖父的事情,让你跟着沈言诣一起来探望我们的?” 南锦回过神来,走到萧十七面前,异想天开地问道。 “十七,哥哥说的是真的吗?是沈家让你们来这里的?”南昔捂住嘴,眼里有着泪意。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让她从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跌落成为乡间的村姑,皇帝不仅将他们一家赶出了京都,还将南家所有的医馆给查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总是盼望着有人来解救南家,将他们从这里解救回去,继续过人上人的生活。 等啊等,等了快一个月,等来了萧十七,叫她怎么不激动! “昔姐姐,有些事在这里不方便说,我要见外祖父。” 萧十七怜悯地看着南昔,南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南昔的未婚夫家里,屁都没吭一声,说不定现在他们正酝酿着退婚一事呢! 还真是人走茶凉,事事无常啊! “好好,走走,我带你去见爷爷,爷爷其实也很想你的,知道你嫁到沈家过的好,怕被我们家经连累就没给你去信。” 南昔说着就拉住萧十七的手往村子里走。 “乐叔,青叔,这是我们的表妹萧十七,她不是冒充的!” 南锦转脸对着身后的一群人解释道。 那些拦截着不让进的小屁孩儿们,一个个低着头自动让到一边,斜眼看着萧十七进了村。 南乐和南青急忙跟了上去。 还真是大水冲到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哥俩懊恼地对视了一眼。 “锦表哥,这是安娘,我认的干娘。这一路上多亏了她的照顾,我才能安然地走到这里来。待会一定要给安娘准备好住的地方,千万别怠慢了!” 萧十七看着安娘,将她介绍给了南家兄妹两人。 “南锦,南昔,见过安娘!多谢安娘一路照顾十七表妹!” 南锦和南昔对着安娘行了贵族礼。 “用不着如此,我和十七有缘,我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照顾她是应该的!” 安娘伸手扶起两人,对萧十七点了点头,这南家的两个孩子倒是长的真俊。 四人走进一处三进的大院子里,刚到前院南锦就招呼着迎面走来的小厮,趴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040 亲人相见,重振医馆2 那小厮临走时看了萧十七和安娘一眼,方离开。 南锦这才带着几人进了名为草园的院子。 “这是爷爷住的院子,由于里面种了不少的草药,这院子的名子取为草园。爷爷这会儿估计在研究医术,他见到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南锦刚说完,就见从屋里出来了个身着深灰色棉衣的老头,身形有些消瘦,头发花白,容长脸,双眼炯炯有神。 “祖父!” 萧十七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这包含深情的呼喊,是发自于内心的。 在萧十七的心里,这个世上,唯有祖父一家真心对她,只有祖父愿意教她医术,视她如已出。 手里拿着的水壶砰然落地,南老爷子健步如飞地跑到萧十七面前,眼眸深邃地看着萧十七。 “你这孩子,不在京都好好过日子,跑这山旮旯里来做什么?”南老爷子说着竟然想将萧十七推出院子。 “祖父!”萧十七掀开衣摆,跪地对着南老爷子磕了个头。 “恕孙女不孝,十七已与那沈言诣解除了婚约,也与萧家一刀两断,从此只想伴随祖父左右!” 萧十七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南老爷子! “糊涂,糊涂啊!”南老爷子指着萧十七,满脸的懊悔,内心一片愁苦。 “罢,罢!你起来吧!”南老爷子摇了摇头,身心俱疲。 “十七,你?你怎么能将爷爷亲自给你订下的婚约给解除了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婚约全京都的人谁不羡慕,谁不眼红?你为什么不珍惜啊? 爷爷将最好的都给了你,连我这个亲孙女都没有,你却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昔日京都,沈言诣是所有未出嫁的千金小姐心目中的男神,包括她南昔在内,无不对萧十七这个无盐女羡慕嫉妒恨,可那又怎样呢?谁让家里爷爷最疼的不是她,也不是哥哥和两位妹妹,而是那个外姓的萧十七。 如今萧十七却说她和沈言诣的婚约解除了?既然这么的不知道珍惜,当初就不该订了这婚约。 若是当初订下婚约的是她,嫁进沈府的是她,那她现在也不至于流落在这小村子里当一名村姑。 “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还有沈言诣的当堂悔婚!” 萧十七淡淡地说道,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怎么会这样?”南昔和南锦惊住了。 “是我老头子连累了你啊!” 南老爷子看着萧十七,眼里一片自责。 “祖父,这不关你的事!” 萧十七知道,这一切皇后娘娘是早有预谋,沈言诣那里只是个意外,这事还真的与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先不说这些了,快进屋里去吧!” 南老爷子看了一眼跟在萧十七身边的安娘,对着她点了点头。 进了屋,南昔主动帮大家沏了茶。 萧十七又向南老爷子介绍了安娘。 对安娘南老爷子是感激的,也为萧十七认这样的一个干娘感到高兴。 能有个人替他疼着萧十七,他在心里也算是对女儿有了交待。 不一会儿,安家大老爷安岺,也就是萧十七的舅舅,带着妻子何氏和两个双胞胎女儿南琼和南暖进了屋子。 各自请安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起了南家走后京都发生的事和这一个月来南家受到了来自京都方面多方打压的事。 萧十七听在耳里,陷入了沉思! 南老爷子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怜惜地看着萧十七。 这个命途多舛的外孙女,从小无人关爱,在萧家过着狗彘不若的生活,到头来连婚事都难成,上天何其不公啊! “祖父,这次查封南家医馆的事,是皇上下的圣旨吗?” 对萧十七突然提出的问题,南家老爷子,包括南家大老爷都为之侧目。 这次再见萧十七,感觉这孩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话也多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也不再是怯弱的萧十七了。 看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也让这孩子慢慢的改变了! “没有圣旨,官府查封的时候拿的是上面的手令,具体是谁的手令说的不清不楚的,所以大家都以为是皇上下的命令!” 南家大舅见老爷子点头,便开口对萧十七说道。 “当初皇上只是将祖父一家给贬回祖籍,事后断不会再做出这种查封医馆的事,我想这中间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南家好。 祖父,您被贬,背后陷害您的人,您知道是谁吗?” 萧十七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南老爷子。 叹了口气,南老爷子看了一圈家人摇了摇头。 他一心研究医术,对朝堂上权谋之事不甚在意,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在他最擅长的医术上,被人抓到把柄从京都踢出。 “没关系的祖父,我会帮您找到背后陷害您的人,他们不是不想让您再行医,而故意将南家的所有医馆给查封吗?那我们就将医馆换个主人,重新开起来。” 萧十七说着,拿出一大叠房契举到南老爷子眼前,孩子气地晃了晃。 “这?这是?”南老爷子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从萧十七手中接过房契,快速地查看起来! “爹,这是?”南家大舅见老爷子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连忙起身。 “十七啊!这些房契怎么到你手里了?”南老爷子平复了一下心情,疑惑地看着萧十七。 “我自有办法得到!祖父只要知道现在这些东西没有落入背后之人手里即可。” 萧十七自信地看着好像不认识她的南老爷子。 “这,这是那些医馆的房契?”南家舅母和几个孩子一起上前来,看着南老爷子手里的房契,喜极而泣。 “十七啊!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没有了这些医馆,整个南家村里,就没有了生活的依仗。现在好了,医馆又回到了我们手中,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南家大舅抹了一把眼睛,看着萧十七的眼神特别的欣慰。 “十七,和祖父说说,这些房契你到底是怎么拿到的,不要敷衍祖父,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本事拿到这些连墨王殿下都无法拿到的东西!” 南家老爷子可没有自己儿孙这么好糊弄,他可不想萧十七因为这些东西而再遭到什么不测。 041 亲人相见,重振医馆3 “这,这其实是我捡到的!对,是捡到的,不信你问安娘!”萧十七可不想让祖父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她操心,也不想把随风给扯出来,就找了个撇脚的理由。 当然为了真实,还把安娘给拉出来垫背。 安娘无语地看了萧十七一眼。 找理由也要找个合情合理的啊!这明显的没有人会相信! 看来十七这孩子,特别不会撒谎。 “十七,若是不说实话,这些东西你祖父我是不会要的!”老爷子说着,直接将那一踏房契不客气地甩在萧十七手里。 萧十七愣了,其它人也被老爷子的做法给弄懵了。 “祖父,十七错了,您快收起来吧!我这就说实话,说实话!” 萧十七大概被老爷子的凌然正气给吓住了,就差举双手投降了。 “先说清楚,至于要不要,就看你说的是否属实。”南老爷子这会儿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我在路上救了个有钱的公子哥儿,他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给了我三十万两金票,这些房契是我用这些金票给买回来的!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萧十七信誓旦旦地看着南老爷子。 不等南老爷子开口,南锦和南昔突然窜了过来,围着萧十七神秘兮兮地问道:“十七,你救的那个公子哥儿,还有没什么兄弟姐妹什么的?” 摇了摇头,萧十七不解地看着两人。 “那个公子哥儿现在还需不需要人救?”南锦和南昔一脸期待地看向萧十七。 “这个倒不清楚!可能,估计,应该不需要了吧!”萧十七不确定地说道。 随风现在都有青龙白虎两个侍卫在身边了,他身上的伤她都给医好了,之后都是护理,哪里还需要人再救啊? “那十七,以后你再救人的时候,能不能也把我们给捎上。随便给个万儿八两的,我们不会嫌少的!” 南锦凑上前来,两眼放光地看着萧十七,就好像萧十七是一堆发光的金子般。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闹了半天,这两个家伙是将她救人当成了摇钱的树了。 “咳咳……”南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感觉自己的孙儿孙女丢了他的老脸。 “咳咳……”南家大舅也被自己的两个孩子给弄的老难发烫。 这是有多缺钱啊! 不过十七这孩子给人救了一下就得到这么多金子,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嗯,他怎么就没遇到过这种好事? “十七啊!祖父不是教过你,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吗?你怎么收了人家那么多金票?” 南老爷子也被那公子哥儿这么大方的出手而感到震惊,放眼整个天下,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票的,屈指可数,也不知道十七这丫头救的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事后反悔。 “祖父,要不是那公子哥儿的慷慨大方,这些房契都到别人手里了,哪还能回到咱们手中啊!为了感谢那公子哥儿的好心好意,十七已经对他保证了,将来南家的医馆开张后,欢迎他来就诊,医药费给打八折。” 萧十七这会儿说的话可是一五一十的,一点也没撒谎。 不过看着这屋子里的人,那眼神咋就那么怪异呢! “十七啊!那公子哥儿若是来就诊,一定要让我在傍边帮忙啊!若是我能入了他的眼,赏个十万八万的金票,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南锦说着煞有介事地对萧十七抱了抱拳。 南家大舅和大舅母,以及三个女儿一同对着萧十七使劲地点头。 他们被皇帝给净身出户,来到这祖籍乡下原本还指望着寻医问药挣点钱养家糊口。 可谁知医馆都给封了,挣钱的路子都给堵死了,不仅他们一家要喝西北风,还连累了整个南家村的族人一起喝西北风。 天要亡南家人啊! “一个个的,出息!”南老爷子不愤地指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老脸憋的通红。 “祖父,这些房契您若是不要,我就给卖了,拿了那钱还给那公子哥儿了!”萧十七假装赌气地看着南老爷子。 “咳,别!这些房契还是你自己拿着吧!将来过户也过到你名字下,这些都是你用金票买的,与南家无关,也与南家一族无关。” 南老爷子严肃地看着萧十七。 “爹,这?”南家大舅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东西本就不再属于南家,也不再属于南家族人,如今到了萧十七手里,总比落在他人手中好。 “爷爷?”南锦和南昔不可置信地看着南老爷子。 这些价值三十万两黄金的房契,说不要就不要,说给萧十七就给萧十七了,难道就没想过他们现在的处境吗? 他们一家都要到了快吃不上饭的境地了,爷爷还是那么的偏心。 “公爹?”南家大舅母对南老爷子的决定感到了不妥! 这送上门的房契,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今后让他们一家子如何生存啊? “爷爷太偏心了!” 南琼和南暖这对双胞胎直接发怒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爷爷将到手的房契推回给萧十七,心里那个疼啊?三十万两金票买到的房契啊?就这么拱手就不要了? 不要也不要再给回萧十七啊?给自己的孙子,孙女,或者儿子儿媳也行啊! “你们?你们?气死老头子我了。一个两个的,回到乡下就变得眼皮子浅了,有点骨气行吗?”南老爷子指着自己的儿孙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些东西,若没有十七,现在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不要觉得十七好运气地救了人,轻松得到三十万两金票换回这些房契就容易。 你们怎么不问问十七是怎么救的人,费了多大力气,惹了多少麻烦才办成的这事?” 南老爷子对着自己的儿孙劈头盖脸地就一顿臭骂。 他实再是太生气了,十七这孩子多好啊,为了能得到这些东西一定是受了不少苦,自己的儿孙还要占她便宜,都怪自己平时忙着研究医术,很少管教他们,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你们也去救个人,看看能不能像十七一样弄回这些东西?去呀,去呀!老头子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042 夜半呻吟,身陷囫囵1 南老爷子怒吼完,见几人都低着头不作声,便狠狠地叹了口气。 “十七啊!这些东西只有在你身上祖父才能放心,若是放在祖父这里,或是南家的任何人拿在手上,被官府知道了还是会被收缴的。 你不要在意你舅舅他们,他们都是一群看不清形式,脑子不灵光的人。 今后重振医馆,还要看你的。 你若是愿意,你祖父和南家村所有大夫,都愿意为你的医馆出一份力。” “祖父,您放心,这些房契虽在我名下,但所有医馆还是像以前一样经营。南家只需要每年付一次房租费就好。” 能帮上忙萧十七已经感觉到很开心了,她自然不会做出让外祖父为难的事,减轻南家村族人对外祖父给他们带来的伤害,也是萧十七早就想好的。 她不能让外祖父一家在南家村成为众矢之地。 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生,将来就说不定了,必竟人心难测。 就像之前一直对她很好的大舅一家,就因为这些房契,就差点让他们反目。 “十七,你不是从小就想学南家的那套金针术吗?原理你都背会了吧!找时间祖父就教给你,以你的悟性,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南老爷子想到萧十七对医术的痴迷,对医术上的独到见解,心里就是一阵欣慰。 他自己的医术,手把手的教,儿子学了个半斤八两,孙子更是不成气候,唯有外孙女萧十七,悟性最高,见解独到,若是带在身边学些治病救人的经验,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他低。 “十七多谢祖父!十七一定会好好的跟祖父学习金针之术,将来好将祖父的医术发扬光大,惠及众生。” 萧十七高兴之余跪在南老爷子面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两个头。 “好孩子,原以为到了老头子这一代金针之术就要绝了,没想到老天又让你出现了,看来南家的金针术将来不会被埋没了!” 南老爷子颤抖着双手将萧十七从地上扶起来。 而南家大舅和南锦两人因为南老爷子的话,耳根都红透了。 两人做为南家的正统金针之术的传人,却怎么也学不会,有一段时间南老爷子因为这件事,差点将南家大舅给打了。 一个医学世家,如果得不到传承,三代之后必将没落,这也是多年不变的规律,南老爷子也急啊? 可急也没办法,谁让他的儿子孙子血脉里就没能继承他那一点点优良的血统呢! 倒是萧十七,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她很优秀,早到萧十七四五岁的时候,就能根据他所讲的病史,罗列出哮喘病发的原因和禁忌。 他当时很想将萧十七给接回南府教导,可萧家那一屋子都是坏水的人,硬是不让。 后来就只能让萧十七偷偷摸摸地去南府学习。 现在好了,没有萧家的阻挠,他就可以安心地将他的医术正大光明地教给萧十七了。 在南老爷子眼里,医者是不分男女的,他的观念要比这个时代的人要超前的多。 “祖父,您找个时间和族里的人商量商量医馆重新开业的事,计划好后我们一起去容城!那里的两家最大的医馆是关键。” 萧十七说着就站了起来,将房契收好,便和大家告辞去休息。 南家舅母在来这里之前就让那报信的小厮嘱咐内院的小丫鬟们给萧十七和安娘安排在了离主院很近的岚珊院里。 据说这个院子一直是留给萧十七那失踪的便宜娘亲住的。 让两人住进去,也算是实至名归吧! 与岚珊院隔着一道墙的是外院的秋松院,听那被指来侍奉两人的小丫头说,里面住着的是前几天来的神秘客人。 里面的人很少出门,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见过! 既然南老爷子没有向她提起,对她来说,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人!萧十七也没多在意。 将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亲自整理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萧十七坐在院子里的梅花树间的秋千上,惬意地荡着秋千! 感觉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一路行来,各种糟心的事,不是在赶路就是被追杀,要不就是救人,真心感觉疲惫。 秋千是躺椅形的,萧十七坐着荡了一会儿便换了个姿势,躺着让它自己慢慢摇晃。 晃着晃着,萧十七就这么的睡着了!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叶子落了下来,飘到了萧十七那单薄的身上,脸上。 萧十七那纤长的眼睫毛颤了颤,闭着眼睛将脸上的东西给拂去,继续呼呼大睡。 岚珊院与秋松院相隔着的那道墙头上,此时站着一名身穿黄色锦衣,带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神色不明地望着在秋千上睡的酣甜的萧十七。 刚刚那阵风,就是他以掌风崔之!故意让那些树叶落在萧十七身上,他是太无聊了,趁着七哥不在才想找点乐子! 他记得三天前他来的时候,这院子里还没人入住,今天爬墙无意间一瞥就望见了梅林下秋千上,那熟睡的人。 见萧十七没有因为那些叶子醒来,面具男两眼一眯,将手里把玩的两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对准萧十七背,准备再来一击。 侧着身子睡的很是香甜的萧十七,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会儿竟有人在墙头上窥窃她。 正当面具男将手里的夜明珠砸向萧十七时,秋松院的院门响了一声。 这道声音对面具男来说,无疑就是他致命的硬伤。 忽的一下,墙头上的人瞬间闪去。 等面具男规规矩矩地坐在树下,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着书,装模作样的时候,一身鲜红衣袍,面若冠玉,眼似星辰,剑眉入鬓的年轻俊朗的男子,头顶羽冠,脚踏金丝祥云纹长靴,渐渐出现在他眼前。 那人微微上挑的嘴角,给人一种嚣张至极和狂放不羁的的感觉。 “七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面具男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一幅很乖顺的模样。 “小十,你刚刚的书拿反了,茶里没水!” 红衣男子,也就是面具男小十的七哥楚夙,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他就知道这小子没有了他的管束,就开始不老实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憋不住了? “呵呵,七哥,小十感觉太闷了,就是出来透透气,透透气而已嘛!”面具男小十讨好地对楚夙撒娇道。 043 夜半呻吟,身陷囫囵2 “行了小十,在你七哥面前收起你那套装模做样的做派,我走的时候会留下惊雷和落雨供你玩乐,晚上回来再来看你!” 楚夙说着拍了拍小十的肩膀。 “七哥,不要啊!我不要惊雷和落雨,求换人,换人啊!” 面具男小十,惊悚地看着从门外走来的两人,想哭的心都有了,七哥这是在整着他玩吗? 楚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进屋子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七哥,你不带这么玩你亲弟弟的!你要走可以,把这两只给弄走行吗?” 面具男小十看着向他越走越近的一男一女,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肩膀,像受了伤的小兽一样,欲哭无泪。 “十皇子,今儿个您想怎么玩啊?我和惊雷都很期待呢!”落雨双眼放光地看着十皇子,好似看猎物一样! 惊雷扭着他那健硕的腰身,十个手指掰的咯咯响,眼里那个兴奋劲儿,让面具男快要崩溃了。 “两位打住打住,求放过!求放过!” 面具男双手改护住胸部,一副小受样儿! “对不住了啊十皇子,我家主子可是说了,若是让您玩不尽兴,就是我们的失职,那是会受处罚的,您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和惊雷受罪吧!” 落雨满脸兴奋地凑近面具男,对一边的惊雷眨了一下眼,两人一个按住人,一个开始扒衣服。 “不要啊?非礼啊?救命啊?天啊……” 一柱香时间过后,只穿着底裤的面具男,生无可恋地扭着腰肢,一直重复着这一个动作! “不行啊十皇子,您要是再学不会,连底裤都不能留在身上了!” 落雨语不惊人死不羞。 慌忙捂住身上最后一件遮体的底裤,面具男幽怨地看着落雨。 “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十皇子,落雨是女人中的汉子,但还是女人!”惊雷上前来,准备将面具男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扯下来。 “我跳,我跳还不行吗?呜呜……” 面具男委屈的想哭,在惊雷和落雨的淫威下,只好穿着底裤跳起脱衣舞。 他真的好憋屈啊!每次都被七哥恶整!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他? “十皇子,您也别觉得委屈,主子今天出门,钱袋里为什么会有蜜蜂,披风为什么被风一吹就裂开了一条大口子,发带为什么被阳光一照就变了颜色?鞋底才走几步路就被磨破?马车上的熏香为什么会换成主子最讨厌的味道?赶马车的……” 听着落雨细数他陷害七哥的罪行,面具男的眼神闪了闪!他只是太无聊了玩玩而已!又没酿成什么大错,有必要这么小气地整他吗? 七哥的两个属下也太尽职尽责了吧!特别是落雨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太彪悍了,以后他一定要躲着这些人。 早知道就不听大哥的话,将自己身边最忠心的护卫给留在京都,现在他连找个帮手都找不到。 “十皇子,脱衣舞跳完了后,咱们仨再玩一场小游戏如何?”落雨给惊雷使了个眼色。 “来吧十皇子,这个游戏名字叫做老鹰抓小鸡,您快站在我身后,让落雨来抓你!” 惊雷说着就将在扭腰跳舞已经停不下来的十皇子给拉到了身后站定,对着落雨眨了眨眼! “不,我不要,我不要当小鸡,我要当老鹰……” 十皇子不干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当小鸡? “十皇子,您若当老鹰,想抓谁?我和惊雷两人,只有惊雷能当小鸡,您要抓他?”落雨夸张地大笑着! “不,不,他不能当小鸡,我才不要抓他,一身硬梆梆的,还滑不溜秋的,不行不行!” 十皇子一想起曾经的某个画面,就一脸便秘样! “那不就得了,您还是站在惊雷身后,让我来抓吧!”落雨说着就冲了过来,惊雷只是作作样子伸长胳膊拦了一拦。 “停下,停下,本皇子有话说!” 面具男在惊雷身后,后退了数步,感觉离两人有十来米的距离后,双手环在胸前,严肃地看着落雨。 “让落雨当小鸡,我来抓?” “哇哈哈……”惊雷和落雨两人笑的眼泪直流! “有没有搞错,我来当小鸡?我又没有?抓什么?”落雨很是女汉子的看着面具男。 “你?你还是不是女人?”面具男郁卒! “都说了落雨是女人中的假汉子,那还是女人?难道十皇子把落雨当成男人了?那怎么行?她和我们的构造可不一样,十皇子千万不要……” “停,停……” 惊雷还未说完,就被面具男给打断。 “我服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戏弄七哥了,以后一定听他的话。” “先歇息一会儿吧!”落雨很人性化的说道。 “我先把衣服穿上吧,虽然现在天气很热,本皇子担心被晒黑了!”面具男得寸进尺地说着,顺便将丢在一旁的衣服迅速套在了身上。 落雨和惊雷嘴角抽了抽,也没和他计较。 其实十皇子也是个可怜人! 若不是七皇子这三年来让他们逗着他,让他从阴郁寡欢的性格变成这种中二的个性,还不知道十皇子能不能走到今天。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毁去了十皇子的脸,从此也毁掉了十皇子的人生。 如今所有皇子中,也就只有十皇子因为容貌的问题被皇上嫌弃没有封王,这也是埋在主子和大皇子心底的伤。 十皇子脸上的面具戴了三年,三年的时间里,除了上药就连睡觉都不能拿掉。 他脸上的伤,只要稍微见一点点的风,就会疼痛难忍,彻夜不眠。 这些年,一直是南院首帮着十皇子稳定病情!让他少吃了不少苦。 可大半个月前,南院首突然被皇上给遣回了祖籍容城。这让一直靠着南院首调理病情的十皇子情何以堪? 南院首离京的那天,七皇子策马狂奔,想要将南家人给追回来!却也是有心无力!皇帝根本不给南家留在京都的一丝希望。 为了十皇子,七皇子不得不带着他远赴千里之地,历经半月,终于来到这容城的乡下,住进了南院首的家中。 044夜半呻吟,身陷囫囵3 萧十七一觉睡到大中午,日上中天,毒辣的阳光直直地蒸烤着大地,阳光透过梅树间的缝隙照在萧十七的脸上,热的她口干舌燥,翻身坐起时,一时忘了在什么地方,秋千一歪,她整个人被摔了下来。 “哎哟!” 萧十七被甩趴在地上,胳膊先着地,疼的她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哎呀十七,你看你这孩子!看你睡的安稳就没忍心将你叫到屋子里睡,我就走开了多大会儿功夫,你就摔下来了” 安娘说着将萧十七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没事,就是醒来脑袋有点发懵,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萧十七弹了弹衣服上沾着的落叶,与安娘一起回了屋里。 “安娘,我今天突然对祖父他们说你是我认的干娘,事先也没给你打声招呼,你会不会怪我?”萧十七睡了一觉,这时的大脑特别的清醒。 一想到之前她先斩后奏,将安娘这才三十二岁的小夫人给认了干娘,心里就一阵不得劲儿。 她在现代的年纪也有二十八九了,和安娘现在的年岁也差不多,认做姐妹还差不多,认了干娘还真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安娘。 “怎么,现在反悔了?” 安娘笑看着有些别扭的萧十七。 “不是反悔了,我们做朋友还差不多,这……” 萧十七有口难言。 “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你认了我当干娘也说得过去,我可是一直将你当我闺女看待的,儿子不在身边,你若是还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安娘说着就用手绢擦起了眼角,那泪水就这么的一擦即来,停都停不住。 萧十七慌了,安娘一直都是很乐观很坚强的,这怎么哭就哭了! “哎!” 安娘哀伤地叹气道。 萧十七抓着安娘的胳膊,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无奈道:“安娘,你从此就是我干娘了,你放心吧,今后我来给你养老。” “好,好孩子,安娘今后终于有了依靠了!” 萧十七其实很想说,你就算不是我干娘,今后跟在我身边,我也不会亏待你,也会给你养老! 可见着安娘喜极而泣的面容,她又将这话给吞了回去。 “十七呀,快来吃午饭,刚才小丫鬟送过来的,看看合不合胃口,等我们安顿好了,安娘我亲自给你洗手做羹汤,将你调养的白白嫩嫩,要胸有胸要腚有腚!” 萧十七拿起筷子,低着头就开始往嘴里扒饭,一脸的窘色。 安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她现在这单薄的小身板,离安娘说的还远着呢! 不过脸上她自己可以自制面模来嫩白美肤,必竟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嘛! 她现在都不用刻意装扮,直接套上男人的衣服领口高一点,不认识的人绝不会怀疑她是女人! “十七呀,等你身体调养好,绝对是大美人一个,看看你舅舅家的几个孩子就知道,你父母的长相绝对不会差,也就是你从小受苦才会压制着身体没成长好,等长开了,去亮瞎那些退了你婚事人的狗眼!” “将来找夫君就要找个真心实意的,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是真心对你好,安娘我就……” “……” 萧十七几口扒完了饭,放下筷子逃也似地丢下一句话:“安娘,我去村子里转转!你先歇着吧!” 等萧十七跑出南家宅院,顺着小路走到来时的那棵大枣树下,她顿觉舒畅了好多。 怎么感觉安娘当了她的干娘后,就特别的爱唠叨了!看她那心操的! 她还是喜欢之前那干练果断,功夫高深,话不多的安娘。 这会儿大枣树下一个人影也没有,萧十七坐在树下,望着大枣树上结着稀稀落落的大青枣子出神。 晚上的时候,南家邀请了族里几个年长的族人一起来用餐,男女各开了一席。 萧十七知道,今晚是祖父与南家村族人商量医馆重开的事宜,吃完饭后就随着安娘回到了岚珊院。 在床上才趟了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也不知睡了多久,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将萧十七给惊醒。 那声音好像是从隔壁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萧十七翻了个身,也没在意,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直到那呻吟声渐渐地大了起来,吵得萧十七连觉也睡不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无意间听舅母说秋松院里住着前来医病的病人,这大晚上的疼的这么厉害,肯定是病发了。 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有没有叫祖父去看看。 萧十七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即使她塞了两团棉花在耳里,还是能听到那痛苦的呻吟声。 实再是忍不住,萧十七披了件外衣,摸着黑走到两院之间隔着一道墙的地方,听着那让人心颤的呻吟声,萧十七直觉心头发堵。 想来这人的这种疼痛外祖父是知道的,只是连他也没办法吧!要不然都疼到了这种程度了,怎么不去叫人把外祖父给叫来! 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人如此痛苦呢? 哎,她还是去看看吧!若不然这大晚上的,他不睡,她也没法睡啊! 这么晚了,不能从正门走,那就爬墙吧! 萧十七找了一些垫脚的东西,很顺利地就爬上了那道墙,拽着墙四周的梅树枝,萧十七慢慢的从墙头滑了下去。 寂静的夏夜里,这秋松院里一片漆黑,但从那靠着她睡的那间房子里传出来的痛苦呻吟声却格外的清晰。 萧十七蹑手蹑脚地走到那间房外面的窗前,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子,心里有了底。 看来这人是不能见风,不然这大夏天的,窗子关这么牢实,不被闷死才怪。 痛成这样儿,她要不要给悄悄地打一针止痛剂? 一针止痛剂也不行,这痛是暂时止住了,那明晚呢?后一晚上呢? 总不能因为她自己睡不着,就天天给这人打止痛针吧?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拿出止痛剂,要不要给这病人打针时,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一把在黑夜里泛着点点银光的剑,从背后架在了她脖子上。 惊的萧十七一身冷汗。 “说,到这里做什么?是谁派你来的?”低沉而又狠戾地声音响在萧十七耳后。 045夜半呻吟,身陷囫囵4 “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没人派我来!” 萧十七刚说完这话,直觉脖子上有东西滑落,温热的,带点血腥的味道。 萧十七暗恼,她都说实话了,背后这人还不放过她,竟然划破了她的脖子。 “不说实话是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低沉的嗓音带着异样愤怒的情绪传到萧十七耳里。 感觉到脖子上的剑在继续往她脖子上推进,脖子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萧十七冷静而急争地说道:“你不能杀了我,我有办法治好里面这病人。” 说完,感觉背后的人顿了一下!剑又往前移了一点儿! 萧十七都要给这人给跪下了。 她脖子上的血若再流下去,到时候非得休克不可!这人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悄悄地从空间里拿出微型消音手枪,萧十七眼里一片冰冷。只要这人再动一下剑,她绝对会让他分分秒秒地去见阎王。 “你到底是谁?”背后的人这次声音有了点起伏。 “萧十七,南老爷子的外孙女,今天刚到的!”萧十七豁出去了,真他妈的憋屈,她不就夜里串个门吗?搞的像是她来杀人一样。 感觉到脖子上的剑被拿走,萧十七第一时间将手里的枪给收回了空间。 转过头,黑夜里,萧十七对上一双狂傲的双眸。 “你说你有办法医治里面的病人?” 楚夙满脸寒霜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萧十七! “我是能医治,但我现可没法治了!”萧十七指着自己还在流血的脖子,一脸怒意。 “连你外祖父都没法治愈的病,你是觉得我很好哄骗吗?”楚夙伸手掐住萧十七的脖子,眼里一片狰狞。 萧十七从空间中拿出手枪,悄然地对准了楚夙的胸口位置。 “七哥?你们在做什么?”手里拿着一根蜡烛的面具男,披着一层外衣,从正屋走了出来,看着两人怪异的姿势。 萧十七慌忙将手枪收回了空间,楚夙这时也放开了掐住萧十七脖子的手。 “咦,我认识你!你不就是今天新搬来,住在隔壁院子里的小子吗?” 面具男将手里的蜡烛对着萧十七的脸,一阵打量。 “你见过我?”萧十七蹙眉,怪异地看着面具男。 这大热天的,弄个银色不透风的面具戴在脸上,捂着不热吗? 面具男看了一眼神思不明的楚夙,才小声地说道:“我今天站墙头上,看到你睡在那秋千上!” “哦!”萧十七瞪了他一眼! “既然弄清楚了我的身份,那我就该回去了!”萧十七对着楚夙说道。 脖子上的伤口这会儿有点开始发疼了。 她得赶紧回去包扎好! “小十,你先回屋去,我有事找他谈。”楚夙看了一眼因疼痛而说话有些吃力的面具男一眼。 吃力地点了点头,面具男又看了一眼萧十七,这才拿着蜡烛回了屋。 “无论你是什么心思,既然你说能治好小十,明天就你搬到这院子里来为小十医治,治不好就不要怪刀剑无眼!即使你外祖父求情,也休怪我翻脸无情!” 楚夙说完,深深地看了萧十七一眼,便头也不会地大步离开。 萧十七那个愤恨啊!想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了! 想让她医病,不该是好言好语的相求吗? 用刀剑来威胁?就不怕她在医治期间做些什么手脚吗? 行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啊! 真tm的憋气! 萧十七腹诽了一通,感觉到脖子上越来越疼痛,便慌忙爬墙回到了岚珊院。 这边,楚夙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招来了风驰电掣两大侍卫。 “你们确定,查到的那个萧十七,就是今天住进岚珊院里的这个萧十七?” 楚夙有些不敢确认了。 “主子,就是她!就是这个萧十七!” 自南家医馆所有的房契落入他人之手后,萧十七是风驰亲自查到的幕后之人。 他当时查到萧十七是谁后,差点跌破了眼镜。 电掣也是一脸便秘地说道:“主子,萧十七这女人,藏的还挺深的!” “她说她有办法医治好小十!” 楚夙静静地站立在窗前,呐呐地说道。 “什么?”风驰电掣一脸的欣喜若狂。 “主子,以属下看,她既然这么说了,说不定是真的有办法呢?”风驰激动地抓住电掣的胳膊。 “是啊主子,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属下倒是不会相信,但这萧十七吗?据属下的了解,只要她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病。 她之前一路南下,所有做过的事,属下都一一查明核实过,是真实存在的。” 电掣附和着风驰的话,对萧十七的医术还是很肯定的。 “她的资料里,有一个被烧伤严重的店铺老板,不也是只救活了命,脸上的伤没办法医吗?” 楚夙冰冷着声音,心里一团乱。 “可临走时,萧十七告诉那人,让他修养好身体,一年后去容城找她,说是可以还他一张完好无损的脸!” 风驰这样说着,眼里有着激动的神色溢出,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萧十七治好了十皇子一样。 沉默了半许,楚夙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明天一早去请她,让她打包好东西住过来,无论她开什么条件就先依着她,只要她有办法医治好小十,都先顺着她!” “可主子,她是个女的,住在这里恐怕不妥吧!”风驰担忧地看着楚夙。 这次来南家村的,除了落雨,都是公的单身汪,若是相处久了,主子对她有了感情,主子难道还要娶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 “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比落雨强了一点罢了!”楚夙闲闲地说道,转了个身就进了卧室。 风驰,电掣嘴角抽了抽,主子能拿萧十七与落雨比,可见在主子的心里,萧十七与男人没什么区别! 这下他们就放心了! 于此同时,还住在客栈小院里的随风,拿着新一手有着萧十七资料的纸,正在一张一张地翻看。 “呵!”随风轻笑一声,看完后,将那一踏资料丢给了青龙。 “主子,属下也没想到那萧十七的身份竟然是那样的!” 046 初次谋面,结下仇怨 “你是没想到她会是个女孩子吧!”随风有些自嘲地笑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呢! 想到他身上的伤,随风的耳根不由的就泛红了起来。 她给他治伤,全身都被她给看光了!事后那女人表现的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想到萧十七在他睡着的情况下,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上下其手,他的脸色就变得莫明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青龙担心地问道。 “倒杯冷水来!”随风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 青龙快速地递了一杯冷水到随风面前。 “明天离开这里吧!我们回容城!” 平复了一下心底的那团火热,随风仰着头,一口气将一杯水给喝干。 萧十七之前说的入赘,难道是她想招婿? 她是看上了他,才问他的意见? 想到这里,随风嘴角不由自主地便上扬,心底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主子,那属下这就去安排好明天出行的东西!”青龙瞪了一眼站在床头另一边当柱子的白虎,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客栈外,白虎看着青龙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再憋不住就捅了捅青龙:“我说青龙,你不觉得主子有点不对劲儿吗?” 青龙白了白虎一眼,当然不对劲儿了,他又不是瞎子! “青龙,你说萧十七那个小子,到底是给咱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三十万两金子,说给就给了?最后拿着自己的钱帮那小子将房契从那么多竞争对手那里抢过来?” 白虎这会儿好像找到了诉苦的对像,也不等青龙回应又继续道:“你说主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由着那萧十七那小子胡作非为,她说什么主子就给什么,这也太……” “首先,我要申明的是,萧十七不是小子,是个姑娘。其次,是她冒着风险救了主子一命。” 青龙严肃地看着白虎。 若不是有萧十七的一救,等他们找到主子,说不定主子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看过主人身上的伤,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是不可能救活主子的。 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萧十七那神乎其技的完美医术! 别说三十万两黄金买主子一条命,就是再翻一倍他也愿意,也不会为主子叫屈。 只有白虎看不清现实,主子的心里有数呢。 再说,那二十六间医馆的房契,总价不超过十五万两黄金,也不知道萧十七是怎么算的,就硬是给算成了三十万两黄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精明呢,还是糊涂。 “是姑娘怎么啦,是姑娘就能胁恩相报啦?”白虎一副愤青样模儿! 青龙无语地摇了摇头,这个白虎,还真是个混不吝的。 “主子首先是男人,其次,主子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白虎两眼一瞪:“谁不知道主子是男人啊?论血气方刚,我们两个也不逞多让啊!哈,青龙,你说是不是?” 青龙抬头看了看天空,告诉自己,白虎是自己的兄弟,不管他的行为有多二,脑子有多不好使,依然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南家村…………… 萧十七一大早就被院门外那震耳的敲门声给惊醒,本就没睡好的她心里那个气啊! 这都到了家里了,还不能睡个好觉,真是要命了! 萧十七穿好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安娘刚好打开了院门。 “你们是什么人?大清早的这是敲门呢?还是砸门呢?” 安娘往那儿一站,自有一股子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的姿态,唬的风驰电掣两人不由愣住了。 “安娘,这两人谁啊?怎么感觉像两个二愣子!” 萧十七胡乱地将茅草似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睁着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看了一眼两人。 “萧十七姑娘,我们主子请你到秋松院!”风驰电掣反映过来后,听到萧十七说的话,后脑一片黢黑。 “不去!”萧十七干脆地拒绝道。 兼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不愉快,以她脖子的伤为证,她已将昨晚那人拉入她的黑名单里。 再说,她又不认识他主子,他说去就去,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知姑娘要如何才能过去?”风驰认真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努了努嘴:“我说如何就如何?” 她摆明了不相信他们这一套。 “只要在我等力所能及范围内,姑娘说如何,就如何!”电掣连忙朝着风驰挤眼。 主子不是说过了吗?条件随便她开! “那姑娘想要如何?”风驰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这姑娘也太不好说话了点,京都的传言真是害死个人。 幸好他和电掣有所准备,要不然这人请不过去,主子的任务完不成,可不就要受到惩罚? “我就是想知道,昨天晚上是哪个王八羔子拿剑伤的我!” 萧十七话音一落,安娘便急着将她的衣领扯开一点,当看到萧十七脖子上那一圈带着血迹的白棉布时,再看向风驰电掣的眼神,已经不能用不善来形容了。 “这年头,拿剑伤人者,还有自动送上门的!以为我们娘俩好欺负是吗?来呀,老娘还真不怕你们!” 安娘双眼如火地瞪着风驰电掣,说话间就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风驰电掣同时倒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就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大老娘们,真是出师不利啊! “安娘,昨晚上伤我的人不是他俩,这事你先别管,千万不要暴露了你的底细,我会好好处理的。”萧十七走到安娘身边,在她耳边悄声地说道。 收了软剑,安娘再次瞪了风驰电掣两眼,在萧十七的催促中回去了屋子里。 “怎么样?我开出的条件你们若是能办到,我就立马打包过去给那边的人治病,若是不答应,大门在两位身后,好走不送。” 萧十七嚣张狂傲地看着风驰电掣两人。 想要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嘛! “只要交出昨天伤了我的王八蛋,我立马跟你们走!”萧十七见两人不走,就再次重申道。 风驰电掣两人头都大了,萧十七说的王八蛋,可不就是他们的主子吗? 想了很多条件,就是没想到萧十七的条件竟然会是他家主子爷!这叫什么事吗? 这萧十七也太难搞了!堪比主子爷的级别! 047重操旧业,“整”救美男1 “你口里的王八蛋就是本王!” 楚夙一身红衣,气场十足地走向萧十七,狂傲不羁地看向她。 他身后跟着南老爷子和南家大舅。 “原来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刺伤了我!” 萧十七恨恨地看着自称本王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还骚包地爱穿红衣。 “十七,不得无礼,这位是当朝七皇子墨王殿下,快过来给王爷道歉赔礼!”南老爷子心惊肉跳地看着萧十七。 墨王可不是好相与的人,一不小心触怒了他,小命不保还好,就怕他用那狠毒的手段让人生不如死。 哎,十七这孩子,怎么学会骂人了?还骂的如此难听。 要是王爷是王八蛋,那皇上成什么了?大王八? 南家大舅更是小心翼翼地躲在南老爷子身后,不敢露头,深怕被萧十七给连累了。 在卞邺京都,提到墨王,谁人不怕,谁人不躲?就连高高在上的皇上都对墨王头疼不已,更何况他们如今已经没有了官身,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不用了,若是知趣就打包好搬去松秋院住,否则所有的罪责加在一起,就不是你萧十七能承担得了的。”楚夙邪佞地望了萧十七一眼,转身出了院子。 风驰电掣两人看了萧十七一眼,趾高气扬地高调离开! 萧十七指着楚夙的后背,气的牙根疼,却硬是没骂出一个字来! 她刚刚终于想起来这个家伙是谁了? 没想到一直害她倒霉的毒舌男,竟然是当朝的七皇子墨王。 也就是被大家暗地里叫做魔王的楚夙。 那个在京都街道上纵马差点让马将她踢死,还骂他是蠢货,在京都城外的黑衣杀手下,无意中救了她一命,却说她是闲杂人,在万良镇用马车撞了她却说他蠢。 再加上昨天夜里拿剑伤他脖子的事! 两人虽第一次真正见面,这梁子却结大了。 皇族中人,还真就没一个好东西!滥情不说,还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喜欢将别人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中,视人命如草芥。 在京都先是一个皇后,现在再来一个王爷,看来她萧十七与皇族中人八字犯冲。 不过,她现在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泥娃娃,想要找她的茬,也要看看他们有没那个本事! “十七呀,你这次可闯大祸了!”南家大舅欲哭无泪地看向萧十七,这丫头一来就给南家惹祸,还真像妻子说的那样,是个扫把星。 那墨王之前说的什么让萧十七给十皇子治病的事,他觉得一切都是异想天开。连他爹都治不好的病人,她萧十七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那本事? 就算她的天赋再好有什么用,终究是个女人,就像她娘那样,早晚要嫁人,还能有什么出息。 “岺儿,你先回去吧!为父有事和十七谈谈!” 南老爷子指着大门处,眼神平静地看向南家大舅。 “爹,你可不能再偏袒十七了,这丫头和她娘一个样儿,就是个能折腾的,早晚……” “行了南岺,你回自己院子去吧!” 南老爷子眼里有着深深的失望! “祖父?”萧十七唤了南老爷子一声。 “十七啊!你和祖父说说,你真能医好隔壁十皇子脸上的烧伤?那伤都有三年之久了,祖父却只能抑制不能治愈!” 南老爷子担忧地看着萧十七。 今儿早上墨王突然来找他,将萧十七有把握治好十皇子脸上的伤这件事告知了他,这事太过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 十七的医术是他教的,这孩子在理论上比他都强,可从没有行医的经验,怎么能口出狂言,揽下这么大的事儿! 那可是皇子啊?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刚刚似乎十七还得罪了七皇子? “祖父,没有金刚钻,十七就不会揽下这瓷器活,您还请放宽心,将心思放在重开南家医馆的大事上,十七还想早点学习南家金针术呢!” 萧十七知道南老爷子是真心为她好,也知道之前的萧十七有几斤几两,可她现在是换了芯子的萧十七,和之前是没法比的。 南老爷子听了萧十七的话,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他怎么感觉只是个把月不见,萧十七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 之前的萧十七是多么的乖巧听话,现在的萧十七给他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从三十万两金票到二十六家医馆的房契,这些连墨王都做不到的事,十七竟然仅凭一人之力给做到了。 这还是他那个饱受摧残,活的艰辛,不懂反抗,忍气吞声的外孙女萧十七吗? 萧十七见南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特别的诡异,心猛地一缩,有些忐忑,难道南老爷子发现什么了什么吗? 就在萧十七紧张地不能自己的时候,南老爷子叹了口气:“十七啊!我知道你被沈家退了婚打击很大,连性格也变了!这是好事!可事关皇族中人,你还是好好的斟酌斟酌! 不过,无论你坚持还是放弃,祖父都会支持你,一切后果,就让祖父一人承担! 失去了你娘,祖父不能再看着你出事!” “祖父,谢谢你!谢谢你的支持和信任,我一定不会放祖父有事的!” 可能是受到以前萧十七记忆的影响,萧十七被南老爷子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好孩子,既然你到了祖父身边,祖父就一定会保你平安!” 南老父子看着萧十七,眼里充满了慈爱之光。 萧十七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在我萧十七有生之年,一定会将南家的医术发扬光大,保南家长盛不衰! 送走了南老爷子,萧十七回屋和安娘交待了一下,便提着一个大包裹出了岚珊院,从前院绕了不少路才到了秋松院门口。 累的喘气如狗的萧十七愤恨地想,早知道离这么远,就爬墙了,省事省时又省力! “哐哐哐哐……” 萧十七使出吃奶的力敲着秋松院的院门。 知道她萧十七会过来,还将门给锁的这么死,这摆明的就是不待见她嘛! 那骚包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048重操旧业,“整”救美男2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长相甜美,满脸带笑,露出一颗小虎牙的十七八岁的少女探出头来。 “你就是十七小姐吧!我叫落雨,是主子的四大侍卫之一,今后就由我跟着小姐身边侍奉!” 落雨说着,满脸堆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萧十七眼神闪了闪,大约是她自己也没想到,楚夙那骚包会派个女子跟在她身边吧! 是监视,还是监视? 既然不信任她,还让她来医病?这人还真是有毛病!还病的不轻! “十七小姐,您请!您住的房间就在十皇子隔壁!” 落雨麻利地将萧十七给带到了她的房间,很是好奇地想要接过萧十七的包袱,看看里面那一大坨到底是什么? “我自己来吧,里面都是一些医疗器具!”萧十七好笑地看着吃瘪了的落雨。 “啊哈,原来是这样啊!那落雨就不好插手了,主子在正厅里等着您呢!”落雨很快调整好情绪,很自然地说道。 萧十七诧异地看了一眼落雨! 放好包裹,萧十七随着落雨来到了正厅。 两个门神,风驰和电掣看了一眼依然身着男装的萧十七,嘴角抽了抽,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将落雨拦了下来。 萧十七白了两人一眼,独自一人进入了里屋。 隔着屏风,萧十七依稀看到有个人影坐在里面的桌案上在写些什么。 “见到本王,不知行礼跪拜吗?” 楚夙那狂傲不羁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到萧十七耳里。 萧十七朝天翻了个白眼!尼码的,在古代就是这一点不好,普通人见到皇族和高官无论在哪里,都必须行跪拜礼。 对她一个现代人来说,跪一下年纪大一点的长者,那还差不多。让她跪一个年轻的小子?门都没有! 不只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她膝下还有钻石呢! “怎么?听不懂人话吗?” 见萧十七在外面磨蹭着,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打算做,楚夙一张脸黑成了墨。 “哪儿,哪儿呢?哪有人啊?”萧十七眼眸一转,左顾而言他。 厅外站着的风驰电掣以及落雨,肩膀耸动的非常厉害! 敢当着主子的面,变着法的说主子不是人,萧十七还是第一人,胆子可真大啊! “萧十七是吗?你成功的惹怒了本王!” 楚夙起身,大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双眸危险地射向萧十七! “那个,那个,你不是请我来给你弟弟医病的吗?” 萧十七被一脸煞神附身的楚夙给吓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只不过开了个玩笑而已嘛! 用得着这么无情吗?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本王就暂且放过你,若是小十的病你医不好,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楚夙忍着想要掐死萧十七的冲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回屏风后拿了一张画放在萧十七眼前。 “这是小十没被毁去面部时的容貌,你有把握治好他的脸,让他恢复原貌吗?” 楚夙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萧十七的眼晴在看,他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萧十七是不是真有通天的本事。 “哇塞!美男啊!”萧十七两眼放光地看着画中之人! 一身黄色蟒袍,头顶羽冠!面容精致绝伦的年轻男子,右手拿着一本书!斜卧在桃花树下,左手撑着脑袋,姿态雍容! 有点点花瓣飘洒在发间,更为此人和此画增添了唯美之感。 楚夙脸色黑沉如锅底! 他不是让萧十七来看美男图的! “萧十七!”楚夙咬牙切齿的声音! “啊!”萧十七一声惊叫! 立即双目怒视着楚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这么大声干嘛?” 还能不能好好的让她看美男了? “本王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萧十七!” 楚夙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脸狐疑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本能的一慌:“你?我还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墨王呢?那么的小肚鸡肠,心眼比针尖还细,嘴比毒蛇还毒!” “扑哧!” 自门外传来一声憋不住的笑声。 随着这声笑,带着面具的十皇子楚昭迈步走了进来! “七哥,我不是笑你的!” 楚昭看着楚夙和萧十七,很是无辜地憋着笑! 楚夙瞬间又黑了脸! “你就十皇子吧!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跟我说说你的病情!”萧十七双眼滴溜一转,将那美男图给卷起藏于身后,直接拉住楚昭的手就往外走。 “啊,七哥啊!小弟先行告退了啊!”楚昭离开时,很是好心地给楚夙打声招呼,只是那言语的腔调,让楚夙恨的牙痒痒。 “萧十七!” “啊,主子,是要属下将十七小姐给请回来吗?” 刚进屋的惊雷一脸懵逼地看着脸色不好的楚夙。 也不知道是谁将主子惹成这样,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见是惊雷,楚夙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结果?” “属下连夜赶往大凉镇,见到了陈生,和情报上面写的一样,他脸上现在新长出来的嫩肉基本和原来的皮肤快要融合在一起了,若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他脸上曾经有伤。” 惊雷在见到陈生的那一刻,还以为认错了人,细看之下,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 “据说最少要三个月才能恢复完全!” 惊雷想了想补充道。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楚夙看着惊雷,不确定地问道。 “神不神奇属下不知,但实事上萧十七的医术确实精湛,在外伤这方面比南院首还要强!” 惊雷看着神思不定的楚夙,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这三年来,主子不知为十皇子寻找了多少大夫,除了南院首,没有一人给他带来一丝希望。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点曙光,却又因为各种原因而不敢轻易的相信了!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高! 他们该相信萧十七吗? “本王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大皇兄手里,这次就让大皇兄来做决定!” 楚夙快步走进屏风后,挥笔疾书! 片刻后一封关系着楚昭未来人生的书信被送了出去。 049重操旧业,“整”救美男3 楚昭的屋子里,萧十七手持美男图,对着真人比了又比。 时而叹气,时而赞叹! “咦,你怎么有我的画像?”楚昭伸手拉过那长达一米宽半米的画轴,一脸的吃惊。 “你哥给我的啊!”萧十七看了他一眼,将画卷好。 “他?他将我的画像送给你做什么?”楚昭有些惊疑不定。 男人赠男人画像,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要是赠他自己的画像也还说得过去,可七哥为什么将他的画像赠送经这叫萧十七的男子? “他和你说过我来这里的原因了吗?”萧十七懒懒地看向楚昭! 这个家伙比他哥哥可爱多了。 “说了啊,你不就是来给我治病的吗?” 楚昭说的很轻松。 “你那么信任他?你就不怕他请来的我,治不好你的病?” 萧十七玩笑地看着他。 楚昭急了:“我七哥怎么可能会害我!若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你要再抹黑我七哥,就请你离开!” “开玩笑的,开玩笑而已!” 萧十七表情怪异地笑了两声。 “哼,看在你是我治病大夫的份上,就放过你吧!”楚昭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哼,我也懒得和你这种小屁孩儿计较!”萧十七在心里腹诽道。 “我能先检查一下你的脸吗?” 萧十七在屋子里找了个座位坐下,示意楚昭坐到她身边来,她要好好的检查一下他脸上的伤,到了何种程度。 “你现在就要看吗?” 楚昭小受一样地看着萧十七。 显然他心中早已有了阴影! 是之前大夫的言行,让他有了忌讳了吗?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看看,我要看了伤情才能判断用药和手术的面积,早点把你的脸给医好,你也就可以早点拿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了!” 萧十七温声细语地安抚道。 楚昭低着头,站在离萧十七三米开外的位置,眼神空洞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有些出神。 萧十七说的话,有很多大夫都说过,结果在揭开他面具后,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人都被吓走了,没被吓走的也被吓晕了,唯有南院首,在面对他那张几乎不能称之为脸的面容,才能保持着平常心态,一治就是三年! 他从没对自己的脸能恢复如初报有任何的希望,即使今天一大早七哥告诉他昨天晚上闯入他院子里的萧十七,今天会来给他瞧病,他都没当回事! 这会儿萧十七要看他的脸,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只是不像是面对其它大夫那样坦荡!有种想要逃避,躲藏,不想让萧十七看到…… 他的心有点乱了,这种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感觉,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萧十七。 这种情况,萧十七十分了解,就像是现代整容的女人一样,进了整容室后,各种担忧啊什么的,一时拿不定主意!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任她摆布。 想要美,就必须要狠下心。 俗话说的好,得失得失,有得才有失,不失去点什么,怎么可能会得到! “算了,我先回我屋里吧,你想好了再来找我,今天晚上之前,若是还没作好决定,我明天一早就离开这秋松院,姐也很忙的好不好!”萧十七站起身,斜睨了楚昭一眼,甩了甩袖子,走出了屋子。 该死的楚夙,竟给她出难题,这病人自己不配合,她总不能热脸贴在人家冷屁股上吧! 怎么感觉她是上赶着要给人治病似的! 回到她住的屋子里,萧十七连包袱都没打开,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本外祖父一早塞给她的治病记录。 上面记载着楚昭三来年的病情史和各种突发的病情! 一本三十几页的书,这一看就看了整整一个上午。 直到落雨端着饭菜进来,她才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 “十七小姐,这是午饭,听说您连早餐都没吃就过来了秋松院,中午就给多加了一道菜!” 落雨先将左手里的托盘放下,又将右手提着的食盒打开。 一阵香味袭来,让萧十七这个对食物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吃饱就很容易满足的她,食指大动。 “落雨,你家厨子烧菜的味道真是一绝,堪比神厨啊!你们真幸福,以后我治好了你家十皇子的病,能不能过来串个门,蹭个饭?” 这味道真的快赶上现代的名厨烧的菜了,萧十七吃的一脸满足。 “十七小姐,只要您能治好十皇子的病,别说串个门,蹭个饭了,您就是想要那厨子,七皇子都会拱手送您。” 落雨说这话可没一点夸张,事实上,别说要个厨子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楚夙都会想办法给摘下来。 幸福来的太快,让萧十七都不敢相信! 难得的有一个烧菜能入了她胃的厨子,她必须要将其拿下。 “你告诉你主子,这个厨师我萧十七先预订了,至于十皇子的事,让他放宽心好了,我虽然现在没亲眼见过他脸上的伤,却也从我外祖父那里了解了不少,手术的话,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九。不过,前提是十皇子要配合好!” 落雨眼神一闪,九成九?那与十成也没什么区别吗?萧十七竟然这么自信? 她得赶快将这话告诉主子,让主子好宽宽心! “那个十七小姐呀,您吃完后就先放在这里,等会我再来收走,我会将您的话转达给主子的。” 落雨不等萧十七开口,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 萧十七抬起头,眼睛眨了眨!落雨这轻功还真不是盖的!她要不要试着学学? 将最后一个盘子里最后一颗菜吃光,萧十七意犹未尽地添了添嘴唇。 在秋松院里,这唯一让她有理由留下来而没有怨言的,可能就是这个厨神了吧! 萧十七吃过饭后,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个院子还真够大的,比她住的岚珊院要大了两倍不止,就是住的人太少了。 四个侍卫加两个主子,还有今天住进来的她,一共七个人,感觉特别的空荡。 走到与岚珊院一墙之隔的梅树那里,萧十七很意外地看着围在一起的三人。 050重操旧业,“整”救美男4 “十皇子,今天想玩什么游戏啊?” 惊雷异常亢奋的声音。 “我不想再玩老鹰捉小鸡了!那个太没意思!也不想跳脱衣舞了,感觉要被晒黑了!” 楚昭一本正经地说道。 “要不剪刀,石头,布,谁输谁脱衣服!” 惊雷抓着头发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主意。 萧十七满头黑线地走进几人,这都什么人啊?怎么感觉比现代的人还要开放,他们也是穿越而来的吗? “哎呀,十七小姐也来啦!要不要加入我们?”落雨赶紧凑到萧十七面前。 “切,你们的游戏太污,真心不想和你们玩,而且那什么老鹰捉小鸡,简直弱爆了!” 萧十七一脸鄙夷地看着三人。 “那你说玩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敢说他们的游戏弱,那他们倒要看看萧十七能有什么强大的游戏。 “这人太少,玩起来多没意思,要不将这院子里所有人都叫来!” 萧十七眼珠一转,想到了整楚夙的好机会! “好哇好哇,把七哥也叫来,嘿嘿!”楚昭首先跳起来拍手叫好,哼哼,每次都是七哥惩罚他才玩的这什么破游戏,他早就玩腻了。 今个儿也让七哥来尝尝玩游戏的滋味。 “这样不好吧!”惊雷看了一眼看着萧十七若有所思的落雨。 “这有什么不好的,游戏而已!”萧十七拍了拍落雨的肩膀。 “那我去把七哥还有风驰电掣给叫来!”楚昭孩子气地向楚夙住的屋子跑去。 “哎!”惊雷和落雨同时叹了口气。 萧十七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你们怎么啦?不就是玩个游戏吗?” 用得着在这里哎声叹气,哭丧着脸吗? “哎!”两人还是叹气! 说好的惩罚呢? 十皇子今儿个又惹了主子,这惩罚还没开始了,咋就跑了呢? 他们没完成任务,会被主子削的。 “十七小姐,希望你所说的那个游戏能吸引走主子的注意力,否则,我们就完了!”落雨小脸皱成了苦瓜型。 惊雷在一旁疯狂地点头! 萧十七看的眼角直抽!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七哥,快来快来啊!那边,在那边!” 楚昭拉着一脸黑沉的楚夙,后面还跟着俩一脸不情愿的风驰电掣,往他们这边行了过来。 “十七,来了来了,七哥来了,快,你说的游戏是什么?要怎么做?”楚昭一脸兴奋地看着萧十七。 “你最好祈祷你所说的这个游戏让本王感兴趣,否则……” “否则怎样!杀头?生不如死?”萧十七不等楚夙那厮说完,便接了过来! 挑衅地看着他。 这人算是无药可救了,萧十七暗自摇了摇头。 “主子!”惊雷和落雨低着头站到了楚夙身后。 “说吧,是什么连本王都不知道的游戏?”楚夙一脸阴沉地看着萧十七。 大家也都好好奇地看着萧十七。 “植物大战僵尸!”萧十七挑眉说道。 量你们这些古人也没听过!哼哼! “没听过!一定很好玩!”楚昭摇了摇头,一脸兴奋! 萧十七对着楚夙得意地一笑:“怎么样王爷,没听过吧!” “这个要怎么玩,你快说说!”楚昭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吗?要有正派和反派,首先呢!正派就是扮演植物的人,反派就是僵尸,还有最暖心的小太阳。植物阻挡僵尸进攻……” 萧十七说着,对楚昭招了招手,让他走到跟前。 “十皇子,我觉得你就太阳吧!你站在一边给植物加阳光!我和落雨就扮作植物,其它人都是僵尸!” 萧十七话音一落,就听到不少抗议的声音。 “我不要当太阳,我要当僵尸!”楚昭最先表示抗议。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当太阳多好,还想着当反派人物?真不可爱! “我不要当植物,我要和主子一起当僵尸!”落雨表示誓死也要和主子站在同一阵线上! 风驰,电掣和惊雷表示愿意听从主子的安排! “我们都当植物,就你一个人当僵尸!反驳无效!”楚夙对着萧十七邪佞一笑。 “老子不玩了!” 萧十七愤恨地看着楚夙,直接爆了粗口。 还想着等会坑楚七呢!这骚包竟然孤立她? “游戏而已,何必当真呢!”楚夙老神在在地说道,似乎心情忒好。 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和楚眧几人,一起张大嘴巴看着萧十七,一脸的呆若木鸡。 当着他们的面和七皇子爆了粗口竟然没事,真是奇迹啊! “楚夙,我忍你够久了!”萧十七气的小脸通红! 几人又是一惊,这萧十七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当着王爷的面,连名带姓地叫楚夙,这世上也只有皇帝一人。 “萧十七,这是最后一次!明天开始给小十做手术,今后若是再敢惹怒本王,先将脖子洗干净再来!” 楚夙说完一甩袖子,扫了几人一眼便大步离去。 萧十七对着楚夙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却不敢再出声,这男人太tmd危险了,等给十皇子做完了手术,咱有多远离多远! 最好一辈子不见! “十七,你真厉害!”楚昭待楚夙远去后,对着萧十七竖起了大拇指! 萧十七努了努嘴,哼哼了两声。 “牛!”风驰电掣,惊雷落雨,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萧十七,同时伸出了大拇指。 萧十七翻了个白眼。 “你们知道牛是怎么死的吗?” 萧十七无聊地看着几人。 “累死的!”楚昭发挥了他的想像。 “杀死的!”四大侍卫同时出声。 萧十七真为这群人的智商感到捉急。 “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是病死的?”楚昭忧伤了! “哎!”萧十七望天叹气! “难道是叹气叹死的?”落雨语不惊人死不休。 萧十七捂脸,摇了摇头。 “那你快说说牛是怎么死的?快急死我了!”楚眧急的团团转,却又猜不出来! “笨死的!” 楚夙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几人身后,信口拈来。 “啊,好像真的是笨死的哎!”楚昭赞同地点了点头。 几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萧十七。 “牛是吹死的!”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又拐回来的楚夙! “什么?怎么可能呢?牛怎么会被吹死,牛那么大个儿!”楚昭对这答案表示不认同。 其它人一脸同情地看着楚昭,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 051重操旧业,“整”救美男5 “萧十七,将要准备的东西写成清单交给落雨去办,一定要确保明天医治小十的时候不会出差子,否则……” “否则就杀了我,或是让我生不如死吗?”萧十七嘲讽地看了一眼狂傲不羁的楚夙,就会威胁她。 她也是有职业操守的,用得着他来提醒吗? 既然这么不信任,那还请她来做什么? 要不是担心连累到南老爷子,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你知道就好,本王就不再重复了!”楚夙挑了一下好看的剑眉,一脸的不羁。 这个家伙回来就是为了刺激她的吗? 萧十七快被这骚包男给气死了。 “你负责说服十皇子配合,否则本小姐就不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萧十七也是有脾气的好吗?真以为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楚夙看了一眼楚昭说道:“好!” 萧十七一惊,这楚夙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嗯,有点不适应呢! “那,我就先去写清单了!” 萧十七眼神飘忽地看了一眼楚夙,逃也似地跑了。 回到屋子里,萧十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摇了摇头,萧十七摁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找到了文房四宝开始写清单 为了不让这些精明的人发现端倪,她必须要找一些中药代替她空间里的一些药剂。 首先是麻醉药,没想到外公已经研究出来了! 黄杜鹃、茉莉花根,当归、菖蒲等。 其次是缝合用的线,可以用羊肠代替。 消炎药就用穿心莲吧! 其它的就随便开一些常用的药! 主要是手术室里的设备问题。 想必为了十皇子,楚夙这家伙一定能满足她的要求。 就先让他们准备十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当灯泡吧! 那明亮程度,就是一屋子的蜡烛都比不了的。 其它的就酌情安排吧!若没安排到的,到时候就悄悄地从空间里拿出来用。 写完了清单,萧十七又检查了一遍有无疏漏,便招呼了在门外的落雨进来,交给她! “我今晚回岚珊院儿住吧!保证明天一早就过来给十皇子做手术!” 她还有问题没问外祖父呢!呆在这院子里又出不去,怎么问? “这个我要去问问主子!”落雨从萧十七手里接过清单,跑的飞快。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没等来落雨,却等来了一脸冷肃的楚夙。 “这里的床不够你睡的吗?”楚夙一脸的冷戾! “我就是不想住在这院子里,怎么地!” 萧十七现在懒得和楚夙周旋,反正他现在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谁让他还指望明天的手术呢! “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几?” 萧十七一下子就火大了。 看着楚夙的眼神像是要喷火。 楚夙的眼神闪了闪,眉头微蹙,这萧十七的反映这么大,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我是说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 楚夙这货决对是故意的! 萧十七上前,一把推开楚夙,迈着大步向大门处走去。 楚夙伸出手,想要将萧十七给拉回来! 最后还是放弃了!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表兄这话诚不欺他! “落雨,你去跟着萧十七!将清单的事交给惊雷去办!” 哼,不知死活的女人。 楚夙一脸不郁地吩咐道。 落雨直接跳墙而过! 等萧十七哼着歌儿,以为终于摆脱了楚夙回到岚珊院时,一眼就望见了站在院子中,笑得一脸甜美,等着她的落雨。 “真是阴魂不散啊!”萧十七内伤了。 “十七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主子见您身边没有伺候的丫头,就派我来了!在十皇子治疗期间,落雨就是您身边贴身的婢女!” 这比主子都还主子的婢女,有这样的吗? 她可要不起! “十七啊,你可回来了!”安娘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走了出来! “安娘,这是落雨,将脏衣服拿出来给她洗!她从今天起就是我贴身的婢女了呢!” 萧十七背对着安娘挤了挤眼! 哼,该死的楚夙,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走着瞧! 落雨大概是没想到萧十七会突然安排这一出! 等安娘拿着一堆破烂的衣服出来,她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堂堂墨王座下四大侍卫之一的落雨,竟然,竟然有一天被当作洗衣妇洗一堆破烂的玩艺儿。 “这,这,十七小姐,这些都是脏乱破旧的衣服,就是洗干净了也没人会穿,不如扔掉得了!” 落雨抖着手里的衣服,一脸的不情愿。 “哎,这贴身婢女怎么就不听主子的话呢!太伤心了,还是送回去得了!” 萧十七一脸惆怅地说着。 “我洗,我洗还不行吗?” 落雨欲哭无泪了!她要是因为这件事被退回去,主子一定会让她脱层皮。 萧十七,算是狠! 落雨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一堆衣服去洗了。 “哇哈哈……” 萧十七抓着安娘的胳膊一阵大笑。 “墨王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你今后一定要小心!” 安娘拉着萧十七的手进了屋。 “安娘,等我给十皇子做完手术,就开始着手给你换一张脸,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我四处走动了!” “十七,你说的换脸是真的吗?换什么样的脸?” 安娘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虽然不算年轻,却依然风韵犹存!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想想,只要你能想出的脸,无论美丑,我都能做到。想好后根据你的描述,我会先画出来!等你满意了,就开始手术!” 给安娘换一张脸,想想萧十七就觉得兴奋。 “安娘,要不给你换一张二八年华,年轻小姑娘的脸,和我做姐妹?” 萧十七将安娘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觉得此事可成! 安娘身材保持的很好,胸大肤白,腰细翘臀!若不看人,听声的话也不会想到她是三十几岁的人。 说不定还能唤来第二春呢!萧十七邪恶的想! “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我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怎么和你们这些小姑娘比!不成不成!” 安娘一想到她顶着一张年轻人的脸,被别人叫姑娘什么的,就有种不自在之感! “好安娘,你想想啊!你若不在年龄上有些改变,若是对你熟悉的人,即使是换了张脸,还是能认出你,那不就白换了脸吗?我说的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啊!我现在去一趟外祖父那里!” 萧十七对安娘劝道,就知道她一时不能接受!不过她一定会凭着她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的。 她对多一个姐妹还是很期待的。 052 手术伊始,多方来探1 天儿还灰蒙蒙的,睡的不踏实的萧十七,总觉得头顶上有脚踩瓦片的声音,翻了个身侧耳倾听时,又没声了。 这样的事情持续到天大亮,萧十七想再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却被直接闯进卧室里的落雨给拉了起来! “十七小姐,快走吧!秋松院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早餐!十皇子也在等着您去医呢!” “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萧十七打掉落雨的手,一脸的惺忪模样。 “哎呦喂十七小姐,您外祖父都已经到秋松院一盏茶的时间了,您还想让他老人家久等您不成?” 落雨使出了杀手剪! 她就知道萧十七没这么好说话! “什么?怎么不早说,可不能让祖父等着!” 萧十七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地穿好衣服,梳好头发,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也不等落雨催促,就往秋松院跑去。 跟在后面的落雨奸计得逞地捂住肚子笑的肝疼。 还是主子了解萧十七,若不是主子出的这主意,还指不定萧十七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不过,等会儿怎么圆谎,她就不管了,那是主子的事! 萧十七一口气跑进秋松院,进了里面左看右看,除了这院子里原本的几人,也没看到外祖父的人影,顿觉上当后,萧十七松了口气。 昨天和外祖父约好了的,今天她做手术,由他给看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要是今天她来迟了,或是比外祖父来的晚,让她会感觉很没有职业操守似的。 “咦?十七,你来的这么早?”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萧十七,南老爷子大感欣慰。 遵时守时,是一名医者对病人最大的尊重,十七做到了。 从这一点上看,十七一定会是一个好的大夫。 “祖父,早!”萧十七讪讪地笑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先用早膳吧!” 楚夙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两人身边。 “见过墨王!”南老爷子想要行礼,却被楚夙给拉住。 “不必多礼,今天劳烦南老爷子了!” 楚夙也不多说,带着两人去了吃饭的餐厅。 萧十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楚夙,撇了撇嘴。 等候已久的楚昭,见到几人的到来,忙招呼着大家坐下便开始用餐。 “那个,十皇子,等会你别紧张啊!也就是睡一觉的时间,等睡醒了手术就做好了,很快的!”萧十七嘴里喝着粥,貌似还是燕窝粥,开始给十皇子做思想工作。 整容医师在手术前,必须要与整容人之间沟通好,以防正式手术时会出现什么变故。 “十七,我好的很,只要你不紧张就好!”楚昭早就被楚夙给说服了,这会儿他担心的是萧十七,会不会在他面具揭开后和其它人一样,会吓跑?会吓晕过去? “你这样的状态很好,我很放心!” 萧十七对楚夙竖起大拇指! 某人无视之。 “可我不放心你呀!” 楚昭默默地在心里埋怨道。 等到了准备好的手术室里,萧十七被那放在不同地方的十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给晃瞎了眼。 还有屋子四角放着的冰块,感觉比开着空调还要凉爽! 她的小心肝不由地颤了颤! 这办事能力,堪称一绝! 这楚夙,有权又有钱,长的还不赖,这典型的高富帅呀! 只是这性格吗?她可要敬谢不敏了! 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从大脑里摒弃掉,只放了楚昭一人进屋,其它人,特别是外祖父,萧十七给他搬了把太师椅放在门口。 转而对楚夙说了声,在她没出来前,不要打扰的话后,就将屋门给从里面锁上了。 楚夙嘴角抽了抽,对着他的四大侍卫打了个手势,他自己则眔在南老爷子身边。 从昨天半夜开始,南家的屋顶上,出现了不少窥窃者,他的几个侍卫打走了一波又一波,直到天亮才消停了一点儿。 他担心那些人是冲着小十来的,等会儿说不定还会出现! 那些人,三年前不仅害死了他的母后,还毁了小十的容颜,现在又想破坏小十的医治,当他是死人吗?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那些人得逞! 他一定要借这次的机会,抓住这些人,看看幕后的主使到底是谁? 楚夙刚想对南老爷子说些什么,眼尾一扫,房顶上两个拿着长剑的黑衣蒙面人似乎也发现了他。 楚夙两眼危险地一眯,飞身掠上房顶,两下就将人给踢了下来。 风驰电掣很快将两人给拖走! 南老爷子眼神深邃地看了这一幕,却稳坐如泰山! 昨天之前,南老爷子对萧十七要为十皇子动手术,还是很担忧的,但看了从惊雷手中,萧十七罗列的清单后,他的思想突然就转变了。 当萧十七请他今天来坐镇时,他想都没想就开口答应了! 或许,萧十七能在医术的另一个领域里,走出不同的道路也未尝不可。 自己的孙女,有这样的信心,有这样的魄力,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思绪间,背后又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南老爷子叹了口气,只不过是个手术而已,怎么就这么不消停呢! 想到之前在京都,自己也是因为一场失败的手术而落到被遣的地步,南老爷子又揪心起来! 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十七这孩子不要像他一样! 整个上午,刀剑声不断,无论是房顶还是墙头,亦或者在院子里,黑衣蒙面人被抓了一批又一批,将秋松院都快要塞满了。 手术屋里,在柔和的夜明珠的照亮下,萧十七先让十皇子喝下了麻醉药。 检查了各种工具都齐全后,穿上了她的粉色的大褂,将头发盘起来戴上口罩和医疗帽子。 十皇子在麻醉药起作用前,见到的就是萧十七这一身怪异的造型。 一切准备妥当,十皇子也昏睡了过去,萧十七戴上从空间里拿出的医用手套,轻轻地揭开了十皇子脸上的面具。 纵使萧十七早有了准备,还是被十皇子脸上的烧伤给惊住了。 难怪面具设计的只能露出一对眼珠子,他的整张脸已经不能用脸来形容了。 053手术伊始,多方来探2 他的脸上就像是被人从上到下泼了硫酸一样,溃烂的不成样子。眼睛向下塌着,像是没有眼皮一样。 鼻子和嘴是连在一起的,平时吃东西都是从面具下面的一个洞里吸食进后再咀嚼,是很痛苦的。 看着这样的楚昭,再想到平时乐观开朗的他,即使冷情如萧十七,也对他产生了怜惜之感。 “楚昭,我一定会还你一张绝世美男的脸,让那些曾经嘲笑过你的人,看到你后会感到惭愧不安!” 萧十七手脚麻利地开始了工作。 先将腐肉切除,再在十皇子的大腿处取肉填补。 眼睛给割个双眼皮,眉毛就纹一个永久性的剑眉吧!和那幅画上的一致就好。 鼻子和嘴巴也是最关键的,这两项关系到今后是否出现后遗症! “要是有几个助手就好了,一个人真心好累!” 萧十七手里忙活个不停,一点也不敢走神。 又喂了一次麻醉药后,萧十七拿起羊肠线开始缝合! 整个手术用了将近两个半时辰,收拾好东西,打开门时,萧十七虚脱了。 她只看到眼前有个人影,以为是外祖父,直接就昏倒了过去。 下意识地接住萧十七身体的时候,楚夙有点茫然。 他只是听到动静站在门前,想第一时间知道手术是否成功,却没想到这门一打开,萧十七就倒了下来。 看着在自己怀里面色苍白,嘴唇干燥无光软弱无力的萧十七,楚夙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他眉头深蹙,招来落雨,让她将萧十七带回房里。 南老爷子担心地给萧十七把了脉,松了口气。 “十七就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会好起来!” 落雨看了一眼楚夙,见他点头,才背着萧十七离开。 “去看看小十吧!” 楚夙扭头对南老爷子说道。 南老爷子的医术,他还是很信任的。 两人进了屋,见楚昭脸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白棉布,虽然有布隔着,但他整个脸部都有了凹凸感,两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眼睛是露在外面的,鼻孔也是!嘴巴部分虽然露出的小,但是也有! 楚夙站在床头,怔怔地望着楚昭出神。他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十七这孩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手术太完美了,老夫自愧不如啊!”南老爷子为楚昭把了脉后,一脸的欣喜和自豪。 楚夙看着南老爷子,难得的笑了。 “您有一位了不得的外孙女!” 南老爷子一愣! 墨王这人最是狂傲不羁,很少夸人。 十七能得一句好,也不枉她接手了这烫手的活计。 “老夫以为后期的恢复也很重要,不若让老夫也搬到这院子里来吧!”南老爷子对萧十七很有信心,他不能参与手术,但后期他是一定要参与的。 萧十七能在医术的另一个领域里,找到不一样的广阔的路子,可堪称这方面的鼻祖!他怎么能错过见证的机会。 “本王准了!” 楚夙心情很好的答应道。 三年了,终于,小十不用再受苦了,他心里压抑了三年的苦闷,也松懈了不少! 若是母后还在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只可惜她看不到了! “风驰电掣!” 楚夙走到门口,唤来了他的两大侍卫。 “王爷!” 两人应声而来,像风一样。 “那些人都如何了?” 楚夙眼里闪过嗜血的红光。 “一共抓了八十七个!当场自杀的有十三人,其它的还关在屋子里!” 风驰如数地报道,心底那压抑的嗜杀分子不停地在叫嚣。 “电掣和惊雷守好院子,风驰,走!跟本王去会会那些老鼠们!” 楚夙嘴角扬起邪佞的阴笑! 他倒要看看,剩下这些连自杀都不敢的阴沟里的臭老鼠们,能在他手里玩多久! “是,主子!” 电掣领命,飞掠而起! 楚夙则和风驰走向那几间被黑衣人填满的屋子。 “一间一间的来,太费时,不如都拎出来一起享受本王的餐点!” 楚夙那狠辣的双眸一眯,望向风驰! 风驰了悟,将关着黑衣人的房门一间间的打开,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些之前就被他们打伤的黑衣人给拖了出来,扔在了离楚夙一米远的地方,丢在了地上。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们是不会说的!” 一个捂住受了重伤的腹部的黑衣人,一被扔出来,就开始嚷嚷着! 其它的黑衣人也跟着一起附和。 楚夙嘴角上扬,阴测测地笑道:“本王即不杀你们,也不刮了你们!” “那,那你想让我们怎样?” 他们怎么可能会信楚夙的话,被称为魔王的皇子七,他的手段他们虽没有领教过,却也是如雷贯耳。 别以为他说不杀不刮就是好事,指不定会有更残忍的,让他们生不如死的酷刑等着他们呢? 一些了解楚夙作风的黑衣人,撑着身体,很明显地往后退了退。 “风驰,将东西拿出来!” 楚夙伸出手来! 风驰眼神闪了闪,还是从身上拿出了一包东西,恭敬地放在了楚夙手里。 楚夙用手掂量了一下,状似无意地问道:“据说这东西能让人痒到骨髓里?” “是的主子,那些曾经中过这种药粉的人,都抹脖子自杀了!” 风驰很认真地回答道,同时在心里腹诽,主子这是要将这些痒痒粉用在这些人身上吗?要是被十七小姐知道了,定又要与王爷理论一番。 好不容易让落雨从萧十七那里偷出来,他们再找人私下研究,这要是给用光了,他还真不敢保证下次落雨还能偷成功吗? 以萧十七的精明,知道自己的东西被偷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主子,再就是他们四大侍卫。 以后想要让落雨近萧十七的身,就是千难万难。 “主子,您确定要用这药粉吗?用在这些人身上,这不是在暴戾天物吗?” 风驰看着那包药粉很是不舍。 “本王就是想试一下效果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楚夙不以为意地将痒痒粉打开。 “本王就亲自来试好了!就你们俩!来来,这是你们的容幸!” 楚夙走到最前面的那两名黑衣人面前,用帕子沾了一点药粉,在两人脸上蹭了蹭。 054小试药效,借花献佛 其它黑衣人同情地看着那两人,同时也是睁大眼睛看着两人的变化,想着楚夙这个魔王难道又新研发了什么穿肠毒药。 十秒钟后,那被沾了痒痒粉的两人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 两人好像身上长虫子般扭来扭去。 又十秒钟后,两人开始用手挠起了脸和脖子,接着是胳膊和后背。 一柱香后,两人脱掉了外衣,全身上下一起狠挠,恨不得再长十双手一起挠。 很快白色的里衣上就冒出了血,其它的黑衣见此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他们本以为痒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到了极限。 谁知,又过了一柱香后,那两人手里挠着,嘴里发出如野兽般痛苦的呻吟声,看着他们那沾满了鲜血的十指,所有人都静若寒蝉。 “快杀了我,快杀了我!痒,好痒啊!快痒死了!” “啊!杀了我吧!痒死老子了!” 两名黑衣人边怪异地扭动着身体,边用双手挠着全身上下,从喉咙里发出越来越痛苦的声音。 “看来药效确实不错,风驰!” 楚夙拧眉,他倒是小看了萧十七! 风驰上前,点了那两个人的穴道,以免这两人受不住痒痒而自杀。 “嘴巴这么硬,看来痒痒粉撒的太少了!本侍卫再给你们加点吧!” 风驰说着就要将那包药粉再次打开。 “我说,我说!我说了后,求你们一定要给我个痛快,太tm痒了!” 另一个黑衣人的要求也是一样。 只求说了后快点去死,也不要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真的是痒入骨髓啊! 风驰看了楚夙一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是西随国派来打探,唔……” 这个黑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给用袖箭给射杀!一箭穿心而亡。 风驰一个箭步想要拿下那人,那人在风驰到来之前,已然咬了毒药自杀身亡。 楚夙眼眸森寒地看着剩下的这些黑衣人。 “好,很好,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杀人,看来本王的手段确实太温柔了。” “风驰,既然这痒痒粉大家也见识过了,就让他们一起享用吧!都先点了穴道,别让他们轻易的就死了!本王还没和他们玩够呢!” 楚夙一脸的阴沉! “不,不要!我们说,我们说!” 一些黑衣人顿时慌了,见到这东西的效果后,他们就是死也不想沾上一点! 接下来,不用楚夙出手,这些痒痒粉就让这些人给屈服了。 一切结束后,风驰将从这些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楚夙。 各国的探子都有,基本上都是为了十皇子的事而来,特别是东越的探子,竟然让他们挖出了沈皇后这条大鱼。 没想到这继皇后沉寂了三年,现在终于将狐狸尾巴给露出来了! 还真以为让自己儿子表现的对朝事不闻不问,就是对那座位不感兴趣? 别人又不是傻子! 有他大哥这个嫡长子在一天,这皇位就轮不到她儿子来坐,别以为私下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他不知道! “主子,那当场自杀的十三个人,很是可疑,从身形和功夫的路数来看,很像是在京都盯着我们的人!” 风驰一脸的疑重! 这伙人从三年前就开始盯着他们了,直到现在他们也打探不出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能从京都跟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且这些人训练有素,皆是死士,只要被抓就都自杀,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风驰,将这些人的头颅砍下来打包装好,本王就借花献佛,将这些人的脑袋送给他们的主子吧!” 楚夙厌恶地看着一地七零八落的死尸,想着这会儿功夫小十该醒了,便让风驰将这地方给处理干净,自己则大步地离开。 手术室里,南老爷子正在与醒来后的十皇子沟通。 “十皇子,能感觉到面部有什么不同了吗?” 南老爷子两眼放着绿光,期待地看着楚昭。 坐起身来的十皇子,艰难地摇了摇头,指指自己的嘴!又做出一个写字的动作。 南老爷子会意,让守在萧十七门口的落雨送来了文房四宝! 这时,楚夙走进了进来,见南老爷子正在磨墨,小十已经醒来,手里拿着毛笔在发呆。 知道楚夙有话要与十皇子说,南老爷子忍住憋了一肚子的话,将墨端了过去。 “见过墨王,老夫先回去收拾东西般来松秋院,这里就交给王爷了!” 楚夙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主要视线一直停留在十皇子身上。 南老爷子识趣地走了后,十皇子楚昭就着点墨,在纸上写道:“七哥,我感觉整张脸都是麻木的,嘴巴也张不开。不过眼睛看东西清晰了,鼻子呼吸也顺畅了!” 楚夙看了十皇子写的字后,眼里笑意加深。 “小十,你伸手轻轻地摸摸看!” 说话的语气轻柔而小心翼翼。 十皇子顿了一下,写道:“我现在不敢,也没有勇气,再等几天吧!” 楚夙眼眸一暗,是他太心急了,毕竟小十不知道萧十七之前的医治案例,此时他应该是不安的吧! “不用担心小十,你要相信你七哥,萧十七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在医治你脸上的伤上比之南老爷子还要强上几分!” 楚夙也唯有在对待这唯一的亲弟弟时,才会这么的温柔小意。 “七哥,你不用担心我,治不治得好我都无所谓,只是怕延误了你的婚事。 若不是因为我,你去年就应该娶亲了,你不能再拖下去了!”十皇子在纸上自责地写道。 “小十,那些事你不用管,七哥只是不想那么早成亲罢了,与你无关!” 楚夙眸色一暗,小十还是看出来了吗? 他怎能不顾兄弟的死活而自己享乐,他早就发过誓,小十的脸不好,他就永远不娶亲。 三年前一出事,他就修书告诉了外祖父实情,相信外祖父也能理解。 再说无双表妹去年才刚及芨,应该不急。 “七哥,这次的医治,无论好坏,请你不要为难萧十七,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让你触怒任何人!”十皇子轻轻地写说道。 楚夙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若是这次医治不好,他杀了萧十七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会不为难她? 他虽对萧十七有一点信心,但事实就是事实,若是…… 055人不咋样,医术还行 三天的时间里,萧十七自从睡醒后,楚夙那家伙恨不得让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长在十皇子楚昭身上。 又因为十皇子大腿根处那突然多出来的伤,让楚夙对萧十七的看法又加深了。 萧十七给他解释了无数次,那里切下的嫩肉用在了十皇子脸上,可那家伙就是看她越来越不顺眼,整天的对她蹬鼻子上脸。 “你不是说今天就可以拆了小十脸上的布,看看伤口愈合情况吗?” 楚夙一见到萧十七,又开始冷脸了! 他这么对萧十七也是有原因的,谁让小十胳膊肘往外拐,似乎是对萧十七另眼相看。 萧十七撇了撇嘴。 “这不就在等你吗?” 楚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还不开始动手!” 南老爷子在一边直叹气! 十皇子嘴上的麻药药效虽已退,但现在说话还不利索,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两人。 另外四大侍卫这些天只要看到两人在一处,就躲的远远的!深怕被无辜牵连,触到了主子的眉头。 萧十七不知死活往上撞,不怕死,他们可没那个胆。 “你,退后几步,将位置让给我!” 萧十七拍了拍楚夙的肩膀,指着旁边! 见楚夙果直后退了几步,得意地朝他笑了笑,便开始为十皇子除掉脸上的白棉布。 一层层揭开后,那满脸的缝合印子映入了几人的眼里。 “刀口愈合很好,四天后脸上的红肿基本消失!可以先带着面纱出门!”萧十七看了一眼就拿出新的白棉布给缠了上去。 做完了这些,萧十七一回头,就见到了呆若木鸡的两人。 十皇子也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两人。 “祖父,回神呐!”萧十七伸出手在南老爷子眼前晃了晃。 “咳咳!”南老爷子一阵尴尬。 回过神来后,南老父子看着萧十七的眼光,更加的明亮火热起来! “十七啊,你这缝合的精湛技艺,外公自叹不如啊!你是怎么想到用十皇子大腿根上的肉去割补脸上的缺陷的?” “这个嘛,叫做自体!只有自己身上的肉用在自己的脸上才能与之融合的更快,脸上的肉娇嫩,也只有大腿根和腹部的肉能与之匹配。但十皇子太瘦了,腹部没有一点赘肉,退而求其实,就只能用那里的肉了!” 萧十七本想给南老爷子解释细胞生成什么的,但一想这样一解释,他要是再问细胞是什么,连带着扯出一些现代的名汇词,就越解释越乱了,只好简单的说了下原理。 “妙哉妙哉!”南老爷子理解了萧十七所说后,心里又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后,便闭口不言。 有些事,还是私底下和十七探讨比较好! 敛下眼中的异样,楚夙见十皇子正用手隔着薄薄的一层白棉布,在抚摸着自己的脸,便没有出声。 “七,哥。我,这是,好了!” 十皇子眼眶里噙着泪,他终于摸到了不再是坑坑洼洼,无鼻子无嘴巴的脸。 他摸到了久违的面部轮廓,有高高的鼻梁,有薄薄的嘴唇,还有像七哥一样的狭长的眼睛。 “小十,七哥说过,萧十七人虽不怎么样,这医术还是免强可以的,你要相信七哥知道吗?” 楚夙当着南老爷子和萧十七的面,用这样贬低别人来安慰十皇子的做法,让两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萧十七看在十皇子的份上,对着楚夙哼了一声,便拉着南老爷子离开了屋子。 “十七啊,你别怪墨王,也别和他置气,我们是平头老百姓,惹不起知道吗?” 南老爷子省怕萧十七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墨王之前能容忍十七,是因为还指望着十七给十皇子医治,如今十皇子的脸医好了,若十七不知变通,还依然如故,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祖父,那小心眼的男人,我才不会和他置气,生气那不是在惩罚自己吗!” 萧十七就是看不惯楚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狂妄无礼的样子,凭什么她见到他就必须行安问礼,卑躬屈漆? 还让外祖父这么个老人家跟着受罪,一点也不懂得爱老尊老! 哎哟喂萧小姐,你现在身在古代,不是在那个人人平等的现代,你和古人讲平等,那你还不如对男人说,女人也可以三夫四待! 总之萧十七是钻牛角尖了! 见萧十七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南老爷子就有点头疼,这孩子是长本事了,脾气也大了。 “祖父,您老就别担心了!我会悠着点的!倒是医馆重开之事,有眉目了吗?” 她还想去医馆跟着祖父当个学徒,学中医呢!前主脑子里一大堆的理论,还得实践实践才来的真实。 “重开倒是不难,难就难在你祖父的名声臭了,南家即使开了医馆的门,也是门可罗雀!” 南老爷子不免有些忧伤,是他连累了整个南家的族人! “京都离这容城千里之遥,祖父在京都的事,为何这容城的人都知道?” 想到其中的蹊跷,萧十七不免想到了背后陷害祖父之人。 “如今整个容城恐怕都传开了吧!从半月前的查封医馆到如今的流言四起,要说没有预谋那是不可能的!这背后之人的手能伸到容城来,可见是不容小觑的!” 南老爷子在自己儿子儿媳面前都没说过这些话,可面对萧十七,他不自觉就说了出来。 萧十七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种地步,这是想要逼死人的节奏吗? 看来她之前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有了房契就可以高枕无忧,却没想到对方还留了一手。 “十七,不用担心,总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南老爷子反倒安慰起了萧十七。 这让萧十七哭笑不得!还好外祖父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要是换做他人,早不知道愁成什么样儿了呢! “十七,祖父有点事要问问你,走去你的屋子里说!”南老爷子一生痴迷于医术,在各种疑难杂症上研究颇深,这次见了萧十七的整容手法,似是有些心得,还有些弄不清楚的事情,想要和萧十七好好的探讨探讨。 056栽赃嫁祸,幕后黑手 回到萧十七在秋松院的屋子里,南老爷子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道;“十七,若我猜的没错,你清单上写的羊肠,是用来缝合十皇子脸上的伤口吧!” 见萧十七点了点头,便继续问道:“为何要用羊肠作线,普通的线不行吗?” 这点是南老爷子一直纠结的。 他之前给孙嫔娘娘缝合腹部的伤口,就是用的普通缝衣服的线,若是因为这线的问题导致孙嫔娘娘因为伤口出血而死,还是有可能的! 见南老爷子似乎对这件事格外的看重,萧十七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认真的地说道:“其实普通的线也是可以的,但事后还需要拆线,一来不方便,再者也影响美观。羊肠是可以与肌肤融合在一起的,不用拆线!即方便又安全。” “十七,你是说普通的线也可以?”南老爷子激动地抓住萧十七的手,眼里有着萧十七看不懂的情绪。 “是的祖父,我之前都是在小动物身上试验过的,不会有错!” 萧十七很肯定地看着南老爷子。 “祖父是真的被人陷害的!” 南老爷子哽咽地说道。 “我知道啊!” 萧十七不明所以地看着情绪有点失控的南老爷子。 “祖父破腹取子,将大人和小孩都救活了,可是仅仅两个多时辰,两人就死了。 祖父一直坚信自己的医治手法没错,可见了你用羊肠代替普通的线时,祖父以为,以为是自己做错了,可听了你的一番言论,方知祖父没有做错,但,人却是真的死了!” 萧十七一直以来,都是以为外祖父在宫里得罪了人,被人用医术上的事陷害,倒是第一次真正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这让她对南老爷子的医术更加的刮目相看,能自己研制出麻醉药,还能琢磨出破腹产,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照南老爷子的描述,这破腹产还是很成功的,只是后来他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却无人可知。 想来,外祖父有可能是被牵连了。 原本应该是有人要害孙嫔,以为孙嫔会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南院首,所以背后之人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栽赃嫁祸,一石二鸟,将两人一并除去。 本以为外公会被皇帝杀头,却没想到会被直接给发配,为了以绝后患就来了一招借刀杀人,借着皇帝的名头查封医馆。 见医馆又回到了南家人手中,便来了个釜底抽薪,用民众的流言蜚语和大众的舆论来打压医馆的重开,想要绝了南家行医的路。 这个幕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萧十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皇后。 若是她的话这一切倒还对得上。 孙嫔是皇帝现在的宠妃,生了孩子后就会再晋一位,两人一直不合,虽然暂时不会威胁到她,但时间久了被其它的皇子给拉拢走了就未必了。 那害得孙嫔摔倒的东西,估计也是沈皇后让人适先安排好的吧! 且,手能伸这么长,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很符合沈皇后这么个人。 萧十七心思百转间,倒是同情起了外祖父。 这个黑锅要是一直背着,这南家的医馆还真没发开。 相对于这些,萧十七倒是对南家村的族人们映象好了不少。 他们并没有因为南老爷子的事而对他老人家不敬或是指责,依然停滞在家里,默默地等着复出之日。 “祖父!若是再有一例怀孕难产的妇人,您还会再行破腹取子之术吗?” 萧十七明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南老爷子。 “会,只要能救人,就是有千分之一的机会,老夫也会试一试!” 南老爷子说的随意,但却让萧十七感触更深。 即使是她,在没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把握时,她也不会逞能的,要知道,现代的医闹何其的多,众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将人给淹死。 “祖父,这件事如今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只要祖父坚信自己的医术,不畏强权和流言蜚语,我相信南家的所有医馆一定会再次开起来!” “十七,也唯有你懂祖父的心!” 南老爷子拍了拍萧十七瘦弱的肩膀! “十七呀,这么多年祖父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若是早点栽培如你,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汲汲营营,虽在这外伤上有所建树,可医之一道终归讲的是望闻问切,内里调养。” 南老爷子看着男装打扮的萧十七,有许多话他说不出口。 都是他这个做外祖父的没用,没有第一时间将十七天从萧家给解救出来,耽搁了这孩子的发展。 以十七的天赋,若是早点培养,说不定现在已经为医学上的大家。 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十七就能凭着自个儿的悟性在外伤上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和高超精湛的医技,他即高兴又忧伤。 “祖父,现在也不晚呐,今后我会跟在您身边学习,中药博大精深,只有理论没有实践只是纸上谈兵,还请祖父答应于我!” 萧十七觉得,要在这个时空好好活着,就必须有一技之长,整容术虽也算一技,可终究没多少人知道,中医学才是关键,她有个现成的老师亲自教导,就算起步晚也不差什么! 再说现代都是从大学开始学医,不比现在的年龄早。 “只要你愿意学,祖父会将毕生的医术全部传授于你!” 南老爷子颤抖着嘴唇,心底激动的不行!他的衣钵终于可以得到传承了。 虽不是南姓,可那还是流着自己血脉的外孙。 南家族人想必也不会怪他吧!谁让自己的儿孙在医术方面,先天缺根筋呢!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不挣气! 南老爷子这次是下定了决心! “以后别再穿着男装了,你一个女孩子,将来还是要嫁人的!” 话风一转,南老爷子针对萧十七的现状表示了不满。 “那个祖父,以后我是要跟在您身边的人,穿着女装多有不便,再说,嫁人还早着呢!若是因为我穿男装就否定了我,那这样的男人我情愿不嫁!” 萧十七现在还不敢和南老爷子说,她其实是想找人入赘的,就怕南老爷子年纪大了,思想上又很封建,接受不了她的新思想。 “罢了,随你的意吧!只是将来这婚事上可能会难了点儿,只希望你这孩子不要太过的执着!” 南老爷子以为是萧十七还对之前被退婚一事耿耿于怀,不愿意再穿女装,心底沉痛便应了下来。 057 安娘离开,不男不女 四天后萧十七出了秋松院,为安娘送行! “安娘,你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啊!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你要保重啊!” 萧十七站在南家村头的大枣树下,与安娘道别。 “十七,安娘也会想你的!我侄女林妹妹几天后就会来此,你一定要医好她的脸!” 安娘拉着萧十七的手,背对着跟在萧十七身后的落雨,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 萧十七哽咽着:“放心吧安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依依惜别后,安娘坐上了南家去往万良镇上的马车里。 萧十七用袖子拭了拭眼睛,越拭越红肿,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十七小姐,您不要伤心了,以后有机会还是能再见面的!”落雨劝道! 萧十七眼神闪了闪。 当然会见面,而且很快就会见面,还不是想麻痹一下你们这些精明的鬼。 不过她还是很伤心地道:“离了安娘,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这话倒是出自她的真心,这一路来都有安娘跟着,省了不少麻烦,这突然走了,感觉空落落的。 不过想到过几天安娘就会以另一种身份回到她身边,萧十七心里又期待起来。 两人回到秋松院时,十皇子楚昭正在院子的梅树下纳凉。 见到两人,他一眼看见萧十七红肿的双眸。 “十七,你怎么啦?”难道是七哥又欺负萧十七了? 萧十七莫名其妙地看着楚昭,她没怎么啊?这不是好好的吗? 萧十七刚才演戏演的很成功,骗过了落雨,可这会儿回到秋松院,她压根就将之前的事给忘记了。 摇了摇头,萧十七表示没怎么啊! “你不要骗我了,你看你眼圈红红的,是不是七哥又欺负你了?” 楚昭说的很肯定似的,让萧十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是用辣椒粉揉过眼睛的,才恍然大悟。 不过让楚昭误会一下楚夙那混蛋也没什么,谁让两人经常拌嘴的。 跟在萧十七身后的落雨嘴角抽了抽,十皇子这是胳膊肘往外拐,拐的还特狠的那种。 “十七,你不要伤心,我会和七哥说说的,让他以后对你温柔一点!” 楚昭很好心地安抚道。 切,还对她温柔一点!就楚夙那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指望他温柔,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萧十七脸上多变的表情,楚昭就知道她不相信他。 想想也是,七哥除了对母后和他还有好脸色,就连大哥也得时常对着他的冷脸,想让他温柔,那真是比摘天上的星星都难。 或许等七哥成亲了后,会好一点吧! 这样想着,楚昭心情好了起来。 招呼着萧十七一起坐下纳凉,亲自倒了白开水。 “十七,是我七哥现在还不开窍,等他娶了亲,有了七嫂应该就会怜香惜玉了!到时候他对你的态度或许会好一些!” 萧十七手一顿。 “楚夙还没娶亲啊!怎么看也有二十了吧!没想到还是单身狗呢!”萧十七在心底腹诽道。 不过,就他那性格,将来指不定祸害什么样的花样少女呢! “他为什么不娶亲啊?不会是那方面有毛病吧!”萧十七喝了口水,看了一眼站在远一点位置的落雨,凑到十皇子耳边,悄声问道。 感受到萧十七喷在耳边幽香的气息,十皇子耳根一红,不自在的扭了扭头。 “七哥去年就该成亲了,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拖到了现在,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南下一趟,争取在今年年底成亲!” 十皇子脸颊微红,但还是回答了萧十七的问题。 至于说那方面的毛病,被十皇子直接忽略了! 两人紧挨在一起说悄悄话,那距离有点暧昧,不远处的落雨抚额哀叹! 完了,这要是被自家主子撞见了,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心里正想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瞄见一片红。 “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楚夙一声怒喝,紧蹙着剑眉,看着萧十七的眼神有着深深的厌恶。 敢趁他不在,勾引自己的亲弟弟,真是活腻了! 他弟弟可不是萧十七这种女人能消想的。 “落雨,自去受罚五十大板!” 楚夙迁怒了。 萧十七敢紧站起来,不善地瞪了一眼楚夙。 她都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久,怎么今天突然要避嫌了,还男女授受不亲呢? 她之前哪天不是这样和十皇子说话,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那时怎么不说? “我懒得和你这种人说话!” 萧十七甩了甩袖子,傲娇地离开。 十皇子楚昭,还在茫然中! “小十,萧十七这样的女人,要胸没胸,要腚没腚,不男不女,心思诡秘,你可千万别被她给……” “七哥,你说什么?十七是女的?” 不等楚夙将萧十七败坏完,十皇子脑子都要炸了。 萧十七竟然是女孩子?为什么他不知道? 楚夙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弟弟。 “你不知道他是女人?” 十皇子望着萧十七离去的方向,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你们没人告诉我她是女子,她又一直穿着男装……” 十皇子哀怨地看了一眼七哥。 楚夙抿了抿唇,目光闪烁。 看来他是误会两人了! 不过,既然说清楚了也好,以免小十这个单纯的弟弟会误了终身。 小十看上谁,也不能看上萧十七那样一个女人。 “七哥,我想回房休息了!” 楚昭第一次不待见自家七哥了! “小十,我……” 楚夙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他刚刚太冲动了,说那样的话,伤害了小十的自尊心了吧! 可能在他心里,萧十七就一个男人,两人说些悄悄话被他误会,心里不舒服吧! 顿了顿,楚夙自觉理亏:“那小十就好好休息吧!等再过几天七哥带你去容城逛逛!” 楚昭虽然很期待,但碍于之前七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冤枉了他和萧十七,心里还是很不痛快的。 他将萧十七当朋友,并不希望自己的七哥对她有偏见。 可七哥每次在对待萧十七时,总是带着不明的火光! 简直就是一对冤家。 楚昭头疼地看了一眼七哥,最后叹了口气自己回房了。 “主子,落雨的五十大板已打完,请主子示下!” 惊雷突然跳到楚夙面前报道。 楚夙不自然地哼了哼,他即是误会了小十和萧十七,那就是错罚了落雨! “多拿点伤药给她!” 楚夙撂下一句话不自在地离开。 058 林妹妹来,水火不容 几日后,一辆轻便的马车驶入了南家村,车里下来个黑色斗篷加身,斗篷从头盖到脚的人。 等在村头大枣树下的萧十七,吐掉嘴里嚼着的半黄不青的大枣,迎了上去。 “你就是安娘的侄女安小林,林妹妹吧!” 说着上去握住了她藏在斗篷下的手。 安娘趁机捏了捏萧十七的手心。 “是,你就是姑姑说的十七吗?我是来求医的!” 清脆的声音,极其的悦耳。 即使是跟在萧十七身后的落雨,也不免多看了下这个藏在黑袍下的林妹妹。 “走,先去我住的院子里歇息,下午就开始!” 萧十七拉着安娘的手一路回了岚珊院。 “落雨啊!中午你将饭菜送来两人份的就行,我要与这林妹妹沟通沟通,她除了我之外,有些不方便见其它人,你先回秋松院吧!” 萧十七给了个很好的理由将落雨打发走。 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落雨都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感觉她萧十七像是犯人一样。 “十七小姐,我可以在外面不进屋,到了饭点再去将饭菜拿来!” 落雨无故受了那五十大板后,虽然罪魁祸首不是萧十七,但还是因为她才引发的整件事。 对萧十七虽说没什么怨言,但跟着她却越发的紧了,坚决执行主子所说的寸步不离。 萧十气愠怒,以落雨的功夫,她和安娘在屋里说话,她定是能听到,在外面和里面也没什么区别。 这该死的楚夙,十皇子的脸都快好了,还是不放过她! 她这样被人时刻盯着,看着,一点人生自由也没有了。 安娘捏了捏萧十七的手心,让她不要亲举妄动,两人要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了,你想在屋外就在屋外吧!” 萧十七只好妥协了。 进了屋子,萧十七倒了一杯茶水,用食指纂了一点,在桌上写道:“安娘,一切可还顺利,你人来了,是否已经打定了主意?” 安娘学着萧十七,也纂了点茶水写道:“我愿意整容成二八年华的少女,只是希望今后一直跟在你身边!” 萧十七看了一眼,喜从中来。 忙写道:“我就知道安娘能想明白,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从此与以往一刀两断,过自己新的生活!” “是安娘太过局限了,总是瞻前顾后,想通了后也就放下了。十七,今后世上再无安清荷,只有安小林。” “安娘,就让我们一起迎接你的新生吧!下午的手术已经安排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林妹妹!” 萧十七眉眼含笑,心中也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之前安娘的离开,是两人商量后演的一出戏。 也是为了让安娘离开的这几天好好的考虑清楚。 萧十七原以为,以安娘这古人的迂腐思想,最起码也要考虑个四五天以上,没想到她在安娘离开后的第三天就在村头等到了她。 还按她事先约好的,吃了变声药丸。 这样一来,等手术后,留在萧十七身边的就只有安小林,时间一长,安娘这个人就没有多少人会记得了。 吃过午餐后,萧十七带着安娘直接进入了秋松院。 因为事先打好了招呼,萧十七熟门熟路地带着安娘入了手术室。 落雨很自觉地就站在了门口当门神。 期间十皇子楚昭过来了一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现在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只面上蒙着一块帕子,见了风脸上也再无疼痛。 他在心里是很感激萧十七的,但碍于七哥总是让落雨拦着他与萧十七接触,这几天来他都没好好和萧十七说过一句话,见面就一个眼神就分开,让他心里对七哥的埋怨还是不小的。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比给十皇子整容用的时间短了大半个时辰。萧十七从手术室里出来后,深感疲惫,便活动了一下腰肢。 扭腰这个动作才刚做,就被一声不和谐的声音给呵斥。 “萧十七,还是不是女人,你这丑态,做给谁看呢? 楚夙毒舌地拧着眉,一幅不屑的嘴脸,他身后跟着风驰电掣两人,也是一脸的看好戏的样子。 “楚夙,是不是该卸磨杀驴了?这手术做完了,十皇子的脸也医好了,就该惩治我了?” 萧十七说的一脸不愤! “风驰电掣,你们说,直呼本王名讳的庶民,该如何处置。” 楚夙一脸的不羁,明摆着他今天过来就是专为萧十七而来,还是来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要离开南家村几天,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必须让萧十七离小十远一些,当然是越远越好! 只是回到岚珊院的话一墙之隔根本起不了作用! 小十可是会功夫的,到时候跳墙而过,小十依然能找到她! 之前的种种容忍,到了这一刻也就爆发了。 就像南老爷子告诫萧十七,墨王不是好惹的,他只是看在萧十七能治好十皇子脸的份上才会一直容忍不发,现在用不到萧十七了,他也没必要再维持这份脸面。 且这几天楚夙眼见弟弟小十见不到萧十七便烦躁起来,以他男人的直觉,就感觉到其中苗头不对,他必须要将搅乱小十心底的萧十七给赶走。 赶的越远越好!至少不能让她再呆在南家村。 “回主子,直呼皇族名讳者,鞭笞五十,十日牢狱之刑。” 风驰电掣异口同声地说道,眼里有了些兴灾乐祸的意思。 主子终于要惩罚萧十七了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总是挑衅主子!现世报来了吧!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执行!”楚夙狂傲地吩咐道。 眼见着风驰电掣手里提着鞭子走向萧十七,不远处听到动静的十皇子赶了过来,便开始为萧十七求情。 楚夙的脸霎时黑了,还黑的彻底。 他再望向萧十七的眼神里,带着点点杀意! “七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看在我的份上就饶了她吧!” 十皇子楚昭殷殷哀求道。 萧十七讥讽地看着楚夙,刚才那带着杀意的眼神,虽然一闪而逝,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这算什么,想杀了她?果真是来卸磨杀驴的? 这人的性格还真是阴晴不定,叫了他的名字又怎样,之前她又不是没叫过! “小十,她冒犯了你七哥,你也要为她求情?” 楚夙目光深邃,望着十皇子的眼神有着愠怒。 059密林求生,与狼相伴 1 难道小十眼瞎地看上了萧十七?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楚夙心底的怒火一点点点燃。 “萧十七,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鞭笞一百,闭门思过十日。 二,去狼恒山呆一夜!” 萧十七扭转头,不想理会楚夙。 “嘶” “嘶” “嘶” 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分别从风驰电掣和落雨口中发出。 三人同时惊惧地看向楚夙。 主子这是想要了萧十七的命啊! 且不说那鞭笞一百的惩罚,便是那狼恒山,就连他们几个独自一人的话,也不敢在山上过夜。 那山上狼多如过江之卿,萧十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别说一夜,就是一刻钟都呆不住!这完全是去送死的。 十皇子并不了解狼恒山的事,但从字面上也能听得出不对来,如果是因为他而让萧十七受伤害,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七哥,你真要这样对待十七吗?” 十皇子楚昭站起身拦在了萧十七身前,定定地看着楚夙。 “好好好,小十长大了,连七哥的话也不听了!”楚夙一脸寒霜,冷地让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袖。 “萧十七蛊惑皇子,罪加一等,责其在狼恒山呆够三夜方可返回。” 楚夙一声令下,也不管萧十七死活,直接让风驰电掣将其钳制住,不给她一丝逃走的机会。 “如若反抗,将问罪南家!” 最后一句话说完,楚夙看着萧十七突然就秧了! 心里一阵愉悦! 萧十七的软肋,就是南家的南老爷子! “带走!” 楚夙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我要见一见我外祖父,否则我是不会配合的!” 萧十七被风驰电掣两人抓在手里,动弹不得,但好歹嘴巴还能言,她还有事没交等清楚呢!总不能一走了之,三天后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还想赖着不走吗?三天不够的话,就五天?” 楚夙漫不经心地说道。 “屋子里还有一个我的病人,我必须要交待我外祖父好好照料她!” 萧十七狠狠地瞪着楚夙! “你是想拖延时间,让你祖父来求情的吧!啧啧,真会打算啊!”楚夙走到萧十七面前,伸手捏着萧十七尖瘦的下巴。 “明明长的没有一丝狐媚像,怎么就爱做勾引人的事?” 楚夙一使劲儿,将萧十七下巴捏的生疼。 “王八蛋!老子勾引谁了?”萧十七一扭头,躲掉了楚夙的手。 “你安心的去吧,至于你不放心的事,本王会通知南老爷子的。” 楚夙突然趴在萧十七耳边轻喃道。 那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有点痒痒的。 萧十七一扭头,一团白色的东西塞进了她嘴里。 “带走!本王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风驰电掣领命,拉着萧十七飞掠而起。 整个过程一气喝成。 十皇子楚昭眼神暗了暗,没能救下萧十七,是他心底的痛,可他不能再求情了,不然以七哥的性子,必须会将更多的罪名加在萧十七身上。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七哥的。 “小十,五天后我们离开南家村去往容城,你不是想逛街吗?七哥带你一起去!” 十皇子没有回头,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 风驰电掣带着萧十七一路飞掠而过,半个时辰不到就停在了一座高峰之下。 看着那蜿蜒崎岖的山路,两人一咬牙带着萧十七继续飞掠,只是速度上减了很多。 一路上山,不时有狼嚎的声音传入几人耳里,风驰电掣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萧十七被塞住嘴巴,只能用呜呜地声音表示反抗。 两人带着萧十七,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将萧十七扔在了深山野林里,拍拍屁道:“三天三夜后,你若能走出这狼恒山,主子便既往不咎,若没走出去,也休怪主子无情了!” 两人说完,又一阵狼嚎声响起,复杂地看了一眼萧十七,便飞身下了山。 伸手拿掉塞在嘴里的东西,萧十七吐了吐口水,一阵的恶心! 该死的楚夙,他这是让她来送死的,天还没黑的时候就有狼叫,指不定晚上会有多少狼呢! 狼恒山,一听这座山的名字就知道山上肯定很多狼。 眼看天已经黑了,萧十七在密林中艰难地行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去哪,总感觉停下来会有危险,就一直走,一直走。 手臂不小心被一些带着尖刺的灌木给划破,胳膊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口子,头发在林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沾满了枯叶,腿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圈藤蔓。 她暗自庆幸穿的是男装男靴,要是穿着长裙绣花鞋,指不定现在的她有多狼狈呢! “呜嗷……” 一声狼的叫声突然就出现在了萧十七刚刚路过的地方,离她不到三米,骇的她把腿就跑。 感觉到后面有东西在追,萧十七吓得腿有点打哆嗦!且越跑越慢。 一丝带着动物喘气的波动从背后朝着她袭来,萧十七本能地矮下身子,扑到在地。 “嗷……” 一扑而空的高大灰狼生气了,转过头对着已经站起身的萧十七,两眼冒着绿油油的光。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接近两米高两米长的灰色巨狼,萧十七咽了咽口水,以她现在的小身板跟这狼对上,就是找死的节奏啊! 要不要这么苦逼,这才多久就遇上狼了!今后还有三天的时间啊!难道这几天都要与狼为伴了吗? 默默地从空间里掏出迷你型消音手枪,萧十七对着枪口吹了口气,眼神一变,等那巨狼扑上来时,只一眼,便开了枪。 “嗷——” 死前凄厉的惨叫声从那倒在地上额头处正在冒着汩汩鲜血的巨狼头上流出。 萧十七双眼眯了眯,拿出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将狼头里的子弹给剥取了出来。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萧十七蹙了蹙眉,直接踩着巨狼的尸体而过。 她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动物的嗅觉比人类的还要强,万一引来了狼群,单靠一只手枪是不现实的。 她也不想拿出微型炸弹,来毁灭这座山! 060密林求生,与狼相伴 2 不到万不得已,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在这里为好! 怀璧其罪的追杀,她不想再有。 走了大约离刚才杀死那巨狼有三千多米的距离,萧十七感觉这地方离这山上各种的狼嚎声有点远了,便选了一棵粗壮的树爬了上去。 本想今晚就在这树上休息,可刚一上树,一条手臂粗的灰白相间的花蛇吐着蛇信子朝着萧十七弓起了身子。 被惊了一下的萧十七,眼里一片懊恼,想也未想,直接拿起手术刀直戳向大蛇的七寸处。 没有近身搏斗经验的萧十七,有好几次差点被蛇咬到,还有好几次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累的满头大汗的萧十七,和那条花蛇各占据着树干的一角,两人对视着,都不敢轻举妄动。 又一轮攻击开始,这次萧十七收回手术刀,直接开了枪。 不过这次由于目标太滑溜,打偏了!子弹打进了树干里。 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花蛇,心生了退意,不想再与萧十七这个闯到他地盘上来的人类纠缠,尾巴一绕,出溜一下就着树干仓皇而逃。 萧十七拿着枪,愣愣地看着刚刚那花蛇呆着的地方。 尼码,这动物也成精了吗?还懂得驱邪避疫了? 萧十七哭笑不得地将子弹从树干里扣出来。 在树干四周撒了些雄黄粉,又拿了些驱虫的草药放在四周,感觉有点困乏,便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树干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萧十七突然感觉像是地震了般,地面开始颤动起来! 萧十七紧紧地抱着树干,才没被这地动山摇的大动静给摔下树去。 “我去,这是要地震了吗?” 萧十七忍着内心的惊惧抱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来自于大自然带来的灾害,是人力无法控制的,就是在文明的现代,也只能在灾难过后,救人。 也不知道,只是这座山地震还是连外面的世界也在地震,她无法想像,南家村那一带若是地震了,外祖父会不会…… 摇了摇头,萧十七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心惊肉跳地感觉到这地震越来越强烈起来。 “呜嗷……嗷嗷嗷嗷……” 一阵阵整齐的狼叫声从远处森林里传来,萧十七眼神暗了暗。 动物的直觉一般很准!这是要集体大逃亡了吗? 不大一会儿,狼叫声越来越近! 萧十七一慌,难道她这里是狼群必经之地? 思索间,动物的奔跑声夹杂着狼嚎声让萧十七不得不离开此树。 慌乱中,萧十七慌不择路地选择了往反方向跑去,却没想到,她越是跑,地动的越厉害,反而听着狼叫的声音越清晰。 “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楚夙你个王八蛋,老子要是死在了这里,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呜……” “啊呜……” 萧十七看着面前三米多高的两头棕熊边朝着她走来,边嚎叫,脸色一变,极速地想要刹车,可由于惯性,想停已经停不住了。 不是狼恒山吗?为什么山上还有熊? 谁能告诉她,这所谓的地震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两头棕熊走路时震起的地动? 停不下来,萧十七不想直接送入棕熊之口,只能自伤其身,扭转腰肢使自己摔倒在地。 “嘶!” 萧十七感觉腰要断了! 大地还在震动,萧十七艰难地爬了起来。 本难地往后退。 一回头,我的天哪,为什么后面一群绿油油的眼睛! 前有狼,后有熊,萧十七欲哭无泪。 群狼离萧十七,五米左右的距离。 两头流着哈喇子的棕熊,离萧十七不足两米。 这样的距离,让萧十七心中不安起来。 难道她要动用那东西吗? 她真的很纠结!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面对死亡时,反而多了一丝坦然,少了一丝恐惧。 腰实再太疼了,萧十七站立不稳只能坐在了地上。 眼见着那两头棕熊再跨一步就要来到她身边! 萧十七索性一不坐二不休,凝神屏息,直接装死躺在了地上。 不是说熊不吃死物的吗? 她萧十七就来亲身见证一下! 还是那句话,不到身死关头,她是不会动用微型炸弹的。 一只宽大的熊掌从萧十七脑袋跨过,萧十七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另一只熊掌突然停在了萧十七头顶上方,熊头低了下来,对着萧十七嗅了嗅! 冷汗直流的萧十七眯着一条缝隙的双眼,心底直打鼓。 心下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这头熊赶紧离开! “呜嗷……” “啊呜……” 萧十七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被这狼群和两只熊的叫声给震破耳膜。 突然,萧十七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似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蠢蠢欲动的大战因子! 地面猛地一颤,那本就放在萧十七头顶上的大掌向前一放,后腿一跃,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扑向对面的狼群。 萧十七往一边的树林里爬了过去,将自己藏在了一棵大树被后。 此时,离她三米开外处,正在上演着熊狼大战。 那激烈的肉搏战,让萧十七看的头皮发麻。 动物之间的战争,比之人类的战争还要残忍。 萧十七不敢再看下去,趁着双方还没注意到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双手化爪,朝着一个方向,在阴森的密林里,萧十七一气儿爬出了好几里。 浑身湿透了的萧十七,顾不上腰上和手上的疼痛,感觉到地面没有之前那么大震动了,估摸着离的有点远了,才停下来歇息。 又困又饿的萧十七,靠着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得正熟,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萧十七一睁眼,一头浑身黑亮的大野猪张着一嘴獠牙,正向她扑了过来。 使出了吃奶劲儿,萧十七往斜坡这边一滚,便滚落到了下方。 一抬头,她之前靠坐着的那棵有脸盆粗细的树,被那野猪一口给咬断了! 此时那毛发黑亮的大野猪正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萧十七。 天已微亮,当萧十七看清这野猪的体型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里的野生动物都长的这么的彪悍。 不就是一头普通的野猪吗?为什么体型比之前遇到的棕熊还要大! 061 密林求生,不近人情 在心底将楚夙又骂了一遍,这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算是受够了这种被动物当成食物的感觉! 一晚上没能好好的休息,这才眯了多大一会儿,就又有动物找上门来,看她是好欺负的吗? 萧十七火了。 拿出手枪,在那头大野猪飞扑而来之际,一连开了六枪。 前三枪已经将那野猪给打死了,后面的三枪是萧十七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给补上去的。 打完萧十七就后悔了,这尼码的要花多少时间去取子弹回来! 她是不会留着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在外面的,即使是一个动物的身上也不行。 等萧十七忙活完,整头野猪也被她给解尸的差不多了。 望着一手一身的血,萧十七脑子开始疼了起来。 她要不要换回空间里现代的衣服,不然这一身的鲜血和脏污陪着她三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不管了,反正这山上也极少有人来,萧十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了一套运动装。 将脏衣服放回到空间后,萧十七看着地上那已死去多时的野猪,又捂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腹部,想了想便低下头,用手术刀割了一些野猪身上的好肉,找了一处看起来还算安全的地方,随便检了一些干燥的枯树枝,打火机一点,便将火给升了起来。 不多时,一阵肉香传来,虽然没有任何佐料,但是萧十七还是吃的很满足。 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只要不饿死,就是让她吃树皮吃虫子她都愿意,更何况还是肉呢! 又烤了一些肉放在空间里,萧十七抹了一把嘴,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腰肢,将手上的伤处理了以后,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空,选了一个方向,便起步前行。 不就是三天吗?她就呆给他看! 想让她死,可没那么容易! 已经过去了一夜,虽然不说侥幸,但不也活着吗? 有了第一晚的经验,她就不信另外两晚就过不去了! 前世她带着一群雇佣兵与特种部队打的你死我活,结果虽是两败俱伤,但她好歹没输。 和这种与没有智商的动物间的较量没法可比。 走了很久后,萧十七在一个斜坡处发现了一个仅有半米高的洞,爬在洞口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感觉没有危险,萧十七在附近找了些树枝,将洞口给遮挡住,自己住了进去。 洞里其实并不大,仅能容得下四五个萧十七这样身型的人。 可能是居住在这里的动物死了或是离开了,里面很干燥也无一丝异味,正符合萧十七的要求。 拿了几件衣服铺在洞里,萧十七一倒下就开始呼呼大睡。 萧十七是安心的睡了,但她却不知道,因为她被楚夙丢在了狼恒山,南老爷子差点没找楚夙拼命。 任他如何求情,楚夙就是不理会,楚夙是铁了心要给萧十七一个难忘的教训,同时也想试探一下萧十七的深浅。 南老爷无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跪求。 若是别人,定会因为南老爷子之前的恩情或年老的原因而心软,但是楚夙是谁,他就是一个肆意妄为,狂傲不羁的魔王,他只尊从自己的内心,谁也动摇不了他的心。 南老爷子从下午跪到了晚上,整个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南家村里来了不少族人规劝,都劝不走他。 南家大舅一家一脸无奈地站在南老子身后劝慰。 让南老爷子不要为了萧十七得罪了墨王,既然萧十七冒犯了墨王就应该受到惩罚云云。 南老爷子早就对南家大舅不抱什么希望,没理会他。 眼看到了晚上,南老爷子更加的不安起来。 狼恒山一到晚上可是狼群结队,十七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在狼爪下生存? 他一把老骨头爬不了山,可是墨王的两个属下却是可以去将萧十七带回来的! 只要墨王下令,十七还是能够无恙的! “求墨王看在老夫这一把老骨头的份上,放过十七吧!” 秋松院里:“……” “只要墨王放过十七,老夫从此愿意听从墨王号令!” 秋松院里:“……” “只要墨王将十七带回来,老夫从此追随于墨王!” 秋松院里:“……” 天已黑了下来,有点点月光撒落在南老爷子花白的头发上。 背脊直挺的南老爷子眼神开始涣散了,他没想到墨王仍然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跪了将近三个时辰,对他来说已经是到了极限。 他真的好累好累! 陪了一下午的南大舅一家子眼见着男老爷子昏倒,几人慌忙将南老爷子抬回了他的院子。 南老爷子一家离开后,惊雷从秋松院里走了出来,他知道主子并未受到南老爷子一丝一毫的影响,可他却隐隐有些担心主子会因为今天的事而后悔。 南老爷子三年如一日的尽心为十皇子医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萧十七即便言语上多有冒犯主子,可却医治好了十皇子的脸,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可主子却两个人都不买账。 他知道主子一向肆意惯了,可这次似乎有些过了! “惊雷,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落雨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门口,眼神幽幽地看着惊雷。 惊雷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落雨反问道:“你又出来做什么?” 两人同时沉默了! 屋子里,从狼恒山回来的风驰电掣站在屏风外向里面的楚夙汇报道:“已经将萧十七丢在了狼恒山最深处的那片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想必她现在已经与狼相遇了!” 楚夙手里的毛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就在风驰电掣以为主子不会再理会两人时,屋子里有了椅子挪开的响声,楚夙站了起来! “下去吧!明天一早随本王去容城!” 两人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走到院子里时,见到了从门口进来的惊雷和落雨。 “你们当真将萧十七给丢在了狼恒山?” 落雨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风驰的衣领。 “喂,有话好好说,放手,你个不是汉子的娘们儿!” 风驰一脸嫌弃地打掉落雨的手。 “落雨不用问了,主子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惊雷叹了口气,对着风驰电掣点了点头,便沉默了起来。 落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 “我去看看林妹妹了!” 她一看到风驰电掣心里就有股莫明的火!只好眼不见为净。 062 密林生存,莫名亲近1 萧十七是被一阵香味给饿醒的,她藏在洞里,起身透过堵住洞口的枯枝,往外看去。 结果望见了不远处,夜幕下那一堆火光,一个认真烤着肉忙活着的人。 萧十七没想到她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若不是这烤肉的香味将她馋虫唤醒,说不定她还在与周公下棋。 只是这么晚了,还是在这狼群遍布的狼恒山上,怎么会有人在此呢? 难道是和她一样被丢上来的? 从萧十七的方向,也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她只能判断是个男人,还是穿着一身白色袍子的男人。 看到这,萧十七悲愤了,看看人家一身袍子洁白无瑕,就连烤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 而她呢,她那身沾满鲜血的锦衣,还有胡乱烤熟的野猪肉,跟眼前的人真是没法比。 或许是萧十七的视线太过于灼热,那人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往萧十七这边看了一眼。 他这一转身,萧十七看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是一个样貌俊秀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不知道是不是萧十七的错觉,总感觉这人的面相萧十七在哪见过,又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萧十七鬼使神差地换掉了身上的衣服,穿上那身血衣,将洞口的枯枝推倒,半弯着腰走了出来。 她这边的动静太大,那中年男子不得不警惕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烤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从洞里出来的萧十七。 他一惊!看着萧十七的眼神有着凌厉。 他倒是没想到他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洞,洞里还藏着一个人。 “请不要误会,我之前被野猪追,太累了才躲在洞里休息!我没有恶意的。”萧十七举着双后,慢慢的向那中年男子移动了过来。 “我叫萧十七,是被人故意丢在这山上的,我是闻到了你这烤肉的香味才醒的!”萧十七两眼冒着红光,看着火堆上的香飘四溢的烤肉,不自觉地就咽了咽口水。 男人似是感觉到萧十七没有敌意后,才席地而坐,指了指他的对面,示意萧十七也坐过去。 递了一块肉给萧十七后,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烤肉。 萧十七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吃进了胃里,实再是有盐的烤肉,真的是太好吃了! 男人见萧十七吃的满嘴是油,鬼使神差地就抽出帕子想要去擦拭,只是帕子举到了一半,才深感不对,有些尴尬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也对他的举动有点不解,不过是伸出手拿过他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并表示了感谢。 火光将萧十七的脸照的如落日的红霞,她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下好似闪着光。 燕千秋看着这样的萧十七,神情一阵恍惚! 他似乎在这小子的身上,看到了他大哥和大嫂的影子!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能像大哥和大嫂的只有他的大侄子,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会和他们有关系! 可能是离开久了,睹人思人吧! “这位大叔,你怎么了?” 萧十七从善如流地问道。 其实她想说大哥的,想来以她现在的年纪,这样叫是十分不礼貌的。 燕千秋回过神来,敛下眸子将火熄灭,没有理会萧十七。 对一个陌生人,他向来不喜多言。 可不知为什么,眼角的余光瞄到萧十七有些失落的眼神,他的心也不觉地颤了颤! 让他突然不忍心看到这少年对他的不理不睬而失望。 “叫我燕叔叔吧!你叫十七对吗?” 燕千秋突然的态度转变,让萧十七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反映过来后,萧十七还是挺高兴的。 长夜慢慢,无心睡眠,若这人不爱搭理她,她也只能回到洞里继续躺着,继续当哑巴,继续熬完这慢长的一夜! 有了燕千秋的陪伴,她就不会觉得夜长了! “燕叔叔,您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狼恒山啊!” 萧十七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她自己也是很直爽的那种。 燕千秋眼神闪了闪,笑了一下,简短地答道:“来此采药!” 萧十七闻言,看了他一眼,难道这位也是大夫? “是什么珍贵的药材吗?” 萧十七只能这样想,以她的眼力,是可以看出这位燕叔叔的衣着和谈吐皆是不凡,若是能买到的药,哪里用得着自己亲自来采,还是在这狼群出没过多的狼恒山。 “也不是很珍贵,但只有这山上才会有!” 燕千秋本不想多说,但见萧十七似乎非常感兴趣,就多说了两句。 “可以说说吗?我吃了你的烤肉,总该帮你办点事!若不然我心中会有愧的!” 萧十七说的很认真,也很真诚,让燕千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毕竟他们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我要找的是花蕊石。” 燕千秋还是妥协了,他认为即便是自己说了,这小子也不知道吧!这种东西一般很少见,他自己也只是听过描述,并未见过! “花蕊石啊!我以为什么东西呢!这东西只要有山的地方应该很多的,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萧十七不甚在意地说道。 燕千秋眉头紧锁,感觉这小子有点浮夸了! 连他都不认识的东西,这小子说的好像是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不值一提。 可他为这东西都找了一天,一点收获也没有! 家里的娘子还等着他的药呢! 萧十七见燕千秋似是听了他的话后便扭过头,不再搭理他,有点生气的样子,不禁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刚刚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生气了呢? “嗷呜……” “嗷呜……” 阵阵狼嚎的声音由远及近,萧十七动了动耳朵,感觉狼群似是往他们这个方向奔来,掀开眼皮,看了看老神在在的燕千秋。 “燕叔叔,您要不要跟我去那洞里躲躲!” 萧十七指着她刚刚藏身的地方,心思微动。 本想说不必了,他会找棵树呆一晚,避开狼群,可看着萧十七那真挚而期待的明亮眼神,那卡在喉头的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就跟这小子一起吧! 摁了摁眉心,燕千秋觉得他今晚为了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子破了不少的例!自己可能哪根筋不对吧! 063密林生存,莫名亲近2 见燕千秋站起来看着自己,萧十七脸上一喜,这是要跟着她了! 连忙打头带路。 半米高的洞口,以她的体型弯着腰便能进入,可对燕千秋这种一米八以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来说,进去还是有点因难的。 萧十七进去洞里后,见燕千秋黑着脸蹲在洞口看着她,一时间萧十七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办? 是她欠考虑了! “那个燕叔叔,我来拉你进来吧!” 萧十七囧着脸,站在洞口伸出了手! 燕千秋嘴角抽了抽,感觉身后的狼嚎声越来越近,无奈之下,只好将身体缩成一团就着萧十七的手,进入了洞里。 两人刚将枯树枝堵住洞口,外面便传来群狼奔跑的声音。 隔着缝隙,萧十七偷偷地往外看。 极少的月光下,像是万马奔腾般,一群黑灰色的狼,在一只全身无杂毛的白狼带领下一路如蝗虫过境,追得前面的几只野猪和羚羊惶恐而逃! 那来不及跑路的小动物,皆被狼群里的狼按在地上,就地正法。 这群狼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便跑远了。 萧十七感觉危险接触了,松了口气。 回过头来看着表情无甚变化的燕千秋,走到他身边席地而坐。 “我们今晚在这洞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帮你找花蕊石,燕叔叔只要负责烤肉就行!” 萧十七死皮赖脸地说道。 燕千秋眉头狠蹙,迎着萧十七的视线,看着她! “你当真知道花蕊石?” 他是不相信的!说完自己都否定了! “不就是花蕊石吗?变质岩类岩石蛇纹大理岩!” 萧十七说着,挑了挑眉! 似乎她想到了什么。 “你有亲人或朋友得了肺痨一类的病症?” 萧十七问的突然,突然到燕千秋脸色聚变,看着萧十七的眼眸里充满了戾气。 萧十七吓了一跳,抿了抿唇,悄悄地挪了挪腿。 “你是如何从花蕊石判断出肺痨这种病的?” 燕千秋敛下眼眸,眼神空洞地看向一边。 萧十七又挪了挪腿。 “我本就是个大夫,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啊?” 萧十七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对,就是委屈,感觉到燕千秋的不信任后,有种大人责怪小孩儿后的委屈。 这种感觉,让萧十七自己都开始无当接受自己了。 “能从这种药名就判断出肺痨病的大夫,你还是第一个!”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知道花蕊石。 “你若是信得过我,等找到花蕊石你带我去见见病人,说不定我还能治好他呢?” 萧十七说的随意,燕千秋拧着眉心,感觉萧十七自不量力。 普天之下,能找到的大夫他都找过,所有大夫都说这种病只是在耗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肺痨能治好的。 看着燕千秋的眼神,萧十七便知道眼前的人不相信自己,她只好无奈地暗自叹气。 想做点好事也没人相信!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还真是憋屈。 她本就是觉得对这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才想着帮忙的,既然看不起她,她也没必要往上贴。 肺痨在古代根本没有治好的可能,但在她手里就未必了,至少她还有一些药物在身。 两人谁也没再出声,坐了一会儿后,萧十七歪倒在洞壁上闭上了眼睛。 燕千秋瞄了萧十七一眼,斜做在一边,闭目养神。 夜半的时候,那种地震的感觉又来了,萧十七知道,这是那两头棕熊又在与狼群干架了,她们躲的严密,应该不会波及到这里。 在等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地动终于停止,萧十七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的燕千秋,眼里晦暗不明。 一夜很快过去,外面的光透进洞里时,萧十七也睁开了眼。 与她同时睁开眼的燕千秋只是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向洞口处。 两人出了洞,也一时无话,萧十七想着昨天说过要帮他找花蕊石,就一定会做到,便一直跟着燕千秋。 只是跟着跟着,眼前人影突然一晃,便消失不见,萧十七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都凉透了。 于是她转身,面无表情地往回走,回到洞中反思。 是她做人太失败,还是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会与这个世界的人相排斥? 目前算下来,能与她交好的,不是因为这身体是萧十七的,除了安娘外,就没有他人。 或许是她的言行举止太惊世骇俗,还是她骨子里依然讲求的人人平等,不愿意卑躬屈膝? 萧十七一时陷入了迷茫中! 她突然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了! 陷入沉思中的萧十七并不知道,她离开后回到山洞里,燕千秋打了猎物烤熟后一直找不到她,便沿着来时的路又回到了山洞这边。 当他拨开枯枝望见一脸迷茫的萧十七时,心底不知为何,竟有点心疼! 直到感觉有东西放在手上,萧十七才回过神来,先看了一眼手上还冒着热气的烤肉,继而发现了燕千秋的存在。 他怎么又回来了?不是甩掉她走了吗? “你先吃,等会带我去找花蕊石!“ 燕千秋清冷的声音中似是还带着点关怀! 让萧十七有点诧异! 看着手中的烤肉,萧十七还是张嘴吃了起来! 不过就是比这前沉默了许多! 萧十七不想耽搁燕千秋的时间,三两下就将烤肉给吃完,带着他到山里会出现花蕊石的地方。 看着山体四处都有冒着花蕊石的石尖,萧十七找了根干柴棒开始刨土! 待一块成人两个巴掌大下的花蕊石完整地被挖出来后,萧十七递给了她身边的燕千秋。 “不知道这块可够?“ 燕千秋神色复杂地接过萧十七手中的石块,点了点头。 是他小看这小子了! “多谢你的烤肉,我们就此告辞吧!”萧十七对燕千秋拱了拱手! 收起石蕊石,燕千秋叫住了转身就要离去的萧十七。 “你随我一同下山吧!这山上不安全!” 燕千伙是觉得萧十七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又对他有种亲切感,护着她下山就当是答谢她的帮忙! “不用了,我暂时还不能下山,若有机会再见吧!”萧十七摆了摆手,也不看燕千秋,转身就走。 064 若惹不起,就躲起来 燕千秋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想到家中的妻子还等着他救命的药,望着萧十七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便飞身离去。 萧十七情绪低落地往洞穴处走去,一路上避过了不少动物的袭击,最后她杀了一只半大不小的豹子,其它的动物一哄而散。 快到洞穴的时候,萧十七忽然有种危险的感觉,不待她回头,一条筷子粗细的红色小蛇钻进了她的靴子里,在她小腿肚上咬了一口,便迅速逃跑。 萧十七当即就感觉到头昏脑涨,头重脚轻。 几秒钟后,她便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萧十七毫不犹豫地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清醒了一点后,她从空间中拿出了驱蛇毒的药,给自己打了一针。 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洞穴后,萧十七一头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萧十七呆在狼恒山的第四天,楚夙从容城回来了。 这次他见了南老爷子。 “草民南诠见过墨王殿下!” 南老爷子憔悴着一张脸,疏离而冷漠地给楚夙跪地行礼!。 楚夙眼神突然一冷,并未叫起。 “草民只想知道,草民那不成器的外孙女是被王爷丢在了狼恒山的哪一面?” 南老爷子说着痛哭流涕。 三夜已过,十七却没回来,他已经绝望了。 他只是想确定了方向后,去山里找回十七的尸体,让她回归故里。 “风驰电掣,去一趟狼恒山,若萧十七的尸体侥幸没被狼果腹,那便带回来,若是找不到……” 楚夙看了一眼南老爷子,顿了顿,目光中带着狠戾:“本王也无能为力!” “是主子!” 风驰电掣看了一眼南老爷子,眼神闪了闪,便领命而去。 “多谢墨王成全!”南老爷子又磕了一个头后,躬身离去。 老人家这几天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驼着背,目光涣散,很是凄凉。 风驰电掣两人很快就到了狼恒山,在萧十七可能经过的地方找了一遍没找到后,又仔细地,地毯式地搜查了一遍,还是没见到。 别说是萧十七的尸体,就是一片布都没留下! 风驰对电掣摇了摇头,可能,大概,也许,萧十七已经被狼给吃了吧! 两人找人的动静有点大,大到萧十七昏迷中都听到了两人的呼喊声。 可是她的蛇毒没清干净,身体很虚弱,连张开嘴的动作都很难做到。 第五天的时候,风驰电掣又来了! 这次他们路过的地方,离萧十七的山洞只隔着几棵树。 两人说话的声音,萧十七听的非常清楚。 “昨天都没找到,今天怎么可能找得到,我看萧十七九成九的已经被狼给吃了!真不知道南老爷子还在坚持什么?主子若不是亏欠南老爷子,也不会让我们哥俩儿再走一趟!” “行了,来就来了!找不到我们也没办法!回去就如实说吧!也让南老爷子死心。谁让萧十七对主子不敬的,自古都是皇权至上,主子没有亲自动手,已经很给南老爷子面子了,希望他能想明白吧!” “走吧!回去!” 感觉两人走远了,萧十七吁了口气! 她本想叫住两人,让他们将她带回去,可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她却改变了主意。 楚夙是她来这个时代亲身接触的第一个皇权者, 她却将他当作了普通的大众一样对待,总是看不惯他的种种行为,认为他对她太过苛刻和尖薄! 她脑子里前世人人平等的思想,没有因为她的身体转变而变,在前有南老爷子的劝说下,依然不以为意,我行我素! 是她太天真了! 她现在只是这个时代皇权下的一只匍匐在最底层的蝼蚁,若是楚夙想要捏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之前依仗着自己的医术不顾身份的和楚夙顶撞,却从没想过她的这种形为会为她带来怎样的灾难。 可能在别人眼里,是她自己一直在挑衅墨王,自己在找死吧! 将她丢在狼恒山,已经是对她仁善了! 她一个小人物,就该有小人物的自觉,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吗? 但是,若让她对谁卑躬屈膝,她无论怎么样都做不到!这也是她的原则。 她惹不起楚夙,却躲得起! 十皇子的脸一好,他们就该回京都了吧! 她只盼望着他们早点离去,永远不要相见! 又在山上呆了两天,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萧十七才在第七日的上午下了山。 而这时,南家已经在为萧十七办丧事了! 南家的大门和院子里到处都挂着白帆,岚珊院里一片素白。 安小林蒙着脸跪在空无一物的棺材下面烧着纸钱,一脸的悲戚。 南家村里,所有的人一一上香后又走了! 南家大舅一家六口立在棺材四周,眼里有着不忍。 不是对萧十七的死亡的不忍,而是对南老爷子这么大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忍。 南老爷子一直做在棺椁旁,手扶着棺椁,低垂着头,眼神空洞! 十皇子上了一柱香,想要安慰一下南老爷子,嘴巴张了张,倒底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造成这一切结果的,或许是七哥下的命令,但到底是因他而起。 那样年轻的一个生命,就这样香消玉殒!他是没脸再面对南老爷子了。 他也许刚开始还在怪七哥,但想通后,他谁也不怪了,就像七哥说的,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冒犯皇族者皆可诛杀,更何况萧十七不止一次的不将七哥放在眼里! 若换作是他,幸许不会计较,但七哥是谁,人称魔王的七皇子,在京都没人敢惹的人物,偏偏萧十七不知死活地挑衅。 这一切,七哥说是萧十七咎由自取,他何尝不知道七哥是在维护皇族的权威不可侵犯。 他本身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没被封王的皇子,若不是有两个权势滔天的哥哥庇护着他,父皇早就不知道将他扔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对,他的心不能软,不能善良,心慈的结果就是让他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065漠然离开,死而复生1 十皇子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秋松院,院门口停了两辆华丽的马车,惊雷见十皇子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十皇子,主子已经打点好了,即刻出发前往容城,大皇子已经派人来接了!” 十皇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秋松院。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楚昭喃喃地自方自语。 “十皇子若准备好了,就请先上马车,主子马上就出来!”惊雷撩起怪车的车帘,作了个请的手势。 楚昭恍若未见地往秋松院楚夙住着的房间走去。 到门口时,楚夙带着风驰电掣刚好从屋里走出来。 “小十,你来的刚好,我们马上起程!” 楚夙看了一眼精神极差的楚昭,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昭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看着楚夙,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小十希望七哥能在走之前给萧十七上一柱香!” 说的很艰决,也很强硬。 楚夙放在楚昭肩膀上的手顿一下,再放开。 “不要胡闹!” 楚昭眼睛都红了! 到最后,他被惊雷拉进了车。 两辆马车在中午时分,离开了南家村。 走的静悄悄,走的莫名其妙。 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 当南锦将楚夙他们离去的消息告诉给南老爷子时,他只是眼睛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害死自己孙女的罪魁祸首,他没有能力为孙女报仇便罢了,但是也不会再想让他给他们好脸色看! 他上几代一生为皇族效力,他一生的心血也奉献给了皇族,到老了,不仅被皇帝给贬遣了,连皇子都不能卖他一个面子放过自己的孙女,何其的悲哀啊! 萧十七回到南家村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村子里已经炊烟袅袅,各种狗叫声不断。 当她一身破烂地站在岚珊院门口,与从里面出来的南昔差点撞上时,对方的惊叫声,不亚于那狼恒山上棕熊的吼叫声。 望着一院子的素白,萧十七还以为走错了院子。 退出去后,见门头上那岚珊院三个大字后,再次走了进去。 随着南昔惊惧的叫声,南家大舅一家呼啦一声都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萧十七时,一个个惊吓的往后退。 “十七,你是人是鬼?害死你的人不是我,千不要来找我啊!” 南锦颤抖着双腿,一步步往后退,其它几人也效仿之。 听到动静的南老爷子和林妹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急跑了出来。 南老爷子望着萧十七,浑浊的双眼里,含着惊喜的泪。 “十七,是你吗?” 南老爷子走上前,不顾南家大舅的阻拦,抓住萧十七的手,握在手里。 当感觉到萧十七手上的热量,南老爷子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大家都以为南老爷子疯了! 南老爷子揉着萧十七杂乱的头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祖父,十七让您担心了!” 萧十七看着满院子的白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十七,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 林妹妹走到萧十七面前,看着她,眼里的泪花不停的滴落。 “你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情绪不能大悲也不能大喜,更不能哭泣,先忍着点!” 萧十七用手背为林妹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南家大舅一家,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萧十七不是鬼,而是真的活着回来了! 真的活着从狼恒山回来了! 尽管她现在一身狼狈,但她是活着的。 “快,将白帆给撤掉!”南家大舅指挥着几名小厮,动作麻利地开始撤东西。 “爹,里面的棺材呢?” 南锦看了萧十七一眼,小声地问着自己的父亲。 “你这孩子,当然是抬走了,人都好好的活着,还要那个做什么?难不成存放着等以后再用?” 南家大舅教训着南锦,还不忘斜眼偷瞄萧十七。 乖乖,那可是狼恒山啊? 一般人都不敢去的地方,萧十七竟然呆了七天活着回来了。 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南家大舅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梦,越看萧十七越觉得邪门。 和南家大舅母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后,带着几个孩子和南家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走时,还睁着一双探寻的眼睛,瞄了萧十七一眼。 在萧十七看过来时,吓得连忙转过脸来。 等岚珊院里与白色相关的东西都一一撤下后,萧十七才在林妹妹的陪同下,伴着南老爷子走进了屋子里。 三人刚一坐下,打外面来了一个人,一个胖的进门时两只胳膊快要碰到两边门框的胖子。 进得门来,看也没看里面的人,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才给主子请安,奴才是主子赏赐给十七小姐的厨子。主子说了,既然十七小姐不在了,就让小的以后跟着老爷子您!” 三人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胖子,随着说话声那身上的肉一颤一抖的滑稽样儿,最先憋不住的萧十七,突然笑出了声。 那胖子没听着老爷子叫起,奴性使然,也不敢抬头去看,只能等着主子叫起。 萧十七觉得这人挺好玩的,恶劣的因子在心底暴涨,玩心大起,她故意捏着鼻子:“我萧十七虽然死了,但这不是又回来了吗?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将你带到另一个世界,给本小姐煮饭做菜的。” 话音一落,那跪在地上的胖子像是弹黄一样,弹跳了起来,咻的一声,一越就出了屋子。 三人呆呆地看着这身轻如燕的大胖子,一脸的***。 有谁见过灵活如兔的三百斤的胖子? “给我回来!” 萧十七飞奔了出去,一把抓住准备再次逃跑的大胖子。 这一抓,我的天啊,竟抓了一把肥肉,肉呼呼的,萧十七两眼放光地看了眼手底捏着的脂肪! “你要不要减肥啊?我可以帮你减肥,将你这一身的脂肪减下去!” 萧十七对着胖子比了比他自身。 “你,你谁啊?” 胖厨子挣脱不掉萧十七的手,急了。 “你主子不是将你送给我了吗?你说我还能是谁!” 萧十七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胖厨子想要逃走的心就更甚了。 “求你不要找我,我还活的好好的,我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研究出来,还没时间做,你就放过我吧!” 066漠然离开,死而复生2 欲哭无泪的胖厨子吓坏了,他以为真的是萧十七的鬼魂回来了!他还不想死呢! 萧十七好笑地看着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个不停的胖厨子,嘴角抽了抽,你倒是睁开眼睛看一眼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死了?你看看我是死了吗?”萧十七邪恶地笑道。 “啊啊!不要来找我,不要啊!” 胖厨子那渗人的凄厉大叫声,让在屋子里安下心来的南老爷子皱了皱眉,同林妹妹一起走了出来! “祖父,这家伙短子可真小,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胖子难道经常做恶?” 萧十七抓着胖子的肉不放,对着他一阵调侃。 “十七,又调皮了不是?” 南老爷子无奈地看着萧十七,眼里一片宠溺之色。 “老爷子救救我啊,有鬼啊!” 胖厨子不说还好,这一开口,南老爷子就不喜了。 十七大难不死,对他来说已经是老天的后爱了,他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鬼啊什么的! “祖父,这家伙一身的肥肉,你说要不要拿刀给一块块割下来!” 萧十七吓唬道。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胖厨子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两眼一睁,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明亮大眼。 他指着萧十七,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抱歉啊!萧十七我还活的好好的,可能让你前主子要失望了!” 胖厨子眼睛眨呀眨,看了一眼南老爷子,这才确定眼前的萧十七是真的活着! 难道王爷也有出错的一天? “既然墨王将你送给了我,今后你就跟着我吧!平时的一日三餐不用太精细,只要味道好就行,其余的时间,你要做的就是减肥!我会慢慢的将你变成一个很帅很帅的大帅哥儿!” 这胖厨子身上的脂肪这么多,以后要是有人丰胸肥臀,正好用得上。 在现代整容界,一般都是自体丰胸。就是一般人丰胸不用假体的话,就会用自已身上多余的脂肪抽取出来,再放入胸部,这种丰胸的效果非常好,都是自己身体上的脂肪,效果好,恢复快。 但有的人身上本身脂肪就少,自体根本解决不了。 这就导致很多女性丰胸只能依靠假体,可假体这种东西存放在身体内久了,必然会出现问题,严重者会导致死亡。 萧十七在这方面,自己研究出了提取别人的脂肪填补他人身体的高超技术,一度从整容医师升为整容大师,甚至宗师! 这种被称为“他体”移植的整容技术,被整容界采纳了后,整个业界因为这项技术愈发的活泛起来。 整容不再被大家所排斥,已经变得稀松平常! 随便开个眼角,割个双眼皮,绣个眉什么的就像每天早上起床后要洗脸一样自然而然。 可在这古代就未必了,想让这些封建思想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人接受整容,估计是非常难的。 若不是谁脸上伤了严重的不得而治的伤,谁会去整容? 不过她也不会放弃,既然让她来到了这里,就让她这个整容高手在古代好好的发展这项事业吧! 安抚好了胖厨子,萧十七和南老爷子说了这几天在山上的事。 她捡了些好听的话,比如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藏在一处山洞里,后来三天时间到了又被蛇给咬了,以至于拖到了今天才回来云云。 其实萧十七能活着回来,已经让南老爷子非常开心了,不管萧十七将狼恒山上的事说的多么的轻巧,他却是不信的。 那狼恒山的危险他比谁都了解,年轻的时候他带着十多个人去山里采药,结果就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至今他还心有余悸,他怎不知萧十七故意这样说,是不想让他担心? “十七,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祖父去医馆,当学徒!” 萧十七一愣,不是说医馆现在暂时不开的吗? “是要去容城吗?” 萧十七与林妹妹对视了一眼。 “是离南家村最近的万良镇,先从那里开启!祖父已经和族里商量好了,既然这祸事是祖父起的,就要让祖父来完结。” 若不是十七出了事,早在七天前,万良镇的医馆就开业了,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见南老爷子已经下定了决心,萧十七也不便再说什么,不过还是提了一下意见。 “祖父,我们开门营业,一定会受到之前封馆和谣言的影响,不若先来个义诊三天?” “义诊?” 南老爷子可能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词,不禁挑眉看着萧十七。 “就是免费看诊三天!” 萧十七抿了抿唇,等待着南老爷子的决定。 南老爷子看着萧十七想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可行!” 萧十七就知道南老爷子会同意的,他又不是那种为利是图的人,更何况这样百利而无一害,即帮了别人,又助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那祖父您先去和族里说说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去万良镇!” 得到了南老爷子的肯定,萧十七便半推着将南老爷子赶出了岚珊院。 得到南老爷子的肯定还不行,还要让整个族里都得同意,南家二十六家医馆,若都要三天的义诊,不知要损失多少银子呢,总得大家一起商量着来! 外祖父也不是那种独裁者。 送走了外祖父,萧十七拉着林妹妹回到屋子里,也顾不上换衣服梳洗,直接关上房门,像做贼似的。 “安娘,有没有人怀疑你?” “扑哧!”林妹妹捂住嘴笑了一声。 “我说十七,你这样是不是叫做贼心虚啊!这也幸好是晚上,你看看你小心翼翼的模样,是人看到了就觉得有问题!” 萧十七不自然地努了努嘴,她还不是担心她吗、 “我现在叫安小林,也可以叫林妹妹。所以,十七呀,你刚才叫错了哟!” 安娘,不是林妹妹一脸无辜地看着萧十七。 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萧十七感觉自己或许是多虑了。 逃也似的说是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摆脱了林妹妹的调笑。 南老爷子那边,他的提议得到了南家族人的认同,同时决定等这万良镇上的医馆顺利开业后,其它的二十五家医馆仿效之。 067街头义诊,无人问津 东越皇朝瑞丰二十八年八月初一,距离八月十五只有十四天的时间。 隶属于容城下泗水县城的万良镇,一大清早三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向了原南家医馆所在的铺子。 马车从后门进入,三辆马车下来了五个人。 一早得到通知就等在医馆后院的药童们一个个迎了上来。 原本就在南家医馆上工的五个半大的小子,见到主家的到来,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们以为,这辈子南家都不会再有复起的时候了,没想到仅过了半月,医馆又重新开张。 曾经,能在南家的医馆里做工,比起其它地方,无论是待遇还是身份上,都会高别人一等。 可自从出了封馆的事后,别人只要知道他们曾经在南家医馆呆过,眼神里就会流露出厌恶和怜悯的神情。 曾经他们南家以南院首为荣,南院首这个帝都有名的神医为南家医馆带来了无上的荣耀。 可一朝出事,什么也没有了! 如今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未消停,这时候医馆重开,不知道会不会受到那些人的影响。 “柱子,先在大门口放一挂鞭炮,再贴出义诊三日的字报。抬三张桌子放在医馆门口,将一应坐诊要用到的所用东西都布置好。” 跟在南老爷子身后的两名中年男子,其中叫南青的中年男子看着一名药童吩咐着。 “是青叔,我们这就去办!” 那叫柱子的小子带着其它四人去忙活了,南青这才回头对着南老爷子行了一礼。 “老爷子,孙儿这样安排可行?” 南老爷子点了点头,拍了拍南青的肩膀,看了一眼四处打量的萧十七。 “十七,今日义诊,你就跟在祖父身边!打打下手,林妹妹就先负责几人的膳食如何?” 萧十七和林妹妹连连点头!感觉南老爷子这样安排极好。 一阵鞭炮声响起后,南家医馆开了大门,门口的告示也贴好了。 门口一排三张桌子分列大门两边。 南青和南乐两人在右,南老爷子和萧十七在左。 南家医馆在万良镇街心向西一点,处在闹市区,这鞭炮一响,便吸引了不少男女老少前来驻足。 有认识字的便指着告示上的文字念了出来。 柱子便站在告示前,将免费三天义诊,解释给大家听。 一开始大家还都挺兴奋的,不花钱看病这种占便宜的事,处于底层的普通人家,还是很乐意的。 但当一个人起头,将近段时间关于南老爷子医死宫里娘娘公主的事再次大声的宣扬出来后,刚刚还想着不劳而获的一些人,便连连往后退去。 有的直接掉走就走! 只一会儿的功夫,现场只有一些留下来看热闹的十几位无所事事的中年妇女。 萧十七眼神不善地望着其中一名中年妇女,就是这个婆娘带头将流言到处乱传。 她起身走向后院,对林妹妹耳语了一番,便又回到了南老爷子身边。 三位坐诊的代夫,面对这种无人上前还刻意破坏的现像,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并没受到影响。 倒是萧十七心里却急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免费的都无人问津,那今后医馆怎么正常经营? 其它的二十五家医馆要何时才能开? 一个上午过去了,医馆门前除了偶尔走过来看看告示,探头寻问的人,没有一个接受义诊。 那嘴碎的中年妇女,一直驻足在医馆不远处的茶馆里,望着南家医馆这边的动静,只要她看到有人上前,就会从茶馆里冲出来,对着那人一番言语。 这样的事出现了五次以上后,就连不怎么关注事态发展的南老爷子都有点怀疑那人的用心了。 “祖父,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林妹妹去探这婆娘的老底去了!” 萧十七趴在南老爷子耳边轻声说道。 虽然她也很急,但任何事情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慢慢来! 三天的时间呢,第一天没人就算了,还省了不少银子! 萧十七的心态转变的很快,她要看看是谁要与他们死磕到底! 按说,容城的流言再如何传也传不到这小镇上,就是真的传来这边,知道的人也不多,可这才义诊第一天就被这恶言恶语给堵截住了,想来一定是有人早就布置好,专来对付南家人的。 “南青大哥,你和我说说这镇上除了南家医馆,还有哪些医馆开在这附近?” 萧十七走到南青身边,一脸郑重地看着她。 南青听萧十七这么一说,便有点明白了她的意思。 “与咱们家医馆不相上下的,是有着百年老字号的李家医馆和杜家医馆,一个在东,一个在南,我们在西。 平时大家看医治病都是各自医馆附近的民众比较多,我们家的优势就是老爷子,一般都是比较受富贵人家的亲睐。” 萧十七点了点头,指着刚刚离去的那嘴碎的婆娘。 “那青叔可认识那三番五次阻拦咱们好事的老妈子?” 南青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记不得那人是谁! 他之前并不是经常在这家医馆坐诊,偶尔两三个月来一趟,能记住的人有限。 “早知道让南欢过来就好了,这里是他负责的医馆,说不定这些人他都认识呢!” 萧十七表示无语,你能派点能用的人过来吗? “咳,十七啊,其实南欢这段时间带着娘子和孩子们回丈母娘家了,不然也不会让我们过来!” 南乐忙解释道,他可不能让萧十七再误会大哥,之前村头萧十七初来时的误会才解开没多久呢! 叹了口气,萧十七回到南老爷子身后的小板凳上坐下,托着腮,沉思着。 南老爷子不知道萧十七在想些什么,为了让她不至于无聊,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到萧十七面前。 “若无事就先看看这本金针术,先认好穴位,待今后行医,祖父就慢慢教给你!” 萧十七眼睛明亮如星辰般看着手里的小册子,祖父这是开始传授南家非嫡不传之秘了? 如获至宝般的捧在手心里,萧十七对南老爷子裂开嘴呲牙笑了! 068流言四起,救人救命1 一天的时间过去,医馆门前门可罗雀! 第二天依然如此! 从第三天开始,门前总是有一些人前来驻足,各种流言满天飞。 甚至一些人还拿着东西准备砸店。 林妹妹已经查出,背后捣鬼的是李家和杜家两家医馆的掌权人,他们两家联合起来,买通了这小镇上总是爱搬弄是非,碎嘴的齐王氏! 早在十几天前这齐王氏就常驻南家对面的那家茶馆了,这不,南家的医馆一开,她就出来作乱了! 她的作用就是让整个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南家医馆背后的大靠山南老爷子,因为医死了宫里的娘娘和公主被撸了官帽,不能再来祸害他们小镇上普通的民众。 让南家在这万良镇没有一席之地!再也开不起医馆。 这齐王氏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之前的南家医馆也没什么过错,风评很好,她自己生病了就来过几次。 可齐王氏在见到一百两银子后,所有的良知都被狗给吞了,甚至自己还编了几个版本来污蔑南家。 自从南家的医馆开门以来,她就变本加厉地不不遣余力地大肆宣扬!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曾经一直在南家医馆看病的街坊老刘头儿怀着五六个月身子的儿媳妇,不小心摔倒了,下体一直在流着血,被抬到南家医馆门前时,已经快要休克了。 南老爷子几人忙上前要进行医治,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碎嘴的齐王氏又出现了。 也不知道这婆娘又给南家医馆泼了多少脏水,对着老刘头儿洗脑了什么,只是片刻的功夫,老刘头儿就让儿子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准备将人给抬走。 萧十七起身给拦住。 “这么严重的大出血,若不及时止住,就会有生命危险!” “你谁啊?快让开小子,若我孙儿有个什么好歹,老头子一定找你拼命!” 老刘头儿恶狠狠地推了萧十七一把,将她给推开,便抬着人走了。 南老爷子和南青南乐尴尬地站在南家医馆门前,风中凌乱了! 萧十七那泛着寒意的眼眸里,通红一片。 齐王氏是吗? 萧十七走到她面前,凶狠地瞪着她。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举动,你会害死两条人命!” 其余跟着看热闹的人,停下来,看着萧十七和齐王氏,一阵指指点点。 齐王氏被萧十七这一瞪,忙嚷嚷开了。 “怎么,你们都医死过人了,还想来祸害万良镇的百姓?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们就想草菅人命,我是给他们指条明路,让他们去南街的杜家医馆,就是不行,去东街的李家医馆也成。” “是啊是啊!这齐王氏可是做了一件好事!” “幸好老刘头儿没有犯倔,生死关头做了正确的决定。” “就得这样,让南家医馆在这一带再也开不下去。” “……” 萧十七眼眸幽暗,看了得意的齐王氏一眼,转身就走。 她快要被这些无知的人们给气死了。 第四天中午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抓药的小丫鬟,也只是抓了几味寻常的药,便匆匆离开了。 大家表面上看似不急,实则心底却是很在意的。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终于有人来抓药了,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五天一大早,医馆的门才刚打开,便见到一群从门口经过,哭哭啼啼的人。 正是那老刘头儿和他儿子几人用门板抬着蒙着一层白布还挺着大肚子的儿媳妇。 “造孽啊!这是一尸两命啊!可怜老刘头儿的儿子,这才取亲不足一年,娘子和孩子都没了!” “谁说不是呢,李大夫和杜大夫费了老大的劲儿都没有办法医治好,只能怪老刘头儿的儿子没福气!” “哎,这都是命啊!” “……” 萧十七看了一眼南老爷子,发现他此时憋得脸色发青。 知道他是因为庸医治死人而气恼,便上前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亲自倒了杯水递给了他。 “祖父,这不是我们的错!” 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老人家。 若之前那老刘头儿不听信齐王氏的话,将他儿媳妇送来这里医治,不用她出手,就是南老爷子就能轻易的挽救回那母子的性命,可惜…… 也许,这就是命吧! 但这不是他们的错。 吃过午饭,因这几天都没人看诊,本打算午休的几人,却被医馆门外的吵嚷声惊动。 萧十七随着南老爷子一起走了出来。 “你们不能将人往这里抬,他们医馆的人医死过娘娘公主,可不敢抬进去送死!” 齐王氏拦着的四名大汉抬着的门板上,一名肚子超大的孕妇已然昏迷不醒。 那抬着门板的其中一名大汉满脸焦急地眼圈发红,对齐王氏的阻拦一声怒吼:“你快给老子让开!” 见齐王氏不为所动,一气之下一脚将她给踹倒在地。 那些跟着后面看热闹的人唬了一跳。 纷纷走上前来,将齐王氏给扶了起来。 指责道:“你这二愣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这齐王氏是为你好,这南家医馆开业了这么多天,就没有一个人来医过病,看过诊,你们是想找死吗?” “就是就是,我劝你们还是快将人带去南街的李家医馆或东街的杜家医馆!”站起身来的齐王氏不遣余力地宣扬。 “狗屁,老子就是从这两家医馆出来的,那什么李家和杜家,都让老子去买棺材,准备后事了!” 那壮汉见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拦着自己,气恼的爆了粗口! “那照你这么说,那两家都看不好,这家就更看不好了,你还是回家准备后事吧!就不要在这里被骗银子了!” 齐王氏望着大汉大声地嚷嚷! 深吸了一口气,那壮汉一脚踢在齐王氏的心窝子上,怒骂一声: “滚,再诅咒,老子剥了你的皮!” “哎呦!”齐王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疼的她半天喘不过气来。 众人本想再上前阻拦,但见这大汉这么凶悍,下手没个轻重,便纷纷后退。 见面前的障碍已经清除,那大汉便示意抬着门板的另外三个人,一起向南家医馆内走去。 站在门前看了这一幕的南家老爷子和萧十七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有着凝重。 069流言四起,救人救命2 但人已经被送来,他们也不好给赶出去!若是那样的话,南家医馆从此再无立足之处。 “大夫,求大夫救救我家娘子和孩子!” 人一被几人抬入医馆内的大堂,那大汉便对着南老爷子哀求,眼里的急切和焦虑不安,让他看起来十分的脆弱。 若是这时南老爷子也来一句让他回去准备后事,估计这大汉会挺不住! 南老爷子急步上前,掀开孕妇的眼皮看了一眼。 “你们若是早点送来,兴许老夫还有九成的把握,错过了最佳时间,只有五成的希望。” 大汉闻言一喜。 “五成也行,总比那些试都不愿意一试就将我们赶走的大夫强!” 南老爷子目光深邃地看着那大汉。 “你可想好了,老夫的五成是指只能将里面的两个孩子救活,大人能不能留下性命,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 “好,想好了!无论救下谁,我路道都愿意一试!” 那叫路道的大汉原本死寂的眸子,这会儿看着南老爷子,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 “你们且将人抬到里间的屋子!” 南老爷子对着后院一指,几人很快就将那昏迷的孕妇给抬了过去。 “十七,你来!” 南老爷子对着萧十七招了招手! 两人随着那孕妇一起进入了那间类似于手术室的屋子里。 将那孕妇小心地放在床上后,南老爷子便将几人赶了出去,让他们在外等消息。 南东和南青也凑了过来。 “你们两个去前面看着,不要让人来闹事!”南老爷子看了两人一眼。 有些不甘心的两人,只好不舍地离开。 萧十七将房门从里闩上后,南老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医疗器具从一个药箱里一一拿了出来。 萧十七看的两眼放光,这些东西并不比她从现代带过来的差,只不过是工艺上有些粗糙,并不是不锈钢的而已。 最后,南老爷子打开了一卷布卷。 一排长短不一,粗细各有的金针映入萧十七的眼帘。 “这是南家只传嫡系的金针,一共一百零八根,传到祖父手里已历经三十六代,将来这些要传到你手里,你且好好看着。” 南老爷子说着,走到那昏睡的孕妇床前,十分精准麻利地挥手下针! “这里是抑制等会大出血时的止血针六针,这里是防止孕妇突然痛醒的止痛针五针,这里是……” 南老爷子一边快速下针,一边给萧十七讲解,那严肃认真的表情,让萧十七看了都觉得十分的神圣。 下完了针,南老爷子拿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掀开孕妇肚子上的襦裙,让萧十七在孕妇嘴里放入一两片参片,便下了刀,开始剥腹取子! 南老爷子下刀十分精准,并不比现代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差,好像还挺娴熟的! “十七,拿东西准备包孩子!” 南老爷子一声令下,便见他将一个孩子倒提出来,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 那孩子似是在母亲肚子里憋久了,只是“嘤嘤!”两声! 声音小的也就只有这安静的手术室里的两人才听清。 南老爷子蹙了蹙眉,将另外一个孩子也提了出来,拍了两下屁股后,这孩子连哭声都没有。 “祖父,您先看看两个孩子吧!这缝合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就交给我吧!” 萧十七看着两个身上已有些青紫的孩子,终是不忍,还是出手了。 南老爷子略一思索便同意了萧十七的提议,让萧十七接手。 而他则去检查那两个孩子去了。 两人在手术室里争分夺秒的努力着。 此时南家医馆外面已经闹的不可开交。 自从那叫路道的大汉将自己的娘子送入手术室后,一出门便被一群从前堂闯进来的一群人给围住。 这些人正是那嘴碎的齐王氏给撺掇来的。 她此时立于人群前,指着路道的鼻子大骂道:“就是这个良心狗肺的小子,我都说了这家医馆医死过人,他不听,还将他娘子抬进这后院里,这不是找死吗?” 那些被齐王氏带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一个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路道。 “我说这位大兄弟,你千万不要被这家医馆的大夫给骗了,他们的医术是骗人的,你就等着收尸吧!” 那与齐王氏交好的另一位婆娘毒舌地看着路道。 “你们都给我滚,一个个的吃饱了没事干,就会乱传谣言的婆娘,要不是一开始就被误导去了李家,又去了杜家,也不会耽搁这么长时间,让我家娘子受了这么多苦。 若是我娘子和孩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路道那凶狠的眼神,让刚想张口反驳的齐王氏骇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算是领教了这大汉的臭脾气,一言不合就开打,她心窝子处此时还疼着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给踢出大毛病来。 她闭了嘴,但她身边不知好歹的另一位婆娘却不干了,凭什么,他们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赖上他们。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汉子,那李杜两家都让你们准备后事了,是你自己不乐意将人给抬到这里的,真有个三长两短要怪也怪这家医馆的大夫自不量力,凭什么怪我们了!” 路道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嗜血的眼眸瞪着这个不讲理的婆娘和她身后的一群人。 “那两家的大夫算个屁,连试都不愿意一试,看一眼就下了判决书,我路道是那么容易就会妥协的人吗?”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将自己的娘子抬到这里来,除了这家医馆,不是还有其它的小医馆吗?” 齐王氏强词夺理地叉着腰,一幅母夜叉样儿。 路道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齐王氏,看得她眼神闪躲,似是有一点心虚。 谁不知道,这小镇上除了南家医馆,也就李杜两家的医馆还算上得了台面,其它的那些根本算不上医馆。 齐王氏见自己的目的没达到,心里有些焦急,这大汉根本不听她的劝,也没想过要将娘子给抬出来。 她拿银子的时候可是保证过的,让南家医馆一个病患都不能进,否则别说事成之后的另外一百两银子,就是他儿子也会被李杜两家找麻烦。 070恶意中伤,啪啪打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乐和南青站在医馆门口急的满头大汗,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不仅后院被齐王氏带着的人闯入,就连医馆门口也聚集了一大帮人。 后院里有那四名大汉镇守着他们倒是不怕,就怕这门口的一大帮人打砸医馆,闹将起来将不堪设想。 齐王氏趁着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路道身上,她则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从后门绕到南家医馆大门口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大帮人在此怒骂喊打,她得意地嘲着医馆那边吐了口唾沫,灵机一动,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半个时辰后,打南街那边来了一群人,他们抬了个硕大的黑色棺材,一路敲敲打打地往南家医馆这边行来。 这群人中,以齐王氏为首的几名无所事事的婆娘们,一路走一路嚷嚷开来。 “南家医馆又医死人喽!” “南家医馆又摊上事了!” “一尸三命啊!造孽呀!” 那些不明旧理,又爱凑热闹的,纷纷上前打听。 一些人在齐王氏一行人的恶意挑唆下,这群人的队伍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 等到了南家医馆门口时,已经发展成了千人多的队伍。 南乐和南青见有人抬着黑色的棺木停在医馆门口,忙上前去理论,结果被这些人推攘间,摔倒在地,受了伤。 齐王氏嚣张地命人将棺材从大堂抬到了后院。 那路道一行四人见了后,脸都黑了。 路道撸起袖子,看着齐王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你不要过来,你那娘子和孩子这么久都没出来,定是已经去了,我好心地给她们准备好了棺材,别不识好人心!” 齐王氏被路道打过,还是有点怕他的。 “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就是你将老刘头儿的儿媳指去那两家医馆,医治不了才一尸两命,你这个臭婆娘少在这里挑拨,老子就是之前信了你这套才差点上了当。” 路道话一落,拳头便挥向齐王氏的脑袋。 “救命啊,打死人了啊!” 在呼呼的拳风下,齐王氏吓得面色发白! 眼看拳头就要落在齐王氏的头上。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自屋子里传出。 所有留在院子里的人都是一惊!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路道忙收回拳头,深吸了口气,一把将面前的齐王氏推倒在地,连忙跪下,对着屋子磕了两个响头!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起身后,路道激动的热泪盈眶,他抓住与他一起抬人的另一名大汉的肩膀。 “三哥,你听到了吗?是孩子的哭声,是孩子的哭声啊!活了,活了!” 那三哥能明白此时路道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底松下一口气,望了一眼那呆若木鸡的齐王氏,当着所有人的面意有所指地说道: “之前那两家医馆的庸医误人,险些害了两个孩子的命,我等定不会放过那两家人。” “哼,李家和杜家两家医馆,医术不精,害死老刘头儿的儿媳妇和孙子不说,还想再祸害我们,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路道的话一落,后院整个人群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有些聪明人,这时也回地味来,再看向齐王氏时,眼神已经变了。 这时,从屋子里又传出一个嘤儿的啼哭声,只是这声音明显和之前那哭声不同。 萧十七将房门打开,双手抱着两个用小棉被裹着的孩子,走了出来。 她望向路道,眼里有着喜意。 “是一对龙凤胎,由于之前在孕妇肚子里憋的时间太久,孩子可能前期会有点弱,不过没关系,我祖父已经替两个孩子检查过了,只要奶水足,满月后就会和正常的孩子一样!” 路道急步上前,想要抱孩子,刚伸出手又缩回来使劲搓了搓,这才从萧十七手里笨拙地接过一个! 看着怀里邹巴巴的小人儿,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大哭了起来。 他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感激。 “小大夫,我,我娘子她?” 路道问的小心翼翼!内心十分紧张。 “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祖父正在为她医治,晚上的时候她应该会醒过来!” 萧十七对南老爷子的医术感到惊叹,这快要进入鬼门关的产妇,就是到了现代,一个不好也会一尸三命,更何况是在没有任何仪器的落后的古代! 萧十七这话一出口,不仅路道,就连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都惊呆了! 李杜两家的大夫都让准备后事了,说明人是真的没救了!就像是头天被抬回家的老刘头儿的儿媳妇一样! 可南家医馆的大夫却将人给救活了,这说明了什么? 一双双眼睛都射向已经打算偷溜走的齐王氏。 “打死这个乱嚼舌根的婆娘,就是她天天满嘴喷粪,给南家的医馆抹黑!” “就是这个爱搬弄是非的婆娘,她可是把老刘头儿的儿媳和孙子给害了!” “这棺材也是这婆娘让抬来的,md老子也上了这婆娘的当了!给,老子不要了!”那抬着棺材的几名年轻人,算是看明白了,直接将之前齐王氏给他们的辛苦钱扔在了齐王氏身上。 “我也是被这娘们儿给叫来的,早知道就不跟着一起瞎起哄了!” “我也是被这婆娘说动来看热闹的!没想到……” “……”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我……天啊,欺负人了,光天化日,一群人欺负一个女人了……” 齐王氏眼看一群人将她围了起来,逃走无望,眼珠子一转,作势倒地不起,开始撒泼打滚! 萧十七一手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淡然地看着齐王代作死的表演,心底不由冷笑,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那李杜两家,想要排挤南家医馆?那也要有本事才行! 南老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那抱着孩子的大汉招了招手。 “你过来,先将孩子给十七,你去看看你家娘子,最好是让你朋友帮忙找个奶娘,俩孩子明天就开始吃母乳!” 路道将孩子交给了萧十七,又对那三哥耳语了一番,便走向屋子里。 071谣言被破,啪啪打脸 抱着孩子的萧十七突然觉的眼前一花,林妹妹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接过萧十七手里的两个孩子,不给萧十七反驳的机会,说是她来照顾,便抱着孩子去了隔壁的屋子里。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臂,萧十七摇了摇头。 “大家都散了吧!” 南老爷子看着院子里心思各异的人,特别是齐王氏! “神医呀!” 不知是谁带的头,一声神医后,大家都跟着喊了起来。 南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都散了吧,不要吵着病人休息!” 众人看着南老爷子,眼里有着明显的恭敬,有些男人拱了拱手,有些人不舍随着众人一起穿过大堂走出了医馆。 齐王氏更是趁机跑了。 众人来到医馆门口,见门前一帮人还没消停下来,还在吱吱喳喳地抨击南家医馆的大夫,甚至出手将南乐和南青给打伤,有个再也看不下去的人,大吼了一声。 “住手,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娘们儿和大老爷们儿,整天就会找事情,你们是跟着齐王氏来的吧!她丢下你们偷偷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她拿着你们当枪使,你们还就当真了,你看看你们做的好事,你们打伤了这南家医馆的大夫,以后你们哪家有个疑难杂症的,就别指望人家医馆的大夫来给你们瞧病了。” 说着这人大步走到这群人面前,亲自扶起摔倒在地的南乐和南青两人。 “都是我们偏听误信,才给南家医馆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今天南家用实力证明了以前那恶意的谣言,今后若是谁敢再造谣生事,我胡一非决不会轻饶!”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这才看清他的面貌,这不是万良镇的镇长之子胡一非吗? 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还帮着南家医馆说好话? “胡公子,您千万不要被这家医馆给蒙蔽了双眼,他们可是医死过人的!” 有人不服气站出来! “他们就是医馆医死了人,前段时间才会被朝廷查封!还有脸重开!也不……” “胡说些什么?” 胡一非不等这人说完,将其打断。 “你们知道些什么,那些乱传的流言也信?就齐王氏那碎嘴的婆娘说的话你们也信?” 胡一非一怒,指着身后抬着棺材的几个年轻人。 “你们问问他们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齐王氏会逃跑?” 跟着他身后出来的一群人和那抬着棺木的小伙子四人,面色发红,显然是自觉自己做错了事而不好意思。 “不说是吗?那就让我来说,你们推崇的李杜两家医馆,让准备后事的产妇,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孩子都生下来了!” 胡一非话音一落,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 接着就各种不相信,质疑的话存出不穷。 胡一非看着失控的场面,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就在他怒不可歇的时候,路道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从医馆走了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嘲讽地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人群! 有人立即发现了他! “快看,那不是……” 说这话的人,在见到路道臂弯里两个小包被里的孩子时,禁了声。 其余人都看向路道。 “胡公子说的是真的!” 路道看了一眼胡一非,对他点了点头。 “我妻儿都还活着,这不仅是上天的眷顾,更是南家医馆的功劳!南老大夫将我妻儿从鬼门关里给拉回来。你们口中医死人的医馆,却救了我一家的性命。” 众人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路道的话好似就在打着他们的脸一样。 南乐和南青站在胡一非身边,捂着被打的脸,一阵吸气,但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 还是南老太爷厉害,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这啪啪打脸的事,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让整个万良镇津津乐道。 以后的南家医馆再也没有人赶来找茬乱嚼舌根了。 等打发走了这些人,两人才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医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那群人灰溜溜的离开时,一个本该在家办丧失的人,却出现在了街头。 这个人就是老刘头儿的儿子刘大,妻儿的死,让他万念俱灰,一度想要自杀。 他跑出了家门,在大街上如同行尸走肉地晃悠着。 当他听到有人说什么没救了,后来又救活了,玄乎其玄的事,还以为是在说故事。 可听了一会儿他脸色就变了! 为了证实他听到的事是真的,刘大发了疯似的跑到了南家医馆门前,刚好遇到最后才离开的胡一非。 他抓着胡一非的衣领,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你说,这外面传的可是真的,李家和杜家宣判无救的产妇被南家医馆的大夫医好了?” 胡一非皱了皱了皱眉,拍掉了刘大的手。 “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还有假?” 胡一非说着,也不看那听了他的话后如遭雷击的刘大,拉了拉领子,转身就走。 刘大浑浑噩噩的回到素白一片的家中,一进门便和出门找他的老刘头儿撞在了一起,挪开身子,他看也不看一眼老刘头儿,进了他的屋子,便卧床不起! 老刘头儿急坏了,这儿媳妇孙子没了,儿子眼看着越来越没人气儿,这个家死气沉沉的,他心里那个凄然啊! 就在老刘头儿坐在停放棺材的门前哀叹时,儿媳妇娘家的嫂子和哥哥们带着几个娘家的亲戚冲了进来。 二话不说,操起院子里的扫把就往老刘头儿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你听信谣言,把小姑子带去李家医馆,这会儿小姑子和咱小侄子还活的好好的!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还我家小姑子的命来!” 孙刘氏边抹着眼泪,边骂道,手里还不停地打打打打…… “刘大呢,让那小子给我滚出来!害死了我妹妹,以为躲起来就完了吗?” “对,把人交出来!我们要告到县衙去!你们草菅人命!” 孙刘氏的相公孙越以及一帮亲戚们,虎视眈眈地瞪着老刘头儿!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你们,你们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老刘头被扫把打了几下,虽然也躲过去了不少,但还是扫到了脸,疼的他直吸气。 072娘家来人,大打出手 “好好说,有什么好说的,我妹妹是因为庸医误诊才会死的,是谁将我妹子送去庸医那里的?” 孙越涨红着一张脸,双目充血地与老刘头对视。 “他大舅哥儿!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老刘头儿看着今天这阵仗,心里有些发憷。 “还不承认是吧!” 孙刘氏举起扫把就要往老刘头儿身上打,而这时,里屋的房门突然开了。 刘大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一出门便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说话。 “这,这……他这是想干啥?” 孙家这边一群人看着颓废的刘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小子,以为下跪就能解了我孙家的心头之恨吗?能让我家小妹活过来吗?” 孙越走上前,一脚将刘大踹到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刘大毫无反抗地任其打骂。 老刘头儿心疼死了,忙走过去将儿子护在怀里,怒视着孙越。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他媳妇去了他不伤心吗?那怪得了他吗?” “好哇,还敢狡辩!” 孙越还没动,后面孙刘氏不乐意了,以为是老刘头是故意推脱责任! 也不管老的还是小的,照打不误。 只是一会儿功夫,老刘头儿和儿子就被打花了脸,头上也冒出了血。 “我告诉你老刘头儿,你听信齐王氏那婆娘的话,将小妹抬去李家医馆,误了诊治时间不说,还将南家医馆的小大夫给得罪了,我看你今后还有脸去南家医馆看病。” 老刘头儿砸吧砸吧嘴,哼哼了两声。 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明明是医救不了才去的!关他们父子何事? 似是被打醒了的刘大,见自家老爹还是一副迷茫的状况,闭了闭眼,平静地掰过老刘头儿的肩膀,与他对视道。 “爹,今天下午,南家医馆救活了一个被李家和杜家医馆宣布无救,让准备后事的产妇,且母子三人平安!” 老刘头儿一愣,再看看孙家的一群人,随即恍然大恍! 老刘头突然想到,那天有个小子拦住他的路,和他说过的话. “这么严重的大出血,若不及时止住,就会有生命危险!” 对,就是这句话,他当时不以为然,偏听偏信了齐王氏的流言,将人给抬去了李家医馆。 后来血止不住,又抬去了杜家医馆。 折腾到最后,人也折腾没了! 若是一开始,他就直接送到南家医馆,是不是现在儿媳妇还好好的,他的孙子也还好好的? 不,老刘头儿摇了摇头,他自欺欺人地不想去相信南家医馆能医好儿媳妇和孙子。 若是,那他就成了罪人了,成了老刘家和老孙家的罪人了。 四周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入门而来。 看着一对狼狈的父子俩和孙家这气势汹汹的阵仗,一个个目露不解,想要上前劝架!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老刘头听信了齐王氏的挑拨,在第一时间将小姑子送离南家医馆,选择了李家。才导致我们苦命的小姑子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 “你们现在出去问问街坊四邻,今天下午,同样被李杜两家宣判无救的一名产妇,是不是在南家医治后还活的好好的?” 孙刘氏扫了一圈这些刘家的邻居们,心里那个气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时就在场,那小妇人还生了一对龙凤胎呢! 那小妇人之前因为难产,俩孩子憋在肚子里出不来,抬去南家医馆的时候人都已经昏死过去了,当时他们也受到了齐王氏的阻拦,还是那男人将齐王氏给打了才得已进入医馆内呢!” 一个邻居绘声绘色将当时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给讲了出来。 老刘头儿耸了,耷拉着脑袋老脸一片灰败,心里憋着一股怨气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是因为他的偏听偏信,让齐王氏这一挑拨,就害死了儿媳妇和孙子。 他突然有种想杀了齐王氏为儿媳妇和孙子报仇的冲动。 “没话可说了吧!没话说了,那我们就将小妹的遗体给抬走!决不入你们老刘家的祖坟!” 孙越说着就要进屋,刘大连忙站起身阻拦住。 他突然变得强势起来。 “大哥,纵然我们有不对,可小婷已经嫁给了我,她生是刘家的人,死亦是刘家的鬼,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将小婷给抬走!” “你找打是不?就是因为我们老孙家觉得你们家老实本份才将小婷嫁到你们刘家,结果呢?就因为你爹耳根子软,害死了小婷!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将小婷接回家去!” 孙越一拳打在刘大的脑袋上,刘大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有东西从额角流下。 他伸手一摸,一片血红。 此时他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看不到一个人,他的世界里一片空白。 “嗵”的一声,刘大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孙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和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刘大,心头猛地一颤,两腿不由得开始发软。 他这是打死人了? 他一拳头把刘大给打死了? “当家的,你?咱们快走吧!” 孙刘氏吓得面目发白,一把拽住发愣的孙越,就往院子外拖。 其它的孙家请来的亲戚们,一看孙越打死了人,哪还管孙越夫妇死活,恨不得多长一双腿,跑的飞快,深怕会连累到他们身上。 只是眨眼的功夫,这老孙家的人就跑的没影了。 还留在院子里的邻居们也都吓傻了,这老刘头儿还真是命苦,刚死了儿媳妇,这儿子又被儿媳妇的哥哥给打死,以后还怎么过? 老刘头歪做在刘大的身边,沉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儿子,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天已经黑了下来,邻居们也都回家了,老刘头将儿子抬到屋子里后,便僵硬着身体,跑去了柴房。 摸索着找到了砍柴用的砍刀,直接拿起藏在了袖子下。 无月的夜里,整个刘家一片黢黑! 老刘头儿木着一张脸,走出了院子,连大门都没锁!一路朝着南街的方向而去! 073 打击报复,有人遭殃 齐王氏看着儿子睡着后,轻轻地关了房门。 走到正房外,听着里面震耳的呼噜声,她对天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 走出院子,锁了院门便急匆匆地向南街口的李家医馆跑去。 大晚上的,街上的人很少,齐王氏一路上都是从小巷子里穿过,加上又低着头,路上很少遇到人。 等她来到李家医馆的后门,那里早有个人影在等着她了! 她上前一步,厚着脸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人:“怎劳烦李管家亲自来迎!” 李管家冷哼一声,将门推开。 “老爷已等你多时,进去吧!” 齐王氏头皮发麻地跟了进去。 进了亮着灯的那间屋子,齐王氏一眼望见坐在桌子上,两眼冷冷看着她的李老爷。 齐王氏顿时焉了! 她今天事情没办好,自知理亏! 可她不想失去那剩下的一百两银子! “齐王氏!” 李老爷子声音平缓地叫道。 低着头,搓着手的齐王氏整个人身子抖了抖,不敢抬头看李老爷子。 “事情办砸,将之前给你的一百两银票还回来吧!” 李老爷子轻描淡写地做了决定。 “没有!” 齐王氏硬着头皮,强硬道。 到手的银子,她怎么可能还回去。 再说了,那一百两她今天订棺材,贿赂人,都花了十几两了,哪能还上。 “齐王氏!” 李老爷子一撑拍在身前的桌子上,烛光下,他那已然有苍老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齐王氏吓得一个哆嗦,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房门旁站定。 “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啊!我帮你做了多少事你自己应该清楚,不就是今天让人钻了空子吗?用得着这么吓唬我吗?老娘可不是吓大的。” 齐王氏一改伏低做小的姿态,昂着头,不惧李老爷那凶狠的目光。 想从她手里要银子,门都没有。 “做人最好留一线,逼急了老娘,大不了鱼死网破!” 齐王氏捏着拳头示威似的在空中划了两下。 李老爷子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后悔找上这个女人了,贪财的人往往连命都不要。 他可没功夫和她再做纠缠。 “老李,将这个婆娘给我打出去,今后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齐王氏一听这话,便觉得有门,看来李老爷子也是个纸老虎嘛,她只是吓唬吓唬他,那一百两银子就不要回了。 若她再凶一点,是不是剩下的一百两银子也到手了? 想到这里,齐王氏两眼泛着绿光,像狼看到小羊一样。 “老娘另外的一百两银子呢?今个儿你若是不给,就别怪老娘把事情闹大,到时候看谁的损失大!” 她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这事很快纸就包不住火了,在这之前她必须再从李家捞一笔,若不然她这段时间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事情没办成还想着拿钱,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老爷面前耍横?” 老管一进来就感觉整个屋子里似有一股火气在蔓延。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老爷被这胆大妄为的齐王氏给气的。 老爷一般不会给女人一般见识,大约是不想和她废话,这就助长了齐王氏的气焰。 还想讹诈老爷的银子? 是真的想找死吗? “我说李管家,你家老爷还没发话,你想越俎代庖?” 齐王氏厚着一张脸皮,双手叉腰,凶狠地瞪着李管家。 她连李家老爷都不怕了,还会怕一个管家? 她手里有把柄,就不怕这些人。 “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 李管家面露不悦,走出门外招了招手,立即有两个小厮走了进来。 “将她给我扔出去,以后她要是再来,就给我往死里打!” 李管家吩咐完,那两个小厮就伸手去抓齐王氏。 耍横撒泼惯了的齐王氏,不等这两个小厮近身,便就势躺倒在地上,嘴里高声大喊:“非礼啊!非礼啊!” 李老爷子双眸冰寒似雪,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给我打晕拖出去扔掉!” 李管家闻言,亲自动手,一手刀将地上的齐王氏给砍晕。 “把她给我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两小厮领命后,像拖死猪一样,将齐王氏给拖了出去。 想着管家吩咐让他们扔的越远越好,两人像商量好的一样,找了个板车,将人往上一放,直接拉到了离小镇三四里远的乱葬岗。 而这边,老刘头儿打听到了齐王氏的家后,抄近路到了她家院子外。 他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而入。 待进了院子,一排的四间大瓦房让老刘头摸不准齐王氏到底是住在哪间。 等走近了,听到一间屋子里那震天的呼噜声,老刘头儿便确定这间屋子必定是住着那齐王氏的。 老刘头儿上前,推了推这间屋的房门,本以为会从里面闩上,谁知一推门自动就开了。 老刘老头想着,或许是老天也在帮他吧! 几步进了屋,听着呼噜声,辨了辨方向,感觉到了床边,老刘头儿二话不说,举起砍刀,对着床就一阵乱砍。 “啊……” 齐王氏的丈夫睡梦中被砍,疼痛让他惊醒了过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床前有人举着一把砍刀对着床胡乱地砍着。 惊的一身冷汗的他,慌乱中从床上滚了下来。 “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啊!” 眼看着那人寻着方向砍向他的头,吓得他大喊大叫了起来。 随着他一喊,那举着砍刀的老刘头儿手顿了一下。 因为看不见,他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却没有他想像中女人的声音。 “说,齐王氏呢?让她出来受死!” 老刘头儿索性不管不顾了,既然走到这一步,他也回不了头,今晚他不杀齐王氏便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这会儿齐王氏的丈夫才发现自己的婆娘不在身边! 他显然也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自己的婆娘会跑去哪里? 难道是在儿子的房间里睡? 这样一想,他更不敢吱声了,万一这人去了隔壁,他儿子不就遭殃了吗? 都是王氏那个作死的女人,不知道在外又招惹了谁,让人夜半寻仇! 074 以德报怨,阴谋初现 “你若是不说,老子就一间一间的找,等找到她,你们一家老子都不会放过!” 老刘头儿手拿砍刀找了个方向,瞎砍了一下。 “啊!” 齐王氏的丈夫捂住肩膀,疼的大叫一声,吓得直哆嗦!刚刚就差一点点那砍刀砍的位置就是他的脖子了。 “你,你不要乱来!我家那婆娘今晚不在家,不知跑哪儿去会野汉子了~” 齐王氏的丈夫也是拼了,为了不让这人祸害自己的儿子,连这种难以羞耻的话也说得出口。 老刘头儿才不管这些,他现在只想杀人泄愤。 “那老子就等着,一时不回,老子就在你身上砍一刀,若一直不回,你就替你那婆娘先受死吧!” “大哥,大爷,求求您放了小的吧!小的与你无冤无仇,您要找王氏那婆娘,我替你去找,您在屋里等着,等着行吗?” 齐王氏的丈夫被老刘头儿的话给吓住了。 他可不想死啊! 这么大动静隔壁屋一定能听得到,可那婆娘硬是没吭气儿,指不定这会儿想着怎么逃跑呢~! 不行,他不能让那婆娘将这锅扔给他来背。 “走,给我出去,你去找!” 老刘头儿用脚在地上踢了踢齐王氏的丈夫,凭着感觉一把拽起他的一只胳膊就往门口拖。 刚一出房门,隔壁房间的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一个胖硕短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迷糊中,他看到了从房间走出来了两人,还以为是他爹娘这么晚了不睡觉! “爹,你和娘这么晚了不睡觉,嚷嚷个什么劲儿啊!把我都给吵醒了!” 齐小胖眯着眼,不耐烦的一顿说。 说完准备进房继续睡觉。 他是听到他爹喊救命才把他给吵醒的,这会儿见爹娘屁事没有,就不耐烦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刘头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砍刀准确无误地架在了齐小胖的脖子上。 “不把齐王氏交出来,老子就宰了这小免崽子!” 老刘头儿第一次做这样的恶事,虽然心底也在发慌,但想到家里已然去了的儿子,便再也没有心里负担。 这边老刘头儿和齐王氏的丈夫儿子僵持不下。 另一边,刘大夜里被头上的伤疼醒后,望见家里一片黢黑,他喊了几声爹,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又渴又饿的他,只能自己摸索着点了灯,去厨房找东西吃。 结果,看着冷锅冷灶,他心都凉了。 一间间的屋子里找过去,连老刘头儿的影子都没看到,头重脚轻的刘大只能走出大门往外面去找。 刚出大门,一不小心被门槛给绊倒,这一倒下去,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李家医馆这边,李管家看着齐王氏被拖走了后,吁了口气! 齐王氏是他找来的,这种婆娘最是会耍无赖,在他面前耍耍倒无所谓,在老爷面前,就是在找死。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没办法弄死她,给李家惹来麻烦,以后就未必了。 “老李,准备好马车,去一趟县里!” 屋子里,传来李老爷子阴郁的声音。 小跑着进了屋,李管家疑惑地看着自家老爷。 “爷,您这么晚了,去县里做什么?‘ 李老爷子右手轻轻地敲着桌子,没有回答。 屋子里一时安静异常。 过了许久李老爷子才抬眼看向李管家。 “李家眼看着大势已去,南家又要死灰复燃了!老爷我能不急吗?” 那阴嗜的双眸,里面有着太多的隐忍。 他布置了那么久,南家好不容易被挤出了万良镇,这才多长时间,又要起复了! 他如何能甘心! 他不能再被南家压着,一辈子抬不起头! “是去见姑爷吗?” 李管家小心试探地问。 他们在泗水县,也只有姑爷方天能说得上话。 做为县衙主薄的方天,虽不至于在县里权势滔天,却也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年纪轻轻就能做上主薄的位置,也委实不宜。 “直接去找他!” 李老爷子站起身,眼里一片清明。 ………… 南家医馆开业的第六天一大早。 沉重的敲门声惊动了在后院睡的很香的一众人,就连萧十七也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出来的时候,南乐和南青已经将医馆的大门给打开。 “快救人啊大夫!” 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搀扶着一名昏迷不醒,面色赤红,虚弱不甚的年轻男人急急地往医馆里进。 南乐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走出来的南老爷子给制止了。 “快送去后院的治疗室!” “谢谢,谢谢大夫!” 那年轻的两名男子客气地道着谢,忙将人给送去了后院。 萧十七看了一眼南乐和南青,两人的脸色并不好。 “我去帮祖父,你们看着点医馆吧!今天可能会比前几天要热闹一些!” 萧十七说着转身去了治疗室,路过路道妻子住的房间,顺便进去看了一眼。 路道的娘子已经醒了,见萧十七的到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路道在一旁看着一直傻笑个不停。 萧十七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去了另外一间治疗室。 “你们两个先出去等着,老夫会尽力救治他!” 萧十七与出来的两人错开身子,走了进去。 “十七,来,过来帮忙。” 南老爷子对萧十七招了招手,便拿出针包,开始了新一轮的治疗和教导。 半个时辰后,送来时高热不退的刘大,这时已然退了温度,睡的很安稳。 他头上的伤口已被萧十七给缝合,脑部有点轻微的脑症荡,失血过多,加上夜宿在地,身上湿气也很重。 南老爷子开了补血气和治疗风寒的药交给了送刘大来的两个邻居。 将人从治疗室抬到病房后,留下一个邻居照看着刘大,另一个叫严二的人则去寻找老刘头儿。 儿子都半死不活的了,这老刘头儿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若不是他这个邻居一大早起来去上工,从刘家门口经过,差点踩在了昏死在门口的刘大,竟还不知道老刘头儿一夜未归。 这刘家,原是多老实本份的一家人!自从死了媳妇儿,就一直没消停过! 也不知道这老刘头儿是怎么想的,丢着未出殡的儿媳妇和受伤的儿子不管,自己却走的没影! 075 衣衫不整,夜不归宿 巳时未,老刘头一路紧抓着齐王氏的儿子齐小胖的胳膊,出现在南家医馆所在的那条西街上。 寻找未果的严二见到老刘头儿的出现,双眼闪过一道喜色,忙迎上前来。 “刘叔,你家刘大昨天晚上昏倒在门前一夜,你去哪了!咋这个时候才回来?这孩子谁啊?”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问的老刘头儿有点发懵。 只是失神了片刻,回过神来的老刘头儿双眼一瞪:“你说刘大昏倒在家门口?” “是啊!还是我一大早发现的呢!” 严二奇怪了,这老刘头儿咋感觉不对劲儿呢?他又看了一眼被老刘头儿牵着的小胖子。 “你小子尽会说胡话!”老刘头儿呵斥了一声,便转身往家走,不再理会严二。 他儿子昨天就被孙越给打死了,怎么可能会昏倒在家门口,骗他好玩吗?骗他儿子又不会复活! “刘叔,你不去医馆看看刘大?” 严二一把拉住老刘头儿的衣服,那医药费还是他帮垫付的呢! “你说什么?”老刘头儿感觉精神一阵恍惚。 “刘大还在医馆里住着呢,这会儿已经醒了,您老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他吧!” 顿了顿,见老刘头儿有些迟疑,便抿了抿唇。 “你放心好了,南家医馆的大夫都很好,决对不会对你怎样的,你也不要再以德报怨了,若不是南家医馆的大夫,刘大这会儿指不定就活不成了,那发热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 “你说的是真的,刘大那孩子还活着?” 老刘头儿这会儿只觉有些梦幻了!儿子昨天不是已经死了吗?他还去试过他的鼻息,当时一点气儿都没了。 严二这会儿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内心了,直觉与老刘头儿已经无法沟通了。 他索性拿出开药的单子来。 “这是药单,您自己看吧!上面垫付的银钱您也不用还给我了!” 严二说着将药单直接塞在老刘头儿的另一个手里,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老刘头儿眼睛闪了闪,飞快地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和署名,内心狂喜不已。 他儿子没死,是真的没死! 可低头对上齐小胖那双懵懂无辜的眼睛,老刘头儿一下子又想到了齐王氏那个婆娘。 就是这小子的娘那个害人精,搅得他家不得安宁,既然有人质在手,他也不怕齐王氏不来找他。 既然儿子没死,那他也不用再担心了,这小子他是一定不会放走,他就在家坐等齐王氏的到来。 老刘头这一路遇到了不少街坊领居,他们看着他手里牵着的孩子,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眼尖的则认出,老刘头儿牵着的那小胖子,不就是齐王氏的儿子吗? 于是各种猜测纷至而来。 老刘头儿可不管他们说什么,一路将齐小胖带回了家。 这孩子倒是很老实,见过了这老头儿一刀砍在自己爹大腿上的狠劲儿后,他比平时都还要乖。 就在老刘头儿离开南家医馆那条街上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个衣衫不整,满身狼藉的女人,从另一个方向走向街道,并从南家医馆门前路过。 之前见到过老刘头儿的人,顿时停止了议论,皆看向这个女人。 “我的个天啊!这人不是齐王氏吗?你看她,衣衫躏乱,走路虚浮,这,这,这……” 众人一听,可不就是这样吗? 再联想到前一柱香的时间,牵着齐王氏儿子走过去的老刘头儿,一个个再看齐王氏,眼里皆有着鄙夷。 这女人嘴碎,爱搬弄是非就算了,还是个水性杨花的? 给自己丈夫戴了绿帽子还不加掩饰? 指不定那齐小胖就是那老刘头儿的种! 新一轮的八卦渐渐四起,像这些见不得人的八卦,传的更快更猛烈。 等齐王氏回到家,不仅不见了儿子,连丈夫也不知去了哪儿,眼看着中午了,她徒步走了三四里路,累的直不起腰来,回到屋里一坐下就不想起来。 待齐王氏的丈夫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发现了蓬头污面的齐王氏。 “嗷”地一声就叫开了。 “你这个死婆娘,你都在外头做了什么好事?还知道回来?儿子都被人给掳走了,快,跟我去换儿子。” 齐大牛二话不说,拽起齐王氏的领子,一把拎起就朝着门外拖。 “放手,给老娘放手!” 齐王氏被丈夫这突然来的一出给惊住了。 “放你娘的狗屁放!你的仇人都找到家里来掳走了咱们家小胖,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和老子犟!” 齐大牛别看平时害怕齐王氏,但关系到宝贝儿子的生家性命,再好性子的人,也有爆发的一天。 齐王氏懵了,她什么时候有仇人了?还把他儿子给抓走了? 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李家人做的? 昨天晚上把她丢在乱葬岗后还不算,再来抓走她儿子? 一想到这些,齐王氏慌了。 “当家的,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把儿子找回来!” 不等齐大牛有所反映,齐王氏顶着一身破烂的脏衣服就冲出家门,往李家医馆那边跑去。 齐大牛忙跟了出去。 大中午的街上还是有不少闲人在晃荡。 齐王氏一路小跑,路上撞到了不少人,也不管别人的谩骂声和喊打声,只一心想要快点赶到李家医馆,她担心去晚了,自己的儿子就要完蛋了。 李家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家。 能拿出钱让她陷害南家医馆,就能看出这家人就是一肚子的坏水,可怜她儿子这么小就要受她的牵连! 此时齐王氏十分后悔与虎谋皮! 李家医馆门前,稀稀落落地几个客人正在抓药,坐诊的大夫手撑着脑袋打着瞌睡。 昨天南家医馆的事被传开后,李家医馆还是受到了影响! 若是平时,这会儿已经人满为患了!就连抓药的小伙计都有点无精打采的。 齐王氏跑来李家医馆,直接冲进大堂里,二话不说就开始嚷嚷着要找李老爷子。 原本抓药准备离开的几名客人纷纷留下来驻足观看。 “我们老爷不在,你一个老娘们儿找我们老爷?说出来也不害臊!” 抓药的小伙计嗤笑了一声。 076 与虎谋皮,窝里自反 “快说他去哪了!不说老娘就砸了你们医馆!” 齐王氏已然没有耐心,时间越久,他儿子存活的几率就越小,她不能害了自己的儿子。 “我们怎么会知道老爷的去处,你问错人了!” 小伙计一脸鄙夷地看着泼妇一样的齐王氏。 那撑着脑袋睡的不安稳的坐诊大夫坐直了身子,两眼眯了眯。 “这位大姐?我们家老爷有自己的去处,你要是看病就请过来老夫给你把把脉,若是抓药就把单子拿出来,这里可不是闹事的地方!” 齐王氏原本以为这人开口,会告诉她李老爷子的去处,谁知这人竟然还想吓唬她,当即她就不干了。 “你们,你们李家简直欺人太甚,绑走了我的儿子,我要让你们李家身败名裂!” 齐王氏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那老大夫眼皮突突直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家快来看啊,李家医馆草菅人命啦!大家快来啊!李家如何陷害南家医馆啦!” 齐王氏站在李家医馆门口,对着街道两旁的行人大声的叫喊。 她本就嗓门粗大,这一嗓子叫出去,立即就吸引了众多人前来围观。 李家医馆的老大夫和小火计出来赶人,遭到了齐王氏一阵恶心的怒骂! 骂得两人差点羞愧去死!无奈,两人只好打道回去,将医馆的门给关了,免得受这女人的影响。 可,他们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更是为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齐王氏的大嗓门还是挺厉害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吃完饭窜门子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个个都被吸引了过来。 见人到了这么多,齐王氏转头看已经关闭了的李家医馆的大门,忍不住啐了一口。 “大家看到了吗?这李家医馆这是做最心虚了!” “我今天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李家医馆里面的李家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们前段时间买通了我,让我四处散播谣言,中伤南家医馆,让南家医馆在这万良镇开不下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昨天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不敢找南家医馆的麻烦,就把罪名安在我头儿上,不仅绑架了我儿子齐小胖,还躲起来不见我!” “我可怜的孩子,就因为他老娘一时贪财鬼迷心窍,才害了他啊!” 齐王氏说着竟呜呜地大哭起来,后面赶上来的齐大牛费了老半天劲儿,也没挤进去,只能站在群众外围干着急。 大家尽管之前对齐王氏还有看法,但听了她的话,看着她伤心的哭嚎,就同情起她来,所有人的目光再看向李家医馆时,就有所不同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齐王氏自己对南家医馆有间隙才会败坏人家医馆的名声,如今想来,这一开始就是个阴谋,这幕后的指使者就是李家医馆的人! 若不是这齐王氏自己站出来承认,谁会想到李家医馆的人私下里竟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这关乎人命的事,李家竟然丧尽天良到这种地步。 这中间,李家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呢? 于是大家纷纷不屑地对着李家医馆吐唾沫! 有人还主动安慰起了齐王氏,一群人走到李家紧闭的医馆门前开始砸门,让里面的人放出齐王氏的儿子。 躲在医馆内的大夫和小伙计都要哭了,两人都觉得今天上工没看黄历,倒了血霉。 被这种无妄之灾波及,两人郁闷的要死。 还是老大夫先镇定下来。 “你从后门悄悄出去,去李家找李老管家,问一问这事该怎么解决,一直关着店门也不是办法,万一那些人冲进来怎么办?” 小伙计听着外面通通的砸门声,咽了口唾沫,郑重地点了点头,才离去。 齐王氏说的话,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普通的百姓不仅仇富,最恨的就是欺骗。 之前不知道还罢,现在大家都知道一切都是李家人在背后搞的鬼,一时就激起了民愤。 打砸声不断地响起,围观者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这不,一会儿功夫李家的恶劣行径就传到了南家医馆那边去了。 消息传到萧十七耳里时,南老爷子正在给她讲解金针术的要领。 林妹妹一脸兴奋地惟妙惟肖地把当场发生的事讲给屋子里的两人听。 南老爷子和萧十七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停了下来。 林妹妹说完,南老爷子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而萧十七则是直接点着林妹妹的额头。 “年轻就是好啊!这心态也越来越年轻化了!” 林妹妹:“……” 她不就是因为开业前几天太憋屈,找到了幕后黑手,十七又不让她动手,太过郁闷!如今她还没动手就真相大白了,一时过于高兴才会…… 以她原本可以当萧十七娘的年纪,刚刚那举动也确实太跳脱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样挺好的,先从性格上改变!” 萧十七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很是满意。 一把打掉萧十七的手,怒瞪着她。 “十七,不要没大没小的,我就是再年轻也是你姐姐,刚刚谁点老娘额头了?” 林妹妹突然发飙,萧十七错愕了一下,转而大笑起来! 还老娘?有这么年轻的老娘吗? 自知自己说错话,用错词的林妹妹忙捂住嘴,嗔怪地看着萧十七。 “你不去带孩子了?” 萧十七提醒道。 “哎呀,遭啦!那两个小家伙这会儿该拉粑粑了吧!”林妹妹说着,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 哪有这么年轻的奶妈子! 当人保姆当上瘾了都! 萧十七刚想坐下来研究金针术,这一扭头,林妹妹又飞跑了进来。 不带喘气地看着她一脸神秘:“十七,我这有个八卦,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萧十七挑了挑眉,有什么八卦是她不知道的吗? “我告诉你啊,听说住在病房里的刘大,他爹从外面带了个孩子回家,别人都说是他爹在外面的私生子呢!” 顿了顿,见萧十七没什么反映,又道:“他爹有了新儿子,他这个旧儿子就不管了,这都住咱们医馆这么久了,也就几个邻居来看看,他爹硬是没来看他一眼,这说明什么,那传言多半是真的!” 那老刘头儿萧十七也是见过的,就他那半截身子都埋到棺材里的老头子,还有私生子?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就几间瓦房,还有能力养外室,生私生子? 这八卦的对像稍微换一个人,她还有可能相信,换成老实巴交的老刘头儿,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这年头儿,唾沫还真能淹死人! 生在这谣言害死人的年代!心力较弱者,多半是活不长的。 077 纵火行凶,一劳永逸 从李家医馆后院悄然离开的小伙计,到了李府,刚好碰到从泗水县回来的李家老爷子和管家。 他也顾不上通报,直接冲到老管家面前,在老管家那渗人的冰寒眼神下,战战兢兢地将医馆门前发生的事说于他听。 小伙计说完,李老管家忍着怒火,亲自打赏了他十两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离开。 一回头,李家老爷子那嗜血的双眸正死死地看着他。 不由得一惊,李管家低着头走上前。 “好啊,真是好啊!这齐王氏是你找的吧!” 李家老爷子倏尔一个转身,衣摆往后一甩,大步往府里走去。 李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亦步亦趋地跟着。 心里到底是恨上了齐王氏,有种想要现在就弄死她的冲动。 不过,想到在车上,老爷子和他商量好的计划,便将心里的不舒服压了下去。 就让她先蹦跶吧!这婆娘他早晚会收拾! “按计划行事,你速去办吧!” 李老爷子只看了老管家一眼!便垂下眼帘! “是,小的这就去!” 李老管家退下去后,李老爷子胳膊一扫,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发出碰撞的声音。 南家,南家!他从小就活在南家的阴影之下,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盼到了出头之日,结果没高兴几天呢,就让南家又有了翻身的机会。 凭什么,凭什么? 南家现在已经没有官身,和他一样是平头百姓,凭什么还压制他?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只用火攻,吓跑里面的病人,烧了南家医馆!让他女婿以医馆不擅经营无故失火的罪名将医馆所有的大夫给抓起来! 让南家以后在万良镇再也开不起来医馆! 可现在,他的计划必须改变了,齐王氏今天闹的这一出,将他的罪行揭露了出来,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南家医馆里所有的人都烧死,嫁祸给齐王氏,让她来背这个黑锅,一石二鸟,一劳永逸。 南老爷子想到这里,阴测测地笑了! 傍晚的时候,南家医馆关门打烊,只留着后院的侧门供大家进出。 没有了齐王氏的阻拦和各种谣言,南家医馆来看诊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今个儿一天,萧十七一直跟在南老爷子身后,忙进忙出。 即使不忙的时候她也没闲着,那本记载着金针术的小册子,她才看了一半,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南老爷子的指点才能弄懂。 虽然很忙,但是很充实,萧十七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种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生活。 古代晚上没有什么误乐,一般天擦黑就开始吃饭,吃罢饭洗洗就睡了! 萧十七这段时间一直过的就是这种生活,虽然不至于不习惯,但却觉得这样很好。 晚饭过后,她照旧从后院的侧门走出,准备去附近散散步消消食。 之前几天都是她和林妹妹一起,自从那对龙凤胎出生,她就只能一人转悠了。 出了门,萧十七朝着南家医馆的反方向处拐去,另一边所对应的那条街是座茶馆的后门,平时那后门很少打开,萧十七也没在意。 可是今晚,萧十七打那儿经过时,发现门是半开着的。 本来只要不碍着她,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萧十七,不会管这种闲事。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那齐王氏前几日似乎都是坐在这茶馆里盯梢南家医馆,便想得多了。 扭头看了看四周,感觉没人发现她后,萧十七鬼使神差的就推开那半掩的小门,走了进去。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萧十七蹑手蹑脚地直往前走。 走到一个岔路时,萧十七本能地选择了右手边。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似乎走到了茶楼的厨房位置。 这个时间这茶馆应该是早就打烊了的,但萧十七却听到里面有倒水的声音。 想了想萧十七不打算再往前走了,遇到了人就说不清楚了,她可不想让别人当她是贼。 她刚一转身,厨房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些油,足够将南家医馆连人带房子烧成灰烬,先让人抬过去藏起来,寅时末再动手,到时老爷会亲自过来观看,你们动手的时候一定不要露出足丝马迹,此事过后自有人会顶了这纵火的罪,记住,行动的时候一定要蒙着面。” “大管家请放心,小人一定谨记于心,希望事成之后,不要忘记兄弟们剩余的酬劳。” “……” 萧十七眯起双眸,小心地退了回去,悄悄地离开茶馆的后院,出了那小门。 她现在哪还有散步消食的心思,一回到南家医馆的后院,便找到了当保姆当上瘾的林妹妹,将她听到的话告诉了她。 “十七,这件事太严重了,一定不能放过这些人。” 萧十七眼中闪着戾气,这些人的胆子可真大啊? “林妹妹,我们要不要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萧十七突然眼中露出邪恶的光芒! “十七,你这眼神好怕怕啊!”林妹妹咽了咽口水,小心肝兴奋的直跳。 自从见识过萧十七那整人还不脏手的手段后,她还是很期待的。 “来来来,附耳过来!” 萧十七兴致盎然地趴在林妹妹耳边滴滴咕咕一通交待。 林妹妹边听,眼睛越发明亮起来!到最后都快成星星眼了! “我这就去,这就去!” 萧十七看着林妹妹走了出去,邪肆一笑。 敲响了外祖父南老爷子的房门。 “梆梆梆,祖父您睡了吗?” “十七啊,有什么事吗?” 背后传来南老爷子的说话身。 一转身,南老爷子正带着南乐和南青两人,疑惑地看着萧十七! “正好你们都在!那我们去祖父房间里细说。” 萧十七敛下双眸,严肃地看着三人。 南老爷子见萧十七的这种表情,便感觉到似乎有事,抬了抬手打开房门让三人一起进入。 落座后,不待三人发问,萧十七便将她刚刚散步时发生的事和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三人。 她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让三人知道,如今医馆里还住着一个产妇和他相公,两个小婴儿,还有刘大那个病患,若那火真的烧起来,他们这些人倒是可以逃跑,可他们呢? 078自作自受,猪样队友1 这就真的是关乎几条人命的事了。 “真是岂有此理,是觉得南家好欺负吗?” 南乐拍桌而起,想要去找那些人拼命,被南青给拉了回来。 “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南青一脸愤然。 “若此事是真,那我们先做好防范再见机行事。” 南老爷子谨慎地看着几人。 萧十七张了张嘴,想要将她的计划告诉三人,可自己的计划太过于血腥,太过于邪恶,为免影响自己在南老爷子心目中的形像,萧十七还是缄默其口的好。 到时候即使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子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南乐和南青,今晚寅时之前就先守着后院,老夫守着大堂,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再作计较。十七就先回去休息吧!先不要惊动任何人。” 南老爷子吩咐完,便让三人离去,他自己站在屋子里望着窗外一脸的寒意! 他倒是不知,这小小的一个小镇上就有这么多的龌龊! 看来,他必须要正事这件事了。 萧十七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出了后院,在后门拐角处等着去打探情况的林妹妹。 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人回来,结果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萧十七感觉自己心力都要憔悴的时候,林妹妹一身黑衣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搞的?这么久,还以为你被人给扣下了呢!” 萧十七上下扫了几眼林妹妹,发现她没事后松了口气。 就怕对方有高手存在。 她都打算好了,若是林妹妹再不出现,她就要亲自上阵了。 “十七先别打岔,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林妹妹一脸便秘的表情,萧十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那茶馆背后的主人果然是李家医馆的李老爷,组织今天晚上行动的人是李家的老管家,他找的那些人,都是这万良镇上的小混混,这些人平时插科打诨浑日子,为了钱什么事都干。 厨房里我数了一下,一共二十桶火油,那油好像是用运泔水的车运过来的,里面一股泔水味。 这会儿他们的人应该快到齐了,准备开始往南家医馆后院的另一面墙那边的树林子里运火油。 我还听到他们提起了齐王氏,这婆娘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萧十七的脸色很难看,这李家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丧尽天良到这种地步。 “竟然他们不仁,那就修怪我的损招了!” 萧十七对林妹妹点点头,两人悄声回到南家后院的厨房,找了一圈,一共才找到五个水桶。 “先将就着用,走,我们把这装满水的桶里,也弄点泔水,给运到那树林子里。” 林妹妹跑了两趟,提了四桶带着泔水味的水桶,而萧十七两只胳膊并用提了一桶水还差点摔倒,待两人刚将水桶藏起来,便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走!” 林妹妹一把抓住萧十七的胳膊,嗖的一下两人飞身上了头顶的大树隐藏了起来。 离她们三米处,一群十几人的队伍出现在两人视野里。 借着越发明亮起来的月色,那提着水桶走的小心翼翼的十人,两人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他们正朝着南家南墙的外围走了过来。 等选定了地方,那些人停了下来。 “先把这十桶火油藏在这里,留下两个人守着,哥儿几个先去后街红芳院乐一乐,待寅时一到,我们就回来,留下的人等任务完成后多加十两银子!” 那蒙着面的瘦小的黑衣人,吊儿郎当地看着那放下水桶的十人! “我愿意留下!” 一人站了出来。 “我,我也愿意留下!‘ 又一个人拖拖拉拉地站了出来。 “就二毛子和大狗子吧!好样儿的,兄弟会多给你们每人分十两银子。”那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便带着其它人离开了。 萧十七和林妹妹站在树上鄙夷地看着那些离开的人。 正想着要不要将留下的两人打晕了,好行事。 谁知她们两人博学未动,那两人倒开始内杠了。 “我说大狗子,你是真为了那十两银子留下,还是另有图谋?我告诉你啊,你看上的那娘们儿,老子早就和她好上了,老子现在留下来就是为了攒钱娶媳妇!你可千万别过……” 这叫二毛子的人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大狗子对准他脑袋的大石头的一击。 “碰”的一声,二毛子便倒地不起。 那大狗子对着地上的人啐了一口!扔掉了手里的石头块子。 “什么玩意儿,还攒钱娶媳妇?老子和她好上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鬼混呢!老子就是故意留下来揍完你!再去行老子的好事!” 大狗子搓了搓手,将那二毛子给拖到了一边,用乱树枝给掩藏了起来。 回头四处看了看,吹着口哨便扬长而去。 树上的两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李家找的这些人,靠谱吗? 两人风中凌乱了! “事不宜迟,我们先把水桶对掉过来!” 两人一落地,便将她们之前提来的五个装满水的桶给提了过去。 “还差五个咋办?” 林妹妹发愁了! “要不,我们去那茶馆去偷几个水桶过来?” 林妹妹出主意道。 “不用偷了,这东西打哪来,我们就送回哪去!” 萧十七眼睛冒着绿光。 “这得多沉啊,那茶馆离这里可还有一段距离呢!” 林妹妹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当苦力。 “再说这东西多值钱啊,送回去不是便宜他们了吗?” 林妹妹不解了。 “我是送回去让他们自己享受!” 萧十七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 “到时候会有好戏上演的,为了看戏,林姐姐,这些就劳烦你啦!” 萧十七最后还是说服了林妹妹,跑了三趟才将余下的五个水桶给提到那茶馆的后院里。 又在里面拿了五个水桶回到南家装了五桶泔水送到树林里。 一切忙完,林妹妹累的都要虚脱了! 萧十七看时辰还早,便拉着林妹妹再次回到那茶馆的后院。 穿过厨房,两人直接来到前面的大厅。 萧十七随便一扫,便扫到一个位置。 若是等会李老爷亲自来,大约会做这个位置吧! 从这里可以透过窗子看到南家医馆的后院墙壁。 若真是着火,那火光一起,这边看得一清二楚。 “林妹妹,又要麻烦你去厨房提一桶火油!不过不要提泔水味重的!” 萧十七指了指这桌子和窗外。 079 自作自受,猪样队友2 林妹妹双眼一亮,倏地一下就跑远了。 等她提着桶拿着瓢进来,萧十七连忙接了过来。 “先将屋子的四角泼上一层油,窗子外墙也泼上一层,这个桌子下面抹一些就行。” 两人说干就干,一会儿就忙活开了。 一桶油见底后,两人相视一笑,便退了出来。 “还有那么多桶油,要是不用不浪费了吗!” 两人来到厨房,林妹妹心疼地看着十九个水桶。 “放心吧,你以为我会放过这些想要我们命的人!走,另外九桶油我们先将后院和前院的必经之路上各留一桶,暂时先不要将油泼出去,以免泔水味太大让人起疑。” 萧十七带着苦力林妹妹,又忙活了一个时辰。 两人累并快乐着! 想着寅时过后的好戏,两人干劲十足。 等将这茶馆上上下下都布置好,两人听着似是有人推开后门的吱嘎声响,便躲了起来。 “老爷,您先里边请,屋子里不方便点灯,先将就一下吧!” 李老管家和李老爷子两人,从后门提前来到了茶馆。 两人穿过厨房直接进入了前厅里,李老爷果然如萧十七所料,坐在了她说的那个位置。 “去,将那边窗子打开!” 李管家应声而去。 和萧十七预料到的一样,林妹妹一脸兴奋对着萧十七竖起大拇指! 萧十七咧了咧嘴,这林妹妹的手语学的还挺快的吗!她只不过告诉她一次就记住了。 “我们要不要先过去南家那边看看!这寅时马上就到了!” 林妹妹有些担心南家那边会出什么岔子! “不用,那边有南乐和南青,只要那些人去泼水,就一定会被他们二人发现,到时候惊叫起来,附近的邻居街坊们定会被惊动,那群不成气候的猪们,能跑几个还说不定呢!” “是啊,他们都没作案的东西了,再倒腾也倒腾不出什么,何况那院子里还住着路道呢!他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一人打十个也不在话下。” 说到路道,林妹妹的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对他很感举趣一样。 萧十七一脸鄙夷地看着林妹妹,一幅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你连人家儿子都霸占走了,千万别再打他主意啊!” “喂,萧十七,你脑子整天想些什么呢?” 林妹妹郁卒,她怎么会认识萧十七这个脑洞大开到什么都敢乱猜想的女人。 “你是不是穿男装穿久了,已经不记得你是女人了?” 林妹妹点了点萧十七的脑袋,愁的发慌! 撇了撇嘴,萧十七懒得和面貌与脑子倒回十八岁的林妹妹贫嘴,只要她不想插足当小三,她都不会去管。 哎,好怀念曾经的安娘啊! 萧十七有点后悔让她整成现在这样子了! 她严重怀疑,她是不是将林妹妹的脑子也给整了! “嘘,又有人来了!” 林妹妹突然推了一把萧十七,让她将身子移过来一点,别暴露了。 萧十七抬眼望去,月光下,一个瘦长身形的黑衣蒙面男子,肩头扛着一人,打后门急步而来!行走间竟然悄无声息!若不是林妹妹提醒,她大概还不会发现。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 李管家悄悄关上前厅的门从厨房步了出来。 待他看清此人和他扛着的人时,便轻声恭维道:“王兄弟果然艺高人胆大,这齐王氏既然已经虏来,那就麻烦王兄弟送去和刘家兄弟们汇合,待这次事成之后李家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黑衣人无声地点了点头,再扛着人往回走。 待老管家走后,林妹妹将萧十七拉到厨房后面,压低了声音。 “刚刚那人是有功夫在身的,看他扛着人走这么久的路都不喘一口气,可见是个练家子,这人要小心!” 萧十七一愣,倒是没想到这李家还能请到这样的人物。 她还以为请的都是之前那群没带脑子出来的货色呢! 不过那又怎么样,那群人和这人又不是一伙儿的,指不定他过去后,又能闹出点事来呢! 另一边! 那姓王的蒙面人扛着齐王氏前往之前约好的地点儿! 眼看时间就要到寅时了,最先回到树林里的,是那个打晕二毛子,叫大狗子的男人! 他刚查清楚藏起来的油桶一个没少后,后面便来了一群人,正是放好油桶后出去潇洒快活的那些人,细数之下竟然有十一二个。 “大狗子,怎么就你一个人?二毛子那小子呢?” 这些混混的头子叫刘驴子,是一个心狠手辣却又很多疑的人。 这会儿见只有大狗子一个人,心里就来了气。 “他还想不想要那十两银子了,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偷懒,看老子逮着了不扒了他的皮!” 刘驴子说的那叫一个狠,其它小混混们一个个静若寒蝉,不敢这个时候上触他眉头。 “老大,我也不知道那小子去哪了,你走后他说去如厕,然后就没回来!” 大狗子眼珠子一转,说的那叫一个真。 “二毛子那个孬种,阴奉阳违的家伙,别让老子再见到他!”刘驴子啐了一口,一挥手将所有人招到一起。 “现在就开始行动,你们分成两组,一组在这树林子里捡枯枝助燃,一组将这十桶火油围着这后院的院墙开始,浇满整个南家医馆!” 众人领命而去,刘驴子自己则出了树林,站在南家后院的侧门处,伸长脖子等人。 夜静悄悄的,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等刘驴子看到一个黑影靠近他时,眼神谄媚,崇拜等表情一一而过。 “王兄弟,你可算是来了!让刘某好等啊!” 说着,就伸过手,想要将那人肩头扛着的人给接过来。 那人嫌弃地错开一步,轻轻一抛,便将齐王氏给抛在了地上。 刘驴子一阵尴尬。 “我的事已完成,我现在就回杜家复命,你们好自为之!” 那人说着看也不看刘驴子那便秘的表情,一掠而起。 他本打算留下来帮忙的,但见到这刘驴子后,他就不想多留,和这种人在一起,好像降低了他的品味似的。 刘驴子木着一张脸,眼里哪还有之前热切的表情,有的只是难堪的黑脸。 tmd不就是有点功夫在身吗?牛个屁啊!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做这地沟里的老鼠,杀人越货的勾当,有什么了不起的! 080 自作自受,猪样队友3 “老大,都准备好了,枯枝上那一组的兄弟也泼上了油,已经都围在了南家院墙外,医馆前门那里多浇了一些油,就等着老大一声令下,兄弟们就开始点火!” 刘驴子转过脸,敛下眼底的情绪。 “走,咱们兄弟们这次干一票大的去!” 刘驴子看着整个南家外,围着的枯枝,以及被泼湿的外墙,一片泔水的馊臭味,眼里一阵得意。 “点火!” 他大手一挥,也不管里面的人听不听得到,一声大喝。 他认为,就算里面的人听到了也无用,火一起,就没人能逃得出来,这可是十桶火油啊,就是烧一座城墙也足够了,一般人家谁能经得起这样的烧。 在他的命令下,十三人一一分开,各自掏出火折子开始点燃枯枝! “呲呲,噗!” “呲呲,噗!” “呲呲,噗!” “……” 十三个人,对着火折子吹了又吹,点了又点,一次次扑灭,再一次次的点…… 一个个满头大汗,可就是点不燃! 直到一个人的火折子用光,他沮丧着脸扔掉手里的火折子,想要去借其它兄弟多带的用用。 他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兄弟处,见那人低着头,用火折子对着地上半湿的枯枝一阵猛吹! 感情这位兄弟和他一样,也没点着呢! 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是最笨的那一个! 终于有人给他垫底了! 这人一高兴,走过去后,对着低头的那人一个大巴掌拍了下去,本来是想拍肩膀的,那低着头的人听到脚步声本能的一抬头。 这一巴掌就拍在了那人头上。 “┗|`o′|┛嗷~~” 低着头的那人正是大狗子,这猛地被打了一下,吓得他大叫了一声。 “呀,是大狗子呀!”那走过来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打了人而道歉,反倒是想要上前直接夺过大狗子手里的火折子。 “熊二,你个王八羔子,你干嘛背后袭击老子!” 大狗子一手捂着头,看着熊二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咋啦!打一下你这只笨狗,还委屈上了!来来把你手里的火折子给兄弟我先用用,就你这损样儿,能点着才怪!” 熊二说着就伸手去抢。 这一抢还真的就抢了过来。 大狗子恨的牙痒痒,却没办法!谁让这人长的比他高大,打起架来也不是他对手。 “拿着东西就走吧!完不成任务就等着老大把你给撵出去!” 大狗子气的只能程个嘴舌之瘾。 “算你识相!” 熊二得意地瞪了一眼大狗子,便转身回去他那个方位。 之前所有人都说他熊二是个憨货,是个只会蛮力的大块头,看吧,现在大狗子比他都还笨,从今以后,大狗子就是只笨狗了! 比他熊二还要笨的笨狗。 大狗子等熊二的身影在他视线里消失,从身上又摸出了个火折子,他对着熊二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便老实地蹲地开始了新一轮的点燃枯枝的任务。 于此同时,其它的人也遇到了大狗子和熊二一样的事件,只是他们没那么好运了,不是谁都像大狗子一样带着两个火折子。 吵吵嚷嚷的就开始了! 直到刘驴子等的不耐烦了,亲自上阵,也没能点燃那些枯枝。 一群大老爷们一个个急的团团转,最终谁面前的枯枝都没能点燃。 刘驴子难色非常难看。 “大哥,我们火折子都用光了,这火应是点不上去,会不会是这火油在泔水里泡时间长了,没效果了?” 一个长得头大身子细的小眼男人指着地上的火油,一阵嫌弃。 “大头,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油有问题。这样好了,我带五个兄弟回去提剩下的油来,余下的八人给我等着。” 刘驴子以为找到了点不着火的原因,随便点了五个人,几人匆匆地朝着那茶馆后门跑去。 他们的动静闹的有点大,进了后门就直奔厨房而去。 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这会儿等的都快要睡着了! 这些人的动作也实再是太慢了,这会儿才过来!黄花菜都要肥了! 两人这一数,发现人数不够!计划的是最少会过来十人提水桶的,这咋才来六人? 林妹妹用眼神寻问萧十七,这人数太少,要动手吗? 萧十七看着那几人进入厨房,便对林妹妹点了点头。 机会不容错过,六人就六人吧,再加上里面的两个老东西,也是赚了。 于是,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又开始忙活起来,两人分两边,开始往所有路口处倒火油。 倒完油两人便从后门溜了出来,直接转到茶馆正大门处。 林妹妹吹了吹火折子,一脸阴笑地扔了进去。 萧十七看着窜起的火苗,眼里邪意更甚。 “走吧!好戏开始上演了!”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刘驴子在厨房闹的动静太大,到底还是惊动了李家老爷子和李管家。 李管家蹙着眉,本就在里面和李老爷子等的不耐烦,这会儿一进了厨房便想要呵斥刘驴子。 他还没张口,刘驴子便先开口抱怨道:“大管家,您老来的正是时候,这火油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总是点不着?” 李管家一听,顿时大怒。 “屁,这火油怎么可能有问题,也不想想是谁都能弄到这东西吗?” “可是!可是……” 刘驴子透过月光,狐疑地看着义正言辞的老管家! “要不,我先试试,以免等会又点不着!” 刘驴子很小声地嘟囔道。 李管家并没听清,或者是不以为然,懒得听。 这也是李管家事后最后悔的事,他若是听清楚了刘驴子那试试的话,说不定还会晚一点免于一场灾祸,可他在这些小混混面前高高在上惯了! “老爷已经等的没有耐心了,这眼看着天儿就要亮了,都别再磨蹭了,赶紧的办事!” 李管家以为是刘驴子办事不利,故意拿这些火油来说事,他在心里,更加的看不上这种人。 刘驴子连连称是。 李管家轻哼了一声去见李老爷子去了。 等他一走,刘驴子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他是真心觉得是这火油有问题,可是老管家却不相信。 “大哥,要不咱们先抬一桶油去厨房外面,就泼在窗户上,试试能不能点燃,若是还点不燃,就不怪咱们了!” 大块头熊二,感觉自己比大狗子聪明后,就自以为是聪明人,开始为大哥出谋献策了。 一个大耳刮子拍在他脸上。 081 自作自受,猪样队友4 “你个熊憨子,泼在窗子上有个屁用,要泼也得泼在厨房旁边的干柴火堆上,这样易燃,明白了吗?” 刘驴子一本正经地教训着熊二。 “听,听大哥的!” 熊二捂住半边脸,牙疼的厉害。 “给,我来泼,你给老子点火!” 刘驴子将熊二往前踹了一脚!自己则提起一桶油,亲自泼洒在厨房门口的那堆干柴火堆上。 他毫不吝啬地将一桶火油全泼了上去。 熊二拿着从大狗子那里借来的火折子,吹了一下,慌忙上前。 当熊二手里的火折子刚一接近那堆柴火。 “轰”地一声,火苗子突然窜起一人多高,燃烧了起来。 “啊,老大,这火油是真的,这火油没问题呢!” 熊二兴奋地将火折子收起来,看着刘驴子傻笑。 其它人也跟着兴奋起来。 就在几人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时候,火势突然蔓延开来,与萧十七和林妹妹泼洒的火油串在了一起。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火从厨房门口一路延伸,整个后院全部被大火慢慢覆盖,等刘驴子反映过来,为时已晚。 他们想要将火扑灭,可厨房水缸里的那点水起不了一点作用。 几人急的像是热锅里的蚂蚁。 “老大,我们快走吧,你看这火都快要烧到前厅去了,我们再不走可能就走不出去了!” 一个个小混混吓得浑身发颤! 刘驴子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蔓延到前厅里的火势,狠下心,说了声走,便带头往后门冲去。 他不可能为了银子而失了自己的性命。 没了银子可以再挣,但没了命,便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他们到了一处路口,便见那里的火势并不比厨房小,地上到处都在燃烧着熊熊烈火。 换了个方向再逃,依然是逃到路口处越不过那大火去。 一连换了四五个出口,刘驴子急的头都要冒烟了,却没办法逃出去。 “老大,咳咳……怎么办,我们逃不掉了,唯一通向前厅的厨房,火势比哪里都要大,我们是要被烧死在这里了吗?” “老大,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啊!” “老大,咳咳!我们就不该接这个害人害已的活,兄弟们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要银子有个毛用啊!” “老大,你觉不觉得有问题?” “老大,是不是李家故意想要整死我们!” “老大……” ‘“你们给老子闭嘴,都什么时候了,先逃出去再说这些有的没的!逃不出去叽叽歪歪有毛用?” 刘驴子已经心力憔悴了!这些人还在吵吵,也不知道想想办法! 茶馆前厅里,李老爷子望着外面的火光,突然精神一振,本能地就站了来。 可当他透过窗子望见那火光就在他眼前,并且就快要烧到他这大厅里来时,惊的差点站不住脚。 他指着李管家,一脸的难以置信:“老李,你看看你办的好事,这大火怎么烧到我们自己茶馆里了?啊?” 李管家哪能看不到,只是他也是被眼前的大火给惊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是刚刚他和刘驴子发生了不愉快,那小子报复他们? 不该啊?若是那样,他们不就拿不到银子了吗?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大厅外早已是大火冲天,窗子上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 “老爷,快走,这里不安全了!” 还是老管家反映过快,马上看出了不对劲儿。 可当老管家走到门前,伸手去开门时,那手一触碰到门闩,就被烫的闷哼一声。 为了老爷,也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他忍者痛,硬是抽开了门闩。 结果这门一打开,一阵热浪向两人袭来。 两人那留了几十年的半寸长胡子,就这么一燎,全被烧光。 李管家一见不妙,赶紧关死了门,退了回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对着李老爷子就是一阵猛磕头,开始忏悔。 “老爷,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误信了那刘驴子,一定是他在报复我们,老奴这条命本就是老爷的,如今去了倒没什么,可您该怎么办?这火马上要烧进来了!我们出不去了!” 李老爷子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看也不看地上的李管家。 心里将他给恨死了! 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后,李老爷子一脚踢在李管家身上。 “长嘴不会喊救命啊?” 老管家一愣,迟疑了一下问道:“老爷,这样一叫不就是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了吗?这要是让南家人查到了蛛丝马迹,我们……” “越老越蠢了,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又怎么样,总比烧死在这里强,喊,一定要大声的呼喊!” 李老爷子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 见李管家跪在地上发愣,又加了一脚。 “还愣着做什么?快喊救命啊!再不喊你想我们一起去死吗?” 李老爷子多么惜字如金的一个人,今天为了活命,不得不拼了。 李管家被这么一踹,总算是回过神来。 他张嘴就开始大喊救命! 那凄厉的声音,若不是有这大火做陪衬,一定会吓坏不少睡梦中的人! 李管家和李老爷子被困在前厅大呼救命。 而后院中的刘驴子几人,为了活命,也开始大声呼救起来。 一时间,在这寂静的夜里他们那高亢而绝望的悲鸣声,让附近的邻居们都吸引了过来。 而在南家院墙外等着的那八人,久等不见老大们过来,一个个也失了劲儿头,再加上大晚上的又困又累,竟扎堆儿在墙角打起呼噜来。 当茶馆那边的火光冲天时,第一个发现的是南老爷子。 他从大堂飞快地往后院跑去,生怕后面先出了事! 等他遇见巡逻的南青和南乐,才发现这后院一切都安好后,松了口气。 一行三人悄然地打开后院的侧门,狐疑地望着大火的方向,眼里一阵错愕。 不是说要火烧他们南家吗?这尼码的是什么情况? 突然,院墙后角处,一阵阵震天的呼噜声,惊的三人忙退回到后院,悄然关了门。 三人相视一眼,忧心忡忡地跑到厨房,人手一把菜刀握在手里又走了出来。 墙角处,八个黑衣蒙面人扎堆在一起呼呼大睡,且他们四周堆积了不少散发着那熏死人的泔水味的枯枝败叶,三人二话不说,非常默契地又悄悄地退回了院中。 082 偷鸡不成,屎了把米1 南老爷子眉头紧锁,心中有太多的疑虑,但这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爷子,怎么办?” 南乐手里还握着菜刀,双腿有些发软。 “八个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南青冷静地分析着。 “南青,你悄悄地去将路道找过来,我见他孔武有力,对付两三个人应该没问题。” 南青没有犹豫,听了老爷子的话,将手里的菜刀交给南乐拿着,他便一溜烟儿地去找路道了。 “老爷子,只路道一人还不行啊!他们八个人呢?若是他们先点了火,我们……” 南乐看着南老爷子下沉的脸,话也不敢多说了。 很快,南青便带着路道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南老爷子对他点了点头,把外面的情况和他说了下,希望他能帮忙力敌。 路道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他倏地一下,窜起老高,飞掠至墙头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墙下。 嘴角抽了抽,路道准备转身回院子里,这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两个较小的身影在往这边行来。 而那两人身后不远处,一片冲天的火光。 他眯着眼,看着那两道人影走近。 待看清两人是谁,路道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内心了。 他似乎无意间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想着南老爷子三人正堵在后院的侧门口处,鬼使神差的,路道从墙上跳下墙外,站在侧门处静立不动,等着两人。 等萧十七和林妹妹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南家后院侧门处,看到路道时,将两个吓了一跳。 “两位不要紧张,你们要想回去,还是等一会儿吧!此时门内有三位大夫正堵着门呢!” 路道好心地提醒着两人,眼里一片好奇之色。 “那我们就先在外面等等吧!” 萧十七对路道颔首,便拉着林妹妹准备去墙根处蹲着。 刚一转身,路道又叫住两人。 “那边有八个黑衣人,你们不能去打草惊蛇!” 萧十七闻言与林妹妹对视了一眼,林妹妹立即走了过去。 路道想拦住她,却晚了一步。 “想必我祖父是请你来帮忙的吧!那八人,路公子有信心一举拿下吗?” 萧十七的大脑迅速运转,现在那茶馆里的大火在慢慢的烧起来,还没惊动这边的几人,她们必须赶在那边的大火被人发现前,将这几个人给抓起来。 “路某并不了解这些人的功夫套路,若是将他们惊醒,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放跑一个,若是有一张大网,将这些人给网住,那就事半功倍了。” 萧十七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倒是好,可是这么晚了上哪去找一张大网啊? 她有各种药粉可以分分钟解决掉这些人,可那样的话太明显了,要是被人看出了端倪就不好了。 她要将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至少明面上在外人看来是这些人来报复南家医馆,然后他们抓住这些咎由自取的人。 林妹妹很快回来,对萧十七点了一下头。 看来剩下的这些人都在了! 她招了招手,让林妹妹附耳过来。 萧十七趴在林妹妹耳边交代了一些事,然后回头看着路道。 “我现在有办法将这些人全部抓住,不过还需要路公子配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路道在月光下,看着萧十七那闪亮的眼眸,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这小大夫想做什么,但见他似乎胸有沉竹,一幅胜卷在握的架势,便同意了。 “等会儿你去将我祖父他们三人叫出来后,便站在墙头用最大的声音,呼叫救命,抓贼之类的话。” “就这么简单?” 路道还以为要做些什么呢? “这些是交给你的事,其它的事我们来办!” 萧十七说着,看了一眼林妹妹。 林妹妹在路道诧异而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带着萧十七从另一个方向,飞掠到墙头,跳了下去。 一盏茶后,从南家医馆方向传来了焦急的大声呼救声,还有抓贼的喊话声,这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喊,惊醒了整个街道熟睡中的人们。 也惊醒了那七八个呼噜声震天的黑衣蒙面人。 南老爷子三人,在萧十七的劝说下,每人举着一个火把,配合着路道的呼喊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惊醒的贼人。 萧十七则和林妹妹手里拿着破盆乱铁使劲儿的敲。 这敲击的声音,在这黑夜即将结束的黎明前异常的响亮。 这边闹的忒大的动静,惊了一众邻里!闻迅而来的街坊们,手里拿着趁手的农具,一个个冲到了火把照亮的地方。 那清醒过来,还处于迷茫状态的八名黑衣人,背靠着背坐在地上,眼里一片茫然地看着越来越多围着他们的人。 “贼人在哪,贼人在哪呢?” “这里这里,娘的,还有七八个呢!你看看这穿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打死这贼子,打死他们。” “救命啊,不要打了!你们快住手!” “哎呀,这作死的,老子就不住手,我看这些人就不是好东西,打,咱们狠劲儿的打。” “别打了,不要打了!” “大家快来打啊,打死这些坏东西,看他们还敢不敢行凶作恶。” “打,都来打啊!” “把他们脸上的黑布给拔下来,我们看看这些都是哪来的贼人!” “……” “你们下手也太重了,都打成了猪头,没了黑布咱也认不出来人呀!” “这个有点眼熟呢!” “哎呀,这群人不是经常跟着刘驴子一起混的街头恶霸吗?” “这猛地一看还没发现,这再细看,可不就是那些人吗?” “……” 萧十七和林妹妹看着这些热情似火的街坊们,不由的摇了摇头。 前几天就是这些人跟着齐王氏一起起哄,针对着南家医馆! 后来澄清了谣言,这些人也改变了对南家医馆的看法。 感觉这些人还真是…… 南家老爷子三人,已经被这群热情的邻居们给挤到了最外围。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人拳打脚踢地招呼着那八人。 比他们这即将受害者还要凶悍。 这时,不知是谁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火光。 “大家快看啊,对面那个茶馆好像走水了?” “我的个老天爷呀!这火是怎么起的?”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呢?” “不可能,这茶馆一到晚上就关了门,里面根本没人,你耳朵出问题了吧!”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有谁认识那家茶馆主人的,赶紧叫人去灭火啊!” “走走,先把这八个人给绑了,我们马上去救火。” 这群人商量好了似的,不知哪来的绳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这八人捆绑的像粽子似的。 一群人激动地连南家医馆的主人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转战到对面的茶馆。 他们路过拐角处时,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 “呀,老子好像踩到死人了!” 后面举着火把的人往地上一照。 “哎哟,这不是那个齐王氏吗?”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看了过来。 083偷鸡不成,屎了把米2 一个胆子大的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 “还活着呢!” 那人厌恶地后退了几步。 “你们说这齐王氏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昏睡在这里,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猫腻?” “我看呀,说不定就是她请的这些人来报复……” 这人话没说完,大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心照不宣地漠视齐王氏,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前往那茶馆。 此刻,茶馆里的火势已经快要蔓延到门外,大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呼救! 正门处已经有不少邻居拿着水桶在灭火。 这下这群人也有点心慌了。 于是大家齐心协力,回家拿水桶来帮忙灭火。 在天亮前,这场大火惊动了整个沉睡的小镇人们。 有人去通知了镇长。 镇长又派人找来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抬着水桶来灭火。 但主要还是先救人。 镇长命人披着一床淋湿的被子钻进了火海里! 先救出来的是困在前厅的李管家,然后是李老爷子! 两人被抱出来时,身上的衣服都烧的快成了灰,两人顶着油亮的光头被放在茶馆门口的门板上。 南青和南乐上前给两人把脉。 “都是些皮外伤,擦点儿金疮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只是这头发眉毛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长出来!” 南青绷着脸,憋着眼里的笑意,差点破功。 这二位应该就是李家的老爷子和管家两人吧!这形像,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没事就好,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谁,这大晚上的在这没人的茶馆里干啥?” 胡镇长紧拧着眉,一脸的肃然。 “镇长,后院的也被救出来了,有六个人呢!” 随着这人的话,他身后打着赤膊的十几个人抬着六张门板,缓缓向这边走来。 这六人与李家的两位并排放在了一起。 但明眼人一看就发现,这六个人烧的明显比之前的两位要严重的多。 全身漆黑一片,只能看出是个人。 南乐和南青连忙上前给这几人查看。 胡镇长暗自点了点头,南家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家闹贼而自乱阵脚不说,还派了两名大夫前来支援,实是高风亮节之士。 两人一番检查后,南青和南乐站了起来,脸上有着疑重。 胡镇长忙上前询问。 “这几个人如何?” 南乐看了南青一眼,示意他来说。 “这六人烧伤严重,就是治好了,免强保住性命,今后也会留下诸多后遗症,且面部容貌已烧毁,再加上吸入大量的烟雾,喉咙可能会损坏,能说话已经是上天的厚待了!” 南青说着,摇了摇头,心底暗叹,这些人是作茧自缚啊! 他们南家那边还没动手,这些人就自个儿窝里反了!还差点闹出了人命! 麻烦两位大夫了,这眼看天要亮了,这八人就先抬去南家医馆里救治吧! 本镇长会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再联系上他们的家属,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这大晚上的究竟在做什么? 大火扑灭后,原茶馆的地方已经被烧成了废墟,最后赶来的茶馆明面上的老板,跪在镇长面前,要说法。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背后的东家把他给坑了一把! 尽管南乐和南青知道这些被烧的人的底细,但还是同意了将这八人抬进了南家医馆里。 而正在大家讨论着另外抓住的八个贼人让镇长怎么处置时,一群身着佩刀的衙役从街头直奔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位穿着随意,目光阴冷的中年书生模样的男人。 镇长只看了一眼,便连忙上前见礼。 “不知方主薄前来,胡某有失远迎!” 胡镇长说着,偷偷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立着的二十多个衙役,眼里充满了疑惑。 “本主薄听说岳父家出了点事,连夜赶了过来,没想到有人报案,说是这南家医馆走火,这不,就带人过来帮忙了!” 方主薄指着后面的衙役解释道。 胡镇长和后面的一众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躲在后面的萧十七和林妹妹更是拿眼鄙视这人。 同时心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些人出现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吧! “怎么,是本主薄来晚了吗?火已经灭完了?” 方主薄自说自话地扫了一眼四周。 当他见到完好无损的南家大门,和井然有序的向医馆进进出出的人群,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扭头看向胡镇长,脸上更加的阴沉了起来。 “主薄大人,我看您肯定是听岔了,这南家医馆没走水啊?倒是有八个黑衣人想放火来着,已经被抓住了。走水的地方是对面的茶馆,现在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墟!” 胡镇长心里存了疑心,说话时显得更加的恭敬。 方主薄一愣,他和岳父明明计划的是烧南家医馆啊?怎么会烧了茶馆? “这茶馆也是南家开的吗?” 方主薄不死心地追问,同时暗骂岳父手底下的人是蠢货。 胡镇长不动声色地回道:“茶馆的主人姓王,不属于南家的人!” 其它人也附和着镇长点头。 方主薄心里那个气啊!不是说好了烧南家吗?怎么烧到不相干的人家了? “主薄大人,我们抓住了想要烧南家医馆的贼子,大人要不要审问?” 方主薄一惊,他之前只想着南家医馆倒霉,倒是没听清楚胡镇长说的已经抓住了人。 这会儿即使是他再冷静,也知道事情不妙。 “镇长,那里还有一个齐王氏,她昨夜就昏倒在路口处,可能与这贼人是一伙的,要不要一起带过来!” 他站在镇长身后,听了两人的对话,就想到了还躺尸在路口的齐王氏那婆娘。 “带过去,一起审问!昨晚发生的事太过蹊跷,必须要审问清楚!” 胡镇长见那方主薄面色快要阴出水来,再加上来的又如此巧合,便断定此事说不定与李家有关。 昨天刚知道所有陷害南家医馆的流言背后的主谋是李家,昨天晚上南家就有贼人光顾,这决对是有预谋的。 至于为什么没烧了南家医馆,而烧了南家对面的茶馆,这事还得审问清楚,也好给那茶馆的主人一个交待。 最严重的是,那提供火油的人。 这种东西一般人可弄不到! “既然抓住了贼人,那就交予本主薄来审吧!也不枉本官来此一趟。” 方主薄沉思了半天,决定先下手为强。 只要他将人带走,他之后只要胡乱地给胡镇长一个答案,这些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到时候一定不会牵扯上他岳父一家。 胡镇长清冷地看着方主薄,这么的迫不及待难道就不怕别人看出点什么吗? “这些人想要放火烧的是南家医馆,人是大家一起抓的,若方主薄私自将人带走,估计就是本镇长愿意,其它人也不愿意,若是方主薄同意就当着大家的面一起审吧!” 胡镇长话音一落,一片附和声响起。 方主薄那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不快。 一个小小的镇长,也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084偷鸡不成,屎了把米3 “我们南家医馆要求参加这些人的受审过程,虽然这些人没给我们医馆带来任何一点点的伤害,但是却是惊扰到了我们医馆的病人,我们要第一时间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他们做这种丧尽天良,天地不容的勾当。” 萧十七在林妹妹的陪同下,从后面走了出来,眯着双眼,打量着方主簿其人。 之前萧十七还怀疑是不是京都的哪个人,或哪个家族为李家提供的火油来报复南家医馆。 但见了这方主簿的行事作风,以及刚刚他与胡镇长的对话,虽然他说话说的很隐晦,但还是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想必,这方主簿的岳父,应该就是李老爷子无疑了,什么来看看岳父,这分明就是事先约好的。 那二十桶火油大约也是这人提供的吧! 也只有在衙门办差的官家,才能弄到这些东西。 这人虽为一县的主薄,但也不可能只手遮天,难道是和县太爷勾结在一起了? “他是谁?” 方主簿瞪了萧十七一眼,看向胡镇长。 “他是南家医馆里的一名大夫!” 胡镇长赶紧给萧十七使眼色,让她不要激怒方主簿,这人可不是好惹的,出了名的阴险小人。 “好哇,一个小小的南家的大夫尽然敢无视本官的命令,本官不让参与谁都不能参与,要是谁还敢反对,就地十板子以此为惩戒。” 方主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那阴狠的光直射向萧十七。 “主簿大人难道不应该先查明对面茶馆走水的原因再来审这些人吗?要知道,大家可是从里面救出了八个人呢!刚刚有一个人醒了过来,还自称是姓李,说是李家的老爷子呢?” 萧十七无惧地看向方主簿,眼里一片嘲弄之色。 “哦?当真有人醒来?还自称是李家老爷子?” 胡镇长闻言,看向方主簿的时候眼里有着幸灾乐祸,他大约这个时候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还没得到证实而已。 “确实,他是里面烧的最轻的一个,但面部的话,由于他醒来太过激动,用手挠了脸,可能会毁容吧!” 萧十七说的是一片的风轻云淡。 但其它人却“嘶嘶”地倒吸着阵阵凉气。 若真是的李老爷子,现在又被毁容了,那还真是…… 真是一场笑话! 方主簿傻眼了,他感觉自己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话,可他却笑不出来。 明明计划的好好的,可到头来,南家医馆屁事没有,自己人抓的被抓,烧的被烧。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岳父也被烧了? 这尼码倒底是砸回事啊? 幸好没被烧死! 他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送葬的啊! 当务之急要确认那被烧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岳父,万一不是呢? 可他又不能表现的太急切。 “这样好了,我们先去确认一下,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李老爷子,即使不是也没关系,人醒了就应该知道昨夜走水的原因了。” 胡镇长见方主簿虽然依然阴沉着脸,但善于观察面部表情的他,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心虚。 由此胡镇长更加的断定,走水一事定然是与李家有关。 至于那自称是李老爷子的人,不用去证实,他就能百分百确定,定是那老家伙无疑。 “按胡镇长说的,那本官就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冒充本官的岳父!” 方主簿这会儿比谁都要焦急,他迫不及待地带了两个人,跟着胡镇长一起往南家医馆后院走去。 萧十七和林妹妹在前面为几人引路。 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萧十七唇角翘起,露出讥讽的神色。 这方主簿,还真会装十三。 待会儿见到李老爷子的惨状,不知道他该作何反映! 她真的很期待呢! 一进到院子里,某间屋子里响起的咆哮声和呵斥声,让跟在萧十七身后的几人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来。 这声音让方主薄一听,便百分百确定,是他岳父那高亢的老年音!他脚步顿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胡镇长朝那房间看了一眼更加的兴致勃**来。 这时,从那房间又传出李老爷子歇斯底里的狠话。 “我说过,我是李家老太爷,你们快去李家找人来,我是不会留在南家医馆医治,你们休想靠近我,害我!” 南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自称李老爷子的人,眼里有一丝快意一闪而过,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萧十七带人来了,故意无奈地说道:“您是不是李家老太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若是再不换下衣服进行治疗,身上的伤就会越严重,你头皮有可能被烧坏了,头发今后也说不定就长不起来了!你眉毛……” “住口,我身上的伤我自己会治,谁知道你们南家医馆安的什么心,我不相信你会治好老夫!” 李老爷子本不想多说这么多,可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得救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了南青,得知他所躺着的地方是南家医馆后,他彻底地不顾形象的撒泼,也要离开这里。 仇人开的医馆,他怎么能呆得下去,他不可能让仇人来医治他。 于是,他话里话外,都在暗讽着南家医馆想要迫害他。 萧十七唇角勾了勾,这老家伙没被烧死也算是命大,可都烧成这幅模样了,还在作! “方大人,胡镇长,两位请吧!病室有点小,只能劳烦后面的两位大哥在外面等一等了!” 萧十七故意提高嗓音,提醒南青,该好好演一场戏了。 方主簿看了萧十七一眼,挥手示意跟着他进来的两名衙役往一边去,自己则越过萧十七和胡镇长大步迈向那间屋子。 一进门,他就傻眼了? 尼码的,这床上躺着的,是秃头,还是和尚? 还是一个黢黑的秃头! 被挡了光的李家老爷子,一抬头望见傻愣住的方主簿,立即撇过脸,眼里一阵窘迫。 让自家女婿看到他这么丑陋的一面,以后他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威严可行。 不是说好了,直接来抓人的吗?这人也没抓,谁准他跑来看他的? 方主簿也特别不好意思,看到岳父这一面,他自己也恶心的不行,真想一走了之,不再管他们家这烂摊子事儿。 085和尚跑了,还有庙在 萧十七和胡镇长进到屋子里,她悄悄地对南青使了个眼色。 南青会意,忙上前来对胡镇长恭敬地说道:“镇长,这位老爷子,自称是李家的老太爷,不肯接受我们的医治不说,还诋毁我们南家医馆想要谋害他,自从醒来后就一直闹着,就不消停。 这会儿见大家进来,一句话不说就算了,看着像是不待见大家似的,你看他都将脸扭到另一边了! 我觉得这位一定不会是那李家的老爷子,那位老爷子虽然心眼坏了点儿,传传谣言什么的他到在行,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去对面的茶馆玩自焚吧! 你看他都烧成这样儿了,还不消停,李老爷子再怎么样也做不出这样的泼皮无赖的事来吧!” 南青说的及其委屈,几人忍不住嘴角直抽,联想到之前他们在外面听到的对话,方主簿自动脑补的认为,一定是岳父这次对南家出手失败,怀恨在心,将火撒在这大夫身上。 于是他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南青。 胡镇长只是淡定地看了一眼掩耳盗铃的李老爷子,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 这还真是作茧自缚啊! “主簿大人,您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他是李家老爷子?是您岳父了吗?” 方主簿见胡镇长这么直接的问他,又见萧十七和南青也都看着他。 他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呢? 方主簿纠结了。 这要是认了,不是让老爷子丢脸丢大发了吗? 若是不认,等老爷子回到李家,不得怨恨上他了? 主意是他出的,火油也是他提供的,结果…… 李老爷子这会儿不敢说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女婿来了也不好使了,若是戳穿他,以后他都没脸见人,不能在万良镇上混下去了,若是假装不认识他,那他的脸更加的没地方搁了。 在三双眼睛的逼视下,方主簿暗自懊恼,他真不该过来淌这趟混水! “啊!可能主簿大人只看外形很难看出来,若不然您问问与李老爷子相关的只有你们两人知道的事情?” 萧十七眼珠子灵动的一转,出了个主意。 南青在一旁木着个脸,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萧十七赶紧瞪了他一眼。 方主簿没想到这南家医馆的小大夫还挺上道的,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他抿了抿唇,作了个深呼吸,再看向李家老爷子时,清了清嗓子,一脸的小心翼翼。 “若您真的是李老爷子,那您是跟我走呢,还是跟我走呢?若您不是南老爷子,那你是不跟我走呢?还是不跟我走!” 方主簿问完,一眼不眨地看着李老爷子的反映。 萧十七翻了个白眼,这尼码的,要不要弄的这么明显。 就连胡镇长都要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了一声。 “我说方主簿,您这样问真的没问题吗?您这样问他就会理你了?” 然后指着那将脸扭到一边依然毫无动静的李老爷子,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余光撇见萧十七和南青的互动,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 想来,人家早就知道这是真正的李老爷子,这是在逗着方主簿玩呢! 看来都是聪明人,想装糊涂也没用。 也只有李家老太爷那自以为是的高傲性子,才会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吧! “我看这位老爷子不想离开,八成就不是李家的老太爷,要不主簿大人我们还是先去审问那些抓住的贼人吧!早点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还大家一片安宁。” 萧十七虽是说与主簿听,但最主要的还是刺激李家老爷子,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们的计划失败后,人被抓了。 只要这些人招了供,李老爷子这个背后的主谋一定会被揪出来,到时候……哼哼,就是主簿也保不了他了。 即便有县太爷护着,他们这边还有人证物证呢! 萧十七这话,当真让李老爷子给震住了,那些人要是招了,他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全都没了,即使有女婿做保,他以后也没脸在万良镇上混下去了。 “方天,连自己的岳父都不认了吗?老头子被人迫害陷入囫囵,好不容易逃出来,没想到……呜呜呜呜……” 这李老太爷一个大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大老爷们儿,竟当着三人的面委屈地哭了。 大家都傻眼了! 就是萧十七也没想到,这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是无敌了! “岳父大人,是小婿的错,您受委屈了!” 方主簿一个激灵,慌忙上前,想要去安慰一下李老爷子,可他刚走两步,就被胡镇长给拦住了。 胡镇长严肃地看着方主簿:“主簿大人,您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您的岳父李老太爷吗?您可想好了?” 方主簿和李老爷子同时一怔,难道胡镇长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方主簿面色有些难看,他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呢? 李老爷子也陷入了纠结中。 但比起现在的处境,脸面和名声什么的,还是身家性命更重要。 就在方主簿进退两难的时候,李老爷子的哭声再次加大。 而方主簿听到这隐含哀怨的哭声,心里直打鼓。 到底是翁婿,方主簿还是当场确认了李老爷子的身份。 说是要将他带回李家去医治,不便在南家医馆久留,找了人抬着他便离开了。 萧十七与南青对视了一眼。 只要确认了身份,走了又如何?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再说,这不是还有胡镇长这个见证人在吗? “多谢胡镇长!” 萧十七和南青同时抱拳道! 胡镇长挥了挥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便走了。 走了大约三步后,转过头来:“这次的事本镇长一定会给南家医馆一个交待,希望你们不要再插手了,本镇长向你们保证,今后只要我胡某人在万良镇当一天的镇长,就可保南家医馆一直无忧。 类似之前的流言蜚语,也不会再有!” 胡镇长说完,转头便走。 萧十七和南青敛下眼帘,说不出的懊悔。 胡镇长这是想要私了了?要放过李老爷子他们? “早知道,就把他给弄死了!” 南青黑沉着一张脸。 萧十七深以为然。 忙活了半天,结果却不让她们再插手! “既然明的不行,那咱们就……” 萧十七对着南青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086无耻墨王,以后再报 “不行,这怎么可以!”南青吓了一跳,第一次对萧十七这小姑娘产生了恐惧感。 “他们都想要烧死我们了,若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你觉得我们还能轻松地站在这里聊天?” 萧十七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对她好的人,她可以千倍万倍的对他们好。 若是惹到了她,或是她在乎的人,她可以化作浴血罗刹,手刃敌人也在所不惜。 “可是,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再说老爷子一定不会答应你的!” 南青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十七一个从京都来的大家闺秀,竟然有如此凶狠的手段,他倒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是我动手,你放心好了!” 萧十七挑眉一笑,知道南青是在担心她,也就没怪他大惊小怪的。 “十七,你还小,不要这么冲动!听大哥的,千万不要乱来啊!” 南青苦口婆心地劝道。 哎!萧十七暗叹,这南青就是个固执的,罢了罢了,他这里都说不通,南家老爷子那里更加不可能理解她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就难逃了! 她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你就按胡镇长的话,告诉祖父,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萧十七也是万般无奈,她知道南青这人做事很谨慎,想着有胡镇长在中间周旋,一定不会让南家吃亏,便打算息事宁人。 可她萧十七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没惹到她还好说,这都打上门来了,难道还寄希望于等着下次,别人再来时,再将另一半脸伸出来,让人打脸? 她可没有这么特殊的不良癖好。 走出后院的门,迎面碰到急着往回赶的林妹妹。 她一把将人拉住,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南老爷子的身影后,轻声问道:“怎么样?那些人都怎么处置的?” 林妹妹一脸不愤地道:“还不是被那狗屁主簿全给带走了!就连齐王氏那个拎不清的也被带走了,我们想拦却碍着人家本来带的人就多啊!” “哼,让他们走吧!那几个小混混不成气候,就是那个李老爷子……” 萧十七趴在林妹妹耳边低语了一番! “真的要这么做吗?” 林妹妹双眼发亮,兴奋之色难掩,嘴上却故意追问。 “走,去我房间拿东西!” 萧十七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眼里的寒意一闪而逝。 能让她记恨的,这个世界除了萧家的那群疯子,这李老爷子还是第一个! 她当然不能亏待了他。 两人来到萧十七的房间,找到了她之前的包裹。 里面放着她亲自制作的各种药粉。 若是小偷想要偷走的话,不打开纸包根本分不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因为,每个纸包上的符号,都是她用五笔字根的符号写上去的,试问,这个世界上有谁知道英文符号,有谁知道汉语拼音? 即使有同样的穿越者,知道这些,可他们会五笔吗? 他们能联想到这些字母是五笔简码吗? “十七,你在这上面画的什么鬼画符啊?我一个都没认出来!你知道哪包是痒痒粉吗?” 林妹妹巴拉了好几包,也没从中找到写有痒痒粉的药,上面的字母她还以为是萧十七乱画的呢!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能认得出这些符号了,还是我来找吧!”萧十七臭屁地说道。 林妹妹咧开嘴,想说些什么,只见找着东西的萧十七,突然一声大骂。 “tmd,是谁偷了老子的痒痒粉?那么大一包,竟然不在这包裹里了?” 林妹妹赶紧一下一下地轻抚着萧十七的后背。 “十七不生气啊!咱不生气!东西没有了咱们再制作,生气了就会变丑,来来,坐下来!” 萧十七脸色缓和了一点,但还是很气愤。 敢偷她的东西,胆子倒挺大的,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偷的,她一定要让这小偷给抽皮扒筋,碎尸万段! “看看还少了什么?” 林妹妹从没见过萧十七发这么大的火,感觉这丫头以前一直死气沉沉的,后来多了点人气,也就是爱笑了一点,却不知发起火来这么吓人。 “少了两包石化粉,一大包痒痒粉,三包蠢药!其它的倒是没动!也可能是他们不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就没拿走。” 萧十七越想越生气,这贼人专捡她这些不好制作的偷,难道是懂行的? 可包括他外祖父在内,南家都没人知道她有这东西啊? 林妹妹倒是知道她有这东西,但是她也不懂药,更何况她想要和她说一声就行了,还能有谁知道她有这东西的? “十七啊,会不会是在南家村的时候就丢了?” 林妹妹觉得这些药粉不可能是在这镇上丢的!她一般都在后院中转悠,可没见过什么偷东西的贼。 “楚夙,一定是楚夙那个王八蛋!当时能接近我的就是落雨,而她也懂一点药,一定是他让落雨偷的!” 萧十七一想到楚夙牙根就恨的痒痒的。 “不要让老子再见到他!” 萧十七第一次如此的厌恶一个人。 “好了十七,不要生气了,要是墨王偷的那咱们可就没办法报仇了,你总不能刚来这边就再杀回京都去吧!” 林妹妹也为夙的行为感到不耻,还是个王爷呢,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真坠了他的威名。 “这个仇我就先记着了,等哪天我再去京都,一定给报了!” 萧十七泄气地看着包袱里少了三分之一的药粉! “那没有痒痒粉了,要怎么惩治那李家那老头子?” 萧十七也犯难了,本打算让林妹妹趁晚上无人之时,对李老爷子的脸上下一点点药,结果却发现痒痒粉被偷了。 “其它的药粉药效时间太短,起不了多少作用。”痒痒粉虽然药效时间也短,但如果下到他脸上,即使药效过了,他脸也肯定是抓烂了! 若没有她出手,这老头子今后就顶着那张烂脸吧! “那要不就下春药得了!” 林妹妹漫不经心地建议道。 萧十七怪异地看着林妹妹。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 不过貌似这提议很合她意啊! 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下春药?这是比要了他的老命还要命的事啊! 087遮着捂着,脸往哪搁1 “好,就这种药吧!你一定要看准时机啊!” 萧十七想想那画面便觉得一阵恶汗…… “十七,要是这老家伙顶不住,死了?会不会有麻烦啊?” 林妹妹之前只是说说而已,她没想到十七会同意的,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干好吗? 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 “会有什么麻烦?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老脸往哪儿搁?他李家肯定会遮着捂着不让人知道,怎么可能还想着找麻烦。” 萧十七不以为然,她的药粉无色无味,过了时辰自动挥发掉,任是谁也查不出来! 见萧十七这么自信,林妹妹有苦说不出啊! 都怪她这张贱嘴,大脑一热就胡言乱语! 以后她可得管好自己的嘴了。 “我说十七,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事好像挺了解似的,说说,是不是以前经常干?你还是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了?” 林妹妹将药粉在身上藏好,逼着萧十七看着她的眼睛。 “那什么,我肚子好疼,要去如厕,求放过!” 萧十七假装肚子疼,捂着肚子脚底生风,避开林妹妹的魔爪,跑开了。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栓上门,萧十七心虚地拍了拍胸口,这林妹妹不是返老还童到十八岁了吗?这大脑怎么又开始好使了呢? 说实话,这种事她之前还真没做过,以前也没这种药粉啊!她还不是听了林妹妹的建议出的点子,怎么到后来又掰扯到她身上去了? 对呀,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呢! 不就是春药,死在女人…… oh,萧十七终于知道林妹妹在意的是哪一点儿了! 这古代正常的大家闺秀,在成亲前可不是人人都懂得男女之事的,她这个伪大家闺秀,要怎么像林妹妹解释呢? 难道说她成亲的时候,家人已经告诉她了? 可,要是林妹妹问,告诉是一回事,又没亲自做过,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那她不就又穿帮了吗? 哎!!!! 萧十七很惆怅! 林妹妹眯着弯弯的笑眼,望着落荒而逃的萧十七,得意极了。 明明都能当她闺女的人,却总是老气横秋的,让她这个伪少女有时候都怀疑,萧十七是否心智成熟到她的真实年纪。 这一试探就要快逼出原形了吧!哈哈…… 还是这模样儿的萧十七比较可爱! 捏了一把袖子里的纸包,林妹妹回屋看了一眼乖乖熟睡的龙凤胎,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便溜出后院。 她得先去打探一下李家的情况,做好周密的安排!给晚上的好戏添一把火。 至少事发之后,让人不会怀疑到南家医馆这边来! 另外一件事,她也必须查清楚。 昨晚出现过的那个虏了齐王氏的轻功很厉害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李家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别的人倒好对付,唯有这样的人才是心腹大患! 小镇上,由于昨夜又是抓贼又是走火的,闹的事太大,一个上午大家都在津津乐道这事儿,林妹妹在李家附近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半于李家老爷子的事。 出忽林妹妹的预料,这李家老爷子倒是个痴情又专情的男人,他一生只取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李家老太爷三十多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等孩子长到五六岁的时候,这女人便死了,此后李老爷子再未续弦,也未纳妾! 李老爷子的后院干净的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是决无仅有的。 这可让林妹妹犯了难! 这李家老爷子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想让他破功或者是找个女人随便安排上床,估计一定会让人怀疑! 再说,这李老爷子家里,清一色的都是小厮,连个奴婢都没有,她上哪找个女人?难不成去那窑子里? 林妹妹自己都给否定了!这样的烂招很容易让人识破! 林妹妹感觉萧十七这损招用在李老爷子身上是不管用了,她必须回去和她重新商量,换种方法! 当她回到医馆后院,找到萧十七,她还未张口,萧十七便心不在焉,眼神躲闪地将她往门外推。 “林妹妹,林姐姐,拜托,我现在是男人的身份,是男子,你这不请自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萧十七找了个撇脚的理由,将林妹妹推向门外,她自己站在门口,心虚地将房门给关上。 林妹妹站在萧十七房门前郁闷了一阵,才恍然想起,她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这萧十七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她拒之门外,很可疑,非常可疑? “嘭嘭嘭嘭……” 林妹妹使劲儿敲着萧十七的的房门。 敲的她手都要肿了,里面的萧十七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林妹妹纳闷了! 这丫头搞什么鬼? 显然,她已经大条的将之前的事给忘记了,而萧十七却还在耿耿于怀中! “喂,十七,你开开门,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林妹妹无法,只好如实相告。 可里面的萧十七却无聊地翻了个白眼,以为她是小孩子,那么容易受骗呢? 谁不知道林妹妹这时候来找她,定是为了之前那事来挤兑她来了,傻子才会开门往枪口上撞。 见萧十七还是没回应她,林妹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丫头这是不待见她了? 但她必须要让萧十七拿个主意呀,若不然这计划不就没法执行,便宜了那李老爷子了吗? “十七,我是真的有急事和你商量,你若是不开门,那件事就办不成了,你想看的好戏也没办上演了!” 林妹妹无奈,只好贴着门,将声音往门内传。 萧十七抚了抚额,暗自喟叹,林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固执了?连说谎都用上了? 她是继续缩在乌龟壳里,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当作没之前那事,还是…… “萧十七,你若再不开门,那事黄了就怪我没提醒你啊!” 林妹妹真的是要被萧十七这怪异的举动给气死了,你说要是真有没什么事,这会儿她等的黄花菜都要长肥了! “吱嘎!” 萧十七硬着头皮将房门从里面打开。 她眼神飘忽,脸上绷着假笑,眼里却异常警惕地让林妹妹进屋。 “我说十七,你搞什么啊?” 林妹妹进到房里,狐疑地转了一圈,把各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 “难道是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男人?”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 088遮着捂着,脸往哪搁2 “咳!我说林姐姐,你不是有急事要商量的吗?赶快呀,等会我还要去向祖父请教医术呢!” 萧十七不自在地将林妹妹拉到坐位上坐下,亲自倒了杯茶,似有些谄媚地看着她。 被萧十七这一打岔,林妹妹才想起来此的正事,便敛下满腹狐疑,将打探到的李家的事说了出来。 萧十七现在满脑子都是草尼码。 “你就为这事啊?” 早知道她就不这么别扭了!害得她瞎想了一通。 “这事不重要吗?你说我不是为这事,当前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的?” 林妹妹一脸无语地看着眼眸发亮的萧十七。 “是不是有主意了?” 萧十七松了口气,感觉这古人还真是迂腐的可以。 不就是后院没有女人嘛,没有女人,用男人不就可以了!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真是让她虚惊一场。 不过这话要是让她说出口,估计林妹妹又没完没了了,但若她不说,以林妹妹那封建思想下的脑袋,可能也不会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这事说来说去,主要还是少了痒痒粉的原因,若是那东西还在,也用不着她在这里干着急了。 这该死的楚夙,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尝尝她萧十七的厉害。 “十七,你倒是想个好办法呀!” 林妹妹看着萧十七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一脸的郁闷。 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平腹了心中的气息。 “其实,这会儿那李管家已经清醒了,你可以让李家人把他给接回去了!” 萧十七说着这话,两眼直盯着林妹妹看。 就是看她能不能理解她话里的用意。 “那老头的事,先不用管,我现在和你说的,是李家没有一个女眷的事实!” 林妹妹开始捉急了。 萧十七一挑眉。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是你自己理解有问题!” 林妹妹懵了,李管家的事,和那件事能扯得上多大的关系? 十七这忽悠人的本事,越发渐长了? 萧十七直愣愣地看着林妹妹,低下头,两人凑在一堆儿,悄声地说道。 “其实,两个大男人做那样的事的话,会更加的劲爆,更加的让人……” 萧十七话没说完,就发觉林妹妹正用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瞪着她! “我,我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还是你发觉我长的越来越漂亮了?” 萧十七臭屁地用手抚摸着自己柔滑的脸。 “嗤……” 林妹妹一下子笑喷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墨王就是个自恋狂,你现在这样子,像不像是个自恋狂?” 萧十七轻蹙眉,伸手捂上林妹妹的额头。 “没发烧啊?” “去去,老娘的身体好着呢!” 林妹妹拍掉萧十七的手,一脸的忍俊不禁。 “别想岔开话题?你那邪恶的想法,是从哪儿学来的?在东越这边,好男风者还没出现呢?” 萧十七抿了抿唇瓣,扯了扯嘴角。 “别人家的事,你又怎会知道,没传出来,不带表就不存在,就让李家老爷子当这男风的开山鼻祖吧!” “十七,你脑袋砸就这么灵活呢?这样一来,李老爷子就晚节不保了,看他今后还有脸见人吗?” 林妹妹跳脱地臆想着,眼里的绿光幽幽的亮。 萧十七暗自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好了,明天早上早起去看戏!” 林妹妹说着一口牛饮了一杯水,放下杯子拉门而出。 萧十七轻叹了一声,抹着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平缓了一下心情。 刚刚还真是虚惊一场! 吃过午饭,萧十七一下午都在和南老爷子研究金针之术,医馆里,来买药的人多了起来,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南青和南乐也应付得过来,南老爷子就专心教授萧十七。 随着李老管家被李家接走,其它六个烧的严重的刘驴子等人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只是他们声带被烧坏,很多人都开口说不出话来。 林妹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从刘驴子那里,套出了话儿来。 那个虏截齐王氏,轻功很厉害的男子,并不是李家找来的人,而是杜家雇佣的江湖高手。 为了不打草惊蛇,林妹妹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萧十七。 两人商量着一切等解决了李家再从长记议。 深夜来临之时,林妹妹一身黑衣,如一只灵巧的野猫般窜了出去。 留意到她的,是半夜起来为自家娘子找水喝的路道。 而他的隔壁,住着的是上午就出院了的刘大! 林妹妹就是从这屋子的另一边窗子窜出去的。 谁让这边的窗子正对着街道的另一边呢!方便又快捷。 这还是萧十七给她出的馊主意。 路道端着茶壶的手紧了紧,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 他本就觉得林妹妹和萧十七不是寻常人,这会儿就更加的证实了他的想法。 这么晚了跑出去,一定是做什么坏事去了,不过不关他的事,他也没必要去在意。 只是,当他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去附近的客栈看望他留在那里的三个兄弟,那关于李家老爷子丑事的漫天唾沫星子,飘进了他耳里。 让他不由的就想起,昨天半夜的那道身影。 这样的事,会是她做的吗? 联想到南家医馆和李家医馆之间的种种恩怨,路道突然真相了! 见到三个兄弟后,他们和他讲话,三句有两句都是讨论着这件事,路道更加对林妹妹佩服之极,同时也感觉很恶寒。 一个女孩子,竟干出这种让李老爷子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来,这胆子也忒大了。 据说,李家发生这样的丑事,是被一大早来伺候李老爷子起床的小厮给看到,第一时间他吓傻了。 后来随着他的惊叫,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住在李家的方主簿带着他的一帮手下,第一时间冲进了李家老爷的房间。 他见到了令人脸红和不耻的一幕。 当然,和他一起冲进来的衙役和李家的其它仆人,也一起见证了李家老爷子光果着身子压在同样光果着身子的李管家身上。 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各种抓痕和各种青紫一一显露在人前。 方主簿一时间吓懞了!等他反映过来想要将这事藏着捂着,不要外传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不对的小厮,已经是一脸不屑地将这丑事巴拉巴拉地从李家内部慢慢的传到了外面去。 传出去的,是那个每天早上买菜爱八卦的李老婆子。 这李老婆子本就嘴碎,她这话一出,发生这种在东越来说百年难得一见的丑事的李家,立即成了头号关注点! 这事,无论是方主簿再怎么藏着,怎么捂住,藏也不住,捂也捂不了了。 于是一个早上的时间,整个万良镇上,都在流传着这件足以让李家祖宗十八代都丢脸的事。 好男风这种人人不耻的事,竟然发生在两个年过五旬的糟老头子身上! 大家不禁脑补。 是不是这么多年李家老爷子不续弦不纳妾是与这事有关。 好不容易方主簿将李家上下整顿了一番,结果一出门,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他也成为别人嘴里坏男人的象征,本就因为李老爷子的事郁闷不已的他灰溜溜地带着手下的衙役和那九名贼人匆匆地回去了泗水县。 而清醒后的李老爷子和李大管家两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后,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一个突然中了风,嘴斜眼歪。 一个趁人不备在房梁上搭了白绫上吊,结果没被勒死,被人发现后救了下来,却将喉咙给弄哑了。 致此,李家的两个老东西终于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089廉政公明,无出头日 齐王氏没被抓走之前,他丈夫齐大牛三番两次来老刘头儿家里想要接回儿子,可老刘头儿铁了心要用齐王氏来换,拒不放人。 直到齐王氏被抓走,刘大出院回到刘家。 老刘头儿自从把齐小胖虏回家中,便日盼夜盼地盼着齐大牛能将齐王氏给交出来,结果齐大牛来了几次,不但不提齐王氏,还一个劲儿地让他放了齐小胖。 老刘头儿就生气了。 他这一生气,齐小胖就没好日子过了。 不仅没有好饭好菜供他吃,连吃饱都难,晚上睡觉只能睡在老刘头儿旁边,还是双手双脚被捆着的。 刘大的伤一好就赶回到家中,见到了老刘头儿,和那传说中的私生子。 虽然刘大也不相信老刘头儿这个老实巴交的爹会给他死去的娘带绿帽子,但事实是这齐小胖和老刘头儿身上拴着一根绳子,亲密的上哪都是在一起,让刘大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望着还停在家中没有发丧的发妻,一时间悲从中来! 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没了,爹竟然认回了一个私生子,这样的打击,一度让刘大心灰冷。 而老刘头儿见到完好无损的儿子回家,打从心底欢喜起来,让他更加的痛恨起齐王氏来。 当初若不是她的阻拦,儿媳妇和孙子也不会被整没,这个家也不会整的只剩下他们爷俩。 这一切都是齐王氏的错,他更加的不能将这齐小胖给轻易的放回去。 结果,两父子因为齐小胖的事,离了心。 而回到泗水县的方主簿,本想私自审问这被抓的八人,却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让县太爷给知道了。 这件事就变成了升堂的大事。 与方主簿一丘之貉的刘县丞,由于没适先收到消息,只能干着急。 案子的开堂时间定在了八月十二,一众涉案人员及证人都被县太爷派人给通知到。 包括南家和李家都在内。 南家在万良镇上的医馆稳定之后,南老爷子已经预备了八月初十启程前往泗水县开启那里的医馆之行。 并定在八月十四日医馆重开营业。 而这次跟着南老爷子一起去泗水县的人选,就是那里的原班人马,南凡,南山和南初。 他们三人常年负责泗水县南家医馆的事务,是萧十七提出,让他们各自回归到原点。 至于其它镇上的南家医馆,由于在万良镇打好了好头儿,也就安排好了原来的负责人前去重新开张。 泗水县之行,也即将开启南家医馆重新回到县级的舞台上。 这次去往泗水县的,还有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楚夙送给萧十七的胖厨子。 吃了林妹妹做的饭菜后,让萧十七无比想念那胖厨子的手艺。 并不是林妹妹做的菜不好吃,而是按照这个时空来说,她做的菜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对吃惯了现代菜品的萧十七来说,还是觉得菜里若不放佐料,那吃的就一个味。 这个时空的烹饪技术,基本上已经很先进了,但就是放的调味料太少,有的几乎不放,讲究的是原汁原味。 而那胖厨子就不同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在菜里放上各种的调味料,使出自他手的菜肴,更加的香更加的美味。 她本想着带上胖厨子林妹妹会不高兴,谁知道她竟然很诚恳地感谢她,将她从厨房解脱了出来! 让哭笑不得的萧十七也为她曾经常的神经大条而担忧。 八月初十一大早,四辆马车从南家医馆后院驶了出来,在南青和南乐以及赶回来的南欢不舍的目光下,一行人道了别,就此离去。 马车经过一条胡同口的时候,一名穿着破烂,眼神躲躲闪闪的男子,望着萧十七一行人的离去,捂住胸口的手,终于放开了。 若刘驴子和大狗子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得此人。 这人就是被大狗子一石头打昏过去,醒来后逃过一劫的二毛子。 ………… 东越皇朝瑞丰二十八年八月十二日,容城下泗水县县衙公堂上。 县太爷左大人高居上位,左边站着的是主簿方天,右边是县丞刘子应。 两人暗自递了个眼色,很快便移开视线。 公堂中央,跪着的是被从万良镇带回来关了几天的刘驴子手下的一帮人,他们各个衣衫褴褛,神情萎靡,如其说跪着,不如说趴着比较好,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齐王氏,更是将头都抵在了地上。 公堂两侧站着两排身穿绯灰色衙役服,表情严肃手拿大板的衙役。 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则站在齐王氏的身后,而李家的李老爷子和李管家,一个是被用门板抬进来睡在地上,一个是用布捂住脑袋,站在李老爷子身边。 他们的身后,靠进大堂门口的地方,万良镇上前来围观的百姓将整个衙门门口都给堵住了。 “本官给你们一次机会,坦白从宽,若是不知悔改者,只有将牢底坐穿。” 左大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八字胡让他看上去很是威严,他的话音一落,那跪在地上的人,争先恐后地说了起来。 但他们说的太乱,左大人不得不拍起了惊堂沉木,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从左至右,一个个的说!” 县丞阴着一张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几人。 他本想用眼神警告这些人不要乱说话,谁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没抬头看他,郁闷的他只好暗自里着急。 而与他一样焦急的还有另一边的方主簿。 因为李家发生了那样的丑事,他的妻子,也就是李老爷子的女儿,向他闹了几次,让他一定要将这些人给灭了,无奈,他还没开始行动,就被县太爷给截胡了。 关在大牢的这几天,他是想尽了任何办法,都没能见这几人一面,这几天他都快要急死了。 若是这些人真的招了,还招出了李家出来,那不仅是李家,就连他也要受到牵连。 而连带的,帮他弄出火油的刘县丞也难辞其咎。 原本以为这是件微不足道就能帮着岳父的事,却没成想,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这件事一出,以后县太爷就不会再信任他和刘县丞,今后在泗水县也没了两人的立足之地,还会连累到他们的家眷。 他和刘县丞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势力也将被瓦解掉,那想要取代县太爷位置的刘县丞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再无出头之日。 真是得不偿失啊! 090 公堂对峙,再暴龃龉1 跪在公堂最左边的正是那奸猾凶残的大狗子,他当时没被刘驴子选中去提油桶,结果就被抓了,虽然听说那些和刘驴子一起的兄弟们被烧的快要死了,但他还是很羡慕那些人。 他怕这一上公堂就会坐牢,以后就会生不如死,哪有那些虽被烧却没死的人活的自在。 听了县太爷的话,他便像倒豆子般,急急地道:“小的叫大狗子,是万良镇上的混混,小的是跟着咱们的老大刘驴子一起被李老管家收买,准备夜烧南家医馆,将里面的人全部烧死!” 大狗子指着已经哑喉咙的李老管家,对着县太爷一个劲儿的磕头,希望县太爷能看在他配合的份上,减轻他的罪责,少坐几年牢。 李老管家面若死灰,也不站着了,直接跪倒在地,头深深地杵在地上静立不动。 方主簿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拼命地给刘县丞使眼色,让他想想办法。 对方却无动于衷地静立在一边。 县太爷左大人,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深眸里掩藏着不屑的寒意。 “说完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若是后面的人说的你本知道却没告诉本老爷,那你的罪就会加重!可想好了?” 左大人威严地坐在高位上冷冷地扫视着大狗子。 “大,大人,小的还有话说。” 大狗子头上的虚汗直往外冒,努力地回想着他知道的事。 “继续说!” 大狗子咽了咽口水,语无论次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刘驴子说,李家给的银子多,只要将南家这一票干完,咱们兄弟就一年不收保护费也能天天去乐呵。刘驴子还说烧完南家医馆,剩下的火油咱们兄弟几个给偷出去卖了,还能挣一大笔银子,下辈子就不愁了。刘驴子还……” “啪!” 县太爷一惊堂木拍下来,吓得大狗子缩下了脖子,闭上了嘴,惊恐地看着县太爷。 “把有关火油的事,详细说一遍,不准有任何一点隐瞒!” 大狗子张嘴就要说话,却不想,这时站在县太爷左边的方主簿几步走下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地望着县太爷。 “大人,您千万别听这人胡掐,小的岳父家,是百年的医药世家,何来的火油,定是这厮杜撰,想要逃脱罪行!” “不是的,确实有火油的存在,那火油是装在泔水车里运来的,我仅我知道,他们都知道的!” 大狗子不安地为自己辩解,还不忘将其它人给拉在一起。 “他说的可是真的?” 县太爷扫了一眼其它的几人。 “是的,大人,大狗子说的都是真的!” 其它七名小混混连连点头。 方主簿气的直咬牙! 刘县丞双手握拳,面上不显,内心却狂躁不安! “你且说说关于这火油的事,方主簿就先呆在一边听着吧!”县太爷示意大狗子继续,显然对方主簿突然冲出打破大堂审案的作为有些不满。 大狗子这会儿见有县太爷给他撑腰,便来了精神。 “那火油是用泔水车先运到南家医馆对面的茶馆的厨房里,再由刘驴子带着我们一帮兄弟分装好二十个水桶。 刘驴子瞒着李管家,只让兄弟们抬了十桶火油藏在了南家后院外的树林里,结果寅时的时候,兄弟们却点不着那火油,刘驴子以为被泔水车熏过后,火油出了问题,便带着五名兄弟回去抬另外的十桶火油。 后来那边就着火了,我们这边的兄弟们也被抓了!” 大狗子说着,突然悲从中来,他感觉自己这次真的好倒霉,火还没放呢,就被抓了不说,还被揍成了猪头,后来被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不说,今后说不定就要在大牢里度过了。 “大狗子说的你们都知道吗?可有要补充的?”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看着其它的七个人肃然地问道。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是统一的摇了摇头。 还是大狗子补充道:“其实我们知道的不多,这活是我们的老大刘驴子接的,所有的事他都参与了!” 县太爷望了他一眼,敛起眼眸,看向李老管家。 “去,拿支笔给他,既然不能说,就写出来!若是写的与这大狗子所说对不上,若是哪里有了龃龉,县衙的牢房就等着呆一辈子!” 李老管家看着放在地上的纸笔,颤颤巍巍地拿在了手里。 踌躇了半天,他一个字也未写出来! “啪” 县太爷不满了! “不要浪费本县的时间,将你知道的全部写出,若隐瞒不报,一经本县查出,将严惩不怠。” 方主簿想死的心都有了,火烧南家一事,李管家全程参入,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若是招了,那一切真的就完了。 李管家站起来,突然转了个身,对着躺在地上的李老爷子泪流满面地磕了两个头,满是心酸地转身,拿起毛笔极速地写了起来。 大堂上,一时安静的只听到毛笔书写的刷刷声! 方主簿两眼猩红地看着李老管家,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刘主簿阴沉着脸,手上青筋暴露。 小半个时辰后,李管家洋洋洒洒地写了接起来长达一米长,宽半米的纸张。 由下面的衙役程给了县太爷。 快速看完李管家这类似认罪书的纸张,县太爷将手里的纸一把丢在了刘县丞的脸上。 “刘县丞,方主簿,本县一直自认对你们不薄,没想到你们竟敢背着本县做出这种假公济私的事,火油一事牵涉甚大,本县决不会姑息,尔等速去堂下跪着,本县要一并审问清楚。” 县太爷将惊堂木拍了啪啪作响。 刘县丞和方主簿在两排衙役虎视眈眈的瞩目下,跪倒在大堂里。 “刘县丞,你且说说,你将本县至于何地?私盗衙门的火油你就不怕连累你的家人?” “方主簿,你为了你岳父的一已私利,尽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两人木然地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的狡辩。 “来人,速去万良镇杜家医馆捉拿杜跃等一干嫌犯,特别是一个称呼为王兄弟会轻功的年轻男子!” 县太爷看着堂下跪着的一干人等,眼里丝丝寒意往外冒出。 待去万良镇的衙役走了后,县太爷又看向跪在地上,已然快要吓晕过去的齐王氏。 “罪人齐王氏,上前来听审!” 091 公正廉明,法外容情 “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什么都不知道!是李家,李家抓走了我儿子,一定是李老爷子因为民妇办事不利,又揭穿了他们对付南家医馆的恶行,报复民妇将小儿掳走,其它的事民妇一概不知啊!” 齐王氏爬上前,匍匐在地,从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的她,已经吓得快看不出人样儿了。 “哦?你说你儿子被李家抓走了?” 县太爷看向李老管家,似乎那纸上没提到过些事! 只一眼,李老管家就如芒在背,他连连地摇头。 “啪!” “齐王氏,你儿子的事,本官会派人查明,你的事本官已作出判决,本朝对多嘴多舌,爱搬弄是非之人罚以割舌之刑,你可服气!” 齐王氏面如死灰地以头抵地,没有了舌头,以后她再也说不出话了,叫不出儿子的名字,她今后就成了哑子。 不过这样也好,保住了性命比什么都强!她本就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今后她一定会痛改前非,找到儿子后,和丈夫一家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地过日子。 “大人,民妇愿意受这割舌之刑!” 齐五氏说完,又磕了一个响头,顿时泪如雨下!心中悲戚不已。 都是她自己作的,若不是贪图那一百两银子的定钱,怎么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心底悔恨交加,却也知道这个坎如今是迈不过去了。 “来人,将齐王氏拉去后堂行刑!” 县太爷一发令,立即有衙役上前,将齐王氏拉走。 大堂内外,没有一个人同情齐王氏,感觉她这是罪有应得。 萧十七倒是没想到这古代的刑罚还有这样一条,倒是判的很实在。 像齐王氏这样的人,若是在现代,律法也拿她没办法,罚款什么的并不会管用,也只有这种实质性的刑法,才能让一个人永久的长记性。 这县太爷倒是公正廉明,没有徇私枉法。 接着,县太爷针对大狗子八人进行了宣判。 由于不是主谋,没给南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又将几人之前的案底搬了出来。 这些人之前不是偷鸡就是抓狗的,案底一大堆,县太爷很人性化地判处每人打三十大板,罚款十两纹银,坐牢三个月。 八人感激地不停磕头,并且很配合地跟着衙役去后堂行刑。 李家这边,县太爷兼于李老管家的配合,道出了犯罪的事实,便从轻发落。 “革除李家百年医药世家的称号,关闭李家医馆,责令李家今后赡养刘驴子一干六人到老。 李管家和李老爷子每人打三十大板,但鉴于两人年纪偏大,每人减刑至十五板,李老管家代李老爷子受过。” 县太爷宣判完,萧十七脸都要黑了,这尼码的雷声大雨点小,还以为这李管家会和大狗子那一伙人一样不仅要罚款,还要坐牢呢,结果打了板子就了事了! 这县太爷也未免太公平公正,太法外开恩了吧! 李管家被带下去后,李老爷子也被抬下了堂。 县老爷惊堂木一拍,怒视着堂下的方主簿和刘县丞。 “火油的事,事关重大,你们二人的罪行还需再定夺,待本县查清此事只是你们二人所为,容后再判!先将他们二人压入大牢!” 方主簿和刘县丞知道大事一去,并未作无谓的挣扎! 待这些人都带走后,萧十七和林妹妹本想离去,谁知道县太爷宣布退堂后,让一个衙役告知两人,后堂有事相商。 萧十七与林妹妹对视了一眼,带着满腹的疑惑随着那衙役步入了后堂。 两人被带入一个房间里,那衙役倒了两杯水,说了声县老爷一会儿就到,让两人稍等后,便离开了。 大约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自斟自饮到想要上厕所,那县太爷才悠悠地踱步而来。 换了一身便服的县太爷比高坐大堂时,看起来和蔼了很多,但那八字胡,让萧十七总感觉很是扎眼。 “让二位久等了,久等了!” 县太爷一进门便开始道歉,让满肚子气的两人也只好作罢,不知道这县太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二位放心,本县找两位,确实是有事相商,若二位方便,本县想先带你们去县衙后院走一趟。” 萧十七和林妹妹更加的狐疑!这县太爷搞什么鬼? 这后院不是县太爷家眷住的地方吗? 县太爷见萧十七有点迟疑! 突然一拍大脑,懊恼道:“看我,忘了说正事了!是这样的,小女自幼面部有损,如今一十有八却无缘觅得如意郎君,想……” “您不会是看上十七了吧!” 林妹妹立即打断了县太爷的话,指着萧十七一脸的幸灾乐祸。 县老爷无语地看着带着面纱的林妹妹,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还这样误解他,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太浮躁了些! 萧十七也感觉县太爷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莫非被林妹妹给言中了? 她指着自己,看着县老爷,一脸的恶寒。 “大人,您千万别太认真啊!” “误会误会!” 县太爷连连摆手。 “本县只是想让你帮着小女看看能否医好她脸上的胎记,绝无其他的事啊!” 萧十七无声地瞪了一眼林妹妹,暗自松了口气,刚才林妹妹的话,她差点还当真了! 幸好县太爷的本意不是如此,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看来,她还是少出门为好,若真要出门,也穿件裙子,免得让人误会了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这县太爷怎么会知道她会这种医术呢?她可不认为她在古代出了名! 只是看县太爷那态度,好似是不会告诉她一样。 不过有银子不赚,那是王八蛋,她萧十七虽然不是很爱财,但若没有钱财傍身做起事来也不方便。 更何况她曾经说过要给林妹妹两人买车买房再买房车,她手里的那点存银,在容城连个一进的小院都买不到,若是再不干点私活,指不定这愿望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说不定时间一久,林妹妹以为她说的是空话呢! 耽误之急,就是要先赚钱! 这样说起来,介绍县太爷找她的人,她还要感谢一番才行呢! 悄然地给林妹妹挤了挤眼,萧十七温和地笑道:“既然大人是为这事,那十七便随着大人走一遭吧!” 092 温柔如水,有女玥儿 萧十七前后变化非常的明显,县太爷不禁冷汗淋淋。 那位推荐的这小哥儿,这么年轻,能靠谱吗? 他今天观察了他许久,感觉就是比正常的年轻男子白了一些,瘦小了一些,似是有点女气!却又不是很显。 总之这个人就是很矛盾,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女儿捏了一把汗。 若不是那位力荐这个南家医馆的小大夫,他还真看不出这小子有那个能力。 一行人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县衙的后院。 可能是之前就嘱咐过了,一位戴着白色面纱的少女正在后院的大门处向外眺望。 等三人一走进,那少女在一名丫鬟的陪同下,施施然向三人一起行礼。 声音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玥儿见过父亲,见过公子小姐!” 县太爷对着那少女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她的表现。 萧十七和林妹妹对着这少女点了点头,对待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有礼貌的女子,两人表示很有好感。 “十七公子,这位便是小女玥儿,不知可否……” 县太爷带着忐忑和期待望向萧十七。 “我们去屋子里吧!我要先看看再说!” 萧十七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前世那种专业的口吻,显得很清冷和疏离,一瞬间感觉像变了个人。 林妹妹是见过萧十七这种变化的,倒是见怪不怪了。 倒是县太爷和那叫玥儿的少女,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才去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萧十七便被那门前的六扇大屏风给吸引了。 那上面火灵活现的绣了一只像孔雀的烈火鸟,它高昂着高贵的头颅眼神犀利地看向远方,头和前爪分别占了三扇屏风,另外三扇屏风上全是火红的尾巴。 那鸟的羽毛就像是真的毛一样绣的栩栩如生,让人一眼便喜欢上,甚至想上前摸一摸那看似柔顺的羽毛。 萧十七忍不住赞叹道:“这屏风太漂亮了!” 尤其是那绣技!让人更加的忍俊不禁。 “哈哈,十七小公子好眼力,你再看看屏风背面?” 县太爷听萧十七夸这屏风,就感觉特别的自豪,就好像是在夸他一样。 左玥羞怯地看了一眼萧十七,眼里有着点点笑意。 萧十七听他这么一说,想着后面会有什么玄机,便转到了后面。 这样一看,萧十七更加的惊叹了。 没想到这是个双面绣,前面是火烈鸟,后面竟然是一只半开屏的蓝色孔雀。 这明明颜色都不一样,却能绣出如此的巧夺天工,萧十七突然觉得不虚此行! 林妹妹也在一旁感叹,对这屏风也是爱不释手,若不是在别人家里,估计两人都要让脸贴在上面研究了。 县太爷似是对两人的表现很满意,将意犹未尽的两人请进了屋子里落座。 县太爷迫不及待地将他女儿左玥推到萧十七面前。 “十七公子,快看看小女的脸,是否有办法将上面的胎记给去除?” 说着,示意左玥拿掉面纱。 萧十七对她点了点头,以表示鼓励。 左玥只是略迟疑了一下,见他父亲如此的急切,便轻轻地扯下了面纱。 本来萧十七还以为有多大的胎记,让这么温柔如水的少女嫁不出去? 可谁知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特别的坑爹。 那胎记就手指甲那么一丁点儿大,还是在鬓角处,随便弄一点头发下来就能遮挡住,而且又不是很明显! 见萧十七蹙着眉,父女俩顿时心里一紧,以为是萧十七也是没有办法将那胎记袪掉。 两人很失望,那左玥更是小声地哭泣了起来! 萧十七莫名奇妙地看着两人,又看了一眼林妹妹。 这两父女搞什么? “既然十七公子没法医我家小女,那便就此离去吧!” 县太爷脸色很难看,站了起来!感觉自己错信了那位。 萧十七嘴角扯了扯,她什么时候说过没办法了? “大人,我想您误会了,比她这更严重的,十七都能医,更何况你家女儿那小小的一块!” 林妹妹就见不得别人轻视萧十七,非常护犊子地挑眉看着县太爷! “她说的可是真的?” 这次开口说话的是左玥,她充满希翼地看向萧十七。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大人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十七淡然地看着县太爷。 担心自家女儿等的太心急,爱女如狂的县太爷一口答应道:“你且问吧,只要不是什么非常私密的事,本县知无不言。” 萧十七唇角上勾。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县太爷一噎(*⊙~⊙),那位好像让他保密的啊! “这,这……” 县太爷为难地看着萧十七,又看着面色不好的女儿,一时间尴尬了。 “这位公子,那位推荐你的人,今后会遇到的,就不要为难我们父女了好吗?我们不想失信于人!” 左玥似是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有种小女儿的羞态。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是谁,感谢他而已,你们用不着这么紧张的!” 萧十七压下心中的好奇,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至于你脸上的那胎记,南家医馆八月十四开业,你那天去找我即可,包祛除彻底,随治随走!!” 看了一眼喜不自禁的左玥,眼珠子一转。 “我观小姐的眼睛似是一个大一个小,小姐要不要将两只眼睛调整一样大小,再开开眼角,割个双眼皮,纹个眉,那样会更加的漂亮,说不定到时候媒人会踏破这后衙的门槛。” 左玥闻言一愣,情不自禁地捂上自己的眼睛。 她不自信地寻问似地望向县太爷。 “爹爹,玥儿的眼睛果真一个大一个小吗?” 县太爷被左玥这一问,连忙看了过去。 刚开始还没发现,可看久了,就觉得这萧十七说的特别的对,玥儿的左眼和右眼眼尾处,一个向上挑,一个似乎是平的,就是挑的不很。 这样说来果真是两只眼睛不同。 若是因为这些原因,即使没有了胎记,那玥儿想找个好夫婿也会很难。 以前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胎记上,这会儿若不是萧十七提出来,他们估计永远不可能发现。 他对着左玥艰难地点了点头,看向萧十七的眼神有了不同。 093医不小心,便出了名1 “十七公子,若是按照你所说,是不是这些问题,你都能全部解决?” 萧十七淡淡地点了点头,她既然提出来,当然是有办法解决,那是她拿手的绝活嘛! “好,好啊!老夫在这里替小女先谢过十七大夫了,八月十四那天,小女一定会按时送到南家医馆。” 县太爷这会儿连称呼都变了,脸上的笑容如菊花般绽放。 左玥高兴地忍不住拿着帕子擦起了眼泪。 约定好时间和一些细节,萧十七则在左知县的亲自相送下,出了衙门。 不过离开时,萧十七隐晦的提了一提。 那就是今天审的案子,那位推荐她的人,有没有插手? 县太爷左顾而言他,眼神闪烁,让萧十七对本来不确定的事,变成了肯定。 难怪这案子审的如此顺利,如此迅速,好像县太爷提前都知道了似的,基本没南家什么事,她和林妹妹就当了个旁听的。 她能想到,林妹妹当然也能想到。 可惜两人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是谁在帮他们。 既然左玥说以后会见面,她也不会在这事上纠结了! 两人回到南家医馆后,便如实地向南老爷子汇报了审案的结果。 南老爷子并未多说什么,可能是觉得这左知县没有徇私枉法,包庇犯案人员吧! 不过还是提醒了几人,要小心两个在牢里未判刑的主簿和县丞。 另一个就是还在捉拿中的杜家雇佣的王姓高手。 本来这事不用大家操心,县太爷会处理,可萧十七就是有预感,这些人中总会有人会不甘心而反扑。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树大了招风,南家在容城经营了四五百年,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李家眼红,那未知的敌人说不定像毒蛇一样,突然窜出来咬你一口也并未不可。 接下来,大家就开始张罗着八月十四医馆开张的事宜,无论是萧十七还是林妹妹,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泗水县的南家医馆位于县里主街道的中心位置,占地面积有四五百平米的样子,上下两层,后院是个两进的院子。 医馆虽被封了,但里面的东西并未动一丝一毫,医馆原来上工的几名伙计也陆续赶来,大家一起擦洗地板,打扫落了灰尘的房间。 忙忙碌碌,就到了八月十四这天。 一大清早,在一阵鞭炮声中,南家医馆重新开业。 县太爷的马车在鞭炮声停后,第一个驶到了医馆门口。 他不仅带来了礼物,还邀请了一些泗水县的知名老牌世家的老爷们一同前来道贺。 原本南家医馆在泗水县的风评就不错,只是前段时间被官府查封让人感到惋惜,如今重新开门营业,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恭贺。 萧十七和林妹妹单独接待了如约而至的左玥。 左玥还带着她的两个已经出嫁了的闺中密友前来为她打气。 三人一看就是气质很相似的类型,每个人说话的声音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林妹妹在一旁招乎着,而萧十七则只是坐在三人的对面,装深沉。 和京都里的那些伪大家闺秀相比,比如萧瑾韵,萧瑾枝之类。萧十七反倒觉得这三人是名副其实的名门千金,不做作不虚伪,一举一动,一娉一笑都是那么的自然。 就连萧十七只是静静地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就是她,再修个几年,也难以做出这种与生自来的闺秀姿态。 二楼临窗的位置,应萧十七的要求,专门辟出一间房来作为她专用的手术室,里面早已布置妥当,窗明几净,光照充足,白天在里面做手术,根本不需要再点蜡烛。 告别了两位闺蜜,左玥忐忑地跟着萧十七,在林妹妹的带领下,进入了手术室。 “放松心情,你来是为了变美的,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要相信我!”萧十七娴熟地说着前世经常对整容者说的这一套说辞。 林妹妹也在一旁安抚明显有些紧张的左玥。 “手术只需大半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 萧十七让左玥躺在床上,将一应工具拿了出来。 感觉到左玥更加的紧张不安,萧十七嘴角勾了勾,杀手锏出。 “你想着,手术半个月后,你成为了这泗水县的第一大美人,到时候有多少男人为了看你而不顾一切,有多少媒人踏破你家的门槛而被拒,或者之前对你不屑一顾的男人,因为你的美而被吸引来,任你搓捏揉扁……” 萧十七看着因为她的话而渐渐平静下来,身心放松了的左玥,眼里得意地一笑。 只要是女人,听了她的这一番话,没有哪个是不向往的。 希望自己美的超越所有,是女人的天性。 林妹妹离开手术室后,萧十七让左玥喝了麻醉药,等药效起作用后,便开始了手术。 而南家医馆一楼的会客厅里,此时南老爷子正在接待着县太爷一帮世家老爷们。 南老爷子在卞邺京皇宫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首,还是很出名的,不是他的官位高而出名,而是他的医术好而扬名。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白身,但他的神医之名仍然响彻几国,他的名声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传言让一些古老的世家避讳,相反他们这些人因为南老爷子的回归而感到高兴。 神医若不呆在皇城,留在容城便是容城所有人之福,哪家还没有疑难杂症,若是有神医在此,便多了份活着的希望不是吗? 因此,这些人见到南老爷子,是格外的恭敬。 县太爷更是不遣余力地恭维道:“老爷子的孙子当真是青出于蓝啊!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大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南老爷子是知道今天是为县太爷的女儿手术的日子,自然听得出这县太爷话里的意思。 想到十七那丫头如今变得沉稳内敛了不少,便也就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了县太爷的话。 其它几名老爷子自是提前就知道,今个儿是县太爷的闺女来南家医馆医治她那自娘胎里,就带着的那恼人的胎记,见南老爷子点头,都十分好奇县太爷所推崇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县太爷家的闺女自小脸上有胎记这事,在泗水县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也导致了左玥十八岁了都没人上门提亲的原因。 倒是有一些贪慕虚荣的人想要攀上左家,找了媒人来提亲,但被县太爷赶走了几波后,就再也没人敢上门。 094医不小心,便出了名2 如今,县太爷为了能让大家知道他闺女脸上的胎记能医治,会被祛除掉,就造了势,提前一天邀请了这些人前来。 一来是为南家医馆的南老爷子,二来是为了让那些世家的人都心中有数,为将来她女儿医好了脸后的婚姻做准备。 大半个时辰后,萧十七推门而出,对站在门外的林妹妹点了点头。 她身后已经重新蒙上脸上左玥,也跟着走了出来。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 “记住,打今儿个起,不要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平时的三餐以清淡为主,注意少用眼,多休息,半个月后来复查一次!” 左玥的两个闺蜜听到开门声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萧十七的叮嘱。 两人上前拉住左玥的手,盯着她的脸想要看个究竟。 “面部前三天会有肿胀和疼痛感,只要注意不沾水,三天后就会消失,七天会痊愈。” 萧十七补充完这些,就带着几人一起下了楼。 等的将近两个小时的县太爷一群人,见她们终于出来,第一个不顾形像地站了起来,急步走向左玥。 “玥儿,怎么样?好了吗?”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揭开那面纱。 “爹,哪有这么快啊?十七大夫说要半个月后才能痊愈,十五天后来复查!” 左玥偏了一下头,县太爷的手落空。 听了左玥的话,见萧十七点头,便知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如此,半个月后老夫再带着小女前来,这是一千两银子的医药费,请十七大夫务必收下。” 县太爷从善如流地拿出银票,塞到萧十七手中,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 萧十七也没扭捏,接过银票拱手告了辞,和南老爷子一起,将这些人给送出了南家医馆。 医馆前堂里,如今已是人满为患,前来抓药看病的人,已经排队排到了大门外,而且是排了三队。 这样的情形当真是让萧十七对泗水县的百姓们刮目相看。 与万良镇相比,这里的人好像更好相处一些,也更加的开放一些。 萧十七昨天无意中见到有个穿着露出小蛮腰紧身外裳,裙子在膝盖处,蜜色肌肤的女人在逛街,虽然也有些人围着她议论,但也没人说伤风败俗什么的。 可见这里的民风还是相当开放的。 倒是林妹妹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穿着打扮,并未露出一丝异样来。 萧十七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送走南老爷子回到大堂,却见又一名穿着暴露的小妇人,此时挺着呼之欲出的酥xiong,坐在南凡的桌子前在诊脉。 南凡倒是位正人君子,他目不斜视地看诊,对待任何病人一视同仁,倒是排在那小妇人身后的一名年轻小伙子,倒了血霉,那鼻子前的血迹,就没擦干净过。 “大夫,我这是怀上了还是没怀上啊?” 那小妇人挺了挺双峰,扭着细腰坐直了身体,妖媚地看着南凡。 那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没忍住,捂着鼻子就往外跑。 萧十七和林妹妹差点没憋住笑出了声。 等南凡把完脉说了结果,告诉那小妇人没怀上时。 这小妇人竟然没有不高兴,还趁机偷摸了南凡的手一把,然后双眸对着南凡放电,见南凡没反映,又扭了扭腰,挺了挺上半身。 南凡尴尬地别过头去,一脸的羞恼。 估计他不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骚扰了! “这西随国人,就是不要脸,男的好男风,女的个个下贱,真是一点廉耻都没有!” 排在那小伙子身后的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对着那搔首弄姿的小妇人啐了一口。 那小妇人闻言,只是不屑地看了那妇人一眼,付了诊费便在一帮火热的视线下,扭着那不盈一握的水腰般的细腰慢慢的离去。 这小小的插曲萧十七也就当个笑话看了,也没多在意。 下午的时候,南老爷子带着她为一位年老的病人用金针治疗腿疾,南老爷子建议由萧十七来施针,他在一旁协助。 学了也有大半个月了,萧十七第一次拿金针,内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不过,看到南老爷子鼓励的眼神,她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说实话,在现代的时候,对于中医之术,她是一窍不通,所有关于中医的事,都是前身脑子里留下的,她虽然捡了个现成的,却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这次南老爷子主动让她试手,估计是看她书本上的知识掌握的差不多了,该实践一下。 就像是护士第一次给病人打针一样,萧十七扎出第一针后,整个脸上的冷汗都在往外冒。 “很好十七,穴位很准,下手力度虽有些轻,第一次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多加练习练习,用不了多久就该出师了!” 南老爷子觉得萧十七的悟性实再是太好了,好的他又想要叹气了。 有了第一针,接下来的各个穴位便容易了很多,虽然下针的力道还是很轻,但就像是南老爷子所说,经验都是靠积累的,时间久了,自己就能摸索出一套规律出来,这是别人根本教不了的。 扎完了针,南老爷子就告诉她,这个病人以后就交给她来医治,往后南老爷子来当萧十七的助手,直到萧十七熟练地运用金针为止。 这种无条件的指导和信任,让萧十七非常感动! 下定决心,一定要早一点娴熟的运用这些金针,让祖父以她为傲。 林妹妹的脸,经过这大半个月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若是不出意外,用不了七天就能摘掉面纱,届时一张完全不同于安娘的年轻的脸就要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张美的惨绝人寰的脸一现世,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最好给林妹妹来个第二春,老少恋什么的! 或者回去勾引前夫,然后再甩掉他,气死那个小三? 想想萧十七就觉得热血沸腾! 犹记得当初,安娘是死活都不愿意同意她为她换一张年轻的脸。 在她的忽悠和吓唬下,安娘为了不让萧十七乱来,心惊肉跳地答应了。 当初萧十七是这样说的。 “安娘,你若不换一张年轻的脸,那你就变性吧!我给你整成男人,一个内心是女人,外表是男人的女人!” 安娘当时吓坏了,也惊呆了,她从来没想到,这世上不仅有换脸术,还有换身术。 她宁愿变年轻,也不愿意顶着一个男人的身体活着! 萧十七见安娘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忍不住为自己鼓掌。 之后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095套路深深,只娶不赘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日,医馆里比较冷清,大街上倒是异常热闹起来,萧十七大手一挥,建议今天放一天假,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后,便关了大门。 听南凡说,晚上会更热闹,让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若没事就去逛逛。 本来不爱凑热闹,也没什么兴趣的萧十七,到了晚上硬是被林妹妹给拉了出来。 “我说十七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会为自己打算打算吗?” 林妹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儿,抓着萧十七的手就不松开。 “我说林姐姐,这出来逛街和我年纪有什么关系吗?我哪里老大不小了?我才十六岁好不好?” 萧十七郁闷地被林妹妹拖着走。 这出了后院的门,一走进街道,便见一片明亮如白昼的热闹场景。 她一转身就要往回走。 “十七,你都出来了,就去看看呗,这么多人,又这么热闹,你不喜欢吗?” 林妹妹死死地抓住萧十七的手,以防她逃脱。 “我说林姐姐,你饶了我吧!这么多人,我还怕被撞着呢!再说有什么好玩的,到处都是人头,臭汗满天飞,我还害怕被熏死呢!” 萧十七不是有洁癖,而是不想和这么多人挤,虽然到了八月份天气凉了些许,那热度还是有的。 她在现代都不喜欢那些人多的场合,也很少参加聚会,和这些比起来,她更喜欢在一个安静地环境里呆着。 “十七呀,你有没有想过,你天天躲在医馆里,哪天能将自己给嫁出去啊?你是不急,可是有没想过南老爷子,你若一天不嫁,他一定就会心存愧疚!” “可是我前几天不是和你去逛过街了吗?祖父那里我是无能为力,若有机会我在和他说清楚吧!” “你那叫逛街吗?你那叫走马观花还差不多!你说你和南老爷子说清楚,说清楚什么?说清楚你不嫁人的事实?你想让他愧疚死吗?” “我找机会和祖父说,找个人入赘不就行了吗?再说,我一早就打算找人入赘了,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你?你真的这么想?” 林妹妹松开了萧十七的手,一脸的呆滞。 “我好像和你说过啊?” 萧十七无辜地看着林妹妹,她说错什么了吗? “那你就更要去逛逛了,若不然你哪来的入赘人选?天天呆在医馆里,见到的人又有限!” “大街上遇到的,肯定不怎么样!好的男人是内敛的,这个时候一定会在家里吃月饼赏月,决不会去和人挤着逛街!” 萧十七说着就要再次转身。 “萧十七,你大脑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好,你不去就回去吧,我自己去逛!就让我一个小女子一人孤独地在黑夜里徘徊吧!”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林妹妹要不要再不正常点儿!还孤独徘徊呢? “我走了!” 林妹妹幽怨地看了一眼萧十七,扭头便走。 萧十七叹了口气,头痛地揉了揉脑子。 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林妹妹面纱下的嘴都要笑歪了! 南家医馆本就处在街心位置,两人走了几步便融入到了人群之中。 街道两旁各种卖东西的摊位上,小摊贩们不停地呦喝着,各种手工玩艺玲琅满目,不过还是没有现代的那些东西精致,萧十七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看。 林妹妹兴致勃勃地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逛着,只看不买,拿起看了一眼便放下。 这样的行为,让萧十七不禁蹙眉。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碎银子,突然拍在林妹妹手里。 “喜欢就买吧!要不然逛街有什么意义!” 林妹妹哭笑不得地看着萧十七,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碎银子,第一次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逛街并不一定要买东西的!” 萧十七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不买东西逛什么街啊?走走,回去回去!” 就在两人这无厘头的争执之下,突然被后面往前涌的人群给冲散。 那些兴奋的一个劲儿向前冲的百姓们,嘴里喊着猜灯谜有大奖之类的话,将萧十七一路往前挤。 等大家停下来的时候,萧十七整个人都不好了。 靴子上不知被多少人给踩的都成了黑色,衣服上更是脏兮兮地,上面还有种汗渍味。 转过头去才发现,她离南家医馆的方向好像越来越远了。 林妹妹也不知道被冲散到人群哪边了? 背后传来一阵阵的叫好声,让萧十七忍不住又回过头来。 “恭喜这位公子,猜中的这一盏花灯的奖品是一两银子的奖励。” “哇……” “还有哪位公子小姐要猜灯谜的?请先交十个铜板!保证个个里面都有奖!” “我,我,我来,我来……” 萧十七看着前面那围了一圈闹哄哄吵着要猜灯谜的人,不禁为他们捏了把汗。 套路啊!原来古人早就深谙此道了。 难道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之前那猜中谜语得了一两银子的人,就是这老板自己安排的吗? 幸好林妹妹没凑上去,不然银子被骗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想着林妹妹可能被挤走的方向,萧十七便寻了过去。 大约是大家都挤在那里猜谜语,街上倒是比之前少了很多人,路也看起来宽广了不少。 萧十七低着头,一个人在明亮的月色下急行,转弯的时候,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萧十七第一反映竟然是伸出手上前摸了两把。 嗯,手感不错。 她一抬头,对上一双戏谑的双眼和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嗯,这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萧十七脑子一热,迫不及待地直接问道:“公子可愿意入赘?” “只娶不赘!” 轻冷而又不失温和的声音,好听极了。 萧十七眼眸闪了闪,怎么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呢! 她侧头一看。 咦,这人的右边站着的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你是白虎?” 萧十七不敢相信,在这里遇到了白虎。 她再往左边看了看。 双眸一迷。 “左青龙,右白虎!那你……” 萧十七怀疑地看着那对着她笑的很是玩味的白衣男子。 “你是二百五?” 随风面色顿时一黑。 096男神来袭,二次拒绝 青龙和白虎则不雅地大笑出声。 两人看主子吃瘪,有种很爽的感觉! “你忘记了,我说过,我叫随风的!” 萧十七眼珠子转了转,回想了一下,这人确实说过他叫随风,只是时间一久,她就忘记了。若不是她记得白虎,即使在大街上遇到了随风,可能她也不会认出来。 “没想到你脸上的伤好了后这么帅!” 萧十七由衷地夸赞道。 不过一想到这人是第二次拒绝她的入赘提议,就恨的牙根恨痒痒的。 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连着拒绝了她两次,她打心底里就是有点不舒服。 “我可以认为是夸赞的话吗?” 随风双眸亮闪闪地看着萧十七笑的一片温和。 萧十七暗自撇了撇嘴,又帅又温柔,却不是她萧十七的菜!这样的人还是少见为好,以免见得多了让她心里又会有什么想法。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能在这泗水镇遇到,现在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几位的雅兴了,拜拜!” 萧十七笑意不达眼底,敷衍地摆了摆手,侧过身子避开面前的三人,急匆匆地继续往前走。 随风那眼眸里淡淡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怔愣在了当场。 “这,这萧十七也太没礼貌了吧!” 白虎看着自家主子,小心地嘟囔道。 青龙则眼神闪了闪!没有作声。 只是他知道主子心底一定不痛快。 “玩欲情故纵吗?” 随即,随风轻笑一声。 向他表白了两次,摸都摸了不知多少遍,还有什么她不敢的呢? “主子,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白虎提议道。 主子这次来不就是找萧十七帮忙的吗?这还没说上话呢,人就给跑了,难道他们长的很像坏人? “走,追上去看看吧!” 随风敛下眼底的不明之意,转过身朝着萧十七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萧十七找了一条街,到了尽头都没见到林妹妹的影子,她不禁怀疑这家伙会不会被人给拐卖走了! 暗自摇了摇头,萧十七打算转到另一条街去看看,若是还没见到人,她自己就打道回去。 “你在找人吗?” 萧十七听到这个温和的声音,不用回去就知道是随风那个让她二度不快的家伙。 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她不打算理会这人。 白虎看不过去了,直接飞掠而起,停在萧十七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主子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亏主子还好心的帮过你!” 萧十七不悦地瞪了一眼白虎,侧过身就想过去。 白虎拦的更紧了! “走开,都说好狗不挡道,你是只虎呢?” 萧十七上前推了白虎一把。 只是使了半天力,白虎却站着纹丝不动。 萧十七不信邪地双手并用。 随风双眼没有温度地看了一眼白虎,特别是萧十七那双白皙的手放着的位置。 毫无察觉的白虎,丝毫没发觉到主子的变化,还在逗着萧十七玩的不亦乐乎。 “白虎,你自明日开始,回炉重造一个月。” 白虎一惊,茫然地看向随风。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受了罚,还惩罚的这么严重,主子这是故意找茬吗?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嘛! “不用等明日了,现在,立即回去领罚!” 随风和风细语般地看着白虎,实则眼角的余光在偷瞄着萧十七。 “哎呀,白虎!你看看你,被你主子罚了吧!谁让你这么不省心的,你看看人青龙,多么稳重又多么高大帅气,那才是主子喜欢的类型嘛!” 萧十七幸灾乐祸地拍了拍白虎的肩膀,笑的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 哼哼,叫你拦我的路,活该被罚。 随风转脸看了一眼神情肃然的青龙,心里突然就窝了一肚子火。 青龙心底暗暗叫苦,萧十七夸谁不好,干嘛要夸他。 现在连他也成了主子的眼中丁了。 “你们两个先回去反省吧!” 随风话一出口,就连情商低下的萧十七都感觉到了点儿什么,可最终她还是朝着白虎咧了咧嘴。 见两个碍事的人离开了,随风悄然地舒了口气,走到萧十七面前,向她温润一笑。 “你要找什么人?我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我帮你指路可好?” 萧十七咽了咽口水,差点被随风的笑容迷惑了去。 这家伙笑的太美,太妖孽,一不小心就能被勾了魂,夺了魄! “不用不用,我想我那位朋友可能回去了吧!” 萧十七连连摆手,往后倒退了几步,一扭头很没出息的拔腿就跑。 随风看着萧十七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叹了一声,眼里有着黯然! 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 就在今天晚上,又招惹了一次! 逃跑是个什么意思? ………… 萧十七跑了许久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转回到那猜奖的现场。 看着已经从之前的里五层外五层的人群,增加到里十层外十层的大规模参与,萧十七不禁为商家喝彩一声。 这尼码的这么多人,一人十文,这至少有四五百号人吧!一人又不止猜一次,猜错的还什么都没有,这一晚上要挣多少银子? 正想着呢,台上突然一个女生清脆悦耳的尖叫声响起。 “我猜中了我猜中了!快,看看奖品是什么?” 萧十七不禁捂脸,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叫的这么欢脱的人,不就是她要找的林妹妹吗? “这位姑娘,你这个猜对的奖品是一文钱,恭喜中奖。” “什么?一文钱?老娘猜了十次,好不容易猜中了一道题,就只有一文钱?” “姑娘确实如此啊!” “不行,老娘觉得一定是你们商家在作弊!我要将所有的谜题都打开看看,是不是你们自己在作假。” “不行!你这位小姑娘怎么这样的胡搅蛮缠,你若不愿意要这一文钱那就不要好了,请你下去,不准在这里捣乱!” “你,你们这些……” “下去下去下去……” “林妹妹,快下来。” 萧十七好不容易见缝插针地挤进了最里面,朝着站在台上的林妹妹挤眼。 这家伙就不能消停点儿吗?没见到人商家已经动怒了。 还有她在台上这一闹,台下要参加的人都已经不待见她了,都喊着让她滚下来呢! 097莫名奇妙,温柔浅笑 “林妹妹,你快下来吧!我们回去啦!” 萧十七双手做喇叭状,朝着林妹妹大喊。 只是她的声音被四周的喧哗声给淹没,到底是没传到林妹妹耳里。 萧十七一心急,就准备爬上台去,将林妹妹给拽下来。 刚有了这心思,耳边一道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先到外面去等着,我将她给带下来!” “你?你……” 萧十七很怀疑这人的用心!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好吗?” 随风还是温柔浅笑地看着她。 萧十七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搞什么鬼。 这一晚上的跟着她想做什么? 她可是记得,当初这人即不愿意入赘,又不愿意给她当跑腿的,现在沾上来,难道是想尽快还了剩余的两个条件。 一想到这里,萧十七顿时就一个激灵,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就要更加小心应付了。 指不定哪天就被这人耍着将另外两个条件给用完了。 “我想先问一下,你帮忙的话会不会算在那剩余的两次条件里的一件里?” 随风一愣,立即明白了萧十七这话的用意,心里一时就有点不舒服。 她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再联想到打从今晚见面到现在,萧十七非但没有因为他的到来高兴,而是都在避着他,想来是觉得他的突然出现,是为了那两件事而来! 他不由的暗自苦笑,女人的心还真难懂。 “你若不亲自开口提,我自是不会随意应付!” 他说的时候非常认真。 “真的吗?不会骗我?” 萧十七高兴了,感觉是自己太小人,有点心虚。 “这里人太多,你先出去吧!我会将你朋友带出去的。” 随风也不等她回答,便飞身上了那台上,在林妹妹的挣扎下抓着她便飞向了人群之外。 等到了空旷的地方,随风才放了手。 “你谁啊?抓老娘做什么?难道是被老娘的美色吸引住了?” 林妹妹戒备地看着随风,双手握拳并错开,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哎哎!林妹妹,这里,这里!” 萧十七刚一挤出人群,便冲着两人招手。 “十七,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你看看你这一身!像是从难民营里出来的一样!” 林妹妹走到萧十七面前,嫌弃地用手抚平她衣服上的褶皱。 “我也不想的,被挤成这样儿了,你不好意思说我,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萧十七也很委屈啊!她还是被林妹妹给连累了! “啊哈!没关系的,要不明天我帮你重新做一件新的?” 萧十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不要宽袖子的衣服,不要绣菊花,衣服的颜色最好不要是红色和白色。” 林妹妹嘴角抽了抽。 “你要不要这么挑啊!” 萧十七固执地看着她。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种颜色,红色的像血,恶心。白色的就像是死人了一样,讨厌。”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林妹妹要投降了。 随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白色的长袍,面色暗了暗。 自动脑补道,可能是今天他穿的衣服让萧十七讨厌了,才这么不待见他吧! “随风,谢谢你将林妹妹给带回来,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也回家睡觉吧!” 萧十七诚心地向随风道谢。 “这家伙你认识啊?我还以为他是谁呢?无缘无故地就将我从台上拽了下来,我还中了一文钱的奖没讨回来呢!” 林妹妹懊恼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喧闹声依旧的高台,很想回去找那商家理论一番。 “我送你们回去吧!” 随风温婉地看着萧十七。 “你?”林妹妹上前一步,将随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 突然温柔地看着随风。 “多谢这位公子送我们回去!” 萧十七双眼眨了眨,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这林妹妹又搞什么鬼。 不容萧十七拒绝,林妹妹推了推萧十七便朝前走去。 随风对着林妹妹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一直都停在萧十七的身上。 三人本是一路默默无语地同行,可林妹妹突然就闲不住嘴了! 路边摊位上那各种小吃,她一路走一路买,还怂恿着萧十七一起吃。 没有吃零食习惯的萧十七蹙了蹙眉,表示敬谢不敏!更何况还有个男人跟着她们,林妹妹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十七,我说你小小年纪就装深沉,小心以后嫁……以后娶不到媳妇!” 吃了一嘴臭豆腐的林妹妹,漫不经心地说道。 实则她在偷偷观察着随风。 “娶不到媳妇,这不是还有你吗?” 萧十七不以为意,都说了将来她是要招赘的,林妹妹难道又忘记了? 一口将嘴里的臭豆腐给喷了出来,林妹妹咳了许久,指着萧十七你了半天,最后无力地垂下头来。 十七怎么就不明白她的用心呢? 再这样下去,还能觅得好郎君吗? 眼前这位已经是她见过的最不错的人选了,这小妮子怎么就这么不配合呢! 轻叹了一口气,萧十七软下声来。 “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啦!” 完了后,突然又想起什么。 “不要忘记给我做一件新衣服啊!” 林妹妹服倒! 随风看着两人斗嘴倒是感觉很有意思。 特别是看到萧十七这种不领情,还耍无赖的娇态,大感新奇,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还可以这么的有趣。 林妹妹突然撇了一眼,笑的一脸春心荡漾的随风,再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萧十七,以她过来人的眼光,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 接下来的一路,三人都默不作声地行走,直到到了现家医馆后门外,萧十七才摆了摆手和随风告别。 林妹妹尾随着萧十七一起,来到了她的房间。 将房门一关,林妹妹神秘兮兮地凑到萧十七面前。 “做什么?” 萧十七后退了几步,莫名地看着她。 “今天叫随风的那位公子,不就是你救的那位吗?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难道是看上你了?” 萧十七意味不明地看着林妹妹,没想到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098男人世界,伪男不懂 若是今天随风答应了她入赘,说不定不等林妹妹问,她早就告诉了她。 人家都拒绝了她两次了,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啊,太丢脸了。 “被我说中了?” 林妹妹逼上前来。 萧十七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林妹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随风的身份,不过就是觉得这人和萧十七很相配,若是能成倒是一桩好姻缘! “他拒绝了我两次!” 萧十七说出来,还是有点伤心的,从世前到现在,她还没有这么主动过呢? “你向人暗示了两次?被决绝了?” 林妹妹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转而一想,看来还真是十七剃头挑子一头热,难怪她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其实拒绝了也好,他的身份指定不低,若将来护不住你,还会连累到你,那还不如早早的就拒绝的好!” 林妹妹别看这段时间嘻嘻哈哈地像换了一个人,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心思慎密,干练的安娘。 “身份什么的,有时候真让人厌恶!” 萧十七不屑地撇了撇嘴。 “其实也没什么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可选了!” 她上一世交了好几个男朋友,有的只是见了几次就再也没联系了,有的吃了几次饭就拜拜了,最长的一次就是最后和左飞! 若真算起来,认识当朋友相处的话也有一年多,到确定恋爱关系,差不多一个多月,结果还没深入交往,就被追杀了大半年。 直到她身死,才知道自己被那两人耍的团团转,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对爱情什么的,早就没有了向往,只是找人搭火过日子罢了,看得上眼的,就直接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若对方也能接受她,那刚好就凑成一对儿! 可能是感觉随风比较顺眼吧!结果人家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再次的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十七,要不然你嫁给我儿子吧!”林妹妹突然趴在萧十七耳边轻声说道。 萧十七惊呆住了!僵直着身体,一脸的难以置信。 “其实子砚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太孤独了,如今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那个女人一定不会替他张罗吧!” 林妹妹透过萧十七,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喂,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好吧!按你说的人家是家里的独苗,我要招赘来着,你也愿意?” “这个要看子砚的意思,只要他愿意就行!” 萧十七摇了摇头,感觉林妹妹这是疯了,她可不想祸害她儿子。 再说了她这个老牛,怎么能吃人家那小小的嫩草! 看来感情的事,还真是世上最难的事! 她还是挣钱为好,她现在年纪还小,用不着这么早就操这些闲心。 “我睡觉了,你也不用再伤春悲秋了,都说了会忘记过去重新来过的,你现在这样子,让我以为我的心思都白费了!” “我今晚和你睡一起吧!不想动!” 林妹妹突然又开始耍无赖了。 “随便你,我今晚睡床榻上!” 林妹妹得逞地暗笑了一下,两人梳洗后,便各自安睡。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医馆的门刚一打开,便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南凡见来人似乎不是瞧病,便在旁厅接待了他们。 “实不相瞒,我主子是来找十七小大夫的,还请这位大夫帮忙通传一下!” 青龙见主子不说话,自己只好代劳。 南凡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两人一遍,这才起身去后院找萧十七。 昨晚随风一夜没睡好,在想着萧十七撩拨了他后,为什么前后的态度如此的不同? 想来想去总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大早随风便换了一身和萧十七昨天穿的衣服同样的颜色,就跑来南家医馆,打着治疗的幌子,想来见见她。 其实也真是有正事找她! 那件事,放眼四国,也只有萧十七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萧十七见到随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时间了,若是换作别人,早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儿,或是转身就走了。 可随风是谁?他替意识的认为是萧十七对他有意思,而他又对萧十七有那么一点点好感,而这好感大部分来自于萧十七那独特的医治手法。 想要发展发展两人的感情,他就必须主动,有这么一个特立独行又让他刮目相看的女人,他自然会用心一些。 若是可以,收入自己麾下,为他所用。 只有让萧十七做了他的女人,才会令他更放心! “还以为是谁呢?这么早啊?” 萧十七懒懒地走近随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还未用早餐吧!我请你去外面吃吧!” 随风温润的眼眸里,有着丝丝笑意,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容拒绝。 艹!萧十七暗恼!有钱了不起啊! “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要不是看在这人曾经帮助过她的份上,就他拒绝了她两次,还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她面前晃悠,她早就爆粗口了! 既然对她没意思,就不要总是出现在她面前!请吃饭在这个时代好像只是朋友之间的事。 他把她当朋友? 她可不相信异性的朋友之间,就是纯粹的友谊。 男人的世界,她这个伪男还真是难懂。 “我确实找你有事,我们边吃边说怎么样?” 随风内伤,怎么感觉自从昨晚后,萧十七越发不待见他了! 他做错了什么吗? “现在说吧,我没有在外面吃的习惯!” 萧十七正眼看着随风,想看看他一大早出现在南家医馆,到底想要做什么? 随风心底有些黯然,直觉得萧十七心思太过诡秘,一时也拿她没办法! 青龙在一边看得干着急,主子这是又在萧十七面前吃瘪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正事吧!”随风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不动声色地看着懒洋洋的萧十七。 “你的医术很好,特别是在面部这一块。我想让你帮我把几个长像普通的女人,变成漂亮的令男人一见就会欢心的女人!” 随风说着紧紧地盯着萧十七,就怕她不同意。 他可是知道这女人的思维和别人不一样。 萧十七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整容整漂亮一点吗? 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漂亮呢! 这是她老本行,没必要这么神秘兮兮的! “价格方面随你开!” 099 你若喜欢,就送给你 随风想着萧十七对金钱的执着,又补了一句,深怕说晚了,萧十七会拒绝他。 “先把人带来,我看了人再答复你!” 萧十七站起了身。 “现在不能确定下来吗?人下午才能到。” 随风眸子里有着点点的恼意,这么快就要赶他走吗? “好,每个人一千两黄金!不二价!” 萧十七酷酷地耸了耸肩膀。 找上门来的生意,不坑白不坑。 再说随风随手就能拿出三十万两黄金,这么个金主介绍来的人,自然也是有钱人吧! “好,不过有件事你必须要先应了我。” 随风眼眸深深地看着萧十七。 “吃饭的话就免了,我家厨子做的就好吃!若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 随风一口闷气憋在心底,想吐又吐不出!差点憋成内伤。 萧十七要不要这么的疏离于他。 不是看上他了吗?难道真的是欲情故纵? “我晚上来找你!” 随风敛下眸子,随口说道。 萧十七一惊,一脸的冷光。 “我说随风,你一个大老爷儿们,大晚上的来找我干嘛?” 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 深吸了一口气,随风站了起来,与萧十七对视了一眼,别开后调整了一下情绪。 幽幽地道:“与那几个将要到来的女人有关,你若是不答应就算了,我走了!” 随风说完不在看萧十七,径直从萧十七面前擦肩而过。 青龙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萧十七,追着他主子的脚步也走了。 萧十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貌似随风刚刚生气了? 她又没怎么样他,他生个什么气呀?简直莫名奇妙! 不过,是什么事非得晚上出去的?还与那几个整容的女人有关? 哎呀,萧十七一想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有点着急了。 她慌忙从医馆里跑了出去,见着还未走远的青龙的背影,大声呼唤道:“青龙,告诉你家主子,我答应了!” 走在青龙前面的随风顿了一下脚步,转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朝前走,只是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突然的好心情。 青龙知道自家主子也听到了,便挑了挑眉,暗自松了口气! 萧十七回到医馆后,一个白天的时间里,几乎都在忙着用她新学的金针术帮患者医病。 随着她针法的越来越熟练,南老爷子已经很少再指导于她。 只是在有些病症上,偶尔两人探讨一下,交流一下各自的心得。 傍晚来临时,随风带着青龙准时地出现在了南家医馆门前。 萧十七胡乱地编了个理由安抚好林妹妹,又避开南老爷子跟着随风离开了南家医馆。 在街旁的一个拐弯处,随风撩开衣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萧十七在青龙的示意下,迟疑了一下,还是爬了上去。 一进马车里,萧十七就被里面的奢华布置给惊住了。 尼码的,有钱就是不一样啊!就那么屁大一点的车厢,就夜明珠四个角上就镶嵌了四颗。 内部整个用一种特别舒服柔软的淡紫色锦布像贴墙纸一样贴在了车厢上,整个看起来高端大气了不少。 坐椅上放着柔软的抱枕,脚下铺着一层与车厢相似颜色的地毯。 正中间一个很小的茶几上,两只杯子里正冒着热气。茶几旁边一个小炉子上正在咕嘟咕嘟地煮着茶。 随风背后更是有一排小小的书架,上面放了满满一架子的书。 已经坐好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随风,眼角的余光偷瞄着萧十七。 “有钱就是任性呀!” 萧十七找了个位置坐下,感慨道。 “你若喜欢,就送给你!” 随风放下手中的书,将茶几上的一杯水推到了萧十七面前。 “无功不受禄!” 萧十七接过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茶叶,怪异地看了一眼细细品茶的随风。 一个大男人,喝花茶?这是有够娘的呀! “味道怎么样?” 随风见萧十七喝了几口便放下,以为她不喜欢。 这些花茶都是今天才让人送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招待萧十七。 “不错呀!” 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萧十七感觉与随风相处特别的尴尬,好像他都是没话找话! “说说吧!去哪儿?你说下午那些女人就到,难道是安排我去见她们?” 萧十七放下杯子,说起了正事。 “要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直接带去医馆不就行了!” “此事的确与她们有关,但不是去见她们!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随风故意卖了个关子! 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萧十七。 得,萧十七抽了抽嘴角,不想再和这人废话,直接抱起一个抱枕斜歪在一边,闭目养神。 感觉到随风灼热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萧十七也懒得理会!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青龙掀开了车帘子,探着头说了声到了,随风便看了一眼已然坐直了身体的萧十七。 “下车吧!” 萧十七又看了一眼这奢华的车厢,便跟着随风一起跳下了马车。 “哎哟,三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萧十七脚刚沾地,就被一位一身脂粉味比较浓重的年轻女子用帕子往脸上一拂。 “咳咳咳……” 萧十七后退了两步,捂住嘴巴,咳嗽个不停。 这是往她脸上弄了多少粉?太tm呛人了。 “十七,你还好吧!” 随风走上前,将那女人与萧十七隔开,担心地看着她。 萧十七咳了半天,感觉好了一点后,一转头,就见风华阁三个大字跃入眼帘。 再看这门口穿着清凉的姑娘们似乎特别期待停在这边马车下来的人。 一个个热情的扑上去将人给带进那风华阁里。 顿时,萧十七便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倒是没想到,人模人样儿的随风,私生活竟然这么的不捡点。 她现在倒是对随风拒绝她感到了暗自的庆幸了。 她可不想找一位流连花纵沾了一身毒的男人。 可能是萧十七那鄙夷的眼神太过明显,随风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十七,你不要误会,我带你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的!” 100 此风华阁,彼凤华阁 说着,随风有些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 “明白,明白!正好,我也去见识见识!” 萧十七揶揄地笑望着随风,眼里的促狭之意,让随风耳根微红。 “走走走!你带头儿先!” 萧十七兴奋地抿唇笑着,今晚就让她见识一下这古代的逍金窟,这机会还真是难得啊!错过了今日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时候能来一次。 那之前拂了她一脸脂粉的女子见他们三人往里进,谄媚地挤到几人中间,咯咯地娇笑着为大家领路。 进了风华阁的大门,一排风格迥异穿着大胆暴露的美女们,各自搔首弄姿地对着进门的三人抛媚眼。 那带着他们进来的女人指着那一排美女妖笑道:“三位爷,您看看这些姐妹们,看得上眼的就带着伺候,看不上眼的楼上还有,请!” 萧十七两眼放光地一一看着那些身材饱满的女人们,指着一个长像娇嫩,身材火爆的女人。 “随风,那个那个,我要那个!” 青龙满脸黑线地看着萧十七由于激动拽着主子袖子的手。 “你确定?” 随风脸色有些难看!萧十七到底是不是女人? “确定以及肯定!” 萧十七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女人看,头也没回地答着随风的话。未了,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才转过头,尴尬地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美人儿啊?要不你先挑吧!” 难道是她挑中的女人,是随风喜欢的类型? “走了!进错门了!” 随风就着萧十七的手,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就往外拉,青龙赶紧跟上。 “哎哎!三位爷,怎么就走了呢?是不是没看上啊?楼上还有呢?” 随风走的越发快了。 萧十七被随风的大力几乎是拖着在走。 “喂,你搞什么啊?这还刚进门就走,我还没玩上呢!” 随风不说话,直接将萧十七拉上了马车才松开了手。 “来错地方了,我们要去的是凤华阁!” “啊?” 萧十七无语了!这也能弄错? 不等萧十七说什么,马车便行驶了起来,萧十七张了张嘴,几次想问些什么,但见随风闭着眼睛,又将话咽回了喉咙。 这次只是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马车便停了下来。 萧十七在随风睁眼时,便选下了马车。 “青龙,这次不会再搞错了吧?” 萧十七看着眼前一座四层的建筑,上面凤华阁三个大字在黑夜里静默无声地耸立着。 门前也是车水马龙,只是没有像风华阁那样有女子在外面拉客。 青龙被萧十七这么一问,有些尴尬!错没错,他心里门清儿,主子说对就对,主子说错就是错,他无权置喙! “这次不会错!” 随风走上前来,抬头看了一眼凤华阁确认道。 青龙嘴角抽了抽! 主子连圆谎都做的这么自然,要不是他适先知道,估计也会像萧十七一样被忽悠了。 “走吧!” 随风看了萧十七一眼,当先一步向凤华阁里走去。 萧十七斜睨了他一眼,难道这个叫凤华阁的销金窟比那个风华阁的销金窟档次要高一些? 随风也是这里的常客? 三人进了凤华阁的大门,有阵阵叫好声和掌声传来。 门前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穿着浅色衣衫的妇人,对三人点了点头,招了个小丫头将三人带入了那宽大的帘子之后。 帘子一掀开,里面便是丝竹之声传入几人耳中。 小丫鬟带着几人拐了一道门,进入了一个大厅里。 此时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基本上都是男人。 大厅中间的高台之上,一女子白衣白裙,以帕遮面正在抚琴! 青龙拿了张银票给那小丫鬟后,三人直接被带到了第一排的几个空座上。 待者上了茶端了几般点心便退了下去。 萧十七只觉得这琴弹的好听,悦耳,也和其他人一样拍着手。 不过她却没忘记此次出来的目的。 她看向随风!这家伙带她来这里是办正事的?她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像啊? “怎么?” 随风见萧十七望着他眼都不眨,耳根悄然地红了。 “不是说有正事的吗?在这种地方怎么办?” 萧十七严重怀疑,这家伙会不会是故意带她来这种地方炫耀的! 像之前的风华阁和现在的凤华阁,一看就是档次很高的地方,特别是现在的凤华阁,这里的客人虽然都是男人,但一个个的素质倒是挺高的,并没有任何的喧哗和低俗的暧昧不清什么的! 她刚刚看了一眼青龙拿出的银票,那上面写的可是一千两! 一千两啊! 还只是听个琴而已!点心和茶水值几个钱? “你觉得台上那位姑娘如何?” 随风押了口茶,看向萧十七。 “很好啊!怎么?你看上她了?” 萧十七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毫无吃相可言。 随风皱了皱眉,萧十七怎么就…… 叹了口气,随风用手摁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觉得她从长像到气质,再到技艺,会有多少男人喜欢上她?” 萧十七突然就愣住了!嘴边沾着的点心沫子都没得得及擦。 “莫非,你真的看上这位姑娘了?不对啊!之前在风华阁的时候,你不是喜欢那种波霸的类型吗?” 随风脸色有青转红,有红转青。 “萧十七,我们还能好好的说话吗?” 这语气说的相当的温柔,可萧十七恁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弱弱地看着随风。 “我们不是在好好的说话嘛!” 青龙捂额,他怀疑主子今晚定是要气的睡不着觉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随风当即站了起来,也不看萧十七直接走人。 “喂,这就走了啊?没搞错,茶还刚喝两口,点心才吃了一块!一千两银子啊!这得多浪费?有钱了不起啊!” 萧十七见青龙也跟着走了,想起身,又觉得浪费可耻,便想着再坐一会儿,等吃够本或者这里结束了再自己回去。 不急着回去的萧十七便老神在在地大腿翘在二腿上,吃着点心,喝着茶惬意地听着琴声。 这曲结束后,又上来了一位弹琵琶的女人,弹的是悲悲戚戚,让人闻之掉泪,连萧十七都红了眼圈。 而坐在马车上,左等不见萧十七出来,右等还是不见萧十七的随风,只好吩咐青龙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心烦意乱地用胳膊支着脑袋,歪坐在车中,眼里十分的茫然。 101不识人心,他好男风 青龙进到凤华阁的大厅里,顿感气氛不对。 他一眼就望见一脚踩在桌上,双手交叉抱着胳膊,一脸气势汹汹的萧十七,正在与坐在他身后的一名公子哥儿对峙。 其他人都一副看好戏地看着两人。 台上弹琵琶的女人也停止了弹奏,抱着琵琶兴至缺缺地看着两人。 “有钱就了不起啊?以为有钱坐在第一排就牛叉了?” 那公子哥儿指着萧十七的鼻子,一脸的厌恶。 “老子有钱就是了不起,怎么地?坐第一排怎么啦!有本事你也坐第一排啊!” 萧十七很是不羁地看着他。 真是莫名其妙,她本来坐着好好的,后面那小子突然就向她发难,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让没有丝毫准备的萧十七被拍的那个疼啊! 萧十七一转身对上一双惊异鄙夷的双眼,她二话不说,一拳头砸在了那小子的眼眶上。 对方见他也不是好惹的,心里慌了慌,随即又凶狠地瞪了萧十七一眼,捂着一只眼眶大声的斥责萧十七。 “你这小子是来干嘛的,别人听这曲听的都悲伤的哭了,你倒好还吃得下东西!人家姑娘在台上辛辛苦苦表演,你却是这样对她不敬!” 这人声音一落,弹曲的停止了弹曲,听曲的也忘记了悲伤,几十双眼睛同时都望了过来。 萧十七顿时不好了!尼码,这是什么思维逻辑? 她吃个东西,也犯了众怒了? 不流泪就不悲伤了? 萧十七顿时不干了,转过身站起来,望着那被他打了一拳头的小子。 “这凤华阁规定了听曲必须得流泪,别人悲伤的时候听曲的人都不准吃东西?” “哼,看你就是个土豹子,定是听不懂这雅音,也只有像你这样的暴发户才会不懂装懂来这里装十三,最适合你的还是风华阁,我劝你还是去那里好,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那小子说着一脸的鄙夷,越发的看不起萧十七来。 “老子想去哪就去哪?爷有的是钱,这第一排非爷的莫属!” 萧十七双手抱臂,不可一视地看着那被她的话气的脸色铁青的小子。 青龙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看到的这一切。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唤萧十七离开了! 眼看着场面要混乱起来,凤华阁的阁主都出了面,青龙也有些着急。 就在他踌躇着要不要把主子给叫进来时,随风已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怎么这么久?” 青龙一转头,眼底神思不明地拱手道:“回主子,萧十七可能惹麻烦了!” 随风看向高台下的第一排坐位那里,萧十七抓着一个小公子的领子,有要打架的趋势。 四周的人有些上前劝架的,有些说三道四还对两人指指点点的,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随风大步朝着那高台走去,待走到萧十七身边,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冷着脸一把将她从桌子上扯了下来,揽着她的肩膀穿过一个个瞪大眼睛的人群走向大门。 路过青龙身边时,青龙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主子这是? “真是没看出来啊?原来那小子是个断袖,难怪对台上的姑娘弹的曲子置若罔闻!” “是啊,那小子就是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下面的那个。肯定是西随国的人!” “就是,只有西随国的男人才好男风!” “我说兄弟,你们是为了什么发生冲突的?” 那个被萧十七打的乌眼青的小子,被这人一问,双眼闪烁不定地吱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它关注着他的人,一个个竖着耳朵,想要知道两人是为什么会打架。 “小兄弟,快说啊,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是啊,人都走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我,我,我就是看不惯那小白脸自己一个人享乐,还很惬意的样子,这里是来听曲的,那是多么高雅的事啊!他倒好,感情把这里当成寻乐子的地方,连吃带喝,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他其实没说的是,他就是嘴馋了,想吃东西,又不好意思讨要,又没那么多钱坐第一排,想着能不能与萧十七交个朋友坐他身边,蹭个茶水喝喝什么的,但是他一情急,用力过重就拍的狠了些,让萧十七误会了。 由于他脸皮太薄,不想道歉就想着耍横。 主要是见萧十七比他还小,长的比他还单薄,应该是个好欺负的。 结果,人比他还横! 众人集体无语,尼码,人家第一排本来就是送的有茶有点心,不吃放那里干嘛,就为这事两人干架,还真是……让人无语。 这小子尼码的就是没事找事,仇富啊! 一个个略带鄙夷的眼光,差点将这小子淹死在这种眼神里。 特别是凤华阁的阁主,更是不善地望着他,他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是犯了众怒,不走也得走了。 而被随风揽着肩膀坐回马车里的萧十七,像是被石化掉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僵直着身体,大脑闪过各种草尼码。 “十七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以后定不会再带你来这种地方!” 随风一手揽着萧十七的肩,一手放在萧十七的背上安抚着,那温柔的样子,像是对待恋人般。 萧十七立即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随风等了半天不见萧十七吱声,便掰过萧十七的脑袋对着他。 两人的距离近的似乎都能闻到彼此身上散发的气息。 萧十七瞪大眼睛看着随风,心里一万个草尼码在叫嚣!这男的定是个弯的!弯的啊! 在萧十七胡思乱想,愣神之际,随风的脸突然在萧十七瞳孔中放大,眼看着随风的唇就要压下来,萧十七一个激灵,双手往前一推,脚下就一个趔趄,随风忙上前一把拉住她。 萧十七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假装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哈欠。 “我好困啊!青龙你赶马车能不能加点速度!” 说完,萧十七背过身,不再理会随风,小心肝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似乎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一个秘密。 随风他,难道真的是gay? 综合之前的种种,萧十七好像找到了真相般,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 难怪他拒绝她的入赘,难怪他身边只有两个男侍卫。 天啊!他不会看上她了吧! 萧十七突然感觉脊背发冷,浑身毛骨悚然。 不行,明天她必须穿女装,她要让随风知道,她是女的。 哎呀妈呀!她怎么这么倒霉,被一个gay给看上了! 102 偷约情郎,盛行男风 随风静静地坐在萧十七的身后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感觉到萧十七对他的抗拒后,他再认为是萧十七欲情故纵就是瞎了眼。 既然不喜欢他,那之前的两次表白算什么? 难道是他会错了意? 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给看光摸光,就浑不在意吗? 感觉到背后炙热的两道视线,萧十七双手捂脸,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尼码的她是走了什么运?倒了什么霉? 她并不是歧视同性恋,相反,她觉得如果两个男人相爱的话,那是比一男一女的爱情还要珍贵万分的。 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她是女人,不是男人,若是随风是正常的,没有变弯,她一定会非常高兴他看上她,可被一个同性恋看上,这种滋味还真是各种酸爽。 马车在萧十七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之际停了下来。 萧十七迅速地伸手去掀车帘。 “十七公子,到了,请下车!” 青龙在外面停好了车,朝着车里叫着。 萧十七看也没看随风一眼,急忙跳了下去。 连招呼也没打一个拔腿就跑,就像后面有狼在撵着她似的。 萧十七一鼓气儿跑到后门处,准备爬墙进去。 就在她找着垫脚的石头时,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萧十七慌忙以袖遮面。 “不用遮着掩着了十七,出去约会情朗了吧!啧啧!” 林妹妹好整以暇地斜靠在门上,望着神情不自然的萧十七,一阵轻笑。 “还以为谁大半夜的不睡呢!” 萧十七说着就要往里走。 “十七,你今儿个要是不说清楚,这门是没得进的哦!” 林妹妹卡在门中间,双手叉腰,硬是拦着萧十七的去路。 “别闹了,先进去,进去我和你细说行了吧!” 萧十七想着这大半夜的,要是惊醒了南老爷子他们就说不清楚了! “好,我就信你一回,若是你不老实交待,哼哼!” 林妹妹将萧十七手往门里一拽,轻轻地关上了门。 回到萧十七房间里,林妹妹点上了蜡烛,一脸八卦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无精打采地斜倚在床榻上,两眼无神。 “十七,你这是怎么啦?你不是约会情哥哥去了吗?怎么感觉受到什么打击似的!” 萧十七抬头无声地望了她一眼,可不就是受到打击了吗? 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结果是个弯的,让她情何以堪啊! “林妹妹,明天开始,我要穿女装,记得明天起来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林妹妹一惊,上前几步,伸手探到萧十七的额头上。 “这没发烧啊?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要穿女装了?昨天还说让我给你做一件男装的衣服呢?难道是你那情哥哥嫌弃你穿男装了?” “林妹妹,你有听说过,西随国的男人都好男风吗?” 萧十七睁大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林妹妹。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妹妹蹙眉看着萧十七,总感觉她今天晚上有些反常。 “你先说说为什么突然要穿女装?还有今天晚上约会情哥哥的事!”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林妹妹,这家伙怎么这么八卦。 那样的事她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说!” 萧十七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萧十七才看向林妹妹。 “你是说西随国是吧?那个国家本就盛行男风,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好男风吧!总有几个正常的,不然繁衍子嗣的事,要靠谁?” 林妹妹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么说西随国大部分的人,都好这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随风有可能就是西随国的人了? “十七,别打岔,说好了我回答一个问题你就将今晚偷约情郎的事告诉我!现在就说。” 萧十七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 “什么偷约情郎啊?哪来的情郞?” 林妹妹不干了,一把拉过萧十七,看着她的眼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和谁出去了!是随风对不对?还说不是去约会情郞!” “我投降,我的确是和随风出去了,但真的不是约会情郞,你所谓的情郞,人家好男风,我是女人!” 萧十七说的很无奈。 林妹妹傻眼了! 长的一表人才,翩翩佳公子的随风,竟然好男风? 这尼码的要让多少少女的心碎掉。 “十七,他没怎么样你吧!” 林妹妹关切地看着她。 “倒是没怎么样,但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从明天开始换回女装,直到他不再出现为止。” 萧十七这算是豁出去了,她可不想让弯男的眼睛盯在她这个伪男身上。 “奥,好好!” 林妹妹有些失神。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借着烛光,将萧十七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穿束胸了?” 萧十七点了点头,自从吃好穿好后,这身体以前的缺陷慢慢的消失了,上围也是慢慢地膨胀起来,若不是用白布束胸,这男装穿着和没穿一样。 皮肤也在面膜的作用下变白变细腻,身上以前在萧家遗留下的疤痕,在她精心调制的药物作用下,也在渐渐消失,只是苦于没有大型的镜子,整天靠着一面小小的铜镜,只能看个影子,却很难看清自己的长相。 “我其实早就给你做了一件裙子,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开窍呢?结果这么快这件裙子就派上用场了!可惜穿上裙子却不是……” 林妹妹叹了口气,你说这事怎么就让萧十七给遇上了呢? “哎,穿男装多方便,若不是……” 萧十七也是暗自叹息,这事是她自己摊上的,要怪就怪她自己。 “行啦,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就把衣服拿过来!不要再纠结这样的事了!还是那句话,以后实再找不到如意郎君,就考虑考虑我儿子!” 萧十七一个激灵,怎么又扯到这事上来了!林妹妹不会没事就在瞎琢磨怎么撮合两人吧! “行啦行啦!你快回去你那屋子吧!” 萧十七连推带拉地将林妹妹给赶了出去。 103初穿女装,颇为惋惜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林妹妹便敲响了萧十七的门扉。 萧十七穿着里衣,懒懒地打着赤脚开了房门。 “早啊十七,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林妹妹不等萧十七说什么,越过她直接进了里屋。 萧十七无奈地跟了过去。 “来来,试试这件百褶裙,知道你不喜白色和红色,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枚粉色,穿在身上一定是青春靓丽!” 林妹妹说着将裙子抚平摊开,拿起在萧十七面前晃了晃。 “怎么样?这件衣服还喜欢吗?” 萧十七看了一眼,没多大感觉!她一直认为古代的衣服也就那几个款式,穿在谁身上都是一个样,区别就是颜色不同而已。 “我说十七,你那是什么眼神?这件已经是今年容城最流行的衣服款式了,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了!” 萧十七撇了一下嘴,就这还是流行的款式,也太…… “等有时间我来绘制一些好看的衣服样式,保证你看了之后会嫌弃现在流行的款式!” 萧十七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喜欢就是喜欢,一般不说慌来哄人开心。 “那你还要不要穿啊?现在可是只有这一件女装,我的你又穿不了?谁让你长那么高的?” “穿,当然穿,随风今天一定会来找我,到手的钱不赚,可不是我的风格,只要让他知道我不是男人就行了!” 萧十七一把拿过林妹妹手上的衣服,将她给赶了出去。 “我换衣服了,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喂,我也是女人好吧!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害臊的?” 林妹妹站在门外,一脸揶揄地闷笑。 萧十七迅速换上了裙子,感觉腰有一点宽了,往后身后一摸,措着了一根带子。 系上后,萧十七感觉上身的效果还挺不错的,裙底刚好盖在脚上,穿着很舒适。 看来林妹妹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再穿上了绣花鞋,萧十七感觉这一装扮起来,还真是有点别扭。 若不是为了打消随风对她的窥视,她宁愿一辈子都穿着男装行事! 这尼码这么宽大的袖子,手都藏在里面,还能做什么事? “十七,你好了没?好了我进去帮你梳头发了!” 林妹妹等了半许,不见萧十七开门,便觉得是不是哪出了什么问题。 “进来吧!” 萧十七开了门,让林妹妹进了屋。 “哟,不错呀,这一身还挺适合你的!你若走出去估计会迷倒一片男人,来来,我再给你梳一个漂亮的发型!” 林妹妹双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细缝,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随便梳个发型就行了,我又不是去相亲,只是证明自己不是男人罢了!用不着多费心思了!你做的那件衣服,我很喜欢,谢谢你林妹妹!” “小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了?是不是穿上女装,就有种女人的味道了?” 林妹妹将萧十七推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将萧十七的头发打散了下来。 “这头发就是硬伤啊?怎么都黑不了,你看这毛毛躁躁的,根根都是枯黄的颜色,让人怎以看?” 萧十七倒是没在意,这不用染发就直接成了亚麻色,还省了她研究染发膏的事呢! 她倒是知道用什么来黑亮头发,不过她对现在的头发很满意,也不会做其它打算。 “哎,珠钗太少又显不出什么,多了又感觉忒俗,你这头发我是真的没法了。” 林妹妹泄气地看着萧十七一头亚麻色的头发。 若是黑色还好搭配装饰,可这样的颜色她还从没尝试过,一个不好就弄的不伦不类。 “我自己来吧!” 萧十七从林妹妹手里接过梳子,梳理了几下,直接自上而下编了一只长长的大蜈蚣辫子,辫尾用一条丝带缠紧,打了个蝴蝶结,便完事!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萧十七得瑟地看了一眼林妹妹。 “十七,你这是从哪学的啊?感觉你这样的发型,即使是四大国也没人会!若不是亲眼所见,都会以为你这辫子很复杂!” 林妹妹伸手摸了一把,感觉真的很神奇。 即简单,又漂亮!又不用装饰什么! “我还有很多好看的发型,你要是想学,有时间教你呗!” 萧十七对着铜镜打理了一下前额的空气刘海和鬓角的散碎头发。 这淑女的发型配上这一身的淑女装扮,完搭。 “这两边的碎发不用头油给梳起来吗?” 林妹妹奇怪地看着萧十七! “你不觉得这样有一种凌乱的感觉吗?” 萧十七伸手卷起耳边的碎发,把玩着,笑的一脸妩媚。 “哟,你还是不要笑了,我怕我的魂都被你勾走了!等会出去笑去!” 林妹妹嘻笑着弹了一下萧十七的额头。 “你要早点这样打扮自己,说不定孩子都老大了!” 林妹妹颇为惋惜地感叹道。 萧十七满头黑线,得了吧! 靠一张臭皮囊得到的婚姻? 她才不稀罕! “这些胭脂水粉,你先将就着用吧,今个儿我出去给你找点新鲜点儿的!” 林妹妹将几个盒子推到萧十七面前。 拿起一盒打开看了一眼,萧十七不禁撇了撇嘴,还真劣质。 这粉的味道都能呛死一头猪了,更别提里面的含铅量,严重超标。 “林妹妹,你可千万别用这些东西啊!等我有时间,我就……算了,等我将随风的那个生意接完,就着手自制几套护肤品,我可不想那么早当黄脸婆。” 萧十七嫌弃地将那几个盒子推到一边! “喂,十七,你怎么这也嫌那也嫌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好吗?” 萧十七挑眉:“那是以前我从没穿过女装,从没关心过女人用的东西!” “哎,你这小妮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自制什么样的东西出来,要是还没这些好,哼哼!” “到时你可别抢着用啊!” 萧十七奸笑了一声,刷了牙,洗了把脸便跟着林妹妹一道用了早餐才施施然去往医馆前堂。 大早上的医馆的人不是很多,萧十七和林妹妹转了一圈,竟然没见到随风的人影! 倒是萧十七这一身装扮,看傻了南凡几个大老爷们儿。 南老爷子很是欣慰,以为是萧十七终于是走出了被退婚的影阴。 “真没看出来,十七一个假小子换了身裙子,就美的什么似的,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嘘,小声点儿,她才刚离开呢!你是没见过她娘吧!二十几年前,她娘可是当年京都里的第一美人,我有幸见着一面,惊为天人呐!你想想,她娘都那么美,女儿能差到哪去?” “说的也是,只是见惯了她穿男装,这一下子冲击太大,有点刺眼呢!” “那沈家放着这么美的姑娘不要,退了婚,早晚有一天他们得后悔。” 南凡说着,脑海里突然又闪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来,不禁脸上一红,暗自懊恼。 104寻死觅活,真是奇葩 后院里,萧十七站在葡萄架下,凝眉深思! 玫粉色的百褶长裙加身,显得她的身材更加的修长高挑!垂于后背上长长的亚麻色蜈蚣辫子,随着萧十七的晃动,扭来扭去,甚是调皮。 林妹妹坐在石凳上,一手支着脑袋,无聊地打着哈欠。 “十七,这都半上午了,你说的那人怎么还不见人影?不会是不来了吧!那你穿的这么美给谁看啊?” “他会来的!” 萧十七眸光一片清明! “你继续等吧!这阳光正好,我晒晒太阳!” 萧十七看了林妹妹一眼,挑了挑眉,打算去她预订的手术室里检查一遍工具。 “十七,快来帮忙,有个产妇难产!” 南凡喊了一嗓子。 萧十七那迈开的脚步随即退了回来,朝着医馆前堂而去。 “十七,你快看看吧!这产妇的家人不让老爷子进产房,我们只能把你找来!” 南凡指着被拒在一间房外的南老爷子,一片焦急之色。 “祖父,我进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会向你反映!” 萧十七对南老爷子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你是谁?这是产房,你个小姑娘进来添什么乱,快出去出去!” 萧十七前脚进门,后脚就被人给推了出来。 萧十七一脸无奈地看着外祖父摇了摇头。 “她们是来干嘛的?就诊不让大夫进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南老爷子和南凡几人也是站在门口望着屋子满脸的疑重! 就在几人想着要不要硬闯进去看看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啊,怎么办?怎么办?夫人您下面的血流的太多了?” “本夫人就是死,也不会让男人进产房!” “可是夫人,大夫一般都是男人啊! “那就让本夫人去死好了!” “夫人,您难道就不管肚子里孩子的死活了吗?” “奶娘,等我死了,让这里的大夫帮我破腹取子,把孩子拿出来吧!” “不,夫人,您不能这样,早知道奶娘我就不将您带到这个医馆里来了!” “奶娘,我一生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可那个人却不相信我!既如此我还不如死了以证清白的好。” “……” 萧十七实再是听不下去了。 这女人还真是奇葩,自己的男人不信任自己,就不肯让男大夫进产房医治。 男人不信任她,她就想以死证自己的清白?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死活都不在意?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可恨的女人! 萧十七也不管身后几人怎么想,直接推门而入。 在那奶娘即将要张口赶她离去前,萧十七对着那夫人怒斥道:“想死的话我我这里有毒药,立马让你去见阎王。不想死的话不要再叽叽歪歪,你不管孩子的死活,却不能死在这医馆里!” 萧十七说着,一把从床边拽起奶娘就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我还要照顾我家夫人呢!” 奶娘挣扎着想要摆脱萧十七! “闭嘴,就是你在这里才会影响你家夫人生子!” 一把将奶娘推出门外,萧十七与南老爷子对视了一眼,便立即将门给从里面闩上。 “看样子你还真是不怕死啊?你没感觉到你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头脑开始发晕吗?” 那产妇惊恐的看着她,似是想要尖叫! 萧十七瞪了她一眼,直接拿出金针,对着女人的下体连扎了几针。 见血止住了后,萧十七用手摸了摸女子的胎位。 竟然是横在肚子里的,难怪说是难产。 “你,你要做什么?” 那夫人苍白着一张脸,嘴唇已经发紫到快变成黑色了。 “我先帮你把孩子生出来,至于你想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都请你离开这医馆后再进行!” 萧十七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双手不停地按摩着她的腹部。 “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觉得晦气吗?女人生孩子的产房,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来的地方吗?” 那女人双眼无神,有气无力地说着! “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位大夫,在我手里,你就是还有一口气,我也不允许你死!” 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萧十七终于感觉到孩子的头开始向下倾斜了一点儿! 但当她抬起头时,那夫人已然昏死了过去。 她只好先去救醒大人! 几针下去,那夫人悠悠地转醒! “大夫,你不用再费力了,我死后,就,将孩子,自我,身体里,取出来吧!” 萧十七懒得理会她,只要清醒着就好! 于是接下来,萧十七又开始在她腹部按摩调整起胎位。 门外,奶娘的哭诉声和拍门声,让萧十七额头青筋直冒。 她就没见过那么拎不清的两个女人! 一个寻死觅活。 一个就会大喊大叫! 都是什么人呐! 以后她得给外祖父提个建议,改革一下医馆的行医制度。 像今天这样的病人,拒不接收! 大半个时辰后,萧十七顺利地将那夫人肚子里孩子的胎位调整了过来! 萧十七顾不上头上的汗水,对那夫人又是几针下去。 感觉到肚子的胀痛感后,那夫人开始轻声的哼叫起来。 “胎位已正,你用点力就能轻松的把孩子生下来!” 萧十七连安抚着那产妇,边观察着下体的情况。 “痛,好痛啊!大夫,你放过我吧!你把毒药给我吧!让我死,死!” “让我死吧,我不要生孩子!” “啊,痛死了!大夫,把我杀了吧!” “大夫,我不想活着!” “……” 萧十七找了两团棉花,塞在了耳朵里。 世界终于清静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羊水破后,萧十七顺利地将孩子接生了出来! 是个小男孩! 虽然听不见孩子的哭声,但萧十七感觉孩子很健康。 产妇那里萧十七看了一下,除了有点失血过多,其它没什么事! 这孩子也生了,想死估计也难了。 清洗了一下孩子身上的残留物,萧十七用小背子包着抱起,打开了房门。 一出门,萧十七便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还有,他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感觉,他看着她怪怪的? 难道不是因为见着她是女人而惊讶吗? 105谁撩了谁,一眼成殇 “十七,孩子怎么样?” 南老爷子低头看着萧十七怀里闭着眼的孩子! “是啊十七,孩子和夫人都还好吧?” 南凡上前一步,挡住了随风的视线,看着萧十七怀里的孩子。 萧十七只看到南凡嘴巴一张一张的,却听不到声音,突然想起自己耳朵里还塞着棉花呢! “等一下,来帮忙抱着孩子!” 萧十七将孩子交到南凡的手里,一伸手从两只耳朵里掏出了两团棉花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对南凡道:“我为了清静就塞了棉花,你们刚才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哈哈……” 南老爷子带头笑了起来! 萧十七眨了眨眼,感觉特囧! 她好像是第一个塞着耳朵给人医病的大夫吧! 这时,那不知何时离开的奶娘带着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当她见到南凡怀里抱着的孩子时,冲上前,想要将孩子夺走。 “是夫人生下孩子了吗?这是夫人的孩子吗?是男孩还是女孩?” 奶娘激动地紧紧盯着南凡怀里的孩子不放。 “这是我的孩子吗?” 那进来的男人大步上前,两眼炽热地望向南凡怀里的孩子。 萧十七厌恶地看着两人的举动。 “你们只关心孩子,难道就不关心一下大人?” 真是一家极品! “这,这位姑娘?你是?” 那男人望向萧十七的眼神充满了惊艳和不解。 萧十七眯了眯眼,撅起嘴巴,瞪了他一眼。 “祖父,一切顺利,我先去休息了!” 萧十七不想理会渣男,更何况面前还有另一个没解决的男人在看着她。 “一个人忙这么久,是该去休息了!林妹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饭菜,快去吃吧!” 南老爷子心疼地看着萧十七。 这孩子就是心地善良! 萧十七转身看了随风一眼,对他勾了勾手,示意他跟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去到后院,林妹妹见萧十七终于忙完了,便去厨房端了饭菜出来,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建议她在此用餐。 萧十七去静了手,又洗了一把疲惫的脸,这才坐下来。 “你们两个都吃过午餐了吧!” 萧十七喝了一口汤,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人。 “我早吃过了!” 林妹妹瞥了萧十七一眼,眼角的余光好奇地看着温文尔雅的随风。 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断袖啊? 难道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随风的视线一直在萧十七身上,对于林妹妹的目光,他毫无察觉。 这是他第一次见萧十七穿女装,美的赏心悦目,美的让他一眼,心就陷了进去。 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让他在她身上移不开视线。 昨夜一宿没睡的他,本是一大早就要来找她,他想要弄清楚,萧十七之前向他明示、暗示的表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她撩拨完了他就后悔了?还是他会错了意? 天还未亮,当他行至南家医馆门前时,突然胆怯了!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第一次做了逃兵。 他分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 只想着不要让萧十七看到他来过就行! 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逛了一个上午,心底却空落落的! 走来走去,结果又回到了南家医馆门前。 结果,当他鼓起勇气来见萧十七时,却被告知萧十七在屋子里为一名产妇接生。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 怀着异样的心思,他徘徊在产房门口,也不管其它人异样的眼神,巴巴地等着房门的打开。 等啊等,他觉得他好像等了很久很久,久的让他有种错觉,感觉他似乎等了一年?十年?百年? 可,就是等不到房门的打开。 就在他以为还要再等下去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窈窕的玫红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起初的不以为意,当看清她的眉眼时,才暮然发现,面前的人,正是他要找的萧十七。 只是,此时的萧十七,美的让他心神失守,美的让他情不自禁地就想将他揽入怀中。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牵动着他的整颗心。 他想要永远地看着她,永远地拥有她。 不再是因为她的医术,也不再是想要利用,只想单纯的让她属于他。 “随风,随风,问你话呢?我长的很奇怪吗?竟然看着我走神?” 萧十七嘴里吃着香喷喷的饭菜,狐疑地看着神魂不在的随风。 林妹妹看了看两人,感觉好似有什么不对劲儿,想着呆会儿要去布庄帮萧十七买衣料做衣服,便和萧十七打了声招呼,拍拍屁股走人。 林妹妹一走,萧十七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随风竟然都没招呼一声,就自动坐到了萧十七对面的石凳上,那望着她温柔缱绻的眼神,吓得萧十七小心肝砰砰直跳。 尼码的,老子为了不被你带弯,都牺牲色相穿女装了,你这小眼神,可看仔细了啊! 萧十七在心中腹诽完,连忙往嘴里扒饭,以掩饰内心的慌张。 忽然,一只拿着帕子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在她不解地看着他的时候,随风拿着帕子往她嘴边轻轻地擦了一下。 “看你,这么不小心,饭粒都吃到嘴角了!” 这声音温柔的让萧十七一下子愣住了。 大脑一片轰鸣声,声声敲击着她的心。 “吃饱了吗?” 随风见萧十七停下了筷子,再望见桌上剩下的一大半饭菜,眼神闪了闪。 “你这么瘦,应该多吃一点!” 随风说着,从呆愣住的萧十七手里拿过筷子,夹了一块肉,慢慢的送入萧十七嘴里。 回过神来,知道随风做了什么的萧十七,吓得咽了咽口水。 她连连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我最近减肥,不能吃太多,特别是肉类高蛋白的食物!” 萧十七这会儿要哭了,这尼码的什么情况啊? “真的吃饱了吗?” 随风手里的筷子上还稳稳地夹着肉,双目含情地看着她。 “真的吃饱了,真的饱了!” 萧十七欲哭无泪了,就是没吃饱,她也不想再吃下去了! “那,这些饭菜就留给我吧!” 随风说着,就将那筷子上的肉放入到自己的嘴里。 萧十七犹如被雷霹了般,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吃相优雅,望着她脉脉含情的随风。 老天啊!快来阵天雷霹死她吧!这尼码的到底闹哪样儿啊? 106暧昧不清,杀人灭口 她用过的东西,他也不嫌恶心? 这,这不是变相的接吻吗? 萧十七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却是感到从没有过的苦恼。 实再是费解?她都穿女装了,这家伙怎么能视若无睹呢! “那个随风!你看清楚,你眼前的人,你觉得是女人,还是男人?” 萧十七坐直身体,挺了挺胸!她就不信他是瞎子,看不到她是女人! “呵!” 随风一声轻笑! “十七,你怎么啦?你是女人,还是男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萧十七:“……” 未了,随风加上一句:“你今天真漂亮!” 萧十七要晕了。 “在你心里,我是女人还是男人?” 萧十七紧紧地盯着随风的眼睛! “你在我心里,即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随风慢悠悠地答道。 萧十七的脸要龟裂了!这尼码的什么回答? “你在我心里,是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子!” 萧十七双目圆瞪,这又是神马情况? “你?你?你?” “十七,你怎么啦?” 随风将吃过的餐具往旁边一推,一把抓住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浅笑着望着她。 “你?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萧十七甩掉随风的手,说完都不敢看随风的眼睛,她这样直白的问他,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很生气吧! “呵!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喜欢过男人?” 萧十七一愣,随即便羞恼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男人?是也不是?”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么激动的萧十七。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意思?要知道,你已经拒绝了我两次了!耍着我好玩吗?” 萧十七倏然站了起来! 脸上一片涨红。 既然拒绝了她,还和她暧昧不清,玩弄她的感情吗?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渣男! “你去将你的人下午带过来吧!我休息好后会对她们做一遍检查,再准备好方案。每人一千两黄金,决不二价!” 萧十七说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神情怔松的随风,转身就走。 回到房间,萧十七倒在床上疲惫地睡了过去。 其实这样的渣男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生气是惩罚自己,她才不会这样对自己。 随风伸出去,想要拉回萧十七的手,最后只能慢慢的收了回来。 他望着萧十七的背影默默地出神。 他从来没耍她,也没觉得这样好玩过! 但他确实拒绝了她两次。 第一次他是不知道她是女孩子,那时候他们还那么的陌生。 即便那时候知道她是女孩子,他当时也会拒绝吧! 以他的身份,他怎么可能入赘? 拒绝她,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第二次? 他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她的价值,他自然是抱着利用她的心思,想要让她委身于他,慢慢获取她的芳心,为他所用。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却不知,人心是最难控制的。 他可以控制很多人的心,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他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改了初衷,为她破例。 他的行为,让从小就跟着他的青龙都发觉到了不对,提醒他,正事要紧。 可他却置若罔闻,甚至不顾个人安危,丢下青龙,独自来寻萧十七。 这次的相见,让他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再次的沉沦了! 他想,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非旦没有俘获萧十七的芳心,他自己却先跌入了她挖的泥潭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萧十七解释他的两次拒绝,但他非常清楚,若是萧十七一意孤行地想要招赘,那他百分之百的没有希望了! 不过,他会想办法,让她打消这种想法,回到他的怀抱。 女人嘛!只要他有耐心,哄哄什么的,以他的魅力,还能拿不下? 只要他愿意付出,他就不相信萧十七会逃出他的柔情蜜意之下。 也许他要设一个温柔的陷井,等着她来跳! 狠狠地松了口气,随风也没在在后院多呆,直接从后门离开。 回到住处后,他招来了青龙,让他将那准备让萧十七改换容貌的三名女侍卫带了过来。 看着三人那丢在人群中就找不着的普通相貌,随风再次警告道:“你们三人,日后是要去往南诺的细作,等你们换了容貌后,就以身死结束之前的身份。 南诺国明年的选秀,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南皇的宠幸,从而窃取南诺国的机密。” “是主子!” 三人齐齐地跪倒在地。 “你们如今不能出现在明面上,待下午我离开后,你们暗地里跟着,掩藏好自己的行踪。” “是!” 随风挥了一下手,三人这才悄然地离去。 摁了摁额头,随风看向青龙。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青龙站直身体,不吭不卑道:“主子,属下认为,您将心思放在萧十七身上太多了!如今还没确定她是否和您一心的情况下,将她们三人送到她手上去,会否不妥?还是您打算事后杀人灭口?” 青龙的话,让随风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半许,就在青龙以为,主子不会再回答他这个问题时,随风幽幽地道:“青龙,你有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吗?” 青龙一怔,主子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他和白虎自小跟着主子,光棍一条,主子都还没娶妻纳妾,他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更别说真心喜欢了? 不等他回答,随风便道。 “青龙,萧十七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告诉白虎,以后不要再惹她!你们要将她当主子来对待!” 青龙一喜。 “主子已经将萧十七拿下了!” 若非这样,他们怎么可能将萧十七当作主子对待。 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他们的主子。 “这件事需从长记忆,急不得!” 随风看了一眼青龙。 “是,主子!” 青龙连忙应是,但心里却是各种浮想联翩! “你若有喜欢的姑娘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们的婚事我定会办的风光无限!” 随风淡笑着望向青龙。 听了这话,青龙是一脸的懵逼! 主子刚才不是在说萧十七的事吗?这好好的扯到他身上来做什么? “主子,在你没大婚之前,我和白虎是不会考虑终身大事的!” 青龙连忙表态,表衷心。 看来,主子的喜事将近了! 107倾国倾城,倾入人心 随风斜睨了青龙一眼! 除了长了一副好身材和俊朗的外貌,还真是个榆木脑袋! “好了,你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记得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随风说着,走到里屋的床榻上歇了下来。 青龙也退了出去。 南家医馆后院里。 午睡醒后的萧十七,满头黑线地看着桌子上摆着一排的各色布料。 “怎么样十七,除了你不喜欢的白色和红色外,各种颜色的我都买回来了!你看看这匹嫩绿色的锦缎,也就容城这地方有卖,给你做一件对襟襦裙,再绣上茉莉花?” 林妹妹举着手中的布匹,一脸的兴奋。 她要将萧十七打扮的漂漂亮亮,以圆她多年的梦想。 “谁说我会一直穿女装了?” 萧十七云淡风轻地说着。 “你这样打扮起来多好,难道你还要继续穿男装招摇过市,再招个断袖?” 林妹妹轻嗤了一声。 萧十七眼神一暗。 “女装的袖子太宽大,做起事情来极其不方便!” 林妹妹一恼,这理由找的到是在行,她也无话可说。 “你不是说你有更好的款式?有那种窄袖的款式吗?有的话,我给你多做几件?” 林妹妹眼巴巴地看着萧十七,眼里满是期待。 萧十七心思微动。 她看着林妹妹问道:“若是我设计的衣服款式和这里的格格不入,但穿起来也方便,很好看,会不会让人说闲话?” 林妹妹茫然地看着萧十七,是什么衣服会与这里的衣服格格不入? 不都是衣服吗?再格格不入也还不是穿在身上! “这样好了,我画出来,你看看。若是你觉得我画的衣服款式做出来你能接受,那我就多给你画几件,若是连你都不能接受,那只能做两件,自己在家穿了!” 林妹妹忙找来文房四宝放到萧十七面前的桌子上。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衣服,她还不能接受? 萧十七没有犹豫,直接动笔画了起来。 她画的是中国古风的旗袍。 画出来后,林妹妹的眼睛都要贴在上面了。 “我再画一件,可以让你立马爱上的衣服!” 萧十七对着林妹妹神秘地笑了笑。 一件简笔的内衣跃然在纸上。 “这是个什么东西?” 林妹妹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这是件什么衣服,或者是穿在哪里的衣服。 萧十七趴在林妹妹耳边,悄声地说了一句。 “什么?这,这怎么……” 林妹妹羞红了脸,那古怪的东西,竟然是穿在那个地方的,萧十七也真敢想! 索性又将内裤也画了出来,一起交给了林妹妹。 “你先按这图纸上,我的尺寸,每样先制出一件来!” 林妹妹迟疑了,她感觉自己被萧十七给坑了。 那叫旗袍的衣服款式还算是新颖。 可这两件小小的古怪的衣服,她都没脸光明正大地制作了。 就在林妹妹还在纠结的时候,南凡带着随风敲向了萧十七的房门。 林妹妹一惊,慌忙将那三张图纸给藏到了身上,去开了门。 “你,你们?” 林妹妹狐疑地看着被南凡带来的随风。 这家伙既然知道了十七不是男人了?怎么还会再出现? 奥,林妹妹突然又想起萧十七说的话,看来是找来办正事了! 既然是挣钱的事,她当然是欢迎了! “十七,你有事的话就叫我,我先回房间了!” 说着对南凡和随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萧十七出了门,让南凡先去忙,她自己则带着随风去了会客室,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儿。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萧十七在前,随风在后,两人看似隔着不远的距离,实则,内心隔着十万八千里。 刚一坐下来,萧十七便开口道:“将你的人带来吧!” 随风叹了口气,对着空气招了招手。 立即就有三个人影从不同的方向出现在了门口。 萧十七只是眼眸动了动,便垂下眼帘。 对于萧十七对他的冷淡疏离,他表示很受伤。 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你们三人先跟我说说想要一张怎么样的脸?我会根据你们的描述和你们的面部轮廓绘画出一张虚拟的脸,待你们确认后,我才会开始手术!” 萧十七拿出笔墨,示意一个个上前来! 那三个女人看向随风,见他点了头,其中的一名身材丰满的女人走上前来。 “你坐我对面吧!”萧十七指着她对面的椅子。 她可不想一直仰着头与人对话。 那女人见随风点了头,才老实地坐下。 萧十七不禁蹙了蹙眉。 “你接下来所说的话,一定要认真考虑清楚后再说,我会根据你的意见绘图。” 萧十七说完,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我想要一张倾国倾城,让男人一见就会迷恋上的脸!” 那女人说完,双目灼灼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拿笔记下了后,点了点头。 “你身材丰满,以你现在的脸型,磨骨、垫鼻,开眼角,割双眼皮,植入假睫毛,唇部再稍微修一下,给你一张妖娆妩媚的脸,是男人都能被你迷上!” 萧十七低头,将这些都一一记在纸上,完了后,就开始绘画起来。 一刻钟后,一张美艳无双的脸,出现在宣纸上。 “你看看,这样的脸你可还满意?”基本上,只要她画得出来,整出来的也没太大差别! “这,这也太美了吧!” 那女人神情激动地看着纸上的美人! 其它两个女人都将头凑了过来。 “当真能将她的脸换成这样一副美人的脸吗?” 后面凑过来两位中的一个长相普通,身材高挑的女人问道。 萧十七点了点头。 “大夫,我很满意这样的脸!” 那女人猛点头,这样美艳的美人,是女人都想拥有吧! “好,你准备准备,明天早上你再过来!”萧十七将那画收了回来! “拿过来我看看!” 随风突然出声道。 萧十七望了过去。 四目相对,萧十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随风看着她,眼里一片温润。 那女人看着萧十七手中的画,想要拿过去给随风。 萧十七却紧紧地拿在手里! “十七,一定要和我这么的生疏吗?” 随风走到萧十七面前,眼里有着深深的受伤! “你看吧!” 萧十七将纸放在桌子上,将头扭向一边! 若不是看在金子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会随风这个渣男! 这三个女人为什么来整容?之前她倒没想过。 不过现在嘛,看这三人看随风的眼神,估计以后也会和他有一腿。 108永不相见,不再出现 继第一个女人后,第二个女人的脸萧十七建议整成清纯的娃娃脸,虽然这样的脸不被大多数男人按受,但却也是很吸引人的。 第三个女人的脸,萧十七看过她的气质后,决定给整成那种冷美人,谪仙的类型。 三个方案被认同后,萧十七作了先后的安排,又收了定金,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随风本想留下来有话跟萧十七单独说,却被萧十七直接冷言拒绝了。 她如今对此人已经到了很不喜的程度。 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 将几人送走后,萧十七便开始忙了起来。 要用到的各种工具,药材一一整理出来。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饭时间。 一家人难得的坐在一起吃饭,萧十七向南老爷子请教了几个问题,两人说着说着南老爷子竟然将话题扯到了萧十七身上。 “十七啊!你对那个叫随风的公子是个什么意思?我看他这两天往医馆跑的很勤啊?” 萧十七顿了一下,祖父怎么没事关心起随风那渣男了? “他给介绍了几单生意,我从明天开始有得忙了!” 萧十七模棱两可地说道。 “这样啊?” 南老爷子似是有些失望。 萧十七将筷子咬到嘴里,不明地看着他。 “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能遇到个中意的,就嫁了吧!祖父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老,也只能护着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 南老爷子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深深的自责! 若不是他当初将沈家那婚约给了萧十七,也不会让她还那么小就被退婚,这样的阴影,估计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吧! 也许这就是她不能敞开心扉再找个人嫁了的原因。 “祖父,我是不会再嫁人了,我将来是要找人入赘的!” 萧十七见缝插针道。 这古代的男人除了南家的男人只娶一个妻子,其它家的男人,哪家不是三妻四妾的。 她可受不了与她人共用一个男人! 入赘的话就不会存在那样的问题。 南老爷子闻言一愣,见她说的认真,一时间如醒醐灌顶。 “找个入赘的也好,这样祖父也放心了!” 想了想又道:“可这年头儿,有谁会想着入赘呢?再说容城穷苦人家极少,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 萧十七不由一喜,没想到祖父竟然同意了? “先慢慢的找呗,总有人会愿意的!” 萧十七不以为意,她现在年纪还小着呢!总有一天她会找到一个! “好,只要十七看得上的,祖父都会同意!” 南老爷子慈爱地看着萧十七。 第二天一早,萧十七不意外地等来了第一个要整容的女人。 有了充足的准备,又有林妹妹在一旁打下手,这手术做起来非常顺利。 手术完后,萧十七给她开了一些药,说了些注意的事项,便让她直接离开了。 按照计划,下午就是另一个女人的手术时间。 可不巧的是,中午的时候,医馆里送来了一位被牛顶破了肚子的年轻男子。 南凡出诊去了,南山南初两人不擅长医治此病,南老爷子一人忙不过来。 萧十七只好对那第二个整容的女人说抱歉,必竟人命关天,整容可以延后,人命过了时间就不能再救。 这女人被打发回去后,萧十七并未在意,一心想着救人。 整整忙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直接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直到第二天午时,萧十七都没见第二个女人再次的到来。 随风那边也没人来吱一声。 原本萧十七也没在意,想着已经付了订金,不来她也赔不了钱,等她们什么时候想来了,再来就是。 可谁知,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她刚梳洗完躺在床上,就被一黑影笼罩了全身。 不等她反映过来,对方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仅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口,急得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萧十七,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都付了定金了,你却为了别的男人将我的人给赶走,呵……” 随风一袭黑衣,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双手背于身后,看着萧十七的目光有着从没有过的冰寒。 萧十七怒瞪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从没想过耍你,第一次拒绝你,是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第二次我本就没拒绝你,我说过我只娶不赘,是你自己误会了而已。 我可以娶你,但是我决不会入赘,我的身份由不得我做出那样的选择。 是你先撩拨我的,我也回应了你。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撩拨完了就跑了? 你想过我的感受了吗?” 一口气说完这些,随风看着萧十七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她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 但他却不允许她亵渎他的喜欢。 “我明日会让她们两人过来,希望你不要再用任何理由推脱,剩下的金子,我也会让她们一并带来,致此之后,永不相见!” 随风说完再次看了萧十七一眼,转过头,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那一眼,让萧十七感觉到了悲凉和忧伤! 她不知道随风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一出? 对于他对拒绝她入赘的解释,萧十七倒是挺在意的。 原来,之前是她自己钻牛角尖,太自以为是了! 若是她早点想通一些事情,或许她跟随风…… 难道真的是她情商太低的缘故? 萧十七有些苦恼! 随风就这么放弃她了吗? 算了,放弃就放弃吧!强扭的瓜也不甜!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思想境界什么的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谈恋爱,找男人什么的,最让人心烦了! 她还是专注她自己的事业吧! 明天一定要把那两场手术做完,她赖以生存的医术,决不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想通了这些,萧十七也不管穴道有没有解开,直接就仰躺着睡着了。 翌日一早,她才刚收拾完毕,那两个女人就来了。 萧十七也没多余的费话,直接按顺序将人拉入了手术室里。 由于手法特别的娴熟,也熟悉了古代的一些药物和工具,一上午做了两场手术,刚好赶上午饭。 她自己倒没觉得累,倒是升级为她助手的林妹妹,两场手术下来,喊着腰酸背痛。 萧十七知道这是刚开始不适应的原因,等过一段时间经历了十场手术以上,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 任何新手助理,都是慢慢的练出来的。 收了剩下的金子,萧十七送走了两人。 她和林妹妹两人吃了午餐后,美美地做了护肤的补水面膜。 林妹妹的脸上,疤痕已经淡的肉眼快看不到,现在已经过了八月十五,秋季多干燥,经常给皮肤补补水,还是很有必要的。 下午萧十七又去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家耕牛顶破肚子男子的伤势。 虽然没有现代的吊瓶挂的消炎水来的快速,但中药的药效还是很不错的。 他肚子上被缝了二十几针,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不过按那男子的说法就是,虽然难看了一点儿,但他却保住了性命! 这对他一个乡下的人来说,就是拯救了他一大家子。 109 狗血事件,悔不当初 东越皇朝瑞丰二十八年八月二十日,泗水县县衙再审万良镇纵火一案。 提前一天接到通知的南家医馆,这天一大早萧十七便带着林妹妹再度来到县衙。 让萧十七意外的是,在衙门口,竟然见到了刘大。 “小大夫,你也来了?” 刘大见到恢复男装的萧十七,很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你怎么会来这里?看热闹?” 萧十七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刘大,一个老实巴交,唯父是从的害羞男生。 “我爹被抓了!” 刘大低下头,好似犯了错的人是他一样。 “会不会弄错了,你爹怎么会被抓?” 萧十七很难想像,一辈子胆小怕事的老刘头儿,竟然有一天会被抓? 刘大双手抓着衣摆,紧张的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里面的县太爷已经开始升堂。 萧十七也没再说什么,径直进入到大堂,站在最后方。 “来人,将万良镇杜家医馆的杜庚,老刘头儿压上来!”县太爷一拍惊堂木,立即有衙役从后堂将两个用镣铐铐着的人推上了大堂。 “跪下!” 那衙役并没脚软,直接两脚下去,两人便膝盖落地。 “爹!” 萧十七耳边,传来刘大焦急地呼唤声。 萧十七瞪眼一看,那跪在地上的两人之中,有一个蓬头污面的老头子,可不就是刘大的爹,老刘头儿吗? 这老头子还真是犯事儿了? “将原告齐大牛带上堂来!” 这时,大堂门口一个头上流着汗,急跑过来的高大汉子冲了进来。 “大人,来了来了!” 齐大牛一进入大堂,便往地上一跪!连连磕着头。 萧十七一阵无语! 这原告当的也真是…… “齐大牛,你且起来!你状告老刘头儿绑架了你儿子,还砍伤了你,证据何在?” 齐大牛看了一眼被枷锁铐牢的老刘头儿,急喘着粗气:“我身上的伤,可以证明是他用砍柴的刀砍伤的。” 说着就要去解裤子。 大堂内外顿时一阵哄笑! 县太爷忙拍了一下惊堂木。 指着一个衙役将他带入后堂验证。 不过两三分钟,齐大牛被带了出来!那衙役对县太爷点了点头。 “老刘头儿,齐大牛身上的伤,是否是你用柴刀砍的?” 县太爷紧硼着一张严肃的脸,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 “是,是小民砍的!” 老刘头儿低垂着头,弱弱地答道,却不敢抬头。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他的儿子?” 县太爷见老刘头儿承认了,便再拍惊堂木,继续追问道。 这会儿,老刘头儿不说话了! 他被抓的时候,就后悔了! 本就老实本份的他,做出了连他自己都不耻的事,怎么不后悔? 他自从知道齐王氏被割了舌头后,就已经悔悟。 但齐小胖确实被他带回了家。 齐大牛带着衙役来抓人的时候,他很配合! 就是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儿子。 想到儿子,老刘头儿这会儿更加的无地自容。 他想,他儿子一定是站在衙门外看着他吧! 有他这样一个吃牢饭的爹,他儿子今后还能抬得起头做人吗? 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仅害了儿媳妇和孙子,还害得儿子没了媳妇和儿子,今后还要遭到别人戳他的脊梁骨。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刘头儿已经是老泪纵横,虽未哭出声,但大家都看出他的心酸和悔恨。 “大人,一切都是小民的错,齐小胖是小民为了报复齐王氏才绑架的。 请大人看在小民并没有虐待齐小胖,又坦诚配合的份上,请求宽大处理!” 萧十七看了一眼门口处,满眼噙着泪的刘大,感觉真尼码的狗血。 这老刘头儿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她似乎记得听谁说过,老刘头儿带了私生子回家,不要刘大这个大儿子了? 却原来是这么一个乌龙! 可见谣言大都是被传的神呼其神! “齐大牛有什么想说的吗?” 县太爷看向原告齐大牛,一般只要原告不再追究被告人的罪行,衙门会酌情处理。 齐大牛想到老刘头儿拿着砍刀凶残的模样儿,还是心有余悸,但见着他像是真心的悔过,家里又因为自家婆娘的原因死了儿媳妇,心里便多了丝同情。 他张了张嘴,看了一眼老刘头儿,便对县太爷说道:“只要他能拿出些银子医治我身上的伤,小民便不告他了!” 他儿子已经找回,虽然是吃了点苦头,但却毫发无损,也算是老刘头儿还有点良心。 他就放过他吧! “本县现在宣判,老刘头儿牢狱三月,罚五十两纹银,二十大板以儆效尤,立即执行。” 县太爷话落,就有两名衙役上前将老刘头儿带走。 县太爷让齐大牛下去后,后堂就传来板子的拍打声。 众人听的一阵心惊,就老刘头儿那瘦弱的小身板儿,能经得起那厚重的大板子吗? 这时,县太爷的惊堂木又是一响。 惊的众人回过神来,看着大堂上跪着的唯一的一个老头子。 “杜庚,你且说说,你是怎么雇佣了高手掳走齐王氏,并和李家一起狼狈为奸,想要火烧南家医馆,结果却烧了李家自己的茶馆?” 萧十七也很想知道,这杜家在这中间到底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一个姓王的轻功高手,就不是那小小的万良镇上的人能请得起的。 杜庚并没回应县老爷的话,只是一味的低头沉默着。 “火油的事,你有没掺合进来?” 县太爷一怒,惊堂木拍的更加的响亮。 那杜庚还是低头不语,似是没听到县老爷的话一般。 “若再不开口,就先来十大板,看你还如何藐视公堂!” 县老爷一脸怒容地直视着跪在地上,拒不开口的杜庚。 杜庚还是不肯开口。 “拉下去重打十板!” 县老爷对于像杜庚这样冥顽不灵,不肯配合的犯罪之人,自有一套刑法准备。 这不像是现代,文明的社会,开庭也只是语言上的攻击,哪像这古代,不配合就用刑罚。 这种暴力的行为,虽然连萧十七也觉得残忍,但她却很认可这种方法放在杜庚身上。 感觉十大板还是轻的! 像他那样深沉的人,说不定不肯说的原因,定是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 这样的人,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俗称硬骨头。 110 拒不认罪,闭口不言 果然,十板子下去后,那杜庚还是不肯开口,眼里更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县老爷一怒之下,再加了十大板。 杜庚再次用完刑,被两名衙役拖到大堂中,便倒地不起。 他后背上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萧十七却一点也同情不起来。 这样的人,对自己狠,往往对别人更狠。 她如今倒是觉得,这幕后或许还真是有什么大来头的人。 她倒是对这个素没谋面的敌人感兴趣起来。 “去将前县衙主薄方天,前县丞刘子应从大牢里带出来,本官要当堂审问,以为不开口本官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哼!” 县太爷这次像是发了狠似的,惊堂木拍的十分响亮。 等衙役将两个穿戴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两人带上堂来。 不仅萧十七感到不可思议,就是堂内堂外的人见了,都诧异万分。 县太爷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好啊!在牢里竟然过得如此的滋润,看来本老爷对你们还是太过仁善了!” 两人被衙役硬是摁倒,跪在地上。 两人桀骜不驯地抬头望了一眼县太爷,眼里有着不屑,有着嘲讽。 这样的眼神,让县太爷在这一众人的高堂之上,颇为难堪。 这两人曾经可是他一手培养的手下,如今虽落得这样的下场,却对他不敬到了极点,他如何受得了。 “来人,藐视公堂者,大打十板!” 县太爷接连的被激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一会儿,后堂传来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 县老爷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大常之上,等着刑行完毕。 再次回到大堂的方天和刘子应两人,直接跪倒地认罪。 前后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即使是萧十七也看傻了眼? 难道之前杜庚的板子打的是空心的,这两人打的是实心的? “大人,那火油的事与其它人无关,是小人伙同刘县丞从县衙的库房偷出来,用泔水车运走的。请您看在我们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恕我们的罪责吧!” 方天哭求道,他算是被打怕了。 连坐牢他都能过得如在家里一样,他哪里吃过这种打板子的苦头? “大人,方主簿说的都是实话,请大人放过我们吧!” 刘子应眼泪鼻涕一把地哭道。 “你们可识得此人?” 县太爷指着杜庚,让两人走过去认人。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县老爷眉头一拧,似是对他们的话不信。 “你们再好好看一看,看清楚再回答本老爷!” 两人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眼神闪烁不定。 这时倒在地上的杜庚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两人。 “回大人,此人我们真的不认识!” 两人一同跪倒确认道。 显然县太爷已经没有了耐心,直接道:“既然你们不认识,那就先将你们二人的罪行作出宣判。” 县太爷看了二人一眼,挥笔在纸上划了一道。 “方天,刘子应,两人身为县衙的公职人员,监守自盗,伙同外人纵火行凶,虽不是主谋却参与了其中,念在此事并没造成人员死亡的份上,本县酌情处理。 革除县衙公职人员的身份,永不录用。 发配前往西北的矿石场劳役三年! 罪不涉家属,你们好自为之。” 两人均低着头,宣判完毕后,两人一路安静地跟着衙役回到了牢里。 对于杜庚,县老爷只能先收监在牢。 若再打下去,就打出了人命。 他自己也没法和上头交待。 一切非常顺利的进行。 萧十七虽然没有从杜庚那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却敏感地觉得,似乎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回到医馆后,萧十七将今天在大堂上发生的事转述给了南老爷子,至于那个嘴硬的杜庚,她十七只是一句带过,她不想让南老爷子多加操心。 忙忙碌碌白天过去,萧十七捏着有些疲惫的眉心,回到她住的屋子里。 连鞋子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今天下午,一连接手了五个病人,累的她连喝水都没时间,这会儿她只想好好的与床为伴。 直到她听见从院子里传出来的一声惨叫,才从睡梦中惊醒。 等她打开房门出来时,院子里已经传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萧十七顾不得多想,直接向南老爷子的房间那边跑去。 漆黑的夜里,萧十七跑的并不快,但她还是被路上的一物体给绊倒。 萧十七感觉到自己的脚似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上前一摸,摸到了一只还带着体温的手。 她一惊,感觉到有血腥味就是从此人身上传来的后,更加的不放心南老爷子。 正在她焦急万分,想着该救此人,还是去南老爷子那里时,离她十米的地方,似是有两道人影在往她这边移来。 萧十七屏住呼吸,从空间里拿出消音手枪握在了手里。 “房间太多,那个老头儿具体住在哪儿,难道还要一间一间的找?” “刚才那声惨叫已经惊醒了不少人,我们还是快点找吧!完不成任务回去没法和夫人交待。” 两人说着就直往前走,眼看就要来到萧十七面前。 这时从那两人身后闪过一道剑光。 两人还没来得及抬腿,就被那道剑光一起抹了脖子,黑夜里,那难闻的血腥味充斥着萧十七的鼻子。 “敢在老娘面前行凶,也太不把老娘当回事了吧!” 萧十七听到林妹妹那彪悍的声音,紧绷着的心,才算是稍稍落了一点儿。 她赶紧出声提醒林妹妹,要不然怕被她给误杀了。 只是,她才刚一张口,忽然感觉有东西朝着她的面部射了过来。 紧急之下,萧十七往地上一滚,躲了过去。 而这时,从南老爷子屋那边传来桌椅摔倒在地的声音。 “林妹妹,快去看看我祖父!” 萧十七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位置,焦急地喊道。 她话音一落,立即感觉到空气中有数道气流朝着她的方向袭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躲过了一只,两只,却躲不过三只四只。 肩膀上传来钻心的痛,让萧十七不敢再掉以轻心。 林妹妹听了萧十七的话,没有多过纠结,直接飞身前往南老爷子的所住的屋子。 当他赶到时,一个黑衣人拿着剑正往南老爷子胸口刺了下去。 111暗夜刺杀,双双中毒 林妹妹想也没想手里的软剑直接郑了过去。 当的一声,黑衣人手里的剑只刺中南老爷子的胸前半寸来长便被打掉。 “林妹妹,快走,带着十七离开……” 南老爷子话没说完便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突然如其来的打断,让黑衣人措手不及,没有了武器,他只能选择逃离。 林妹妹却不给他机会,伸手抓起手边的椅子,轮起就往那黑衣人身上砸。 可能是谁也没想到南家医馆里会藏着一名功夫高深的女人,这黑衣人眼见着那椅子离他的头近在咫尺,他突然往后一仰,躲过了一击。 林妹妹再次击向他。 整个后院里这么大的动静,有些住着病人的屋子都纷纷点亮了烛火。 萧十七借着这微弱的光,躲着暗器的袭击。 再一轮的暗器射过来后,萧十七终于找到了那人藏身的位置。 右手举着枪,感应着那里的方位和风速,调整好自己的心跳呼吸频率,食指一勾,子弹如离弦的箭射向那发射暗器之人。 “嘭”的一声,有人从房顶摔落而下。 萧十七并没去查看这人是否已死亡,她收起枪,赶去了南老爷子的屋子里。 她到的时候,来不及让林妹妹留下活口,她就将那黑衣人解决掉了。 萧十七遗憾地深吸了一口气,就去查看摔倒在地,已经昏迷过去的南老爷子。 “祖父,祖父,快醒醒?” 萧十七推了推南老爷子。 突然,萧十七的目光,移到了南老爷子胸前流出的黑血上! “有毒!” 萧十七与林妹妹同时惊叫道。 “这是什么毒?” 林妹妹将烛火拿了过来。 萧十七看了林妹妹一眼。 “林妹妹,你去看看外面的人都解决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闹的这么大声,南凡他们三人竟然没过来,估计不是受了重伤,就是死了。 若是还能救的你就给抬过来,然后你再去我房间梳妆台下面的柜子里,拿一个深灰色的包袱过来。” 林妹妹见萧十七说的认真,便也没多问,就立即走了出去。 萧十七眼神闪了闪,从空间中拿出解毒药剂,给南老爷子打在了静脉上。 不管这毒有多厉害,先缓一缓,再去找解药。 他必须先保住南老爷子的性命。 “祖父,你一定要挺住!” 萧十七费力地将南老爷子扶到了床上躺好,看着他胸口处那外翻的皮肉上,越来越黑的血,萧十七大脑有些眩晕。 她突然有种恐慌的感觉。 来不及她多想,冲出屋外的萧十七呼喊着南凡的名字。 “十七,南凡受了伤,不是很重,昏了过去,你快过来看看!” 林妹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萧十七跑了过去。 借着林妹妹手里的火把,萧十七发现南凡是被人从后面袭击了脑袋而昏死了过去。 后脑勺处还有一丝血迹。 萧十七当机立断。 “先把她抬去祖父的屋子里。” 萧十七由于肩膀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只能一只胳膊使力,大部分重量都加在了林妹妹身上。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南凡给抬入南老爷子的屋里。 “十七,你先看看他的伤,我再去找找其它人。”林妹妹说着拿着火把走了出去。 萧十七弄了些凉水直接泼在了南凡的脸上。 一次不醒,萧十七再泼了一次,直到泼的萧十七都感觉到一桶水快用完了,一阵咳嗽后,南凡才醒了过来。 萧十七一把从地上将他扯起来,指着床上的南老爷子焦急地道:“快看看祖父身上的毒是什么毒,能不能解?” 南凡看了一眼四周后,被动地被萧十七拉到了南老爷子的床前。 当他的眼睛移到南老爷子的胸前,立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这?” 南凡惊骇的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南老爷子胸前的伤口,一脸的震惊。 “到底有没办法解毒,你退什么退?” 萧十七这会儿已经从南凡的动作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毒无解!” 南凡颓废地跪倒在地,连连地摇着头。 “你给我起来,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毒,为什么无解?” 萧十七一只手拽住南凡的衣领,心里颤抖个不停。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 “此毒名唤冬眠,中此毒的人,血液程黑色,刚开始不会要人命,却会让人一直昏睡不醒,等七七四十九天后,血液开始慢慢变红,等血液恢复成正常颜色的时候,也是这个人即将死亡的时期。” 南凡的声音如同机器般僵硬,却让萧十七感到从没有过的后怕。 “这毒是谁研制出来的?既然能研究出这毒,就一定有解药!” 萧十七不相信,她怎么可能相信这毒没有解药,他更不可能相信,南老爷子会离他而去? 她一定会找到解药的,一定会。 “这毒已经有几百年了,研制了这毒的人是我们南家老祖宗的朋友,他自己也死在这种毒素下。 我们南家的老祖宗为了找到“冬眠”的解药,耗费了一生的精力也没研制成功,却没想到事隔几百年,这毒尽然用在了南家人的身上。” 南凡说完,抱头痛哭起来。 萧十七松开了抓着他领子的手,一时间感觉到了晴空霹雳。 “十七,十七……” 林妹妹拖着南家的另外两个兄弟到屋子里,却见萧十七像是魔怔了般,一动不动。 她在她耳边叫了半天,却等不到回应。 南凡也发现了萧十七的不对劲儿,连忙自地上爬起来。 萧十七这会儿,双眼无神,直愣愣地站着不动,像木偶一样。 林妹妹见叫不动萧十七,便伸手去推。 南凡忙出声打断她道:“千万不要……” 可惜他的话音未落,林妹妹的手已经放在了萧十七背后。 她这一推,萧十七整个人歪倒向一边。 林妹妹唬了一跳,忙接住了她。 望着倒下后已经紧闭着双眼的萧十七,林妹妹忙看向南凡。 “你快看看,十七这是怎么啦?” 南凡慌忙上前把脉。 林妹妹望着南凡越来越疑生的脸,心慌了起来。 “你看看她身上哪里有伤?” 南凡放下萧十七的手,看向萧十七。 林妹妹闻言在萧十七身上检查了起来。 “找到了,在肩膀上。” 林妹妹扯开萧十七肩头的衣服,露出只留在外面的不到一厘米长的铁片。 “这飞镖上也有毒!!” 112越狱逃亡,危机重重 南凡说着,不敢看林妹妹的眼睛。 “不可能,如果有毒,为什么她的血还是红色的,没有变黑?” 林妹妹朝着南凡低吼。 “她中的毒和老爷子中的毒不一样,她的毒有解,但只有下毒的人手里才有解药!” 林妹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望着萧十七愈发苍白的小脸,心疼的不得了。 “我带十七回她屋子里,这两人你将他们叫醒,赶快去衙门报案,一定要让县太爷找到这幕后的人,拿到解药。” 林妹妹说完,抱着萧十七就走,步履却没有平时的平稳,踉跄了一下后,继续往前走。 这一夜发生的事,打得整个南家医馆里的人措手不及,再加上多了两个中了毒的爷孙俩,南凡不得不让人即刻赶回南家村请求支援。 医馆里住着的病人家属,主动的去衙门里报了案。 而带回的消息,却是让南凡和林妹妹吃了一惊。 昨天晚上,衙门的地牢里,有人劫狱,三个犯人越狱成功。 而那三个犯人,正是昨天过堂的嫌犯杜庚,犯了罪即将发配的方天和刘子应。 三人的逃跑,使得整个泗水县戒严,县城里只准进不准出。 南凡派出去请求南家村支援的人没办法出城,只好赶了回来。 县老爷还是派了几名衙役过来,将被杀死的三名黑衣人的尸体给抬走。 若是萧十七清醒的话,一定会发现,她开枪打中的那人,竟然逃脱了! 此时,已逃出大牢的杜庚杜老爷子,方天和刘子应三人,在一名黑衣人的带领下出了县城的大门。 他们走的是平时无人问津的小道,一夜的时间,让三人累的喘气如狗。 不过,为了小命着想,三人就算磨破了脚也不敢耽搁行程。 又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在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处,黑衣人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了水和食物,递给了几人。 “先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先递给了杜老爷子一个水囊,再给了方天和刘子应一人一包干粮。 杜老爷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大几口,又将水囊递给了方天。 方天和刘子应蹲坐在地,满身疲累地就着手里的干粮每人喝了好几口。 感觉水足饭饱后,两人舒了一口气。 却正在这时,两人同时感觉腹痛难忍。 不等两人张口,便同时口吐黑血,倒地不起。 杜庚杜老爷子站起身子用脚踢了踢两人的尸体,眼里一片讥讽。 救这两个蠢货出来,只不过是为了给他打掩护罢了,还真以为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 “老爷子,我们先走吧,后面的兄弟会赶过来处理他们的尸体!” 那黑衣人对着杜老爷子恭敬地拱手! 杜庚平静地扫了黑衣人一眼。 “前面带路!” 就在两人走后不过一刻钟,两名黑衣人站在了方天和刘子应的尸体旁。 “真不想救这两个蠢货!” “主子的命令,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再说这地方我们不能久留,这二人就当主子留在此地的暗线吧!” 这人说着,在方天和刘子应嘴里各塞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半刻钟后,感觉到地上的两人的气息在渐渐变强,二人便各自拖着一个,拖出了这荒山野岭。 今日本是县太爷的女儿左玥来南家医馆复查面部的日子,得知萧十七和南老爷子双双中毒后,她便亲自带着各种名贵的药材看望了一番。 她的面部胎记已除,眼睛更是美的炫目,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萧十七的功劳,可她的恩人却遭难,她还是有点遗憾没能让萧十七亲眼见到她现在的模样儿。 回到家后,左玥便除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那张美的出尘的脸。 她知道今日是表哥来向爹爹辞行,便让待女重新给她又装扮了一次。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装扮一新的左玥带着待女前往了她爹住的院子。 刚走近门口,便望见一身着宝蓝色长袍的男子正要往里进。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左玥提着长裙一脸笑意地跑了过去。 “玥儿?你的脸?” 左飞闻声转头,但见妹妹左玥像只美丽的蝴蝶般向他跑来,笑着招了招手。 只是,他望见妹妹那张白净无瑕的脸时,大吃了一惊。 左玥羞怯地捂住脸,一脸的娇嗔道:“哥哥,玥儿这样不美吗?” 左飞轻笑一声:“美,我妹妹自然是美的。只是哥哥却不知,是哪位神医医好了妹妹的脸,就连眼睛都更加的好看了!” 左玥闻言放开双手,双眼含笑地望着左飞。 “哥哥也觉得妹妹的眼睛好看了吗?” 左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确实好看了,以前妹妹的眼睛可没现在这么明亮有神,充满自信。 “那哥哥,你说表哥会不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左玥娇羞地问道。 左飞脸色一变。 “玥儿,哥哥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你表哥,这一表都不知道表了多少千里,你不要当真!” “哥哥,以前你不同意我喜欢表哥,可现在玥儿的脸已经好了,也漂亮了,是有资格喜欢他的。” 左玥一向温柔如水的人,也有些要跳脚了。 为了心爱的人,她必须要争取哥哥的同意。 “以他的身份,你不可能成为正室,何必要自甘堕落呢?” 左飞很是气恼妹妹的一根筋,好男儿何其多,为何就偏偏看上那一个。 那一个可不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户招惹得起的。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让表哥看到我,以我现在的美丽容颜,表哥一定会高看我一眼!” 以前她喜欢他,因为自己面部的问题,喜欢的悄无声息。 现在她没有了那么多顾虑,就要向他表明心意! 她很自信,以她现在出尘的相貌,定能俘获他的心。 左飞无奈地叹了一声。 “走吧,一起去见爹爹吧!” 只希望爹爹能说服妹妹,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来! 只是想到宠女无度的爹爹,左飞更加的无奈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步入到县太爷的书房。 见到两人的到来,县太爷忙对随风拱手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午时可否一起用了便饭再走?” 随风刚想拒绝。 左玥便上前一步,双目含情地望着他。 “表哥!玥儿还未感谢你推荐的神医,帮玥儿医好了脸呢!” 113真情流露,救人心切 左玥说着移步到了随风面前,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左飞眉头一蹙,忙上前打断道:“左飞见过公子!” 随风看了一眼左玥,见她面部确实没有了瑕疵,眼神便闪了闪,很是了然。 那个女人的医术他还是很认可的,只是她的行事作风太让他失望,即便他再喜欢她,也不想再见她! 随风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午饭便免了,如今城门已封,即然已经拿到通行令,我便先行告辞!” 随风看了眼县太爷,转身欲离去。 “表哥,你真的要走吗?你?你推荐给我的神医萧十七,他现在生死不明,你不去看看他吗?” 左玥很想留住随风,但她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灵机一动,想到了萧十七! 既然两人是认识的,表哥这个时候若是知道萧十七中了毒,一定会留下来吧! 只要他留下来,她就还有一丝机会! 随风的脚顿了一下,转回头神思不明地看着左玥。 “你说的生死不明,是什么意思?” 左玥一喜,看来表哥还不知道萧十七被刺杀,中毒的事情! “昨天晚上有黑衣人闯入南家医馆杀人,南家爷孙两人如今身中剧毒,生……” 左玥看着已经如风一般卷出的背影!剩下的话硬是憋在了喉咙里。 左飞眼睛眯了一下,拍了拍左玥的肩膀。 县太爷叹息了一声,招了招手。 “走吧,我们一家人去共进午餐!” 左玥望了望爹爹和哥哥,眼里一片晦涩不明。 另一边,随风似加大了马力般,风一样的从大街上刮过,急掠向南家医馆。 他此刻,心里想的念的,心心念念地都是萧十七。 他想要见到她,他想要知道她好不好,是不是如左玥说的那样生死不明! 所有不想见到她的理由,都抵不住他压抑在心底的感情! 他后悔了,后悔对她说出那样决绝的话。 他既然喜欢他,心里有她,就应该包容她的一切,而不是几句闲言碎语就让他放弃了她。 随风来到南家医馆,并未走正门,而是踏着房顶跃至到萧十七的房前从窗子一闪而入。 屋子里静悄悄地,萧十七无声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 随风低头看着这样的萧十七,一时间心痛的像是要碎掉。 “青龙!” 随风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急急地追寻着随风的脚步,隐藏在暗处,晚了一会儿到来的青龙闻言从窗子外飞了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随风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房门突然被打开。 林妹妹端着药一进屋便发现两个大男人站在萧十七床前。 惊的她差点将药给打翻。 “你们?” 当看清来人是随风时,她双眸一亮。 “你是来救十七的对不对?她中的毒需要下毒的人才能解,你们找到那下毒之人了对不对?” 林妹妹将药碗放在一旁,看着随风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般喜极而泣。 “她中的是什么毒?”随风一愣! 林妹妹失声道:“你还不知道?” 说完,林妹妹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本以为随风是来送解药的,没想到这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点失望,以前见他和十七有点暧昧不清的关系,但前几天两人似乎也没再来往了,可能是知道十七是女孩子后便放弃了她,如今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不过她还是抱有希望的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毒,你看看她肩膀上的飞镖。没有解毒前,这东西也不能拿出来!她一定很疼很疼吧!” 随风上前,掀开被子一角,当他的视线停在萧十七肩头,那枚露出很小的一截铁片上时,他的眼神微缩了一下。 “北约?竟然是北约国的暗器!” 他想不通那个国家的顶尖高手,为何会对萧十七发难。 萧十七又如何惹着了那个国家的人? “青龙,立即通知隐藏的各部,不惜任何代价,两天之内,务必找到李书生所藏之地,拿到解药!” 随风眼底没有温度的吩咐道。 青龙看了一眼随风,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可见自家主子那冰寒的表情,只好说了声是,便领命而去。 林妹妹在一旁心思百转间,似是了悟了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萧十七,便借故有事,让随风帮忙喂药! 一溜烟儿跑出去后,林妹妹去了南老爷子屋里,南凡正在为南老爷子的伤口处敷药。 林妹妹只是看了一眼,不见丝毫好转的南老爷子后,眼神暗淡地叹了口气。 十七那里有随风帮着,倒是有了希望,可南老爷子那里,该如何是好呢? 这样拖着,拖到四十九天后,眼睁睁地看着南老爷子离去? 若是十七好起来,一定会很伤心吧! 靠着衙门查出幕后之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即使是查出背后之人,没有解药,还是没有办法救醒南老爷子。 萧十七这边,随风端起药碗,吹了吹,感觉到温度适中后,先将萧十七扶着靠坐在床头上,再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萧十七嘴里。 刚开始他还有点手忙脚乱,萧十七又不会自己下咽。 等他找到好办法后,一手将萧十七搂在怀里,一手托起萧十七的下颚,慢慢的将药送入她的口中。 这个过程中,随风小心翼翼地,深怕药水散在了萧十七身上。 待一碗药用尽,随风才恋恋不舍地将萧十七平放在床上。 “是不是我若不来,你就不会去找我?” 随风双手握住萧十七的柔荑看着安静沉睡的她,眼里有着阵阵的忧伤。 他今天若是离开了,是不是下次他再来,他们就阴阳相隔了? “十七,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十七,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好吗?不要再拒绝我!” “十七,之前所有的话都不是出自我本意,原谅我好吗?” “十七,你若这时候还好好的,应该是对我横眉冷对才对!我宁愿你那样对我,也不想看到你现在毫无生息的样子!” “十七,……” 114 凶手落网,原来是他 就在随风不分日夜的照顾着萧十七,林妹妹焦急的等了两天的时候。 入夜时分,青龙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扔在了随风面前。 “李书生?” 随风站在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见他的手一直捂住肩膀位置,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泛白,似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那被称作李书生的男人,精神萎靡地睁开眼,望向随风。 “交出解药?” 随风冷冷地看着他。 他虽未见过李书生,但他对青龙的办事能力还是很认可的。 “主子,属下找到他的时候,他藏身在一处破庙里,身上似是被什么暗器给伤着了,一直在流血。属下担心他失血过多而误事,就点了他的穴道,暂时止住了血。” 青龙站在随风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李书生。 他自己就是暗器高手,怎么会中了别人的暗器? 这一点,他始终是想不通。 要知道,李书生的大名,可是响彻四国,若不是这次他受了伤,他怎么可能拿得下他! 说起来他还真要感谢那个出手伤了他的人。 “哦?难怪你能这么快抓住他,我来看看,整日打鹰的李书生,最后是被哪只鹰给打了?” 随风上前一步,纡尊降贵地蹲下身体,很轻松地就掰开了李书生放在肩膀上的手。。 一个很少的,圆形的窟窿跃入眼帘。 青龙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样的暗器?闻所未闻啊?” 随风用一根手指探了进去。 李书生闷哼了一声。 “那东西还在他体内,看来若是不取出来,他必死无疑!” 随风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沉思了片刻。 “想死还是想活?” 他看着李书生,眼里有着深深的探究。 他知道李书生是不可能轻易交出解药,但若是换一种方法,一种交易,他未必就不会同意。 “想死很简单,想活怎么说?”李书生一开口,声音干涩而粗嘎。 “想活的话,你只有交出解药,你身体里的暗器,这世上,也许只有十七可以取出来!” “哈哈……” 李书生笑的比哭的还要难听。 “那暗器本就是她射的,自然只有她能取出,你以为我不知道?” 随风和青龙闻言一惊。 “你说你身上的暗器是萧十七射的?” 随风一点也不相信! 青龙更是见鬼一样地望着李书生。 这怎么可能呢?萧十七那样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除了医术,怎么可能会暗器? 会暗器也就算了,可还打中李书生? 李书生是谁? 那是四国都很有名的,在他暗器之下无人可逃的神一样的人物。 “倒是不知道,西随国的皇子,什么时候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混在了一起!” 李书生双眼嘲讽地看了一眼随风。 “名不见经传吗?” 随风平静了一下心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书生一噎! “你想活的话,就交出解药吧!至于你是被谁雇佣而来杀萧十七,我不想知道。” 随风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李书生对面。 他以后会派人保护好她,来一个就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 他的女人,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和他叫板。 他看着斜歪在地上的李书生,眼里一片冷疑。 看看谁耗得过谁? 谁先挺不住? 十七那里有南家上好的药材吊着命,解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但李书生就不同了,他现在没有任何药物治疗,离死也没差多远了! 李书生闭上双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青龙老神在在地站在随风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李书生。 半响,李书生开口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若救了她,就算是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是要自裁的,与现在就死去也没什么两样!” 随风闻言看了他一眼,他确实听说过,李书生所在的杀手组织,每人身体里从小被喂了药,每月按时服用解药才能过活。 若任务失败必须自裁。 每个月的解药只会发给完成任务的组织成员。 看李书生的样子,他也是不想死的,但却没有两全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离你毒发还有多久?” 随风突然问道。 李书生艰难地抬头,虚弱地说道:“每月十号发放一次解药,还有二十天若无解药,毒素就会发作。” 随风沉思了一下道:“你想不想脱离杀手组织?” 李书生闻言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种问题。 他怎么能不想,他自被组织抓去的第一天,他就想要脱离。 只是苦于身体里的毒素,若每月不服用解药,便会疼的生不如死。 那疼不是疼一会儿,而是一直疼下去,疼的人精神失常,自己掐自己的脖子。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小时候经历过一次后,再也不想经历了。 “你若相信我,等救了十七后,她会研制出解药来救你。” 随风神情诚恳,眸光从容地看着李书生。 “那个小丫头吗?你觉得我会相信?” 李书生唇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来。 “我相信她的医术!她是南老爷子的正经金针术传人,是唯一的传人!” 随风微沉着脸,浑身散发出上位者的尊贵气息。 “希望太渺小,我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再说,南老爷子似乎也中了毒吧!她即使救活了,也自顾不暇,还能想着救我这个仇人?” 李书生自嘲地淡笑道。 “那你是打算就此死去了?” 随风站起身,眼里不带一丝温度,浑身散发出疯狂的杀意。 “都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李书生自暴自弃,不在乎地说道。 “你死了倒没什么,但十七却不能死!” 随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费了这么多口舌,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不介意用其它方法让他交出解药。 “青龙,先将他扒光,找一下他身上哪里藏着解药。若是身上没有,就将他的牙齿一颗颗拔掉敲开看看。” “若是还没有呢!” 青龙上前,一伸手就撕掉了李书生的外衣。 “若还是没有,就将他的肉给剥开,骨头拿出来敲碎,我就不相信找不到。” 随风背过身去,难掩疲惫之色。 “疯子,疯子……” 李书生眼见着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块遮羞布,异常的羞愤。 115如梦一场,表明心意 “青龙,继续!” 随风才不想给他多留时间。 李书生快疯了,若再找不到,他的牙就要没了,然后是被剥肉,敲骨头? 这西随的皇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什么温文尔雅,玉树临风都tm的是骗人的。 “我同意,同意!” 李书生双手捂住下体,无奈地妥协了。 即使是死,他也不想死的那么窝囊,死的尸骨无存。 青龙停了手,将衣服扔在了他身上,对自家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随风暗自松了口气! 十七,终于有救了! “解药在哪?” 青龙看着李书生正在一件件地往身上套衣服,不禁有些纳闷? 难道解药真的是被缝在皮肉里? 穿好了衣服,李书生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解药就在暗器里面,只要以内力震碎那铁片,里面的解药就会出来!” 随风和青龙对视了一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找人,又是抓人,甚至准备动大刑。 结果,却被告知,解药一直就在身边! “是真的,我李书生所射出的暗器,每只里面都自带解药,是那些中了暗器的人不知道而已,死了也是活……” 李书生看着两人的危险的目光,咽了咽口水,住了口。 “看住他!” 随风丢下这句话,急切地奔向萧十七的房间里。 林妹妹此时正在给萧十七擦脸。 见到随风过来,她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风示意她让开,一伸手就拔掉了萧十七肩膀上的y字型暗器。 在林妹妹惊惧的注视下,随风一掌将暗器震碎,从里面掉下一粒黑色的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椭圆形药丸。 随风不等它落地,一手抓住,脸上溢满了笑意。 “快,林妹妹倒杯水来。” 林妹妹指着随风手心里的药丸。 “这,这难道是解药!” 随风唇边露出一抹勾人心魂的笑来。 “正是解药!” 林妹妹顿时热泪盈眶,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随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十七会没事的?” 喂下解药后,随风便将林妹妹打发走,让她带着南凡去给李书生治伤。 他自己则坐在床前,静等萧十七的醒来。 他有好多话要对萧十七说! 他想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让她见到他。 没有失去,就不懂得珍惜,他第一次体会到剥心离肺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的随风,这会儿,在知道萧十七无碍了后,疲惫感袭来,歪坐在床头,一手支着脑袋就睡了过去。 两个多时辰后,萧十七醒了过来!感觉喉咙特别干涩,嘴唇也有点干裂,她很渴很渴。 一扭头,便见到支着脑袋睡的香甜的随风,萧十七有一瞬间的迷茫。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这家伙之前不是放了狠话,不想再理会她了吗? 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这会儿她渴的感觉能喝下一桶水了,屋子里也只有随风一人,她自己虚弱的抬起手臂都有点困难,张了张嘴想要叫醒随风。 正在这时,随风像是有感应似的,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萧十七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随风却是双眼带着喜色,一把抓住萧十七的柔荑放在他的手心里。 “十七,你真的好了!” 萧十七抿了抿唇,弱弱地开口道:“我想喝水!” “好!我这就去给你倒!” 随风站起身,麻利地倒了一杯水,萧十七想要伸手接过,却虚弱地抬不起胳膊。 “我来!” 随风轻笑一声,熟练地将萧十七揽在怀里,将水杯对着萧十七的嘴,一点点地往里面倾倒。 这其间,一点水都没撒出来。 萧十七整个大脑处在当机之中,只知道下意识地张着嘴喝水。 一杯水渴完,萧十七还是感觉很渴。 她眼巴巴地望着随风手里的空杯子,添了添唇瓣。 “还喝吗?”随风那略显低沉的声音中,似是带着暗哑般低头双目灼热地看着她。 萧十七点了点头,感觉到两人之间,无论是距离还是气氛都特别的暧昧,她有点不自在。 随风将萧十七轻轻地放在床头靠坐着,又去倒了一杯水。 萧十七不想再让随风给她喂水,感觉特别的别扭。 她有些抗拒地道:“能将林妹妹叫来吗?” 随风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坐在萧十七床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认真地看着她漂亮而明亮的眼眸。 “十七,我喜欢你!让我以后保护你好吗?” 萧十七闻言,目光呆滞,怔怔地看着他! 随风他…… 他疯了吗? 还是她的记忆真的出了毛病! “你?你不是不喜欢我了吗?” 就因为她先救了别人,晚了一天给他的女人整容,他就来质问她,还放下狠话! “我从未说过不喜欢你!” 随风将水杯移到萧十七嘴边,趁她出神之际,再次圈入自己怀里。 闻着特属于男人身上特别的气息,萧十七懵了! “不是渴了吗?先喝完水,我们再好好的谈谈吧!” “好吧!”萧十七看着杯子里的水,点了点头! 这样乖巧的萧十七,让随风心里一阵舒畅。 又喝了三杯水,萧十七才让随风放下杯子。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萧十七当先发问道。 她还是对之前随风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质问他的行为,耿耿于怀。 不是说永不相见了吗?现在突然跑来她这里表白,几个意思? “你中了毒,我是帮你找解药来的!” 随风看着萧十七,缓缓地说道。 “中毒?” 萧十七眉头一蹙,突然想到什么。 “我祖父呢?我祖父中的毒是不是也解了啊?” 随风摇了摇头。 “你们中的毒不同!他还在昏睡中!你要赶快好起来,才能救你祖父!” 萧十七双眼无焦距地望着随风,她终于想起,她昏倒前,南凡好像说过,南老爷子身上的毒,无解! 无解呀,怎么会无解呢? 南老爷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最最亲的亲人了,若是他也离她而去,她想不到今后还能有谁会无条件的支持她,护着她! 她还没来得及报答他,还没来得极将南家的医术发扬光大,还来不及振兴南家呢! 116见李书生,研制解药 不知不觉间,萧十七已泪流满面,她浑身笼罩在悲伤之中。 随风见萧十七哭的很伤心,哭的他心都酸了。 以前的萧十七总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好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心似的。 现在的萧十七脆弱的好像一碰就会破碎!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呵护!想要去保护! 轻轻地将萧十七搂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地道:“十七,以后我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不再让你流泪!永远的保护你好吗?” 萧十七的眼泪更加的凶猛了起来,如黄河决堤般落入到随风的肩膀上。 感觉到萧十七更加伤心了,随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半响过后,萧十七带着哭腔问道:“随风,你说我祖父还能好起来吗?” 随风眼眸暗了暗,据他所知,那“冬眠”的毒药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谁研究出解药来,没有解药十七的祖父怎么可能会好起来? 等不到随风的回答,萧十七的心一点点下沉,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祖父的毒是没有希望的! “十七,以你的聪明,一定能研究出解药的,你要什么药材只管和我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救治南老爷子!” 随风也只能如此安抚她,他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她流泪! 那滚烫的眼泪,虽沾湿了他的衣襟,却也滴落在了他的心头。 “你觉得我能研究出解药?” 萧十七推开随风的怀抱,脸上挂上泪珠,希翼地看着他!就好像只要随风点头,祖父就能马上醒过来一样! “是,十七这么聪明能干,一定能研究出解药来!” 随风双目灼灼地看着梨花带雨的萧十七,内心一片柔软。 “随风,如果我能研究出解药将我祖父救醒,我就和你谈恋爱,只要你不先劈腿找小三,我永远在你身边!” 萧十七郑重地向随风说道。 随风虽不懂什么是谈恋爱劈腿找小三,却感觉到萧十七看着他的眼神变了样儿,变得柔和了许多。 萧十七这是接受了他吗? 这一刻,随风感觉到心灵深处,从没有过的喜悦和激动! 他倒是在心底默默的感谢下毒害了南老爷子的人,是他给了他这个接近萧十七的机会,让两人的关系近了一步。 “十七,你先躺好,我去让林妹妹给你送点吃的东西来,至于南老爷子的毒,我先把关于这种毒的资料给你收集来,等你完全好了,就着手研究好吗?” 萧十七点了点头,感觉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疲惫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见萧十七闭上了双眼,随风等她睡的安稳了些,才出了房门。 “先让白虎回来,你去将近些年来关于“冬眠”这种毒药的所有资料收集回来!记住,要暗地里收集,不要让任何势力发现。” 随风看着青龙,目露肃然。 “主子,您这是不打算离开了吗?” 青龙抿了抿唇,小心地问道。 主子在萧十七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都动用了他们暗处的势力,这样好吗? 随风轻瞥了一眼青龙,眼底有冷光射出。 青龙后退了两步,拱手道:“青龙领命,立即执行。” 青龙说完也不敢抬头去看随风,直接飞掠而起。 主子这是栽在萧十七手里了吗?青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两天后,萧十七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能下床了后,第一时间就去看望南老爷子。 就像那毒药的名字“冬眠”一样,南老爷子似是睡着了般,呼吸均匀,脸色也很正常,看不出任何一点中了毒的迹象。 南凡知道这两天萧十七在查看关于“冬眠”毒药的资料,就将原南家太祖研究的记录背了出来,抄写了一份给萧十七研究。 随风也送来了一踏资料,比之南家的更加的详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种毒药是在慢慢的破坏白细胞,侵入到整个五脏六腑。 一旦让这种似化学的毒素占领了全身,也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后,还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这种毒药的成份和比例各种药材和制作的过程的手札都在萧十七的手里,她要的只是时间来研究解毒的药剂。 “随风,你不是说抓住了一个凶手吗?我想亲自见一见他!” 萧十七自南老爷子屋子里退出来,看着身侧寸步不离她的随风。 “好,我带你去见见他!” 随风眸光微动,牵起她的手,向后院的一间屋子里走去。 萧十七看着被大掌握住的小手,从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她怔了一下。 随风余光瞄到萧十七的神态变化,唇边的笑意加深! 开门声惊动了躺在床上养伤的李书生。 他此时比起前几日脸色要好了许多,只是身体内的暗器没取出来,时刻的疼痛让他还是虚弱的不能自理。 “这就是你说的凶手?为什么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萧十七诧异地看着随风,连凶手都有好屋子住,温暖的床躺? “还记得你身上的暗器吗?” 随风扫了一眼李书生肩膀上的血洞。 萧十七闻言,眼眸一闪,几步走到李书生床榻旁,被子一掀,从下往上,找着子弹的位置。 “在肩膀处!” 随风轻声道,他知道她在找什么。 看来,李书生并没骗他,那暗器确实是萧十七射出的。 萧十七往李书生右侧的肩膀上看去。 一个已经干涸了的子弹大小的血洞跃入眼中。 “你就是那晚想要杀我的王八蛋!你说我是刨你祖坟了,还是杀你全家了?那么想至我于死地?” 随风淡笑地看着李书生难看的脸色。 十七这话骂的还真是…… “我救了你!” 李书生瞥了一眼笑的一脸春意的随风。 萧十七看向随风,什么意思? “他本来是要一死的,后来为了让他救你,我答应他,等你好了替他解毒!” 随风说的轻松,李书生听在耳里却变了味。 “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 这是要赖账了吗? 李书生脸色铁青地看着两人! “十七,你要不先看看他身上的毒,或者以此为交换条件,找到幕后的真凶?” 随风当着李书生的面,在萧十七面前大献殷情。 117 顾此失彼,解药有望 李书生双目圆瞪,气的想要吐血! 他发现,他似乎被耍了! 还是一个被四国都传的神乎其神的西随国的皇子给耍了。 萧十七沉思了片刻,看着李书生问随风道:“他中的什么毒?” 李书生目露凶狠地瞪了萧十七一眼,便扭过头不再看两人。 随风摇了摇头,“杀手组织里的毒,你若是能研究出来解药,说不准还能瓦解了让四国皇室都头疼的,头号杀手组织“血刹”!” 随风也只是随意地说说,能研究出解药救了李书生已经很了不起了,想要瓦解“血刹”,那是四国连合起来派军队镇压都解决不了的事,一个小小的萧十七怎么可能做到呢! 他也只是安慰一下萧十七而已。 可他无意中的话,萧十七却放在了心里。 “先让他放点血给我!” 萧十七从桌子上拿起杯子递给随风。 李书生一回头,刚好看到萧十七手里硕大的杯子,脸色更加惨白了。 这要放一杯子的血,他还能活吗? 这一对狗男女,变着法的不让他活,真够阴险的! 他就不该随意相信那个男人的话! 随风从萧十七手里接过杯子,也是感到万分诧异。 这要来一杯子的血,这不得要人命吗? 不过,萧十七让他这么做,就一定有道理,就是她现在让他杀了李书生,他也会照做。 “你?不要乱来!你是想我死吗?” 李书生挣扎着想要做起来,无奈身体太虚,有气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随风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匕首,眼看就要到脖子上了。 萧十七赶紧阻止道:“随风,只要手指上的血,装满杯子的十分之一就行了。” 她怎么有种随风是拿着匕首往李书生脖子上放血的感觉呢? 随风看了眼双目赤红的李书生,尴尬地抓起他的手,在一根指腹上划破,接了十分之一杯血后,递给了萧十七。 “我先回去研究了,他肩膀上中的子……中的暗器,明天上午我会给取出来!” 萧十七说着拿着杯子走了出去。 随风看了一眼李书生,跟着萧十七走了出去。 一天的时间,萧十七就泡在房间里研究血液里抽毒素。 一边是南老爷子的,一边是李书生的。 她将所有人都赶走,自己锁上房门,从空间里拿出用得上的东西来分解这两种血液。 本就不擅长毒药一类药济的萧十七,分解起来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 有些专业的术语,她闻无未闻,听都没听过,看着前人留下的笔记,萧十七大脑直抽! 这尼码的研究这种毒药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着了。 想要一个人死,直接杀了不就行了,搞得这么的复杂,她头都大了。 一天过去,虽没有一点头绪,但萧十七却弄明白了一件事,李书生身上的毒和南老爷子身上的毒同出一脉,只要破解了其中一人的毒,另一个也就有了希望。 目前来看,李书生身上的毒还是比南老爷子身上的毒要轻一些。 就先拿他做实验了! 她萧十七可不是什么好人,落在她手里,就只能轮为小白鼠了。 翌日,萧十七给李书生取出了子弹,又偷偷地放了点血。 再钻回屋子里埋头研究。 一连几天不出屋的萧十七,不知道的是,由于城门封锁,县太爷的强硬,那天晚上劫狱的人并没有全都跑出去,而这些人,这两天全部落网。 在随风的的帮助下,竟然抓到了曾经出现过一次,被林妹妹和萧十七撞见,绑走齐王氏的轻功高手王兄弟。 这人也是个硬茬,抓住后拒不认罪,若不是有青龙这个功夫厉害的人镇住他,估计都要逃脱了。 当然,也因为青龙的实力太强,也让这个叫王兄弟的家伙感到了危机,不敢轻举妄动。 其它抓住的人,一口咬定是杜家老爷子杜庚指使他们劫狱,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杜家。 可惜,县太爷让人去了万良镇杜家医馆抓人时,哪里还有杜家的人在? 店面都转租给了别人,就连杜家的下人都走光了。 故此,整件案子只好被压下,慢慢再寻找线索。 这一晃,又是五天的时间过去,萧十七没日没夜地在房间里配比着解药的成份。 随风每一天,也只是送药材来的时候才能见她一面。 知道她在和时间在争人命,也不好打扰! 萧十七将以前学习用到过的电脑本本从空间里拿出来,寻着找以前不曾留意,却扫瞄到电脑里的一些关于毒素和化学药剂之类的文章。 这一找,又是三天过去。 除了吃喝啦撒,基本不出门的萧十七,终于看到了曙光。 她匆忙地奔向李书生所在的房间,将睡着的李书生从被子里提了出来。 “你之前每个月吃的解药,是不是一种褐色的药粉?” 萧十七双眼灼热地看着他,内心却激动不已。 李书生双眼迷茫地看着萧十七,不知道这女人又来发什么疯,他好好的睡个觉也不让他安生。 “快说啊!” 萧十七按着李书生的头拍了一下! 她都急死了,这家伙像二愣子似的! “你?” 李书生快要哭了,萧十七这个女人竟然打他的头?有没搞错,男人的头,是那么容易就打的吗? “你什么你,快说啊!再不说看我不打死你!” 萧十七说着就举起手。 李书生恨的牙根都疼!慌忙双手抱头,怒视着萧十七。 “你要问就好好的问,别动手动脚的!” “好,你快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照打不误!” 萧十七举了举手恐吓道。 “是褐色的药粉,很难闻。” 李书生嘟囔着说道,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儿,两眼直盯着萧十七看。 “这东西只有杀手组织里的杀手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十七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李书生的头。 “小子,你的小命目前来看,算是能保住三分之一,我晚上就将药给配出来,明天早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萧十七唇角上扬,哼着歌儿,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李书生还一只手抱着脑袋! 出了门的萧十七在回房间的半路上遇到了来送药材的随风。 见到萧十七的瞬间,随风眸光里一片柔软。 “十七,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118初吻没了,一身的白 “随风,我快要成功了!” 萧十七上前抓住随风的袖子,一脸的傻笑。 “祖父有救了!祖父终于有救了!” 随风诧异地看着她。 这么快就研究出来了吗? 他几乎不敢相信! 解药是那么好研究的吗? 特别是“冬眠”的解药,几百年前的毒药,哪是能一朝一夕就能研究出的。 更何况,曾经的南家有一任家主,穷尽一生都没研究出解药来,萧十七在这短短的不到十天的时间,怎么可能研究成功? “明天先让李书生试药,若是他的毒能解掉,祖父的毒就一定能解。” 萧十七充满自信地看着随风。 “好!” 随风唇瓣动了动,也只能挤出这一个字来。 她怕萧十七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他不想她再伤心! 别人的死活他不关心,只要她在意的,他也会去关注。 “把药材给我吧!就差你送来的药了。说起来真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提供的这些几千年份的药材,想要研究成功,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十七从随风手里接过一袋子的珍贵药材,突然踮起脚,在随风没有防备的时候,在他唇上很快地印下一吻。 “这是谢礼的利息哈!” 萧十七说完拎起东西就跑了。 随风伸手抚上被萧十七吻过的唇上,足足愣在当场一刻钟,方才离去。 他就知道,萧十七是喜欢他的。 是萧十七先喜欢上他的!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喜欢! 他没想到萧十七大胆那么大,竟然敢主动亲吻他! 也许这就是她和别的女人不同的地方吧! 总是做出一些出其不意的事!让人措不及防。 他的初吻啊!就这样被萧十七给夺走了! 初吻没了! 他今后一定不会放过萧十七! 快要天亮的时候,萧十七终于配制出了解药,看着被她包成一包的褐色药粉,萧十七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直接端着蜡烛就往李书生住的屋子里走去。 听到动静的林妹妹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她现在只要后院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之前的刺杀事件,差点让萧十七命丧黄泉,林妹妹懊悔不已! 今晚随风搬回了他自己的住处,这后院里就她一个人有功夫在身,她自然就睡的浅了一些,时刻警惕着! 当她披头散发地跑到萧十七面前,拦住一手拿着烛台兴致勃勃地往前冲的萧十七。 “啊……” 萧十七惊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烛光一照,才发现是没戴面纱的林妹妹。 林妹妹翻了个白眼,她都没尖叫,十七这孩子还真是……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是多么难看吗? 脸上一道青一道蓝的,各种颜色满脸都是,衣服也是褶皱无数,头发乱的如同鸡窝!整个一鬼魅似的。 “我说林妹妹,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披头散发还一身的白,你是夜游呢还是想当白无常捉鬼?” 林妹妹感觉萧十七有种恶人先告状的架势。 “你这大晚上的,不在房间里跑出来干嘛!要不要找个镜子给你照照,说不定你都会被自己的模样给吓倒!” 林妹妹看着萧十七的身上,露出嫌弃的眼神。 萧十七借着烛光,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无语了! 尼码的,她衣服上是什么鬼? 什么时候沾了这么多花花绿绿的药水? 还有,腰间的腰带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说十七,你大晚上的干嘛呢?要是没事快回房间里休息去!” 林妹妹见萧十七这见了鬼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忙的连边幅都不修了。 这要是让随风看到,指不定会做恶梦呢! “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再过来!” 萧十七端着烛台就转身。 “哎哎!十七!你想做什么?” 林妹妹满头的黑线,以为换了衣服就行了吗? “我研究出了解药,去找李书生试药啊?” 萧十七理所应当地说道,要不是林妹妹过来耽误了时间,说不定现在药效都开始在李书生身体内起作用了呢! “你?”林妹妹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萧十七疯狂起来也不看时间,但若真的研究出了解药,的确是很急。 “不用去换什么衣服了,我陪你过去吧!你无论是美是丑,都不关李书生的事,让她见到了也无妨。” 萧十七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纠结的林妹妹,这个时候还想着这样的事,难道真的是她给她整容的时候,整掉了脑子里的一根筋? “走走,快去吧!我也想看看解药的效果!” 林妹妹催促道。 萧十七脑袋程四十五度望天,一脸的无奈。 深更半夜的,两人都如鬼一样的着装,着实让熟睡中的李书生惊醒后骇了一跳。 他第一反映就是他死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来抓他了。 直接闯进来的两人,也不管黑李书生的心情,一人立于床前,一人将烛台放在床头边。 直到这个时候,李书生才看清两人。 萧十七虽然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但脸没变,他还是认得出来。 没了面纱的林妹妹,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窒息。有一种让男人一眼看去就惊艳的想要再多看一眼的想法。 李书生是男人,他现在看着林妹妹的眼睛都直了。 “喂,回魂了回魂了!” 萧十七不耐烦地拍了拍李书生的头。 这一拍,将李书生给拍醒了,立即就睚呲欲裂地怒视着萧十七。 这女人这么记仇吗?他都给她解药了还不放过他,总是和他的头过不去,白天的时候拍的还不够吗?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找来拍他的头,真是够了。 欺负人也不用这么欺负吧! “喂,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萧十七双眼一眯,拿着药包的手顿了一下。 “他好像有种想要吃了你的感觉!” 林妹妹嬉笑道。 这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李书生立即就知道这美女是谁了。 “你是林妹妹?” 他简直是瞎了狗眼了,这泼辣的平时戴着面纱的林妹妹,没想到美的如天仙似的。 可她那彪悍的性格配上这样的面容,太不协调了,也太…… 119 移情别恋,卖身契约 李书生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心灵受到了太大的冲击,他心里的阴影面积,似乎越来越大了。 “喂,回神呐!”萧十七敲了一下李书生的脑袋。 不是不让打吗,敲总行吧! 萧十七很自然地就做到了。 不等李书生发狠,萧十七直接打开手里的药包举到他面前。 “你看看,闻闻!和你之前的解药有什么区别吗?” 李书生的双眸一缩,这,这? 这颜色这味道,根本就是他每月必吃的解药。 “你,你?研究出来的?” 是了,必是萧十七研究出来的,除了那个杀手组织,这世上,哪还能有这种解药。 “想要吗?” 萧十七诱惑道。 李书生不明白萧十七想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萧十七双眸里一片笑意,她就等着他点头呢! “这药也只能抑制你一月,和你之前服用的解药一样!” 见李书生不说话,萧十七又道:“只需要里面加一样东西,就可解了你身上存在了十年之久的毒,从此之后,你每月再不用服解药!!” 李书生双目瞪圆,心头狂跳。 “你想要怎样?” 他就知道萧十七不会轻易给他解药。 和随风那个皇子一样,都是小人一个。 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骗了他,还想利用他。 萧十七露出如狼外婆般的笑容,看着李书生。 “你只有成为我萧十七的人,我才放心地将解药交给你!” “你,你不要脸!” 李书生气的面色潮红。 和随风有一腿就算了,现在还想染指他! 就没见过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 “啪!” 萧十七一巴掌拍在了李书生的头上。 林妹妹惊住了,李书生怒瞪着萧十七,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又是打头,他的头再打下去,他就变傻了! “十七,你?你不是和随风……怎么又看上他了?” 林妹妹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 萧十七眨了眨眼,她看上谁啦? “我就是死,也不会成为你的人?” 李书生脖子一梗,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无视李书生,直接对林妹妹道:“给他写一张卖身契!” 然后将药包好,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李书生。 “你签了,成了我的人,这东西就是你的,你若不签,我就将这东西撒水里,你慢慢等死吧!” 林妹妹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原来十七不是那个意思,她还以为十七移情别恋了呢! 迅速地写好了终身卖身契约,林妹妹当场念了出来。 萧十七唇角上扬,很满意这样的契约。 李书生气的眼珠发红,浑身颤抖。 “给他,让他签了!” 萧十七对林妹妹招了招手,又挤了挤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李书生梗着脖子,将头扭向一边,肺都要气炸了。 还以为脱离了“血刹”,从此他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没想到离了狼窝又被逮进了虎穴! 他的人生何其的灰暗绝望。 还不如一死了之! “哎呀十七,我忘记告诉你了,为了防止他逃跑,他现在身上被随风用特殊的手法点了穴道,连拿笔的力气没有了,要怎么签呀!” 林妹妹一脸懊恼地看着萧十七。 “没有力气签契约,点头和摇头总会吧?我不想用强的!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萧十七双眸一挑,找了两把椅子,拉着林妹妹坐下,等着李书生的妥协。 “哎,这年头,好人难当啊!” 萧十七感叹道。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 林妹妹接着萧十七的话,一脸的笑意盈然。 “林妹妹,你说他要是不答应,这离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咱们是看着他死呢?还是看着他死呢?” 萧十七漫不经心地说道。 说完看了一眼无动于衷,脸色异常难看的李书生。 “十七啊,要我说你就是太善良了,像他这种冷血的杀手,你为了保住他的小命,让他签卖身契,他还不领情! 要不将他扔出去得了!这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就差当祖宗伺候了,就他那德性,离开了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我们就别再管他了!” 林妹妹撺掇着萧十七,一脸的愤愤不平。 “有了解药又怎样?迟早有一天我的存在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跟在你们身边和在那里有什么区别?” 李书生怒然地看着两人。 萧十七站起身,走上前,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就为这事啊?你难道在杀我之前没调查清楚吗?我可以给你改头换面,再给你量身定制一款暗器,换个名字重新来过!” 林妹妹连连地点头!十七确实在这方面的本事无人能及。 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得不说,萧十七的话,让李书生还是有点心动的。 但他之前确实不知道萧十七有这种本事,不免有些担心萧十七会不会又下了套让他往里钻。 “喂,你还犹豫什么?活着总比死了什么也没有了强吧!”林妹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书生。 “一刻钟的时间到,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萧十七没有费话,直接拿起那包药,就要往杯子里倒去! 李书生的心一时紧紧地提了起来,急忙道:“我同意!” 萧十七此时拿着药包的手收了回来! “若不是诚心,心甘情愿签下契约,我萧十七也不会要一个二心的人待在身边!” 说着继续将手里的东西往水杯里丢! “诚心!我发誓,只要萧十七医好了我李书生身上的毒,李书生从此追随在萧十七左右永不背叛,直至身死!” 萧十七唇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笑意。 这么好的打手,若是不留在身边,那才叫傻呢! “记住你发过的誓,先在卖身契上摁下手印,待明日随风来了,再签下你的大名。 这包药就给你吧!等你吃了这药,明天我再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萧十七看着李书生乖顺了许多,按下手印后,萧十七收了起来,招呼着林妹妹一起离开。 120与有荣焉,淑女形像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李书生双眼迷离了起来。 他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吗? 还是卖给一个女人? 他真后悔接了这单生意,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研究出解他身上毒素的解药,萧十七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吧! 他很期待她所说的,改头换面! 是了,若是萧十七没本事,怎么会让西随国的皇子另眼相看,怎么会让那个人买凶杀人? 他若走,暂时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先留在她身边吧!他还想知道,萧十七用的暗器长什么样儿呢! 李书生想通了这些,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萧十七回去后,打了水洗干净了脸上的东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上了床。 这些天她睡的本就少,这一躺下来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一大早随风到来时,林妹妹也才刚起床。 和随风说了声,不让他去打扰萧十七休息,便找来了南凡一起去了李书生的屋子里。 “你给他把把脉看看!” 林妹妹将还在睡梦中的李书生给吵醒。 随风也跟了进来! 李书生这次很配合! 他也想知道吃了萧十七的解药后,会是什么效果,有没有真的抑制住体内的毒素。 半响后,南凡才疑着眉看着李书生。 “你体内的毒之前把脉时还有要发作的征兆,怎么这会儿却消失不见了?” 李书生闻言一喜。 “真的消失不见了吗?” 随风和林妹妹同时看向南凡。 “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的医术?” 南凡脸色有些难看。 医者最忌讳的就是别人不相信他的本事! “十七已经来过了吗?” 随风温声问道。 林妹妹笑道:“昨天晚上就来过了,这会儿定是在补觉。那丫头好些天没休息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你的意思是,十七给他吃过了解药?十七将解药研制出来了?” 南凡激动地双眼发亮,直接站了起来! 林妹妹点了点头,一脸的自豪。 “没想到啊!南家真是出了个天才!要是老太爷还清醒着,不知道有多开心!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南凡语带惆怅地喃喃自语道。 “放心吧!十七好像说过,只要解了李书生身上的毒,再研制出老爷子身上的毒,就容易多了!” 林妹妹一脸与有荣焉地看着大家。 “这怎么可能?” 南凡相信萧十七能研究出李书生身上的解药,却不相信萧十七能研制出解南老爷子自上毒素的解药。 那是几百年前的老毒了,他们南家有多少个家主曾研究过,却一个都没研究出来,一代传一代,都没能成功! 萧十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研制成功?不可能的,他不相信! 打死他都不相信! 他若相信了,那不就说明,南家的先祖都是笨蛋吗? 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不可能的,不可能! “咦,你们怎么都来这里了?” 萧十七推门而入,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四人八双眼睛,看着萧十七的眼神带着点点的火热。 “怎,怎么了?” 萧十七本能地觉得是不是自己脸上没洗干净,一巴掌捂住自己的小脸,只露出眼睛在外面。 随风轻笑一声,走到萧十七面前,温柔地望着她。 “捂住脸干嘛?” 萧十七眼神闪了闪。 “你们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难道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没洗掉?” 众人闻言一愣! “哈哈哈……” 林妹妹带头大笑起来,笑的直不起腰来! 随风双眸里一片春意盎然。 南凡是忍俊不禁地大笑。 李书生只是抿着嘴,嘴角可疑地抽抽! 萧十七蹙眉,指着林妹妹道:“毫无一点淑女形像可言,实再是愧对你的容颜!” 蒙了面纱的林妹妹嘴巴努了努!不以为意! “十七,你手里拿着杯子干嘛?” 林妹妹眼尖地发现,萧十七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喝水的杯子。 李书生双眼一瞪,忙将手藏在了被子里。 随风眼神闪了闪!难道又要放血? “十七,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研究出解药的?” 南凡感兴趣的还是医药方面的问题!忙问道。 “把过脉了吧!药效如何?” 萧十七没有回答南凡,她的研究太繁琐,只是化学公式都写了将近一百多张的纸,拿给他们也看不懂,还不如不说。 “毒素消失了,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南凡看着萧十七双目灼灼生辉。 “那……” 萧十七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了南凡! “这?” 南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来!” 随风上前,接过萧十七手里的杯子,在她手心里点了一下。 “你们不能这样!不是已经解过毒了吗?还要放血?” 李书生怒瞪着眼前的人。 “你的毒只是解了一个月的,要想永久的祛除,这血是非放不可了!” 萧十七唇角上扬,心情很好地解释道。 有了李书生的血,祖父的毒就研制成功了! 也不知道研制这两种毒的人是怎么想的! 竟然用其中的一味牵制另一种毒,而另一种毒的解药正好是前一种解毒的人血! 萧十七暗自庆幸随风抓来了李书生,若是没有李书生的存在,南老爷子身上的毒,解药无望。 “放四分之一吧!这次要多一点。” 萧十七见随风放了十分之一的血后,就要收起杯子,便开了口。 “你们?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 李书生愤慨了! “又死不了人,担心那么多干嘛!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萧十七自认为好心地安抚道。 “咳咳……” 随风被萧十七这略带歧义的话,惊的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咳咳……” 南凡老脸一红,十七这孩子也真的是,人家随风忙来忙去的不见她说一声好,竟然说李书生是她的人了? “咳咳……” 林妹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十七要不要这么的少根筋? “咳咳……” 李书生就知道萧十七这女人说话不靠谱! 萧十七狐疑地看着四人,一个个的,难道都得了风寒?咳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嗱!随风,你先解了他的穴道,让他签了卖身契吧!” 萧十七本就是情商特别低的人,这会儿也没想其它,只按着自己的意思来! 121无独有偶,聪明反误 看着萧十七手里的纸张,随风才感觉到自己胸口被压着的石头才堪堪放下。 他差点以为,萧十七看中了李书生,而放弃了他! 他是真的怕了她了。 她做什么事总是让人摸不清头脑,不按常理来算。 李书生被放了血,又签了卖身契后,萧十七郑重地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冬眠”解药的事!”她看了一眼众人。 “这杯子里面的血,正是解“冬眠”的一味不可缺失的药引,有了这些血液,再加上我之前研究出来的药剂,浑合在一起,就是“冬眠”的解药。” 见四人都愣愣地看着她,萧十七嘲弄地笑道:“可能研制李书生身体里毒药的人,只研究出了每月抑制的解药,到如今还没找到最终解毒的解药吧!” “你的意思是?” 南凡睁大眼睛看着萧十七!期待地看着她! 李书生也是两眼不眨地看着萧十七,心里有什么东西一跃而出。 “等祖父解了“冬眠”的毒,再用祖父的血作药引,混合着那褐色的解药,便是除去李书生身上毒的终极解药。” 几人一时间呆住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也不知道萧十七大脑是怎么想到的。 “十七,辛苦你了!” 随风知道萧十七为了救南老爷子,夜以继日地在她的小房间里不断的实验,不停地研究,一天十二个时辰,她大约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醒来再继续。 虽然心疼她,却也不敢劝她放下! 他知道她一心想着救她的祖父,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倒是没想到她的努力,换来了成功! 他很意外! 甚至之前想都不敢想! 他从没听说过“冬眠”有解药。 也从没听说过“血刹”组织里有人背叛! 萧十七创造了一个奇迹。 难怪她昨天说,今天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将解药调配好!” 萧十七对随风笑了笑,想起还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南老爷子,她便呆不住了。 “好,我在南老爷子那里等你!” 随风温声道。 林妹妹和南凡连连点头,他们也要去等着她。 至于解了穴道的李书生,他怎么能错过“冬眠”的解药呢! 萧十七回到房间,立即开始制药。 制作“冬眠”这种药的人,据说是死在了他自己制的药手里。 能研究出这么复杂的毒药的人,应该是大脑非常灵活,很聪明的人才对。 可为什么就是研究不出来解药呢! 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果。 那人一定是只在药上找原因,没在中毒的人身体上找原因。 要知道,毒药和解药是相生相克的。 前提是,必须是要在一个容器里相生相克。 这个容器就是人类或动物的身体。 只是一味的在药上找原因,就是研究个几百上千年,也研究不出什么结果来。 若不是她刚好有李书生的血液和南老爷子的血液,试着以毒攻毒的法子,结果让她从中找出了一些化学元素的规律,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呢! 两个时辰后,萧十七看着杯子里黑色的解毒药剂,真心是恶心的不得了。 只那气味,若不是她戴着口罩遮挡住口鼻,都能将她给熏晕过去。 这大约是历史上,味道最难闻的解毒药剂了吧! 找了块布将杯子口捂住,萧十七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南老爷子的住处,门口有两人正伸长了脖子往她这边望来。 见到她的出现,两人迎了上来。 “十七,你终于来了,是不是解药做出来了?” 南凡搓了搓手,比萧十七还要紧张。 林妹妹一把推开南凡,挤到萧十七面前。 “十七,我就知道你是好样儿的,走走,去给老爷子喂了解药,好让他快点醒来!” 林妹妹拉着萧十七就往南老爷的屋子里走去。 路过随风身边的时候,萧十七对他笑了笑! 她答应过随风,若是祖父能好起来,她就会和他谈恋爱。 如今有了解药,祖父醒来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就意味着,她和随风今后要谈恋爱了! 也不知道随风能不能忍受得住她的脾气和性格。 几人进去后,南凡主动要求,药有他来喂! 萧十七想了下便同意了! 南凡和南老爷子一样,是一个对医术执着的人。 药喂下去之后,几人便在屋子里找了椅子等着了。 他们谁都不想错过南老爷子清醒的过程。 南凡更是每隔一柱香的时间就去把一次脉,每次都高兴的什么似的! 桌子下面,随风拉住萧十七的手,轻握在手心里。 萧十七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但又想到两人是要谈恋爱的,便看了随风一眼,任他将她的手握住。 等待是非常煎熬的。 特别是萧十七,熬了这么些天,身心俱疲的她,等了小半个时辰后,便撑着脑袋睡着了。 随风心疼地也顾不上其它三人暧昧的眼神,将萧十七搂在自己杯里,让她靠在他身上,睡的安稳一些。 “随风,占了我家十七的便宜,可要对她负责哦!” 林妹妹小声地说道,生怕吵醒了萧十七。 “十七这孩子是个命苦的,你若真心待她,就不要辜负她!” 南凡也轻声地说道。 李书生看着随风和萧十七两人,眼眸闪了闪。 这两人都是腹黑的主,在一起还真是绝配。 只是,以随风的身份,萧十七若跟着他,将来定是有一番苦头要吃。 再说,以萧十七现在的身份,给随风当妾都算是高攀了! 随风若是个痴情种,倒还好说一点。 若是将来为了那个位置,不顾一切,萧十七可就要哭鼻子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像随风这样的人,将来最终是要经过浴血奋战才能登上高位。 萧十七无权无势,什么忙都帮不上,到那时候,随风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萧十七吗? 几人坐在一起,却心思各异! 随风看着怀里睡的香甜,发出均匀呼吸的萧十七,眼里一片温柔! 这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孩儿,也是他第一次想要保护的人儿。 122 恍惚如梦,直指容城 即便他们不说,他也会对她好,保护好她,更不会负了她! 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萧十七在随风怀里睡着睡着,突然就醒了。 就在她醒来的时候,南老爷子的眉毛颤抖了几下,似是要有醒来的迹像。 萧十七醒来的第一眼就对上随风那双看着她柔和的眸子。 “老爷子要醒了!” 南凡是第一个发现的,必竟是他一直在照看着南老爷子。 萧十七尴尬地从随风怀里坐了起来,不敢直视随风的眼睛。 尼码,她睡个觉怎么就睡到随风怀里了呢?难怪她觉得这一觉睡的挺舒服的。 真怀念那种感觉啊! “十七,快来看,老爷子的血变成红色了!” 南凡将银针上的一滴艳红的血举到萧十七面前。 一脸的狂喜! “祖父这是解毒了!” 萧十七很是自信地看着他。 这时,南老爷子睁开了眼睛,茫然在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几人。 “老夫,这是,怎么了?” 南老爷子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祖父,您感觉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十七目光灼灼地看着南老爷子。 “老太爷,您现在除了身体虚弱外,还有哪里不妥的吗?” 南凡也是双眼明亮如光地看着南老爷子。 几百年了,这“冬眠”的解药,没想到却让萧十七给研究出来了。 萧十七也是他们南家的人啊!虽是外姓,却不是外人。 “除了饿了一点想喝水吃点东西,其它没什么不妥的。” 南老爷子看着南凡和萧十七,眼里还是很迷茫。 “我这就去给老爷子盛碗粥来!”林妹妹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南老爷子醒了,终于要雨过天晴了。 “我去倒杯水来!” 随风看了萧十七一眼,拿着杯子去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南老爷子面前。 萧十七不自在地眼神乱瞟,这家伙捣什么乱,祖父与他又不熟悉!献什么殷勤! 南老爷子看了随风一眼,又看了萧十七一眼,了然地暗自点头。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祖父,来我扶您起来!” 萧十七上前,将南老爷子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上。 从随风手里拿过杯子,递到南老爷子面前。 “十七,你这孩子!也不向随风公子说声谢谢!” 南老爷子嗔怪地地接过杯子。 “老爷子不用客气,十七就是真性情,我怎会和她计较!” 喜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 随风看着萧十七,眼里一片温润。 “咳……!” 南凡实再是看不下去了!这两人还真是…… 南老爷子喝了几杯水,又吃了林妹妹送来的一些粥后,萧十七便让他躺下来休息,至于中毒一事,待他身体好点了,再说也不迟。 李书生是最后一个走出南老爷子房间的人,他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冬眠”那种绝世的毒药,竟然被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丫头片子研究出了解药,且药效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后遗症。 又怎么可能会有后遗症呢?那丫头怎么可能给她祖父吃有后遗症的药? 萧十七那个小丫头,有时候还真是让人难懂! 院子外面,随风抓住萧十七的手,眼里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更进了一步! 她已经不再抗拒他了! “随风,你说这次刺杀我们的幕后之人,会是什么人呢?” 萧十七永远都是情商低的让人想要扼腕的女人。 若是这个时候说说情话什么的,或许更应景吧! 可惜你永远也别指望一个情商低下的人,去主动谈风花雪月。 还好随风比较了解萧十七的性格,见她这么问,也只能跟着她的节奏走。 “杀你们的人可能是不同的两个势力。 一个能花钱雇佣得起“血刹”的人,背后的势力不可谓不大,李书生的老窝在北约国,说明你的敌人是北约国的人,且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第二方势力虽然有点弱,但也不可小觑,从县衙那边查到的东西来看,这第二方势力很可能跟从劫走杜老爷子的那一伙人是一起的! 这些人逃走后,虽然将他们走过的痕迹抹除了,但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我的人查到,这些人带着杜老爷子,好像去了容城。” 随风对萧十七上了心,这些东西,他自然要查清楚,他怕他一个疏忽就会让萧十七再受到伤害。 他的女人,他自会好好的保护! 他要将一切即将要伤害到萧十七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那个轻功很厉害的王兄弟抓住了吗?” 萧十七想到什么,看着随风。 “抓住了!只是他嘴巴太硬,什么也不肯说,这会儿可能快被打死了吧!” 随风皱眉道。 他也没想到那人竟然那么的硬气,宁死不屈。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让他吐出来!” 萧十七看了随风一眼。 “我去拿点东西,你带我去衙门看看这人,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萧十七说着挣脱了随风握着的手,往她的住处走去。 随风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暗自叹了口气。 他怎么感觉萧十七就是个还没开窍,不知情为何物的顽石? 摇了摇头,连随风自己都不相信。 当初,是萧十七先招惹了他,他才会注意到她! 她怎么可能不懂情爱呢! 她好像都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女孩子一般都嫁了人,生孩子了。 怎么会不懂! 随风也只是等了一会儿,萧十七便出来了。 没见着她说的东西,随风有些诧异。 不是说去拿东西了吗? “走吧!对于那些想要至我于死地的人,我是不会手软的!” 萧十七挑了挑眉,一脸的冷厉。 随风眼眸暗了暗。 “地牢里太过阴森黑暗,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将他带这边来,你再审问!如何?” “嗯?还可以这样吗?” 萧十七双眉一挑,眼眸大睁。 “咳,县太爷与我有一点亲戚的关系,自然是可以的!” 随风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的身份现在还不适合告诉萧十七。 他怕会将她给吓跑! 123 多多益善,笑眼弯弯 或许别的女人会因为他的身份缠着他,但以他对萧十七的了解,只要是她认为不可能的,说抛弃就抛弃,决绝而不拖泥带水。 “看不出来啊!像你这么玉树临风的人,也会走后门?” 萧十七笑眼弯弯地调侃道。 “你和左玥认识?你介绍我给她的?” 萧十七突然就想起某个神秘人将她介绍给了县太爷的事! “你不高兴吗?” 随风看着她明亮的眸子,有些紧张。 她会不会因为他和左玥的关系而吃醋? 她会吗? “高兴呀,怎么会不高兴!你介绍的金主,我当然会高兴啦,有钱不赚王八蛋,以后多多益善!” 萧十七那明亮的眸子里,似是闪过一个个金元宝。 随风垂下眸子,一阵无奈! 指望萧十七为他吃醋,他还真是想当然了。 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钻到钱眼里的人。 他还记得她攥着三十万两金票不舍的样子! 他到底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走吧,我们去县衙!我想去见识见识地牢里到底有多阴森,多恐怖!” 萧十七眼里隐隐有着兴奋的光彩! 随风摁了摁眉心,他怎么感觉萧十七这不是去大牢,而是去逛街! 一路上,萧十七各种八卦,问的随风真想将萧十七拍晕。 比如: “你那三个被整过容的女人,今后会不会被你收入房中?” “你没娶妻也没纳妾,是不是还是童子鸡?” “有没见过现场版的啪啪啪大片!” “你有没有被家里的长辈进行过成人教育?” “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接过吻!” “初恋的时候,是多少岁?” “有没有订过婚?” “你的性取像正常吗?” “喜欢前面是波涛汹涌的女人,还是如同平地一样的女人?” “你喜欢性格开朗型的女人还是性格阴晴不定的女人?” “你有没有做过春梦?” “你将来成亲的对像,你希望年龄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你能接受比你小多少岁的女人?” “比你大五六岁的女人,你会不会认为她很老?” “你……” 萧十七嘴巴不停地说,随风越听脑子就越乱。 这样的话,萧十七一个女孩子竟然好意思问出来。 她在他面前就一点也不害臊吗? 还是,她根本就没将他放在心里! 不是说好了,只要她祖父的毒解了,就答应和他一起的吗? 他怎么感觉,萧十七的世界里,他无论怎样都融不进去! “到啦!我们从正门还是侧门进?” 萧十七侧头看着心不在焉的随风,扯了扯他的衣袖。 “走侧门吧!” 随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是萧十七再问下去,他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还好县衙离南家医馆不远,否则他就是史上第一个被女人问死的男人! “先去和县太爷打声招呼吧!” 收敛了心神,随风正视道。 “当然!” 到了别人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亲戚也不能拿大! 两人直接畅通无阻地在县衙的书房里,与县太爷见了面,说明来意后,县太爷二话不说,直接将一个牌子奉到随风的手里。 为什么是奉到呢? 萧十七也有些纳闷! 感觉县太爷对随风特别的恭敬,这不像是亲戚之间的互动。 倒像是南老爷子见到楚夙时的那种卑躬屈膝! 这怎么可能呢? 随风不是家住容城的商人吗? 但有时候感觉他就是有一种上位者的王八之气。 “还是我亲自带二位去地牢吧!那地方委屈二位了!” 县太爷悄悄地抹了一把后脑勺的冷汗,不放心地说道。 公子爷去哪不好,偏要去地牢,那地方阴风阵阵,一般人还真不敢去! 就是他这个县太爷,也有好多年没亲自去过地牢了。 他是不会让随风在他的地界出现任何闪失的,这地牢他必须亲自带着两人走一趟才行。 萧十七看了随风一眼,这家伙的身上,好像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商人? 被几百人追杀的商人? 在县太爷面前都要高高在上的商人? “带路吧!” 随风避开萧十七那看着他异样的眼神,心虚地对县太爷吩咐道。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不是变着法的告诉萧十七,他的身份不一般,能命令起县太爷了? 他记得当时,他说过他家是容城的商户! 十七她应该怀疑了吧! 怎么感觉每次和萧十七在一起,他总是被动的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以往的精明哪去了? 再这么下去,他就变得不是他自己了。 就像青龙所说的,他在萧十七身上,花的时间太多了! 他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妥善的处理他和萧十七的关系了。 三人来到地牢入口处,在一名牢头的带领下,直接走了进去。 一开始萧十七还不以为然,觉得他们大惊小怪了,哪里来的阴森森吗? 等走了十几分钟,顺着台阶往下下的时候,萧十七突然感觉浑身发冷。 越往下,这种感觉越甚。 待下了台阶,进入到真正的地牢里,看着两排牢房正中的墙上挂着染血的各种刑具,萧十七心中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那刑具上干枯的血迹和肉糜,让萧十七一阵作呕! 只是一瞬间,萧十七就脸色惨白了起来。 再加上牢房里,阵阵的阴风,让萧十七这个无神论者,都要相信这世上有鬼了! “十七,我们还是走吧!” 随风感觉到萧十七的不舒服,蹙眉看着她。 连一般的男人都受不了的地牢,她一个小姑娘,还想逞能! “我会坚持住的,带我去看看那姓王的人!” 萧十七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但她还是挺直脊背,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既然你坚持,那就走吧!” 随风向缩着脖子,假装神态自若的县太爷看了一眼。 县太爷心领神会地向牢头传达了随风的暗示。 几人在最里面的一间牢里,见到了被打的快没了气息了的王兄弟。 “大人,这人太过倔强,这所有的刑罚,他几乎都吃了一遍,还是不肯说!要不是怕他死了,线索断掉,我们还会给他用刑。” 那牢头,冷漠地说道。 “我看看!” 萧十七咬着直打哆嗦的上下门牙,走到王兄弟身边,从袖子里拿出金针包,对着王兄弟的身上一气儿下了十几针。 124 极品亲戚,接穿老底1 没过几分钟,这人便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萧十七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认识我吗?” 萧十七低头俯视着他。 摇了摇头,那人便不再作声,眼里一片死寂。 “你不怕死我知道,他们不敢将你打死怕丢了线索,可是我不怕。” 萧十七拿出一根金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死不可怕,但是若是让你死也死不了,生不如死地活着,你怕不怕?” 萧十七并没有恐吓他!而是直接一针扎了下去。 一声闷哼后,这人便闭上眼睛,再无多余的表情。 “他确实能忍!” 萧十七不得不换一钟方法! “杜老太爷越狱后,去了容城,你说我若是将你带到容城剥光了挂在城门口,让人来认领,会有人来吗?” 随风和县太爷,以及那个牢头都不由的抽了抽嘴角。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侮辱一个大男人,比杀了他都要严重! 萧十七也太彪悍了,竟然想出这种有伤风化的办法。 地上的人闻言一惊,凶狠地瞪向萧十七。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时间到后,你若招了就给你个痛快,你若是不招,就等着挂在容城城门上吧!” 萧十七收好金针,转过身看了随风一眼。 好像在寻问他,怎么样,我的审讯方法不赖吧! 拖拖拉拉不是她的风格。 快刀斩烂麻,才能更有效果。 随风虽然不认同她的做法,但如果这种方法行的通,他有必要学一学。 他在容城的地牢里,还关着一堆的探子和细作呢! 那些人可不就是比这王兄弟还要嘴硬。 “是不是很冷?” 随风见萧十七硬撑着让她自己不打哆嗦,但小脸惨白惨白的,看着都觉得心疼。 “是有一点,不过还能熬过去!这家伙若是继续嘴硬,我不介意让他光宗耀祖,让他祖宗三十八代都替他蒙羞。” 地上的人颤动了一下嘴唇,两眼狠戾地射向萧十七。 “不用这么看着我,在你选择帮着你的主子做坏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萧十七抱着手臂,等着时间的到来。 县太爷对着那牢头使了个眼色。 那牢头抹了一把虚汗,去牢房外搬了仅有的两把椅子进了牢房里。 “十七,来,你先坐下歇会儿!” 随风见县太爷让出一把椅子来,直接推到萧十七面前。 摇了摇头,萧十七才不要做在这阴风阵阵的地方,她感觉还是站着有安全感。 “你坐吧!我觉得站着更适合我。” 随风很想上前将萧十七搂进怀里,给她一丝温暖,但有外人在,他又不好作的太明显。 更何况,此刻两人在别人眼里都是男人,为免让人留下话柄,他还是选择站在了萧十七身边,希望能给她挡一挡。 萧十七不坐,随风也就跟着她站着,县太爷是想坐却不敢坐了。 他倒是今天才发现,随风与萧十七这么的亲密。 很少见到随风对什么人上心过。 看来萧十七的确是有过人的本事。 一刻钟到了后,这人并没有如萧十七预料的一样,会妥协,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吐出一点。 “随风,既然他这么不识识物,那过几天我们去容城吧,我就不信将他剥光了,吊在容城的城门上,他还能无动于衷!” 萧十七感觉这趟白来了!也实再是在这牢房里呆不下去了,直接就转身走人。 “就照她所说的办!过几天我们来提人!” 萧十七身后,随风对县太爷下了死令。 “放心吧公子,到时一准儿给您将人带出来……” 县太爷后面的话萧十七没听到,她像是两脚生风了般,往阶梯上跑去,像是后面有鬼追着她般,跑的飞快。 尼码,下次她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真不是人呆的! 从县衙出来后,两人又回去了南家医馆。 两人刚一进后院的门,就被眼前的阵仗给惊住了。 后院本就不算很大,如今被四五辆马车占据着,感觉更加的小了。 马车上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大大小小的箱笼正在一箱箱往下抬。 “十七?这位是?” 南昔眼尖地发现了从后门进来的萧十七和随风。 只是她的眼睛只望了萧十七一眼,便移到随风身上就再也转不开了。 “表姐,你怎么来了?” 萧十七蹙眉看着她,不是说等他们在容城占住脚了,再接他们一起去容城吗?怎么会提前过来了! “哦!爷爷出了事,爹爹和娘亲担心,就让我们一起跟过来了!” 南昔虽是对萧十七说着话,眼睛却不曾离开过随风一下。 “舅舅他们也来了啊!” 萧十七不禁有些头疼。 “十七,我在这里!” 南锦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跳脱地跑到萧十七面前。 “哟,十七,你现在可是比以前白多了!也好看了不少呢!” 萧十七暗自瞪了他一眼!就会戳她的伤疤。 “他是谁啊?” 南锦指着萧十七身边的随风,好奇地问道。 南昔在一边竖起了耳朵。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随风,这段时间多亏了他,祖父才能顺利脱险,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人家,知道了吗?” 萧十七话音一落,南昔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对着随风行了一个贵族礼节,翩然道:“多谢随风公子的帮忙,才让爷爷脱离了危险,小女子无以为报,今后若是公子有需要,小女愿意侍奉在公子左右。” 萧十七嘴角微不可擦地抽了抽。 “还有我南锦,公子的大恩无以言谢,若有需要我也愿意侍……” 萧十七不等南锦丢完人,一把将他推了踉跄了几步。 “你一个大男人,能做什么端茶递水的活?丢不丢人?” 真是一点脑子都不长,以前就觉得南锦被南家大舅给惯的不成样子,就奶油小生一个,现在感觉这南锦更是无知到了极点。 学什么不好,学着南昔那一套。 “十七,我丢什么人啦!南昔可以做的,我为什么不可以?” 站稳脚步后,南锦气的满脸通红,萧十七竟然敢推他? 萧十七懒得理会他。 “随风,你要不先回去吧!这两天若是有事我再去找你,你也看到了这……” 125 极品亲戚,接穿老底2 萧十七无奈地指着院子里的几辆大马车,还有搬东西进屋的人。 “好!” 随风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十七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他刚迈了步子,南昔就急步跟了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公子请留步,且听我说几句。 你是不是看上十七了?你可千万别被她现在的样子给迷惑住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她以前很丑很丑,丑的成亲当日被退了婚不说,她还被逐出了家族。 要不是爷爷愿意收留她,她哪能活的这么好!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无盐女,在京都名声差的无人敢娶。 你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她这样的人!” 萧十七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南昔对她的诽谤。 她真的怀疑南昔是不是萧家派来祸害她的奸细。 好不容易安稳了个把月,现在有个这样极品的亲戚在身边,她都不知道未来会有多精彩。 “姐姐说的对,十七确实名声狼藉!” 一对双胞胎自马车前行了过来,一脸花痴地看着长相俊雅,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随风。 “南琼,南暖!见过公子!” 随风对两人点了点头,侧脸瞥了一眼神态自若的萧十七,嘴角抽了抽。 他们都将她说成什么样子了,她都不会反驳一下吗? “不走留下来吃饭吗?” 萧十七无语地朝着随风翻了个白眼,是见到美女走不动了吗? 随风轻笑了一声,遂转身欲走。 “公子,您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南琼南暖瞪了萧十七一眼,一脸期待地看着随风。 “不了,我还有事!” 随风不去看她们,直接穿过两人,从后门走了出去。 他是没想到,萧十七的亲戚竟然这么的不靠谱,他都有点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来捣乱的。 他好不容易和萧十七的关系亲近了一点,这些人可千万别从中搞破坏。 至于那些人说的关于萧十七以前的种种,其实他早就知道! 他的情报系统,怎么会查不到这些人尽皆知的事呢! 这些人是来搞笑的吧! 见没留住随风,三个女人都齐齐地怒视着萧十七! “十七,真没想到啊!穿了男装还能勾搭上这么高大俊俏的公子,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啊!” 南昔一脸讥讽地看着萧十七。 昔日里的丑小鸭,现在有越变越美的趋向。 真是让她有点嫉妒了。 “十七,你不要怪南昔这样说话,她被退了亲,心情不好!” 南锦没想到南昔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若是我这样说她,你会怎么样?” 萧十七反问道。 这些人还真是无聊,自己心情不好,就要加注在别人身上! 以前的她又丑又笨,还懦弱,南昔自然不放在眼里。 现在南昔被退了亲,见她又变得漂亮了,还和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走在一起,心里大概是不平衡了吧! 南锦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南琼和南暖看着萧十七越发漂亮的脸蛋,心里就窝着一团火。 “萧十七,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你今天就告诉我,刚刚那位公子有没娶妻。 他若是没娶,我就让爷爷替我做主,让我许配给他,你一边呆着去!这次我可不会再相让了!” 南昔一脸势在必得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来烦我!” 说完就走,懒得理会他们的叽叽歪歪。 都是什么人呐?没男人就活不成了? 见了一面的男人就想着往上扑? 怎么感觉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 “喂萧十七,你给我站住!” 南昔追了上来。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姓南,你姓萧!你现在是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外姓人。 爷爷愿意收留你,你要对他感恩,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南家给的,包括刚刚那位随风公子,他不属于你!” “神经病!” 萧十七无视南昔,直接去了南老爷子的房间。 这会儿里面南家大舅和大舅母正在陪着南老爷子说话,见到萧十七,也只是对着她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便不再搭理她。 萧十七想到南昔刚才的话,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这事也不能怪她,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看来,等祖父身体好了,她便要想办法离开他们,自己单过了。 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不用依靠南家医馆,她靠着自己的整容术也可以活的很好,只是她若是选择离开,祖父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手心手背都是肉,祖父她一定不会怪她,但一定会自责! 她一定会想到办法,说服祖父,让他同意她出来单过!还对她很放心! 第二天一早,萧十七接到了来自知县千金左玥的邀请,那送请柬的人带话说,她家小姐请她萧十七务必参加,这个临时起意办的赏菊会,没有她的参加将不会完美什么的。 她也只好无奈地答应了! 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萧十七,在医馆忙了一天后,还没来得及吃一口晚饭,就被南昔三姐妹给围住了。 “萧十七,把那贴子拿出来吧!你要有自知知明,那贴子是送到南家来的,自然也有我们姐妹一份,你不能因为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就私自扣下,独自前往吧!” 南昔很不矜持地开门见山地说道。 “十七,你要知道,你若不是在南家,有爷爷庇护着,这贴子能轮到你?县太爷家的千金还不是看在爷爷这个神医的份上给你下的请柬,千万别不识好歹!” 南琼一脸不屑地看着萧十七。 “快拿出来吧!放心好了,明天我们会带你去的!” 南暖看似很贴心地说道。 “你们要那张赏菊的请柬啊?我丢在后院的葡萄架下了,要的话自己去找吧!” 萧十七话落,三人便急忙离开。 她确实是将那东西丢在了葡萄架下,也不知道被人给捡走了没? 必竟这后院还住着好几个病号,包括那个生了孩子,硬是赖在这里坐月子不肯回家的女人。 126 美女落成,心思难定 果然,萧十七刚吃完了饭,三人便气势汹汹地找到她一顿臭骂。 “萧十七,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什么扔在了葡萄架下,是不想给我们吧!” “萧十七,以为长的漂亮就很了不起了吗?一张脸能代表什么?我劝你对我们姐妹客气一点,不要再假惺惺了,不想交出请柬就直说,何必诓了我们白跑一趟!” “十七,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真的不想让我们去参加赏菊会吗?爷爷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萧十七给批的,好像她是多么歹毒的人似的。 “难道没了请柬就去了不赏菊会了吗?” 萧十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一群心理没发育好的无知少女,她懒得和她们一般见识。 “想去的,明天早上后院门口等着!” 又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这么的兴师动众吗? 三人很是不解地看着走远的萧十七。 她不应该生气吗? 毕竟是她们威胁的她! “她就是那种心思诡秘之人,以前在京都的时候看她可怜我们才会帮着她,没想到离了京都她倒是过得比我们都好了! 像这种赏花会,在京都我们都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她萧十七我敢说她见都没见过! 明天我们一起过去,谁也别理会她,让她出出丑,也好让那些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们看看,谁是山鸡,谁才是真正的凤凰!” “大姐姐说的对,明天就让她出出丑,我就是看不惯她现在的那张脸。” “明天不要太过份就行了,必竟那样做,爷爷知道了定会伤心!” 三人说着便各自就寝,约着明天一早一起去等萧十七。 第二天,萧十七还是按照自己的生物钟,大约早上七点半左右起床洗漱。 但,当她收拾妥当,走到后院的门口时,迎来的是六只怒目而视的目光。 “萧十七,你就是故意的!” “没想到你这么懒惰,睡到这个时辰才起床,你以前在萧家可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现在是不是太过安逸了,人就越来越看不清形势了。” “我们姐妹三人,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 萧十七突然就感觉三人在她面前就像是小丑一样。 她们在意的,是她弃之如敝屐的东西,不同世界的人,还真是没法沟通。 “走吧,让你们久等了!赏菊会大约再过半个时辰才开……” “什么,半个时辰,天啊萧十七,你害惨我们了!” “是啊,半个时辰能到就不错了,去晚了主人家一定会介意的!” “十七,你就不能做点靠谱的事吗?” 萧十七感觉脑仁特别疼! “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是真的被这三人给打败了! “哟,你也会发脾气了!” 三人集体撇过脸,鄙夷着萧十七。 “你们还要不要去了,不去我就先走了!” 她确实很火大,一只两只的,一个个都不能消停下来吗? “哼!今天就便宜你了!今后所有的请帖都会有我们的份,你想占我们的光的话,就得求我们。” “就是,以后我们心情好就会带你出席这样的场合,若是一个不顺心,你就是跪下求我们,也别值望我们给你好脸色看!” “你好自为知吧!你只是占了我们不在的光而已!” 萧十七算是服了这三人了! 她也懒得和她们再计较,直接当先一步走人。 “不用做马车吗?” 南昔一脸怒容! 尼码的,从南家医馆到县衙,走路不到二十分钟,就是在路边吃点东西也能赶上,做个鬼的马车,就不能让她把话说完吗? 萧十七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的三人盯着她的背,就像是能盯穿似的,对她的行为异常恼恨。 等四人进了县衙后院,门口处的左玥已经在等着了。 见到左玥的美貌,她后面的三个女人一阵惊叹! “十七公子,谢谢你能来,这几位是?” 左玥柔柔地看着南昔三姐妹。 “南昔,我大表姐,南琼和南暖,我二表姐和三表姐!” 未了又对三人介绍道:“左玥,左县令的闺女,这次的赏菊会也是她办的,你们去打声招呼吧!” 三人依次上前来,袅袅婷婷地向左玥行礼。 左玥看着三人那标准的贵族礼仪,眼神闪了闪,也回了三人的礼,便柔笑着请四人一起进去。 园子并不大,也就二十几盆正在盛开的菊花,花倒是开的很灿烂,也很漂亮,但对于萧十七这个不懂情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来受罪的。 陆续又来了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后,左玥才宣布赏菊会正式开始。 南昔带着南琼和南暖故意疏离她,找别人聊天攀关系去了,她一个人无聊地看着这些人,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儿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拿起筷子戳了戳桌子上放着的一盘子菊花糕,一点食欲也没有!尝了尝菊花茶,也是一股子菊花的味道,喝了一口她便放下。 就在她伸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响起。 “好好,好才情!这位姑娘不仅貌美,还颇具才情,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那男子夸完,四周一片寂静。 好像大家都在等那有才情的姑娘说出自己的家族一样。 “小女子的爷爷曾是太医院的院首,爹爹也曾就职于太医院!” 南昔这声音一出,萧十七便睁开了眼睛。 尼码的,这是在拼爷爷,拼爹吗? 可这未免也过时了吧! 必竟那是曾经,现在都只是庶民,有什么好拼的。 果然,南昔的话一落,四周便响起了各种质疑的声音。 “原来是南家人啊?” “难怪会有这么厉害的才情,必竟曾经在帝都呆过嘛!” “就是就是……” 这时,戴着面纱的左玥走了出来,她站在最前面主人家的位置上向大家示意道。 “大家安静一下!” “我今天想为大家介绍一个人!” 左玥话音一落,在场的三十几人都安静下来,抬头看着她。 左玥对着萧十七一笑,让萧十七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轻轻解下脸上的面纱,对着大家微笑。 “嘶……” 一些以前见过左玥的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之前,我脸上有一个很难看的胎记,这个胎记大家应该都知道。 127 前世今生,混淆不清 就是因为这个胎记,让我左玥到了十八岁还无人问津。 我爹和我哥拜访了无数个名医,没有一个人有把握将我脸上的胎记祛除后不留疤痕!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她!萧十七出现了!她是一名很厉害的神医,她用鬼斧神功的医术,不仅祛除掉了我脸上的胎记,还让我原本有些不对称的眼睛也调整了过来!” 左玥边说着,边指向萧十七。 一瞬间,萧十七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那不是南家医馆里的十七大夫吗?” “没想到她那么年轻,医术却这么厉害。” “很难想啊!现在左小姐的脸竟然变得如此的美!” 左玥很高兴大家都将视线转移到了萧十七身上。 “十七大夫,你看我这脸上的斑,能不参祛除掉!” “十七大夫,你看我眼睛太小了,能不能大一点!” “十七大夫,我脸有点大,想变小一点,可以吗?” “十七大夫,我嘴唇太难看了,能不能给弄个好看的嘴唇!” “十七大夫……” “……” 萧十七身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围了不少人,将她围在中间,不停地向她发问。 这下子,萧十七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萧十七知道这是左玥在帮她宣传,她也的确需要这样的广告效应。 “你们若是想变得漂亮,美丽,变得高大帅气,请几个月后去容城找我。 我会在容城开一间,专门针对面部和身体美容美体这一块的店铺。” “好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去。” “为了美丽,我一定会去!” “……” 左玥看着萧十七的举动,嘴角上扬。 这是她为了利用她后,回报给她的礼物。 希望今后她看在帮了她一场的份上,不要怪她才好。 南昔姐妹三人,看着成了众人焦点,身边围了一圈人的萧十七,又羡慕,又嫉妒! 凭什么萧十七现在混的比她们都好? 什么神医?神医不是爷爷吗?这些人眼睛瞎了吗? 早知道在京都的时候,她们就不会看着她可怜帮着她了,没想到在这破落的地方还混的风声水起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不过萧十七也别得意,很快她们就会想办法让爹娘将她赶出南家。 没有了南家在背后撑腰,一个孤女,哼哼! 到时候就是萧十七跪在地上求,也休想再回到南家! 这就是典型的千金小姐病,只能自己好,见不得不如自己的人比自己过的好! 就在这活跃的气氛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萧十七对那些求美若渴的少男少女们做出了承诺后,左玥那柔柔的声音,似是提高了五十分贝,雀跃地朝着进来的路口那边跑了过去,并喊道:“哥哥,表哥,你们来了!” 这声音虽然柔美,却是高了很多,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坐在离路口较近的南昔姐妹三人当先望了过去。 一袭墨袍加身,身姿挺拔,举之优雅的随风和一名宝蓝色锦衣的俊俏男子一起迎向了跑过来的左玥。 三人忙站了起来,在大家不解的情况下,南昔错开左玥上前一步,离随风大约一米的地方站定,行了一个非常淑女的贵族礼仪。 “南昔见过公子,没想到能在这里与公子相遇!” 南琼和南暖上前来,站在姐姐身边,对着两人行礼道:“见过两位公子!” 左玥一脸错愕地看着三人,特别是南昔。 萧十七的表姐,还是京都过来的人,怎么这么的,这么的行事不知矜持! 随风挑眉看了几人一眼,点了点头,便错开几人朝着其它座位上一一扫过。 看到末座上的萧十七,随风眼里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但,当他望着萧十七的眼睛时,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顺着萧十七的视线,随风看向了身边的左飞。 而左飞正在与她妹妹左玥说着话,并未注意到萧十七。 他一时间觉得胸口似是被什么东西碾压了般难受! 他大步走到萧十七面前,挡住了萧十七的视线。 四目相对,萧十七目无焦距,随风眼里有着不可察觉的怒火! “萧十七!” 随风坐在他桌子面前,一脸的受伤。 萧十七却恍如做梦一样,两眼怔怔地看着随风。 “你怎么来了?” 随风眼眸一暗! 他明明和左飞一起进来的,她眼里,全都是左飞,连他这么大个男人在左飞身边都没看到? “他是谁?” 萧十七指着左飞,双眼有些空洞,又有些茫然! “他是左飞,县太爷的公子,如今未娶妻,未纳妾!你满意了吧!” 随风眼里两簇火苗隐隐地在燃烧着! “左飞……他也叫左飞……” 萧十七喃喃地自语,看着随风却眼闪飘忽。 “萧十七,你够了!” 随风说着站了起来!看也不看萧十七一眼,直接走到左玥和左飞面前。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说着便朝着来时的路,走的非常的落寞和凄凉。 左玥一脸懊恼地看着随风离去的背影! “哥哥,你为什么不留一下表哥!” 左飞没好气地看着她。 “你有点出息行吗?他是我能留得住的?” 说着扫了一眼随风刚才去的地方。 这一眼,左飞也愣住了。 倒是没想到在这园子里,还有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俊美的小公子。 “她是谁?”左飞好奇地向妹妹打听道。 左玥撇了撇嘴,让萧十七来,主要是为了吸引随风来此,现在随风都走了,萧十七的作用也用完了,爱谁谁谁! “想知道自己去问不就得了!” 她的男神都走了,这些人她才懒得理会! 她扫了一眼南昔姐妹三人,眼神闪了闪。 让人讨厌的女人,以后一定少与这三人来往! 南昔也感觉到了左玥对她们的不喜,只是嘴角勾了勾没再说什么。 她又如何看不出,这左玥对随风公子有着莫名的情愫,想来因为她之前的举动惹恼了她。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只要随风公子不喜欢左玥,她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挡在她面前的,不是左玥,而是萧十七! 134 误会一场,美的向往3 不小心发错章节了,,vip改不了。。。加更章节 128 脸色阴沉,不能容忍 左飞朝着几个认识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后,便走向了萧十七。 他确实对她很感兴趣! 感兴趣的原因,多是自随风身上而引起。 随风那个人,看似温润如玉,很好相处的样子,实则,很难交心。 他与随风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少见到他对什么人上心,这个长得明媚皓齿,漂亮的如小姑娘似的小公子,是如何入了随风的眼呢? 且从之前随风的举动来看,还是这小子惹得随风不快! 向来喜怒不善于表的随风,怎么偏偏在这小子的面前动了气? “可以坐下来相互认识一下吗?” 左飞走到萧十七面前,看着对着他出神的萧十七微笑道。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萧十七大脑一片浆糊!思绪进入到了另一片世界里。 灯绿酒红的宴会上,萧喻西一手支着脑袋在想问题,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性感而带着磁性的男声。 “你好,我叫左飞,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打招呼方式,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萧十七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 “我叫左飞,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不知美女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叫我左飞!” 萧十七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两个左飞的身影慢慢地重合在一起!变成了现在古装的左飞。 “你认识秦霜吗?” 萧十七突然开口道。 左飞眸光微闪。 秦霜?那不是秦贵妃的名字吗? 难道这个小子与秦贵妃有关系? 不应该啊?这里离京都千里之遥,来去又不方便,看这小子年纪这么小,他口中的秦霜应该不是秦贵妃才对! 萧十七见左飞半天不语,心便慢慢下沉! 果然,这渣男即使穿越了,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不想让那女人的名字暴露出来。 幸好她穿越后换了一副皮囊,想来他一定认不出她是谁了吧! 还真是搞笑,两人竟然穿越到了一个时空。 就是不知道秦霜是不是也穿来了! “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左飞双眼挂着淡笑,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萧十七!” 左飞一怔。 “你就是那个神医?” 倒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妹妹和爹爹挂在口头上的神医。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神医不敢当,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萧十七说着站了起来,神情一片肃然。 她不打算与这人再有瓜葛,看来有必要提前离开这里,去往容城。 “小公子说笑了,你的医术连家父都称赞不已,自然是得到了大家认可的!” 萧十七抬头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是吗?你也认可吗?” 左飞奇怪地看着萧十七,这小子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的阴阳怪气的。 “先走一步,再会!” 萧十七侧过身子直往前走,向左玥说了声抱歉,便看了一眼南昔几人。 显然这三人也不想多呆,便跟着萧十七向左玥辞行,四人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萧十七都是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是前世的左飞,一会儿是现在的左飞,搅的萧十七内心起伏不定,心绪不宁。 就连南昔三人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整个人像是魂不附体似的。 另一边。 随风被萧十七气走后,回到住处便吩咐青龙和白虎收拾东西,打算立刻离开,去往容城。 “主子,东西早前都收拾妥当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赶了马车出来就可以走人!” 青龙发现主子自从回来后,脸上便一直阴沉沉的!似是心情特别不好。 他刚刚只是在暗处跟着,并不清楚在左家发生了什么事? 想来主子是在那里受了气了。 主子以前是不会轻易就动怒的! 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激怒了主子吗? “走吧,即刻离开!”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这个有萧十七在的县城里。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搅的一片混乱,乱的让他窒息。 萧十七那个朝三暮四的女人,见到男人就移不开眼了吗? 难怪上次她宁愿给别的男人治病,也不愿意将约好的手术按时进行。 有了他还不够,还想再扒着别人? 这次是左飞,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即使是再好的脾气,也让萧十七给消磨光了。 他如何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喜欢别的男人? 左飞确实身材好,长相英俊,县太爷的公子,可是和他一比,就逊色多了,难道萧十七眼睛瞎了吗? 坐在赶往容城的马车上,随风手里拿着本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眼前又浮现萧十七那张脸来,那张让他有时候恨的牙痒痒,却又想的睡不着的脸来。 想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想的他的心都开始隐隐作痛。 二十几年来,随风第一次有了这种让他无可抵挡的心痛! 萧十七,快成了他心中的魔障! …… 回到南家医馆的后院,萧十七与南昔三人分开,将自己关到房间里,这一关就是一个下午。 这期间,林妹妹来过三次,每一次都是狠狠地敲了她的房门,敲到她自己感觉到萧十七不会给她开门后,便自动离去。 南凡也来找过她,大约是想询问关于“冬眠”解药一事的后绪。 见她不开门也只好摸着鼻子,悻悻然地离开了。 大约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萧十七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这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少许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她摸黑,去了南老爷子的房间。 这两天已经可以下地走动的南老爷子亲自开了门。 进屋后,南老爷子慈爱地看着她。 “十七呀,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来找祖父吗?” 萧十七目光微闪。 淡笑道:“祖父,我是想来与您商量个事儿!”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南老爷子招呼萧十七坐下,看着她。 “祖父,我想先去容城,你知道的,我对面部修整这一块特别感兴趣。我想在那边开一家整容院,专门针对男女美容美体的店面。” 南老爷子似是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即回应萧十七的话。 萧十七也知道,南老爷子定不会马上答应下来。 一来,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他不放心。 二来,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自立门户,与他渐渐疏远。 134 名声狼藉,无盐丑女 129 天雷滚滚,满满激情 “十七,你虽然穿着男装!可你是女孩子!祖父知道你很能干,离了祖父也能过得很好!” 南老爷子过了半晌才看着萧十七说道。 “如果你决定了,祖父定会支持你,只希望你……” 南老爷子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萧十七忙道:“祖父,我会选一处离南家医馆很近的铺面买下来。只要我不忙的时候,我就会去你那里帮忙,我还想着跟祖父学习把脉呢!要知道,在这方面我一窍不通!” 南老爷子一愣。 萧十七笑着对南老爷子点点头。 “好,好啊!” 南老爷子心里舒了口气。 他怎么会不知,自从南昔姐妹来了后,对十七的各种不满和指责,他虽看在眼里,却也不好戳穿。 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她再疼爱萧十七,也不能让自己的孙女儿寒了心。 “祖父,谢谢您!我打算这两天收拾收拾,两天后去容城。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你们也该启程了,到时候我去接您!” “好,祖父就等着你做一番事来出来!” 南老爷子很欣慰。 “十七,你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说着就往卧室那边走去。 萧十七想着,大约是南老爷子有什么东西要送给她吧! 离别的礼物? 可谁知,南老爷子一来,就塞了一把银票到她手里。 “这些是十万两的银票,你先拿着,若是不够,你先租个铺子,待有了本钱再买下铺子不迟。” 萧十七愣了一下,连忙将银票放到桌子上。 “祖父,不用不用,我这里有银子,你忘了我给别人做手术,要的价位可高了,在容城买个铺子还是够的。您还是将这些钱留着养老吧!” “十七,你祖父的家当虽然明面上都被留在了京都,可私下里还是有些银钱傍身的,这钱是祖父留给你的,你若是不要,祖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容城?” 萧十七要哭了,她是真的有钱开美容院好吗? 她怎么好意思要他老人家的银票呢? “好了十七,快拿着!你若是不要,祖父会伤心的!” 男老爷子说着,竟然板着一张脸。 萧十七哭笑不得地从桌子上拿起银票。 南老爷子这才高兴起来。 从南老爷子住处离开,萧十七便想着和林妹妹说一声,打算两天后启程去容城。 路过南凡住处的时候,萧十七听见里面哼哼唧唧地,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似是有人不舒服的在呻吟。 萧十七第一反映是,南凡生病了,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独自忍受? 她既然知道了,定不能让他这么忍耐下去,有病就吃药,哪疼扎几针。 萧十七这样想着便行动走来。 走到门前,那声音越发的清晰。 萧十七怕南凡有个什么万一,直接伸出手便嘭嘭地敲起了房门。 边敲边对着屋子喊道:“南凡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有力气开门吗?你要是起不来,我就找人将门给撞开!” 萧十七敲了一会儿,便侧耳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她这一听,屋子里原本痛苦的声音也没有了,一片寂静! 难道已经神智不清了吗? 萧十七一急,对着屋子里大声喊道:“南凡大哥,我这就找人撞门,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萧十七说着就要转身去找人。 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就传来南凡似喘气的嘶哑声。 “别别十七,这么晚了不要去吵醒别人,我好好的,没生病!” 萧十七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儿,感觉南凡在强忍着什么似的。 “不行,我要进屋去看看,我不亲自看到你没事,我是不会离开的,快将门打开!” 屋子里一阵沉默。 “南凡大哥,你要是有病就说出来,不管大病小病,能治就治,治不了我们再想办法,千万别忍下去!” 萧十七说着再次使劲儿的拍门。 听到动静的林妹妹手里拿着烛台寻了过来。 “十七,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妹妹打了个哈欠,慢慢地走了过来。 “林妹妹,你来的正好,快,我们一起将这门给撞开!南凡可能是生了大病了!” 萧十七说的很严肃,将林妹妹的瞌睡虫都给打跑了。 “你让开,我来!” 林妹妹将烛台递给萧十七拿着,摩拳擦掌又撸起袖子,对着门就是两拳。 “十七,我说了没病没病,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你们快离开吧!” 南凡快要急死了,这要是被林妹妹将门打开了,他的老脸就要丢尽了。 他看着身下,一脸迷离地看着他的女人,一个头两个大。 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想到正在激烈的时候被萧十七给打断了,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南凡大哥,你清醒着呢?那快打开门让我看看,我之前明明听到你……” 萧十七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突然就想到某种可能!双眼一下子瞪的大大的。 而正在她想让林妹妹住手,先离开时,门“碰”的一下,应声而倒。 萧十七嘴巴张成一个o字型。 这事恐怕要闹大了! 还没等萧十七拉住林妹妹,这家伙竟然当先从她手里拿过烛台,冲了进去。 萧十七一急,想要拉住她,却已经晚了。 “啊!你?你们?” 林妹妹傻愣在床前,指着床上正在往光溜溜身上扯被子的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十七满脸通红地跑进来将林妹妹给拉走。 还不忘记挤着笑脸,对着床上的两人说抱歉。 “那个,既然没事,就当我们没来过!” 萧十七拉住林妹妹的胳膊往外拽。 尼码,这都是什么鬼事啊! 两人刚出了南凡的屋子,迎面而来的是听到响声赶过来的南山和南初。 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是想躲也躲不住了。 “十七,林妹妹,怎么回事啊?刚刚是什么声音!” 南山住的地方离南凡的比较近,他听的最清楚,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南初往萧十七身后举起了手里的烛台。 萧十七已经垂下了头! 她好像闯祸了啊! “好像是凡大哥屋子的门坏掉了!” 南初看着怪异的二人组,对南山说道。 “走,我们进去看看!” 130 三妻四妾,一夫一妻 两人说着绕过萧十七和林妹妹,便往南凡的屋子里走去。 萧十七伸出了手,想拦着的,可是她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 貌似这种事,越瞄越黑,说多错多,她还是选择三缄其口吧! 林妹妹也是连连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南凡平时多么端庄,多么严肃,多么正直,多么不苟言笑的一个人! 却做出这种事来! 真是天雷滚滚而来啊! “凡大哥,你还对得起嫂子和侄女吗?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凡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 “还有你,赶紧穿上衣服给我滚!” 屋子里传来南山和南初愤怒的声音。 接着两人就走了出来。 “十七,这事千万别让你祖父知道了,我们南家的男人,此生只娶一妻,决不会纳妾。 凡大哥做出这种事,丢的不仅是我们南家的脸,而是犯了我们南家的家规。” 萧十七点了点头,这事都怪她,要不然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祖父那里,是万不能让他知道的。 若不然执行家规就是要死人的。 南凡才三十几岁,还有大好的年华呢! “十七,你不要自责,幸好被你发现了,早点制止他就是救了他,念在他是我们第一次发现,我这个做兄弟的就饶恕他一次。”南初说着眼里赤红一片。 南山在一旁猛地点头。 谁也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南凡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那女人你们认识吗?要怎么处置?” 萧十七轻声问道。 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就钻进了南凡的屋子。 这事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怎会不认识?那女人穿着暴露,经常以看诊为借口来骚扰南凡和我们兄弟几个,我们都能忍,他怎么就忍不下?” 南山说着就是一肚子气。 萧十七撇了撇嘴!这南家的男人还真是! 正常男人不都是经不起诱惑,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南凡算是正常的男人吧! 她刚才进去可看到了,那女人的身材好到爆,面容也较好,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南山和南初难道是柳下惠不成? 正说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从屋子里当先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低头头的南凡。 萧十七一见这女人,便感觉有些眼熟,只是医馆每天来的人太多,她一时也记不起这女人是谁了。 “十七,我们要处理事情了,你和林妹妹先离开吧!” 南初怕当着萧十七和林妹妹的面会让南凡难堪,便想着先打发了两人离开。 萧十七了然地点了点头,拉着林妹妹就离开了。 只是一路上,林妹妹异常的沉默。 “怎么?想到以前的事了?” 萧十七叹了口气。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经得住诱惑的,当然,南家的男人南凡都除外。” 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萧十七索性说道:“两天后我们就要离开去容城,你准备好了吗?” 林妹妹抬头看向萧十七,见她似乎说的是真的,便敛下眸子。 “是太突然了,也太快了。” 她早就知道有一天她们会去容城,只是这一天提前来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明天和小李子还有胖厨子说一声,收拾收拾,咱们去容城做自己的事业去。 “十七,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南老爷子那里?” 林妹妹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必竟容城是她生活了三十几年的地方,那里有她爱的人和恨的人。 虽然换了张脸,别人不再认识她,但她的心却没换,就像十七说的那样,换了张脸,就像是重生了一样,一切重新来过,可一切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你现在是林妹妹,记住你是安小林!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女!” 萧十七再次提醒道。 “你少操心我了,你自己的事都捋不清楚!” 林妹妹一脸嫌弃地看着萧十七。 “我?” 萧十七纳闷了,她怎么啦?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再说关于左飞的事她已经想通了。 今后她去了容城,离泗水县还远着呢!两人多半再无任何交集,就是遇到了那又怎么样? 她现在是萧十七,一个人新的人生,只要他不来招惹她,两人便可以相安无事地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若是因为她开的美容院而认出了她,而威胁她?那就抱歉了,她只能冒着危险解决了他。 “你和随风啊!” 林妹妹一脸你就是这么不争气地眼神看着萧十七。 “随风怎么啦?这两天应该在忙吧!上午倒是遇到了他,只是说了几句他就走了!” 萧十七完全不记得她浑浑噩噩的时候,将随风给气走的情景。 “男人要是两三天不来找你,就说明这个男人要么就是不喜欢你了,要么就是生气了!” 萧十七见林妹妹说的这么认真,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感觉林妹妹有当专家的潜质,快变成爱情专家了! 也幸好两人到了林妹妹的屋子里,否则这大晚上的,别人还以为疯子呢! “你还笑得出口?我都替你着急!” 林妹妹恨铁不成钢地斜了萧十七一眼。 这孩子怎么在那方面就是不开窍呢!真是榆木脑袋。 “我之前说过,等祖父解了毒就答应和他谈恋爱,可是,在没弄清楚他现在有没有别的女人的情况下,我还是观察一段时间的好!” 萧十七可不是那种小女生,说喜欢就是爱,爱的死去活来! “我也没见过他和哪个女人有来往啊?” 林妹妹这说的可是大实话。 “没见过不带表就没有,你见过南凡和哪个女人来往了吗?” 林妹妹刚想反驳的嘴,紧紧地闭了起来。 得,南凡变成萧十七衡量男人的反面教材了! 要是随风知道这件事,还不得恨死南凡。 “好啦,我和随风的事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明天会去他住的地方来个突袭,要是万一被抓个现行,那就只能怪我运气不好喽!” 萧十七只要想到南凡,就对随风没有了信心。 不是对随风没有了信心,是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没有信心。 不管好赖,在现代还有法律约束着一夫妻制。 在古代,若是没有像南家那样的族规约束,但凡家里有点钱的,都是三妻四妾围满屋。 131 微妙关系,一走了之 她萧十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其他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招赘,也许就是她唯一能解决问题所在的根本。 随风是不可能入赘的,若是将来她真的爱上了随风,而随风也像别的男人那样弄的满屋子都是女人,那她就悲剧了。 但她之前已经答应了要和随风谈恋爱,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都是他陪着她走过来的,即使没有男女之情,也有感激之情。 她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十七,你这丫头总是做出让人出奇不意的事!还想抓奸呢?” 林妹妹无语地看着萧十七。 “错,我明天去找随风和他说清楚关于我们两人的事,顺便看看他的人品几何?” 萧十七突然就想通了,明天当面直接说清楚,若是随风能接受一夫一妻制,她便马上试着和他谈恋爱,若是不能接受,或者外面已经有了人,那她只能报了恩,拍拍屁股走人。 “行了行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林妹妹有种雀跃的感觉,想着若是真的将随风抓奸在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我自己去好了,你去干嘛?” 萧十七走出了几步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林妹妹。 见她一副兴奋的样子,萧十七就撇了撇嘴! 有时候萧十七真怀疑林妹妹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十七,你真不够意思!我是你的好姐妹,我去对你的男人把把关,有何不可?” 萧十七突然就想到在现代的时候,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防火防盗防闺蜜! 可不就是说的这种借着为自己姐妹着想的幌子,挖自家姐妹的墙角。 不过,她还是很放心林妹妹的。 再说她现在对随风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 若是随风真的看上了林妹妹,那她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好吧,早点休息,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萧十七始终觉得,是你的东西早晚还是你的,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也强求不得! 何必执着呢! “十七,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林妹妹说着将萧十七推出了门外,关上了房门。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 若是在现代,不了解的人,听到林妹妹说这句话,定会鄙夷加不耻吧! 只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伪闺蜜,才会说这种话。 …… 次日一早,吃过晚餐后,在林妹妹的催促下,两人不紧不慢地在附近租了辆马车便驶向随风曾经和她说过的他住的地方。 半个时辰的路程后,马车停在了一个上面写着青石巷的路口。 按照地址上的门牌号,两人在一座五进的院子面前停了下来。 看着紧闭着的大门,林妹妹一马当先,敲了起来。 三声过后,又三声。 门还是无人来开。 林妹妹看着萧十七的眼神带着点怜悯。 “十七,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这不开门,一是没人在家,另一个就是像南凡那样,有奸情!” 萧十七眨了眨眼,她虽然对随风不是很了解,但她直觉认为,这大白天的,随风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昨天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林妹妹竟然当真了。 “你再敲敲看!” 说着,便望见对面院子的门打开了。 “你们来找人的吧!这家人昨天中午就走了!” 林妹妹放在门上的手,突然就收了回来。 “昨天中午就走了?真的假的?” 林妹妹怀疑地看着对面的那人。 “爱信不信,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说着就关了门。 萧十七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妹妹一眼! 还真被她给说中了,要不就是没人,要不就是有奸情! 奸情没有,却是没人。 竟然走了? 走了也没和她打声招呼!感觉有点可笑。 之前还追着她来着,却连吱都不吱一声就一走了之。 要不是发生了南凡那件事,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来这里,是不是要等临走时才知道随风已经离去! 他这是几个意思? “走吧十七,看来你一直都是对的!” 林妹妹怕萧十七伤心,必竟之前很多双眼睛都看到随风是真心对萧十七好,这突然来了这一出,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或许是他突然家里有急事,走的急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林妹妹也只能这样安慰萧十七。 “走吧!想那么多干嘛!他爱怎样就怎样,走了也好,省得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萧十七无所谓地说道。 “你?我说十七,你真该好好的反省反省了!” 林妹妹无奈极了。 “我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是个人就爱的死去活来?” 萧十七知道林妹妹想说什么,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 “就是你太有理智了,才让男人对你心灰意冷!” 林妹妹突然又同情起随风来了! 喜欢上萧十七这样的人,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坐着马车回到南家医馆后,两人回房开始打包收拾行礼。 南家大舅一家子得知萧十七要离开,虽然嘴上说着挽留,但实际上谁都看得出,他们是多么巴不得萧十七立马滚蛋。 没有萧十七在身边,南老爷子就会疼爱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 没有了官位在身,南昔又被退了婚,但有老爷子这个神医在,就不愁给南昔找一家相对于京都来说要次一点的婚姻。 只要萧十七不在,南老爷子就会首先为自家孙女考虑,首当其冲的,就是南昔。 萧十七必须马上离开南家! 有萧十七在的一天,南老爷子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萧十七身上,南家的其它孩子休想得到南老爷子一丝一毫的关心。 好在萧十七有自知知明,否则南家大舅母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两天后,萧十七租了几辆马车,由于事先和县太爷打了招呼,她直接从县衙里将王兄弟给提了出来,交给小李子看着。 小李子就是李书生,萧十七承诺过,等开了美容院,第一个就给他做换脸的手术,让他可以自由的活在阳光下。 还承诺帮他打造一款新式的暗器,以代替他原来的暗器。 可能是解了毒的缘故吧,他现在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种平静的生活。 132 误会一场,美的向往 他虽然对萧十七还是有点排斥! 但萧十七相信,日久见人心! 他被萧十七在脸上涂了各种颜料,看起来脸宽眼小,标准的丑男,就是最亲近的人站在面前也很难认出他来。 他带着王兄弟坐在一辆马车里。 另一辆马车上坐着胖厨子! 吃惯了他做的饭菜,萧十七自然不能将他给抛下。 林妹妹和萧十七两人一辆马车。 最后面一辆马车上装着她和林妹妹的一些包袱箱子。 南老爷子并没来送行,萧十七说了,又不是分别,一大早便整装待发。 一共四辆马车,从南家医馆的后院出门后,便一路疾驰向容城。 从泗水县到容城,抄小路据说只需要两天半的路程,走官道的话,行个三四天也很难进城。 比起现代的轿车,古代马车的行驶速度在萧十七看来,简直是弱爆了。 为了不将时间都耽搁在路上,萧十七让四名车夫选择走小路。 只是,走了半个时辰后,萧十七就后悔了。 尼码的,这小路和她所想的小路简直不是一个概念。 这小路窄的只够一辆马车通行,路中间还长着杂草和野花,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是路上四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小石头,大的有拳头大小,小的和鹌鹑蛋差不多。 坐在马上车,被颠簸的左碰右撞,骨头都要散架了。 最让她犯难的是,胖厨子竟然晕车了。 你说两个女人都还好好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体弱的晕车? 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她去哪给弄点晕车药啊! 也怪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不是坐汽车就不会晕车!什么准备也没有。 “怎么办十七,那胖子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四辆马车,因为胖厨子晕车晕的厉害,只能停止前行,将马车直接停在了道路上。 萧十七烦躁地为胖厨子扎了几针,休息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他感觉稍好一点儿,才重新上了马车。 只是好景不长,半个时辰后,胖厨子又吐的天昏地暗,人也开始萎靡不振起来。 紧急停住马车,萧十七故技重施,又给他扎了几针,好让胖厨子减少一些痛苦。 这样走走停停,直到天快要黑了,才终于见到了一个小山村。 萧十七舒了口气!直接让车夫把马车赶往那小村子里。 “今晚就在这村子里借住一宿吧!” 萧十七很无奈! 一行人将马车赶至村头,却见整个村子都是安安静静的,这个时候应该是炊烟袅袅,做晚饭的时间,却不见一家烟囱里冒烟,近处的一排房屋更是锁着门。 “小李子,你先看着他们点儿,我和林妹妹进村子看看,莫非这个村子里无人居住?” 萧十七说着,便和林妹妹当先进了村子里。 路过的一户户人家,几乎家家都锁着门。 “有点怪异!” 林妹妹皱眉道。 一直往前走,转了两个弯后,林妹妹突然拉着萧十七加快了脚步。 “前面似是有人声!” 林妹妹说着,直接运起轻功,拉着萧十七的手往前掠去。 一个类似于村落祭祀的一个大场子上,聚集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约二三百来人,大约是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此! 这些人力气壮些的,手里都拿着锄头、铁锹之类的农用工具,与他们对面的一些人正在对峙。 两人悄悄地走到最后面,往对面看去。 “哼,你们这群石古不化的愚民,都说了本小姐用银子买,不是抢!” “你这和抢有什么区别?那东西是老头子的传家宝,说过不卖就是不卖。” “对,村长说不卖就不卖,你们赶紧走吧!我们何家村不欢迎你们!” “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强买强卖的人!” “走!快走,离开我们何家村!” “……” 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异常激动地想要将站在他们对面的胖女人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护卫给赶走。 “哼!不将东西卖给我们,想赶我们走?没门!” 这嚣张跋扈的作态,让一众村民更加的气愤难忍。 萧十七看着说话的女子,眼里一阵错愕。 从身量上看,此女最少也有二百斤,珠钗满头,锦衣华袍,连丫鬟和护卫穿的都很讲究。 只是这样的几个人,为何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小村子里来,为难一群村民。 在萧十七和林妹妹还没搞清楚状况前,也不知双方是谁先动的手,突然就打了起来。 一瞬间,各种哀嚎和怒骂声,兵器和锄头铁锹相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村民大都是有点蛮力,在那些通过训练的护卫下,还是吃了大亏。 别看护卫只有四人,村民们好几百,事实上大多数都是村民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那女胖子也并未阻止自己的护卫殴打村民。 场面混乱起来,一家中的一人被打,全家都往上冲着反击,这样打来打去,往往都是一家人一起鼻青脸肿地败下阵来。 “你们这些强盗,杀人凶手,我们拼了!” 不知是谁带头,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孩子都一起冲了上去。 萧十七实再是看不过去了,再打下去,吃亏的还是这些村民,老人和孩子本来就体弱,推推嚷嚷的,好些都被自己人给挤倒在地,看着好不可怜。 再说,这要是一直打下去,还没完没了了,他们还急着找个屋子歇息呢! “林妹妹,擒贼先擒王,你先去将那胖女孩儿给拿下!” 萧十七最见不得的就是,没本事还喜欢欺负一些老幼病弱的人! 她今儿个遇到了,就算是大麻烦,她也要管上一管。 不是她心善,实再是看不过眼,还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林妹妹对萧十七点了点头,直接提气飞身而上,抓住那胖女孩儿的两只胳膊往后一扭。 “放开,放开本小姐!” 陆阡陌被措不及防的偷袭并被擒住异常恼火,挣扎了几下,感觉挣脱不掉后,便急忙招呼着她的护卫和小丫鬟。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的小姐!” 一名小丫鬟看着自家小姐被抓急的眼泪直往下掉。 那四名护卫被这突然出现抓住自家小姐的林妹妹给唬了一跳。 手上更是加大了力道,对上前来找死的村民们毫不留情。 133 空手而归,她要减肥 这时,萧十七从侧面走上前来,对着那胖女孩儿说道:“立即让你的护卫停手,不然会闹出人命的,这些都是无辜的村民,他们能懂什么?有什么事好好商量着不行吗?能用大脑解决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用拳头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何人?” 那胖女孩一脸傲慢地斜视着萧十七,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好似不怕一样! “我是路过这里,来投宿的路人,我只想让你们化干戈于玉帛,眼看天都黑了,难道你们想再打一晚上不成?” 萧十七对林妹妹暗示了一下。 “你再不让你的人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林妹妹一把扯掉胖女孩儿的腰带勒住了她的脖子。 “住手,住手!” 胖女孩儿被勒住喉咙突然就有了窒息感,吓得她连连大叫着,让他的护卫停手。 见自家小姐被控制住了,那四名护卫和两名小丫鬟吓得魂都要飞了。 他们哪里还顾得上村民们,直接往胖女孩儿这边跑了过来,将萧十七围了起来。 “快放了我家小姐!” 两名小丫鬟再加上之前那个丫鬟,一起仇视着萧十七。 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愣住了! 纷纷看向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 “你们是谁?是来帮我们的吗?” 老村长一手捂住还在流血的额头,一手肿的像馒头一样耷拉着。 萧十七转过脸,看向已经停住手的村民们。 “我是路过来借宿的,谁知道找遍了整个村,才在这里遇到人。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管,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又渴又饿又累,麻烦谁家空屋子多的,我出钱租一晚上!” 萧十七说着往村民这边看过来。 “你既然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为什么要抓我!” 胖女孩儿气愤地看着萧十七。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错再错下去罢了!” 萧十七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尼码,这胖子这么大吨位,不好好在家减肥跑到这旮旯里欺负村民,也太掉价了吧! “这位公子,你给评评理!这位小姐要买我们村长家的人形何首乌,村长不卖他们就动手打人,还想强买强卖!真是没天理了!” 那村民对萧十七说着,但那眼神看着胖女孩儿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萧十七之前似乎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买什么的,没想到是要买人形何首乌,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一般人家若是遇到了几乎都很少出售,老村长不愿意卖,也算在情理之中。 “本小姐说过拿银子买,还愿意出十倍的价,是你们愚蠢不懂行情,不愿意卖!这东西本小姐势在必得!” 胖女孩儿被束缚着,但气势依旧强大。 萧十七头疼地看了一眼林妹妹,这浑水还真不好淌! “你要这人形的何首乌送人?治病?” 萧十七从容不迫地看着胖女孩儿!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今个儿说什么本小姐也要得到这东西!” 那胖女孩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萧十七知道要坏事了,赶紧走到那村长面前。 “那人形的何首乌虽然珍贵,但也比不上这么多人命重要,我看您还是拿出来卖给她吧!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主,你们可以再要高十倍的价,有了这些银子能买到比这何首乌更好的药材,何乐而不为呢!” 正打算暗示手下护卫动手的胖女孩儿听萧十七这么一说,倒是感觉到了意外。 她是没想到萧十七会为她说话。 想到自己为了这东西独自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容城乡下,吃了那么多苦不说,皮肤也晒黑了,心里就有点戚戚焉。 若是能拿下人形何首乌还好,要是没能买到,空手而归,还不得让人给笑死! 感觉到身后抓着她的人并没使力,便对萧十七正色道:“我其实是听说,吃了人形的何首乌会让我变瘦变好看,千里迢迢,一路风餐露宿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东西。 “什么?” 萧十七和村长同时瞪大眼睛看向那胖女孩儿。 萧十七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是哪个庸医告诉你的?等回去一定要砸了他的招牌。” “是啊,这何首乌虽被称为圣药,却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吃了它就会变瘦变漂亮,还真是异想天开!” 老村长鄙夷地看着胖女孩儿一行人,暗骂她们愚昧无知。 “小姐,如果这何首乌都不能让您变瘦变漂亮,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改变您啊!” 那小丫鬟说着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另两个小丫鬟也是很难过的样子。 “你们又不是大夫,你们说了会算数?是不想把那东西卖给我吧!” 那胖女孩儿其实心里也有点打鼓,却不想自己白跑一趟回去后被人嘲笑。 “你就为了让自己变美听了别人的挑拨才来这边找人形何首乌?” 萧十七示意林妹妹放开了那胖女孩儿,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真的没用吗?” 胖女孩儿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萧十七。 “那东西是没用,但……” 萧十七故意拖长了声间。 所有人都望向了她! “但你身上的这些肉,我有办法帮你减掉!” 萧十七笑的一脸狼外婆的样子。 “你能有什么办法?不会是骗我家小姐的吧!你们一定是一伙的!” 一个小丫鬟见自家小姐得到了自由,便上前扶住了她。 “啧啧!我一个路过打酱油的,有必要骗一个陌生人吗?你们爱信不信,信的话明天跟我走,一年的时间,就能满足她的梦想!若是不信,那就不信好喽!” 萧十七摊了摊手,看着那些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走走走,大家都散了回家吧!伤重一点的,我马车上有药,等会安顿好了来我这里,我给上药。” 萧十七说着看了老村长一眼。 老村长也是有眼色的,见那胖小姐没再为难他们,便挥手示意大家先离开。 等都走的差不多了,老村长才拱手对萧十七道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若不然这场误会还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我家刚好有多余的空房子,你们若是人多,可以去我大儿子家住。” 说着示意萧十七跟他走。 134 名声狼藉,无盐丑女 那胖女孩带着的人,也跟着一起往村子里走。 “喂,那老头儿,你也要为我们准备空着的屋子!” 胖女孩儿恶声恶卖气地对村长道。 萧十七和村长同时抽了抽嘴角。 这哪来的大小姐,说个话都能噎死个人,一点也不礼貌。 “你们若要空屋子也行,一晚上十两银子,吃的饭菜另算!” 老村长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要道。 “你怎么不去抢!” 胖女孩儿身边的那小丫头气的直瞪眼。 “你们要住就这价,不住就早点离开!” 不管是不是误会,村民们大多都因此受伤,没要赔偿都便宜他们了,还想讨价还价? “好,十两就十两,另外给他一百两算那些受了伤的村民做医药费吧!” 那胖女孩话一落,萧十七和老村长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林妹妹也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胖女孩儿。 她轻轻地用胳膊碰了一下萧十七。 “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萧十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反常了! 一行人到了村头,村长指着靠近村口的一间修整的还算不错的房子对萧十七道:“公子,这屋子就给你们住吧!有什么需要直管来找我,我就住在隔壁!” 说罢,又指着对面的一间有些破败的房子对胖女孩儿他们说道:“你们的屋子在那里,虽然旧了一点儿,但是房间多,足够你们这么多人住下了!” 显然这是村长区别对待了,林妹妹对萧十七竖起了大拇指! 将马车安排好,一行人进了那院子后,萧十七便让林妹妹去村长家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还有铺床的被褥也要拿过来!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也吃过了晚饭,萧十七和林妹妹便拿着几瓶药酒和跌打的药去到了村长家。 让村长将那十几个打的比较严重的村民给叫了过来。 两人一个消毒,一个上药,忙了半个时辰才将这些人的伤给处理好。 这期间,那胖女孩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和林妹妹。 临走时,她终于憋不住叫住了萧十七。 “你是大夫吗?” 萧十七和林妹妹同时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走人。 “你说的一年的时间,能让我变瘦变漂亮,有多大的把握,我要付出什么东西?” 萧十七停下脚步,转脸看向她。 “只要你配合,百分之百的把握。付出的东西吗?有钱就砸钱,没钱可以砸值钱的东西给我!” 萧十七说的及其顺溜,说完她便见到那胖女孩儿呆呆地愣住了。 “有事明天再说!好困!”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带着林妹妹回屋去了。 胖厨子晚上吃了点粥,喝了点萧十七开的药,看起来脸色要比之前好很多,这会儿已经熟睡了。 小李子和王兄弟两人还是在一间屋子里!萧十七也没亏待他,吃喝什么的,他们吃什么,也给他吃什么,完全一视同仁。 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是极为诧异的。 但想到萧十七到了容城要对他做的事,便又紧闭着嘴巴沉默着! 一夜好梦,清晨迎着曙光,萧十七叫醒了和她睡在一间屋子的林妹妹。 两人在院子里,竟然发现胖厨子忙碌的身影。 “公子,早啊!早餐都准备好了!” 胖厨子小眼眯成一条缝,笑的见牙不见眼地。 “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 萧十七和林妹妹同感。 昨天看着他那难受的样子,都有种他快要死了的错觉。 “公子开的药管用,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着还扭了扭他那肥硕的水桶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十七宽心了! 用过早餐,收拾了一下,萧十七便打算向村长告辞离开。 却不想在村长屋里,又遇到了胖女孩儿主仆四人。 难道又是来为难老村长,想买下那何首乌? 在萧十七思绪翻飞的片刻,那胖女孩儿站起身,对着萧十七行了一礼。 标准的贵族礼仪呀! “阡陌知道公子要离开,一早便等在这里,希望公子能带着阡陌一同离开。” 萧十七连忙看向老村长。 见老村长点了点头,便了然了。 看来她是相信了她的话! 向村长辞别后,一行人便上了马车离开了这小村子。 离开时,萧十七让林妹妹拿了二十两银子放在了她们住的那间屋子里。 她知道村长为了感谢她一文钱也不愿意收,但住了人家的地方,吃了人家的米粮,若不付账,总感觉过意不去似的。 胖女孩儿他们也上了他们的马车,跟在了萧十七他们身后。 这一路及其顺当,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在路边的茶寮停下来歇脚。 林妹妹和萧十七正吃着茶,那胖女孩带着一小丫鬟走了过来。 萧十七示意她坐下后,亲自倒了杯茶给她。 “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小女姓陆,名阡陌!你可以唤我阡陌!” 收敛起了高傲和跋扈的陆阡陌,倒是让萧十七看着顺眼了许多。 看着她对着自己,眼里闪过的一丝羞怯,萧十七心底直乐。 看来她的男装扮的相当的好啊! “我叫萧十七,你可以叫我十七!” 萧十七这话一出,陆阡陌当时就愣住了,连她身边的小丫鬟也愣住了。 “你是萧十七?” 陆阡陌提高了嗓音,一脸的惊诧。 “怎么,你认识我?” 萧十七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没有自恋到人见人爱的程度,只是想着她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 “不对啊!萧十七是个女人,你是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陆阡陌死死地盯着萧十七看。 “而且据我所知,萧十七不仅长的丑,还胸无点墨,胆小如鼠,怎么可能你就是他呢?” 一旁的小丫鬟也连连点头,虽然她们没见过萧十七,但在京都谁不知道萧十七是一个无盐女! 眼前的公子长相俊秀,明媚皓齿,眼若星辰,声似流水,跟那个名声狼藉的萧十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应该是名字一样吧! “真不巧,本公子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萧十七!” 萧十七押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主仆两人。 135 城门果男,亮瞎狗眼 “怎,怎么可能?” 陆阡陌差点将桌子上的水杯给打翻。 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说实话也没人信?” 萧十七向林妹妹挑了挑眉。 “十七,真难为你了,原来你在那些人眼里,是那么的不堪!还真是眼瘸了!” 林妹妹瞪了陆阡陌一眼! “后悔的话就不要跟着我了,小李子,走喽!” 萧十七站起身,让林妹妹付了茶钱当先上了马车。 直接将陆阡陌给无视了。 “小姐,我们还跟不跟?” 小丫鬟着急道,眼看萧十七他们的马车就要离开了。 “他说他是萧十七!” 陆阡陌愁眉不展地看了一眼已经离开了的萧十七一行人。 “小姐,管他是谁呢?是萧十七又怎么样,只要他有办法让小姐您变瘦变漂亮!” 陆阡陌闻言一愣,是啊!管他萧十七萧十八的,只要能帮助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可靠吗?” 小丫鬟有点急了! “小姐,您之前不知道他是萧十七的时候,可是很信任他的。” 见自家小姐还在犹豫,小丫鬟催促道:“小姐,您若再不追,错过了这次机会,将来指定会后悔!” 陆阡陌闭了闭眼,狠下心道:“走,追上去!不管他是谁,只要能让本小姐变美,他便是街上的乞丐,本小姐也认!” 小丫鬟一听,这才露出笑脸来。 一群人急忙打马向前,狂追着萧十七他们的马车。 这一追,就追了两三天,直追到了容城,也没再见到萧十七的影子,惹的陆阡陌懊悔不已。 “小姐,怎么办?” 陆阡陌想了想,远远地望着容城的城门,似乎城门口处很热闹啊! “先进城再说!” 只是,他们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却被城门前围着的人给堵住了去路。 “先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陆阡陌在小丫鬟宁景的帮扶下,下了马车。 望着城门口热闹的场景,陆阡陌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都围堵在这里做什么? 小丫鬟宁景抓住一个刚从里面挤出来的老大娘,笑眯眯地问道:“大娘,这城门口是怎么啦,怎么挤了这么多人?” 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老大娘被宁景这一问,一脸难以启齿地道:“小姑娘还是别问了,还是不要进城的好!” 她说着就要走人,宁景却不放开她。 “好大娘,您就告诉我吧!为什么不让我进城啊?” 那老大娘看了宁景一眼,又见到宁景身边长的肥胖的陆阡陌,想了想低声道:“里面的城门头上挂着个没穿衣服的小子,那小子哟身材真好,惹得大姑娘小媳妇都忍不住在观看。 这容城的风气虽然比其它地方开放,却也没开放到不穿衣服让人观看的地步!真是世风日下啊!” “什么?没穿衣服,挂在城门上?” 陆阡陌一听,傻眼了。 “是啊是啊!你们这些小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了,小心长针眼!” 那老大娘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的厌恶之色。 “谢谢您大娘,我们暂时不会进去的。”再说想进去也进不了啊,这么多人堵着呢!马车又进不去! “不进去好,不进去好啊!哪像那里面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哎哟我的娘呀!我都担心长针眼!” 那大娘说着拍了拍宁景的手便离开了。 陆阡陌看了宁景一眼。 “我们去马车上等吧!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宁景也知道现在不可能进城了。 不止是进不去城,还因为那挂在城门上的男人! 若是小姐不小心看到了,定会有损她的闺誉! 想到这里,宁景赶紧扶着陆阡陌上了马车! 而城里面,那被挂在城门头上,赤果着的王兄弟,双目紧闭,面如死灰! 萧十七果然就是一个恶魔,这种能将人意志摧残的刑罚,比让他生不如死的疼痛还让他煎熬千万倍。 听着下面那些不堪入耳的秽语和那些女人的尖叫,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自杀,让自己落入萧十七的手上。 他知道萧十七就隐藏在人群之中看着他,可是他更清楚,他的主子决不会来救他。 这样的侮辱,对他一个男人来说,比死都要可怕!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被点了哑穴,他想开口求饶都没机会!更何况都到了这种地步,脸都丢尽了,他也没必要屈服。 他是真没想到萧十七是这么狠的一个人,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快要崩溃了。 从天蒙蒙亮到现在太阳高高在上,也有两三个时辰了吧!这三个时辰里,每一秒钟,他都好似在刀尖上站着般,心在滴血。 他不知道他还要在这上面呆多久,还要受多久的侮辱,他还要让下面的人瞻仰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在容城的一间屋子里,一名长相粗犷的高大男人,急急地向坐在书桌前,埋头处理事务的男人汇报道:“老爷,王松前段时间被夫人派出去接杜老爷子来容城,不想人没回来,今天却光果着吊在了城门上,难道是哪个家族的对手故意为之,想要让闻人家丢脸?” 那男人抬起头,一手捻着下巴上的短须,一手敲着桌子,似是在揣摩着什么。 “王柘,你先在暗处看着点,查清楚是什么人所为回来禀报,千万不要轻妄动!” “可是老爷,王松就那样吊在城门上,会不会不好!” 王柘想着王松还是他远房的侄子呢,丢脸丢到祖宗那里了。 “你知道本家主的脾气,对于办事不利,还让对手利用的属下,本家主没有亲自解决了他,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男人眼里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 “是老爷,属下立即去办!” 王柘说着敛下眼底的情绪,告退了下去。 就在王柘离开不到两分钟,从这屋子侧面走出一男人,他四下望了望,见没人发现他,便朝着后院走去。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正院。 在正院外门遇到一个小丫头,一见是熟人,便上前正色道:“小灵姐,快去告诉夫人,就说王格有重要的事要禀告夫人!” 136 不懂变通,取悦男人 那叫小灵的丫头一见来人是王格,不敢耽搁,点了点头就往屋子里跑去。 不一会儿,她再出来时,便带着王格进了屋子。 一名长相妖艳,打扮的艳俗,保养的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女人,正坐在首位上等着他。 “夫人,小的刚刚听到老爷和王管家的对话,那王松好像是被什么人给吊在了城门上,老爷让王管家去注意着,却没让他将人给救回来!您看我们要不要……” 王格说着用手比了个杀脖子的动作。 “哦?王松还活着?” 妖艳的女人一开口,尽显魅惑的味道。 王格忙低着头,不敢多看女人一眼。 “他若真的活着,那派他去办的事就一定没完成,这事定是与那南家医馆的人有关,我父亲一辈子沉迷于医道,想要让杜家医馆在容城遍地生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实现了,谁知南家出了那样的事,以为看到了希望,结果又让他失望了。” 叹了叹,女人又道:“以前没有谋面的时候,我还能借点老爷的人以借口将他们派出去暗杀南家医馆的人,现在南家的人出现在了容城,我们只能先偃旗息鼓了,若是被老爷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事,他定不会轻饶,也会影响到本夫人的地位,你一定要找机会将王松给做掉,千万不要让他活着见到老爷。” “是夫人,小的一定以夫人马首是瞻!” 王格答道,余光里,一直盯着那妖艳的夫人胸前的春光,偷偷地咽着口水。 “派出去的人,找到安清荷了吗?” 那妖艳的夫人嘴角上挑,看着王格摆出诱惑的姿势。 “回夫人,还没找到,安清荷好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她的一点消息!” 女人闻言立即大笑道:“哈哈哈,她一定是死在外面了吧!安清荷呀安清荷,想和我杜小胦争男人,就你那不懂变通,不会取悦男人的手段,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女人笑完,对着王格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便转身问着身边的小丫头。 “小灵,去看看本夫人让厨房炖的乳鸽,好了没!若是好了就送到老爷的书房,让他一定要小心点身体!” 小灵闻言道了声是便出了屋子。 妖艳的女人,也就是杜小胦,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心里一阵得意。 她忍了十六年,终于将安清荷那个女人给斗了下去,这么久没她的消息,想来,一定是死在外面了吧! 想想她都觉得解气! 以后整个闻人家族,都是她的天下!包括那个女人留下的儿子,也要叫她一声娘! …… 容城东城门处,一个上午的时间,这里聚集了来自不同国度的各类人士。 其中以女人最多! 萧十七和林妹妹,以及小李子掩藏在人群中,注意着暗处的动静。 放出了这么大一个亮瞎狗眼的诱饵,她就不信背后的人会忍得住! 虽然已经这么热闹了,但还不够。 萧十七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趴在林妹妹耳边,轻语一番。 “十七,真的要这么做吗?” 林妹妹咽了咽口水,这得多损的招啊!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萧十七郑重地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 在这喧闹的城门口附近,一行四人急步而来,哭天抢地的哭喊着城门头上挂着的人! “王大哥,你快下来吧,我再也不逼你了,你不想要这孩子我也愿意,我就是怕你家人会怨恨我。” “王小子,你快下来吧!你和我家闺女的事,我们同意了,你快下来找你家人来谈婚事!” “王兄弟,快点下来,你这个样子,我妹子不得伤心死!要是让你家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家把你怎么样了呢?” 这一看就是一家人,本来挤的水泄不通的城门口,因为他们的到来,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年老的双亲,一个哥哥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妹子,顺着这条道,走到城门下方,仰着头,看着吊在上面的王兄弟一起哭诉一起劝慰。 那围着的众人见有好戏看,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这戏剧的一幕。 之前大家都以为这男人是被什么仇家挂上去的,现在看来是这男人作死,自己想上去的。 就是可怜了那大肚子的女人! “王大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缠着你想要见你的家人,才让你厌弃了我,呜呜呜呜呜……” “王小子,你快下来吧!你这样让你家人见到了会如何想?你这孩子,多大点事就想要轻生。” “王兄弟,不是哥说你,你这样可不行,你这行为要是让认识你的人看到了,不给你爹娘蒙羞吗?” “王大哥……” “王小子……” “王兄弟……” 已经绝望到心灰意冷的王松,突然被这无厘头出现的这些人给弄懵了。 他睁开眼,看着下面的四人组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这哪来的疯子,他认识他们吗? 他这一睁眼的瞬间,围在城门前的人就沸腾了,纷纷指责王松的不耻,并爆起了粗口。 越来越混乱的人群里,林妹妹终于找到了萧十七,两人悄悄地退离到一边,静待着好戏的上演。 “那姓王的小子还真不知廉耻,光果着吊在上面,是想干啥?丢了他祖宗十八辈的脸了!” “就是就是,这都被这么多人看了一上午了,相好的都找来了,不信他爹娘不知道消息。” “我看啊,他爹娘就是来了也不敢认他,像他这种行为,父母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我看啊,他父母也不是好东西,自己的儿子,就算再丢人现眼,也不能不管啊!” “对,说的是,他爹娘畜生不如!” “他就是狗娘养的” “……” 说这些话的,大部分都是大老爷们儿,而女人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上面的人,两眼放着灿烂的光芒! 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拄着拐棍的老头儿,顺着那条四人组合开出来的道儿,一步一瘸地,颤颤巍巍地走向城门下面。 边走边哭嚎道:“儿啊,我可怜的儿子啊!是老父来晚了,你想娶谁就娶娶谁,你想怎样都行,爹只求你别不爱惜自己好吗?” 137 鱼儿上钩,假装老头 这声声哭诉,句句戳心的话,让之前还对城门上的王松不怀好意之人,立即又同情起来。 这风向的急转倒是让萧十七意外了起来,她看向林妹妹。 “你找的这个老头儿倒是挺卖力的,比之前那四个好多了!” 林妹妹急忙摇了摇头。 “这老头儿不是我找的,那么短的时间里,我能找四个就不错了,哪来的时间找那老头儿!” 她话一说完,就与萧十七对视一眼。 不是她们找的人,那就是对方的人喽。 看来,鱼儿上钩了! “快来人啊,来几个好心的人啊,帮忙把老夫的儿子给放下来!求求各位了!” 那老头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颤抖着双腿,似是一阵风来就能给吹倒样的。 不少人见这老头儿这么的可怜,都开始同情心泛滥了起来! 有一个有功夫的人,当下飞向城门上,将王松给放了下来! 一落地,之前的四人便先围了上去。 那挺着肚子的女人,上前抓住王松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抹泪。 “王大哥,你爹终于来了吗?那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要和他谈谈了!” 说着还不忘在王松身上摸了一把。 那老头儿拄着拐杖走上前,对着那救人的男子千恩万谢后低头看向王松。 有口不能言的王松,见到那老头儿眼里的杀意时,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妙。 也正在这时,那老头儿举起手里的拐杖就要往王松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那暗含内力的一拐杖,若是真打在王松身上,就是不死,也只能剩下一口气。 比王松反映要快多倍的小李子,顶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踏着下面的人头,飞掠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那老头儿的拐杖。 “老人家,当着这么多人,打死儿子,你真是他亲爹吗?” 这话一出,就连萧十七都要为小李子喝彩了。 刚刚她可是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小李子出手够快,否则王松一死,她们若是抓住这老头儿还好,要是给放跑了,就要功归一篑了! “你是何人?管起我们老王家的事了!” 那老头儿眼见着就能杀了王松,眼里的喜意还没退去,就被人给打断了,这让他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小李子,心里突突直跳。 这小子难道是老爷派来的人? 若是这样,他就得赶紧离开,要是给认出来了,就没办法和夫人交待了。 想到这里,王格,也就是装扮着老头儿的他,从小李子手里抽回自己的拐杖,转身就要离去! “咦,你不是他爹吗?怎么,不管儿子的死活了?” 王格被小李子一问,那挪出去的一只脚恨恨地收了回来。 围观的群众这会儿,都将视线投到了王格身上。 “老夫去找人将儿子抬走不行吗?” 王格粗着嗓子,眼神闪烁不定。 小李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的装扮太假了,头发虽然是花白的,可走进了就能闻到一股子马骚味。 嘴上的胡须被风一吹就要掉似的,就连脸上假的不能再假的皱纹,来几滴水都能给抹掉。 还有啊若真是个糟老头儿,为什么手那么白嫩,眼睛那么有神。 和他的装扮比起来,就像萧十七说的那样,真是弱爆了! 他都有点怀疑是对手太垃圾,还是他们这边太无敌! “你是王小子的爹吧,那正好,不用请人来帮忙了,我们几个就能给抬回去。” 那被林妹妹请来的四人中,年老的父亲忙上前对王格说道。 王格被唬了一跳!这些人一看就有问题,他怎么能跟他们走。 “是呀是呀,既然亲家来了,那就一起到我们家商谈两个孩子的婚事。” 年老的母亲上前,扶住女儿,故意望了望她的肚子。 年轻的哥哥立马上前将王松从地上扶了起来。 “走吧小舅子,既然你父亲来了,就去我们家,将事情给好好的谈妥吧!” 一个拉着王格,一个扯着王松,旁边还跟着个虎视眈眈的小李子。 在这种情况下,王格那假的不能再假的老脸上,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是他轻敌了! 他无奈地被这些人拉着,从人群中走出。 看着没跟上来的那个丑男,王格双眸望向被扶着的王松时,闪过狠毒之色。 没有了他人的阻挠,这四个不成气候的一家人,能奈他何。 于是,他安心了。 王松自从被从城门上放下来后,直到这个时候,大脑还晕呼呼的。 被动地走,被动地被搀扶着! “这,就这么走了!老娘还没看够呢!” 一个脸上涂了三层白粉的三十几岁的女人,张着红艳艳的大嘴,遗憾地看着离去的果男。 “闹了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了也好,耽搁了老子出城的时间!” “那男人身材真好,超一极棒!” “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事了。” “走走走!人都走了,还围着做什么!” “这也幸好是容城,换了其它的城池,早就有护城兵来驱赶了,还看果男?真是世风日下啊!容城的风气越来越乱了!” “可不是吗?还是那些有朝廷管制的地方好!” “走吧!真是白瞎了那副好身材,不过我也不亏,这一上午可是大饱眼福了。” “这容城就是有趣,什么事都有!哈哈!不枉我来此一遭!” “……” 人群很快散去,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回到了租住的院子里,等着小李子。 “十七,你说背后之人会是谁?” 林妹妹自从回到了容城,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整颗心都不安起来。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萧十七义正言辞地说道。 敢打南家医馆的主意,杀人放火,劫狱逃脱,这条鱼应该挺大的。 不过大又怎么样?只要让她知道是谁,再大的鱼,也是鱼!离开了水,照样活不下去。 天擦黑的时候,小李子拖着王松回到了院子里。 “怎么样?” 林妹妹急切地问道。 小李子望了一眼被他扔在地上的王松。 “那假扮的老头儿是来杀人了的。”末了又加上一句,“还是认识的人!” 138 幕后之人,相熟之人 地上的王松,脸上一直苍白着,眼神空洞的如同死人。 “是来杀人灭口的?” 萧十七蹲下身,看着王松的眼睛。 “我已经跟踪到了他去的地方!” 小李子突然开口说道。 萧十七和林妹妹诧异了一下! 倒是没想到小李子办事效率这么高。 地上的王松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 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的岔气了好几次。 “哈哈,还真是蠢货!老子什么都忍住,扛了下来,却没想到啊!哈哈……”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王松看向萧十七! “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的同伴们,一个一个地被我抓住,让他们像你今天一样,一个一个的被挂在城门上,受千万人的瞻仰!” 嘴角邪肆的笑意,让萧十七看起来如恶魔一般。 王松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你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 萧十七毫不吝啬地大笑道。 “我是神!” 萧十七得意地笑道。 “杀了我,杀了我!” 王松有气无力地吼道。 “把你知道的事一一说出来,我若心情好就给你个痛快,若是……” 萧十七给他一个你知道的眼神。 小李子和林妹妹一脸同情! “好,他既然跟踪去了闻人家,那我就告诉你,让我向你们下手的,是夫人。”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夫人啊,那些兄弟们是无辜的,他们都是受了夫人的蒙蔽,就连老爷都不知道!” 闻言,林妹妹红着眼睛,上前一把拎起王松的衣领。 “你说什么?你说是杜小胦那个女人派你来杀人的?” 萧十七和小李子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好好的林妹妹激动个什么劲儿。 “你?你认识夫人?” 王松瞪大眼睛看着林妹妹。 “夫人?哈哈哈……闻人应华,好啊真好啊!” 林妹妹将王松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整个人处在哀伤之中。 萧十七被吓了一跳,自从遇到安娘后,可以说是两人相依为命,两人不分大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安娘这么悲伤,这么痛苦。 “将他的腿给打断!” 萧十七直接对小李子命令道,敢让林妹妹伤心,就先付出一点代价。 小李子看了萧十七和林妹妹一眼,隔空对着王松的腿打了一掌。 “咔嚓”一声后。 王松脸上的冷汗如雨下般浸湿了衣领! “十七,我是不是很没用!” 林妹妹听到响声,抬起通红的双眼,见萧十七担忧地望着她,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有用没用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萧十七心里憋着一股气,暗恨自己之前为了不提起她的伤心事,就没有过多的过问一下她的过往,如今看来,他们要找的幕后之人,可能与林妹妹曾经的夫家有关。 “我想知道,杜小胦派你到南家,是想做什么?杀谁?” 林妹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已经被打断腿骨,疼的不成样子的王松。 “只要你们能答应我,等我说了后给我一个痛快,我便告诉你!” 王松忍耐着巨痛,虚弱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好,只要你说出来,我答应你!” 萧十七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也是她不想再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的原因。 确定萧十七答应了后,王松似是松了口气。 他道:“是夫人让我们帮着杜老爷子铲除异己!火烧南家医馆之事我并未参与,当时只帮李家绑了齐王氏嫁祸于她! 劫狱那晚,我们只是奉了杜家老爷子的命令杀了南老爷子,但那晚好像不只是我们的人,发现有异后,活着的人都撤了出来,最后都被抓了!” 萧十七一手支着脑袋,在想他话里的真实性! 林妹妹则松了口气,但眼里还有着恨意。 小李子站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血刹”的人出任务,若失败便不再出动第二次。 没有人能让“血刹”破坏掉这种规矩。 往往失败后,那些出任务的人,基本都只能等死。 这次若不是好运的遇到萧十七,他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南家老爷子和萧十七两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竟会让人请“血刹”的杀手出动。 “杀了他!” 萧十七背过身,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杜老爷子杜庚,还有林妹妹嘴里的杜小胦,不管以前他们与林妹妹的恩怨如何,既然惹到了她,她要是不还手,还真是过意不去。 总不能让对方以为她太弱,好欺负,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把她当病猫呢! 一声闷哼后,王松总算是如愿以偿地永远地闭上了眼,萧十七没有回头,拉着林妹妹往房间走去。 她不一定要知道林妹妹的过往,但她一定要知道她的仇人的弱点在哪? “公子,那老头儿我给吊在了西城的城门上,您看……” 小李子觉得他似乎多此一举了。 萧十七诧异地转头看着他。 “你不是说已经跟踪……” 说到这儿,萧十七便闭了嘴! “你刚才是诈他的?” 萧十七睁大眼睛望着小李子,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被萧十七这种眼神望着,小李子有些不自在,难道在她心里,他很笨吗? 他可是江湖中享誉四国,并闻名遐迩的暗器高手李书生! 他会有那么笨? “做的不错,小李子!从今天开始,你主子我为你长工钱,每月月钱先给十两吧!以后视表现再涨!” 萧十七说的很正视,但无论是小李子也罢,还是林妹妹都嘴角微抽了一下。 尼码的就这点月银也叫涨工钱?有这么吝啬的主子吗? 想他李书生曾经…… “好啦好啦,那尸体先不要处理了,找个地方先放起来,晚上我有用!” 萧十七一脸神秘地对着小李子说道。 小李子眼眸一跳,晚上有用?一个男人的尸体,晚上能有什么用? 他突然感觉浑身发冷,脊背发凉! 萧十七不会是有那方面的爱好吧! 一想到某种可能,小李子心里就发毛起来。 哎,看来随风恐怕是知道了萧十七不为人知的爱好,才悄然地将她给甩了,独自离开! 叹了口气,小李子任劳任怨地将王松的尸体给拖到了角落里放好! 突然又想起那被他挂在城门上的假老头儿,刚刚萧十七可没说要拿那人怎样啊? 139 一丝情意,不是爱情 正厅里,萧十七与林妹妹相对而坐。 林妹妹的眼圈还泛红着。 “我以为我不会在意了!没想到听到那两个字,我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恨!” “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却抵不上不知哪来的女人的花言巧语! 是,我没她漂亮,没她妖娆,没有她会讨好男人! 就连收买人心上,我都不如她!” 林妹妹说到这里,泪崩了! 萧十七知道,她这是在向她倾吐她压抑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痛。 她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打断她,只静静地听着! “我们原本不说恩爱有加,也是相敬如宾,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家人过着幸福的日子。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一切就慢慢的变了,我做什么就错什么,说什么也错什么,慢慢的在家里就没了地位,掌家的事也被那个女人给揽走,我成了名副其实,空有夫人位子的傀儡,相公更是一年见不到两次面,儿子也被带离身边!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再也无出头之日! 没想到那女人还要赶尽杀绝! 设计了一出好戏,让半年没见面的相公一见面就对我大打出手。 我的功夫也是他教的,他自然知道我的弱点在哪! 那一掌,彻底地将我们的关系打碎!也打碎了我对他的期望。 那天晚上我告别了熟睡的儿子后,悄悄地从一个无人知道的密道走出了住了三十二年的家门。” “十七,幸好遇到了你,若不然,我早已成了那女人的剑下亡魂!” 倾吐完了心中的苦水,林妹妹扬着她那张美若天仙的脸蛋,腮边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我见犹怜!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没有男人我们照样活的精彩。”顿了顿,萧十七又道:“既然来到了容城,离仇人那么近,咱们在暗他们在明,还再次惹到了我们,那咱们就有仇报仇,有怨也报仇!” “扑哧!” 林妹妹含泪而笑! 笑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你现在是安小林,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那些欠你的人,今晚我们就去收一点利息回来!” 林妹妹见萧十七这样说,有些不明地望着她。 “我们要慢慢的玩,早早的玩死了,那多没劲儿!” “你想要怎么做?” 林妹妹擦了一把泪,好奇地看着萧十七。 一般萧十七只要露出那种邪邪的笑容,就要有人要倒霉了,而且还是倒大霉! 不过,只要想到要倒大霉的人是杜小胦那女人,她心里就特别的怪异。 以前在闻人家,都是那女人时不时地整治她。 现在嘛?她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现在不告诉你,晚上就让你看一场好戏。” 既然知道了背后之人的真面目,不先给点教训让他们尝尝,还真是对不起林妹妹这大把的眼泪。 “现在还早,我去磨点药粉,晚饭的时候叫我一声!” 萧十七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站了起来,她要为晚上的好戏准备点材料,以便让好戏更精彩一点。 看着萧十七离开,林妹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这一坐就是一下午。 直到天快要黑了,她才想起萧十七还等着她一起吃晚饭呢! 她这才懊恼地起身去叫萧十七。 四人一起吃过晚饭后,萧十七让胖厨子收拾碗筷,而他们三人则走向了那具死尸。 她本打算让小李子一人带着这东西去送礼,没想到从林妹妹那里知道有条密道,那就正好方便了她更好的计划。 时间尚早,萧十七先吩咐小李子去看着那被他挂在另一座城门上的老头儿。 若是无人去救,到丑时就将人给打晕了带回来,若是有人去救,就将那救他的人一起抓住带回来。 虽然小李子不知道萧十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萧十七的心思一向诡异莫测,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招来对付这些人,还是很配合地答应了。 小李子一走,萧十七脸上挂着的笑便敛了下来。 她看着林妹妹,纠结了一会儿才道:“你现在对你相公还有感情吗?” 她问的太直接,让林妹妹一个不防怔怔地愣住了。 “对不起你的人,除了那小三,就是你相公,难道你对他还余情未了?” 林妹妹眼神闪了闪,不敢与萧十七对视。 她确实对他还有一丝情意在,这种情意不是爱情,而是恩情! 毕竟他还是她孩子的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从小养在闻人家的孤女,若不是闻人家收养了她,长大后又嫁给了家主,她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求生存呢! “十七,我恨的人是杜小胦,那个男人我把儿子给了他,就当是还他们闻人家的恩情了!” 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林妹妹拉住萧十七的手恳求道:“不要和他对上,他们家族底蕴很大,水也很深!只要扳倒杜小胦就够了!” 萧十七点了点头又道: “你不想知道,你相公为什么会突然向你大打出手吗?” 萧十七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事,让一个男人对一个从小一起长大,还为她生了孩子的女人毫无手软地出手! “不想了!等杜小胦一事结束后,我便就只是安小林,你的林妹妹,以前的过往就随着安清菏的那张脸死去吧!” 既然都认为她死了,那便死了吧! “你想清楚了?” 萧十七挑眉。 以后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见面的机会就有很多,若是…… “你太小看我了,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即使他们认出我了又怎样?我已经对那个家死心了,也对那个男人死心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萧十七朝着林妹妹邪邪地一笑。 “这?十七,你是不是……” 是不是也要对他使坏啊? 这句话她没问出口,她知道十七是有分寸的!但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快到丑时的时候,小李子肩上扛着一个,手里提着一个,从院墙上飞身而下。 “扑通,扑通!” 两声响后,萧十七和林妹妹忙跑了出来! “果然有人来救,看来那女人对这假扮的老头儿还是很在意的嘛!” 萧十七用脚踢了踢已经被打晕在地的两人。 “林妹妹,你看看,认识这两人吗?” 140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萧十七的期待中,林妹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道:“我从十五年前在那个家里就等同于摆设,每天都呆在后院里,连后院的大门都很少出,家里的事更不可能让我知道,别说这些男人,就是小丫鬟后来也被那女人换了一荐又一荐!能认识谁?” 萧十七有些同情地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有点怪自己不该让林妹妹提起伤心事! 两人的对话并没避开小李子,这让小李子对林妹妹的身份多了丝好奇。 “算了,这两人既然撞到了我的枪口上,就一起来吧!” 萧十七也不管身边的两人听不听得懂,让小李子赶了辆马车过来。 “先将那具尸体装在麻袋里塞在车厢底下,这两个人就跟我们在马车里挤一挤吧!” 萧十七指挥着小李子一起将两人,一具尸体安排好,她便和林妹妹上了马车。 从租住的小院到东城的闻人家,据林妹妹说,大约需要大半个时辰,为了以防林妹妹所说的那个密道被人已经发现,萧十七只能计划了两套方案。 马车上,萧十七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林妹妹在一边看的脑门上黑线直冒。 “这些粉色的药粉,是改良版的“春”药,药效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成,会更猛烈,更刺激!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满足。” 然后看着林妹妹道:“要不要将那具尸体也搬到床上?” 不等林妹妹回答,又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这样就太刻意了!那尸体还是送给闻人家主比较稳妥!” 主要是**什么的,她自己也觉得特别恶心! “十七,你手里除了这种药粉,还有什么其它的吗?” 林妹妹小心地问道,感觉十七有时候真的是太邪恶了,这种事,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还真是…… “有啊!多着呢!你想要给他们来点不一样的吗?” 萧十七眼睛明亮的犹如星辰。 “我这里还有笑笑粉,哭哭粉,还有一种最新研制的幻觉粉!还没实验过,要不今天晚上也在那小三身上试试?” 林妹妹脑门一黑,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她的本意是想让十七不要弄这些腌臜的,让人觉得是下三滥的东西来祸害闻人家,其他人想怎么祸害都行。 却不想十七手里还有这些比那“春”药还要特殊的,她连听都没听过的药粉。 看来,之前的痒痒粉,石化粉什么的,在这些粉末面前还真是弱暴了! 不过,一想到要用这些东西来对付杜小胦那女人,林妹妹心里又舒坦了。 嗯,只要不用在那人的身上,其他人,她举双手赞成。 做了二十几年的大家闺秀,循规蹈矩地过了半前生,或许她也被萧十七给带坏了吧! 其实林妹妹自己早就被萧十七给带坏而不自知,只是这次的事与她的前夫有关,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心,她自己都没想过,之前在李家老爷子和李管家那件事上,还是她亲自下的药呢!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林妹妹身上上演的淋漓尽致。 就一会儿的功夫,她心里的转变足以让她跟着萧十七的步伐走的更远! 马车停在闻人家对面的一条街上的小巷子里。 小李子一手提着一人,林妹妹提着个麻袋,萧十七跟在两人身后,在一处废弃已久的枯井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密道的出口?” 萧十七指着被乱树叶子和四周堆放的生活垃圾所掩盖着只露出三分之一的枯井,有些不敢相信。 这尼码的脏成这样,下去一次,还不要人命。 她虽然没有洁癖,却也不想像钻垃圾桶似的在里面钻来钻去! “哦!没想到过了几个月,这里就变成这样了!当初这里可是很干净的!” 林妹妹也无语了,这样子连她都不想下脚了。 “若是不从这里走,我们两个就留下来吧。一个大家族里,隐藏的高手太多,也只有像小李子这样的高手才能来无影去无踪!” 萧十七说着,就递给小李子一包药粉。 “这东西进去后,先给这两个蠢货喂点,其它的全赏给那小三,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等到好戏上演后再出来。” 见小李子没作声,又道:“你可千万别弄到自己身上去了,若不然我和林妹妹两个可制不住你!” 小李子满头黑线地别过脸去,他有那么蠢吗? “至于这个死尸,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能让人第一时间发现的地方,随便抛!” 黑夜里,小李子目露复杂的看了一眼萧十七。 还以为带着这尸体有什么作用呢,结果…… 看来跟着萧十七,他的思想也堕落了! 随手将那两人抗在肩膀上,手里轻松地提起地上的麻袋,纵身一跃,几个起伏,小李子便消失在了萧十七和林妹妹的视线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回到了马车上。 “我要是有绝世的轻功该多好啊!” 萧十七有些惆怅! 现代社会,哪里还见得到飞檐走壁有轻功的人,有也只是在电视电影上见到,那些还都是吊着钢丝的,没有像现在这么真实,这么的刺激! “你都这么大了,骨胳已经定型!早就过了学轻功的年纪!” 林妹妹特别无语地看着萧十七。 这丫头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轻功是从四五岁开始便要修习,哪能说学就学! “我知道啊!就是有些不服气!”要是穿来的时间再早一些的话,早到四五岁的时候,说不定现在她也不用憋屈的呆在容城,早在京都混的风声水起了! 别说什么轻功,就是神功也练成了呢! “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让他从小就开始练习不就行了吗?” 林妹妹好笑地看着萧十七!不就是轻功吗?她也会,可她觉得轻功也就是鸡肋而已。 “孩子?” 萧十七一愣,她的孩子? 她还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呢! 前世今生,从没想过呢! 男人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你早晚要成亲生子,孩子自然会有!” 林妹妹感觉这是多么平常的事!一般的女孩子不都是要经历这些的吗? “谁说成亲了就要生子的?” 在现代成亲不要孩子的多的是,结婚又不是奔着孩子去的。 把女人当生孩子的工具?若是那样的话,这样的男人她还真不敢恭维。 141 晦暗不明,转身走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探讨着女人的一生,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均是哈欠连连。 黑色的天幕,寂静的夜,秋风阵阵刮来! 就在两人半睡半醒之间,有脚步声响起。 萧十七和林妹妹倏地睁开了双眼! “谁在那里?” 马车外,小李子的声音朝着一个方向轻声道。 萧十七和林妹妹慌忙下了马车,随着小李子的视线向一处望去。 夜色下,似是有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影站在他们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正准备离去。 “小李子你看着马车,林妹妹带我去看看,我感觉那身影有些熟悉!” 萧十七说着,林妹妹便抓着她的胳膊,飞快地向前追去。 等离那两道人影越来越近,萧十七忙朝着那两人喊道:“随风,青龙是你们吗?” 那两道身影中的其中一人,停顿了一下脚步,侧着身子看了一眼萧十七和林妹妹,便转身走人。 萧十七那急跑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晦暗不明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形。 林妹妹松开萧十七的胳膊,飞掠而出,追了上去。 萧十七伸出手想要将她给拉回来,却也只能抓住一点点衣角。 “有什么好追的,不想理会我们,难道还要硬贴上去吗?” 萧十七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不明白,随风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后,见面了还似躲避瘟神一样的躲着她干嘛! 说好的谈恋爱呢? 她想要履行口头上的约定,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吧! 林妹妹这样追过去,又算什么? 只是还不等萧十七再往下深思,林妹妹便去而复返。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萧十七一眼。 “走吧十七,先回去再说!” 点了点头,萧十七什么也没问!很是乖巧地跟着林妹妹身后,两人向马车那里行去。 见到小李子后,打发他驾车回去,萧十七和林妹妹上了车,便相对无语。 萧十七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摸不着头脑,随风怎么又突然不待见她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林妹妹有些怜惜地看着萧十七。 她追过去的时候,眼看就要要赶到随风身边了,却不想他们两人纵身一跃,跟本不给她一点接近两人的机会,便飞走了。 林妹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 回到他们租住的小院后,小李子说了句事情已办好便回去睡觉了。 萧十七撇了撇嘴,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办事能力,不过要不要这么拽啊! “十七,我也去睡觉了,你不要瞎想,早点休息,明个儿一早还有戏要看呢!” 林妹妹说着拍了拍萧十七的肩膀,欲言又止地叹息了一声便回她自己的屋子了。 “瞎想什么?” 萧十七自问道。 她也是被随风这随便抽风的行为给弄糊涂了。 她哪里做的不好,或是哪里得罪了他,当面说一声不就好了,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见到了还如陌生人一样,让她情何以堪? 幸好她不是那种天真的小女孩,还未付出真感情,否则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她有必要找个机会找到随风说清楚! 做不了朋友,至少不会是敌人! 她还没深思,这么晚了,随风主仆两人出现在闻人家附近做什么呢? 萧十七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产生了纠结。 翌日一早,林妹妹风风火火地敲响了萧十七的房门,将还在睡梦中的萧十七给吵醒。 想到今天还有好戏要看,萧十七用冷水洗了把脸,一番收拾后,才走出房门。 几人随便吃了几口饭便赶着马车出了门。 怕错过好戏,萧十七让小李子将马车提了速。 到达离闻人家还有一条街的距离时,三岔路口交汇处,同时从三个方向,两辆马车加一匹狂奔的马突然撞在了一起。 由于都是急行,想勒住马是不可能的,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匹高头大马和两辆马车同时倒地,两辆马的车厢往两边倒去。 那匹马往其中一辆马车上砸下,马的主人飞身而起,躲过了一劫。 萧十七和林妹妹在马车撞倒时,分别撞在了车厢上,磕破了脑袋。 这也是小李子在遇到危险时及时地拽住了车厢,才让两人只是磕破了脑袋。 另一辆马车就没他们这边这么幸运了。 连同马车夫,被撞倒后都是头破血流,昏倒在地,悄无声息。 小李子将萧十七和林妹妹从车厢里巴拉了出来。 见两人只是轻伤,便放了心。 目光看向另一辆马车被撞飞出来的几人时,不由得有几分怜悯。 倒在地上,离马车较近的是马车夫,脑袋上的血股股直流。 离马车一米远的地方,是一个老迈的老夫人,此时正脸着地,下巴处也是在流着血。 她身边不远处,一小姐一丫鬟两两昏倒在地,身上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先救人要紧!” 萧十七揉了揉被撞的疼痛的脑袋,拉着林妹妹便先去查看那老夫人的伤势。 感觉到老夫人的呼吸在慢慢变弱,萧十七脸色一变,忙从绣袋里拿出金针,刷刷几下,五六根针便扎在了老夫人身上。 这时间虽早,但过往的行人却不少,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交通事故,围观者自然不在少数。 见到萧十七这娴熟的针技,一个个屏住呼吸认真地观看,省怕会错过什么似的。 那老夫人在金针的作用下,止住血后,萧十七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腿。 果然有一条腿摔出来时被摔断了。 萧十七让林妹妹帮忙摁住老夫人的肩膀,以防给她接腿时,疼醒过来会有什么意外。 她自己则直接抓住那老夫的腿,慢慢的按捏起来,直到感觉差不多了,双手往前一拉一推,只听咔嚓一声,那老夫人原本蜷曲的腿被拉直了。 随着这声响,那老夫人果然被疼醒了过来。 不待她要说什么,林妹妹赶紧向她解释了当前发生的事,还有正在施救的萧十七也介绍给了她。 “这不是你们的错,谢谢你们。如果可以,请先救一下我的孙女吧!” 老夫人望着不远处,昏迷过去的孙女,眼里有着深深地担忧。 142 两车相撞,旧恨新伤 “放心吧这位老夫人,您摔的比较严重,十七才会先救您,等您安排好,她一定会救您孙女的!” 林妹妹安慰道,同时看着萧十七在老夫人腿的四周下针如神速的治疗着! 感觉十七这会儿真美! 待半刻钟后,老夫人的病情稳定住了,萧十七才忙着替其它人一一治疗。 老夫人的孙女摔的不算严重,但摔下来时下巴那里被路面的尖石给划破了,流了不少的血。 手头上没有多余的药品和工具,她也只能暂时给她止血。 车夫和那小丫鬟都是摔破额头,失血过多,有点休克。 萧十七只好请求路边的好心人,帮忙将人先送到附近的医馆里去! 等几人被抬走,萧十七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时,竟然发现了一袭红衣的楚夙正牵着马站在她的对面,斜睨着她,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当时幸好他反映快,否则躺在地上的就多了他一个!”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指着楚夙一脸的惋惜。 不知道是惋惜楚夙没被撞倒,还是惋惜要没有好戏看。 萧十七看着那辆被撞的支离破碎不能用的马车,还有倒在地上的两匹口吐白沫的马!在心底暗自骂着楚夙。 每次只要遇到这人,就会倒霉,也不知道楚夙是不是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医药费你出吧!” 萧十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三车相撞,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吧! 楚夙嘴角轻勾,鄙夷地看了萧十七一眼,似是嘲讽她多管闲事。 “十七算了吧,不要和他对上,你忘记你在他手上吃的亏了!” 林妹妹凑近萧十七耳边轻声道。 她算是见识过楚夙的狠戾,人命在他眼里就如草芥,当初要不是十七好运,指不定现在坟头都长了草。 这会儿提出让他赔偿,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萧十七敛下眸子,林妹妹不说她还真忘了,这会儿提起,让她对楚夙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愈加的愤恨起来。 她帮了他那么大的忙,结果就送给她一个厨子不算。不仅偷了她的东西,还将她丢在山上喂狼。 还真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啊! “众位乡亲,你们也看到了,这两车加一马撞在了一起,三方都是受害者。 我知道人命关天,所以尽其所能救治于人,我出人出力。而那位公子也是当事人,不仅没损失什么,却当起了观众,不愿意关心就算了,连药费都不愿意出,这事到哪说,他都不占理,大家说说他是不是缺心眼啊?” “是啊,这位小哥儿说的对!三方相撞,就应该三方一同协商着解决,不能自己独身世外,让另外两方独自承担!” “对,他既然不愿意帮忙,就该出医药费!不能让这小哥儿出人出力还出钱吧!” “出医药费!不能便宜了他。”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惊了马才导致三方撞在了一起呢?” 突然,人群中一人高声说道。 楚夙危险地眯了眯眼! 确实是因为他的疾驰,才会导致惊了马,让三方相撞。 不过那又怎样呢? 他一向不羁惯了!只要是没死人,他才懒得理会。 要不是在这里发现了萧十七,他早就打马走人了。 他是真没想到,萧十七的命还真大,竟然没死? 这样一来也好,就不用再让南老爷子走一趟京都了,抓了萧十七回去也一样。 不过,这女人一看就是那种不好说话,也不听命令的,他还得想法子让她乖乖的听话。 “你到底要不要出医药费!那家人还等着呢!” 萧十七站到楚夙面前,仰着头蹙着眉,一脸厌恶地看着他。 “你只要答应跟我去一趟京都,医药费我自然会考虑要不要出!” 楚夙无视那些围观的群众,狂傲不羁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一个白眼丢过去。 “你有病啊!” 跟他去京都?她一猜就没好事! 拿这种事来威胁她? 那也太小看她了! “走了,我们去医馆看看吧!不要像某些人一样,撞了人道歉没有就算了,还反过来威胁起被撞的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萧十七指桑骂槐地说了一通,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带着林妹妹和小李子一起到了附近的那家医馆。 走的时候,连看也没看楚夙一眼。 楚夙拉着马紧跟着萧十七几人,目光在小李子身上掠过,又扫向萧十七。 医馆里,由于萧十七做了急救,大夫又开了些药,那老夫人已然脱离了危险,腿也算是保住了。 楚夙不愿意出医药费,萧十七现在也懒得再理会他,直接让小李子替那老夫人一家子交了银子,又给了银子那医馆的伙计,让他通知那老夫人的家人。 安排好一切后,三人才去处理那两辆马车。 打听到附近有一家专门修补马车的店铺,萧十七给了银子让人将两辆马车给抬去了那家铺修理。 两匹马萧十七直接拉去马场给便宜卖了!又加了些银子换了两匹健壮的马。 办完了这些事,已经是太阳当空照了,萧十七累的够呛,闻人家那边估计好戏已经上演完了,就是去了也闭了幕,还不如回去休息休息,改日再让小李子去打听打听。 只是,三人身后多了个跟屁虫让萧十七恨的牙根疼。 眼看就要回到他们租住的小院了,楚夙这家伙不紧不慢地跟着三人身后,拉着他的马,似乎是没有一点想要停下的觉悟。 楚夙什么性格萧十七虽然了解的不多,但她是知道这人就是个不好说话,桀骜不驯,狂傲不羁的人,今儿个一上午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而不说一句话,当真是怪异至极。 就连林妹妹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更何况是对楚夙厌恶的萧十七了。 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与她有关,否则不会这么温顺! “十七,不能再让他跟着了,要是他知道我们住的地方,要想打什么歪主意,我们防不胜防,还是早点将他打发走,若是就问清他的意图,最好是不要和他有一点牵扯!” 林妹妹凑到萧十七耳边小声地嘀咕道。 萧十七转头望了楚夙一眼,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里难免有些烦躁。 143 三人在床,百变花样 “我去和他说清楚,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住处!” 萧十七回头“噔噔噔噔”,气势汹汹地走到楚夙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到底几个意思?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楚夙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狂傲地说道: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跟我去京都,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考虑!” “跟你去京都?” 萧十七咬着牙齿,一脸寒霜。 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狼窝一样的地方,现在让她回去?想都别想。 “你若不去,我就只能让南老爷子走一趟了!” 楚夙无所谓地看着她,好像说今天吃过饭一样平淡,语气里一点威胁的味道都不曾有。 萧十七气的脸色铁青,很想破口大骂一番!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她看着楚夙,愤恨地瞪着双眼,牙齿咬的咯咯吱吱地响。 “你狠!” 萧十七说着扭头就走,脸上却黑沉的可怕。 又用南老爷子来威胁她吗? 看来楚夙利用她的这个弱点利用的倒是淋漓尽致。 “十七,他走了!” 林妹妹很好奇萧十七对楚夙说了什么,竟然就直接牵马走了? 萧十七诧异地回头,见那人真的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眼神闪了闪。 刚刚不是还威胁她来着吗?怎么这说走就走了?还以为这家伙会粘着她呢! 不过,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希望他不要再出现! 至于外祖父那边,她还得想个办法通知一下他,正好他这段时间在养病,就让他多养一段时间好了。 楚夙就是人品再差,也不会让一个生病的老人和他去京都吧? 哼,你有张良计,姐有过墙梯! 让你的计划落空,就是姐心之所愿! 回到租住的小院,胖厨子已经等了很久了,见几人回来,忙将午餐端了上来。 萧十七对他非常的满意,除了吃的多点,在吃食方面萧十七几乎不用操心,就是一想到这人是楚夙送的,心里就有点膈应。 当然这膈应不是针对胖厨子,面是对楚夙。 小气巴拉的,医治好十皇子的报酬,竟然只送了个人给她! 和其它人的医药费比起来,给皇家人治病感觉赔本了似的。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的狠! 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也感觉如同嚼蜡一样! “十七,那人既然走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吃饭!” 林妹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萧十七碗里。 萧十七还是提不起兴致来! 她将筷子咬在嘴里,郁闷地说道:“你说这讨厌鬼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跑回来搞事情来了?” 林妹妹自然知道她嘴里的讨厌鬼是谁,接着她的话道:“你可不要像上次一样,和他硬碰硬,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还真不想躲,感觉像是老鼠一样,忒没出息!” 萧十七使劲儿地咬着筷子,就像是咬着楚夙出气一样。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有其它的事要办,总不能因为他而坏了我们的计划吧!” 林妹妹提醒道。 萧十七立即点头。 “休息一下,下午就小李子去打探一下闻人家的消息,我和林妹妹去找一下离南家较近的铺面有没有出租的。晚上再回来汇合!” 小李子一直是无声地吃着饭,耳里听着萧十七与林妹妹的对话,并未发表任何意见,这会儿听萧十七这么说,便放下吃完了的碗筷,对着萧十七颔首了一下,便出了饭厅。 “十七,我感觉小李子这小子最近特别听话,你吩咐的事都能完成的很漂亮,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妹妹感叹道。 四大国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李书生,“血刹”里顶尖的暗器高手,竟然毫无架子的在她们身边不说,还对十七的命令言听计从! 萧十七听了这话可是不干了,她傲娇地道:“他都卖身给我了,自然是听我的吩咐喽!难道还想背主不成?” 林妹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 “你就嘚瑟吧!人家想走,你拦都拦不住,一纸卖身契约,怎么可能留得住一个顶级高手?” “可能是我的魅力留住了他的心吧!” 萧十七厚脸皮地说道。 惹得林妹妹一阵大笑。 这会儿,有着两人的插诨打科,萧十七的心情也从遇见楚夙后布满阴霾,豁然开朗了起来。 两人休息了一段时间,便徒步走上街,打算找人牙子,也就是还兼职房产中介的一个贩卖奴隶的机构,打听出租买卖店铺的消息! 可能是两人来的太晚的原因,找了两三个地方,都说好的房源上午的时候已经抢光,下午由中人带着去看房了,要想早点看房明天要起早。 两人没办法,只能怏怏地回了住处,打算第二天要起早。 半下午的时候小李子回来了。 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十七,当然林妹妹也在旁边听着。 这是一枝红杏出墙和戴绿帽子的老套狗血剧。 话说,今儿个一大早,闻人家早起的丫鬟小厮们经过主院的时候,发现了一具早已死透了的尸体。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王大管家的侄子王松。 这王松不正是前段时间被夫人借去接她老父亲的人之中的一个吗? 为何回来的只有王松,还是个死尸? 其它人呢? 当初夫人可是光明正大的向老爷借的人,这会儿人回来了却死了,必须要让夫人知道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老爷子出事了? 于是,一群十几个经常来往于内院的丫鬟小厮们没有去找王大总管,直接跑去夫人的房间,想要第一时间通知夫人,好领头功! 而原本内院住着的杜夫人的贴身丫鬟和老妈子们,这会儿在迷药的作用下,都还在昏睡着。 这群人直接畅通无阻地就来到了杜夫人的院子里。 有胆大的小丫鬟直接就推开了内室的门,带着人往卧室里闯去。 小厮们不敢再往里进,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这可是头功啊!没有谁不想占了先。 走着走着,走在最前面的小丫鬟便变了脸,速度也慢了下来。 后面赶上来的小丫鬟忙着争功,哪里会想到其它,直接往里冲。 144 红杏出墙,捉奸在床 卧室的门适先做了手脚,并未从里面闩上,那小丫鬟轻轻一推便给推开了。 一股子怪异的味道从打开的门里飘了出来。 第一个进门的小丫鬟顿时愣住了,但后面的不知道她停住了脚,于是一个个往前推,像叠罗汉似的往下倒去。 “啊……压死我了!” “啊……” 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以前,必会惊动里面的人! 今天那床帐里却还在晃动着,并未因为这些进来的小丫鬟的叫声而停下来! 有一个倒在地上,机灵的小丫鬟见床帐外有男人掉落的衣服,却不是老爷经常穿的锦衣,而是一件黑色的麻袍。 她立即满头冷汗地想要退出去,结果门口却被堵住了,想离开都难。 有个傻不拉几的丫鬟,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是急跑上前,一把撩开了床帐。 被她的举动吓住的几人,一脸惊恐地望向床帐里。 这一望过去,瞬间,尖叫声不绝于耳。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府里的人。 特别是王管家。 他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自己侄子被杀一事,心里恼恨夫人,却又不敢拿她怎么样! 听到后院大喊大叫,他也听之任之,懒得理会。 却不想这事却惊动了家主,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家主一起去到后院,查看清况。 刚一到后院,便见到一群小厮围在门口往里窥视,他便在老爷没发火之前,将人给呵斥了一通,赶走了这些人。 一路来到夫人的卧室,里面各种尖叫混杂的声音传出,见老爷加快了脚步,他也不敢怠慢,急步追了过去。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闻人家主拧着眉,对在卧室门口的小丫鬟怒斥道。 见到家主,那些小丫鬟们一个个噤若蝉声,脸上红白交加,一个个默默地低下头,眼神乱瞟。 “看来夫人平时太纵容你们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本老爷滚!” 闻人家主最近因为自己的人被吊在城门又突然消失,而恼火着,都说人的年纪越大脾气越好,而闻人家主却恰恰相反,他年纪越大脾气越火爆。 见那些小丫鬟因为他的话,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慌不迭地逃跑,眼里的戾气就更盛。 “老王,你看看这些丫头,也该管管了!夫人平时忙着内宅的事定是无心管理,你要多多帮着她!” 说到夫人,闻人老爷眼里的戾气很快被一片温柔代替。 所有丫鬟离开后,王管家留在了卧室外,但以他的功力,还是听到了室内那不雅的动静,立马老脸就变了。 只有闻人家主还悠然自得地背着双手,向室内走去。 耳际传来粗重的喘气声,以及那让人不堪的靡靡之声,让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大步朝着床帐处走去。 余光瞄到地上的一件黑色的麻布衣袍,还是男人的款式,这让闻人家主一下子红了眼。 一把掀开床帐,里面三具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身子,让他立马额头青筋暴露,眼里戾气横生。 “贱人,贱人!”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爷,您怎么了!” 本站在门外的王管家听到里面闻人家主的戾喝声,惊的他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闯进了卧室里。 当看到被家主由于力道太猛而扯掉的床蔓里,纠缠不清的三个人时,他老脸先是一红,即刻便是一阵恼怒。 “老爷,都怪老奴管教不当,才让这两个小子钻了空子,祸害了夫人,请家主责罚!” 王管家说着,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只是,他是真哭还是假哭,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此刻,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只要夫人倒了霉,家主厌弃她了,他就一定能为侄子报仇。 还以为一辈子要在夫人的淫威下,不能再为侄子讨回公道了,没想到连老天都在帮他,哈哈哈…… “找人来,将他们分开!” 闻人家主咬牙一字一顿地吩咐道。 王管家一听,立即站了起来,脚步生风地跑了出去。 闻人家主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侧室端了一盆水,双眼冰冷地看着床上的三人,双手往前一送,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啊!” 三人被冷水一浇,同时惊醒了过来! 望着自己的处境,三人同时尖叫起来! 同时,一个个被闻人老爷那种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的心惊胆寒。 特别是杜小胦,她此时已经吓得再也没有平时的端庄和妩媚,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往外流,伤心地扯过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老爷,妾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贱人!” “啪啪!” 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就上了一张床,给他戴绿帽? 亏他这么多年一直信任她,宠爱她! “老爷,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夫人的床上!” 床上吓得脸色发白的两名杜小胦的狗腿,也想极力撇清,他们可不想死! “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床上,难道是本老爷送你们一起上床的?哈哈……” 闻人家主气笑了,这个时候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与他的属下有染的夫人那丑恶的嘴脸,是他想要撕扯掉的丑陋的脸。 管家这时带着几名小厮走了进来。 “将他们两人关在地牢里,没有本家主的命令,谁也不准看望!”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让两人活活的渴死饿死。 这样的折磨比当场杀了两人还要狠。 王管颔首了一下,挥手就让人上去将床上的二人给拽了下来。 “家主,我们是冤枉的,我们虽然平时觊觎夫人的美貌,可有心无胆啊!您一定要查清楚,还我们清白啊!” 王格被拉出去前,还不忘给杜小胦使眼色。 以家主以对夫人的宠爱,一定会原谅她的吧! 只要夫人安好,他们就有救。 见王格还在与夫人眉来眼去,王管家知道家主忍到现在等会肯定会爆发,便跟着前面人的脚步退出了卧室里。 他很好心地将房门给关住,自己则站在门外,侧耳偷听。 “杜小胦,你来说说,本家主这些年,对你怎样?” 闻人家主低沉着嗓音,压抑着心头的怒火看着床上一脸惨白的女人。 145 珍珠鱼目,野鸡凤凰 这是他违背了父母的承诺,一意孤行亲自扶上来的女人。 杜小胦双手抱头,连连摇头。 让她如何说,说那些有用吗? 她自知情况对她不利,自然不会再说些火上浇油的话来摧毁他的理智。 “说!” 闻人家主怒不可歇地一声大吼。 “啪啪!” 一连扇了几巴掌,他才停下。 肿的如猪头般的杜小胦这次是真的吓到了,她哭求道:“老爷,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妾身吗?妾身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若是平时,杜小胦这么一哭一求,闻人家主早就心疼的什么似的。 可是今天,戴了那么两顶绿帽,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再相信这女人。 陷害?整个闻人家后院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何人敢陷害? 若没有她的允许,那两个小子会进到后院? 他可是听说过那个叫王格的经常混迹于前后院之中。 如今抓了个现行,还想抵赖!将他当白痴了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闻人家主想到什么,双眼幽幽地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对着门外的王管家催促道:“去外面找个大夫回来,速去速回!” 王管家一个激灵,顾不得自己偷听被发现,抹了把冷汗,急忙小跑了出去。 床上的杜小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眸光微动间,她赤条条地走下床,双眼含情脉脉,可怜兮兮地望着闻人家主。 待走到闻人家主面前,便将整个身体贴在了闻人家主身上,以往只要她这样做,闻人家主都会受不了她这种撩拨,很快就会将她扑倒。 可今天,她在他身上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急得她都要冒汗了,闻人家主却是无动于衷。 他双眼尽是嘲讽和不屑。 “杜小胦,这就是你一直以来讨好本家主的手段吗?比那勾栏院里的女人也并无两样! 都怪本家主眼瞎,错把珍珠当鱼目,错把野鸡当凤凰!” 杜小胦闻言身体瑟缩了一下,整个人僵在闻人家主身前。 “是子砚,对,一定是他,这个家里,也只有他会恨我,只有他会对付我!一定是他陷害的我!” 杜小胦想到某种可能,眼里闪过一道狠毒的光芒。 她不管不顾地摇着闻人家主的胳膊,让他去惩罚闻人家,唯一的子嗣闻人子砚。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杜小胦却不知,她那仅仅一闪而过的情绪还是被时刻注视着她的闻人家主给看见了。 他厌恶地一把将赤条条的杜小胦给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够了杜小胦,子砚一个月前就去了江南书院,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操心他的事,没想到你反而诬陷起他来!” 闻人家主眼里一片冰寒! “怎么可能,不可能?” 杜小胦双手抱着身体,一脸的恐慌! “老爷,请的大夫到了!” 门外,响起王管家的声音! “将衣服穿好!不要再丢人现眼!” 闻人家主说完,从衣柜里随手抽出一件衣服,丢在了杜小胦的头上,背过身来时,脸上一片颓然之色。 穿好衣服的杜小胦死咬着唇瓣,小心翼翼地看着闻人家主,目露哀求。 她没生病,为什么要请大夫? 请的一定不是她平时惯用的府医,一定不会是! “让大夫进来!” 再转过脸来时,闻人家主眼里已经是平静无波。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背着药箱跟着王管家走了进来。 “去,给她把把脉看看她的身体情况如何!” 闻人家主说完,在离床前两米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老大夫给紧张地快要昏倒的杜小胦把脉。 一段时间后,那老大夫站了起来。 杜小胦已经是面如死灰。 “闻人老爷,请恕老夫直言,这位夫人早年坠过胎,留下了病根,导致终身不孕,您现在再如何的努力也不能再有孩子!” 说着眼神在闻人家主身上扫了扫。 杜小胦的身体已经开始在颤抖了。 “老大夫可知,她这个早年,具体早到多少年?” 闻人家主眼里似是酝酿着狂风暴雨,却又出奇地语带平和地问着那老大夫。 “你这问的?早年自然是十六七年前,你那时候还是毛头小伙子,不懂节制,才让人家小姑娘没了孩子吧!” 老大夫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闻人家主顿时脸色铁青,眼里的杀意竟然涌现了出来。 “老大夫,您随我来!诊金这就付给您!” 感觉到空气中沉闷的气息,王管家赶紧将老大夫迎了出来。 待两人走后,闻人家主一脚踹向杜小胦的胸口。 “噗!” 杜小胦顿时感觉浑身疼痛无边,嘴一张,一口血喷了出来。 “是你设计清荷的!” 闻人家主冷厉而冰冷的目光直刺向杜小胦!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夫君,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 都这个时候了,杜小胦还想着装可怜来博取同情。 毕竟她以往都是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安清荷,每次都是无往不利。 “你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本家主还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闻人家主身上散发出嗜血的肃杀之气! 他本只需要抬抬手就能解束了这个女人的性命,但他没有,他想知道,这些年来,是不是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才逼的清荷远离尘嚣龟缩在后院不愿见他。 十六年来,他们相见的机会屈指可数,最后一次见面,是因为杜小胦小产,他一气之下将清荷打伤,自此她便消失不见。 他原以为她只是堵气在外面呆几天就会回来,结果到现在连她的一点音讯都无,年少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和对父母的承诺,让他不得不派人去找她。 直到今日,都再没有她的一点消息。 让他不禁怀疑,安清荷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被这个女人给暗害了! “妾身知错了,夫君您绕过胦儿吧!胦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杜小胦苍白着一张脸,眼里全是惊恐。 “安清荷在哪?说!” 闻人家主不想再与她周旋,两眼凶狠地瞪着她。 “呵呵,安清荷?你到现在还记着安清荷呢?我不会听错了吧!” 146 野心膨胀,容颜变样 一提到安清荷,杜小胦像变了个人似的,目露狰狞之色。 “她在哪?” 闻人家主皱了皱眉! “想知道她在哪吗?那夫君就原谅妾身可好?只要夫君不再计较今日之事,一切恢复到往日,我便将她的消息告诉夫君如何?” 杜小胦那肿的如猪头的脸上,一双眼眸里流露出风情万种的姿态来! 闻人家主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杜小胦。 他到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的枕边人,他从来没了解过她,从来不曾知道她背后的面目有多丑。 若不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依然被蒙在鼓里! 他自然知道整件事是被人陷害所致,但事已至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要一个给他戴过绿帽子的女人。 他还要感谢幕后之人给他送的这份大礼呢! 若不然,他怎么会想到那个自从成了亲,生了孩子后,就被他无情地赶下堂的前妻! 整整十六年啊!一个女人的大好时光,被他无情地给埋葬了。 他本就不是长情之人,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的挑拨和诱惑就将原配发配,自然可以因为眼前的女人的出墙而痛下杀手。 “给你半刻钟的时间想清楚,若是说了,本家主还可饶你一命,若是执意与自己的家族过不去,那便做好让杜家覆灭的准备!” 杜小胦被闻人家主无情的话给吓懵住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会为了她做任何事情!包括赶走了安清荷,抱走了安清荷的儿子,执掌后院的大权,随意调配隐卫的权力…… 这十六年来,都纵着她,宠着她,爱她所爱,喜她所喜,厌她所厌…… 到头来,竟然因为被人陷害,却不相信她,为了那个女人的消息,威胁她! 哈哈哈……真的可笑至极,她就是一个笑话吗? 原以为这么多年的感情,足以抵消住她所犯下的错,却原来……一切都是她想当然了! 她颓废而绝望地倾倒在地,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闻人家主。 闻人应华凌厉的视线,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半刻钟后。 闻人家主站起了身。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从他身上散发出凌冽的危险气息。 语罢,便甩袖走人。 “她死了!是我派人杀的她!” 杜小胦平静地说道。 闻人家主的脚步顿住,回过身,满脸的阴霾! “那你就去给她陪葬!” 话落,运起十成的功力,一掌拍向杜小胦的身体。 就像当初杜小胦假装流产而诬赖安清荷时,他也是这么的一掌,将安清荷打到内伤。 安清荷有功力在身,重伤并未致死。 杜小胦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怎抵挡得住这十成功力的一掌。 “嘭”的一声响。 杜小胦被拍的砸向了墙角后,又摔了下来。 她嘴里大口大口的喷着鲜红的血液。 “你若不死,就老实地呆在后院,哪也不准去。若是死了,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闻人应华说着,扭头便走!走的决绝,一脸的冷漠无情。 随后,闻人家族便宣布夫人得了传染性的恶疾。 闻人家主又从两名被关的暗卫那里挖出了这些年杜小胦所做的事情,雷霆大怒后,他便也不想再追究那幕后陷害杜小胦的人。 一切看似都解决了,其实未然。 远在江南书院的闻人子砚,刚从外面回屋,便收到飞鸽传回来的信件。 伸手从鸽子后腿处抽出信件,迅速看完。 “她回来了吗?开始复仇了?” 他喃喃地自语,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喜怒。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便总是冷着一张脸,即使是遇到高兴的事,也从未笑过! 对于家里的事,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整个闻人家,无论是生意,还是人脉,除了明面上的人是在听着闻人家主吩咐办事,暗地里,闻人家三分之二的人,都掌控在他闻人子砚的手里。 他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但又有谁知道呢! 安清荷能那么容易从密道离开,都是出自他手。 包括安清荷容颜已变,性格的改变,她过的好不好,他每天都能收到关于她的消息。 他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不动杜小胦,她是想留着给安清荷自己动手,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快意恩仇才能活的更洒脱更自由。 那个家,他早就失望! 特别是对他的父亲闻人应华。 当初还是小小年纪的他,突然被抱离母亲身边,谁也不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的无助和害怕。 八岁之前还好,杜小胦还能装作贤妻良母,表面对他关怀备至,让闻人应华对她恩宠有加。 之后,大约是杜小胦感觉自己的地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狐狸尾巴便露了出来。 她不再对着他做表面功夫,用一个小小的计策将他屋子里伺候的人全都赶走,派来她自己的人监视他,虐待他! 才八九岁的孩子,总是无缘无故地被关黑屋子里。 黑屋子里不是有蛇就是有蜈蚣蝎子之类的有毒的动物。 无论他多么害怕,怎么哭闹,都没人会心疼他,会同情他,将他放出去。 直到他浑身被咬的到处都是伤,都是毒,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个女人才会让人将他放出来,给他驱毒。 第二天他又能完好无损,穿戴一新地站在闻人家主面前!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发奋的读书习武。 慢慢地,他用自己的方法,降伏了身边的人. 利用能利用到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将闻人家族慢慢地掏空,将所有的大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在杜小胦的野心膨胀前,他已经将整个闻人家族掌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原本他以为安排安清荷离开闻人家后,她会过一段落魄,无依无靠的生活,只要他在暗地里派人接济于她,等她醒悟后再现身,将她接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度晚年。 却不知,机缘巧合之下,安清荷遇到了萧十七。 遇到了那个,他虽未谋面,却打心底想要感谢,想要见一见的一个怪异的女孩儿。 147 贵的离谱,唱菜服务 萧十七和林妹妹为了能获得更好的房源,可以说天还未亮就起了床,赶在中介开门前就等在了门外。 两人看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一间铺子让两人满意。 要么就是价格太高,要么就是离南家医馆太远,附近还没什么人气,要不就是铺面太小,还不便宜。 时至中午,两人也没找到一家合适的铺子,只好打道回府。 “十七,别灰心,我们沿着街道走走看,有些售卖或转租的铺子,会将信息贴在门前,说不定我们能遇上呢!” 林妹妹担心萧十七会因为没找到铺子而灰心丧气,出声安慰道。 说实话,她跟着萧十七的这段时间,是她整个人生中最开心快乐的时段,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过这种轻松惬意的生活。 “哪能呢!找房子这种事,急不来!” 萧十七有点怀念现代的租房网app之类的。 那种信息共享的时代,离她似乎越来越远了! “十七,月景楼哎!” 林妹妹扯了扯萧十七的袖摆,指着路对面的一幢高三层的气派酒楼,一脸的艳羡。 “怎么?不就是一座酒楼吗?” 萧十七一眼望去,也只是觉得比普通的酒楼要大一些,档次要高一些而已,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你有所不知,那月景楼里的饭菜是容城的一绝,没有人拒绝得了月景楼里饭菜的诱惑!” 林妹妹说着,还下意识地添了添嘴角,一副垂涎已久的模样儿。 萧十七好笑地看着林妹妹。 “不就是月景楼吗?走,今个儿中午,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吃不完可以打包!” 萧十七豪气地说道。 “算了吧十七!你都不知道这月景楼里的菜贵的有多离谱,就你荷包里的那点银子,若是天天吃,一个月下来都能吃没了!” 林妹妹摇了摇头,她们还要租房子找门面呢!不能将银子浪费在吃的上面。 她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再说,胖厨子做的饭菜已经很美味了。 她也是没成亲之前去过一次月景楼,才会向萧十七提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很怀念那里的味道。 “走,挣银子不就是为了花吗?想吃就吃,要及时行乐!” 说着就当先一步,向对面的月景楼走去。 林妹妹无奈,只好跟着萧十七的脚步往前走。 当两人走近,萧十七的双眸,突然被酒楼上的一个标志吸引住了目光。 让她突然想起随风早前丢给她的一枚令牌,那背面雕刻的可不就和这景月楼的标志一模一样? 随风说过,只要拿着这令牌到景月楼找刘掌柜,便可联系到他。 想到随风,萧十七不由处主地便蹙了眉! “十七,怎么了?” 林妹妹一只脚已经踏入到了酒楼里,见萧十七还抬着头望着头顶的牌子发呆,便又转了回来。 “没事,我们进去吧!” 兼于那晚的事,她这个时候还没想好要不要用这令牌见一见随风。 这个点儿刚好是午饭的时间,楼里几乎已经满座。 两人运气倒好,刚来就有一桌结账走人。 没有菜单,小二就站在两人桌子旁唱着菜名。 说实话,这种服务在现代社会来说真的很周到,但萧十七就是有点接受不了。 还不如弄个菜单,一目了然地点菜! 等小二唱了一大通菜名停下来望着两人,萧十七顿觉脑子不够用了。 唱的菜名太多,只记得最后两个,前面的一个记不得了! 难道让他再唱一遍?或是就点最后两道菜? 就在这时,林妹妹兴致勃勃地对萧十七道:“就我们两人,也吃不了那么多,要不我们就点最后那两道怎么样?” 萧十七一听,在心底乐了。 原来不只是她,就连林妹妹也只听到了最后两道菜的名字! 要不然,为麻只点最后两道菜? “两位客官,我们酒楼里最新推出的红烧蹄髈,一样美味,不知道……” “好,就再来这一道菜!” 萧十七赶紧答应道。 尼码,之前唱了那么多菜名,她乍就没听到有这道菜呢! “再来两碗米饭,一个汤,一个青菜,两瓶啤酒,两只杯……” 萧十七这下意识地一说,突然见林妹妹和小二两眼古怪地看着她,方觉自己失言了。 “哦,我是说两碗米饭可能不够吃,多来几碗才行,最好再上个汤,有青菜的话,上个青菜也行!” 萧十七打着哈哈,想要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她刚刚差点时空错乱了。 她曾经一有时间就和她最好的朋友陈轻落下馆子喝点啤酒,唠唠嗑什么的。 陈轻落是警察,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两人几乎聚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在吃吃喝喝! 就在刚刚,她差点将林妹妹当成了陈轻落!当成了两人再一次的聚会。 “那两位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安排!” 店小二看了一眼萧十七,便笑着退了下去。 林妹妹轻拍了萧十七的脑袋一下。 “十七,你刚发什么呆啊?说什么啤酒,什么的?是什么东西?” 萧十七捂脸,就知道林妹妹听到了! “啊哈哈!什么啤酒?你听错了,我是说皮旧。你不是在帮我制作一双高根鞋吗?要用皮子固定好上下的连接点,再用铁丁加固,旧的皮子也是可以的啦!” 林妹妹怀疑地看着她。 萧十七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林妹妹一看就知道她说了假话敷衍她。 她并不是一个究根究底的人,但事关萧十七,她就不得不问清楚! 但,当她准备开口寻问的时候,大堂里传来一声高喝声。 “我说刘掌柜的,今儿个怎么有空在楼里,平时都很少见到您呐!” 那进门的被唤作刘掌柜的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闻言,眯着一双笑的如同狐狸的眼睛,对着那人道:“巧了不是,刘某这段时间闲的快发霉了,今日感觉有贵客临门,这不一来遇到张兄了吗?” “哈哈哈……刘掌柜真会说话!” “哪里哪里……” 萧十七侧头看着进来的刘掌柜。 目侧身高一米八几的个子,外表俊秀,容貌出色,说话看似带着一股子铜臭味的恭维,实则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 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商人! 148 恩报相抵,就此分离 这是萧十七对这人的第一映象。 她原以为随风说的刘掌柜会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儿,没想到会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转过脸便锁定住了男子装扮的萧十七。 好敏锐的洞察力! 萧十七暗自心惊。 这样的人也只是一个酒楼的掌柜,会不会屈才? 他是随风的朋友呢?还是随风的…… 若是随风的下属,那随风的身份,又要重新估量了! 不过,这会儿她脑子里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对随风的嫌弃感来。 认识的虽然不久,但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可那个家伙却从没和她说过实话。 他会是容城里的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吗? 这样想着,她突然就想断了和随风的联系! 于是她站起了身,叫住了刘掌柜。 见刘掌柜看了过来,萧十七轻声对林妹妹道:“我有事找这刘掌柜,不用等我,等会儿饭菜来了你先吃!” 见林妹妹好奇地看了一眼刘掌柜,然后点了头,萧十七才走到刘掌柜面前。 “不知掌柜的可有时间,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萧十七从空间里拿出那枚令牌握在手心里,看着那刘掌柜。 “哦?刘某并不认识这位公子,自然是没时间的!” 那刘掌柜轻眯着双眼,一脸淡笑,回绝别人都是让人厌恶不起来! 萧十七将手里的令牌露出一角,在他眼前一晃。 刘掌柜双眼一缩,露出肃穆来。 “跟我来吧!” 说着便当先一步往二楼的楼梯处走去。 萧十七敛下眸子,跟了上去。 在二楼的一间雅间里,两人相对而坐。 “说吧,有什么事要找他办?” 刘掌柜一改外面的商人嘴脸,一副公事公办,眸子里流露出嘲讽的意味。 “你能联系上他?” 萧十七确认道。 刘掌柜看了萧十七一眼,不屑回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想见他!今天,或是明天都行?” 她不了解这人与随风的关系!也只能这样说! “这恐怕不行,他已经离开了,不要说一天两天,就是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久,他都不会出现!” 刘掌柜冷冷地说道。 萧十七一愣,她怎么感觉这刘掌柜自从见到她手里的令牌后就隐隐地对他有一股敌意呢?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萧十七紧了紧手里的令牌。 刘掌柜冷着脸说道:“这个就不关你的事了!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他办的?” 这是打算不告诉她了吗? 是随风交待的?还是他自作主张? 其实她更倾向于前面一个! 从那晚随风的态度和举动就可以看出。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还给他吧!” 萧十七说着,将手里的令牌放在了桌子中间。 “我曾经救过他,他也救过我。除了这些外,那些物质的东西我现在没法还给他,但这东西我却不能留在手里了!” 萧十七说这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刘掌柜诧异地看着萧十七。 并没有去拿桌子上的令牌。 “你告诉他,我萧十七谢谢他曾经的相助,从此两不相欠!” 萧十七说着,站了起来,对刘掌柜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出。 她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原来南家的那二十六家医馆的铺子,根本不需要三十万两黄金。 最多十五万两黄金就能够解决。 可那时候随风却不声不响地要了她三十万两黄金的金票。 后来再见面也提都未提。 既然从一开始就不能做朋友,那就直接断了联系吧! 反正随风也不待见她了。 没有了令牌,两人之间也再无牵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之前承诺的谈恋爱,也就不作数了! 这样也好,她可以安下心来做自己的事情! 下了楼,见饭菜都上齐了,萧十七也没心情再吃东西,便拿着筷子每样夹了一点儿尝了尝,米饭一口未动! 看出萧十七心情不好,林妹妹也无心再吃下去,招来了店小二,让他帮忙打包带走。 回去的路上,林妹妹担心地看着萧十七:“你与那刘掌柜并不认识,找他作甚?” 而且找过刘掌柜之后,就一脸的阴郁,让她难免会多想。 “我将随风的令牌还给了他!” 萧十七怅然地说道。 林妹妹抿了抿唇瓣,看着心情不好的萧十七一阵叹息。 “你是想撇清关系了吗?” “这样也好,他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曾经觉得你们两人很相配,现在却感觉,你们并不合适!” “呵呵……” 萧十七一阵轻笑,摇着头。 “瞎点什么鸳鸯谱?我可是要找一个入赘的男人!达不到这个要求,一切免谈!” “呃……” 林妹妹一阵无语。 这年头,特别是在容城这地方,谁会想着入赘! 有手有脚,又有吃有喝的,一个男人恨不得多取几个女人,谁会想着入赘? 以前说说,还以为萧十七是说着玩的,现在看来,因为随风的事,是下定了决心了。 入赘这样的事,可遇而不可求,就连容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华家,不也是招赘不易吗? 她们还是女人当家做主的家族,这些年听说华老太君膝下的孙女儿很难找到家世相当的男人入赘! “咦,这家酒楼,为什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萧十七感觉很奇怪,这个点儿虽说吃饭的人少了些,但也还是有的,可这家酒楼却静悄悄的,甚至连门都紧闭着。 林妹妹侧头一看,果然如萧十七所说的样,这才午时就关了门,酒楼前更是一个人影也无。 这酒楼虽没景月楼那么高档次,却也差不了多少,主要是位置很好,在主街道的岔口处,一眼便能望到。 “可能主人家有什么事才过早的关门吧!” 萧十七呐呐地说道。 这时从她们身后走过来一个中年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便插嘴道:“你们一看啊,就知道不是容城本地的人!像这家连牌子都没挂的酒楼,都关门半年多了。 除了经营不当,连连亏本外,这家酒楼里还吃死过人!” 那人说着,朝身边四处望了一眼,低声又道:“像这么晦气的酒楼,谁愿意再进来?这不就一直无人问津吗?” “哦?” 萧十七抬高了音量。 149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倒是没想到,这家酒楼还出过这样的事,真是可惜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卖掉呢?” 萧十七看着那人问道,都关了门了,也不能经营了,为什么不卖掉呢! “嘁!谁会愿意买?” 中年男人一脸的鄙夷。 “又开不了酒楼,买来不是闲着吗?谁会花那个冤枉钱!” 萧十七挑眉道:“并不一定要开酒楼啊,这位置这么好,做什么生意好像都挺好的!” 那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萧十七。 “死过人的地方,就算换了其它的生意,仍然还是那个死了人的地方!这个事实永远也改变不了,大家眼睛又不瞎,耳朵又不聋!” 萧十七撇了撇嘴,无话可说,还真是封建迷信到底了。 “真没有人要买下来吗?” 林妹妹怀疑道。 像她和萧十七,若是不知情的话,指不定就会买下来呢! “自然是有不知道情况的人来买,可这个酒楼的主人却是个缺心眼,谁来买就会将酒楼里死了人的事夸大其词地说一遍,这不就吓退了很多人吗?” 那中年男子一副鄙夷的眼神。 “你就是这酒楼的老板吧!”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妹妹闻言也望向这中年男人。 “嘎” 中年男人呆滞地看着萧十七。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两人不是新来容城的人吗? “猜的!” 萧十七认真地回答道。 “你这小子!” 中年男人一阵气恼! 可能是第一次被不认识的人识穿了身份,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倒是不介意这里死过人,你要是愿意我想买下这酒楼!” 萧十七非常干脆地说道。 林妹妹拉了拉萧十七的袖子,这样直白的说,会不会被抬高价格? “不卖!” 中年男人头颅一抬,鼻孔朝天,一副无赖样儿! “你留着拆了做棺材啊?”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 “哎,你这小子,我说不卖就是不卖,咒我死也不卖!” 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指着萧十七。 “那你要如何才卖?” 萧十七也和他扛上了,她就不信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搞不定这中年大叔。 那中年男人将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一遍。 呲牙笑道:“你要是娶了我家闺女,这酒楼送给你都行!” 萧十七一噎,一脸囧色。 “哈哈哈……” 林妹妹看着萧十七一阵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行不行你小子给个准话?” 中年男子被林妹妹笑的莫名奇妙。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家闺女身材好,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勤劳节俭……” 中年男人细数他家闺女各种的好,让萧十七不由嘴角抽了抽。 要是这么好,为什么感觉他像是在推销他家闺女,而房子是附带赠送的东西一样? “你到底是想要嫁闺女呢,还是想要卖房子?还是嫁一赠一?” 林妹妹看不下去了!直言道。 萧十七暗自给林妹妹点了个大大的赞,这话问的深得她心呐。 “小子唉,只要你敢娶,大叔我就敢嫁一赠一!” 中年男子大手往萧十七背上一拍,疼的萧十七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尼码,要不要这么热情啊!心脏都给拍出来了! “你这小身板不行啊?” 中年男人见萧十七疼的脸都发白了,一脸的嫌弃。 “除了娶你女儿?就没有其它的条件?” 萧十七也是醉了!有这么坑女儿的爹吗?这也太不靠谱了。 以前找他来买房子的人,估计也是被他给吓跑了吧! “只要你愿意娶我女儿,并承诺一辈子对她好,我便将这酒楼赠送给你!其它的一切免谈!” 中年大叔这次说的很郑重。 “难道你女儿有什么隐疾嫁不出去,所以你才……” 林妹妹话还没说完,就见中年男人眼神间闪烁,飘忽不定。 见两人怀疑地看着他,便大怒道:“小子,机会可是给你了,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快下决定吧!” 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儿。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如果你女儿真的有什么隐疾,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一名大夫,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萧十七说的可是实话,只要人还没死,得的不是绝症,她还是有把握的。 就是她不行,不是还有南老爷子吗?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大话,不想要酒楼就给我滚,什么隐疾,一派胡言!” 中年男人骂骂咧例地看了萧十七一眼,扭头朝着那酒楼走去。 林妹妹傻眼了,这人的脾气怎么和翻书一样,说变就变。 “走,我们先回去,让小李子去打听打听这中年大叔的女儿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那酒楼我势在必得!但若是让我娶他女儿,那自然是做不到!” “哈哈哈……” 林妹妹又是一阵愉悦的笑。 “走啦走啦!” 她这个伪男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女人? 并且,她身边明明站着一个身材好到爆的林妹妹,那中年大叔难道真的是缺心眼? …… 两人回到租住的小院,没来得及休息,萧十七便找到小李子,吩咐了两件事。 一个就是将给南老爷子的加急信快速的传过去!另一个就是打听那酒楼老板家女儿的事。 她担心楚夙那家伙会找到南老爷子后拿她来各种威胁。 就像他拿南老爷子威胁她一样。 以他那狂傲不羁,视人命如草芥,翻脸不认人的性格,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萧十七写了足足十页的信纸,装好后非常郑重地交到了小李子手里。 “要多久我祖父才能收到此信!” 她对这个世界的通讯还是很陌生的。 “加快的急件,从容城到泗水县,两天内可到达!” “快递?” 萧十七眼眸一亮?现在就有快递了? 小李子不明白萧十七说的快递是何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快给寄走吧!” 想了想又道:“有没有更快的?加多少银子都可以!” “没有!” 小李子果断的摇头。 加快的急件,已经是最快的了,并且还不便宜。 “大约需要多少银子?” 萧十七从荷包里拿出一些碎银子,准备交到小李子手上。 小李子额头青筋直冒。 “最少十两银子!你若是没银子,我先替你交上!” 说着拿起信塞进袖子里,转身便走。 萧十七僵直着身体,微撑开的手心里,可怜巴巴的躺着几两碎银子,风中凌乱了。 林妹妹站在一旁,捂住嘴笑的花枝乱颤。 “被嫌弃了!” 150 买卖无品,只为活命 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写好了企划书,招聘人才等一系列为整容院开业作准备的书面文字! 虽然各方面的细节都有考虑到,但萧十七还不是很满意。 两个不同的时空,就硬件措施而言,都要相差一大截。 就照明方面,她可用不起夜明珠那样昂贵的东西。 剩下的,也只有在装修方面下功夫了! 订制手术床还要找一个技术高的木匠,技术高还不行,还要看得懂她绘画出来的图纸才行! 将各种问题都一一罗列出来,记录在纸上。 晚上吃完晚饭,小李子都还没回来! 她只能和林妹妹在家里等着。 顺便将明天要招人和找木匠的事和林妹妹商量一下。 “这样好了十七,明天我们分头行动,我帮你去找木匠,你来招人!” 她虽然有十几年没出门,但小时候还是经常混迹在容城各处,对一些老牌的店铺还是有些记忆的。 萧十七点了点头,有林妹妹帮忙她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是招人的话,她要去哪招啊?要先贴一张告示吗? 也不知道有没有城管! “有没招人的中介啊?”萧十七随意地向林妹妹问道。 “什么中介?” 林妹妹表示听不懂。 “就是类似上次去牙行中人那里看房源的部门!” 萧十七认真的解释道,感觉哪里怪怪的! “那里只有买卖奴隶的,哪有招人的?再说一般平民找工作,也只是短期内的,经熟识的人介绍,也不用去牙行呀!” 林妹妹一脸狐疑地看着萧十七,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常识问题,就是三岁的小孩子都懂。 京都的萧家就是再差,也养着一群小厮婢女的吧! “那要去哪招人啊?” 萧十七听了林妹妹的话都愁死了! “一定要招人吗?不能买几个回来?” 林妹妹之前就想说了,只是碍于不明白萧十七招人的目的,现在想来,是想找几个帮忙打杂的人。 “你都知道将小李子买下来,就没想过买几个人供你使用?” 林妹妹啧啧了两声! “啊?” 萧十七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随即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可是小李子是我没花一纹银子买下来的啊!” 买其它的人,那不是要花很多的钱? 投资太大的话,她还是招人的好。 按月发薪水,她还是负担得起的。 “十七,你脑子怎么就一根筋呢!” 林妹妹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在这方面就转不过弯来! “怎么说?” 难道林妹妹有什么途径,买人不花银子,或者是以很少的银子就能直接签卖身契? 不犯法吗? 那也要人同意才行啊? “明天你自己去奴隶市场转转!” 林妹妹无奈地说道。 都说没知识的人可怕,可没常识的人更可怕。 怎么感觉萧十七和她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别人都知道的事她不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她却比谁都清楚! “会不会太败家了啊?去那种地方买人,不会见光死吧!” 萧十七主要还是担心会不会触犯了法律法规什么的。 她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的思想还一直停留在二十一世界呢! “那种地方,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个,还是终身制的,你说败家?” 林妹妹没好气地说道。 还有什么见光死,她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她还是有些心虚,主要是她说的一两银子可以买一个小丫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都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涨价? “这么便宜?” 萧十七真的无法相信!怎么感觉人的价格还不如一盘菜来的高。 今天在景月楼点的菜,最便宜的一个青菜都要一两半银子呢! “咳,价格有高有低,主要是看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人。符合主人心意的,价格自然就要略高一点!” “我要是买了人,会不会有官府的人来查?” 萧十七神经兮兮地小声问道,深怕有人听墙角似的。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公平买卖,官府管得着吗?除非是你买的人跑了,向官府举报,他们才会管。” 林妹妹凶巴巴地用手指戳了戳萧十七的脑袋。 “真是乱套了!连官府都跟着一起买卖人口?” 萧十七突然感觉有些悲哀! 为生在这个时代的,被贩卖的人! 她强迫性地让小李子签了卖身契约,是因为她看中了他的能力,还因为他知道她的秘密。 但如果他表现很好的话,她还是会放他离开的。 却原来,是她想当然了。在别人眼中,买卖人口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 难道她也要被这个时代同化?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能力,那些被买卖的奴隶,还不都是为了活命?如果没人去买他们,他们就会被当作垃圾处理掉,连生的希望都没有!” 萧十七一瞪眼:“合着买他们就是救他们?” 林妹妹欣慰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萧十七撇了撇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垂下头,萧十七思索了片刻,幽幽地道:“明天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看看吧!实再不行就不招人了!” 她还是难以接受买卖人口这样的勾当。 “得了吧十七,你就买几个人回来,将他们当作是小李子一样使唤,每个月给他们多发点月银,不就是解救他们了吗?” 还纠结个鬼啊纠结! “你要是早说还得给他们发月钱,我也不会愁了半天。” 萧十七恨恨地咬牙。 还以为买人回来只给吃喝呢,没想到还要发工钱,那不是和招来的人一个样吗?还得多花那么多买身钱。 “感觉还是招人实惠一点!再说我这里又没什么好保密的,就找人来打打杂,接待一下客人而已!” 林妹妹简直要佩服死萧十七了! “随便你吧!你明天自个儿去!真搞不懂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林妹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再晚一点的时候,小李子终于回来了。 从怀里拿出一纸张,直接丢到萧十七面前。 “自己看吧,省得磨嘴皮子!” 说着便回了自己屋。 萧十七和林妹妹对视了一眼,将蜡烛往前挪了挪,翻开那张纸看了起来。 151 吃得了苦,不会叛主 酒楼老板姓黄名河,是容城本地人,靠经营酒楼起家,有几间酒铺,可以说是家财万贯。 家中儿子五六个,独有一女却其丑无比。 此女名黄美茹,时年二十有一,却无媒人问津。 从此,此女成了家中人的心病。 此女鼻翼如猪,脸大如盘,嘴扩如长河,眼珠爆出!满脸麻子! 但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起话来涓涓如流水。 身材也是腰细臀肥,前凸后翘。 只看背面的人,都会为之吸引! 黄美茹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怪病,病好后脸就成了丑八怪,从那时开始,已经吓跑了一百八十七个人,吓晕了九十九个,吓死了一个。 其中吓死的那个男子,就是被误传在酒楼中毒而死。 自此之后,这姑娘再也没出过一次房门。 “真可怜!” 萧十七同情地啧啧了两声! 林妹妹也深以为然,她就过了十几年不见天日的生活,那样的日子活着和死没什么区别。 不过好在,这叫黄美茹的姑娘还有父母为其操心,关爱着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十七,你能不能也给她整个容,让她漂亮起来!” “自然能,这本就是我的拿手本事,小事一桩!”萧十七不以为意,她大概知道黄美茹小时候应该是得了癫痫一类的病症!才会使得她变了模样。 一般导致容貌发生改变的病,除了小儿麻风一类的,也就癫痫比较严重一点,不过在这落后的古代,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经很不错了。 她现在主要想的是,如何说服黄老板,让她给黄美茹整容,然后让他将酒楼卖给她! 那家酒楼,她可是势在必得的。 那里不仅位置好,离南家医馆也近,交通方便不说,最重要的是对面是一家卖女装的绣庄。 她开的医馆,主要的客源就是女性,要想生意好,还得靠熟人介绍。 若是她和对面绣庄的老板先打好关系,让对方帮忙宣传介绍一下,或是互惠互利,离得近就更加的方便行事! 她敢说,她开的整容医馆,在这古代决对是独家一份,就是太独家了,别人都不知道她这是干嘛的,刚开始的生意铁定惨淡! 她的朋友圈子太小,认识的人也有限,还是需要靠宣传,靠更多的人推荐! “走,去睡觉吧!明天有得忙了!” 萧十七扭了一下腰肢,活动了一下坐了一下午有些麻木的双腿,和林妹妹道了一声晚安,便回到房间睡觉了。 一夜好梦,一大早两人便分头行动。 林妹妹去找木匠,萧十七去黄家找黄河。 由小李子去奴隶市场买人。 为了显示出她萧十七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一下子给了小李子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买四个小丫头,四个小子。最好是那种有功夫在身,能以一打十,上得厅堂,不用下厨房,吃得了苦,不会叛主,条件就先这些吧!” 萧十七交待完,就见小李子脸都黑了。 林妹妹轻叹一声。 “你以为有功夫的人像大白菜一样,一抓一大把啊!还以一打十?也就你捡了小李子这样一个便宜,功夫高的人怎么可能沦为奴隶?” 小李子很赞同林妹妹的话!萧十七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一点常识也没有? 萧十七尴尬地看了一眼两人,她不是不了解行情嘛,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啦! “好了好了,只要不买一些偷奸耍滑,身上坏毛病一大堆的人就行,我再给你一千两银票,你看着点买吧!” 萧十七简直…… 小李子二话没说,接过银票就离开了。 难得萧十七今天能拿出这么多银票来!要是平时,指不定又舍不得了呢! 两人紧跟着小李子的脚步,各自出了院子。 林妹妹依然戴着面纱,虽然她的脸早就不用这东西了! 用她的话就是,她现在有一张人神公愤的脸,一不小心指定会惹出什么祸事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从租住的小院一路找到儿时记忆里的一家老木匠铺,林妹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那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那时候她和闻人应华两人,是闻人老家主和老夫人的掌中宝,两人从小一起习武,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逛街。 青梅竹马也就是他们两人这样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闻人应华就变了。 成亲不到两年,孩子才一岁多,他就因为一个妖艳的女人,而背弃了老家主的嘱托和承诺。 十六七岁的年纪,本是大好的年华,却被他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后院独自生存。 这一关就是十六年! 她没有得了萧十七说的抑郁症,也可能是她心底始终放心不下她的儿子吧! 离开后,和萧十七在一起,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人生也可以这样活。 不必为了后院的事斤斤计较,也不必为了相公有别的女人而茶饭不思,没了男人,女人照样活的精彩。 她从萧十七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个新的自己。 就像她说的,换了一张脸,就等于是重生了一次。 新的人生,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必为了那些讨人厌的人而停留,也不必免强自己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为自己而活! 她现在,就是为自己而活! 林妹妹踏着晨雾,一路来到了门旁写着老木匠几个大字的店铺门前。 时辰尚早,店门还未开,林妹妹只好站在店门前等着。 这店铺还是和儿时记忆里差不多,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房子老了一些! 门前的灯笼更旧一些。 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从门内终于传出了动静来。 林妹妹赶紧站直了身体。 门一打开,一个头发胡须全白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看了林妹妹一眼,招呼道: “小姑娘,这么早?看来老头子是真的老了,身子骨大不如前,起床都有困难了!” “怎么会?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健壮硬朗呢!” 林妹妹笑着上前道。 确实是老了,十几年前,他还是一个脾气暴躁,但工艺很好的彪形大汉。 如今能站直了身子恐怕都有点难了吧! 152 相见不识,只当已死 时间,就像是一把杀猪刀,垮了身材,丢了情操,只剩一朵残菊随风飘摇! “小姑娘真会说话,快进来吧,外面冷。这快到重阳节了,霜寒露重,屋里比较暖和一点!” 老者说着将整个店铺的门打开,让林妹妹进了铺子里。 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里面到处堆放着各种杂乱无章的木头和木屑。 做好的大件家具被胡乱地扔在一边,没完成的,或者是做了一半的,都还在工作台上。 林妹妹的眼睛有些酸涩。 这里是她和闻人应华小时候经常光顾的地方。 那时候闻人应华立志要做一个小木匠,天天来求着拜师。 她就陪着他一起,看着老木匠忙活,一站就是一个上午,或是一个下午,直到老木匠将两人赶走。 长大后,在成亲之前来过一次。 这一别就是十六年。 “小姑娘,你寻思了半天,是想打点什么样的家具吗?老头子现在身子骨不好,活计太慢,这生意就淡了,你要是赶的急就到前面另一家木匠铺,若是不急,我老头子可以慢慢给你打。” 林妹妹收回思绪,立即拿出图纸递到老木匠手里。 “要打造的东西在图纸上,您给看看要多久才能打好!” 老木匠诧异地看了林妹妹一眼,可能是第一次有人自己提供图纸的原因吧! 接过图纸,老木匠眯着一双眼睛,低头看了起来。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由于林妹妹是背对着他,让他一眼望过去,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紧缩了双瞳。 像,实再太像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就跳出安清荷的背影来,与眼前之人的背影几乎一模一样! 她,还活着? 闻人应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妹妹的身影。 感觉到一股视线投在自己身上,林妹妹想忽略掉都不可能。 她转过头去,就对上了闻人应华那探究的双眼。 他直觉得她的眼神也好生的熟悉,只是为什么她那蒙了一半的脸,给他一种陌生人的感觉? “清荷?” 闻人应华轻喃出声。 林妹妹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她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闻人应华,难道成亲了后,他还是经常来这里吗? 更没想到他一眼便认出了她。 虽然还带着不确定。 “这位大叔,你认错人了吧!” 林妹妹挑眉,整个一萧十七附身,连说话的语气也和萧十七是那么的相似。 “你,你不是她?” 林妹妹一开口,改变后的声音清脆悦耳,和安清荷之前的声音南辕北辙,让闻人应华一下子就否定了她的身份。 “这位大叔,您说什么呢?什么不是她,她是谁啊?” 林妹妹故意问道。 摇了摇头,闻人应华不理会林妹妹,而是走向还在低头专心看着图纸的老木匠。 “师傅,我今天是过来帮忙的!有什么需要徒儿的,只管吩咐!” 闻人应华走到老木匠面前,朝着他说道。 “是华小子啊!” 老木匠连头都没抬地说了一声。 “师傅拿的是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闻人应华说着,便低下头,看了一眼。 “咦?这是谁绘制的?这是什么床?” 闻人应华被萧十七绘制的手术床和标注的线条图解惊住了。 “是那小姑娘刚刚拿过来的,很有意思嘛!这单老头子接了,其它的都停工!” 老木匠感觉自己第一次遇到了挑战了他极限的东西,他要放下所有,将精力全都用在这个东西上。 “我这几天都过来帮忙吧!我对这东西也很感兴趣!” 闻人应华不容老木匠答应,便走到工作台那里,镥起袖子准备将台上的东西给拿走。 “等等华小子!” 老木匠见闻人应华停了手,便笑眯着一双眼对林妹妹道:“这东西老头子我还需研究一些时间才能动手,若要完工,最长不会拖过十五天,你看怎么样?” 说着,还有些紧张,他担心林妹妹嫌时间太长,就找其它家铺子,他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与众不同,对这上面所绘制的前所未见的物品,非常的感兴趣。 “好,就这么决定吧!这是十两银子的定金,十五天后的今天我会来取货!” 林妹妹爽快地答应了。 “如此甚好,甚好!” 老木匠接过定金,笑的满脸褶子抖啊抖的。 目送着林妹妹离开,老木匠才回头看着闻人应华。 “华小子,刚刚这闺女,怎么看着像小荷花呢?” 说完他自己又摇了摇头。 自言自语道:“要真是小荷花,华小子自己岂会认不出?” “安清荷已经死了!不可能会再出现!” 闻人应华淡漠地说道。 “什么?死了?” 老木匠吃了一惊。 闻人应华虽然名义上叫他师傅,实则两人并无师徒之情,这二十多年来,他对闻人应华的家世什么的,都不是很清楚。 他不说,他也从未问过。 只是今天看到林妹妹,让他突然想起十六年前最后一次出现在他店铺里的那朵荷花来。 “你们不是成亲了吗?怎么会死?” 难怪这些年,都是闻人应华自己一人来他店里,小荷花再也没出现过。 “得病死了,没什么好说的。” 闻人应华不想再提安清荷,总感觉一提到她,心里就是满满的愧疚。 老木匠见闻人应华这个样子,便缄口未言,专心地研究手上的图纸。 闻人应华垂下眸子,放下撸起的衣袖,背着双手走到老木匠身边。 “师傅,徒儿还有事,先走了!待明天再来和你一起研究这物件!” “走吧走吧!” 老木匠连连摆手,好似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闻人应华转身即走,在店铺侧面的老树下,解下马绳,骑上马便回去了。 他今天实再是没心情做他感兴趣的事!主要原因是那个背影酷似安清荷的女子,扰乱了他的心。 这么些年来,他几乎望记她的样子,可今天出现的女子,突然让他想起曾经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呢? 他已记不清楚! 原来有杜小胦在身边,他只当她已死。 现在她已经死了,却又让他满脑子都是她曾经的影子。 153 解了心病,治了恶疾 萧十七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黄家的住处,在一条还算繁华的胡同里,找到了一座四进的大院子。 大门口坐着一个正在打着瞌睡的看门老头儿!连萧十七走进,都没影响到他的睡眠。 “醒醒,醒醒老伯!” 萧十七用手拍了拍门!希望她制造的噪音能让他醒过来。 “家,家主?” 那看门的老头儿听到声音,以为是家主回来,逮着他偷懒睡觉,连眼都没睁就直直地站了起来。 萧十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感觉这老头儿挺好玩的。 “你谁啊?” 那老头感觉到不对劲儿,猛地一睁眼,便望见站在她身边笑的一脸欠揍的萧十七,目露不善。 “这里是黄河,黄老爷家吧!我是想买下他家酒楼的商人,来此商谈一下价格,还劳烦老伯帮忙通报一声!” 萧十七拱了拱手,又从适先准备好的荷包里掏了二两碎银子,放在了他手中。 那老头儿的眼,在望见手里的银子时,闪了闪,然后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到袖子里。 “咳,买酒楼啊!那你直接和老头子一起进去吧!” 说着推开一侧的小门,对萧十七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两人进去后,他将小门给从里面闩上。 最近来买酒楼的人越来越少了,老爷和夫人急的什么似的。 今天来的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小白脸,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他家大小姐,若看不上,那来也是白来。 可能是家里男性居多的原因,萧十七感觉这一路走来,院子里四处布置的都要偏男性化的多一些,线条硬朗,毫无一丝柔美可言。 没什么可看的,萧十七便也收起好奇的心,随着那老头儿径直往里走。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主宅院。 “这位公子请稍等,老头儿这就去禀报家主!” 说着那老头儿便让萧十七留在外面,自己往院门上写着阖院的院子里跑去。 虽然年纪大了跑起来很吃力,但也阻止不了他想要奔跑的心。 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萧十七站在阖院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她这一路走来,一个丫头小厮都没碰到过,她有些奇怪。 不是说有钱人家都养着大批的奴隶吗?为何这黄家她就只见到了守门的老头儿? 不等她再多想,那老头儿气喘吁吁地又跑了回来。 “走吧,家主在里面等着呢!” 说着就当先起步。 萧十七敛下眸子,跟了上去。 偏厅里,黄河听了看门老头儿的描述后,便猜到了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十七。 但他却对萧十七无好感。 主要是感觉这小子长得太娘们儿了,再一个就是身板太单薄,当他的女婿有点太免强。 他从来不认为自已丑陋无比的女儿配不上任何人,在他心里,她女儿就是一个宝,任何不符合条件的男性,他都会一一回拒。 卖酒楼只是一个幌子,挑女婿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自从他女儿十五岁以后,看过她的男人,几乎没晕倒的都被吓跑了,他只能在心里怪他们没有福份,娶不到他女儿这么好的女子。 这一拖,就拖到了二十一岁,这其间也有不少人被他看上眼,可一见到他女儿就都跑了。 到现在,整个容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他为了嫁女而附送酒楼的事。 渐渐的,酒楼便不再有人过问,有的也只是一些过路的或是新来容城的人。 可当他们见了他女儿后,也都是一个反映,从此以后再也没来过。 像萧十七这样的公子哥儿,他打心里是看不上的。 但闺女都已经二十有一了,再不嫁出去,他都没脸了。 儿子们一个个都成了亲,唯有女儿成了他们两口的心病,但他一直执着的想找一个,看了她女儿的面目后,没有晕,没有厌恶和害怕,反而喜欢上他女儿的人。 他这一执念,一直坚持到现在仍没放弃! 就连几个儿子都反对他这样做,但他却执迷不悟。 既然那小白脸的公子哥儿执意要买他家的酒楼,那他就等着看,他见到美茹后,会不会直接晕倒或吓跑。 这些年美茹都已经习惯了各种男人的唾弃的眼神,他这个当爹的也是愧疚不已。 但他必须坚持着,他不想让美茹随便找个人嫁了! “老爷,人到了!” 偏厅外,看门的老头儿对着里面的黄河唱道。 “让他进来吧!” 黄河坐直了身体,押了口茶,看着打外面进来的萧十七,示意她坐到他的对面。 萧十七对着黄河拱了拱手便坐了下来。 “黄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叫萧十七,是新搬来容城的商人,我看中了你家的酒楼,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想要卖酒楼。 你只要答应将酒楼卖给我,我可以帮助你解了心病,将你女儿嫁出去!” 萧十七自信地看着黄河。 “你小子真会说大话!帮我解了心病?哼!” 黄河不愤地看着萧十七。 “怎么?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觉得我说的是大话?” 萧十七挑眉,眼里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两个都是!” 黄河一脸的不怀好意。 萧十七一噎(*⊙~⊙)“……” 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娶我女儿?你要是愿意我就带你去见见她,见过后,你是走走留,都随你去!” 黄河不耐烦和萧十七说别的! “我是不会答应娶你女儿的,但我还是想见一见她!” 见了面才能知道,那黄美茹到底丑到了何种程度!她需要准备哪些东西给她调整面部。 “你真要见?都说不愿意娶她了,还见她干嘛!” 黄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见见又何妨?” 萧十七站了起来,不以为意到。 再丑的人到了她手里,都能美的如天仙似的,她还担心没有丑人,影响生意呢! 黄河坐着没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以往都是他要求别人去见他女儿,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 “黄老板,难道你改变主意了?” 萧十七见黄河坐着没动,不乐意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到呢,要是见不到黄茹,那岂不是白走了一趟。 154 小露身手,有技不愁 “走,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你若是敢对我闺女有一丝不敬,小心老子的拳头!” 黄河说着站起身,凶神恶煞地对着她挥了挥他的大拳头。 萧十七暗自翻了个白眼。 就他这样,她闺女要是能嫁出去才怪! 真是个坑女儿的爹。 黄河带着萧十七直接从这正院的一面墙上开着的小门进入到另一个院子。 一进入,萧十七便感觉像是到了花的海洋中,她似被芬香包围着,好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春天里。 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花卉,就连不应该在这个季节里开放的花,也竞相开放着 “这里真美!” 萧十七忍不住由衷地夸赞道! “哼,那是,也不看是谁种植的!” 黄河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人夸了,并没有因为萧十七的夸赞而高兴,反而是傲娇地扬起头,鼻孔朝天的不以为然。 一般热爱花草的人,心地都是善良,与世无争,恬静淡然的人。 想来,这些与黄河无关! 在萧十七思索间,便见一名穿着淡紫色裙衫的女子,手里提着水壶,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向两人。 “爹爹,你又要吓人了!” 涓涓如流水的声音缓缓地跃入萧十七的耳里。 像是听一曲乐曲那样美妙! “咳,这次可是这小子自己硬要来! 黄河估计曾经带过很多人来见黄美茹,被女儿这么一说,有点不自在起来。 黄美茹闻言看向萧十七,见她双目灼灼地看向她,面色不变地说道:“我爹爹一定没告诉你,我的容貌到底有多丑吧!公子若是做好了准备,我便揭了面纱让你看!” 黄美茹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还好心地提醒萧十七做好准备。 黄河在一边长吁短叹。 萧十七倒是对黄美茹的这种心态很是欣赏。 她最厌烦的就是与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打交道。 “你便揭开吧!” 萧十七说着上前了几步,在距离黄美茹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黄美茹不知道萧十七这是何意,但还是依言揭开了面纱。 黄河一见,赶紧别过头去! 他已经受够了那些人见过自家女儿后的各种嘴脸。 更让他难受的是,有些心态差,胆子小的人,会被自家女儿吓晕! 然,等了半许也未听到任何动静。 他奇怪地扭过头,便见到萧十七正在对着她家美茹的脸一阵端详。 她眼里平静无波,没有露出任何的厌恶和害怕。 不仅是他,就连自家女儿都呆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没有被她吓到! 黄河一阵狂喜,难道这小子看上他家美茹了吗? 刚想说话,萧十七便抢先说道:“她的容貌因为儿时的病症才会改变,若要用药物恢复很难,但若是我出手的话,两个月内,便能将她打造成倾城美女!到那时,还愁嫁吗?” 冷不防的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黄家父女俩都呆怔了一下。 黄美茹的五官因病而扭曲,但底子却很好,只要将她的病根祛除,再动一个小小的手术,不保证让她倾国,只倾城就已经很美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 黄河率先开口道。 黄美茹再次系上面纱,和黄河一起,看向萧十七。 她也想知道,萧十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十七挑眉。 “你的病大夫是不是说叫羊癫疯?直到现在还在发作?却没有一个大夫能给治好?” 黄河脸色一变,双目赤红地大吼道:“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滚,给老子滚出去!” 说着连忙拉住黄美茹的胳膊,急急地道:“茹儿啊!别听这臭小子瞎说,你的病爹爹会请最好的神医帮你医治,会好的,会好的。” 黄美茹看着黄河,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爹爹,我们就面对现实吧!这位公子说的没错,小女确实从小就有间歇性的羊癫疯,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发作起来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但容貌却也越来越丑陋,如今更是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黄茹云淡风清地说着,似是在说着别人似的,一点没有病患的自卑感。 黄河双眼喷火地看向萧十七,若不是女儿拦着,他会将这小子给打出门去。 萧十七对这种病并不陌生,现代的医院里,这种病很常见,并不是不可以治愈。 来到这古代,她从外祖父的病例中也见到过这种病的记录,虽然外祖父靠着金针术可以帮患者抑制,减少复发,但却无法彻底根治。 但萧十七结合现代和古代的医治手法,自己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治疗方法,在泗水县的时候,就治好了一位年老的癫痫病患者。 也不能说全是她的功劳,若不是外祖父这位医术精湛的老人家在一旁指导,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地找到重心,一举找到了癫痫病的神经元素里用金针术彻底医治的方法。 “你们若是愿意信我,我先替她将羊癫疯的病治好,再给她面部做一个小手术,还她一张美丽的面容!她就……” 萧十七话未说完,就引来了黄河的一声咆哮:“哪来的骗子?我看你这臭小子是疯了不成,羊癫疯是那么好治的吗?你几岁啊?断奶了吗?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惹得我家茹儿伤心,走走走!老子真后悔带你进来!” 他边说着,边快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拍向萧十七的肩头! 萧十七之前可是见识过这人的大力,这要是再拍上去,她的肩膀肯定是会被拍骨折! 骨折她倒是不怕,她怕的是疼! 情急之下,萧十七从袖子里捏起一根金针,直接扎在了黄河的身上。 那离她的肩膀只有零点零一厘米距离的大掌,顿时僵住。 萧十七忙后退了几步,离黄河远远的。 “你个臭小子,你做了什么,老子怎么不能动了?” 黄河惊恐地两只眼珠子乱转! 黄美茹吃了一惊,上前来碰了碰黄河的胳膊,见他没有任何反映,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这位公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爹爹不是有意冒犯你,请你放过他吧!” 黄美茹见黄河身上明晃晃地插着一根长长的金针,而刚刚萧十七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她也没看到。 但她知道,这罪魁祸首一定是萧十七。 155 她的克星,他的黑心 “我也没想过要为难他,只是他脾气太暴躁了,我刚才若不这样做,可能受伤的就会是我。”萧十七说着准备收回金针,只是手刚一伸出去,就对上黄河那双愤恨的双眸。 萧十七一惊,收回了手。 “我看这样吧,我先将我说的再重复一遍,顺便咱们立个契约,等谈好了事,再拔掉金针不迟!” 萧十七的话里很明显带着威胁的味道。 黄美茹没想到萧十七是这样卑鄙的一个人,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当着萧十七的面,伸手就要去拔掉黄河身上的金针。 萧十七连忙阻止道:“你若是想让他立即死掉,那就拔吧!” 那伸出去已经挨到金针的素手,慢慢地缩了回去。 “公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家和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要害我爹爹!” 黄美茹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很让人心疼,但萧十七又不是男人! 萧十七摇了摇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和这两人怎么就说不到一个频道上去。 “我好心地想帮你医病,他二话不说就说我是骗子,怎么?看不起我这么年轻的大夫?不相信我能医治好她的羊癫疯?觉得我威胁了你们?” 萧十七语气不好地质问着两人。 见两人不说话便又接着道:“我是对你们的酒楼很感兴趣没错,但也没有非要不可的地步,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萧十七说着,快速地拔掉黄河身上的金针收入袖中,转身即走。 走到小门的时候,转过身来,扬起唇角,好心地提醒道:“她的羊癫疯三日之内必会发作,到时候若是别人医不了,再也压制不住,欢迎来找我。不过……”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怒瞪着她的两人,扭头便走。 哼,她就是故意吊着两人的胃口! 有医技在手,她并不犯愁! 萧十七离开了黄家,并没急着回去租住的小院,而是在街上独自逛了起来。 感觉看到什么东西都特别的新鲜,并且这容城是四国的贸易城市,驻扎着各国的商人。 在穿着打扮上也是风格迥异。 但也很好区分。 比起容城的土著们,就数西诺国的人穿着怪异,身上从头到脚都挂着各种金银首饰,无论男女,头发都盘成一个髻,上面各种金银堆满一头,一眼望去,还以为是金光灿灿的圣诞树呢! 再来就是北约国的人,很像是二十一世界少数民族才有的装扮,少女们都是满头的小辫子,额头前垂着一颗漂亮的宝石抹额!男子们除了衣服和容城的穿着不一样外,发型上倒是差不多。 西随国的穿衣风格要比之其它三个国家要开放的多,女人大部分都是穿着清凉,袒xiong露ru,肆意欢笑,行走间能带起一阵香风,男子在服饰上倒是和容城的差不多,但他们大多却穿红戴绿,打扮的妖媚多姿。 容城明面上是属于东越国治下,私下里却是管不到这里来,但东越国的民风却依然沿袭容城的风习而来。 萧十七原本还觉得林妹妹给她做的旗袍和高跟鞋,她穿出去后,定然会收到白眼无数,臭鸡蛋若干,现在看来,无论她穿的有多怪异,也不会有人置喙! 这座城还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她也因此决定,扎根在此地的想法。 京都再繁华又怎样,在那里,她就是另类,是不受欢迎的人,如其在那里过的不自在,还不如在这里展开她的抱负,将她的名头打响四国! 萧十七这一神游天外,便忘记了自己是走在大马路上,迎面疾驰而过的马匹,带着厉风席卷而来。 耳边响起周围百性的惊叫和各种大喊声。 感觉到危险离自己如此之近,萧十七心跳差点停止,她抬起头来时,马蹄已经扬起,只差一厘米就踏上了她的脑袋。 由于马蹄挡着了她的视线,她并未看清马上是何人。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萧十七连连往路边退去。 还好这人的马术高,及时勒住了马,不然还真是小命不保。 拍了拍受了惊吓的心脏,萧十七松了口气的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最后关头拿枪击毙那匹马。 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 一抬头,对上楚夙那双莫讳如深的眸子。 “还真是愚蠢?想找死吗?” 萧十七眯起危险的眸子,一阵气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又是楚夙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又是这种狂傲不羁的语气! 让她讨厌至极。 来到古代遇到三次马祸,都是与这人有关,说他是她的克星,还真不为过。 “眼睛不想要了吗?” 楚夙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一脸的狂妄,一脸的不羁。 萧十七不想搭理此人,见周围的百姓因她没被撞后都散了去,她便也找了个回去的方向,准备离开。 而这时,楚夙却跳下马来,牵着缰绳走到她身边,似是要跟着她一起离开。 萧十七猛然一惊,想到某种可能,便改了个方向朝着另一条路打算绕道回去。 然,她的脚步才刚迈起,耳边便传来楚夙那冷嘲热讽的略带性感的磁性嗓音。 “如果王本没记错的话,你住的地方应该是本王要去的正前方!” 说着,便见萧十七果然变了脸色。 “你个跟踪狂,变态狂!” 萧十七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这天下间的事,还没有本王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 楚夙邪佞地扫了一眼铁青着脸的萧十七!嘴角微翘,朝前走去。 而他身后的马,却不是和他一条直线,而是马头正对着萧十七这边。 只要萧十七不往前走,或是不让开一下,那马就直接踏着她的身体而过!楚夙决对是故意的,真是个黑心又狠心的王八蛋。 萧十七跺了一下脚,侧过身子走到一边,还是给马让了位置,但她却朝着反方向行去。 她就是绕道而回,把鞋底磨穿,也决不会与此人同路! 楚夙是她来古代,第一个让她讨厌的人! 156 九族以内,锒铛入狱 “萧十七,你难道不想知道本王为何找你吗?” 楚夙扭头看着急步快走的萧十七,深沉的眸子里,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他以为这样说了,萧十七铁会停下脚步来。 可过了半晌,直到萧十七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发觉自己的算盘落空了。 他牵着马,站在街道上第一次有了种茫然无措之感。 那个女人?怎么比他还要怪异?比他还要不按常理行事? 遂,勾起唇角,邪邪地一笑。 “真是蠢女人,以为转了个方向就能摆脱本王吗?” 说着便潇洒地一个飞身,上了马背。 等萧十七果真磨破了一双靴子赶回小院,还来不及去换一双鞋,便听到饭厅里传来胖厨子的各种恭维和谄媚的声音。 而院子一边的墙根处,正拴着一匹高大的黑马。 萧十七那憋在心里的怒气似乎一触即发。 被迫留在房间里的林妹妹听到脚步声,便走了出来,见萧十七憋红着一张脸,便知她已经知道楚夙来了这里。 她几步走到萧十七面前,轻声道:“半个时辰前就来了,这会儿正和胖厨子交流感情呢!” 萧十七听了这话,简直是怒火中烧。 她也不管脚还在疼痛之中,硬是咬着牙走到饭厅,大力地推开门。 一脸火山要爆发的节奏! “胖子,你到底是谁的人?” 正在聊天交流感情的主仆两人,被萧十七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儿给惊了一惊。 楚夙只是瞄了一眼盛怒中的萧十七,便收回视线。 胖厨子尴尬地看来回看着两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于他来说,还是跟着楚夙发展前景大,有可能一飞冲天。 但跟着萧十七却比较自由。 两相矛盾下,他忐忑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楚夙,你说他是不是作为十皇子的医药手术费的报酬,送给我的。” 萧十七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胖厨子,一脸的愤然。 楚夙没想到萧十七会问的这么直白,女孩子不都是说话婉约的吗?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胖子确实是他给萧十七的报酬,那时他以为她已经死在了山上,就将人留给了南老爷子。 萧十七听了楚夙的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下。 还算这家伙识相! 胖厨子听了楚夙的话,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还以为王爷今天来,是带他离开的呢! 毕竟,他的卖身契还在王爷那里。 那他之前的行为,不是白做了?还因此得罪了萧十七? “将他的卖身契给我,不然我会觉得他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萧十七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前她是无知,不知道有卖身契这种东西,但在这古代也有好几个月了,耳濡目染之下,该知道的她也知道的,该了解的她也懂了。 胖厨子这会儿已经要给萧十七跪下了。 如果王爷真给了他的卖身契,他这辈子就玩完了!再也别想飞黄腾达了! 京都啊!他再也回不去了吗? “他的身契在京都,想要的话,就随本王走一趟!” 楚夙看着萧十七,凉凉地说道。 “卑鄙无耻!” 萧十七咬着牙,一巴掌拍在了门上。 “你把他带走吧!没有契约的约束,我萧十七要不起!” 和他回京都?做梦去吧! 萧十七也不管两人是什么表情,转身即走。 “听说和你交好的一个姐姐入狱了!好像叫萧谨诺来着!” 楚夙似是无意间提起,说的漫不经心。 已经离开饭厅的萧十七,突然回过头,又急步走了回去。 在离楚夙一米完的距离停住,她深眯着眼,审视着楚夙! “王本渴了!” 楚夙斜睨着萧十七,好看的双眸微挑,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邪笑。 “小的这就给王爷倒水!” 胖厨子被之前两人的对话吓得浑身大汗淋漓,这会儿想要表现表现。 他的手才刚触碰到桌子上的杯子,就被楚夙的一个凉薄的眼神给惊住了。 “这里没你的事了,滚!” 胖厨子颤颤地缩回手,咽了咽口水,后退了数步,踉跄了一下,才退出了房门。 楚夙见碍眼的人走了,将手里的杯子往萧十七眼前举了举! “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去倒吗?” 萧十七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接过杯子去一旁倒了杯水,放在了楚夙面前。 没办法,有求于人,不得不先委曲求全。 楚夙非常满意萧十七的上道。 押了口水,气定神闲地看着萧十七。 “你若愿意跟我回京都,我便告诉你实况!” “回京都不可能!” 萧十七坚定地说道。 “那就没得谈了?” 楚夙站起身,佯装要走! 萧十七心里那个气啊? “除了回京都,换个其经的条件!” 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她必须妥协,但是她不会回京都。 “本王就这一个条件,过期不候。” 楚夙站起身从萧十七身边经过时,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幽光。 他走出了门,在心底默默倒数着:十,九,八,七…… 当他数到三的时候,萧十七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袖子。 “楚夙,你不要太过份,你总是威胁我!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萧十七急了,明知道他是欲情故纵,但她还是向他低下了头。 为了萧谨诺,她愿意向他妥协! 在萧十七看不见的地方,楚夙那微薄的唇瓣无声地绽开一抹邪肆的笑意。 “你这是同意和本王一起回京了?” 楚夙转过身,故意问道。 萧十七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但,她立即目沉如冰地道:“你若骗我,抑或是有所隐瞒,我所答应的便不作数!” 楚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我大姐姐她为何会入狱?” 这一点,她实再是想不通! “不仅是她,整个宁国公府九族以内,全部打入天牢!” 萧十七一惊,难道宁国公府犯了什么大罪? “那她的孩子呢?那孩子才五岁吧!” 这么小怎么呆得了天牢! 想着泗水县县衙里的那个牢房,那是不是天牢比那里还要阴森恐怖。 “九族之内,包括刚出生的孩子都打入了天牢。” 楚夙看了一眼被萧十七拽着的袖子,眼神眯了眯。 “我答应和你回京,但你……” 157 征服本王,解救妄想 萧十七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夙打断,主动道:“我等会儿,飞鸽传书,让我的人送些东西给那孩子一家,让他们在牢里好过一些。” 萧十七急了,她想说的不是这些,她想要交换的条件可不止这么多? “你能不能救他们出来!” 她十七说这话时,端的是小心翼翼。 “你知道宁国公府是什么罪吗?那是通敌叛国的重罪,要灭九族的!!” 楚夙双眸凌厉地射向萧十七。 这样的浑水他可不会去淌! 要不然,他大哥也不会找了这种事,打发他出来避风头! “你让我回京是做什么?” 萧十七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慌乱,松开了抓住楚夙袖子的手。 “咳!本王以为你已经死了,这趟出来是找南老爷子去为尚和公主做手术,既然你还活着,本王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我祖父生了病,他是不可能和你回京的。至于我,若是不能答应救我大姐姐一家子出来,那我还回去做什么?” 难道让她回去收尸? 她觉得楚夙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打算。 “不要让本王用强,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夙一手至于身前,一手背在身后,浑身透着一种王者的尊贵气息。 “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萧十七有一瞬间被这王八之气给震慑住了。 “再说了,我大姐姐入了狱,不是还有萧家吗?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哪里需要我来操心!” 萧十七这样说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夙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 “怎么?看上本王了?你这么看着本王,是想要来个勾引吗?” 楚夙这会儿身上散发着不羁的慵懒气息,说出的话却让萧十七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顿时脸色涨红,神情微窘。 还能不能好好地,愉快地聊天吗? 面对毫无节操的楚夙,萧十七恨的牙根咬的咯吱作响。 “萧十七,是不是恨嫁了?见到男人就想扑?” 楚夙说着眼里出现一道邪肆的凶光,上前一步,逼向萧十七! 一伸手霸道地捏住萧十七的下颚。 萧十七痛呼一声,不自在地往后退。 直到她被逼退到桌子处。 “想用身体征服本王,以获取解救他人的机会?” 楚夙眼里戾气上涌,捏着萧十七下巴的手更加的用力! 萧十七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要说话,却张不了口。 双手更是用力地想要将楚夙的手,从她的下颚处掰开! 无奈,她的力气终是太小,一点也撼动不了。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楚夙低下头,对着萧十七的脖子吹了口气。 萧十七收回双手,眼里充斥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手一伸,从空间里拿出锋利又薄如蝉翼的手术刀,直接斜在楚夙的脖子上。 冷不防被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脖子上,楚夙的眼眸闪了闪! 见萧十七眼底充满了恨意和杀气,一下子便松了手。 他是松开了手,但萧十七却不打算放过他! 敢侮辱她,调戏她? 她可不是忍大的! 轻轻一划,楚夙的脖子上便鲜血肆溢。 她听到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收回手术刀,萧十七锐利的目光疑视着楚夙。 她还有太多的事没办成,不能立即杀了他,真的很憋屈。 “你想杀本王!” 楚夙从袖子里拿出一条手帕,直接将脖子给系住,眼里疯狂地涌动着暴戾的火光。 “我若下手,你必死无疑!” 萧十七冷冷地说道,与此同时侧过身子离楚夙远远的。 “哼!敢对本王下手,是谁给你的胆子?” 楚夙一眨眼来到萧十七面前,一伸手便掐上了萧十七的脖子。 再次被掐,萧十七无所畏惧地面对着他。 虽然脸色已经涨红,虽然已经感觉呼吸不到一点点氧气。 但是,她不会向他求饶! 就在萧十七快要因为缺氧而晕死过去时,楚夙松开了手。 萧十七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摸着脖子处那凹陷的手指印,眼里冷漠的如同陌生人。 “看在你还有用处的份上,本王暂且放过你!三天后本王会来带你走,若是你敢逃跑,找不到人!那就让整个南家为你陪葬!” 楚夙说着一脸厌恶地看了萧十七一眼,便大步离去。 萧十七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清幽的眼眸里,一道嗜血的光芒一闪而逝。 不管楚夙是不是想要利用萧谨诺的事来骗她回京,她都要回去一趟看看。 若是她尚且安好,她便找机会再溜出京都,万一真的被下了大牢,她也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那个在她心中,单纯而善良的姐姐,她不希望在她无助的时候,没有她的陪伴。 回到房间,萧十七迅速地作好了安排。 整容医馆的事只能放在她从京都回来后再开,而且这趟她能不能安全的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牵扯到皇族中,一进去就是个漩涡,能不能全身而退,利用自己的医技救回萧谨诺一家还是个不定数! 她不打算带林妹妹同去。 一者是她没有新身份的户籍,再者,此去必定危险重重,她不希望她跟着她冒险。 小李子就更不能跟去了,同样是黑户。 也就容城这个奇葩的城池不查户籍!若不然这两人早就见光死了。 三天的时间,她一定要先解决了房子的事,在她走之前,必须将装修图绘制好,交给小李子监办! 应该还来得及吧!萧十七自己都有点担心了! 午餐的时候,胖厨子来上菜,似是有些心虚,不敢与她对视,摆好饭菜便溜走了! 萧十七这会儿也懒得理会他。 他若想走就走,她决不会逼他留下。 吃饭的时候,萧十七对林妹妹和小李子说了一下她的安排,小李子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倒是林妹妹死活不答应让萧十七一个人去京都。 但她户籍的问题却不好办! 京都查的非常严格,若是被查到户籍与年纪不符,就会被当作他国细作抓进大牢。 如此种种,萧十七苦口婆心地磨破了嘴皮子,终于说动了林妹妹留下来,帮她的整容医馆,做开张前的幕后准备。 158 胸大好命,唯一亲情 下午,小李子又去了一趟买卖奴隶的人牙子处,结果还是空手而归。 也不知道是萧十七的要求太高,还是小李子故意的,接连两天,都没买到一个人。 萧十七现在已经不着急了,她要去京都,没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指定回不来,买人的事,可以在她走后,慢慢办! 林妹妹这两天也是急赶慢赶地给她做了两套替换的新衣,都是男装的款式,本还想做一件女装带着,却被萧十七直接拒绝了。 她这次回去,变化很大,以男子的身份,估计很少人会认得她,女装就免了吧!又不是回去相亲! 虽然很讨厌楚夙,但她不得不说,去了京都还要靠他,为了萧谨诺,她还是先忍着吧! 等她有了足够的资本,再找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临走前的前一天中午,他们的小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便是黄河! 见到萧十七,黄河二话不说,上去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萧十七面前! 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哭嚎! “小李子,将他给我丢出去!” 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丢脸! 有事说事,哭哭啼啼算什么? 她自然知道他的来意,但他这样子,是她最烦的那种! 小李子刚一站出来,黄河的哭声便戛然而止。 “这位神医,大夫,小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救救我女儿吧!只要你答应救我女儿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说那栋酒楼,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给您!” “行了行了,我要你命做什么?我又没说不救,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好像在威胁我似的!” 萧十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黄河闻言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开心地语无轮次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女儿命不该绝,你定然不会见死不救!快,快跟我走!” 说着伸出手就去拉萧十七的手。 林妹妹赶紧过去挡在萧十七面前。 “你这人怎么这样?当初十七去找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她的!现在你家里有事了,就找上门来!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面对林妹妹的质问,黄河不自在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希翼地看着萧十七。 希望她不要计较之前的种种。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若是请不回萧十七,那他就真的要为女儿准备棺材了! “神医,是我有眼无珠,你要打要杀我都不会眨眼,只求你救救我女儿,她现在已经人事不醒了!” 黄河说着,竟然真的流下了沉痛的眼泪。 “你早听我的话,你女儿也不至于受这罪!” 萧十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同时也为那黄美茹有这样一位真心爱着她的父亲羡慕不已。 她本就没想过让她死,自是不会不管。 “我去拿点东西,你在门口等着!” 萧十七缓和了一下语气,对黄河说道。 “好好,我这就在门外等!” 黄河抹了一把眼泪,激动地连连点头称是。 萧十七让小李子先回去,自己则带着林妹妹来到她的房间。 指着明天离开时打好的大包袱道:“我带这么多东西,你说楚夙会不会不乐意?” 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将一叠手绘的装修图纸拿了出来,交到林妹妹手上道:“这些东西你要保管好,等我从黄家回来,拿到了房契,你明天就去过户到我名下,然后让小李子找工匠开始动工,这里全是装修的图纸,我昨天去那里考察过,我绘制的风格决对是四国独一无二的存在,到时候应该很好招揽生意。” 顿了顿又道:“不要让这些东西落入有心人之手,还有要时刻小心着当初越狱逃跑的方主薄和刘县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妹妹拍了拍萧十七的手,打断道:“我说十七,是你要离开,还是我要离开?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让我怎么说?” “呃……” 萧十七哑然,她也只是有那么一点不放心她而已。 “好啦好啦,我和你一起去黄家吧!咱们早去早回!” 林妹妹收起萧十七交到她手里的图纸,踹在了怀里。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那里本来就很大了,再塞这么多纸进去,待会走路不会往前坠,一不小心栽跟头吧! “怎么啦十七,快走啊!” 林妹妹刚走了一步,一回头见到萧十七诡异的眼神,有点弄不清楚况! “哦哦,这就来,这就来!” 萧十七边走,边双眼不眨地盯着林妹妹******看。 在前世,大xiong的女人都好命,嫁的老公一个比一个帅,一个比一个有钱! 要是林妹妹生在她的那个年代,靠着这么火爆的身材,仙女似的脸,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追,说不定还成为网红呢! 两人出了小院的门,黄河正站在一辆马车跟前,见到两人,亲自掀开车帘子,作了个请的手势! 萧十七对他点了点头,便和林妹妹一起坐了上去。 一刻钟左右,便到了黄府! 还是那个种满花草,花香四溢的院子里,黄河自进了这里,便忧心忡忡起来。 屋子的厢房里,传来女人阵阵的呜咽声! 待三人走进,便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双目通红地坐在床前抹着泪。 听到脚步声,她才抬起头来! “夫人莫要担心,神医为夫已经请到,快过来见过神医!” 黄河说着,看向萧十七。 “这?这位公子就是夫君说的神医?” 黄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明显的不信任。 黄河赶紧将黄夫人拉到一旁,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然后腆着脸,苦笑地对萧十七道:“还请神医莫怪,我夫人是爱女心切!爱女心切!” “你们都出去吧!” 萧十七没有回应他的话,直接赶人。 “这?” 黄夫人有点不情愿! 倒是黄河,点了点头,硬是拉着黄夫人离开了屋子! 等人走后,萧十七开始为黄美茹做检查! 林妹妹在一旁打下手。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病?” 林妹妹见到黄美茹的第一眼,便怜悯起她来! “你把她的头抬起,下面垫一下垫子,我先给她扎几针。” 林妹妹依言照做。 159 被迫回京,与王同行 萧十七下针速度非常快,只是转眼间,黄美茹那丑到不能用词形容的脸上,头上,扎满了金针。 林妹妹转过脸,不忍直视。 一柱香时间后,萧十七收回金针,在黄美茹的身上扎了一下,她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怎么样,感觉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十七淡笑着,看着黄美茹。 “我爹爹到底还是请你来了!” 黄美茹敛下眼底的情绪,呐呐地说道。 “你应该感谢你父亲的识趣,否则你这一睡,就会直接去阎王殿报道!” 萧十七这话可不是吓唬她,而是她的病真的严重到了医石无用的地步。 “我都知道,其实我以为这次躲不过,就这么去了也好,省得父母再为我操心!我也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和累赘!” 黄美茹语气平缓地说着,并没有因为要死亡而感到恐惧! “到了我手里,想死就不容易了!若不想再让你父母为你操心,就好好的配合我的治疗!” 萧十七说着就见到黄河夫妇两人流着热泪走了进来! “茹儿啊!你千万要好起来,你不是我们的负担,更不是我们的累赘!” 显然之前的对话,被这两个听墙根的给听到了。 “爹,娘!” 黄美茹坐起了身,看着两老,默默地流泪! “你会好起来的,知道吗?” 黄夫人走到床前,萧十七和林妹妹识趣地退了出去。 黄河看了一眼清醒过来的女儿,便跟着萧十七两人出了厢房。 “神医,我女儿的病真的能完全治好吗?” 黄河问的小心翼翼,心底深处却忐忑不安! “我若是没把握,怎敢说大话!” 萧十七淡然道。 “好,就冲着您将茹儿救醒这一点,我黄河便信服了!” 本来昨天已经有数个大夫诊断,茹儿不会再醒来,让准备后事了! 他穷途末路之下,想起了萧十七曾经说过的话,天还未亮就开始打听萧十七的下落。 这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中午,还好见到了萧十七。 “我已经为她施过了针,三个月内她的病不会再发作,待我出一趟远门回来,会接着替她医治,这期间,不要让她吃猪牛羊肉,多吃水果和蔬菜。” 癫痫病的医治并不是一蹴而就,还需要一个过程。 “神医要离开多久?‘ 听萧十七这么一说,黄河便感觉不妙! “少则一月,多则三月!必定会在你女儿的病症发作之前回来!” 这是萧十七对他的保证,也是提醒自己不能在京都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多呆。 “好好,我们会等着神医归来!这是那处酒楼的房契!” 黄河摊开一张泛黄的纸递到萧十七面前。 萧十七接过来看了一眼便交给了林妹妹,然后拿出五千两金票,放在了黄河手里。 “这?不用不用!” 黄河连连摆手,将手里的金票硬是塞到了林妹妹手里。 “神医,您千万不要客气,这酒楼就当是小女的医药费!” 黄河是铁了心不收这些金票,开玩笑,他女儿的病还指望着人家呢?他若是真收了票子,那他不寒了人家的心吗? “一码归一码,这些是买下酒楼的金票,你女儿的病需要的医药费我会在医治好后清算。” 萧十七示意林妹妹将金票交到了黄河的手上。 黄河一脸无奈地看着萧十七。 他想用赠送酒楼这样的恩情套劳萧十七这样的神医! 却不想萧十七不是世俗中人,并不领情。 “你不用这样,我买下了你家的酒楼,就是用来改建医馆,我若是提前回来,自会通知你。” 房契到手,萧十七也不想久留,明天就要离开,她还有一些事要办! 见萧十七两人要离开,黄河没有在这事上再作无畏的挣扎,将两人送了回去。 对比起她花了三十万两的黄金买下的二十六家南家医馆,这五千两黄金买下的酒楼不知要划算到哪去了。 她也是找了人,问清了市价才知道,五千两黄金买下那酒楼,主人只赚不陪。 也就是说,随风一直将她当作好骗的傻子在耍! 还好她主动断了两人的联系! 被人当作傻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将所有的事安排好,萧十七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林妹妹,让她等南老爷子来容城时再交给他。 她不希望那个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她担心! 南家大舅一家就够他操心的了。 这一晚,萧十七失眠了,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穿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了,她却没有一点归属感,总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她甚至怀疑她是否真实存在着,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胡思乱想了一夜,到凌晨的时候,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不知道楚夙什么时候会出现,只能拎着沉重硕大的包裹等在了大门外。 天将亮时,有马蹄声渐近。 有雾的清晨,直到离的有两米远才看清人脸。 “背这么多东西,你是去游玩的吗?” 楚夙勒住马,一脸不爽地看着萧十七和她的大包裹。 “又不占地方,放在马车里就好了!” 萧十七有些心虚,她之前就感觉到这包裹太大,后来想着放在马车里,就她一人,应该不会占多少地方。 “你觉得本王会给你准备马车吗?” 楚夙一脸冷厉地喝道。 萧十七看了一眼楚夙的身后,果然,什么也没有。 “那我要如何去京都?” 难道还要她自己准备马车?楚夙也太小气了吧! “骑马!”说着一声呼哨,一匹健壮的枣红色大马便从远处奔了过来。 虽然萧十七觉得这匹马非常漂亮,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会骑马!” 她就像是说,我今天还没吃早餐这样平淡。 “不会骑,不会学吗?” 楚夙有点不耐烦! 说话的语调都提高了半分。 萧十七一阵气恼,学骑马哪能一时半会儿就学会,更何况她现在如何学?还要不要走了? “你还走不走了!” 楚夙居高临下地斜睨着萧十七,眸光里全是不耐。 “你生个孩子出来看看!” 萧十七火大地反唇相讥,她本就不会骑马,她又不是神仙,能一下子就学会骑马? “真是大胆,敢让本王生孩子?萧十七,好样的!” 楚夙跳下马来,一把拽过萧十七手里的包裹直接从外面扔进了院子里。 “你做什么?” 萧十七转身就要回去,这时楚夙大手一捞,直接圈住萧十七的腰,飞身上了他的那匹马。 也不管萧十七的挣扎,便驾马离开。 站在门后的林妹妹,小李子,以及胖厨子三人风中凌乱了! 160 伤风感冒,软弱无能 楚夙一如既往地喜欢策马狂奔,他倒是自在了,就可怜了坐在前面吃灰尖的萧十七。 被颠簸的浑身不自在不说,还被楚夙一只手给禁固着,想跳马都难!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早起见到两人同乘一匹马如见鬼的路人。 待出了容城的城门,楚夙更是加快了马速,萧十七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她偏着头,躲在楚夙的怀里,不让路上的灰尘落在自己脸上,闷闷地说道: “楚夙,我愿意学骑马,求你放我下来吧!” 再这么颠下去,她浑身都要散架了! 真后悔没吃东西,不然就吐他一身,恶心死他。 “晚了!本王觉得你太蠢,目前不适合学骑马!” 楚夙眼观前方,看也未看萧十七一眼,只是眸光里鄙夷的成份居多。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暧昧吗?要是让你的红颜知已看到了,可就说不清了!我建议,还是放我下来吧!我保证好好的学骑马,一天就学会,决不拖你后腿!” “哼,就你这小身板,身无二两肉,暧昧?本王眼睛又不是瘸了?”楚夙不屑地冷哼一声!继而又道:“就你那蠢样儿,还一天就学会骑马?真不是本王鄙视你,自己笨还不自知!” 楚夙话刚一落下,萧十七便张嘴狠狠地嘲着他抓马缰的那条胳膊咬了下去。 “喂!” 楚夙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却并没收回胳膊或缩回手。 萧十七感觉自己的牙差点嘣了! 尼码手臂这么硬实,钢铁做的吗?吃亏的还是她的牙! “你属狗的吗?” 楚夙阴沉着一张脸,身上散发着凛冽而危险的气息。 萧十七缩了缩脖子,感觉背脊有些发寒,抬头看了一眼认真骑马的楚夙,便垂下了眼帘,安静了下来。 萧十七感觉到,此时若不是在马背上,他抽不出手来,否则他定然不会饶恕她吧! 说好的要忍耐呢? 怎么一见到楚夙就什么都忘记了! 颠簸就颠簸吧!只要死不了就行!去了京都一切还要靠着此人,若是两人的关系一直这样僵持着,于她不利! 这样想着,萧十七便放松了下来,任由冷风吹乱她的头发,吹的她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她也忍下。 她唯一能感叹的是,离容城越远,冷空气越强,弓着背脊的她被肆掠的狂风吹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浑身也感觉冰冷无比。 渐渐的,一阵疲惫感袭来,萧十七这一闭眼,就昏倒在了楚夙的怀里。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看着床头燃起的烛光,萧十七一阵恍惚。 待她记忆一点点回笼,才猛然想起她是跟着楚夙离开了容城!现在应该是在客栈里吧! 只是,她怎么感觉浑身无力,头也疼的厉害! 连坐起来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这是感冒了吗?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生病呢? 楚夙本来就不待见她,讨厌她,她这一病,耽搁了他的行程,那家伙不会丢下她不管,或是硬拖着也要将她拖到京都去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身鲜红锦袍的楚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见萧十七已经醒了,他面无表情地将碗放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十七,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深意。 “既然醒了就自己起来吃吧!”说罢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一只手支着脑袋背对着萧十七。 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她还是无奈地闭上! 病成这样,她倒是想自己动手吃!前提得是能有力气吧! 这点小事,她还是不指望他了!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她!就当减肥了吧! 萧十七添了添干涸的嘴唇,慢慢的闭上眼睛,只有睡着了,就不会渴,不会饿。 她不想让他见到她脆弱的连一只碗都拿不起来的样子,她萧十七可不是软弱无能之人。 她能一个人从狼恒山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倒下。 睡觉就是排毒的关键,她还是睡觉吧,睡一夜,明天起来就会没事了! 这样想着,她便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楚夙等了许久,没听到萧十七起床的动静,整个房间里只听到蜡烛燃烧时噼啪的捻响声。 他扭过头,看着已经闭上眼,再次睡着了的萧十七,一阵错愕! 一天没吃东西了,还能睡得着? 难道是病糊涂了? 楚夙站起身,走到床前,伸出大手覆盖在萧十七的额头上,喃喃地道:“已经退了烧,怎么还是这么嗜睡?” 难道今天找来的大夫是庸医? 感受到萧十七平稳的呼吸声,他又不敢确定了! 他必须反省一下才行。 若不是他执意让萧十七顶着冷风坐在马前,喝了半日的冷风,扔掉萧十七的包裹,没多余的衣服可穿,也不至于让她才出来就得了风寒! 从未检讨过自己的楚夙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事作风产生了怀疑! 不过也就是一刹那,他便不以为意地自语道:“说不定这出苦肉计是萧十七早就计划好的,故意生病好让他起怜悯之心!” 一想到自己遭到了萧十七的算计,楚夙眼里的厌恶之色便加深。 他自以为是的脑补,将萧十七想成了一个诡异多变,心思深沉的女人。 萧十七在他心里,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若不然为什么萧十七在京都生活了十六年,都没有一个人看出她的真面目。 顶着无盐女的名头,自毁形像,风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想而知她隐藏的有多深。 他打从心里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做作的女人。 要不是大哥一再的想要打发他离京,尚和公主的外公一再的向他打听医治好小十面部的神医,他也不会被大哥找了这个理由,将他发配到容城来! 来就来呗,还给他分配了各种任务,害得他手下的四大待卫成了今年最忙碌的人。 京都中如今就是一滩死水,谁碰谁倒霉。 他倒是不惧,但大哥却不想他搅合进去,竟然拿着母后当令箭,非逼他离开不可。 他这次抓到了萧十七的把柄,逼她入京都,本就没安什么好心,自然不会对她好生照顾。 161 一路追杀,一室狼藉 萧十七在半夜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并被渴醒。 一睁眼,房间里一片黢黑!四周更是寂静无声。 她就知道楚夙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不会管她! 一个人生病的时候,特别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 这个时候是她最脆弱也最敏感的时候! 感觉浑身滚烫的要冒烟,喉咙里像是要着火似的。 初步估计高烧三十九度五以上。 抿了抿唇,萧十七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从空间里拿出感冒退烧药。 强撑着咽下药丸,感觉嗓子又痛了许多。 刚把感冒药收回到空间里,头顶上便传来一阵脚踩瓦片的轻响。 她不由地一惊? 是来杀她的,还是找楚夙麻烦的? 立即戒备地左手拿枪,右手握着手术刀!双眼紧紧地死盯着房门口的位置! 只要有人闯入,她不介意先给他来一枪!尝尝子弹的味道。 在她全身戒备的时候,隔壁房间里正在上演着一出围攻和厮杀! 被搅了好梦的楚夙,起床气十足,感觉到危险的靠近,耸单手一拍床榻,身子猛然跃起,一手往枕边的方向一捞,猩红的长鞭握在手中,对着闯入的不速之客挥了过去。 并不算大的房间,离床三米远处,并排站着五个手拿长剑,目露凶光的黑衣人。 他们全都跳窗而入,迎面对上楚夙的长鞭! 承载着楚夙六成功力的长鞭,带着呼呼的风声让对面五人的心猛提了上来。 五人一起发力,拿剑格挡! 只是他们似乎太小看了楚夙这个对手。 “哐当,哐当……” “扑通,扑通……” 两只剑被鞭子的尾梢扫落。 另外两人直接被鞭子缠身,楚夙再一使力,两人在空中像是被放风筝般,从高处坠落在地。 另一人眼看情况不对,便想着从打开的窗子逃跑。 楚夙却不给他机会! 挥起鞭子便往这人身上招呼。 而失去剑的两人趁着楚夙去对付另外一人,便弯腰捡起地上的剑,眼里嗜血的光芒大盛,两人几乎是同时斜刺向楚夙。 “找死!” 楚夙眼里冷意加深,眼看着那两把剑就要从手背刺中他的胸口位置。 另一只未拿鞭子的手,化拳为掌,以看不见的气流拍向那两把剑和人。 “噗……” 连人带剑,被拍了个正着,两人同时被拍飞撞倒在墙上又跌到地面。 血腥味顿时盈满整个房间。 楚夙蹙了蹙眉!厌恶地一脚踩在离他最近的那个想要逃跑的男子的头上。 “想跑,惹怒了本王,就是你恶梦的开始!” 说着脚下像是碾黄豆似的在这人的脑袋上碾了起来。 黑夜里,这人响起了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 只是一个照面,五人便败下阵来,可见楚夙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而他自始至终都没多喘一口气,似乎他都没尽全力。 点燃了蜡烛,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一室狼藉,五人或昏死或受伤不起地倒在地上! “死士?哼!” 楚夙一脸怒气地往这些人身上撒了一些东西,一挥衣袖直接扫落烛台,火光遇到撒出的东西,立即燃烧起来,且火势看起来没有蔓延的趋势。 清醒着的两人,眼含恐怖地看着楚夙。 “你们就在这里慢慢享受本王送给你们的烤乳猪大餐吧!” 说完打开房门,从外面将门窗封死!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因这边闹的动静太大,已经有不少住客的房间亮起了烛光,也有好事者举着烛台出来查看! 楚夙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了萧十七的房门。 黑暗里,萧十七只看到有一只大手,从窗外伸进来抽掉门闩,然后,光明正大地推开房门。 萧十七拿着枪的手一紧,食指微勾,就要开枪! “醒了?” 楚夙低沉着声音,走过来用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萧十七在光亮来临之前,将手里的两个东西收回到空间,镇定地看着楚夙。 “哑吧了吗?” 楚夙微沉着声音,看了萧十七一眼,到桌子上拎起茶壶倒了杯水。 萧十七以为楚夙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给她送温暖来了。 结果,他拿着杯子自己喝了起来。 她就不该指望一个厌恶她的人,能真心一回! “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夙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鞭子,眼里迸射出危险的东西,一脸冷然地直刺的萧十七一个激灵。 “起来,收拾好马上离开!” 说完他便背过身去。 萧十七张了张嘴,她想说她还在生病中,她还高烧未退,她现在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 “半刻钟后,你若还不起身,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撂下这句话,楚夙便一脸不耐地正面对着萧十七。 “我,起,不,来!” 萧十七的声音沙哑而感性!一张脸已经烧的通红通红的。 “你想让本王抱你起来?”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两步走到床前。 “在发烧!” 萧十七不惧他的目光,只是脑子里这会儿已经开始昏沉了! 想来,是那感冒药里安眠的成份居多,困意袭来,她快要坚持不住睡过去。 大手捂住她娇小的额头,一触即离! 冰凉的触感,让萧十七觉得一阵舒服! “该死,又发烧了!女人就是麻烦!” 楚夙说着便一把抱起萧十七,连被子一起抱住。 一出房门,一阵冷风袭来,萧十七本能地将头埋入楚夙的怀里。 隔壁房间里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和照亮了整个走廊的火光,让萧十七呆了一下。 她好像有很多话要问楚夙,可这个时候她连自己的行动都掌管不了,更怕激怒他! 走到柜台前,楚夙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直接扔给了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脸色非常难看的掌柜手里。 “不用找了,等楼上的火自动灭了,再去收一下!”说着便抱着萧十七大步流星地出了客栈。 这时的萧十七,已经顶不住困顿的大脑,竟安心地在棉被里睡着了。 等楚夙在大半夜里敲响了医馆的大门,他这才发现萧十七安静地过份。 一低头便见乖乖地躺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的萧十七,小脸通红通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般诱人。 他一时间怔愣住了! 162 油盐不进,两看相厌 直到医馆的大夫催促他将萧十七放在病床上,才反映过来! 他有些无措地将萧十七连人带被子一起,粗鲁地放在床上,压下心底里的不明异动,直接背过身去。 “哎,你们年轻人哟!” 老大夫打了个哈欠,看了楚夙一眼。 道:“将她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不然老夫怎么诊脉?” 楚夙脸上微窘,但还是走过去,将萧十七的一支胳膊从被子里掏了出来。 老大夫这才上前替萧十七把脉。 楚夙站在一旁,眼神虽在老大夫身上,但眼角的余光依然停在了萧十七的脸上。 “高烧!不过这脉象却很平和,是不是吃过什么药?” 老大夫边把着脉边问着楚夙。 “不清楚!” 楚夙如实地回答。 老大夫斜了他一眼! “你娘子病成这样,现在才送来就算了,吃没吃过药你不清楚吗?怎么当相公的?看你也是仪表堂堂,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娘子呢?” 楚夙被老大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想说萧十七压根就不是他什么人,和他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万一这老头儿又问,不是你娘子,你干嘛大半夜的还和她在一起…… 感觉他要被萧十七这女人给坑惨了! 这老头儿也是爱管闲事! “现在的年轻人啊!哎!” 老大夫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通,在楚夙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道:“行了,她的烧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就会退,药就不用吃了,多喝点水!” 说着便站起身来! 楚夙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萧十七身上滚烫滚烫的,隔着被子他都能感受到,怎么可能半个时辰后就会退?诓骗他吗? 还是又遇到庸医了? “这大半夜的,老夫也不好将你们赶走,这样好了,这间病房就留给你们两个吧!若是明天早上她的伤寒还未好,也好早点治疗!” 那老大夫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背着手出了屋子。 楚夙傻眼了?忙追了出去。 “我说老头儿,还有其它房间吗?我怎么可能和她住一间房!” 楚夙那嫌弃的眼神,彻底让老大夫怒了。 他指着楚夙:“难怪老夫问你,你娘子吃没吃药你答不出来,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娘子的。她都病成这样,你不在一旁照看着,还想着分房而居,你对得起你家娘子吗?” 楚夙大脑被那句你家娘子,你家娘子的弄的头皮发麻。 萧十七什么时候是他娘子了?他怎么不知道! 就算是他娘子,这老头儿也管的太多了吧! 老大夫见楚夙一副油盐不进,不耐烦的模样,一甩袖子,便走了。 临走时还好心地提醒道:“就那一间空房,你爱住就住,不住就出去找住处!” 楚夙拧着眉,第一次吃瘪。 他若是走了,萧十七岂不是也要离开?万一这烧不退,不是又要回来一次? 再折腾下去,他倒是没什么,万一萧十七病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他还没将她弄回京都,替尚和公主医病呢! 带不回萧十七,他就没有回京的理由,到时候…… 女人真是麻烦! 楚夙气馁地走回房去! 只是一眼,楚夙便想要发火。 整个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也就一张床,那他睡哪? 真是岂有此理!他堂堂一国王爷,竟然还要和一个生病的女人挤在一张床上才有休息的地方,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可是,如果他不睡床的话,只能睡在桌子上。 那个才到他身高一半长的桌子,让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怎么睡? 楚夙突然郁卒了! 都是萧十七这个女人给害的! 等着吧,等她病好了,他再好好的找她麻烦,折磨折磨她。 之前在马上咬他胳膊一口的账,他还没来得及算呢! 楚夙这样想着,便走到桌子前,将上面的水壶和杯子拿起放在地上,一把拉起椅子,坐下后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然而,无论他换怎么样的姿势,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感觉手臂发麻的难以忍受。 这样几次后,楚夙受不了了,他的眸光微微地扫了一眼床上睡的香甜的萧十七,想了想便大步走了过去。 将卷着被子的萧十七直接推到了床里面,自己合衣躺在了床外。 感叹了一声,还是床睡着舒服后,便熄灭了蜡烛,沉沉地睡去。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是累的够呛。 明天还有一堆麻烦等着他解决呢! 两人这一睡,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还刚麻麻亮,萧十七被饿醒了。 感觉除了肚子饿外,烧也退了,头不疼了! 她这是感冒好了的意思吗? 慢慢地从被子里坐起身来,一扭头却发现,整个屋子和昨天的好像不一样!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感觉不像是客栈! 她突然记起昨晚楚夙好像是带她离开了! 是换了个地方住吗? 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缕红色,她扭头往身旁一看,竟然看到熟睡的楚夙。 这个家伙怎么睡到她的床上来了? 难道堂堂一个皇子穷的没钱住两个房间? 她倒是不怀疑楚夙会趁机占她便宜,两人本就是两看两相厌,别说同睡在一张床上,说不好听的,就是脱光了睡在一个被窝里,她也不会对楚夙有任何想法。 她若讨厌一个人,无论他做了何种改变,她仍然会讨厌。 她是一个有时候很任性,也很执着的人。 她想,楚夙应该也和她一样,非常讨厌她吧! 可是,就是这样两个相互讨厌的人,却因为某些事情,必须要走在一起,想想她都觉得讽刺。 掀开被子,萧十七发现自己只穿着一身中衣,好像她就是被楚夙直接连着被子抱出门的,这会儿要起床,她去哪儿找外衣穿? 再看一眼床前,果然只有楚夙的一双靴子! 她就知道这家伙只会顾着自己!只要她不死,才不会注意一些细节! 直接越过楚夙,萧十七从床尾悄然地打着赤脚下了床! 她虽然已经小心翼翼了,但还是将楚夙给惊醒了。 “不知羞耻!” 楚夙一张嘴,便对萧十七呵斥道。 163 杀机重重,危险两两 那恶毒的嘴巴,萧十七真想拿根针给缝起来! 她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不理会楚夙,看也未看他一眼,继续朝着房门口走去。 楚夙紧蹙着眉,迅速穿上靴子,一把抓住萧十七的胳膊,将萧她给扔到床上! “真不要脸!不穿衣服,不穿鞋子就往外跑!” 说着扬起嘲讽的嘴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被撞在床头上,疼的龇牙咧嘴的萧十七。 “你哪只眼睛见我没穿衣服了?” 萧十七感觉额头一定被撞红,起包了,她这会儿都不敢用手去触碰! “你还有脸了!本王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楚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会儿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怎么看萧十七都是不顺眼。 “我不想和你这种指鹿为马的人相论!也不想再和你呆在一个屋子里!” 萧十七再次下了床,怒气冲冲地就往门外跑! 路过楚夙身边时,再次被她扔回床上,只是这次他好像是使了内力,萧十七只觉得自己像铅球一样,被他高高的抛起,再重重地砸落在床上。 只听“咔嚓”一声。 目测有一米八宽的竹子做的大床,竟被萧十七给砸断了。 可想而知,楚夙是用了何等高的力道。 萧十七还没来得急呼痛便昏了过去。 昏倒前,萧十七最想做的就是找机会砸开楚夙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回路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楚夙有些不自在地上前看了一眼断裂的床和昏倒的萧十七,想了想还是将萧十七从床上捞起,扛在肩膀上,顺便将被子再次裹在她身上。 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早就听到动静闻声而来的老大夫一家几口子,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走出的楚夙两人。 那老大夫神思不明地望着楚夙说道:“你娘子好些了吗?你这样扛着她能舒服吗?她还是一个病人呢!” 说着就上前拦住楚夙的去路! 楚夙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直接扔给他一锭银子,趁着他接银子的空档,一个错身,便大步流星地扛着萧十七离开了医馆。 一声呼哨后,一皮黑色高头大马不知从哪儿迈着欢快的四蹄奔跑过来,停在楚夙面前。 嘴角轻扬,摸了摸马儿的头,他便跨上马来! 将萧十七打横放在马前,缰绳一拉,便向前路冲去。 然,这马才刚拐过一条路,便被一队带着大刀,身穿衙役服的一群人给围住了。 楚夙脸色铁青地勒住马,眸子里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杀意。 “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昨夜在小的客栈里放火杀人!” 楚夙邪睨了一眼指认他的客栈掌柜,眼里寒意迸射而出。 “给我拿下歹人!” 那领头的衙役一声令下,其它的衙役便抽出大刀,直接砍向楚夙。 这哪里是拿人,这分明是来杀人! 楚夙一手扛着萧十七,一手挥动着鞭子,双腿紧紧地夹在马腹上。 几鞭子下去,也就只是一个照面,那围着楚夙的一群穿着衙役服的人便被抽的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一个个被抽的皮开肉绽,痛苦地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冒充朝廷公职人员,罪该万死!” 楚夙说这话时,吓得浑身发抖的客栈掌柜,直接给趴下了。 而那些倒了一地,身穿衙役服的一群人,个个眼神闪烁不定。 他们倒没想到,楚夙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身份。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昨晚他们的五个兄弟一去不复返不说,还被烧的只剩下骨头架子。 他们原本的目标不是这穿红衣的年轻人,而是被他扛在肩头的那个萧十七,但出了昨天的事后,他们的目标由一人变成了两人。 且,不杀死两人,决不罢休。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人的功夫实再是太厉害,出动了二十七个人,还未近身就被横扫在地。 看来,他们都低估了萧十七的实力和他身边人的能力。 “一群乌合之众!” 楚夙收回鞭子,不屑地扫了一眼地上被他打成重伤的一群人。 “去官府报官,就说这些人冒充衙役,是从容城跑来祸害百姓的歹徒!” 楚夙冷声对着匍匐在地的客栈掌柜说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客栈掌柜走了之后,楚夙扫了一眼围观的路人:“冒充衙役的匪徒!你们就等着真正的官差来收拾吧!” 说着便绕开地上的人,打马前行。 他走了之后,四周围着的百姓们,哄然而起,一个个上前,对着地上的一群人扔菜叶的扔菜叶,砸石头的砸石头,吐唾沫的吐唾沫,扔臭鸡蛋的也加入进来…… 等客栈掌柜带着真正的衙差来抓人时,地上的那些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楚夙带着萧十七,又找了一家医馆,在确定萧十七只是晕了过去,而伤寒已好后,便将萧十七直接丢在了医馆里,自己出去找吃的。 萧十七一醒来,见到又换了个地方,对此她好似已经预料到了般,神色微动。 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花色褙子的中年夫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见萧十七已经醒了,便笑道:“小娘子醒了呀!我这就去给你拿早餐来!” 说着将手里的包裹递到萧十七面前。 “这是你相公让我给你买的两套衣服和鞋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先看看,若是不喜欢,大娘我再去给你换!” 见萧十七迟疑了一下才接到手里,便裂开嘴笑了!然后拍了拍萧十七的的手,转身出了房间。 萧十七拿着包裹一阵纳闷!她什么时候有相公了?她怎么不知道? 难道她失忆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 中年夫人很快便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清粥和一碟小菜,招呼着萧十七坐起身来吃。 本就饿了很久的萧十七,很快就解决了一碗粥。 那夫人见她吃的香,便又去盛了一碗。 感觉到七八分饱后,萧十七才停了下来。 她很想问这夫人,她相公是谁?是谁将她带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可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啊了半天,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样,发不出一声响! 她难道又穿越了?还穿成一个哑巴?还是一个成过亲,有了相公的哑巴? 164 他家娘子,你家夫君 思想微动,空间里的金针便被她拿到了手中。 望着手里的金针,萧十七趁着那夫人出去之际,摸到了锁骨处的水滴形胎记。 空间没消失,她的记忆应该也不会断层才对,再看了一眼身上穿的白色里衣,还是昨天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那收拾了碗勺出去了的中年夫人又走了回来。 “哎呀小娘子,你怎么还没打开包袱看呀?” 那夫人说着便走上前,将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葱绿色绣花宽袖对襟长裙。 “来来,先试试这一套!“ 面对这夫人的热情,萧十七默默收回金针,顺从地在她的帮助下,将衣服穿在了身上。 系上有些略宽的腰带,穿上鞋袜,萧十七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只是比起男装的锦袍,这女装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方便。 “小娘子,你坐到椅子上来,待给你将头发梳起,就可以出门了!” 说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木梳和两条淡绿色的丝带缠在手腕上,示意萧十七坐下来。 想起她见到的那些成过亲的小娘子们的束发,心底不免有些恶寒。 她才不要让脸的两边吊着两坨鬓!丑死了。 还是她自己来吧! 萧十七这样想着,便从那中年夫人手里拿走梳子,又将两条丝带也扯了过来。 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坐下来自己开始梳理起来。 对称地编起了两根发辫! 编发从两边一直垂在身后,每根发辫尾端用一根丝带缠起,这种发辫在现代被称为杨桃辫。 非常小清新,也非常淑女化!配这样的一身淑女似的裙装,应该不差了! 虽然没有镜子,但萧十七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认可的。 果然,当她站起身来时,那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中年妇人对萧十七梳的辫子连连的夸赞起来! “哎呀,你和你夫君还真是郎才女貌!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真好看,我看呀就不用去换了,包袱里还有一套淡紫色的裙裳,尺寸也差不多。” 她说着走到床前将包袱系好交到萧十七手里。 “走吧!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家夫君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会儿说不得就等急了呢!” 夫君?之前不是说相公吗? 萧十七眸光闪了闪! 若是没猜错的话,只是过了一夜的话,说的应该是楚夙那家伙吧! 他什么时候成她夫君了?她怎么就不知道? 这一觉醒来,突然就被人当成小娘子,还多了个夫君!真是让人无语! 她还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呢! 她倒不在乎名声什么的,但楚夙那家伙就不一定了!这位夫人这样叫,楚夙那家伙不会当场翻脸吧!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夫人呢? 刚想张口,突然又想起自己这会儿说不了话! 她只能祈祷这位夫人见到楚夙后不要再乱说话。 萧十七拎着包袱跟在中年夫人的身后,出了房间的门,她才恍然,这跟本就是医馆的后院嘛! 和南家医馆一样,所有的医馆都是后院留一部分房间给病人居住,这规律几百年来几乎不变。 从后院走了不一会儿便到了前堂的大厅。 此时楚夙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堂大厅的一角,等着萧十七。 眼角的余光瞄到从后堂的方向走进两个人影,他便站起身看了过去。 萧十七这时如有感应似的,也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只是一眼,两人便双双移开了视线。 萧十七:果然是楚夙那个骚包家伙! 楚夙眼眸微闪:他会不会看错了,那个人是萧十七? “公子,让你久等了,你看我把你娘子给带过来了!”中年夫人轻笑着,将萧十七推到楚夙面前。 楚夙眼皮跳了跳,娘子? 萧十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不反驳?谁要当他的娘子? “不要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 楚夙睨了萧十七一眼,对那中年夫人点了点头,一把拽住萧十七的胳膊便离开了医馆。 他发现,自从萧十七出来后,大堂里有不少男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且不怀好意! 一股说不出的愤怒憋在胸腔,让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罪魁祸首萧十七身上。 “打扮的花枝招展,准备勾引谁呢?” 两人出了医馆,走在大街上,楚夙松开了萧十七的手,一阵冷嘲热讽。 萧十七揉了揉被楚夙抓疼的胳膊,看也未看他一眼。 楚夙暗恼,感觉萧十七无视他了! “以为不说话,本王就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吗?” 楚夙停下脚步等着萧十七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想凭着你这副样貌回去勾搭沈言诣?然后让他帮你救人!你再做为回报去当她的小妾?” 楚夙声音低沉的可怕!还有股酸酸的味道在里面! 萧十七只是瞪了他一眼! 这人的脑子有毛病吧! 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 “不回答是吧!不回答就表示本王猜中了!” 楚夙拦住萧十七的去路,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女人一般有点姿色的,都是用自己的身体征服男人!本王还以为你是个另类,没想到你和那些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萧十七连连翻了几个白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张了张,没发出一个音节出来。 将萧十七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愣了一下!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自在地在萧十七身上点了一下。 “那个,本王也是为了你好,才点了你的哑穴!可能……” “我要是把你下面给阉。割了,也说是为了你好,你会不会生气?” 萧十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脸怒意地瞪着楚夙。 为了她好?她怎么就不知道哪里是为她好了? “你还是不是女人,那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不知羞耻!” 楚夙锐利的双眸,直射向萧十七。 落雨已经够彪悍了,没想到萧十七更加的肆无忌惮! “多说无益,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赶路吧!” 萧十七紧了紧手里的包裹,想着京都大牢里的萧谨诺一家,心里就沉重万分。 时间拖的越久,救出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到现在,她都还没想好到底要找谁帮忙救人。 有谁能够帮她呢? 她一个无权无势,又对这个君主制度一无所知,两眼一抹黑的人,该如何去救人? “你去哪?” 165 共乘一骑,远走千里 楚夙只是稍没留意,萧十七自己就走了! 他低沉着声音,怒意横生。 萧十七转过头,隔着人群淡然道:“分开走吧!我去雇辆马车,咱们京都门口见!” 说着扭头就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还是有自知知明的。 向过路的行人打听了车马行的所在,萧十七便顺着一个方向找了过去。 还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找到一辆愿意拉她去京都的马车,却不想,她才刚一开口,瞬间就围上来十几个人,都抢着要做她的生意。 还有人竟然说不要一文钱都愿意送她去京都!这让萧十七有些纳闷!难道现在的马车竟争太激烈了? 就在萧十七摇摆不定,不知道该选哪个马车夫时,身后传来楚夙狂傲不羁的狠戾声音。 “谁要是敢拉她,老子就让他生不如死!” 他这句话一落,立即有一些胆小怕事的人从萧十七身边退了出来,还有一些原本就胆大的,看着楚夙的眼神多有不善!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说着几人便大步走到楚夙面前,大有大打一架的趋势! “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十七冷冷地撇了楚夙一眼!不是说了分开走吗? “你是我娘子,你说我来做什么?” 楚夙阴沉着脸,唇边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你还有完没完!” 萧十七冷着脸!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哟小娘子原来是有夫君的啊!早说嘛!” 原本围在楚夙身前的几人,一听两人的对话,刺了几句后,便散了去。 留下萧十七与楚夙两人对峙。 “不知羞耻!” “你到底想要怎样?”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 “离开了本王,你以为你能活着到京都?” 楚夙蔑视地看着她。 萧十七一恼。 “你什么意思?我还嫌和你一起走,会被牵连呢!” “萧十七,说你蠢,你还不自知,这两天出现的杀手,你以为是来杀本王的?” 说着上前几步,走到萧十七面前停下,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想要杀本王的人,没有那么愚蠢!也只有蠢货才杀蠢货!” “你胡说!” 萧十七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点距离! 吓唬她?她又不是吓大的! “哼,不知好歹!本王有必要撒谎吗?” 楚夙不可一世地横了萧十七一眼! 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一阵呼哨后,他的那匹黑色俊马奔了过来。 一个鹞子翻身,他便潇洒地上了马背。 “还愣着做什么?上来!” 摇了摇头,萧十七侧身就走! 她是铁了心也要和楚夙分道扬镳! 楚夙眼底的冷意因为萧十七的这个举动而变得肆掠起来! “敢拒绝本王,真是活腻了!” 凶狠的话一出口,他便打马追上了萧十七,快接近她的时候,右手一捞,将萧十七禁锢在他的身前。 就在萧十七挣扎着,即使受伤也要跳马的时候,楚夙突然没头没脑地就来了一句。 “怎么感觉腰变细了?” 萧十七气恼地做直身子用头往上一顶。 “嘶……” “活该!” 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被萧十七的脑袋给撞歪了,楚夙那搂在萧十七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 勒的她有点不舒服! 这个不老实的女人? “喂,我的腰要断了!” 萧十七这会儿心情十分的好! “谁让你的腰太细?” 萧十七:“……”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相互挖苦! 这次坐在马前,萧十七倒是没再吃灰尘。 楚夙那宽大的袖子,萧十七拉过来一些,遮住口鼻还是很管用的。 她可不会和楚夙客气什么,能占点这样的便宜,她自然不会错过。 她的这点小心思,楚夙岂会不知,只是他懒得和萧十七计较罢了,但他还是奚落了她一番! 两人共乘一骑,看似很和谐,其实却心思各异! 一上午的时间,萧十七感觉好像走了很远似的! 她对这边的路不了解,也不熟悉,应该是出了容城的地界了吧! 找了一个路边只有一个掌柜的露天小饭店停下马,两人随便吃了一些饭菜,又继续赶路。 两人前脚刚离开,后面便来了一群黑衣人。 这些人一看就和前面被楚夙打倒的那些人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们行走间脚下生风,动作一致,目光锐利,个个沉着冷静,几乎不曾开口,都是靠手势执行命令! 这些人,若不是从小陪养的死士便是从军者! 那小饭店的掌柜,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青天白日的穿一身黑衣还捂住脸,只露出眼睛,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这里是不是来过一个穿着红衣,长相俊俏的公子!” 一把利剑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吓得他差点晕过去。 “说不说!” 这人可能长时间没说过话,一开口,声音便有些嘶哑! 像是搅动破风箱的刺耳尾音。 “是,是!有有!” 掌柜说完这些,便往后倒了下去。 那人就像没看见似的,收回了剑。 他转头,对着站的整齐划一的所有黑衣人做了个手势,一行人便徒步跑了起来! 也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这群人便消失在这条不算宽广的小路上。 话说,萧十七和楚夙两人好不容易和平相处下来后,却因为萧十七一不小心在楚夙怀里睡着,还流了口水在楚夙衣服上让他发了飙! “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被迫停下马,楚夙一脸嫌弃地看着胸前衣襟上的那团温润,手里拿着帕子,使劲儿的擦! 萧十七则懊恼地站在马屁股后头一脸的不自然。 她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不就是一点口水嘛?有必要那么认真干嘛! 又不会少块肉,又不会损失什么? 真是个傲娇的家伙! “要不到前面的镇上,我赔你一件衣服得了!” 要不要为了一丁点的小事,就犯王子病啊! “赔?你赔得起吗?把你卖了都买不到这种衣料!” 楚夙头也没抬地冷嗤一声。 “要不,我们到附近找找看,哪里有水,我帮你洗干净总行了吧!” 萧十七感觉自己理亏,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不少分贝。 “哼,本王看你还有用的份上,就先不与你计较!现在,马上和本王一起找水源!” 166 狗屁阵法,恨的呲牙 楚夙收回帕子,一手牵马,一边向四周打探!至于他身后的萧十七,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喂,你竟然当真了?多大点事儿啊!” 萧十七一看楚夙这样子就知道他是将她的话当真了!真的是在找有水的地方。 尼码,要不要这么的矫情啊! “费话真多,快跟上来!” 萧十七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也不知道楚夙是怎么找的,还真让他在这附近两里多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小水沟。 “拿,给本王洗干净你的口水,恶心死了!” 楚夙迅速地脱掉他的外袍,丢到萧十七手上。 萧十七斜了他几眼,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口水的地方。 呢码,这么长时间,风一吹都干了,上哪找口水印子? “还愣着做什么?快洗!本王真要被你这个笨女人给气死了!” 楚夙站在一边,黑沉着一张脸。 “再不快点,本王要是得了风寒,定不饶你!” 萧十七真想几个嘴巴子呼过去! 一气之下,整件衣服全部扔进了水中。 “你?” 楚夙差点一口热血喷出来!还能喷萧十七一脸的那种! “你什么你,不是你让洗的吗?” 萧十七背对着楚夙,将衣服在水里使劲儿地摆动了几下,便拧干水站了起来! “拿,洗好了!” 这速度,可真快啊! 楚夙咬牙切齿地指着萧十七,气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就没见过像萧十七这么脸皮厚,还不怕他,不知廉耻为何物,不把他当一回事的女人。 一把从萧十七手里夺过衣服,楚夙直接运起掌力,将手贴在衣服上。 大约两分钟左右的样子,一件刚刚还是湿淋淋的衣服,转眼便干了。 萧十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夙的手。 比烘干机还要牛b的存在啊!真是让人羡慕! “土包子,没见过用内力烘干衣服吗?” 楚夙嗤笑着顺便将干了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都是你,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萧十七在左,马在中间,楚夙在右,她小声地嘀咕还是被那家伙给听到了。 “若不是某人的错,会耽搁这么长时间吗?本王比你还想早日回到京都!” 萧十七抬头望天,无视之。 走了一段时间,走着走着,萧十七便发现了不对劲儿。 “我怎么感觉又走回来了!” 萧十七指着不远处的小水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楚夙也是一惊!忙停下脚步。 “遇到鬼打墙了吗?” 萧十七小声地说着。 不过转而一想,应该不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太阳高照的时候呢!哪来的鬼? “笨蛋,我们被困在阵法里了!” 楚夙说着一脸的疑重! 任他见识多广,只是听说过,今天还是头一次遇到! “阵法?切,怎么可能?” 那种玄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你知道什么是阵法吗?不懂就不要多说!吵!” 楚夙冷下脸来,横了萧十七一眼,牵着马四处查找些什么? 难道真的是阵法?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一个阵法呢? 还好死不死地将两人给困在了里面! 正在这时,一阵烟雾飘来,眼看着楚夙就要从她面前消失,萧十七慌忙快跑几步,抓住了楚夙的衣服。 “喂,萧十七!你矜持一点行吗?” 楚夙扭过头来冷冷地瞟了萧十七一眼。 “矜持是什么?不懂唉!我可是个无盐女,什么都不会!” 萧十七抓着楚夙的衣服就是不松手,开玩笑,要是两人万一在这阵法里失散了,吃亏的可是她!她对什么狗屁阵法一点也不了解,跟着楚夙到底还是安全一些! 楚夙眸光微动,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萧十七,便不再理会她!转而继续在这附近转悠起来! 这一晃,就是一个下午,两人无论从哪个方向走,到最后还是回到小水沟这边来。 萧十七泄气地坐到水沟边不想再起来。 楚夙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两人背靠着背,彼此沉默着,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耗在了阵法里,一时间两相无语。 天擦黑的时候,风吹过来时带来的阵阵凉意,让萧十七冷不防打了个哆嗦,不得不躲在楚夙宽大的后背当避风港! “难道晚上也要呆在这个鬼地方吗?” 萧十七烦躁起来! “别问本王,本王也没好办法离开这里!” 楚夙声音闷闷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你躲在本王身后干嘛?给我出来!” 楚夙说着猛一转身,却不想萧十七这时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被楚夙给挤掉到了小水沟里。 “扑通”一声响,萧十七狼狈地扑进了小水沟里。 说是小水沟,就萧十七这一掉下去才发现,水沟哪里小了? 下面的水都快要没过她的腰部了。 想她如今虽然没有前世的一米七那样的身高,但至少也有一米六八左右吧!这小水沟隐藏的还挺深的。 “那个,本王不是有意的!” 楚夙可能是第一次向一个人道歉吧!虽然很诚恳,也有点别扭,但萧十七就是恨的牙齿都要咬疼了!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萧十七说这话时,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楚夙很意外萧十七这次这么的识识务。 “就你就故意的!” 萧十七这话一说完,便见到楚夙的脸一下子青黑了起来! 他就知道萧十七不是那么好说话! 还以为被他的王八之气给折服了呢!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哼!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下次再见到表兄,定然与他好好的探讨探讨!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拉我起来!想冻死我吗?” 萧十七说着伸出手来,仰头看着楚夙。 眼里闪过一丝讥诮,楚夙胳膊一伸便抓住了萧十七的手。 楚夙一上去就使力将萧十七往上拉,萧十七也被他轻松地拉起。 眼看着就要拉上了岸,楚夙的手故意一松。 萧十七还来不及大叫,便整个人跌入了水中,整个身体坠入到水沟里。 “哈哈哈……萧十七,让你还对本王不敬,这只能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顺便给你提个醒!” 楚夙一阵大笑后,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萧十七掉下去后,怎么半天了也没浮上来? 难道是淹死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突然就慌乱了起来! 167 破解阵法,步步杀伐 想也不想,就准备往水里跳。 正在这时,水面突然沸开了般,冒着一层气泡!还有淡淡的烟雾慢慢的升起,烟雾也越来越浓。 他感觉到这水似乎像是被什么烧开了般在向上翻滚! 而且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提高了好多。 难道?这里是一处温泉? 楚夙也只是愣怔了几秒钟,便跳下水。 而萧十七这会儿,在水底玩够了,正打算冒出水面。 实再是水里太暖和了,暖和的她都不想离开。 感觉到水中有异动,萧十七慌忙往上游去。 她担心这水底有水蛇一类的东西会攻击她,那种滑溜溜的东西,她最讨厌了! 她才刚游了几下,便见到大片的红往着她这边而来。 紧接着一只手伸出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前一拉,她惯性地向前撞去。 “呃(⊙o⊙)…” 萧十七感觉自己胸前的两只被撞的生疼! “哗啦啦……” 一阵水声过后,楚夙将萧十七从水里带了上来。 然后,他松开了禁锢着萧十七的胳膊,两眼直直地看向萧十七的身前。 两人都是湿哒哒的,被风一吹,萧十七立即打了个喷嚏! 一抬头,对上楚夙那红着耳根的双眸,顺着他的视线,萧十七窘迫地将衣服拢了拢,气恼地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世界安静的可怕! 某人捂住半边脸,眼神阴沉的可怕。 “萧十七,你找死!” 说着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你先窥窃我的!” 萧十七被掐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但她还是反驳道。 楚夙这次是真的恼了,下手很是无情,他一心想要将打了他脸的女人给弄死。 萧十七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纸包,将一小包药粉对着楚夙的脸全倒了过去。 十秒钟后,萧十七脸色苍白地从楚夙手里挣脱开。 接连咳嗽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好受了不少。 但脖子上的疼痛依然没有消失。 望着罪魁祸首楚夙,萧十七眼里说不出的厌恶。 对着还做着掐着她动作,已经石化状态的楚夙是又打又踢。 “王八蛋,臭不要脸,王爷就了不起啊!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踢了数脚后,萧十七喘了口气!坐到楚夙对面,一脸愤恨地望着他。 只能动眼珠子的楚夙,这会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受到两次的侮辱! 还都是一个女人所为!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过萧十七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折磨她,惩罚她!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想办法对付我了吧!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若是不给你解药,你就会在这里冻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啊!哈哈……” 萧十七笑的非常的兴灾乐祸! 终于让楚夙败倒在她手里,这是一件多么令她感到开心的事啊! “阿嚏,阿嚏……” 可能是乐极生悲吧,萧十七这打起喷嚏来就要命了。 连着打了一大串喷嚏,眼泪鼻涕一大把,难受的她越是看楚夙越不顺眼。 想起自己包裹里还有一套未穿的衣服,萧十七来了精神,忙去马上,将吊在马背上的包袱打开。 背对着楚夙将衣服换好后,终于感觉浑身舒服了很多。 然后,她洋洋得意地在楚夙面前晃来晃去! 楚夙的眼里就差快喷出火来了! “有内力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动一下试试啊!哼哼!冻死你!让你总是怼我!” 萧十七一副小人得志的傲娇模样,将楚夙气到差点内伤! 只是,过了一会儿,萧十七便感觉没意思极了。 若不是在这荒山野岭,或许她还会再戏弄楚夙一阵。 可现在的情况是,两人被困在了这一方小世界里,走也走不出去,眼看天就要黑了,晚上这里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在这里设个阵法做什么? 萧十七垂头丧气地找了块石头坐下,一脸的萎靡不振。 坐了半晌,萧十七也没想到好的办法走出这里。 她耷拉着脑袋,双手捧着脸,背对着楚夙,安静的毫无气息! 就在楚夙以为萧十七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 她突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转而稍纵即逝。 “楚夙,我们扯平如何?我给你解药,你不准再找我麻烦?” 萧十七心情不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楚夙:“……” “这样好了,你要是同意就眨眼两下,要是不同意就不要眨眼了!” 萧十七站在楚夙面前,漠然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应该相信他吗? 他那样的人,怎么值得她相信。 只是环境使然,逼得她不得不放过他! 如其被困死在这里,还不如让楚夙把她掐死算了! 她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 楚夙眼睛眨的都快累死了,萧十七却在走神! 本就积了一肚子恶气的他,这会儿想的就是,等他一旦能动了,非让这女人碎尸万段不可! 然,当他见到突然就被悲伤笼罩在身的她时,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感觉这个样子的萧十七,是那么的陌生! 虽然她是站在她眼前,却让他觉得她离的他很远很远! 一时间,让一向狂傲到连皇帝都敢怼的他,内心突然一片恍然! “你眼睛抽筋了吗?我只让你眨两下,你一直眨个不停,我很难猜到你的用意唉?” 楚夙再次破功! 萧十七还真是…… 再次眨了两下眼睛后,楚夙索性闭上眼不看萧十七,他怕他气到吐血。 突然一股凉意朝着他的面部袭来! 他睁开眼睛时,嘴里发出了如野兽般愤怒的吼声。 “萧十七……” 声音拉的老长老长! 感觉自己能动的第一时间,就是放手掐死这个向他脸上泼冷水的女人。 “你答应过我,会放过我的!” 萧十七一连退了十几步,仍感觉楚夙一脸怒火地在朝着她逼近。 “本王不想放过你了!敢泼本王的冷水,活腻歪了是吗?” “不,不是的,你不要过来!” 萧十七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连连后退。 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脚下的乱石给绊倒。 楚夙却不给她留一点时间,眼看着他的大手再次伸了过来,萧十七就差没拿出枪来给他吃一粒子弹了! 168 荒山野岭,公羊先生 “你给我……” 萧十七惊悚地发现,楚夙的身后几米处,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且这道身影越来越朝着他们的方向飘来! 她话没说完就惊恐地指着楚夙的背后,一阵心惊肉跳。 她就说嘛,是鬼打墙! 现在天已经黑了,鬼出现了。 楚夙那家伙还说什么阵法! 等会两人被鬼给抓了,看他还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原来这个世界果真是有鬼的。 即便是无神论的她,在穿越后,也有点相信鬼神之说了! “萧十七,你又搞什么鬼?指哪呢?” 楚夙的手已经掐到了萧十七脖子上。 “有,鬼!” 萧十七眼里的惊恐可是装不出来的,楚夙怔了下,松开萧十七的脖子,忽然转过头来! 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萧十七咽了咽口水,背脊有些发凉! 楚夙下意识地站在萧十七身前,将她挡在了他的身后,双眸微眯!似是做好了打斗前的准备。 他虽是古人,却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他只相信,装神弄鬼之说。 就在两人戒备地盯着那道飘来的身影,准备随时动手时。 “嗯?” 一声充满雌性而不失性感的男声,传到了两人耳里! 而那人影也停止了往前,站在离两人大约三米远的地方。 天已黑,但双方还是能借着微弱的天幕看到彼此的身影,却无法看清真实面貌。 “楚夙,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萧十七躲在他身后,说话间牙齿都在打颤! 莫名其妙被困在这里,现在又出现了疑似鬼的玩意儿,萧十七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此时内心的恐惧。 她可以不怕任何人,但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打心底还是无法接受的。 “最可怕的永远是人,而不是鬼!” 楚夙感觉到萧十七的不安,不屑地说道。 两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掩饰地暴露在空气中。 对方驻足了片刻后突然出声道:“墨王?” 萧十七和楚夙都是一惊! 萧十七:这鬼既然认识楚夙,难道是楚夙之前杀死过的人,现在来找他报仇了? 楚夙:既然在这荒山野岭之地还有人认识本王,这说明对方不是什么鬼,而是真正的人,或者是此人在装神弄鬼! “阁下是?” 楚夙眼里闪过一抹幽光!手掌向上,悄然地运起内力。 那人没有回答楚夙的话,而是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颗夜明珠。 柔和的珠光下,他有着一双清澈明亮而不含一丝杂质的琥珀色的眼眸。 清冽而出尘的气质,在一身白衣白袍下显得格外的飘逸,头发随意地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绑起,薄唇始终抿在一起,棱角分明的面部,俊美的让人不敢去亵渎,他的双眼好似早已洞悉一切,就那么风轻云淡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公羊先生!” 楚夙紧蹙的双眉,慢慢舒展开来! 对方只是淡然地对他点了点头,视线转到他身后萧十七身上。 楚夙扭过头,推了发愣的萧十七一把! “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萧十七被他推的一个踉跄,才险险地站稳。 那被称作公羊先生的谪仙男子再次看了萧十七一眼,便收回目光。 楚夙丢下萧十七,几步走到他面前,拱手道:“不知公羊先生何故在此?” “沐浴!” 沐浴? 楚夙和萧十七同时抽动嘴角。 夜黑风高,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沐浴? 楚夙是知道这人非常的神秘,但却不知是这么的诡异? “我带你们出去吧!” 楚夙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 公羊先生说着就往另一边走去。 楚夙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后,他一转头发现萧十七还站在原地没动,便恶言恶语道:“你还想留在这里看男人洗澡?”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 “他真的能带我们出去吗?” 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这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楚夙说完大步来到萧十七面前,一把拽起她的胳膊! “我衣服还没拿呢!” 萧十七挣脱开他的大手,跑到水沟边,将湿衣服包了起来。 然后她咦了一声。 “这水怎么和白天的不一样?”说着伸手进去掬了一捧水! “哇,这水变热了哦!” 萧十七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很是惊奇。 “真是土包子,那本就是温泉!” 楚夙那张扬的声音,让萧十七恨的牙痒痒的。 然后大惊小怪地看着那公羊先生:“他不会要在这里面沐浴吧!” “你若不走就留在这里吧!” 楚夙脸黑如锅底,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 “走,当然走!” 萧十七抱着包裹跟上了楚夙的脚步。 他们身后,马儿像是很通人性一样,紧跟着他们的脚步。 而前面似是等了两人多时的公羊先生,感觉到他们的到来,直接朝前走去。 走了两三分钟而已,公羊先生突然停下脚步,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杂念。 “就送二位到这里,你们请便吧!” 说着看也未看二人,就往回走去。 萧十七是一脸的呆滞! 那个公羊先生也太酷了吧! 对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罢了,没想到对楚夙也是一视同仁。 她顿时好像找到革命同盟一样,默默的在心里为公羊先生竖起大拇指。 “走了,花痴女人?” 楚夙大手在萧十七脑袋上一拍,等萧十七想要打回去时,他便移开手掌,一跃而起,上了马背。 “快点上来,还磨蹭什么?” 说罢伸出手来! 萧十七气的哼了两下,无视他,自己往马背上爬去。 “哈哈哈……笑死本王了!” 他就没见过像萧十七这么逗的女人,上个马背还那么的滑稽! 再次从爬到一半的马腹上摔下来,萧十七的耐心已经为零! 可她就是执意不让楚夙帮忙。 “你先下去,不然我怎么上得去!” 笑到一半的楚夙指着萧十七道:“你确定?” “不要那么多费话,赶紧下来!别耽误姐上马!” 楚夙嗤了一声,当真是跳下了马。 萧十七得意地朝他笑了一下,双手双脚用力,终于是坐到了马背上。 只是她还没得意多久,便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她的脸是朝着马屁股这一方的? 169 脑子长屎,胆小怕事 楚夙也是傻眼了?就没见过像萧十七这么笨的女人! “你确定要这么坐?” 楚夙一脸的忍俊不禁。 萧十七也很着急!想要再换个方面,估计很吃力!说不定还会再掉下来! 那可真是糗大了! 哎,她真的好怀念汽车飞机啊! “我就这样做了怎么地!要是某人的马术厉害,还会担心我的坐姿不正吗?” 萧十七挑衅完楚夙,也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不知道这样坐着,会不会被颠簸死! “萧十七,这可是你自找的!” 楚夙说着就上了马。 萧十七以为他会坐在她前面,这样背对着他的萧十七就会很容易跌落下来,好看她的笑话。 谁知这家伙竟然还是坐在了后面,这样萧十七就更加的尴尬了!他这一上马来,她就整个人趴在了他怀里。 “本王明白了,你这叫主动的投怀送抱!” 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便打马前行。 萧十七窘迫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可不可以重新再上一次马?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段时间后。 “喂,你手放哪呢?” 感觉到楚夙的手从她腰间正在往上,萧十七忙出言喝止。 她一抬头双唇就对上他完美的下巴。 两人彼此间能闻到各自的呼吸。 萧十七慌忙低下头,那拽着楚夙衣袍的手也紧了紧,有些不自在。 等出了这里,到下一处集市,她一定要雇一辆马车,绝对不会再和他同乘一匹马! 楚夙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到她长长的睫毛在俏皮的闪动着,他眸光微动,心底有一丝异样! 两人间突然就都沉默了! 不知马儿跑了多久,萧十七只知道这样坐着比脸朝着马头的方向要舒服的多。 “那个公羊先生是谁?” 萧十七率先打破了两人间诡异的气氛。 她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上,让他感觉痒痒的!一时竟忘记回答她的话。 “没想到他那么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们带出来了!” 萧十七也不管楚夙有没有应声,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她倒是对那个公羊先生挺欣赏的!感觉他好像不是一般人。 “他自己布的阵法,自然知道如何破解!” 楚夙闷闷地说道。 由于迎着风的关系,萧十七只听到了前面半句。 “会布阵法,那不就是再世诸葛亮喽?” 萧十七眼里闪动着异彩! “诸葛亮是谁?” 楚夙随意地问道! 总不会还有人想和公羊先生媲美吧? “一个很历害的人,大概就像你说的公羊先生那样的人,不过那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萧十七不想多费口舍解释诸葛亮的事,这个时空无论从哪一处,都找不到有一丝与华夏相吻合的历史! 还是少说为妙! “萧十七,本王一直觉得你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现在还是这么认为!” 楚夙一本正经地说完,便闭上嘴不再理会萧十七。 “你脑子挺好使的,你说这一下午怎么就没破了那阵法呢?” “吁……” 这时,楚夙突然将马勒停!马儿的前蹄高高抬起,嘶鸣了一声。 萧十七一个没注意,本能地抱紧了楚夙的腰。 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 在她想要坐直身体时,楚夙整个人抱着她离开了马背,站在了地面上。 她敏感地感觉到了四周有一股浓烈的杀气将两人包围! 楚夙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处,对着四周冷声道:“既然来了,都出来吧!本王可不喜欢和宿头乌龟开打!” 他的话音一落,突然凭空冒出来一群黑衣人,将两人一马团团围住! “报上名来!” “本王不和无名小卒交战!” 萧十七冷汗连连,这尼码的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屁话有用?还不如直接开打! 管他们什么人,敢来杀他们,就一定不是好人,管他有名还是无名呢! 萧十七这样想着的时候,右手已经握住了手枪。 她将手藏在了宽大的衣袖里!冷眼看着这些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的杀手。 这些人,让她有种熟悉的气息! “他们好像军人!” 萧十七轻声道。 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在场的人中,谁也不是等闲之辈,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楚夙的胸口处看去。 虽然是在黑夜中,但这些人的目光就像是狼的眼睛一样明亮。 萧十七感觉就像是被一群恶狼盯上,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咬她一口。 那群黑衣人虽然不知道萧十七是谁,但听声音像是一个女人,且能一眼看出他们是军人的,必定是不凡之人。 他们一路从京都而来,还未听说墨王什么时候和女人牵扯上了? “连女人都能看出的真像,本王真怀疑你们的主子脑子里长屎了!”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毒舌啊! 能打就打呗,这些语言攻击顶什么用? 她悄悄地数了一下,前面十六人,后面若没猜错的话,应该只有十五人。 一个领头的,再加上三十个队员! 这些人一身的铁血气息,目光坚定狠辣,定是经历过战场的洗礼退下来的军人。 她果真没有看错! 和她曾经接触到的那些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及相似。 “墨王,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就乖乖束手就擒!你功夫再高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你还带着个女人!” 沙哑而如破风箱般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萧十七揉了揉耳朵。 楚夙看了一眼作小动作的萧十七,眼眸闪了闪,便转身朝着身后望去。 “你主子没告诉你,本王是什么样的人吗?” 楚夙桀骜不驯地冷嗤一声! 那领头人眸子一沉,作了个准备进攻的手势。 “既然墨王不给兄弟们面子,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带头朝着两人攻了过来。 萧十七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这些人还真是,当了婊子还想让人给竖立牌坊!当真是不要脸!他们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夙一手护着萧十七,一手挥舞着长鞭。 一开始这些人还近不了身,小半个时辰后,她就感觉到了楚夙体力有些不支,呼吸不稳。 而那些人个个还很勇猛! 这就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和没上过战场的区别! 她知道楚夙这次要吃亏了。 170 替她挡剑,情债难还 他们用车轮战,这样一轮轮下来,楚夙定然会败下来。 在她思索之际,一道剑光在黑夜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带着劲风向她的脑袋袭来! 楚夙此时正在应付其它黑衣人,无暇顾及于她。 她轻抬起了右手,对着那人的脑袋! 就在这时,变故突然而来。 楚夙眼角的余光往身边一瞥,眼见着那把剑就要落到萧十七的脑袋上,他想也不想,直接将萧十七往他身前一拉,左臂往前一移。 那剑刺过来时,正中他的肩膀之处。 一声闷哼!楚夙一鞭子将那人抽倒。 “你,你怎么样?” 萧十七的鼻子里全部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这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死不了!” 楚夙快速拔掉肩膀上的长剑,反手掷向身后偷袭的黑衣人。 萧十七从空间中拿出止血药粉,摸索着撒在了楚夙的肩膀上。 她双眼复杂地看着楚夙。 刚刚她可以杀掉那个人的,他完全没必要替她挡下一剑。 她最讨厌欠人人情了! “跟紧本王,我们突围过去!” 楚夙的体力迅速在下降,刚刚又受了伤,这些人又缠的死紧,一时半会儿,跟本拿这些人没办法! “你不用管我!” 萧十七好心地提醒他,让他认真对敌,她又不是病弱娇花? 楚夙闻言却冷哼了一声! 萧十七这会儿也很着急,要是来一阵风就好了。 她手里还有不少药呢! 可上天偏偏就看她不顺眼,一丝风都没有,她干着急也没用。 一个时辰后,除了那领头之人,其余三十人的身上,都被楚夙给挂了彩。 她真的是很佩服楚夙的耐力,却也担心地不知道该如何配合他突围。 她手里的枪不到生死关头,她是万不敢拿出! 更何况这里这么多双眼睛,要是不能全部灭口,她还是悠着点儿吧! “走!” 楚夙急促地说了一声,便抱起萧十七,运起轻功向被他打破的那道口子处飞掠了过去。 “快拦住他们!” 破风箱似的声音再次响起。 眼见着这些人快要将出口堵住,萧十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与此同时手里握着枪的手也出了冷汗。 正在这时,一阵风突然朝着黑衣人过来的方面吹来。 萧十七一喜,左手快速拿出石化粉,拆开纸包后,对着风的方向。 让风将这些粉末自由的吹到那些人身上。 “不好,有毒!大家快屏住呼吸!” 从那领头人的方向,正好看到萧十七的小动作。 他第一反映就是觉得那东西应该是毒药。 他连忙下达命令! “快走!” 萧十七见那些人停顿了一下,便催促着楚夙快点离开! 中药粉的人只是少数,后面还有一大帮人呢! 她也只是想拦住这些人的脚步,好让两人逃走。 楚夙看了一眼萧十七,带着她飞快地往前逃去。 追上来一个人,萧十七拿出了个纸包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这一晃,将那黑衣人吓了一跳,忙后退了几步! 好机会! 楚夙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乘此机会飞身上了马背,一扬马鞭,马儿便带着两人飞快地往前跑去。 后面的黑衣人本打算要追,却被那领头的老大给呵止住了。 “快别追了,那女人有问题!你看他们,除了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那中了石化粉的人加起来有七八个。 除了不能动外,一切和正常人没啥差别。 可这些人不知道啊!他们以为中了什么了不得的毒,以为快要死了!一个个眼里全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害怕。 这领头人的行为,一看就是来自军方,也只有军方的人才会爱惜自己的部下,若换成死士,早就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若这些人当真是死士的话,这会儿楚夙和萧十七也逃不掉! 要怪就怪,他们背后的主子失策了。 “快将他们抬着,去附近找医馆!” 领头人破风箱似的声音里,有着点点的颤音,若不仔细听,根 本听不出来! “是将军!” 整齐划一的声音和动作,还有标准的军礼! 若是楚夙这会儿回来,铁定能认出这人是谁! 只是他们这会儿,策马狂奔了一个时辰后,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两人只感饥肠辘辘,困顿的不行。 “先找个地方停下,我给你上药吧!” 萧十七看着紧绷着神经的楚夙,扯了扯他的衣袖! “再行半个时辰,那边有一个小村,我们去那里!” 楚夙的声音有些沙哑,萧十七感觉到他有些发烧了! “你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吗?” 萧十七不赞同地蹙眉。 “本王生平第一次靠一个女人,还逃的如此狼狈!” 楚夙有些自嘲地说道。 “是我连累了你!” 萧十七这次是说的是真心话,他若不是护着她,说不定早就从这些人的包围圈里逃走了! “少得意了!本王费了这么久的功夫,若是让你死了,那本王这一趟不是白走了吗?” 萧十七一气,将头扭向一边!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少啰嗦,本王心里有数!” 楚夙傲娇的让萧十七都不想再理会他! 可是一想到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萧十七心里又有些不忍心苛责他。 若是在现代,楚夙还是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学生而已,虽然嘴巴恶毒了点儿,但之前能在危险之时救下她的行为,还是让她有点动容。 这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楚夙,我……” “闭嘴!再说话将你丢下去!” 萧十七:“……” 半个时辰后,两人在一处陡峭的山坡处下了马。 “你来过这里?” 两人一马往前艰难地行走! 萧十七感觉像是在爬山,且山的陡峭度程一百六十度倾斜。 “从别人的描述中得知,并未来过!” 可能是高烧了的原故,楚夙喉咙有些沙哑! 萧十七从空间中拿出两粒退热药攥在手心里,趁着楚夙将心思都放在走路上,踮起脚,手心对着他的嘴就往里塞。 面对萧十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楚夙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紧闭着唇瓣,一脸的恼怒。 黑夜里,萧十七感觉到了楚夙身上所散发出的怒气,但她仍然坚持着手心对着楚夙的唇瓣。 171 诱入地宫,不要太凶 “这是退热的药!” 她忍不住解释到。 若是换作别人,不相信她,她宁可将药扔了,也不会多此一举。 谁让他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闻言楚夙的舌头往外一卷,在萧十七手心里一添,便将两粒药给吸到了嘴里。 萧十七收回手,心下松了一口气! “翻过这山破就是那个小村吗?” “也许是吧!” 楚夙不确定地回道。 萧十七:“……” “没有别的路可走吗?干嘛一定要爬山?” 萧十七很怀疑告诉楚夙这个地方的人的用心。 “少啰嗦,跟着走就是了!” 楚夙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萧十七恹恹地落后几步,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抓住能不让她滑下山去的植物往上攀爬。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不知爬了多久,当两人站在山顶之上时,已是汗流浃背! 隔着夜幕,望着被山围成一圈,沉睡着的小山村,萧十七有一瞬间的惊讶。 两人一马,很快就下到了村子里。 “什么人?” 四周突然就窜出来一群手持火把的村民。 萧十七被这火光一照,感觉眼睛有些刺痛,她闭了闭眼,慢慢适应了这光亮,才睁开。 只是,这一眼望去,萧十七便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照耀的问题,这些人怎么看着面容有些呆滞的感觉! 且个个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上补丁接着补丁,很像是六七十年代的人穿的由各种破布拼接在一起的百家衣。 衣服非常宽大的那种!又像是一件袍子将人整个包了进去,看起来怪异而臃肿。 头发个个都是披散在肩膀上,人人脸色蜡黄,让人分不清男女来! “路过,借此地休息一晚,明日便走!” 楚夙狂傲高冷的性子,连说出的话都透着不羁! “这里不欢迎外来之人,你们还是速速离开!” 萧十七在一群人中,找到了说话之人,那是一个年老的,头发胡须皆白的瘦弱老者。 他眯着一双浑浊的眸子,脸上表情僵硬到木然! “我们会留一些银钱给你们!” 萧十七从袖袋里拿出一块银子,摊开手掌! “走,我们这里不需要!” 那老者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我们偏要留下呢!” 楚夙目露不悦!扫了一眼挡路的村民。 萧十七拽了拽楚夙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这么冲,他们是有求于人好吗? 楚夙看了一眼萧十七那白嫩的小手,眼眸深了深,便没再理会! “你们执意要留下?” 那白须白发的老者沉着声看着两人,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快的让两人都没发现。 “废话那么多作甚?” 楚夙一脸的不耐。 即是费了一番功夫进来,怎么可能立即就出去! 方圆二三十里外几乎没有村庄,万一出去又遇上那群黑衣人,不是去找死吗? “走吧,我带你们去休息!” 那老者说着示意其它的村民回去,他则面色平静地看了两人一眼,便前面带路。 对老者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萧十七感觉特别的不对劲儿!可一时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她望向楚夙,发现他也是眉头紧锁! 两人一马跟着那老者往前走去。 萧十七发现那老者带的路不是往村子里,而是往村子另一边的山路行去。 她停下脚步出言道:“这位老爷子,您是想将我们带去哪休息?这条路似乎不是去往村子里的?” 楚夙挑眉,两人同时看向背对着他们的老者。 他也想知道,这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村子里没有房间供外人住,后山有几间石室,那里才是你们这些外来人的去处!” 他说着,脚步却停都未停! 不得已,两人又继续跟着他走。 只是那老者的话,让萧十七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在火把的照映下,一排四五个石室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你们今晚就住那里面吧!随便选一间!” 老者将两人带到高山之下,一排看起来年代已久的,似是人工铸造的石室面前,示意两人打开门进去。 两人迟疑了一下,站着未动。 老者眼眸深了深! “既然你们不选,就老头子给你们选一间吧!” 他说着就推开第二道石门,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这才跟上去。 然,两人刚一走进屋子,面前的火光却突然消失不见,跟着消失不见的,还有那白发白须的老者。 此时石室内一片黢黑! 两人慌忙往门口走来。 却还是晚了一步,石门应声而关闭。 这门像是与这墙壁融为体般,找不到一丝缝隙。 两人试了试,无论怎么样都打不开。 黑暗里,萧十七有种欲哭无泪的颓然之感。 同时,她也感觉到楚夙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暴虐因子! 两人已经意识到,他们被算计了! 不等两人发出感慨,两人所站的石门口突然就不知从哪个方向晃动了一下,然后,门口地地底裂开一个黑洞,来不及发出一声求救便双双坠了下去。 下坠中,萧十七一把抓住了楚夙的胳膊,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就在她以为安心了的时候,本能地就感觉到了危险。 而这时的楚夙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一把揽住她有腰,往一旁跳跃了几下。 当两人四脚着地,萧十七一侧目,便见到他们刚刚下坠处,一排排明晃晃的钢刀。 有些刀上还插着不少的骨头架子,让人看着忍不住头皮发麻。 “咦,哪来的光?” 萧十七也是奇怪了,明明之前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这两脚刚一着地,就有光线传过来。 “对面墙上死尸手里的夜明珠!” 楚夙指着一排钢刀另一面的墙上,一个被一只利箭穿插在心口处,定在墙壁上的死尸手里,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你能飞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来吗?” 萧十七面对这些死尸倒不是很害怕,只是在感官上让她心里有些发怵。 “站好了别动!” 楚夙说着放下萧十七,飞掠而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飞了回来,并且手里还多了颗夜明珠。 “楚夙,你真厉害!” 萧十七由衷地赞道。 有了这夜明珠,在这黑漆漆的地方,也能稍安心一点了。 “切,也不看看是谁!本王的本事大着呢!” 172 不分男女,不分人畜 楚夙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萧十七看了一眼离那一排排钢刀不远处,好像是有个人工的假湖,湖上还有一座拱形的小石桥!桥的另一边就是一开阔的平地。 她建议两人到那边去! “不要乱走,这里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就会命丧于此!” 楚夙指着地上,死形各异的各种死尸和骷髅!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萧十七不敢挪动脚步,她是真的担心一不小心触到了哪个机关,两人就死翘翘了。 “若本王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前朝的皇陵!” 楚夙说着,眼里的冷意肆掠开来。 “是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 萧十七双手抱着双臂,感觉有点阴冷! 楚夙斜了她一眼。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这个地方,是他父皇亲口告诉他的! 他骗了他! 骗他说这里居住着一群隐世的高手,只要他和其它的任意一位皇子走进这里面,就是这村子里高手的主人,这些人就会自动认他为主,今后唯他是命! 他起初还有些怀疑父皇的用心,现在却明白了一些他原本一直看不透的事! 将他诱入这里,是想让他永无见天日的机会吗? 他是大皇兄的左膀右臂,少了他,大皇兄就相当于被砍去了一只胳膊,和其它的几个皇子竟争,就少了很多筹码。 小十只是一个刚刚被封王,却无一点实权的王爷,本就对大皇兄的影响不大,若是他楚夙出事,整个帝都的格局就会发生改变,到时候,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啧啧,父皇真是好算计啊!他也是他的儿子,为何就这么的容不下他?容不下皇兄和小十! 这个地方,估计他只告诉了他一个人而已,若不然为什么其它的皇子没有一个人前来! 有谁不想多出一些势力呢? 就像他一样!他不是来了吗? 哈哈……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三兄弟,同出于前皇后江氏,却被皇帝所不喜。 三年前的大火,江皇后命丧当场,十皇子被烧毁面部,人不人鬼不鬼,本该封王的他却遭到了皇帝的嫌弃,直到前段时间面部恢复,皇帝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为他封了王。 若是他被困死在这前朝的皇陵中,皇兄一人应是孤掌难鸣,还真是如了父皇的愿! 这几年表面上的假惺惺,原来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出!真是好算计啊! 只是,他楚夙就是那么容易会死的人吗? 楚夙振作起精神,让萧十七在原地等着,他则慢慢的朝前探路,在经过那座石桥的时候,桥两边的湖里突然就喷了两股一米多高的水流。 楚夙的手背上一不小心就被喷溅到了几滴。 “嘶……” 楚夙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手背上像是被烧灼的几个小点,他也没在意,还是朝前走去。 过了石桥后就是一块几十平米的由白玉石堆砌的平地。 楚夙在上面走了一圏,感觉到没有危险后,才招手让萧十七过去。 “到那桥上时,小心一点!” 楚夙撇了萧十七一眼冷声道。 “知道啦!” 萧十七回瞪了他一眼!这个傲娇又别扭的家伙! 说着就往对面走去。 当萧十七一路顺畅地走到那座石桥上时,两股将近二米多高的水流一下子窜了起来。 楚夙脸色一变,飞快地冲了过来。 他一把拉起萧十七就往回跑。 他用他整个身子将萧十七护在了怀里。 他自己身上却被喷溅了不少水珠。 那连衣服都能腐蚀的水珠,让楚夙痛的脸色发白。 萧十七看着他红色的衣服上那被腐蚀后的数颗小洞洞,想也未想,直接将他袖子撸了起来。 “硫酸!” 看着楚夙白皙的胳膊上那一个个小伤口,萧十七已然确定了这湖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水,而是硫酸。 这样大面积的硫酸,还真是壮观!修建这座皇陵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你坐下,我给你先处理伤口,再涂些药,这些小伤口虽然小,但也不容小觑!” 她说着便强硬地让楚夙席地而坐,自己也蹲下身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把衣服脱了吧!” 萧十七看了一眼,那碍事的红衣。 楚夙挑眉,睨了他一眼。 “还真不懂得矜持为何物!男人的衣服是说脱就脱的吗?” 萧十七危险的眯起双眸。 “你不脱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十七话落,便去解楚夙的腰带! “喂,你还是不是女人?” 楚夙忙打掉萧十七作乱的手,捂住自己的腰带,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一脸的嫌弃! “你到底还要不要医伤了?” 萧十七狂翻白眼!不就是脱件外衣吗?用得着这么防着她吗?她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还会吃了他不成? “隔着衣服就不能医伤了?” 楚夙不以为然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与萧十七拉开了点距离。 “别假正经了,不就是光着膀子吗?能有什么好看的,我是大夫,在大夫眼里,不分男女,不分人畜!” “拐着弯骂本王,啊!萧十七,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 楚夙一脸狂傲地瞪向萧十七,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萧十七没楚夙这么有耐心,直接拿出金针,照着楚夙的穴位扎了下去。 金针本就细如牛毛,楚夙一个不查就被定住了。 萧十七得意地冷笑道:“由不得你了!” “萧十七,别怪本王没提醒你,看了不该看的,小心本王挖掉你的眼珠。” 说着便闭上了双眼,打算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只是那红透了的耳根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被定住穴位后,不免有些心惊! 一段时日不见,萧十七竟然学会了南老爷子的绝学,那种神奇的医术,若没有一点悟性,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倒是萧十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并运用自如,他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 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在一件件减少,直到上半身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楚夙的脸也跟着泛红了。 萧十七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她的心思扑在了楚夙肩膀的伤上。 “幸好及时用了药,若不然这会儿必定感染了!” 萧十七又撒了一些药粉后,将楚夙的里衣撕扯掉一指长的宽度,包扎在了伤口上。 173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听到声响的楚夙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里衣短了一大截!顿时怒从中来。 “萧十七,你这样的女人,难怪沈言诣不要,想来,他一定是看穿了你的本质才休了你吧!” 萧十七的手顿了一下! 这好好的提那个渣男做什么? “像你这样的女人,活该嫁不出去!只有瞎眼的男人才会看上你!” 楚夙见萧十七无动于衷,继续毒舌道。 打了个死结,萧十七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眼里的冷漠,让楚夙不知怎么地,心跳慢了半分。 她拔掉了楚夙身上的金针。 冷声道:“自己穿吧!” 说着便独自朝着前方走去。 嫁不出去又怎么样?难道女人就一定要出嫁吗? 看上她的男人都瞎了眼?真是笑话,她萧十七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楚夙迅速穿上衣服,系好腰带,追了上来。 “喂,你这样盲目的走,十之八九会中机关,当真不怕死吗?” 楚夙拽拽地说着。 萧十七置若罔闻,看也未看他一眼。 “喂,萧十七,本王在和你说话呢!” 楚夙有些懊恼地和萧十七并肩而走。 他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深思和不解。 萧十七径直往前走,路过一个岔路时,她停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和楚夙走在同一条道上! “你先走吧!” 萧十七唇角微勾,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楚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 他认为是萧十七不敢朝前走,让他在前方探路,想也未想便往一条他认为可能有出路的地方行去。 等他转过身来时,哪里还有萧十七的影子。 对着空空如也的身后,连喊了几声萧十七的名字,回应他的,是他的回声! 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楚夙倏然转过身,往回走。 那个女人,他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另一条岔道,乌漆麻黑的是她能独自前往的吗? 他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追了过去。 此时的萧十七,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背,本来走的好好的,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都没出现机关暗器,她一时疏忽大意,也不知道踩在了哪里,从前方石门四周射出千支利箭。 本就没什么功夫的她,靠着听力和方向的判断,躲避了一批又一批箭枝,直到她筋疲力尽,那批暗箭放完,倒下来时,她已身中数箭! 楚夙步履匆匆地赶来,见到浑身上下插满箭枝,且昏倒在地的萧十七,心跳差点停止。 他有些无措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感受到那一点点微弱的气息后,楚夙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欣喜。 一伸手就将萧十七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他肩膀上,他开始动手去清除那些不重要的部位的箭枝。 只是,随着一根根利箭的拔出,萧十七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伤口连着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想起萧十七给他包扎伤口时的情形,他二话不说,直接脱掉身上的衣服,将里衣撕成很多条,光着膀子,赤果着上身,将身上的上好的伤药拿出,为她一处处擦药包扎伤口。 还好都不是射中要害的地方,楚夙包扎完伤口后,暗自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被撕碎的只余两只袖子的里衣,楚夙嘴角扬了扬,快速穿好外袍,抱起萧十七便朝前方走去。 他虽不知这前朝的皇陵有多大有多深,但他却知道当今东越国的皇陵的构造是仿照前朝皇陵所建。 那建造东越皇陵的工匠和设计者皆是建造前朝皇陵的后代子孙。 若是他没猜错,越往前走机关越多,到最后不是被机关给扼杀,就是被困死在里面。 但有一点,在皇陵腰腹之处,存在着两个出口,这两个出口若没有图纸轻易是找不到的。 刚好,楚夙小的时候由于贪玩,误入了冷宫,在那里他从一个即将死去的妃子手里,得到了一张鹿皮地图。 当时还小的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直觉上应该很重要,他藏起后便一直没有再去找,直到他母后死于非命,他再次步入冷宫,找到了当年藏图的地方,将之挖出。 经过他的研究,以及与每年去皇陵参拜先祖所见到的皇陵外围构造所联系在一起,让他发现了这一秘密。 也许是天意吧!想让他死的人,却不知他已有了保命的东西在手。 他很期待与父皇的再次相见! 萧十七是被楚夙一声声地叫醒的,吵得她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好吵!” 萧十七睁开迷蒙地双眼,对上楚夙那双殷切期盼的眼神!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夙见萧十七能醒来,双眸像是染了一层彩霞般夺目而耀眼。 萧十七呆滞了一下! 揉了揉眼睛,她确认眼前的人是楚夙后,又有点不可思议。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意温柔了? 楚夙扯了扯嘴角,对萧十七的小动作不加理会,只是眼底神过一道幽光。 “扶我起来吧!我身上的伤口是你包扎的?” 萧十七艰难地站了起来。 “嘶……” 疼的她眼泪在眼眶里流转! “爱逞能的女人!谁让你自己选择另一条路的!活该!” 楚夙明明很担心萧十七,但说出的话却让她有种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果然,这家伙就是嘴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永远也改不了吃屎! 之前可能是她眼花了吧,还以为楚夙变得有人情味了呢! “你知道出口在哪吗?我们这么盲目的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萧十七对楚夙一点希望也没报!总感觉这人不靠谱。 “萧十七,你对本王就这么没信心吗?” 楚夙见不得萧十七这么赤果果的不信任他!那种眼神,让他见了,心底没来由的就生出一股闷气来。 萧十七抚额,他在她面前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让她怎么相信他,信任他就更加不可能了! 唯一能让她对他好一点脸色的,也只有他没丢下她跑路,反而给她包扎伤口这一点了。 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动物,只要有人稍稍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成倍或十倍的还之。 这也许就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吧! 她萧十七也不列外! 174 寂寞空虚,想找刺激 就看在他帮她处理伤口的份上,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萧十七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那你带路吧!我倒是希望你能快速地找到出口!”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更危险的东西在等着! 她也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楚夙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你还能走得动?” 萧十七语塞,她腿上这会儿包的像个粽子似的,动一下都疼,走是可以走,却是像走在针尖上一样。 楚夙在她面前弯下腰,弓着身子。 “上来吧!” 萧十七嘴角扯动了一下,有些无措。 这家伙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这会儿说话的语气也是温声软语的,让她好不适应。 “愣着做什么?别以为本王好心,本王只是不想让你死在里面耽误了正事!” 楚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冷嘲热讽! 萧十七撇了撇嘴,对着他的背挥了挥拳头,然后趴了上去,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想勒死本王吗?你这个蠢女人!” “你不是很喜欢掐别人的脖子吗?现在也让你感受一下这种呼吸不了的痛苦!” “给本王放开,信不信,本王将你扔在这里不管!” “信啊,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楚夙:“……” 他在她心目中的人品就这么差吗? 按照心中地图的走向,楚夙背着萧十七从一座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小道上,穿插而过。 虽然在路上遇到了不少毒蝎子一类的毒虫,两人还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和入口处很是相似的石门前。 “难道这就是出口吗?和入口处的那一间石屋几乎一模一样!” 萧十七无精打采的眼神突然就有了亮光。 “具体的本王也不清楚,要进去后才知道!” 楚夙说着大力推开了石门。 “有“春”药,赶紧闭气!”萧十七用袖子捂住口鼻对楚夙说道。 “晚了,已经中了!” 说着对里面早已藏着多时的一人一脚踹飞,那人被砸在了墙壁上跌落下来。 “能找到这里,看来你们两人中,有人定是皇族中人!” 那人捂住胸口,一脸讥诮地看着两人。 楚夙将萧十七放下,大步朝那人走去。 “前朝的守墓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楚夙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将他提起,目露暴戾凶残之色。 “把解药交出来!” 那人轻蔑地看了一眼楚夙,抿唇不语。 “找死吗?” 楚夙一拳打在了这人的腹部。 那年轻的,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守墓人,被这一拳头打的口吐白沫,却仍是讥诮地看着楚夙。 “为什么不是毒药?为何要下“春”药?” 萧十七有些不解,他为何会这样做! 若是只有一个人前来,下了这种药,他又不给解药,那岂不是…… 萧十七下意识地就在这人身上探寻了一番。 怎么看这人瘦弱的都像是在下面的那个?难道他守在这里太过于寂寞?想找点激情? 能来这种地方的,大部分都是男子吧! “你不觉得这种死法很刺激吗?” 那男人看了一眼萧十七,又将视线转到楚夙身上。 “看来,这次是我失算了,倒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跑这种地方来!”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还真是被她猜到了,这家伙果真是寂寞空虚,想找刺激! “给不给解药!” 楚夙的呼吸有些紊乱,眼神特别的犀利! “不给不是正和你意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真是便宜你了!” 楚夙一噎,余光偷偷地瞟了一眼萧十七。 见她此时的注意力被这石室墙上的花纹所吸引,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这么急着找死吗?” 楚夙冷着脸,将这人拖到角落里,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 冷冷地逼视着他:“说,出口在哪?” 那人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 “不要解药了?” “说还是不说?” 他脚下一个用力,这人便硬着脖子,脸色变青。 “你只能选择一样!” 那人慢吞吞地道。 “选了解药,你就走不出这里。选了出口,出了这里你就会死!” 楚夙眼底寒意弥漫开来! 想要掐死这人的心都有了。 “你选哪个?” 守墓人的目光有些涣散,被楚夙这么大力的又踢又打的,他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了。 “出口!” 楚夙咬牙道。 他就不信,出了这里他真的会死!不就是春药吗?他侧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萧十七,眼神闪烁。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人说着对着地上轻拍了一下,在一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只供一人出入的石洞! 萧十七听到动静,忙看了过来。 “只能出去一人!” 那人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 楚夙一拳打过去,那人连躲都不躲。 “嘭” 这人彻底地晕了过去。 楚夙一把将这人抓起,从那道小门洞里扔了出去。 那道门应声而关闭,与墙面融为一体,连丝缝隙都找不到。 萧十七诧异地看了楚夙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楚夙一脸涨红,灼热的视线停在萧十七身上。 不待萧十七反映过来,就直接被扑到在地。 “喂,我……” 萧十七想说,她可以为他解身上中的春药! 她就是有把握才放任不管的,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只是,她的唇已经被堵住,想说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唔……” 萧十七挣扎着,感觉唇瓣被咬破,有铁锈的味道传至口腔。 那些被包扎的伤口也开始疼痛起来! 双手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她想要从空间里拿出点东西都没办法实现。 楚夙像疯了一样疯狂地“吸”“允”着她的唇瓣! 一只手已经探入到她的里衣。 感受到那火热的大手在她“胸”前肆意的“蹂”躏!萧十七顾不上浑身上下的疼痛,对着楚夙的嘴巴就是一口咬下。 趁着他吃痛,双手硬生生脱了层皮从他大手中挣脱了一只出来。 才好不容易拿出石化粉将楚夙石化掉,萧十七收拾好身上凌乱的衣服,拿出金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 恢复过来的楚夙,双眸灼灼地看着萧十七:“本王会对你负责。” 萧十七眼眸危险一眯,不以为意道:“我就当被狗添了!” “可是我还摸了你的……” 175 共同患难,关系搁浅 楚夙的视线停在了萧十七“胸”前。 不待楚夙说完,萧十七直接起身伸出爪子,隔着衣服摸了一把楚夙的“胸”。 “我摸过来了,咱们扯平了!” 楚夙:“……” 他突然有些委屈。 他为了不让她一人留在这里,被那守墓人猥亵,放弃了一个人出去的机会,回来和她共患难,她却…… 这么的不知好歹! 他哪里不好了?她就这么的不待见他吗? “本王可以给你留一个小妾的位置!” 楚夙靠坐在墙上,脸上是一片施舍的表情。 萧十七悄然退至一边,离他两米之远。 闻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屑道:“你留给别人吧!我不感兴趣!” 楚夙挑眉看着她。 “是不是嫌小妾的位份太低?” 萧十七这会儿浑身都不舒服,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以你在京都声名狼藉的身份,做小妾已经是本王的恩赐了,别不识抬举!” 楚夙自顾自地说着。 “本王的正妃和左侧妃已有人选,右侧妃也不是你这样的身份能当的,你最好还是死心的好!” 萧十七感觉有十万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脑仁都疼起来。 “楚夙,别说了,你就是给我王妃的位置我也不稀罕!” 她说着双手捂住耳朵,打算来个耳不听为静。 “虚伪!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女人都喜欢耍这种欲情故纵的小伎俩。”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萧十七身边,和她一起靠在墙壁上,微垂着头嘴角含着一抹玩味的笑,看着捂住耳朵的她。 “你若是先怀上本王的孩子,本王不介意提升你的位份!” 楚夙说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灼热的气息,让萧十七不自在地瞪了他一眼。 “你疯了吗?” 就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人。 “之前真的是可惜了!不过本王也不后悔,现在我们两人都清醒着,要不要成就好事?” 他说着双手掰开她捂住耳朵的手,眼里是兴奋而诡异的光芒。 他看着身段玲珑,肌肤似雪,双唇娇艳欲滴的她,呼吸不由加重了几分,一股火热往腹下窜去。 被他这种直勾勾火辣辣的眼神看着,萧十七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他低下头,捧着她的脑袋,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萧十七的脸上,让她动弹不得。 “楚夙,我全身上下都是伤,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她目露哀求,神情凄然,无助地看着他。 感觉有些发热的迹象,萧十七脑袋开始昏沉起来! 楚夙眼里的萧十七,何曾这么软弱过,一时间他有些呆滞! 他无法将此时的萧十七与平时对他牙尖嘴利,处处和他做对的萧十七联系起来。 他一个不察,萧十七整个人便歪倒了下来,他慌忙揽住她的身体。 感受到她身上的热度,楚夙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竟然发烧了!” 楚夙纳纳地自语! “怎么会发烧呢?” 楚夙凝眉沉思,清幽的双眸低垂着,他看着在她怀里面色赤红,唇色泛白,呼吸急促的萧十七,心情极其的复杂。 他记得她身上似乎有退热的药! 这样想着,他便在她衣袖里翻找了起来! 结果,只找到一些散碎的银子和一些药粉! “没有了吗?” 她是将那退热的药都给了他吗? 楚夙有些失神!又有些怅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让萧十七退热,眼看着她烧的脸色通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他却素手无策。 “水,水……” 萧十七昏迷中,感觉喉咙像着了火般难受!她添了添唇瓣,好想喝水。 楚夙看着呓语的萧十七,有些着急。 这种鬼地方哪来的水! “水……” 萧十七一直叫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楚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别怪我占你便宜!” 说着,便低下头,吻上了萧十七的唇。 这个“湿”热的吻,一直持续很长时间,直到萧十七悠悠转醒,一脸嘲红地推开了他。 楚夙才有点不舍地离开。 两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楚夙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了,他突然一脸谄笑地柔声道:“十七,感觉有没有好点儿!” 萧十七怪异地睨了他一眼! 她浑身滚烫如火烧般难受,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更不想开口说话。 “你把退热的药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楚夙眸色幽深地看着她! 萧十七看了一眼地上的荷包和一包药粉。 想来应该是楚夙在她昏倒后从她衣袖的袋子里搜出来的吧! 他又怎会知道,这些东西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罢了,真正存放的地方,他是永远也找不到的。 她伸出手,将荷包捡了起来。 这只荷包还是当初萧谨诺送给她的那只,她一直带在身上,一些绣线的地方微微有些破损! 她当着他的面,手伸进了荷包里,往里掏。 然后,在他的瞩目下,掏出了两粒退烧药,塞进了嘴里,用唾沫咽了下去。 感觉唇上还残留着属于楚夙的气息,她看着楚夙的眼神有些不善起来。 若不是她现在没有力气,早就几个耳刮子扇下去! 这人真是死性不改! “你哪来的药,我之前明明查看过的,里面除了碎银子什么也没有!” 楚夙拿起萧十七的荷包,将碎银子倒在了地上,将整个荷包翻过来! “还是什么也没有!” 他眼眸微不可察地一闪。 萧十七从容地看着他,并不吱声。 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且这种事越解释越遭!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夙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总觉得萧十七有时太过诡异,这会儿就是如此! 萧十七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挪到墙根处,背对着楚夙头靠在墙壁上,闭上了双眼。 沉默其实是最好的回答! 萧十七摆明就不想搭理他! 这让楚夙有种是他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他望着给了他一个后背的萧十七,无力地叹了口气! 好像,每次在面对她时,他越来越不是他自己了! 他可以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 甚至可以拿她在乎的人,诱逼她! 他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 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想这样了! “你我已有了肌肤之亲,你当真不愿意入我王府为妾?” 176 以一换三,真是划算 楚夙说不出问出这句话心底是什么滋味! 萧十七依然用后背和沉默来取代回答。 “既然你不愿意为妾,等入了京都,本王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为正妻也未尝不可!” 萧十七:“……” “你放心好了,本王有的是办法离开这里!” 萧十七:“……” “别不识好歹,本王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 “你萧十七只不过是……” ………… 两天后 萧十七精神萎靡地靠坐在墙根处,双眼无神地看着楚夙四下找机关。 还以为楚夙有多大的能耐呢!结果,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出口的机关。 是谁说的有办法离开这里? 大话也说的太早了点儿! “奇怪,本王当时明明看到那人是拍了这里,石门才打开的!” 楚夙一直坚信自己的双眼,他是不会看错的。 萧十七这两天里,听这句话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楚夙恹恹地坐回萧十七身边。 “你说,我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 楚夙一指挑起萧十七的下巴,将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萧十七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别开视线! 她望着墙壁上的花纹有些出神。 经过她这几天的观望,她发现这些组合成花纹的东西,似是在慢慢的移动着。 她记得当时那守墓人打开石门那一刻,所有的花纹都是对齐成绽放形。 经过她缜密的计算,等到那些移动的花纹对齐,最少要七天之后。 且每次只能容一人通过! 也就是说,这才过去了两天,他们还要最少等五天才能打开一次通道的石门。 不说等不等得了五天,就是只容一人通过的话,那个出去的人也只会是楚夙。 她之所以一直没提醒楚夙那道门的秘密,只是想要足够的条件换取救人的筹码。 现在,是时候了! 她抬眼望着楚夙,张了张嘴,喉咙痛的难受!但她依然哑着嗓子道:“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楚夙那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一顿,改为两只摩挲着她的下巴。 “你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有为什么不早说?” 萧十七偏了一下脑袋,离他的手指远了一些。 “刚想到的办法!”她说着脑袋又往一边移了移,离他又远了一些。 楚夙眼眸上挑,一只手尴尬地伸着,直睨着她。 “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告诉你如何出去!” 她知道,他比她更着急着走出这里。 “说!” 他面色突然变冷! 她硬着头皮道:“你出去后,帮我救出我堂姐萧谨诺一家三口,这就是条件!” 楚夙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之前石门打开过的地方,运起掌力拍了过去。 “砰砰,砰砰……” 几声响后,那堵墙微丝未动! 这是这两天,楚夙每过两个时辰重复的动作。 “我说的是真的!你考虑一下!” 萧十七希望楚夙能答应她,这样的话,她就能安心地在他离开后,炸了这鬼地方。 楚夙转过头,黑沉着脸。 “用你的命换三个人的命?倒真是划算!” 他眼底的戾气渐聚!怒气顿生。 “你同意了?” 无视他突燃的怒火,萧十七希冀地望着他。 楚夙一把将她从地上揪起,将她抵在墙上。 他低着头,眼里似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苗!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萧十七被他的怒气怔住了,不明白,这人哪来那么大的火? “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吗?” 她用胳膊抵在两人中间,狐疑地看着他。 “本王突然觉得和你一起死在这里,挺好的!” 他邪气地一挑眉,低下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萧十七不由的轻颤了一下!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咬人,属狗的吗?” 她白了他一眼,揉了揉被他咬过的地方! “很疼?” 他凑近看了一眼! “喂,说正事呢?你答应不答应?” 萧十七现在必须要一个答案! “你所谓的办法,就是等五天后,这道门打开,让本王出去?” 楚夙看向萧十七的眸子里弥漫了一层寒意。 萧十七不由心惊。 “你知道?” 这家伙竟然也知道? “在你眼里,本王就是傻子吗?” 楚夙面色不郁地瞪了萧十七一眼! 她张了张嘴,感觉所有的语言都抵不住她确实是小看了他的事实。 她有些泄气! 这招没用!难道要当着他的面拿出炸弹? 不管了,为了救人,她只能冒险一次了。 至于后果…… 都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 她本就不是个怕事的人! 就让她再次迎难而上!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马上就可以将这里给炸开!随时都能出去!” 楚夙的眼眸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炸了这里?你哪来的火药?” 萧十七被他逼视的有些心虚! 她眼神闪了闪!敛下慌乱的内心!扬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知道我能帮你离开这里就行!” 顿了顿又道:“你的答案!答应就点头,不答应就摇头!” 楚夙眼底划过一抹暗沉的幽光,他想要将她看透! “本王若是不答应呢?你难道愿意死在这里?” 楚夙一脸的嘲弄! 他确实非常急切想要离开这里,但前提不是被眼前的女人威胁着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 萧十七眸光微闪,有些气闷! 要知道,她最担心的就是,他答应了她的条件,出去后再出尔反尔,过河拆桥,到那时她还真就拿他没办法! “本王不会答应你那无礼的要求,但会帮你从中周旋,你只要能医好尚和公主,宁国公府的事,也不再是事!” 萧十七眼里迸射出一道亮光,双眸渐渐有了神彩。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说的都是真的?” 点了点头,楚夙一脸傲娇:“本王从不说谎!” “我暂且相信你,要知道医者能医人,更能杀人于无形,若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哼哼!” 萧十七举起小拳头,在楚夙眼前示威地晃了晃! “切,就你那两下子,真不够看的!” 楚夙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177 心领神会,拿你垫背 “那我们就开始吧!不过,你千万别问东问西的,我最烦男人婆婆妈妈,又喜欢碎碎念!” 萧十七伸出食指点在楚夙的胸膛上,警告道。 似是有一股电流刺激到,一种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 楚夙心尖不可思议地轻颤了一下。 他突然拍掉了萧十七指着他胸前的手指头。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说着轻咳了一声,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失态。 萧十七撇了撇嘴,这家伙又发什么疯? 现在才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趁她昏迷不醒占她便宜的时候怎么不说? 就在刚刚还咬了她耳垂一口,这账还没算呢! “咳,你的火药呢?快拿出来炸吧!本王倒是想见识一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能将这里给炸一条出路来!” 楚夙好整以暇地侧过身体,抱着臂膀看着她。 他突然发现,萧十七长得其实挺漂亮的,比京都的第一美女还要灵动万分!即使她现在是一身狼狈,也是美的动人心弦。 萧十七避开楚夙那火热的视线,故意在胸前摸了摸,然后偷偷从空间里拿出一颗迷你型,只有鹌鹑蛋一半大小的炸弹! “拿,就是这个啦!这可是我唯一保命的东西,这次用了,就再也没有了!” 楚夙看着萧十七在那地方乱摸,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只是当萧十七伸出手来时,那个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小东西,让楚夙当场脸都黑沉了下去。 他指着萧十七手中的炸弹,气的肺都要炸了。 “就不该指望你能成事,是本王太高看你了!” 那么小的一个黑东西,如何能炸毁这么坚硬的铁石。 就算是平时用的火药,想要炸毁这地方,也要掂量一下用量。 萧十七闻言,将手心的炸弹一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她都还没开始呢,楚夙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又胡乱生什么气? “喂,你不要乱发脾气好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萧十七剐了她一眼! “你到底还要不要出去了?” “萧十七,你就装吧!你今天若是能让本王走出这墓室,那本王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他说着,眼里竟是嘲讽之色! 摆明了就是不相信萧十七的能力,对她手里的东西没有一点信心。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像萧十七手里的那种迷你型炸弹,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市面上也很少出现。 黑科技的产物,那是见光就死,谁敢明面上倒卖,更何况是在这冷兵器的古代,最简单的火药才问世没多久。 “我不需要你以后听我的,我只需要你现在认真点,对我有信心一点不行吗?” 萧十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指着另一道进来时半开着的石门。 “在我扔出手中这东西的一瞬间,你能带我逃多远?” 楚夙挑了挑眉,嘴角嘲弄地一扬。 “有本王在,炸不死你是真的!”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 “那跟我出来吧!希望真如你所言不会炸到我!当然,若中途有什么意外,我也很可能会拿你当垫背!” “你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楚夙说着和萧十七一起走出了石屋。 萧十七担心她这炸弹一扔出去,楚夙会弃她于不顾,一出石屋,便紧紧地拽住他的一只胳膊不放。 “看好了啊!我这东西一扔过去,你就带我飞走,飞的越远越好!” 萧十七非常郑重地说道。 楚夙冷飕飕地目光直往她身上窜。 “废话那么多,要是到时候这东西不顶用,本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冷嗤一声,示意她抓紧时间扔过去。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我数一二三,等我数到三的时候,我就扔,你就带着我逃!” 她又不是亡命之徒,自然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少啰嗦,再不扔,本王就把你扔过去!” 楚夙眉头紧蹙,满脸的不耐。 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数道:“一,二,三——” 三刚一完,她就快速地将手里的炸弹投了进去。 楚夙这次配合的很好,直接带着她往后飞去。 飞行中,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爆炸的气流飞渐了很远很远,楚夙感觉到身后的危险后,带着萧十七飞行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快趴下!” 萧十七声音一落,楚夙便抱着萧十七在半空中向下扑去。 在他们刚刚趴下之时,那气流也在他们刚刚飞行的半空中弥漫了出去。 直到爆炸平息,两人才顶着一身的黑灰从地上狼狈爬了起来。 “咳咳……” 萧十七不自在轻咳了两声。 她没想到楚夙会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替她挡去了不少爆炸时的飞沙走石。 “我们回去看看吧!” 楚夙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径直往回走去。 萧十七眼尖地发现那家伙的脸竟然红了。 她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提着裙子刚走了一步,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连里面的白色里衣也敞开了一些,露出了胸前的一丝春光。 她没在意地拢了拢! 跟着他的脚步回去验收成果。 两人从爆炸后的石门进入,看着那被炸的碎成一堆乱石的三面墙壁,眼里露出了喜色。 “我就说嘛!” 萧十七这会儿得意地睨了一眼还处在震撼中的楚夙。 回过神来的楚夙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偷偷地瞥了一眼她身前的衣服,抿着唇扬了扬嘴角。 他确实是走眼了! 同时,他越发的对萧十七好奇起来! 那样的东西,如今的四国中,可从没出现过。 她究竟是从哪儿得到的?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萧十七是一个他从没弄懂过的女人,也是一个让他有些忌惮的女人! “主子,是你吗?” “主子,你在不在里面?” 突然从被炸毁的墙外传来的焦急的高呼声,让两人内心一振。 “是风驰电掣吗?” 萧十七眸光微动,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吗? 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两三天,不吃不喝还受了伤,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若是逃出去后再遭到追杀,她都不敢想还有没勇气战下去! 靠着楚夙一个人,他早晚会将她这个累赘给丢掉! 希望来人即使不是楚夙的人,也要不是敌人,要不然,她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178 重见天日,救援来迟 “走,我们出去看看!” 楚夙拉起萧十七的手从被炸毁的地方向外探去。 “下面怎么会是一个悬崖?” 两人才出了墓室,刚走了没几步,就被惊住了。 悬崖下云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底,两人所站立的地方也只是一块面积十几平米的平地。 四周除了那被炸毁的墓室,便什么也没有。 “主子,是你吗?” “主子,是你吗?” 两人侧耳倾听,发现这声音是从悬崖下面传出来的回声。 且这声音很像是风驰电掣发出的。 若不是那墓室被炸坏,这声音很难传到里面去。 “看来,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要从这里跳下去!” 楚夙双眉紧锁,抓着萧十七的手紧了紧! “那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萧十七瘪了瘪嘴!心力憔悴! 她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要倒下去,那颗紧硼的心弦,随时都可能会断裂。 “你等着,本王先下去探路!” 楚夙松开抓着萧十七的手,看了她一眼!提气纵身往下跃去。 萧十七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敛下眸子,一屁股坐在悬崖边上,有种无助的绝望之感。 他还是抛下她独自走了! 虽然早有预料,当事实发生时,她还是有点失落。 本来就不能指望别人的不是吗? 这一刻萧十七的神情有些凄然! 那颗紧绷了三天的弦,终于还是断裂开来! 她毫无准备地昏倒在悬崖边上。 也许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吹到崖下,粉身碎骨! 而此时的楚夙,借着悬崖峭壁上的藤蔓,艰难地向下滑行。 越是往下,他听到风驰电掣的声音越响亮。 他知道,他们就在这崖底。 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楚夙终于如愿地降落着地。 “主子!” “主子,真的是你!” 风驰电掣风一般地掠了过来,出现在楚夙面前。 两人一脸欣喜若狂地单膝跪地。 “属下来迟,让主子受罪了,请主子责罚!” “你们起吧!” 楚夙冷瞥了两人一眼。 “拿些水和食物来!” 风驰电掣闻言,便自身上一人取下一壶水,一袋干粮来。 楚夙接过,望了两人一眼。 “本王要上去接人!你们在下方等着!” 他说着便顺着下来时的那条自己开辟出来的路,抓着藤蔓往上攀爬。 相互看了一眼,风驰一人便依言站在原地,看着他辛苦地往上攀爬,电掣跟在他身后也爬了上去。 连着三番折腾,楚夙也有些吃不消! “主子,东西还是给我拿着吧!” 他说着从楚夙手里拿过食物和水,越过他在前面开路。 楚夙没说什么,只是淡定地重复着攀爬的动作。 这次有了准确的路线,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爬上了山崖顶。 楚夙第一时间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萧十七。 望着离悬崖边那么近,随时都可能滚落下去的萧十七,楚夙的心,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 他走过去,将萧十七慢慢的抱起,离悬崖远了一些。 “将水拿过来!” 电掣忙将水递给了他,看着主子怀里的女人,他瞪大了双眼! 他很怀疑地揉了揉眼睛! “主子,她是萧十七?” 他有点不可置信,萧十七不是已经死了吗?他记得从南家村离开的时候,南老爷子都在为她办丧事了? “确实!” 楚夙冷着脸,小心翼翼地将萧十七揽在怀里,将水壶的水喂进她的嘴里。 电掣一时间被楚夙这从没出现过的温柔动作愣了神。 回过神来时,萧十七已经就着水壶喝了大半壶水才停止。 然后,她便清醒了过来! 楚夙忙伸手让电掣拿出干粮来。 “是不是很饿,来,先吃点东西!” 萧十七迷茫地看着他,然看再看一眼旁边的电掣,又望向四周的环境。 她还是在这悬崖之上啊! 楚夙他是回来找她了?没有扔下她不管? 他果真是去探了路回来了? “不想吃吗?” 楚夙将干粮扔回给了电掣! 萧十七示意他放开,然后借着他胳膊的力道站了起来! 她看着电掣手里的水壶,添了添唇瓣! 虽然感觉到不是很渴的样子,但还是很想喝水。 “给她喝!” 楚夙扫了一眼电掣。 忙将手里的水壶递到萧十七手里,电掣眼巴巴地看着萧十七仰着头咕咚咕咚地,眼看就要将剩下的水给喝光。 “给主子留一点吧!他到现在滴水未沾呢!” 萧十七忙停了下来!尴尬地看着他。 楚夙的目光冷飕飕地瞟了过去。 电掣一惊,忙低下头反省。 “我不知道你还没喝!” 萧十七将水壶放在他手上,有些动容! 这家伙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嘛! “不要理会他,你渴了喝光了就是,本王等会下去了再喝!” 他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将水壶推到她面前。 “我饱了!” 萧十七往后退了几步,离他稍远了一点儿! “不要再意他的话!” 楚夙凉凉地瞥了一眼电掣。 “我真的不用了!” 萧十七摆了摆手道,她其实对现在的楚夙有一点点好奇,怎么感觉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快喝吧,我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萧十七眸光微动,迫切地想要离开! “好!” 楚夙毫不嫌弃这壶口被萧十七用过,对着水壶一口灌下! 萧十七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电掣更是一脸的懵逼样。 只是几日不见,主子怎么和萧十七的关系这么的,这么的好了! 这怎么可以!主子看上谁,也不能看上名声狼藉的萧十七! 他不能让主子错下去! 于是当三人准备往下回去的时候,电掣自告奋勇地要背着萧十七。 且理由充分! 楚夙怎么会给他机会,直接甩了一个冷眼给他,背起萧十七便往崖下滑落。 萧十七虽然不知道两主仆之间的龌龊,但她明显地感觉到来自电掣的敌意。 她又不是人民币,不喜欢她的人太多了,她也没当回事! 直到下到崖底,两脚着地。 楚夙竟然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风驰迎了过来。 “主子,已经通知惊雷和落雨,他们在谷外接应,墨恒也和他们在一起!” “是墨恒带你们过来的吗?” 楚夙眸光微亮,想着他那匹非常通人性的大黑马,眼里有着极淡的笑意。 “在这里找到一具尸体,刚好墨恒也来到这里!” 179 出去走走,祸害眼球 “是,若不是墨恒,我们很难找到这里来!” 风驰说到墨恒是一脸的自得! “走,本王回去好好奖励它!” 说着就往前走去。 “主子,您不……” 您不休息一下,将萧十七放下来吗?这样一直背着不累吗? 电掣站在楚夙身后,一直给风驰打眼色!眼睛都要挤抽筋了。 “我自己走吧!” 萧十七看出她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起码,风驰和电掣都不喜欢她! 她其实也不想一直让楚夙这样背着!感觉她是一个无用的人似的。 “你身上那么多伤,能走几步?不要耽搁了本王的时间!” 楚夙不容置喙地冷声道。 萧十七呐呐地扯了扯嘴角,没再出声。 后面的风驰电掣二人,嘴角抽了抽,相互看了一眼,一脸的便秘样儿。 主子这是在自欺欺人吗? 不是还有他们在吗? 背一个萧十七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人在这弯弯曲曲的山谷中,前行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达谷口处。 此时萧十七已经趴在楚夙宽大的后背上毫无防备的睡的酣甜! “主子!” “主子!” 惊雷和落雨两人迎了上来! 当看到楚夙背上的萧十七时,一脸的错愕和见了鬼的表情! “你们也被惊到了吧!” 风驰大力地拍了一把惊雷的肩头! “走吧!早点离开这里回京!” 楚夙说着大手往背后一捞,将萧十七抱在胸前,走到他那匹黑马身边,跃了上去。 “墨恒,好样儿的!” 他一手拉起缰绳,嘴角上扬,轻声道。 风驰电掣和惊雷落雨依次上了马,跟在楚夙身后疾驰而去! 萧十七再次醒来,发现不仅睡在了松软的床上,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饥饿感让她不得不走下床寻找食物,顺便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门刚一被她从里面打开,便迎上门口端着食物的落雨。 “十七小姐,你终于醒了?真能睡啊!” 落雨娇笑着看着她。 “是给我的吗?” 萧十七两眼直盯着她手上托盘里的粥! 对于她的话,却没甚在意! “是,快进来吃吧!饿坏了吧!” 说着两人便进了屋,萧十七坐在桌子前,吃着香喷喷的白粥,像是在吃燕窝一样美味。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擦了擦嘴,萧十七感觉吃了有七八分饱,便停了下来! “那十七小姐认为是谁帮你换的呢?” 落雨不答反问道,眼里有着促狭的笑意。 萧十七微窘! 她只是好奇顺口问一下而已,又没别的意思! 搞的好像是她希望是谁帮她换衣服一样! “等着,我去帮你把衣服拿来!” 落雨收拾好碗勺,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萧十七看着身上的白色里衣,一时间无语! 之前要不是落雨进来,她都穿着一身里衣出去找食物了! 古代的人都将里衣看成是现代的小内内一样,不会穿出去。 而她根本没这种概念! 落雨很快拿着一件血红的裙子回来。 “来来,穿上这件衣服,定能惊艳四方!” 她说着在萧十七面前比划了一下!动手就要替萧十七穿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可从来没有让人伺候的自觉性。 落雨见她说的坚决,便无奈地将衣服给了她。 “你先出去吧!我换好衣服再叫你!” 见落雨在一旁很有兴至地看着她换衣,萧十七当即就想将她给赶出去。 “怕什么,我们都是女人呢!” 落雨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她是男人中的女汉子,女人中的男子汉! 萧十七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确实是女人,但你的胸太小了!”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扫了一眼她身前的两只! 落雨一噎(*⊙~⊙),懊恼地瞪大了双眼! 萧十七怎么这么大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第一次有人说她胸小,让落雨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胸,再看了一眼萧十七的。 想到她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她身前那两只大大的丰盈!一下子就泄了气。 她第一次怀疑,是不是她没发育好! “可是,你之前明明就……” 明明那个时候萧十七的胸平坦的如康庄大道!怎么现在却……大的让身为女人的她看着都羞红了脸。 “想知道?那你先出去吧!” 萧十七嘴角轻扬,感觉落雨有时候还真是可爱,与她的外表不一样! 赶走了落雨,萧十七整理了一下里衣,将那件火红的裙子套在了身上。 说实话,红色是她最最讨厌的颜色,可如今没有衣服换,也只能将就一下。 穿上后,萧十七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衣服竟然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的汉服。 这是一件汉服式的红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 系上腰带后,感觉衬的胸更大,腰更显纤细了! “十七小姐,好了吗?” 落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萧十七只能穿上鞋子打开了房门。 “哇,我就说嘛!看看,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落雨被萧十七惊艳到了! 比她预想中,还要美的惊人。 只不过,这披散着的头发,要是挽起来,应该会更加美艳绝伦吧! 作为女人的她,都有点看不够眼。 “我给你绾一个漂亮的发鬓吧!” 落雨摩拳擦掌地来到萧十七面前,示意她快点坐下来! “我没有发簪,还是随便挽一下,用丝带绑着吧!” 萧十七对这古代的发鬓很是无感,一根簪子就能固定住长发,她试过几次,根本就做不到! “你等下,我马上过来!” 落雨说着,便蹬蹬蹬蹬地跑了出去,一会儿后,又跑了回来。 这风风火火的性格,让萧十七很头疼! “嗱,这只发簪是不是很美,很适合你!” 落雨将手里拿着的那根朱红的带着流苏的赤金发钗在萧十七眼前一晃,随手在她头上一挽,将发钗插了上去。 “好了!” 她拉着萧十七的胳膊站了起来。 “走走,我们出去祸害一下他们的眼球!” 萧十七:“……” 她怎么感觉,落雨才是穿越来的。 “我们是在回京都的途中吗?” 萧十七边走,边问道。 “是啊,等午时过后,我们就会出发,这不是在等你吗!” 落雨状似无意地说道。 180 气宇轩扬,惊艳时光 等她? 楚夙会那么好心地因为她一个人,而耽误行程? “我们现在就去主子的书房,这地方是主子在外行走时经常落脚的住处,没有多少人知道!” 落雨说着便带着萧十七敲响了一处房门。 过了半晌,房门才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 出来的是惊雷! 他一眼便望见一身红衣如火的萧十七。 先是愣了一下,在落雨踩了他一脚后,才回过神来,忙伸出手请萧十七进屋。 萧十七对他点了点头,迈步进入! 落雨和惊雷见她进去后,便将房门从外面关上,两人挤眉弄眼的一阵嘀咕。 萧十七回头看了一眼关闭着的房门,挑了挑眉,便往里走去。 不知道这些人又搞什么鬼! “落雨,萧十七好了没有!” 待她的步子刚迈进里间的屋子,楚夙那不可一世,狂傲不羁的声音便传到她耳里。 她看着他坐在书桌前,兴致缺缺地翻着一本书! 一身大红衣袍,衬的他眉目如画,气宇轩扬! 感觉到了萧十七的视线,他抬头望了过来。 这一眼,仿佛惊艳了他的时光,她的美,美的让他窒息。 他的心此时砰砰砰地毫无节奏地跳的飞快! 他看着她,一眼都不眨! 萧十七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他面前。 “很抱歉,耽误了你的行程!” 萧十七是真心向他道歉,若不是等她,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行了很远了。 她是知道,他急着回京都!她不想当他的累赘! “若是可以,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坐马车去京都也是一样!” 她的话刚落下,明显地感觉到了一阵森森的寒意絮绕在周身。 对上楚夙那充满怒火的双眸,萧十七无辜地眨了眨眼!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你千方百计的想甩掉本王,本王是否认为,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本王知道?” 楚夙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 她想说,她只是不愿意和一群会骑马的人一起走,她想坐马车! 更是为了不耽搁他的事,耽误他的行程! 也不会因为他之前的威胁而跑路! “本王自有安排,你安心地等着本王一起!若是你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该知道本王的手段!” 楚夙一瞬间身上散发出强势而冷硬的气息,让萧十七一时哑口无言。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夙,转身就往外走。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回屋去等吧!” 留下这句话,萧十七便走出了房门。 对上门外两人暧昧的眼神,萧十七嘴角扯动了一下,扫了两人一眼,便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楚夙两眼失神地望着房门的出口处,大脑里乱糟糟的糊成一团! 那里全是萧十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有她得意时的笑容,难过时的愁容,对他不假辞色时的动容,还有他将她扑到时的怒容。 似乎他舌尖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让他留恋让他想要往返! “主子,午时已到,该启程了!” 惊雷走进,低头禀道。 楚夙回过神来,看了惊雷一眼,便站起了身。 “立刻出发!” “是!” 两人走出大门时,萧十七刚好和落雨一起说笑着走了出来。 看着六匹马,萧十七眼睛亮了亮! 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对落雨道:“我骑马可能会很慢,刚开始的时候你一定要在一旁指点一下!” 落雨颔首。 “当然没问题!” 她只要不和主子共乘一骑,什么要求他们都会满足。 其实她挺看好主子和萧十七的,就是风驰电掣两人,总是横眉冷对,横坚都看萧十七不顺眼。 没办法,她身为四人中唯一垫底的侍卫,只能听哥哥们的意见,多准备了一匹马。 见他们都各自上了马,萧十七在一匹没人要的马前停了下来! 她拽着马鞍,很想潇洒地跃上去,奈何,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都不能让她实现。 她上了几次马,就被甩了几次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是丢脸丢到姥爷家了。 四人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楚夙坐在墨恒上,冷眼看着她! 他希望她主动放弃骑马,主动要求和他共乘一骑。 “落雨,你能帮我一下吗?” 萧十七剐了一眼看笑话的几人! “我这就来,这就来!” 落雨捂住嘴,笑的一脸狡黠。 打马行到萧十七身边,跳下马来,就要帮她上马! “回去!” 楚夙突然冷声带着命令的口吻! 落雨那推着萧十七后背的手木然一滞,然后向萧十七揶揄了一下,便上了自己的马。 “你做什么?” 萧十七瞪了楚夙一眼!这家伙什么意思,是又看不惯她了?嫌弃她太笨,耽误了他的时间? “上来!” 他伸出手,等待着她的回应。 四大侍卫齐齐地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这样不好吧!” 萧十七看了一眼四人。 之前只有两人就算了,现在当着四人的面,或许上路后会遇到更多的熟识的人,他就不怕影响他的声誉吗? 她在京都的名声他应该知道才对。 看风驰电掣的表现就知道,他们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他的仕途! 她也是有自知知明的好吧!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再麻烦他! “你可以留下落雨和我一起进京都!” 萧十七想了想说道。 他是怕她跑路吗? 这么不信任她? “闭嘴!” 楚夙飞身下马,一把抱起萧十七再飞身上了墨恒,直接打马前行。 “楚夙,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同意了吗?” 萧十七在他怀里挣扎着!满眼都是火光。 “由不得你!” 楚夙酷酷地说着,似是很享受两人共骑在一匹马上的感觉。 “混蛋!” 萧十七一气之下,胳膊肘往他的腹部狠狠地掼去。 “嗯。” 楚夙闷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拿眼瞪着他的萧十七,眼眸沉了沉。 “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他都已经不在乎她的一切了,他想不通萧十七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萧十七:“……” 她还能担心什么,她不就是很讨厌他这个人吗? 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眼瘸了? 181 温柔相对,以为见鬼 这一行,除了吃喝拉撒,也不论白天黑夜都在策马扬鞭。 他们几个经常出远门倒还没事,可就是苦了萧十七这个伪古人了。 只是两天的功夫,她就瘦了整整一圈,小脸越发的尖细了! 身上的衣服也是越发的显得宽大了起来! 但她硬是没多吭一声!咬牙坚持着! 直到入了京都的大门,进了墨王府,萧十七才抓着被子睡了个昏天暗地。 她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 好像是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觉都睡完了一样,起来后特别的精神。 看着屏风上搭放着的几套华丽的女装,萧十七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既然来到京都,她就不会再穿女装,她现在不想让以前的那些人认出她,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救人。 等将人救出来,她就离开!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萧十七忙去打开了房门。 “醒了!” 楚夙看着她,眼里有着极淡的笑意。 然而,见她又是一身里衣出来开门,眸子里就噙着一团怒气。 “怎么又不穿衣服?”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好。 萧十七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色里衣。 “我这不是穿了一层吗?” “屏风上的衣服你不喜欢吗?”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一件看了看! “这些衣服不适合我,你能帮我准备几套男装吗?” 萧十七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她对那些鲜艳而华美的锦服真的无感。 他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你高兴就好!” 咦,萧十七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这楚夙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平时他要是不毒舌地呛她两句,那还真不是他的风格,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像自从出了那前朝古墓,他对她的态度比以前要好了一点点。 难道是看在她拿出微型炸弹的份上,觉得她还有很大的用处,先搁置着,等从她身上挖掘出了秘密,再秋后算账? 她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要不然还真的说不通! 楚夙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前一刻可能对你还有好脸色,下一秒就会用刀架在你脖子上,或者掐着你的脖子各种威胁。 对这种人,她表示若是可以,她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我让落雨给你订做几套,现在和我一起去吃午餐吧!” 他将手里的一套玫红色的拖地长裙递到她面前! “我可以在房间里吃吗?” 她还是不想穿那些衣服! 若不是他总是说她穿着里衣就是没穿衣服,她都这样出去走几圈了! “好!” 他将衣服放回屏风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再次走了回来。 几个丫头小厮各自端着精美的食物低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放好就出去!” 他说完便坐在桌子前,隔着屏风对坐在床前发着呆的萧十七招了招手。 “过来吃饭!” 萧十七几步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 “尝尝看,王府里的厨子烧的菜,并不比胖厨子的差!” 他轻声说着,亲自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在萧十七面前的碟子里。 萧十七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尼码这楚夙是被什么人附身了吗?怎么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还是楚夙吗? “怎么了?” 他望着她,见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顿时浑身的气势一变。 “萧十七,本王难得对你好一点,你就不能好好的享受一下吗?你那表情是什么鬼?” 他说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你还要不要吃!” 萧十七弱弱地自己夹了一只看起来很好吃的菜放入了嘴里。 眼底有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这才对嘛!楚夙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装腔作势还真让她不习惯! “确实好吃!不比那胖厨子差!” 萧十七非常中肯地评价道。 “那是,也不看看这里是哪?” 楚夙见她吃的欢快,便也跟着多吃了一碗饭。 “跟我说说京都现在的情况呗,还有我大姐姐他们一家目前的状况!”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一家好不好! 只有了解了情况,才能想出救援的法子。 楚夙睨了她一眼。 “你现在知道了情况又能如何?” 顿了顿,见萧十七果然脸垮了下来,便又道:“明天带你进宫见一见尚和公主,你若能医好她,便是大功一件,宁国公府的生死存亡,很可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尚和公主得的是什么病?” 说了这么久,到现在萧十七还不知道尚和公主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好像她也一直没有问他。 “不是病!” 楚夙想到那个聪明且又博学多才的妹妹,也是一阵的惋惜。 “不是病你让我医什么?” 萧十七放下筷子,怒瞪向他。 “不吃了吗?你看你都瘦成干柴棒了!浑身没有二两肉!” 他那嫌弃的眼神,让萧十七恨恨地咬了咬牙。 “关你什么事,我瘦成这样,我乐意!” “你今后住在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本王怕碍眼!” “那我搬出去住不就行了!” 真是的,多简单的一件事啊!用得着人身攻击吗? “本王不许!” 楚夙将筷子拍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萧十七惊了一下。 “休想离开王府!”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是想避开他的眼线,回去找旧情人! 他早就查到,萧十七以前对沈言诣是多么的满意,是多么的渴望嫁给他。 虽然后来和离了,但他却不相信萧十七对沈言诣死了心! 他现在怎么可能给她机会再去找他! “你又发什么疯!” 萧十七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不是卖给了你,我有自己的自由,你最好不要干涉我的事!” 萧十七说着,将阖着的房门打开,对站在外面待命的小丫头道:“你们进来收拾一下吧!” 她说完便走回到屏风后的床上坐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楚夙留下。 两人便隔着一道屏风,谁也没说话。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落雨来送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特别诡异。 将衣服交给萧十七后,她便找了个借口偷溜了出去,没给萧十七任何搭话的机会。 “我要换衣服了,请你出去一下!” 182 野心难驯,脱离困境 萧十七说着就直盯着屏风外楚夙的身影。 “就你那身材,本王看了还害怕长针眼!” 他说着大步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萧十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迅速地束了胸,在腰上缠了几层棉布才套上月牙黄的衣袍。 头发直接梳成一个马尾,穿上同款的靴子,她表示非常的满意。 打开房门,不出意外,楚夙正在门口等着她。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的情况和尚和公主一样,你若是能医好她,便能医好公主!” 萧十七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就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她对进宫非常抵触! 若是不用进,她自然举双手赞成。 走了几步,萧十七突然出声道:“我想坐马车去!” 她怕楚夙又要说些什么反对的话,便加了一句:“我坚持!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她难得的任性了一回! “随你!” 楚夙丢下这两个字,便不再理会她。 萧十七却欣喜若狂,终于不用坐在马背上了,那马背快要成为她的恶梦了。 两人出了侧门,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很普通也很简朴的马车。 当然,比起楚夙以前那两辆华丽的马车,这辆马车只能用普通来形容了。 落雨撩起车前的帘子,萧十七快楚夙一步爬了上去。 她的动作太过滑稽,让一向见惯了京都里诸多优雅得体的女子的落雨当场愣住了。 直到楚夙也坐上了马车。 萧十七瞪着他。 “你不用骑马了吗?干嘛要和我挤在这里面!”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冲,惊的落雨回过神来时,又被萧十七给骇了一跳。 乖乖,敢和墨王怼的人,京都这么大也找不到几个,萧十七还真是不怕死。 “这是本王的马车,本王爱坐哪就坐哪?”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着她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像极了尚和公主养的一只野性难驯猫! “行,行,我说不过你!” 萧十七别开脸,侧坐在一边的软榻上,敛下眸子! 楚夙本来还想逗逗她的! 这会儿见她不仅背对着他,还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让他突然有种无力地挫败感。 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一时间马车里寂静无声,车外只能听到马儿行走的哒哒声。 落雨边赶着马车,边侧耳倾听车内的动静。 她觉得主子好像对萧十七越来越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错觉,她发现主子在对待萧十七时,多了一丝容忍,少了一丝凌厉!还有那少见的一点点的温柔。 想到这里,落雨直觉得要不好了! 要是让另外三大待卫,特别是风驰电掣知道了,那她就完了。 她可是被那两人嘱托又嘱托,千叮万嘱地让她阻挠两人的发展! 现在看来,主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萧十七那边还没有什么状况,她怕就怕主子来个霸王强上弓,到时候就是萧十七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哎,这活真不是她能胜任的! 马车在京都的街道上穿梭着,萧十七并没有任何兴趣撩开帘子往外看!她很想知道萧谨诺一家在天牢里的情况! 可是,她想了半天,除了楚夙和他身边的人,她都不知道要向谁去打听。 萧家她是不能回,沈家更不能去找,整个京都她几乎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她很苦恼! 感觉离了楚夙,她在京都什么也做不了! 对现在的这种状况,她十分不喜。 若是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发展好自己的事业,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到那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苦境,就再也不用求任何人了! 说来说去,她现在还是太弱了! 这一刻,萧十七感觉到了莫名的无助,也从这一刻起,她想要变强的心越发强烈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巷子口停了下来。 落雨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 “主子,到了!” 她说着便从车外掀开帘子,恭敬地低垂着头。 楚夙当先下了马车! 萧十七刚钻出马车,才刚露头,就被楚夙大力给拉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那么的让人讨厌!” 萧十七站稳脚跟,一把拍掉楚夙抓着她胳膊的大手! “本王好心帮你一把,你却不识好歹!” 楚夙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落雨默默地站在一边抹了一把冷汗!心脏都快要吓掉了! “楚夙,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什么时候好心过!” 萧十七剐了他一眼,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人! “萧十七,本王的容忍也是有期限的,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这里是京都,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楚夙说着冷睨了她一眼,一甩长袖,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落雨看了萧十七一眼,急忙将马车停在了一边,去追楚夙的脚步。 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她现在还指望着楚夙呢!若是两人真的闹僵,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走?” 前方传来楚夙飞扬跋扈的声音,萧十七呼出一口气,忙跟了上去。 “待会儿你只需远远的看一眼,能医则点头,不能医便不要多语!” 楚夙提醒着萧十七!示意落雨上前去敲门。 萧十七也不是多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多生事端,楚夙有这样的要求,她照做就是。 敲了许久,门才从里面被一年老的仆人打开。 见到楚夙,老人很激动。 “王爷您来了!是来看小姐的吗?” 楚夙对他点了点头! 老人忙招呼着几人便跟着他进了门。 院子很清冷,里面连棵绿植都没种! 直到快要走进主屋,才看到一个人工的荷塘。 荷花早已落败,只有半截长的枯荷杆静立池中! “小姐在后院梅树下看书,小的就送各位到这里!” 老人说着便对站在主屋下的一个小丫鬟招了招手。 示意由她带着几人去后院见小姐。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里面也就几个伺候小姐的下人,老人是在这里唯一的一个看门的男性。 那小丫鬟见到楚夙面上的激动不比老人少,她先是对着楚夙见了礼,然后难掩喜色地带着三人去了后院。 人还未见到,这小丫鬟便先出了声。 “小姐,您快看看谁来了!” 183 正妃未娶,侧妃怪异 她说着先一步往前跑去。 楚夙似是对这些人的处事习以为常,还有些纵容的意思,扯动了一下嘴角,眼里有着极淡的笑意。 待三人刚进了后院的石拱门,便见一白衣套衫,发上珠光宝器,蒙着面纱的清丽女子施施然走了出来。 “表哥,你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从嘴里吐出的字,有些含糊不清。 似是嘴巴张不开或是合不拢一样。 她看着楚夙的眼里有着羞怯和一闪而逝的爱慕情愫! “最近怎么样?” 楚夙难得的敛下一身的狂傲之气,漫声轻语地问着。 “我还是那样!” 女孩儿说着,眼里似是氤氲了一层雾气,有种欲语还休,又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两人劳若无人地说着,女孩子的眼里,只有那一身红衣,傲然于世的楚夙。 楚夙眼里有着从没有过的怜惜之情。 萧十七偏着身子,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落雨和那女孩儿身后的几个小丫鬟在两人眼里,这会儿可能只是一道背景。 “我带了一位大夫过来,让她给你看看!” 楚夙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他怕她会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伤心! 必竟这么多年来,他不止带过萧十七一人来检查过她的情况!她也是有羞耻之心的。 在自己未婚夫面前,她所表现的已经够好,够镇静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萧十七一样,不在乎脸面! 那女孩儿闻言目光越过楚夙看向他的身后。 当视线停留在萧十七身上时,她眼眸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便面色平静地对着萧十七行了一礼。 “麻烦这位大夫了!” 萧十七挑了挑眉。 “叫我兮公子!” 她说着走上前来,对这女孩儿拱了拱手! 算是还了她这一礼。 “你唤她小瑟!” 楚夙撇了萧十七一眼,都没和他商量便擅改名字,什么东公子西公子的! “兮公子!” 覃瑟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便将视线转移到楚夙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表哥对这小大夫似是有些不同。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她还未出生时便被当时的皇后,也就是楚夙的母后指腹为婚为楚夙的侧妃。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也为覃家带来了无上的荣耀。 大家都祈盼着她快些出生,连名字都是皇后娘娘亲赐。 然而,当她出了母体的那一刻,她的人生便被改写! 接生的稳婆一声“妖怪”,便将她打入地狱。 原本因为她的即将出生而欢喜的一家人,就因为她的怪异,要不是碍于那层婚约关系,他们很可能会将她溺死。 从此她成了覃家的耻辱! 整个覃家,除了母亲,皆是对她冷眼以待。 若不是楚夙后来的出现,她也没有如今的待遇! 这一处院子,还是他协助着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将她从覃家那个豺狼窝里解救出来的安生之所。 这一住就是八年! 这八年里,他偶尔也会带着一两名知名的大夫给她看病,但大多数都是远远的一观。 她刚开始是以为楚夙和她的家人一样,嫌弃她了,让她自卑到了尘埃里。 后来慢慢习惯了他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了他是为了不让她活的辛苦,才想尽办法,为她搜罗四国中的名医。 俗话说,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 她这打从娘胎里就形成的怪异唇瓣,不仅仅别人看了害怕,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他没有退婚,她也没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的厌恶,但她还是害怕。 他眼里除了怜悯的关切,什么也没有! 她知道这样已经够了,但有时难免会怨天尤人,怪上天何其的不公,怪自己生的丑如怪物! 像他那样霸气而狂傲的人物,她不配拥有! 若非那段婚约,两人也不会捆绑在一起!也不会有之后这么多事! 更何况,他还有正妃未娶! 她将来的生存堪忧着! “大家快进去坐吧!” 覃瑟敛下眼底惆怅的情绪,一瞬间脸上便归于平静。 萧十七朝她看了一眼,便跟着楚夙一起进了内院的门。 一棵枝干粗壮,有着水桶粗细的梅树傲然挺立于院子的一角。 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一本半敞开的书搁在上面,被风一吹哗哗地翻着书页。 几人依次坐定后,覃瑟看了一眼萧十七,便要去娶下脸上的面纱! 楚夙忙阻止道:“你去屋子那里,让她远远地看上一眼即可!” 覃瑟内心一喜,她还以为他会让兮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拿下面纱呢!她以为他对兮公子是不同的。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这样想着,便对萧十七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屋子的房门口处,慢慢地揭下了面纱。 萧十七暗地里对楚夙翻了个白眼!若是真的有病,这么远的观察,能看出病因才见鬼了! 不过当她的视线移到覃瑟脸上,然后看到她的唇瓣时,便了然了。 多大点事?不就是兔唇吗?搞的这么神秘,还以为有什么样的不治之症呢! 见萧十七难色有些怪异,楚夙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难道连萧十七也没办法吗? 她是答应过母后的,无论他娶或不娶,也要保她下半生无忧。 这是他的责任! 只是,每见一次,他都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不安和卑微! 他对她,除了怜惜,还有对母后的承诺! 若是能医好她,大家自是皆大欢喜,若是…… 他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她是一个干净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怕就怕成亲了以后,没有他照应着,他后院的女人因为她的容貌而欺负她! 有萧十七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在,将来他的后院一定会很热闹! 楚夙这会儿,已经有将萧十七收入自己囊中的打算了! 他从来就不会委屈自己什么,既然对她有那么一点动心,他自然会将她留在身边! 萧十七想到之前楚夙对她交待过的话,看过了覃瑟的唇部后,便对他点了点头。 184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像她这种天生的裂唇,若是小时候手术的话,随着时间会愈合的非常好,且看不出一丝痕迹。 不过现在手术也不晚,谁让她遇到了她呢? 虽然想要完全愈合的不留疤痕还有些困难,但皇族多的是稀世珍药,到时候楚夙一定会想办法替她寻来!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就十皇子楚昭那样的脸,她都能医好,更何况这一个小小的唇部问题了。 楚夙毫无准备地就被萧十七那点头的动作给惊的愣了神! 落雨双手捂住嘴巴,心里的欢喜不比知道十皇子能医治时的少。 她望向萧十七的目光,除了感激外,更多了丝尊敬。 “若是没有别的事,我想先去京都逛逛!” 确定了能医治后,萧十七便想去街上走走,她心里始终惦记着萧谨诺一家子的事,从楚夙这里问不出来什么,那她只能想办法找别人打听了! 想来楚夙来这里一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她作为外人,识趣地离开,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也算是成全那女孩的一片痴情吧! 连她这个刚来的外人都看得出来,覃瑟望向楚夙的目光所包含的深情,她相信不是笨蛋的楚夙更应该能感受得到。 她记得以前读书时,很多同学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当时她不以为然。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双方的血缘关系太近,相结合的话,生出的孩子大部分会有先天的身体上的各种缺陷!不利于后代的生长。 另一方面,在现代社会,男人为了打消老婆的怀疑,介绍自己的小三时,会称其为表妹。 就像她的前世,左飞介绍秦霜给她认识的时候,说是他的表妹,然后她就傻呼呼地相信了。 楚夙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对覃瑟的关心和怜惜,已经超越了表哥关心表妹的范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再说,古代一般联姻的话,近亲结婚那是喜上加喜,纵使生的孩子有缺陷,他们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她也没那个闲心去告诉两人一些现代的知识,更何况她要是真的说了,这两人会怎么看她?将她当神经病看,还是觉得她是故意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 她可不想做两人的绊脚石和电灯泡! 楚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和落雨先去门口等着,本王过会儿就来!” 他说着便往覃瑟走去。 萧十七扯了扯嘴角没再言语,看了落雨一眼,两人便转身离去。 看来,想要单独行动是行不通了!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离开墨王府才行。 “十七小……哦,兮公子!嘿嘿,您是落雨除了主子外,最尊敬的人之一。” 巷子口处,萧十七上了马车,落雨坐在车辕上,撩起帘子,星星眼一样地望着萧十七。 “咳!落雨呀,你这样看着我,感觉怪怪的!” 萧十七一本正经地坐直身体,双手交叠在胸前,淡然地看着落雨。 她倒是不知道,落雨什么时候这么崇拜她了! “嘿嘿,您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落雨说着便钻进了马车里,又是添茶,又是拿零食,各种献殷勤。 她拿出的这些东西,都是放在车厢的暗阁里,轻易看不到。 来的时候,她就是一直干坐着,楚夙也没那么好心地请她吃茶,可没现在这等待遇啊! “覃瑟小姐是主子未过门的左侧妃,她一直是主子的心病,如今能有机会医好怪病,主子也就安心了不少!落雨也替主子高兴!来来,落雨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两人在不大的车厢里喝着小茶,而楚夙则在覃瑟那脉脉含情的殷切祈盼下,终于还是坐下来陪着她说话。 想着萧十七想要独自离开的举动,楚夙就有点心不在焉。 他担心落雨也留不住萧十七,便着急着想要离开。 于是在和覃瑟说话时,往往都是覃瑟在说,他只是点一下头,嗯了几声魂不守舍地频频向外望去! 覃瑟看在眼里,心却沉了下去。 她试探地问着他。 “不知这兮公子是表哥从哪找来的?没想到这么年轻,便有这么厉害的医术,就连瑟儿这种怪病,都有办法可医,想来必是出自名门!” 楚夙一听她提起萧十七,便来了精神,眉目间流露出的那种愉悦,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她也就只有医术能拿得出手!” 楚夙虽这样说,但眼里却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覃瑟的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比第一次听说楚夙的正妃是江无双时还要恐慌。 “没想到表哥如此的了解兮公子!” 覃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来。 “瑟儿不必担心,只要是她点头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你只需安心等待,等她安排好一切事宜,便着手给你医治!” 覃瑟看着楚夙那双提到兮公子时,自然流露出的欢喜之情的眸子,她的心像是被人捏住般疼痛难忍。 他从未见表哥提到谁时,会是这样的神彩飞扬。 兮公子是第一个,也可能是至今唯一的一个。 她从不怀疑表哥的性取向,那也只能说,兮公子本来就是一个女子。 表哥有喜欢的人了! 将来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进门,这位兮公子的地位将无人能撼动!她为她将来的生存感到了堪忧! 治好了她的唇部又能怎样?少了表哥的怜惜,又多了一个劲敌。 她宁愿她的唇部永远就这样,也不要表哥爱上她人。 一股悲伤的气息絮绕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和悲凄无助。 “瑟儿这是怎么了?” 后知后觉的楚夙这会儿终于发现了覃瑟的不对劲儿! 摇了摇头,覃瑟怎么可能将心中所想告诉给他。 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妻妾和睦,享成人之美的福,却不知,女人谁想和其她人共待一夫。 她不想做那个还未嫁就善妒的毒妇! “表哥,我可以选择不医治吗?” 覃瑟眸光微闪,眼里氤氲着一团雾气。 楚夙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他不明白萧十七已经确认了可以医治了,瑟儿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185 尚和公主,云卷云舒 这不是她盼望已久的事吗?为何临了了,又反悔? “你放心好了,给你医治的兮公子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她在医术方面比南老神医还要出色,你十表哥就是因为她的出手才恢复了容貌,你一定要有信心才对!” 楚夙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覃瑟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那么残酷的事实,让她那颗原本就非常脆弱的心变得支璃破碎起来! 楚夙眉头轻皱,他不明白,以往都很坚强的她,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的柔弱了! 难道是高兴的? 一向不懂女人心的楚夙,这会儿也有点弄不清情况了。 他最烦女人的哭哭啼啼,见到覃瑟簌簌落泪,让他突然就觉得还是萧十七性格好,总之这会儿他有些坐不住了。 覃瑟本就是个善于观察,敏感的小姑娘,见楚夙有些不耐烦,忙抹去眼泪,娇羞地笑道:“让表哥看笑话了,是瑟儿太高兴才会喜极而泣!” 楚夙闻言,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的确带着笑意,虽极淡,却也没伤心,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你且安心等着吧!这几日就安排为你医治!这件事你先保密,表姨母那里就先不要通知了,以后再给她一个惊喜!” 覃瑟颔首,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每次都希望他能多留一会儿,多陪陪她。 他每来也是要多呆个把时辰。 这次却连半个时辰未到就要离开! 她心里不免有着恐慌,有着深深的失落。 送走了楚夙,覃瑟没有再在梅树下看书,而是将自己关在闺房里,默默地流着伤心的泪。 她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原以为将来嫁到了王府便不会再吃苦,却不想,半路上杀出了个兮公子,让她如何不羡慕,如何不嫉妒,如何不恨! …… 楚夙刚一靠近马车,便听到从车里传出的悦耳笑声,让他不由的扬起了嘴角。 萧十七竟没趁机离开,真好! 这一刻,楚夙的内心升华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听到脚步声,车里的两人立即停止了说笑,落雨下了马车,为楚夙掀开了帘子。 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未消的萧十七,看了一眼回到车里的楚夙。 她很想说,这么着急出来,佳人定会伤心难过!她在车上等着,一点都不急呢! 到口的话还未出,楚夙便对着车外的落雨吩咐道:“将马车赶去南正街!”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萧十七。 “不回王府了?” 萧十七被他那火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不是要逛街吗?本王陪你去!” 楚夙说的理所当然,萧十七却惊愕万分? 她的逛逛可不是为了逛街! “怎么,本王亲自作陪,是不会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楚夙自以为是的说着,那嘴角裂的都要扯到脑门上了。 萧十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谁稀罕你陪着了,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 她说的是实话,她并不想和楚夙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楚夙一瞬间便沉下了脸。 “回王府!” 他对着马车砸下一拳! 萧十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落雨再次调转马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肝颤啊颤的! 主子最近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她得回去让另三个侍卫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别触了主子的眉头! 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车缓缓地往王府驶去,车内的两人谁也没搭理谁。 楚夙有几次看着萧十七的后脑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回到王府,三人刚一下马车,惊雷便迎了上来,他趴在楚夙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夙便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萧十七。 他招了招手。 “跟本王去见一个人!” 萧十七挑眉看了他一眼,在王府能见什么人? 不过她还是走到他身边,打算看看他让她见的到底是什么人!搞的这么神秘,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府的正厅里,楚昭一身宝蓝色蟒袍,金冠束发,脚踩黑色绣金丝长靴,脸上蒙着一块手绢,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他眼中的萧十七。 他对面的椅子上,一身荷色衣裙的尚和公主,风轻云淡地听着楚昭叙述着他与萧十七的点点滴滴。 “她真的很厉害,不仅医术了得,连七哥都敢骂!她还一直直呼七哥的名讳!她……” “小十,皮又痒了!” 楚夙凉飕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惊的楚昭一下子跳了起来。 “啊,七哥回来了啊!呵呵^^^” 他干笑了两声后,他的视线便被楚夙身后的萧十七吸引了过去。 原以为她已经死了,他独自伤心了好久好久。 直到听说她被七哥请到了京都,他才知道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真好! 萧十七对他点了点头,淡笑了一下。 她是后来听说,当时她在狼恒山上生死未卜时,楚昭为了她求了很多次楚夙,虽然依然没有求成功,但他的这一暖心的举动,还是让萧十七动容。 皇家能有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孩子,实属不易! 她希望楚昭能够保持! “十七,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楚昭说着就走到萧十七面前,要去拉她的手! 他表现的十分亲昵的样子,让楚夙一下子就醋翻了。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楚夙一个健步过去,一把拍掉楚昭的手,瞪了他一眼。 萧十七莫名奇妙地被惊了一下! “还不快过去见过尚和公主!” 楚夙冷声道。 整个大厅里就只有他们四人,萧十七一进来就发现了尚和公主的存在,这会儿楚夙虽未提名道姓的指出是让她拜见尚和公主,但她就是有那种自觉。 她看了一眼楚夙和楚昭两人,便迈着步子走到了尚和公主面前,拱了拱手道: “再下萧芋兮,见过尚和公主!” 她这不论不类的行礼方式,让楚昭目瞪口呆,让楚夙紧锁了浓眉! 尚和公主倒是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皇妹不要怪责,她从小疏于教导,连礼都行不好,但她医术却是真的好!” 186 天生异唇,美的惊人 楚夙第一次替别人求情,说出的话怎么都不像是赔礼的意思!让在场的几人都感觉怪怪的。 楚娴淡淡地瞥了一眼楚夙,站起身来,浅笑道:“七皇兄,谢谢你将她带来京都,娴儿感激不尽。” 她说着,对着楚夙深深地行了一礼。 楚夙眼眸闪了闪,理所当然地受了她这一礼。 能医好十皇子,已经让她不知道赞叹了多少回,她那颗原本就沉寂了十几年的心,因为十皇子的回归而再次活了过来! 虽然现在还没让眼前的少女看过她的情况,但她相信能让楚夙都帮着说话的萧十七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楚夙这个人,从来都没夸赞过谁!萧十七是第一个,也许也是唯一一个! 向来狂妄不羁,做事肆意妄为,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楚夙,也会为了一个人而求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萧十七知道楚夙的话是为了她好,可她就是觉得话里含着的讽刺意味太浓! 她是从小疏于教导又怎样,行什么礼关他什么事!她有她自己的与人相处方式,谁让他多管闲事的。 “七皇兄,十皇弟!我想单独与她谈谈!” 楚娴淡笑着看了萧十七一眼! 楚夙点了点头,暗地里警告性地狠狠剐了萧十七一眼!便拉着不情愿离开的楚昭迈出了大厅。 留下的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主,两人都站着。 彼此没有挪动脚步,萧十七默默地打量着楚娴。 楚娴仪态端正地直视着萧十七! “看来,七皇兄这次是找对了人!” 她一出声,便一语双关地说着。 萧十七抿唇不语,她一向对皇家人多有抵触! 不到万不得已,能少开口就少开口! 看了覃瑟的唇瓣后,想来与她情况相差不大的尚和公主的唇部也是如此。 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医好两人,但她要看楚夙给她的回报。 如果她忙前忙后的医好了两人,而他最后却是像上次一样过河拆桥,那她岂不是又白忙活一场。 “七皇兄之前许诺过什么给你,我这里另算一份!” 楚娴看到萧十七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她自然也从楚昭的话里,套出了萧十七能来京都的目的,虽然楚昭说的隐晦,但她还是从中查觉到了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萧十七闻言,虽有一点心动,但她冷静下来后,却也明白,连楚夙都搞不定的事,一个公主纵使权力再大,也不可能救得了诛灭九族的罪人! 越是权力大的人,越是惜命,他们唯恐受到牵连,怎么可能还往上撞。 “待我看过了公主的病因之后,再作回答如何?” 萧十七眸光微动,露出极淡的笑意来。 在一国公主面前,她丝毫不怯弱! “好,你的性格我喜欢!” 楚娴说着当即揭下了面纱! “好漂亮!” 萧十七不由得发出了赞叹声! 那眼里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和喜爱之情,是那样的真实不掺假。 让楚娴一时间愣住了。 见过她唇瓣的人何其多,每每收到的都是害怕和厌恶的眼神。 萧十七是第一个说她唇瓣漂亮的! 她不禁想,难道她的唇瓣一段时间不照镜子去看,就不一样了吗? 当她的手触碰到那久违而熟悉的唇形时,她才恍然发现,是她想多了。 是因为萧十七的眼睛太明亮,还是因为她说的漂亮? “天啊,上天真的是太鬼斧神工了,它给了你一张盛开的花瓣一样美丽的嘴唇,这得多让人羡慕啊!” 萧十七不顾尊卑地上前几步,走到楚娴面前,像是欣赏一件美丽的宝贝一样,静静地看着她的花瓣一样的唇形,眼里有着异样的神彩。 前世,那些明星为了让自己出彩,尽整些有的没的,有人为了吸晴,甚至让她将她们的嘴唇整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其中就有花瓣形。 这位明星靠着这样的唇形,当照片一发出来,立马上了热搜,成为了当年时尚界最流行的唇形。 她所在的那个整形院,靠着这位明星也火了一把,她也为此成为了时尚整形大咖。 在古代再次看到这样天然形成的花瓣唇形,当真是让她好生怀念曾经的安然! “你不觉得我的唇瓣很丑吗?人的嘴唇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 楚娴若有所思地看着萧十七!她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一点什么来。 “说丑的人是没眼光,没见识,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找抽!” 萧十七不以为然地噘着嘴,两眼一直停在她那花瓣形的朱唇上。 “你是我楚娴见过最有趣的人!” “啊!” 萧十七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话,有些懵! 她有趣? 尚和公主会不会搞错了?她们才认识多久? 她自觉自己是个无趣的人,而她也一直都是! 别人都说她是高智商女王,低情商女配,而她确实一直都是单着,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以为要脱单了,结果却来个大逆转!一下子将她送到了这个地方。 “我若早点遇到了你,或许性格也不会如此了!” 楚娴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的性格很好啊!没有公主的架子,也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更没有飞扬跋扈的公主病,很接地气!” 这是萧十七发自内心的对楚娴的评价。 楚娴苦笑道:“正是如此,才更加的不像是一国的公主,才会让父皇不喜,我反而像是,像是……” 她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像什么。 “很像是小家碧玉却聪慧淡然的邻家小妹妹!” 萧十七接话道。 “对,就是如此!” 楚娴眼前一亮,她一直找不出形容她性格的词语,倒是萧十七一语便道了出来。 “这样挺好的!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望天空云卷云舒!不争不抢,过自己的生活!” “呵呵,生在皇家,这样的性格只会为身边的人带来不快,更何况我天生异唇,别人不将我当成怪物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过自己的生活,真的很难很难!”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确实,生在皇家的身不由己,不是她能懂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无奈,别说是皇家了,就是平头老百姓也会为吃不上饭而苦恼! 187 一脸讪笑,醋意嫌昭 “所以,还是要请你将我这你认为漂亮的唇瓣,改成正常的唇形!” 楚娴望着萧十七,眼里有着最最真诚的渴求。 “好!” 萧十七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尚和公主而来吗? 她的要求即便再不合理,她也得答应。 “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楚娴见萧十七点了头,便突然出声道。 萧十七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尚和公主亲民到愿意和她交朋友! 她本就是一个无权无势,无任何背景的小人物,不知为何竟入了她的眼! “我这人性格不讨喜,只要公主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的。” 萧十七倒是很喜欢楚娴的个性,但若是她不提,她也不会主动要求结交! 就像是她找男朋友一样,即使再喜欢,若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她也不会多做纠缠。 “你以后叫我小娴或娴儿吧!我好像比你大一些!” 楚娴说着拉住萧十七的手,轻拍了几下! “那你叫我十七吧!你应该在京都里听说过我的大名!” 萧十七对她眨了眨眼睛! “那些不实的风言风语,我一般都不在意!” 楚娴淡然地摇头。 “我大名叫萧芋兮,嗯,我不喜欢穿繁琐的女装,所以在京都期间,有人的时候你叫我兮公子吧!” 萧十七不想让自己的身份过早的暴露出来! “好,兮公子!” 楚娴揶揄地一笑。 “我是偷溜出来的,今日便先到这里,等你和七皇兄安排好时间,我再来见你!” “那我送你出去吧!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萧十七浅笑嫣嫣地看着她! 楚娴松开拉着萧十七的手,将面纱系在了脑后! 她无奈地苦笑道:“我若是这样出去,定会吓坏不少人!” “你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光明正大地露出真容,将美丽的脸庞呈现出来!” “好,我期待着!” 两人说说笑笑地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见到等在门外的楚夙和楚昭,楚娴优雅地对着楚夙行了一礼,淡笑道:“七皇兄,十七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你可千万不要欺负她哟!” 楚娴难得的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让原本冷着脸的楚夙愣了一下,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告辞了!期待我们快些见面!” 楚娴说着偏着头对萧十七挤了挤眼,眼里一片真挚的笑意! 萧十七对她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楚娴临走时趴在萧十七耳边轻声道:“我会助你达成心愿!” 她说完也不管萧十七听没听懂,便就此离去。 萧十七只是思索了片刻便知道了她说那句话的用意! 不免让她雀跃了起来。 直到楚娴的背影消失,她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十七,皇姐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能说说吗?” 楚昭不理会在一旁放冷气的楚夙,自得其乐道。 其实楚夙也很想知道楚娴离开时说了什么,能让萧十七这么开心。 但他想知道是一回事,被楚昭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又是一回事! 他可是记得在南家村的时候,萧十七就勾引过小十,如今两人再见面,说不得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他怎能让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小十,你该回你的王府了!” 楚夙很不给面子的直接赶人。 “七哥,你有没搞错,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说上话就赶我走,你还是我亲哥哥吗?” 楚昭一脸幽怨地看了一眼楚夙,便巴巴地跑到萧十七面前,一脸讪笑地看着她。 “十七,你什么时候去我王府做客,我一定待你为上宾!” “嗯,谢谢你!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去看看!” 她言外之意就是,若没有时间那就不会去! 至于上宾什么的,她觉得楚昭若是再不走,楚夙可能要发飙了。 她很想好心地提醒一下这可爱的大男孩,可对上楚夙那双警告似的眼睛,她便呐呐地抿唇不语。 只祈求楚昭快点发现他七哥的异样,不然倒霉的孩子就是他! “落雨,带十皇子下去练练!” 低沉而压抑着的怒气传出老远,不待楚昭反映过来落跑,落雨便不怀好意地笑着对着楚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七哥,弟弟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求放过,放过我吧!” 在楚昭那小兽般可怜的目光注视下,楚夙依然狠心地别过头去。 萧十七扯了扯嘴角,不明白楚夙这是又闹哪样! “跟本王进来!” 楚夙说着便大步朝着刚刚的大厅里走去。 萧十七听着楚昭那杀猪般的嚎叫声,摇了摇头后跟在了楚夙身后走了进去。 屋子里,两人先是一阵沉默! 还是楚夙先打破了这种让他不喜的气氛! “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本王的吗?” 他知道,他要是一直不开口,萧十七便会一辈子不搭理他!这样的挫败感,让他好不容易收敛的脾气又涌了上来! “我问了你就会说?” 萧十七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是高攀上公主了,对本王爱理不理的!” 楚夙阴阳怪气地说着,同时朝着坐在离他很远的萧十七面前走来。 “休想撇开本王!” 他低着头看着她,眼里是一片邪肆的狂傲不羁。 她仰着头斜睨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波澜不惊。 四目相对,擦出的不是爱的火花,而是男人想要征服女人的执着,是女人对自已讨厌男人的厌烦。 “若无事,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安排好医治的时间。” 萧十七在他那邪肆的眼眸注视下,淡定地站起了身。 “哦,忘了告诉你,我的医用工具被你给扔了,我现在无任何称手的医疗器具,我等会绘制几副图纸,你让落雨拿去打造出来吧!” 她说着也不看楚夙,径直越过他便要走出门去。 “本王安排了今晚夜探天牢!” 待她的后脚即将过了那道门槛,一声不响的楚夙,突然开了口。 萧十七眼眸睁大,回过头来看着他。 “你……” 惊喜来的太快,让萧十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还以为他根本没将她的事放在心上呢! “你这样看着本王,本王会以为,是你爱上了本王!” 楚夙戏虐地朝着她邪笑了一下。 188 计划有变,以身犯险 萧十七扯了扯嘴角。 “楚夙,难得你办了一件好事,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嘴贱,也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们两个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交易,明白吗?” 屋子里的温度,因了萧十七这句话,一瞬间便冷了下来! “本王就不该指望能从你嘴里说出什么好话!” 他说着看也不看萧十七一眼,一甩衣袍便出了大厅,他那浑身所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让回来复命的风驰电掣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面面相觑! 直到看到萧十七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几乎是同时,两人便一至认为,一定是萧十七又惹了主子不快。 也只有萧十七有这个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让落雨去我房间里,我有事交待!” 萧十七对两人颔首道。 “你没和主子说吗?” 风驰很怀疑萧十七就是故意的。 摊了摊手。 “说了也白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电掣耸了耸肩,表示两人也做不了主子的主。 萧十七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即走。 她就不该找这两个对她有敌意的侍卫帮忙。 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吧!他们都不急,她急什么? 反正今晚她就要见到萧谨诺一家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不过,她回到房间后,还是将那些要用到的工具绘画了出来,标好了尺寸和数字,天已经黑了下来。 有小丫鬟送了饭菜进来,她匆匆地吃过,便期待着夜晚的降临。 楚夙虽没说什么时候行动,她却心里有底。 她知道这种事易迟不易早。 她也只能无奈地先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像她这种从不认床,随遇而安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才刚眯了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 她忙揭被而起,跳下床就去开门。 “换上后跟本王走!” 门一打开,手里就被楚夙塞了一套深灰色的衣服。 “不穿夜行衣吗?” 她抖了抖手里的衣服! “说你蠢,你还不相信!” 楚夙没好气地瞪了萧十七一眼。 “先换上再说,本王在马车上等你!” 他说着便先一步走了。 萧十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使劲儿翻了个白眼。 什么计划都不告诉她,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不穿衣行衣就不穿嘛,用得着那么说她吗? 迅速穿好衣服后,萧十七出门便碰到了落雨。 “主子让我来找你,由我带你去天牢,他突然有事不能陪你去!” 落雨看着萧十七的眼睛,她想看看萧十七听了这话,会不会失望或表现出其它情绪来。 “谁带我去都一样!” 萧十七一喜,没有那个碍眼的人在身边,她不是更自在一些! 落雨有些失望,她就不明白了,萧十七为何看不上主子?对主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两人说着便从侧门走了出去。 门口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亮着微弱而柔和的光,萧十七看了落雨一眼。 “要不要这么奢侈啊!这夜明珠的光透出去,不会让人怀疑吗?” 落雨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放心吧!主子都打点好了,我们走的是近道,这大晚上的,天又冷了起来,不会遇到什么人!” 落雨说的不以为然,可萧十七却不大放心。 “万一要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人还没救到,自己又被搭了进去。 “爷的手段,在这京都里还没有几个人敢明面上招惹!你只需跟着我走就行!” “你是说,你故意放夜明珠,让人知道楚夙在马车里,让人不敢轻易上前?” 萧十七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落雨诧异地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倒是没想到萧十七这么快就猜到了他们的用意。 “好,很好。用我来做挡箭牌是吗?” 萧十七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其实,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大家都以为车里做着的是主子,但其实是你,到时候你再去天牢就没人掌握得了你的行踪。” “好,说的真好!若是有人来刺杀楚夙,那我就是替罪羊喽!” 萧十七冷冷一笑。 “其实主子一开始就不同意这样做,但事发突然,主子必须离开一天……”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带我去天牢吧!” 萧十七上了马车,颓败地歪倒在一边的小榻上! 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随意摆弄的感觉真tm的糟透了。 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真是该死的憋屈。 马车平稳地驶在漆黑的夜里,寂静无声的街道偶尔会传来几声梆子声! 萧十七摸着怀里塞着的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和一只烧鸡,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有几分近乡心怯的感觉。 她盼望早点见到他们,却又担心见了他们后,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必竟她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将他们一家给弄出来! 正在她纠结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一群奔跑着的马蹄声! 萧十七侧耳聆听。 “小的段练见过墨王殿下,不知王爷深更半夜将去往何处?” 落雨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她身后的车厢里一片静默。 “滚开,墨王的马车,也是你们能拦的吗?” 落雨扬着巴掌大清秀灵动的小脸,凶神恶煞扫了一眼段练和他身后的一群京护卫! “不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段练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硬着头皮等着车里的人出来! “大胆,不要命了吗?” 落雨扬起手里的马鞭正要抽向段练。 萧十七在马车里,抓起手边的夜明珠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中段练的脑袋。 “墨王息怒,墨王息怒!小的这就带着兄弟们离开,马上离开!” 段练疼的呲着牙,闻着从额头上传来的血腥味,心里一阵胆寒,他打着马一声喝令,所有人靠向一边。 落雨幸灾乐祸地瞪了段练一眼,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老大,你能确定马车里就是墨王本人吗?” 这小队员有些不放心!总感觉有些蹊跷! “确认无疑!也只有魔王狂傲不羁惯了,一言不发便出手伤人!” 他说着感觉额头上的疼痛越来越重了。 一个小队员捡起了地上的夜明珠,递给了他。 “明天送到墨王府!向墨王赔罪!” …… 189 隐秘密道,狗皮膏药 落雨心里对萧十七今晚这一举动佩服的要死。 若是没有她的那一砸,还不定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呢!万一让这些人发现马车里不是主子,那主子在另一边的事就要暴露出来,麻烦就会越来越大。 等马车走远了一些,落雨朝着车厢里的萧十七道:“谢谢你啊!若不是你的灵机一动,今晚任何计划都会泡汤。段练那群狗腿子,就像是狗皮膏药,有时候被他们粘上想甩都甩不掉!” “与人方便与自己方便而已!” 萧十七淡淡地道。 无论她和落雨的关系多好,到最后,落雨的心里始终还是向着她的主子! “其实,主子不是想要利用你的?但事发突然……” 落雨想要为自家主子解释,不想让萧十七误会! 萧十七直接打断道:“若是发现马车里的人不是楚夙,而是我这个陌生的面孔,他们会怎么样?” 落雨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已经宵禁了的京都,若是发现马车里是萧十七,那便会当作他国细作软禁起来,终身监禁。 不过他家主子一定会想办法将她给放出来! 这也是最坏的打算! 但她不敢将这话告诉萧十七,她怕因为她的话,让萧十七对主子误会加深,变得更加的厌恶主子。 然而,就是因为她的不说,萧十七自动脑补的结果,就是一旦发现她这个陌生人,不管是不是在墨王的马车里,就会就地格杀!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 也因此,萧十七那原本对楚夙仅存的一点点好感,从此烟消云散! 也为今后他的追妻之路上,添上了一道坎! 马车绕着京都转了两圈后,在一处狭小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没有了夜明珠,萧十七只能摸索着跟在落雨的身后,朝着巷子里的一处小门走去。 落雨敲了几声门扉,里面便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一脸沧桑,手拿油灯的老头儿开了门。 见到落雨后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便将两人请进了院子。 跟着那老头儿走了一段路,在一个非常普通的房间里,落雨摆手让那老头儿下去后,她便在墙壁上突兀地拍了一下,地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四方的洞。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必须从秘道走!” 她说着手拿油灯,带头朝着那洞口下面走去。 萧十七抿着唇,跟了下去。 这一下去,便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并不是只有一条道路那么简单。 每走一段路,便会出现不同的房间,还能听到房间外传来的说话声。 有时听到的是夫妻两人的对话。 有时听到的是酒馆里醉汉的撒泼声。 还有那莺歌燕舞的靡靡之声!以及掷色子时,比大小的高亢大叫声等等。 萧十七听在耳里,却也急在心底。 这样隐秘的密道,楚夙让她知道了,将来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百分之九十九的确信,楚夙还真做得出这样的事! 之前的过河拆桥,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她,要如何自救? 上一次她可以活着离开狼恒山,并不是侥幸,而是她有自己的保命手段。 这一次就未必那么幸运了!她总不能为了活命,将整个京都给摧毁吧! 那她不就变得和楚夙一样没有人性的机器了吗? 她必须要防着他。 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两人从一个出口处走了出来。 “这里离天牢很近,前面有重兵把守,等会儿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你跟着来人进去后不要说话,他会为你安排!我就在这边等着你!” 落雨说话间,便有一个手拿火把,穿着和萧十七身上一样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向落雨点了点头,便递出一顶帽子。 萧十七忙接了过来,学着他的样子,将帽子歪着戴在了头上,并将长发塞在了帽子里。 “快去快回!” 落雨说完便对着那男子点了点头,一路目送着两人远去。 萧十七跟着那男子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处火光照亮下,写着硕大的“天牢”的石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有八个护卫见到两人,立即抬眼扫了过来。 “这小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生?” 领头的一个护卫将火把往萧十七脸上一照! “自然眼生了,他只是替补,十天半个月不来一次,胖了瘦了你们又不记得!” 带着萧十七来的那男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嗨,我说李栋子,你小子还挺护着他的,是不是看他面皮白净,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你们这大晚上的,是当差呢,还是来插诨打科的?小心我明天在牢头那里告你们一状!” 李栋故意吓唬道。 他偷偷地瞥了萧十七一眼,见她只是低垂着头,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便暗自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你们快进去吧,牢头儿那里还要李哥多多美言几句!” 那领头的护卫谄媚地往李栋手里塞了个东西! “一点小小心意,李哥拿着吃酒!嘿嘿……” 李栋拍了那人的后背一巴掌,笑道:“还是你小子识趣,牢头儿那里,你放心好了!” 他说着便带着萧十七往牢房里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那领头的护卫“呸”地一声,啐了一口痰! “tmd,要不是牢头儿上面有人,老子会怕他?李栋那小子就是一个马屁精,专拍牢头儿的马屁,搞得好像牢头儿听他的话一样!” “老大,这小子早晚得收拾,兄弟们早就看不惯他了!” “对,找时间好好的整整他!” “行了行了,只能过过嘴瘾罢了,你们要是真敢动他,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李栋背后有人撑腰!他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萧十七随着李栋刚一进入到地牢的入口,便被地下那阴沉沉的阴气冷的哆嗦了一下。 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免不了适应不下。 比起泗水县的地牢,只能说是由过之而无不及。 挺了挺腰杆,萧十七打起精神,跟着李栋往牢里走去。 拐过了九曲十八弯,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空着的牢房,终于在一个转角处,李栋停下了脚步。 “这边的牢房今晚是由我来看守,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倒数第五间,记住,天亮时一定要出来!” 190 夜探天牢,强颜欢笑 他说着深深地看了萧十七一眼,将手里的钥匙递给萧十七,便转身离去。 萧十七抿了抿唇,看着手里特大号的钥匙,借着地牢墙头上的光亮,朝着前方走去。 那些已经在牢里休息了的犯人,听到有脚步声响起,警醒一点的都悄悄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萧十七压低了帽子,微低着头,一一走过那些牢房,找到倒数第五间后,她的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这会儿她都想直接冲过去打开牢门了。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她怕她的一时冲动会害了大家。 辗转了一圈后,萧十七悄然地退至一排空牢房旁。 拉了一把椅子坐上后,便开始低着头闭目养神。 直到,牢房里已经没有人再注意到她。 此时已经大约凌晨两三点钟,也是一天中人们最困乏的时间! 萧十七瞄了一眼天牢的情况,小心翼翼地猫着腰来到了倒数第五间牢房门前。 她一伸手便将钥匙拿了出来,对着锁洞“咔嚓”一声轻响,牢门便开了。 她走了进去,忙将牢门从里面掩上。 这一间牢房明显比其它牢房待遇要好一些。 地上的稻草看样子是新换的,很干燥也很新鲜,牢门侧面还有一个恭桶,看起来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 稻草上面睡着一家三口,三人挤在一个还算干净的被子下,睡的不安稳却沉,连她走进都没发现。 一边的破旧桌子上,还有晚上吃剩下的残根剩饭,虽然已经生冷,但却看得出是有肉菜的痕迹! 想来不是他们没吃完,而是舍不得都吃光,留着下一顿在吃! 可见他们之前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只是最近几天才有了好转,有了改善但他们并不放心。 萧十七冷的吸了吸鼻子,看着那盖在三人身上单薄的被子,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楚夙不是答应过她,会让他们过的好一点吗? 那么薄的被子,在这么阴冷的地方,早晚会将身体拖垮。 她望着萧谨诺那张已然瘦弱蜡黄的脸,比几个月前送她离开时,似是老了十多岁,她即便睡着了,眉头也是紧锁着! 看得她有些心酸! 夹在两个大人中间,五六岁的小男孩,露出一个小脑袋在被子外,一张小脸瘦的成了皮包骨,看起来很是可怜! 也许是这段时间吃的不好,在睡楚中一直砸吧着嘴! 睡在最外面的姐夫宁晚枫,虽是第一次见,但萧十七对他的映像挺好,他用他的一只有力的臂膀,揽着自己的妻儿。 好像是在为她们遮风挡雨般! 他眉头紧蹙,满脸胡渣,睡的很沉。 也许是萧十七的注视太过明显,还是他太过警醒,突然就睁开了双眼。 当他对上萧十七的目光时,惊的一下子做了起来。 连带着萧谨诺也被惊醒了过来。 “大姐姐,大姐夫,我是十七,莫要惊慌!” 萧十七小声地说着,指了指地上还在熟睡的孩子。 “十七?” 萧谨诺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一身狱卒打扮的萧十七,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我大姐姐,没想到一别数月,再次见面却是在这种地方!” 萧十七拉了一条小板凳坐在两人面前,有些伤感地说着。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这是哪吗?这里是天牢,你快走吧,要是被发现了就同罪处置!” 萧谨诺焦急的想要坐起来推萧十七,却被宁晚枫阻止道:“诺姐儿,你别急,她能来这里,定是有万全之策,你也说了这是天牢,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萧十七淡笑道:“姐夫说的对,我既然能进来,定能毫发无损地出去,你就别担心了。” 萧十七说便从衣服里掏出几个肉包子和一只还有余温的烧鸡。 “我来的时候准备的,不敢多带,就这一点儿,有些冷了!” 萧十七一股脑地将东西推到宁晚枫面前。 “十七,你……” 萧谨诺说着便别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 自被关在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天牢,所有的亲人,萧十七是第一个以这种方式来看望他们的。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不想让萧十七为他们操心,他们的罪已定,只等秋后问斩,若是让人知道她来过这里,定会牵连进来! 她怎么能害她! “大姐姐,大姐夫,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明天我会找人给你们送两床棉被进来!这被子太薄了,再这样下去,小侄子一定受不了!” 萧十七伸手摸了一把那薄的几乎没有棉花的旧被子,心里将楚夙给骂了一遍。 “不要十七,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们的待遇已经比其它的族人要好了很多! 至少他们没有生病!还有肉菜可以吃,虽然也就从前几天才开始,但已经很好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抓住了萧十七的胳膊。 “十七,是你对不对!我们突然就换了牢房,还有了被子和一应吃的东西……” 萧十七拍了拍她的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以为让你们过得好,应该不是这样子的,至少还有一床好一点的被子,一日三餐吃饱穿暖!可你们却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萧谨诺闻言,突然就小声地抽泣起来。 宁晚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声地安抚着。 萧十七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十七,谢谢你,我真没想到,如今落了难,第一个伸出援手的竟然是你!已经很好了,非常好了,我很满意!” 萧谨诺抹掉脸上的泪,强颜欢笑道。 “你能从千里之外赶回来,还能再见一面,我真的很感动,我们已是将死之人,你不要再为我们费心了!” 连她的娘家,萧家都将她除名,抛弃了她,萧十七能来看她,她已经觉得是上天对她的厚爱了。 萧十七眉头轻蹙,她不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 “我说过会救你们就会救,总之你们一家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许出事,不要让我在外面担心!” 191 相对无语,心起涟漪 萧十七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当初萧谨诺送给她的荷包。 “这里有一些碎银子,你们想办法藏起来一些,这段时间先用着,我会让人隔几天就送一些东西进来!” 萧谨诺不接,萧十七直接放在宁晚枫的手里。 “姐夫,在萧家和我最亲的是大姐姐,在我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她毫不嫌弃地帮我助我。 我不想看到她有事,我希望她能一世安好,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看着她,等着我将你们救出来!一定要相信我!” 萧十七说的很认真,认真的有些执着! 宁晚枫看了萧谨诺一眼,对萧十七点了点头,眼里有着湿意! 都说患难见真情,若大的宁国公府一朝被推倒,众人共踩!大家唯恐避之不及被牵连!纷纷上书撇清关系。 树倒猢狲散的下场就是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无人问津! 自从前几日突然换了这间不再是潮湿的牢房,将他们一家三口从不同的牢房里提出来,关在这里,一天三顿饭也有了保障,妻儿能睡个安稳睡后,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在暗地里帮他。 他之前的朋友可不少,可恁是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谁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姑娘所为。 几个月前,还是他出手帮着她拿到的户籍,那时候从妻子的口中,他只知道她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就是这么一位小姑娘却告诉他,让他们等着她,她一定会救他们出去! 他本该不信的,可一切的种种迹象表明,她还是有一定本事的! 别的不说,就是她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他很想不相信她的话,但理智和头脑告诉他,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有这个本事将他们救出去。 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十七,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被皇上判了重罪,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大姐姐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不能为了我们将自己给搭进去!你的心意我领了,今后不要再进来这里!这里是你不该来的地方!” 萧谨诺无论如何也不想将萧十七给牵连进来!她自进到这天牢便已经死了心,对生还早已不抱希望,灭九族的大族,从来没有人能逃脱掉。 萧十七很是无奈,她轻叹了口气看向宁晚枫。 “姐夫,你要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宁晚枫点了点头。 “你尽力就好!千万不要因为我们的事将你给扯进这漩涡中!” 他有些感动! 谢谢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这两个字不足以表达他对萧十七的感激之情。 不管结局是什么,他会记得在他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曾出现过,为了他们一家努力过! “你们困了的话就先睡吧,我到天亮的时候出去,我就呆在这里看着你们!” 萧十七双手握着萧谨诺的手,不舍地松开。 “十七,姐姐不困,你长大了!” 萧谨诺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她将怀中的孩子放在宁晚枫的胳膊上,然后拉着萧十七的手,两人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十七,姐姐有好多话想要问你,也知道你不会都告诉我实话,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如果为了我们而危及到了你的性命,姐姐就是活着,也不会开心!” 她说着眼里蕴含着的泪水如同开了闸般狂涌而出! “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不会拿自己的生家性命开玩笑!” 两人虽分开了几个月,但却有好多的话要说,这一聊就聊到了大天亮! 望着从高墙外传进的光芒,萧十七知道她该离开了。 她有些不舍,却也不得不走! 分别时,萧十七郑重地向两人承诺,一定会将他们给救出去! 送走了萧十七,夫妻两人抱在一起心有戚戚焉! “不要怪十七只救我们,爹娘和老国公他们,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她其实对出去真的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知道有人在外面还想着她,盼着她,为她奔波着,心底就是一阵的宽慰。 “我都知道!他们应该会明白的,只要我们能出去,他们也应该放心了!” 宁晚枫说着,眼里便也有了泪意! 半个多月了,终于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萧十七跟着等着他的李栋出了天牢,门前已经是新的一批在换班的护卫。 李栋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萧十七找到了落雨。 “这次多谢了!” 落雨对李栋拱了拱手! 看似心情不错! 李栋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萧十七本还想着向他道谢的,见他走了她也只能作罢。 “我们快走吧,主子已经在等着了!” 落雨看了萧十七一眼,便带着她还是走来时的密道回去。 一路上,两人也没多话,落雨似是故意加快速度般,走的飞快。 萧十七没说什么,她紧跟着落雨的步伐,就算是用小跑的,也没落下脚步。 直到两人出了密道的入口,走出那个小院。 两人来到昨晚的那辆马车旁。 “主子已经在车上了!” 落雨说着便掀开马车的帘子,楚夙望了过来。 萧十七撩起衣摆便往马车上爬去。 楚夙的大手伸了过来,拽起她的一只胳膊,一把将她给拉了进去。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待坐定她便扭了扭,撇开了他的手。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对昨晚他利用她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 楚夙看着她耍小性子,嘴角上扬道:“如果本王没将你当女人呢?”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他不将她当女人,她就不是女人了吗? “以后在利用我之前,适先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本王……” 楚夙自知理亏,见她确实有些不高兴,心里泛起了一片涟漪! 两人相对无语地沉默着! 一个晚上没休息,萧十七哈欠连连!她头靠在车臂上,被马车晃悠着晃悠着便闭上了眼,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楚夙挪了过来,轻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的睡颜,轻喃道:“这么倔,总是跟本王对着干!就不会温柔一点吗?哪怕对本王偶尔温顺一回!” 192 沈少夫人,当街伤人 打造医疗工具,就花掉了三天的时间,不过收到货后,萧十七非常的满意,到底是京都,手工艺就是不错,比她现代的手术刀不逞多让。 让她最欢喜的,是那一百零八根金针! 图绘出来时,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打造好的金针却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想来若是南老爷子见到她这新的一套金针,也会很满意吧! 和楚娴约好下午一起去看手术室,她也没做什么准备,直接将这些东西打包装在一个木箱子里,放在马车上。 落雨赶着马车,行驶在熙攘的街道上,萧十七心情很好,楚夙说过,只等她将楚娴的唇部医治好,陈老将军,也就是楚娴的外公便会上书皇帝,请求重审宁国公府倒卖武器一案! 如果没有意外,宁国公府大部分人员将会无罪释放,但相关人员还是会被判刑。 爵位应该是保不住了。 不过,没有了那些身外之物,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停了下来。 在马车紧急停下的那一刹那,差点把萧十七给甩了出去! 还好她反映快,抓住了车臂才稳住身行。 “落雨,怎么回事!” 萧十七从车里钻出头来,看着落雨手里扬着马鞭,正与对面的马车夫对峙着。 “哪家不长眼睛的小蹄子,连沈少夫人的马车也赶挡!速速让开!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马车夫嚣张地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一脸的狗仗人势! “不长眼的是你们吧!沈少夫人?不好意思,本姑娘不知道是谁?” 落雨目光带刺,嘲讽的说道。 “大胆贱人,敢侮辱我们少夫人,我们家公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车夫说着挥起手里的鞭子便打向落雨。 眼里的嗜血光芒一闪,落雨飞掠而起,一把抓住对方的鞭子往前一扯,再一甩。 “啊……” “嘭!” 原本畅通的街道,因为两辆马车的互不相让,双方产生了争执。 而对方的马车夫太过嚣张,让素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落雨找着了机会,狠狠地将他削了一顿! 四周的路人纷纷围观了起来! 落雨飞身下了马车,一脚踩在那马车夫的脑袋上,用脚碾了碾轻蔑地说道:“挡了老子的马车,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沈家少夫人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侮辱了又怎么样?” 她说着脚下越发使力,那地上的马车夫这会儿已经叫的比杀猪还要难听。 “这谁家的小丫头,真厉害!比个大男人都强!” “你们千万别这么说,沈家少夫人厉害着呢!沈家公子都快将她宠上天了!这小丫头得罪了谁不好,得罪了沈少夫人,那下场……哎……” “快看,沈少夫人出来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小声地窃窃私语,也有人指着那华丽的马车嗤之以鼻。 “落雨,回来!” 萧十七跳下马车,看着从对面马车里踩着下人的背下了马车的萧谨韵,挑了挑眉。 一身浅紫色的高腰裙裳,华丽而高贵,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五彩的锦羽流苏随着她的走动,摆动着,煞是好看! 她头顶上那一头的各类珠宝发簪,细数下来都有七八支之多,一个个看起来好像很名贵的样子! 不过那么多不觉得脑袋沉吗? 倒没想到一别数月,两人会以这种方式再相见。 只是,她觉得对方定会认不出她来! “这位公子,你的丫头打了我的车夫,是不是该向本夫人行礼赔罪?然后再出医药费?” 萧谨韵看也未看地上的马车夫,只看着萧十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感觉萧十七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只怕你弄错了!” 萧十七低沉着嗓音,扬眉道。 “她可不是我的丫头,她名唤落雨!” 萧十七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若有所思的萧谨韵。 据说墨王座下四大侍卫,个个英勇无比,京都的人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就是不知道萧谨韵听说过落雨的大名没有! “不是你的丫头?” 萧谨韵愣了一下,马上变了脸色。 “既然不是你的丫头,那就好办了!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萧谨韵指挥着马车后面跟着的几个手拿配剑的护院去抓落雨。 萧十七眉梢上扬,眼里有着笑意。 她旁若无人地道:“落雨,你的大名难道没有风驰电掣的好用?” 落雨走到她身边,摊开手表示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顿了一下后,眼看着那四个护院就要到她跟前,她突然道:“可能遇到脑子不好使的人了!” “扑哧!” 萧十七忍不住笑出了声。 “确实,我看某些人出门没带脑子!” 她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落雨也不顾形像地大笑起来。 她看着萧谨韵,嘴角含着一抹嘲讽。 眼看着那四人上来就要抓住落雨的胳膊。 萧十七突然看向萧谨韵。 “连墨王座下的落雨护卫都敢抓,真不知道谁借你的胆子,还是沈公子授意的?” 她说这话可就诛心了!但她就是故意的! “墨,墨王?” 萧谨韵呆滞了一下,回过神来,忙看向落雨。 她身旁刚从后面轿子上下来的奶妈子附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回,回来,都给我回来!” 但为时已晚。 那四人已经和落雨动起了手。 落雨冷笑着,一招就将这四人给打倒在地。 “好样的落雨!” 萧十七不是须溜拍马,而是真正的赞叹!她很羡慕有一身好功夫的落雨! 有些人,只能以暴制暴才能达到空前的效果! 换作是她,这会儿应该是四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后被萧谨韵一阵恶心的恶言恶语,再抓回去私设公堂…… 总之,在京都谁的权力大,谁的靠山硬谁说的话就管用,萧谨韵之所以敢纵容着她的下人当街鞭打落雨,还不就是沈言诣给她撑腰。 这会儿知道了落雨的背景,估计她也该掂量掂量了! 萧谨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个护卫和一个头还在流血的车夫,眼里泛着恶毒的冷芒。 这还是第一次,她的人不仅被打了,还被人给威胁了! 墨王吗? 她还真不相信,有他相公撑腰,墨王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对上他们。 想到这里,她将之前奶妈子说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 她指着落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道:“不管是谁家的丫头,也没有当街伤人后,不道歉的道理!” 193 沈少夫人,引起公愤 萧十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似乎嫁了人后,越来越蠢,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还是,在沈言诣的溺宠之下,已经开始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落雨撇了撇嘴,扫了一圈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若是我是个没本事的丫头,是不是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 她讥讽地看了萧谨韵一眼。 “你会不会对着倒在地上的我道歉?” 落雨的声音故意拔高了一些。 萧谨韵被落雨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地眼神闪了闪! “你只是个下人而已,再怎么样,我也是主子!下人给主子道歉天经地义!” 萧谨韵这话一出,四周立即有人不屑地嘲地上呸了一口。 京都的人口,以下人最多,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脑的下人在外办事,萧谨韵的话,立即引起了公愤! 试问有哪个下人不想得到主人的尊重? 她这样大肆地说出来,得寒了多少人的心! 萧十七嘴角扯了扯,她都还没出手呢,对方自己就将自己给坑了。 对手太弱,她真心觉得下不去手。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而这些人大部分还都是下人的身份,因了萧谨韵这一番言论,本就对她无好感的路人,更加的对她不屑起来! “她以为自己多高贵,要不是强占了自己妹妹的婚事,勾引了自己的姐夫上位,那沈少夫人的位置哪里轮得上她?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听说沈公子自从娶了她以后,都快将她宠上天了!谁得罪她就是得罪了沈公子!”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将沈公子那样美好的男人迷的团团转,还对她痴情不改!” “这你就不知道吧,她呀……” “……” 听着那些越说越过份的话,萧谨韵那越发铁青的脸上,僵硬起来! 她似乎没想到,因为她没经大脑的一句话,就惹来这么多非议! 自从成亲以后,因为沈言诣对她的宠爱,被高高捧起的她,已经过惯了被人奉承,前呼后拥,公主般高贵的生活,哪里有人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坏话。 这会儿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和大家对她的指指点点她有种恍惚的感觉! 有种不敢面对,想要逃跑,不知所措的感觉。 “少夫人,已经派人去请公子爷了,您放心好了,那小丫头公子爷一定会替您教训她的!” 说这话的是一直跟在萧谨韵身边的陪嫁丫头的玉萝,自从她主子得了势,她也跟着水涨船高。 出事的时候她刚好去帮萧谨韵买糕点去了,这一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作为萧谨韵的大丫头,她自然心机非常重。 她悄悄地安排了人去请沈言诣,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走出来,这一开口就说的气势凛然! “玉萝,这个小丫头太目中无人了,我一定要让夫君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萧谨韵看到玉萝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而那之前告诉她落雨身份的奶妈子,这会儿站在一边干着急,她想上前来制止萧谨韵,却被几个小丫鬟在萧谨韵的授意下被拦住不能上前。 “少夫人,别担心,不就是墨王府的一个小丫头吗?墨王定不会为了这小丫头与公子爷对上的!” 在玉萝心里,公子爷就像是天神一般俊朗,任何人见到了他,都不会与他为难。 墨王的大名虽然早有耳闻,听说还是嗜杀成性的魔王,但那又怎样呢?他们家的公子爷也是很有手段的好吗!公子爷若不行,不是还有相爷,还有皇后娘娘吗? 他们家的靠山大着呢!皇后娘娘可是很宝贝着公子爷呢! “辣耳朵!” 萧十七轻嗤一声。 落雨一愣,接着便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她没想到萧十七突然这么幽默! “走吧,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让小娴等久了不好!” 必竟是两人第一次相邀,她怎么能让自己去迟! “那不理会那些人了吗?” 落雨还想等着看笑话呢! 萧十七睨了她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想看她的笑话,没门! “走吧!” 萧十七看了一眼萧谨韵,上了马车。 落雨撇了撇嘴,坐回马车前,扬起马鞭便要驱车。 “你们不能走,惹了我们少夫人,想走,那还要看我们同不同意!” 玉萝挡在马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落雨嘴角上挑,对着车厢里的萧十七道:“不是我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了!” 萧十七捂额,萧谨韵这是想要作死的节奏? 既然走不了,那她也只能再次下了马车。 她望向萧谨韵时,眼里的幽光一闪而逝。 玉萝见萧十七下了马车,落雨也走了过来,眼里是一阵得意! “你们想怎么样?” 落雨故意挑衅道。 她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和她主子一样,肆意惯了,做这样的事就更加的张扬! “有种你们别走,给我等着,等我家公子爷来,一定会让你们好看!” 她这话说的,将萧十七也给带了进去。 落雨对萧十七挤了挤眼。 看吧!你要作壁上观,人家却没想要放过你。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对玉萝的作派嗤之以鼻,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就等着吧!她倒要看看沈言诣来了会怎么处理! 当初他无情的一掌,伤了她的心脉,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如果他真的撞上来,她不介意先收点利息! 落雨看了萧十七一眼,眼里有着兴奋的光芒! 就在大家的等待中,沈言诣姗姗来迟! 一袭白衣,翩翩佳公子的沈言诣,身边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的黑衣男子。 只一眼,萧十七大脑里就迅速的有了他的信息。 萧谨硕,萧谨诺的大哥!亲亲的,一母同胞的大哥! 萧十七小的时候,他经常关照她,直到他厌烦了萧家,考中了进士,外放在一座小县城里当了知县,一年难回一次京都! 和沈言诣的面无表情不同,萧谨硕看起来精神不好,一脸的憔悴和愁眉不展。 她大概猜到他这个样子,应该是为了萧谨诺吧! 从落雨那里,萧十七知道了,萧家为了与宁国公府撇清关系,竟然丧尽天良地将萧谨诺从萧家给除了名,断绝了关系! 194 宠溺无度,执意相护 也只有萧家这样无情的人家,为了自己的前程和利益,才做得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只一眼,萧十七便断定,萧谨硕定然是走投无路,求到沈言诣这里来了! 好像沈言诣并未做出表态,他才一直跟着他! 正主一来,四周围着的人立即让出一条道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沈言诣身上。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好一个出色的儿郎!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双眼都在冒着红心!对沈言诣是一片痴迷! 他人才刚一靠近马车,萧谨韵便小跑了过来。 她立即委屈地抽噎道:“夫君,韵儿被欺负了!” 沈言诣忙拿出一条帕子一脸心疼地替她拭去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 他旁若无人地轻拍她的背,温声道:“不怕韵儿,不是有你家夫君在吗?谁欺负你,夫君就替你欺负回去!” 萧谨韵立即红了一张脸,她娇羞地看着他:“还好夫君及时赶来了,否则韵儿就要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死了!” 沈言诣闻言拉着她的手便朝着萧十七和落雨这边走了过来。 两人手牵着手,好一对璧人,就不知酸了四周多少人女人的心! “那女人好不要脸,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避讳一下!” “沈公子这么好的一个人,真是要被那厚脸皮的女人给带坏了!” “天啊,我心中的男神,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一起?” “……” 萧十七看着两人慢慢走进她和落雨,勾唇一笑。 “看样子,有些人并不买楚夙的账嘛?” 落雨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那是这些人没在主子手里吃过亏!”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沈言诣在离萧十七和落雨二米开外的地方站定。 他尚未开口,玉萝便添油加醋地将双方的矛盾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但她将一些关于萧谨韵说的诛心的话故意省略掉,将落雨蛮不讲理给放大了数十倍不止。 让人听着,好似是落雨故意拦着萧谨韵的马车,故意找茬,故意对萧谨韵不敬,故意不给相府面子,故意…… 玉萝的口才还真是让人佩服,若萧十七不是当事人,说不定早就信了她说的那一套。 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很强,只是四周这么多的围观者,你睁眼说瞎话也要看清形势吧! 果然,下一秒她的话音一落,四周立即炸开了锅,纷纷指着玉萝大骂起来! 那骂人的话太过难听,让萧十七这个现代人听了都觉得污染耳朵! 萧十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萧谨韵,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玉萝眼神闪烁地低着头,不敢抬眼看沈言诣! “不管熟对熟错,得罪了我沈言诣的妻,那便是不将我沈言诣放在眼里!” 他说着双眼冷冷地向萧十七和落雨扫了过来。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有着讥诮! 落雨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一脸的无所畏惧。 “确实够嚣张的!” 沈言诣望着两人,眼里有着疑惑。 他也像萧谨韵一样,对萧十七的面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至于落雨他是见过的,墨王座下四大待卫之一的唯一一个女性,性格和她的主子一样,行事张狂而狠辣! 她的韵儿这么柔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落雨的对手。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在他心里,韵儿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他怎么可能让她受一个丫头的委屈! “你们不道歉便罢,还恶意伤人,本公子会前往墨王府,让墨王给本公子和夫人一个交待!” 沈言诣看向落雨和萧十七时,眼底的寒霜凝结而出! 似是想要将两人冻结般! 换了普通人,定是要被他这样的眼神给吓坏。 但他面前的两人却都不怕他! “沈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自己的夫人犯了错包庇不说,还要倒打一耙,难道你忘记了一句话吗?” 萧十七嘴角微勾,望了一眼四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群。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此言一出,四周有大部分的人开始应和。 沈言诣望向她的眼神有着些许探究。 “现在不是你找墨王要交待了,而是墨王怀疑,是你指使自己的夫人故意和墨王府作对!” 四周因了她这句话,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落雨暗地里对萧十七竖起了大拇指。 说的太好了,她好像看到某些人要倒霉了。 “你是谁?本公子好像没见过你!而墨王府也没你这号人物!” 沈言诣冷冷地看着萧十七。 “我是……” “她是本公主的朋友!” 一道清浅而淡然的声音打断了萧十七要说的话,传进了大家的耳里。 萧十七侧目望去,便见楚娴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漫步而来,面上蒙着鹅黄色的面纱!身后跟着四个宫女! “小兮,我可是等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给绊住了脚!” 她浅笑嫣嫣走到萧十七面前,看也未看沈言诣和萧谨韵一眼。 “抱歉,让你久等了,等会我请你吃饭!” 萧十七看着楚娴,眼里一片笑意盈然。 “见过公主殿下!” 除萧十七和四个宫女外,所有人都跪下行礼! 楚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沈言诣向前一步,温文尔雅地拱手道:“无论他是不是公主的朋友,但我沈言诣是护定了我妻!” 萧谨韵被沈言诣感动的一塌糊涂!眼里流着幸福的泪水。 萧十七看了两人一眼,没有作声。 楚娴淡淡地道:“都说沈公子才华横溢,明辨是非,为何连这种小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你却执意要黑白不分!” 沈言诣一窒!望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落雨和一脸无辜表情的萧十七,垂眸敛下眼里的情绪。 “沈某自不会让自己的娘子受任何的委屈!终是她的不对,但也不全是她的过错,这赔礼道歉还是该有的。” 沈言诣的执意相护,真的是让萧十七几人刮目相看。 话都说到这程度了,他还是不改初衷,可见萧谨韵在他心里,是何等高的地位。 他为了萧谨韵,难道不怕得罪任何人! 195 邪肆冷酷,会她前夫 虽说他的做法让大部分人比较感动,但他却将萧谨韵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会儿,大家再看萧谨韵,已经不是用狐狸精来形容她了,而是用红颜祸水来评判她。 楚娴暗自地摇了摇头,那么聪明的一个男人,为了一个混不吝的女人,真是不值! “韵儿,别伤心了,夫君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沈言诣说着看向落雨的眼神如啐了冰一样冷冽。 大有落雨再不道歉,便要动手的打算。 萧十七以前挨过他一掌,自是知道他的功力深厚,她怕落雨吃亏,便拉过面前的楚娴,将落雨挡在身后。 “沈公子不怕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女人身上,但墨王府还是要脸面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若是在这大街上公然对一个小丫头动手,就不怕你夫人将来在京都无立足之地?” 萧十七话一落,四周围着的人群都纷纷点头叫好。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萧谨韵虽说是个美人,但也只是一般的美人而已,要气质没气质,穿衣打扮上也很土,都是靠着那一堆珠宝首饰衬起来,才让人感觉到高贵。 沈言诣对这样的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这么宠着纵着,让那些本就对沈言诣有好感的女人们都嫉妒的红了眼。 她们看萧谨韵的眼神,比吃了她还要可怕。 感受到来自周围女人那吃人的目光,萧谨韵缩了缩脖子,往沈言诣身边靠了靠。 她爹声爹气地小声说道:“夫君,韵儿是不是做错了!” 那可怜兮兮地模样儿,让人看了心都要融化了。 萧十七差点没将早上的饭给吐出来。 沈言诣忙用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肩,安抚道:“韵儿没错,韵儿做什么都是对的,要错也是别人的错!” “呕!” 萧十七别过脸,作呕吐状! 有些看不下去的围观者,一个个都在骂萧谨韵不要脸,红颜祸水之类的脏话。 就连跟在沈言诣身后的萧谨硕都微微有些错愕,他是真没想到,沈家大公子对韵姐儿好到这种程度。 连王公贵族的面子都不给。 他虽然心中为萧谨韵感到高兴,但却不知为何,就是高兴不起来! 想到曾经有一个可怜的女孩儿被沈言诣在大婚当天休弃,对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本能的感觉到了排斥。 这算什么呢? 那个女孩没有一点过错,她是何其的无辜! 而萧谨韵这个后来居上的妹妹,有哪里值得沈言诣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还是一直以来,大家都看错了他! 或者,他今日本就不该来找他! 以他的聪明,定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却每每开口,就被他给绕开话题,他应该是故意的吧! 他突然发现,来找沈言诣就是一个错误! 想到这里,他看也未看这些人,转身就走。 “等一下!” 萧十七看着黯然离开的萧谨硕,出声喊道。 萧谨硕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出声的萧十七,眼里一阵疑惑。 他多年不在京都,对长大后的萧十七一点映像都没有,更何况,小时候的萧十七小小的,脸色常年蜡黄营养不良,像个小萝卜头儿似的,这会儿他自然没想到这叫住他的人,会是萧十七。 “是叫我吗?” 萧谨硕问她! “你能不能先等一会儿再走,我有个朋友托我给你带了几句话,今个儿正好遇到了你,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去马车上一叙如何?” 萧谨硕闻言立即在大脑中搜索着眼前之人的信息,还有可能让萧十七带话之人的信息。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但见萧十七眼神清亮,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站到了萧十七这边来。 “大哥哥,你……” 萧谨韵当下不乐意了,大哥哥不帮她的忙就算了,怎么会站到对方那边! “抱歉韵姐儿,我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萧谨硕说完便不再言语,也不再去看萧谨韵那难看的脸色。 “诣哥哥,大哥哥他怎么可以……” 萧谨韵抓着沈言诣的手,有些伤心地望着他。 对这小插曲沈言诣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眼眸深深地望着萧十七,充满了探究。 京都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 不仅与墨王有关系,与公主是朋友,还认识萧谨硕? 打死他这会儿都不会往被他休弃的萧十七身上想! 双方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让一步。 这样僵持了许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围观者眼见那飞奔的马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个个惊慌失措地纷纷往路边退去。 楚夙一身红衣如火骑在墨恒上,一脸狂傲不羁地带着身后一群侍卫奔驰而来。 萧十七斜眼望了过去。 三天不见,这家伙好像又傲气了不少! 那一身骚包的红衣,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邪肆冷酷! “落雨,回去自罚五十大板!” 马还未停,楚夙便飞身而下,落在萧十七身旁。 风驰电掣忙将他的马勒停住,将马缰绳交到了后面的几名侍卫手里,走到了落雨身边站定。 “是主子!” 落雨朝着楚夙行了一礼,看了萧十七一眼,便从后面的侍卫那里拉了一匹马,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等沈言诣反映过来时,已经没了落雨的影子。 他不禁蹙眉道:“墨王这是要包庇自己的属下作恶?” 楚夙看也没看他一眼。 其它围观的人见到楚夙的到来,一个个跪地叩拜。 沈言诣也不能幸免。 “七皇兄,你来的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小兮还有事要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楚娴说着对萧十七眨了眨眼。 楚夙看了一眼萧十七,便点了点头。 “你们有事先走吧!” 他说着扫了一眼萧十七身边的萧谨硕。 “走吧!” 楚娴先一步出了围观的包围圈。 “我在前面等你!” 说着便上了她自己的宫车。 萧十七看了萧谨硕一眼,示意他跟她一起上车。 楚夙招手,让风驰去驾萧十七的那辆马车! 等一行人离开后,楚夙才一脸狂傲地看向脸色铁青的沈言诣。 “敢动本王的人?嗯!谁给你的胆子?” 他二话不说,手里的长鞭带着呼呼的风声抽向沈言诣! 他早就想会一会这个萧十七的前夫了。 196 帮她出气,是否感激 今天正好撞在他手上,他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沈言诣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把推开萧谨韵,侧身飞起,躲过了那一鞭子! 楚夙眼里嗜血的冷芒越发的强盛起来。 紧接着再挥出一鞭。 这一鞭蕴含的力道比之前还要强几分,那凌厉的风声,让周围的人吓得一个个退的远远的不敢再上前来。 沈言诣躲过了第一鞭却没能躲过这楚夙专为他打的这一旋风般的一鞭。 当鞭子抽在他的背脊上时,四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夫君!” 萧谨韵带着哭腔,扑了过来! “不禁打!” 楚夙冷眼看着疼的直冒冷汗的沈言诣。 “墨王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了?” 沈言诣站起身体,脊背有些僵硬! 在萧谨韵的搀扶下,冷冷地睨着楚夙。 “杀人灭口?本王怕脏了手!” 楚夙邪佞地一笑!打算上马走人! “我会在皇宫里等你!” 沈言诣突然朝着楚夙冷声道。 已经坐上马背的楚夙微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正好本王也想去看望父皇!” 他说着便打马朝着萧十七离开的方向行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完了? 男神受了一鞭,就没下文了? “夫君你怎么样?都是韵儿不好,是韵儿给夫君惹祸了?” 哭的稀里哗啦的萧谨韵,这会儿才感觉自己闯了大祸,但为时已晚。 “不用担心,我没事!” 沈言诣淡笑着望着萧谨韵。 话刚说完“噗嗤”一声便吐了一口血,整个脸色苍白的如同涂了一层面粉。 “诣哥哥,诣哥哥……” 萧谨韵吓得忙摇晃着沈言诣的身体。 已经站立不稳的沈言诣,被她这一摇一晃,顿时就站不住了,气息不稳地再吐了一口血后,向萧谨韵这边歪倒了下来。 和本身没有多少力气的萧谨韵一起摔倒在地。 而他身后一众沈府的下人们这会儿才反映过来,手忙脚乱地前来相扶。 “去皇宫!” 沈言诣一语罢,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 一连三吐,让人见之心惊肉跳! 围观者有些人不禁疑惑,那鞭子好起来好像也没用多少力啊?怎么能吐这么多的血? 难道像墨王临走前说的那样,不禁打? 顿时有些之前还将沈言诣当作心目中男神看等的少女们,心里的天秤不由的偏向了另一边。 又因沈言诣这伤是为萧谨韵所受,为他感到特别不值! 墨王那一鞭打得并不冤! 虽然墨王有时候太过于嗜血了点儿,但今天,他做的很对。 即维护了墨王府的名声,又将挑衅墨王府的人给震慑住,更是为了自己的手下讨回了公道。 无论从哪方面,墨王都占理! 只是沈言诣若是进宫向皇上告状,那就有些过了! 为了一个萧谨韵,连脑子都成了浆糊。 众人目送着沈言诣一群人狼狈地离开后,三三两两地议论开了! 正在大家肆无忌惮地说着时,段练带着一群京都护卫骑在马上,奔了过来。 “都聚在一起做什么,散了散了……” 有不不少人鄙夷地望了这群人一眼,慢慢挪动脚步离开。 出事的时候这些人躲的远远的,等当事人都走光了,这些人才出现,明摆着就是一群贪生怕死,恃强凌弱的马后炮。 段练才不管这些人什么心思,都驱散了后,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天子脚下,他们能管的也只有主子授意的,才会硬着头皮管一管,不能管的,他们根本不敢往前凑,只能在一些没有官位的庶民面前才能逞一逞威风。 另一边的马车上,萧十七已经与萧谨硕相认。 虽然萧谨硕到现在还依然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他实在是没法将眼前蛾眉皓齿的人与以前的那个蓬头污面的萧十七联系在一起。 “大哥,回神了!” 萧十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十七呀,你这变化太大了,让大哥一时还真没认出!若不是你眉眼大至上没变,就是说破头,大哥也不敢相信!” “嘻嘻,大哥,不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吗?” 萧十七眨巴着双眼,好笑地看着他。 “是啊,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只是你为什么一身男子的装扮?” 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放心地上了她的马车,若是早知道她是女子,他早就转身走人了。 也幸好他没离开,否则就错过了和萧十七相认的机会。 “男装是为了方便!当然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萧十七咧了咧嘴笑了。 萧谨硕点了点头。 “你之前说有人让你带话给我,是谁?” “你猜!” 萧十七故意卖了个关子!她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能认识你我的人并不多,大哥实再是猜不出!” 更何况似乎十七认识的权贵特别多。 先是公主,然后是墨王,这些人平时像他这样的人,见都见不着,今天一次性就见了俩,让他感觉有点不真实。 “你今天找沈言诣做什么?” 萧十七从马车的暗阁里拿出水壶和杯子,感觉还有一点温度在,便倒了两杯出来。 一杯推到了萧谨硕的手中。 听到萧十七连名带姓地提起沈言诣,又想到之前双方对峙时萧十七对沈言诣的态度,他当下再没顾忌地道:“别提了,我找了他很多次,想让他帮帮诺姐儿,他每次都是左顾而言他,根本不给我正面的回答!” 他见萧十七认真的听着,便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们萧家虽是皇商,却认识的权贵不多,能找的也只有沈言诣,可他……”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便呐呐地看了萧十七一眼,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他不想出头救大姐姐对吗?” 萧十七一语中的。 萧谨硕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大哥,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萧十七对沈言诣没一点好映像。 “是不能再找他了,找了也没用!只是诺姐儿……” 萧谨硕想到还在天牢中受苦的妹妹,眼圈便红了去。 “大哥,我说以后不用再找他,是因为,我已经想到办法救大姐姐的办法了!” 197 打沈言诣,有点可惜 萧十七连忙安慰道。 可能是这些天他碰了太多的壁,心里上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的原因,萧十七这话一说出口,他便再次愣住了。 “十七你……” 比让他相信眼前的人是萧十七还要让他难以置信! 萧十七刚想要说什么,马车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后面的车厢一下子就往后仰倒了下去。 萧十七一个没察就往一边撞去,手里的杯子也掉落在车厢里。 萧谨硕慌忙抓住萧十七的胳膊将她往前拉住。 两人刚一坐回原处,马车便停稳了。 车帘被从外面一撩,楚夙弓着身子走了进来。 “你不是有马骑吗?进来这里做什么?” 刚刚差点被撞,萧十七还有点心有余悸。 想来定是这家伙突然来此,让风驰勒了马放他进来造成的,便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萧十七,本王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楚夙坐在萧十七对面,双眼冷冷地盯着萧谨硕那抓着萧十七胳膊的手! 他觉得那手特别的碍眼。 “你,你打了沈言诣?” 萧十七出乎意料地看了他一眼! 楚夙看着她的表情,心底没来由的就是一酸! “怎么,心疼了?怪本王多管闲事了?” 萧十七摇了摇头! “你将他打成什么样了?” 萧十七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道。 沈言诣那家伙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要不是楚夙在车里,她都想大笑三声了。 “没打死!” 楚夙这会儿又恢复了傲娇王爷的姿态。 萧十七感到有点可惜! 见她这个样子,楚夙突然就感觉心情特别舒畅! “本王又不是杀人狂魔,只是教训一下他给你出口恶气而已,你现在是否有点感激本王了?”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 “他要找茬的是你家的落雨,关我什么事?” “他不是你的前夫吗?” 楚夙说完就后悔了,他看着萧十七,目光有些闪躲。 你说任谁也不想被提起前任吧!就他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萧十七下一刻就怒了。 “前夫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怎么感觉前夫两个字这么的难听呢! 车厢里的火药味立时大了起来! “萧十七,不要不识好歹!” 楚夙本就是个骄傲的人,他从来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想要让他认错,连皇帝那里都没有可能。 “楚夙,我忍你很久了!风驰,给我停车!” 萧十七怒气冲冲地说着,推了一把还傻愣着的萧谨硕。 “大哥,我们下车吧!” 萧谨硕自从楚夙进了马车,就一直处于呆愣的状态,这时被萧十七一推才醒悟过来。 他抹了一把后脑勺的冷汗,心里直打鼓。 十七竟然与墨王殿下争吵到这种程度,墨王都没朝她动手,还一直容忍着她!这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吗? 外面的风驰听到萧十七说停车,连眼都没抬地继续赶车。 她又不是他的主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切…… “楚夙,让他停车!” 萧十七目光冷冷地看向他。 楚夙捡起车厢地上掉落的杯子,拿了块锦布擦了擦,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押了一口,看也未看萧十七一眼。 萧谨硕非常尴尬地看了一眼楚夙,又看了一眼生着气的萧十七。 那杯子刚刚十七还喝过水呢! “坐好了,马上就要到了!” 楚夙抿了一口茶,抬头对上萧谨硕的视线,他先点了点头,难得地还笑了一下。 萧谨硕立即受宠若惊地低下了头。 今天他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大的让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大哥,我之前说的话,你要记住啊,别再去找那沈言诣了,大姐姐那里我会想办法的,你若有事找我,就……” 萧十七一想到让萧谨硕去墨王府找她,就感觉膈应的慌!可她又没别的地方可去! “你现在住哪里?” 萧谨硕问道。 “我,我……” 萧十七真的很不想说她住在墨王府! “怎么住在本王府上,辱没了你萧十七吗?” 楚夙那冷飕飕的目光,直往萧十七身上射来。 “我可以申请出府单独住吗?” 什么辱没不辱没的她才不关心,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到他而已。 三天没见楚夙,都不知道她有多开心! 没想到一见面又是剑拔弩张! “可以!” 楚夙回的很干脆,让萧十七都没做好准备。 “你真的答应了?” 萧十七再次确认道,她怀疑楚夙是不是真心的! “主子,到了!” 风驰在外恭敬地说道。 萧十七还想要开口,楚夙便当先下了马车。 萧十七张了张嘴,只好同萧谨硕一起下了马车。 “以后找她就来这里吧!” 楚夙看着萧谨硕指着面前一座精致的院子。 大门外停着一辆宫车,应该是楚娴的公主车。 “你是说,这里以后给我住?” 萧十七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 楚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十七,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萧谨硕是个有眼色的人,见到门口的宫车以及墨王,便知道这是有事要谈,便告辞离去。 马车上的那一出,让他并不担心萧十七会吃亏,他总感觉墨王对萧十七很是特别! 萧十七对他摆了摆手,便跟着楚夙进入到这座宅院中! 从外面看就非常精致,没想到内里更加的别致。 只一眼,萧十七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十七,七皇兄,你们来了?” 楚娴示意身边的几个宫女下去后,便迎了出来。 “小娴,走走,我们进去看看!” 萧十七上前拉住楚娴的手,当先一步进了屋子里。 楚夙在后面看着两人,眼里闪着幽幽的光芒。 他若是想让萧十七留在京都,首先就要在皇妹身上下点功夫,还有她所在乎的亲人那里,也要动一点心思。 这座宅子就算是投资的本钱好了! 他不打算送她回容城,他要将她留在身边慢慢调教! 这么多年,难得中意一个女人! 他自然不会放过! 刚好年底他就要大婚,正妃,侧妃,小妾三人同时进门。 虽然萧十七的位份要低一些,不过没关系,他会对她好一点儿! 他也相信,无双表妹和瑟儿应该不会为难萧十七。 198 恶人告状,大闹一场 手术室萧十七十分满意,同时也将带来的医疗工具进行一一的消毒,摆放好位置。 和楚娴商量好了时间,准备两天后给她手术。 本来萧十七可以隔天就动手,某人却硬是将时间延迟了。 楚娴倒是没说什么,萧十七却将楚夙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 不就是为了他那好表妹覃瑟吗? 不过看在他将这座院子让她住的份上,就先依了他吧! 早一天和晚一天也没什么两样。 和他说了声让他让人将她的东西都送过来后,便和楚娴一起找地方吃饭了。 而这个时候的皇宫里,气氛空前的诡异起来。 沈皇后跪在金銮殿大门口的台阶下,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她身边的软榻上,沈言诣已然昏迷了过去。 和她的哭功有得一拼的萧谨韵,此时趴在沈言诣身上哭的死去活来,就好像床榻上的人已然死去了般。 这两个女人身后跪着数十个宫女,一个个也是悲凄地哭丧着一张脸。 如果这时候再来两个人拿着白幡,就整个一哭丧的现场。 闲公公抹着后脑勺的冷汗,站在大殿外,不时地往内殿探头。 希望皇上不会怪罪他没有及时禀报,实在是这阵势让他都有些汗颜。 殿内皇上正和陈老将军商议事情,皇后娘娘闹的这一出,他还真不敢进去打扰。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殿内的皇上不得不停下和陈老将军的谈话。 晟帝浓眉深锁,叫了闲公公一声。 等闲公公低垂着脑袋弓着身子进了里面,晟帝和陈老将军齐看向他。 “殿外怎么回事?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闲公公忙道:“皇上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老奴实再是不知该如何说!” “哦?” 晟帝双眼一眯,看了闲公公一眼,便一摆龙袍出了大殿。 陈老将军和闲公公两人忙跟了出去。 沈皇后眼角的余光瞄到那一片明黄后,越发的大声哭嚎起来,暗地里顺便伸出手使劲儿的掐了一把萧谨韵的腰部。 她这一掐,让萧谨韵疼的眼泪滚滚而来,疼的她假哭也变成了真哭。 “皇后这是?” 晟帝大步下了阶梯,走到沈皇后面前站定。 自然,他也看到了不知是死是活的沈言诣! “皇上,您要为臣妾的侄儿做主啊!” 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晟帝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 “韵姐儿,你起来说,皇上一定会为你和诣儿这孩子做主!” 沈皇后站起了身,将萧谨韵推到皇帝面前跪下。 萧谨韵这几个月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也是见过几次皇帝的,是以她虽然还是有些惧怕皇上,但好歹没有吓倒。 她跪趴在地上,痛哭道:“皇上,您要为夫君作主啊!墨王当着众人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夫君给打吐了血,现在生死不明!” 她说完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沈皇后也跟着一起哭! “宣太医!” 晟帝说了声,立即就有太监去了太医院。 “老七做事一向如此,连朕的话他都不听,你们又何须招惹于他!” 他说着看似很无奈,但那话里却是很耐人寻味。 “皇上,您虽是一国之主,但也是一位父亲,墨王他也是您的儿子啊!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沈皇后这话一出,晟帝眼里一抹亮光一闪而逝。 “皇后说的朕何尝不知,只是老七被老大给惯坏了,朕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拿他没办法!” 晟帝眸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沈皇后。 “难道臣妾的侄儿就这样白白的挨了一顿打吗?那今后是不是墨王连臣妾都敢打?” 沈皇后这句话说的又气又急,却让皇帝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样诛心的话。 本以为那死小子这次被自己设计死在了外面,却不想又完好的回来了! 精心布置了那么久,甚至连军队都用上了,却还是让那小子给逃脱,他如何不恼。 正准备找些麻烦给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自己作上了! 皇后的侄子沈言诣可不是普通的人,他自然可以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只是他还想再添一把火罢了。 “皇后休得胡言,你是一国之母,也是老七的母后,他若是敢对你动手,朕决不轻挠。” 他说着眼底极快地闪过一道暗芒。 “皇上,臣妾愧不敢当墨王的母后,也不敢有他这样的一个儿子!” 沈皇后说着,哭声更加的大了起来! “皇后莫要伤心,朕这就让人宣他进宫,让他赔礼道歉!” 晟帝说着招来闲公公,让他亲自去请墨王。 闲公公离开后,太医院里新上任的院首跟着一个小太监手里拎着医药箱小跑了过来。 正要行礼时,晟帝摆了摆手。 “赶紧给言诣侄儿看看!” 那年老的新任太医院院首忙颔首。 待走到软榻前,给沈言诣把了脉后,一脸疑重地向皇帝回道:“沈公子内伤严重,由于没及时治疗,就算日后好了,恐怕会有后遗症!” 他的话一落,沈皇后便失礼地高声惊叫道:“什么?怎么可能?诣儿不是只有鞭伤吗?” 她一直以为是沈言诣和着萧谨韵在演戏,目的就是要惩治一番楚夙。 如今听到太医的说辞,她整个身体微晃了一下。 “混账!老七行事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皇帝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只当是沈皇后小题大做而已。 “太医,有什么后遗症?” 这才是萧谨韵关心的问题! 她这一问,其它几人也看向老太医。 那老太医见此暗叹道:“轻者天气变换时会腰酸背痛,重者脊椎有损,恐日后连马也不能再骑!” “什么?” 沈皇后和萧谨韵一起失声道。 “竟会如此言重?” 晟帝微微有些失神! 陈老将军看了一眼软榻上的沈言诣,眼神闪了闪,抿唇不语! 皇帝冷不防朝陈老将军看了过来! “陈老,之前朕的提议还作数,你看?” “皇上,老臣以为等沈贤侄的伤好了后,再议如何?” 陈老将军硬着头皮回绝道。 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外孙女嫁给不仅成过亲,日后还可能是半个废人的沈言诣呢! 何况,一国的公主,即使有那么一点点的缺陷,也不会嫁不出去! 晟帝一恼,目光沉了沉。 199 出言不逊,捧杀之心 “娴儿也不小了,朕意已绝,今天就将这事给定下吧!” 他说着看了一眼沈皇后,便敛下眸子。 “皇上,老臣以为还是再稍等几日吧!听闻尚和公主结识了一位名医,不久后她的容貌便会焕然一新!” 陈老将军迎着晟帝那威严的目光,头皮发麻地说道。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闺女和唯一的孙女,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甘之如饴! “哦?还有这种事?朕怎么没听说过?” 皇帝来了兴趣,连沈言诣的事都不再过问,直盯着陈老将军。 有谁的医术能比得过南诠? 想到南诠,皇帝的眼里就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皇上,墨王到了!” 这时,闲公公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皇帝身边,示意皇帝看向前方。 楚夙身着大红色的衣袍,衣玦翩飞,一脸狂傲不羁地朝着几人望来。 他剑眉星眸,趾高气昂地扫了几人一眼,便大步流星,仿若无人地在离几人不远处站定。 长揖不拜,嘴角勾起,轻嘲道:“多日不见,父皇可还安好?” 晟帝眼眸沉了沉,笑道:“父皇本是很好,由于你的原因,现在不好了!” 他说这话时笑容恰到好处,笑意却不达眼底。 “哦?儿臣什么时候能左右父皇的情绪了?” 楚夙一脸无谓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晟帝的脸异常的黑沉起来! “放肆,楚夙你这是什么态度!” 被晟帝这种冰冷而狠戾的眼神望着,楚夙淡然地薄唇轻启:“儿臣以为,儿臣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父皇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这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晟帝更加的愤恨于心。 他以前是故意纵着他的性子,是想要捧杀! 倒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夙越来越无法无天,目空一切,他的话都能左耳进右耳出,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父皇儿臣还有很多事要办,若是没事,那儿臣就先走了!” 楚夙说着转身就走。 对除了皇帝以外的所有人视若无睹! “皇上……” 沈皇后急了! “楚夙你伤了人,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还不回来!” 晟帝暗自懊恼,每次面对楚夙时他的头就要疼上一疼。 看着他在他面前蹦跶,弄又弄不死他,如何解气! 楚夙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扫了一眼皇后等人。 不以为然地轻嘲道:“有本事就打过来呀!也就只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让一群娘们儿出头,想要大闹一场,也要有本事才行!” 末了又毒舌道:“想要维护自己的女人,就要有那个本事,不要一有事情就告黑状!也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相信单方的片面之词!” “你……” 晟帝气的脸色铁青,再好的涵养也要被楚夙给气死了。 “要是嫌打的太轻了,欢迎来找本王哦!” 楚夙对皇后等人挑衅地一笑,大步流星地离去。 “皇上……” 沈皇后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一把抓住晟帝的龙袍,眼里有着不甘。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的侄儿作主啊?墨王太,太嚣张了!他都不将您放在眼里!” 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来人,将墨王抓起来,关进天牢!” 他命令一下,立即有皇宫的侍卫上前去抓楚夙。 沈皇后一干人等激动地看着楚夙被包围住。 “父皇这是以什么罪名抓儿臣呢?” 楚夙盛气凌人地逼视着晟帝的眼睛。 “是打伤沈言诣?还是出言不逊?” 他说着,轻蔑地笑了起来。 这两种罪名都不成立,都不至于打入天牢,皇帝小题大做了。 “你,你忤逆不孝,对本皇不敬,对皇后无礼!” 楚夙翻了个白眼。 太牵强了,找理由都这么难吗? 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他,这些欲加之罪,真的是一点都不够! “皇上,尚书大人刚递上来的折子!” 一个小太监匆忙走来,将手里的折子交到闲公公手上,闲公公看了愤怒中的皇上一眼,还是梗着脖子双手奉上。 陈将军眼神闪了闪,神情自若地敛下眸子。 晟帝并未看折子的内容,而是拿着折子的手青筋暴露,就差没将那折子给捏碎。 不用看他都知道,这折子里定是为楚夙开罪的措词。 真是好啊,来的可真及时! 这也正是他一直以来忌惮楚昱三兄弟的原因! 他还年轻,他才四十出头儿,怎么舍得那么早立太子,将整个天下交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他要永远霸占着皇位,他还要千秋万代,万万岁! 对于皇权路上的绊脚石,他会一一除去,至于顽石,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 他看着楚夙,眼里的杀意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沈言诣因你而重伤,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众目睽睽这下,父皇也不好包庇于你,至于天牢你还要去呆上一呆,也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年底就要大婚,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生事端!” “父皇这是执意要让儿臣去天牢了?” 楚夙眼神中迸射出诡异的光芒,说不出的妖邪。 晟帝大手一挥,示意包围着楚夙身边的侍卫将他带走。 而正在这时,昏迷不醒的沈言诣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开口道:“且慢!” 皇后和萧谨韵忙将他从软榻上搀扶起来。 他苍白着一张脸,萎靡地看着楚夙。 “在下与墨王往日无仇,近日也无怨,不知墨王为何会对在下下黑手?” 如果单单是为了墨王府的声誉和一个侍卫,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他刚一醒来就感觉到了不对! 是否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楚夙睇了他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沈言诣这么警觉。 他打他,确实带着私心。 还不就是为某个女人出气吗? 也是想试试沈言诣的深浅! 谁让他是沈皇后的侄子呢? 两人注定要站在对立面! 他还要感谢她休掉了萧十七呢! 否则哪还有他什么事! 没有一鞭子打死,只是想留着今后让萧十七亲自收拾罢了。 如今…… 200 被贬为妾,草草了结 他轻蔑地笑道:“本王爱打就打,想杀就杀,你们不都叫王本为魔王吗?魔王是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做了一个嗜杀的动作。 “你,你,你……” 晟帝气的脸色铁青,双眼凸出。 “父皇!” 这时大皇子楚昱带着几个老臣缓步而来,一同行礼问安。 晟帝一见到楚昱,脸色更加的脸看起来! “大家都说七弟的性子像及了父皇年轻的时候,这也可能是父皇从小就溺宠七弟的原因所在,如今虽说是七弟伤了人,但若真论起来,孰是孰非我看沈少夫人心里是有数的!” 楚昱话落,萧谨韵便将头垂下!眼神闪烁不定起来。 晟帝和沈皇后双眸直射向萧谨韵! “父皇,不若您先看一看您手里的折子再作定论吧!” 楚昱彬彬有礼地拱手道。 晟帝看了一眼楚昱,心底暗恨,却也不得不打开奏折。 沈皇后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搀扶着沈言诣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楚夙回眸看了一眼楚昱,眉头皱了皱。 无声地朝他张了张嘴:“多管闲事!” “啪!” 晟帝手里的折子砸在了沈皇后的身上。 她忙松了扶着沈言诣的手,提起华贵的凤袍跪倒在晟帝面前。 奏折这会儿正好落在了沈言诣的手边。 他默默地拿起,看了几眼。 然而,只是几眼,就让他看到了折子上,双方冲突的前因后果! 纵然王府的侍卫伤了人,可挑起事端的主要原因,还是沈家人! 他继续看了下去,将整张折子从头开始看起。 “皇后,你竟敢愚弄朕!企图混淆视听,还想颠倒是非黑白?” 晟帝这会儿双眼闪着阴鸷而狡诈的暗芒。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见到侄儿被伤的太严重,才会想着让皇上做主,其它的臣妾一概不知啊!” 她说着突然将萧谨韵拉了过来。 “皇上,一切都是她惹的祸,言诣也是听了她的片面之词才会惹怒墨王,请皇上明鉴!” 萧谨韵被推倒在皇上面前跪下,吓得她脸色发白,身子也开始不安地抖动起来。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软榻上的沈言诣,希望他能救她。 “哼!真是好啊!娶妻不贤自当让位,即日起贬为妾。” 陈老将军一个激灵,不可思议地望向晟帝。 原来,皇上一直没有放弃将娴儿下嫁给沈言诣? 皇后眼神闪了闪,看了皇上一眼,很想看清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夙儿,你可还满意?” 晟帝没看楚昱,也没看任何一个人,却独问楚夙。 嘴角扯了扯,楚夙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无聊!” 他说着推了一把还包围着他的侍卫。 那些侍卫看了一眼皇帝,见晟帝没发话,便一个个退让开来。 楚夙则大摇大摆地往宫外走去。 晟帝望着楚夙离去的背影,眼底瞬间划过一抹狠戾之色。 “都散了吧!” 他说着看了陈老将军一眼,朝着殿内走去。 “恭送皇上!” 众人行礼齐声道。 陈老将军暗自叹了一口气,跟上了皇帝的脚步。 楚昱朝着站起身来的沈皇后拱了拱手,行了个礼。 “儿臣先告辞了!” 沈皇后淡笑道:“大皇子多礼了,你有事先去忙吧!” 等一干人都相继离开,只余现场三人时,萧谨韵再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沈言诣手里拿着那道折子,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皇后厌恶地看了一眼萧谨韵!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能耐惹事,就要有本事承受后果!小门小户,就是上不了台面!” 沈皇后说着,心疼地看着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如纸的沈言诣! “诣儿,将她降为妾也好,省得她在外面总是给你惹事生非!等过阵子姑姑再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她说着拍了拍沈言诣的手,一脸的慈爱。 “谢姑姑,只是诣儿此生只韵儿一个就够了,无论她是妻是妾,也只能是她一个人!” “胡闹!” 沈皇后没想到沈言诣对萧谨韵竟然用情至深到这种地步。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又有哪个男人后院里不是一堆女人! 她的侄儿怎么可能终身只有一个女人! 她望向听了沈言诣的话,喜极而泣的萧谨韵,眸子中闪过一抹狠辣。 她是决对不会让萧谨韵独占着诣儿的心! 早知,当初成亲的时候,就不该让诣儿休了萧十七! “姑姑,若无事,请安排人送诣儿和韵儿出宫吧!” 是他冲动了,本以为来皇宫一趟会为韵儿讨个公道。 结果…… “姑姑这就送你出宫,回去要好好养伤!以后不要因为她而莽撞行事了!” 沈皇后说着,招来了自己的心腹宫女,找了几个太监,将沈言诣连软榻一起抬出了宫。 宫门外停着一辆超豪华的大马车!几人将沈言诣抬上去后,便回了宫,马车一路往丞相府行去。 车上,萧谨韵被沈言诣搂在怀里,闷声道:“韵儿,是我不好,是我将你宠坏了,以后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诣哥哥,是韵儿的错,韵儿以后一定不会再惹事了!” 她说着眼泪便滚滚而来! 她哭,一方面是因为她担心沈言诣会对她所做的错事不喜,心有忐忑。另一方面是为她被皇上突然降为妾,心中难免不安。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成亲数月,她竟然没能怀上孩子。 就像她娘说的,没有一儿半女傍身,一个男人的宠爱能有多久? “韵儿放心,无论是妻是妾,在夫君这里此生只你一人!” 他向她保证着,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吻上了脸上还带着泪珠的萧谨韵的红唇。 萧谨韵娇羞地先是微微推了一把,便回应着沈言诣。 车里顿时情意浓浓! 萧谨韵的上衣不知何时被沈言诣剥开,肚兜被扯掉,露出高耸的两团雪白,他的大手在上面游移不定,流连忘返! 萧谨韵抱着沈言诣的腰,娇喘着,嘴里发出愉悦的低吟声。 沈言诣的衣服也被萧谨韵给胡乱地扒掉,上半身赤果着!露出白皙而健硕的身材。 若不是沈言诣身上还带着伤,这会儿都要上演活春宫了。 马车到达沈府门前时,沈夫人带着丫鬟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她见马车停下,便一脸忧心忡忡地走了过去。 那赶马车的小太监满脸通红的跳了马车,低着头,站在一侧。 沈夫人的手,已经抓在了车帘上! 201 不知廉耻,一道圣旨 “诣儿,我儿受苦……” 她的话随着掀开的帘子戛然而止。 沈夫人那抓着车帘子的手,这会儿看着车内的情形,气的青筋突起。 “不知廉耻的狐媚子,难怪会被说成是红颜祸水!” 沈夫人还记得这是在门外,因此看了一眼后,轻声骂了一句便放下帘子。 “劳烦这位小公公,将马车赶进府里!” 沈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但她还是腆着脸望着那架马车的小公公! “应该的,应该的!” 那小公公说着便上了马车,从大开的大门中间,将马车给赶了进去。 临走时,沈夫人亲自送上了一个大大的荷包! 马车里,因沈夫人的突然闯入,让两人尴尬的羞红了脸! 萧谨韵忙将衣服穿好,又帮沈言诣整理好袍子!她才先下了马车。 她的一张娇红的脸,在沈夫人望来时,煞白煞白的! “去,将公子爷抬进屋子里!” 沈夫人睨了一眼萧谨韵,便不再理会她,吩咐着让人将沈言诣从马车里慢慢的抬了下来。 “诣儿,你千万不要有个三长两短啊!你要是有事,你让为娘怎么活啊?” 沈夫人边抹着泪,边指挥着将沈言诣放在了房间里的床上。 “娘,不碍事!吃点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安慰着沈夫人,眼睛却是看向屋外。 知儿莫若母,她知道是沈言诣不放心萧谨韵,这会儿还想着她呢! 她暗自咬了咬牙! “诣儿,今日这事本就是因萧谨韵而起,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娘不能不罚她,不让她吃点苦头,她就不知道你对她到底有多好!” “娘,是儿子的错,不关韵儿的事!儿子伤这么重,还需要她近身伺候着,您要是罚了她,谁来照顾儿子的起居?” 沈夫人一恼,就知道诣儿会为了那小贱人开脱! “诣儿放心好了,娘早就为你准备了几个通房,她们哪个都不比萧谨韵差,相信诣儿一定会喜欢的!” 沈言诣淡淡地道:“娘,儿子只要韵儿一人在身边,其它人就免了吧!” 他说着,便不再看沈夫人。 “诣儿!你?” 沈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脸色非常难看。 这不是沈言诣第一次因为萧谨韵而婉拒她,相反,自从把萧谨韵娶回了沈家,儿子的心有八分都放在那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女人身上。 她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母子离心,在沈家她也没多为难萧谨韵,却不想,这个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搅的沈家越发不安宁起来! 这次的出事,让她对萧谨韵恨到了骨子里,有这一样一个不知进退,不知天高地厚,娇纵无知,不知廉耻白日宣淫的女人,她儿子日后的后院怎能不乱。 她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儿子的一生,必须有一个能处处帮着儿子,打理好儿子后院,与儿子相敬如宾,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来代替萧谨韵。 “娘,您去忙吧!儿子这里已无事,让韵儿进来吧!宫里开的药,只有她知道该如何服用!” 沈言诣精神有些萎顿,心里一直惦记着在屋外不能进来的萧谨韵!深怕沈夫人会让人为难于她。 马车上的耳鬓厮磨让沈夫人给看到,沈言诣担心沈夫人会借题发挥,他自然不想给沈夫人这个机会。 “诣儿……” 沈夫人的声音有些拔高! 见沈言诣执意要让萧谨韵服侍,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去唤她进来!只是,你如今有伤在身,切不可再任意而为!” 沈夫人说着,带着一身压抑着的怒火走出了言词院。 与院外急着往里冲的萧谨韵撞了个满怀。 “哎哟!” “啊……” 两人同时尖叫道。 “两人身后的丫鬟各自都慌了神,忙上前将两人拉开。” 萧谨韵被撞的胸前的两只摇摇欲坠,疼的她眼泪直往外冒。 而沈夫人要较萧谨韵高一些,撞在了腰部,疼的她额头冷汗直流! 当她看清楚撞她是的萧谨韵后,心底里的那股怒气,一下子便散发了出来,也不管儿子事后会不会不待见他。 “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抓住,抽她一百个大嘴巴!” “不,不要母亲,韵儿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母亲也撞了韵儿的,韵儿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胸,那里好像撞歪了般,异常疼痛。 沈夫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谨韵,以色待人,恃宠而骄,为妻不贤,打今个儿起,不再是妻,而是降为妾!” 沈夫人说着扶着腰站在一边看着下人掌掴萧谨韵。 “啪啪……” 嘴巴里被塞了东西,萧谨韵只能忍痛挨打。 不一会儿便被打成了猪头! “把她给我带走!不准让她的小丫头去通知公子!” 沈夫人犹不解气,她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惩罚萧谨韵。 “夫人,公子那里问起怎么办?” 沈夫人的心腹婢女小声地问着。 “就说萧谨韵的娘家来人,把她给接走了!你找人去皇宫一趟,问清楚太医给诣哥儿开的药方子的服用量,本夫人就不信治不了萧谨韵!”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沈夫人一群人将萧谨韵身边伺候着的人押在一起,弄进了沈夫人的院子里。 院门一关,沈夫人便让人拿来了一把针。 萧谨韵吓的花容失色,头摇的如拨浪鼓般! “萧谨韵,迷惑我儿,这些都是你该受的!他为你所受的伤,你必须也要尝一尝!” 沈夫人说着,将手里的针放在了一个老妈子手里,阴狠地说道: “开始吧!” 两个时辰后,像拖死猪一样,两个丫鬟将昏迷着的萧谨韵送回了言词院离沈言诣很远的房间里。 直到第二天天亮,萧谨韵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小丫鬟冒死告诉了沈言诣。 而就在沈言诣指挥着找大夫,为萧谨韵医治时,皇宫来了一道圣旨。 沈老丞相带着一家人,焚香沐浴准备接旨! 沈言诣也被用软榻抬了出来!包括已然清醒却面白无色还发着高烧的萧谨韵也一起跪倒在地。 闲公公手里拿着一道明皇色的绢布,笑望着沈家人。 圣旨曰:“娶妻当娶贤,萧氏女无德不贤,今贬为妾!另,皇恩浩荡,特将尚和公主下嫁于沈家长子,年底之前完婚!” 202 一脸忧愁,小巷被堵 众人心思各异地跪谢起身。 沈老丞相一脸的忧愁!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孙儿,轻叹了口气,从闲公公手里接过了圣旨。 等闲公公离开后,萧谨韵再也坚持不住,昏倒了过去。 沈言诣看也未看沈夫人,对着沈老太爷和沈大人拱了拱手,带着萧谨韵离开了前院,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沈夫人一眼。 刚从手术室出来,为覃瑟做完修复唇瓣手术的萧十七,从落雨那里听闻了皇帝将楚娴下嫁给沈言诣的圣旨,还以为是幻觉。 直到送走了覃瑟,楚娴出现在她面前,向她说起她和沈言诣的婚事,萧十七才恍然。 “皇上为什么要让你嫁给沈言诣?他不是成过亲了吗?” “十七,你太天真了!” 楚娴淡淡地笑看着她。 “难道是沈言诣休了萧谨韵?” 萧十七话一出,自己又摇了摇头,以他宠爱萧谨韵的势头,怎么可能会休妻?而且以沈言诣的性格,也不会像是趋炎附势,贪慕荣华富贵的人。 “父皇赐婚,想必他也是不愿意的!” 楚娴淡然地说着,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一样! “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欢沈言诣的样子,要不你找他谈谈,让他爷爷找皇上取消婚约?” 让楚娴嫁给沈言诣,萧十七第一个不同意。 渣男,怎么配得上楚娴! “十七,自古儿女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喜欢呀,爱呀都是虚的,父皇指婚我嫁给谁都是一样!更何况圣旨是不可违逆的。” 只是,她没想到父皇会选中沈言诣! 还是萧十七的前夫! 如果她真的嫁给了沈言诣,那让萧十七情何以堪?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沈言诣!更何况她心底的那个人,还在等着她呢! “小娴,你千万不要认命!如果抛去了公主的身份,能让你活的自由自在,婚姻自由,爱情自由,你会不会扔掉身上的枷锁?” “自由自在吗?” 这么多的自由,她自然是心动的! 只是,她若离开了,母妃该怎么办,外祖父和舅舅们怎么看她!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而让他们陷入危难中! “我这里有一颗假死药,吃了药后,六个时辰内处于假死状态,除了南老爷子和我,谁都诊不出来!” 萧十七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楚娴的手心里。 “希望你有用得到的时候!如果你没地方可去,就去容城找我!” 楚娴看着手心里瓷瓶,愣神了半天,才收了起来! “十七,谢谢你!” 只是她一时心起才交的朋友,却没想到…… “或许用不到呢!这个谢谢说的也太早了吧!” 萧十七不以为意道。 “爱情自由,婚姻自由?这些都是什么样的?十七,你这话说的太过惊世骇俗,却也是让人心动不已!” “我说的这些,前提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这是两个人的事,若是有第三个人,这些自由也不算是自由了!” 萧十七有点不知该如何向楚娴解释两个人的世界这样的问题,必竟古代的女子从小学的就是《女戒》和《女训》这样为女子洗脑的书,她一时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思想! “我懂!只是未免太让人不敢想像了!” 那样的自由,她能有吗?还是萧十七一直追求的就是这样的境界? 那七皇兄…… 楚娴看了一眼萧十七,突然有种想要大笑的感觉。 七皇兄这次很可能要栽倒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小娴,先不要想这些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带我去逛街吧!我想去找一家打铁的铺子,打一些东西!” 京都的手工制造水平这么高,她是想着给小李子打造一款新的暗器! “这个我不懂,要不将落雨找来,她应该知道哪里有厉害的师傅!” 好吧,萧十七觉得她就不该向楚娴开这个口,以为是京都人就什么都知道! 她忘了,楚娴是金枝玉叶,像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去! 叫上了落雨,三人坐上马车,出了院子。 萧十七依旧是一身淡青色的男装,楚娴今日是一身紫色裙装,两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还是挺高的。 落雨走在两人身后,无语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闲聊。 她感觉萧十七将尚和公主带坏了。 尚和公主以前是多么淡漠宁静的一个人! 现在竟然不顾世人的眼光,和一个男子一路畅聊! 虽说萧十七是一个女人,可她现在,在外人眼里还就是一个男人! 这要是让认识的人看到,可就说不清楚了。 只是,她着急也没用,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主子心上人! 公主那里就不用说了,萧十七可不买她的账。 谁让她是主子派来给萧十七使唤的小丫头呢! “落雨,你怎么走后面去了,在前面带路啊!” 萧十七转脸笑看着落雨。 楚娴也笑了! 她以为她脸上那五光十色的表情,两人没看到,实则两人都注意到了。 看来落雨对两人的怨念很深啊! “其实不远了,就在前面,过两个小巷子就到了!” 落雨摸了摸鼻子,被抓包的感觉还是让她有点点的心虚。 “店铺开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吗?” 萧十七疑惑地问道。 “那里只有行家才会知道,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落雨酷酷地说完,便真的在前面带路了。 三人走在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巷子里,感觉特别的清冷。 萧十七不禁有些怀疑,会不会是落雨搞错了。 只是她还没问出口,就被六个黑布蒙脸,身材高矮不一的男子给挡住了去路。 六人手里各拿着不同的东西,最前面的男子,手里是一把生了铁锈的剑,而他身后的男子,手里则是一把切菜用的菜刀。 其它几人,有的是擀面杖,有的则是板斧,一个手里是火钳,最后一个人竟然拿着一双貌似是现代吃火锅用的筷子? “先将那小白脸抓起来,等会卖到小倌馆里!” 当前那人看着萧十七,眼里闪着邪恶的光芒。 “那大哥,余下的两个小娘子呢?特别是那个蒙着脸的,身材超级的棒!” “屁,这两个小娘们儿千万不能动!” 他说着看着两人的眼里,似是看着一堆金子般贪婪。 “哟,这是遇到熟人了!” 203 再遇逗逼,旧事重提 萧十七突然出声道!那语调轻佻的,让落雨和楚娴都望向她。 这声音却是她的原声。 “老子可不认识你这个小白脸!” 带头拿着剑的刘三洋,警惕地瞥向萧十七。 “哟,真是王八不出门,贵人多忘事儿!” 萧十七挑眉一笑,刹那间风情万种! “你,你到底是谁?” 刘三洋回想了一遍,确实不认识这小白脸! “哎!京都怎么就那么小呢?” 萧十七摊了摊双手,很是无奈地看了六人一眼。 那六人则都防备地看着萧十七! “tmd这小白脸一定是想拖延时间,兄弟们,给老子上,先把他抓住!” 刘三洋做事最为冲动,他二话不说,手里提起剑就向萧十七身上招呼。 后面五人想也不想,将手里的工具抡起,跟着刘三洋凶狠地往萧十七面前冲来。 “我说,你们是不是想在另一边脸上再刺一个“贱”字!” 萧十七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因为她的话,而停下脚步,双眼赤红一脸不可思议的刘三洋。 后面没来得及刹住脚步,卯着劲往前冲的五人像叠罗汉一样,撞在刘三洋身上一个个倒地不起。 一个个哎呦哎呦地疼的叫唤着。 落雨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是楚娴也被逗笑了。 “其实这几人就是一群逗逼!每次遇上,比看戏还要让人忍俊不禁!” 萧十七说着,看着刘三洋笑得一脸嘚瑟。 “你,你到底是谁?” 刘三洋自打脸上被萧十七刺了贱字,腿摔瘸,出了丑闻后,被官府遣送回京都。 当时还因为他的事闹到了金銮殿上。 只是无论他是给沈家惹了多大的麻烦,还是给皇后娘娘闹了多大的祸,至少是保住了性命。 但至此以后,萧家和刘家都不再待见他。 就连他的姑母萧刘氏,原本要收他为义子的,结果只给了他一笔银子后,就再也没理会过他。 他也是咎由自取!从没干一件好事的他,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既然又撞在了本公子手里,又是干的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本公子若是放了你们,就太对不起江东父老了!” 萧十七懒懒地双手负于背后,一脸正义凌然地看着刚从地上站起来,对她怒目而视的六人。 “你小子,活腻了!” 刘三洋还没发话,他身后一个拿着火钳的男人,便挥舞着手里的大钳子,抡向萧十七的脑袋。 萧十七轻松地站着,没动。 落雨轻踢起地上的一粒石子,打向那男人的膝盖。 “啊!” 火钳男一声尖叫,摔了个狗吃屎! 刘三洋看着落雨不由一惊。 刚刚就是那个看似无害笑的一脸天真的小姑娘动的脚!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刘三洋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从始至终三人脸上都没露出一丝怯弱和害怕来。 “现在才问,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落雨飞起一脚,踹向刘三洋。 “嘭”的一声,人被撞在一侧的墙壁上,滑落了下来! 余下还有行动能力的四人,见事情不妙,一个个吓得蹲地抱头痛哭起来。 “大侠,好汉,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萧十七撇了撇嘴,来到刘三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且问你,几个月前,你是为了什么去跟踪萧十七,想要掳走她卖掉她?是谁给你她的行踪!” 刘三洋一听,气都不打一处来,那件事是他的死穴,若不是因为萧十七,他也不至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不会遭到家人的抛弃! 他如今活得如过街的老鼠,都是萧十七,都是她的错,如果再让他遇到她,他非杀了她不可! “说!“ 萧十七看着刘三洋的眼神,眼里闪过一道戾气。 “都是那个贱人做的好事!没有了三十万两银子,我如何能成为姑母的儿子,姑母拿什么给刘家交待!她要是早点将银子交给姑母,我现在也不至于有家无处回!” “是谁告诉你那银子就必须给你姑母,凭什么给你姑母?” 萧十七冷冷地看着激动的刘三洋。 “她的东西本来就属于我姑母的,她也就那一点东西能让姑母看上,她凭什么不将那三十万两给姑母!” 他这种强盗型的逻辑思维,萧十七表示很无力。 “所以,你姑母故意将这事告诉给你,你就一怒之下,想要抓住萧十七,将她给卖了换钱?或者是出一口恶气?” “出一口恶气?老子杀了她还差不多?就她那样,能值几个钱?” 刘三洋说杀人就像是切白菜一样简单,萧十七忍不住甩了一个白眼过去。 “你就那么听你姑母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骗了你,你知道吗?那三十万两银子是被萧家的老太婆给拿走了,萧十七本来就想给你姑母的,是你姑母自己不敢要!” “你胡说,我姑母怎么会骗我?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小子知道的这么清楚,还知道他脸上被刺了字,对当时的情况还那么的了解? 萧十七没回答他,只是疑视着他的双眼:“既然这么信任你的姑母,那你为何现在还生活在这种地方,怎么不去找你姑母给你换一个好一点的环境生存?” 刘三洋眼里有些慌乱!他何尝不想让姑母帮他!可他现在连见一见她都难!难道当初……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慢慢的结果开花,萧十七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落雨,将这几人的瘸腿再次打折,割掉舌头让他们长点记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记住,以后不要再在这种地方做伤天害理的事!” 萧十七冷冷地瞥了几人一眼,一脸的冷漠。 “不,不要,求您饶了我们兄弟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人连滚带爬地来到萧十七面前,一劲儿地磕头!忏悔不已。 “晚了,这么些年,你们做过的恶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萧十七拉着楚娴退后几步!将脸撇向一边。 几声痛苦的闷哼后,落雨嬉笑着来到两人身边。 “搞定了!” 萧十七蹙了蹙眉,转过头扫了这些痛的快要昏死过去的人一眼。 “记住,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把你当棋子摆弄的人,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她说着便带着两人大摇大摆地越过地上的几人直往前行去。 204 扰乱计划,必须抹杀 “十七,你以前受苦了!” 楚娴不避嫌地拉着萧十七的手,拍了拍。 “都过去了,不是吗?” 萧十七淡然地笑道。 落雨没作声,只是看了萧十七一眼,走在两人前面带路。 “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萧十七开玩笑地问着。 其实无论别人觉得她怎样,她都无所谓!只是楚娴是她第一个相交的朋友,她还是有点在意她的看法! 但,如果她介意她的行为,她也不后悔废掉那几人! “若是我的话,可能没你做的更好!” 杀了人可以一了百了,可之前受的苦谁来买单! 只有让他们狗咬狗,自已作壁上观! “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 萧十七这次露出了真心的笑。 “到了!” 落雨指着一个斑驳的旧门看向两人。 “都说酒香巷子深,难道这打铁的,也深藏不露?” 萧十七上前推开了那看起来破旧的小门。 “先交定金,再拿图纸,三天完成!” “呃……,萧十七看着门口站着的一位头发胡须乱糟糟的老头儿,一阵错愕。” 他向萧十七伸出了一只手。 “快给他一百两的定金!” 落雨在萧十七身后,催促道。 萧十七自荷包里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他手里! “图纸!” 他收回左手,再伸出右手。 萧十七再拿出绘制的图纸。 老头儿两手拿到东西后,看也没看几人,就将门哐当一声关死。 萧十七摸了摸差点被撞的鼻子,幽怨地看着落雨。 “他都是这样行事的,脾气很怪异,但他打造出的东西真的很精致,三天后我们来取就知道了!” 落雨忙向萧十七解释道。 她记得第一次来找这老头儿,也是像萧十七一样以为被骗了,若不是带着她来的惊雷提醒,以她的脾气早就冲进去找那老头儿拼命了。 “我相信你!” 萧十七对落雨挑眉一笑! “走吧,这么快就搞定了,我是真的没想到!” 楚娴好奇地看了几眼那关闭的破旧的小门,若有所思。 “有脾气的往往都是有能力有大本事之人!” 萧十七总结。 “你是在自夸吗?” 楚娴和落雨同声道。 “啊?我脾气很好啊!” 萧十七疑惑地看着两人,她脾气一向不差的! 但其实也不是很好的说。 “十七小姐,主子要是知道您说自己脾气好,肯定得吐血三尺!” 想想当初两人一见面就互怼的情景,落雨表示萧十七的话很让她无语。 “其实还好啦!我也只是有时候脾气不好而已,看人,看心情,嘿嘿!” 萧十七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太勉强了。 难道她的脾气真的很差? 回去的时候落雨选了另一条路走出巷子,想来她也是不想再见到刘三洋那群人,才另辟捷径。 三人回到住处,楚娴身边的一个宫女趴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话,她便神色未变地向萧十七告辞离去。 萧十七很遗憾地挥了挥手,她还想着中午她能露一手,给楚娴烤个披萨吃呢! 看来不仅她没口福,连她自已也没心情弄那些了。 楚夙给她住的这座三进的宅院非常雅致漂亮,她住的院子里有一棵水桶粗细的桂花树,这个时节正是桂花怒放的时候,那香味太浓,有时候熏得她都想要吐。 昨晚住进去的时候,还感觉挺新鲜的,如今再回到院子里,对着那桂花树,萧十七被浓郁的花香给熏的有种头疼的感觉。 “落雨,你说这么多桂花,放着也是放着,要不找人来给摘一些走吧!不是有桂花糕,桂花酒什么的吗?” 她只喜欢淡淡的清香,太浓郁了,真心受不了! “呃(⊙o⊙)…” 萧十七那嫌弃的表情,让落雨为难了! 主子费尽心思,从别人那里花了高价,就是因为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想要讨萧十七欢心,才不惜财力买下,结果…… 女人不都喜欢花香吗?连她这个女汉子都喜欢,为什么萧十七就和她们不一样呢? 这么好闻的花香,难道还入不了萧十七的眼。 “不行的话,我想换一换院子,我真的很担心晚上会睡不着觉!” 萧十七说着就进屋去收拾东西!还找了块帕子蒙在了脸上,以减少花香对鼻子的侵袭。 落雨嘴角抽了抽,十分无奈地帮着萧十七换了个离桂花树最远的院子。 午餐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道用桂花做的鱼,倒是很合萧十七的味口,整条鱼都被她吃光! 落雨看在眼里,终于松了口气,赶紧将这消息用飞鸽传书汇报给了楚夙。 于此同时,皇宫里,晟帝摆手让闲公公等人都退下后,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地方吩咐道:“最近和尚和走得近的陌生人,查清楚了吗?” “回皇上,已经查清楚!是一个年轻的小公子,如今住在正四街的一座三进的小院子里!今日尚和公主还去见过此人!” “他是否就是医治尚和的大夫?” “是,皇上,就是他!与墨王有婚约的覃瑟,今日上午就在那院子里医治裂唇!目前还没查出她真正的身份,只知是墨王带回来的!” “哼,竟然想搅乱朕的计划!” 皇近扔掉手里的杯子,眼里闪着凌冽的杀意。 “今晚带人去将他给杀了吧!一定要做的干净,千万别让老七有所查觉!” “是,皇上!” …… 同样在皇宫里的后宫中。 沈皇后听着桃珠的汇报,手心都被长长的指套给戳破!。 “倒是好算计!本宫决不允许楚娴的嘴巴好起来!她也只能是一枚棋子,决不能让诣儿爱上她!!” “娘娘,表公子眼里只有表少夫人,哪里还容得下她人,就是尚和公主嫁过去,也不会影响他的心性!” “你懂什么!男人的宠爱能有几时,还不都是喜新厌旧,只要楚娴的嘴巴一直好不了,诣儿才不会对她动心。” “娘娘的意思是?” 桃珠小心地看着沈皇后。 “听说手术就在这两天,所以,今晚是动手的最佳时间。” “桃珠明白,桃珠这就去安排!” 沈皇后眼里闪过毒蛇般诡异的光芒,目送着桃珠离去,她回到内室,打开了床头上的机关,钻进了密道里。 205 暗夜厮杀,心猿意马 下午,萧十七整理了一些要送到天牢里的一应用品交给落雨后,她便在房中研制了一下午药粉。 为了防止这些东西再次被楚夙窥窃,她直接装在了空间里!明面上也就那几包常用的! 虽然换了个院子,换了张床,但萧十七唯一的优点就是从不认床,在哪都能随遇而安, 这不,到了休息的时间,大约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萧十七一沾上床便睡着了。 睡至午夜时分,萧十七被院外那乒乒乓乓兵器相撞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第一反映就是从空间里拿出手枪,连外衫都没穿,踢啦着鞋子就往外跑去。 门刚一打开,落雨便一把拉住了她,作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萧十七点了点头,忙将手枪藏了起来。 落雨拉着她从后院慢慢蹭到前院,她拽着萧十七的胳膊飞落至房梁上。 两人借着院子里的落地烛光灯微弱的光,看着两拨黑衣人在桂花树下拼杀,落雨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萧十七则不明状况地看了一眼落雨。 她对萧十七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她睡觉本就很警醒。 大约一刻钟前,她在睡梦中突然听到房顶上有脚踏瓦片的声音,她便悄然地起身往萧十七睡的屋子赶来,深怕她会出什么事,同时也提醒暗处的人给主子放消息。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带着萧十七出来会看到这令她无语的场面。 另一波黑衣人,尼码的哪里冒出来的? 还有啊?房顶上的这群人,你们是来干嘛的?难道是为她们专门挡灾的? “这不是我之前住的院子吗?难道这些人是来杀我的?” 萧十七目沉如寒冰! 她好像来京都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她十分肯定,她的真实身份没暴露出去,不可能是萧家派人来杀她! “看样子,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不过先到的这些从房顶上下来的一批人,脑子可能出问题了!” 落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兴灾乐祸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就让他们先狗咬狗吧!” “就是可怜了这一树桂花了!” 落雨哀叹道! 萧十七嘴角扯了扯,翻了个白眼! 拜托,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两人的安全问题吗? 小半个时辰后,萧十七感觉自己的腿就快要发麻了,拼杀终于结束。 活着的,都是从大门外翻墙而入的那批比较勇猛的黑衣人。 萧十七认真的数了一下,好家伙,还有数十人之多。 不过看样子都是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会会他们!” 落雨嘲着萧十七一笑,便飞身而出。 “敢在墨王的地盘动手,就要作好死的准备!” 落雨右手中不知何时便出现了一只泛着冷光的匕首。 当她的身影穿梭在十二个黑衣人中间时,一动一挥之间,便带起一条血雾! 她一出手,便结束了两条生命。 “都出来吧,留一个活口!” 落雨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声轻喝!从暗处飞身而出两名身着待卫服的男子来。 “是,雨统领~!” “咱们就狠狠地蹂躏这些不怕死的东西吧!” 她话未落便开始行动起来! 另两名侍卫配合着她,一起杀向那剩余的十名黑衣人。 这些人虽然之前被消耗了不少战斗力,但他们胜在人多。 且这些人并不是只有三角猫功夫的一般杀手,而是真正的死士。 他们的打法,就是不要命的往前冲! 落雨虽然在这些人中游刃有余,但另两名侍卫就不行了。 两人在这些死士的围攻下,已挂彩了好多处。 “去两个人,找到人后就地格杀!” 这个声音一出,就有两名黑衣人往萧十七这边飞掠而去。 落雨暗道一声糟! 这些人越打越勇,只要不死就不会有一点点退缩,这让落雨三人很憋屈! 她只盼着主子快点来! 萧十七坐在房梁上,眼看着那两名黑衣人飞至梁下停住脚步。两人手里举剑将房门暴力地一脚踹开,便踏进了屋子里。 她屏气凝神,将袖子下的手枪对准了一人的后背心。 就在她准备开枪之际,突然从墙头上飞出一群人来。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二话不说,就大开杀戒。 萧十七的目光也被这些人给吸引了过来! 那两名进了屋子的黑衣人,听到外面的睛况不对,赶紧冲了出来,加入到队中共同抗敌。 “大人,屋子里没人!” “撤!” 他大手一挥,便想要退去。 “想走?也要问过本王手里的鞭子!” 楚夙踏风而来,直接将这些人给拦住了去路。 “速战速决,留一个活口!” 他说着便先挥出一鞭! 那一鞭带着凌厉的风声打在了那说要撤退的黑衣人身上。 打的那人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除了楚夙鞭下的人还尚有气息存在,其它的黑衣人都被就地诛杀。 “把他给本王绑起来!其它人将院子清理干净。” 楚夙说着便看向落雨。 “她呢?” 他一来就没见到萧十七!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的安危! “在房梁上呢!” 落雨指着萧十七! 楚夙见她完好无损地骑坐在房梁上,身上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嘴唇冻的有些发青,他突然就有些气恼。 他飞掠而出,在萧十七身边的房梁上停下! “见到本王来,也没见你有多高兴!” 他说着一手搂着萧十七的腰,将她带下了房梁。 “披着吧!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楚夙解下身上的披风,将萧十七包了起来! “谢谢!” 萧十七向他点了点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本王送你回屋吧!” 他说着便一个公主抱,将萧十七抱在怀里往萧十七的住处走去。 “我自己可以走!” 萧十七蹙眉看着他! “不喜欢桂花的香味吗?” 楚夙低头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她! “不是不喜欢,是味道太重,有些呛人!” 萧十七答完,便不再理会他。 待两人到了萧十七的卧室!楚夙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去点了烛台。 萧十七以为他就这样走了,谁知道这人竟然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深更半夜的,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206 处处威胁,卑贱小妾 萧十七淡淡地说着,将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 “给你!快回去睡觉吧!” “你就这么想将本王赶走?” 楚夙接过披风,扔到一边的屏风上,将萧十七的肩膀扳到他面前,正对着他。 “你想做什么?” 萧十七拍掉他放在她肩膀上的两只大手。 “做本王的女人!” 他说着便要去吻她的唇。 “你疯了吗?” 萧十七往后仰了一下,离他远了一些,让他的吻落空。 “本王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而已!” 楚夙心下暗恼,感觉萧十七真是不解风情! “年底本王会大婚,同时迎娶正妃和左侧妃!你到时候一同进门吧!” 他说着,见萧十七那一脸看他像看白痴的表情,不由气恼道:“虽然你只是小妾,但你在本王心里是不同的,只要你先生下本王的子嗣,本王就会提升你的位份!” “神精病!” 萧十七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懒得再看他一眼。 “怎么,是不是嫌弃小妾的位份太低?” 他往萧十七身边挪近了一些。 他低头暧昧地看着她:“要不,今晚我们就圆房,让你早点诞下本王的孩子?” “门就在前面,好走不送!” 萧十七将头转向床里!白眼都翻到后脑勺去了。 呢码,这都什么鬼? 楚夙就整一个精神病患者! “怎么,害羞了?” 他一把将萧十七连人带被子从床上捞起。 “楚夙,不要太过份了啊!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萧十七厌恶地看着他。 “你讨厌本王?” 楚夙看着萧十七眼里的厌恶之色,心突然就抽痛了起来! “我们本就互相讨厌,不是一直如此吗?”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这样说,本王就相信吗?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还真是小瞧了本王。” 他说着便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吻上了她的唇。 萧十七恼羞成怒,一手从空间中拿出金针,对着他的穴位连扎三针! 直到他动弹不得,萧十七才立马推开他。 “楚夙,像你这样喜怒无常,狂妄自大的男人,我萧十七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小妾?就是给我正妃之位,我萧十七也不稀罕!” 她说着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今晚你就住这里吧!” 萧十七将只有眼珠会动的楚夙推倒在床上,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便走出了屋子。 在院外,落雨正一脸暧昧地看着萧十七! “还没睡啊!看来是睡不着了?”萧十七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我去你住的屋子吧!” 落雨一愣。 见萧十七坚持,也没多问,便将她给带到她住的房间。 刚一进门,萧十七便将落雨推了出去。 “我今晚就睡这里了,你不是睡不着吗?去数星星吧!” 她说着便将门关死,闩上。 “喂,萧十七!你……” 落雨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萧十七的用意,一脸的懊恼! 都怪她个猪脑子,竟然让萧十七钻了空子。 萧十七睡了她的房间,那主子那里? 落雨顿觉不好了,飞也似地拔腿就跑。 等她进了萧十七原来的卧室,见里面亮着灯,静悄悄地。 她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 当看到床上被子下睁着一双暴怒的双眼看着她的楚夙时,差点惊叫出声。 她掀开被子,看着主子身上的三根金针,额头直冒冷汗。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一定是萧十七干的好事! 主子一定要气爆了吧! 小心翼翼地拔掉金针,落雨忙退到一边。 “萧十七……” 楚夙从床上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 “她在哪?” 落雨忙回道:“她在落雨的房间里!是她设计将我赶了出来!” “有胆子这样对待本王,就要接受本王的怒火!” 楚夙说着便下了床,带着一身熊熊的怒火,一掌将落雨的房门给拍开。 才刚睡下的萧十七听到声音一惊,忙坐了起来! 不其而遇的,对上了楚夙那一双因愤怒而血红的眸子。 这家伙疯了吗?连房门都给撞开了! 萧十七慌忙跳下床来!手里捏着一根金针,蓄势待发地与他四目相对。 “好样的萧十七!竟敢再次对本王下手!” 他说着大步向萧十七走来! “你若敢对本王再次用金针,你相不相信,本王只要一句话,宁国公府所有人将立即人头落地!” “卑鄙!” 萧十七收回金针,气的浑身发抖! 楚夙这样的人,她怎么能相信! 一开始她就不该相信他! 像他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她怎么能将希望压在他身上? “卑鄙?” 楚夙上前,抓住她的两只胳膊!一脸狂傲地看着她! “只要今夜伺候好了本王,宁国公府你在乎的那些人,本王一定尽力救出!” 他说着便将她抱起,直接放在床上,压在身下。 望着她愤恨又气恼的精致小脸,楚夙毫不温柔地低头吻了上去。 “唔……楚夙……王,八,蛋……放开……” 不能用金针是吗?那她就换手术刀! 萧十七恼恨地右手握刀,架在了楚夙的脖子上。 突然而来的冰凉,让楚夙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放开萧十七,垂眸冷睨着她。 “威胁本王吗?是感觉本王对你太好了吗?” 萧十七冷冷地看着他,一脸的无畏无惧! “不要仗着本王喜欢上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本王出手!” 他一伸手,便夺过了萧十七手里的手术刀“啪”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萧十七,你永远只能当本王的妾,一个卑贱的妾!” 他说着从她身上起来,转身便走! 萧十七捂住胸口,松了口气! 她感觉楚夙是真的疯了! 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不想再见到那个疯子! 她起身,如幽灵般回到了之前住的屋子里,找了身衣服穿上,悄悄地出了房门,打算从侧门处离开这座院子。 她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她必须离开! 院子里虽然已经打扫干净,但那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未消失,萧十七探头看了一眼四周,感觉无人后,便轻手轻脚地将侧门上的锁一枪给打爆掉。 捡起子弹,萧十七打开门走了出去。 207 沉默以对,不想理会 初秋的夜里,还是很冷的,萧十七顾不上这些,一心想着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便加快脚步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离去。 她不知道要去哪?漫无目的地走着! 手里紧握着手枪,也许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让她有一些安全感! 走了两条街,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萧十七感觉到了疲累和寒冷! 她的身影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单薄和孤独! 这么大的京都却无她的容身之地,她就像是一个多余的幽魂一样,游走在这无人的黑暗中。 哪里是她的家? 何处才是她的家? 萧十七望见一家还亮着点点灯火的客栈,便走了过去。 只是当她来到时,那灯就突然灭了! 好用力地拍了拍客栈的大门,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辗转了几家关闭的客栈后,萧十七突然想起,这是在古代,这里不是现代那种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酒店,天一黑就打烊了! 风越来越大,萧十七冻的瑟瑟发抖! 她找了一家看起来能挡住风的后门,抱着双臂蹲了下来,背靠在门上,将脑袋缩在了臂弯里。 她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般可怜地等着天亮的到来! 困意袭来,虽然她已经极力的让自己不要睡过去,但她还是抵不住周公的侵入。 不久,一袭红衣的楚夙便找了过来! 他慢慢地蹲下身,看着缩成一团的她,怜惜地抱进怀里。 感觉到她身上的冰冷,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将他身上的整个披风包裹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倔?” 迎着冷冷的秋风,他抱着她,一步步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是不是本王不来,你就再也不理会本王了!” 楚夙轻喃着,似是问着萧十七,又似是在自问。 吵完出了屋子后,他就后悔了! 也许是太在乎了,见到她对他淡漠的态度,他的骄傲怎么能允许。 知道有人要杀她的消息时,他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她面前,他的心当时有多慌乱,也只有他最清楚! 可是,当面对她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她! 回到王府,他直接将萧十七放在了他的床上,就那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安睡。 然而,当他看到她手中紧握的枪时,眸光微闪! 他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将黑色的迷你手枪给拿了过来。 自从上次从前朝的皇陵中逃出来,他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疑问! 他一直想要找机会问清楚萧十七,那个威力强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比普通的火药要强上数百倍。 还没等到他寻问,现在她手中又多出一个怪异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一定是比之前那炸毁皇陵的东西更加的危险。 这两样逆天的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真不知道萧十七是从哪弄来的? 四国好像从没人使用过?也从未出现过! 他一直都觉得萧十七是一个非常诡秘的女人,现在他更加肯定,萧十七身上一定有什么不被人知的秘密。 萧十七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中午才醒来! 她一睁眼便与楚夙四目相对。 她忙举起右手! 却突然发现手里的枪不见了! “是在找这个吗?” 楚夙将手里把玩的枪露了出来! “还给我!” 萧十七一伸手就要抢过来! “你先告诉本王这是什么武器!本王再考虑要不要还给你!” 他说着就将枪收了回来! “卑鄙无耻的小人!” 萧十七咬牙骂道! “萧十七,不要因为本王看上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辱骂本王!” 楚夙双眸一暗,声音微沉! “你发烧了吗?看上我?” 萧十七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和楚夙这种自以为是,有强迫症的人真心无法交流。 “怎么?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像你这样有一点点姿色,又被退过婚的女人,想找个好一点的男人恐怕很难!本王就勉为其难地将你收了!免得你将来嫁不出去随便找个老头子当二房!” 萧十七咬牙怒目道:“那还要多谢墨王的抬爱,只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萧十七这辈子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妾,任何男人的二房!” “怎么?你还想做正室夫人?” 楚夙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或者你想找个油光满面的土财主,还是乡下的穷小子做正室?” “这些都不关墨王的事!请墨王嘴上留德!” “萧十七!你要是敢找!本王就立马给杀了,你找一个本王杀一个,直到你无人敢要?” 萧十七抿唇看着他!眼里有着迷茫! 她为什么会认识楚夙这样的人呢? 突然觉得好累!心真的好累! “无话可说了吧!萧十七,老老实实地等着本王抬你过门吧!” 楚夙说着站起了身。 “下午给尚和公主做手术,完事后你想回王府就回来,若是还想呆在那边,本王也不会阻止!” 看了她一眼又道:“既然确定了你以后是本王的女人,宁国公府的事,本王看在你的份上,定会出上一份力,要不了多久你那好姐姐就会出了天牢!” 萧十七抬眸看了他一眼! “多谢墨王!” 楚夙心突然一滞! 他宁愿听她叫他楚夙! 墨王,听在耳里是那么的陌生和疏离! “本王允许你叫名字!” 楚夙忽然转身离去! 萧十七看着他离开,终于舒展了眉心! 叫名字?算了吧!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已经不打算再和他周旋下去!等救了人,她便离开! 京都,她以后都不想再来一次! 下午给楚娴做完手术,萧十七没有回王府,她安静地呆在那边! 她比以前显得更加的沉默了! 一连两天,楚夙每次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怎么开口!都是他在说话,她在一边听着! 即使有时候他说了多么过份的话,她也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言!这样的萧十七,让楚夙的心越发的慌乱起来! 他想要讨好她,送了她十几箱子的珠宝首饰! 本以为她会高兴一点! 但她只是瞥了那些东西一眼,又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她在意的是宁国公府上的萧谨诺,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去处理宁国公府的案件! 九月十一这天一早,落雨便带着萧十七去天牢外等着了。 得知萧谨诺要出狱,萧十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208 一念情起,相思成灾 本以为,离开了你就不会想起,却不知,你一直絮绕在我心底! 西随国,随都!皇宫中! 九月初九重阳节之日,正是大皇子姬如烈的二十八岁生辰! 他虽已封秦王,却仍住在宫中,他是第二任皇后之子,又是随皇的长子,也是嫡子! 由西随国的第三任皇后亲自督办的生辰宴,从下午开始,就有宫外的官员及家眷陆续而来! 三皇子云王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从容城回来的这段日子,他每天都在忙于政事和周旋在朝臣之间。 是以,他忙的有些过了头!连他母后多次催促进宫一见也没时间! 他这才刚一出现,便被多人发现! “三弟!回来这么久,要不是大哥的生辰,恐怕还未能见到你吧!” 姬如烈满脸堆笑地一巴掌拍在了姬如风的肩膀上。 “许久不见,大哥还是一如往昔!” 姬如风温婉地笑道! 姬如烈神情未变,只是笑容更加的旺盛起来! “听说三弟这次回来连母后都没能见上一面,不知三弟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的刺杀事件,难道大哥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姬如烈表情微微一滞,忙道:“看三弟说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哥如何能忘记,只是没想到三弟一回来就是追查此事,大哥还以为三弟在准备婚事呢!” “哦?婚事?三弟怎么不知有此事?” 姬如风淡淡地瞥了一眼,笑面如虎的姬如烈! “哈哈,三弟不知道,难道母后没有告诉你吗?父皇要借本王生辰之日,给众兄弟们选妃!这不,提前知道此事的几位兄弟已然在准备大婚的事宜,倒是没想到三弟竟是不知此事!” “选妃吗?” 姬如风温和地笑问。 难怪今日会见到这么多的女人! “大哥,三哥,快进去吧!父皇和母后马上要出来了!” 六皇子姬如昊站在前方大声地向两人招手道。 “大哥请!” 姬如风道。 姬如烈连让都没让,便笑着走在了前面! 三兄弟一起进了宫宴的大厅里。 刚一走进,皇上和皇后便伴随着銮驾出现。 一番跪拜后,众人齐齐落座。 帝后座下分两排,左边是四位皇子,右边是异姓王三人,再下面就是位列三公的股肱之臣,其余坐在大厅之中的都是当朝五品之上的官员及家眷。 皇上一番陈词后,大家纷纷送上给大皇子的生辰礼! 宴会也有此开始进入热闹阶段。 这送礼也并不都是死的礼物,就像是尚书府中的老尚书,他的礼物一公开,在座的人都哗然一片。 皇帝饶有兴趣地笑道:“如此礼物,尤为别致,不如就由令千金先上台来献礼吧!” 杨尚书喜极,忙让装扮好了的杨小姐上台! 大皇子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杨小姐,眼里自然流露出一抹欣喜! “恭喜大哥了!看来杨小姐对大哥钦慕已久的传闻,并不作假!” 姬如风温声拱手道。 “三弟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林小姐从小就对三弟痴情不改吗?” 姬如烈脸上虽是笑着,但说到林小姐三个字,眼里的笑意并未完全到达眼底。 “大哥说笑了,三弟对林表妹也只是兄妹之情,再说三弟这次并未打算选妃!” “哦?三弟难道已经有了意中人?而这个意中人并不在这些官眷之中?” 姬如烈如发现了新大陆般,眼里有着浓浓的不怀好意的兴味。 “大哥说是就是吧!” 姬如风给了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姬如烈一噎(*⊙~⊙)! 他就知道这小子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上次派了三百多死士都未能将他杀死,他不知道有多恨! 那三百多死士花了他太多的心血来供养,结果被屠杀的干干净净! 短时间内,他不想再招惹他,只是每见到一次,他的心都在滴血,恨不能让他立即去死! 西随国由于他母后的原因,子嗣很少! 成长起来的皇子加上他也就四人。 有能力竟争太子之位的,除了他就是老三! 这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他几乎在他身上找不到弱点!他完美的让他嫉妒成狂。 “想来今日过后,大哥的侧妃将再添一位!” 姬如风缓缓说道。 这时台上的杨小姐已经开始舞动起来! 姬如烈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舞蹈非常别致且新颖,想来这杨小姐为了他定是苦练了长久,下了不少功夫吧! 姬如烈还是很高兴的,有了杨尚书的支持,他这边的臣子就会比老三那边多了一些筹码! 随后,一些想要站队到大皇子阵营的官员家的小姐们,仿着杨小姐一个个上台来卖力的表演!以争取让大皇子多看她一眼,好借此入了大皇子的后院! 姬如风手里握着杯子,双眼似是认真看着台上的表演,实则双目是透过这些人,想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让他不知该如何对待的女人,不知道她现在做些什么? 本以为离开了,就再也不会想起,却不知,她早已埋进了他的心底里。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翻滋味在心头。 他想她了,很想很想!想的只能用工作的疲累来麻木自己的心! 离开的每一天,他都在麻痹自己的心!他不想去想她的,可是却真的控制不了! 那个女人,一定不会想他吧! 她看左飞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和激动,这是她见到他从没有过的! 他嫉妒,他心痛! 可他却不忍心做出伤害她的事! 他走了,他不想再见到她! 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不想,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脑子里!让他怎么赶也赶不走! 他越是压抑着感情,越是思念着她! 他后悔了,他不该什么话也没留下就离开! 他都还没去争取就放开了她的手,一想到她会投到别的男人怀抱,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住般疼痛! “三弟,这个美人据说是北约国的公主,你可有感兴趣?” 姬如烈突然对身边的随风说道。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往台上看去。 “十七!” 姬如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台上一身玫红色长裙的女子,眼里有着激动的神色。 “老三,见到美人也不用这么失态吧!” 姬如烈眼里有着探究! “刚刚本宫主献丑了!” 燕千芊对着帝后行了一礼,眼角的余光瞥向姬如风! 209 恶行滔滔,谁敢共舞 宁国公府一案被重判后,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自然无辜之人也被赦免! 宁公府的爵位被皇帝收回!一干被从天牢放出的宁姓人全部贬为庶民! 萧十七提前让人通知了萧谨硕,两人站在天牢外终于见到了萧谨诺一家人! “大哥,十七!” 重见天日,萧谨诺又见到亲人,她抱着两人的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诺姐儿,好了!不哭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本就不擅言辞的萧谨硕,拍着萧谨诺的后背,安抚道。 “大姐姐,走吧,马车上有衣服,你们穿的太单薄了!” 萧十七说着,对宁晚枫点了点头,走过去摸了摸宁小逸的小脑袋。 宁小逸有些怕生地躲了一下! “小逸,这是你十七姑姑,咱们后来能吃上饱饭,盖上厚厚的棉被都是她所为!过去谢谢姑姑。” 宁晚枫揉了揉儿子的头,轻声道。 “谢谢姑姑!” 宁小逸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一个男人姑姑,但想到在大牢里后来的生活与面前的人有关,他还是勇敢地上前,对萧十七说了声谢谢! “好孩子,自家人不要见外!” 萧十七摸了一下他的头,笑着拉住他的小手,一起往停在天牢外的马车上走去。 离去前,宁晚枫和从后面出来的老宁国公以及他的父母打了声招呼。 萧十七跟着几人一起上了萧谨硕的马车,落雨只能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突然被放出天牢,宁晚枫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脑,看着萧十七,他很难相信这一切与她有关! “姐夫,你们国公府是回不去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国公府已被皇上查封,他们虽被放出来,却无落脚之地,但好歹城外还有几个私人的庄子可住,若不然那一大家子就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爷爷说了,待大家在庄子上整顿好,便带着一家人回祖籍梵城!” “梵城吗?回去也好,总比在京都要安稳一些!” 萧谨硕说着,帮着萧十七将衣服给三人拿了出来。 “快穿上吧!别冷着了。” 两人接过衣服,先给宁小逸穿上后,再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十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们犯的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真没想到会活着出狱!萧十七却办到了!她到现在都还感觉不真实! “是啊十七,你和大哥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萧谨硕也看着她! 萧十七不知该怎么说,其实她也不清楚,楚夙是怎么办到的!她有些为难地看着三人。 “我也不清楚,但最重要的是你们能出来就好!” “你找了墨王对不对?” 萧谨硕一语道破! 萧十七点了点头,并没打算隐瞒! 这事早晚他们都得知道,她不想让他们误会些什么! “十七,你是怎么认识墨王的?那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他怎么会帮你将我们救出来?你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和他交换?还是你……” 萧谨诺一脸严肃地看向萧十七,她不希望是她想的那样? 若是萧十七拿自己当救他们出来的筹码,那她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墨王那是什么人,住在京都的人谁都清楚,那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般的存在,谁在他手里都讨不到好! 得罪了皇上还可能被赦免,但得罪了墨王,他想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死! 他就是整个京都让人闻风丧胆,血腥和嗜杀的魔王! 曾经有个官员家的千金向他表白,并扬言非墨王不嫁,结果这少女第二天就成了京都红楼的头牌!且永不得赎身。 虽然皇上也呵斥了他,却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如今那少女还在红楼里受苦呢! 他还曾一夜之间屠了一个庄子一百多口人,灭了一位言官满门! 如此恶行滔滔,谁敢与之共舞?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救你们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尚和公主呢!” 萧十七很能理解萧谨诺的心情,换做是她,或许也会多想吧! “你们不要用以前看我的眼光看我,我现在已经蜕变了!外祖父将他家传的本事都交给了我,我是用医术来做的交易!” 萧十七见他们都不信,便又加了这一句。 “十七,你说的我们都相信,只是担心你会出事而已。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就放心了!” 萧谨诺拍了拍她的手,一脸的欣慰。 “几年未见,十七不仅漂亮了,还特别的聪明,大哥也宽心了不少!” 萧谨硕笑着看着两人。 “是啊,这才多久,十七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之前在大牢里见到她,我还不敢认呢!” 萧谨诺嗔了萧十七一眼。 大家说说笑笑在萧谨硕另外所置的一座两进的院子外下了马车。 看门的管家将几人迎进去后,便直接关了大门。 落雨嘴角抽了抽,只能坐在马车上等萧十七。 萧十七呆了两个多时辰才离开。 她知道,这次的分开,或许以后终身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梵城靠近北约国,离容城较远,来去一趟就要个把月的路程,真心是遥远! 她走时给了宁小逸一个荷包,那荷包还是她这几天没事的时候仿着之前萧谨诺送给她的那只绣的,看起来有些粗糙,但她绣的是只呆萌的小老虎,还是很惹人喜爱的。 她在里面装了一千两的金票,一点份量也没有,大家都以为她是送给宁小逸玩的,也没在意! 希望将来他们发现这东西的时候不要有用到的时候!能远离京都这个大染缸而回归故里安心度日,也算是上天对他们的一次妥善安排吧! 刚和落雨回到院子里,楚夙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瑟儿那边说手术的地方有些发痒,你跟本王去看看吧!” 他不容分说,用力地拉着萧十七的胳膊就往外走。 落雨紧跟着两人身后。 坐上马车后,萧十七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他说,她听,却不发一言。 楚夙觉得现在的萧十七太无趣,便气恼地坐在她的对面,不再理会她。 210 妒忌成殇,邪念妄想 一行人来到覃瑟的院子里时,伺候她的几个小丫鬟知道他们要来,赶紧将两人迎入了屋子里。 “王爷,小姐说她的唇部一直很痒痒,想让兮公子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小丫鬟说完,便看了一眼萧十七。 “你去看看吧,本王在门外等着!” 楚夙说着便走了出去。 萧十七来到覃瑟面前,揭开她的面纱,仔细检查了起来! “伤口恢复的很好,可能是在长新肉,有一点痒,坚持几天就好了,等过了七天,你便让墨王给你在皇宫里弄些去疤痕的好药,如果不出意外,两三个月后,你的唇部就和正常人一样了!这面纱就可以拿下!” 覃瑟点了点头,两人走到桌前坐下。 小丫鬟倒了两杯水,便退了下去。 覃瑟推给萧十七一杯,自己先端起喝了一口。 萧十七没觉得有多渴,便对她摇了摇头。 “你喝吧!我不渴!” 她看着覃瑟眼神闪了闪,也没在意。 “前五天除了吃喝外,最好不要开口说话,情绪也不要太激动,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便可以畅所欲言了!” 覃瑟点了点头,眼里有着萧十七看不懂的不明情绪。 “痒痒的时候不要用手挠,实再忍不住了就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覃瑟看着她,点着头。 “如果没有别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再找人通知我,我会随叫随到!” 萧十七说着就站起了身! 而就在这时,刚刚还好好的覃瑟却突然站立不稳似是要昏倒。 萧十七忙抓住她的胳膊,以保持她的平衡不让她摔倒。 “砰!” 杯子被碰倒,摔到了地上,水溅了一地。 楚夙这时听到声音冲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那个倒水的小丫鬟。 “怎么回事?” 楚夙大声地质问道。 明显是在问萧十七。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小丫鬟带着哭腔,从萧十七手里接过覃瑟,将她扶到了床上。 “怎么回事?” 楚夙再次怀疑地看着萧十七。 “不清楚!” 萧十七淡淡地道。 “奴婢出去的时候小姐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倒?” 小丫鬟看着萧十七的眼神带着不信任。 “落雨,马上去找一个大夫来!” 楚夙冷冷地看着萧十七吩咐道。 萧十七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杯子,若有所思。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拿着药箱走进了卧室给覃瑟把脉。 说实话,萧十七到现在都还没学会如何把脉,看着那大夫一副娴熟的把脉技术,萧十七还是很佩服的。 “这位姑娘是中了毒,但具体是何毒,老夫也不清楚,如果可以,要找到下毒的人,否则这姑娘将永远昏睡不醒!” 老大夫说着便告辞离去。 萧十七首先想到的是不是中了“冬眠”! 但要中“冬眠”就必须有伤口,覃瑟好想没受伤! 那就与“冬眠”无关了! 她现在怀疑是不是刚刚喝的水里有毒。 可是覃瑟的那杯已经喝光,她的那杯水也散在了地上,这会儿快蒸发的差不多了,想验也验不了。 正在她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楚夙时,那小丫鬟突然指着萧十七哭道:“王爷,一定是这位兮公子下的毒,是他想要害我家小姐!” 楚夙看着萧十七没说话。 “你是如何判定是她下的毒?” 那小丫鬟见楚夙问,便大胆地说道:“屋子里只有他和小姐两人,不是他还有谁?奴婢走的时候,小姐还好好的,这一转眼小姐就中了毒,小姐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遭如此大难!上天何其不公!” 萧十七没吱声,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但她一时也想不起。 “本王会查清楚的,你好好的照顾你家小姐,解药本王也会给寻来!” 楚夙说着,便抓住萧十七的胳膊硬拉了出去。 待两人上了马车,楚夙一把掐住萧十七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萧十七,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恶毒,瑟儿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毒害于她!” 他说着手上加大力气,萧十七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萧十七简直要怀疑他的智商了,他从哪里看出是她下的毒? 那个小丫鬟可以怀疑她,她可以认为是那小丫头不聪明,楚夙难道也是愚蠢的人? 她为何要害一个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连动机都没有,为何要怀疑她?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楚夙一下子松开了手。 萧十七除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就是拿眼怒瞪着他。 “本王劝你还是快点拿出解药来!” 楚夙冷冷地睥睨着她,好似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没有!” 萧十七淡定地说道。 “没有?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楚夙丢下这句话,便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马车将他们带到了墨王府。 一下车,楚夙便对落雨道:“将萧十七关进地牢里!” 然后,他像扔垃圾一样,将被定住穴位,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萧十七扔到落雨身上。 “是,主子!” 落雨接过萧十七,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楚夙,扛起萧十七便去了地牢。 她还算有些良心,走的时候将萧十七的穴道给解了! “十七小姐,主子的吩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能违抗,落雨相信只要主子消了气,很快就会将你放出去,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若是她拿不出解药,他肯放了她才怪! 他认定是她下的毒,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了她? 落雨走后,萧十七懒懒地靠坐在杂乱的稻草上。 这地牢似是很久没关过人了,里面有一股霉味,稻草上还有老鼠屎,方便的地方散发着干臭!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头顶上方有两块砖头大小的孔洞,从外面透出一丝光亮来。 玄铁做的牢门,从门外上着锁,她想要越狱,都有些困难。 不过她也不打算冒那个险。 如今萧谨诺他们已经救出来,想来这两天就要离开京都,只要她不逃,她也不担心楚夙会拿他们来威胁她。 至于究竟是给覃瑟下的毒,萧十七大胆猜测,这毒如果不是那小丫鬟,那就只有覃瑟本人了! 任何事都没有巧合,只有蓄谋已久。 楚夙不相信她,她也没指望他能信任于她,只是如果这件事当真是覃瑟一手策划,那她为什么要陷害她? 211 囚困地牢,挥鞭冷笑 萧十七始终想不通覃瑟这样做的原由! 两人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唯一的接触就是她给她做了一场唇部修复手术,且这也是为了恢复她的裂唇! 两人也不存在任何的利益关系,她若是要钱也是找楚夙要,跟她半毛钱的关系也算不上! 还是覃瑟想要对付的不是她? 或者是想得到楚夙的同情和怜悯! 萧十七想不通这些,也懒得再想! 纵使她智商再高,在感情方面始终是空白的,情商几乎为零的她,如何能明白男女之间的道道。 这一晚,她在牢房中度过,整一个下午和晚上,她再没见到一个生物。 当然如果说除了人类之外的生物,她还真见到了,那就是两只路过的大老鼠。 当时也不知是她吓到了老鼠,还是老鼠吓到了她! 总之双方都惊了一下! 萧十七一夜不敢睡下,在这阴暗的地牢里,她怕有阿飘的存在! 直到从那个孔洞里透出一丝光亮来,萧十七知道是天亮了。 这个时候她才敢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睡下。 她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的。 她睁开眼便见到牢房一进门的地方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一碗白米饭,一盘子萝卜炖肉,还有一碗飘着一两根菜叶的清汤。 这些东西在萧十七看来,已经很美味了。 她走过去,端起来看了看,便吃了起来。 她相信在这森严的墨王府,若是有人想要害她,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楚夙想让她死! 现在楚夙在没有解药的份上,在他认定是她下毒的情况下,他定不会让她先死。 吃完后,萧十七将碗筷放在了门口,便靠在墙角处歇息! 她相信楚夙若是一心想着解药而不查明事实的真相,他今天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就坐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她要看看楚夙愚蠢到什么程度。 她更想看看覃瑟是如何牵着楚夙的鼻子走的。 一个女人,一个小小的计谋,楚夙便入了套!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但楚夙的作为,不可原谅! 等这事结束后,她想,她也是时候离开京都了! 离开容城快半个月,也不知道林妹妹他们怎么样了,外祖父他们是否已经到了容城?医馆开张顺不顺利?是否已经安定了下来?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牢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楚夙一身火药味十足地大步踏了进来。 她靠在墙角一脸平静地仰望着他。 他怒气横生地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虚伪的女人!” 楚夙讥诮地扬起嘴角! 萧十七敛下眸子,不再看他! 果然如她所料,他认定是她下的毒,根本没去追查其它。 “不要以为不说话,本王就拿你没办法!萧十七,瑟儿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你为何要对她下手?” 楚夙走过去,抓着萧十七的衣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他面对着她!眼里有着滔天的怒意。 “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是嫌小妾的位份太低,以为毒杀了瑟儿你就可以取而代之吗?” 楚夙一把将萧十七推倒在墙上,将她圈在怀里,冷笑道:“本王对你容忍已久,既然你这么恶毒,也不肯交出解药,那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他说着往后退了数步,手持他惯用的长鞭,眼里的冰寒之意凛冽而暴戾! “本王最后问你一次,解药交还是不交!” 他握着长鞭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他没想到两人会走到这一步! 他不想打她的,打在她身上,他的心也会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十七说完这句话,无畏无惧地看着他! 这就是男人,他可以前一分钟说喜欢你,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后一分钟,他可以为了别的女人,将你践踏在脚底! 多么讽刺! “不要再装了萧十七,本王的后院容不下你这么歹毒的女人,你要找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楚夙大手一挥,那带着凌厉风声的长鞭便落在了萧十七的身上。 “呃……” 萧十七痛的脸色瞬间惨白!闻着从身上传来的血腥味,萧十七直觉脑子一阵发黑! 她一头栽倒在杂乱的稻草上,便没了声息。 楚夙一慌,丢下手中的鞭子急走了过去。 他将她抱了起来,惊惶万状地去拭她的鼻息。 感受到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楚夙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抱着萧十七快速地冲出了地牢,急声喊着落雨,让她去将府里的御医找来。 他抱着她,感受到她越发冰冷的身体,心顿时凉了半截! “萧十七,本王不允许你死!” 他喃喃地说着,眼里有着深深的痛。 落雨带着王府里的御医很快出现,楚夙将萧十七轻放在他的床上,焦急地看着御医把脉! ………… 萧十七醒来时,依然在地牢中! 她只身躺在杂乱的稻草上,从那孔洞里看不到一丝光亮,昏暗的牢房里,寂寥的让人想要发疯。 她发现身上被鞭打的伤口被涂抹了药!有些地方已经结了痂! 想来她在这地方已经昏睡了三天左右吧! 这时,牢门被打开,落雨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你醒了?” 落雨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 “先吃点东西吧!” 她将碗递到她手里。 萧十七慢慢接过,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她是真的饿了,饿的胃疼! “我在这里呆了多久?” 萧十七将吃光后的碗勺放到地上问着她。 落雨眼神闪了闪,其实萧十七是主子刚刚吩咐她送进来的,之前的三天都是在主子的房间里养着伤呢! 但主子提醒过她不要乱说,她也只能缄默其口! 萧十七见落雨不说,便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为难她!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着落雨! 其实她知道问了也白问,若是一直没有解药,楚夙也不会轻易将她放出来! “十七小姐,您当真对覃瑟小姐下了毒?” 落雨小心地问着她,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萧十七会对覃瑟动手。 但主子认为是萧十七动的手,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不敢多有置喙! 以她对萧十七的了解,她也不屑做这种事!更何况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不知道主子哪根筋不对了,认为是萧十七…… 212 用他一生,换她一命 又三天,萧十七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终于可以起身走动! 这三天除了落雨每天送一顿白粥于她,再没见过任何人! 她不知道楚夙要将她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多久,但她迫切地想要离开! 宁家全族已经于前几天离开了京都去往梵城,萧谨硕也随着他们一起离开,去任上继续当他的七品知县! 她知道他们走的时候盼望着她去送别,可她深陷这地牢之中,没法见他们最后一面,这样的遗憾在她心中这几天都挥之不去。 落雨若是不告诉她这些还好,说了,她的心情就更加的复杂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萧十七感觉自己如同这地上的稻草般发了霉! 夜里越来越凉,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不能让她取暖,这几日她都在半睡半醒中度过! 这一天,半个多月未曾出现的楚夙,终于再次光临了地牢。 他牵着一袭紫色裙裳的覃瑟的手,慢慢地走近萧十七。 见到两人的到来,萧十七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们! 覃瑟看了一眼萧十七,有些胆怯地往楚夙身上靠了靠! “瑟儿不要怕,有本王在,她不可能再伤害到你!” 楚夙用他那从没有过的温柔,安抚着覃瑟! “表哥,瑟儿已经不怪她了!她想要侧妃的位子瑟儿给她就是,若不是她瑟儿的唇部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她说着看向萧十七的目光带着委屈之意。 “瑟儿不用对她那么好心,本王的后院今后不会有她,也容不下她这样的人!” 楚夙轻揽着覃瑟的腰,小意地说道,眼里的怜惜之意加深! 萧十七嘴角上扬,眼里的嘲讽越发的明显起来! 她还以为哪里得罪了覃瑟,原来是这自以为是的女人心生漪念,怕她得了宠,威胁到了她在楚夙心里的地位,陷害她! 这女人表面看似柔弱,与世无争,私下里竟是这么狠的人。 不得不说,女人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也幸好她对楚夙本就无意,对两人这秀恩爱一样的显摆,她真的是不屑一顾。 想用这招来打击她?还真是用错了方法! 她不是那种为了爱就死去活来的小女生! “萧十七,虽然瑟儿原谅了你,但本王不会!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楚夙说着眉眼似是很愉悦地看了一眼萧十七,拉着覃瑟的手便出了牢房。 门再一次被锁住! 萧十七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是说只有她有解药的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么明显的破绽,楚夙的智商难道被狗吃了? 难道楚夙还想关她一辈子不成? 萧十七很无奈,感觉想要离开这鬼地方,要遥遥无期了! 只希望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所在乎的人,一切都安好! 从天气渐冷的九月到大雪纷飞的十一月,萧十七在地牢中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被放出来的这天,天空中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萧十七还穿着当初进来时的秋装。 她背脊挺直,一步步走在小腿深的雪地上。 即使被冻僵,她也不发出一声! 她的眼神虽一如既往的平静,可那平静的下面,似乎多了些什么! 她被落雨带到了墨王府的一个偏厅里! 她站在屋子中间没动,落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不多时,一人脚步轻快地跑了进来。 “十七,你还好吧!” 楚昭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走得离她近了,将身上的狐裘解开,套在她身上! 萧十七看着他笑,没有作声! 只是身上传来的暖意,让她对他点了点头。 “我安排好了马车,就在侧门处,虽然雪有点大,但只要出了京都就会好很多,我就不耽搁你离开了,快随我出去吧!” 他说着拉住萧十七的胳膊,就往外走。 “马车上给你准备好了冬衣和一应食物,回到容城后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来京都了!” 楚昭将她送进马车里,笑着摆了摆手! 萧十七看着他笑,但他的笑里却有着她看不懂的悲伤!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车启动了,她突然掀开帘子。 “楚昭,谢谢你,若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 她的声音还回荡在这大雪中,但马车已经快速的离去。 楚昭收回笑容,默默地走回了墨王府里。 “你用一生的幸福换她一命,值得吗?” 楚夙神色复杂地看着楚昭! 这段时间,他本就纠结着该如何处置萧十七,他一次次地盼着她求饶,盼着她向他低头,等来等去,等到了冬季都没得到她一句软话! 她宁愿在大牢里吃苦,也不愿意向他屈服! 他由每天的一顿白粥改为每两天一顿白粥,不给她棉被,不给她换那越发潮湿的稻草! 她过的不好,他的心也在滴血! 她倔强的如同一头牛,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十竟然为了萧十七,同意了与陆家的婚约! 他这是用他的一生来换萧十七的一条命! 多么讽刺! 他自己看上的女人,却让他人来救! “七哥,第一次没能救她,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好在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其它的又算什么呢?不就是娶一个胖女人吗?那又如何?” 楚昭无所谓地看着楚夙,就像曾经萧十七这样看着他一样! “她不值得你救,她是一个虚伪又做作的女人!” “七哥!你慎言!” 楚昭红着眼,看着楚夙。 他怎么能这么说萧十七! 萧十七可是帮了他多次啊!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小十,你不要被她表面所蒙骗,她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楚夙站起身,双手拍了拍楚昭的肩膀。 “也只有你会这么看她!”楚昭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有着悲哀! “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会为了小妾的位子陷害别人?你就是给她王妃的位置,她也会不屑一顾!她是多么讨厌你,你知道吗?讨厌到她都懒得和你说一句辩解的话!” “因为她知道,你这人刚愎自用,从没相信过她,她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等着你自己醒悟过来!” 楚昭说到这里,看着楚夙怔松的表情,眼里有着快意。 “在你心里,覃瑟是多么温柔乖巧的一个人,你宁愿相信你表面看到的,也不愿相信萧十七!七哥,七哥……” 楚昭看着冒着大雪飞奔而出的楚夙,呆愣了一下便追了出去。 “你不要再去追她了,她不会再想见到你,你对她的伤害,永远也抹不去!” 213 多方打压,自顾不暇 楚夙的脚步因楚昭的话顿了一下,继而消失在了大雪中! 他一路在冰天雪地里飞掠而过,撞翻了不少马车。 他掀开一个个马车的车帘,却一个个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疯狂地在大街上狂奔着,寻找着! 楚昭追上他的脚步,一把拉住了他。 “七哥,你放过她好吗?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比覃瑟还要小!” “放开!” 楚夙一把推开楚昭,继续往前找去! “七哥,不要再做出伤害她的事了!” 楚昭大声地朝着远去的楚夙吼道。 前行的楚夙突然停下脚步! 寒风吹得他衣袂飘飘的红衣在大雪中舞动着,街上不少行人看着两人,像看疯子一样匆匆一瞥而过! “七哥,我们回去吧!” 楚昭走上前,看着楚夙的眼睛,心里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亲哥哥! “你先走吧!” 楚夙应了一声,转身去了覃瑟的住处! ……………… 十天后,萧十七终于站在了容城的城门口。 望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她徒步走回了她之前租住的小院! 她九月初离开容城去京都,如今已是十一月份,两个多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经历了去时被追杀,被困皇陵的磨难,又蹲了一个多月暗无天日的牢房,她成熟了,也变得冷漠了! 站在门前,萧十七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的手放在门扉上,轻敲了几下! 等了好一会儿,林妹妹才姗姗来迟。 “十七,你终于回来了!” 林妹妹一打开门,见到萧十七高兴地哭了起来! 萧十七愣了一下,她也没离开多久啊?怎么感觉像是她死里逃生回来的一样! “快进来,外面那么冷!” 林妹妹说着拉住萧十七的手就往院子里去。 她看着萧十七:“怎么这么瘦了?小脸尖成这样?” “冬天本就容易瘦,再说又车马劳顿的不瘦才怪!” 萧十七淡笑道。 任谁两天吃一碗稀粥,也胖不起来! 她那时得有多坚强,才活着走出来呀! “小李子和胖厨子呢?大家都还好吗?” 萧十七转移话题道!她在京都受的那些苦,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胖厨子还在准备午饭呢!小李子嘛,在你走后没多久他就消失了!我找了他很多时日,没有他一点消息!” 林妹妹说到这里,有点怏怏不乐! “走就走吧!” 萧十七眼神暗了下来! 有谁能真心甘愿地跟着一个人呢? 换作是她,她也很可能会离开吧! “十七,你?” 林妹妹感觉萧十七好像又恢复到她第一次见她时那种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沉闷淡漠! “祖父他们来容城了吗?他们都还好吗?” 萧十七边往她的房间走,边问道。 林妹妹抿了抿唇,看着萧十七打开了房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 进了房间,里面都还和她走的时候一样干净,她知道这都是林妹妹的功劳。 “坐下说吧!将我离开这段时间与我有关的事,慢慢讲给我听。” 萧十七推了推桌子旁边的椅子,自己先做了下来。 “我去拿个手炉来,天气太冷了!” 林妹妹说着便走了出去。 萧十七将包袱里楚昭的狐裘拿出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林妹妹便走了回来。 “来,先暖暖手!喝杯热茶!” 林妹妹将手炉放在萧十七一只手里,又将带过来的茶杯倒满热茶。 “是不是在京都受了委屈!” 林妹妹将杯子递给萧十七,怜惜地看着她。 小脸瘦的一个巴掌都能遮住。 “那些都不重要了,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萧十七自嘲地笑了笑。 “说说吧!我离开后的事!” 萧十七押了一口热茶,只觉浑身暖了起来! 林妹妹眼神复杂地看着萧十七,想了想不忍心地道:“其实你刚回来,我不想这么快告诉你的,但现在情况已经到了很糟糕的地步,若不早点告诉你,最坏的打算就是南家将要退出行医的舞台!” “怎么说?” 萧十七十分镇定地看着她。 经历了牢狱之苦,萧十七想通了很多。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开心的呢! 能不能行医,不是那些耍阴谋诡计的人说了算! 她以前太天真,以为自己不招惹别人,只想低调行事就会天下无忧! 现在看来,是她太过幼稚,太愚蠢,太不把这个世界的人当一回事,太过自以为是了! “你离开后没几天,南老爷子便带着你大舅一家人来到了容城,一开始还好,直到医馆开业,各种污蔑南家老爷子的风言风语在市井疯传,开业这天有不少人拿着臭鸡蛋和烂菜叶打砸! 南老爷子就是在那一天被人误伤,摔断了腿!小李子也是那一天离开了! 后来有称东越官府的官差查房契,南家拿不出房契,他们便以无证罪再次封了医馆! 之后,南老爷子的腿越来越不好了,你舅舅他们便带着老爷子一起回了南家村,而南家的医馆被鸠占鹊巢,挂羊头卖狗肉。” “你刚说最坏的就是南家从此退出行医的舞台是什么意思?” 萧十七一想到祖父受的罪,她的眼里便没了平静,误伤?天下没有巧合之事,更没有失误还这么巧合的! 若是让她查出是谁伤了外祖父的腿,她会亲自将那人的腿给剁下来喂狗。 “这段时间我虽在容城,但从过往的行人口中打探得知,南家除了在万良镇,泗水县的医馆还在开着,其它二十四家医馆全部被几股势力给强占了,他们以南家的名义行医卖药,对病人多有不好,药费更是高的离普,老百姓已经是哀声怨道了!而他们骂的是南家的人!” “具体知道是哪些势力的人吗?” “容城三大家族和四国都有参与进来,特别是西随国景月饭店的那个刘老板,他强占的医馆最多!” “刘老板?” 萧十七念着这个名字!想到随风!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没想到最后打压南家医馆的人,是最初帮着她拿到南家医馆的人。 如果这是随风授意的,那么恭喜他,他赢了! 这是背叛又见背叛吗? 男人,男人,多么痛的领悟! 难道她萧十七就是那么容易被欺负了不会还手的人? 214 房契拍卖,无关情爱 “十七,即使你手里有房契,也没办法一下子将医馆都给收回来!那些人不仅不讲道理,还很蛮横无理! 南家人单力薄,且都个个是文弱的大夫,怎么敌得过那些早有蓄谋的势力!” 萧十七握紧了拳头,多方势力吗?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萧十七好过,那我不介意搅乱这容城的深水! “他们都霸着医馆不想放手吗?” 萧十七自言自语道! “南家医馆的地理位置极好,又成名已久,没有那些特意出来打砸的人,去里面看病抓药的普通人还是很多的!” 萧十七点了点头。 “好,很好!既然他们那么喜欢要那些医馆,那就让他们要个够!” 萧十七说着,一声冷笑! “你是想到什么对付那些势力的办法了吗?” 林妹妹露出一脸的好奇! “来,我告诉你……” 萧十七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林妹妹,让她从下午开始就准备起来! “可是十七,没有了医馆,今后南家的大夫要去哪行医?再重买店铺的话那得要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林妹妹忧心忡忡地看着萧十七,很是不赞同她的计划。 “无防,总会想到办法的!如其这样僵持着,便宜了那些人,还不如放手一搏,让他们阴沟里翻船,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萧十七嘴角扯出一个奸猾的笑来! “好吧,其实这样的话还能拿回点银子!若是不去做,就什么也没有了!” 林妹妹看着萧十七,颔首道。 中午吃午餐的时候,萧十七提出让胖厨子离开! 她不想留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出乎意料的,胖厨子竟然发誓说不会离开萧十七身边,并且要永远跟着她! 萧十七再三确定他是认真的后,才点头同意他留下。 这天下午,她和林妹妹买了不少纸张,让胖厨子一起,三人写了几百张大字报。 趁着晚上雪停了,街上无人出入的时候,三人迎着寒风,在几条街道显眼的地方贴起了字报。 忙到深更半夜,几人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和林妹妹才刚起床,胖厨子便来汇报。 “我今儿个一大早出去买菜,发现大家都在讨论一夜之间贴遍大街上的字报!看来,我们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 “嗯,这种广告效应比什么传播的都要快!早上就不要准备我们两人的早餐,我和林妹妹去一趟黄家!” 用黄家卖给她的酒楼做拍卖场地,会比较合适。 现在估计没人知道那家酒楼已经卖给了她,她必须去向黄河打一声招呼! 还有她的女儿,她答应过回来后就会给她做手术的,绝不能失信于人。 “十七,你给的装修图纸,我找了人,可是他们都看不懂,后来发生了南老爷子的事,小李子又走了,我也没思想去再找人装修,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林妹妹懊恼地从怀里拿出那叠图纸放在萧十七手上。 “这些不重要,只要你人好好的就行!” 萧十七将图纸放好,拍了拍林妹妹的手。 真好,这世上原来还是有一个人会在原地等着她! 无关风花雪月,无关情爱! “嗯,走吧,我们快去黄家!” 两人说着便出了院子的门。 “没有人赶马车,我们只能步行了!” 林妹妹无奈地看了一眼萧十七。 “以后会有的,我定会想办法让你我过上好日子!” 萧十七知道林妹妹是想起小李子在的时候了,但她对背叛她的人,是不会原谅的! 一次不忠,永不再用! 两人走在大街上,就像是胖厨子说的那样,三三两两的人,都在讨论南家医馆的房契被拍卖一事。 拍卖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很多人都好奇拍卖是怎么回事? 萧十七要的效果也该是如此了。 闹的动静越大,炒的越狠,到拍卖时就座率就越高。 她可是在字报上写明,入场普通座位一两银子每人,高档座位十两银子每人,第一排一百两银子每人,且只限前两百名入场。 这前所未有的拍卖会,就是萧十七用来对付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想将屎盆子扣在南家身上的背后之人。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在见到别人高价拍得房契时,他们那便秘的嘴脸~! 两人来到黄家时,黄河还是挺开心的,他的女儿自从萧十七给她医治后,就再也未发病,他打心底是感谢萧十七的,也对她的医术非常认可! “你准备好房间,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过来给黄美茹做脸部手术,你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萧十七没忘记来的目的,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是,我一定照办照办!” 黄河说着就把话题扯到了拍卖会的事上来。 “十七大夫啊?那街上贴的纸是你所为吗?你怎么会沾上南家医馆那烫手的山芋呢?” 他看着萧十七顿了顿:“容城的势力都在打压南家医馆,你怎么好往里钻呢!一个不好就玩完了!” 他说的语重心长,像是一个长辈在提醒晚辈一样。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我人手不够,想请你帮我找些人手将拍卖会的会场布置起来!” 萧十七看着他,有着淡淡的笑意,黄河这人心眼不坏!对于他的好言相劝,她心领了。 “你真打算淌这趟浑水了?你和南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黄河严肃地看着萧十七。 “南家是我的家人,为了家人,别说是浑水了,就是刀山油锅也在所不昔。” 萧十七说着,对黄河抱拳。 “希望黄老板能助我一臂之力!” “哎!” 黄河长叹一声。 然后拍着萧十七的肩膀欣慰道:“年轻人,好样的,敢闯赶做,心思坚定,还做的正大光明,我欣赏你!” 萧十七嘴角一抽,要不要这么大力啊!拍的痛死了。 “你放心好了,要多少人,我给你找,你只需要将要办的事告诉我就行!我黄河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谢谢你黄老板!” 萧十七向他揖了一礼! 215 准备出手,随时恭候 回去后,萧十七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书写计划方案,拍卖会场布置所用到的东西她先一一列出让林妹妹交给黄河先买回来! 忙碌了一天,将所有事情安排好后,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才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下。 “十天的时间,应该能准备妥当吧!” 林妹妹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我交给你的拍卖师所穿的大红色旗袍绘制图,你找到人做了吗?” 萧十七准备让林妹妹做拍卖师,但她现在还没告诉她! “你说那个啊?不用不用,我没事的时候都自己做了好几条呢!大红色的有一条,是按我的尺寸做的,要是找个人,只需改动一下就好了!” 林妹妹不以为意地说道。 萧十七忙道:“不用改了,刚好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你亲自上阵吧!” 林妹妹惊住了,慌忙摆手道:“这怎么行,不行,不行!我都不懂是怎么回事?要是搞砸了,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吗?” “没关系,我教你!” 萧十七眸光中带着点点笑意。 “到时,会有很多功夫高深的人到场,只有你才能镇住场子,现在我身边无人可用,只能拜托你了!” 林妹妹叹了口气,也知道现在是最艰难的时期! 她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努力做好的!” 萧十七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酒楼重新换了名字,改为第一拍卖行,不仅换了招牌,还按照萧十七的建议,用大红的绸布全部遮了起来。 虽然只有十天的时间,但有黄河这个土著帮忙事半功倍!很多事情只要他动动嘴,就会马上有人来做好!因此,无论是外部简装还是内部大厅的重新改装,速度非常快。 萧十七按照约定,这天一早就去给黄美茹做手术,黄美茹知道这手术关乎着她今后的人生,非常配合。 她的手术持续的时间特别长,长到从早上八点多钟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虽然花费的时间较长,但手术非常成功!若是辅以好的去疤药,应该会好的更快。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黄河,希望他能找到像皇宫里的秘药那样的去疤痕的好药。 她也打算有时间了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东西!但眼下的事更为重要。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第一拍卖行一大早,鞭炮声就响彻整个容城的上空! 虽是天寒地冻,但看热闹的人却是围了里五圈外十圈,相当的给面子。 鞭炮声后,大红的绸布在大家的期盼下被拉了下来。 焕然一新而别具一格的装修风格立即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让大家耳目一新的是正大门上那块匾额上,烫金的第一拍卖行五个大字,在太阳光下反射着金光。 刺目又非常的耀眼! 大门之前长达半米高三十几厘米厚的门槛,直接被萧十七抽掉!门口铺上了直接进楼的红地毯。 地毯两边摆上了各种花卉! 这也是吸引人最多的地方,在这古代,但凡冬季,想要找点绿色的植物还是很难的,像盛开的花儿那就更加少见。 黄河作为萧十七的代理人,精神奕奕地站在门口接待入场的人员! 他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台子,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二百个号牌,准备售卖。 见来的人差不多了,他轻咳了一声便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呢,话也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牌子都在这里,先到先得!” 他话音一落,站在最前面的一人便上前交了一两银子给那小厮,得到了一个普通座的号牌。 他身后的人也有样学样,呼啦一下都围在了那小厮身边。 “大家不要挤,一个个来!普通座位只有六十个号牌,卖完即止!” “给本老爷来一个第一排的号牌!” 这人目中无人地丢了一百两银子在那小厮面前。 黄河眸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对那小厮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不到,二百个号牌竟然一扫而空。 后面挤上来的人一见没了号牌个个失望地堵在门口不愿意走。 “什么时候还有号牌卖啊!” 一人问着打算进楼里的黄河! “这个不好说,若是有,会像之前那样贴大字报,你们下次可要早一点哟!” 黄河笑了笑便进了楼里,留下一堆人头挤在门前向里张望。 一楼已经改建成现代拍卖会公开模式的大厅。 座位设二百,第一排十个特殊的座位皆是软椅,三四五排的座位要比普通的座位高档一些! 待人数到齐,拍卖台前的红毯上,林妹妹一袭长袖旗袍,顶着一张美的惨绝人寰的脸,手里拿着一柄小木锤,脚踩十公分高跟鞋,走着猫步,款款而来。 “嘶……真美!” “这哪来的天仙……” “乖乖,容城什么时候出来这么美的美娇娘了……” “……” 闻人应华看着林妹妹,眼里有着些许的疑惑,他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她,却又想不出! 只是当林妹妹走向台时转身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她在哪见过她了。 这个背影神似安清荷的女人,让他见到她后便好几天精神失常的女人,竟然会再次出来在他面前,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他今天来的目的,本就不纯,这会儿见到这个女人,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大家好,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次的拍卖师林妹妹,接下来拍卖的南家医馆的房契,都要经过我手。 在拍卖前我要给大家说明一下这次拍卖的规矩。 第一,所拍卖的所有南家医馆的铺面,今后不许再作医馆使用,每间房契单独拍卖一次,价高者得,可当场交易! 第二,若是在拍卖的过程中,卖家不喜拍得其中一间店铺的拍主,那这家店铺的房契将重新拍,直到卖家满意为止。 以上两条就是这场拍卖会的规矩,若无异议,拍卖会便开始,若不满意,大门就在背后,请离去!” 林妹妹话音一落,整个会场便闹哄哄地争论起来! 特别是一些心怀鬼胎,混水摸鱼之人! “肃静,肃静!” 林妹妹用内力喊道! 她这一开口,立即震慑了不少人。 那些心思叵测的人,倒是没想到林妹妹竟然懂武,且还是练家子! 那本就有点蠢蠢欲动的心,这会儿先收敛了起来,静观其变! 景月饭店的刘掌柜坐在普通位子上,冷眼看着林妹妹! 倒是他疏忽了,他没想到萧十七身边竟然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高手存在! 本就打算来破坏的,这时也只能先收手,再做打算! 216 不卖贵胄,吊足胃口 “第一份房契,位于容城南大街中心,占地面积一千二百多亩,是所有房契里房子最大的一幢!起拍价五万金,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金!现在开始抢拍!” 林妹妹说完,手里拿着小木锤,看着下面义论纷纷的众人,眼里有着冷意。 “啪啪啪!肃静!若是再吵就请离开,这里是拍卖行,不是来消遣的地方!”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在小声议论着。 “黄老板,将第六排第三个座位上的那位大爷请出去!” “第七排第九个座位上的大叔请出去!” 黄河看了一眼林妹妹点了点头,立即让两名孔武有力的小厮将两人给从座位上扯了出来,赶出了拍卖行! 随即,从门外突然涌进来三十名手持大刀的彪形壮汉,他们进到大厅后,便在座位三面各站一排! 这些人的出现,场面出奇的安静! “刚刚被拉出去的两人,将成为第一拍卖行拉入黑名单的人物,今后第一拍卖行不会再接待这种人入场!” 林妹妹严肃地说完,将一张房契拿在手里,继续之前的拍卖。 有一个年轻的公子,跃跃欲试地第一个抢拍到:“我出五万一千金!” 林妹妹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这位公子出五万一千金,还有没有比他价格高的?” “我出五万三千金!” “我出五万八千金!” “八万金!” 突然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大家都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他。 “各位承让了承让了!” 这人抱拳对在场的人笑道。 “八万金一次,八万金两次,八万金……” “十万金!” 刘掌柜忍不住站起身叫了价! 全场一片哗然! 刘掌柜看着林妹妹,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得意。 林妹妹嘴角翘起,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卖主愿意卖给前一位出八万金的卖家!抱歉了!” “哗……” “还有这样的傻子?” “我,我出的八万金,是不是卖给我了?” 那中年汉子像是被五百万砸中了脑袋般,指着自己的鼻子应是呆愣住。 “恭喜这位出八万金的老爷,请上台来易物!” 林妹妹看着那中年男子,向她伸出了手。 “好好好!” 那中年男子连说了三个好字,便从第一排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八张金票交到林妹妹的手里。 “你看看,这是四国通兑的金票,万两一张,一共八张!” 林妹妹接过看了一眼,便对他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房契双手捧给了他。 刘掌柜一脸黑沉地看着林妹妹,眼里有着淡淡的杀意! 许多不怀好意,奚落的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扫视过来! 他双手握拳,隐忍着! 下一次,如果他再出高价,还是不卖给他,那他们就是故意针对他! 他倒要看看,萧十七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主子若是知道萧十七这么对他,估计会绝交吧! 想以男色引诱主子的人,必须死无葬身之地! 接下来的拍卖非常成功,但大家也看出了蹊跷。 往往只要出现容城三大家族和四国中顶尖势力的人出高价拍得房契,卖主便宁愿低价卖给上一位出价者。 这让拍卖的气氛一度高亢起来! 特别是那些土豪们,特别开心!本以为争不过那些大势力的人,结果却便宜了他们。 他们是真心的感谢幕后的卖家!给了他们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南家的店铺,那可都是风水宝地啊!别看现在被人霸占着,他们有了房契就不一样了! 这些拍得房契的人一个个像是捡到金子般脸上笑意盈然。 最后一张房契拍卖完毕后,林妹妹微笑道:“第一拍卖行欢迎各类人士将贵重物品或稀世珍品拿来拍卖。我们只收取百分之五的佣金,却可以将宝物拍到多倍的价格!”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从这些房契拍卖的价格就可以预想得到其它物品的行情! “拍卖行不是什么东西都收,我们会请来有资格的鉴定师,评估师,监管师!保证公平公正,以卖家为主! 当然,来参加拍卖的客人我们拍卖行也会给取一定的好处。 比如办了拍卖行金卡的客人,不仅可以免费进场,还可以做第一排座位,可带一人!银卡客人免费入场,前四排座位任选,铜卡客人可免费进场,座位是第五六排任选!” “要怎么办卡,在哪办?” 人有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在黄老板处办理,只要今天消费满二十万金的客人,可免费办理一张金卡,满十五万金的客人,可免费领取一张银卡,满十万金的客人,免费领取一张铜卡! 当然,卡也可以升级。 只要累积达到消费的数额,各类卡都可升级。 金卡累积消费过一百万金,可升级黑金卡! 持有黑金卡的客人,我们第一拍卖行会单独开一座位,可同时带两人免费进场,并且持黑金卡的客人,拍卖的东西,我行只收取百分之二的佣金!” “还有这样的好事?哎呀老子还差几万金才到十万,这不是连个铜卡都办不到了吗?” “老夫也是还差一点!” “我拍了四间店铺,加起来刚好十五万金,可以免费领取一张银卡!” 这人说着,急步跑到黄河面前,激动地将手里的房契拿给黄河看。 “请这位老兄跟黄某来,那边是办卡的柜台!” 黄河说着指着大厅的一角,那里有一个收银的柜台。 黄河当先去了柜台后面,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房契后,点了点头,登记了一下卡号和消费金额后,便给了他一张银行卡大小的银卡。 卡正面雕刻着一丛竹子,背面是暗刻的第一拍卖行五个字,在第一拍卖行下面有一串阿拉伯数字,这就是卡号! 这些数字是这里的人仿造不出来的,就连黄河也是在萧十七的特训下,才免强认清零到十这几个数字。 “请妥善保管,卡不对人,谁持就是谁的!” 他的特意提醒,让那人郑重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人离开后,又陆续有人来办理。 也只是又办了三张铜卡而已。 拍卖结束后,有些人临走时看林妹妹的眼神特别的不善,就像是林妹妹杀了他们全家一样! 那些人也只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林妹妹,却不敢放肆! 他们可不能忽视那站在一边始终如门神一样的一群彪形大汉。 217 嗜血杀意,果断击毙 将全部的人送走后,黄河和林妹妹两人在二楼的雅间里,找到了萧十七。 林妹妹将一大叠金票交到萧十七手里,异常的兴奋! “比预期的卖的价格要高很多!” 何止很多,高出一倍多好吗? 比当初买来时的价格还要高多一倍!这是萧十七没想到的。 本以为会陪点钱卖掉房契,倒是拍卖的异常顺利,还大赚了一笔。 她本来只是想拍卖掉房契就关门大吉,后来还是黄河提醒她,若是拍卖的很成功的话,可以继续拍卖其它的东西,可以当一个营生来经营。 虽然萧十七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但有钱挣又不用花太多的资金,她自然也是很乐意,于是她脑子里就出现了现代人的那一套盈利模式。 她写在书面的文案,一切交给林妹妹和黄河来办! 自然,她也与黄河结了盟,这第一拍卖行明面上的掌柜,以后还是黄河,她只做个甩手幕后boss就行! 至于开整形院的事,她觉得这事要推迟了!南家的事不解决,她自然没有任何精力去做其它的事! “容城有钱人遍地都是,要知道,四百多年前,容城是容国的帝都,这里的人个个富的流油,消遣的地方又少,这拍卖行这种新奇的玩艺儿,他们就是为了看个新鲜,也愿意花钱!” 黄河笑眯眯地说道。 “若是容国还存在,哪里会分裂成四国!” 林妹妹轻嗤了一声。 “那是,我们这些容城的老人,是不会承认四国的!” 黄河傲娇地哼了哼! “好啦!你们将人都打发走了,可你们有没想过,我这里这么多金票,一出门被人抢了怎么办?容城可没有官府管!” “你现在才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黄河和林妹妹同时瞪向萧十七。 “你们之前都有想到?” 萧十七数着手里的金票,一共六十一万两,共卖出二十四间店铺,留着的是万良镇和泗水县的那两间! “你们两个从后门走,我走正大门,黄家在容城再怎么也是几百年的老世家,虽然与三大家族比差远了,但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我看谁敢动我!” 黄河挺起胸膛,凌然地说道。 “好,那就多谢黄大叔了,我和林妹妹就先从后门走,你一定不要大意,有些亡命之徒可不好惹!” 萧十七说着,将金票塞进了袖子里,但其实已经放在了空间里,就是外面有人想要打劫,也不可能找到这些东西了。 “你们快走吧,小心点,就怕有些人狗急了跳墙!” 黄河没说的是,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四大国的那些强占了南家医馆的人,这会儿怎么可能甘心! “走!” 林妹妹拉着萧十七,从后院的院墙上跳了下去。 后院紧邻的是另一条大街上的巷子,平时这里也不是很热闹,黄河让两人从这里走是早一步计划好了的。 两人在小巷子里走了还不到二十步,便被前后两群黑衣蒙面人给堵在了路中间。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萧十七,眼里阴冷而狠戾的气息喷涌而来。 “杀了他们!” 他一出口,萧十七便是一惊。 他没有刻意改变声音,萧十七一听便知,此人是泗水县越狱的逃犯方主簿。 她侧身朝身后看去。 后面带头的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眼里的神色与方主薄差不多,且这人的身形与当时大堂上见过的刘县丞一模一样。 没想到这两人逃到了容城,难怪找不到他们! 看样子这两人混的还不错,身后还带着这么多的小弟。 不过,他们干嘛无缘无故的杀她?她明面上又没做过与他们利益有冲突的事? 这样想着的时候,林妹妹已经开始和他们打了起来。 对方虽然人多,但功夫不怎么样!也就方主簿和刘县丞两人厉害了那么一点点。 小巷子本就狭窄,打也打不开,这让对方的人很憋屈。 萧十七站在林妹妹身边,那些人连一片衣角都没够到! 正在她想着这些人杀她的理由时,耳边忽然刮起一道风声! “十七,快躲开!” 林妹妹一手持着滴血的软剑,一边拿剑去往萧十七身边刺来!那满脸的恐慌之色,让萧十七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 也就在这时,萧十七看清了偷袭他的人。 是一个年轻的黑衣人,此时他的剑上还留有一撮亚麻色的头发! 萧十七脸色一白,若不是林妹妹的提醒,这会儿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十七,没事吧!” 见萧十七躲过了那一剑,林妹妹极快地诛杀了萧十七身后的几名黑衣人,将她护在身边,冷冷地看着那偷袭之人。 萧十七心念一动,从空间里拿了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没有装消音! 想到那只装了消音,被楚夙抢走了的手枪,萧十七眼里的杀意便变得嗜血起来。 在京都所承受的苦难,又浮现在眼前! 她不要再被动了!她也不打算装消音了! 既然都不想让她好过,那她还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想让她死,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林妹妹,我身后的人就交给你了,大开杀戒吧!” 萧十七冷冷地凝视着面前,离她不足一百米,以方主薄为首的黑衣人,举起了右手。 “砰砰砰砰……”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惊吓到了。 林妹妹杀了一个人后,转头看向萧十七,见她安好,便松了口气。 但,当她的视线扫向萧十七面前倒在地上的十几人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萧十七换了个弹夹,对着林妹妹身后,还在发愣的七人,再次开了枪! “砰砰砰砰……” 林妹妹这次看的十分清楚,是萧十七出的手,她的眼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只留一个刘县丞的话,会方便查幕后主使!” 萧十七对林妹妹说了声,便走到一枪打中膝盖的刘县丞面前,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他踢倒。 “倒是条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 林妹妹走过来,一把扯掉刘县丞脸上的面巾。 “咦十七,你怎么知道是这家伙的!” 若不是萧十七说这人是刘县丞,她都还没认了来! “猜的!” 萧十七心情很好地开着玩笑,然后走到那些尸体身边,一个个将子弹用手术刀给剥了出来! 她手法干净利落,只沾染上少许的血液! 218 逆天暗器,杀人无形 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所有的子弹取出。 “我们快离开吧!你刚才的暗器声音太大,虽然这里比较偏僻,还是免不了一些好奇的人来查看!” 林妹妹说着,一手拖起地上的刘县丞便带着萧十七出了小巷子。 两人刚一出来,就见到等在那里的一辆马车。 萧十七忙举起了枪! “还愣着干吗?快上来啊!” 黄河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萧十七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四周,和林妹妹一起拖着刘县丞上了马车! “我出去赶车,你们不要出声!” 黄河说完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刘县丞,什么也没问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马车很快便行驶了起来,其间有认识黄河的熟人向他打招呼,他也很是热情地答着话! 他赶着马车绕着容城的街道转了几圈后,才渐渐地往萧十七住的小院行去。 这几圈下来,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待到了目的地,黄河停下马车,林妹妹便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刘县丞给拖了下来。 “你们快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这几天千万要注意一些啊!” 黄河说着也不等两人答话,便匆匆地赶着马车离去。 回到小院后,林妹妹将刘县丞关在一间屋子里,便找来胖厨子打来了热水,要萧十七快泡澡。 萧十七身上溅了很多血迹,她看着都为她感到心疼! 她没有问起她的暗器,她知道萧十七不说,定是有她的道理。 今天也幸亏有她的暗器在手,不然,后来加入的那黑衣人,功夫虽在她之下,却也不容小觑。 她没有把握一击必杀的情况下,可能还会让萧十七处在危险中。 “你也去洗洗吧!一身的血腥味!” 萧十七对林妹妹催促道。 两人相视一笑。 黄河能出现在巷子口等着两人,说明他已经摆脱了那些想要打金票主意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在容城多绕几圈,萧十七认为,黄河的用意,定是想要转移一些盯梢人的注意力! 她对黄河今日的足智多谋倒是刮目相看了! 她很高兴能遇到黄河这样的人! 洗完了澡,换了一声衣服,将头发擦干后,萧十七去了关着刘县丞的屋子里。 几针下去,昏迷的刘县丞悠悠转醒! 萧十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像是我杀了你全家一样恨不得我死?杀我?我想知道原由!” 萧十七说着找了把椅子坐在倒在地上的刘县丞面前斜睨着他。 刘县丞望着萧十七的眼里一片狰狞! 他指着自己的嘴,啊啊了两声。 “哦?说不出话了?” 萧十七找了块布包在手上,掰开他的嘴看了看喉咙? “竟然被人下了哑药?” 怪不得中了枪连哼都没哼一声! “你这么凶狠地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下的药!”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扔掉手里的布。 “有些人呢,总是找不准要恨的对像,只会欺负比较软弱的人!” 萧十七一转身坐在椅子上,大腿翘在二腿上!眼里闪着邪佞的光。 “落在我萧十七手里,想活命是没机会了!不过,想要在死前少吃点苦头的话,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萧十七拿来笔墨放在刘县丞的面前。 “据说人生前是哑巴,死后见了阎王还会是哑巴,就是转世投胎,依然是哑巴!生生世世,永远无法开口说话!” 刘县丞赤红着双眸,恶狠狠地瞪着萧十七! “如果我想要的内容,你能写出来,死前,我会解了你的哑药!” 萧十七留下这句话便出了房门! 迎面林妹妹一脸凝重地向她走来。 “十七,门外有几波人在盯梢!且个个在墙头探头探脑,看样子,是冲着金票来的!” 萧十七闻言,眼里一片阴沉。 “能看出他们是哪方势力的人吗?” 摇了摇头,林妹妹握紧了拳头! “虽然看不出是哪方的势力,但他们既然找到这里来,就一定有所准备!” 萧十七冷笑了一声,看着林妹妹。 “他们敢来,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十七话落,便拿出手枪,本想不装消音装置的,但一想到之前闹的动静太大,很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她迟疑了一下,给装在枪上。 “走,林妹妹,带你去见识一下,如何杀人于无形!” 萧十七说着,嘴里擒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林妹妹将萧十七带起飞掠至墙头。 下面盯梢的人,感觉有异动,刚一抬头,萧十七便开了枪。 无声无息地,这些人便倒地不起! 林妹妹骇然了!这暗器也太逆天了吧!果真是杀人于无形。 三面墙头,共杀二十四人!一个子弹夹的子弹刚好够! 走,我们去看看他们身上有没留下什么线索! 两人从正门走出,萧十七惯性地拿出手术刀,将这些人身上的子弹取出,再收回! 林妹妹在一旁查看这些人的身份。 “这四人胳膊上都纹着红色的毒蝎,是容城三大家族之一,巴家的人。” 林妹妹说着,又去查看另几人。 “这六个人,身上有令牌,是,是……” 萧十七刚好将所有子弹取完,看着林妹妹手里拿着的牌子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嘴角轻扯道:“是西随国的吧!和随风曾经给我的令牌有着相似的花纹对吗?” 林妹妹点了点头,眼里有着复杂之色。 曾经随风对萧十七那是好的没得说,本以为两人会走到一起,结果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此消失不说,还趁着十七不在,让属下的人打压南家医馆,现在还派人…… 林妹妹很难理解随风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不喜欢了,放手走了就好了嘛!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伤害十七的事呢! 难道是因爱生恨? “知道身份了也好,晚上我们去送礼!” 萧十七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 “你不生气吗?” 林妹妹担心地看着她!知道是随风的属下,十七一定会很难过吧! “生气?生气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狠,那我就要比他们更狠!” 林妹妹一惊!看着这样的萧十七,心里的怜惜之意更堪。 为什么要逼她呢?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上天为何这样不公? “再查查其他人的身份,这份大礼,我就等着他们笑讷!” 萧十七说着便对着墙角处开了一枪。 219 铁血嗜杀,请多笑讷 林妹妹赶紧跑过去拉下那人脸上的黑色面巾。 “这人我知道!是闻人家族的暗卫!” 林妹妹咬牙硬生生的说道。 “看来,容城的三大家族和四大国的势力都想来分一杯羹,他们没了铺子,却可以从我手中得到金票!那么一大笔金票,这些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萧十七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从这人身上取出子弹来。 “把他们都拖进院子里吧!放在外面被邻居们看到就不好了!” 萧十七说着便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一个往院子里扔! 林妹妹嘴角抽了抽,直接一手一个从院墙外往里扔。 胖厨子正好做了晚饭端出来,见到这一幕,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十七睨了他一眼。 “你先吃吧!早点回屋休息!” 胖厨子头像捣蒜一样,使劲儿地点着,端着饭菜僵直着背,腿脚打着哆嗦,进去了屋子里。 林妹妹摇了摇头,叹气道:“胖厨子的胆子太小了!” 萧十七一听,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我们两人太过于异类!” 有哪个十几岁的少女杀人抬尸还云淡风清的? 林妹妹手里拖着尸体顿了一下,继而也笑了起来! 确实如萧十七所说,两人的行为太过异于常人,不能与他人相提并论。 忙完了这些,两人匆匆吃过饭,就去了黄河家! 如今萧十七这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她必须先借点人来用,等这阵子忙完,她要着手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了,没有人用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掣肘! 黄河这边都已经入睡,听到门房说萧十七来找他,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起身出来见萧十七。 “黄叔,我这么晚来找你,真的很抱歉,我急需一些人手帮忙,请您帮我安排两三个马车夫,四名孔武有力的大汉!” 黄河见萧十七不是逃命而来,松了口气的同时,语气不好地说道:“要人你白天不会来说,偏要赶在大晚上,差点没将我老命吓没!” 萧十七尴尬地笑了笑:“还请黄叔先借人吧!” 估计是起床气太大,快进入更年期了!火气怪冲的! “等着!” 黄河说着便披着外衣出了院子。 两人只好站在院子里数星星! 不一会儿,黄河便走了回来,他身后跟着七人。 “这些人先借给你,赶车的是小六,小七,小八,这四个是大春,大夏,大秋,大冬。” “多谢黄叔,这事之后,必有重谢!” 萧十七对着黄河鞠了一礼! 黄河摆了摆手,一副嫌弃的样子! “赶紧走,赶紧走!” 萧十七颔首,和林妹妹带着这七人以及三辆大马车出了黄河的家。 几人上了马车,林妹妹帮忙指路,不大一会儿便回了他们的小院。 萧十七指着院里的一堆死尸,让那四个大汉帮着抬上了马车,三辆车挤着装,刚好装满! “大家先进屋喝口热茶,歇息一会儿!” 萧十七将人安排在饭厅,林妹妹拿来热茶招待。 “只有礼物还不行,我们还得给贴上标签!” 萧十七找来毛笔和纸张,写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君多多笑纳! 林妹妹一看来了兴致。 “这还真是气死人不尝命!” 萧十七挑眉,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敢打她的主意?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以前是她太谨小慎微,太过于低调,总是被动的反击。 现在她不会了,经历了种种,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了解,若再如以往的态度,她敢打赌她活不过一年! 这明面上的敌人,她要先一步料理了。 对于暗处隐藏很深的敌人,她也会慢慢的找出来,挖坑给埋了。 写了十几张后,萧十七收拾了笔墨,和林妹妹以及休息好了的七人出了院子坐在了马车前。 “先去景月饭店刘老板的住处!” 萧十七扬了扬嘴角,眼底一片冷凝! 林妹妹将打探来的地址告诉了赶车的几名车夫。 于是,这一天夜里,三大家族和四大国各方势力的人,都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礼物上还附带一张纸。 纸上书: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君多多笑纳! 第二日,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好天气! 不用萧十七刻意打听,无论是街坊四邻还是过路匆匆的行人,都在绘声绘色地讲着南家医馆上演的撕逼大战! 于是,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站在街中心和所有看热闹的群众一起,看起了好戏。 她可以预想得到,除了眼前这一家,其它二十三家也许,大概都在上演着冬天里的一出让人异常愉悦的大戏吧! 拿着房契的买主,要从现在霸占着医馆的人手里要回自己的铺子,这本就是天经地意的事! 奈何,霸主态度太过于恶劣,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在这个原本冷清的大清早,双方打的热火朝天,让一些无所事实的吃瓜群众们,看的热血沸腾。 打架的最终结果,双方谁也没占到一点好处。 但群众的心里,有房契的主人占理! 于是吃瓜群众们在某人刻意的挑唆下,纷纷指责强占店铺的霸主,一下子一边倒的舆论,让霸占着店铺的刘掌柜手下的人气的脸色发黑。 “这些个黑心肝的商人,强占着别人家的店铺还有理了?容城不是他们说了算,谁有房契这房子就是谁的?” “将他们赶走,赶出容城,容城不欢迎这些外来之人!” “这些人也就会欺负南家那种手无四量力的文弱大夫,现在好了,人家将铺子都给卖了,让你们还嘚瑟!报应来了吧!” “这些个杀千刀没良心的人,南家医馆没了,以后医病就少了好些个大夫,损失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我们将他们赶走,赶出容城!” “对,赶出容城……” 不知是谁带的头,哄的一下,人群开始往医馆里挤。 那原本还不将这些人当一回事的刘掌柜的手下,这会儿却慌了神。 可是,已经晚了。 里面无论是他们找来的大夫还是跑堂的小厮,抑或是抓药的小童,都被容城这些热心的人给拉出了医馆。 “滚,我们容城不欢迎你们!” 220 夜袭突围,有来无回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份!” “过份,没动手怎么就过份了。” “就是,要说过份,你们才最过份,逼得南家人离开容城,霸占着人家的店铺,还有脸了!” “滚,快滚!我们容城不欢迎你们这些人!”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给老子等着!” 这人说完,带着其它的十几人灰溜溜地跑了。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街坊四邻的帮助!” 拿着房契的主人这会儿顶着熊猫眼,笑的一脸灿烂! 萧十七还是十分感慨的,群众的力量永远都是那么的强大!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林妹妹轻声问着她。 “我们要有危险了,那些人失了店铺,就会将所有的过错加诸在我们身上,若是没猜错,今晚他们肯定会对我们进行夜袭!” 萧十七冷静地分析着,眼里并没有害怕! “那我们现在回去收拾东西离开吗?” 林妹妹抓住萧十七的手,有些紧张。 若是人少她还能解决掉,要是那些势力的人都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她也不能让萧十七陷入危险中! “走,又能走到哪去呢?不若拼一拼吧!” 萧十七抓住林妹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十七,那不是几十人的事,有可能是成百上千人!” 林妹妹不同意萧十七如此冒险。 “你带着胖厨子先找地方躲一躲,今晚就交给我!” 她要看看是她的枪快,还是那些人的刀剑快! “不行十七,我怎么能扔下你,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你并肩做战!” 林妹妹说的很坚决,让萧十七十分的动容。 她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温婉地说道:“到天黑还有很长时间,足够我们进行一番布置了,我是不会拿我们两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且,她要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两人说着便悄然离去。 回到她们住的地方,萧十七将胖厨子给打发走了! 让他先回南家村等着她们! 胖厨子自从昨天见到那些尸体后整晚都在做恶梦,今日也是心神不宁,萧十七一说让他离开,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他是很愿意离开这个有着恶梦的鬼地方,无论去哪儿都行。 送走了胖厨子,两人便开始商量着布置起来。 “我这里有一种毒,是通过空气传播,只要闻到或沾染上一点,便会头昏脑涨,意识不清!很适合大范围使用。” 萧十七从空间中拿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 “我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本是想要防身用,本着不招事不惹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没想过要用到这毒药,现在嘛,即使我不招惹他们,他们却不肯放过我,我也唯有一拼,方能保住性命!” 林妹妹倒了杯水递给萧十七。 “他们死不足惜,你不要介怀!” “中了这种毒的人,会见人就杀,会将遇到的每个人看成是自己最恨最想杀的人,直到死亡前一秒钟才会恢复意识!” 林妹妹一惊,这世上还有这种毒? “害怕吗?” 萧十七看着她! 林妹妹飒然一笑。 “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萧十七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我们两个人都要好好的!” 两人相视一笑。 黑夜很快降临,雪已停,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萧十七和林妹妹布置好一切后便很是悠闲地坐在屋子里喝着茶,等人。 似乎从两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 半个时辰过去,烛火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被包围了!” 萧十七淡淡一笑。 林妹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 “熏了两三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吧!” 林妹妹有些不确定地问着萧十七。 “虽然是无色无味,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放心吧!只要那些人踏入这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他们是一个都走不掉的!” “会不会有人不惧这种毒?我可是听说有人百毒不侵!” 萧十七噗嗤一声就笑了,感觉林妹妹这会儿真可爱。 “百毒不侵是不可能的,我的毒和这个世界所有的毒都不一样,我的毒药不是破坏这些人的五胀六腑,而是破坏这些人的脑神经!” 萧十七说的很自信,她相信这种毒目前还没有人研究出来,更别提使用了。 “真的很厉害吗?” 林妹妹有点听不懂什么是脑神精! “就算是有人没中毒,不是还有你我吗?我有暗器在手,你的功夫也不弱呀?” 林妹妹被萧十七这么一说,躁红了脸!感觉她真的是多虑了! 那可是成百上千人!换作谁,也不能如萧十七这般淡定! “发作时间是多长?” 林妹妹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猜到已经有不少人进了院子,正在朝着她们这唯一一间亮灯的屋子围过来!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萧十七话音刚落,便听到院子外有闷哼的声音传来! 她朝着林妹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看来先进入院子的人,毒药已经开始发作了! 林妹妹走至窗前,在窗子上戳破一个洞,向外看去。 “他疯了,竟然自己杀自己人!” 这人说着就抽出剑来想要阻挡,却不想他身后的人在背后给了他一剑。 那些进来的不同势力之人看着这边的情况,脑子一片混沌,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生了状况。 他们连人都还没见到,就自己人内杠了起来! 这尼码的哪来的猪? “啊!” 又一声惨叫声响起! 那些原本打头阵的黑衣蒙面人,这会儿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开始毒发。 毒发后,他们见人就砍,六亲不认。 顿时,原本还小心翼翼手里举着剑往前包围屋子的黑衣人,这会儿都处在疯狂之中。 渐渐的,整个院子里,嚎叫声不断,几乎都开始了疯狂的厮杀! 于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这个只有一进的小院子里,奏响着如野兽般嘶吼的弦律! 萧十七对于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了若指掌,悠闲地在白纸上绘画着什么!对外面的动静置若罔闻。 林妹妹趴在窗户上,看着院子里那犹如地狱里修罗场般的杀戮,整个人都处在兴奋之中! 221 叛主回归,她的智慧 此刻,站在墙头上还未进院子的一些谨小慎微的他国势力的老大们,一个个双眼充血地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他们幸而只是派了一部分人去打头阵,也幸好他们这样安排了,否则…… 看着下面那杀红了眼的各方势力的人,还有已经死去却死无全尸,死不瞑目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到底这院子里有什么? 是他们太小看对手了! 还是他们原本就已经在对方算计之中! 进了院子的人,差不多是各方势力的一半,留在外面还包围着整座小院的黑衣人,也还有五六百人之多。 这些人听着从院子里传出的,那让人心惊胆寒的各种吼叫声,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难怪主子对他刮目相看,倒是有点手段!” 刘掌柜站在墙头一处,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 这个在生意上见人就笑圆滑世故的笑面虎,此时脸上一片嗜杀之意。 “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他身边一位黑衣人寻问道,他看着下面那自相残杀,挥剑相向的自己人,心底发怵的厉害! 刘掌柜眼神凌厉地睨了他一眼! “先静观其变!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人会抓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可是,可是……” 这人可是了半天,对上刘掌柜那狠戾的双眸,吓得不敢再吱声!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突然就没了声响。 原本被大雪覆盖的洁白地面,此时已然被践踏的一片血红! 几个站在墙头的老大互相对视一眼,下定了决心似地对自己的属下吩咐道:“每队去二十个轻功卓绝的小子,地上不行,我们就从上面偷袭!” 于是各方势力的人,开始抽兵点将。 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往房顶飞去。 这一群人像乌鸦一样从空中掠过,飞向房顶。 “哇,十七,你果真料事如神!” 林妹妹激动地来到萧十七面前,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他们等会会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往下掉吗!” 林妹妹两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声地问着。 萧十七抬头看了她一眼。 “马上就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一落。 院子里顿时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 叫骂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没想到水泼在雪上,能使雪快速冻成冰!这些人也真够倒霉的,房顶上那么多冰,滑不溜秋的,轻功再好,没有落脚点,还不是掉下来的份,他们遇到你这个变态,也是活该!” 林妹妹不得不佩服萧十七的智慧! 下午的时候,萧十七让她将水泼在屋顶的雪上,当时她还纳闷来着。 萧十七当时是这样说的:你轻功这么好,若是屋顶全是冰,你能站在上面多久? 她当时从外面搬了一块冰放在屋顶上,飞上去试了一下! 结果差点将她的老腰给摔断! 明白了萧十七的意思后,她便按萧十七所说,将屋顶全上全泼上了水! 天黑时,她上去试过,上面跟本站不住脚! 现在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狼狈的从屋顶摔下来的倒霉样儿,听着他们一个个痛苦的呻吟声,林妹妹对萧十七坚起了大拇指。 “这样还不够,那些真正的高手,还站在墙头观望呢!” 萧十七要的是一网打尽,让这些人有来无回,她不会放过这些想要她命的人!也不允许这些人逃走! “要杀出去吗?虽然消耗掉了他们三分之二的人手,但他们留在手里的才是真正的王牌!” 林妹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看着萧十七。 只要她一声令下,她便会冲出去! “不急,先慢慢耗着吧!他们会比我们更急!损失了这么多人,他们如何甘心!” 萧十七继续埋头绘画,根本不关心外面的事。 那些从房顶上摔下来的人中了毒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互相残杀! 林妹妹看的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不已。 天将快亮之时,她们所住的小屋四处烟雾袅袅! 这些人也是狗急了跳墙,竟然想用火攻来灭了萧十七! 只是,这大冬天的,探脚就是雪,能烧得起来吗? 这不,几百支火把一起往院子里扔,一支接着一支,下面的被熄灭,上面的往上叠,结果还是烧不起来! 倒是让小院蒙上了一层烟雾! “差不多了,这些人过了一夜,想必已经筋疲力尽了吧!是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了!” 萧十七站了起来,两手握枪,对林妹妹点了点头。 早就蓄势待发的林妹妹闻言抽出自己的软剑打开房门,和萧十七一起走了出来。 两人脚上都穿着在雪地里不会滑倒,不会沾湿的鹿皮靴子,身上穿着足够挡风雪的披风。 适先吃了解药的两人,如侠女般,迈着轻悠的步伐望向那站在墙头上一群黑压压的人头。 萧十七嘴角一扯,双手一举,对着墙头上方发现了两人的人群开始开枪。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暗器,着时吓坏了一些人。 林妹妹站在萧十七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撤……” “撤,快撤……” “撤,赶紧撤!tmd那是什么鬼东西?” 萧十七嘴角翘起,这个时候想走,经过她的同意了吗? “把我带到墙头上,没有我的准许,他们谁都不能离开!” 林妹妹立马抓住她的胳膊,飞掠而起! 当两人站在墙头上,萧十七举着手里的双枪对着下面慌乱撤离的一群人时,不远处却传来打杀声。 萧十七与林妹妹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出现了疑惑。 眼见着之前逃跑的人又从前面的巷子里退了回来,两人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她们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萧十七在墙头开枪,林妹妹飞身而下将退回来的人,一个个杀掉! 枪的杀伤力是非常强大的!退回来的不足百人,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被两人射杀完毕。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是敌是友!” 萧十七收回一支枪,抓住林妹妹的手,两人飞快地向激战的路口赶去。 路上遇到了不少往回逃的黑衣人,不用萧十七开枪,就被林妹妹给解决了。 直到,两人看着那挥舞着暗器,熟悉的身影时,萧十七双眼眯了眯! “那家伙不是叛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十个帮手,且个个身手了得! 222 英勇无畏,及时赶回 只是眨眼的功夫,前方便有数人倒地不起,萧十七和林妹妹对视了一眼,加入到杀戮之中! 而此时,让对方忌惮的不是堵住他们去路的小李子十一人,而是从背后赶过来,杀人于无形的萧十七,手里的暗器。 刘掌柜红着眼眶,手里挥舞着长剑,与一名小李子带回来的女子拼杀! 他暗自心惊地使出全力,唯恐被对方那娴熟的近身搏斗技巧给找出破绽。 这些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是那个组织的势力。 为何?为何这些人会帮助萧十七? 主子究竟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呃!” 正在他晃神之际,左肩膀被匕首刺了进去。 刘掌柜顿时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动作也缓慢了许多。 对方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抽回匕首再次向他刺来! 眼见着那女子手里的匕首就要扎进他的胸膛,已经绝望到脸色灰白的他突然听到一句天籁般的声音:“先不要让他断气,留着命还有用!” 萧十七冷声说着,毫不迟疑地对着刘掌柜的腿开了一枪,对着那停下手来看着她的女子点了点头。 那女子好奇地看了她好几眼,对她颔首了一下,便又加入到战斗中去。 刘掌柜睚呲欲裂地一双凶狠的眼眸瞪向萧十七,他单膝跪地,疼的唇部泛白。 半个时辰后,除了刘掌柜,敌方全歼! 萧十七看着从晨雾中向她走来英勇无畏的小李子,嘴角扯了扯,没有开口! “属下李书生,见过主子!” 小李子在离萧十七一米远的血地上,单膝跪地,真诚地看着萧十七。 他身后的五男五女随着他一起跪地,抬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萧十七。 萧十七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有什么话等处理了这些人再说!” 她指着遍布在地的死尸,拿出手术刀,娴熟地将她射杀出的子弹取出。 “将没有被我打中,或者已经被我取过暗器的尸体全部堆积起来,一起销毁!” 李书生说了声是,便带着那十人开始清理现场。 在天亮起来时,小院里堆积起了三米多高的数层尸体! “将灯油往一边的干柴上多倒一些!” 萧十七指挥着大家,用干柴将所有的死尸围在中间,开始往上面倒灯油,以方便助燃。 当火苗高高地窜起时,萧十七的心终于是落了地! 不要以为她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实则她一直紧绷着神经! 直到这一刻,她才有种死里逃生,又活过来的感觉。 “将他拎进来,大家进屋说!” 萧十七看了一眼刘掌柜,对小李子说道。 刘掌柜已经从小李子喊萧十七主子的时候,就在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会儿被小李子提在手里,已然麻木到如木头人般,无声无息的。 进到最大的饭厅里,萧十七的视线扫向被小李子推到在地的刘掌柜身上。 林妹妹站在萧十七身旁,握住她的手。 “看在他曾经帮过我的份上,今日就放你一马,走出这里,你的死活便与我无关,还有,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萧十七眼带薄凉地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将他腿上的子弹取了出来。 刘掌柜倒是条汉子,自始至终都没哼一声!这让在萧十七对倒是他刮目相看了。 “将他送出去!” 萧十七对小李子说了声,便不再去看刘掌柜。 她和随风的关系,至此结束! 她不欠他什么! 待一切都处理妥当,萧十七坐在主座上淡然地看着小李子。 对于他这次及时的赶来并出手,她还是很感激的。 但,他的背叛在先,她并不会因为感激而对他心软。 “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她对人心的诡变,已然免疫!她不需要他说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她只想知道他走了后又回来的目的。 小李子当下就要在她面前跪下,萧十七忙阻止道:“我的面前,无论什么人,皆是平等,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卑躬屈漆,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对我表里不一。” 小李子僵直着背脊,脸上还是萧十七走时给他画的那张非常丑陋的脸,只是比起以前对萧十七的横眉冷对,现在的他眼里,又多了许多的无奈和沧桑。 他身后的十名男女站成两排分布在他左右,看起来是唯他马首是瞻。 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站的笔直! “主子可还记得你走之前吩咐我,要在奴隶市场买四个小丫头,四个小子吗? 你还说,最好是那种有功夫在身,能以一打十,上得厅堂,不用下厨房,吃得了苦,不会叛主的奴隶!” 萧十七嘴角扯了扯!脸上发烫。 她当时要有多天真,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恶整小李子! 这会儿小李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直觉得燥的慌! “咳咳……所以呢?” 萧十七瞟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在小李子身上,她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主子走后,我去了几趟买卖奴隶的市场,如果想要买到能达到主子标准的奴隶,那是千难万难也买不到!于是,我想起了昔日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 小李子说着转头看向他的身后那十男十女,眼里有着点点的暖意。 “我们之前都是被“血刹”用毒药控制的提线木偶,我们没有自由,我们唯一能够保住性名的本钱,就是在接到任务的时候,拼尽全力至对方于死地!” “只有任务完成,才能多活一个月!然后再不停地接任务不停地厮杀,永无止境地在黑暗中拼命地想要活着! 然而,只要一次失手,便如坠深渊地狱,痛苦地死去! 只要是“血刹”组织里的人,无人能幸免这种规则!” 小李子说到这里,便沉默了一会儿! 他身后的十人,因为他的话,眼里都有着淡淡的哀伤! 萧十七看着他们,她自然听出了小李子的用意,但是,她也有她的原则和底线。 “你回去后,见到了那些因为任务失败而无解药痛苦死去的朋友们,便动了恻隐之心?” “不是!若是那样的话,整个“血刹”都将会不复存在了!” 小李子冷声道。 他并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223 誓死追随,永不后悔 “不管什么原因,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我也不想用契约你的方法来要挟任何人,必竟人心难测!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帮着你的朋友们解毒,也希望你们能守住秘密,我不想英年早逝!” 萧十七淡淡地扫了这些人一眼。 当他们听到萧十七说要帮他们解毒时,他们那激动的眼眸里,有着点点的泪花浮现。 “主子,我李书生既然已经认你为主,便永不背叛,你就让他们也跟着你吧!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之人!” “我说过,解了毒你们都走,我萧十七不要任何有异心之人!” 她话音刚落,那站在小李子身后的十人便就地跪下。 “请主子收了我们吧!我们可以签终身卖身契,誓死追随主子!” 十人掷地有声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祈求之色! 若是以前的萧十七,她一定会心软同意。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后,萧十七已经对那一纸契约不再相信! 前世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交一个异心的朋友,还不如交一只狗! 她现在宁愿将这些人赶走,也不想将来和这些人结仇! 她要的,从来不是用什么誓言契约来束缚住一个人,她只要他们的心甘情愿! 就像,一直跟着她的林妹妹一样!不离不弃! “主子是连我也要赶走吗?” 小李子木然着一张脸,眼里有着不可思议! 曾经萧十七为了能将他留下,可是无所不用其及,下了不少功夫,现在怎么突然就…… “你本就不是我的谁,要去哪是你的自由!那张卖身契,就作废吧!只要今后我们不是敌人就好!” 萧十七淡淡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小李子愣住了! 萧十七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走之前,萧十七不是这样子的! 那时候的她虽然让他非常讨厌,但她确实是一个很有人气儿的少女! 现在的她,死寂沉沉,心如古井! 到底,在他没回来的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还是,西随国的那个皇子的离开,对她打击太大? 他不禁看向林妹妹! 只是一眼,小李子便红了脸! 太美了,晃瞎了他的眼! “你不用看我,十七说不要就不要!” 林妹妹白了一眼突然变脸的小李子! 虽然澄清了他叛主的事实,但是她明白十七的顾虑! 她们两个女人现在活的如履薄冰,稍有差错,便会一败涂地!这个时候有他们的加入,自然是锦上添花。 但是,若他们是一颗定时炸弹呢? 随时都可以反主的属下,有谁敢用? 小李子见两人似乎早就商量好的一样,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慌乱!特别是看着林妹妹的时候,耳根总会通红一片。 “我可以用我的真诚换取我的存在价值!” 小李子急了!他这次是真心想要留下! 特别是这次回去北约,他所经历的,已经不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他最好的兄弟以为他已死,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组织,等他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溃烂即将死去! 临死前他知道了他不仅活着,且还解了毒,他是含笑而亡的!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怕他再为他复仇,重蹈覆辙! 于是这五男五女便是他托付给他的责任! 他说:“将他们带走吧!去追随那个帮你解毒之人,你能回来,就说明那个人并不是恶人!” 其实他很想告诉他,那个女人很可恶,他是趁着她不在偷溜回来的!且,他也不想再回去了! 可是面对他那看着他完好地站在他面前时欣喜的眸子,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最终,在他最后一口气时,答应了他!带着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来找萧十七,并按照他的遗愿奉萧十七为主!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想通了很多事,也了悟了他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的的因! 他是想让他们今后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可以生存! 离开了“血刹”并不意味着就永远高枕无忧,总有一天“血刹”的人会发现他们的存在!到那时,也只有能解他们身上之毒的人,才有可能颠覆“血刹”! 他的用心良苦他何尝感觉不到! 若是他早一点回去,说不定,他或许…… “你们不用这样的!小李子,你也不要逼十七了!” 林妹妹上前几步,扫了一眼跪着的十人,瞪视着小李子! “我们会用自己的忠诚来说话,我们现在不需要你的同意,今后你在哪我们就在哪!” 十人二十双眸子,带着敬意看着萧十七异口同声地,非常郑重地说道。 “当时“血刹”派人来刺杀你和南老爷子的主谋,组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私下里打探到,是北约国的皇室中人出了天价要你们两人的命! 那“冬眠”之毒,也是组织上的副使给的!” 小李子以前一直没有告诉萧十七这些,一来是随风暗示过他,不要让他告诉萧十七这些!二来是他虽然离开了“血刹”,但组织里的规矩他们还是懂的,那就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雇主的任何信息! 他现在毫无保留地告诉给萧十七,就是想让萧十七知道,他想要留下来的决心! “北约皇室?” 萧十七眉头紧蹙,眼里满是疑惑之色。 她毫不怀疑小李子会骗她,但北约国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她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国家的皇室之人要杀她。 为什么要杀她和祖父呢? 前主生活在京都,从未离开过!是不可能得罪北约国那样一个离东越国最远国家的人! 且她的记忆里也没北约国哪号人物出现过! 至于南老爷子就不好说了!他神医之名在外,有那些冒名前来看病的人对他不满或是结了仇,也未置可否! 但又似乎说不过去! 若是只杀他们其中一人还情有可缘,可是他们要杀的是两人,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不杀南家大舅一家,却只杀南老爷子和她!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的呢? “你们都起来吧!解毒的事明天进行!” 萧十七收敛起眸子里的狐疑,对还跪在地上坚持不起来的人抬了抬手。 “谢主子收留我们,我们将誓死追随主子,永不后悔!” 整齐划一的声音回荡在萧十七耳里,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224 心之所愿,因为思念 “既然你们执意要留下,我也无话可说,但若是不听从我的吩咐肆意妄为者,我萧十七必将严惩不怠! 还有,今后不需要对我下跪,只行礼就好!这段时间,就先由小李子带着你们! 先看你们的表现吧!若是让我满意了,你们便留下,若是……” 萧十七看着十人那真挚的眼神,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吧! 就让他们彼此拭目以待吧! “看看院子里的火息了吗?那些骨灰等会儿变冷了运出去找地方倒了!” “这处院子不能住了!我们明天搬去第一拍卖行!” 小李子忙招手让几人跟着他出去! 萧十七见出去的还有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忙道:“先让那五个小子和你去办吧!小姑娘们留在我这里!” 小李子闻言愣了一下!其它十人也愣住了! 特别是那五个女孩儿!此时哪还有之前战斗时英勇无畏的样子!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知所措地偷瞄着萧十七。 在“血刹”组织里,不分男女,男人女人都一样对待,她们都快忘记了她们是女人的自觉。 “是主子,我这就带他们去办!” 小李子看了五人一眼,对她们点了点头便带着另外五人出了门。 萧十七看着五个女孩儿,颜值都很高,只是可能习惯了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她们的手虽然垂直在一边,但却可以感受到她们坚定而锐利的目光和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你们的名字今后就舍弃吧!我想你们也不会一直用着在“血刹”里的代号生活!” 萧十七看着她们,眼神清冷! “是主子,我们今后就是再生,至于以前的名字,不要也罢,请主子赐名!” 五人说着拱手道。 萧十七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左至右,依次是薄雾,玉纱,初凉,盈袖,暗香!” “薄雾” “玉纱” “初凉” “盈袖” “暗香” “多谢主子赐名!” 萧十七淡淡地点了点头! “记住,李书生今后也不再是你们叫的李大哥,他的名字叫季李,你们可以唤他季大哥!” 五人想也没想便点头称是! 来的路上,李大哥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主子的脾气有时候不好,且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只要她不高兴就会打人,还会照头打,让他们过来后要小心对待,不要惹她生气,不过现在看来,这主子也没李大哥说的那么可怕吗? 人长的好看,年纪与她们相仿,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今日的大战辛苦你们了,大家先帮忙烧水,我看你们都没带包袱来,找个人去买几套换洗的衣服,那六人的也一起买了!洗完澡,我们去外面庆祝一番!” 萧十七说着站起了身,先出了房间。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地上那被火烧过后留下的一大片黑色痕迹,眼神暗了暗! 她本不是天生嗜杀之人,奈何无论生活在哪个年代,她都手染鲜血与人争命! 大家洗完了澡换下了身上沾血的衣服,一身清爽地聚集在院子里。 萧十七看着这一群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小李子,今后给你换了户籍,你的名字就叫季李,李书生的名字已经是过去式!” 她说着便扫向另外五个年轻的小子。 “从左至右,东篱,云愁,予疏,千缕,倚寂,你们五人的名字!” “多谢主子赐名!” 五人恭敬地行礼道。 他们已经知道玉纱她们有了新的名字了,他们早想着让主子赐名!这会儿听到他们的名字,几人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小李子,你房间左侧面的一间,有一个被人用了哑药至哑的人,你去给他点了睡穴,等我们回来再处理他!” 刘县丞的存在萧十七是相当在意的,或许从他的口中,便会知晓她想不明白的问题! 之前倒没觉得他的存在能带来些有用的东西,现在看来,他的背后指不定就是北约国的人! 那些人也真会见缝插针,将对她视为仇敌的人拉拢在一起!想来对她和对南家是已经有所了解了! 或者,从一开始他们针对的就是南老爷子,后来她表现出不再同以往一样的忍让后,便也对她起了杀意? 一行人出了院子,出门时,遇到见着他们便眼神躲闪的四邻和街坊们! 萧十七明白这些人一定是被昨夜的打杀声吓到了!院子四周虽然被清理干净了,但空气中的血腥味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 他们这群人已经引起了街坊邻里的怀疑! 看来,他们有必要提前离开了! 找了附近一家比较大一点的酒楼,点了一桌子这个时节的菜肴,十三人简单的庆祝了一下今天战斗的胜利! 虽然这次是她们赢了,可也得罪了四国和容城三大家族的各方势力! 未来,她的路并不好走! 由于有心事,她的情绪不太高,倚窗而坐,望着外面又开始下雪的街道,有些出神! 正在她要收回视线时,一群骑马的行人跃入她的眼里。 为首的那个,穿着白色厚重狐裘斗篷的男子,虽然戴着毡帽,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她冷冷地看着他骑在高大的白马上,匆匆地从她的窗前经过! 不知是否是她的视线太过于专注,马上的人像是有感应似的,抬头看了过来! 萧十七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十七!” 随风轻喃了一声,当下勒住急行的马儿,跳了下来! 他身后的一行人也随即停下了马,不明地望着他。 “你们先回去吧!” 他眼底擒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主子,我和青龙也不跟着吗?” 站在街道中心,骑在马上的白虎出声问道。 “你们也回去吧!去看看子然是出了什么事!” 随风温声吩咐完,牵着马来到了萧十七吃饭的酒楼。 他没想到一回来就遇见了她!真好! 是因为太过于思念,还是老天也在帮着他? 将马交给了酒店里的小二,他脱掉身上沾了雪的狐裘,向着萧十七所在的那个雅间走去。 他的心,因为那个人所在而砰砰地跳个不停! 225 他的出现,此生不变 思念就像是一种蛊,一旦染上了就无法自拔。 纵然心痛的无力承受,也难以找到戒掉这种苦痛的勇气。 明知该忘记真的不该再记起,可上天却偏偏给予了他这么强的记忆力。 任他如何的想把一切关于她的点滴抖落掉,可在他一再的坚持下,一切又显得那么徒劳无力。 他忘掉了自己,忘掉了那些不多的过去,独独却无法忘记心中的那个你。 数月以来的分离,化作了夜不能寐的想念,他将他心底的情愫写成一张张信纸寄给了她! 由每两三天的一封,得不到回应后变成每天一封! 十几封信后,从容城这边没有传出一点她回应的动静! 他开始慌了! 是不是他无声无息地离开,让她伤心了?还是她选择了和左飞在一起?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后悔莫及! 当初是他太冲动,以为萧十七放弃了他看上了左飞!一气之下,他选择离开! 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她想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话,逃避是他唯一不让两人都难看的做法。 现在想想当初为何会那么傻,怎么就那么认定萧十七会看上别人而舍弃他! 数月的分离,让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他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想她想的茶饭不思,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让他肝肠寸断的是,他去了那么多信,她却吝啬的不回一封! 面对长得与她几乎有五分相似的北约国公主,他差点误以为是她出现在了他面前! 可她终究不是她! 数月的分离,从秋风飒起到寒冬雪起,让他对她的思念在一直的加深!加深到,他罔顾母后的命令,最终回到容城! 只因心底的那个他放不下的她,他不远千里只为情起! 站在雅间的房门前,随风有种近乡情怯之感!他的手一直举着,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想起刚刚匆匆的一瞥,四目相对时,她那冷漠的眼神,他突然有点心慌意乱起来! 就在他犹豫而又彷徨着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小李子,他感觉有人一直站在房门口,以为是谁派来监视他们的细作,他忽然的动作,引得雅间里所有人的眼神都望了过来。 “随风公子!” 小李子对他点了点头,侧身看了萧十七一眼。 萧十七木然地看着随风,没有说话! “十七!” 他情不自禁地开口,站在门前忐忑地看着她,眼角的余光扫过一屋子的人,没有见到左飞,他心底突兀的就平静了下来。 “让他进来!” 萧十七对小李子说了声,便看着他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在随风还差两步就要走到萧十七面前时,林妹妹突然站在两人中间,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再伤害她了好吗?” 林妹妹看着随风,眼里有着怒意! “她已经放过刘掌柜了,你还想怎么样?她不再欠你什么了!” 萧十七站起身拍了拍激动着的林妹妹! “你们吃好了先回去等我吧!” 她说着示意大家跟着林妹妹先回去! 随风张了张嘴,见气氛有些低沉,便没开口。 他不明白林妹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却听清了她说的是刘掌柜! 那不是子然吗? 他是在路上就收到了子然出事的消息,难道那件事与萧十七有关? 想到这里,随风的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 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气氛一下子便冷到了极点! “十七!” “你想怎么样?” 两人同时看着对方说道。 “你想要赶净杀绝吗?” 萧十七冷言冷语地看着他,同时从空间中拿出手枪藏在袖子里。 只要他有一点异动,她不会再顾念他曾经帮助过她的旧情而手软! 她已经饶了刘掌柜一命了!对他她已经仁至义尽! “十七,为什么要这么问?” 随风温润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不解! 但他感受到萧十七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和肃杀! 她,想要杀他! 他被惊住,怔然地看着她! 为什么? 他的眸子里突然就笼罩上一层浓郁的不可化解的悲伤! “为何?” 他的心底突然就变得有些苍凉! 萧十七冷笑:“呵!为何?这不是该由我来问吗?” 她自嘲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还是当初我不该救你?” 她这样问着,拿出三十张金票扔到他怀里。 “你如果是因为这三十万两金票而怨恨于我,那现在还给你好了!我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了。” 她看着他,冰冷的语气,让他差点窒息! 什么是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就是从此以后两人再也不会相见吗? 怎么可以? “虽然我很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但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做对,和我过不去,我亦会反击!” 萧十七说着便错过他,推开雅间的房门,迈步离去。 “十七!” 他一把抓住金票,看也未看,转身轻唤着她的名字! 她脚步不停地离开,走的决然而孤寂! 本以为要谈恋爱的两人,结果却变成了敌人! 前世今生,何其的相似!何其的悲哀! “十七!” 他追上她的脚步,顾不上大堂里还在吃饭的那么多异样的眼光,他从身后将萧十七抱住,紧紧地拥在怀里! 他在她耳边深情地呢喃道:“十七,我爱你?” 萧十七僵直着背脊,感受到来自他胸膛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和他的小心翼翼,她突然就迷茫了! 他揽着她的腰,低头看向她! “对不起,无论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都请你原谅我好吗?” 他如一粒卑微而渺小的沙子般,祈求着她的原谅! 是他没打一声招呼便悄然离开,伤害到她了吗? 虽然不清楚他做错了什么让她对他冷了心,但现在他不能让她离开! 他深刻地明白,今日一旦放手,两人就再无将来! “放开我!” 萧十七挣扎着。 “十七,我爱你! 没有你我的内心一片空白! 没有你我连笑都笑不出来! 没有你我的生命不再精彩!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挚爱。 我爱你,此生不变!” 随风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充满磁性,那情意绵绵的话,没打动萧十七,却让一边的吃瓜群众们感动的落了泪。 这是有多么深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是两个男人!也不妨碍他们的热情。 226 寒风簌簌,心冷入骨 “接受他吧!世间难得有这么深情的男人!” “这谁家的公子,长的又俊,又这么深情!我怎么就没遇到过!” “就你,也不看你长的什么鬼样子!能与那明眸皓齿的小哥儿比吗?” “这两人一看就是天生一对!” “要是那小哥儿是个女娃就更圆满喽!” “……” “还不放开我,想让我们在这里当猴子给人看吗?” 萧十七怒气蹭蹭直往上涨! “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随风随手将自己的狐裘披在她身上,系紧! 他拉住她的手,往酒楼门口走。 萧十七见挣脱不掉自己的小手,只好任由他拉着。 出了酒楼,外面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店小二牵来了随风的白马! “想去哪?我带你去?” 她看着他着一身贵气逼人的绣金丝暖色的白锦袍,手里牵着一骑白驹!双目脉脉含情,温柔的能溺出水地看着她! 此时的他,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牵着白马等着公主上马的王子! 而她却不是那个一脸幸福的公主! 本就对骑马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的萧十七,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此别过吧!” 她说着就看向两人拉着的手。 她希望他不要再装模做样下去! “令牌我已经还给了你,金票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实在是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她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她不知道他这样摆出这种声情并茂的模样究竟有何用意? “令牌吗?什么时候的事?” 随风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别再装了,刘掌柜难道没交给你吗?” 她嘴角扬起一抹轻嘲! “还是,你现在意识到刘掌柜只有我能医治,想要让我回心转意?” “是因为他,才让你恨我的吗?连一封信也不愿意回!” “什么信?” 萧十七蹙眉看着他一脸失神的样子,心底里有一丝异样涌现。 “十八封信!我亲手所写!你一个字都没看吗?” 他的眸子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离去京都数月,也才回到容城不到半月而已!” 萧十七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掉了。 “我也不清楚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我刚回到容城,下马第一个见的就是你!” 萧十七挑了挑眉,见他好像没有撒谎的样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是他太会演,还是她心太软? 寒风簌簌,他身上不知何时已沾满了雪花! 他仍然执着地牵着她的手不放! “跟我去见他好吗?” 他知道,一切的问题都出在子然的身上,究竟,他不在容城的这几个月里,子然背着他对萧十七做了什么? 还有,她连见都没见到的十八封信,会是子然故意为之吗? 他的下属,什么时候都有自己的异心了!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吗?为了刘掌柜,这手段也太卑蔑了!” 萧十七轻嘲地扬了扬嘴角,或许不是随风太会演,而是她太心软! “相信我好吗?我会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甚至为了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他选择了逃离! “随风,我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子!” 她没朝他直接开枪已经是她对他容忍的最后底线! “十七……” 随风刚想说什么,便见急匆匆迎面打马而来的白虎和青龙! “主子,子然他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腿,恐怕要瘸了!” 青龙说这些的时候,眼角的光,都在看着萧十七。 没有人知道,他见到刘子然腿上的伤后多震撼! 那个圆形的暗器孔洞,他当初在李书生的身上见到过! 那是特属于萧十七的暗器! 可既然是她的暗器,为何会出现在子然的身上? 他们主仆三人不在容城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主子,你快去看看他吧!他现在毫无人气,就像是死人一样绝望到一声不吭!” 白虎一脸焦急地看着随风。 萧十七从随风手里抽掉自己的手,迅速解了披风扔到他身上,转而看向青龙。 “你已经知道是我动的手了吧!人是我伤的,我不会不承认,你们若要报仇,我萧十七随时恭候!” 她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掉头就走! “将刘子然带过来!” 随风说了一声,便追着萧十七的脚步而去,连马都不要了。 萧十七一路回到了租住的小院,她看着紧追着她不放的随风,眼里有着恼意。 “请离开吧随风公子!” 萧十七站在门前,清冷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十七,快进屋吧,外面这么冷!你穿的这么单薄!” “这不关你的事!” “等刘子然来了,一切的事情都能清楚明了!相信我,我就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 “可是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你当初为何突然离开,连声招呼都不打?” 面对萧十七的质问,随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左飞的名字他不想提起,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 “连这个最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吗?” 萧十七笑的一脸冷然! 随风看着她眼里的笑,心就一点点的炖痛! 他怔怔地情真意切地看着她,温柔地开口道:“因为太在乎你了!”所在,他才会选择不伤害她而放手离去! 可是他没想到,越是逃离,越是想念,想得他痛不欲生! 他越是压抑着情感,越是心如刀绞般疼痛! 萧十七一下子就被他的回答给愣住了! 她想过千个万个答案,却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回答她! 这尼码的是什么答案? 小院的大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林妹妹走了出来! 她先对随风点了点头,看着萧十七身上有些湿哒哒地,便将手里拿着的手炉放在她手里。 “都到门口了,也不进屋!看都冻成什么样了?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不好就容得寒症!”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萧十七手里拿着小巧的手炉,双眼含笑看着她! “好,听你的!” 正在她们要进院子时,青龙和白虎两人骑着马,带着刘掌柜下了马走到几人面前。 227 南锦成婚,回南家村 刘子然本就死灰的脸,在见到随风时,眼里多了一点点的神彩,可就在这时,萧十七的脸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马上就感觉要不好了! 他眼神闪躲地不敢和随风正面对视!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进屋把话说清楚吧!” 萧十七暗自叹了口气,她本不想良善的,可面对随风那饱含深情的眸子,她实再是下不去那个绝然的心! 一进院子,走廊上小李子正带着东篱他们在收拾东西,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她便将随风几人带去了饭厅里。 落座后,大家谁也没先开口! 气氛着实有点低迷! 最后沉不住气的竟然是刘掌柜刘子然。 他苍白着一张脸,从椅子上跌坐在地,阻止了白虎的帮助,跪在随风面前,忏悔道:“请主子责罚子然,是子然擅自做主,将主子写给萧十七的所有信件私藏了起来,刻意隐瞒萧十七的行踪没向主子汇报,私自打压并强占南家医馆,趁乱找人推倒了南老爷子,伤了他的腿!” 他说着将藏在怀里的十八封信,全拿了出来! 萧十七眼眸闪了闪。 “还有呢?” 随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他手里接过信件。 竟敢背着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萧十七的事! 难怪她会那么恨他! 换作是他,没有当面拔剑相向,已经是他人善了! 十七当时是恨不得杀了他吧! “还有,联合容城三大家族,四国各方驻扎在容城的势力围剿萧十七!” “啪!” 一块椅子的扶手被随风掰断落地! “为什么?” 萧十七和随风同时看着他问道。 青龙和白虎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子然! 这家伙竟然做了这么多伤害萧十七的事?还想要她的命? 主子有多宝贝萧十七,作为两大待卫之一的青龙,比谁都清楚,云王府的书房里,那一幅一人高的画卷,上面那一身玫红色裙装,美的灵动万分的女子,不是萧十七是谁! 主子每天望着那幅画都能出神,可见他心里想的是何等的辛苦! 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却被自己的属下给坑了! 这误会若不解开,这事就大了!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刘子然那么圆滑世故的人,突然就脸红脖子粗的看着萧十七怒吼道:“你身边都有这么美的女人了,为何还巴着我家主子不放,你想要将他带弯,门都没有,无论是你萧十七,还是其它人,只要敢引诱主子好男风,我必杀之!” 饭厅里,一时间静的连心跳声都能听到! 青龙和白虎两人突然就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刘子然。 林妹妹一脸无语地撇了撇嘴! 萧十七则木然地看着他! 这就是他要杀她,打压南家医馆的理由? 哈哈,还真是个可笑的理由? “林妹妹,我们走吧!” 萧十七站起身,就往外走去,连看都没看其他几人。 “十七,你对他手下留情,是不是心里有我?” 随风走出来,温声问道,眼里有着满满的期待。 萧十七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回头看着他希翼而发亮的双眸淡淡道:“如果你觉得他该死,就杀了他!” 虽然对他的误会已经说开,但她心里还是有了疙瘩! 今天是刘子然,那以后呢?再来个李子然,王子然? 他的身份他不说也罢,他的属下想保护他也罢,她何其的无辜? 她突然后悔当初救了他! “你们都走吧!我要闭门谢客了!” 萧十七直接赶人! 突然间就感觉好累好累! 随风垂下眼眸,眼里的黯然神伤,让人看了都要心酸! 他看着背对着他,身影孤绝的萧十七,默默地从她身边走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青龙三人离开了小院。 萧十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 “我们去看看他们收拾好了吗?下午就搬走吧!” 林妹妹则拉住萧十七的手,将一封信递到她面前。 “刚刚收到的,还没来得及给你,应该是南老爷子写给你的,你看看吧!” 林妹妹没说的是,这信里若是南老爷子有个万一,十七该怎么办? “南锦成婚,速回南家村?” 萧十七再看了一遍,还是这几个字!字迹是南老爷子的,作不得假! 只是南锦怎么就成婚了? 和谁成婚? “就是你口中的奶油小生南锦,那小子要成亲了?” 林妹妹听萧十七这么念了出来,当下便放了心! 只是,南锦那小子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心性也单纯的如一张白纸,怎么就突然要成亲了? 这之前可没有一点要成亲的迹象可寻啊? 连成亲的对像她们都还不知道呢? “难道是闪婚?” 萧十七第一念头就是这么想的! 他也太开放了吧!这里又不是现代社会? “闪婚是闪电般的成亲吗?” 林妹妹好奇地问道。 萧十七嘴里经常蹦一些她听不懂的词,感觉她很土一样! “对,就是闪电般的成亲!太让我意外了!” 萧十七想了想道:“我们下午搬去第一拍卖行,明天出发,回南家村参加南锦的婚礼!然后……” 然后按照计划,她不知道该不该施行!这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有谁会顶着严寒做活而不要命? 算了,等回去南家村再说吧! “十七,你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南家村吗?” 林妹妹所说的他们就是小李子一行十一人。 “我下午就打算替他们解毒,至于解了毒后,他们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不会勉强!” “嗯,都听你的,只要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们给他们绝对的自由!” 退了院子后,萧十七一行人便赶着四辆马车来到了第一拍卖行后院。 萧十七让他们先打扫房间安置好带过来的东西,她则找了一间屋子打扫干净后,找了小李子来培植解药。 “小李子,我要先让你中了“冬眠”的毒,然后拿你的血去培植他们的解药,然后再拿他们的血再培植了出帮你解毒的解药!”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李子虽然说话还是那么生硬,但能从他的言语间听出他的高兴! “那你过来一下,我先帮你植入“冬眠”的毒素!” 萧十七拿出注射器对着他的动脉处打了一针。 这样在时间上会快一些! 待小李子晕倒后,林妹妹帮着她将小李子抬到了床上。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萧十七开始培植起了解药! 对这些东西已经熟记于心的萧十七,做起来非常快速,一个时辰后,解毒药剂成功完成。 她让林妹妹叫来了十人,一一将药剂分给他们! 228 解除毒素,他不靠谱 “这些解药你们先服下,大约到明天早上你们身上的毒素才会清除干净!” 萧十七说着看了一眼她身后床上躺着的小李子。 “小李子的解药明天就看你们的了!忙了这么久,都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主子赐药,我等誓死追随主子左右!” 十人拿到了解药并未服下,而是再次宣誓效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以三个月为期,我可以选择你们,你们也可以选择我!” 就像是公司招聘,双方都可以互抄鱿鱼! “主子,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离开你!我们也一定会尽全力做到最好!做到让主子满意!” 东篱说完这些,看向玉纱! 玉纱抿了抿唇走到萧十七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主子,您帮我们解了毒,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将永远跟在您身边,决不离开!” “请主子给我们十人签下卖身契!” 萧十七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 “我需要的不是那一张纸的力量!” 若当真是一纸契约便束缚着一个人的一生,这个世上不知多了多少冤魂! “是,我们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十人说着齐齐对萧十七颔首! 摆了摆手,萧十七有些疲累! “你们先下去吧!我一向喜静,有什么事告诉林妹妹就可以了!” 待他们离开后,关了房门和林妹妹一起去了她住的房间! “天青色的布置?” 萧十七一走进去便眉眼带笑! “喜欢吗?” 林妹妹邀功似地看着她! “很喜欢!” 床蔓和窗帘都是这种颜色,感觉很舒心! “嗱,这件天青色的棉袍,你没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做的,女装哦!” 林妹妹打开床上的一个大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绣着暗纹雨滴形的天青色长袍! “衣领上按照你以前的设想给装了帽子,帽檐上镶了一圈灰色的貂毛!” “太美了!直不敢想像你能做出来!” 萧十七将衣服拿在身上比了一下! “试试看,明天回南家村就穿上吧,里面我多加了一层棉花,穿在外面很暖和还防寒!” “不用试了,明天直接穿上就行了,你的手艺我能不相信吗?” 萧十七将袍子包了起来问道:“你没给自己做几件棉衣吗?” “本姑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谁像你啊,天天穿着男装,都让人误会成好男风了!” 林妹妹没好气地点了一下萧十七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今后多穿女装不就行了吗!” 萧十七乖宝宝似的猛点头!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林妹妹难得见萧十七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这会儿心里总算宽慰了一些! 晚些时候,让千缕驾着马车,将两人送到了黄河家。 给黄美茹作了检查后,便将第一拍卖行托付给了黄河! “按照我写的拍卖流程和运营方式经营拍卖行,不怕别人模仿,我们只做精品拍卖!” 萧十七将注意事项写成小册子给了黄河! “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会派人来帮忙!” 与黄家人告别后,一行人回到第一拍卖行后院,就见玉纱几人在做晚饭。 东篱几人打水的打水,劈柴的劈柴! 分工倒是很合理。 见到她来,大家纷纷停手,行礼! “不用管我,我来看看!” 萧十七进了厨房,见暗香在烧火,盈袖在抄菜!其它三人在一边指挥!她突然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做饭又不是杀人,谁行谁上阵,怎么还指挥起来了! “正好大家都在,我先说一下,明天我要离开容城回南家村,你们有谁愿意和我一起走的明个儿一早就出发,想要留下的……” “主子,我们都愿意和你一起走!您在哪儿们就在哪!” 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晚饭就先将就一下吧!等回了南家村,就有人做饭了!” 萧十七看着锅里那抄的一团焦糊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发笑! 让这群拿刀的手去拿切菜刀拿锅铲,还真是为难他们了。 “来来来,都一边站着,看看我给大家露一手!” 林妹妹嫌弃地看了一眼锅里看似像肉的东西!将挥舞着锅铲的盈袖给拉到一边,从她手里接过锅铲! 几人立即脸红地不敢看萧十七! 她们是不是太笨了! “主子,我们……” 玉纱不安地看向萧十七! “无妨,术业有专攻!我能理解!” 她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对她们不满意! 她自己不也是一个拿不了锅铲的人吗? “谢谢主子!” 几人欣喜若狂地咬着唇,看着林妹妹表演! 一顿晚饭在一群人的嬉笑声中完成! 晚饭后,大家各自休息! 快接近天亮时,萧十七找了东篱来给小李子培植解药! 配好了药后喂给了小李子,他现在没那么快醒来,东篱几人又将他给抬到了马车上! 萧十七回到房里将被弄的脏乱的衣服换掉,收拾了一把自己! 恢复了女装的她,一走出房门,就惊掉了一地下巴。 “主子怎么是女人?” 十人眼里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小李子没告诉你们吗?” 林妹妹走到萧十七身边,见她穿了新衣,头发梳的比上次的还要好看!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李,季大哥从来没说过主子是女人!” 东篱脸红了一下,便低下了头! “你们会因为十七是女子而离开吗?” 林妹妹认真地看着几人,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不会!” 几人忙摇头! 如今他们的毒已解,无毒一身轻,对于给他们解毒了的萧十七,既然他们已认主,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只是知道了主子是女子后,开心的是以玉纱为首的几个姑娘家,郁闷的是以东篱为首的几个男人们。 “那不就得了!小李子办事也真是的!连十七的性别都没告诉你们?” 林妹妹突然就觉得小李子是一个办事不靠谱的人! “大家先上车吧!云愁,你骑马去买些包子来,早餐就在马车上吃!” “是主子!” 四辆马车出了第一拍卖行后院的大门,一路朝着南家村的方向行去。 云愁回来后,应是不上马车,他说在雪地里骑马狂奔是一种非常享受的感觉! 萧十七也随他去! 行了大约一个来时辰,竟是出了太阳! 十几天的阴霾,好像随着太阳的出现一扫而光。 就像此时萧十七的心情一样! 让她没想到的是,刘县丞尽然咬舌自杀了!就在昨天夜里! 229 抛下所有,为你停留 一座幽静雅致的别院里,一间四处都透着清冷的屋子,隔着一道珠帘,随手把玩着手里的令牌!神思却不知飞向了哪里! 站在珠帘外的青龙和白虎二人目光时不时往里看一眼再收回。 主子自从昨日于萧十七处回来后,送走了刘子然便一直坐在书桌前直到现在。 这一宿,主子没睡,他们也只能陪着,不敢掉以轻心! 还记得昨天刘子然知道萧十七是女人后,那后悔又自责的模样,要是让萧十七知道了,一定很解气。 可惜主子似乎回来后就再也没提起过萧十七,但他却将自己困在了这里! 不吃不喝到太阳升起! 青龙和白虎急的不知所以! 直到,太阳的光芒从窗子上照进了屋子里! 随风才收回思绪,眯了眯眼! “几时了?” 他随口问道,站了起来! “回主子,刚到巳时,主子是否要用早餐!” 青龙说着给白虎递了个眼色,让他快去拿早餐来! “不用了!你们两个都进来吧!” 刚迈步离开的白虎又收回脚和青龙一起从珠帘外走了进来! “这里所有的事,在我没回来前,都由你们两人处理,记住不要暴露了我的行踪!” 随风从桌子下方拿出一个盒子! “青龙,这东西你来保管吧!白虎,你要协助好青龙!” “主子,您这是要?” 青龙望着随风拿出的那盒子,那是主子身为皇子的皇室印章,一般都是不离身的! “我要去找她!” 他嘴角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意! 一夜的时间他想了很多,如其等着她的回应,还不如主动出击! “主子,您不能这样!” 白虎急了! 主子为了一个女人就放下自己的大业不管!他们这些陪着他打江山的人,要情何以堪? 青龙蹙眉看着随风,这么些年来,主子还是第一次那么任性! 他本该和白虎一样阻止的,却张了口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萧十七是一般的女人,如今早已是承欢在主子榻上,可关键是萧十七就是一个不好掌控的女人,连主子都拿她没办法! 他确实很佩服萧十七的手段,但他却不看好主子和萧十七在一起! 以前他或许会认为主子拿下萧十七不成问题,那时他也只将萧十七当成主子后院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来看。 但现在看来,萧十七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人,就算和主子在一起,将来若不为妃,又会掀起波澜来! 可萧十七的身份,就是做妾都成问题! 两人之间可以说没有未来可言,主子难道为了萧十七,要违背皇后的命令吗? 在与大皇子争夺太子的关键时期,主子不能太过于儿女情长!否则将会一败涂地! “我意已决,假如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再飞鸽传书给我!” 随风说完便掀开珠帘子走了出去。 “主子,我们能不能去找你?” 白虎追了出来! “不行!” 撂下这句话,随风让人牵来了他的白马。 “主子,等等,我去收拾几件衣服给你拿上!” 青龙说着便跑开了! 随风翻身上马,不等青龙来,便打马离开。 只是,当他来到萧十七住的小院时,已是人去屋空! 辗转来到第一拍卖行,依然是找不到萧十七的踪影! 正当他黯然无神地想要离开时,黄河一行人刚好来到拍卖行! 得知随风是找萧十七,黄河见这男人在称呼萧十七上有些亲昵,想着应该是萧十七的朋友,又见他颇为着急,便将萧十七有可能回家去参加什么婚礼的事模棱两可地告诉了他。 随风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从黄河的寥寥数语中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掉转马头,追了过去! 半路上,遇到了来送东西的青龙! “主子,包裹你可以不拿,但这件斗篷您一定要穿着,您要是有个万一,我们没法向自己交待!” 随风无奈地停下马,将斗篷穿在身上,在青龙哀怨的眼神下,打马便走。 他的马速飞快,在将近午时许,在路边唯一的一个茶寮门口,见到了刚停下马车,还没来得及下车的萧十七一行人。 “主子,是昨天的那位公子!” 东篱看了一眼已牵着马向他们走来的随风,向车内的萧十七禀报道。 “让大家都下来吧!吃了午餐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东篱闻言便让骑着马的云愁去通知其它人,他则先下了马车,为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掀开车帘! “主子小心!如今出了太阳,外面的雪在融化,地上也很滑!” 林妹妹先跳下车来,伸出手将萧十七从上面拉了下来! 阳光照在她冻的红扑扑的小脸上,好像是渡了一层光晕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今日她穿着女装的天青色棉袍,梳着两条垂在鬓角的杨桃辫子,身后还披散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看起来美的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 “十七!” 随风在她面前站定,看着美的让他怦然心动的她,那温柔的眼眸里,全映着她的身影! “你这是去哪?” 萧十七见他孤身一人,身边并没有青龙和白虎二人! “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深情地说着,温柔地看着她,一脸的笑意。 萧十七突然就闹了个脸红! 当即白了他一眼。 “你胡说什么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嫌丢人,她还嫌不好意思呢! “咳,十七呀,我们先去找好座位,你快点进来啊!” 林妹妹给大家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停好马车,脸色爆红地跟着林妹妹进了茶寮里。 “随风,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萧十七见人都走光了,她便拉下脸来!冷冷地看着他。 “十七,我没想做什么,只想跟着你,天天能见到你!” 他抛下所有,只因心里停留了一个她! “你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还有可能会走在一起吗?虽然之前确实误会了你,但前提还是因为你!”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颤音。 “我要找的男人将来是要入赘于我,而你也说过,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这样做!那你还纠缠着我不放做什么?” 看着他温柔的眼眸因她的话而渐渐暗淡下来,萧十七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 230 她的执着,是对是错 她的执着,到底是对是错? 随风那么完美而玲珑剔透的人,为何偏偏看不透! “能为我破一次例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和祈求! 萧十七当下就想要摇头! “十七,我会永远对你好,今生决不负你,我会为我们的将来努力奋斗,请你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好吗?” 他松开了牵着马的缰绳!上前将萧十七搂在怀里,不给她一丝开口拒绝他的机会! “十七,接受我这么卑微的爱,很难吗?” 他眼里的伤痛,灼痛了她的心! 她从未想过,随风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对她已经爱的这么深!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突然就迷茫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滴温热的泪滴,突然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惊住了!也慌了! “我……” 萧十七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随风突然就放开了她!眼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再勉强!” 他说着便转过身,牵起马,走的那么的绝然。 他那悲伤而孤寂的背影,让萧十七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 “随风,对不起!” 她拔腿就追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 “我,我愿意!” 她怕她会错失了能为了她而流泪的男人。 “什,什么?” 随风呆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个呆子!” 萧十七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在他错愕的眸光下,在他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就是这个意思!” 她扬了扬嘴角! “十七,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接受我了吗?” 随风扔掉手里的马缰,一把抱起萧十七,转了一个圈!哈哈地大笑起来! “喂,快放我下来!你这么大声做什么,里面的人会听到的!” 萧十七瞄了一眼茶寮门口那有些晃动的门扉。 她猜,一定是林妹妹在偷看! “听到了也没什么,我们的事他们早晚会知道,难道你不打算告诉他们?” 他抱着她轻盈的身体,心里暖暖的! 十七,终于接受他了! 没有什么会比十七接受他,更开心的了! “这还是在大路上呢!你快放我下来吧!” 萧十七有些羞涩地拍了拍他的胸膛!怎么感觉古代的人都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 他低头轻笑一声:“你这是又在占我便宜吗?” 萧十七双目一瞪,两只手更是肆意地在他胸前又摸了两把。 “这叫光明正大的占便宜!” 随风:“我不会介意,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萧十七:“……” 感觉随风怎么有点变坏了的倾向! “放我下来吧!先去吃饭,我现在很饿!” “嗯?真的很饿?” 随风眸子里闪过一道幽暗的光,看着她笑的意味不明。 “哎,不要笑了,晃的我眼都花了,以后不要对别的女人笑听到没!” 萧十七伸出魔爪,捏了一把随风的俊脸! 随风:“……” “以后不许有小三小四,只能有我一个,连通房暖床都不许有,丫鬟也不许有!” 萧十七这会儿只想向随风宣誓她的主权! “好!” 他笑意盈然地看着她!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他的心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 “我说十七,你们够了啊,还要不要吃饭了!” 林妹妹那略带揶揄的声音一出,萧十七便涨红了脸! 她羞恼地瞪了一眼随风!躲在他怀里不敢去看站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林妹妹! “这下好了吧!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随风笑了笑,这才将萧十七不舍地轻放在地,帮她整了整衣衫! “走吧!” 他拉住她的手,经过林妹妹身边时,对她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在林妹妹那异常八卦的视线下,萧十七不自然地瞥了她一眼,跟着随风进了茶寮里。 “主子!” 见萧十七进来,十一人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小李子好些了吗?” 她关切地问道。 “已经好多了!” 小李子顶着那张丑脸,别扭地说道。 “多谢主子!” “你们快坐下吧!多上一些菜!我们吃饱了再赶路!” 十四人围着一张方形的桌子,上了一大桌子这个时节的菜蔬,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份量很足! 大家吃的非常满足! 休息了一会儿,就在大家准备起身离开时,那茶寮关着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背着一位昏迷着的老夫人走了进来! “小二,有没有热水,快来壶热水!” 他说完,便扫了一眼萧十七一行人,见另一边有一张空着的桌子,便背着那老夫人朝着另一张桌子走去! 这时,茶寮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手里拿着披风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萧十七等人,眼神闪了闪后,便寻着那男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哥,快给祖母盖上吧!” “诗儿,快倒杯热水喂给祖母!” 那茶寮的小二将冒着热气的一壶水送到了他们桌子上。 “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吗?”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问道:“这附近可有大夫?” “客官说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哪有大夫!我看这位老夫人怕是病情不轻,客官还是快去容城医治吧!” 那男子和那少女闻言眸光便暗了下来! “我们的马车坏了,不知小二哥会修马车吗?” 那少女天真地问道。 “诗儿……” 男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还真不会!” 小二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 对客人的两个请求都不能满足,他有些讪讪地说不出话! “我来看看!” 萧十七迎着众人的目光,站起身来,走到这对兄妹面前。 “你?” 两兄妹警惕而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萧十七。 “我是一名大夫!” 萧十七伸出手,将手里的金针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金,金针?” 那叫诗儿的少女结巴了一下,狐疑地看了萧十七一眼。 离的近了,萧十七才看清,那叫诗儿的少女,右侧下巴处有三四厘米长的一道疤痕! “十七,他们不愿就算了!我们走吧!” 林妹妹瞥了两兄妹一眼,拉住萧十七准备离开! 231 出手救醒,还是熟人 其实萧十七是觉得这么冷的天,那老夫人又年迈,别说现在有病在身,就是没病在这寒冷的冬季也要受不了! 她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打心底就有恻隐之心! 不过看这两兄妹的表现,想来是对她不认可!她也只能遗憾地离开。 “等等!” 那叫诗儿的少女突然叫住了两人。 “你叫十七,还有金针?” 萧十七转过头看向她,点了点头! “大约两三个月前在容城,是不是你用金针救治过我祖母二人?” 闻言,萧十七和林妹妹同时向一边趴在桌子上的老夫人看去。 “好像当时是这位老夫人哎!” 林妹妹有点不敢确定,毕竟当时只有一面之缘,后来又没什么交集,这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只是有那么一点模糊的映象而已! “原来是你们祖孙俩啊!当初你脸上全是血迹,若不是你提起,我还真没认出来!” “真的是你啊?可你不是位公子吗?怎么……” 华云诗看着萧十七,眼里充满了疑惑。 她后来清醒,祖母告诉她,是一个叫十七的公子用金针救了她,还将他们一行人送了医馆,她也一直以为萧十七是个男人。 “诗儿,你们认识?怎么回事?” 华云词站了起来,不明地看着几人。 “大哥,她真的是大夫,几个月前还救过祖母和我呢!” 她说着,走到萧十七面前。 “麻烦你帮祖母看看吧!她从半个时辰前就开始昏迷不醒了!” 华云词见妹妹这么说,微红着脸,朝着萧十七拱手道:“麻烦这位大夫了!” 萧十七对他颔首道:“先将老夫人扶起来!” 对于到现在还不会把脉的萧十七来说,想要知道病因还是挺为难她的,她能做的就是用金针让那老夫人先醒来! 萧十七娴熟地拿出金针,在那老夫人头上扎着,只是眨眼的功夫,那老夫人的头上便多了几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片刻后,那老夫人悠悠地醒来!睁开她那有些浑浊的眼眸! 萧十七忙将金针收了回来! “你?” 那老夫人看着萧十七,一时间有些迷蒙! “又见面了老夫人,还记得我吗?” 萧十七嘴角微扬,扯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你是十七小大夫?” “祖母,您竟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华云诗简直难以想像,直觉得自己太笨了! “竟然是个女娃娃!” 那老夫人看着萧十七,脸上堆满了笑。 萧十七轻咳了一下道:“还请老夫人不要责怪,出门在外,男装行事比较方便一些!” “不怪,不怪!女娃娃好啊!” 那老夫人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又看了萧十七一眼,眼里笑意更加深厚了! “老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萧十正色道。 “这会儿醒来就没什么不舒服的,可能是坐马车有点晕车!” 萧十七蹙了蹙眉,晕车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但她不会把脉,也只能先如此了! “老夫人还是找个大夫看一看为好!” 萧十七善意地提醒道。 华云诗和华云词一起看了过来! 祖母不是已经醒了吗?为什么还要找个大夫看,她不就是大夫吗? “咳,我们马上要离开了!” 萧十七怎么好意思告诉他们,她虽然是一名大夫,但至今还不会把脉的事实! “这?你们……” 那老夫人顺着萧十七的视线看向另一桌的十几个优秀的男男女女,特别是最前面坐着的随风! 见他的眼神始终如一地贴在萧十七的身上,眸子里尽显柔情!作为过来人的她,哪里还有看不明白的。 她暗自叹了口气,她孙子乍就这么命苦呢! “老夫人,我们就此别过吧!望一路保重!” “好好,这次又麻烦了你,谢谢我就不说了,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萧十七点了点头,与祖孙三人告别后,一行人便出了茶寮。 随风将萧十七送上马车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本欲上车的林妹妹嘴角抽了抽,放下掀开的车帘,很是识趣地去和玉纱几人挤另一辆马车! 自从萧十七答应和他在一起后,随风脸上的笑容都没变过! 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 “你不骑马了吗?” 萧十七感觉马车已经启动了,这家伙竟然赖在上面不走! “自从昨天见到你后我就没睡过觉,现在有些困了!” 他说着便挪到萧十七身边紧挨着她坐下! “你为什么不睡觉?” 萧十七这会儿离的近了,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 “想你想的睡不着!” 他勾起唇角,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呢喃道。 萧十七切了一声,似是不相信地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感觉摸着很舒服,便趁机多摸了两把! “你哪学来的甜言蜜语?” 随风一把抓住她作乱的爪子!放在手心里。 他轻声一笑:“不要着急,等我小歇一会儿,到时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萧十七神色微窘!她刚刚不是故意要那样做,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你靠在这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着便要坐到对面去! “不要!” 随风轻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将两人包在一起! “陪我一起歇息好吗?” 萧十七看着他那希翼而又期待的眸光,当即点了点头! 随风回应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两人相拥在一起,她将脑袋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她脸颊偷吻了一下,嘴角含笑地阖上了眸子。 萧十七撇了撇嘴!心情很好。 谈恋爱,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吧! 马车一路沿着大道而行,速度非常的缓慢! 天将要黑时,他们一行人将马车赶往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 大约是这里常年都有过路的行人来投宿的原故,村长带着大家来到一排专门给过路行商的人准备的大院子里。 分房间的时候,大家都用暧昧的目光看着萧十七和随风二人。 对于自家主子和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在一起,他们还是很看好的。 也只有了解实情的小李子有时看着随风的目光有些复杂! “我和林妹妹一间,你们自己安排好就行!” 萧十七从容不迫地说道。 林妹妹则嫌弃地道:“十七,可是我想一个人睡!” 232 比肩联袂,一丝娇媚 她说完,其它人则憋笑了起来! “这里这么多的房间,一人一间也住得下,你想一人住就一人住吧!” 萧十七对林妹妹吐了吐舌头!以为她看不出她想要做什么吗?林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随风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脸上依然扬着他专属的柔和的笑容。 “十七,我不介意住你隔壁!” 萧十七嘴角扯了扯,你不介意我介意好吗? 没看到那些人已经想着看她的好戏了吗?特别是一脸兴至盎然的林妹妹! 她才不想被当作八卦的对像让人津津乐道! 两人住这么近,就是没发生什么,也定会被认为有事情发生!她到时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担心什么,你不是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 随风揉了一把萧十七的头发,有种软软的感觉!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的头发像是枯草的颜色! 很特别,也很新奇! 萧十七暗忖,答应在一起是一回事,可是也不能这么快就睡在一起,这么快就上床吧! 她虽不是这个年代思想保守的人,可以要注意一下影响好吧! 虽然她一直知道随风的身材很好很诱人,但要水到渠成,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林妹妹到底是哪边的人啊!是谁的队友啊? “好啦好啦,都各回各的房间,晚饭等会儿去村长家吃!” 萧十七摆了摆手,抬脚就往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走去。 随风看了她一眼,也跟了上去! 林妹妹在他们身后小声地对小李子等人嘀咕道:“你们主子这是好事将近了!” 小李子眼神微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耳根就情不自禁地红了! “你小子这是没见过美女吗?” 林妹妹眼尖地发现了他的状况,调侃道。 其余十人也是一脸希奇地看着在林妹妹面前窘迫如毛头小子的的小李子! “走走走!你们自己去找房间,我就住十七隔壁左边的房间!” 林妹妹说完,就见大家好像故意似的避开了萧十七右侧的第一个房间,纷纷离去。 “这群孩子还挺上道儿的嘛!” 林妹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抬头就见小李子板着脸正看着她。 “你小子怎么还不走?站在这里喝冷风啊!” 林妹妹白了他一眼! “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事找我!” 小李子说着,耳根更红了,说完逃也似地跑了! 林妹妹莫名其妙地啧啧了两声,也没放在心上。 外面看着不错的房子,每个房间里其实也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多余放家具的柜子都没有,萧十七只能将包袱先放在了桌子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回去你的房间休息一下吗?” “嗯?在你这里休息不是一样的吗?” 随风温声说道。 “你还怕他们不够误会我们吗?” 萧十七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给随风。 “让他们误会好了!你早晚是我的女人!” 他笑的见牙不见眼!却美的让她移不开视线。 他鼓起勇气,伸手将她圈进怀里,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忍不住压了下去。 舌尖尝到她唇上甜美的味道,一如他朝思暮想的让他陶醉。 虽然第一次接吻有些生涩,但男人天生就能很快掌握要领!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搂着她的肩,两人身体相贴合在一起,他温柔地在她唇间攻城略地! 萧十七冷不防被随风那微凉的舌头滑入口中,大脑一瞬间空白一片!她忘了思考,也忘记了挣扎,只本能地任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就在两人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不可自拔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林妹妹一脚跨了进来! “十七,晚饭……我的天啦!” 林妹妹脸一热,直觉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两人的好事!她拔腿就往门外跑! 随风懊恼地放开已经喘不过气来的萧十七。 看着她憋的红扑扑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上似是蒙了一层雾气!唇瓣晶莹而略红肿的微张着,有着他平时看不到的一丝娇媚! 他喉头微动,身上似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那泛着情欲的眸子似是要溢出水来,趁着她还在喘息,他再次俯身吻上她的唇,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温柔缱倦地探索着她的每一个角落! 许久之后,当他离开时,错愕地发现,她竟然晕了过去!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因为接吻不会换气而昏过去的她!怜惜地在她眉心处印下一吻! “平时看着那么精明,怎么在这种事上就这么笨了!” 他说着便将她抱起,慢慢的度气给她! 直到她睁开迷蒙的双眼! 他当即轻笑一声! 萧十七大脑的记忆逐渐回笼! 想着自己竟然因为接吻缺氧而晕死过去,感觉特别的丢人! “那个,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子了!” 说完她又懊恼地想扇自己的嘴巴! “今后我教你!” 随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懊悔的样子。 “你这吻技挺好嘛!说,和谁学的?或者是练出来的?” 萧十七终于找到转移话题的理由,像幼稚的小孩子似的无理取闹! 随风:“(⊙o⊙)…” “咳咳,我们先去吃饭吧,不能让他们等久了!” 萧十七推开随风,拔腿就往外走,她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已经等在大门外的林妹妹一行人,见萧十七出来,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主子!” 他们叫着,然后好奇地看着萧十七那肿胀的粉唇! 林妹妹伸出十根手指捂住脸,装作看不见。 随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大家点了点头,宠溺地看着十分不自在的萧十七。 “快走吧,别让村长等久了!” 萧十七说着便当先往村长住的地方走去。 随风颀长的身影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后!为她遮挡住刮来的寒风! 林妹妹和小李子他们一群人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嘴角皆含着笑。 在村长家吃过晚饭,留下了些银子,并说好明天一早他们就离开后,一群人回去后就歇下了! 只是,有两个人无论怎么睡都睡不着!一夜睁眼到天明! 一大早,萧十七便顶着一双带有血丝的红眼起床梳洗! 她的房门刚一打开,旁边随风住的房间,开门声也响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萧十七忙转过头去! 233 十分断定,会有奸情 她这睡的如鸡窝似的头发,她怕他见了会做恶梦! “十七,早啊!” 随风随手关上房门朝着萧十七走了过来! “那个,我要去茅厕,你不要跟来!” 萧十七捂住头发,就要往前方跑去。 林妹妹突然就打开了房门,一脸揶揄地看着两人。 “这么早啊两位!” 萧十七脸一红,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昨天晚上是在……” “好了十七,快去梳洗吧!一看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就没睡好!看看你们两人眼里的血丝,啧啧……” 林妹妹才不相信两人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她也是乐见其成! 嗯,从昨天撞见两人接吻开始,她就断定这两人一定会有奸情! 果不其然!一大早还是被她给逮到了! “林姐姐,你行了啊!” 萧十七头疼的要命! “行了行了,快去吧!我在门口的马车上等你们!” 她说着看了一眼随风,眼里的笑意不断加深! 有种自家女儿终于要嫁出去的喜悦和心酸感! 和村长告别后,一行人上了马车,沿着萧十七设定的路线,一路往南家村的方向而去。 随风依然和萧十七两人坐在一辆马车里,经过多天的相处,两人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萧十七也慢慢地觉得谈恋爱似乎也很不错!有种甜蜜的让她说不出的感觉! 五天后,大家来到了久违了的万良镇,这是离南家村最近的城镇! 一行人下了马车步行,走在还有些泥泞的街道上。 “十七,按你说的直线路程,其实路也没那么好走嘛!” 林妹妹若无其事地抱怨道。 “我就是想看看从容城能不能修成一条直通往南家村的大路!” 她是有计划的好吧! “修路?” 林妹妹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又扯到修路上了! 随风和小李子两人也望了过来。 “我算了一下,如果修一条直线的路,从容城直达南家村,快马加鞭只需三天的时间,乘坐马车的话,四天应该足够了。 这比走大路到容城要节省两三天的时间!” “你想干嘛!” 三人齐声问道。 萧十七扬起嘴角故意卖关子道:“先不告诉你们!” 随风顺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古灵精怪!” “到时候你们自会知道,现在我还在筹谋中呢!” 她的计划还没实施前,有许多要修改的地方,现在过早的说出来,她怕影响她的判断! “我们先去南家医馆看看吗?” 林妹妹问着萧十七! “不了,直接回去南家村!” 她很想早点见到祖父,想知道他好不好,腿好了吗? 虽然知道南家村不缺大夫,但没亲眼见到本人,她还是会忧心! 过了熙攘的街道,远远地看了一眼南家医馆,众人便再次上了马车。 到南家村时,刚好到了饭点的时间。 他们这一群人刚行到村头的大枣树下,一群小萝卜头便呼啦啦围了上来。 萧十七听到动静,先随风一步下了马车。 “南雪,怎么,又不认识姑姑了!” 她说着便对南雪招了招手。 “一段时间不见,长高了,还胖了!” 南雪一脸惊艳地走到萧十七面前,双眼灼灼地看着她。 “你是十七姑姑?” 她有点不敢认! “你难道还想去找南锦他们来确认不成?” 萧十七挑眉,好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得这么漂亮了?我差点就认不出了!” 她说着,便一溜烟儿地往回跑,边跑边朝着村子里喊道:“十七姑姑回来喽!十七姑姑回来喽……” 其它的孩子见南雪都跑了,也不再管萧十七他们,全往村子里奔去。 “我们进村吧!” 她说着便看向随风。 突然有种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的感觉! “十七!我们先回岚珊院吧!” 林妹妹看了一眼身后的一行人,算了算房间,差不多够住了。 “嗯,你先带他们回去,我先去见见祖父!” 她说着便看着随风,她想问他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见祖父,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两人也只是谈恋爱而已,还没到谈婚论嫁见家长的时候! “我和你一起去吧!” 随风好像了解她的心思般,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好!” 萧十七嘴角轻扬,心情突然就好的不得了! “我们就先走吧!” 她说着对林妹妹眨了眨眼,拉着随风先走了! “哎,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林妹妹看着两人的背影发出了感叹! 小李子嘴角抽了抽,她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萧十七和随风刚走进村子里,南雪带着南昔三姐妹迎面向他们走了过来! 萧十七很敏感地发觉到,那三人见到随风后眼睛都发亮了。 “见过随风公子!” 南昔带头儿,在距离两人一米处停下脚步,侧着身子含羞带怯地向随风行礼! 根本是将萧十七这么一个大活人给无视了个彻底! 随风淡淡地对三人点了点头,大手紧紧地握住萧十七的小手不放! “三位表姐好!” 萧十七上前挡住三人看向随风的视线,淡笑着看着她们! “你还有脸回来!要不是你私自将房契拿走,南家医馆怎么会出事,爷爷的腿又怎么会受伤!” 南昔阴阳怪气地对着萧十七一顿指责,一双阴毒的眸子在看到她如今出落的比她还要美时,嫉妒的长长的指甲都被掐断。 “萧十七,这次你回来也好,刚好让爷爷看清你的真面目,将你逐出南家!以后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女!” 南琼看着萧十七那张美的让人窒息的脸,恨不得上前去撕烂掉! “十七,这次是你过份了啊!你还是好好的跟爷爷解释清楚的好!你怎么能将房契全部带走呢!那可是南家人的资本!” 南暖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好似在为萧十七着想一样! “谢谢三位表姐的提醒,我现在就去见祖父!” 萧十七依然淡笑着看着三人!对她们的话,不置一词! 这三个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千金大小姐,除了在京都学会一些勾心斗角的本事,其它一无是处。 234 新娘左玥,珠胎暗结 她从未指望她们能对她说出什么好话!但仍然记得曾经在萧十七最落魄的时候,她们向她伸出过援助的手! 这些足以让她对她们的行为得到她的宽容对待。 “十七姑姑我带你们一起去好吗?” 南雪见三位姑姑好像对萧十七有敌意,站在一旁一直不敢吱声,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 萧十七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羊角辫,点头道:“好!” 随风上前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被晾在一边的三姐妹见到这一幕,气的眼睛都要红了! 特别是南昔,本以为随风会是她的! 她本是先将左玥那个眼中丁给踢掉,再将萧十七这个肉中刺给绊倒! 结果,她的第一个计划如期完成,随风却不知去向! 这让她如何不懊恼! 如今当着她的面,随风却牵上了萧十七的手,她如何能忍得住! “公子!” 南昔突兀地叫道。 随风别有深意地地撇了她一眼!拉着萧十七的手便跟在南雪身后朝前走,脚步都没顿一下! 南昔被随风那一眼的冷漠给惊住了! 她的呼吸突然就乱了! 萧十七她有哪点好? 她哪点比不上萧十七? “大姐姐,我们该怎么办?随风公子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萧十七那种无才无德之人!” “大姐姐,我们先回去吧!一切要从长记忆不是吗?人都在身边住着,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 南琼和南暖劝着南昔。 “对,现在为时尚早,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萧十七,别怪我南昔心狠手辣,谁让你抢了两次我看中的男人! 她这一次,决不会轻易放手。 萧十七和随风三人进了南老爷子的院子后,南雪便离去。 南老爷子依然在他种满药草的院子里忙活着,听到脚步声响,他才抬起了头。 “祖父!我回来了!” 萧十七看着蹲在地上,正在用小铲子铲雪的南老爷子,视线在他的两条腿上一一扫过。 南老爷子拍了拍双手上的泥雪,站了起来,慈爱地看着她,笑道:“回来就好,祖父还担心你赶不回来参加南锦的婚礼呢!” 他说着,目光便朝着随风望去。 “祖父好!” 随风依着萧十七的称呼唤道。 萧十七和南老爷子同时懵了! 他竟然没和她说一声就改口叫她的祖父为祖父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好好好!” 南老爷子回过神来就是一阵大笑!看着随风的眼神好像很满意似的! “走,进屋去!” 他说着便在一边的水盆里净了手,带着两人进了屋子。 “祖父,您的腿还好吗?” 她不会把脉,肉眼也看不出来这腿哪里有问题,只好问南老爷子自己。 “已无大碍,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三人落座后,南老爷子便将目光投在了温润如玉的随风身上。 萧十七抿着唇,看了随风一眼,想了想刚要开口,随风便先她说道:“我和十七两情相悦,等她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我便娶她!” 萧十七:“(⊙o⊙)…” 这谈恋爱还没几天呢,就上升到谈婚论嫁了?她是不是没跟上他的节奏? “十七,你怎么说?” 南老爷子看向一脸懵逼的萧十七! “我不想那么早谈这种事!我对他还不是很了解,以后会不会在一起,还是不定数呢!” 萧十七胡乱地说着,总之就是觉得太快了! 随风闻言眼眸黯淡了下来! “随风公子是哪里人,家住在哪?可有娶妻纳妾?父母兄弟都住在一起吗?是做什么的?家人知道十七的存在吗?” 南老爷子话一出口,萧十七就看向随风,不得不说,南老爷子问的这些问题,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希望随风不要骗他们,如实回答。 “我是西随国人士,家在西随京城,父母兄弟都在,却不住一起,在容城和其它国家有一些贸易往来,至于十七的存在,暂时还不能让我父母知道!” “为何?” 南老爷子眉头皱了一下! 萧十七大概也许猜出了点什么,但她没吭声! “等我足够强大了,可以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的时候,再将十七带回去见父母!” 南老爷子点了点头,对他这番话算是认可了! 可萧十七考虑的问题却和南老爷子不一样!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随风,想了想便未问出口,她等着他亲自开口向她说个明白! 随风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萧十七,见她目光淡淡的,好像有心事似的,心里不由一紧! 难道是他刚才的话,她听了不高兴了吗? “你就叫随风吗?姓氏是什么?” 南老爷子忽然问道。 “我本名姬如风!” 他说完,便见南老爷子目光突然就变得锐利了起来! “西随国三皇子云王殿下?” “是!”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 本就有些寒冷的屋子里,因为随风身份的揭开,萧十七的沉默不语,南老爷子的心烦意燥,气氛也更加的低迷起来。 “祖父,南锦表兄成亲的新娘子是谁啊?我认识吗?” 萧十七不想因为随风的身份而让南老爷子操心,忙转移了话题。 她也算是想通了,她和随风,现在也只是谈恋爱而已,至于身份的问题,那是将来的事,现在何必纠结这些! “你应当是认识的,就是泗水县县令之女左玥!” 南老爷子眉头还是紧皱着,似乎为什么事在忧愁。 “表哥怎么会和左玥成亲?” 萧十七是万万没想到,这新娘子竟然是左玥! 她看了一眼随风,左玥不是随风的表妹吗?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十七!” 他眸子里多了一抹慌乱和晦暗! “祖父不看好这桩亲事吗?” 萧十七关心地看着南老爷子。 “哎!你们不是外人,祖父也不瞒着了!那左玥已经怀了南锦的骨肉,若不早点成亲,定会影响她的闺誉,两家商量着下月初一成亲!” 萧十七张大嘴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南锦那个白纸一样的奶油小生,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来? 235 真实身份,皇子多金 人有时候真不可貌相。 先上船再买票?这不是现代人常做的事吗?他一个古代人怎么就这么开放了? 实再是让她难以置信!太荒谬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锦表哥不是那样的人!” 打死萧十七,她都不认为南锦有那个胆子! “哎!都是一群孩子自己作的!” 南老爷子再次叹气道。 具体的事情,他并不清楚,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县太爷商量着左玥要嫁进南家的时间!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还能怎样,自然是同意了! 对这桩他不看好的婚事,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又聊了一会儿,萧十七便和随风回到了岚珊院!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说话,好像又回到萧十七没接受随风之前的那个时段里。 萧十七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和院子里的林妹妹几人打了声招呼,便打开她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然后“嘭”的一声将门关死! 随风站在门前,心一寸寸地凉了下去! 他就知道,他的身份只要被她知晓,她一定很难接受! 但他又不得不说实话,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只是提前了而已! 现在如果她想离开他,还来得及! 想到她因为他的身份而离开他,心就悲凉的想要死去! 就在他全身都笼罩在悲伤中时,萧十七打开门,出现在他面前。 “站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敲门吗?” 她就像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眸光清亮地仰着脑袋,下颚轻轻翘起,看着他笑。 随风愣愣地看着她!为她这一刻美的灵动的笑容感到窒息! 他情不自禁地就上前将她拥在怀里!他突然有点害怕这样的她会被别的男人发现! “十七,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声音有些略微的发颤,又有些急促! 萧十七整个人被他按在怀里,都快要透不过气来! “十七,我真的好爱你!” 他拥着她,就像是拥着全世界般! 许久不见她答话,他心慌意乱地低头望去! 他的胸膛稍稍离开一点,萧十七终于呼吸到空气中久违的氧气! 看着小脸憋的通红的她,他有一瞬间错愕! “对不起!十七,你有没怎么样?” 他慌忙将她抱起,抱进了屋子里。 “放我下来,没事了!” 萧十七满脑子黑线! 感觉这家伙肯定是故意报复她之前摔门而去不理他的事实! “还生气吗?” 他眼眸黯淡地问着她。 萧十七扬起嘴角,眼珠子一转。 “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你是容城做生意的吗?” 她伸手点着他的胸膛,然后点着点着就变成了摸! 随风眼眸一深,故意视而不见她在他身上点火的小动作! “那时我不想将我的身份暴露出去!” 他说的是大实话,当初两人如此的陌生,又被她逼问!他好脾气地告诉了她一切,却也只是瞎编的一个身份而已。 要怪只能怪她当时太心急了! 若是他早一点发现她是女孩子,早一点喜欢上她,早一点爱上她,一切说不定会与现在不一样! “你怕我知道了你的身份缠上你?” 萧十七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给他,她是那样的人吗? 她却不知,就是她逼问他是否入赘,他才想着防她一防!怕她真的缠上他! “我不介意我今后的人生有你缠着!” 他温声说道。 “你能保证今后你的身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吗?” 这是她和他在一起,唯一的底线! 随风望着她认真而严肃的小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至少这一刻,他的心里都是她!再容不下任何一人! “这是你点了头,答应了我的哦!将来,如果你变心了,或者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我会认为是你先放弃了我!” 她说着,看着他的眼晴! “十七,你是我姬如风今生至爱,这辈子除了你萧十七,我身边不会再有别人!”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像她许诺道。 “我相信你!” 相信这一刻他是真心爱着她的!至于今后,爱与不爱,也不是她说了算! 毕竟,人心总是易变的! 在现代那个上了床都没有结果的年代,哪里有爱? 在那个一夫一妻离婚比结婚还要高的年代都无爱情可言,更何况这个皇权至上,一夫多妻,女性地位低下的年代! 她能指望他的爱有多久的保质期? 一辈子的爱太昂贵,贵的她要不起,他也给不起! 一辈子也不是嘴上说说的这么容易。 她是理智的人,若要爱就好好珍惜,或不爱便早点放弃! 既然选择了他,即使以后终究走不到一起,她也不后悔! “十七,此生我决不负你!” 他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道。 虽然前路有太多的麻烦等着他,他却一无反顾地要和她在一起! 萧十七是她的,太子的位子是他的,皇位将来也是他的! 他想要的不多,以前的目标是奔着后两个,现在又多了个萧十七! 如今已经实现了一个,其它的两个中,太子之位已经指日可待! 他相信,最后的那个,也不会太远了! “早知道你是皇子,当初救你后就该多要点金子,皇子的一条命多值钱啊?还有啊!你明明叫姬如风,干嘛骗我说叫随风?” 萧十七想通了一些事情后,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新的姿态来! 他轻笑一声:“随风是我的字,姬如风是大名!” 萧十七愣了一下,怎么还有这样的? 不过字不字的就算了,就当随风是他小名吧! “你呢?就叫十七吗?有时候念着感觉怪怪的!”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之前还一只在他胸前作乱的小手! “我呀,大名叫萧芋兮,我也才知道不久!” 要是真正的萧十七早知道她有名字,也不会从小被人嘲笑到大而变得沉默寡言,任人欺凌至死! “名字真好听!我今后叫你兮儿可好?” “随便你吧!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她倒是无所谓,不过一想到与她现代的名字重音,心底还是有些欢喜的。 “兮儿,我爱你!” 他突然将她抱起,放在里间的床上。 她的手依然没有离开过他的胸膛。 “摸够了吗?” 236 接吻经验,上床闭眼 他压在她身上,支着上半身,双眼充满情欲地看着她! 这个在他身上点火却不自知的小丫头,他必须要给她一点惩罚! 男人的胸膛是说摸就摸的吗? 萧十七一脸谄笑地收回手,美眸中略显惊慌。 随风他这么快就想要和她上床了吗? 她都还没做好准备呢! 虽然不讨厌和他做那种事情! 嗯,还有一丝丝期待!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呢! 她咽了一下口水,双目灼灼地看着他。 “呵,都不知道闭眼睛的吗?” 他轻笑出声,她突然就羞红了脸! “谁规定上床就要闭眼睛的?” 她强词夺理地说,说完就想抽自己的嘴巴! 她这是在暗示邀请他吗? 还真是丢死个人了! “兮儿,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吻吻你而已!” 他说着便俯下身,咬了一下她的唇! 她痛呼了一声! 他趁机将舌头滑了进去! 有了之前的接吻经验,他尽情地攫取着属于她特有的甜美味道! 他引导着她,调整着呼吸频率,让她不再像上次那样因为缺氧而晕倒! 两人沉浸在这美妙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直到房门被大力推开! 一个肥硕的身体从门口挤了进来。 随风忙松开了萧十七,将她抱起下了床。 “萧十七,我可算是等着你了!” 陆阡陌还未见到人,便大声地嚷嚷着! 然而,当她的目光看清里面的两个拥在一起的人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满脸爆红! “那个,那个……,我,我……我这就出去!” 她说着吃力地转身,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给绊倒,还是她的小丫鬟扶了她一把,才站稳脚! “我去看一下!” 萧十七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怎么每次都这样? “嗯!你去吧!我们下次要选一个隐秘一点的地方!” 随风别有深意地说道。 “喂,你很心急吗?” 萧十七推了他一把,将他扔在房里,转身出了门! 随风嘴角微扬,目送着他离开。 将衣袍前襟处被萧十七扯的松散的地方拢了拢!他心情很好地坐在桌子前等着萧十七回来! 想着美人在怀时的温香软玉,他心底不由的就是一片春心荡漾! 萧十七来到院子里,正好见到林妹妹一脸八卦地和陆阡陌两人在交头接耳。 她不由翻了个白眼:“我说,都这么闲吗?” 用脚趾头都能知道林妹妹在和陆阡陌说什么! “哎呀十七,你可算是出来了!你都不知道,我们等你们吃饭,等的菜都凉了!” 林妹妹揶揄而夸张地笑道。 “你们怎么不先吃?真是的!” 萧十七走到几人面前,看了一眼陆阡陌。 “你怎么跑南家村来了?” 感觉这妞好像又肥了不少! “咳,我在容城找不到你,后来辗转找到南家医馆,然后就和他们一起回了南家村等你!” 她呆呆地望着她。 惊艳绝伦的外貌,白皙无暇的肌肤,双唇饱满而娇艳欲滴,长长的睫毛因看着她而轻颤着!双眼灵动而清澈,眉毛漆黑如墨和她们当下的柳眉不同,像是两个一字,却横增了不少英气! 一身天青色带帽子的棉袍,将她整个身材映衬地前凸后翘,美的惊为天人!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萧十七,原来京都里的谣言都是假的! 若她是丑女,那她这个胖子是不是已经丑到可以死去! “我记得你当初是不相信我的,干嘛又追过来?” 萧十七眼眸流转间,睨了她一眼! “我……“ 陆阡陌急了,她当初确实没能全信她,谁让她的名声在外呢! 后来不是想通了吗?可想通了就找不到人了! 这一等就等了两三个月! 她后悔的都想去撞墙了。 还好萧十七出现了,否则她的人生就要一直灰暗下去了! “十七小姐,我家小姐后来相信你了,追着你的马车追了一路却找不着人!” 那小丫鬟见自家小姐闷不吭声,知道是她自己理亏,忙上前替她解释。 “行了行了,既然找来了这里,那就住下吧!从明天开始,你搬到岚珊院住,记住,只是你一个人搬来住,你的丫鬟护卫,该打发的就先打发走,为期一年的时间,要听从我的吩咐!” 她说着看着陆阡陌,想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毅力和恒心! “为什么要将他们赶走?” 陆阡陌有些不明白,不是说要帮她减掉身上的肉,让她变得漂亮的吗?关她身边的人什么事? “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你就没必要留下了!” 萧十七决绝地说道。 “要么你一个人留下,要么你们一起离开!” 林妹妹忙上前来拉住陆阡陌的胳膊劝道。 “你听她的,她说这么做你就这么做,为了美,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 “可是,我想知道原因!要不然她们都离开了,我的生活起居谁来照顾!我离开她们,连衣服都不会穿!” 陆阡陌说完,见萧十七和林妹妹一副见鬼了的模样,一下子涨红了脸。 她本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什么都是丫鬟伺候着,家里人又都宠着她,惯着她,好吃好喝的都留给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胖! 她委屈地看着林妹妹,希望她能在萧十七面前给她美言几句,留下一两个丫鬟。 “真够可怜的!” 林妹妹怜悯地看着她! 看样子十七是铁了心要让她一个人留下! “十七小姐,就让我们留下来照顾我家小姐吧,我们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那小丫鬟对着萧十七深深地一揖,就差跪地了。 萧十七挑了挑眉! “不用说了,我的规矩如果不遵守,那也没必要留下!” 她说着看了一眼林妹妹:“走吧,我现在饿了,去吃饭!” 就是因为她从小没吃过苦,什么事都依赖别人,万事不用操心,身上的肥膘才减不下去! 她的减肥方案要想进行下去,就必须先断了她身边的人,让她从小丫鬟做起! “我答应你!” 陆阡陌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看着萧十七。 “很好,那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处理好你的事情,明天一早搬过来吧!” 萧十七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的说道。 237 心情飞扬,春心荡漾 陆阡陌点了点头,带着她的丫鬟离开了岚珊院! “走吧,去吃饭啦!” 萧十七很有成就感地朝着厨房那边的饭厅走去。 “喂,十七,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林妹妹满头黑线地睨了她一眼! 萧十七疑惑地看着她,她能忘记什么? “走啦!吃饭最大!” 她扯了扯她的袖子。 “随风呢?你不管他了?” 林妹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呀,你先去吧!” 萧十七一拍脑袋,连忙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她竟然将随风给忘记的一干二净!真是该打! 该说她神经大条呢,还是她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推门见到随风的时候,萧十七有点心虚,她真的不是故意把他给忘在脑后的! 若不是林妹妹的提醒,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他! “终于记起还有一个我了!” 随风声音缓缓而来,惹的萧十七有点无地自容。 “那个随风,我……我想我会慢慢的爱上你的,将你放在心里!” 她现在也只是有一点喜欢他而已,要说爱上还真谈不上,也可能相处久了会日渐生情吧! 对她这个情商很低的人来说,能喜欢上一个男人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那就是真正的深入骨髓的爱情! “我明白,我会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微微发疼! 必竟是萧十七先招惹的他,结果却是他先爱上她,而她根本没将他放在心里。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也许他们两人早已是远隔千里的陌生人了吧!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他相信她早晚有一天会爱上他! 萧十七对他的话感动不已,也许只有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容忍着自己! 她走过去,扑进他怀里,闻着属于他独有的男性气息,闷声说道:“随风,我有很多很多的缺点,连我自己都讨厌的缺点,我可能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也可能哪一天你就嫌弃我了,如果哪天你不再爱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不会怪你的!” “真傻,我们才刚开始你就说这样的话!你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随风看着这一刻萧十七难得的小女儿娇态,心底酥软的一塌糊涂! 他好想再吻一次她! “我可能是对自己没有多大的信心吧!” 萧十七自渐形秽地声音有些低沉! “兮儿,不要妄自菲薄,无论是你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喜欢,都爱!” “我可能有时候脾气不好,对你乱发脾气呢?” “脾气这东西谁都有,又不是只有你会!” “那我有时候对你无理取闹呢?” “我会由着你,等你取闹完!” “我……唔!” 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随风将压抑在心底的渴望释放了出来,他含着她的唇攻城略地! …… 十一月二十三这天,南锦身穿大红喜袍,头戴新郎官特有的帽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十人,抬着长达一里的聘礼,一路敲敲打打地往泗水县而去。 萧十七目送着他们离去,很是感慨了一阵! 南锦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自己却要结婚生子了!看他雀跃的样子,应该是喜欢左玥的吧! 就是不知左玥是真心想嫁给南锦,还是因为腹中的胎儿? 在她心里,无论是谁成亲,如果不是娶了爱情或是嫁给了爱情,那便不是一段美好的婚姻! 她自然是忘记了,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古代,成婚后能相敬如宾的夫妻已经是最好的了,爱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 有她无她照样要生活下去! “真是不知羞耻!” 南昔三姐妹如连体婴般站在一起斜睨着她,眼里有着嫉妒和鄙夷! 萧十七看了三人一眼,便敛下眸子。 她不就是和随风手牵着手吗?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随风是他的男朋友,牵手怎么了?碍着她们什么事了? 都怪那退了三人婚约的人家,搞的她们三人如今像怨妇一样,逮着她就一阵恶言恶语! “兮儿,我们先把婚事订下来如何?” 他担心因为两人太过亲密而让人误会萧十七! 订下婚事他就是她的未婚夫,两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嗯?要这么快吗?要不要等到南锦成婚后再找祖父商量此事?” 她倒是无所谓,订亲也不影响两人谈恋爱! 没结婚前,所有的仪式都是虚的! “好,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见萧十七这么爽快地答应,随风整颗心都飞扬了起来! “哼!” 三人见两人温情脉脉的互动,嫉妒的漂亮的脸蛋都要扭曲了! 真想不明白,随风公子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就会看上萧十七! 她们姐妹三人,哪一个不比萧十七好! 等着,等南锦成婚后,她们定然会让萧十七一败涂地!随风公子不是她那样的人可以拥有的! 三人各自瞪了一眼萧十七后,偷偷地看了一眼随风便回去了她们的院子。 萧十七和随风二人并未回去,而是去到距离南家村不足千米之远的后山之处。 “来这里做什么?” 随风看着面前连绵起伏的不算高的山破,无语地看着萧十七! 这冰天雪地的,看风景也不用选这地方吧! 难道是……? 随风双眸放着亮光,隐隐有些期待! “我想去山上看看!” 萧十七兴致盎然地指着上面还堆着积雪的山顶。 “好!” 随风一手搂紧她的腰,运起轻功便往山上飞去。 越接近山顶,寒风越是凌冽,吹的萧十七眼睛都睁不开! 她只好趴在随风怀里躲避着寒风的侵袭! 其实这山并不高,也就四五百米的海拔!主要是这山生得很特别,远处看的话就像是一个半圆形包围着南家村!和南家方圆一千多亩地的药田。 站在山顶上,风吹的两人的衣袍猎猎生风,踩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上,咯吱咯吱作响。 “十七,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 随风揽着她,一脸的春心荡漾! 238 金山银山,败光再赚 “这地方一点也不隐秘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选这个地方,是经过多方考虑,这不她还亲自上山来考查的吗? “已经够隐秘了,放心吧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虽然有点冷,不过也不影响他的心情! 随风说着,便扳过她的肩膀,双唇便凑了下来! 萧十七愣了一下,方才察觉两人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随风,你还真是……” 她来这里是有正事的好吧! “我是来看看这山上如果建房子的话,会不会很困难!” 他狐疑地看着她!在山上建什么房子?又不是没地方了? “其实,自从将南家医馆的房契拍卖后,我就在计划着重建一座大型的南家医院!就是选址还存在着一点问题,今日才来山上查看一番,这里是否可行!” 萧十七缓缓道来!这计划她还是第一个告诉的他! 随风双眸深幽而复杂地看着她! “那件事,我很抱歉,刘子然已经被我打发回去了,以后你再也不会见到他!” 他说着将那个萧十七非常熟悉的令牌递到她手里,还有当初她还给他的三十万两金票。 他一直想找机会给她,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还怕她会再次拒绝。 “这东西从今天起就送给你了,里面的金银可以到四国任意一座钱庄无限制支取!” 萧十七眯了眯眼。 “里面是你全部的家当?” 他这是要将自己的全部财产交给她保管的意思吗? 这是在向她交底? 无限制支取?那得有多有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无限制啊? “全部的,都在这里面!” 他温文尔雅地看着她笑!他知道她很喜欢金子! “你不怕我给你败光了?” 她笑的眉眼弯弯!感觉一下子就拥有了一座金山银山。 “送给你的就是你的,败光了我会再赚!” 他说的很轻松,萧十七却很感动! 他这是对她全心的信任! 有什么比一个男人爱着你,宠着你,信任着你,由着你而让你感动的一塌糊涂的! “随风,我想,我觉得,我恐怕是爱上你了!” 萧十七说的语无伦次,却让随风一下子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将她抱起,转了一圈又一圈! 萧十七咯咯咯地一直笑个不停! 她觉得现在的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十七,我们下山去吧,上面风大,冷着了你!” 他将她放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眸光柔和的能溺出水来! “我还没考察完毕呢!” 萧十七突然就想起她来这里的目的! 随风有点迷糊了! “我自己对这山石土木不懂,只是感觉在这山上建房子应该可行,为了以防万一,我等会就让小李子去找一个对建造房屋在行的专家来看看!” 她说着看着他,想听一听他的意见。 “为何一定要在这山上建屋子?山下不是有大片的土地吗?” 随风是弄不懂萧十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要建一座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医院,医院知道吗?就是里面的大夫分名别类,各行各科,专攻一项,各司其职! 全天十二个时辰待命,让病人无论什么时候来都能得到医治! 所有人看诊都免费,只收药费和治疗费! 这里会有专业的医者团队,专业的护理团队,专业的后勤团队。 病人在医院其间,不用家属操心,一切衣食住行医院全包……” 随风由之前漫不经心地听着,到后来脸上便变得肃然了起来! 他看着她说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她讲的有条不紊,神采奕奕! 这样的她,容光焕发,美的惊人! 让他觉得她突然变得好陌生,好像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他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打断她,将她搂的很紧很紧! 就这样抱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让他感受得到她的存在,他便有那到么一丝安心! “随风,你怎么了?” 萧十七懵了,她正在向他解释医院的事呢!怎么突然就…… “十七,我们早点成亲好不好?” 他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要那么急吗?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成亲呢?要不,等我将医院建好,等走上正轨,我便陪着你去见你父母如何?”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庶民,如何配得上他,等她有了一定的资本,就不怕他父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建一所这个世上独有的医院,这也只是开端! 她会慢慢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她不想因为她而让他四面竖敌! “好,我会等你!” 是他太心急了! “随风,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萧十七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她的主动,让他的心也荡漾起来! “走啦,我们下山吧!” 她想早点将建医院的事落实下来,等南锦婚后就开始动工,她要让整个南家辉煌起来,让祖父晚年也不再是默默无为! 她曾说过会让南家的医术发扬光大,现在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十七,不要让自己那么累好吗?我会心疼你的!” 她做的这些事,连他都为之动容,若真的如她所说,建一座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医院,四国又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大兴土木的话可能会要找官府备案,还有这座山要买下来的话就必须要找左县令帮忙,你不是和他有亲戚关系吗?” 萧十七不想通过南锦或左玥来办这些事情,眼前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 再说这些对随风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些就交给我吧!你只将要做的事交待下去,小李子的办事能力还算不错,记住一定不要让自己累着!” 萧十七闻言对她妩媚一笑! “有你真好!” 他揉着她的头发轻笑一声:“真是傻丫头!” 两人回去后,萧十七找到小李子,将要做的事交待了一下,又让陆阡陌跟着她一起在村子里找到了村长夫人。 村长夫人正是南雪的奶奶,一个上了年纪却很精明的老夫人。 她将她的来意说明了一下!然后等着她的答案。 239 不去迎亲,将军洛冥 那老夫人沉思了半许,就在萧十七以为她要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你这娃娃倒是心思细腻,还能想着村子里的人,我先给你透个底,你要找的医护,除去在家带孩子和十二岁以下的小女娃,大约有四十几人。 若是这些不够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村子里女眷的娘家人!” 萧十七眼睛一亮,觉得这次果真是找对了人! 她笑着站起来对这老夫人行了一礼:“多谢婶子提点,这些事还需要您多操心一下,年前我会找人来培训这些人!” “行啦!不必行这些虚礼,你都叫我一声婶子,自家人何必言外!” 萧十七笑嘻嘻地答了声是,便和她告辞离去! 路上,她看着一直沉默不言的陆阡陌,直接问道:“是不是觉得让你当小丫鬟使唤会丢你的面子?还是觉得我就是故意在整你?” 如今的陆阡陌没了伺候的人,只穿个衣服都要大半个时辰,等梳洗完毕就日上三杆了! 这两天,她就开始做一些小丫鬟才做的事。 打扫卫生,洗衣服叠被子,擦桌子洗碗什么的,都是她的活。 一天下来,累的她疲惫不堪! 到底她心里定是憋着一肚子气! 早晚都要爆发出来! “我只想知道,你何时才能对我进行减肥计划!” 陆阡陌眼底有着隐忍,若不是这一身的肉,她如何吃得下这种苦?受这样的屈辱? 萧十七呵呵一笑:“从你住进来的那天开始,减肥计划已经开启,只是时日尚短还看不出效果,你且等一个月,一月之后我等你的好消息!” “已经开始了?” 陆阡陌指着自己的鼻子,眼里有着质疑! “不扎针,不吃药,若你按我的吩咐做事,也许用不了一年,你就会瘦成一道闪电,漂亮的男人不敢抬头看!”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只要你不再质疑我的决定!” 陆阡陌嘟着唇,一脸幽怨地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都有点怀疑萧十七的用心了。 “我们就以一月为期,你在这一个月里,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一个月后你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我赔偿你一切损失,如何?” 萧十七自信满满地看着她!不就是减个肥吗?用得着骗她吗? “为了美丽,我姑且相信你一回!” 她说着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 “好啦,刚刚说的事你应该也听到了,我这里有一本册子,上面写的是如何护理普通病人的日常,你拿去好好看看,有什么疑问,看完后再找我!” 陆阡陌顺手接过,看着书面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又看了萧十七一眼,便收进了怀里。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办!” 她说着便与陆阡陌挥了挥手,朝着南老爷子的院子走去。 岚珊院里,正在榻上闭目休息的随风,忽然感觉有道气息在向他靠近,他警惕地自榻上坐了起来! 正当他要将手里随手拿过的一只毛笔当作暗器扔出去时。 “主子是我!” 青龙的声音伴随着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是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随风轻放下毛笔,自榻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青龙一眼,眼神里有着深深的警告。 “请主子责罚!” 青龙立即跪地! “如果你能找个合适的理由,我暂且放过你!” 随风说着,推窗向外院望了一眼,见只有陆阡陌一人回来,不见萧十七的踪影,眉头微蹙了一下! “我是给主子带来了主子想要的消息!” 青龙立即答道。 “哦?我想要的消息?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的下属这么会揣摩人心了!” 随风轻柔地说着,但青龙却被他的话,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主子,墨王,楚夙要来了!” 青龙忙说道,不敢再卖关子,省怕说晚了,就会遭到主子的惩罚。 “哦?他来不来,关你家主子我什么事?我与他又无什交集?” 随风紧锁着眉头,看着青龙。 感觉他的侍卫越来越不像话了。 青龙急道:“自然是关主子的事,是和萧十七有关的事!” 他见随风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忙道:“自从主子走后,我接手了子然这边的消息,我发现主子不在容城的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 青龙迎着随风的目光,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萧十七去京都,是被楚夙给威胁着同乘一骑而去! 一路上发生了不少事,孤男寡女的,楚夙又是血气方刚,要说没发生什么,连我都不相信!” 随风皱了皱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应该出现在江南迎亲的楚夙这个时候却出现在容城,还是在找萧十七,这能说明什么?” 青龙希望自家主子应该清醒了,不要因为一时被萧十七迷惑而放弃大事! “让你查关于左飞的事,我走之后,查出什么了吗?” 随风微敛着双眸,不急不缓地问道。 他倒不担心楚夙,以萧十七的性格,是不可能会看上楚夙那样自大的男人! 反倒是左飞,他一直对萧十七看他的眼神耿耿于怀! “左飞的事主子几乎都知道,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查出什么来!” 青龙不明白了,主子怎么突然就对左飞上心了。 “没有什么吗?” 怎么可能呢?当时他亲眼见到萧十七看左飞的眼神,那眼里充满了复杂和激动,还有连他也说不出的情绪! “是主子,青龙敢用人头担保,左飞确无主子不知道的事!” 随风看着青龙,心底却思绪翻飞。 难道是他弄错了吗?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是不可能会出错的! “你说楚夙要来南家村?所谓何事?”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再看了一眼院子外,仍不见萧十七的身影! “据探子探到的消息,驻守在北约边关的东越国将军洛冥,上山打猎时,摔断了腿,太医院所有太医无解,晟帝本是让大皇子带洛冥来容城找南诠,是楚夙主动请缨,护送洛冥来南家村!” “洛冥?” 240 思念成疾,梦魇成迷 随风眸光微动,一个大将在战场上面对刀关剑影都无畏无惧,会在狩猎时摔断腿?这真是今年最不好笑的笑话! 这其中定是有蹊跷! 楚夙与洛冥明面上并无交集,他会那么好心地放下大婚去管一个与他毫无瓜葛之人? “主子,我看他们很快就会到南家村,到时候你们免不了就会碰面!他会不会对主子您有威胁?” 青龙还是想劝自家主子早点离开这地方! “无妨,以他的个性只要我们不招惹他,他也不屑对我们做什么!现在四国相互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信他比谁都看得清!” 这一刻青龙终于又见到精明的主子回来了! 再不是那为了女人抛下所有,任性而为不管不顾的主子了。 “你且起来吧,要留便留下,以后见到萧十七,叫她兮姑娘,记住她也是你的另一个主子!她的话就等同于我的话!” 随风严肃地看着他! “是,青龙明白了!” 虽然很不情愿,青龙还是惟命是从地应道。 …… 容城萧十七之前所租住的小院里。 楚夙一身红衣,负手而立。 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四大待卫分列左右。 “爱招惹是非的女人!” 看着小院地面上那被烧的斑驳的黑痕,地上那虽被清理过却依然掩盖不了的血腥,楚夙阴森森地说道。 四大待卫闻言各自抽了抽嘴角,却也不得不佩服萧十七那个女人。 据他们得到的消息,那天晚上来围攻她的势力,人数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逃出去的寥寥无几。 倒是没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女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换作是他们四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们倒是真的小看了她! 只是,主子难道要为了萧十七而罔顾前皇后之命,逃避自己的大婚吗? “风驰,发现公羊先生的踪迹了吗?” 楚夙凤眸微眯,眼底有着茫然费解之意! “不曾有他的消息传来!” 公羊先生的踪迹很难有人能寻到,包括皇上在内! 他太过于神秘,除非他想见谁,便自会出现! 对于主子突然要找公羊先生一事,四大侍卫之前还曾疑惑过,但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他们也很想替主子找到公羊先生问个究竟。 自从萧十七离开后,主子的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在京都谁招惹上他,谁就倒霉,经常为一点小事儿就挥动鞭子,打杀四方。 主子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精神恍惚到有一天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跳进了冰冷的荷花池里。 也从那天起,主子的睡眠终于正常了!而主子却变得愈发的神思恍惚起来! 有时无缘无故的就会叫着萧十七的名字。 有好几次在外面,竟然将其他的女子当作了萧十七! 他这样怪异的行为,四人看在眼里,却急在了心上。 当某一天,主子对着一个假山叫着萧十七的名字,并眉眼含情地聊着天的时候,他们四人是真的吓坏了。 寻找公羊先生已经是势在必行! 只可惜,那个神秘的如同仙人一样的男人,他的踪迹成迷! 他们不知道主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知道所有的一切与萧十七有关! 皇上本是指派大皇子送洛将军来容城,主子却主动接了这送人的活计。 想必,主子也应该清楚他自己现在的状况,非萧十七能解之。 “去南家村!” 楚夙转身,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光。 敢动他的女人,只要别让他遇上,否则杀无赦。 “主子,如今天色已晚,洛将军还在客栈等着,现在动身,恐有不便!” “风驰电掣留下,惊雷落雨跟本王先走!” 他说着便飞身越过墙头! 萧十七就像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疼的他想要拔掉却又舍不得! 每晚的梦魇,如身临其境般真实。 那个每晚与他缠绵在榻,叫着他夫君的女人,不是萧十七又是谁? 可,为何是她? 即便他大婚后,他的新娘不应该是无双吗? 那个女人那么的讨厌他,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纵马奔弛上路,三人夜不停歇地往南家村赶去。 四日后,三人终于赶到了南家村。 村头的大枣树下,萧十七和随风两人正在悠闲地拿着大竹竿敲打树顶上够不着的一颗颗被霜打过的大枣。 他们脚下的一个菜篮子里,已经装了一些! 萧十七自来到这个世界,从未吃过水果,更是见都未见过哪里有卖。 她今天无事可做,心血来朝便邀了随风与她一起打上了这大枣的主意! 随风自是欣然随同! 两人像孩子一样欢喜着,一个在上面敲,一个在下面捡,好不开心! 听到马蹄声,两人扭头看了过去。 随风的目光在楚夙身上扫过,便收了回来! 萧十七只一眼,眸子里便充斥着厌恶和寒芒。 “今天就先这些吧!” 她兴至缺缺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几颗大枣捡起丢进了菜篮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提起篮子便和随风一起回了岚珊院! 一路上感到那如芒在背的灼热视线,萧十七依然置若罔闻! 这个该死的家伙,不好好的在京都呆着,跑到南家村来,他只要一出现,准没好事! 这次,千万别犯到她手上,否则决不会轻饶! 感受到萧十七身上散发出的暴戾的气息,随风眼眸微动,从她手里接过篮子。 “兮儿,我去将这些大枣洗一下,你在屋子里等着我!” 萧十七愣了一下,从他手里夺过篮子笑道:“还是我来洗吧!就你那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公子哥儿样,会洗吗?” 随风:“(⊙o⊙)…呃!” 他被她小看了吗? “哈哈……” 见随风呆萌呆萌的样子,萧十七发出了一串愉悦的笑声! 将她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尽! 听到动静的陆阡陌忙走了出来,从萧十七手里接过篮子。 “还是我来洗吧!” 她现在是萧十七的小丫鬟,这几天做事已经是有模有样儿了! 不知是不是出自心里问题,她发现她现在走路都轻了不少,且吃的东西虽然没减少,却一点也没增多! 241 甜蜜相处,温情满屋 她很期待一个月后她的蜕变! 做起事来也是比照着她曾经的丫鬟来! “阡陌,你要多和玉纱她们学学,早上早起爬爬山,晚上吃完饭出去溜达一圈!” 萧十七看着她倒了盆冷水,双手在水里洗着枣子,手冻的通红通红的,却也没吱一声。 “我可不比她们,能在院子里溜达一下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还爬山?” 萧十七笑了笑没作声,看着她洗完枣,将进一个大瓷碗里。 “来你先尝尝!” 萧十七从中挑了个最大个儿的枣,递到随风面前。 枣上还滴着水,随风也不嫌弃,从萧十七手里拿过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怎么样,甜不甜?” 萧十七咽了咽口水! 好想念在现代有各种水果吃的日子。 “很甜!” 随风说着自大瓷碗里挑了一个枣,放在萧十七唇边! 她想也未想,一口咬了上去! 舌尖划过随风的手指,一闪而过,将整颗枣包在了嘴巴里。 “哇,真的很甜!今后终于有水果吃了!” 萧十七特别的激动! 随风眸光微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又拿了一颗喂她。 两人这甜蜜的互动,让陆阡陌都看不下去了!捂住红透的大脸,躲进了屋子里。 “想吃什么水果,我让人送来一些!” 看着她吃的开心,他也跟着高兴。 “都有什么水果?” 萧十七嘴里包着整颗枣,腮帮鼓鼓的,像贪吃的小鼹鼠! “有凤梨和葡萄,都是从番外带回!” 萧十七双眸一亮,高兴道:“葡萄,我要吃葡萄!” 距离上一次吃葡萄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来到这个时空,她都没见到过谁吃过水果,还以为不流行吃这东西呢! “好,我即刻传信,派人送来,大约过年的时候就能吃到了!” 萧十七:“(⊙o⊙)…这么久?” “一来一回确实够久的!冬季水果本就少,明天我陪你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水果的,我们买一些回来吃如何?” “有卖水果的吗?” 她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有,不过很少!冬季就更少了!” 随风说着又拿了一颗枣轻放在她口中,看着她吃的满足,他的心就一片柔软! “你也一起吃啊!” 萧十七随手抓了一把放在他手心里。 “看着你吃,我就很满足了!” 他说着抬手捏了一把她娇嫩的脸颊! 萧十七:“(⊙o⊙)…” 随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坏了! 学会调戏她了? 她都还没主动调戏过他呢! 到底谁才是穿越来的? 显然,某人已经忘记了时不时将小手放在人家胸膛上揩油的事了! “外面冷,我们进屋去吧!” 随风顺手端起瓷碗,眉目含情地看着她! “也好,我还有两张图纸没绘完,中午前,一定要搞定!” 两人说着便进了屋。 陆阡陌已经将屋子里的炭炉升了起来,一走进去便暖暖的,萧十七觉得很舒心! 将剩下的两张纸拿出来,萧十七便开始了疯狂的工作中! 随风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萧十七偶尔抬起头来,见他看着她,便对他傻笑一下,然后再低头工作。 她已经将要准备建一所医院的事告诉了南老爷子,虽然听起来有点惊世骇俗,却也是非常可行的! 在这一点上,南老爷子还是很能接受萧十七的创新!并表示支持! 且医院的建设离不开人力,萧十七将这件事交给了南老爷子来办! 南家村附近大约的土地面积,她计算了一下,连那座无名的山坡加在一起的话有二百多万个平方,其中不包含南家的一千多亩药田。 按土地的换算,二百万平方米就是三千多亩地,看起来很大的样子,但事实上等建起了现代化的房子,空余的地方就不多了。 而她的另一个计划,也是要同时实施的。 那就是在建一所医院的同时,再建一所医学院。 她要让将来天下的医者,皆出自南家医学院! 她要让南老爷子的名字再次扬起!让某些人后悔莫及! 当然,建这些的基础就是要先修路! 修一条从南家村直通往容城的大道。 无论是建房子还是修路,这其中就要用到水泥! 她很清楚,只要这东西一问世,就有太多的麻烦找上门! 她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将水泥给弄出来! 麻烦可以慢慢解决,但建房子和修路不能耽搁,如果因为怕麻烦而放弃她的梦想,放弃南家崛起的机会,那她也就太愚蠢了。 这些天,小李子几人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在准备一应东西了。 买地的文书在随风的帮忙下,估计也就这几天能批下来,虽然花出去了很多金子,让她肉疼了很久,但想到将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便心驰向往起来! 她刚收了图纸站起身来,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且还不止一人的。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当空气的陆阡陌。 她便忙过去拉开了厚厚的阻风雪的门帘! 小李子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便招手让身后一人跟他进屋。 萧十七捂住嘴巴指着那人,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这,这是胖厨子?” 呀码呀!她都快不认识了? 要不是这块头太大,她认识的人中也就他符合这形像,她都不敢想这一身叫花子,头上顶着草,还瘸着腿的人是胖厨子。 还以为这家伙借故逃回京都找他真正的主子了呢! “确实是他,我回来时遇到的!” 小李子也是一脸嫌弃地看了胖厨子一眼。 胖厨子这会儿站在小李子后面,低着头,眼神乱瞟! “说说是怎么回事?” 比她们提前十几天回来的人竟然今天才到!说出去,谁会信? “这,这……” 胖厨子吱唔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连头都不敢抬。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能言吗?” 萧十七刮了他一眼。 “看他落魄的样子,像是被打劫了般,应该是步行回来的!” 随风站起身,看着萧十七温声道。 “打劫?” 萧十七说到这两个字声音都提高了一些。 她绕着胖厨子看了一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脚裸也崴了!一个大男人落到此种地步,还真是……” 242 都不省心,慢慢靠近 “主子,其实他还是个迷糊蛋,他不认路!” 小李子一脸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自在的胖厨子,若不是他正好经过,多看了他一眼,将他带回来,指不定这家伙就要跑到另一条路上,错过了回南家村的路! “路痴?” 萧十七要是早知道胖厨子是路痴,决不会让他单独上路! 看这又被打劫又路痴的,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也幸好他是男子,又是一个胖子,否则还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呢! “行啦,你既然回来了,快去拾掇拾掇自己吧!” 萧十七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了。 胖厨子这会儿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的光荣事迹啊!以后在这些人面前,连头都抬不起了。 “小李子,事情办的如何了?” 萧十七转而看向小李子。 “事情均都已办妥,所经过的村庄有四处,民宅二十九家,东篱他他们已经去处理赔偿事宜!” “好,一定要与他们好好的谈,他们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份,就一一应允!” 萧十七想到现代那些拆迁赔偿问题,便多交待了一些。 “是,主子!” 小李子说完便退了出去。 “饿了吗?我们去吃午饭吧!” 随风那柔和的眸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着! “是正院那边送来的饭菜吧!难为他们还能想着咱们!” 萧十七淡淡地说道。 估计也是祖父提醒了南家大舅两口子,她们这边才有得饭吃! 以那两人总爱斤斤计较,眼皮子浅的性格,巴不得她们这边没饭吃,让人看笑话才高兴呢! “你这院子有点小,等建房子的时候,自己单独建一座,再找几个人给胖厨子打下手,在吃食方面就不用愁了!” 两人说着便叫着陆阡陌一起去了偏厅里吃饭! 家里今儿个除了回来的小李子,其它人都外出办事了,加上胖厨子也就五人用饭!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四人份的饭菜,萧十七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前几天送的饭菜还能免强够吃,虽说饭菜的质量不乍样,但他们没人会做饭,也只能接受。 如今大舅母是越来越精打细算了。 “随风,让你在这里跟着我受苦,委屈你了!” 他一个皇子这些天与她同吃这些寡淡的饭菜,住着简陋的房间,却从未嫌弃过什么,要是换作他人早跑了! “兮儿,你想多了,倒是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这样清汤寡水的吃,身体怎么受得了!” 随风看着萧十七那越发尖细的小脸,心疼的说道。 “没关系,正好这样不用减肥了!” 萧十七倒是很乐观,对她来说有得吃就很不错了,就是她讨厌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这样好了,我让青龙找些人来,先建一座房子,我们都搬过去,有了自己的厨房,就不用和那边一起吃大锅饭了!” 随风对于南家大舅母的做法司空见惯似的,不置一词!只想着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这样也好,那我下午就将房子的设计图画出来,刚好小李子那边弄的水泥快成了,就先试上一试!” 萧十七其实早就想搬出去住了,村子里还有不少空着的房子呢,但碍于南老爷子的面子,她也只能先忍着点儿。 若是她有了自己的房子,要搬出去住,南老爷子也不会再说什么! “这些饭菜让给他们几个吃吧,我们等一等青龙,他今天定会带些食物回来!” 萧十七让小李子几人先吃,她和随风两人便去了她的屋子里! 想着南家大舅一家子,萧十七就没来由的烦躁! 那一家人,没有一个省心的! 以前倒还不觉得,现在住在一起时间久了,各种糟心的芝麻点儿的小事,都能拿出来说事! 他们对她这个外姓之人,已经不能用讨厌来形容了,快要上升到将她赶出去的地步了! “兮儿,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同我回容城,你想做什么我来替你做!你只需要天天开心就好!” “啊!” 萧十七被随风突然出口的话,给说懵了! 他认真地看着她,眼眸温柔如水。 他不想看到她这么艰辛! 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她完成她想要做到的事情! “随风,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是恃宠而骄,将来你岂不是要烦死!” 萧十七现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有个男人说:你不用辛苦的去工作,我来养你,你只需要天天开心就好! 在前世,哪有这么好的男人! 虽然是不同的时空,但随风的心意她懂! 感动是在所难免的,她的睫毛上沾了一层雾气。 “兮儿,只要你开心,就是捅破了天,我也替你补上!” 他的眸光中此刻全是她的身影! 萧十七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心底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见他就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萧十七突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她忙有些紧张地转移话题道:“我,我有些饿了!” 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很多! 萧十七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不敢再看随风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生病了? 把脉现在她还不会,她又不想麻烦别人! “兮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见萧十七的脸越发的红了,随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没,没有,我就肚子饿的在唱歌儿,有点不好意思让你知道!” 她胡乱地找了个理由,想要唐塞过去! 实在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不敢直视随风了!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萧十七急忙去拉开了帘子! “姑娘,我家主子可在里面?” 青龙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肩膀上扛着一只大麻袋! “快进来吧!他在呢!” 青龙对她点了点头,一步跨进了屋子里。 “主子!” 青龙见到随风,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肩膀上的大麻袋也卸了下来放在地上。 “你有心了!” 随风顺手将食盒打开,里面饭菜的香味立即飘了出来。 萧十七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感觉好久没吃过肉似的! 事实上是这几天每样菜里面都有肉,只是那肉比佐料少不了多少! “兮儿,过来!” 243 夜不能寐,悄然偷窥 随风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对还站在门口的萧十七招了招手。 “青龙吃过了吗?也一起坐下来吧!” 萧十七这会儿总感觉单独面对随风的时候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不,不用,我去将这些东西拿去整理整理!” 青龙说着一手拎起麻袋便慌忙出了屋子! 萧十七悄悄地看了随风一眼! 青龙这家伙是怎么了?她本还指望着他能留下呢! 从前没感觉到两人这样单独相处有什么不妥,突然就发现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十七,快过来,不是饿了吗?” 他说着便走过去将萧十七给拉了过来。 “来,先吃个鸡腿!” 他直接扯下一只鸡腿递到萧十七面前,温柔地看着她! “那个,我们……” 萧十七一伸手便接了过来,却没吃! 只是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心脏又开始砰砰地跳个不停! 看着眼前的鸡腿,明明很饿,却下不了口。 “兮儿,是不是生病了?” 随风放下筷子,从萧十七手里接过鸡腿,放在盘子里,拿帕子帮她擦了擦手上的油腻,一脸担忧地看着脸色爆红的她。 “我,我……我可能真的生病了,你一接近我,我的心就跳的很快很快!” 萧十七说着就站起来,离随风远了一些! “呵呵……” 随风轻笑不止,直走上前一把抱起萧十七,转了一圈又一圈!直转的萧十七脑袋都要晕了他才不舍地放下。 “兮儿,我很高兴你能说实话!”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凑上前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见到你心仿佛就要跳出来似的!” 那时候,是萧十七第一次穿女装,一眼便乱了他的心!惑了他的魂! “是,是吗?” 萧十七双手捂住脸颊,感觉很丢人! “兮儿,我就知道你会爱上我的!” 随风掰开萧十七捂着脸的双手,笑的一脸幸福! “我也爱上你了?” 萧十七看着随风,指着自己的鼻子,傻傻地笑了。 她这么快就爱上一个人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兮儿,不许反悔哦!” 这一刻,随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两情相悦说的就是现在他们两人了吧! 这一晚,随风睡的很踏实!梦中,两人成了亲,入了洞房! 萧十七却辗转反侧,怎么强迫自己也睡不着。 第一次失眠! 想着和随风认识的点点滴滴,有快乐的,有不开心的,那些记忆从脑海一一而过! 感觉以前她真的很傻,要是早点接受随风,说不定就不会在京都吃那么多苦头!让自己遍体鳞伤的回到容城! 不过,现在也不晚,也幸好她没有错过随风这么体贴温柔的男人,有这样的一个男朋友,她今后的生活应该会更加的色彩斑斓! 带着异样开心而满足的笑,萧十七总算是睡着了。 而住在她隔壁的某王爷却是夜不能寐,好像又回到萧十七离开京都后的那段日子! 那段时间,一到晚上,他便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不管是心底还是眼里,几乎都是萧十七的影子。 就如现在,他一闭上眼,萧十七那双冷漠厌恶的双眸便出现在他眼前!让他窒息,让他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那种眼神,一直索绕在他的脑海中,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伤害她的事!无法直面她的厌恶! 今日村头的遇见,他差点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想要接近她,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他想要告诉她,今后他再也不伤害她! 只是,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让他嫉妒的快要发疯。 若不是惊雷和落雨硬拉着他,或许他又要做出伤害她的事! 面对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他已经无法做到冷静,几乎丧失了理智! 他怎么能允许她的身边有其它男人的存在!她是他的!是他先看上的女人! 任何觊觎她的男人,他都不会放过! 西随国的三皇子云王姬如风吗?竟然眼瞎的看上萧十七那样一个不贤良不淑德,不温柔不体贴,脾气古怪,性格诡异的女人。 “主子,又睡不着了吗?” 落雨轻声地问着惊雷! 都这个时候了,主子房里的烛火还燃着! “可能主子今天受到了刺激!” 惊雷小声地回着。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一开始他就发觉主子对萧十七有所不同,只是他自己尚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如今萧十七有了更好的选择,主子现在是后悔了吧! “你们去休息吧!别杵在本王这里了!” 楚夙披着衣服无声地出现在两人面前,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便如幽灵般飘了出去。 惊雷和落雨忙应了声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各自回房休息。 看样子,主子这是去找萧十七了! 可是,这么晚了,去找人家一个姑娘家,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而楚夙此时,确实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萧十七的房间里。 隔着床蔓,他感觉到萧十七熟悉的气息! 那种源自心底的熟悉,让他情不自禁地撩开了床蔓。 想着梦魇里,两人的极度缠绵,他的心不由的火热了起来! 兀自坐在她的床头,感受着她的存在!心底稍安! 唯恐将她吵醒,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安静地借着那微弱的光亮,仔细地端详着她的容颜! 看着她连睡着都翘起的嘴角,他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萧十七这个入了他心的女人,他怎么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决不允许! “萧十七,你只能是本王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你终将是本王的女人!” 他有些偏执地看着萧十七的睡颜,喃喃地说道。 他楚夙想要办成的事,还从没有失败过的案列!萧十七,必是他囊中之物! 伸手抚摸着她睡的恬静的小脸,忍不住在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萧十七,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本王的手掌,你即是本王看中的女人,你的这一生,本王要定了!” “墨王半夜三更不睡,偷入女儿家的房间,不觉得不妥吗?” 244 情敌相对,事在人为 这声音暗含着内力,轻轻地传入楚夙的耳里,即使是近在咫尺睡在床上的萧十七都不能听到! 楚夙那深邃而不见底的眸子向窗外望了一眼,便收了回来! 他低头看着萧十七,眸子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即使你爱上了那个男人又如何?本王自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站起身来,落下床蔓,就如他悄无声息的来一样,走的时候似一阵风! 暗沉的弯月下,岚珊院一片寂静萧条!满目寂寥! 寒气凝聚,昼多夜长! 房顶之上,小李子长身而立!肃然无声地守护着这一院的安宁! 小院一侧,随风轻倚在已然含苞待放的梅树下,静待着楚夙的到来! 他隐隐地猜测着某种可能,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楚夙,你千万不要说你爱上了兮儿,你是为他而来! “怎么,西随国的三皇子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楚夙出了萧十七的房间便感受到了两股陌生的气息! 一个来自于头顶之上,一个便是与秋松院一墙之隔的梅树下! 他冷哼了一声,便来到了随风的面前! “多管闲事?兮儿是我的未婚妻,你未经过她的同意夜入她闺房,身为未婚夫自是有权来管一管!” 随风当仁不让地冷着眸子睨着他。 “未婚妻?” 因为这三个字,楚夙一瞬间全身笼罩了一层冰寒! “可笑,为何只是未婚妻,而不是未来的王妃?” 敛下眼里的怒气,楚夙讥诮地挑眉! “这就不关墨王的事了!我姬如风的事,还轮不到一个他国的王爷来管!” 随风虽温和地说着,但语气可不怎么好! 他的话让楚夙心底泛起一股酸楚之感来! 他有些偏执地双眸凌厉如刀般邪佞地睨着随风。 “萧十七是本王看上的女人,任何男人修想染指于她!” “呵!” 随风气笑了。 “一直听说墨王狂傲不羁,随心所欲!倒是不知,什么时候爱抢别人的未婚妻了!” “别人的未婚妻本王不稀罕,只要是萧十七,抢了又如何?” 楚夙桀骜不驯地扫了一眼因他这句话而变脸的随风,一脸的得意! “你已有正妃和侧妃,且马上要大婚,为何还要纠缠着她不放?以她的骄傲,是不会与任何女人共待一夫!” 他太了解萧十七了,第一次见面尚且不知她是女子之时,他便觉得她是一个有自己坚持和底线的人! 她为何一直想要找人入赘,以前他看不透,如今却看的非常明白! 她自是不愿意被纳入后院与其他女人争一个男人! 楚夙已然没有了与他竟争的条件! 将来,他的后宫之中,只她一人足矣! 他会爱她,疼她,宠她,纵她,只要她开心就好,如果她愿意,江山他也乐意供手让她! “哼,事在人为,既然被本王看上,她永远也逃不掉!” 楚夙双眸犀利地直视着随风,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执着! 随风因为他的话,浑身的气势突然一变,眼里充斥着战意和寒芒! 楚夙也收起了身上狂傲不羁的冰寒气息,双眸里闪着邪肆的战意! 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空气中像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站在房顶的小李子,突然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窜起! 他凝视了一眼下面的两个浑身散发着强大气息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跳下房顶,钻回了屋子里。 尼玛,只要不怕吵醒主子,你们爱打就打,他可不想当两人的炮灰! 楚夙自腰间解下长鞭,一脸狂傲地对着随风挥出一鞭! 随风身影快如闪电般躲过,回到刚才站立的位置。 “兵器呢?” 楚夙凝眉沉思着!从未听说过西随国三皇子出手时用过兵器,是因为他功夫太高不屑动用兵器,还是他一直就无兵器? 若是前者,他自当要小心一分,若是后者,他便是藏的够深! “无需兵器!” 随风说着便闪身往楚夙身前以拳化掌带着股股劲风袭来! 楚夙惊诧了一下,连连后退! 手里的长鞭这会儿一点作用也起不到。 就在随风的掌力到达楚夙前胸之时,他的整个身体往下一矮,以脚踢之! 手对脚的较量中,两人互不相让! 随风恼恨楚夙的狂妄自大,出手自然是不留情面! 楚夙的醋坛子被打翻,怒火被点燃,自然下手也未保留! 数招过后,两人一个收回掌,一人收回脚! 两人旗鼓相当! “呵!” “哼!” 各自冷冷地站在一方!任寒风吹起衣裳! “墨王还是安心的去大婚吧!兮儿不会想看到你!” 随风冷着眸子,淡淡地说道。 “大话可别说早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事在人为,本王有自信虏获萧十七的芳心,你若是对自己没信心,迟早退出的好!” 楚夙这会儿收敛起全身的气息,嘴角上挑,肆意地挑衅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光明正大的竟争又如何?希望墨王不要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本王如何做你管不着,希望你也能够君子一点,不要做出伤害她的错事!” 楚夙的眸光微动!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很晚了,墨王该离开了!” 随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不要以为萧十七现在对你好一点,你就自认是他的男人,在本王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楚夙说着鄙夷地看了随风一眼,提气飞上墙头,跃了下去! “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家伙,在兮儿眼里,你也只是她讨厌的一个男人罢了!” 随风看了一眼墙头,感受了一下没有楚夙的气息后,才行至萧十七的窗外,站了一会儿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两人都离开院子后,小李子从他的房间里窜了出来! 从没想到,萧十七的行情这么好,竟然会有两个强大的男人为她大打出手! 那两个男人的眼光难道长歪了? 明明林妹妹就比萧十七美,美的不似凡人! 当然,那是在林妹妹不说话的时候! 萧十七长的也很美,但穿着男装像个男人似的,那两个男人也下得去手! 245 太好说话,反抗一下 萧十七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起来时,她发现青龙和胖厨子两个人,这大冷天的竟撸起袖子在院子的一角和泥,还很起劲儿似的!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萧十七很好奇,离得老远就问了起来! “在砌灶台!” 小李子从院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答着萧十七的问话。 “水泥做好了?” 萧十七双眼放光地看了过去。 那印在麻袋外灰扑扑的东西,不是水泥是什么? “主子不是说这东西盖房子有用吗?我就先拿来试试!” 小李子不慌不忙地将东西提到青龙和胖厨子身边放下。 “试,自然是要试的!你们可真聪明!” 萧十七笑的一脸与有荣焉! “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我来教你们怎么用!” 她说着便回屋,快速换上男装走了出来! 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撸起袖子,从胖厨子手里接过铁锹,在泥土中间掏了一个圆,里面加了水,让小李子将水泥倒了半袋进去! 搅拌了一会儿,感觉水泥少了些,又加了点儿。 直到感觉和的差不多了,便让小李子用盆子装了一些,拿去给青龙,让他在砌灶台的时候,用水泥代替泥土。 她则站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看着三人用烧过的青砖垒起了土灶! 青龙砌砖,胖厨子用水泥粘,小李子则打下手。 萧十七偶尔帮忙递一两块砖,指一下胖厨子哪里水泥糊的太少,哪里多了不好看! 一个时辰后,有着两个放锅的土灶台终于堆砌完成! “要是有瓷砖就好了!水泥干了也是灰不溜秋的,怪难看的!” 萧十七自言自语道。 “兮儿说的瓷砖是个什么物件?” 随风的声音突然在萧十七身后出现,她忙看了过去。 “你一大早去哪了?” 他身上似是染了一层霜!有些潮湿! “去山上看看,也锻炼一下!” 他笑望着她!眼里有着极度的宠溺! 事实是,他一大早被楚夙叫着在山上两人又打了一架! 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告诉萧十七! “明天早上你带我去爬山吧!我也要锻炼身体!” 萧十七走到随风面前,一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眸光清亮地看着他。 青龙看了一眼,萧十七脏兮兮的手印在主子衣袖之上,嘴角不由的扯了扯! 这衣服还是主子早上刚换的! “好,明天早上我叫醒你!” 随风一脸笑意地看着萧十七这亲昵的举动! 对于袖子上的那手印,他却视而不见。 若能让萧十七开心,别说一个脏手印,就是整个衣服脏了他也愿意! “都洗洗手过来吃包子吧!” 陆阡陌朝着这边喊了一嗓子! 萧十七朝自己的手上看去。 “呃(⊙o⊙)…!” 忙松开了抓住随风袖子的手! “把你衣服给弄脏了!” 她一时大意,竟然忘记先洗手了! 主要是看到随风便忘记了那一茬。 “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萧十七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我怎么舍得你这么冷的天给我洗衣服!” 他毫不嫌弃地抓住她的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情话,就是萧十七这么厚脸皮的人,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咳,去洗手吃包子吧!” 她看了众人一眼,轻咳了一声! “嗯,我们去屋里吧!” 陆阡陌已经打好了热水在里面等着大家,桌子上几个盘子里,摆了好些个冒着热气的包子! “真香!感觉和昨天早上的不一样!” 胖厨子首先说道。 “这些是村长家的一位叫南雪的小姑娘送过来的,正院那边这几天忙,我过去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吃的了!” 陆阡陌有些不忿地说道。 萧十七闻言眼神暗了暗! “都辛苦了,再忍两天,等这新砌的灶干了,我们就自己开火!南锦成婚后,我们再雇佣点人来自己建一座大房子,厨房也建的大大的,到时候,你们想吃什么就让胖厨子做什么。” “萧十七,你也太好说话了吧!那边凭什么要这么对你?你虽姓萧,却也是南老爷子的孙女,他们这么对你,你就不能反抗一下吗?” 陆阡陌本就是大小姐脾气,这段时间的吃食基本上都是她过去拿,受气是在所难免的,一开始看在萧十七的面子上,她不与那边的人计较,可慢慢的他们就觉得她好欺负了。 今儿个早上竟然说没有任何吃食,直接将她打发走了。 她那叫一个气啊!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气,差点就要与那边的人干架!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忍着心底的不快,退了出来! 这不,还是老天开眼,快回到院子时就遇到了来送包子的南雪! 真是雪中送炭啊! “阡陌,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放心好了,很快就会过去!我们不与他们计较,小事而已!” 萧十七拍了拍陆阡陌厚实的肩膀,安慰道。 “切,我才不委屈!” 要委屈也是她自个儿委屈,正院那边可没将萧十七当亲人看! “好了,都过来吃早餐吧!” 有萧十七在,大家也不分什么主仆,本就一张桌子,大家也都是斯文人,拿了筷子夹起就吃了起来! 吃过早餐后,大家又开始忙活着在新砌的土灶上面搭一个顶棚,忙忙碌碌一上午! 午时许,南琼过来叫萧十七和随风去正院那边,说是南老爷子让南家大舅母办了两桌席面,为墨王接风。 萧十七看了随风一眼,有点不想让他过去。给那个家伙接风,关她什么事? 她不想让随风和楚夙对上!怕他会吃亏! 以楚夙的性格,别人就是不招惹他,他要是看不惯谁,也会恶言相向。 她现在和随风住在一个院子里,保不齐那家伙会因为看不惯她,就会语言攻击随风! “好,我们这就过去!” 萧十七还未开口拒绝,随风便先应了南琼。 “那我就先回去禀报祖父了!” 南琼说着看了一眼萧十七便出了岚珊院! “兮儿可是不想去?” 随风见萧十七欲言又止的样子,眸光微动,大概是猜到了一些! 246 再次相见,她不待见 “也不是,只是不想见到某人而已!” 楚夙把她害的那么惨,几乎都是她的仇人了,她自然不待见他。 更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随风跟着受气! “这里是南家村,不是京都,他若有什么异动,不是还有我吗?” 想到楚夙信誓旦旦地说要得到萧十七的芳心,他只能在心底为他默哀! 兮儿对他已经讨厌到连面都不想见的地步了,那家伙一点自知知明都没有! 同时他也为自己感到庆幸,庆幸兮儿接受了他! “他那个人有神经病,才不会管是在哪呢?你一定要小心他!” 萧十七撇了撇嘴,深以为然。 “我们这就过去吧,不能让祖父久等!” 随风说着拉住萧十七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好,我们先去,让那边送些吃食过来,青龙他们忙了一上午,肯定是饿了的!” 随风颔首,两人这才出了院子。 来到正院,就见里面好似非常热闹一般。 “我先去厨房交代一声,你在这等我一下好吗?” 萧十七是想和随风一起进屋,她担心楚夙会对他不利! “我与你一起去厨房吧!” 他也是不想与萧十七分开,两人现在关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分开几分钟他就感觉过了很久似的! “不是说君子要远庖厨吗?” 萧十七笑看着他,总觉得随风不适合去厨房那种地方! “兮儿做学问的时候,一定是不认真!所谓君子要远庖厨,是一种不忍杀生的心理状态罢了!” 随风笑的一脸温柔! “可是我理解的是做人要有远大的志向,不要拘泥于做饭这样的小事!” 萧十七边走边说道。 “你若想,即使是为你洗手做羹汤,我也愿意!”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什么他都高兴! “随风,你嘴巴上是不是抹了蜂蜜了!” 萧十七揶揄地笑看着他。 “兮儿要不要尝尝!” 他说着眼底划过一道深幽的光。 “呃(⊙o⊙)…!我们到了,你就别进去厨房了!” 萧十七说着便丢下随风在厨房门口,自己跑了进去。 没想到随风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以前她怎么就没发觉呢! 摸了一把红透了的脸颊,萧十七找到厨房管事,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这几天一定不要落了送些饭食去岚珊院! 那管事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点头应允了! 解决了这些事情,萧十七这才出了厨房。 “公子,以您的身份,是不适合来这种地方的!昔儿带您去客厅吧!” 侬侬软语,温吞漫妙!南昔一身粉色锦袍,头上插着蓝宝石簪子,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随风。 “兮儿!” 见萧十七出来,随风忙看了过来。 “等久了吧!” 她说着便拉住随风的手,朝着南昔点了点头。 “大表姐也来厨房了啊!”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现在随风是她萧十七的男朋友,她要是敢撬墙角,她自是不会让她得逞。 “十七,你来厨房做什么?这里是我家!” 南昔看着双手交握在一起的两人,眼里的妒色溢于言表! “我来看看中午的饭菜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人买些米面来!” 萧十七意有所指地说道。 “自然是够的,怎么可能不够呢!” 南昔看着随风,深怕他误会什么! “那走吧!别上祖父等久了!”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走在前面! 她可不想将后背交给南昔! “请!” 南昔偷偷地撇了一眼随风,走在两人前面带路! 萧十七对着随风撅着嘴,小声道:“都是你这张脸惹的祸!” “呵!” 随风轻笑一声,感觉这时候的萧十七特别的可爱! 特别是为他吃醋的时候!他心悦及! “你还笑!”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 但那眼里嗔怪的模样儿,让随风愈发的心情大好! 三人进了客厅,南老爷子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了! “祖父!” 萧十七和随风同时恭敬地喊道。 南老爷子站起身,对着随风点了点头,慈爱地笑看着两人,示意他们落座。 南昔则因随风的那一声祖父,脸色煞白煞白的! 可恶的萧十七!她双眼嫉恨地睨了她一眼! “南昔,奉茶!” 南老爷子正对着南昔,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狠戾!遂,提醒她道。 “是!” 她现在也只能好好的表现,让随风看清楚,谁才配得上他! 萧十七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而已! 倒了两杯茶,一杯温度适中,她殷勤地双手奉到随风面前,袅袅婷婷地看着他。 “多谢!” 从南昔手里接过杯子,随风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便不再看她! 南昔那保持微笑的脸上,突的就是一僵! 正在这时,门口处一袭红衣的楚夙大步的踏门而进。 南老爷子站起身,拱手道:“墨王!” 随风和萧十七两人老神在在地坐在位子上,连眼皮都没掀! 南昔忙上前行礼道:“小女南昔,见过墨王殿下!” 楚夙在萧十七脸上扫了一圈,见她并未因他的到来而有所反映,眸光不由暗沉了下来! “嗯!” 在萧十七对面找了个座位坐下,楚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偷看着萧十七。 她似乎又漂亮了许多!眼神更加的灵动了!虽然还是穿着男装,却难掩她的妍姿艳质! “墨王请喝茶!” 南昔将之前给萧十七的茶谦卑地奉在楚夙面前。 因她这一站,刚好挡着了他的视线。 让他不由的一恼。 “放一边,别挡在本王面前!” 南昔被他这突然的发怒惊了一下,手里滚烫的茶水随着她的轻颤,杯子倾倒而下! “啊!” 本是想要陷害萧十七的茶,却最终烫到了她! “南昔!” 南老爷子快步走到她身边,拉起南昔的手,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双手,暗自叹了口气。 他这个孙女,一点都不省心,倒个茶水都能将自己给伤了! “快下去让你娘帮你擦点药酒,涂点烫伤药,都起水泡了!” 南昔痛的直流泪!听了南老爷子的话,她不得不离开! 247 大献殷勤,两男反映 “让墨王受惊了!” 南老爷子抱歉地看着楚夙。 “一点小事而已,本王怎会计较!” 楚夙不在意地说着,两眼直视着萧十七! 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才放过刚刚那女人! 若是平时,敢在他面前失仪,至少要脱一层皮! 可萧十七连一眼都不施舍给他,让他一阵气恼! 南老爷子对楚夙放过南昔且不予计较的行为诧异了一下! “兮儿,先喝口茶,暖和一下!” 随风端起他面前的茶,吹了吹上面漂浮着的茶叶,送到萧十七嘴边! 萧十七不作他想,对着杯子便喝了一口,喝完对随风笑了笑。 那笑容刺激的楚夙眼眸黑沉黑沉的! “还要不要?” 见萧十七只喝了一口,随风温声问道。 “嗯,不要了!” 饭前她一般不喝茶!但随风给她的,她一定不会推却。 见她摇头,随风便收回手,将茶杯送到自己的嘴边,轻押了一口! 双眸不动声色地瞄了楚夙一眼! 他本就是故意秀给楚夙看的,想让他知难而退! 兮儿如今是他的,谁也别想从他手中抢走! “西随国的云王,真是好样的!” 楚夙嘲讽地瞪了他一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他和萧十七共喝一壶水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 “没想到两位王爷都认识,那老夫就不用再介绍了!” 南老爷子感觉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不对,遂尴尬地说道。 “祖父客气了,墨王我自是认识的!” 随风温声说道。 “祖父?” 楚夙眯起了危险的双眸。 “墨王有所不知,我已与兮儿商定好,等南锦成亲后,我们便订婚,这声祖父也是依着兮儿提前叫的!” 随风腹黑地看着楚夙,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南老爷子是知道这件事的,之前萧十七已经和他说过,他虽有些言辞,但想着十七好不容易从之前的休离中跳了出来,便也欣然地点了头,同意了。 直等南锦婚后,两人便正式定亲! “云王这么急着和本王解释,是否不自信?” 楚夙冷着一张脸,讥诮地说道。 “墨王误会了!” 随风看了一眼萧十七,淡笑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萧十七担心随风会吃亏,直接打断两人道:“祖父,我看时辰差不多了,要不先开席吧?” 南老爷子也是被这两位王爷弄的头疼,见萧十七打圆场,忙点头道:“好好,两位王爷请移步!” 两人这才停止互怼,站起了身! 萧十七拉住随风的手,暗自瞪了一眼楚夙! 不想楚夙却突然回过头来! 萧十七一惊,本能地就觉得楚夙一定会抓着她的这不怀好意的一眼不放! 却没想到,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扭过头,当先出了客厅! 只是那眼里一丝黯然的情绪,让萧十七弄不懂了! 几人来到专门准备的两桌席面的房间里时,南家大舅一家子除了大表哥南锦去迎亲,还有被烫伤了手的南昔,其他人都到齐了。 又是一番见礼后,各自落了座! 原本萧十七是要和南家大舅母几个女眷一起用餐,但随风却坚持萧十七坐在他身边。 南老爷子倒是不反对,就是怕墨王对萧十七有意见。 这次本来就是宴请两位王爷,若是不能让两人尽兴,或是因为萧十七的原因让墨王不快,那便是弄巧成拙了! “本王认为,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和男人坐在一起!” 楚夙傲然地扫了一眼随风。 他就是故意将两人拆散开! 若是只有他在,萧十七想做哪就做哪,坐他腿上他自然也会随她的意。 “这……” 南老爷子看了一眼随风,又望了一眼楚夙,一脸的为难! 萧十七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夙,这家伙就是故意找她的荐,吃个饭也不安生! “我坐那一桌吧!不要让祖父为难!” 萧十七轻声对随风说着! “好!” 随风说着松开了拉着萧十七的手,目送着她去到另一桌才收回视线。 楚夙对他露出一抹得逞而挑衅的笑来。 “来来来!今日既然南老爷子盛情相邀,不若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随风眸子里的幽光一闪而逝!端起酒杯看着他。 “墨王如此雅兴,我自然陪之,不醉不归!” 他说着将酒杯与楚夙的酒杯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南老爷子和南家大舅见这两人喝上了,便在一边小意地伺候着。 而隔着屏风的另一桌上,南家大舅母带着南琼和南暖自做在一边说说笑笑,将做在她们娘仨对面的萧十七当空气! “都说这女儿家呀,要矜持才行,若不然呐将来即使嫁到夫家,也是要遭嫌弃!” 南家大舅母这意有所指的话,萧十七岂有不知。 不就是随风住在她院子里吗? 又不是住一间房里,用得着指桑骂槐吗? 知女莫若母,南昔的心思南家大舅母岂有不知,她这是想引着萧十七生气,然后好娘仨一起挤兑她呢! 她们那点小心思,萧十七一听便知,她自然不会中了她们的计。 看着桌上了饭菜,她突然就味口大开! 她们爱说就说去吧!她来只是吃饭的,吃饭最大! 三人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吃的欢的萧十七! 看样子,她们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这油盐不进的萧十七,着实可恶! 来之前,娘仨可是向南昔保证过,定会在这饭桌上,让萧十七出丑,要让随风公子看清楚萧十七的真面目! 只是,这萧十七不搭话,她们也多说无益啊! 南琼就见不得萧十七这样儿,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似的,一副满不在乎,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看着就让她心烦! 南暖眸光在萧十七身上扫了一眼,暗地里向南家大舅母使眼色。 她们做为平辈找茬有点难度,萧十七还可以反驳。 但是作为萧十七的长辈,为难一下她,她就该受着! 且,她要是敢反抗,忤逆长辈,不正合了她们的意了吗? 南家大舅母眼珠子一转,突然“哎呦”了一声就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这好好的,怎么肚子就疼了呢?” 248 栽赃陷害,莫名悲哀 她边说着边看向萧十七! “十七啊,舅母知道你是懂药的,麻烦你去老爷子的屋子里找点药来,舅母可能吃坏肚子了!” 南家大舅母说着便一直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萧十七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眼眸微闪! “十七啊!这里就你懂药,母亲都疼成这样了,你快去呀!” 南琼催促道! 南暖在一旁急着为南家大舅母擦那头上不存在的汗! 萧十七将几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眯了眯眼站了起来! “好,大舅母等着,十七这就去祖父屋子里取药!” 她说着便出了屋子! 待她离开后,南暖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快速的投入萧十七的水杯里,她伸手晃了晃,见药粉与水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后,便摆放好杯子退了过来! 三人相视一眼,眼底有着喜色! 看萧十七那小贱人这次还不中招!等下出了大丑,墨王定会恼怒,随风公子也会嫌弃她,就是爷爷在墨王面前也帮不了萧十七。 出了屋子后,萧十七并未去南老爷子的院子里,而是去了一趟厨房! 刚好遇到送了饭食去岚珊院回来的厨房管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萧十七再次打赏了她一些银子,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便两手空空的走了回去。 她刚一进门,离门口较近的南琼便主动地走了过来,亲切地拉着萧十七的手,往桌子边走过来。 “十七呀,麻烦你了,母亲已经好了!你快坐下来用餐吧!” 说着便将萧十七按坐在之前的座位上。 萧十七掀开眼帘看了几人一眼,便拿起筷子吃起了菜。 三人虽是也在吃东西,但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就往萧十七这边瞥来! 她心中一声冷笑,这三人的段位太低了,都不及南昔。 这么明显的举动,摆明了有问题,她萧十七难道就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十七呀,来来,咱们娘几个也干一杯,虽不能如他们大老爷们儿般喝酒,我们几个,就以茶代酒干了吧!” 南家大舅母嘴角裂着深不见底的笑,虚伪地看着萧十七。 南琼和南暖也举起了面前的杯子望向萧十七。 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杯子里有猫腻,这娘仨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还是她们将她当傻子看待? “不好意思大舅母,两位表姐,我向来吃饭时不饮茶,这样好了,我倒一杯白开水,我来敬大家!” 萧十七说着,就将杯子里的茶水拿起走到门口倒了出去。 回来时,她看着三人脸上那僵着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有些悲哀。 倒了一杯白开水,萧十七主动和三人一一碰了碰杯子,然后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三人看着萧十七这自然而然的动作,气的牙根咬的生疼。 就在萧十七以为这事过去了的时候,南家大舅母突然捂住肚子一声哀嚎:“啊疼死我了,十七,让你去拿药,你拿的药呢?你是想疼死舅母吗?就没见过你这么忤逆长辈的小辈!亏公爹还对你这么好!” 南琼和南暖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左一右地在南家大舅母身边着急地安抚着。 两人眼里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南琼指着萧十七怒斥道:“十七,你是想让母亲疼死吗?不就是今个儿早上厨房忙着准备酒席,没送早餐去你们院子里,你就报复母亲?有你这样的外甥女吗?” 南暖接着道:“我们南家对你那么好,你无家可归,我们收留你,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南家因为你在容城被赶回了南家村,爷爷也因为你的原因被人打断了腿,母亲闹肚子让你去取一下药,你出去晃了一圈什么也没拿来,你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南暖的声音故意拔高了不少,说的惨兮兮的,让萧十七自己都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屏风那边正拼着酒的楚夙和随风两人,听着这边的动静,同时放下了杯子,看向南老爷子。 “我过去看看!” 南老爷子皱了皱眉。 “父亲,还是我过去看看吧!” 南家大舅怕父亲会坏了那娘仨的事,先站了起来! 南老爷子点了点头,他便挪着步子走过了屏风。 要说这本就是女人家耍的小技两,一个大老爷们儿是不屑参和进来的。 但奇葩的是,南家大舅自小就没娘,南老爷子又整天研究医术,他是被奶娘在后院带大,身上沾了一身的脂粉味不说,行事也是如女子般小肚鸡肠,一身小家子气,目光短浅! 自从回了南家村,又无所事事,整日里便混迹在后院中,与南家大舅母几个女儿一起,算计起了萧十七。 墨王他是不敢想,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但随风公子就不同了,那是他女儿自个儿看上的,南昔过了年都十八了,这会儿要是凑成此事,年后成亲,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要萧十七让随风公子厌倦了,南昔便能如愿得到随风公子的眷顾,这成亲之事,便可以定下。 女儿嫁的好,他这个当爹的自然高兴,更何况他一直将萧十七当一个外人。 他始终不能释怀的是萧十七的母亲,当年京都第一美人加第一才女,压迫的他这个碌碌无为的大哥,脸上好生无光。 当年,京都谁人不知南家的南岚儿,却无人知道他南岺。 若不是一夕之间,萧家三房除了还在襁褓中的萧十七,其它三人消失不见,他便还未有出头之日。 十六年过去了,他心底依然有阴影! 每次见到萧十七,就让他想到他那个风华无双的妹妹,那是他心头里永远也拔不掉的一根刺。 如今萧十七挡了他女儿的路,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输给萧十七。 南家大舅的出现,让南家大舅母更加的哭嚎的大声起来! 萧十七特别无语地看着她们卖力的表演,头痛的摁了摁脑袋! “十七,你把你舅母怎么了?她怎会这样?” 南家大舅不问青红皂白,不问是非,只指着萧十七的鼻子质问道。 249 大声哀嚎,如同猪叫 “爹,十七就是故意不将药拿来给母亲,你看母亲疼的!” 南琼义愤填膺地告着萧十七的状。 “是啊爹,十七明明出去拿药了,结果什么也没拿来!” 南暖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淡定的萧十七。 哼,待会儿墨王和随风公子过来了,就有你好看的了。 对长辈不敬,哪个男人会喜欢! 南家大舅见萧十七张口想要反驳,忙大声地朝着屏风另一边喊道:“爹,你快过来看看吧!十七这孩子真是的,尽然对长辈都这么的阴奉阳违,也幸好是自己家人,换了旁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南老爷子闻言看了看楚夙和随风,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浑不吝的儿子,他真后悔让他过去了! “走吧,本王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吃个饭也不安生!” 楚夙挑衅地看了一眼随风,当先站了起来! 随风倒不担心萧十七,只是恼恨这南家人总是想拿着萧十七作筏子,没事找事! 几人越过屏风,走了过来! 萧十七看了随风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哭什么哭,嚎的如同猪叫,有病不扶回房去,扰了本王的兴致,罪该万死!” 楚夙双目瞪着几人,眼里的不耐溢于言表,他话音刚落,南家大舅母那嚎叫声戛然而止。 她眼神闪烁地看了看过来的几人,特别是随风! 但见他看都没看她们娘仨一眼,视线全投在萧十七身上,南家大舅母这会儿心里没底了。 “还不扶你母亲回房,让你爹给看看,不知道有客人在吗?” 南老爷子这会儿怒气冲冲地朝着南琼和南暖喝道。 都没有一个省心的! 他更担心南锦成婚后,这家里还能闹出什么来! 在京都那个权贵多如狗的地方,她们还能收敛一点儿,离了那里,她们就以为自己是老大了,开始肆无忌惮了。 “可是爷爷,母样这样子,都是十七的错,您就不惩罚她了吗?” 南琼适时的说道。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萧十七拉下马来! 姐姐的手不就是因为萧十七才被烫伤的吗? 她不怕与她撕破脸! “真是好家教!” 楚夙睨了南琼一眼,大手往桌子上一拍。 顿时,上面的盘子往空中飞起,再跌路下来!整个桌面被砸的一片狼藉! 大家被楚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南老爷子赶紧拱手道歉道:“请墨王息怒,孩子太小不懂事!这就让她们离开!” 南琼被楚夙那浑身散发的王八之气给震慑住了,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和南暖一起搀扶着南家大舅母离开了屋子。 楚夙悄然地看了一眼萧十七,见她都不看他一眼,眼眸暗淡了下来! “真扫兴,走了!” 他说着,便大步地踏了出去! 南老爷子一脸尴尬地立在当场。 南家大舅狠狠地瞪了萧十七一眼,心底将萧十七给骂了好多遍。 暗自怪罪娘仨没把戏给唱好,白费了一番心机! “祖父,我们也吃好了,就先回去吧!” 随风看着南老爷子,对萧十七招了招手。 “也好,你们先走吧!” 南老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场宴席被自己那不成事的儿媳给搞砸了不说,还让墨王不喜! 待两人走后,南老爷子指着南家大舅的鼻子一顿臭骂! “你看看你们一家子,个个不学无术就罢了,还总是出些幺蛾子,老夫的脸都要被你们给丢尽了! 南岺,你是长辈,你能不能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她们小的胡闹,你们做长辈的也掺合在一起,成何体统? 你们休要再打十七的主意,不要以为老夫老了,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就安心地为南锦布置婚堂和新房吧! 等南锦成了亲,为父就会为十七订下亲事!南昔那么好高骛远,就让她再等等吧!” 南老爷子见南家大舅耷拉着脑袋,一副耸样儿,心里就直叹气! 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鬼样子,要说错,也是他有错在先,从小没教育好,临老了,还要为这些小事操碎了心,他是身心疲惫! “是父亲,儿子记住了!” 南家大舅最惧怕的还是自己的老父亲,被他这么一训斥,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悚,忙恭敬地应着。 “都走吧!希望南锦成亲后能明理,都该长长心眼了!” 想着南锦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南老爷子感觉身心俱惫! 再回想着楚夙昨天找他密谈的事情,南老爷子的眼眸便沉了下来! 他都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了,还是与皇族之人牵扯不清,那件事情,一个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他也要为南家的将来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只希望十七说的医院能够一鸣惊人! 就像十七说的,等医院和医学院建起来后,四国都会忌惮! 他们也有了保命的东西,便不会活的这么的被动! 他叹了一口气,出门招了几个婆子过来收拾屋子里的残局,便迈着步子回了他自己的院子里。 而此时,萧十七与随风已经坐在由青龙赶着的马车上,往万良镇的方向而去。 “你喝了多少酒啊?怎么浑身都有酒的气味!” 萧十七嫌弃地推了推随风,让他离她远一点! “不多,也就那么几杯而已!” 他伸出衣袖闻了闻,确实身上有一股酒气! “以后少喝点吧!把你自身的味道都给掩盖住了!” 萧十七撇了撇嘴!喝了酒的随风她一点也不喜欢。 直感觉到他双眼总是冒火似的看着她,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好,听兮儿的,以后少喝点酒!” 他轻笑着,双目灼灼地看着她! 萧十七听了,心里暖暖的,很是受用! 这种谈恋爱的感觉真好! “兮儿!” 随风轻喃了一声,大手将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在他的长腿上,揽着她的腰。 他嘴里的酒味喷洒在她的脸上!非常的灼热。 萧十七冷不防被他这么拉了一把,还这么暧昧地坐在他腿上,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嘶!” 随风冷抽了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的渴望。 250 温香软玉,他的宠溺 双眸似是染上了一团火般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酒意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好吧,他承认,他是借着酒意,他怕她拒绝。 就在萧十七晃神的一瞬间,她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辗转厮磨寻找出口,她完全被随风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弄懵了! 也只是一刹那,她便被他的温柔所攻陷,微冷的带着酒味的舌滑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她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他。 与之前的接吻不同,这次萧十七仿佛能感受他的爱意般,配合着他。 他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略有醉意的他闭上眼睛吻她,把她抱得紧紧的,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青龙听着马车里的动静,一张脸红的如猴子屁股! 主子这是得逞了! 害他这个大老爷们儿在外面吹风不说,心还痒痒的! 以后给主子驾车这种活,还是让给白虎的好! 马车里,两人吻的如痴如醉,仿佛这世间只有他们!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萧十七感觉自己的唇瓣有些肿痛,伸手就抚了上去。 “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 随风将她的手拿开,凑进她,伸出舌头“添”了“添“。 萧十七猛地一个激灵!心跟着轻颤了一下! 这家伙太坏了! 见她娇嗔的样子,随风心底因楚夙的威胁出现的那一丝不快,也渐渐消散。 真好,兮儿现在是属于他的! 他是不会让楚夙有任何接近兮儿的机会! “随风,我们今晚不回来了,住镇上的客栈里吧!” 萧十七突然想到明天大约这个时间点儿,林妹妹就从容城将美容手术床给拉回来了,她要在这里等一等她。 相处了那么多日子,这段时间她不在,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随风闻言,心底有些激动! 兮儿这么说,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是愿意现在就将她交给他了吗? 想到这里,随风看着萧十七的眸子更加的柔和起来! “好,只要你愿意!” 这一刻,他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的内心! 是喜悦的,激动的,向往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紧紧地抱着她,温香软玉在怀,舍不得放手。 直到青龙将马车停了许久,等的他心浮气躁的时候,萧十七才提醒随风该下车了。 让青龙去安排住宿的问题,他们两人便朝着万良镇附近的一个荒芜的山丘走去。 那里正是萧十七选的制作水泥的工厂所在。 那里的石子比较适合冶练,再加上附近也没多少人烟,她便让 小李子安排的人驻扎在此地。 当然,买地的一应手续都适先办好了! “兮儿,你所要建设的工程太大,若是同时进行,恐怕人工上会有些困难!容城附近的村庄皆比较富庶,若是可以的话,最好找容城之外的贫穷村落的百姓来上工!” 随风考虑到萧十七的规划,不得不说是一项非常远大的土木工程,其它的还好说,主要是人力问题。 这大冬天的,去哪找那么多人来建桥铺路,大兴土木? 若是在西随就好了,那里才是他的大本营,在这边他虽也有一些势力,却并不涉及这方面的人! “不用担心啦,我找过祖父了,他会有办法的!” 萧十七自信祖父一定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两人刚一到来,便被云愁发现! 他飞身来到两人面前,诧异地看着萧十七。 “主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季大哥昨天不是才回去吗?” 他以为是水泥生产的不过关,看着萧十七有些忐忑。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做的很好!” 萧十七拍了拍云愁的肩膀,鼓励道。 “一天能生产多少袋水泥?” 萧十七看着不远处正在人工操作的现场,眯了眯眼。 云愁想了下回道:“从昨天开始,已经可以达到一千包以上了!” “这么多?” 萧十七失声道。 怎么感觉人工的比机器生产的还要快? “这冬季大家也没事做,我找了附近几个村的村民来帮忙,给的工钱也高,他们很卖力!” 云愁说着抓了抓脑袋,有些羞怯!也不知道他这做法对不对! 萧十七一喜:“云愁,你真适合做一个运筹帷幄的大管事,以前真是埋没了你!” “谢谢主子夸奖!是季大哥提点的!” 云愁的脸不由的红了,他以前只会打打杀杀,哪里懂这些! 还不是小李子调教的好! “你们都很好,我很满意,这项工程很大,需要足够的人手才能完成,我需要你们配合默契,早日完成任务!” “主子放心,我们定不负主子的嘱托!” 云愁其实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活着,也不用打打杀杀过刀尖上添血的日子,这是他以前向往却不能实现的事! “等东篱他们回来,我想就该用到大批量的水泥了,你们不要太累,每天最多工作五个时辰左右便去歇息,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是,主子,我会做到的!” 萧十七又看了一会儿,便带着随风离开了此地。 路上,萧十七看着随风不经意地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水泥这种东西的吗?” 他笑的一脸柔情:“兮儿本就聪慧,知道也很正常!“ 萧十七一乐笑道:“算你会说话!” 他其实也很好奇,她是如何知道水泥这种四国尚未出现过的东西,但他并未开口寻问,他希望她能对他敞开心扉,而不是猜疑着她! 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她要是不愿意说出,他自当替她保密! “将来,你若是需要,我自当将这配方送于你!” 萧十七看着他笑的一脸灿烂!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宠溺地回她一笑。 阳光下,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影影绰绰,相依相偎!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他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251 对她歉疚,为雨筹谋 秋松院里,楚夙独自一人以手撑脑,斜坐在梅树下的石桌上,望着梅树上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出神! 萧十七那个女人,为何那么的狠心,竟是连一句话都不屑和他说! 哪怕,她凶巴巴地骂他一句,他也会心里好受一些。 他虽是对姬如风说的那么强硬,却始终心里没底,对她的歉疚,他不知该如何弥补,更不知如何能让她不讨厌他! 他甚至不敢和她说一句话,他怕她的眼神刺痛他的心! 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她可知,他有多难过,多痛心!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定然会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好的待她!把她留在身边! 或许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 他后悔了! “主子,十七小姐已经跟云王坐着马车出去了!” 落雨放轻了脚步,走到楚夙面前,禀报道。 这么冷的天,主子一个人坐在这梅树下,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可怜!就是她看了,也有些心酸。 她自是知晓,主子昨晚又是一夜没睡着! 只是,往事不可回转,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落雨,我把你送给她,你可愿意?” 楚夙突然心生一计! “主,主子,这可使不得!我是您的四大待卫之一,再说了,十七小姐也未必会看得上我!” 落雨被楚夙的话给惊住了!主子这是打算把她安插到萧十七身边吗? 她自是有自知知明的,萧十七对主子不待见,自然对她也有所防范! 虽然在京都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涉及到主子,萧十七又不是笨蛋! “就这么定了,你的卖身契我会给她,在她身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她,不要让人有机可趁!”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落雨顿时无语了!主子这是为了萧十七,无所不用其极了! “让惊雷备马,本王要将你作为礼物送给她!” 楚夙说着站起身,一脸的狂傲不羁! “主子,您来真的啊?” 落雨要哭了! 她这是为了女人,将她给卖了吗? “你放心,萧十七将来定是本王的女人,你依然是本王的四大侍卫之一!现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不以为然地说着,双手背负于身后,心底忍不住叹气! 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为了萧十七,他不介意用任何手段! “是,主子~!” 落雨松了口气,就知道主子是不会真的将她卖了! 惊雷牵来了墨恒,楚夙飞身而上,对两人说了声跟上,便出了南家的门。 他怎能让那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别看姬如风表面温文儒雅,一旦化作禽兽,萧十七定会吃亏!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然而,当他快马加鞭赶到万良镇时,已不见萧十七的影子。 “找,给本王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地!” 楚夙不郁地黑沉着一张脸! 惊雷忙应了声是,拉着马在镇子上转悠了起来! 落雨看着脾气暴躁的主子,在心里祈祷着萧十七快点出现,否则主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主子,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暂时歇脚,待惊雷找到十七小姐的踪影,我们再与他们汇合不迟!” 两人就这么拉着马站在大街上,总有种被当猴子的感觉! 这样的话,她还是从萧十七那里听来的,如今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哪里也不许去,这里是整条街的必经之路,他们若出现,本王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心底的醋意只往上涌,见不到萧十七,他快要发疯了!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和男人单独一起出去! 就在楚夙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落雨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前面的人惊喜地说道: “主子,快看,是青龙!是云王身边的侍卫!” 青龙刚从客栈订好房间出来,倒没想到楚夙会追到这里来!心底对他忌惮之极,但还是客气的上前行了一礼。 “见过墨王!” 他说着便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你家主子在哪?” 楚夙出声道。 青龙一惊!尽然公开打听他主子的下落? 这墨王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些吧! 谁不知道主子的行程是最忌被人知道的! 落雨见气氛有些尴尬,忙解释道:“青龙是吧!我是落雨,我家主子是有事找十七小姐,请勿怪,勿怪!” 她真是为主子捏了一把汗,说话不说清楚,总是让人误会。 青龙看了一眼落雨,敛下眸子道:“具体哪里我不清楚,待会儿他们就会回来!” 青龙也是实话实说,他是真不清楚萧十七会带着他家主子去哪! “你们订的哪里的客栈!不介意住在一起吧!” 落雨嬉笑着看着青龙。 楚夙嘴角微扬,对落雨的做法很满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在客栈里等着他们! 这青天白日的,量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他也不相信姬如风会霸王强上弓! 青龙看了一眼楚夙,想了想利弊,最后还是指着前面的街道,告诉了他们客栈所在的位置! “多谢青龙兄弟了,改天请你喝酒!” 落雨飒然地说着,一脸的笑意。 青龙嘴角抽了抽!难怪白虎说落雨很彪悍,这尼码的都称兄道弟,还想请他喝酒,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他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他说着便对楚夙拱了拱手,撒腿就跑。 惹得落雨一阵错愕! “走吧!我们去客栈等她!” 楚夙嘴角抽了抽,也为落雨时不时的神经大条感到头疼! 萧十七和随风回来的时候,在街上买了一些吃食,本是想买些水果的,结果没有一家售卖! 她也只能无奈地打道回来! 青龙一直站在街头等着两人,见到他们的出现,忙迎了过来,并将遇到楚夙的事告知了他们两人,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能不能换个客栈?” 萧十七对于楚夙非常的抵触! 那种有你没我,我在你必须离开的心里,让她很是烦躁! “只有这家客栈条件好一些!” 青龙其实也不想和楚夙住在一个客栈,他怕他们会对主子不利! 毕竟这里离西随国相距甚远! “兮儿别怕,有我在,他不敢轻举妄动!” 随风轻揽起萧十七的腰,怜惜地看着她! 252 送她丫鬟,避而不见 “我不是怕他,是讨厌他!” 萧十七挑眉,她看上去像是很怕楚夙的样子吗? 随风轻叹一声道:“我们自去客栈就好,只要不搭理他,他也拿我们没办法!” 萧十七心情很差,情绪很低落,她讨厌见到楚夙! 她在他手上吃了那么多的亏,她现在却连一点讨回来的办法都没有。 “兮儿,你跟着我就好,不想见他就不见!我来应付他!” 追着他们的脚步来找兮儿,真不知道楚夙又唱的哪出! “你其实不用为了我和他对上的,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是各种毛病,我们能避则避!” 每次只要遇到楚夙,她就倒霉,只有离的远远的,她方能安好! “无碍!兮儿应该相信我才对!” 他是她避风的港湾,他只要活着,便会庇护她一生!决不让她受委屈! “不要多想,我们去客栈吧!” 早晚都要对上,早点晚点没什么区别! “好,听你的!” 有个男朋友护着的感觉真爽! 三人刚一进客栈,便被惊雷发现! 他匆匆瞥了一眼三人,忙去楼上禀报! 楚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会儿知道萧十七回了客栈,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落雨,去吧!” 他将手里的两张卖身契递给她! “另一张胖厨子的身契,一并拿给她!” 交待完,他便背对着落雨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主,主子,你不过去吗?” 落雨手里拿着两张契约,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虽然知道这是主子的权宜之计,可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你自己去吧!本王累了,需要休息!” 他说着便摆了摆手,示意落雨赶紧离开! 惊雷将她送到萧十七的住处,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扭头就离开了。 敲了几声房门,就在落雨焦急的等待中,萧十七终于走了出来。 “落雨?”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见她身后没有别人,便招手让她进了屋子。 “来找我叙旧吗?” 她当先问道。 她和落雨之间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总之若是没有楚夙那一层,说不定两人会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是来送东西的!” 落雨有点不敢对上萧十七的眼睛! 在京都,虽然有些事是有原因的,但主子那么残忍地对待萧十七,换作是她,都能将主子恨死! 仇人送的东西,她断定萧十七不会要! “哦?送给我的东西?你送的?还是你主子让你送的?” 萧十七一瞬间心情不好了起来! “这个,你先收下再说!” 落雨说着,将手里的身契塞进萧十七手里。 “一经送出,概不退还!” 她的语气有些急速,深怕萧十七会扔到她脸上! 低头看着手里的卖身契,萧十七眼眸闪了闪! “胖厨子的身契,他早该给我!至于你的,我要不起!” 她说着将落雨的卖身契单独拿出来递到她面前! “不,不!这是主子给你的,我是不能收回的!” 落雨急忙摇头摆手,她若是送不出去,回去定会受罚! 主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事没办成,她定然会脱层皮! “他到底是几个意思?我要他的东西做什么?无功不受禄!” 萧十七噘着嘴,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 难道楚夙又想出了什么整治她的新招?想以退为近?以折磨她为乐? 难道他还是没查清楚覃瑟的毒,来源于何处? 想到这里,她没来油的就是一阵烦躁! 落雨不经意间瞥见了她微微红肿的唇部,有些失神! 即使她还未成婚,却也知道那红肿的唇代表着什么! 她突然为自家主子感到悲哀! 当初有机会的时候,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萧十七的错事,错失了良机。 如今佳人已有了喜欢的人,再回来挽回,为时已晚! “带我去见他,我想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十七见落雨竟然当着她的面走神,心底就不大痛快! 楚夙送这么一个人给她,是想膈应她吗? “这,十七小姐是想见主子了吗?” 落雨回过神来,心里暮然一喜! “是得见见他!” 萧十七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大不了鱼死网破,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好担心的! 若不是不想连累南家!她都想直接一枪将他给杀了了事! 现在又多了一个随风,还有小李子他们,若是鲁莽行事,她死了不要紧,害了他们,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带路吧!” 萧十七伸出手,打开了房门。 “好好,这边请,这边请!” 落雨是知道主子非常想见到萧十七,若是这会儿见到了,定然会高兴吧!主子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刚出了房门,便见到随风带着青龙等在房门口。 他自是知晓落雨去了萧十七的房间,他怕会有万一,便等着她们出来! “随风,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不进屋?” 萧十七见到他,心里稍稍安稳了几分,怒气也消了一些! “在这里等你们!” 他淡笑着看了落雨一眼。 “我现在要去见楚夙!” 萧十七扬了扬手里的卖身契! “这东西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我必须亲自还给他!” 还要将人也还回去! 他的东西,她岂敢要! “我同你一道儿去吧!” 随风上前悄然地挤开萧十七和落雨的距离,拉住她的手,示意落雨带路。 处在尴尬中的落雨,从脸上挤出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来,走在两人前面带着路。 三人来到楚夙的房门口时,惊雷正如门神般站在门外守着。 落雨上前,对惊雷耳语了一番,便退到萧十七身边道:“我让惊雷去禀报主子了,十七小姐稍等一会儿!” 萧十七颔首道:“落雨还是在自家人面前放得开吧!” “呃(⊙o⊙)…!” 落雨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想到现在卖身契还在萧十七手中,身契在没还给主子之前,她现在是萧十七的丫鬟! 虽然她并没承认,但她自己也没自觉! 一时间,落雨尴尬的脸都不知往哪搁了! 而这时,惊雷推门而出! 他看着大家,面无表情地说道:“主子累了,已经在休息,他谁也不见!” 说着看了落雨一眼,便进了屋子闩上了房门!将几人晾在了门外! 萧十七挑了挑眉. “他为何避而不见?” 253 能掐会算,迎亲提前 显然她这话是在问落雨。 楚夙平时决对不会有这样的作派! 他是何等骄傲之人,没有人可以让他能够避开! “不会的,主子即使不见我,也不会不见你的,定然是真的累了,休息了!” 落雨忙解释到。 她也不明白为何主子明明很想见到萧十七,人来了他却又不想见了。 “啊,对了,主子今日午时喝多了酒,醉了!”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和实际很符合。 随风眼眸深了深! 午时,他与楚夙喝的酒一样多,他不相信他是真的醉了! 或许是因为有他在,他才避而不见的吗? 从他对兮儿的执着可以看出,他并非是无情之人! “我们走吧!” 萧十七没有做过多的纠结,便转身拉着随风的手离开。 落雨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而楚夙的屋子里,此时惊雷正在向他说着萧十七他们已走的事! “今后落雨便是萧十七的丫鬟,你们要避着点儿!本王不希望她来退货!” 楚夙肃然地警告道。 惊雷说了声是!便走到床前将被子铺好。 “主子还是休息吧!您已一宿没睡了!” “你先出去吧,回你自己的房间!本王有事再唤你!” 楚夙疲惫地指了指门的方向。 “是!” 惊雷看了楚夙一眼,想说些什么话,想想还是吞了回去! 这两天他感觉太憋屈了!若是风驰电掣在就好了! 他出了屋子,掩上房门,一抬头便望见站在另一边楼道上望过来的落雨。 他眼神闪了闪,想到主子的警告,便对着落雨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留下无处可去的落雨一人,凌乱风中! 萧十七去了随风的房间,她自是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站着吹冷风。 好不容易见到惊雷出来,却没想到他也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这尼码的她两边都不是人了。 主子这是在考验她还是考验她呀! 她当这个夹心饼,要当到什么时候啊! 苍天啊!谁来救救她! 就在她在心底千呼万遍了无数次后,房门突然打开了。 “落雨,其实抛开你前主子这层关系,我们还是很聊的来,一张卖身契并不能代表什么,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你能做得到吗?” “能,能,自然能做到!” 落雨赶紧点头。 “你的表现太过了!一看就不是出自真心!” 萧十七睨了她一眼。 她的忠心只对楚夙,别以为她好糊弄。 “是真心,绝对的真心!” 落雨就差赌咒发誓了! “我不管你前主子有什么阴谋,我是绝对不会妥协!拿着你的卖身契,回去找他吧!” 萧十七说着将手里的身契丢了出来,房门拍的一声关上。 落雨欲哭无泪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卖身契! 唉,她这是有多磕惨!送人都送不出去! 不能回主子那边,又不能离开萧十七这边,落雨只能继续站在随风的房门外当门神! 就在她出神之际,从客栈外面突然传来喜庆的唢呐声!伴随着鞭炮的噼啪声,一队穿着红装的迎亲队伍行了过来,停在了客栈门口。 一个管事模样儿的中年男人当先进了客栈,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客栈里不少住客都打开房门看起了热闹。 也唯有萧十七和楚夙他们几个房间的房门紧闭着。 好像是与客栈掌柜达成了什么协议,半柱香的时间后,迎亲的人群便一个个迈入客栈里! 落雨看的很清楚,那一身新郎官衣服的南锦,不正是萧十七的表哥吗? 离大婚的日子还有好些天,怎么这么快就迎回来了? 她眼珠流转间,回头敲响了房门。 萧十七正在与随风商量着房子规划的事,冷不防被敲门声打断,她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随风,站起身来就去开门。 明明都说好了不要她了,还来敲门做什么? 她有些火大地打开了房门。 落雨腆着脸道:“是这样的,外面来了一群迎亲的队伍,好像是你表弟南锦,我只是来禀报一声,没别的意思!” 萧十七闻言扫了她一眼!走到落雨之前站立的位置看了下去。 随风听着动静也走了出来! 他个子比较高,站在萧十七身后也能看清楚楼下的情况。 只是一眼,他便眼眸幽深了起来! 萧十七看着下面陪在新娘子身边的人,眼里慢慢酝酿起了狂风暴雨。 是左飞那个混蛋! 竟然来送嫁了! “兮儿,我们下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吧!” 随风拉住她的手,眼里有着不明的意味。 他刚刚又见到萧十七看着左飞的那种激动的眼神了!那种眼神让他慌乱,让他害怕! 比起楚夙,他更担心的是左飞! 左飞能影响到她的情绪变化! 萧十七看着随风,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见到左飞,但她作为南锦的表妹,是非常有必要下去打声招呼的! “那走吧!” 她垂下眸子,反握住随风的手紧了紧! 感觉到她的紧张,随风的心跟着颤抖了一下! 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待两人下了楼来,南家村这边的人都一一上前和萧十七打了招呼,便去了客栈的房间。 南锦穿着火红的喜袍,一脸傻笑地对萧十七招手道:“十七,你是来接我们的吗?爷爷和爹爹他们是知道我们提前了吗?”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祖父他们又不是能掐会算,谁能知道他们提前回来了! 南锦也未免太小孩子气了吧! 这家伙说话都不动动脑子的吗? “公子也在这里?” 这时,南锦身后的左飞一手牵着蒙着红盖头的左玥,一手提着一包东西,看向随风。 他的目光扫向萧十七时,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收了回来!对两人点了点头。 “嗯,我暂时住在南家村!” 萧十七敛着眸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随风身边,两人的手并未分开。 “表哥也在?” 红盖头下的左玥闻声激动地喊了出来! 左飞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随风,扶着左玥的手紧了紧! “恭喜玥儿表妹喜得郎君!待成亲之日,我必送上大礼!” 随风淡笑着望着两兄妹! 254 心痛难安,番茄炒蛋 “不,不是的,不是的!表哥,我是……” 左玥激动的语无伦次,她想说她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要嫁给南锦,她只是被人算计了而已,她一点也不喜欢南锦那样长不大的男子! “玥儿,我们也别站在这里了,哥哥先送你回房间!婚事已定,你就安心的等着成亲之日拜堂之时吧!” 左飞眉头皱了皱,很担心妹妹因为随风的出现而做出过激的事来! 谁能想到,他们会在半道上遇到随风呢! 萧十七诧异地看了左飞一眼,怎么感觉这人说话做事古里古气的,一点也不像是现代的风格。 “抱歉,我先送妹妹去房间!有时间再去拜会公子!” 左飞歉意地看了一眼随风,就要扶着左玥离开,无意间瞥见两双相握在一起的手。 他顿时心底翻腾了起来! 公子竟然也好起了男风! 难怪看不上玥儿! 他再望了一眼萧十七,了然了似地收回了眸子! 哎!该为他家妹妹感到悲哀,还是为她感到高兴呢! 这样想着,他硬是强拉着将左玥拉回了她的房间里。 萧十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时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十七,我也先回房间了,累死了都!” 南锦见大舅哥都带着他的新娘子离开了,他自然也不想在下面多呆,便跳脱地说了声就回了他的房间。 “兮儿,你和左飞是认识的吗?” 随风似是不经意的问着她。 心里却紧张极了。 “不认识!” 萧十七否认道。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确实不认识! 就是认识也是前世的萧喻西认识!她现在是萧十七。 随风眼眸暗了暗!心情瞬间差到了极点!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萧十七没注意到随风情绪的变化,试探地问着。 殊不知,就是她这样的试探,随风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结起了冷霜。 他压抑着内心的悲伤,点头道:“很早就与他相识,是远方亲戚,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从没变过!“ “你怎么了!“ 萧十七敏感地发现了随风的不对劲儿,虽然他说话时还是一惯的温柔! “兮儿,你爱我吗?” 他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眼里有着浓浓的伤感! 他怕听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你不是知道的吗?” 她都要和他订亲了,都愿意和他接吻,甚至他想要,她都愿意和他上床,他难道感受不到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难道是左玥的出现? 萧十七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以前不在乎的时候,他身边有多少喜欢他的人,她都不在意。 如今她已经把他放在心底,突然就觉得心痛难安起来! 都说相爱的人有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胡乱猜疑! 就像他们此刻,彼此都怕对方心里还有别人! “我还有事要办,先回房间了!” 随风松开握着萧十七的手,垂下眸子看也未看她一眼,当先上了楼。 萧十七望着他绝然挺直的脊背,心莫名的痛了起来!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一时间茫然了! 她望着楼下进进出出忙活着抬聘礼的人,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她突然朝着门口走去,看着抬聘礼的人不多,她便帮着他们一起往里抬。 她想要用劳动来平息心底的那丝痛意。 落雨见萧十七这么吃力,便下了楼来,帮着她一起! 心无旁贷地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将这些东西都抬进了专门停放聘礼的屋子里! 一转身便遇到出来检查嫁妆的左飞。 “多谢十七小兄弟和这位小姐的帮忙!” 左飞向两人非常礼貌地拱手道。 “举手之劳罢了!” 萧十七恹恹地说着。 并不想与他多说话! “晚上由左某做东,宴请二位如何?听说前街有一家味道不错的酒楼,且里面什么菜都有!比泗水县的酒楼还要丰富!” 萧十七挑眉。 “哦?有番茄炒鸡蛋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再丰富的菜肴,有现代的小吃美味? “番茄是何物?” 左飞奇怪地看着萧十七,对于她口中所说的东西,他听都没听过! 难道是他孤陋寡闻了? “你当真不知?” 萧十七眯着眸子,怀疑地看着他。 看这家伙的表情像是真的不知道似的! 可无论是他的容貌还有名字,都和前世的左飞一模一样! 要不是两人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她真的会将两人当成一人。 “十七小兄弟,不仅我不知道,你就是去问别人,恐怕知道的也不多,就是不知这东西具体是何物?” 左飞看着萧十七,总觉得对方好似不怀好意!连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以为你说的那酒楼的菜品那么丰富定会有这道菜呢!” 萧十七打着哈哈,心里已经确定,此左飞非彼左飞。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 “原来如此!” 左飞笑了笑!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有时间再聚!” 萧十七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拱了拱手,出了客栈的门。 落雨赶紧跟了上去。 “落雨,给你个任务,去找一找这镇上哪家卖衣服的店里漂亮的衣服最多,给我全包了!” 萧十七豪气地说道。 家里如今有那么多人,每人两套的话,也要二三十套呢!她现在心情好,多买一些储备着! “那个十七,哦不,是主子!您要那么多衣服干嘛?” 一个店铺里的成衣,若是全包的话,那得有几十套吧!大一点的就有成百套了! 穿得了那么多衣服吗? “你要是把我当主子,现在就去办!” 萧十七挑眉看着她! “不用找了,我知道哪家衣服好看又耐穿!” 落雨带着萧十七走了一条街,在路口处的一家看起来门面很宽大的绣纺门口停了下来。 “就这里,几个月前,我们还在这里买过成衣!” 萧十七抬脚走了进去,看着墙上挂着眼花缭乱的各种衣服,对掌柜的招了招手。 “年轻小伙子的衣服来个三十套,小姑娘的衣服来个三十套,都要最好的,质量上乘的布料!” 萧十七这财大气粗的话一落,那掌柜的激动的满脸红光。 “贵客里面请,里面请,我这就给客人打包,您先坐,先喝杯热茶!” “不用了,我还有事,你打包好就送到前面的吉祥客栈,找这位姑娘!” 萧十七指着落雨,拿出一些碎银子做订金。 她刚刚无意间竟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许久不见,越狱逃跑的人。 255 遇到熟人,杀人泄恨 “落雨,你先回去,我有事去办!” 她说着,便朝着刚刚那人的路线追了过去。 竟然还敢回来,她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 追了几条街,结果那人却是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这胆子可不是一心半点儿的大! 都敢明目张胆地回来了!他难道忘记他现在还是通缉犯了吗? 萧十七看着破败的杜家医馆,双眸冰冷的凝视着打开的院门。 想了想她便又走了回去! 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万一是这人设的圈套等着她钻呢! 也幸好她机灵,她退走之后,后院里的杜庚以及藏在院子里的二十几名黑衣人,眼底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们鸷伏在杜家已有些时日,本是想在南锦迎亲回来的时候,将他给劫走,逼南老爷子现身,好除掉他。 没想到在街上探查的时候遇到了萧十七,正好这个人也是他们要除掉的人之一。 以为杜庚将人引进院子里,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此人,却不想这人没上当,竟然离开了! 这让这些好不容易逮到猎物的他们,如何甘心! 主子已经下了死命令,这次的行动,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南老爷子的命! 他们也是下了血本,将功夫最好的兄弟们带了过来! “如今这地方已经暴露,想来那萧十七定会派人来查探,唯今之际就是转移阵地!” 那带头的男人,就是曾经救了方主薄和刘县丞的黑衣人。 自从这两人死后,他们便找到了杜庚,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并不假,在杜庚的帮衬下,他们对目标人物更加的了解了。 “今晚,我们就去将萧十七那小子给杀了,把南锦给抓住,让南诠来换人!” 杜老爷子苍老而带着仇恨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底。 “按照原计划进行,绑了南锦最重要!” 那黑衣人冷冷地瞥了杜庚一眼! “最好不要坏了我们的事!” 黑衣人不放心地对杜庚警告道。 “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老夫也不怕你们灭口,如今老夫什么都没有了,女儿也要死不活的,唯有杀了南家人,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 杜庚背着双后,腰有些陀,比起当初萧十七见到时,似是老了十几岁,面容上已经是沟壑无数! 看着像是到了风烛残年! “哼!你的事我们可管不着,但你最好别坏了我们的事!” 黑衣人说着便对其余人招了招手,一同进了屋子。 直等夜幕降临! 杜庚双眸如野兽般凶狠地从背后瞪着那些人! 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他唯有等着他们抓到了南诠,他再好好的折磨折磨他。 萧十七回到客栈,便见到门口左边站着青龙,右边站着落雨。 两人见到她回来,顿时喜出望外。 “主子,您要的衣服我都给放在我的房间里了!” 落雨瞪了青龙一眼,当先说道。 “嗯,辛苦了!你先去歇着吧,我有事叫你!” 萧十七对落雨摆了摆手看向青龙。 “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随风那家伙,无缘无故地就对她不喜了,说生气就生气,说走就走,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姑娘请,我这就去禀报主子!” “不用禀报了,你直接去敲门吧!”萧十七强势地说道。 青龙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色如常后,便当先上了楼。 随风的房门,一敲便开。 “我找你家主子有事,你先回房去吧!” 萧十七说着便向门口的随风走来。 “堵在这里做什么?不想让我进去吗?” 她故意凶巴巴地朝他说凶道。 随风看了她一眼,没作声,错开身进了屋子! 萧十七紧随其后,进了门便将门闩给闩上! 她一步步走向他。 “你今天为什么突然生气?还是已经嫌弃我了?” 萧十七逼近他,赤果果地问着。 问出口后,心里就莫名的很难过。 如果,他真的已经嫌弃了她,那她也不会过多的纠缠! 更不会支怪他。 只能是她自己不好的缘故,才让他对她失了兴趣! “你去哪了?” 随风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直接问道! “遇到一个熟人,出去溜达了一圈!” 萧十七并未将杜庚的事告诉他,觉得没必要。 如果两人分手的话,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何必再牵累他。 想到分手,萧十七不自觉的就有点自嘲! 看来,她是真的不适合谈恋爱,这才多久就要分手了! 随风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也未说出一个字! 他想听她说实话! 他的沉默,让萧十七渐渐冷了心。 “我知道了!” 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她给他解释的时间够久了,如果他用沉默来取代她想要的结果,那么,她懂了! 她再次看了随风一眼,咬了咬唇瓣,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走的非常的绝决! 房门被打开了一刹那,她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急促的喘气声。 接着她的胳膊就被拉住跌入到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 “兮儿,不要走!” 他将她搂在怀里搂的紧紧的,深怕她会逃离似的! 萧十七挣扎了一下,闷声道:“你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没有,我哪里不喜欢你了?” 是因为太在乎,太害怕失去!才会选择沉默不语! “你为何不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萧十七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弄清楚,她心里就没底! 总觉得有点患得患失!自己不是自己。 “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怕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嫌弃!” 更怕你选择了别人,心里有了别的男人而放弃他。 “我哪有嫌弃你?”萧十七扬起脑袋,娇嗔地说道,心情没来由的就好了起来! 随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喜,松了口气。 其实,她能回来找他,他已经很高兴了,只是他还想弄清楚,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现在知道了答案,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嗯,是我不好,兮儿要怎么惩罚都行!” 他一扫心底的郁闷,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全是她的影子。 “这可是你说的!” 萧十七奸诈地笑了一声。 “兮儿已经想好了怎么惩罚我了吗?” 随风温柔地看着她! “当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萧十七吓唬道。 “哦?是什么样的处罚让兮儿这么兴奋?” 256 强势招惹,幸灾乐祸 “是你自己要受罚的,不许反悔!” 萧十七邪恶地笑了。 点了点头,随风表示一切听萧十七的。 “从明天开始,你就装扮成女人做我小媳妇吧!” 萧十七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了口! 随风一个没准备好,惊呆了! 让他一个大男人扮成女人?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十七会提出这样的惩罚! “哈哈,你以后就是我萧十七的小媳妇了!” “来来娘子,叫声夫君听听!” 萧十七乐不可吱地拍打着随风的肩膀,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兮儿,你还真是调皮!” 随风摁了摁眉心,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若是扮成女人,那还不得让人笑死! “哼,这是你自找的,你明天要是不接受这种惩罚,我就不理你了!” 萧十七撅着嘴,霸道地撒着娇! 随风无奈地点头道:“好,只要兮儿高兴,我都依你!” 他是自己被自己给坑了! 不过,只要能让她高兴,别说让他扮成女人,就是让他扮成丑八怪,他也愿意! 嗯,只要她高兴就好! 他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刚刚,她如果真的走了,他想他一定会就此失去她了! 那种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听说这附近有一家酒楼的饭菜不错,晚上我带你去光顾一下他们的生意!” 萧十七想着随风现在是她的男人,自然要和他去约会一下,烛光晚餐什么的,不是现成的吗? “好!” “那现在就走吧!” 萧十七说风就是雨,拉着他就往外走。 出了门后,萧十七突然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转脸看向随风寻问道:“我要不要换身衣服?” 好像约会的时候,女孩子要打扮的漂亮一点才能让男人喜欢! “兮儿想换回女装了吗?” 随风眼里的笑意渐深! “总感觉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有点自毁形象!” 特别是被人诟病,说成是断袖! “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只要知道她是女孩子就好了,别人怎么想,他一点都不在意! “那我们就走吧!我其实一直都很低调的!” 萧十七说着,便拉着随风的手下了楼。 直奔着左飞说过的酒楼而去。 两人要了个雅间,真正的是烛光晚餐! 萧十七对两人第一次约会挺满意的! 虽然她不会喝酒,但高兴之下,还是喝了不少! 随风见她今个儿这么开心,也不好劝她! 两人你一杯他两杯的喝着,直到夜幕降临。 萧十七感觉天旋地转的时候,已然发现,她喝醉了酒! 她看着眼前的人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随风,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 说着便站起身,伸手就去拉他,却拉了个空。 “哎!” 随风轻叹了口气,走过来主动拉住她的手。 “我们回去吧!你喝醉了!” “不要,我们第一次约会,那么早回去干嘛!” 她说完,整个人就倒在随风身上,昏睡了过去。 “兮儿,兮儿!” 随风轻唤了她两声,见无动静,他便将她打横抱起! 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因醉酒而红透的双颊,以及娇艳欲滴的红唇,他情不自禁地就吻了上去。 舌尖品尝到残留在她唇上的液体,让他一下子就沉迷其中! 直到听到外面有小二在说酒楼要打烊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看着她毫无防备地躺在他怀里,这一刻他的心异常的安定! 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碍,他都会慢慢的铲除,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他抱着她,无视掌柜和店小二的异样,丢了锭银子过去,便离开了酒楼。 刚到客栈附近,他便明锐地察觉到四周隐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走进客栈里! 将萧十七放在他的床上,招来了青龙,让他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亥时一到,客栈四周突然就起了火! 住客们纷纷穿着里衣就逃了出来,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惊慌失措地尖叫着。 整个客栈内混乱一片! 随风将萧十七包裹在被子里,抱了出来! “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他看着已经手握长剑蓄势待发的青龙吩咐道。 落雨看了一眼被包成一团,只露出一张小脸的萧十七,眼眸闪了闪!走了过来!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萧十七的安全! 至于主子说的,不要让男人对她有机可趁,她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几人站在楼道里,望着楼下乱成一团的住客们,都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这些家伙真够蠢的,没被烧死,也会被外面的冷风给吹冻死,还不如好好的呆在房间里呢! 再说了,只是客栈四角起了火,什么时候烧到里面来,还是未知数呢! 正在大家都慌不择路地往外逃时,一群二十几人的黑衣人,闯进了客栈内。 “那小子就住在一楼,给我搜!” 那带头的黑衣人一挥手,就有几名黑衣人前去搜查,他自己带着人便堵在了门口! 一抬头,便对上了楼上几双淡定的眸子。 他不由一惊。 进来这么久,竟然没发现楼上有人,是他太大意,还是这几人隐藏的功力深? 他戒备地看着几人,特别是那个抱着被子的男人,虽然他看着他的眼神最是风清云淡,但他最让他忌惮!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楼下搜查的几个黑衣人便退了回来。 “大哥,没发现南锦那小子!” 带头的黑衣人闻言,一巴掌打了过去。 “没找到不会再找吗?” 他明显地感觉到,因为这小子说了一句南锦,楼上的几人的气息突然就变了般。 “南锦为何不在楼下的房间里?” 随风问着青龙! “这家客栈虽大,却容不下那么多人,下午他们去包了另一家客栈,晚上都住那边去了!” 青龙有些兴灾乐祸地说着。 落雨也是没想到这些人是为抓南锦而来! 那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爱惹事的人,这些人怎么会想要抓他? 他们说话声很小,下面的搜查还在继续。 楚夙和惊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熟睡的萧十七在看!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连着被子抱她在怀,那时候或许他的心已丢在她身上了,只是不自知而已。 256 全军覆没,谁敢招惹 “不要让他们抓到南锦,去,只留一个活口!” 楚夙扫了一眼惊雷和落雨,便收回目光看着下面。 “青龙也去!” 随风吩咐道。 若是兮儿在,一定也不想看到南锦被抓吧! 他看了一眼楚夙,眸光闪了闪! 是因为兮儿的关系,他才出手的吗?楚夙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三人的突然出现,让下面防备着的黑衣人一下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们出手,青龙三人便拔了剑! 任那些人功夫再厉害,在三人面前也只能算是鸡肋!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让整个客栈充斥在血腥之中! 几乎是全军覆没的队伍,只余带头的黑衣人踉跄地用剑支着身体,双眼愤恨地看着落雨三人! “我等与各位无怨无仇,诸位为何要出手?” 落雨收回手中带着血珠的剑,嗤笑一声:“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吗?” 那人看了一眼四周兄弟们的尸体,眸光暗了下去。 确实已经晚了,他们都死了! 就连他自己,也逃不了这些人的魔爪! 然,他还是很想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上? “为什么?” 他带着绝望的情绪看着三人! “哼,为什么?那得问你自个儿?你说你杀谁不好,你为何偏偏要杀南锦?” 落雨双手抱臂,怜悯地看着他。 南锦大婚在即,若是这个时候出事,南家老爷子定然会痛不欲生。 南老爷子不痛快了,萧十七定然也会不开心! 萧十七现在是两个强大男人手心里的宝,惹了南锦就是在招惹萧十七! 这个时候谁招惹萧十七,谁就死的早! “看诸位也不像是与南锦有关系之人,为何会……?” 他死都不相信,这些人是南锦请来的帮手! “我们是与他没关系,有人与他有关系就行!” 落雨想到萧十七,就觉得南锦真是好命! 也是那家伙命不该绝! “好了,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该论到我们了!” 青龙睨了落雨一眼,和这样的人费话太多,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落雨瞪了他一眼,咧了咧嘴!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南锦!谁给你们提供的消息?” 青龙不愧是随风身边的侍卫第一人,做事都是这么的雷厉风行!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它无可奉告!” 黑衣人脖子一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儿。 “你大爷的!” 落雨上去一脚直踢向那黑衣人的两腿中间。 青龙和惊雷相视一眼,忙离她远远的,顿觉丢脸! “啊!” 被偷袭,还是在防备松懈的时候,这人被踢的捂住那地方痛的嘶吼了一声! 楼上的随风忙用被子将萧十七的耳朵捂紧! 对落雨的行为,蹙了蹙眉! 那些原本逃出去的住客,在客栈四周的火被扑灭后,又跑了回来! 见到客栈大堂里的死尸,一个个也不知是吓得还是被冻的,脸色白的如鬼似的尖叫着不敢往里走,都堵在了门口。 “将他提上来,本王亲自审问!” 楚夙见萧十七睡的不是很安稳,又见楼下噪杂的声响,怕打扰到她休息,便对惊雷吩咐道。 那黑衣人在听到楚夙自称本王时,心就起了惊涛骇浪! 这会儿被青龙提在手里,他却一点都不敢反抗! 几人上了楼来,青龙便将这人送到了楚夙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随风抱着萧十七回了房间! 客栈的掌柜找了人,将一楼的死尸清理了出去后,那些住客们才敢回到客房入住! 一夜很快就过去。 天明之时,萧十七苏醒过来! 望着床头支着胳膊闭着眼的随风,她有好半天没反映过来! 眨了眨眼睛,她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她一动,随风便被惊醒! “醒了?睡的还好吗?” 他揉了揉额头,温柔地望着她! “你一晚上不睡觉,就这么坐着不累吗?” 萧十七不答反问,心疼地看着他! 随风也太君子了吧! 她又不介意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只要兮儿安好,我便心安!” 感受到他深深的爱意,萧十七一时语塞! “上来睡会儿吧!” 萧十七指了指床里面! 随风愣了一下,反映过来后,脸上的笑容愈加的多了起来! “兮儿这是邀请我同睡了?” 他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般照亮了萧十七的心! “你难道还想做点其他的吗?” 萧十七奸笑一声,双目灼灼地望着他。 单手挑起他俊美的下颚,痞里痞气地朝着他脖子里哈了一口热气。 在随风呆滞的瞬间,咯咯地笑的前仰后合! 望着她笑的明艳动人的小脸,想着她刚刚调戏了他,心底里似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般,眸色幽深了起来! 正在他有所动作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青龙那惯有的嗓音传到了两人耳中。 “主子,早餐已经订好,现在要下去吃吗?” 他懊恼地压抑下心底的蠢蠢欲动,站起身来。 “我先去外面等你!” 萧十七撅了撅嘴,瞪了一眼房门。 这青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扫兴! “等我洗漱好了就去找你们吧!” 她恹恹不乐地说着,便下了床! 找到放在床头的衣服,当着他的面穿在了身上! 随风耳根不由一红,偏过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栈一楼的另一边,是客人用餐的地方,大清早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大多数都在议论昨晚放火与杀人事件,整个楼里好不热闹! 萧十七下来的时候,听着他们所讨论的东西,云里雾里地眨了眨眼! 昨晚上她喝醉了酒,睡的太死,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待她走到随风身边坐下,拿起一个包子,连吃边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然后,她突然就是一个激灵! 想到她跟踪的杜庚,莫非昨晚上是他带的人来杀她的? “兮儿不要多想,快吃吧!至于是怎么回事,等会儿去问了墨王便知,昨晚他抓了一人审问!” 随风轻描淡写地说着,似是一点都不担心! 萧十七被他感染,也没多想,便欢快地吃了起来! 吃过早餐,刚想上二楼,在楼梯口处,遇到了左飞和南锦两人。 “十七,随风公子!” 257 站了一宿,懒得下手 南锦一上来便喊道。 “公子,十七小兄弟!” 左飞也跟着叫道。 “有事?” 萧十七看着两人率先问道。 “是这样的十七,我想先回南家村一趟,婚礼可能要提前举行,这边的事还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待迎亲的日子我再来!” 萧十七眯了眯眼,南锦脑子就一根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决不会想着提前举行婚礼! 想来定是左家的决定了! 她看了一眼左飞,轻咳了一声道:“如果两家商议好了,我自是没意见,倒是你,问过左家的意思了吗?” “十七小兄弟严重了,一切都听从南家的安排!” 他说着悄然地给南锦打眼色! “十七,放心好了,一切都是商议过了的!” 南锦连忙保证道。 萧十七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就南锦这样的,将来定是被媳妇给管的死死的!一点主见都没有! “好了,即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新娘子那边你可安排好了?” “好了好了,就是这边的聘礼之类的东西需要人看顾,那边有大舅哥帮看着呢!” 南锦说的又急又快! 萧十七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后才与随风上了楼。 而左飞竟然没离开,跟着两人的身后! 萧十七看了随风一眼,难道是来找随风谈事情的? 随风看了萧十七一眼,心里难免会多想! “我先回房了,等会儿再来找你!” 萧十七想着随风今天是要穿女装扮她小媳妇的事,便乐颠颠地去找落雨拿衣服。 随风的房间里,左飞恭敬地行礼道:“殿下,皇后娘娘已来信催了,您何时回去?” “刚来,没那么快!” 他说着看了一眼左飞,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萧十七对待左飞的态度太过奇怪,他总是不放心! “年关已至,宫里各种宴会需殿下亲自参加!且北约国九公主还等着殿下呢!” 左飞脑海里浮现出随风与萧十七交握的双手,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男风盛行的西随国,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子,到最后都免不了落了俗套! 还以为随风会和其它皇子不同呢?却原来,是他想得太多。 只希望妹妹嫁了人后,不要太执迷不悟,免得伤神伤心! “无防,我自会安排好时间!” 如今好不容易和兮儿之间有了进展,他若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我就先告辞了,殿下保重!” 左飞说着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屋子。 萧十七这时刚好拿着衣服打算进屋。 两人只是点了一下头! 待萧十七进了屋子,左飞眼底的阴郁之色更加多了起来! 再次出现在外面的萧十七与随风二人。 一个长身玉立,翩翩美佳人! 一个洒脱开朗,风度翩翩俊公子! “娘子,走,我们去找墨王吧!” 萧十七拉着随风的手,憋着笑,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随风轻叹了口气,舍命陪君子地道:“是,夫君!” “噗嗤,哈哈哈……” 萧十七再也忍不住,笑的捂住肚子。 经过落雨门前时,萧十七使劲儿的敲了敲门。 “落雨,走啦,去你前主子那里!” 门应声而开,萧十七对落雨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这是?” 落雨一眼望见萧十七身边站着的女子,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嗱,这是我媳妇!风儿!” 萧十七将随风往落雨面前推了推。 落雨惊的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个大鸭蛋了! 她看着随风,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里默默想着,主子的对手太强,强大到他不用出手就被打败了! “发什么呆啊?走啦,前面带路!你可不许打我媳妇的主意!” 萧十七凶巴巴地对落雨说道。 嘴角抽了抽,落雨额头都要冒冷汗了,她是真被萧十七整的这一出给雷到了。 待三人到了楚夙房门前,惊雷已经在等着了。 开门后,四人都进入了房间里。 萧十七看了一眼整个房间,感觉楚夙这家伙倒是挺会享受的,整个就是住的这里最好的房间了。 住个四五人完全不成问题! 她的眼睛在四处乱瞄,而楚夙的眸子自她进来后便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墨王!” 随风轻声道。 楚夙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只是刚一接触到随风,他便突兀地站了起来! 一副见了鬼地表情,指着他道:“不要告诉本王,云王今个儿来是唱大戏!” 说完,对着他这一身女装啧啧了几声! 随风也不以为意,淡笑道:“唱戏倒不会,我如今是兮儿的小媳妇,她是我夫君呢!” “什么?” 楚夙一瞬间哀思如潮! 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幕,有人指着他说他对自家娘子不关心的画面来! 那个时候,初听到别人说萧十七是他娘子,他便没往心里去。 现在听到这两个词,他的心突如刀割般疼痛! 昨晚站在随风房门外一宿,就是担心那禽兽会对萧十七动手! 已两夜未合眼的他,这会儿只觉心力交瘁! “惊雷,将审问的结果告诉他们,本王累了!” 楚夙神色黯淡了下来,没再理会几人,去了里间的卧房! 随风敛下眸子,对惊雷道:“事关兮儿的安全,还请你详细道来!” “我的安全?” 萧十七指着自己的鼻子,联想到昨天见过的杜庚,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那人我们已经处理了,他是北约国皇室养的暗卫,此次是为了抓住南锦威胁南老爷子,他们想要置南老爷子于死地!是一个姓杜的帮忙传的消息!” 审了一宿问出这些东西,已实属不易,萧十七倒没有怀疑有假。 她望向随风。 “北约国是四国中离容城最远的国家,他们冒着危险差不多万里之遥的路来杀我祖父,这得是有多深的仇?” 联想到从小李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萧十七一时间大脑高速运转起来! “难道是祖父曾经救过的人,忘恩负义?”这样想着又摇了摇头,如果是那样的话,几个月前也不会想要连着她一起杀! “想杀祖父还想要杀我?如果一个人即和祖父关系亲密,又和我有关系,那这样的人会是谁?” “除了南岺一家外,就只有你娘亲!” 258 杀到老窝,看着窝火 可据他所知,兮儿的娘亲早在她出身的时候就已经失踪,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也不一定就是她!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但她是失踪了十六年的人,若是因为她的原因那幕后之人也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啊?我小的时候,动手岂不是更容易?” “或许就是因为你小的时候太过平凡,名声又不好,他们才懒得下手!” 落雨心直口快地说道。 萧十七眸光微闪,觉得落雨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可是,为何以前他们没对祖父动过手呢?” 也许知道了这个原因,离真相就不远了。 “兮儿,你难道忘了,以前祖父是太医院的院首,东越皇上御用的太医,他们岂敢贸然出手。” 萧十七心思微动,那人之前是有所顾忌才没对祖父动手,如今祖父已经是庶民,动起手来才没的顾之忧! 而她也是他们要除去的对像!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呢? “兮儿不用担心,就像你说的,北约国离容城千万里之遥,来一次不容易,更何况这次很可能全军覆灭,若想再次出手,也要许久!” 随风眸子里的幽光一闪而逝。 那个叫燕千芊的女人,是北约国的公主,却生的和兮儿有四五分相似,难道兮儿和北约国皇室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他势必要查清楚,不能让兮儿陷入危险的竟地。 “这个未知的敌人不得不防,惹毛了我,我定杀到他老窝,搅得他鸡犬不宁!” 萧十七恶狠狠地说道。 三番两次的想要杀她和祖父,把她当病猫了!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该问的也问完了,想要知道的事也了解了,两人便离开了楚夙的屋子。 落雨紧随其后,看着前面蜜里调油的两人,心底暗自叹气。 萧十七转过头看着落雨:“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留着看屋子吧!” “看,看屋子!” 落雨傻眼了,屋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明罢着不想让她跟着吗? 可主子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能让随风和萧十七单独相处,即使单独在一起,她也要在旁边看着! 谁知道随风什么时候禽兽大发,将萧十七给扑倒! 主子昨晚吹了一夜的冷风,可不就是为了防止随风逾越过界吗! “你要认我这个主子,就听话,要不然你就回去吧!” 萧十七淡然地看着她!她敢肯定这句话定是将落雨吃的死死的。 落雨想了想,这大白天的,两人应该不会发生点什么!便点头同意。 两人这才放心地出了客栈。 “走,我们去收拾一个人!晚了怕他给跑了!” 萧十七一改之前的淡然,眼里竟是冷色。 “兮儿口中的那人,是否是当初越狱跳走了的杜庚?” “就是他,我昨天就见过了!跟踪到他家附近便回来了,没想到他与那北约国人有勾结!” “若是他便没错,惊雷口中姓杜的必是他无疑,这次不能让他再跑了!” 那个留着就是个祸患! 必须除之而后快。 “走,我们趁早去堵截他!” 萧十七拉住随风的手,顶着一脸寒霜,步履匆匆! 两人到原杜家医馆的后院之时,里面早已人去屋空,萧十七气的直扼腕! 早知道昨天见到他就应该把他给一枪爆头! 那老头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虽没了他女儿杜小胦的后备力量,但他能这么久没被抓住,也不容小觑。 “走吧!他逃不了多久的!” 他会让青龙派人盯住他! “嗯!” 萧十七虽然窝火,但人都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兮儿,不如我们去逛街吧!” 他现在很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萧十七抬眼忍俊不禁地看着他:“你确定穿成这样儿去逛街吗?” “没关系,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说着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往后耳后移了移。 “随风,没想到你不仅嘴巴甜,还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 萧十七笑的一脸幸福!心底更是雀跃不已。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现在是她萧十七的! 可能是上天作为前世的补偿陪给她的礼物吧! 这个礼物她喜欢,非常喜欢! 于是,两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便出现在了街头,无论多少人指点说闲话,随风和萧十七两人都置之不理!该说说,该笑就笑,一路好不欢快! 逛了个把时辰的街,两人却什么都没买。 萧十七是觉得没什么可买的。 随风是觉得那些东西配不上萧十七,他要送就送她最好的! 两人空手而归,到客栈门口时,竟然又遇到了左飞。 只不过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一袭粉衣的左玥。 虽然古代的衣服若不系腰带,够宽了,但她依然看得出左玥那微微凸气的小腹! 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快三个月的胎像,倒像是四个多月的样子。 这样想着,萧十七不免有些生气。 难道南锦被人给带了绿帽子而不自知,还要为人背黑锅! “表哥,你这是?” 左玥看着女装的随风,一脸的难以置信! 再看他和萧十七手牵手,神仙眷侣的模样儿,真的是难以接受。 亏她还以为萧十七只是表哥的朋友,没想到真如哥哥所说,两人早有一腿了! “左公子好,表嫂好!” 萧十七敛起眼底的神色,招呼道。 “谁是你表嫂了?” 左玥娇嗔地怒瞪着萧十七,眼里有着妒色! “抱歉,现在还不是,等拜堂成亲后,我便再喊不迟!” 萧十七拱了拱手,看向随风。 “到时,我也要与兮儿一起叫表嫂了!” 他淡笑着半开玩笑地说道。 “表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以?你怎么能……” 左玥说话本就很温柔,就连生气的时候,语气是柔柔弱弱的!让人看着好不怜惜。 “玥儿,不得放肆!” 左飞见妹妹这么冲动,忙警告道。 他带她出来,本来就是想让她看清楚真相,好早点死心。 “表哥,你太让玥儿失望了!” 宁愿喜欢一个男人,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为了一个男人,堂堂皇子殿下,竟然扮成女人讨欢心! 何其的荒唐! 259 女上男下,怨念有加 “若无事我们先回去了!” 随风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拉住萧十七的手,就往客栈二楼走去。 左玥本想追上去,却被左飞给拉住,站在客栈门口,当着过往行人的面,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才离开。 吃过午饭,萧十七便拉着随风站在了客栈门口等着林妹妹的到来! 她和玉纱几人去容城已有好些日子,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是午时后会到万良镇! 只是她左等右等,等的天快要黑了,还不见人影! 随风见她有些魂不守舍,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聊着天。 即便是这样,天还是黑了下来,人却未见到。 萧十七不免有些担心她们会出事! “兮儿不要多想,她们或许是在路上耽搁了,说不定明天一早她们就会回来呢!” 随风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便安抚道。 “林妹妹做事一向都是很稳妥的,断然不会因一点小事就耽搁了时间!” 且,她走的时候就说过,拉了手术床,会早日回来! “我让青龙出镇去看看!兴许她们在路上会遇到呢!”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么冷的天,骑马很容易得伤寒,说不定林妹妹她们就是因为天气太冷耽搁了路程呢!” 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麻烦青龙! 待卫也是人!总不能将他当牛当马使唤! “无妨,青龙有功夫底子在身,他……” 萧十七忙打断道:“随风,没关系,我是瞎操心了,我也只是担心她们的安全,其实说起来她们个个功夫都很好,是我太急燥了点!” “兮儿!” “我肚子饿了,去吃晚饭吧!顺便叫让青龙和落雨,你一个晚上没休息,却陪了我一整天,早点吃完饭,你好去休息!” 萧十七觉得自己不能太任性了,两个人相处不能只让他一个人付出,她好安心理得的接受! “好,兮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唤了落雨和青龙一起吃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她心里到底有所惦记,便早早的起了床。 出得门来时,便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兮儿,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随风此时正站在她门前,听到开门声,便转过头来看她。 “你不也很早吗?” 她笑了笑,指着外面的银妆素裹。 “没想到昨晚下了这么大的雪!” 虽然雪已停,但客栈门口还是堵了不少人。 他们本是要退房走人,却被这雪给拦下,走不了了。 “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外面冷!” 随风说着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略显冰冷的小手。 “手这么凉,怎的不多穿点衣服?” 他心疼地将她的两只柔荑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 “没事啦!多走动走动就暖和了!”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很甜蜜,手也任由他握在他的手心里。 “下去喝点热粥吧!” 突然下起了大雪,谁也预感不到! “嗯,吃完了早餐,出镇去迎一迎林妹妹她们,见不到她们,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都听你的!” 两人匆匆吃了早餐,便出了万良镇。 外面的积雪太厚,马车根本行驶不动!反倒是步行还要快一点! 他们走了没多久,楚夙带着惊雷和落雨跟在了他们身后。 随风只是微微侧目,便知晓身后有人跟踪。 也只是瞬间,他便猜测到应是楚夙等人。 他敛下眸子,眸光中有着淡淡的幽光。 见萧十七急着往前赶路,他便也加快了脚步! 两人走了大约四五里路,就在萧十七以为,白跑了一趟时,前方白茫茫的雪地上,突然就出现几辆马车。 那些马车在雪地里行驶的非常艰难,很慢很慢。 萧十七这会儿很高兴。 “随风,一定是林妹妹她们!一定是的!” 她说着也顾不上地上没过大腿的积雪,拉着随风的手就往前跑! 却不想刚好前方的雪下面隐藏着一块石头,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 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雪地里,随风惊了一下,忙先她一步倒在地上,让她砸在他身上。 “呃(⊙o⊙)…!” 萧十七本以为会摔的很狼狈,却没想到摔在了肉垫之上。 她整个身子趴在随风胸膛上,脸正好在他的下巴处,女上男下,看起来很是暧昧! 她一抬头,唇便擦着他的耳轮而过! 两人不禁都红了脸,心也都为之一颤! 萧十七慌忙从随风身上爬起来,却由于太急,又跌了回来! 随风好笑地看着她!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楚夙,浑身散发着危险暴戾的气息! 他双手握拳,恨不得去杀了随风,以解他心头之恨! 别以为他没向他出手,对他和颜悦色就会任他,由他! 他只不过是不想让萧十七因为随风而更恨他罢了! 现在看来,他必须要不择手段地将随风赶离萧十七身边才行! 他楚夙看上的女人,绝不会让任何男人染指! 感受到主子身上的怨念,惊雷和落雨不着痕迹地叹息了一声!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也幸好随风够君子,到现在还没和萧十七发生点什么! 否则,主子不仅肠子要悔青,或许还会发疯吧! 再任由两人这么发展下去,主子迟早要疯狂起来! “落雨,去,跟着萧十七!以后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要让姬如风有机可趁!” “是,主子!” 落雨为主子的心思为之动容,她其实并不反对萧十七和主子在一起,相反,她倒是挺看好两人。 也因此,她答应的非常痛快! 她一定要拆了萧十七和姬如风两人的姻缘! 让主子最终抱得美人归! 待落雨用轻功追上萧十七他们时,那几辆马车也渐渐地接近了他们。 “林妹妹!” 萧十七朝着马车喊道。 “看样子马车里有不少人!” 萧十七说着,两人一直朝前走! “先不要走了,我们且等等看!” 随风将萧十七拉于身后,戒备地看着那几辆安静的在雪地上艰难行走的马车! 落雨朝萧十七叫了声主子,对随风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吧!” 不等萧十七回答,她便先一步朝马车走过去。 260 天灾人祸,不可多得 五辆大马车里,后面一辆装着拆散着的手术床,前面四辆马车,坐满了冻的瑟瑟发抖,围坐在一起,相互取暖的一群少女。 她们各个面黄肌瘦,蓬头污面,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还是秋天的装扮,一个个虽是坐在车上,却是胆怯不安! 林妹妹与玉纱几人,坐在第一辆马车里,除了她们,还有六名与后面马车上坐着的少女一样的打扮。 听到萧十七的呼喊声,林妹妹还以为出现了幻觉,这几日,为了安抚好这些姑娘们,她和玉纱几人是心力憔悴,只想着早日回到南家村,哪里会想到萧十七会出现在这里。 雇佣的五名马车夫,自然是不认识萧十七他们,再一个,这么厚的积雪,他们也想早点到目的地,只要不出现其它的状况,他们也不会理会! 直到落雨拦住马车,那打头儿的车夫才勒住马。 “车上可是坐着林妹妹!” 落雨大声寻问道。 她怕声音小了,里面的人听不到。 “落雨?” 林妹妹撩开厚重的车帘子,望着站在雪地里的落雨,给惊了一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妹妹看着没到落雨腿肚子上的积雪,咽了咽口水。 “主子来迎你们了!” 她变了称呼,对林妹妹甜甜地笑道。 “墨王来迎我们?” 林妹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的主子当成还是楚夙! 落雨忙摆手焦急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现在的主子是十七小姐呢!” 她深怕林妹妹会误会她!萧十七可是很看重林妹妹的。 “十七来了?” 林妹妹又是一惊,和玉纱说了一声,便跳下了马车! 后面的马车因前面马车的停顿,也都停了下来! “林妹妹!” 见到从车上下来的林妹妹,萧十七开心地走了过来! “你们还好吗?” 上下将林妹妹查看了一番,见她并未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 “这一趟是有惊无险!走我们回去再说!” 她说着看了一眼跟在萧十七身边的随风,见她这一身女装,不伦不类的,硬是憋着笑向他点了点头! 随风不好和这些姑娘们挤在一起,便让萧十七和落雨上了马车,他自己则运起轻功,先走了。 望着马车上的几个姑娘,不等萧十七开口寻问,林妹妹就先开口解释道:“后面的三辆车里,还有二十几个呢!十七,我可能给你惹麻烦了!” 她有些歉疚!却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心太软呢!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我还分的那么清做什么?” 萧十七拍了拍她的手,见那六个姑娘一个个偷偷的在瞧她,便看了过去! 谁知她们被萧十七这一望,一个个吓得双手交握,低头瑟瑟发抖。 “别怕,她也是个小姑娘,只是穿了身男装而已!。” 林妹妹对那几个女孩子安抚道。 “她就是你们要服侍的主子!” 玉纱淡淡地说道。 萧十七看了看两人,挑眉疑思! “十七,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容城涌进了大批的难民,整个容城店铺大门紧闭,百姓白日里都关紧了门户,难民有万人之多,打砸争抢时有发生,我带回来的这些姑娘们,都是吃不饱饭,被卖给黑心的人贩子,经常遭到他们的暴打辱骂!被他们当牛当马使唤还不给口饭吃的难民!” 林妹妹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着这些正值青春的少女们,不仅无家可归,还要受到虐待,如果没遇到还好,见着了,她说什么也不能不管!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为何这么多的难民?” 萧十七想不通,这些难民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从京都回来,一路都很顺畅,并未遇到任何逃难的人。 当然,她一路都是坐在马车上,外面风雪又大,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不出马车,再者,有楚娴和楚昭暗中派的人跟随,就是遇到难民,他们也会暗中赶走,萧十七自然是见不到! “今年雨水不足,大部分土地干旱,颗粒无收,入冬后雪太大,导致不少地方房屋倒塌,食不果腹,房不遮体,只能逃出来另寻出路!” 林妹妹说着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官府不管吗?” 萧十七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难民? “他们为何要逃到容城来?” “容城没有城卫兵,不会赶人,不用查看户籍,这里是逃难的最佳可选之地!”玉纱没想到萧十七竟然不知道这些! 萧十七听玉纱这么一说,倒是恍然大悟! “这么多难民,只容城的话估计也呆不下,这大冷天的,无处容身,那得冻死饿死多少人?” 想到饿殍满地的场景,她突然就生出了怜悯之心来! “十七,这些个姑娘有三十七人,自我从黑心人贩子那里救下她们,她们自愿跟着我回来,我已从那商人手里将她们的卖身契给拿了出来,还给了她们!可这些缺心眼的姑娘们竟然不要!” 林妹妹说着,将一打卖身契从怀里拿出,放在萧十七的手上。 “你看着办吧!我向来不喜动脑子,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萧十七睨了她一眼,很是怀疑是不是整容后,她脑子也被自己给改造过! 好怀念以前的安娘啊! “这些姑娘们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跟着我们,比跟着那些人贩子被卖到窑子里要好过一些!” 她叹息了一声,眼底有着同情和怜惜! “嗯,你既然把人都给带回来了,断没有再送走的道理!我定会好好安排她们!” 萧十七想着,回去后就该加快盖房子的脚步了,否则这么些人,可没地方可住! 她要建一座大大的别墅!让她的人都住在一起! “十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南家村吗?” 说了老半天,林妹妹才想起一开始她就要问的问题! “落雨怎么叫你主子了?” 有点不大对劲儿啊! “在南家村呆着无聊,就过来镇上看看,算时间你应该就这两天会回来,便等着你们了!” 萧十七避而不谈落雨的事! “那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南家村吗?” 261 洞房花烛,新娘外出 萧十七摇了摇头道:“你带着她们先回去,我等南锦成亲那一天再回!” 他的聘礼之类的大件物品,还放在客栈里呢! “他不是十二月初一才成亲吗?这么快就迎亲回来了?” 林妹妹算了下时间,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六,提前了四五天呢! “估计不用到十二月初一了,我看,二十八差不多就该来迎娶了!” 萧十七撇了撇嘴!想到左玥那有点大的肚子,就明白他们为何会提前了。 怕是再晚点儿,那肚子就显于人前,瞒不住,名誉尽损吧! “回去后,去找村长老夫人,让她帮忙安排一处大一点的房子,让这些姑娘们都住下!” 又见这些姑娘们穿的如此单薄,萧十七拿出一张银票递到落雨手里。 “还要麻烦你,再买一些棉衣,三十七个人的,每人至少要两套!” 落雨接过银票看了一眼那六个姑娘,眸子微闪,点头答应了下来! “十七,随风怎么穿起女装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这是龙凤颠倒的节奏吗? 她是忍了这么久,才问了出来! 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 落雨侧耳听着,嘴角微微上翘!她也想知道随风能为萧十七做到这一地步,萧十七是不是感动的非他不嫁了。 若是那样的话,就是她再从中搅和,也无济于事! “哈哈,你有所不知,他现在是我的小媳妇呢!嘿嘿!” 萧十七笑的眉眼弯弯,笑的一脸幸福! 林妹妹嘴角抽了抽,就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宠女人的,也就随风会惯着十七! 不过她喜欢! 有点可惜的是,让随风得了手,她儿子就没有希望了! 不过,十七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自是为她感到高兴! 马车行到客栈时,已是午时,随风已为她们安排好了几桌饭菜,众人下了车,便饱食了一顿。 临走时,落雨刚好将买好的棉服送了过来! 虽然那些姑娘们嘴上不说,但还是能从她们眼神中看到对萧十七的感激! 摆了摆手,萧十七与她们告别! 时间一晃就到了二十八之天。 二十八日下午,迎亲的队伍果然来了! 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萧十七也忙上忙下地帮忙整理聘礼和一应事物。 待一切准备妥当,接了另一个客栈的新娘子,一群人这才朝南家村而去。 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也超给力,一整天都是阳光普照,虽然路上还有不少未融化的雪,但马车还是行驶的很稳当。 到家时,已近黄昏! 都说这个时辰成亲是最好的吉时,萧十七等到两人拜了堂,连晚饭也未吃便回去了岚珊院! 见到小李子和东篱他们,萧十七笑道:“都回来了啊!” “今日是主子的表哥成亲,在外面办事的都叫了回来!明日再走!” 东篱恭敬地说着。 “嗯,辛苦你们了,哪里有需要,你们就找小李子,银钱方面找林妹妹!” 她说着便见随风走了过来! 几人便退了回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换回男装了?” 她都还没告诉他要受罚多久呢! “兮儿想看,就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再穿给你看可好?” 他待会儿要去容城一趟,不得不换回男装! 想到要与她分开一段时间,心里就万分不舍! 他是没想到大皇兄会再次光临容城,离过年也就一个月左右,他这会儿来,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不得不防! “你要离开?” 萧十七直觉得他目光有些深邃!还带着留恋! “是,有些事情要办,待忙完后我会再回来!” 萧十七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刚来就要离开,说好的南锦成婚后两人就订亲呢? “现在就要走吗?” 她其实不想问的,感觉太小家子气了!问与不问他不都还是要离开! 现在离开还是晚一点走,不都是要走! “事情紧急,早点去办完了事情,就早点回来!” 他看着她情绪有些低落,便知她也是对他不舍,心里无端的就生出一丝喜悦来! “兮儿!等着我回来好吗?” 好像只要她答应了,他便安心了似的。 其实不然,尤其是还有一只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楚夙! 他有点不放心那家伙会不会趁他不在,对兮儿进行骚扰! “我会等着你回来!” 萧十七笑了,她怎么会不等他呢! 目送着他和青龙离开,萧十七突然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突然叫住随风,追了上去! 他停下脚步,转头温情地凝视着她! 他看着她跑了过来! 她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趁他不注意,偷偷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便离开! “你要早点回来!” 说完扭头便跑了回去! 随风怔怔地站在原地,伸手抚上了唇瓣! 青龙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主子,快走吧,马儿已经准备好了!” 他提醒道。 又望了一眼整个院子,随风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夜渐浓,由于今个儿是南锦成婚,整个南家村格外的热闹,到处都是红灯高挂,喜气洋洋的一片。 萧十七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便回房休息了。 而就在夜半时分,本是该洞房花烛的新娘,却不见了踪影! 萧十七被吵醒时,整个南家村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大家冒着严寒皆举着火把四处寻找新娘子的下落。 萧十七也没了睡意,只能起床跟着一起寻找! 见到南锦时,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好不委屈的样子,萧十七没来由的就想给他一巴掌!将他打清醒! 也不知道他这个新郎是怎么当的,竟将新娘给弄丢了!他这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吧! “她的陪嫁丫鬟呢?” 萧十七问着跟在一起寻找新娘的南昔姐妹仨! “除了陪嫁的嫁妆,人都不见了!” 南昔也有些恹恹的,没想到这种事发生在自家哥哥身上,也太丢人了吧! 深更半夜的,上哪去找! 她也不想想,这事到底是谁害的!若不是她算计自家哥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 “我看,你们不要在村子里找了,她可能上半夜就带着丫鬟逃跑了,应该是逃往泗水县的方向,这会儿应该走不远!” 262 迎头痛击,带着敌意 萧十七说着,便招来了小李了。 “你带着东篱几人,快马加鞭顺着去万良镇这条路看看有没有她们主仆三人,若是有就带回来,若是到了万良镇的范围还是没找着,就回来吧!” 她是不相信那三个女人会走的远。 “是!” 待他们走后,萧十七忙去劝慰南老爷子,他这么大年纪了,遇到这样糟心的事,心里定是很难过吧! “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南老爷子疲惫地对大家挥了挥手。 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了人,这三更半夜的,不仅扰了大家的好梦,还将这样的丑事暴露在大家面前,真是丢尽了脸面! 大家也都是见到萧十七派人出去寻找了,便也放心地回去,徒留南家大舅一家子双眼复杂地看着萧十七。 “回去吧!若是天亮之前还没找着,就不要找了!” 南老爷子看了一眼南锦,对南家大舅夫妇说道。 “可是爷爷……” 南锦不依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新娶的媳妇,更何况媳妇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 一定要找着!不找着怎么行! “不要说了,都回去!” 南老爷子不再看几人,拍了拍萧十七的手说道:“好孩子,这大冷天的快回去休息吧!南锦的事,你不要太担心!” 萧十七点了点头。 “祖父也快些回去吧!有消息我会派人过去传话!这都是新娘子自己作的,怪不得南家人!” 都散去后,萧十七也无心睡眠,打发了其它人去入睡后,她便靠坐在床头,默默地等着消息。 天将明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萧十七穿上靴子便跑了出去。 “主子,找到了!” 萧十看着坐在马上,被绑住胳膊,一身新娘服的左玥,眼里没有任何的温度。 “把她们放下来!” 三人皆被捆住双手,放下马背后,都用十分仇恨的目光看着萧十七。 “小李子,你们几个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她看了左玥一眼。 而这时,陆阡陌听到动静也起了床。 出来看到这样的场面,自觉地就去了南老爷子的院子报信去了。 “左玥,哦不,表嫂,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给大家带来了多少的麻烦,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直接说清楚多好! 可是现在,你既然嫁了过来,就要安分守己!你虽是下嫁,南家却不会委屈你!你应该知道,南家人娶妻一生只娶一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收心吗?” 萧十七挑眉,看着她! “说的这么好听,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左玥双眼愤恨地瞪着萧十七!同时在萧十七身后寻找随风的身影! 她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他!可是就是眼前的萧十七,不仅抢走了她心爱的表哥,还用这种语气质问她! 她凭什么这样对她,她有什么资格? 由其是那声表嫂,给了她迎头痛击。 “萧十七,为什么会有你?你为什么会出现?” 若是没有她,表哥定然不会喜欢上男人! 表哥即使不喜欢她,也断然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都是萧十七这个祸害,如果没有她的出现,表哥也会多看她两眼! “是谁把你给绑了?” 南锦一出现在萧十七院子里,便大呼小叫起来! 他身后南家大舅带着一家子也走了过来。 南昔三姐妹,忙上前帮着左玥解开绳子! “走开!” 左玥最恨的就是当初设计了她的南昔三姐妹,这会儿见着了,恨她们比恨萧十七还要多。 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敌意! “嫂子,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嫂子多多指教!” 南昔厚着脸皮尴尬地说道。 南家大舅母又亲自劝了左玥许久,连哄带骗的,才将左玥搞定,几人这才离开萧十七的院子! 待她们走后,萧十七才舒了一口气! 真心是为这样的事感到心累! 本是新娘子第二日要认亲的,因为出了那样的事,便就放下了! 南老爷子知道左玥回来后,连面都没露,显然是对她很失望! 就在这个上午,风驰电掣等人带着洛冥来到了村子里。 而队伍里,隐藏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便是已经在京都办丧事的尚和公主楚娴! 为了不嫁给沈言诣,她还是用上了萧十七给她的假死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当她出现在萧十七面前时,萧十七几乎都认不出她来! 没了盛装打扮的她,显得那么的瘦小! 大约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身形瘦弱,穿一身丫鬟服,脸上不知用了什么粉,涂得黑黄黑黄的!是那种扔在人群中,让人怎么也想不起的模样儿! 若不是她开口叫她,听音识人,她都不敢认她了!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萧十七感叹道。 “我不后悔!” 她笑的一脸坦然和幸福! 幸福?萧十七回过味来!眯着眼看着她! “你和今天来的那个洛冥将军什么关系?” 萧十七直白地问道。 总感觉两人的关系不寻常! 她扮作他的丫鬟,两人朝夕相处,若没事才有鬼! “小兮,若不是父皇棒打鸳鸯,说不定我和冥现早已经成婚!” 她说着,眼里有着悲凉。 以前嫌弃他身份低微,而现在是忌惮他的将军之威! “我们本是两情相悦,奈何冥的身份太过敏感,本以为他当上了大将军便有能力娶我了,却不想父皇竟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拉住萧十七的手,眼里有着泪光。 “他为了我,故意摔断了腿!才得已从边关回朝,但太医院的太医都说永远不能好了!” 她哭着,心里复杂之极。 萧十七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太医院的太医能和我祖父比吗?那些个庸医,治治小痛小病还差不多,当不得真!” “可是,我担心……” 楚娴真的很担心,万一南老爷子也救不了洛冥该怎么办? 是她误了他的终身! “下午祖父给他看看不就知道结果了吗?我是相信祖父的医术,再说,我这个大活人也不是摆设呀!” 萧十七为她打气道。 这样柔弱的楚娴,让她都生了些许怜惜之意! 263 你侬我侬,见了眼红 虽没见过洛冥,想来能被楚娴看上,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 “可是,他若好了后,还是要回去镇守边关!我们依然不能在一起!” 这也是她内心矛盾所在。 她谁也不敢说,唯有在萧十七这个朋友面前,她才敢露出小女儿的弱态来! “办法总是会有的,你先别着急,你既然来了这里,今后就住我院子里吧!” 楚娴点了点头,有了萧十七的开解,她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一些! 下午萧十七陪着她一起去了南老爷子的院子里。 去时,楚夙和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浓眉大眼的男人正在与南老爷子说话。 门口则站着楚夙的三大待卫,落雨如今已经住进了萧十七的院子里。 风驰电掣见了萧十七,面无表情地对她点了点头,惊雷则友好的对她笑了笑。 有了楚夙的交待,他们不敢向楚娴行礼,怕泄露了她的身份! “十七来了!” 南老爷子见到两人,招手让萧十七过去。 “你也和祖父一起看看洛将军的腿吧!” 楚夙自萧十七走进,双眼便似粘在她身上似的,舍不得移开一下。 他双目灼灼地望着她。 多么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骂他一句,或是和他斗斗嘴,他也会很高兴。 如今他明明在她面前,她却将他当空气无视! 让他怎不伤心! 他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就连洛冥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 连楚娴向他问好,他都没注意到。 “洛冥是吗?我是小娴的朋友萧芋兮,你放心好了,我和祖父一定尽最大努力医好你!我还想让小娴幸福呢!” 萧十七直视着洛冥,见他眉目间带着正气,整个人看起来刚毅无比,便觉得这样的人很适合楚娴! “你就是娴儿口中的小兮吧!她向我多次提到过你,今后还请多多照看一下她!我这腿好不好都没关系,只要娴儿不嫌弃!” 他语气坚决果敢,果然是有大将风范! “冥,你不要这么说!” 楚娴娇嗔地看了她一眼! 南老爷子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跟着十七进来的丫鬟是堂堂公主殿下! 他骨子里还是那种见到皇亲国戚就要行礼的老规矩,知道了楚娴的身份,他自是准备行礼。 他刚叫了声公主,便被楚娴打断道:“老爷子,我现在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京都的尚和公主已死!” 南老爷子愣了一下,便点头,什么也没问! 想着之前与楚夙的秘密会谈,再看了一眼洛冥,暗自叹息了一声! 想来,即使他不答应,墨王也会想各种方法威胁十七。 她现在又是个倔脾气,一个不好,惹脑了墨王定是要掉脑袋。 哎,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算了! 这样想着,他看着萧十七的眼神更加的怜惜! “十七,你来看看,洛将军的腿哪里有问题!” 他说着侧开身子,将位置让给了萧十七。 几人同时看向洛冥的腿。 萧十七蹲下身,刚想伸出手,便被楚娴抢了先。 她对萧十七笑了一下,便轻轻地将洛冥裤腿上的裤子往上卷起!露出里面已然红肿发黑的腿! 卷好后,楚娴退了过去,将脸扭向一边!脸上有着可疑的红。 萧十七暗自啧啧了几声,便专心地查看起了他的伤势。 “真够狠的,骨头都摔碎了!” 萧十七边查看,边说道。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不狠,定是会引起皇帝的怀疑,怎会如此顺利的出了京都来到这里。 “问题不大,三个月内,不用祖父出手,我便能让你恢复如初!” 萧十七站起身,自信地说道。 南老爷子欣慰地笑道:“十七已经比祖父还要厉害了,即使是祖父出手,也要半年时间呢!” 萧十七闻言愣住了,其实她说的三个月,已经是拖延了些时间,若真算起来,两个月左右,便能恢复! 她也只不过是怕中间出现个万一,不敢把话给说死了而已。 “小兮,你说的可是真的?三个月真的能恢复如初?” 楚娴抓住萧十七的手,激动的热泪直流! “我从不打诳语,再说,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京都的那些庸医,治治小病还行,像这样的骨碎,他们连尝试都不敢,胆小如鼠!医者之大忌!” 萧十七最看不惯那些自命不凡,遇事就退缩,有功就上赶的人。 太医院的那些人,自出了祖父被贬的事件后,越发的小心了。 大病不敢治,深怕会惹祸上身! “冥,你听到了吗?小兮她真的很厉害,她说能治好你的腿呢!” 楚娴眼里噙着泪,脸上却笑开了花。 这又哭又笑的,让萧十七一时间看傻了眼! 洛冥握住她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我说,你们这你侬我侬的,分分场合好吗?” 萧十七调侃道。 “咳,十七,要用什么药,你自来拿便是,我出去看看外面的药晒干了吗?” 南老爷子说着便走了出去。 萧十七对着红透了脸的楚娴挤了挤眼,笑的一脸无辜! “明天,我先将手术室布置好,你做好手术的准备。手术后我会帮你复健!” 萧十七说着,对两人摆了摆手。 “我先回去了,小娴记着住到我院子里啊!” 哎,真是让人羡慕,让人眼红啊!她和随风才谈了几天的恋爱,人就离开了! 他才走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感觉走了一年了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待萧十七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楚娴看着楚夙望着门外痴痴的眼神,未免叹息了一声。 “七哥,你是否后悔了?” 后悔在京都的时候,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两天才给一顿稀饭,后悔不信任她,后悔误解她,后悔没好好的待她,后悔没有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后悔…… 他怎能不后悔! 想着他之前做的混账事,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他的心就在滴血。 他无时不想着见到她,见了却不敢面对她! 他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对她的亏欠,如何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 264 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他只知道,萧十七是他的,她永远也别想逃出他的魔掌! “走吧!一起去本王的屋子,本王有要事与你们相商!” 他说着,便大步迈出了屋子。 楚娴看着他叹息地摇了摇头! “娴儿,我庆幸我们两人是心意相通,彼此相爱的!” 洛冥握住楚娴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楚娴娇羞地一笑:“我们今后一定会幸福的!” 也希望七哥能得到小兮的原谅,让她看清七哥对她的爱,即使最后没有在一起,也不要是仇敌! “会的娴儿,你七哥虽然在感情的事上懵懵懂懂,其他方面却很优秀,我等着他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楚娴点头称是,的确,他七哥除了偶尔混账一下,不近人情一点,办事能力却很强! “走吧!我推你去七哥的屋子里!” 她说着便站在轮椅后面,很轻松地就推动了! 她这段时间已经练就了这项技能,对这笨重的轮椅已经掌握了推动的技巧! 可见她是下了功夫才学会的! 两人刚到秋松院,便见惊雷从一只信鸽的腿上取下一信件! 本能的两人便要避开! 楚夙却叫住两人。 “是小十传来的消息,你们不用回避!” 这灰色的信鸽,是小十专用!他看一眼便认出! 惊雷将细小的卷纸恭敬地奉到他手上,便退了下去。 打开看了一眼,他便轻蹙着眉! 上面写着从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表妹江无双,身患恶疾,命不久矣,让他不要再去迎亲,另娶她人! 他看着上面的字,心底不知为何狠狠地松了口气! 却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为何快要成亲的时候,得了恶疾? 敛下眸子,将纸条收于袖中,将二人邀入屋内。 他看着二人,神情颇为严肃道:“接下来,本王要说的话,关系到你们今后的人生,回答本王的话时,要慎重考虑清楚!” 楚娴与洛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聪明人,楚夙这样说,是否意味着,他已经想出解决他们两人之间问题的答案了! “洛冥,你可愿意放弃大将军的身份,改头换面,永远的消失在人前?” 洛冥闻言,点头道:“只要能和娴儿在一起,别说放弃将军的身份,就是要我的命我都愿意!改头换面是什么意思?” 他离开军营的事,若没有皇帝的批准就消失,定会麻烦缠身,万一将娴儿假死的事给牵出来,那就得不偿失! “本王要说的正是这件事,你可真的想好,不再回军营了?大将军也不当了?” 楚夙双眸眯着一条缝,审视着他。 他也想知道,这个优秀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何种地步,当真会放弃一切吗? 世间,真的有真情所在吗? “只要墨王有办法让洛某与娴儿永远的在一起,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娴儿为了他,连公主的身份都不要,一个大将军的身份,他也不稀罕! “如果本王说,找个人将脸换成你的模样,统领三军,你待如何?” “什么?” 楚夙话音一落!两人皆惊住! “你们两人也都要各自换一幅容貌,以免被有心人认出!” 两人再次震惊! “想好了再回答本王,不要去考虑那些做不做得到的问题,只需要考虑愿不愿意的问题!” 楚夙说完便闭上眼,脑海里划过萧十七那双自信而明亮的眸子来! 那个女人,如今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他该拿她怎么办? 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楚娴与洛冥已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同意! 只要两人能在一起,换了容貌又如何? 洛冥以前从未嫌弃过楚娴的花瓣形唇瓣,别人将她当怪物看的时候,他却将她当成宝! 数月前,萧十七的进京本就是双方商量好,待她的唇瓣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两人便订婚! 她的唇瓣在萧十七那鬼斧神工的手术下,确实恢复了,可婚却没订成,还被皇帝摆了一道,指婚给了别人! 如今两人能在一起,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还有什么比两个相爱的人,不离不弃来的重要。 楚夙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做好了决定。 “你们当真愿意?不后悔?” 楚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有多深的爱,才能让一对权势地位高贵的男女放下一切,只为在一起! “七哥,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决不会后悔!” 楚娴郑重地说道。 “墨王,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美好!若是这事真成了,你便是我和娴儿的大恩人!” 洛冥朝他拱了拱手! “你们即已同意,那本王自会去安排!” 他突然就觉得面前的两人很碍他的眼! 如果换成他和萧十七,她会为了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人见楚夙陷入了沉思中,既然事情已经说定,便也不好再打扰,继而出了房门。 半晌后,楚夙对着门外道:“惊雷,去将南老爷子和萧十七请来!” 其实,这件事,一开始只要找萧十七办即可,他由于心虚,不敢直面萧十七,只能将南老爷子拉来说事。 希望萧十七看在南老爷子的份上,能对他和颜悦色一点,不要再无视他的存在! 惊雷应了一声,直接从秋松院翻墙而入。 他一落地,落雨便迎了过来! “惊雷,你也学会爬墙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涨红的惊雷! “落雨,你现在说话用词能准确一点吗?” 什么爬墙,他分明是翻墙好不好! “嘿嘿,失误失误!”落雨讪笑着。 “主子请十七小姐去一趟秋松院,有事相商!” 他说完,不给落雨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纵身一跃,就飞了回去。 落雨张大嘴巴,一脸的便秘样! 就知道这家伙是来坑她的。 谁不知道萧十七与主子有过结,说请就请得过去的吗? 将这么大的烫手山芋丢给她,太过份了! 但她又不得不去办! 真是伤脑筋! “落雨,你主子叫你进屋呢!” 陆阡陌出了屋子,便见到落雨一脸纠结地站在院子里出神! “哦哦,这就来,这就来!” 265 冰释前嫌,用死来换 落雨不禁欢喜地答道。 她跑的飞快地进了屋子。 陆阡陌暗自啧啧了两声,怀疑这落雨还是京都里让人头疼的彪悍女吗? 这形像与传闻太不一样了! 萧十七的屋子里,落雨一进入,便恭敬地道:“主子,你找我?”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洛冥的手术需要干净整洁的手术室,目前我这院子没有那样的配备,我想让你去和楚夙说一声,用秋松院里的那一间。” 虽然很不想与楚夙打交道,但现在不得不妥协! 洛冥的腿已经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拖得越久,好的越慢!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继续痛苦下去。 虽然他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唯有她和祖父知道,骨碎是多么的严重! 他几乎每呼吸一秒就要痛上十分! 他是有多么能忍,才表现的若无其事。 之所以她不说出来,是不想让楚娴伤心自责! 将落雨找过来,她也是三思过后才下的决定! “主子,刚刚惊雷来过,墨王正好找你也有事!要不我带你飞过去,你们好好聊聊!” 落雨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省怕因为楚夙的原因而触怒萧十七。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萧十七挑了挑眉! “可能事关洛将军也不一定,主子还是过去看看吧!” 落雨心里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现在又不能用强! 只怕她有那样的心思,主子就会灭了她吧! 主子对萧十七已经容忍的够久了!换作之前,早就不择手段了。 萧十七直睨着落雨。 过了许久才道:“如果我和楚夙两人发生了争执,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说完便自嘲地笑了! 这明摆着的事,她却偏要认个死理! 落雨当机立断道:“帮你,你现在是我的主子!” 以主子对萧十七的看重,怎么可能会再发生冲突! 除非主子自己放弃了萧十七!否则萧十七说的争执决不可能会有! 萧十七摇了摇头,不想再提这样的话题,想了想便站了起来。 “走吧,我倒要看看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为了楚娴,她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走一趟! 她相信,这个时候楚夙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于她,要为难也会等到手术过后! 落雨带着她跃墙而过! 再次踏入秋松院,萧十七没有了往日的热切,有的只是清浅的冷淡! 两人一落地,站在院子里的楚夙便望了过来!他好像是专为等她过来,见到她心里跳动的特别快! “找我有事?‘ 萧十七离他远远的,好像是他身上有瘟疫会传染她似的! 楚夙的眸子暗了下来! 冷声道:“先随本王进屋,等南老爷子过来,再说!” 萧十七挑眉,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他一眼,当先往屋子里走去。 她以前来过这屋子,熟门熟路地越过珠帘随便找了个离书桌较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这种不礼貌的作派,让后面跟进来的楚夙嘴角上扬,心情突然大好。 走到桌子前,拿起水壶,亲自给萧十七倒了杯水。 “先喝杯水吧!” 他将杯子递到她面前,眼里有着极淡的笑意。 知道她爱喝白开水,他便扔了所有的茶叶,现在他每天都不再喝茶! “我不渴!” 萧十七冷声拒绝道! 他纡尊降贵倒的水,她敢喝吗? 她可承受不起! 楚夙手里拿着杯子,僵直着身子,眼眸暗淡了下来! “对不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向她道了歉! 这是他今生唯一一次道歉,他想这是他最后一次说这三个字。 也只有萧十七才能让他开口! 萧十七一瞬间眸子瞪的滚圆,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夙! 他竟然向她道歉? 她隔着帘子看了一眼门外。 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是幻听!也没鬼啊! 她想不通楚夙这是又玩的哪一招!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萧十七搞不懂楚夙这么做的原因,她怕其中有诈,忙从他手里夺过杯子,直往嘴里灌。 “我喝完了!” 她将杯子倒过来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楚夙泄气地轻叹一声! “萧十七,我知道你依然讨厌着本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是真心的为之前所作的对不起你的事,向你道歉!” 他低声下气地说着,眼里有着懊悔! “你要如何,才能与本王尽释前嫌?” 萧十七倏地站了起来,眼里尽是恨意。 “不可能!” 她多次差点死在他手里,想与她冰释前嫌,想都别想。 她没有一枪杀了他就已经是她容忍的最大限度,还想让她原谅他,真是痴人说梦。 “萧十七,你竟是如此恨着本王?”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脏痛的像是被人给生生给挖掉般难受! “怎么,就连恨你,你也不允许吗?” 萧十七讥诮地看着他! 杀不了他,难道还不能恨了吗? 心长在她身上,他管得住吗? “你想要怎样,才能不这么恨本王?” 楚夙垂下眸子,眼里有着浓浓的忧伤! “怎么样?除非你死!” 萧十七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望着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好,只要你想!” 他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拔开,扔掉刀鞘。 萧十七吓了一跳,惊慌地看着他。 她这是要杀了她吗? 她惊魂未定地后退了几步,直退到椅子上时,便停了下来! 而楚夙却步步紧逼了过来。 她悄然地拿出手术刀握在手中。 就在她以为他要一匕首捅向她的心脏时,他却将匕首反握,将匕首的前端对着他自己,递到她面前。 “给!” 他抓起她的右手,将匕首的手柄塞进她右手里。 萧十七被迫握住了匕首,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阵颤抖加不安。 “如果本王的死,让你解了恨,那便如你所愿!”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萧十七一时间握住匕首的手,紧了紧! 他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来一场陷害? 见萧十七久久未动,楚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 “只需轻轻往里一推,你便报了仇!” 266 心的跳动,为你而疯 他低垂着双目,深情地凝视着她!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推进了一些。 萧十七立即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吓得她右手颤抖了一下! “不是恨本王吗?不是想让本王死吗?” 见她脸色在逐渐变白,他并没有一丝高兴。 他知道她不是不敢杀他,而是担心杀了他会连累到他人。 “你放心,本王死了,定不会牵扯上你和南家!” 他好像感觉不到一点痛似的,定定地望着她。 萧十七握着匕首的手,再次紧了紧!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整个人陷入了矛盾之中!猜想着他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她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让她杀了他还不怪她! 就在她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手中的匕首突然就向前捅去。 楚夙的大手包裹着她握着匕首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里。 只露出她握住手柄的双手! 她一时间惊呆了!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反映过来后,她忙缩回了手怒道:“你疯了!” 那只匕首除了匕首的手柄,全部没入进了他的胸膛里! 他忍着疼痛,痴痴地看着她道:“解气了吗?若是没有,拔出来,再继续!” 他说着就伸出了手去拔胸前的匕首。 “不要!” 萧十七双眼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阻止道:“你发什么疯!以为自残很好玩吗?” 若此时拔出,他必死无疑! 可他现在还不能死! “本王是疯了,本王是为你而疯,萧十七,我的心是为你而跳动,若是你依然还恨着本王,那还要了做什么!” 他低吼了一声一伸手便拔出了匕首! 匕首应声而掉! 血溅了萧十七一头一脸。 楚夙的行为,狠狠地勒住了她的心! “疯子,疯子!” 萧十七吓得直摇头,眼睁睁地看着楚夙往地上倒去! “落雨,快进来!” 她带着哭腔朝着外面大喊。 在楚夙落地之前,她冲过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支起了他的半个身子。 看着他气若游丝地紧闭着双眼,胸前汩汩鲜血直流,萧十七的心里五味阵杂! 她忙扯掉衣服的下摆,将他的伤口紧紧地摁住! 她是恨不得他死,可要他死,不是这种死法! 这一刻即使他真的死了,她也不会开心! 没有了那种手刃仇人的痛快,她宁愿他还活着! 落雨和惊雷冲了进来,见到屋子里的这一幕,惊的大叫了一声。 后面跟进来的南老爷子忙上前去查看楚夙的伤势。 “这,这是怎么了!” 他颤抖着双手为楚夙把脉。 萧十七怔怔地看着楚夙,心里不知为何,有点难过! “祖父,他还有救吗?” 她知道,这么深的伤,还是在心脏处,没有现代的那些精准的仪器,想要救活他,真的很难很难。 “南老神医,一定要救救主子,一定要救救他!” 惊雷和落雨扑通一声跪倒在南老爷子面前,祈求道。 “哎!” 南老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正中心脏部位,已无力回天!” 他说完这句话,惊雷和落雨同时站了起来,硬是将萧十七给推开,惊雷抱起楚夙去了里间的卧室。 落雨则双目通红地看着被推到在地,双眼无神的萧十七! “杀了他你就高兴了吗?开心了吗?” 她质问道。 这一刻还管什么前主子现主子! 她只知道,是萧十七害死了主子! “主子之前是伤害过你,差点害死了你,可是你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你在牢里昏倒,你知道他有多害怕吗?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照顾了你三天三夜。 你在地牢里每两天吃一顿稀饭,他是三天才吃一顿稀饭。 他不想你有力气逃出去,只能用此种方法拖住你。 你呆在地牢里多少天,他便守了多少个日夜,你以为他为何将你关在里面? 帝后派了无数杀手要将你除之而后快,你只有呆在最为安全的地牢里,他们才找不到!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那么安全的就回到容城,若没有主子的暗中相助,你能一路顺畅地离开吗? 你以为十皇子和尚和公主派的那一点人,能抵得住帝后的暗卫吗? 即使覃瑟小姐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主子也会保住你,他不去查,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只想给你一点教训,让你好好看清自己的心! 你走之后,主子每晚夜不能寐,差点疯魔! 自落入荷花池后,夜夜梦魇缠身!他都在叫着你的名字! 本该南去迎亲大婚的他,只因舍不得你,放不下你,自请来容城,你却心里有了别人! 萧十七,主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爱上了你,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想着至他于死地! 很多事,他不让我们告诉你,只因他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你!亏欠于你,他从未经历过情爱,你是第一个入了他心的女人,他不知该如何对你,或许是他的言行伤了你,可你却拿刀捅他的心窝子,你何其的残忍!” 萧十七怔怔地看着落雨,脑子里一片嗡鸣! 为何要告诉她这些,为什么要说出来? 她不相信,她不想相信!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脸颊落了下来,冲淡了她脸上溅落的血迹。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连呼吸都在痛,仿佛那把匕首,刺进的不是他的胸膛,而是她的! 南老爷子听了落雨了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十七回了京都一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墨王尽是对十七用情至深! 萧十七倏地站了起来,不顾身边两人的异样,几步闯进了楚夙的卧室。 “将他抱到之前为十皇子准备的手术室里,要快!” 她说完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飞快地罗列了一系列的药材名。 写完后交到落雨手上。 “快去和祖父按单子上的药抓来!” 南老爷子看了一眼落雨手中的单子,颤抖着双手,平静地道:“十七,你不用免强自已了,祖父已经做好了入狱的准备,不用再花心思医治了,这种至命的伤,药石无医!” 萧十七摇了摇头催促道:“不,祖父,我相信人定胜天,我一定要将他救回来,你快和落雨一起去抓药!” 见萧十七这么执着,南老爷子眼眸微闪。 “好,祖父这就去抓药,哪怕有一点的希望,也要去尝试!” 267 生死未卜,义无反顾 他被萧十七的这种冲劲儿给刺激到了! 看了一眼落雨,急忙往他的院子里跑去。 惊雷按照萧十七的吩咐,将楚夙抱到了之前的手术室里。 看着已经打扫干净的手术室,萧十七将惊雷赶了出去,立即从空间中拿出止血钳以及各种工具。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慌张。 她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几次深呼吸后,还是不能静下心来! 对,先止血,将血先止住! 她不能慌,不能乱! 落雨送来药材时,楚夙身上的血已经止住。 惊雷端了两个炭火盆放在屋子的两个角落,室内立即就有了一丝温暖,萧十七这才敢将楚夙的衣服慢慢脱掉,只露出上半身来。 将两人赶走后,萧十七便开始整理起了药材。 她唯恐手术会失败,动手术之前,她定定地看着楚夙那张灰青的脸,呐呐地说道:“楚夙,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便既往不咎,冰释前嫌!” 说完便迅速地戴上手套,开始了心脏缝合手术! 缝合是她的强项,但她却不敢大意,深怕会出一点差错! 她在室内紧张地忙碌着,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楚娴和洛冥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便急忙赶了过来,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只是几个时辰不见,就生死一线了!这让楚娴如何能接受得了! 她心底不免有些害怕,有些恐慌! 洛冥的安抚并未能让她心安,看着木然地站成一排的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她的眼里慢慢凝聚着泪滴! 谁也没告诉她楚夙是出了什么事,才会生死不明,但她直觉与萧十七有关! 这会儿她的内心十分的矛盾,不知是该怪萧十七还是怪七哥自己! 等待最是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个时辰后,萧十七终于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她的脸上带着疑重,让惊雷将楚夙抱回了卧室! 谁也不敢开口寻问,都怕听到他们不想听到的结果。 南老爷子颤抖着胡子,开口道:“十七,你已经尽了力,无论结果好坏,祖父都陪着你!” 萧十七脸上免强挤出一丝笑来。 “手术很成功,只是冬天伤口愈合的很慢,今晚他必定会高烧,若是能挺过去,他便会活过来。若是……” 若是高烧不退,挺不过去,那就必死无疑。 “今晚就由祖父和你一起看着墨王,祖父相信你的能力!墨王定能挺过去!” 南老爷子拍了拍萧十七瘦弱的肩膀,安慰着她。 他知道她此时心里必定也是十分的难过! “祖父,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萧十七打起精神,向楚夙的卧室走去,对于风驰电掣那吃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楚夙现在生死未卜,她会义无反顾地照着着他,直到他醒来为止。 她没想到他尽是那么的狠,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那要是多大的勇气,才能眼睁睁地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上啊! 楚夙,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他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难道为了让她放弃仇恨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以死相搏? 他明明可以解释的,为何要用这种激烈的行为! 楚娴看着奔跑进屋子的萧十七,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最后只能化作长长的叹气声! “娴儿,我们帮不上忙,先回房等吧!墨王生死未卜的消息要封锁住,以免让他人有机可趁,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冥,你说七哥他会好起来吗?” 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她就是想要一个能安她心的答案! “会的,墨王不是一般人,他是魔王呢,魔王是不会死的!” 他轻声安抚着她,心里却没底! 只希望墨王能好起来,否则还不知道会惊起多大的波澜,迎来多大的麻烦! 夜里,秋松院和岚珊院的所有人,谁也不敢睡下! 两院皆灯火通明! 就连南家正院,不喑世事的南家大舅两夫妻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而原本和新娘不合,整天拌嘴的三姐妹们也都消停了下来! 楚夙在三更时发起了高烧! 各种退烧的办法都一一试过,依然高热不退! 即使有她拿出的退热药,也无济于事。 她快要绝望了! “十七,已经没希望了!” 南老爷子垂眸,心疼地看着忙的不让自己停下来的萧十七! “祖父,有的,一定会有的!他会活,会活着的!” 萧十七使劲儿的摇着头,她不相信他会死,他怎么会死呢?楚夙那么狂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死? “落雨,再去拿一盆冰来,快,快去拿来!” 萧十七看着盆子里已经融化成水的冰,心里焦虑不安起来! “十七,已经用了三盆冰块了,墨王的热没退,你自己也会被冻死,你过来,让祖父来!” 南老爷子上前将萧十七拉过来。 “不,祖父,让我来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一点儿!” 落雨又端了一盆冰块过来,萧十七用冻的通红的双手,继续为楚夙降温。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有所转机! 天快亮时,高热还未退去,萧十七打起精神,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眼见着一盆冰块又化成了水,萧十七依然没有放弃! 就连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四大待卫,也为萧十七的坚持和执着感动不已! 若是他们,应是早早就放弃了吧! 有哪家的病人,不是因为大夫宣布无药可医时,就准备后事! 就在大家准备劝萧十七弃放时。 “退了,退了!烧退了!” 萧十七双手拿着冰块,喜极而泣! “祖父,你快来看看!” 她丢掉手中的东西,转而拉住南老爷子的衣袖就去往床前。 南老爷子颤抖着双手,先是试了一下温度,再把脉。 萧十七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动作!紧张地等待着。 风驰电掣,惊雷落雨,以及在隔壁屋子的楚娴和洛冥都被惊动了! 268 昏迷不醒,成植物人 他们站在门口,齐齐望向南老爷子,都希望有奇迹出现! “脉象在逐渐平稳,高烧也在慢慢往下退!真是奇了!” 南老爷子摁了摁有些疲惫的额头,不可置信地再把了一次脉! “是真的退烧了!” 他喃喃地说道。 萧十七抹了一把眼泪,高兴地跑到落雨面前,摇着她的肩膀,笑道:“落雨,楚夙他不会死了,他真的不会死了!他活过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死,他……” 萧十七只觉眼前一黑,便昏倒了过去。 落雨接过萧十七,看着大家投来异样的目光解释道:“她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不然等主子醒来,她却倒下,主子一定会心疼!” 她刚刚一手刀将萧十七给劈晕,就是怕她也像主子一样疯魔了! 南老爷子点头道:“这孩子确实太累了,麻烦落雨姑娘将她送回去休息!” 落雨朝他颔首一下,便带着萧十七翻墙而过。 确定了楚夙已经脱离了危险,大家总算是觉得雨过天晴! 天已大亮,洛冥和楚娴就先回去休息。 南老爷子怕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便留在屋里以防万一! 萧十七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后,醒来仍惦记着楚夙的伤势! 到秋松院时,楚娴与洛冥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不见其他人在! 想来应是在屋子里照看着楚夙! “他醒了吗?” 萧十七望向楚娴! 洛冥与楚娴对视了一眼。 她摇了摇头! 萧十七心中不由一紧! 怎么会没醒呢? 高热退去,不该不会醒! 她匆忙往楚夙的屋子里跑去,连招呼都没和洛冥打! 望着她急切的背影,楚娴对着洛冥眨了眨眼! “看着也不像是不在乎的样子嘛!” 洛冥叹了口气道:“情之一字最是让人难以琢磨!也最是伤人!” “你一个大老粗,怎么也文邹邹的了!” 楚娴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有感而发而已!呵呵!” 洛冥的笑声像是有感染力般,把楚娴给逗笑了! 萧十七进到楚夙的卧室里,只见到惊雷一人在照看着楚夙,便将他打发走! 她掀开了楚夙的眼皮看了看,又将他胸前的衣服翻开查看了一遍他的伤口。 “伤口已经在愈合了,烧也退了,为什么就不醒呢?” 萧十七自言自语地继续检查着楚夙身体的其它地方。 “按说应该醒了才对!” 她虽不会把脉,但他呼吸平稳,脸色也在渐渐恢复正常,看起来身体上的问题已经没有大碍了! “难道成植物人了?” 萧十七被自己的诊断吓了一跳! 又没摔坏脑袋,不可能成植物人! 萧十七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头,看着楚夙安静的睡颜,心里悲喜交加! 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萧十七只觉得头疼不已! 如果落雨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她冤枉了楚夙,可事实上楚夙当时对她心里上确实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即使他是为了她好,也应该提前告诉她而不是擅自作主把她耍的团团转! 还有那什么纳她为妾,喜欢上她的事,纯属狗屁! 就是不再讨厌他,她也不会喜欢上他! 她也没有去给人当小三的嗜好! 再说,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随风,就不可能三心二意的再去喜欢任何人! 想到随风萧十七就有点小小的惆怅,都走了两天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每一天就像是一年那么久远!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飞的的老远! 以至于,她并未看到,楚夙微微睁开眼睛,偷偷地看着她! 虽然两人近在咫尺,却像是远在天涯! 做了一个上午,萧十七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看了一眼依然在沉睡中的楚夙,唤来了落雨,她便回去了岚珊院! 有落雨他们四人轮流照看,她很放心。 她虽然很担心楚夙,但她的计划却不能中断! 目前修路的计划已然在施行中! 规划的路段,以及征用的工人已经到位,就等随风拿回县衙的文书便可开工! 林妹妹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在南家村的另一座宅院里,对那三十七名女子进行简单的护理培训了! 参加培训的还有南家村和其它几个村子的大姑娘小媳妇们! 得知后山上将要建一座四国最大的医馆,大家参与的都很积极!主要是为了萧十七承诺给大家每月会有月钱可拿。 这个时代,普通家庭的女子,基本上都是在家绣绣花,做些家务,出嫁后就是相夫教子再加上前面两条,最多去镇上赶个集,一般鲜少出门,更别说挣钱了! 萧十七这政策一出来,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称赞! 有钱谁不愿意赚! 再说今年遇到了灾年,即使容城再富有,也不能坐吃山空! 如今那院子俨然成了林妹妹培训护士的场地,学员已达一百多名! 忙忙碌碌,又是三天而过! 这三天,萧十七几乎每天都抽半天的时间去照看着楚夙! 他依然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南老爷子也说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却就是不肯醒来! 这让萧十七严重怀疑,楚夙是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 若是那样,他的一生也就完了。 从楚夙的院子走回岚珊院,还未进院子,便听到正院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传进了她耳里。 她虽然知道这些日子左玥总是在闹,却没想到已经闹的这么不可开交了! 她本想着不去理会,却发现那边的一群人已经在往她这边走来! 左玥双手捧着已经凸出的腹部,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向她走来。 她整张脸布满了泪痕,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 她身后跟着南昔三姐妹,三人都是一脸怒火中天的样子! 待她们走近,萧十七刚想开口打招乎,不想左玥却是先开口道:“萧十七,你到底是男是女?” 这质问的语气,让萧十七一点也不喜! 她身后原本还有着怒意的南昔三姐妹们,听着她说的话,立马一副看好戏地看着她! “不知表嫂是何意?” 她还是喜欢当初,初见时的左玥,带着一点小小的自卑,软语温婉! 哪像现在的尖酸刻薄! 269 两天一闹,三天一吵 “表哥呢?你让他出来,我要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 左玥说着,就要往岚珊院闯! 萧十七并未阻止她,淡淡地道:“他已离开南家村多日!” 左玥那刚迈入院门的脚停顿住,扭头瞪向萧十七。 “你骗人,你是不想让我见他吧?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想霸着表哥不放吗?” 左玥说着就往院子里走去,那样子像是斗胜了的公鸡! “看样子,三位表姐是真的很无聊,要不要去我院子里坐坐?” 萧十七看着三人兴灾乐祸的表情,没好气地说道。 在自个儿院子里吵吵就行了,还把战线拉长到她这里来! 她们这是祸水东引呢! “十七啊,大嫂有孕在身,你千万别和她计较!既然你盛情相邀,我们三姐妹自然是不能拂了你的一片好意!” 南昔脸上带着假笑,带着南琼和南暖先萧十七一步往岚珊院走去。 萧十七嘴角扯了扯,得,她什么时候盛情了! 她只不过客气一下罢了!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无事可干的人,就是没事找事,无事生非! 她哪有那个美国时间陪她们耗! 自从左玥嫁进了南家,几乎是两天一闹,三天一吵,南锦还护她护的什么似的。 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做姑娘时的矜持! 几人刚一走进院子里,便听到左玥正与陆阡陌在互怼!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本小姐替你倒水?” 陆阡陌除了在萧十七面前温顺了那么一点,谁要是惹了她,不将你呛死,她便不会善罢甘休。 这左玥也真是的,什么眼力劲儿,陆阡陌是那么好得罪的吗? “你只不过是萧十七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还敢和主子顶嘴!”左玥使了个眼色,让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上去掌掴陆阡陌。 陆阡陌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了左玥一眼,若不是看在她有孕在身,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她看起来像丫鬟?什么眼神? “表嫂,还不让你的丫头住手,陆阡陌是京都陆将军的女儿,她若是少了根毫毛,就是几个你也陪不起!” 萧十七冷冷地说道! “什么?” 不只是左玥,就连南昔三姐妹都看向了陆阡陌。 没想到这个胖妞的身份这么高贵? 特别是南家三姐妹,她们一向是看不起陆阡陌这个萧十七的小跟班。 在京都的时候,陆阡陌由于自小肥胖,很少去参加聚会,一般的大家闺秀都不认识她。 萧十七一提到陆阡陌的父亲,倒是让南昔三人吃了一惊! 很难想像,陆阡陌会出现在她们家里,还以丫鬟的身份跟在萧十七身边! 陆阡陌的身份,可比她们三个高贵多了! 她父亲可是朝中正一品大将军,两个哥哥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且也生的俊美!是闺阁女子中除了沈言诣外最理想的嫁人对像! 南昔曾经也臆想过嫁给陆阡陌大哥陆阡尘,这会儿得知陆阡陌竟然是陆阡尘的妹妹,双眼就有点闪烁不定了! 若是讨好了这个胖妞,说不定她就有机会嫁进陆家,成为陆纤尘的妻子! 她这会儿脑子里全是陆纤尘的影子,哪里还记得想要给萧十七小鞋穿,将随风抢过来的打算! 随风虽好,但也只是一般生意人家的子弟,一个商人和一个将门之后,选择哪个,她自然心里门清! 这也是左玥没告诉她们随风真正身份的原因,左玥就是看不起南昔的攀龙附凤,逢高踩低,若是让她知道了随风的身份,那还了得! “哼!” 陆阡陌对着向她走来,想要动手却停下不敢轻举妄动的小丫头不屑地瞥了一眼,对着左玥冷哼一声! 左玥尴尬地看着她,想要哼回去,又想到她的身份,只能忍住,脸上憋的通红一片! 南昔趁机谄媚地行礼道:“见过陆三小姐,昔儿之前多有得罪,还请看在不知你身份的份上,原谅则个!” “是啊陆三小姐,不知者不为罪,今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相处的!” 南暖谄笑着走上前,想要握住陆阡陌的手! “哼,若不是看在萧十七的份上,就你们那做作的假笑,本小姐早就将你们给丢出院子外了!” 她往萧十七身边靠了靠,躲开了南暖伸过来的手。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尴尬的让南昔三姐妹和左玥多有不自在! 可她们刚来,又不想着马上要离开,只能寻找新的话题! 左玥可没忘记来此的目的。 不去找陆阡陌的麻烦,那萧十七的麻烦她找定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没事找事的吵闹,南家人也不能奈何她! 只要不让她和离,她便不会消停下来! 她是分分钟都不想看到南锦! 要不是肚子的孩子大了,打胎有风险,她早就一碗红花下肚! 南家如今容忍她,还不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吗? 若是她说这孩子是表哥的,她倒要看看大家的反映如何! 她想,表哥就是知道了她让他背黑锅,也一定不会怪她! 到时候南家给了她休书,爹爹和大哥也无话可说了吧! “我要见到表哥,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左玥一改往日柔软的声音,尖酸地说道。 她那昂起的脑袋,像是骄傲的公鸡一样不可一世。 “噗嗤!哈哈哈……” 南昔三姐妹同时看着左玥大笑了起来! 萧十七睨了左玥一眼,嘴角抽了抽! 都嫁作人妇了,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还是想膈应她? 随风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说是表哥的孩子就是表哥的孩子,跟你们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左玥言之凿凿地看着几人。 “有些人还真不要脸!” 陆阡陌是知道随风和萧十七之间的关系,这左玥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在打萧十七的脸吗? 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孩子本来就是表哥的,你们不相信就罢了!” 左玥竟然突然软弱了下来,那眼里的泪水,说来就来!像开了闸门的洪水。 萧十七忍不住想,这演技也太牛了吧!她很怀疑她的眼皮上是不是抹了辣椒粉! 270 不会弄死,却会玩死 “行了大嫂,在我们面前就不要胡说八道了!你天天吵着要和离,看不上我大哥,你以为我们大家看得上你吗?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待产,等孩子生下来,你想走就走,我们决不拦你!” 南昔为了讨好陆阡陌,一本正经地说道。 反正左玥天天闹,家里吵的不可开交,早晚得闹的人尽皆知! 陆阡陌白了南昔一眼,有这样说自己嫂子的小姑子吗? 将来谁娶了这样的女人,谁家糟心! “都是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若不是你的算计,我如何能……” “行了大嫂,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你不是来找你表哥的吗?” 左昔打断道!深怕她说了不该说的! 萧十七实再是无语了,这南昔果真是她的亲表姐?是左玥的亲嫂子? 没有人比她更坑的了! “你们要聊就继续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的好兴致了!” 萧十七双手背于身后,一脸的难以忍受! 和她们对话感觉会折寿! “十七,你这是不欢迎我们?” 南昔瞪了萧十七一眼! “本来就不欢迎你们,是你们厚着脸皮硬要往上蹭!” 陆阡陌说话可就不客气了!说出的话能噎死一堆人! 萧十七暗自给她点赞! 南昔被陆阡陌的话给呛的一脸苍白。 还想在她面前多多表现呢,没想到她这么不待见她! 早知道,当初就该好好的和她打好关系! “表嫂,你表哥已经离开多日,你今个儿是见不到他的!” 言下之意就是,见不到人,你该干嘛去就干嘛去,别堵在她这里,看着就心烦!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将他藏起来了!” 左玥之前听信了南昔的话,说是萧十七故意不让随风来见她,还说了很多萧十七恶毒的话,最重要的是,告诉了左玥萧十七是女子的事实! 这让左玥深受打击。 这会儿萧十七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阡陌,这些人交给你了,我回房了!” 她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实再是太累!不想与这些无所事事的人逞口舌之快! 吵赢了又如何,输了又不能怎样! “你们都走吧,吵得我脑仁疼!” 见萧十七果真离开,陆阡陌也懒得应付面前四个爱作的女人!直接开口赶人! 四人被她直白的话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南昔为了讨好她,为了在她面前有个好映像,主动带着两个妹妹离开。 左玥气不过,又不好再呆下去,也只好走人! 整个院子终于安静了下来,陆阡陌总算是舒了口气。 萧十七埋头在书案里,一开始工作,便停不下来! 而此时,隔壁的院子里,风驰拿着一张纸条,快速地进了楚夙的屋子里。 “主子,姬如风已经到了万良镇,再过个把时辰就要到南家村了!” 床上昏迷不醒,被萧十七以为成了植物人的楚夙倏然睁开眼晴,冷声道:“不是说过,要找人将他绊住吗?为何会回来的这么早?” “绊住他的人被青龙引走了!” 风驰不自然地说道。 主子为了得到萧十七,故意放出风声,支走了姬如风,目前看来两人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若是这姬如风一回来,那就不一定了! 主子这次冒了生命危险才让萧十七对他摒弃前嫌,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岔子,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我和电掣去拦住他!” 风驰说着就要离开! “不,你现在去通知萧十七,就说本王醒了!” 楚夙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 他已经知道该如何与萧十七相处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定能让萧十七爱上他! 至于那个他自认为的插足者姬如风,他会送他一份大礼,就等着他接收! 敢和他楚夙抢女人,他不会弄死他,却会玩死他! 萧十七整个上午都在写策划书,心无旁贷地沉浸在工作中。 风驰的一声主子醒了,让萧十七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真,真的醒了?” 萧十七如在做梦一样!暗自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感觉到疼痛后,她才敢相信是真的。 “走,我要过去看看!” 她比谁都希望他能早日醒来,若不然她的后半生都会活在不安中! 那把刺进他胸膛的匕首,虽然是他自己硬要捅进去,但始终是因为她的原因! 他能醒来,她比谁都高兴! 萧十七与风驰进了秋松院,风驰很自觉地在萧十七进楚夙屋子的时候就退了下去。 一眼望见歪坐在床头,已经清醒过来的楚夙,萧十七急步走到他面前。 “是真的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高兴的说话都带着激动的情绪! 楚夙木然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萧十七尴尬地看着他别过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兴冲冲的来,他却不理会她! 想着他是病号,便不与他计较。 半饷,萧十七抿了抿唇,轻声道:“以前的一切就算是扯平了,今后我会注意点自己的言辞!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喜欢上我,我是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且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今后我们虽然做不了朋友,也希望不要是仇人!” 楚夙仍然将脑袋撇向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萧十七见他不为所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这醒来的楚夙让她觉得怪异至极。 若是以往,他早就和她怼上了! 这会儿这么安静,难道是术后生出了什么后遗症? “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行吗?” 萧十七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以他的性子,不该呀! 楚夙动了动,转过头看着她,就是不开口。 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让萧十七莫明地想要逃避! “你走吧!” 他终于开了口,只是说出的话,却让萧十七感到他内心的悲凉和凄苦! 这两个词只是在萧十七脑中一晃,她便摇了摇头,直觉是自己眼花了!楚夙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哦哦,我这就离开!” 萧十七想着可能是她太碍眼,他不想看到她吧! 让她走,她一定不会多留! 271 随风归来,有点意外 她看也未再看他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去! 楚夙看着她绝决的背影,一瞬间胸口痛的难以忍受,毫无征兆的呻吟了一声! 这痛苦的声音传入萧十七耳里时,她吓得收回脚,转身跑了回来! 他一脸惨白地一手捂住胸口,眼帘低垂着歪倒在床上。 “楚夙,你怎么了?” 她伸出手就要去解开他身上的衣服! “不用你管,你走!” 他痛苦地低吼一声! “我……” 萧十七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 “我是大夫,你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崩裂了?” 萧十七没来由的就放轻了语气! “不需要,你走吧!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楚夙侧着脸,从身上散发出孤绝而悲伤的气息! “你……” 萧十七气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萧十七上前,一只腿跪倒在床上,强势地拉开他的手,将他身上的衣服粗鲁地撕开,将已经在渗血的伤口露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缝合的线都裂开了!” 萧十七嘴上这样说着,手里却没闲着!她低着头,将他身上翻开的皮肉上面的线一点点地用镊子扯掉。 再穿上羊肠线,再次缝合! 她忙着想让伤口缝好,根本就忘了麻醉药,这期间他却哼都没哼一声! 处理好伤口后,萧十七出去洗了手,再进来时楚夙已经躺下了! 他闭着双眼,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连睁都未睁开! 萧十七不知该怎样与他沟通! 怕他又情绪激动使伤口开裂,只能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前,看着他! 一个时辰后,随风骑着马,后面跟着四五辆马车,进了南家村。 进了岚珊院,他招呼着车夫将车上的东西卸下,自己则往萧十七的房间走去。 陆阡陌听到动静出来时便见到一箱箱的东西从马车上往院子里般,看样子东西都挺贵重的,看那箱子就很名贵! “兮儿呢?” 随风见到她,问道。 陆阡陌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她去了秋松院!” 随风的脚步一顿,有点意外,心莫名一慌! “去了多久?” 兮儿她不是很讨厌楚夙吗?去秋松院做什么? “去了有一个半时辰了!” 陆阡陌咬着唇瓣,打心里为萧十七着急。 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她又不好过去找她! 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十皇子的未婚妻了,她见到楚夙,说不得很尴尬! “你帮忙将这些东西搬进一个空房间里,我去看看!” 他说着便迈着大步,心情复杂地朝秋松院走去。 惊雷将他迎进屋子里时,隔着珠帘,他便望见正趴在楚夙床头睡的小脸泛红的萧十七。 他握了握拳头,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不知云王风尘仆仆地来本王这里,有何贵干?” 楚夙哪里还看得出之前的虚弱,他此时靠在床头,一脸邪肆地看着向他走来的随风,轻声说道。 “墨王误会了,我是来找兮儿的!” 他说着走到萧十七向边,伸出手就要抱起她! 楚夙却伸手阻拦道:“她现在是本王的大夫,她不能走!” “能不能走不是墨王说的算,大夫也不能一直守着病人!” 他说着越过楚夙的手,直接将萧十七抱了起来! 萧十七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她看着随风,一伸手就摸上了他的胸膛!触感真实,让她猛然惊醒! “你回来了!” 她看着他,一瞬间脸上笑颜如花! 那笑容刺的楚夙的心像是被撕扯开一样难受! “嗯,我们回岚珊院吧!” 他被她的笑容感染,脸上也露出了笑。 “好!” 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亲昵地离开了楚夙的房间。 快离开屋子时,随风转过头,淡笑道:“墨王,明天我和兮儿就要订婚了,希望你能去捧个场!” 萧十七一愣,很快就开心地笑了。 “明天就订婚吗?” 幸福来的太快,让她毫无防备! “开心吗?” 萧十七忙点头,她当然开心了,订了婚,他以后就是她的未婚夫了,两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不被别人惦记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楚夙一阵气恼! 他告诉自己现在不能生气,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 想要订婚吗?他绝对不会让姬如风得逞! 随风和萧十七离开后,楚夙招来了风驰电掣,一系列的布置后,他便摁着眉心,无奈的一阵叹息! 看来苦肉计已经行不通了! 两人回到岚珊院后,便商量着明天订婚的事宜,萧十七看着从马车上般下来的十几个大箱子,一头雾水地看着随风。 “你是将自己的行礼都搬来了?以后要长住南家村?” 随风轻笑一声:“那是订亲的过礼!” “订亲还要礼物?送给我的?” 她想了想,又问他:“我是不是也要准备礼物?” 这也太突然了,她都不知道订亲要准备些什么,还以为只是吃顿饭就完事了呢! “兮儿确实要准备礼物!” 随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现在准备,明天可能就来不及了,要不晚几天再订婚怎么样?等我准备好了再订亲!” “明天婚是要订的,至于礼物,你可以晚几天再给我!”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眸子里划过一道亮光。 他很期待兮儿会送什么东西给他! “我都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 萧十七索然无味地看着他。 她甚至到现在才知道,订婚还要双方互送礼物! “兮儿只需亲手绣一方帕子送我便可!” 其实订婚的习俗是女方要送男方一个荷包做为信物,只是随风不想要那样的东西,他想要她亲手为她绣一方帕子,可以天天带在身上。 萧十七傻眼了,怎么会这么简单? 随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简单吗?他可是知道,萧十七根本不会任何女红! “我要连夜赶制出来!争取在明天订婚的时候能送给你!” 萧十七偏着头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订婚可是人生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 “有一只箱子里,有一款天锦丝帛,天青色的!拿来绣帕子正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出来吧!嗯,我要绣两块手帕,情侣款式!你一块我一块!” 272 波光粼粼,丝帛天锦 萧十七说风就是雨,说行动就行动。 随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随她找到了那只大箱子! 也就是萧十七这个不懂行的人听了天锦丝帛而无动于衷,换作南昔或是任何女人,若是知道随风拿天锦丝帛给萧十七绣帕子,一定会觉得暴殄天物! 天锦丝帛这样的料子,也只有四国中的皇室成员才用得起! 平时连一个角都很难看到。 打开箱子的瞬间,萧十七被这天青色的布料给惊艳了! “明明没有水,为什么看上去波光粼粼的?” 萧十七伸手摸了摸,触感丝滑,她立马就喜欢上了! “剩下的料子可以给兮儿做一件长裙!” 随风见她喜欢,也跟着高兴起来! “好!” 她一点也没客气! 然后她拿着那一匹料子,歪头看着他:“这帕子是先绣图案呢,还是先裁剪?” 陆阡陌刚好路过听到,忍不住大笑道:“哈哈萧十七,你太逗了!” 随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兮儿,你太可爱了!” 萧十七双眼一瞪,脸也跟着涨红:“笑什么笑,我不就是不会吗?用得着这样看我笑话吗?” 随风收回笑声,一手拿过她手里的料子放回到箱子里。 “兮儿不生气了!都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觉得先怎么样都行!” 萧十七怀疑地看着他。 “我要是做的不好,你也要?” “要,只要是出自兮儿之手!” 他饱含深情的眸子里,笑意盎然! “这可是你说的!” 萧十七觉得终于找回了面子,还小人得志地哼哼了两声! 陆阡陌嘴角抽了抽,这男人把萧十七给惯坏了有没有! “这是你买下后山那片土地的地契和文书,这些是修路审批的文书!” 萧十七接过,翻开看了两眼! “这条到容城的路是谁审批的?” 萧十七指着上面的红章印! “是我审批的!” 他笑道。 “你也可以审批?” 这不合常理啊! “你不是西随国的皇子吗?” 怎么管得到容城的地界! “容城同属四国管!并不是单独的归属一个国!” 萧十七半懂不懂道:“户籍问题怎么解决?” “你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容城不要户籍!” “那四国怎么划分各自的管理权限?” 这一点,她始终不能理解! “管理权限同等!四国都可以管整个容城,只要拿出朝印!” 萧十七给弄糊涂了,越听越感觉被浆糊了! “这些是四国皇室默认的事,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才知晓,普通人基本上不知道!”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只要这东西到手,没人找事就好了!” 萧十七是被这古代的君主制给搅迷糊了!改天得好好找找四国的律法文书,不能两眼一抹黑,成了法律盲! “我们这就去找祖父,和他商量商量怎么样?” 订婚是大事,必须有长辈的操持,也得办了酒席让大家都知道! “好,青龙晚上会把明天的席面要准备的菜蔬拉回来!” “这都准备好了?” 萧十七意外地看着他! 她都没往那方面想呢! “我们订婚的事是大事,怎可马虎!” 他轻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南老爷子的院子走去。 路上遇到了与左玥吵完架,准备溜出去避风头的南昔三姐妹! 萧十七懒懒地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若是之前南昔定会贴过来向随风施展她浑身的魅力! 只是今日自知道了陆阡尘是陆阡陌的哥哥后,一颗心便扑在了她身上,自然见了随风便再没了往日的热情! 她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便和两个妹妹一起离开! 萧十七笑意不减,与随风对视了一眼! 待去了草院与南老爷子商量好了明天订婚的事后,萧十七便与随风说起了建一栋别墅的事! 她将自己绘制的图纸拿给他看,指着三层高的中西合璧型的大别墅,一一为他讲解。 “最上面一层就是我的住处,俗话说站的高望的远,我就喜欢住高楼!” 萧十七指着最顶层的房间说道。 随风比较感兴趣的是排水通道和水管的安装。 这些新兴的东西,让他一时间沉迷在萧十七的解说中!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吃过晚饭,萧十七让陆阡陌帮着裁剪了两块帕子!自己在烛火下,挑灯夜绣! 随风则坐在她对面的桌子上,看着一堆文书! 绣好后,萧十七给藏了起来,没让随风看,说是订婚的时候再送给他。 赶了他回去睡觉后,她自己也兴奋地躺在了床上,激动的有些睡不着觉。 活了两世,终于要订婚了,真的很期待很期待! 随风也是她心仪的男人,总算是没有遗憾地嫁给了爱情! 翌日,萧十七破天荒地早起! 且,穿上了女装还打扮了一番! 当她美艳绝伦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看着她浅笑嫣嫣地望着你时,都会有一种受宠若惊地感觉。 “早啊!”萧十七朝着推门而出的随风招呼道。 她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随风刹那间被她所惊艳! 他呆懵地看着她,忘记了关门! “萧十七,你今天可真漂亮,你要是天天穿女装,南家那边的四个女人,不得被气死!” 陆阡陌粗着大嗓门,提着一篮子包子走进了院子里。 萧十七白了她一眼! 随风回过神,眼里满含着深情的笑意! “兮儿,我很高兴你今天能穿女装!” 美的让他心悦不已! 看得出她是精心装扮了的,她是为今日的订婚而穿的吧! “今日是我们订婚的大日子,自然不能太过随意!” 萧十七说着从陆阡陌手中接过篮子提起。 “我们先用早餐吧!” 陆阡陌拿起两个包子道:“你们自己去吃吧,我去通知林妹妹她们!” 实再是这两人之间太腻歪了,要齁死她这只单身狗吗? “去吧,顺便让玉纱她们去通知小李子等人,让大家停工一天!” 大家都回来也好,订完了婚,她就可以交代大家动工了。 争取在年前先将她的别墅盖好,年后就能搬去住。 窝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实再是别扭! 273 订婚不成,矜名妒能 由于太过突然,当南老爷子向大家宣布今日是萧十七与随风的订婚宴时,除了当事人和知道的几个人,其它人都惊呆了! 虽然不少人颇有微词,但订婚席面已经摆出,就是想反对,也无用。 午时,宴请的人基本都来齐。 南老爷子让南锦放了鞭炮便开了宴席! 其实人也不多,也就那十几桌!萧十七那边的人都在她的院子里摆上几桌。 这边来的主要是村子里德高望众的老人,以及各家派来的代表。 只是订婚,不用请全部的人来! 楚夙也在邀请的名单内,楚娴为了避闲便没过来! 只有洛冥和楚夙才在鞭炮声响后姗姗来迟。 众人落座后,又是一番客气! 酒席吃到一半的时候,左玥突然蹦跶了出来! 她一手捂着腹部,一脸恨意地看着萧十七。 指着她便大骂道:“真是不要脸的贱胚子,穿着男装勾引表哥,你以为你能如愿吗?” 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被她这一通骂,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看了过来! 左玥见大家都看着她,得意地看着萧十七:“你们还不知道吧!这订婚根本不作数!只是女方的一厢情愿而已,表哥他是西……” “左玥,看在你是我远方亲戚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请你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让人对你生厌!” 随风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 左玥被他的话刺激的往后退了几步,她颤抖着双手,指着萧十七:“你喜欢她什么,是喜欢她的美貌吗?你难道见到的漂亮姑娘还少吗?” “够了左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随风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冷戾,让左玥忍不住泪眼婆娑地摇着头。 “不,表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萧十七算个什么东西,不男不女,哪里需要你的怜惜!你就是要娶也应娶一个门当户对,让玥儿觉得配得上你的女人!” 在座的人,都被左玥闹的这一出看傻了眼! 南家大舅和大舅母更是脸面无光地用手遮着脸。 南锦手握着拳头,却不敢上前! 萧十七倏地站了起来!走到左玥面前。 “表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也不要在今天这种日子里给我难看,我的事不用你管,也请你安心地坐下吃饭!”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扶她。 却不想,左玥一伸手就打向萧十七的手臂! “难看,我现在给你难看,总比你今后难看好受!” 左玥妒意横生!双眼冒着恶毒的光。 “那我还要谢谢表嫂了!” 萧十七讥诮地看着她。 “哼,我表哥不是你这种人能够配得上的,还订什么婚,你就是当作小妾被抬进了门,也没你的好日子过!表哥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即使是萧十七再好的性子,也气的脸色发白。 随风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说道: “不要理会她,她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本王也觉得两人不配!” 楚夙突然开口道。 萧十七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又来捣什么乱?伤好了又开始不老实了! 楚夙无视她看着随风道:“西随国的云王在这边订婚,西随皇室知道吗?允许了吗?不要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话音刚落,平地起了波澜,之前还对左玥指指点点的人,这会儿都望向了随风。 竟然是西随国的云王! 特别是南昔三姐妹,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随风低头看了一眼萧十七,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与兮儿两情相悦,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关系!”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容任何人质疑! “我相信他!我也会努力和他并肩!” 萧十七和随风掷地有声的话,让原本有些窃窃私语,有些不看好两人的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为之动容。 南家村的南家人,本就是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对两人的义无反顾,坚定不移的感情所感动! 南老爷子站了出来,他之前本还对两人的婚事有些想法,如今看到随风当着众人的面维护着萧十七,心底里的那点担心也渐渐被感化。 “老夫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两个孩子能在一起也是他们的缘份,在这里老夫希望他们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南老爷子都开了口,其它人有意见的也不好再说。 左玥面目狰狞地望着两人,在南家大舅母的软磨硬泡下,才将她给拉回了座位上。 就在大家觉得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风驰电掣四大待卫突然抬着两大箱子东西来到了宴会厅。 楚夙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拱手对着南老爷子道:“楚夙向南老爷子求娶萧十七,这两箱是订婚礼!” 他说完,双目灼灼地望向萧十七! “这……” 场面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大家都惊的张大了嘴巴。 “楚夙,你做什么?” 萧十七气恼不已! “本王对你思慕已久,他能求娶,为何本王不能?” 南老爷子头疼地看着已然失控的场面,心里着实为萧十七捏了把汗。 南昔三姐妹嫉妒地看着萧十七。 没想到两个都是人中龙凤的男人,会抢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无盐女! 最沉不住气的南琼大声地道:“萧十七有什么好,她不仅被当堂退过婚,在京都名声又不好,你们娶了她不怕被笑话吗?” “南琼!” “住口!” 南老爷子朝她吼了一声! 这个孙女真看不清形势! 随风和楚夙同时朝她呵斥一声! 他们决不允许任何人说萧十七的坏话! 南琼被这阵势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两个男人僵持着!空气中似乎突然冰寒了起来! 萧十七要被楚夙给气死了! 早知道就不救活他,让他死了算了。 “楚夙我喜欢的是随风,请你不要捣乱好吗?” 萧十七满脸憎恨地看着他。 楚夙惨然一笑道:“要么接受本王,要么今日谁也别想和你订婚!” 他说出这句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有酸楚的,苦涩的,悲凄的,总之心里五味陈杂,十分的复杂! “一定要这么做,你才高兴吗?” 274 改头换面,不怕一万 萧十七气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不是说过,不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吗?你问过他,能做到吗?” 楚夙厉声质问她! 这个笨女人,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吵? 他是为了她好!想要让她看清事实! 至少他现在就可以告诉她,他可以做到。 萧十七要疯了,她不就是订个婚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站出来破坏,她又做错了什么? 看楚夙这架势,是要破坏到底了! 她很不想讨厌他的,可是她没办法不再厌恶他! “好,不订就不订,难道一定要订了婚才能成亲吗?我萧十七就不信这个邪!” 她扬声说完,便松开了随风的手,独自跑了出去。 随风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光里闪过一抹慌乱! 随即便恢复如常。 他拱手道:“多谢今日大家能来参加我和兮儿的订婚宴,我不便久留,望大家吃好喝好!” 他说完对南老爷子点了点头,便追着萧十七而去。 楚夙沉着一张脸,站起身对风驰电掣惊雷落雨挥了挥手,五人便一起离去。 洛冥有些汗颜地看着这场闹剧,心里不由暗自叹气! 他多次庆幸楚娴以前唇部有异,若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情敌! 看着楚夙为情而困所做的一切,他也唯有叹息! 他的双腿已在楚夙度过危险期的第三天做完了手术,如今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虽还坐在轮椅上,但却是有了好的迹象! 而他们的另一个计划,不得不提前实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怕帝王的疑心和猜忌! 下午本就是之前与萧十七约好,为他与另外一个人做改头换脸的手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萧十七能否想起! 这世间之事,唯有情爱最是让人难懂,也最是伤人! 随风追着萧十七的脚步,追到了村头的大枣树下! 已是深冬,枣树上的叶子基本上已落完,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显得特别的难看。 “兮儿,我虽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我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一切,相信我好吗?” 他从身后将萧十七抱住,心里难免有些踌躇。 身为皇子,日后定然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更何况将来他被立为太子,女人必不可少! 但即使有那么多女人,他心中也唯有她一人!也会先娶了她。 他能做到纳其它女人入府,决不会去碰她们! 萧十七闷闷地说道:“你为何要是皇子的身份,若只是容城普通的商户该多好!” “兮儿,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都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他将下巴埋进她的颈窝里,惆怅地说道。 “我也只是感叹一下,发发牢骚而已,从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就决定和你一起去面对了!” 萧十七转过脸,面对着他,眼里带着淡淡的怅然若失! “兮儿,不要多想,我们终究会在一起!” 他捧着她的小脑袋,压向她的唇,湿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他也唯有这样做,才让自己的内心不再那么的恐慌! “你们在做什么?” 楚夙那愤怒的大吼声响在两人耳边,让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开! 看着萧十七那略显红肿的唇和那脸上的一丝娇媚,楚夙双眸猩红一片! “该死!” 他上前一把拉过萧十七,一巴掌就要打过去! 当然,他要打的对像,是随风! 欺负了他的女人,他怎能放过! “楚夙,你做什么!” 萧十七在那巴掌到达随风面前时,挡了过去。 “啪!” “萧十七!” “兮儿!” 萧十七捂住被打的痛的有些麻木的脸颊,大脑一阵眩晕! “墨王,请你放过我们吧!” 她目露哀求,神情诚恳地望着他。 楚夙浑身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冷气,冷冷地注视她,眸子里一片灰暗! 他看着她,心底弥漫出一股悲凉而绝望的气息!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仓惶而逃! “兮儿,为何这么傻,他打不到我的!” 他看着她脸上的五指印记,心疼的一片自责! 他没想到萧十七会突然冲过来!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如果这一巴掌能让他醒悟,值了!” 她淡笑着,心里不知为何却很不是滋味! 回到岚珊院后,她让随风先去忙他自己的,让陆阡陌帮她脸上擦了一些药后,便着手准备下午的手术。 不管楚夙这人怎样!她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她并不会将私事与正事混淆在一起! 当她拿着一箱子工具出现在秋松院门口,楚娴欣喜地迎了过来! “就等你了!” 她激动地拉住萧十七的手,手心微微有些汗渍! “别担心,我亲自动手,绝对会万无一失!” 感觉到楚娴的紧张,萧十七安慰道。 “没,没有担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楚娴口是心非的说道。 她怕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影响萧十七的定力! “我进去了,你最好还是回房间等着!” 她说了声便不再看楚娴,直接去了手术室! 门口处,林妹妹见到萧十七,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两个人同时手术,她一个人的话,还是有压力的,她也只能将林妹妹拉来当个临时助理! 一走进室内,萧十七便看了一眼已经趟在手术床上的两个男人! 洛冥在左,另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男人在右! 屋子里看样子早就放上了炭盆,里面的温度大约在二十二度左右,属于不冷不热的气温。 她说了声手术正式开始,便从箱子里拿出两件粉色的大褂,她和林妹妹一人一件,套在身上。 看着床上两个男人都是双手紧握着,萧十七了然道:“你们不用紧张,放松一下!” 她越是这样说,那两个男人心里就越是放松不下来! 看着两人的手背都出现了青筋,萧十七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这样可不行!” 她说着,将工具一一摆放好! “又不是上断头台,紧张个什么劲儿?还是两个大老爷们儿呢?” 林妹妹呵斥了一声! 萧十七笑了笑,睨了她一眼,哪有这样安抚人的! 275 兵权在手,天下我有 “先喝下麻服散!” 萧十七本想来个局部麻醉,但这两个人的表现实再是让她不敢大意,只能让他们昏睡,才能正常进行手术! 两人倒是配合的很好,两碗药一口给喝光后,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等药效上来,两人分别昏睡过去后,萧十七便拿出适先做好的方案,先给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整容! 这个人的面部要整成洛冥的样貌,就连声带也要与洛冥的一样! 她将绘制好的图纸铺开,贴在一边的墙上! 若是在现代,这些都可以在电脑上完成,哪像现在只能一笔一笔地绘画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萧十七拿出手套,开始了长达三个时辰的手术! 手术室外,楚夙亲自坐镇,守在门口。 整个秋松院外已被他在暗处布置了大量的暗卫。 洛冥的手术,至关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任何人都不能破坏! 这关系到日后兵权去向的手术,比打一场仗还要让他严正以待! 楚娴并未听萧十七的话回屋等,而是站在楚夙身边,焦急而紧张地走来走去! 隔壁的岚珊院里,青龙正在向随风汇报着他的发现。 “哦,这么说兮儿去秋松院是为洛冥做手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说得通,必竟一国的大将军若是在手术的时候被行刺,导致手术失败的话,那损失就大了! “因是这样,若不然整个秋松院也不会被那些暗处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随风沉思了片刻道:“不用管他们,发消息给白虎,让他时刻注意着大皇兄的动向,如有对我们不利,好早点防范!” 青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主仆数十载,他怎能不了解主子的心,只是有些事,他看得明白,主子即使再聪慧也不一定能懂! “青龙,有话就直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学学白虎!” 随风瞟了他一眼! 青龙拱手道:“主子,不是青龙不说,而是青龙不敢说!” “你且说说吧!你知道我一般很少责罚下属!” 就连子然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他也只是将他调离了容城! “主子,萧十七并非良配!” 青龙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你又如何知道,谁是我的良配?” 随风淡淡地看着他。 青龙不说话了,他也不敢说! 主子的良配在西随! 皇后已经向他们透露,皇帝的意思是,只要大皇子和主子两人,谁娶了北约国的公主燕千芊,皇上就会封谁为太子! 看情况大皇子似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追着主子来了容城。 主子又那么在意萧十七,没将皇后娘娘的话听进去,他这个做待卫的也为他着急。 大家努力了这么久,眼看太子之位主子唾手可得,若是因为一个萧十七而放弃,大皇子若当了太子,他们这帮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青龙,你没有爱过,你自不知其中滋味!除了她,其他女人皆入不了我眼,你让我如何接受别的女人!” 今日的订婚被搞砸,还让兮儿挨了打!谁能知道,打在她脸上,却痛在他心上! 他不能向她承诺后院没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他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难过! 她那么聪明,应是知道他的为难!却又不说出来! “主子,除了北约,其它三国的难民已大量涌入容城,用不了多久这南家村就会被那些人所占领!您要早做打算!” 昨日回来的路上,若不是他们有侍卫跟随,很难从那些难民手中走脱! 那些人快饿疯了,从容城到各县各镇,现在已经开始往乡下小村庄汇聚! 已经有多年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了,各国的君主也是一筹莫展! 那么多人,就是开仓放粮也不够吃几日! 大家的态度都很模糊,即不管也不提,任其自生自灭。 “那些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随风轻叹一声! 难民的事,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 年前他还要回去,他若离开,这些人定会祸及到萧十七,他怎能放心! 三个时辰后,萧十七和林妹妹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站在门口的楚夙和楚娴两兄妹,淡笑道:“手术非常成功,因麻服散的关系,两人还在昏睡中,等他们醒了,再回去!” 她说着便越过楚夙往外走,林妹妹提着箱子紧随其后! “七天后,我会亲自过来检查,注意他们的饮食要清淡,老实地呆在屋子里,最好不要去外面晒阳光!” 楚娴忙道:“我记下了!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萧十七和林妹妹走后,楚夙和楚娴两人便进了手术室。 只是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两人便醒了! “你们不要说话,有什么事可以用笔写出来!” 楚夙想到十皇子当时手术后就是被包着整个面部,说话都说不出,想来两人现在的情况也与他一样! “七哥,先送他们回去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 楚夙招来风驰,将洛冥抬到了轮椅上,送两人回了他们的屋子。 临走时,洛冥将手中的一个东西,塞在了楚夙的手中。 那铁质的触感,让楚夙立即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等三人走后,楚夙摊开手心,看着手里黑色的兵符,眼眸里是淡淡的笑意。 今日,总算是有这么一件事让他得到了慰藉。 他望向床上已经坐起来的男人,浑身散发出王者的气息! “今后你就是洛冥,这块兵符你要好生保管,三个月后你就启程去边关,轻易不要回京都!” 那人跪地磕了两个头! “从明天开始,你便和他住在一起,要先模仿他的言行举止,要深入骨髓地记清他的生活习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一丝破绽!” 那人点了点头,楚夙便挥手让他先离开! 洛冥的兵符到了他手,恐怕父皇做梦都没想到吧! 想当初他只是想从楚娴那里打开口子,让陈老将军站在皇兄这边的阵营,却没想到父皇如此心急地将她指婚给了沈言诣,这件事不仅让陈老将军寒了心,更是拆散了楚娴与洛冥,没想到最后受益的却是他! 276 当牛做马,她又不傻 萧十七回到自己的屋子不久,随风便敲响了门! 已是晚饭时间,两人没说两句便去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 待到熄灯时,突闻外面锣鼓翻天,一片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顿时大家都没了睡意,一个个迅速穿上衣服,朝着外面跑去! 萧十七刚打开房门,随风便将宽大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不要着急,外面应是那些难民来了!” 倒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来了南家村! “难民不是在容城吗?离南家村可有好多天的路程呢!” 萧十七蹙眉。 看样子今个晚上大家都别想休息了! 说好听一点是难民,说难听一点就是堪比土匪的存在! 他们既已到了南家村,短时间内决不会离开。 “十七,你别出去了,外面太乱了!村长带着大家正在和他们理论!” 林妹妹手里拿着火把,从院外走了进来。 “完了,完了,听说难民烧杀抢掠无恶不做,遇到他们,整个村子都要完了!” 胖厨子披着被子,两腿直打着哆嗦,望着外面一脸的惊恐不安!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 “我们躲在院子里也不是办法,我总觉得村长也不可能处理好,还是出去看看吧!” 萧十七说着看了随风一眼,她不想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的手中,那样真的糟糕透了! “好,我陪你一起出去!” 他倒不是不想出去,他只是留在这里保护她而已。 外面几乎是灯火通明,道路四周都有人举着火把来来去去! 他们一行人走到村头,便见村长带着百十来号人,与一大群穿着破烂不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有老人、儿童,也有妇女,有四肢发达的正常人,也有拄着拐杖的残疾人对峙! 村长这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这些人进村,而那些难民却是打定主意要进村子休息。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大家以为这样的对峙要持续很长时间时,那难民中,突然一个孩子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悲凄! “救救我爹爹,快救救我爹爹!谁能救救他,我愿意当牛做马!” 大家的目光都朝着哭声寻去。 在大约二三百人的队伍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坐在地,拽着倒在地上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哭的悲伤至极。 难民纷纷侧身让开,离两人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 “爹爹,你快起来啊!你起来!你要是走了,留下我该怎么办?爹爹……” 难民们一个个都很同情他,但这样的事这几天时有发生,冻死饿死很正常,同情归同情,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拿什么帮别人! 萧十七本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也不知为什么,看到那小男孩落泪,她也跟着心里不舒服起来! 她本不是多事的人,也知自己这会儿要站出来,定然会遭到南家村人的无数白眼! 可,她的心底却总有一个小人在叫嚣着,让她帮帮他们,帮帮这些可怜的人! 她扯了扯随风的衣袖,用两个人能听到地声音问道:“这些难民,没有人管吗?朝廷为什么不管?如果有人管了,会有什么麻烦吗?” 她怕她的强出头,不仅会害了南家村的人,还会惹来一身骚! “各国的朝廷都未直接表明要管这些难民,他们自然是希望有人来管,只要不伤害他们的利益,谁想管谁管!至于麻烦,要看何人来管!” 若是他管的话,除了西随皇室会笑话他,其它两个国家定是会拍手欢迎! 只是目前,他确实没有好的办法来安排这些人。 今天是二三百人,他可以将这些人安置好,那明天,后天呢! 只要他将眼前的这些人接纳,消息一传出去,就会有数以万计的难民向这边涌来,到时候就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你现在大约能筹集到多少粮食?” 萧十七计算了一下,若是十万难民都聚集在南家村,那是不现实的,这地方也容纳不下,但她可以将这些人分到其它地方。 比如万良镇她的水泥厂附近,那边地处荒凉,若是盖些房子,那边最少可容万把人。 南家村这边,也可以接纳万人。 其余的人她可以慢慢安排在其它地方。 容城这么大,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她就能将他们安排妥当。 这些人虽然现在看着不怎么样,若是干起活来,定不会比其它正常人差。 她为他们建一个家,她要雇佣这些人为她建造一个医者的天下! “兮儿是想收留他们吗?” 他有些不赞同,他怕她的一时冲动会害了她! 这些人若不安排好,将来必定是祸患! “随风,我并不是良善之人,但我也不想看着这些人就这么饿死冻死。他们完全可以出卖劳动力,我雇佣他们,为我建房修路!” 萧十七那双在黑夜里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瞪的大大的看着他,让他下意识地就不想拂了他的意,本能地点了头! “粮食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只要你想!” 为了她,那些身外之物,给了她又如何! “你是说真的?那可是数十万人的粮食呢?” 萧十七眼里噙着笑意,内心激动无比! “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他笑的一脸宠溺! “随风,你太好了!” 萧十七不顾这么多人还在场,上前抱住随风,将脸贴在她的胸口。 “谢谢你!” 谢谢你毫无顾忌地帮我,谢谢你的信任,十万多人并不是小数目。 他能这么纵容着她,让她欢喜不已。 她拉住随风的手,一路高调地走到老村长面前。 她看着他说道:“老村长,这些人由我来接收,我已经将南家村后山和方圆除南家药田外三千多亩地买了下来!祖父应该和你说过我要建一所大的医院,我刚好可以雇佣这些人来干活!” “这,这些人不行!他们不受管教,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老村长到底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这些难民的本质。 但是萧十七不这样想。 277 三思后行,建屋必行 这些人之所以成为难民,是因为没有吃的东西,只要她等值交换,他们定然也不想节外生枝。 谁还不想过个安稳的日子呢! “老村长,你就让我试试吧!我绝不会拖累南家村的人!” 萧十七话落,老村长便呵斥道:“看你说的什么话,老头子我还怕麻烦吗?就是怕你年轻不知事,提醒你不要冲动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嗯,我已经想好了,粮食的问题也解决了!” “什么?你哪来的粮食?” 老村长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多,四周的人都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自有办法弄到!” 萧十七一脸笑意。 “哎,既然你执意要救他们,也有粮食,那老头子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是,难民可不止这一些人,你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好,我听老村长的!” 萧十七说着,就带着随风越过老村长站在了那群难民面前。 她依然穿着男装,看似弱不惊风,但其实随时可以小宇宙爆发! 她对着那小男孩说道:“我可以救你爹,也可以救你们所有的人,让你们有饭吃,有房子住!” 难民们一个个呆滞地看着她!就连南家村这边不知情的村民们也一个个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萧十七。 场面一下子就闹哄哄起来! “我雇佣你们为我建房修路,我为你们提供食物和住处!有愿意的可以留下,今晚我会给大家先安排一些吃食和住的地方!” 萧十七大声地说道。 在这寒冬的夜里,清冷的声音里却让人感到了一丝温暖。 “我愿意,我愿意!” 那小男孩第一个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给萧十七连连地磕头! 林妹妹在萧十七的示意下,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几乎在这小男孩跪地的瞬间,其他人反映过来后,都跪地不起! “你们快起来吧!我们今后是雇佣关系,不用跪地磕头!” “谢谢小公子收留我们,谢谢!谢谢……” 大概是这些日子他们受尽了太多的苦楚,突然有个人说愿意接收他们,让他们有点措不及防,一个个流着心酸的泪,对萧十七感激的无法言语,唯有说谢谢! 对于萧十七的决定,南家大舅一家却不敢苟同,深怕这些人会连累到他们,怂恿着南老爷子将萧十七给赶出南家村。 南老爷子被气的差点中风,还是萧十七劝了好久才将他的情绪给稳定下来! 她说,从明天开始就建房子,早点搬出岚珊院,让南家大舅一家放宽心! 将人都送走后,萧十七开始在村子里找闲置的房子。 安排好这些人的住处,又找了村子里的几口大锅,让人支起就烧起了稀饭! 一切安排妥当后,已经快要天明,萧十七疲惫地被随风背回了屋子里休息! 刚睡到床上,她马上又爬了起来。 不顾随风诧异的眼神,她拿着毛笔,刷刷地就写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萧十七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它交到随风手上。 “我怕我这一睡就要睡很长时间,定会耽搁了明天的事!我将接下来的安排都写在这纸上,你睡的浅,明天就将这纸交给林妹妹去办!” 随风将纸叠好,看着她眼底的青影,一阵心疼! “快去睡下吧,我会交待给林妹妹!” 萧十七嗯了一声,便踢掉靴子,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便昏昏睡去! 随风摇了摇头,上前去帮她拉了拉被子盖好,坐在床头看了她许久才离开。 天亮时,随风果然按时起了床! 将东西交到林妹妹手上后就吩咐青龙去容城调粮食过来! 林妹妹看着纸上萧十七写的指示与详细的计划,便也忙活开了! 安排玉纱她们组织人手去镇上拉水泥,又让初凉带着人去另一个村子去买砖。 建地基用的石头,后山就有,这个倒是不用着急! 一大早大家在林妹妹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 胖厨子现在的任务就是和几个妇女一起做大锅饭! 从村子里借了十几口大锅支在了山脚下! 随风偶尔会过来看几眼!见大家都相安无事,便也放了心! 下午,一车车水泥拉到南山脚下堆了起来,一车车砖整齐地码在一边。 萧十七醒来后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直奔到了现场。 看着大家都很有劲儿头的干活,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商量好第二天开始打地基,让这群人里,有经验的建房师傅看萧十七绘的图纸。 一号地基,十栋房子建的是三层式小洋房,每层可住三家,每家的房间面积大约一百八十多个平方,有三四个房间! 这些房子是留给那些一家多口人居住。 二号地基,十栋房子建的同样是三层式小洋房,每层可住五家,房间面积要少了一半,大约一百平方左右!适合夫妻居住。 三号地基就简单了,直接建成单身公寓!五六十平方米的小房站,也是建十栋! 她的规划是这边建的所有房子形成一个规模,最后围建成一个小区!让人统一管理! 目前这些人远远不够在一定时间里将小区建起来! 她希望再来多一些难民,或者一些没有生产能力的难民去容城去接人! 她现在急需大量的劳动力! 水泥厂那边还是要扩建,那边也需要建居民房! 修路的地段也需要人,如果十万多人全由她来支配的话,她相信南家医院很快就能建起来! 如今她除了人力,其它的都不缺。 随风的粮食已经在往这边运了。 楚夙也在得知她的计划后,向她免费提供了两万担粮食! 说是看在这些难民中有东越国子民的份上,就算是他赏给他们的! 萧十七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而拒绝他的好意。 这个时候,再矫情下去,也不是她的风格! 有粮食不要,除非她是傻帽! 在这个寒冬腊月里,南家村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难民,后山下也越发热闹了起来。 一座座地基慢慢拔起。 大家热火朝天地建造自己的家园,没有任何一个人消极怠工! 这也让萧十七省了不少心思! 278 干劲十足,爱屋及乌 在萧十七的妥善安排下,分别在南家村山脚下建了一座可容纳一万五千人的小区,在万良镇水泥场附近建了一座可容两万人居住的小高层每栋都是五层楼的小区。 在泗水县附近的几个村子荒芜的地方各建了四五个小区。 大家因为想到是自己将来要住的地方,都不敢马虎,都是兢兢业业地从早忙到晚,想要快点建好房子,好早点住进去。 萧十七目前为他们提供的都是用木头与厚油布简单地搭建成的住处,虽然也是遮风挡雪,但和真正的家比起来,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们是干劲儿十足地想要早一点完工,不用人盯着就会自觉地干活。 人一多,自然引起了不少势力的窥视!容城的四国势力已然将矛头对上了南家村。 掺杂在难民堆里,化装成难民的细作故意捣乱!引起了多次的暴乱!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由于查不出具体是谁先带的头,制止不了! 后来萧十七想出了个办法,移籍! 难民逃出来时也是有户籍的。 萧十七想了个办法,只要愿意加入南家村的难民,只要将原来的户籍交到他们手上,统一办成容城的居民,便可凭新户籍分房! 这样一来,那些穿插在难民堆里,不是难民的细作们就慌了。 萧十七还统一制作了工作牌,上面刻着名字,每个工种都统一对号! 那些细作原先是想弄明白这些难民涌入南家村的原因,后来感兴趣的是水泥,以及房屋建造时的特殊建制! 新的管理制度一出,他们将要无所遁形,这会儿这些人已经焦急的想要潜逃了! 十二月初八这天一大早,萧十七都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不一会儿便听到敲门的声音! 她打着哈欠去开了门。 一股冷飕飕的寒风刮了进来,冻的她缩了肩膀! “兮儿,你先躺床上,天太冷,下次记着出来开门的时候多披件衣服!” 随风站在站前帮她挡着些风,将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裹,举到她面前。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萧十七顺手接过便进了屋子里。 随风忙将房门关严。 “这么多衣服?” 萧十七一件一件的从包裹里拿了出来! 五件棉衣和一件大大的狐裘披风,布料摸起来很舒服! “这都是什么时候做的衣服?” 看做工,就不普通!一下子六件,这得要多长时间才做好? 随风并不作答,只是笑问道:“这些衣服的颜色你喜欢吗?” 他记得她说过不喜欢红色和白色,这些衣服都避开了那两种颜色,想来她应是喜欢的吧! “你其实不用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的,我穿衣服从不讲究,只要能穿就行!” 他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都还没好好谢过他呢! 突然想到什么,萧十七去梳妆台前拿了一个盒子。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她看着他,示意他打开。 这迟来的订婚礼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她除了缝合伤口在行一些,绣花什么的,还真拿不出手。 这两块手帕,她早在订婚前的那晚就绣好了,结果发生了那么多事,就一直拖到今天才拿出来! 随风惊喜地接过,慢慢地打开了盒子! 当他将块块波光粼粼的帕子拿出来时,一时呆住了。 萧十七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哼了一声。 “其实,一块上面绣的是我的名字,就是十七两个字!” 她是用现代的简体绣的十七二字,但那绣工嘛,可以忽略不计,歪歪扭扭的两个字,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那这上面的是什么?” 随风抖动着手里的帕子,有些忍俊不禁的笑道。 “那是几撇风!不就是你的名字吗?” 萧十七这会儿脸都要涨红了。 实再是感觉自己绣的东西太惨不忍睹了。 当初她只是觉得有深意就行,要不然也不会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绣好了! “兮儿辛苦了!这块绣着你名字的帕子就归我吧!嗯,那块绣着几撇风的就归你!” 他说着将属于他的帕子塞进了袖子里。 “你会不会不喜欢?其实……” 萧十七想说,其实她还可以改进一下的。 但,若要再改的话,怕是改的面目全非! “我很喜欢!” 随风打断她道。 只要是她送给他的东西,有她的痕迹,他都会喜欢! “你喜欢就好,等我有时间了再给你绣一只不一样的!” 萧十七突然觉得自己的绣工应该是很好的吧,要不然随风怎么会那么喜欢呢! 随风怔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失笑道:“好!” “外面放鞭炮干吗?这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你昨天从镇上一回来就睡了,自然不知道这边的新房已经落成,他们放鞭炮庆贺呢!” “什么,已经建好了?这才多长时间?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萧十七惊诧道。 “昨天晚上,林妹妹本来是来告诉你这件喜事,她见你趴在我背上睡的像小猪一样,不忍心打扰,就回去了!” 萧十七微窘。 她睡觉什么时候睡的像小猪了! 随风这样形容她,她会害羞的好吗! “你先出去等我,我换上衣服就出来!” 萧十七忙将随风给赶了出去。 她快速地拿起一件淡紫色的棉袍套在身上,随意地编了个长辫子,洗漱了完便出了门。 随风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冬日的暖阳徐徐地照在他身上,染了一层光晕!像是从山中走出的精灵般俊美无暇。 让萧十七一下子就看呆住了! “兮儿!兮儿!” 他轻唤了她几声! 眼底那微不可察的笑意,让他看起来身心愉悦之极。 “还满意吗?” 待她走上前,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萧十七下意识的就想着摸几把占占便宜,奈何这大冬天穿的太多,根本找不到感觉。 “满意,很满意!” 她本能地点着头! 随风这是在勾引她吗? “满意就好,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我也很满意!” 随风眼里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萧十七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279 分离在即,一心一意 她满头黑线地瞪着他! 尼码,这一大早就这样耍着她玩,真的好吗? 她也会生气的! 就在她小脸要垮下来时,随风突然就压了下来,吻上她的唇! 自从上次订婚宴后的那一吻,时隔这么多天,她都不知道他有多想念,每次见她忙的脚不沾地,他也不能强迫她与他亲近! 今个儿一大早,他借着送衣服本来就有不好的念头,这会儿抓住机会,他怎能放过她! 这会儿,大家都去参观新房去了,也无人打扰,这么好的机会,不容他错过! “吾……” 冷不防被随风强吻,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她没想到,他这温柔的外表下,竟也有这般狂野的一面! 实再是让她刮目相看! 见她走神,他不舍地放开她,眸子暗淡了下来! “不喜欢吗?” 明明,前几次的吻,她都回应了他! 那种两人心灵相通的美妙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不,不是!我只是没准备好!” 萧十七刚刚思想开了小差,一不小心竟然发现了,感觉这种时候走神真的很丢人!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兮儿,我愿意等你全心全意爱上我的那一天!” 萧十七急了,怎么感觉这话有些很伤感似的! “不是的,我没有不爱你!” “嗯?” 他低眸看着她的明亮的眼睛,眼里有了笑意。 “我爱你!” 她脸颊可疑地有了红晕! “兮儿!我也爱你!” 他笑着将她抱起,转了几圈才停下!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肩,情难自禁地说道:“兮儿,我要走了,要回西随过年!真的好舍不得你!”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离过年不还有二十几天吗?” 萧十七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两只胳膊,省怕他现在就走了似的。 “有许多事要回去处理,必须要早点回去!” 其实上次回去就不该再来,是他不听他母后的劝阻私自回来,就是为了见萧十七!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萧十七耷拉着小脑袋,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高兴! “过了年,我会早日回来!” 见她不开心,他唇边笑意加深。 这是不是证明,兮儿是舍不得他!很在意他了!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回来!” 她怏怏不乐地说道。 “兮儿,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西随吧!” 这样,即可免了他的相思之苦,也能让她待在他身边!他会好好的保护她。 “你在说笑吗?我这个时候哪有时间和你走!这一堆摊子已经铺开,断然没有丢下不管的道理,交给谁都没有我自己看着放心!” 萧十七撇了撇嘴! “一定要这么辛苦吗?我会为你挡风遮雨!” 他不想她这么劳累,不想她心里除了他还有其它的事! “其实,一个女人,若只是为了爱情而活着,终有一天会一败涂地!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后半生有遗憾而已!” 随风呼吸一窒。 “兮儿是不放心我吗?” 还是只给了他三分真心!保留了七分! “我是不放心我自己!” 她自己的脾气唯有她自己知道,和她相处久了的男人定然忍受不了! 且,男人易善变,今天还爱的活来死去,明天或许就爱理不理! 不是女人爱斤斤计较,而是男人有时要求的太高! 婚前可以爱的甜如蜂蜜,婚后却可以闹的罔所顾忌! 说不定哪天随风就看上了别人,那她这个前任总不能死皮赖脸地不放手吧! 她若走,没有任何东西傍身,也还不是死路一条! “兮儿,为何你总是这样贬低自己,这一生,我姬如风的心里只有你!也只能装下一个你!” 他被她的话闹的有些心慌,不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到了这些! “嗯,我知道!” 萧十七相信他现在确实对她很在意,但将来就未必!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男女的世界,爱不能占据生活的全部,若是哪一天,当爱情成了某种东西的绊脚石,是挪开还是继续,这个考验往往最是伤人! 她还是很有理性的! 在她心里,男人不可能是女人的全部,女人也不可能是男人的全部!这个辩论,她曾经就赢过很多人! 论男女关系的辩论赛上,被称作低情商的萧喻西,赢了高情商的同为硕士的冷艳美女! 当时这一辩论让很多人都哗然了! 关于男女情感的这些东西,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道理! “我会一心一意地爱着你,直到你厌倦为止!” 她既然说的出就会做得到! 她并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其实她的心眼很小,也只能容下一个人而已! “那今生兮儿就只能跟着我了,我对你永远都不会厌倦!” “那我就等着你来娶!” 她似是玩笑,似是认真地说道。 “好,等我当上太子,我必娶你为太子妃!” 也唯有他当上了太子,在朝堂上有了说话的权力,娶了她后才有能力保护好她!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必能当上太子!” 只是那时候,会不会身不由已就不一定了! 是她想的太多,患得患失,还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两人的结局! “兮儿,你我已订了亲,你是我的未婚妻,这件事我回去后会向母后回禀,为了不让你处在风口浪尖上,父皇那里我会保密!” 没坐上太子之位,他的敌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断不能让兮儿的存在被对方知晓! “都听你的,我没有意见!” 萧十七从善如流地答道! 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其它的她现在还不敢奢想! 她目前的首要任务,必须要在年前,将路修好,房子盖好! “我走之后,离墨王远一点,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这才是他最想说的,也是他今天来告别的目的。 楚夙那个人太过肆意妄为,他怕他不在,她会在他身上吃亏。 那个家伙看似放弃了兮儿,实责他就如一头潜伏着的狼,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 “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怕他呢!” 萧十七不在意地说道。 她又不喜欢他那样的人,任他怎样,她都懒得理会! 他现在还不是拿她没办法! 280 若即若离,分外在意 “兮儿,过会儿我就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记得想我!” 他还没离开,就想着快点回来了! 如果容城能离西随京城近一点该多好! “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送给你!” 萧十七说着便跑回房间里。 再出来时,她将一张纸塞进他手里。 “这是水泥的方子,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 随风的双眸不由一亮! “兮儿为何要送给我!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且,兮儿她还是东越国人,若这东西给了他,西随说不定就要超越东越了。 “我喜欢给你就给你,你不要嫌弃就好!” “怎么会?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永远也不会嫌弃!” 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眼也不眨地就送给了他,让他如何不感激,怎么会嫌弃! “我就不送你了,你什么时候走也别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后山看看!” 虽然知道离别就是为下次的重聚,但她还是不想面对! 她怕她会忍不住跟着他跑了! “等我回来!” 他在她额前印下一吻,便看着她走出了院子。 “兮儿,我会让自己变得愈发强大起来,我要让四国都知道,我娶了你!” “主子,都收拾妥当,该走了!” 青龙手里提着两个包裹,从随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走吧!” 他必须赶在大皇兄之前回去,这次他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萧十七,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 两人骑马离开后,萧十七从一处隐秘的地方走了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也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随风这才刚刚离开,她就想着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让她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她怅然地看着两匹马渐行渐远,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烦躁! “十七,你在这里做什么,快来吃腊八粥啊!” 林妹妹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朝着她笑着走来! “腊八粥不还是粥吗?没什么好稀奇的呀!” 她顺手从她手里接过食盒。 “这么重,那得装多少啊?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不是还有随风和青龙吗?” 林妹妹睨了她一眼!这孩子对人家随风就是不上心怎么地。 萧十七眸子突然就暗了下来。 撇撇嘴,恹恹地道:“他们走了!” “走了?” 难怪萧十七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呢! “那这些粥不还得提回去?” 她大老远的从那边提过来,容易吗她! “我胃可是很小的,吃不下这么多!”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能吃光,就不用提回去了! “给本王吧,本王也想尝尝腊八粥的味道!” 楚夙从秋松院的方向走了过来,依然是着一身骚包的红衣!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就给你呗!” 萧十七说着就要打开食盒,拿出自己的那一份! “外面这么冷,不要往外拿,不如与本王一起去秋松院共用如何?” 萧十七那掀开食盒盖子的手抖了一下!怀疑地看着他。 楚夙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这说出的话还挺斯文的吗? “本王只是觉得一个人用餐无聊而已,你去还是不去?” 他嘴上这么说着,双目却灼灼地望着她,希望她能答应! 他一早便知道随风要离开,就等着萧十七呢! “你不会叫风驰电掣他们陪你吃吗?” 她才不想和他在一个屋檐下! “不去是吗?” 他眸光极快地划过一抹懊恼之色,本想找个理由让萧十七和他一起吃早餐,却不想她根本不给他机会! “这些都给你吧!我去那边再吃!” 萧十七将整个食盒放在他手上,朝林妹妹招了招手,两人便离开了楚夙的视线。 “十七,你这样对墨王,不会有事吗?” 林妹妹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她! “能有什么事?我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吃早餐!” 她见着他虽然不讨厌了,但并不代表乐意见到他。 谁知道他会不会发什么疯! “哎!” 林妹妹摇了摇头,一阵叹息! 这墨王也真是的! 以前见到十七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晴的,还差点害死了她。 现在却对十七诸多隐忍,有随风在的时候绝不出现!却在背后默默地帮着十七。 昨天要不是惊雷帮忙,有个捣乱的家伙定会扰乱建房的秩序,新房定是完不成! 前几天若不是落雨帮着将那几个被骗的团团转的难民找到,指不定那些人又乱了起来! 还有大前天…… 这些她都没告诉萧十七,只是不想她心里有负担。 墨王是真的对十七是分外在意! 两个均是人中龙凤的男人,都将心思花在十七的身上,那丫头却一点觉悟都没有! 墨王这次看来是认真的! 但她还是看好十七和随风! 那两人才是一对,墨王性格太过于肆意,动不动就发脾气! 是女人都受不了! 待两人走远后,楚夙望着手里的食盒有些失神。 “主子,按书上所写,不该是这样的吧!” 风驰摇了摇头,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 为了讨好萧十七,且在姬如风在的这些日子里主动回避,主子天天躲在暗处偷偷地窥窃她,却不敢露面。 这不,找了一本关于男追女的书籍,按照上面所写,要对心爱的女人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一段时间,这样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主子已经按上面的要求若即若离一段时间了,可怎么感觉一点效果都没有! 反而是萧十七离主子越来越远,更加的不待见主子了。 “那是什么样的?本王按上面的方法,几乎很少出现在萧十七面前,上面不正是这样写的吗?” 楚夙被风驰这么一说,也有了怀疑。 “混账,要是让本王知道这本书上写的都是假的,本王定拆了他的书店!” “那主子还要按上面写的去做吗?” 风驰忍不住想,若再照这上面的去做,萧十七早晚得跟别人跑了! “拿着,本王现在就去找萧十七!” 他还就不信了,他的脑子还不如一本书好使! 风驰从楚夙手里接过食盒,忍不住猥琐地道:“主子,您其实可以趁着姬如风不在,来个霸王强上弓,到时生米煮成熟饭,萧十七还不乖乖就范!” 281 操之过急,随风在意 “风驰,你倒是比本王懂的还要多嘛?” 楚夙邪睨了他一眼!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对萧十七! 上次在京都,差点铸成大错,他不想再这么对她! 他希望他能慢慢走进她的心里,而不是用这种强硬的手段。 他可以对任何人使阴谋诡计,唯独不对她! “主子,不是风驰对您没信心,实再是您之前可是将她给得罪死了,想要让她回心转意,难,很难,非常难!” “风驰,既然你也没什么用,还爱出馊主意,本王看还是换惊雷过来伺候吧!” 主子这是不待见他了吗?风驰一惊,忙颔首道:“主子,属下是考虑事情欠妥当,有点操之过急了,还是不要换惊雷过来,就他那个榆木疙瘩,更是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 开玩笑,若是让惊雷跟着主子,那不是坏了他和电掣的大事吗?他们两人绝不允许萧十七成为他们的女主人! 以前就得罪过她,若是她成了他们的女主人,还不得给两人穿小鞋? “风驰,本王说换就换,什么时候你能为本王做决定了!” 楚夙冷着脸,一双眸子里尽是冰寒之意。 “是,属下这就将惊雷唤来!” 风驰一惊,难道主子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告诉他,本王在南山下!” 他说着便悠闲地背着双手,往南山下而去。 那里此刻已然欢笑声阵阵! 萧十七看着已经竣工了的三栋颇有现代化气息的楼层,心里到底是感叹了一声可惜。 要是有电就好了。 水她可以引上去,这电她就没办法了! 不过建设成这个样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按照名单上的登记,再过半个月,等墙面干后,第一批难民便可适先入住!其它地方的都是一样!” 小李子点头应是,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三栋的三层楼,眼里有着极淡的喜意。 “十七,你的那栋你说的别墅,估计这两天就要完工了,工人们知道是为你盖的房子,那可是加了老大的劲儿头呢!” 林妹妹怀里抱着一堆账本,迎面走了过来! 小李子忙上前帮忙接过! “你怎么不叫我去帮忙拿!” 小李子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没闲过。 等将所有的账本叠放在一起后,小李子便全部抱了回去。 萧十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李子,总感觉他对林妹妹似是有点不同! 面对她们时话很少,唯有对林妹妹,有时没话找话说,时常出现在林妹妹面前帮忙。 “十七,你走什么神呢?” 林妹妹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你不觉得小李子对你有所不同吗?” 萧十七直白地问了出来! 林妹妹当下脸就红了起来,指着萧十七不敢置信地道: “我说十七,你怎么问得出口这样的话?” 她都三十几岁的老女人了,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年轻! “那个,别生气啊?我是随便问问,你不要放心里去!” 萧十七打着哈哈,讨饶道。 内心里,她是真的认为小李子有问题。 “你个小毛孩子,自己的事还捋不清,就管别人的闲事了!” 林妹妹一指点在萧十七的脑袋上,有种无奈的感觉。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她头上去了。 “得,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忙去了!” 林妹妹望着打她对面走来的红衣少年,用眼神示意萧十七回头去看。 她自己跑得到比兔子还快! “谁是曹操啊?”萧十七转过头来,看向迎面走来的楚夙。 她挑了挑眉。 这林妹妹还真是,自她讲了三国之后,这家伙就只记住了枭雄曹操,那个崇拜啊! 没想到竟活学活用了! “你是来看这些新房子的吗?” 村子里的人,这些天都会有人来看热闹,她想楚夙应该也不列外,必竟是新事物嘛? “本王是来看你的!” 楚夙双眸灼热地望着她!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忙往四周看了看。 这家伙说话这么直接,要是让人听到了,还不得误会! “本王就是看不够你,怎么了?” 楚夙说完就见萧十七突然变了脸。 “楚夙,你不要乱说!” 萧十七恨恨地瞪着他。 这家伙今天是疯了吗? 还是随风一走,他就肆无忌惮了! 楚夙走近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本王摸也摸了,亲也亲过,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最好不要惹怒本王!” “你,卑鄙!” 萧十七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个家伙太无耻了! “本王又没说错!” 楚夙无辜地看着她。 只是,当他看到她眼底愤恨的泪水时,心差点漏掉一拍。 他顿时慌了神! “对不起,是本王不好,本王今后再也不提好不好!” 他说着便伸出手去为他拭泪!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萧十七打掉他的手,转身就走。 真要被他给气死了! 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拿那件事来威胁她! 若是随风在意怎么办? 她是现代人,对那些事不会觉得有什么! 随风就不一定了! 她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肺都要被气炸了! 她避开着人群,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头的大枣树下,靠在树干上,心烦意乱地抬头望着天。 以楚夙的个性,若是哪一天,他将这事告诉了随风,她都不敢设想结局。 她该怎么办? 随风会原谅她吗? 也不知站了多长时间,直到肚子饿的要叫了,她才敛下眸子准备回村。 一转头,便见到楚夙正站在她身后,担心地望着她。 “你?本王不是有意的!放心好了,那件事,本王绝不会再提!” 他小意地看着她,深怕她对他再次翻脸! “楚夙,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随风,和我订婚的也是随风,为什么要来破坏!你就是看不惯我过的好是不是?” 萧十七愤怒地双手握拳,双眼怒瞪,恨不得打他一顿。 “你放心好了,他不要你,本王要!本王只娶你一个女人!以后只对你好!” 楚夙说这话是考虑了很久才说出口的。 萧十七却并不知道!闻言一拳打在他的肩头。 “混蛋!” 282 乔迁之喜,全心全意 打完犹不解气! “你打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楚夙往她身边站了站! 挺了挺肩膀。 “你到底想要怎样?” 萧十七烦躁不已。 楚夙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总是影响着她的情绪。 要是随风在这里就好了! 她无奈地想! “本王只想让你做本王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哈哈,楚夙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摸着良心!” 还唯一的女人呢? 萧十七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若没记错的话,这年底应该要到了,你不是该娶妻纳妾了吗?” 他记得他说过要正妃,侧妃,小妾一同进门! 享齐人之福呢! 不过她这个小妾,他就不要想了。 她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给人做妾。 “除了你,本王不会娶任何人!”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无双表妹这会儿得了恶疾,可能命不久矣!至于覃瑟,他以后不再会管她! “楚夙,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跟本不喜欢你!” 她真的是被楚夙这无赖样子给闹疯了。 “无妨,本王喜欢你就行,且本王相信,将来本王一定能入你心!” “放屁!不可能,永远没有可能!” 萧十七双手叉腰,双目圆瞪! 如母夜叉般斜睨着楚夙! “十七,你就连发怒都这么可爱,本王喜欢!” 楚夙突然嬉笑道。 萧十七一阵气结,和这人怎么就说不通! “你还能好好的聊天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楚夙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好,你要聊,本王就陪你聊!” 萧十七感觉要是再说下去,这家伙的节操就要掉了一地! 她忙暗自摇了摇头,觉得有点恐惧! “既然你这么想听我的话,那我命令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萧十七狠狠地瞪着他,看他敢不敢答应。 “好,你不让本王出现在你面前,那我出现在你背后总行了吧!” “你?” 萧十七闭了闭眼,一脚踢在他腿上,拔腿就往村子里跑! 这个家伙疯了,得找个疯人院给关进去! 楚夙愉悦的一阵大笑。 第一回合,他赢了! 他望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的惊雷。 “去让风驰将那家书店给本王烧了,竟敢坑本王,什么男追女秘籍,本王看就是个屁!” 还不如他这不要脸,厚着脸皮的自创招数管用。 “是主子!” 惊雷嘴角抽了抽,为那家卖给主子书的书店默哀了几分钟。 楚夙则心情很好地嘴里哼着小曲,朝着萧十七离开的方向追去。 嗯,不让他出现在她面前,他就出现在她后面不就行了?多简单? 他楚夙别的不行,脸皮却够厚! 他大概地总结了一下追妻要诀。 第一:坚持。 第二:脸皮厚,也就是不要脸。 第三:坚持不要脸! 只要达到这三个要求,他就不信追不回萧十七! 只要追回了她,他便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宠她,纵她,容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决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给她荣宠万千,视她若珍宝,将她当掌上明珠,奉若至宝! 半月一晃而过,今日便是一年中的腊月二十四,小年! 今日也是大家入住新家的大好日子! 为了庆大家的乔迁之喜,萧十七准备了几百桌酒席,就在南山下新居之前的空地上。 虽然天气寒冷,菜也容易凉,但大家的热情非常高涨,地上堆起了几十堆火堆,火光照的大家的脸上更是喜气洋洋! 这段日子里,楚夙就像是萧十七的小尾巴一样,她去哪,他就跟去哪!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家伙的脸皮现在堪比城墙,或是过犹不及! 实再是让她烦不胜烦,却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而这段时间,这家伙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凭凭刷好感! 什么脏活累活,他都纡尊降贵的抢着干。 现在谁不说楚夙的好话,就连林妹妹也对他有了改观。 “楚夙,你不回京都吗?这都要过大年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她就纳了闷了,随风作为皇子都回去这么久了,楚夙也是皇子,为何就能在外逗留这么久? “你是赶本王走吗?” 楚夙沮丧地一脸委屈! 不等萧十七作答,林妹妹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十七呀,墨王不想回去,留在这里过年不是很热闹吗?干嘛要赶人家走!” “我?” 萧十七指着自己的鼻子,抿了抿唇,一脸的难以置信。 “林妹妹,你的胳膊往外拐的太狠了点吧!” 这才多久啊,就被楚夙那家伙给收买了。 随风在的时候可没这效果! “好了十七,不生气了啊!我是为你好,有墨王在这里镇场子,不是少了很多麻烦吗!” 林妹妹边说边给她使眼色。 这段时间多亏有墨王在,否则哪能这么顺利地就乔迁新居了! 且她们要住的别墅也建好了,就等新年前一天搬进去。 据说家居什么的,墨王已经在找人打造了! 当然那些家居的图纸都是十七亲手绘制的。 由墨王亲自找人打造! 她们就等着搬新居呢! “本王今年过年就陪着你一起过,不回京都了!” 他要一直一直地陪在她身边,有困难他解决,决不会妥协! “谁用你陪了,这么多人呢,不缺你一个!” 萧十七实再是被他的厚脸皮折服! 以前倒没发觉,楚夙也有这样接地气的一面。 “可本王身边就只缺你一人!” 他旁若无人地说道。 “啧啧……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林妹妹瞟了萧十七一眼,便快速地离开了。 站在她附近的一些人,见林妹妹都走了,一个个也都窃笑着跑开。 “楚夙,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嗯,对你,要不要脸都无所谓!” 他不在意地笑看着她。 若是要脸,他早就离开了南家村回京都了! 这会儿站在她面前,不就是来死皮赖脸的吗? 萧十七摇了摇头,直接走人! 她实再是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说了怕牙疼。 这家伙现在节操都掉了一地,脸皮厚的已经无下限了。 “这就走了吗?你吃饱了吗?” 楚夙忙跟了上去! 他就要时刻粘着她,紧跟着她,让她抬头,低头都能见到他。 他就不信萧十七是铁石心肠! 283 为她留下,四通八达 腊月二十四晚上是小年夜,南老爷子叫了萧十七晚上去正院一起团聚。 她回到岚珊院后,便让玉纱她们帮着胖厨子开始为晚上的晚餐准备起来。 她不在,她们也得好好过个小年! 她身边的人,她自是不会亏待。 今天难得大家都回来了,等她从正院团聚完,要好好的和他们共饮一杯! 安排好一应事宜,萧十七才回屋子里歇息。 一进屋子便对上楚夙那带着一脸笑意的眸子。 “你怎么又偷偷地潜进我屋子里了!” 萧十七指着楚夙,手指捏的咯吱咯吱响。 “本王本来是想给你先暖床的,不过现在天儿还早,就先将你屋子里的炭盆先烧起来!” 他看着她,笑的一脸嘚瑟。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暖和一点?” “楚夙,谁让你多管闲事了,我的屋子自有陆阡陌来管,你瞎参合个什么劲儿啊?” 她还想多多锻炼陆阡陌呢!眼看着她现在瘦了很多,若是不坚持,又打回了原形,她不就违背了她的承诺? “本王让她去帮别人了!” 楚夙无辜地说道,眼里有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快被你烦死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再这么下去,别人要怎么看她。 她明明和随风订了婚的。 她不想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 尤其是等过了年,随风回来了!这事要传进他耳里,她都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本王不想怎样,只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眸光中包含着太多的深情,那种让萧十七见了想要闪躲的东西! “本王为你而留下,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 楚夙直视着她的双眼,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哪怕有一丝的动容! “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我的心眼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你是挤不进去的!” 她直白地拒绝着他!希望他能早日醒悟过来!放弃这无谓的执念! 她就纳闷了,楚夙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在京都名声那么差,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即无权又无势力,又不能帮助他。 要说漂亮,比她漂亮的人大有所在,她又不是独一无二的美女。 再说,她的性格是真的不讨喜,一言不合她就会发脾气。 “你的心里早晚会有本王,本王会等,一年,两年,三年,或者更久,本王都会等下去!” 萧十七头痛地望着他。 “我不可能这么久不成婚,难道你还要阻止我嫁人不成?” “你只能是本王的,其他人若敢娶你,本王不介意杀之!” 他没动姬如风,不就是怕她伤心吗? 在她没有真正爱上他时,姬如风还不能杀了! “楚夙,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对你无意,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天下那么多女人,你找谁不好,为何偏偏是我!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她说的是苦口婆心,可楚夙却置若罔闻! “来,口渴了吧,过来喝杯水。” 他拿起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白开水,亲自奉到她手里。 “你这纡尊降贵的,让我很不习惯呢!” 萧十七接过杯子,睨着他。 “本王会让你习惯!” 楚夙嘴角翘起,笑的一脸狂傲不羁。 “这个还给你!” 他将手里的东西推到她面前! 萧十七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迷你型上了消音器的手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家伙竟然这么容易就还给她了? “从南家村通往容城的路也快修好了,四通八达虽好,危险却离你越来越近,既然是你的暗器,就留在你身边防身! 晚上你又不和本王住一起,万一有歹人来袭,先保住小命要紧!”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哦!我知道了!” 萧十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 她又不是只有这一把枪! 用得着他操心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从明天开始,每天抽两个时辰的时间,本王亲自教你骑马!” 楚夙说这话时,语气非常强硬。 “那你还不如教我驾驶马车呢!” 已然对骑马心里有了阴影的萧十七,这会儿怎么可能答应。 再说,他凭什么安排她的生活。 “学会了骑马,在危险时刻就有了逃命的本事!听本王的,你的敌人太多,本王虽然在你身边,但危险无处不在!还是自己有点能力才能活的长久。” “楚夙,我是好是坏关你什么事,不用你在这里瞎操心,不是说过不能出现在我面前吗?你又来做什么?我要工作了,你走吧!”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拿起未完成的文案,便翻看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翻动书页的声音,萧十七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便到了忘我的境界。 直到南锦过来叫萧十七去正院,她才抬起了头。 “你怎么还在这儿?” 萧十七对上楚夙那双满含深情的双眸,心底突然轻颤了一下。 “本王喜欢这间屋子不行吗?” 楚夙慵懒地说道。 “我要去正院那边了,你还不回去?” 萧十七直白地赶人。 “小年也是年,本王等着你回来一起过!” 楚夙说着站起了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整理好书桌,便和南锦一起去了正院。 “十七,你不要怪你表嫂,她现在怀了孕可能脾气有点怪异,等生了孩子可能就会好!”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 比起以前,南锦这段时间似是成熟了许多,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你放心好了,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我,我也懒得理会她!” 对于左玥,她本来是同情的,发生了后来一系列的事后,同情变成了怜悯! “十七,谢谢你!” 南锦说着对她拱了拱手。 萧十七摇了摇头。 “你不必如此!” 说起来,南锦才是受害者。 被自己的妹妹给卖了不说,还娶了这样一个和她不同心,整天闹的家宅不宁的女子。 “南家的男子一生只能娶一妻!” 南锦无奈地轻叹道。 “我相信你的诚心总有一天能打动表嫂,她日后会明白的!” 萧十七也只能这样安慰他,左玥的心中有随风,那是她的执念,如果抹不去,永远也不可能回头。 “希望如此!” 南锦呐呐地说道,他对自己并不报什么希望! 284 酒醉情迷,宁愿毁去 两人坐到席上时,菜已上满,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南老爷子看起来很高兴! 有南老爷子在,大家也都笑着互相打了招呼,谁也没给萧十七脸色看,就连左玥也一改往日的不着调,笑的一脸谦和。 开开心心地吃完饭,萧十七便离开。 回到岚珊院萧十七原本以为大家已经开席了,没想到都在等着她! 叫了大家赶紧上酒上菜,萧十七便坐下和大家一起狂欢。 “来,我们一起先敬主子一杯酒!” 小李子站起身,其它人也相继站了起来,举杯向萧十七。 “好,我喝!” 萧十七端着杯子一口饮尽。 林妹妹帮她倒满后,她对着大家笑道: “这一杯,我敬大家!辛苦了!” 她也没多余的费话,对大家举了举杯,再次一口喝了个干净。 两杯酒下肚,萧十七脸色变得酡红起来! 看东西也是重重叠叠,有点模糊不清了。 “本王也敬你!” 楚夙端着杯子走到她面前站定,看着她因喝了酒而红透的小脸,以及那娇艳欲滴的双唇,眼眸深深地幽暗起来! “好,看在我今天高兴的份上,我给你面子!” 萧十七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与楚夙的杯子碰了一下,直往嘴里倒下去。 林妹妹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道:“十七,不要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嗯,不喝了,头好晕!” 萧十七头重脚轻地点着头。 “大家今晚都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萧十七眯着眼大声地说道。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林妹妹一把将萧十七拉着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喝点水清醒一下!你看你这不胜酒力还要逞强!” 楚夙并未离去,而是坐到她身边,看着她醉态可掬的样子,心里难面会多想。 “你去陪他们喝几杯,萧十七这里有本王来照顾!” 他对林妹妹说着,便拿起水杯送到萧十七手里。 “有墨王照顾,我自然是放心的!” 林妹妹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便走到其他桌上。 萧十七喝了水,感觉脑子还是不够清醒,索性以手支着脑袋,闭上眼睛。 “今后这酒就不要喝了,都让本王为你代劳,醉了吧!” 他从她手里拿过杯子,放在一边,双目灼灼地看着她。 “嗯,好晕,我想出去醒醒酒!” 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醉倒,真的很丢人呢! “本王陪你出去!” 楚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将她从桌子上拉起来。 “不,我要自己出去,你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萧十七推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和林妹妹打了声招呼就往院外走去。 一阵寒风吹来,让她清醒了些许。 虽是夜晚,天却并不黑,因今日是小年,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平时熟悉的小路往村口走去。 楚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幽灵般尾随着她。 来到大枣树下,萧十七背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的路,一阵恍惚,随风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像她一样也想着她! 这么多天,也不给她稍个信来,也好让她放心不是! 想到随风,萧十七的情绪突然就有些低落。 他要不是皇子该多好,这会儿说不定就陪在她一起了! “哎!” 萧十七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 大脑晕晕沉沉的,酒意不仅没散去,反而感觉越发的困乏了起来! 她迈开步子,打算直接回去休息了! 就她的酒量,喝了三杯,已经到了极限,没有一下子倒下,已经很不容易了。 刚转过身,一个没注意便被脚下的石子给绊的趔趄了一下。 她本能地想要抓住东西站稳,大脑却不听使唤! 眼见着她就要摔倒。 楚夙这时从后面冲了上来,将她拉住。 萧十七一个不稳就跌进他怀里。 她抬起头眨了眨眼。 对着他笑的一脸温柔。 “随风,你回来了!” 她说完便陷入了黑暗中! 梦里,她见到随风牵着白马朝她一步步走来。 他对她笑着,将她抱起来一直转啊转!转的她头晕目眩! 楚夙低头看着怀里因酒精过度已然昏睡过去的萧十七,眼里一片幽暗。 竟然把他当成了姬如风? 是可忍熟不可忍!他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 抬起她的下巴,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低头吻上了她思慕已久的娇唇。 舌尘尝到她唇瓣上残留的液体,虽只有那么一点,却醉了他的心,移了他的魂。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但他却眷恋她的味道。 那样时刻都想亲吻她的美妙感觉,让他在心里滋生出想要永远将她禁锢在他身边的欲望。 他吻的如痴如醉,在他怀里的萧十七由于呼吸受阻,昏睡中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宛若娇吟的声音,让楚夙的呼吸不由的加重了几分,一股火气往他的下腹窜去,让他突然觉得只是吻还不够,他想要的更多。 就在他的手从她的腰间往里伸时,萧十七在梦里,突然呓语了一声:“随风!” 顿时,如一瓢冰水兜头泼向他的心! 他放开她的唇,心底蔓延出一股无力的酸涩感来! 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得不到她一点点的欢心,甚至连正眼都不给他! 他承认以前是对她不起,他不是拿命来还了吗? 做了这么多,她吝啬的连一点点爱都不肯施舍! “萧十七,你何其的残忍!” 他浑身散发出悲伤而孤绝的气息! 大手一伸便掐上了她娇嫩柔弱的脖子。 “得不到你,本王宁愿毁去!” 他偏执的像个疯子!眼里猩红一片! “或许,只有你死了,本王才会不去想你,不去念你!” 他喃喃地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呃!” 萧十七感觉到了窒息,难受地轻哼了一声。 她的这一声,由于天籁般让楚夙惊醒过来! 他突然松开了手,惊魂未定地看着脸色涨红的萧十七。 “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悔意! 他怎么能,再次伤害她! 怎么能! 285 醋意顿起,不雅恶习 寂静的黑夜里,楚夙怀抱着萧十七,一步步向岚珊院走去。 拼酒的众人还未散去,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酒气。 楚夙将萧十七放回她的床上,倒了热水沾湿了毛巾为她擦拭着一脸的寒霜。 摸着被子里冰凉冰凉的,又见她缩在被子里呼吸渐渐绵长,他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烛火。 一掌将蜡烛熄灭,他便脱了外衣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大手一伸便将萧十七拥进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体。 这样拥着她的感觉,让他突然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他便敛下眸子闭上了眼。 这一晚,他再无梦魇缠身,睡的相当踏实! 天要亮未亮之时,他醒了过来。 感觉到胸前有种湿润的冷意,他便低头看去。 萧十七的小脑袋此时正枕在他的胸膛之上,嘴角有着可疑的液体在往他衣服上滴。 “嗯!” 楚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女人只要一睡觉就会流口水,真是不雅的恶习。 看着她睡的恬静的小脸,他又不忍心斥责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身上挪开,自己轻轻地穿上外袍下了床。 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后,他便迅速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他是万不能让她知道昨晚上两人是睡在一起,否则以她的脾气,必会将他赶出南家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推开房门出来时,正好遇到早锻炼的小李子。 楚夙朝他点了点头,直接翻墙而过! 小李子看了一眼萧十七的房间,心里复杂之极。 昨晚大家都喝多了,竟然没有人发现墨王上了萧十七的床,这要是让另一个男人知道,那事情就要闹大了! 他悄悄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寻思着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他可是唯一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早啊小李子,你小子杵在这里做什么?” 林妹妹手里拿着软剑,穿一身紧身的衣服,准备去后山上练练! “我,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去后山!” 小李子咽了咽口水,耳根红透了半边! “那走吧!昨晚大家都喝的乱醉如泥,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她说着便和小李子走了出去。 小李子一路上都有些紧张,想着是否要将他见到的事情告诉给林妹妹,又想着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结果到了后山,他便一直沉默寡言! 林妹妹知道他本就话少,也没多想,便耍起了剑。 萧十七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摸着有些疼痛的头,她暗下决定,以后绝对滴酒不沾! 刚吃完早餐,落雨便来找她,说是楚夙已经在村头儿等着她了。 她没多想,便跟了过去,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那家伙却说是教她学骑马。 指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楚夙眼眸幽深地看着她! “如今四国各方势力都盯向了你,骑马不学也得学!你放心,有本王亲自教,定会让你早日学成!” “不学,会骑马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还会开车,骑摩托呢! “萧十七,不要任性,这关乎你的生命安全!”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学不学是她的事,他那么在意做什么? 然后,她突然就看到,楚夙手里捏着的一团波光粼粼的东西。 “我的手帕怎么到你手里了?” 萧十七往袖子里一摸,果然不在了。 “若想要回,就随本王过来,否则这东西本王就给烧了!” 楚夙傲慢地说着,眼里看不出一丝别的情绪。 “你这人真不可理喻,我的东西快还回来,我说不骑马就不骑马!” 萧十七这会儿也恼了,感情是拿着她在乎的东西威胁她来了! 楚夙这样的小人,性子果然是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 “既然如此,那就烧了吧!” 他突然冷着一张脸,拿出火折子。 萧十七一惊,慌忙道:“不要,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那块帕子是和随风的帕子是一对儿的,少了一只,就算是以后再补回一只一模一样的,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楚夙的眼里冷意更甚。 萧十七竟然因为一只帕子而向他妥协。 他只是试探她一下而已,她就这么乖乖就犯,他心底莫名的有些酸楚。 以为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姬如风送的吗? 唯有皇室中人用得起的天锦丝帛,出现在萧十七手中,不用猜就知道是姬如风送的。 他倒是好算计,仅用了这么一点俗物便俘获了她的芳心! “你先还我行吗?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萧十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帕子,就差两个眼珠子贴上去了。 “什么时候学会骑马,本王什么时候还给你!” 楚夙朝他恶劣地一笑,收回了帕子。 “卑鄙无耻!” 萧十七小声地骂道。 于是接下来,村头的路口处,就上演了一出,萧十七拼着命努力学骑马,却总是被马甩下的劝码。 “哎呦!” 萧十七再次痛呼一声!揉着被摔的疼痛的后腰,还不望给一边的楚夙一个白眼。 “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想要恶整我,换种方法行不行?” 萧十七恶狠狠地冷嘲热讽道。 “本王将要领已经交给了你,你自己笨还不自知!” 楚夙一脸忍俊不禁地看着她! “今天就学到这儿吧!姑奶奶我快要摔死了!” 萧十七气恼地拍了一巴掌马背!惹得马儿嘶鸣了一声。 “楚夙,你不会找一匹劣马来忽悠我吧!” 她严重怀疑他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你觉得什么样的马是好马?” 明明他送她的这匹马,是汉血宝马好吗?真不识货! “你骑的那匹马,我觉得是好马,要不我就练那一匹马!怎么样?” 萧十七眼珠子一转,不客气地说道。 哼,她终于找到原因了吧!看楚夙还不露出狐狸尾巴来! “好,本王就将墨恒给你练习马术!” 楚夙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墨恒身上跳了下来! 萧十七眼神闪烁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楚夙,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英姿飒爽地骑马!” 286 女上男下,颈上添花 她说着,卯足了劲儿,助跑了一下,使足浑身力气,终于爬了上去。 见马儿没将她甩下去,萧十七一阵洋洋得意:“我就说嘛,给了我一匹劣质的马,现在骑在好马身上,感觉就是不一样!” “墨恒确实很温顺!” 如果不是他站在旁边,墨恒早将萧十七给甩远了!还等着她在这里嘚瑟。 “我现在就骑给你看,证明我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她说着,学着楚夙骑马的样子,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扬起鞭子,抽打了一下马儿。 就在她得意地想要向楚夙炫耀时,墨恒载着她突然发疯了一样往前跑去! 那速度比刮风还要快,吓得她丢下马鞭,双手紧紧地拽住缰绳,深怕被颠簸下来! 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寒风刮的她的脸,生疼生疼的。 她想要将马停下来,却不知该如何让它停下。 双手因为急剧的颠簸,被马缰勒出了血。 “楚夙,快让马儿停下来,快呀!” 萧十七惊觉有变,忙向楚夙求救! 只是,她喊了半天,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再看马儿将她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便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跑了很远。 “喂,快停下来,快停下啊!” 萧十七也没辙了,竟然命令起了马儿。 若墨恒只是一般的马,估计早就将萧十七给摔了下去,它像它的主人一样,就是想给这女人一个教训。 即不将她摔下背来,也不停下来,就是要让她着急。 楚夙一路飞掠而过,紧紧地跟在墨恒身后,听到萧十七的呼救,连眼也不眨! 有墨恒在,它怎么可能会让萧十七摔下来! 这个女人就是欠教训,欠调教!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轻吹了一声口哨,墨恒听到后,便加大了马力,速度又增了一倍。 突然的加速,让萧十七吓得直尖叫! 她后悔了,她以后再也不骑墨恒了,再也不学骑马了! 尼码的太危险了!这比杀人还要让她生危。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跳马,跳下来后会摔成几级残废时,身后传来楚夙焦急的声音。 “萧十七,快跳下来,马儿疯了,你不能再留在上面!” 萧十七一惊,往四周一看,顿时吓得满头冷汗。 这四处都是怪石嶙峋,若跳下去,肯定会摔个腿断脑残! “楚夙都怪你,你看你的好马,我要是跳下去摔成了残废,后半辈子你得管!” 萧十七这会儿吓得小心肝都在乱跳,说出的话也是不经大脑,却让楚夙心里窃喜不已。 “放心好了,本王会接住你,若真摔残了,本王会对你负责!” 他嘴上答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此计总算让他看到了希望,也不枉他费尽了心思,讨得她欢心。 “我不要你负责,你一定要接住我!” 萧十七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不放心地说道。 “我数一二三,你就跳,本王来接住你!” 楚夙唇角微勾,心情异常好。 萧十七这会儿也只能相信他了,大不了摔残了以后不嫁人,让随风去找别人! 她狠了狠心,告诉楚夙她准备好了。 当她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地从马上往下跳时,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 直到他被楚夙搂进怀里,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她才松了口气。 md被这家伙坑惨了,下次打死也不要学骑马了! 萧十七没好气地对着楚夙的胸膛就是狠狠地打了一拳。 还没落地的楚夙,被萧十七这猝不及防的一拳条件反射地停顿了一下。 也就这一下,让两人失去了平衡,直往下面小山坡下跌去。 萧十七吓得双手抱紧了楚夙的腰,一头冷汗直冒。 楚夙抱着她落地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在滚落的途中,她似是听到了楚夙的闷哼声! 等一切归于平静,萧十七发现自己竟整个人如八章鱼一样趴在楚夙的身上。 且,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两人女上男下,这暧昧的姿势,一下子刺激的萧十七慌忙从他身上坐了起来。 只是她这一坐,竟坐在了他的小腹处,起来时由于过度惊慌没站稳又跌坐了回去。 一不小心便坐在了某处不该坐的地方,萧十七忙从他身上翻了下去。 楚夙一声怪异的轻哼,让萧十七吓得手足无措。 “你是不是受了伤,我之前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萧十七见他面部有些僵硬,还以为是受了重伤,慌忙解释道。 “本王后背受了伤,起不来!过来拉本王一把!” 楚夙压抑着下腹直往上窜的火焰,忍不住说道。 “哦,哦,马上来!” 萧十七说着便伸出手去拽他的胳膊!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没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一点! 她不信邪地继续拉扯着! 在萧十七看不见地的方,楚夙双眸笑意连连的看着她,特别是她脖颈处,他故意用内力消除了手印,却留下了类似亲吻的吻痕! 她今天穿的衣服领子有些低,如不仔细自然看不到,若是细心一点,还是能够发现! “怎么这么重啊,像猪一样!” 萧十七忍不住小声地嘀咕着。 楚夙的脸立马一黑! 一下子就冲淡了他想要戏耍萧十七的心,也冲走了他身上的邪火。 不等萧十七再使力,他自己则坐了起来! 萧十七吓得松手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怎么突然就坐起来了?尸变?” 楚夙满头黑线地瞪了她一眼,手掌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确实是受了伤,但要等着萧十七将他拉起来,估计他就要失血而亡。 “回去给本王上药!” 他黑着一张脸,傲娇地哼了一声,刚走两步,萧十七便呀的一声大叫。 “你后背的衣服被石头给磨破了,里面好像流了好多的血!” 楚夙冷哼一声,懒得理她! 还不是因为她笨,好好的打了他一拳,本来万无一失的事,结果弄的他受了伤! “其实,我之前不是故意的!” 萧十七这会儿像个乖宝宝一样的道歉! 她知道,若不是他的话,估计受伤的就是她! 从马上跳下来的冲力很大,他的伤受的很冤!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总是惹本王生气了!” 287 威胁恐吓,欺善怕恶 萧十七撇了撇嘴!想着他受伤的原因,便不预与他计较! 两人找到了墨恒,纵使萧十七不愿意,她还是不得不和他共乘一骑回了南家村。 岚珊院里,林妹妹正在教陆阡陌舞剑,一旁围着小李子和东篱他们十一人,一个个叫好声不断,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见到萧十七回来,林妹妹收回了剑。 “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不会是飙马去了吧?” 林妹妹怀疑地盯着她看了半许。 “马疯了,差点摔下来!” 萧十七简短地说着,与大家一一打了招呼,便向她的屋子走去。 林妹妹跟着她后面进了屋。 一进门,她便将门给闩上,神秘兮兮地看着她。 “十七,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她眼尖,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她脖子上的不妥。 萧十七听她这么一说,随手摸了一把脖子。 “没什么啊?” 她脖子不是好好的吗?不疼不痒的! 见林妹妹狐疑地看着她! 她不免多想! 难道是之前跳马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扎到? “你颈部的那些东西,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吗?” 林妹妹凑近她,伸手将她的衣领往下拉了拉。 “嘶……” 林妹妹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了?” 萧十七莫名其妙地看着林妹妹!手也下意识地往脖子上摸去。 “你等着,我给你打盆水来!” 林妹妹忧心忡忡地拿了脸盆,倒了半盆水放在了桌子上,示意萧十七自己看。 看到水中倒映着自己脖子四周那些印记的时,萧十七第一时间想着是不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 “我等会去让祖父看看,说不定是被毒虫咬了!” 萧十七眼神清亮,对着水,再照了照。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林妹妹忍不住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贝。 “那是男女欢好时,留下的吻痕!” 她话音一落,萧十七便呆住了,然后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尼码,她只不过是昨晚做了个春梦而已,尽然成了真? 难道那些梦里的吻痕是随风留下的? 见萧十七红了脸,林妹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十七呀,你和随风都还没到那一步,怎么就和墨王先好上了?” 萧十七张了张嘴,不明白这些东西关楚夙那家伙什么事? “女孩子一定要一心一意,知道吗?虽然这段时间墨王表现的很好,但我还是支持你和随风在一起,况且你和随风已经定了亲,还是要和墨王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林妹妹苦口婆心地劝她道。 “我,我这……” 萧十七不知该如何向林妹妹解释。 若她说这是随风留下的,那林妹妹一定会认为她在扯谎。 就连她到现在还在怀疑,昨晚上的春梦是否是真的。 可,若不是真的,她脖子上的这些东西该怎么解释? “好啦十七,我也只是说说我的看法,最终选择谁还要看你自己,不过女孩子在未嫁人时,还是要矜持一点儿,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时间长了就会厌恶!” 她虽然有时喜欢开萧十七与随风的玩笑,但前提是她知道随风是正人君子,其他男人就未必了。 特别是墨王那样的人! 她是不会让萧十七在他手上吃亏的! “我知道了!” 萧十七头痛地揉了揉脑袋!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她萧十七才不会看上楚夙那样的混蛋! 正在她想说些什么时,房门被敲响了。 林妹妹忙去打开了门。 “这有一封加急信!” 陆阡陌将手里的信件递到林妹妹手里。 她看了一眼便道:“是写给十七的!” 萧十七闻言便接了过来,立即撕开。 看完后,便火气蹭蹭上涨。 本来以为是随风给她的信,还害得她心跳加速。 结果,没想到是容城那些什么四国联盟写来敲诈勒索她的信件。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敲竹杠敲到她萧十七的头上来了! 林妹妹见她这么生气,从她手里接过信看了一遍。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狮子大开口,想要水泥配方!” 她比萧十七还要生气。 “拿第一拍卖行威胁吗?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萧十七随手将信撕的稀巴烂! “那些人也就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 林妹妹一脸的怒意! 她们好好的修路建桥,关他们什么事,为何见不得别人好,还想来掺合一脚! “上面写的宴会是十二月二十八日晚,也就是说,现在出发,刚好能赶上他们对第一拍卖行发难!” 萧十七冷静下来,头脑快速运转着。 “是要去一趟,不然这些人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的麻烦来!第一拍卖行,我们也必须保住,但水泥的方子,决不能给他们!” “我和你一起去,再带上小李子他们!” 林妹妹担心萧十七独自行动,先声制人道。 “我先想一想,先别急!” 她决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那些人既然窥窃她的东西,肯定早就有所准备,她若冒失地前去,定然会入了他们圈套,到时候说不得她脱不了身,还要让大家陷入危险境地。 带什么人去,她还要好好的斟酌一下! “要不你找墨王商量一下,必竟四国中,他与东越的势力应该也有牵涉!” 林妹妹说完,自己倒先红了脸。 她之前还让萧十七与墨王保持距离。 如今一有事,就先想到了他。 真是惭愧不已。 “不必找他,说不定东越的的势力中,就有他的人,我们这样直白的找去,不是将把柄亲自送上了!” 林妹妹没吱声,这会儿觉得萧十七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至于西随国的势力,想来应该与随风无关!” 经历了上次刘掌柜的事后,她绝对相信他能处理好不会再出第二个刘子然。 “剩下的两个国家的势力,我们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妥协!” 这水泥的方子,她是决对不会交出去! 威胁她?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上次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没想到元气恢复的这么快!又要卷土重来? 288 居安思危,趁人之危 “先收拾东西,准备去容城。” 萧十七现在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赴他们为她准备的鸿门宴。 她若不去,以后在容城她连脚根都站不稳。 更别说今后南家医院和医学院的开办! 这些隐患,她定要想办法解决才行。 想要杀光,那是不可能的。 能杀了这一批人,那下一批,下下一批呢? 四国的势力扎根在容城的不在少数,总不能千日防贼吧! “十七,你要收拾什么东西,难道过年也要在外吗?” 林妹妹拿着萧十七的衣服正叠着,突然想到等他们去了容城,离过年也就只有一天了,难道不赶回来过年吗? 且,他们去容城,该怎么向南老爷子解释,这离过年不远了! 萧十七被林妹妹这么一问,就头疼了起来! 想了想,她眼前一亮,看着林妹妹道:“这样好了,我带着小李子他们十一人前去赴约,你代我留在家中坐镇!” 有林妹妹在,一切的运转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停,再说林妹妹对所有的庶务都熟悉。 “你又要撇下我了吗?” 林妹妹哀怨地看着她。 萧十七扬了扬嘴角,一脸笑意盈盈地道:“有你在,祖父才不会觉得我出去有危险,若是你也跟着我走了,这铺开的一大堆摊子,谁管?” 她说完拿出一叠金票出来。 “这些东西你先收着,可能会用上,这不是快过年了吗?让人多备些蔬菜米面,虽然随风和楚夙都赞助了米粮,十万多人的温饱算是有了,但不能坐吃山空,我们还得有自己的食物链。 我听老村长说,这附近十里有五六个村子,有良田几万顷,但大多都荒废没人种,若是我没从容城赶回来,年后你找老村长,让他把附近的村子里的农田全给买下来。 至于怎么分田到户,还是找老村长帮忙,我们只收二成租就好了。” 她之前欠考虑,只想着人越多对建设南家医院和医学院帮助越大,若是都建设好了呢? 没有了用武之地,他们还能做什么? 还是楚夙提醒了她,要居安思危。 刚好老村长之前告诉过她这附近村子的情况,她这才有了这种想法。 若不是赶着去容城,她会在年后亲自办,现在也只能交到林妹妹手里了。 “十七,两成租,会不会太少了?” 林妹妹记得闻人家租种给农户的良田,最少的都是四成租,要是只收二成租,她们还不都去喝西北风了! “没关系,我们不靠那些田地吃饭,相反,他们有了自己的田地,就会安心的生活下来,今年虽是灾年,明年就不一定了!” “十七,你这孩子想法怎么和别人的就不一样呢?那些人若是感觉明年年景好了,要离开呢?” 林妹妹觉得萧十七有时候杀伐果断,一点儿也不像是萧家那样的皇商之家能教出来的,有时候又觉得她像极了南家人,心存善念。 她就像是个矛盾体,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只要将医院和医学院建好,随他们去吧!” 她萧十七又不是有强迫症的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好吧!都听你的!只是这次明摆着是陷井,你真的要往里面跳吗?” 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身上背着这么重的担子,没有人替她分担,她也只能一步步向前。 如果随风没离开就好了! 哎,她突然就有了伤春悲秋的情绪! “你在南家村守着,我没了后顾之忧,别说是陷井,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闯一闯。” 虽然有时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有的时候拳头大,才是大爷。 “拿,给你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都是男装,你快带着他们走吧!越早对你越有利。” 对于那些人的布局,林妹妹觉得他们实再是欺人太甚。 “好,我就不去祖父那里了,一切都拜托给你!” 萧十七接过包袱,便出了门。 她唤来小李子,让他迅速召集东篱和玉纱他们十人集合。 又招手让陆阡陌和她一起去看看马棚里的马匹可够。 “将拉马车的马给卸下,足够了。” 萧十七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被马耍了,其实应该会骑马了吧!为了赶时间,她也必须强迫自己骑马了。 等十一人到齐,萧十七简短地说了这次去容城的目的,并从空间中拿出在京都时,为小李子量身打造的五枚六芒星飞镖。 他之前的y字飞镖太过显眼,也很容易让人认出,她现在有很多麻烦缠身,暂时还不能让小李子等人被人发现真实身份! “多谢主子!” 小李子拿到飞镖后,在手中试了试,对萧十七道谢了一声。 “以后不要在里面装解药,也不要在上面抹毒了。” 若是想要杀一个人,直接杀死就好,让人痛苦的死去,其实很残忍。 “是,都听主子的!” 小李子把玩着手里的飞镖,眼里充满了自信。 就在萧十七调兵遣将之时,隔壁的秋松院里,风驰正在给楚夙后背上药。 惊雷站在床前汇报。 “大概就是这些势力联合在一起,想要给十七小姐来个下马威,他们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十七小姐,更是要借着这次机会,从十七小姐手里夺走水泥的配方,霸占第一拍卖行和新建的所有住房。” “东越国的势力,你亲自去警告一番,敢动本王的女人,本王让他们过不了年!” 惊雷忙应声,便退了下去。 正在这时,落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主子,十七小姐带着人离开了南家村!看他们的架势,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楚夙闻言直接翻过身来,披上外衣。 “要跑去哪?” 他紧蹙着眉头,那女人定是收到消息后,要去赴宴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那是四个国的不同势力给她设好的圈套!再加上容城的三大家族的掺合,这一趟必是有去无回。 “将墨恒牵出来!电掣留下,风驰和落雨跟本王去追萧十七!惊雷还是去做本王吩咐的事。” 楚夙深深地叹了口气! 萧十七那个女人,就是不安份。 289 策马扬鞭,亲自赴宴 萧十七骑在马上,刚出了南家村就被马给甩了下来。 虽然没摔疼,可她这狼狈的样子,真的很丢人。 玉纱抿着唇,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下了自己的马上前将萧十七扶了起来。 “主子,要不我们换一匹马吧!” 不会骑马,是主子的硬伤,她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只能装装样,不让主子觉得太难看。 “算了,你家主子我可能天生与马不亲厚吧!” 萧十七泄气地叹道。 “要不,主子和我骑一匹马?” 玉纱见大家都停了下来,又不能耽搁了去容城的时间,只好出此下策。 “我就不信了,我萧十七连马都征服不了,玉纱回你马上去吧!大不了再多摔几次,我今天一定要将这马给驯服!” 萧十七来了狠劲儿,再次跃上马背。 她看了一眼众人,沉思了一下道:“这样好了小李子,你带东篱,千缕,予疏,玉纱和暗香他们几个先行去容城,你们几个尚未在容城露过面,潜去后,偷偷地去找黄河,他应该知道的比我们了解的还要多,打听清楚情况后,我们在第一拍卖行后院汇合。” 小李子颔首道:“将东篱和玉纱留下来!我带着他们三人足够了!” 若是这路上有伏杀,留多点儿人,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知道萧十七的暗器很厉害,但他还是不放心。 “好吧,听你的。” 萧十七见小李子脸上带着凝重之色,便同意了他的安排。 他们走后,萧十七便与其他人一起策马扬鞭,速度要比他们慢了好多。 从慢慢的生疏,到渐渐掌握了骑马的技巧,萧十七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 这还要归功楚夙之前的耐心教导,否则她还在原地打转呢! 东篱和玉纱相视一眼,见主子骑马的速度在逐渐加快,且骑的又稳,心里不由佩服起来。 没想到主子认真起来,上手这么快。 要知道主子以前可不会骑马呢! 从新修建的宽大马路骑行,一个上午的时间竟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新修的路面,又平又整,还没有任何灰尘和凹凸不平。 萧十七虽然来看过几次,但如今是实实在在的在上面骑行,和行在现代的泊油马路感觉很是相似。 “主子,自从这条路修好后,附近的几个镇子也在像我们打听水泥的售卖价格,他们好像也想像主子一样将镇子上的路连通过来!” 东篱向萧十七说道。 看着这条路,他便像是看到了他美好的未来。 “如果他们是用来修路,可以卖给他们,但必须有限制!” 如今水泥厂有很多存货,但也不能卖的多,若是用来修路的话,她还是可以提供一些的。 “是主子,年后他们定然会再来!我等也希望将这康庄大道修遍容城的每个城镇。” 想起以前他们骑马时,那参差不齐,下雨就有水洼,下雪就被封的土路,再与现在的水泥路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主子不仅惠及了自己,也惠及了大家。 难怪会让那些人眼红。 “主子,快看,那边有血迹!” 一马当先的盈袖突然指着干净的路面上,那一滩滩褐色的血印。 “东篱,你去看看是不是人血?还有其它的什么痕迹!” 她突然有点担心,是否是小李子他们几人遇袭。 还是,这一路上,那些人早已为她布置了天罗地网? 东篱飞身而去。 “主子,我想,季大哥他们定是遇到了伏击!” 玉纱看着前面的血迹,严肃地说道。 “何以见得?” 她其实也是如玉纱所想一样,只是在没有证据前,她还不敢下结论。 东篱很快便回到了队伍里。 他朝着萧十七摇了摇头道:“并非是人血,像是畜生的血!” 他想了想又道:“看附近有一些掉落的毛,像是牛毛!那血也应该是牛血。” 他话一落,大家皆松了口气。 特别是萧十七,若是因为她让小李子等人先行,而让他们陷入危险中而出事,她定会很自责。 这会儿得知是牛血,她才是狠狠地舒了口气。 “继续前行,若是能加快速度追上小李子他们,我们便一起走!” 有险境,他们一起闯,她决不会让人替她做无为的牺牲。 前世,她欠了太多人命,这一世,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决不允许他们出事。 天黑时,他们找了一家道路附近的村子借宿。 吃了晚饭才刚刚睡下,那些迫不及待想要要她命的人就动了手。 早在吃饭的时候,她就有注意到菜里被下了迷药,就那种拙劣的手断,菜根上还沾着不少粉尘,就算她不懂药,其他人也看得出,她也就将计就计! 她若无其事的从空间里拿出解药,悄然地递给大家放在水杯里喝了。 大家吃过饭后,在她的示意下假装便晕晕呼呼地去了房间。 没想到这些人,不等他们睡稳,就冲了进来,还真是心急。 “这个屋子就住一个,应该就是萧十七,主子说了,先不要把她弄死了,等拿到东西后,再将他扒皮抽筋!谁让他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哼,她跑不掉。那菜他们可都吃干净了,中了迷药这会儿只能由我们摆布的份!” “先不要掉以轻心,在门口再等一会儿!她可是会医术的!” “哼,会医术又如何?她还能防着这村子里的人?哈哈……” 萧十七隔着一道门站在门口,听着这人狂妄的大笑声,眸光微闪。 看来,有些人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要向她先出手了。 不过这样也好,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她倒要看看,等她亲自出现在宴席上,那些人的嘴脸到底有多丑陋! “这都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这几个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定是昏睡过去了,不用再等了!” 那狂妄急躁之人说完也不等有人回答,便从侧面窗户伸出手,直接将门闩给从里面抽了出来。 萧十七笑的一脸邪恶!笑完赶紧躺在床上装睡起来。 房门被打开,那开门之人冲了进来。 290 威逼利诱,供出幕后 “看吧,我就说这小子吃了菜定会昏迷,现在不是老实的躺床上了吗?” 他得意地指着萧十七大笑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主子交待的事,不能掉以轻心。” “绳子呢,快拿过来,将她绑了!” 他伸出手就要从对方手里拿绳子。 而对方在看到他的手后,惊住了。 “你,你的手怎么了?” 为何会肿的像是大猪蹄!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啊!” 那人尖叫一声,不明白自己的手为何会成了这种样子。 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手红肿的如红烧猪蹄般难看。 就在两人说话间,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的身上突然全部开始膨胀起来。 从手到胳膊,再从胳膊上下蔓延。 “啊,怪物!” 那拿着绳子的人惊叫一声,往后退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 就连他自己,也吓得惊呆住了。 “李兄,我这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了?” 他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深怕再肿胀下去,他只要一动,就会全身爆炸。 想到那个可能,他心禁胆颤地看向李一。 希望他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救救他。 “刘,刘兄,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恕我无能为力,我现在就将主子交代的事给办了,你好自为之吧!” 李一说着越过刘二,直接走到萧十七面前,就要伸手去拉她。 岂料,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朝着他诡异地一笑。 他当即吓得倒退了几步,差点没尖叫出声。 经过了刘二那诡异的身体膨胀,他成了惊弓之鸟。 这会儿,他拿着绳子的手,都在发抖。 之前他可是很冷静的人呢。 萧十七从床上坐起身,面带笑意地看着两人。 “嗯,穿着粗布棉袄,不知道的还真当你们是村子里的人,可惜呀,你们的手段也太低级了。” “你?你没中迷药?” 李一有些慌张,手里的绳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妖怪,是你对不对,是你将老子整成了这样?” 刘二看着萧十七,眸子里全是杀意。 萧十七笑意盈然地看着他:“妖怪,要不要我拿盆水来,让你照一照,看看谁才是妖怪!” “你想怎么样?” 刘二心惊地感觉,身上的衣服马上就要撑爆了。 “你问我想怎么样?md,老子还想问你怎么样呢?” 萧十七朝他腿上踢了一脚,突然就爆了粗口。 敢对她下药,就要做好被药死的准备。 “哼,你现在还不就一个人没事,我也还好好的,绑你轻而易举!” 李一弯腰捡起地上的绳子,定了定神,壮着胆子说道。 “东篱,玉纱进来吧!” 萧十七看白痴一样地睨了他一眼! “什么?你们都没中迷药?” 李一呆若木鸡地看着鱼贯而入的东篱等人。 “刘二,你是怎么放的迷药,为什么他们都没事?你到底有没有放?” 他这会儿,想杀了刘二的心都有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哇,哪来的大猪头!” 几个女孩子一进屋,皆被刘二的造型看呆住了。 “这两人就交给你们了,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什么,若是实再问不出,就送他们上路吧!” 萧十七看着两人,淡淡地说着。 她现在对待敌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哼,几个毛孩子,也是我的对手。” 那李一将手里的绳子扔向萧十七,便扑了过去。 他想着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萧十七,他不仅完成了任务,这些人也拿他没办法。 但他忽略了东篱他们的武力值。 他的绳子还没接近萧十七时,便被东篱给一手抓住。 玉纱也在这时直接出手,匕首直接刺进李一的后脊椎上。 手法又快又准,李一反映过来时,他的身体往前一倾,便躺倒在地上。 他满脸惊骇地看着东篱等人,一时间都忘记了身上的痛。 “毛孩子吗?” 玉纱对着他脊椎上的伤口一脚踩了下去。 “啊!” 李一痛的大叫了一声。 刘二吓得当场就尿了。 屋子里立即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主子,去别的房间吧!” 盈袖厌恶地看了一眼刘二。 这都派的什么人啊?简直不堪一击。 这孩子这会儿钻牛角尖了不是,四国的暗卫或是待卫功夫再好,哪能和他们这些从小被当作杀手培养的棋子来的强! “那大胖子等会就会全身溃烂,先从他嘴里掏出些重要的信息来!” 萧十七说着便走出了房间,他也让东篱将这两人给拖了出来扔在院子里。 “主子,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几个就好!” 玉纱手里提着灯笼,示意盈袖将萧十七带到其它的房间里。 “无防,我就站在一边看着!” 她其实是想看清楚,这刘二膨胀了以后,身体溃烂到什么程度,还能不能医好! 这种她才研究出来的新药,取名叫胖胖,这刘二成了她的第一试药人。 见萧十七对两人很感兴趣,大家也不再劝她离开,便立即开始审问。 威逼利诱对他们两人无用,但那刘二被玉纱吓唬了一下,牙齿就开始打颤起来。 “看到没,手开始腐烂了吧!” 玉纱指着她肥胖的手掌,夸张地大叫一声。 “不,不要,不要死,我不想死,你们只要能救我,想知道什么以,我都告诉你们!” 刘二惊恐地看着手心里的一块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吓得他两眼瞪得如铜铃般。 “刘二,你若是敢出卖主子,你也是活不成的!” 李一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之前不管东篱如何审问,他皆不开口。 刚刚听到刘二的话,气的他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死就死,你不是我,你看看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受不了了!” 刘二不管不顾地大声对李一呵斥道。 “将他杀了!” 萧十七看了一眼李一。 像他这种骨子里就没有背叛两个字的人,想来也审问不出什么,就成会他早死早投胎吧。 “是!” 盈袖应了一声,拿出匕首,直接抹了李一的脖子,血溅了一地,也溅到了刘二的身上。 他吓得立即跪了下来。 291 阿谀奉承,谁的女人 “我主子是南诺国的公主夏侯书,是她想趁着其它四国没动手前,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再杀人灭口。” 刘二说完额头冷汗直往外冒,但他却不敢去擦。 “夏侯书?” 萧洛宸看向东篱几人。 “是个很奇葩的公主,势力很大,南诺的皇族都很怕她,堪比他国的皇子。” 东篱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四国有四大能人,他们分别简称为:东昱,南书,西风,北月!南书指的就是南诺国的夏侯书;北月指的就是北约国的燕千月;东昱,指的是东越国的楚昱;西风指的是西随国的姬如风!” 萧十七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刘二露在外面已然在腐烂的皮肤,问道:“除了你们主子,还有哪国的皇子参与进了连盟?” “有,小的知道的有西随国的大皇子,东越国的三皇子,北约国的二皇子,还有我家主子,其它的都是一些家族的势力。” 萧十七看了一眼东篱,刘二说的这些人,她一个都不知道底细。 “西随国的大皇子名姬如烈,是第二任西随皇后所出嫡皇长子,深受随皇的喜爱,若不是后来的三皇子姬如风的出生,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太子了! 东越国的三皇子楚旬,是现任东越国沈皇后之子,也是嫡子,表面看起来不问世事,玩事不恭,实则暗地里比谁都想得到那把龙椅,曾出高价请“血刹”买过大皇子楚昱的人头,是东越皇帝最喜爱的皇子。 北约国二皇子燕千秋,前皇后之子,有一同胞哥哥,如今已被封为太子,他常居于容城,有一个患重病的妻子,按理他不应该参与进来,不过水泥的利诱太大,想来他也是为了北约国! 至于南诺公主夏侯书,她是南诺皇上与一个小宫女所生,身份卑微,早些年在宫中差点被欺负死,慢慢长大后,便显露了野心,她手腕铁血,杀人如麻,最喜欢的是,是女人!” 东篱一口气将他所知道的全部信息说了出来。 惊的刘二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 像这样的秘闻,普通人根本不会知晓,为何这人却全部知道? 萧十七看了一眼刘二,拿出一粒药丸:“这是解药,你先吃了!” 她说着就将药扔进了他硕大的口中。 刘二喉咙咕隆一声,便咽了下去。 吃完后,又对着嘴巴使劲儿往外抠。 “你是不是又给我吃毒药了?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好心!”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专心地借着灯笼的光,看着他身上的变化。 任他自说自话,还自残也没搭理他。 心里上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心中的那棵稻草,他哭嚎道:”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是骗你们的,我真正的主子,其实是秦绳!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几人对视了一眼,玉纱忍不住上前踹了他一脚,真是个不老实的家伙! ”主子,看来这最后一句才是实话!“ ”秦绳吗?“ 她对这名字也是一无所知。 ”主子,秦绳是东越国秦大将军的嫡孙,秦妃的侄子,私下是在为二皇子秦炅办事!“ ”嗯,我记下了,这些人到时一个也跑不了!“ 萧十七冷声道。 一柱香时间后,刘二身上的肿胀在慢慢消退,就像是气球在放气一样。 又过了两柱香时间,他恢复了原本的身材。 “啊,我恢复了,我真的恢复过来了!” 刘二激动的跳了起来,趁机想要一跃而逃。 东篱飞身而起,一脚将他踹倒。 “还想逃,看来就不该给你解药!” 玉纱几人将刘二给团团围住。 “好了,给他个痛快吧!我们也该休息了。” 萧十七吩咐完,便去了玉纱的房间,和她住在一起。 第二天,等他们处理好两具尸体后便向村子里的人告辞离开。 有了目标人物,萧十七反倒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打算日夜兼程早点赶往容城。 而此时,在容城的一座别院里,一个儒雅的身影正谄媚地为眼前的一名长相英俊的侍卫添茶倒水。 “不知是白虎士卫来此,有所怠慢,还请海涵。” “行了,废话爷就不多说,殿下让我警告你们,若是敢动他的女人,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白虎说着,一拳头砸向儒雅男坐着的椅子。 “咔擦!”一声。 儒雅男连人带破损成木块的椅子一起跌在了地上。 他狼狈地站起身子,并不见一丝怒意。 他腆着脸问道:“不知白虎所说的女人是谁?” 他回想了一下,他们近段时间,没动过哪个女人啊? 若真是三皇子的女人,他们怎么敢动。 就是大皇子也得掂量掂量。 “哼,你们抢的是谁的水泥方子?” 白虎一把将儒雅男的衣领抓住,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什么?” 儒雅男惊呆了。 “萧十七,是,是……?” 怎么可能?不可能? “哼,心里知道就好,她可是我们主子心尖上的人,她若出了什么事,大皇子也救不了你!” 白虎说着将他丢在地上,大摇大摆地出了别院。 儒雅男从地上慢慢起身,眼里有着不可思议。 萧十七竟然是女人?还是三皇子的女人? 这消息,太劲爆了。 不行,他得赶快写信告诉主子,这么好的把柄,希望主子能利用好。 只是刚下了一笔,他又犯了难了。 容城离北约这么远,等主子收到信,都过完了年,那时候三皇子岂不是已经又来了容城。 那这把柄,也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啊! 他表面上看上去是儒雅的文人,也是一个大家认为的阿谀奉承之人,暗地里,他却是大皇子的狗头军师,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大皇子怎么交给他来办! 另一处,同样上演着这一出。 惊雷找到三皇子的属下一顿猛打,并再三警告道:“敢动墨王的女人,就等着被墨王灭吧!” 那被打之人,呜呜地哭个不停,惨兮兮地问道:“惊雷大人,谁是墨王的女人啊?小的对天发誓,真的不认识墨王的女人。” 惊雷横了他一眼,反问道: “你们找谁要的水泥方子?” 那人一惊,捂住被揍的猪头,一脸的惊诧。 “哼,老子今天可是给你提过醒了,若是还拎不清,就等着墨王的怒火吧!” 惊雷警告完,便嚣张地离开了。 第二天,东越国这边,三皇子楚旬的人,警告着东越其它家族的势力,不能动墨王的女人萧十七,否则就是找死。 西随国儒雅男子警告着西随其它家族的势力,不能动云王的女人萧十七。 当这两个消息一径传开,让大家纷纷不解的是,这萧十七到底是墨王的女人,还是云王的女人。 到底是谁的女人? 292 一语双关,一面之缘 而已经达到容城,与黄河联系上的小李子等人,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后,脸上可谓是精彩纷呈。 黄河看着几人,板着一张脸,严肃地问道:“萧十七到底是男是女?” 小李子轻咳了一声道:“女!” 黄河立即站起身,怒着一张脸,大手往桌子上一拍:“tnnd,那小子将老子骗的好苦,老子还指望着他将来娶了我家茹儿呢?老子早就将他当成乘龙快婿了,结果,竟然是个女娃。哎呀,我家茹儿的命咋这么苦啊……” 小李子几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又是主子女扮男装惹的祸?坑了这黄河的女儿? “不行,萧十七得陪我一个女婿,我看就你了!虽然长得丑了一点,但体格还马马虎虎!将就一下吧!” 黄河看着小李子的目光像是狼遇见小羊时的模样,将小李子吓得猛地站了起来。 他抱拳道:“黄老板,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这就去和主子会和!” 他说完拔腿就往外跑,后面的几人差点笑的唝出来! “哎,我说小子,你别走啊!” 黄河速度的站起来就要追上去,却哪里追得上小李子的脚步,见几人走远,他一阵懊恼。 …… 在半路就追上了萧十七的楚夙,这会儿正与萧十七一起并肩骑着马狂奔。 他那望着萧十七直勾勾火辣辣的眼神,总是让萧十七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楚夙,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她难道看起来很弱吗?用得着他来操心? “你无需担心,有本王在,那些人不敢把你怎样!” 楚夙唇边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很高兴她学会了骑马,且骑的相当的好。 他这个做师傅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你是不是也想要水泥的方子?” 萧十七瞥了他一眼! “本王想要,你就给吗?” 楚夙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东西虽好,却是她的东西,他自是不会强迫她拿出来。 “我给随风了,你就死心吧!” 萧十七一语双关地回道。 楚夙再这么纠缠下去,她真的很苦恼。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她侧脸看过去时,就发现楚夙紧绷着一张冷脸,身上的冷气四处弥漫。 两人周围隔了好远才是东篱和落雨他们。 她再看了一眼楚夙,便将马速减慢,等着后面的一群人。 楚夙见她这样,自嘲地看着她道:“你是想法设法的要摆脱掉本王吗?” 他为了她不受到伤害,不惜与楚旬交恶,过早的暴露了他知道楚旬真面目的事实。 可这个女人,不仅不感激,反而还怪他多管闲事? “我本就不想让你帮忙,也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 楚夙气绝。 “本王已经向四国宣布,你是本王的女人,今后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也不敢再动你。” 他很高兴先一步这么做了,到时候姬如风知道了也为时已晚。 “楚夙,你永远都是自以为是,卑鄙无耻!” 萧十七别过脸,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杀了楚夙的冲动。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救他,早知道就让他死了好了! 楚夙的心在一点点变凉,他看着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后悔了吗?后悔将本王救活了吗?” “是,后悔了!” 萧十七大方的承认道。 这时后面的东篱等人已经赶上了他们。 “墨王殿下,就此别过吧!” 萧十七一拉马缰,带着东篱等人骑着马快速地离开了楚夙三人。 落雨看着黑着一张脸,眸子全是黯然的楚夙,深深地叹了口气。 主子每次面对萧十七时,总是会惹得她不高兴。 就不会学一学别人吗? 看人家姬如风是怎么做的? 都是男人,她就不相信主子不着急。 “传消息给惊雷,告诉他,在本王到容城前,必须要让四国的人都知道,萧十七是本王的女人!” 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他楚夙的手段。 “主子!” 落雨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样做不是太激进了吗?这样会让萧十七越来越厌恶主子。 好不容易主子拿命换来了萧十七的原谅,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吗? “按本王吩咐的办!” 楚夙看也没看落雨一眼,他的心这会儿已经被萧十七的绝情给气的乱了。 那个可恶的女人。 随风有哪里好了?他哪里不好了? 尽然将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随风而不是他。 快到容城时,楚夙远远地便望见前方的萧十七与一陌生的男子相谈甚欢,他不禁又开始嫉妒起来! 而与萧十七正说着话的却是早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燕千秋。 “燕叔叔,早知道你在容城,我早就去拜会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到!” “我也没想到你竟是个女娃娃!” 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在狼恒山他便将她带走,怎会让她一人留在那座危险的大山中。 “燕叔叔,你从哪里知道我是女娃的?” 她明明穿着男装,且英姿飒爽的骑在马上,哪有一点儿女气? “哈哈,十七呀,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四国没有谁不知道你的名字!” 燕千秋笑的一脸揶揄。 “我现在成红人了?难道是为了我的水泥方子?” 萧十七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非也非也,虽与水泥的方子有关,但也不完全。” 燕千秋刚说完,便见楚夙黑沉着一张脸打马行来。 “萧十七,你能不能矜持一点,这还是在大街上,与男人谈笑风声,还要不要脸了!” 燕千秋那带着笑意的脸,当下便愣住了。 他不由莞尔道:“墨王,别来无恙!” “你认识他?” 萧十七瞪了一眼楚夙,看向燕千秋。 “我自是认识墨王,就不知道墨王是否认识我。” “北约国的皇子,本王自是认识!” 楚夙看着萧十七,恨的牙痒痒的。 萧十七不由一惊,北约国? 是那个派人来杀她和祖父的北约国皇室的人? 293 女身男心,一见钟情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燕千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还好,这会儿她就差没将他当成仇人看待了。 她脸上的情绪变化太过明显,两个男人都发现了! 燕千秋看着萧十七这张雌雄莫辨,与他记忆中的某张级为相似的脸,兴趣盎然地拱手对楚夙道:“我北约国自是不愿与墨王交恶,有时间请墨王一起叙旧!” 又转而看向萧十七道:“你既已叫我叔叔,我这个做叔叔的当送你一份见面礼。”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透明的莲花型玉佩。 萧十七摇了摇头,并未伸手。 若两人是敌人,他的东西,她可不敢要,说不定还带着病毒呢! “我只是觉得你面善,没有别的意思,再者据闻十七的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可以还请十七去一趟我的别院,帮我看一看我重病的妻子!” 要是早知道萧十七是南老爷子的孙女,早在狼恒山时他信了她的话,说不定妻子现在早就不用受苦了。 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专为萧十七而来。 让他更加好奇的是,墨王放出消息称萧十七是他的女人。 不过看两人这相处的方式,有点悬。 那西随国的云王,也放出消息说萧十七是他的女人? 这萧十七,究竟是谁的女人?真是有趣! “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收回吧!” 萧十七不管怎样,都不会收别人的东西。 燕千秋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自从墨王说了他的身份后,萧十七便对他冷淡了许多。 这一发现,让他不自觉的有点紧张起来。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今晚的宴会,我定会去参加!不管四国对我萧十七打的什么主意,我一定不会就范!” 她说着打马便走,相对于之前的谈笑自如,再面对这样的萧十七,就是燕千秋也傻眼了。 这萧十七的脾气真古怪,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得罪了她。 他不禁看向了楚夙。 “我的女人就是可爱,深的本王喜爱!” 他对燕千秋傲然一笑,追着萧十七而去。 等他们一行人都走远后,燕千秋身边的人道:“主子,他们也太嚣张了吧!这是没将您放在眼里呢?” “有趣!” 燕千秋说了这一声后,便将手里的玉佩收好,眼神闪了闪,招手对身边的人道:“今晚多准备些人,以防万一!” 他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萧十七的手段。 那死去的一千多人,可不是普通的待卫,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当时他虽没插手,但北约国的几大家族中,损失了多少人马,他却十分清楚。 若不是萧十七的名字曝光,他如何能联想到,萧十七便是当初在狼恒山见到的怪异的小子。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出一声马儿的嘶鸣声。 原来是萧十七差点撞上前面在路中玩耍的一个小孩子,情况紧急之下,她没能勒住马,急的她直接从马上往下扑向那已然呆住的孩子。 也就在这时,打一边飞来一身紫袍的女子,一手揽住萧十七的腰,一手抱起孩子飞向一侧,避开了马匹。 楚夙赶过来时,就见到惊魂未定的萧十七整个人趴在了那紫衣女子的肩膀上,小嘴微涨,看样子吓得不轻。 他慌忙下马走了过去。 萧十七真要被吓死了,骑马比开车还要危险的多。 还好有人出手相救,否则不是她倒霉,便是那孩子残废。 她不禁看向这见义勇为的人。 抬头便对上一双望着她,惊艳的失了魂的眸子。 还是一个长着一张瓜子脸的好看女子。 她不着声色地挣脱她的手臂道谢道:“多谢这位美女的相救,再下萧十七,若他日你有什么需要,尽可来找我。” 她定会报了她今日相救之恩。 “你就是萧十七啊?” 那紫衣女子回过神来,双目灼灼地看着她,将另一个手中的孩子给放了下去。 “对,我就是萧十七!想来,我的大名已然在容城传开了!” 这时楚夙走上前,一把将萧十七往紫衣女子身边拉开。 他看了紫衣女子一眼,眼里有着鄙夷。 “夏侯书,她是本王的女人,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哟,原来是墨王啊?可是本公主听说,萧十七是西随国三皇子的女人呢?” 紫衣女子,也就是夏侯书,她两眼一直盯着萧十七不放。 眼里有着莫名的光芒。 楚夙双眼一眯,危险地瞪了一眼夏侯书。 “她是谁的女人,关你什么事?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她不是你能觊觎的女人。” 这个女身男心的南诺国公主,她看萧十七的眼神,让他隐隐感觉不舒服。 “不好意思墨王,本公主对她一见钟情,今后她就是本公主的人!” 夏侯书说着就要伸手去摸萧十七的脸。 楚夙将萧十七往身后一拉,她的手便顿住。 萧十七直到这什时候才回过神。 她一直觉得这夏侯书不对劲儿,就是没想到她会是同性恋。 这会儿听了两人的对话,她才恍然大悟。 尼码,一国的公主是同性恋,真让人胆寒! 虽然她不歧视同性恋,但她也不想被一个同性恋者看上。 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出来了。 她躲在楚夙的身后,连头都不敢往外露。 “爹爹,我在这里哇……!” 那个被吓坏的小孩见到迟迟而来的父亲,不禁大哭起来。 萧十七本想上前去哄哄他,但她刚一挪脚,夏侯书便突然窜到她面前,双眼火热地望着她。 “人间极品啊!本公主就是看上你了!嗯,身上的女儿香让本公主沉醉的无法自拔!” 她说着,还用鼻子嗅了嗅,一脸享受的模样。 楚夙面色不虞地拿起鞭子,打向夏侯书! 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人,这夏侯书真是好胆。 萧十七忙向一边退去。 夏侯书惊了一下,忙施展轻功往后倒退。 她退时,视线仍没离开过萧十七。 楚夙眼里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夏侯书,你成功激怒了本王,好,很好!” 两人当街就有要打起的架势,这过往的行人,顿时就围在一起看起了热闹。 赶过来的燕千秋见到这一幕,不由的摇了摇头。 294 新年礼物,破门而入 都是四国响当当的人物,就这样当街打起来,真的好吗? “楚夙,住手!” 萧十七看着周围穿着各异的人越围越多,她赶紧叫停。 他没必要和一个同性恋者计较,据说女同性恋者大都很可怜! 本欲挥鞭子的楚夙被萧十七这一叫名字,忙看向她。 “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 她走上前,拽了拽楚夙的袖子! 再说这夏侯书之前还救过她,也救了一个孩子的性命,想来也是良善之人。 “你可知,她虽是女儿身,却有一颗男儿心,她刚刚是在调戏你!” 楚夙看着她白皙的小手拽着他的袖子,语气倒是软和了下来。 “再是男儿心又怎样?不还是女孩子吗?” 萧十七噗嗤一声就笑了,为楚夙这样形容夏侯书感到非常好笑。 感觉这家伙是在歧视人家同性恋。 她这莫名的一笑,让紧张的几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美人,你是也看上人家了吗?你笑的好美啊!” 夏侯书双眼痴迷地看着萧十七。 “夏侯公主,谢谢你的夸奖,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且,我也只对男人感兴趣!” “够直白,我喜欢!” 夏侯书双眼放光地看着萧十七,若不是有楚夙在,估计她这会儿都能将萧十七直接带走。 “我不喜欢女人!” 萧十七淡淡地说着,转身牵起自己的马匹。 夏侯书本想拦住她,却不想又被楚夙给拦住了去路。 “走了楚夙,你想留在这里给人当猴子看啊!” 若不把这家伙给弄走,说不定等她走了后又会打起来。 这容城的水太深,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本王……”还不是想要给你出口恶气! “好啦楚夙,你要是不听我的,就不要跟着我了!”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尽会添乱! “好,本王的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走时对着夏侯书得意地哼了一声! “喂,美人,你今晚一定要参加四国大宴啊!本公主会给你准备一份新年的大礼!” 夏侯书朝着萧十七大声地喊道! 心里突然就惆怅了起来。 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萧十七,却莫名地多了两个情敌。 还是四国中炙手可热的人物,真头疼。 “公主,这萧十七也太不给面子了,您看上她是她的福份,还拽的什么似的?” “啪!” 夏侯书一脸怒意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她是你能说的吗?告诉你,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及她一根头发!” 夏侯书说着看了一眼围在她四周的女人,以前还觉得这些女人是个个美如花娇,可和萧十七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 “从现在起,你们都不用跟在本公主身边了,回去领了银子离开吧!” 有了她心爱的萧十七美人,这些庸脂俗粉她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公主,不要啊!妾都跟着公主三年了,难道妾服侍的公主不舒服吗?” 被打了脸,还要被赶走,这位美女吓得脸都白了。 跟着公主吃香喝辣不说,还被公主宠着,谁见了她不巴结谄媚,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朝跌落,曾经她得罪过的人,还能饶得了她? “不必多说,本公主说话从来说一不二!” 夏侯书说完扭头便走!她要回去为她的小美人准备礼物。 围观的人见闹事的人都走了,无热闹可看,兴致缺缺地三五个一群的离开。 燕千秋眼里闪过一抹幽光,总觉得萧十七对他似是有什么误会!却又无任何的头绪。 看着她,总是让他莫名地想起他的侄儿瑾辰,他不想与她交恶! “主子我们该离开了!” 下人的提醒,让燕千秋猛然惊醒。 “走吧!我们也去为她准备一份大礼!” “这……” 那下人眼神闪了闪。 以前四国的势力在一起时商量的可不是送礼啊!怎么现在的风向都变了。 难道是因为墨王和云王的介入吗? 他这个做下人的,脑子都要不够用了!大人物的世界真不好懂! …… 十二月二十八日夜,离过年仅一天时间,这天晚上容城最大的酒楼景月楼里,灯火阑珊,人声鼎沸! 四国代表四大势力二十八个家族,容城三大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代表四大势力之首坐于上位桌的依次是东越国三皇子属下的何兵,他便是被惊雷警告过的人。 西随国三皇子座下一等侍卫白虎,大皇子属下的儒雅男子左东卫。 北约国二皇子燕千秋。 南诺国公主夏侯书。 其他二十八个大家族依次分别坐于下位桌。 另,容城三大家族如今的家主,分别是闻人家闻人应华,华家华云词,以及女人掌家的水家家主水若红。 虽然大家都得到被墨王和云王威胁的消息,但有些不怕死的硬是不信那个邪,非要将之前的计划进行到底。 水泥的方子,这种逆天的东西,谁不想要,既然他们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就算不按计划来,他们来搞搞破坏,也算是出了心头的恶气。 大家基本已到齐,就差主角萧十七。 这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萧十七出现,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想着要生事了! 也唯有燕千秋与夏侯书两人老神在在地静坐着,包括白虎在内,都有点焦急。 其它家族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讨论着等会儿若是萧十七不出现,今后该如何对付她。 墨王和云王的警告早已抛到了脑后,眼里心里都想着如何占点水泥方子的便宜。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口无遮拦之时,宴会大厅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楚夙在前,萧十七在后,两人破门而入。 两人后面跟着几名脸色不好的小厮。 宴会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来人。 “这么多人想抢本王女人的东西,有来问过本王了吗?” 一进门,楚夙便先发了难! 萧十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谁是他女人? 295 烟花泡影,如影随行 况且,她根本就不想让他来,他却死皮赖脸地硬是要跟过来。 “墨王,我家主子已与十七小姐定了亲,还请墨王向大家澄清!” 白虎看着两人,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 “哦?订了亲吗?本王怎么记得当时萧十七是与本王订的亲!” “楚夙!” 萧十七生气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小美人,不要生气哟!” 萧十七一出现,夏侯书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 这会儿见她生气,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萧十七面前,眼含春色地看着她。 “你又来添什么乱?” 楚夙斜睨了她一眼。 “墨王,你说小美人是你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啊?我还说她是我夏侯书的女人呢!” 她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尼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国中就有三个国家的皇子公主与这萧十七有牵扯,今晚这宴席是做什么来的? 有不少人拿眼去看燕千秋,希望不要再多一个男人站出来说萧十七也是他的女人。 若真是这样,他们这群策划者可以死上一死了。 “十七,来燕叔叔这里!” 燕千秋见大家都在用各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望着萧十七,本能地就想为他将这些目光挡去。 萧十七看着他,见他眼神清澈,目光诚恳,且总感觉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她潜意识地就觉得燕千秋是不会害她的。 她很想走到他身边去。 可她刚一动,楚夙便拉住了她。 “今晚到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安着好心,他们打什么主意你自己心理清楚,本王不想看到你受伤!” “墨王多虑了,我今晚来是送十七新年贺礼的!” 燕千秋笑着拍了拍手,立即有十几人抬着箱子走了进来。 “当初相遇,太过匆忙,也未留下支言片语,谨以此礼答谢十七小姐当初的帮助!” “不用了,当时……” “我白虎代主子送十七小姐新年贺礼!” 萧十七还未来提及拒绝燕千秋这无缘无故的礼物,白虎的大嗓门便高喝了起来。 他话音一落,便有十几人抬着几箱和几筐东西走了进来。 “请十七小姐收下!这是主子的一片心意!” 萧十七对随风送给她的礼物倒是没有一点想要拒绝的理由,甚至还有些期待直来。 “替我谢谢他,他送的东西,我喜欢!” 虽然没见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只是是随风送的,她来者不拒。 楚夙的脸黑沉如锅底,看着散落在门口的几个大箱子和大筐子,他本能的就想一脚给踢翻在地。 她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 就在他抬起脚时,面前的夏侯书突然道:“来呀,将本公主送给小美人的新年礼物抬进来!” 楚夙嘴角抽了抽,今天这场面,怎么看着不像是威胁萧十七,反而是让大家来见证送礼的? 又是几个硕大的红木箱子抬进来。 且不说里面的东西贵不贵重,就这外面的箱子的品像,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萧十七傻眼了,她看了一眼大厅里大家的表情,和她的差不多。 今天来这里怎么感觉走错了地方似的。 亏她来之前还让小李子十一人埋伏在外呢! “小美人,我送你的是最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黄金万千!” 萧十七挑了挑眉。 ”你我素不相识,只有一面之缘,你的这些礼物,我想,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再说她一个同性恋者,她是真的没兴趣陪她玩。 “小美人,本公主真的好伤心哟,他们的礼物你收得,我的礼物你为何收不得?” 夏侯书说着,还从眼里挤了几滴泪水,看得萧十七满头黑线,这演技也太牛了吧,这眼泪说流就流,收放自如,一看就是老手。 “我只收白虎让人送进来的礼物,其它的我一并不收,还请燕叔叔收回吧!” 萧十七对着燕千秋拱了拱手。 宴席上的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这萧十七也太不识好歹了,竟然敢拒绝一国皇子和一国公主的礼物,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那本王的礼物呢?你收是不收?” 楚夙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真想将她抱起来揍一顿。 若是她敢拒绝,他不介意今晚就将她拿下! “你也带礼物来了?” 萧十七狐疑地看了楚夙一眼。 这家伙明明和她一起来的,哪来的礼物? “你收还是不收?” 楚夙执着地看着她! 萧十七直觉就不想收,奈何看着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她突然就张不了口,也拒绝不了了。 他看着她,直到她点头,他才高兴地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 “惊雷,可以开始了!” 楚夙拉住萧十七的手就往外走。 其他人见两人这一走,都是面面相觑。 直到他们见到天空中那灿烂夺目的烟花和爆炸的声音,大家纷纷站起,往外面跑去。 “喜欢吗?” 楚夙看着萧十七,再也无法掩饰他的爱意! 他目光火热地看着她! 他命惊雷将容城所有的烟花都买了下来!只为博她一笑。 “谢谢你,可是,我不喜欢!” 萧十七心底虽有些激动能在这个时空见到烟花,还是这么漂亮,但她确实不喜欢。 烟花绽放的时间太短,犹如泡影,随时都可以幻灭。 这瞬间的美好,停留的时间太短,她真的喜欢不起来。 “只有他送的礼物你才喜欢对吗?” 楚夙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如坠入万年冰窟之中。 后面出来的人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知道面前的女人伤了他的心,伤的非常的彻底。 他做了那么多,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她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地狱。 他带着全身的怒意欺进她,霸道地捏住她微尖的下巴,绽放的烟花映着他那双痛苦的眸子,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而下。 “萧十七,你可知本王的心有多痛,比匕首插进胸膛还要痛千倍万倍!” 萧十七慌乱地摇头,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楚夙。 296 烟花易冷,火热的吻 这样的他,让她的内心有了一丝触动!让她感觉到害怕! 她不想见到这样的楚夙。 “接受本王就这么难吗?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了解他多少?” 他摩挲着她的樱唇,黯然地看着她。 “本王与你同生共死多少回,甚至连过年都没回!” 他就想着一直陪着她,怕她会被人欺负,怕她一个人孤独! 他如影子般伴随着她,可她眼里却从没停留过他。 这样的事实,让他一度感觉自己的心脏是否又裂开了口子!痛的他快要麻木。 “萧十七,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本王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你看!” “萧十七,你喜欢他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萧十七,你要怎样才能接受本王?”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楚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你又是何必?我早已原谅了你,你该回去成亲了!” 她看着他在她面前痛心疾首的样子,她其实心里也挺难过的。 以前的种种她也不想再计较下去,可她的心却容不下多余的一个人。 她已经有了随风,怎么可以再与他纠缠不清。 “我已心有所属,你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我们之间是万不可能的!” 她残忍地说着。 他红了眼,大声地咆哮道:“萧十七,你终归是本王的女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本王决不会放弃!” “楚夙,你不要这样好吗?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害怕!” 天空中的烟花依旧在绽放着它的美,所有人都离开了席位,仰着头看那花光璀璨。 就连怪异如夏侯书,也是如此的着迷地看着那天空之上。 两人的对话,淹没在这易冷的烟花之下。 “不要拒绝本王好不好,给本王一次机会!” 他偏执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又像是受伤的小兽般红着眼眶。 “楚夙……唔……” 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让萧十七猝不及防。 她本能地推拒着他。 奈何他强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将她桎梏在胸前,让她无法动弹。 耳边烟花的噼啪声已停,空中也再无亮光,夜幕下大家纷纷望着门前那拥在一起,让人刺激的一幕。 “该死的楚王八,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我的小美人!” 夏侯书离的近,没了烟花可看,第一时间便去找萧十七。 却让她发现了这面红耳赤的一幕。 她当下便怒气冲冲地伸手去拉楚夙怀里的萧十七。 而白虎更是双拳紧握,双眼死死地瞪着楚夙,若不是一旁的侍卫拉住他,他冲动的就要上前去和楚夙拼命。 “王八蛋姓楚的,放开我的小美人!” 夏侯书一手拉扯着萧十七的胳膊,一只手,以手化刀去砍楚夙的后背。 感觉到危险后,楚夙将萧十七抱起转了一圈,一停下,便朝着夏侯书打了一掌。 打扰了他的好事,该死。 两掌相对,夏侯书身为女子,比楚夙差远了。 只见她“蹬蹬蹬……”倒退了数十步才站稳。 离的近了,萧十七隐约间,见到她嘴角似是有一点血迹。 见楚夙又要向夏侯书出手,萧十七忙拉住他。 “你想要她的命吗?不要再打了!” 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他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他低头看她,有些不乐:“你是在帮她求情吗?” 萧十七暗自叹了口气,见大家的视线都停在两人身上,不禁让她心里不舒服起来。 “不要忘了我来这里的目的!” “他们不敢把你怎样!” 看着她不开心,他的心又紧紧的揪起。 是不是,只有姬如风才能让她开怀? “可是,我想要今晚将此事解决好!” 她要用自己的办法,一劳永逸地将事情圆满的解决,不想仗着楚夙或是随风的势去做任何事,那样让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一无用处的人。 “其实你本不用来容城,一切本王都会替你解决好!” 他的女人,他自是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人的威胁和欺负。 “楚夙,你太自以为是,太大男子主义,我自己的事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她不需要别人来掌控她的人生,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本王只是……” “不要再说了,你走吧!我最最讨厌你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这就是她不喜楚夙的原因,两个人的思想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这是要将本王赶走吗?萧十七,你为何独独对本王这么残忍?” 胸腔中憋着一股怒火,他想要发泄。 萧十七没再理会他,推了他一把,转身用手背使劲儿地抹了一把唇瓣,往宴席上走去。 她身后,夏侯书跑上前,路过楚夙身边时,对他挑衅的一笑,便跟着萧十七一起进了摆宴席的大厅里。 其它人也相继坐回了原位。 唯有楚夙一人站在外面。 黑夜里,寒风刺骨,却也不及他心底的万念俱灰。 萧十七走到席位的最前方,她站定后,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喊了几声,竟没有一人听到,整个大厅里都处在一片宣闹之中,说什么的都有。 她抽了抽嘴角,十分想念现代的话筒。 却也只能想想而已。 走到临近的一张桌子上,不顾他们异样的眼神,拿起上面的酒杯往地上掷去。 “啪”的一声,杯子落地应声而碎。 大家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纷纷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我只是想和大家说说话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萧十七见大家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无辜地摊了摊手。 她唯恐这些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探讨,继而继续道:“我不管你们今天在座的人邀请我来是什么目的,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若是想要打水泥方子的主意,或是我身边人的主意,那将是与我在萧十七为敌!” 她扫了一眼在座的人,特别是那些看着她凶狠的眼神。 她大概能猜出,这些人应该是上次杀她而被她杀了不少人的那些势力。 她无畏无惧地看着他们,眼里没有一点怯弱。 “虽然方子不可以给你们,但,我可以卖水泥给你们,价格统一,谁也不会占到便宜。” 297 红颜祸水,为她赎罪 “哼,小小丫头好不知事,以为卖给我们就完了吗?你以为那方子在你手中就保得住吗?红颜祸水,靠着魅惑男人,能成什么事?” 一人站起,指着萧十七不屑地大声斥责! “习则严,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谁给你的胆?” 夏侯书一只筷子飞出,直打向站起的习则严的脑袋。 “公,公主!” 他敞亮的脑门上立即留下一道血印子。 但他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眼里更加的鄙夷萧十七。 “夏侯公主,你们南诺国的人这么不知好歹,敢动我家主子的女人,我白虎还没死呢!” 白虎站起来,走到萧十七身后,对她点了点头。 “夏侯公主,你的属下应该清理清理了!” 燕千秋也走上前来站在萧十七身边,笑看着她,他绝对站在她这一边。 “习则严,不是本公主不帮你,身为父皇的眼睛,就应该顺势而行,本公主支持小美人卖水泥,谁若是敢抢她的方子,就是与本公主为敌!” 她说着像是邀功似的扭头看向萧十七。 “多谢公主厚爱,你无需如此!” 面对夏侯书这个同性恋,萧十七总感觉特别的别扭。 被人喜欢是件好事,可若是被一个同性恋看上,那便是一件糟心的事。 “拍!” 一根长鞭突然打向习则严。 “啊!” 他痛的一声惨叫! “敢对本王的女人胡说八道,先让你放点儿血!” 楚夙狂傲不羁地收回鞭子,慢慢走向萧十七。 想到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吻她,萧十七便扭过头不去看他。 楚夙见她如此,眼神暗了暗。 “墨王,小美人从没开口说过她是你的女人!你这么强加上去,似乎不好吧!也很容易让大家误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吻萧十七,他这是故意的吧! 夏侯书不客气地说道。 对刚才那一鞭子,她虽觉得十分解气,可以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那习则严是她父皇的耳目,整日对她指手划脚,若不是他对她还有点用处,早就给结果了,哪能轮到楚夙替小美人出气! “请墨王口下留德,十七小姐是我家主子的女人!” 白虎对着墨王拱了供手。 主子为了萧十七,将他这个贴身大待卫留在容城,可不是留着好玩的。 “你们无需争,她是本公主的人。” 夏侯书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萧十七头疼地看着身边的这些人。 事情突然变成这样,让她始料未及,也让她很苦恼。 她叹了口气道:“若是大家诚心要买水泥,那便去第一拍卖行找黄掌柜。若是不怀好意,也休怪我萧十七不客气!” 她说完看向白虎:“你主子送我的这些礼物,帮我送到第一拍卖行后院吧!” “啊?哦哦!我这就送,这就找人送!” 白虎没想到萧十七会和他说话,脑子本就一根筋的他,这会儿高兴的什么似的。 “那就告辞了!” 她说着对夏侯书和燕千秋拱了拱手,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楚夙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她身后而去。 夏侯书看了一眼燕千秋,笑道:“看来我们两人的礼物,小美人都不喜欢啊!” “呵呵,夏侯公主恐怕弄错了,十七她并非不喜欢,而是没办法带走而已,我这就让人将礼物送去她的住处!” 燕千秋淡笑着,眼里划过一道幽光。 “多谢提醒,本公主要亲自送!” 她说着便笑着招呼着她的人来抬礼物。 等四国的几大巨头人物都离开后,宴席上突然就出奇的安静,谁也没发出一点声音,连桌子上那美味的美酒和菜肴都无人再动。 大家伙心里纷纷在掂量着一些事情。 看来,容城这是要变天了! 因为一个女人,这容城几百年未变的定律要打破了。 萧十七并没骑马回去,而是带着小李子十一人再次去了闻人家族光顾了一回。 果真让她找到了隐藏在闻人后院的杜庚杜老爷子。 由于闻人家主闻人应华今日去参加了宴席,守卫并不多,他们未惊动任何人就抓住了正与杜小胦坐在一起吃饭的杜老爷子。 萧十七的出现,让杜庚惊的饭碗都掉在了地上。 “好久不见啊杜老爷子!”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角的余光看向一身素衣打扮的杜小胦。 虽然不施粉黛,穿着又很朴素,却难掩她娇艳的姿色,难怪闻人家主会对她娇宠十几年却不看林妹妹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 杜小胦看着萧十七及她身后的十一人,脸色十分难看。 没有了闻人老爷的庇护,她一个人在后院生活的异常艰苦,一个月前,她见到了前来投奔她的杜老爷子,由于她已无人问津,收留了亲爹这么长时间,竟无人发现。 却不想今天却有人找上了门,还不是闻人家的人。 “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 萧十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让她活着,就是为林妹妹赎罪。 “胦儿,你回你的房间去,他们是来找为父的!” 杜庚阴沉着一张脸,强做镇定地看着萧十七。 “爹,我不走,你们想对我爹做什么?” 杜小胦怒视着萧十七!将杜老爷子拦在她身后。 “真是父女情深啊!” 萧十七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胦儿,这是爹爹与他的事,你快些离开!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要活下去!” 杜庚说完就将杜小胦给推出了屋子,房门也被他给关死。 他那充满敌意的双眸狠狠地瞪视着萧十七。 “哼,杜庚,你以为将你女儿推出去,我就不会找她麻烦了吗?” 萧十七双眸锐利地看着他。 杜庚眸中闪烁着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想怎样才肯放过她?” “你与北约国的人勾结谋害南锦,我杀了你不为过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出北约国幕后主使者的名字!否则你女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闻人家主不会因为一个已经宣布了死讯的人而大动干戈!求救是没用的!” 298 虽死之日,多管闲事 “我真的不知道,请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想到他的好女婿,杜庚便绝望了。 他落到萧十七手里倒没什么可害怕的,上次要不是他闪的快,恐怕坟头都长了草。 留着这条命,没想到会给自己的女儿惹来祸事,早知道他宁愿在外面被抓,也不躲在这里害她。 “去,将人给抓住!别让她跑了!” 萧十七对东篱说道。 “是,主子!” 东篱上前,一把将杜庚从门前拉开,走了出去。 “不,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不要伤害她!我说,我什么都说。” 被东篱大力扔在地上的杜庚,此时满眼泪花,看着就是一垂垂老矣的老者,哪里还有之前的阴狠之色。 “若是说出的答案是假的,或不是我想要的,你便再无机会为你女儿求情。”萧十七冷冷地道。 “我是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话里话外都说,说是娘娘吩咐他们的事,至于是哪个娘娘老夫真的一无所知!” “娘娘?” 这娘娘的范围可就大了,后宫之中,皇后是娘娘,太后也是娘娘,甚至嫔妃都称娘娘,这么大的范围,她找谁? “这个娘娘很有势力,一般有权势的娘娘不多!” 见萧十七没作声,杜庚还以为她不相信,觉得他给的答案是假的!忙补充道。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我暂且相信你一回,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死,二是你女儿活?你任选一个!” “老夫死,老夫死!” 杜庚激动地说着,这赴死的样子感觉有点滑稽。 “你不用高兴的太早,若是你给的答案是假的,你死后,我一样可以再来找你女儿!” “不,不是假的,是真的,老夫怎么会拿自己的女儿性命开玩笑!” “哼,东篱将他女儿扔进来,见最后一面!” 萧十七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交到小李子手上,呆会儿,让他自己吃下去。 这样的死法,真是便宜他了,但这也正是她想要的,她要让杜小胦亲自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自杀的。 杜小胦此前对生命可从没敬畏过,派了那么多人追杀林妹妹不说,还害死了那么多待卫却没有一丝悔改,她这样的人,后半生就应该在悔恨中度过。 交待好后,萧十七则带着其他人离开,只留小李子和东篱两人在此督办。 他们一行人离开闻人家后,却不知,有一人正隐于一个角落,将之前发生的事全看在眼底。 他便是已经从江南书院回家过年的闻人子砚,林妹妹的儿子。 刚出了闻人家的院子,迎面便见到抱臂迎风而立的楚夙。 萧十七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蹙了一下。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也摆脱不了他。 “你们的马,本王已让惊雷赶了过来,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他朝着大家漫不经心地说道,眸光掠过萧十七时,似有一团烈火在跳动。 “多管闲事!” 萧十七气恼地白了他一眼。 她是打算回到宴席处骑马走人,刚好可以甩掉燕千秋与夏侯书的纠缠,当然也包括楚夙在内。 谁知这家伙竟这么多事。 “你不想见他们不见就是,用得着这大冷天的与自己过不去吗?” 他早就看出她的意图,没想到她是那么的任性。 “哼,用不着你管!” 萧十七十分的不领情。 找到惊雷后,留下一两人等着小李子和东篱,萧十七便带着大家骑马回了第一拍卖行的后院。 就像她之前猜测的一样,燕千秋和夏侯书果然来了这里,还有送东西来的白虎也没离开。 招待三人的还是黄河留在后院帮着打扫卫生的两名小厮。 见到他们回来,三人皆站了起来。 萧十七这会儿只想早早的躺下来休息,骑了几天的马,对她这个新手来说,相当的累。 这会儿已经很疲惫了,不想再应酬三人。 可能是看出萧十七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三人也只好识趣的告辞。 等萧十七进了屋才发现,地上堆了几十个大箱子。 这会儿她想退了另外两人的东西,都退不回去了。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她说着,便看向楚夙和他身边的惊雷。 “你们没别的地方可去吗?落雨他们呢?” “本王今晚住这里,至于落雨,本王有任务交给他们去办!” “可我这里不欢迎你!”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是谁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他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你不愿意收留本王吗?” “孤男寡女,你觉得我会收留你?” 萧十七指了指门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惊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都不会说点好话哄哄吗? 就连他这个榆木疙瘩都懂的事,主子却像是少了一根筋似的。 “十七小姐,您就收留了主子吧!这会儿外面的客栈都打烊了,无处可去!这大冷天的,主子身子又娇贵,万一得了伤寒,伤口要是发作了可怎么办?” 楚夙听了惊雷的话,故意咳嗽了一声!假装可怜地看着萧十七。 “行了行了,你们去住最外面的房间!” 萧十七不耐烦地瞪了两人几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见大家各自都去休息,她自己则去厨房弄了点热水洗漱一番便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灭了蜡烛,一沾床,她便疲惫地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一刻钟后,房间里多了个人! 楚夙上前点了萧十七的睡穴,将外袍脱掉,钻进了被窝里。 自从那晚拥着萧十七睡了一夜后,他便再无梦魇。 事隔三天,再次睡在一起,他极是怀念。 为免她突然醒来,发现他的存在,便点了她的穴道。 现在他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睡在一起,也只能这么的偷偷摸摸的在暗中进行。 将来,总有一天,他会明正言顺地和她在一起,让她自愿躺在他怀里。 他是不会让姬如风从他手中将她抢走,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他送给姬如风的大礼,希望他能喜欢。 敢和他楚夙抢女人? 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萧十七! 299 牵线搭桥,心高气傲 翌日一大早萧十七便醒了过来,望着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时,心里不免有些怀疑。 昨晚她竟然又做春梦,梦到和随风相拥睡在一个被窝里。 虽然什么也没做,但那种躺在他胸膛上的感觉特别的真实! 难道是她太思念随风了,再加上昨天白虎送了东西来,她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眼看着天已大亮,她今天还有事情要去办,也只好压下心底的疑惑,起了床。 早餐后,萧十七让小李子带着她去拜访一位房屋建筑师,据小李子说,他第一次来时,已经遭到了老人的拒绝,无论出多少银子,都不肯出面去南家村建房。 再去,还带了不少礼物,还是没能请动。 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萧十七只好亲自出马。 “他既然已经看了我绘制的医院建造图,还不为金钱所动,说明他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这样的人是真的很难请!” 两人站在一座小院门口,并未敲门,而是等着黄河的到来。 黄何本就是容城的土著,由他来牵线搭桥,说不定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请动那老建筑师。 只是,她的想法很好,等黄何带着她进了屋,见了那老头后,刚一提起建医院的事,便被那老头儿直接给赶了出来。 两人尴尬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小李子。 “这个老家伙,不就是仗着他有一手建房子的好手艺吗?心高气傲是好,可也不能这么对咱们是吧!” 他这么大岁数了,第一次被人不给面子的赶出来,这让他在萧十七面前脸面无光,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这容城,有哪些是与他关系交好的人家?” 萧十七这次完全体会到了小李子碰了两次壁的感觉! 实再是让她太无语了。 哪有当场赶人的? 那脾气也忒古怪了点儿。 “他就是孤寡老头儿,就他那臭脾气,哪有人愿意和他结交!整个容城,就没听说过他与谁的关系好!” 黄河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容城除了他,还有与他差不多懂建筑房屋的大师吗?或者次一点儿的也行?” 萧十七请不动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 她希望医院的建设,由最厉害的大师来完成,那样会比较完美一些。 “有是有,不过不是次一点,而是次很多很多!” 要是有的话,他早就介绍给萧十七了,哪还能来受屈! 那老头儿的脾气臭的十里八街都知道,但他又确实很厉害,祖上曾经就是容国皇室的建筑大师。 他也亲自参加过四国皇宫的建设,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事真难办?” 萧十七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找人把他给绑了?” 黄河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这么损的办法也想得出来。 要是惹怒了建筑师,等建房子的时候,他要是做了点什么手脚,那不就白费了心思吗? 建房子又不同其它,哪能靠威胁行事! 再说,医院的建设工程很大,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的。 看来,她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你不用再想办法了,那老家伙谁的面子也不卖,想当年……” 黄河怒意难消地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三人回到第一拍卖行后院,黄河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小李子后便离开了。 今日下午有一个年前大规模的拍卖会,座位都已订满,他要亲自再查看一番,免得到时再出什么意外。 萧十七对他的敬业精神十分满意,也觉得自己当初并没有所托非人。 只是没能请动那建筑师,让她很是郁闷。 眼看着过了年就要开工了,难道还要因为没有建筑师而延期吗? 她愁眉不展地坐在廊前,想着该怎么办才好,身边何时站了个人,她竟没发现。 楚夙看着萧十七耷拉着小脑袋,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撇嘴,没精打彩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她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的愁云满面。 见他如此,他也就没怪她对他视而不见了。 “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本王吗?你解决不了的事,本王就是豁出命也会替你办到!” 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想过利用他吗? 他有权有势,多少人趋之如骛,而她却唯恐辟之不及,有时候他真的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走路不带声音,想吓死我吗?” 他突然的出声,将萧十七从思绪中拉回了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总是有惹怒本王的本事!” 楚夙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你今天不打算去找房子住吗?我这里又不是客栈!” 看到楚夙,萧十七就心烦。 楚夙呼吸一窒,又要赶他走!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这里本王住定了,本王记得你的口味有些重,我……” “你的口味才重,你全家的口味都重,楚夙,你要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竟然说她口味重,她做了什么了吗?真是要被楚夙给气死了。 萧十七火大地站起来就要推他,将他往外赶。 楚夙被突然发火的萧十七给惊住了。 怎么一下子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楚夙被萧十七用大力推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本能的就发了火。 “你果真要赶本王走?” 不可理喻的女人。 “我口味重,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请墨王快离开吧!” 又叫他墨王了,每次只要她一生气,就不再叫他楚夙。 他气的一甩袖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萧十七,不识好歹的女人,本王不就是知道你喜欢吃胖厨子做的饭菜,找了一位和他厨艺差不多的厨子来,你就是不喜欢也不用这么对本王吧!” 他说完,难掩眼底的悲伤和黯然,转身便往外走。 萧十七傻眼了,尼码闹了半天竟是她误会了楚夙。 不过,他走了也好,免得见了心烦。 这事她很快就抛在了脑后,想到昨天白虎送来的东西,她便回屋子打开了几个箱子。 几个箩筐里竟是装着满满的紫色大葡萄,萧十七眼睛都亮了。 久违的水果啊,馋得她都要流口水了。 还是她的随风对她最好! 300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 中午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葡萄就成了一大亮点。 在这么寒冷的季节里,能吃到这么大个儿的葡萄,已经不能用奢侈来形容了。 只怕贵族这会儿也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吧! 见大家喜欢,萧十七便笑的眉眼弯弯。 好突然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午饭后,她让东篱和玉纱两人抬了一箩筐葡萄跟着她再次来到了那小院的门前。 开门的还是上次的那小童。 再见到萧十七他始终是表情如一的木讷。 老头儿在院子里闭眼晒着太阳,三人的到来,他连眼都不睁开。 萧十七也不恼,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又让玉纱去烧了一壶开水出来泡茶。 她自己不爱茶,可见这老头儿的桌子上有上好的茶,便知他是爱茶者。 她不爱喝茶,不代表不会泡茶。 她得慢慢的搞清楚这老头儿的脾性,再慢慢的攻克之。 东篱在一旁嘴角直抽。 主子这怎么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没看到主人家连理都不理吗? 几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睡的再熟也被吵醒了吧! 一个装睡的人,你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的。 茶香在萧十七手中慢慢盈满了整个小院,就连木讷的门童鼻子都嗅了嗅。 可那老头儿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萧十七手里的茶泡了一杯又一杯,那老头儿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萧十七告诉自己不要急,再等等,再等等。 这一等,等的茶水都凉了。 玉纱要再去烧水,被萧十七给拦住了。 她站了起来,轻叹了口气。 “走吧!看来老先生年纪大了,得了嗜睡症。这种病若不及时治,很可能会一睡不起,这种病很难医治,当今天下也唯有南诠南老爷子的金针术才得已治疗,不过看样子这老先生时日已无多,我们今后就不要再来了,以免徒增伤悲!” 东篱和玉纱被萧十七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那老家伙不是在装睡吗?怎么主子又说得了嗜睡症,嗜睡还是病? “这筐葡萄就送给老先生吃吧,就让他享受最后的一段时光!” 萧十七嘴角上扬,带着两人便出了院子。 是人都怕死,除非他觉得活够了,不畏死亡,否则不出两天,他定会找上门。 “主子,这就走了吗?” 玉纱是看不明白了,那老头面色红润,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可主子说的有板有眼的,又似是那么回事。 只是,今日已经腊月二十九了,事情还是没能办成。 “嗯,咱们要学会用迂回政策,不能一味的倒贴上门。” 她确实看出那老先生得了病,但不是嗜睡症,而是更年期综合症。 胡乱发脾气,控制不住自己,假装催眠自己等等。 三人一路往回走,一路说着,正在萧十七想着好事的时候,东篱和玉纱立即戒备地从怀里抽出了匕首,警惕地看着前方。 萧十七被两人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便拿出了手枪。 “主子,前面有埋伏!” 东篱在前,玉纱与萧十七并排而站,三人并未再往前走。 “倒是没想到两个小毛孩子竟这么警惕!” 一个声音洪亮,听声音似是中年男子的蒙面人,身后跟着大约四五十人,皆是黑衣黑巾蒙面。 此时大家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侧街道,若是平时这里的行人定不会少,只是接近过年,大部分人都回了老家,这侧街显得有些清冷,中年男子选在这里动手,估计对这地方比较熟悉。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看来你是怕被人认出来吧!” 这人的声音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故意放大的洪亮嗓门,还是暴露了他原声的事实。 “哼,不男不女的臭丫头!这会儿没男人罩着,看你能有什么能耐。” “我昨天应该见过你!” 萧十七大脑迅速运转着,回想着这人是昨天的哪一位。 “知道了又如何?老夫今天就要杀了你,一泄心头之恨!这个时候看还有哪个男人来救你!” 他说着便挥舞着长剑,当先冲向了萧十七。 他那眼里的愤恨凶残之意,让萧十七突然想到了昨日晚宴上骂了她的习则严! 当时那么多人,也唯有此人敢不顾后果的当场指责她,让她印像深刻! 倒没想到打了他的人他不去计较,却将所有的仇恨放在她身上。 这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只是,谁告诉他,她萧十七就是一个软柿子,是他想捏就能捏的。 “主子后退!” 东篱出声提醒后,便朝着习则严跃了过去。 玉纱也加入到了战斗中。 萧十七拿着枪,只要发现有人背后偷袭东篱和玉纱,她便开枪将那人给一枪击毙。 习则严早就知道萧十七的暗器很厉害,之前的围攻计划他也有参与,但他那天感觉萧十七只是一个小角色,不值当他亲自出马,没去,保了他一命。 这次亲眼见到在她的神秘暗器下,他的人瞬间死去,他便开始惊慌起来。 未知的东西,往往让人心生恐惧之意。 而东篱与他交手,让他越打越心惊,他完全处于下风。 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人,这才发现,已经死伤了一半有余。 他心生了退意,萧十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想杀她的人,她决不能让他还有活着的机会,放虎归山这样的事,她萧十七决不会做。 今天若不是东篱和玉纱功夫在这些人之上,她若没有枪在手,早已是这些人的剑下亡魂,欲致她于死地之人,她必杀之以绝后患。 就在萧十七感觉胜卷在握之时,身后不知何时就冒出来了一帮人。 这些人比习则严带来的人还要多,且个个凶猛。 萧十七也顾不上东篱和玉纱,直朝着向她袭来的人开枪。 开到第十一枪的时候,突然没了子弹。 萧十七一时有些慌了。 md人太多,她连换弹夹的机会都没有。 眼见着三人举剑朝着她的面门而来,东篱和玉纱不顾身后的利剑飞扑过来。 然而,两人的速度再快,还是被后面的人给拖了脚步。 301 受伤昏迷,心疼之极 萧十七的手中还拿着满满的弹夹没换上。 “嗯!”三人中的一人,一剑刺中萧十七的肩膀。 萧十七一声闷哼! 她痛的拿着弹夹的手都在发抖。 另两人见到这么好的机会,立即再次举剑。 东篱和玉纱见萧十七受伤,嗜血的煞气自周身散发,不径而走。 强大的杀气弥漫在四周。 那不要命的打法,让新来的这群人,一个个心生了怯意。 “主子,就是死我也要将这些人杀了为你报仇!” 玉纱撂下狠话,红了眼眶。 东篱不管后背上的伤,从黑衣人中穿插而过,直接击杀了再次向萧十七举剑的两人。 萧十七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痛的面色发白。 “不要管我,你们先突围出去带人来救援!” “不,我们不走!” 两人毅然决然地吼道。 他们走了,主子哪还能活着! 弹夹终于装上,萧十七见劝不住两人,也只能奋起反抗。 她对着那刺了一剑的黑衣人就是一枪。 只是,她肩膀受了伤,枪法也不再精准,竟是打偏了,打到了锁骨下面,没能一枪给打死。 “先将萧十七抓住,速战速决!” 习则严见来了帮手,虽然不认识,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想法让他很快和对方达成了一致。 对于双方的联合,让萧十七颇为头疼。 她们这一方才三人,她并不会武功,手里的枪也只能远距离射击,但如今她受了伤,根本没一点准头,相当于只有两个人在大战一群人。 “萧十七,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被墨王和云王都睡过,就连夏侯公主都想睡你,我们主子很好奇你是怎么迷惑住这些人,今日你若愿意跟我们走,我家主子定会比他们待你更好!” 那后面出现的黑衣人中的一人,眼里闪着邪恶的光芒,不怀好意地看着萧十七。 “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的属下再厉害又如何,我们人多!你难道想看着他们死吗?” 萧十七颤抖着拿枪的右手,寻找着他的方位! 今日真是失算了,经过了昨夜,原以为那些人该消停了,没想到一切皆是表面。 她强忍者肩膀上的疼痛不让自己昏过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就在她刚开了一枪,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直接踢掉了她背后拿着绳子想要绑她的黑衣人。 “十七小姐,你还好吗?” 来人将萧十七身边的黑衣人都杀了后,向她走来。 “华云词?” 萧十七微眯着眼看着他。 “昨天在宴席上我见过你,可能是人太多,你没注意到我罢了!” “你也是来要我命的吗?” 萧十七自嘲地笑了笑,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 “我无意间从这里经过,若不是看到是你,我也不会插手!” 他的意思是,他是来救人的吗? 萧十七这会儿大脑已经开始罢工了。 “我是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他说着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萧十七的胳膊,一剑刺进了上前来的两名黑衣人。 东篱和玉纱见主子身边终于有人照看着了,便放下了心来专心地对付着面前的黑衣人。 “那小子竟敢多管闲事!” 习则严两眼凶光外放,看着华云词有要吃了他的冲动。 “萧十七那女人,就是一红颜祸水,让男人见了都能倒贴上去,也就你我不为所动!” 这人说的高风亮节,实则他比谁都猥琐。 生气走掉的楚夙,在第一拍卖行后院久等不见萧十七回来,他便着了急。 唯恐她会出什么意外,带着惊雷和落雨找了过去。 离战斗地侧街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他便闻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他当下心里一急,便飞掠而去。 从高处往下跃时,一眼便见到浑身是血的萧十七被一个男人拉着胳膊,已然要昏倒的样子。 他立马抽出鞭子将萧十七一卷,带到身边搂在了怀里。 他心疼地看着她,想要告诉她不要怕,有他在,却见她已然昏迷了过去。 “惊雷,落雨,将这些黑衣人都给本王杀了!敢动本王的女人,视本王的警告于无物,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墨王!” 东篱和玉纱喜极而泣。 “你们两个去一边休息,这些人就交给我和落雨!” 惊雷抽出长剑,一马当先地便杀了出去。 落雨对两人点了点头,拿出匕首便加入到了战斗中。 两人走到华云词身边,帮他解决了身边的黑衣人后,拱手道:“多谢公子出手救了主子!” 若不是华云词出现的及时,主子这会定会被抓走!后果将不堪设想。 “两位不用这样,十七小姐是我娘和小妹的救命恩人,既然遇上了,必不会袖手旁观。” “容城三大家族华家的现任家主?” 楚夙抱着萧十七跳到了三人面前,看着华云词。 “见过墨王!” 华云词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你救了本王的女人,本王定会照顾你华家一二!” “多谢墨王,不用了!还是那句话,十七小姐于我华家有恩,我出手是应当的!” 楚夙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低头看着已经昏倒在他怀里的萧十七,对着惊雷和落雨道:“留下两个活口,其它人直接屠杀掉!” 他说完便抱着萧十七飞掠而起,回了第一拍卖行的后院。 东篱和玉纱相视一眼,包扎了伤口后便帮着惊雷和落雨一起将剩下的黑衣人一一杀掉。 只留习则严与另一名黑衣人打晕在地。 “我将主子打出的暗器收回来!” 玉纱说着便拿出匕首将萧十七打了的子弹从那些人身上挖了出来。 她记得主子好像就是这么挖的! 只是为何她挖的时候,连皮肉都带出来了,血也染了一手。 而主子却做的那么的优雅!滴血不沾身不说,看起来一点都不恐惧。 玉纱挖子弹那鲜血淋淋的画面,让惊雷和落雨一阵恶寒。 这些突然出现在萧十七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比她还要彪悍! 真不知道萧十七在哪找的这些人。 302 屠杀血洗,他的在意 大年三十这天,本是一年中最最欢乐的一天,可容城的两处地方却又是另一番景像。 习则严的五进院子里。 惊雷带着一群身穿盔甲,头戴铁面具的百人待卫,将整个习家团团包围住,不许任何人逃走。 “习家上下共三百六十七人,一个不留!” 惊雷望着惊慌成一团的习家人,下了命令。 “要怪就怪你们的家主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打谁的主意,也不能打到萧十七头上,那可是主子的眼珠子,如今还昏迷不醒,主子如何不怒。 主子这么大张旗鼓的让他来屠杀习家人,就是要让四国和容城的人看清楚,敢打他女人的主意,那便是要做好被满门血洗的准备。 惨叫声不时响彻在整个院子里,四周邻里都吓得将大门紧紧关闭。 “大人,除了习则严,共三百六十六具尸体,一个不少!” “将火油拿进来,烧了吧!” 惊雷说着便出了院子。 大火冲天而起时,整个容城都为之惊动。 谁也没想到楚夙会在大年三十这天动手。 而同一时间里,落雨带着同样的人包围了一座庄园。 “都围好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走!” 跟在她身后的东篱几人嘴角抽了抽,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苍蝇。 几人之所以跟着落雨,是想要为萧十七亲自报仇。 而这座庄园的主人,便是被抓的黑衣人的主子的住处。 今天具他们所调查的情况来看,里面可是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 而这座庄园的主人,便是东越国二皇子楚炅的表弟,秦妃的侄子,秦绳的地盘。 东越国皇子公主甚多,依次排行下来有:大皇子楚昱,是第一任江皇后所生之嫡子;二皇子楚炅,生母秦妃;三皇子楚旬,生母沈皇后;四皇子楚昅,五皇子楚旴,六皇子楚显,三人的生母都已去逝;七皇子楚夙,生母江皇后;八皇子楚晋,九皇子楚晳养母沈皇后;十皇子楚昭,生母江皇后; 公主有十八位,但大多数皆已嫁出,或是和亲他国,宫中只余几位还未出嫁,秦妃膝下有一公主名楚娅,年十七,已订了驸马。 沈皇后有一对双胎女儿,楚嫣与楚嫀,年方十四,被晟帝当宝贝宠着。 陈妃膝下有女楚娴,被封为尚和公主,也是唯一一位有封号的公主,却在两个月前不幸离世。 最小的公主楚婳,也才只有八岁,生母不详,被沈皇后养于膝下。 东越国如今有能力坐上太子之位的分为三派。 分别是大皇子楚昱一派,二皇子楚炅一派,三皇子楚旬一派。 这三派中,声势最浩大的便是大皇子楚昱。 他不仅是皇长子,且还是嫡子。 生母为前皇后江氏,外祖父乃是江南书院的院长,门生遍布朝堂,胞弟楚夙与楚昭,可谓是最热门的太子人选,只可惜他并不为晟帝所喜。 二皇子楚炅,母妃秦妃乃是上将军秦烈的亲生女儿,秦家一门三将,怎不为自己的外甥筹谋,只是秦妃出身将门,性子不讨喜,晟帝对楚炅也是为不喜。 三皇子楚旬,当今沈皇后之子,是个不学无术,流连花丛的浪荡子,经常结伴外出流玩,无心朝野,是晟帝最喜爱的皇子之一。 而当初截杀萧十七,还口出狂言的黑衣人,他的主子便是这座庄园的主人秦绳,也是秦烈的嫡系孙子。 此人阴险狡诈,好色成性,整座庄园里,女人就占了三分之二。 为了拿到水泥的方子回去邀功,更是为了打击楚夙,便派人绑架萧十七献给二皇子,他冒着风险行事,结果他的人有去无回。 本以为人死了便不会牵扯到他头上来,却不知一场灾难正在向他降临。 楚夙可不管他是谁的侄子谁的孙子,他只知道,动了他的女人,便不得好死。 当落雨带着人冲进屋将所有人围起来时,还喝着酒看着艳舞的秦绳当场吓得杯子跌落在地。 “所有人一个不能放走,全部屠杀殆尽。” 落雨冷笑着看着秦绳!都是东越国人,主子都派惊雷警告过了,他却置若罔闻,不仅如此,还派人截杀萧十七,这是犯了主子的大忌。 “墨王难道不讲道理吗?他凭什么来杀我?” 秦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落雨却不给他一丝机会,她望着他,眼里闪过一道邪恶的光来。 “将他五马分尸!” 这是主子给她下的命令。 也是为萧十七报一剑之仇! “我们几个来!” 东篱几人上前,将秦绳扣住。 “落雨,这里就交给你了,这人我们要亲自处理!” 几人见落雨点了头,便将秦绳给带了出去。 “开始吧!不要落在惊雷后面!” 落雨说着便飞身上了房顶,看着下面血腥的一面,她好似无感! 接近中午时分,浓烟起,整个庄园被大火覆盖住。 这个大年三十,美好的一天,出了两起灭门惨案,震惊了整个容城和四大国势力的人。 当得知事情的始未,一个个皆沉默了。 燕千秋与夏侯书同时带着贵重的药材去第一拍卖行后院看望受了重伤,昏睡不醒的萧十七。 白虎则将消息快速地传给随风,他自己则安排了手下,盯紧了西随大皇子的人,怕他们会去对付萧十七。 同时,他也为主子感到惋惜。 在萧十七危机四伏,身受重伤的时候,主子却不在她身边,让楚夙那厮钻了空子,也不知道等主子来了,萧十七会不会怪怨。 他当下收拾了些名贵的药材,带着人替主子前去看望萧十七。 华云词带着华老夫人和华云诗也在这大过年的过来看望萧十七,见她昏迷着没醒,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去。 黄河本来是想邀请萧十七今晚去他家过年,到了后院才知道萧十七出了事,他气的当下就要去找人拼命。 小李子冷着脸说已经给主子报过仇了,他才消停。 不过,黄河看他的目光,总是让小李子有些心慌。 “你回去吧!主子醒了我自会告诉她你的心意,” “你这小子,老子屁股都没坐热呼就赶人?有你这样的吗?” 黄河夸张地双眼大瞪! 303 不想喝粥,只想吃肉 小李子将黄河打发走后,又相继将燕千秋与夏侯书两人送出去。 看着他僵硬着一张脸,东篱忍不住问道:“季大哥,听说黄老板看上了你这个女婿,你有见过他女儿吗?” “瞎说什么呢?什么女婿?” 小李子一脸难掩窘迫。 “据说经过主子之手整过容的女人,那个美呀,实再是不能用任何词来形容!” 云愁一脸向往地说道。 “行了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都呆在这里!” 小李子一阵心烦,他都被主子画的丑成这换样子,黄河还能看上他? “你们都先回去吧,主子也快醒了,我去厨房端碗粥给主子送去!” 玉纱说着对大家摆了摆手。 几人相视一眼,这才离去! 卧房里,楚夙双眸深情地望着昏睡的萧十七。 她的受伤,让他很自责,若是他没有被她气的离开,一直跟在她身边,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幸好没刺中要害,否则他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虽灭了两个罪魁祸首,却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就在他专注地看着她时,萧十七那长长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睁开眼便对上楚夙那一双深幽而又深情的眸子。 “终于舍得醒了?” 他语带宠溺地说道。 萧十七眨了眨眼,抿了抿唇瓣。 “我饿了!” 感觉到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小心地以另一只胳膊支着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 “倔强的女人,你开口让本王扶你起来就那么难吗?” 楚夙说着便站起身来,出门去唤落雨给萧十七弄点吃的来。 而刚好玉纱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给本王吧!” 楚夙伸手从玉纱手里接过,便又走回了卧房,关上了房门。 “来,先吃点粥!” 他坐到萧十七面前,将满满一勺子粥送到她嘴边,示意她吃。 她伸出手:“我自己来吧!” 楚夙这家伙是想趁虚而入吗? 即使随风现在不在,即使她现在很虚弱,她也不需要他来献殷情。 “你肩膀受伤,若是再动胳膊,很容易牵扯到伤口!” 他说着拿着勺子的手往她唇边送了送。 萧十七动了动胳膊,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只要稍微一用力,伤口处就开始疼。 她实再是饿狠了,闻着粥香,咽了咽口水,看着楚夙那张殷殷期盼的脸,一张嘴就吃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本王找来的这个厨子并不比胖厨子差吧!” 也可能是她太饿了,吃什么都香,她再吃一口后,点了点头。 得到了她的认可,他高兴的心都要飞起来! 他从没想过,有时候开心是如此的简单。 一碗粥见底,楚夙便没让她再吃! “可是我还能再吃一碗!” 其实以她现在饿着的程度,再吃两碗都有可能。 她也知道大病初醒时不能多吃,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胃。 “一个时辰后再吃怎么样?” 楚夙小意地说着,眼里带着深深的笑意,这样的萧十七在他看来,没有了平时的冷淡,小女儿娇态尽显。 还是柔弱一点的萧十七看着顺眼。 “好吧!我现在想喝水,你要不将玉纱叫起来!” 让他堂堂一个王爷来伺候她,真是让她有点受宠若惊了! 就不能正常点吗?她身边又不是没人! “喝水是吧!本王给你倒!” 他自动忽略掉后面的话! “不用,我这只手还是可以动的!’ 见他又要给她喂水,她表示压力很大,感觉还是随风做起这种事看起来比较赏心悦目,而楚夙感觉就很笨拙。 他无奈地将水杯放在她手里,心情一下子就变的很差! 一个时辰后,喂了一碗粥给萧十七。 再一个时辰后,又是一碗粥。 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送一碗粥来给萧十七的玉纱都要侧目了。 主子怎么能吃这么多呢? 事实是,某人脸皮厚,一碗粥萧十七吃一半,另一半他吃。 美其名曰,不能浪费粮食,实则是不要脸的想吃人家的口水而已。 晚饭时,玉纱又送来了粥。 楚夙又想故伎重演。 ”楚夙,我不想吃粥,我现在只想吃肉!” 吃粥吃的她腻味死了。 再吃下去,她自己就变成粥了。 楚夙眼眸幽暗地闪了闪。 “病人是不能吃肉的,要不,你吃本王的肉可好?” 他说着暧昧地向她眨了眨眼将脸往她面前凑了凑。 “喂,你做什么呢?”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想吃肉吗?本王这么大块肉,随你吃,怎么样?” 萧十七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脸一下子就爆红。 她怒斥道:“不要脸!” 竟然调戏她? “喂,萧十七,本王哪里不要脸了,是你想歪了吧!本王的意思是让你吃本王身上的肉!” 楚夙说着伸出胳膊,煞有其势地撸起袖子就往她唇边送。 “看到没,本王肉多,来,吃吧!” 萧十七简直要哭笑不得了,这楚夙的脾气怎么这么的变化无常,做事也让人摸不着边际。 “你?” 萧十七轻叹了口气!看着他得意的笑,张嘴使劲儿地咬了下去。 不是要让她吃肉吗?是他自己愿意的,那就别怪她狠了。 “嗯!” 听到楚夙的闷哼声,萧十七得意地继续咬着不放。 直到舌尖上有血腥味传来!她才松了口。 看着他胳膊上椭圆形还带着紫痕的深深牙印,萧十七心虚地撇撇嘴! “本王的肉可还好吃?” 楚夙淡定地将袖子拉下,笑了一声。 “你不去上药吗?” 萧十七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了。 “本王要让这吻痕给留着作纪念!” 他得意地看着她笑。 “喂,楚夙,什么吻痕,那是我咬的,咬的!” 这家伙怎么那么会曲解意思! “咬的也是经过你的嘴!你难道咬过了就不承认了吗?” 萧十七无语,说又说不过他,打又不能动胳膊,真是憋屈。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见着他就烦。 “不要睡,快到新年了,我陪着你守岁,等会儿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还是会被吵醒。” “新年了吗?” 304 他的心酸,情何以堪 萧十七一阵恍惚。 她穿来的时候是夏天,这一晃就过了半年,真不敢想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后,还活着。 “等伤养好了,你想吃什么,本王都不会阻止,来,穿厚点,本王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烟花!” 虽然上次她说过不喜欢烟花,但他还是想让她出去热闹热闹。 他说着从床头拿出一件厚厚的紫色貂皮带毡帽的大斗篷! 小心地披在她身上。 “我好像没有这样的衣服!” 萧十七看了一眼。 “喜欢吗?本王送你的新年礼物!” “很暖和!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萧十七有心想要拒绝他的好意,但衣服已经穿在了她身上,她若是再矫情的脱掉,她想,楚夙一定会被她给气死吧! “你若喜欢,本王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挨得很近! 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女儿香,让他不由得喉咙一紧,忙将她从床上抱起,用宽大的斗篷将她紧紧地裹着。 “喂,我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连腿都断了!” 这个家伙开始得寸进尺了。 要不是看在他出现的及时,救她回来,她才懒得和他相处这么久。 “嗯,本王感觉你的腿可能也受了伤,明日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楚夙一本正经地说道。 两人出了房门,院子里小李子等人正在摆放烟花炮竹,等着新年的第一时刻点燃。 见到两人出来,大家都围了过来。 萧十七将脸整个缩在了毡帽里。 这会儿面对大家,她总感觉有些别扭。 她这样和楚夙搂搂抱抱的,算什么呢? “主子,主子……”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楚夙春风满面地对大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大家都纷纷望向萧十七。 虽然她没露面,但大家都知道楚夙抱着的是谁。 感觉到大家的视线都停在自己身上,萧十七硬着头皮将帽子给拿下。 “今天年三十我没能陪着大家一起过年,真的很抱歉,晚上大家尽情玩,一会儿给大家发红包!” 她说着,看着大家个个基情满满,便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 “主子只要将伤快点养好,我们便高兴,今后我们定寸步不离地跟着主子,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 小李子说着看了十人一眼。 大家纷纷点头像萧十七保证。 “你们有心了!” 萧十七还是很高兴的! “本王亦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楚夙的话突然就响在了她的耳边。 感觉到耳边湿润的呼吸,萧十七忙偏了一下脑袋。 “你们都去玩吧!” 萧十七涨红了脸,这家伙就没一刻是消停的。 “马上要新年了,本王带你去屋顶怎么样?上面看到的景色会更美!” 他说着也不等萧十七回答,便将毡帽盖在她脑袋上,提气飞了上去。 他将她抱的紧紧的,让她一点失重感都没感觉到。 怀抱虽然很温暖,可并不是她想要的。 若是换成随风,那该有多好! 见她走神,房顶上这时又无他人,楚夙就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他心猿意马地靠近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环着她的脑袋,压向她的唇瓣。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舌尖直接探进了她的唇里,吻的天昏地暗,吻的她喘不过气来时才放开她。 两人的唇一分开,萧十七也不管肩膀上的伤,一巴掌打了过去。 “拍!”的一声打在了楚夙的脸上。 萧十七的手火辣辣的疼,她是气的卯足了劲。 肩膀上的疼,让她小脸立即苍白起来。 她感觉到伤口可能又裂开了。 可她不后悔。 楚夙总是这么欺负她,占她便宜,她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若是觉得不解气,还可以再打本王!” 楚夙见她小脸邹成一团,气的直喘气,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你这个疯子,以为我不敢打吗?” 萧十七甩掉他的手,照着他的脸便打了过来。 楚夙深情地看着她笑,看着她的巴掌过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萧十七突然泄气地收回了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夙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哭。 他其实最讨厌见女人流泪,可看着她这么伤心,他的心都要碎了。 这还是萧十七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看得他好心酸。 “楚夙,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不好!” 她梨花带雨地哀求着他,眼里有着深深的疲倦。 楚夙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双眼变得赤红一片。 她心里终究是没有他一点点的位置,对他毫无一点情意!毫无留恋地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他情何以堪! “楚夙,对不起,我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上你,你的存在,只会让我想到过去你对我的伤害。虽然已经原谅了你,但过去发生了的事,是不能抹去的!” “好,本王答应你,再不出现在你面前,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一滴泪自他眼眶里流出,在黑夜里消融,萧十七并未抬头看到。 “但,你要答应本王一件事!” 他痛苦地说着。 她何其的残忍,竟说出这么狠的话来刺他的心。 “只要你不再打扰我,什么条件我都会同意!” 楚夙闻言,笑了,笑的一脸灰败。 “收下落雨吧!我只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好,我不会再赶她走!” 只要他不会再来扰乱她的生活,收一个落雨算什么。 “就让本王陪你最后一晚吧!明日一早,本王就离开!” “好!” “本王带你回去包扎伤口吧!” “好” 见她突然变得这么的乖巧,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都是因为他答应了离开她,她才会这么温驯吗? 两人刚回到萧十七的卧房,外面便传来各种炮竹的响声。 整个容城顿时鞭炮声连成一片。 楚夙帮她退去肩膀上的衣服,将已被鲜血染红的白棉布解开,上了药后,再拿出新的白棉布缠上。 “新年快乐!” 萧十七看着他说道。 新的一年,若是没有他在身边,她想或许她的人生会好很多很多吧! 想着他答应了离开,心底悄悄地有了一丝释然。 305 花痴公主,心跳加速 “新年快乐!” 他僵硬着声音说道。 他知道,他留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多了,只要天一亮,他便要离开,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跟着她了。 “我这里有之前包好的红包,你帮我拿出去给他们都分了吧!” 萧十七指着床头边的一个小箱子。 楚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拿了起来就出了屋子。 萧十七靠坐在床头上,这会儿心里不知到底是喜是悲。 只知道,她终于摆脱了楚夙。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继续,可萧十七却困的不行。 她一手撑着床,慢慢的滑入被子里,闭上眼便慢慢的睡去。 楚夙再进来时,便见她已睡着,本想故伎重演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却又怕碰着了她的伤口,只能坐在床头一直看着她到天明。 天亮时,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波光粼粼的帕子放在她的床头,再看了她一眼后,便绝然地离去。 大年初一一大早,夏侯书一个人悄悄地溜进了萧十七的房间。 其实她一来就被小李子发现了,见是熟人他并没去惊动她。 只是让玉纱去了萧十七房间里看着,怕她会做出对萧十七不好的事来。 夏侯书的事迹四国皆知,她虽是女儿身,但她却有一颗男儿的心,她喜欢的是女人。 他是担心这个看上主子的女人,会对主子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来!以徒增误会。 “夏侯公主,我家主子还未醒,请您去偏房等好吗?” 玉纱进屋就见夏侯书站在萧十七床前,痴痴地看着她。 那花痴的模样,让她看了都忍不住蹙眉。 “本公主就要坐在小美人儿床前看着她,你看看,就连睡着了都是这么美,本公主的心都要跳出心房了!” 玉纱嘴角扯了扯;“公主,您这样不好吧!怕是会影响我家主子的清誉!” 她是将这夏侯书当作男人来看了。 主子与她又不是很熟,换成是墨王,她也不会这么紧张。 “去,给本公主倒杯茶水来!”夏侯书不悦地吩咐道。 正在玉纱为难之际,萧十七被两人的对话给吵醒了。 “主子,醒了吗?都怪玉纱!” 她自责地看着萧十七,心里将夏侯书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小美人,我来看你了!新年快乐!” 夏侯书完全没有那种将人吵醒后的自觉,笑的一脸花痴。 “新年快乐!” 萧十七没睡好恹恹地说道。 “拿,我给小美人的新年礼物!” 夏侯书将手里的一封信递到萧十七面前。 “玉纱,扶我起来一下!” 萧十七感觉肩膀上的伤口,睡了一觉后更加的疼了,另一只胳膊也使不出力来。 “我来!” 夏侯书挤开玉纱小心翼翼地将萧十七给扶着坐了起来。 “好香!” 夏侯书一脸沉醉地闻着萧十七身上的味道。 “不是有礼物给我吗?” 萧十七挑了挑眉,别扭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同性恋,真是够了啊! 她从没用过什么香料在身上,哪有什么香味。 “给,我猜你一定会喜欢!” 萧十七只是不想让她再做出出格的事来,故意转移话题而已,哪里是想要她的礼物。 她漫不经心地接过,准备让玉纱先放在一边。 “别,小美人,你就拆开看看吧,我保证你看了后决不后悔!” 夏侯书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萧十七见她这么的迫不及待,想着不会是什么情书之类的吧! 这样想着,她就更不想拆开看了! 被一个同性恋者看上,她真的很苦恼好不好。 这才走了一个楚夙,又来了一个夏侯书。 她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过的这么的不如意。 “玉纱,拆开吧!” 萧十七还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呢!还是早点将夏侯书打发走比较好。 玉纱将信拆开后就要念,却被夏侯书给抢了过来塞进萧十七手里。 “小美人,你自己看!” 萧十七脸一红,见她这么的期待,恐怕真的是情书吧! 她看一个女人给她写的情书?这感觉真的是比吃了苍蝇还让她犯恶心。 可,为了能早点将她打发走,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只是,看了一段后,她突然就欣喜了起来。 “怎么样小美人,这礼物可还喜欢?” 夏侯书见她眉眼发亮,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多谢夏侯公主帮忙,他日若是公主有什么事需要十七去办,我定义不容辞!” 萧十七笑了,脸上挂着大大的一个笑容。 “小美人,本公主现在就有事让你办!” 她说着便凑上前,在萧十七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兀自陶醉道:“你这身上的女儿香味,本公主老远就能闻到,是本公主这么多年来,闻的最好闻的一种,真乃天之国色!” 萧十七咬着唇,见她这样子,一脸的难为情。 “公主到底要说什么?” 若是她的要求过份,她定将手里的东西还给她! “其实很简单,小美人只需亲本公主一下即可!” 夏侯书说的容易,却是把玉纱给气到了。 “夏侯公主,你也太过份了,你怎么能要求主子做这么过份的事?” “真吵!” 夏候书不悦地看了一眼玉纱。 换作是她的待女,早就被割舌头了! 萧十七对玉纱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 当下看着夏侯书道:“公主果真只是这个要求,没其它了?” 她又不是古人,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若只亲一下就能得到这东西,就是让她亲十下八下她也愿意。 “嗯嗯嗯!怎么样?答不答应?” 夏侯书双目灼灼地看着她。 “好!” 萧十七朝她笑了。 就在萧十七的唇快要接近到她脸上时,夏侯书突然捂住脸往后退了几步。 萧十七一阵错愕! 不是要亲的吗?这家伙这会儿怎么又害羞了? “小美人,记住,你还欠本公主一个吻!” 她说着便蹬蹬地跑了出去。 玉纱与萧十七相视一眼,这夏侯书这是要玩哪样? 夏侯书心跳加速地往外跑,与前来向萧十七报道的落雨撞了个满怀。 两人“哎呦”两声便马上分开。 306 占了便宜,跋扈无理 夏侯书看了一眼落雨气不打一处来。 落雨发现她撞的人是夏侯书后,像吃了大便一样难受。 两人相互仇视地对立而站,空气中隐隐有着肃杀之气弥漫。 直到玉纱出来说萧十七找落雨有事,两人才各自离开。 萧十七手里拿着楚夙留下的那张她和随风各自有一块的帕子,以及帕子下她那天昏倒前没来得急收回来的手枪,心里有了异样。 楚夙竟然在离开前,都还给了她,这让她对他有了稍微的改观。 每个人的性格养成与生活的环境息息相关,也许是她和楚夙各自生活的圈子不同,两人的气场也不对,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不过还好他放下了,若不然两个人的纠缠将来定会演变成三个人的麻烦。 “主子,落雨来了!” 玉纱说完便关了房门走了出去。 落雨走到萧十七床前,单膝跪地道:“落雨拜见主子!” “起来吧落雨,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该知道我的为人处事方法,今后既然跟在我身边,就不要这么多的规矩!” “是主子!” 落雨很高兴萧十七真心接纳了她,不像上次,她像皮球一样被两人踢来踢去那样让她尴尬。 “我现在有个任务给你,让东篱和千缕与你一起去办!” 萧十七将手里夏侯书给她的信递到落雨手里! “拿着这东西去找那老建筑师,他一定会答应下来,到时你让他收拾好东西,初五一大早便找人将他送到南家村去。” “是,主子!” 落雨并未多说什么,就像是她在楚夙身边一样,主子交待的事,她只求办好,从不过问。 待她出去后,玉纱便进到了房里来。 “主子,那封信到底是什么?为何……” 为何夏侯公主提了那么过份的要求主子都能答应! “那是曾经那老建筑师欠夏侯书的一份人情,只要拿着那封信去,无论是谁他都会应允。” “啊?” 那封信可真是珍贵啊!难怪! “算起来,是我占了夏侯书的大便宜!将来若是她有事,我定会帮她!” “其实她是心虚吧!刺杀主子的人就是南诺国的习则严,她这么做是想向主子示好呢!” “无论她怎么想,我都会记住她的这份情谊。” 她不像玉纱她们这些古人,会去歧视一个同性恋! 她亦不会去刻意的改变她们的思想,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主子就是心善,指不定哪天夏侯公主就会再提出更过份的要求呢!” 据说和夏侯书上过床的女人不比那些权贵的男人上过的女人少! 主子要是被夏侯书给骗上了床怎么办? 哎,随风公子不在,墨王今天也没来,主子又不知道夏侯书的怪癖,上当了该怎么办? “玉纱,看你小小年纪愁眉苦脸的,将来怎么找夫婿?” 她一看玉纱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同性恋那又不是病,又不会传染,怎么感觉玉纱将夏侯书当成是散播病毒的毒物似的。 “主子,从今个儿起,我要寸步不离地留在你身边了!” 只要有她在,夏侯书便没有机会将主子带坏。 “玉纱,我昏迷后,你们是不是将那些黑衣人都给杀了?” 萧十七对被刺了一剑,还有些心有余悸,若不是后来华云词极时出现,她说不定不是没命,就被抓走了。 “主子,当时两帮人只留了两个活口,昨天墨王已将那两家人都灭了门。我们几个将想要抓你的那幕后之人给五马分尸了!” “五马分尸?” 萧十七惊呆住了! “就算是我们不动手,落雨也会让人这么做!” 玉纱还以为萧十七觉得他们太血腥呢! “不,我只是觉得这样的酷刑太过残忍,不过对于想要置我于死地之人,我倒是不介意用这样的办法以震慑那些想要妄图挑衅我的人!” 虽然对于楚夙这样的做法觉得有些残忍,但不得不说这种做法这个时候可以让有些蠢蠢欲动之人暂时收起利爪,藏起尾巴。 “自出了昨天之事,整个容城像是变了天似的,现在走在外面大家都在讨论着那两起灭门惨案。” 萧十七目光敛了敛!不用问她也猜得出,那些人定会说她是红颜祸水什么的!可能说的比这更加的难听也有。 “他们都说墨王冲冠一发为红颜,将魔王的称号坐实了个彻底!” “唉!” 萧十七轻叹了一声! 她现在已与楚夙无瓜葛了,今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他这么为她着想,她也算是心领了吧!就当是他尝还以前欠她的债! 可是她却不知,楚夙为她担了多大的风险。 那被五马分尸的人,是秦妃的侄子,上将军秦真的嫡长孙秦绳。 当秦绳的死讯被报到秦妃与秦真那里时,两人如遭雷击般不可置信。 秦妃当场差点昏死过去!从信中得知是楚夙为了一个女人竟将她侄子五马分尸,气的立马就去找了晟帝。 大闹了御书房不算,竟将楚夙一门三兄弟骂了个遍,骂着骂着连带着皇帝一起也骂的狗血喷头。 将御书房尚在与皇帝讨论事情的几位大臣也给一并骂了。 本来皇帝还想着借此事给大皇子喝一壶呢!谁曾想这没脑子,性子耿直的秦妃竟这么的混不吝。 看着几位老臣子被骂的涨红了脸,他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 可谁让秦家一门三将呢?这年头,手握兵权就是让人忌惮。 他也只能忍着,任其发泄完。 几位大臣见皇帝容忍的模样儿,一个个同情起了皇上。 纳了这么一位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妃子,皇上也很无奈啊,还好他们后院没这种女人,否则定会闹的家宅不宁。 等秦妃骂够了,才堪堪停下。 她双眼通红通红的,由于是一大早,她还未来得及梳洗,披头散发,形似癫狂! 直接要求抓了楚夙为她侄儿填命! 且不说楚夙杀了他侄儿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楚夙也是皇子,皇帝的儿子,试问一个父亲会拿自己金贵的儿子为小妾的侄子填命? 307 轩然大波,他来背锅 说出去,也会让人笑掉大牙。 晟帝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明面上他怎可做出这等事来让人诟病。 那几位中立派的老臣子也被秦妃的跋扈而更加的对皇上起了怜悯之心。 这皇帝当的,可真不容易啊!别看后宫佳丽三千,可总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让皇帝也无处可办! 如眼前的秦妃便是后宫的一大祸患。 “好了秦妃,等朕查明事情的始未,定会给你和秦家一个交待!” 晟帝被这女人闹的头疼,又在自己臣子面前丢了脸面,使得他更加不待见二皇子楚炅了。 “皇上,这事还用查吗?这是几大家族联名写来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秦妃少脑子的将以秦家马首是瞻的几大家族暗地里写给她的信,丢到了皇上手里。 晟帝眼神闪了闪,一抹暗芒从眸中划过。 下面的几个大臣也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对秦妃这种出门没带脑子的女人,鄙夷之极。 这样的信也敢拿给皇上看,那写信的几个家族,看来要被皇上给惦记喽! 跟着这样没脑子的妃子的儿子一派,将来指不定就一败涂地。 还是他们几个老家伙聪明,他们只是中立派,谁当皇帝他们便辅佐谁,决不拉帮结派。 晟帝很快将手中的信看完,他的心不由的激动起来。 老七竟然和西随的皇子抢一个女人,还为了一个女人灭了秦绳! 他总是抓不住大皇子的把柄,没相到老七竟然自动将把柄送上门,看来上天也是对他这个天子留有余情。 若不是还有几人在场,他差点就要仰天大笑起来。 “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吧!这信上所言句句属实,你快下令将墨王抓住,为我侄儿报仇啊!” 秦妃双手抚面,一脸悲戚地看着晟帝。 “秦老将军,秦大将军,秦小将军到!” 外面太监的唱喝声响,晟帝看了一眼秦妃,将手里的信收了起来。 “皇上,三位秦将军在书房门口跪着,等着皇上觐见!” 闲公公进到御书房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吧!” 晟帝眸光中悄然地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老七啊老七,还以为你抢着去容城有什么秘密呢,谁会想到是为了一个女人。 闯下这么大的祸,就是老大也救不了你了! 虽身为皇子不会被怎么样,但若大家联名上书求废除皇子王爷之位,那他将会被贬为庶人。 一个没有了皇子之位和王位的人,还拿什么来帮助老大。 “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家三父子向晟帝恭敬地跪拜道。 “起吧!” 晟帝抬了抬手。 三人却并未起来,依然跪地,双眼赤红地看着晟帝。 “求皇上为我孙儿作主啊!他死的好惨啊!” “求皇上为我儿作主啊!他死的好惨啊!” “求皇上为我侄儿作主啊!他死的好惨啊!” 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晟帝哭求道。 “皇上,你一定要为了那可怜的侄儿报仇,将墨王也五马分尸!” 秦妃见自己的父亲兄长都来了,胆子更加的大了起来,说话也愈加的放肆。 秦家三父子一听秦妃的话,默默地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这话可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讲啊!虽然他们也想这么对待墨王,可那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还是比较受宠的儿子之一,哪能摆在明面上说出口。 秦老将军恨铁不成钢地悄悄瞥了一眼秦妃。 这个不省心又好惹事生非的女儿,秦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让人头疼的女人。 要不是二皇子聪明,他们父子三人也不会极力扶他上位。 有这么一位拖后腿的娘,将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三位将军也认可秦妃的话吗?” 晟帝眸光锐利地看着三人! “不,不敢,墨王是皇上的儿子,亦是我东越国的王爷,他犯了错,亦是要皇上亲自处置,皇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相信皇上定会给我秦家一个交待!” 三人亦因秦妃的话让皇帝怀疑而暗自恼恨! “哦?” 晟帝不动声色地看了三人一眼,敛下眸子。 “老七的事,等朕查明真相再定论,秦妃带着你的父兄先跪安吧!” 他再怎么想至楚夙于死地,也不能表现的太急功近利,有了秦家父子的施压,相信明日的朝堂上定会上演一番撕逼大战。 大皇子那一派,也是时候搓搓锐气了! 秦妃还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便被秦家兄弟给捂住嘴拖了出去。 御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于此同时,南诺皇宫之中,南皇一手搂着最近风头大盛的仙妃,一手拿着手中的信件,气的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已然扭曲。 “岂有此理,夏侯书这个孽女,竟置朕的臣子于不顾!” “皇上,是什么事让您发了这么大的火啊!仙儿好害怕呀!” 仙妃柔柔地说着,清绝如仙的容颜美的好似要脱于尘世。 南皇唯恐吓坏怀中的人儿,忙收起脸上的怒气,挤出一丝笑来。 “朕的仙儿莫怕,小心肚中的孩子,朕也是一时气恼而已!” “皇上,若是有大事要您处理,那仙儿就先回房去了!” 仙妃娇柔地撒娇道,双眸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南皇手里的信件。 “仙儿别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朕的一名眼线被东越国的墨王给拔了而已。” 没有了习则严,他还可以再派人接替,只是夏侯书那孽女,做出的事太让他生气。 “东越国的墨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想与南诺为敌吗?” 仙妃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说完忙捂住嘴巴,撒娇道:“皇上,您看臣妾就是心直口快,这些事不应是我该问的!都怪臣妾太想为皇上分忧了。” “朕怎么会怪仙儿呢!朕的仙儿美若天仙,不识人间烟火,能来到朕的身边,已是上天对朕最大的恩赐,待他日仙儿诞下皇儿,满月日,朕定封他为太子!” 南皇说着年老干枯的大手已伸进了仙妃的衣服里,另一只手已开始解她的腰带。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仙妃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308 广邀医者,星星之火 她半推半就地就势躺在了南皇身下,任他扯掉她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露出身前波澜壮阔的两团柔软。 她娇吟了一声,任由南皇兴奋地在她身上索求无度。 她已怀孕月余,老皇帝竟还不放过她,这个老畜生就是一个色中恶魔,对她的脸和身子贪念的恨不得天天都让她下不了床,奈何却有心无力。 她忍辱负重数月已是身心疲惫,肚子里的孽种不用她动手,早晚会被这老畜生给弄死。 这老东西整天疑神疑鬼,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立太子,把持着朝政不放,对于他说的立她的儿子为太子的事,她就当他放屁。 数月来,从他这里打探而来的消息寥寥无几,重要的消息他自是不会告诉她,别看他这么宠着她,可平时防她防的死紧。 一番云雨后,南皇自她体内退出,仙妃恶心的差点要吐。 “这若大的后宫,也就只有仙儿能满足朕,待仙儿诞下朕的子嗣,朕必封仙儿为后,到时仙儿便可母仪天下!与朕一起共享这大好河山。” 仙妃赤果着身体,站起来弓着身子,双峰紧贴在南皇那肥沃的大肚腩上一阵摩挲。 “皇上,仙儿不要什么母仪天下,只要皇上让仙儿永远陪在身边仙儿就满足了!” 南皇咽了咽口水,双手托起仙妃的臀部,让她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腹部。 可惜年老的他却再也强硬不起来,摸了几把后便没了兴致。 仙妃见他如此,忙将他的衣袍为他穿上。 待南皇离开后,仙妃快速地将南皇落下的信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将其扔在地上,作出南皇不小心掉落的模样。 等南皇亲自来找时,她已躺在了床上假寐。 南皇那略带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后,捡起地上的信件,便甩袖离去。 第二日,有关于墨王枉顾人性灭了南诺大臣几百口家人的讨伐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东越国。 而早有准备的墨王楚夙,不以为意地看着手里最新收到的消息。 他无精打采地将手里的信件扔掉。 “将之前准备好的两份大礼,分别送去东越和南诺,本王就等着他们自乱的消息。” 他漫不经心的说完,便对惊雷摆了摆手,疲惫地摁了摁眉心! “主子,刚刚落雨传来消息,说是夏侯书又去找了十七小姐,还送了一份大礼给十七小姐。” 惊雷说完便走了出去。 留下楚夙一人眼眸危险地眯起。 夏侯书吗?敢碰萧十七,他不介意让她回去重新投胎! 而并不知道楚夙为了她已被两国皇帝拉进黑名单的萧十七,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惬意地晒着太阳。 她身边摆着一张正方形的大桌子,盈袖几人正挥舞着笔墨,书写请柬。 “只给四国有名望的医者发送请柬,时间就定在五月初一那日!再以大字报的形势派人张贴在各国的京都,邀请各国普通医者前来南家医院进行医者大会交流,来医院的吃住费用我们全包。” “主子,若是到时候没有几个人来怎么办?” 暗香有些担心地问道。 医院这个词没有多少人听说过,她怕好些自视甚高的老大夫们会不屑前往。 “只要写清楚,是四国所有医者交流会,若是错过这一次,将会悔过终身!且注明已邀请了四国各大皇宫中的太医前来交流。” 她要办一场空前盛大的医术交流会,将南家医院的新模式看诊法引荐给大家。 到时可当场签下合同,聘请四国医者来南家医院当医生。 只要南家医院火起来,那南家医学院就能招到大量慕名而来的学生。 再经过南家医院医生的教导和培训,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的医者都会被慢慢打上南家医学院的名号。 就像是江南学院院长,他的门生遍布朝野,就连皇上都不敢轻视于他! 现在估计大家都看不透她的想法,但,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 再者,现在的医馆给病人看病都是以赚钱为目的。 她所要的是,她的医院,先以医治病人为主,赚钱为辅。 穷苦人家,若无银钱,可以用其它方式尝还医药费。 最主要的还是治好病,其它的都次要。 整个工程耗去了她大量的金票,之前所赚的银子和后来拍卖南家医馆所得的金票几乎全部投进了修路建房及建设医院里。 如果再没有收入来源,估计再过段时间,医院开始建设后,她就要喝西北风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在路上弄个收费站,收取过往车辆的马车费用。 等医院建成后,慕名而来的权贵定是不少,到时马车这种交通工具定会多起来,若是建一个收费站的话,不仅可以稍微的收回一点资金,还可以建一个消息站,用信鸽来传递消息。 到那时,无论谁来,她将会第一时间知道,也能有时间做好应付的准备。 她将这想法说了出来,想让大家参考参考,谁知却引来了大家的争议。 盈袖第一个不赞成。 “这样的话,穷苦人家来南家医院医病,本就没多少钱,再上交过路费,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那些天天赶着驴车去城里卖菜的菜农,交了过路费后,不也是赚不了几个大钱吗?” 初凉也跟着说道。 “还有拉人的牛车,拉一趟一人才收一个铜板,若是每人都要加过路费那不就不划算了吗?那大家还不如走以前的老路,虽然远一点,但不用花银钱!” “若是有钱人家,随便交一些过路费他们还真不在乎,但是普通的百姓不同,他们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若是知道这条宽敞的大路要加过路费,肯定不会再从此处过了!”云愁面带忧愁地看着萧十七说道。 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吃不上饭被父母给卖了才被“血刹”组织的人给买回去当成杀人工具训练,对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人,他们心里还是怀着一丝同情之心,并不希望主子收这些可怜人的银钱。 大家各抒己见,总结起来就是不希望主子收过路费。 309 赤子之心,手下留情 萧十七笑看着大家,觉得这群年轻的少男少女们都是真性情,做杀手这么多年,心中却还保持着那一份赤子之心,当真是难能可贵。 当下,她便道:“你们的意见很好,我也不想收那些劳动人民的血汗钱,我本来的用意就是只收取马匹和马车的过路费,你们想想啊!用得起马和马车的人家,还会少那一点过路费的钱吗? 其余的什么牛车,驴车,皆不在收费范围内! 我们要收的就是那些买得起马,用得起马车的富贵人家的过路费! 嗯,就先一匹马五个铜板,一辆马车十个铜板好了!若是节假日就多收一倍的费用!” “啊,主子,为什么过节的时候要多收啊?” 几人都好奇地看着萧十七。 同时也松了口气,还好主子不是钻在钱眼里的人。 他们真心为那些贫苦人家感谢主子。 不过,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过节的时候收双倍的过路费,那不是坑那些有钱人家的银钱吗? “你们想啊!过节的时候人多,马多,马车更多!到时候维护秩序就要用很多人,若是收了双倍的过路费,有些小气一点的人家,便会从另一条路走,这不就减少了马匹和马车,大大疏通了一下道路吗?” 萧十七笑的一脸得意!她记得在现代逢年过节马路上的收费站都是不收费的,只有那些长途运输的大卡车才收费。 但这是古代,没法和那些刷一下卡就过的电子科技比。 现在用的都是人力,人力啊!她现在最多的就是人! “主子英明!” 这下子他们不用为那些交不起过路费的普通人家担心了! “你们主子我又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我是一名大夫,救死扶伤的大夫!” 萧十七说着眼里堆满了笑意。 “玉纱她们也走了好几天了,这个时候应该将那吴老头儿送去了南家村,元宵节之前应该能赶回来吧!” 有了夏侯书留下的那封信,他们很容易就请动了那老建筑师,前几天玉纱和东篱几人已经将那老头儿给着送去了南家村,准备过了十五便开始动工依山建院。 “他们一定会赶回来的,主子在哪他们就在哪!” 盈袖说着站起了身,将写好的请柬都收了起来,拿起一张递到萧十七手里给她看。 “不错,就按我设计的这个格式写,咱们是医院,不能用大红色的外壳,用嫩绿色,就像是春天要来了一样,给人以希望! 大夫为病人医病,不就是想让病人有好起来的希望吗?” “主子,这可能是我们这辈子见过最有创意的请柬了!” 大家感觉主子的思想与他们这些人有天壤之别,做任何事都不按常理来。 “就是要有个性才会吸引那些医者前来,医术交流也只是一个噱头而已,你们主子我真正的用意,其实是想留下一部分人成为南家医院的大夫,不仅可以提高他们的名气,也可以为南家医院带来人气!” 只是外祖父和南家村的这些大夫还远远不够,一家医院缺的是各科各类的医学人才,而她现在没有,就必须要招募,等医学院的人才陪养出来,就有了自己的医者资源。 将来,天下的大夫,一代接着一代,皆出自南家医学院,整个天下的大夫都会崇尚着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以病人为先的原则行医治病。 “暗香,明个儿早上若是夏侯书再来,你不要堵着门,你主子我是女人,她虽然喜欢同性,但也没那功能,我又岂会如她所愿?再说我还欠她一个吻呢!你们那样对她,若是将她惹恼了,她自是不会手下留情,为了一切太平,她来时,你们就当没看到吧!” 虽然大家都说夏侯书和很多女人上过床,可是她觉得夏侯书应该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一般同性恋都是小时候经历了什么大事,才会从心理上产生变化。 她变成了同性恋其实也不是她的错,只要她不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或是打她的主意,她倒是觉得她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她救起她和那孩子便可以看出,夏侯书并不坏,甚至心里还有一丝良善。 “主子,那夏侯书对主子本就不安好意,如今在主子身边的人又不多,季大哥又被主子派出去了,若是她对主子做出不轨的事,那主子岂不是吃了亏,我们也没办法讨回!” 萧十七见大家对夏侯书竟然生出这么大的意见,不由错愕了! 古代人对同性恋者竟如此的忌讳,她还真是没想到。 她现在又不能改变他们的思想,又不能为夏侯书说好话,见大家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儿,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谢谢你们为我着想,你们主子也不是纸老虎,她若敢有异动,你们忘了我还有暗器可用呢!” 看来大家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难让他们认同夏侯书这个异端。 也罢,以后少与夏侯书来往便是。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天,萧十七肩膀上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 正月十四这天一大早,萧十七还没起床,林妹妹便将她的房门拍的啪啪作响。 “十七,小懒猪,快起床了!” “林妹妹,你这样打扰主子休息似乎不好吧!” 落雨头疼地看着林妹妹,总觉得林妹妹的性子比她还要跳脱。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妹妹虽从头包到脚,说话的声音悦耳,走路也是袅袅婷婷,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为何整了容后,脸变了,性子也跟着变了? “我好久不见她,想她了不行吗?听说她受了伤,我得亲眼见见才放心!” 林妹妹才不管落雨说什么,手不停地拍着房门。 萧十七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看着林妹妹,笑意加深。 “我以为是哪来的土匪,一大早的来抢人呢!” “喂,十七,一见面你就开始损我了!” 林妹妹虽然这样说,但眸子里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给我看看,哪里受伤了?千万别留下疤痕!” 310 痴情男人,欣然应允 “已经没事了,养了差不多半个月了!” 萧十七将两人让进了屋子里,将肩头的伤露出来给林妹妹看。 她知道若是不给她看的话,她一定会很担心。 “哎,每次我不在你身边,你就让自己受伤!以后说什么也不准将我落下!” 林妹妹美眸里尽显忧心地看着那裸露着的伤疤。 “这得要好一点的祛疤药才行,且非皇宫里的圣品莫属,这个时候随风不在,只能找墨王了!” 林妹妹还不知道楚夙已经离开了,萧十七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主子,其实墨王在落雨来的时候就给了这个,这些天落雨怕主子会因为是墨王给的而不要,就一直没敢拿出来!” 落雨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指长的碧绿色瓷瓶来。 林妹妹忙从她手里接过,打开闻了闻。 “十七,这肯定是好东西,没想到墨王想的如此周全!” 她说着就从瓶子里用手旨勾出一点抹在了萧十七的疤痕上。 沁凉的感觉,让萧十七的肩膀不由的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他有心了!” 萧十七淡淡地道。 她感谢他送的来的药! 但,既然离开了,最好就不要再出现。 说她冷血也好,不近人情也罢,她就是不想见到他。 这时敲门声响起,暗香在门口禀报道。 “主子,燕王爷来了,他看起来好像很焦急的样子,在院子里等着要见主子!” 萧十七将衣服整理好,想着燕千秋来此的目的,对暗香道:“我这就过去看看!” “十七,和那些权贵们交往,要多留个心眼!不要到时候被卖了还帮他人数钱!” 林妹妹有心提醒道。 “嗯,我明白!” 有些事,该来的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让落雨陪着你一起去吧!” 她也是最烦那些应酬的人。 “你刚来,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元宵节,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明天晚上我陪你去逛街!” “就知道十七最好了!” 林妹妹双目顿时亮了起来。 待她带着落雨在院子里见到燕千秋时,却见他整个人憔悴的像是老了十岁般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 与以前的形像大相庭径。 “十七!” 见到萧十七,燕千秋急忙迎上前。 “燕叔叔,这一大早的,你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好似很久都没休息好。 “十七,不瞒你说,我夫人她,她的病又发了!” 燕千秋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他的话让萧十七想起两人第一次在狼恒山相遇的时候,他是为了他的夫人,亲自去采药引。 那时她便猜出他夫人的病情,想着医者的本份,好心地想要帮她救治,却遭到了他的质疑和不相信。 “十七,以前是燕叔叔的错,当时若是你随我下山为我夫人治病,说不定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叔叔只求你,看在我们有缘相见的份上,随我去看一看我夫人好吗?” 燕千秋说着就要当场给萧十七跪下。 萧十七忙阻止道:“燕叔叔,你是长辈,怎可如此!既然你开口了,我哪有不应的道理。” 她作为大夫的时候,就因以救死扶伤为主,哪怕医治之人是她不喜之人,她也不会因为个人的恩怨而罔顾他人性命。 “谢谢你十七,若是可以,我们现在就走!我怕……” “落雨去将马牵来,我们这就出发。” 萧十七见燕千秋确实很急,且事关人命,她也不会再矫情。 “可是主子,您还没吃早餐呢!” 见萧十七要出门,盈袖双手端着早餐看着她。 “不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她说着便与落雨拉着马及燕千秋匆匆离开。 燕千秋住的地方,在容城最富庶的一条街道后面,院子很大,几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进到了主屋。 还未近门,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萧十七看了一眼燕千秋,却见他两步变作一步,大步往屋子里跑去。 她跟落雨相视一眼,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王爷,王妃又咯血了!” 一个小丫鬟忧心忡忡地拿着带血的帕子给燕千秋看。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赤红着双眼的燕千秋难过的几乎要落泪! 他示意那丫鬟将帕子拿出去! 走去床前,看着瘦骨如柴的王妃顾小雨,他柔声道: “小雨,你还好吗?” “夫君,不碍的!咳着咳着就不咳了!” 顾小雨免强挤出一丝欢喜的笑来。 刚说完便又咳了起来! “小雨!” 燕千秋见她咳成这样还强装欢笑,心痛的在滴血。 他刚想要说什么,萧十七这时站在门口说道:“燕叔叔,病人咳嗽的话,最好不要将房屋门窗关死,室内要保持空气流通,多出去晒晒太阳,多走动走动!可以缓解病情的发作时间。” 顾小雨听见声音,忙侧头看了过去。 “他是?瑾辰?” 她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疑惑。 “你也觉得她像瑾辰对吧!当初第一次相见,我就觉得她像极了瑾辰,可也只是像而已,她并不是!她叫萧十七,是一名大夫!” “这么年轻的大夫,真的很少见。咳咳……” 萧十七狐疑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尽然有人和她长得像? “十七,麻烦你帮我夫人看看!” 燕千秋见顾小雨又咳嗽了起来,忙抬手让萧十七过来。 又吩咐人将窗户稍微打开了一些。 其实萧十七不用看也知道他夫人患的是什么病! 像她现在都咯出了血,只能说明已经到了肺结核晚期。 以这古代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且,看如今的情况,若她不出手,这位夫人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萧十七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她患病已有五年以上了吧!” 燕千秋连忙答道:“是有五年多了,这些年小雨受了太多的苦!” 她在想,要不要拿出她空间里的药出来为她服用。 她若出手,便是对她逆天改命了。 不过她现在可以先止住她的咳嗽。 再咳下去,肺都要咳出来。 让她可以放心的是,她的肺结核,是不会传染的那种。 311 违背天理,非同儿戏 否则经常和她在一起的燕千秋,不早就感染上了。 她拿出金针包,让燕千秋将顾小雨平躺在床上,将她的上衣稍微掀开一些,她便一连下了数十针。 直到顾小雨再无咳嗽,燕千秋高兴地像个孩子似的欢喜地拉住顾小雨的手,鼓励道:“小雨,你看到了吧!以前你咳嗽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位大夫能止住,十七她做到了,你的病她一定能治好!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好不好?” “夫君,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顾小雨那瘦的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里全是无奈地笑。 她自己的身体她如何不清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她不想再拖累他,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两人都可以解脱。 待将金针拔出,她看了一眼燕千秋便出了房间。 “小雨,不咳了,你便好好休息!要相信自己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知道吗?” 安抚好了顾小雨,燕千秋才找到了在院子里看风景的萧十七。 “燕叔叔,经常来看病的大夫怎么说?” 她多少能猜到一点,但她想知道若是她不拿出那药出来,有没有可能为她多增加一些时间。 “所有的大夫都说,小雨活不过正月!” 他话出,已是泣不成声。 萧十七一惊,怎么会这么严重?她保守医治的话,也能让顾小雨活三个月,难道是他们医术不精? “燕叔叔,所有的汤药都停了吧,现在这些药对她来说已经无任何作用,再服下去便会变成毒,会让她的五脏六腑承受不了!” “可是十七,若不服药,她是不是再也没有好转的可能?” 萧十七沉默了! 面对燕千秋这么一个痴情的男人,还有心底莫名的亲善,她在犹豫着要不要为他破例一次。 “十七,有什么为难的吗?还是,你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将萧十七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若是连萧十七也无办法,那他的世界将会崩塌。 他记得四年前,南老爷子曾对他说过,小雨的病只能拖着,这世上并无药物可以让她的病痊愈,只能缓解,除非出现奇迹。 她的病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便是她离开之时。 南老爷子是萧十七的祖父,若是连萧十七也…… “燕叔叔,我可以将她的生命再延长三个月左右!” 她很矛盾,到底要不要拿出那种药出来! 若是拿出来了,她便是违背了生死定律,为顾小雨逆天改命,或许会有什么报应会应在她身上! 若是她不拿出来,她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吗? 违背天理,非同儿戏,她该如何抉择? “三个月吗?也只是多了两个月而已,到时小雨还是会离开我!” 有泪水自他眼眶中而出,大滴大滴地落下。 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模样,不知为何,萧十七心里突然变得很难过。 “燕叔叔,若是我可以医好她,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看着他这么悲痛,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她也要为自己考虑。她也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她怕以后她会遭报应。 “十七,你说什么?你说你可以医好她?” 燕千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激动地再次问道。 “是,我刚好研究出了一种药,但这种药所耗成本非常大,我也只有一支,那还是留着以后备用的,如果让我拿出来救你的夫人,是必须付出高昂的代价!” 两人本就无亲无故,虽作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是大,但若是从阎王手里抢人,她还是得掂量一下。 违背天道伦理的事,她也会害怕。 “十七,只要你有办法医好小雨,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萧十七看着他郑重道:“我要北约国的所有势力永不与我萧十七与南家为敌,你可能做到?” 燕千秋见她说的这么郑重其事,诧异了一下。 他也没想到她要的代价这么大。 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只要小雨能好起来,其它的事,都不是事。 “只要有我燕千秋在,北约国任何势力,只要谁敢与你为敌,我便替你解决!” 萧十七挑眉道:“若是皇宫里的娘娘要杀我呢?” 或者那个娘娘说不定还与他有关系呢? 那一直想要找杀她的人,就是来自北约国后宫,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此人是谁,也许从燕千秋这里,可以找到突破口。 “你是说,北约国后宫里的某位娘娘派人来暗杀过你?” 燕千秋凝眉苦思地问道。 如今北约国的后宫之中,皇后做大,其它妃嫔几乎全夹着尾巴做人,哪还有心思去杀人? “确实有,还不止一次!” 萧十七声音清冷地说着,眸子危险地眯起。 燕千秋看着萧十七,心底如惊涛骇浪般翻腾而过! “这不可能,我在容城四五年之久,若是北约国派来杀手,我自会知晓,为何我却一无所知?” 可,见萧十七这样,他知道她没必要骗他。 想到某种可能,他又不太确定了。 “北约后宫如今权势最大的有几位娘娘?” 他看着萧十七,敛下心神如实道:“只一位只手遮天的皇后娘娘,其它嫔妃皆在她手底下过活!” 萧十七双眸一眯。 “那这么说,想要杀我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位皇后娘娘了!” 燕千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心底里却冒出太多的疑问。 “她没有要杀你的理由!” 她现在忙着与太子哥哥争权夺利,哪还有闲心派人万里之遥来杀萧十七? “你和她的关系?” 萧十七眼眸幽幽地看着他。 若是这皇后是燕千秋的亲娘,那就搞笑了。 “关系恶劣,如同水火,若不是我离的远,说不定早就被她给弄死了! 若说她派人来杀我,还说得过去,派人来杀你?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根本好无依据。” 燕千秋想不通那老太婆为何冒险跑这么远来杀萧十七,要杀也是杀他这碍事的人才对! 萧十七心底不由的松了口气,照他这么说,应该不是母子才对,否则要她怎么面对仇人的儿子。 312 痴情男人,伤她最深 可同时,她亦是想不通,那皇后为何会要杀她和祖父?欲要置两人以死地? 两个毫无关系之人,到底中间有何牵扯? 见萧十七凝眉沉思,燕千秋忙道:“如今你尽可放心,她现在腾不出手来再对付于你,从今往后,我会派人密切注意着她的动静,只要有异动我会帮你先解决。” 萧十七点了点头,有了他的保证,比她自己时刻防备着要好太多,她现在也是没有时间去找那皇后算账,等医院和医学院都稳定发展后,她定会亲自去北约国,找那老太婆好好清算清算。 “如此,我便谢过燕叔叔了,药明天你来我那里取,服药过后三天,我会去以金针疏通夫人体内的浊气,之后每隔三天,我便来针灸一次,大约一个月左右病情会有好转。” 说到这里,萧十七顿了一下,又道:“夫人体内亏损严重,即使病愈了,寿命也会大大减少,且,不能有孕,否则危及性命!’ 燕千秋闻言,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了起来,他看着萧十七,眸子里氤氲着一团雾气。 “可否告诉叔叔,我夫人她,还有多少年可活!” 他真的很怕,很怕!怕听到实话,又不死心想要知道实情。 “若是心情愉悦,她至少可再活三十年,若是……” “够了够了!” 不等萧十七说完,燕千秋便高兴地哭了起来。 “三十年我很满足了!” 小雨今年也快要三十了,三十年,也就是六十岁,一个甲子的年纪。 试问这世上,有多少人可活到这么大的年岁。 “十七,你吓到叔叔了!” 他还以为只有三五年可活呢!这孩子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吧! “呃,我……” 萧十七咬了咬唇无语了。 尼码,在现代平均寿命达七十三岁,活到六十那不就是短命吗?活个八九十岁那才是稀疏平常呢! 她刚刚一下子没转变过来,还以为在现代呢。 “谢谢你十七,你知不知道,你救了两个人!” 若是小雨走了,他定然不会苟活于世,他会追着她而去。 萧十七愣住了,尼码这么痴情的男人,她也好想要。 她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没想到这么痴情的男人就在他面前。 突然想到随风,若是换作他们两人,随风会为了她而殉情吗? 她不由的就开始纠结了! “十七你怎么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走神了? “啊!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记着明天去拿药啊!” 萧十七招了招手,让站在一边的落雨过来,便告辞离去。 回去后,萧十七从空间里拿出治疗肺结核的药来。 这种药需要稀释一下才敢给那顾小雨用,否则她那残败不堪的身体,是承受不了药物所带来的痛苦。 这种药在现代也只有黑市上有卖,明面上的那些治疗肺结核的医用药,对于顾小雨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还好,她当初人傻钱多,遇到了就买了一些留存着。 忙到午时,某个插诨打科的家伙又找上了门来。 由于有了萧十七的交代,谁也没再拦着夏侯书,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在萧十七的房间里见到了她。 “小美人,我在景月楼订了一桌,请你去吃饭如何?” 夏侯书双目含情,看着萧十七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爱人般。 萧十七一个激灵,忙摇头道:“我吃不习惯外面的饭菜,自家厨子做的饭菜更香!” “那要不我也留下来和你一起吃!” 夏侯书厚脸皮地说道。 萧十七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个家伙得寸进尺了啊! 萧十七刚想开口拒绝,夏侯书抢先说道:“我就知道小美人不会赶我走,小美人是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吧!” 她说着双目火热地看着萧十七的唇。 “夏侯书,我不就是欠你一个吻吗?” 萧十七美目圆瞪,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太过份的,说的好像她拿了她什么宝贵的东西不还给她似的,这样说难免让人误会。 “小美人,你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我好喜欢!” 她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摸萧十七的脸。 “夏侯书,你身为女人,却总是调戏女人,肯定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吧!我若是有办法将你变成男人,真正的男人,你说,你会不会感谢我!” 萧十七拍掉她伸过来的手,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男人?你将我变成男人?哈哈……” 夏侯书笑的一脸癫狂! 可能是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事。 萧十七狂翻白眼。 有那么好笑吗?她说的是实话而已。 “小美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人的身体,对你做不了那些事?满足不了你?” 萧十七真想喝口茶喷她一脸! “你放心好了,虽然我身体不是男人,没那东西,我却能让你……” “夏侯书,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萧十七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鄙夷地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恶心我!” 萧十七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 见到萧十七那厌恶的眼神,夏侯书突然就难过了起来。 她好害怕看到她和别人一样看她的眼神,她以为她是不同的,却没想到她还是和那些人一样! 她有错吗?她喜欢她有错吗? 为什么要让她喜欢的女人讨厌她! 上天已经对她不公了,为何还要这么对她! 因为萧十七的话,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了般生无可恋,她看着萧十七,悲伤的气息絮绕在她的周身,她眼里的痛苦挣扎,让萧十七吓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你怎么了?” 难道是双重人格?此时被她刺激正在变成另一个? 她不会真相了吧? “谁都可以鄙视我,不喜欢我,但你不可以!” 就在萧十七以为夏侯书在改变另一种人格时,她突然红着眼深情地向她幽幽地说道。 她那么喜欢她,甚至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她!就怕吓到她,她却无情地说出那么令她难以忍受的话,这么的伤她! 她夏侯书以前是何等的风流潇洒,什么样的美人在她的诱惑下都能承服在她的身下,唯独萧十七。 313 红颜祸水,两全齐美 让她一见钟情的萧十七,让她小心翼翼深怕会让她讨厌的萧十七,却说出了没有人敢说的伤人的话来气她。 若是换作其她女人,她早已是她手下亡魂。 可是她却是萧十七,是那个让她见之思恋,不见想念的萧十七呀! 她怎么可以讨厌她。 “那个,那个,我是说真的,我可以做变性手术,改变你的体格,可以将你变成真正的男人!” “萧十七,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喜欢你了!” 她木然地看着她,自嘲地闭了闭眼。 她要做回以前的她!天天抱着美女,洒脱不羁的她。 短短数日,她为了讨得萧十七欢心,将她身边的女人全部遣散,几乎每天都要跑来看她一眼。 她有困难,她便巴巴地跑来送上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人情。 她与其他男人在一起的谣言,她从不在乎,甚至还因此对造谣生事者大打出手。 结果,却换来她的不屑一顾。 对于她说的那些将她变成男人侮辱她的话,她已麻木的自动摒弃。 不愿意接受她就算了,为何要中伤她? 无论别人说了什么她的坏话,她从来没在乎过,可是唯独萧十七不能,她是她唯一一个想要用真心来守护的女人啊! 她那么残忍地说她恶心! 恶心?哈哈…… “你怎么啦?” 萧十七看着这样的夏侯书,有些莫名。 她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一个女人喜欢上另一个女人的感受。 “呵呵……” 夏侯书笑的有些悲凉! 她深深地看了萧十七一眼,转身,离去。 直到她走的没影了,萧十七才后知后觉地想着,是不是她刚刚说话太过于激烈,伤着了人家的心了! 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哪里做的不对! 她真的是好心想要帮她变性好不好! 她的好心还被她当成驴肝肺。 中午吃饭的时候,盈袖几人向她问起了夏侯书的事,说是看她走的时候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萧十七也没在意,觉着可能是她脾气有些怪异吧! 但她记得她说过以后不会再喜欢她了,那是不是说明,以后她不会再来找她了? 不来也好,免得她不知道如何与同性恋相处! 一顿饭后,她便将夏侯书的事抛在了脑后! 下午又忙着安排将请柬送到四国的事! 忙的昏天又暗地。 而远在西随国后宫之中的随风,面对费尽口舌,苦口相劝着他留下来的皇后,只是淡定地听着,面上无什表情。 “风儿,你各方面都占尽优势,你若是听母后的,娶了燕公主,这太子之位谁也抢不走,若是你一意孤行,你是想置母后于不顾,置那些站在你身后的所有人于危险中吗?” 林皇后看着随风,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道。 林婉溪坐于皇后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随风! “表哥,姑母也是为了你好!若是让大皇子当了太子,我们就都没有活路了!” 她让出了正妻之位,成全表哥和别的女人,还不就是为了让表哥能顺利当上太子吗? 她心中的苦又有谁知? “我心意已决,如今已是过了年初三,明日我便离开,请母后和表妹多保重。” 随风说着站起了身。 “风儿,你当真是为了一个红颜祸水的女人而罔顾母后的话吗?” 林皇后气的指甲在坐椅上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本不想将容城传来的消息拿出来说事,可知子莫如母,儿子的种种行为,让她逐渐心惊。 她不能再放任下去。 “母后,没有什么红颜祸水,她是我此生最爱,待时机成熟,我便带她来见您,相信你见了她后,一定会喜欢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尽是柔情蜜意,让一旁的林婉溪苍白了脸。 “风儿,她若不是祸水,为何与那么多男人纠缠不清,东越国的墨王为她屠了两家千余口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随风眸光清幽地看着林皇后,郑地有声地道:“若是我未回西随,那出手之人便轮不到楚夙!” 林皇后与林婉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随风。 他,怎么说得出口这样的话来。 “风儿,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墨王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你千万不要学他!” “母后,她值得我为她付出!” 随风回答的很坚定,坚定的让林皇后心里慌乱不安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儿子的心已离她远了,她的话,他再也听不进去,非要一意孤行。 “风儿,母后对你太失望了!” 林皇后站起身来,指着随风,嘴唇颤抖了半天,也未说出半个字来。 那眼里失望而复杂的神色,让林婉溪红了眼眶。 “表哥,你怎能这样气姑母?” 她的一片痴心,难道也要付之东流了吗? “母后!” 随风快步走上前,虚扶住她的胳膊。 “风儿,你若还认我这个母后,就和她断了来往,留在京城,不要再离开!” 林皇后以前从来没有在儿子面前强势过,这一次,她不得不狠下心来。 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毁了儿子的大好前程。 “母后,我自有分寸!与大皇兄的博弈,我亦不会输。至于燕千芊,父皇可有想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北约国长年冰寒,若是引得北帝觊觎我西随,与燕千芊来个里应外合,西随将危矣!” “风儿,你考虑的这些你母后自然很清楚,若是燕千芊怀了皇嗣呢!她还不得为她的孩子考虑!让北约皇后的势力助你一臂之力!” 毕竟,北约国如今的独孤皇后,也只有燕千芊这一个子嗣,北约太子继位后,皇太后是不是她来当,还是未知数! 她们母女想要站稳各自的脚跟,还就必须要寻求庇护,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母后,我与大皇兄的竟争,只限于西随国内,若是牵涉到他国,便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养虎为患!” 江山社稷什么的,他想要,他会用自己的方法获得,两全其美的事他从未想过,也不想用这种引狼入室的办法奠定自己的地位。 他自有他的原则和底线。 314 纠缠不清,迷惑男人 “风儿,你可知,母后已许诺过燕公主,只要她帮你顺利登上太子之位,你便娶她为太子妃,你难道要让母后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林皇后这次可谓是下了大招,她自知自己的儿子的脾性,若是不加点猛料,他便会继续我行我素。 “母后,难道堂堂燕国公主就那么恨嫁吗?随意的许诺她就会相信?” 随风强自镇定的表面下,内心却突突地跳个不停! 母后为何要替他擅自做决定?置他于何地? “母后乃一国之母,一国之母的承诺怎么能随意!她自然是相信的!” 这么些年,儿子不娶不纳,她也放任着他。 可如今已不同往日,大皇子一派已日渐做大,她唯有借用外力来帮儿子上位。 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又出现了一个迷惑儿子的红颜祸水,她严重怀疑那是大皇子安插在风儿身边的细作,这样的女人万不能留着。 “母后,我已与她在长辈和亲友的见证下定了亲,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至于北约国的公主,还请母后让她早日回北约去,不要掺合进西随的混水中。” 随风说着,已有了恼意!他向林皇后拱手道:“还请母后多保重,儿子做事自有分寸!” 后退两步后,他转身离开了宫殿。 林皇后指着随风的背影,气的憋着一口闷气,满脸涨的通红。 “姑姑,您没事吧!” 林婉溪忙扶住林皇后的胳膊,帮她站稳身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她顺顺气儿。 “溪儿,你说我这个当母亲的,为自己儿子的锦秀前程铺路有错吗?本宫也是为了他好啊!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对待生他养他的母后呢?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林皇后压抑着心底的怒意,深深地吸了口气。 “姑姑,表哥他不是故意气你的,都是那个红颜祸水的错,表哥一定是被她给迷惑住了才会迷失了自我。” 林婉溪只要一想到表哥心里有了其她女人,心里就酸涩的不行。 表哥为了那女人,竟然忤逆了姑姑,他就不怕被人诟病不孝吗? “溪儿,你说的对,那个与墨王纠缠不清,还魅惑我儿的女人,才是追魁罪魁祸首!” 林皇后眼里迸射出狠辣的光芒来,继而又敛下眸子,拍着林婉溪的手保证道:“溪儿,你放心,风儿的后院一定不会少了你,即使娶了燕千芊,姑姑也不会委屈你。” 林婉溪娇羞道:“姑姑,您又打趣溪儿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表哥对溪儿只有兄妹的情份!” “兄妹的情份又能怎样?他日你们成了亲,他自会知道你的好!我林家的女儿,将来注定要母仪天下!有姑姑在,就是燕千芊也挡不住你的路!” 林皇后霸气地说完,又安抚起了林婉溪这只小白莲。 …… 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晚上,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玩后,萧十七自己则和林妹妹两人优哉游哉地逛着街。 比起年前要热闹了许多的街道,到处都是吆喝着卖小玩艺儿的小商贩,街道两旁皆挂着各种手工扎的漂亮花灯,两人边走边看,感受着节日的气氛。 本想低调的两人,却因为出色的容貌,不时引来窥窃者。 两人刚开始也没在意,后来被一群小混混给包围住后,才惊觉大意了。 看着眼前长的流里流气的小痞子那望着林妹妹色眯眯的眼神,萧十七不禁叹了口气。 要是他知道林妹妹其实都能当他妈的年纪,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昏过去。 “小娘子,你身边的小白脸弱不禁风的,怎么满足得了你,你要不要考虑跟着本公子?” 那小痞子虽是寻问的语气,可那伸出去拉林妹妹的手就有点放肆了。 萧十七眼眸冷意连连地怒道:“滚!” “你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知道我是谁吗?华家的现任家主,是我将来的表姐夫!” 他说着那伸出去的手便又往前,想要直接拉住林妹妹的手。 “手不想要了是吧?” 萧十七冷着脸直接拿出手术刀,藏在袖子里警告道。 “怎么?你没听说过华家?乡下来的土包子?” 那小痞子得意地说完,身边围着的一群和他差不多的二世祖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指着萧十七不怀好意地嘴里骂着脏话! 林妹妹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但不达眼底,右手已捂上了腰间的软剑。 只要那小子再敢伸出手来,她保证她的软剑血过无痕。 他们这儿围了太多的人,也挡住了行人的去路,一时间前堵后拥,立马成了焦点。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将要动手之时,前方的人群突然让出一条道来,一紫衣美男一手搂着一位身着暴露的貌美女子,另一手牵着一名较小可人的女子架势时足的走到萧十七等人面前。 “好狗不挡道,这谁呀?没见到本公主吗?” 夏侯书一身紫衣,身着男装,尽显潇洒不羁之态,她双眼犀利地看着那小痞子。 “你谁呀?男不男女不女,什么公主?” 那小痞子虽是这么问,但还是有点惊慌。 他身后的那些二世祖们,一听本公主三个字,一个个见事不对,都在悄悄往后退。 “啪啪!” 夏侯书二话不说,松开牵着小可人儿的手,上去就是两巴掌。 “现在知道本公主是谁了吗?” 小痞子捂住被打的脸,气的牙都呲了起来。 “敢打本公子,谁给你的狗胆!来呀,将他给本公子抓起来,我表姐夫定然会为我报仇的!” 他说完,不见身后有动静,等他看过去时,明明刚刚还围着他转的一群二世祖,如今跑的一个不剩。 他顿时就傻眼了!他也不笨,立马就明白是自己跌到铁板上了,一下子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个柔柔的女声传来。 “夏侯公主,我表弟不懂事,请饶了他吧!” 那小痞子听到这声音,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表姐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他大声地朝人群中招着手。 315 风姿卓约,自作之孽 说话间,那女子便袅袅婷婷地从人群中走了进来。 她未语先羞地对夏侯书施了一礼,怯生生地看着夏侯书,那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之色,并不去看那小痞子。 萧十七看了这女子一眼,悄然收回手术刀,走向夏侯书道:“多谢夏侯公主解围!” 其实若是夏侯书不出来,今天晚上定然会见血,也会闹出很多麻烦。 夏侯书冷冷地瞥了萧十七一眼,走到那女子身前,轻佻地挑起那女子的下颚。 “姿色不错,可愿意跟着本公主?” 那女子闻言先是一喜,见大家都看着她,忙低头可怜兮兮地道:“公主有所不知,小女已订婚要嫁给华家家主,下月就要完婚,奈何小女人言微轻,就是想跟随公主,也是不可能!” 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用帕子抹了两把泪。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实再是对这样的女子无感,她扯了一下林妹妹的袖子。 “我们走吧!” 她感觉夏侯书看她的眼神太过陌生,又忙着泡美人儿,这会儿这里堆了这么多人,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只是两人刚一抬脚,了那小痞子便不依,他大声地指着林妹妹道:“表姐,不能让这位小娘子走了,我看上了她!我要将她抓回去做小妾!” 萧十七与林妹妹立马黑了脸。 那位表姐微侧过头看向小痞子指着的地方。 见到林妹妹的容貌后,眼里的妒色一闪而过。 遂,眼眸流转间娇羞地看向夏侯书道:“公主,这位姑娘风姿卓约,表弟也是一片真心,您看?” 萧十七冷嗤了一声:“我见这位姑娘妖媚风骚,当街勾引人,还以为是哪个青楼楚馆里出来的头牌呢!” “你?” 那女子见萧十七这么说她,当下眼圈就红了,她害怕地往夏侯书身上靠近,怯生生地看着她。 “呵,的确像是那里出来的婊子,本公主差点瞎了眼!” 她说着往一边退了退,像是怕传染上病毒般还弹了弹身上的衣服。 那女人顿时愣住了,不明白只是须臾之间,这夏侯公主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本来还指望着靠自己的姿色将那好看的小娘子弄到表弟的床上呢,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表姐!” 小痞子哀嚎一声!扑通跪倒在地。 原来是林妹妹一脚踹了过去。 “敢打老娘的主意?想死呢还是想死?” 林妹妹嘴角上扬,再送出去一脚。 “表姐,救命啊!” “表弟,这,这?” “走了,看到这样的人就扫兴!” 萧十七眉头微蹙,若是这样的女子嫁给华如词,真是辱没了他。 林妹妹狠狠地警告了那小痞子一顿后,两人便旁若无人地从人群中离开。 夏侯书怔怔地看着萧十七的背影,握了握拳,听着那小痞子在地上哀嚎的呱噪声,一拳挥了过去。 哀嚎声突然就戛然而止。 那表姐见小痞子倒在地上不动,吓得手足无措,泪水连连! 围观者也被这突然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住了。 而出手之人却是无辜地扫了一眼众人,继续搂着美女大摇大摆地离开。 不远处的角落里,落雨不解地问着楚夙:“主子,您刚刚为何不去英雄救美,多好的机会啊!” 这么好的机会却让给了夏侯书那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 “以后不要让她穿女装!” 楚夙看着已远去的萧十七,淡淡地吩咐道。 “啊?主子,这?” 落雨显然是被主子答非所问,并且不着头脑的话给弄懵了。 “那小子若是没死,你便再去补几脚,最好废了他的第三只,还有那女人,她不喜欢的人,最好也不要出现在大家面前!” 楚夙说完便朝着萧十七离开的方向暗自跟了过去。 落雨眨了眨眼,主子这还真是…… 因之前的事萧十七与林妹妹也没了逛街的兴致,随便找了家茶馆两人便坐下来歇息。 “十七,你准备在容城呆多久?” 林妹妹为萧十七添上茶,轻声问道。 南家村那边的别墅也建好了,除了萧十七这个主人,大家都搬了进去,她很怀念那里远离尘嚣的生活,这容城,若是能不来,最好不要来。 “我想等随风来了,一起回去!” 萧十七眸光带笑,缓缓地说道。 “你这小妮子,这才多久,就情根深种了是吧!” 林妹妹叹了口气。 “你可有想过,若是你将来嫁给随风,你是要去西随国,山高路远的,你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扔了吗?” 萧十七挑眉:“我怎么舍得扔下这里!将来的事以后再慢慢考虑,我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至于嫁到西随国去,她心里也没底。 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她的身份已暴露在人前,随时都会出现不怀好意之人的刺探。 听说西随国太子之位竞争激烈,要是他们抓住她来要挟随风,她便成了拖累他的累赘。 她现在必须要强大起来,争取不拖他的后腿。 医院的建设最好能提前完成,她要打造一个令四国都要瞩目而不可忽视的存在。 “十七,其实吧!我觉得你也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将来若是随风当了太子,身居高位,你的身份就会有人拿来说事,到那时……哎,想想就觉得心烦!” 萧十七好笑地看着她:“你未免想的太远了,自寻烦恼!”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将来过得不好吗?” 男人一旦变心,一息之间便可成为仇人,她不希望萧十七将来会成为像她一样被关在后院的女人。 “别担心,我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要死要活,为了男人就放下自我,整天围着男人转的小女生!”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更担心!” 有的时候性子太倔,也不是好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更何况,我和随风现在还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呢!” 至于之前的订婚,也只是她这边单方面的订婚而已,他父母那边承不承认都还是问题。 她不求那边的祝福,只希望别破坏就行。 316 别出心裁,都为她来 两人正说着话时,不大的茶馆里,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 “快看,天上那一闪一闪的是什么?’ “哇,好多呀,像是灯笼呢!” “灯笼怎么会飞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弄这么多在天上做什么?不过真的很好看呀。” 萧十七见大家都将头伸出窗外,便觉得有些奇怪,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往外面看去。 “十七,快看,真漂亮!竟然满天飘着灯笼!太不可思议了。灯笼也会飞?” “那是孔明灯!” 萧十七闷闷地说着,心情却不是很好! 思里复杂之极。 “孔明灯?那是什么?咦,你怎么会知道的?” 林妹妹转过脸,看着萧十七。 “我们回去吧!” 楚夙那个家伙,不是说好了不再打扰她的生活了吗?那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十七,你怎么了?” 林妹妹觉得萧十七的反映特别奇怪! “我不想再逛街了!” 萧十七头疼地说着。 再晚走一会儿,说不定就会遇到楚夙,她好不容易摆脱了他,是一点关系都不想和他扯上。 那个家伙之前问过她,不喜欢烟花,喜欢什么,她记得当时她为了敷衍他,就胡乱地说了孔明灯。 她也只是把孔明灯简单的原理和他说了一下。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那家伙就记下了!还当真了! “与那天空上的灯笼有关?” 林妹妹见萧十七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中的灯笼,便觉得有事! “是有关,我们快离开吧!” 她怕再晚一点,楚夙那家伙就找来了。 “好,我这就去结账!” 见萧十七情绪不好,林妹妹也没多问,结了账两人便出了茶馆的门。 而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楚夙,手里正举着一只硕大的风筝,他不顾路人那异样的眼神,朝着萧十七走来。 “墨王?” 林妹妹看了一眼萧十七。 “不是说好了不会再出现的吗?” 还未走近,楚夙便听到萧十七怨念的话。 “今晚过后,本王便会回南家村,今后你若不想见,本王便不会再出现!” 萧十七怀疑地看着他。 这家伙说的话还能信吗? “那你想怎么样?弄这些做什么?” 她指着空中的孔明灯和他手里硕大的风筝。 “本王闲来无事,找人做出来看看效果!” 楚夙见她似乎并不开心,暗自懊恼! “陪本王试试这风筝如何?” 他情真意切地看着她,眸光似水。 萧十七刚想拒绝,便见夏侯书走了过来。 “墨王,不若我陪你一起试试如何?” 她还未走到楚夙面前,便大声地说道。 萧十七眉头蹙了蹙,这夏侯书怎么哪里都有她! 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楚夙扭头瞥了她一眼,厌恶地道:“本王向来与夏侯公主没有私交,也并无特殊癖好!” 这么毒舌的话,恐怕也只有他能说得出口。 当下,夏侯书的脸就变了。 正当她恼羞成怒,想要挑起楚夙的战意时,一群人向这边走来。 “哥哥,快看,是十七和林妹妹呢!她们果然都在!” 华云诗向欢脱的小鸟,见到萧十七和林妹妹便飞快地向两人奔过来,也不管现场那诡异而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的伤都好了吗?”一靠近两人,华云诗便看问着萧十七。 林妹妹看着这活泼的姑娘,向她点了点头。 “已经好了,多谢你们来看我,有时间我定会去看看老夫人。” 萧十七这么说着,便看向走到她面前和华云诗站成一排的华云词。 “之前的事,我已有所耳闻,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这两人决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说的诚恳,目光在萧十七脸上停顿了一下,便敛下眸子。 “无事,上次的事还没谢谢你呢!今后若是有何需要,可以来找我!” 萧十七笑看着两兄妹,感觉有个哥哥真的是很好。 “你不用客气!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华大哥,叫我妹妹小诗就好!” 华云词说着,耳根不由的红了一下。 “华……” “萧十七,说够了吗?” 楚夙忍着醋意,咬牙怒瞪着她。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 “跟本王走!’ 楚夙双眸中,没有了往日的狂傲不羁,有的是深情切意。 他不管不顾地拉住她的手,就往人群外走。 “喂,楚夙,你放开我!” 冷不防被拽走,萧十七眼里一阵恼意。 她回头向准备过来拉她的林妹妹摆了摆手。 “你先回去吧!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又见华云词和华云诗担忧地看着她,她只能抱歉地向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侯书却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身后。 嘴里说着恶毒的话来刺激楚夙。 “墨王这是准备要霸王强上弓吗?不知墨王有没有那方面的经验,要不要先找个女人试试?” 萧十七嘴角扯了扯,看了她一眼。 不明白这夏侯书又唱的哪一出。 楚夙嘴角邪恶地扬起:“夏侯公主倒是这方面的经验实足,你若需要本王立刻给你找十个八个精壮的男人送到你床上。” “无需劳烦墨王,本公主若想,还能有人逃出手掌心吗?” 她看着楚夙眼角却瞥向萧十七。 也唯有这个女人,伤了她的心后,还这么的若无其事。 该说她没心没肺呢?还是她本就对她无心? 虽然她在呛着楚夙,可打心底也在可怜着他。 似乎两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以放开我了吗?” 萧十七清幽的眸子里,尽是嫌弃。 “好!” 他看着她,如她所愿,松开了她的手。 他这么的听话,让萧十七一时没反映过来。 就连站在一旁的夏侯书都为之侧目。 “谢谢你今晚所做的一切,我还是那句话,我们……” “兮儿!” 她话未说完,便听到了随风叫她的声音。 她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去。 深怕是在做梦! “兮儿!” 随风慢慢向她走近,带着浅浅的笑意,双眸温柔似水地看着她。 “随,随风!” 萧十七脸上露出一抹激动来。 她快跑几步,到他身前,扑倒在他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 还以为,要等很久很久呢! 317 了无生趣,黯然无语 对她的投怀送抱,随风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伤好了吗?” 他柔声问道。 萧十七将脸贴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便抬起了头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才元宵节呢! “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 他收到白虎传过去的消息,就想早点过来! 他一路风尘仆仆不眠不休地赶来,就是想早点见到她,想知道她好不好,受的伤有没有好! 听着这么温情的情话,萧十七突然心如鹿撞般看着随风傻笑着。 “别来无恙呀云王!” 夏侯书酸酸地说着,见萧十七双手环在随风的腰上,眸光深沉地看着他。 “夏侯公主!墨王!” 随风温声和两人打着招呼。 萧十七看了夏侯书和楚夙一眼,拉住随风的手道:“我们离开这里吧!天也不早了!” 主要是这里有两个大电灯炮,太亮了! 且,明显感觉楚夙和夏侯书看随风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敌意。 “好,我们这就离开!” 随风说着便对对面站着的两人告辞道:“今日还有要事,等他日有机会再聚。” 他说着便对两人和气地点了点头,反握住萧十七的手闻着空气中酸酸的味道,心情特别舒畅的和萧十七一起离开。 “可恶!” 夏侯书瞪着随风的背影,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狠戾。 楚夙更加的直接,手里那硕大的风筝,被他直接的一掌给毁去。 扔掉手中的风筝残骸,看也未看一眼夏侯书,大步朝着他的住处走去。 那眼底的黯然,让他显得毫无生气。 待回到住处后,他从暗格里拿出一封信。 “惊雷!将这封信让人快马送去西随,本王想要早点看到西随国内乱!” 他深邃不见底的眸光里,尽是嗜杀之意。 若没有萧十七,他此生便了无生趣! “是,主子!” 惊雷郑重地接过,对楚夙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四国相互制约已有四百多年,虽表面看上去像是在和平共处,其实各国帝王都有想要吞并他国的野心。 苦于无任何借口向他国发兵,大家都在寻找着一个导火线。 而惊雷手里的这封信,或许便是导火线的开端。 另一边,随风和萧十七来到第一拍卖行的后院,见大家都回来了后,一起说了会儿话,萧十七又发了红包给大家,各自安睡之后,随风便带着萧十七骑上他的白马,向他的宅子行去。 空中的孔明灯早已不知飞向了哪里,街道上还有不少行人在逛街,随风用披风包裹住萧十七在身前,骑着马儿,疾驶在街道上。 “兮儿,冷不冷?” 这样的天气,对于经常骑马的人来说,已然感觉不到严寒,他怕萧十七会受不了寒风的袭击,特别是坐在马前。 “还好!” 她说着缩了缩脖子,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披风里。 随风轻笑了一下:“就快到了,一会儿喝点姜汤去去寒气!” 萧十七不在意道:“哪用得着,我又不是那娇气的人。” “兮儿,我感觉很冷呢!你要是不喝,那我也不用喝了,我陪着你好了!” 随风故意说道。 喝点姜汤对女孩子还是有好处的。 以萧十七的倔强劲儿,说不喝就不喝,他也唯有换种方法让她喝。 “那我陪你一起喝好了!” 虽然她很讨厌喝那种东西。 “兮儿,你真好!等这边的事了,我们去西随成亲可好?” 他知道她放不下这边的医院和医学院,他也唯有等她将这边的事处理好,才能带着她回去见父皇和母后。 “还有好多事没完成呢,最早也要到今年七八月份,你会不会觉得太晚?” 异国恋在这个路程远,车马不安全的古代就是不方便,来去一回就要那么久! “兮儿,过了年,你都十七岁了,也该是成亲的时候了!我们早点成亲可好?” 萧十七撇了撇嘴,十七岁嫁人也未免太早了吧!她都想二十四岁以后再嫁人呢! 难道是随风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恨嫁了? “你不也才二十二吗?成亲那么早做什么?” 还是,他家人催他了! “兮儿,你不想早点与我成亲吗?” 随风紧张地低头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从白虎传给他的消息,让他对萧十七有种抓不住握不着的感觉。 在她危难时刻,却不是他站在她身后。 身为她的未婚夫,却让别的男人来救她。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们可以晚一点成亲啊!” 萧十七拥有现代人的思想,对结不结婚没什么概念,总觉得两个人若是在一起,成不成亲都没关系。 随风轻叹了口气,眸子里一片黯然。 是他没在她身边,让她对他感到不安了吗? “随风,你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你家人反对我们两人在一起,你才想着早点成亲?” 若是这样,就更不能过早的成亲了。 要成亲也要等到她有了绝对的实力和势力,不然怎么在西随国站住脚! “兮儿,成亲是我们两人的事,他们反对无效!” 想到母后那言辞犀利的话语,随风的眸子渐深。 萧十七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父母对她的不喜。 也是,她要出身没出身,还是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娶一个门当户对,身家清白的优秀妻子呢! 她情绪有些低落,黯然无语地想着事情。 随风看了她一眼,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回到他住的地方,他抱着她下了马。 白虎和青龙早等在门前! 见到两人,一个去牵马,一个将两人迎进屋子。 “青龙,去端两碗姜汤!多放点糖!” 他是觉得萧十七怕苦,才这么吩咐着。 萧十七晃了晃他的胳膊,示意将她放下来。 都进了屋子,还抱着她,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青龙看了萧十七一眼,便退出了屋子。 “今晚就住这里,这边的屋子里都烧着地龙,里面很暖和!” 他轻放她在地,将披风拿掉,顿时感觉屋子里一股暖意。 “真会享受!” 萧十七由衷地感叹道。 318 暗流涌动,情根深种 能用这样屋子的人,不是王孙就是贵族,也只有那些皇宫出来的建筑师才会给这样的人家修建带有地龙的屋子。 虽然在她看来,修一个带地龙的屋子很简单,但若是没有好的建筑师,修起来却是很难。 “兮儿若是喜欢,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可好?” 他此时望着她,有些心猿意马地说道。 “你是想和我同居吗?” 萧十七问的很直白,直白到让随风的耳根都红了起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那边的屋子太冷,你搬来住一段时间,等天气稍微暖和了,再搬回去也是一样!” 他忙解释道,深怕她会误会他。 萧十七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我这么晚住你这里,住一天也是住,住一个月也是住,你在担心什么?” 她要是不愿意住,怎么可能会这么晚和他一起过来! “兮儿,你这是愿意搬来住了?” 萧十七挑了挑眉,这不是明摆着吗? 不过见他似是很欢喜的样子,她便也没再打趣他。 “那边有专门沐浴的暖房,平时都有热水供应,一般都是我一人在用,以后你可自去沐浴!” 他指着一排屋子靠右的房间,眼里有着笑意。 “好,我知道了。那我今晚住哪?” 她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里有着恶趣味。 “这里有很多房间,你随便选一间吧!” 他说着,见萧十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便又道:“最好还是住在离我较近的房间里!” 萧十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要不我们住一间房如何?” 她走上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兮儿,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他笑看着她,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调戏他。 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他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随风,你也太君子了吧!” 当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呀! 萧十七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不再逗他! “很晚了,我想睡觉了!” 她不雅地打了个哈欠。 随风心底虽有些失望,却也知道在没成亲前同房定会被人诟病。 他倒是没事,就怕兮儿将来嫁入西随会被人拿这样的事来诋毁。 如今这样也好,不就是再等大半年吗?他等得起! 翌日,随风陪着萧十七回了第一拍卖行后院收拾行礼,准备搬过去。 给大家各自派了任务,安排好后就只余林妹妹,盈袖和落雨三人。 萧十七看着落雨有些头疼,看到她就想到楚夙,也不好将她带到随风那里当丫鬟使。 随风是知道落雨的,倒是没想到他回去了一趟,落雨又回到萧十七身边,也不知道楚夙又做了什么? 就在萧十七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落雨的时候,楚夙带着惊雷出现在她面前。 他依然一身火红的锦袍,他双眸深邃而不见底,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凛冽气息。 “墨王!” 随风朝着楚夙拱了拱手,打着招呼。 楚夙朝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转而目光落在萧十七脸上。 “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我今日便来向你辞行。” 他说完,看着她,眸子里一片晦暗无光。 “我……” 萧十七想说,她想将落雨还给他,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来!唯恐他会反悔,她还是留下落雨吧! “本王找云王有些事要谈!” 楚夙朝着随风看了过来。 萧十七闻言看向随风,这个时候楚夙找他做什么?能有什么事?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兮儿,你不是还有话要与林妹妹她们说吗?” 男人之间的事,他希望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萧十七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才和林妹妹几人一起回了屋子。 院子里,楚夙挥拳,一拳头打向随风的面门。 眼里带着暴戾的怒气。 随风不敢大意,猛地往后一仰,躲开了楚夙的袭击。 “姬如风,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萧十七的事,本王定将你挫骨扬灰!” 当他得知萧十七昨天晚上一夜未归,住进了姬如风的宅子里时,他几乎一夜未睡。 这一大早赶来这里,若不是不想当着萧十七的面发火,他早就向姬如风下手了。 忍到现在,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墨王管的也太多了吧!这是我和兮儿之间的事,你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随风毫不怯弱地看着他。 “外人吗?外人也只是现在而已,将来谁是外人还不一定呢!” 楚夙自信而狂傲地说道。 随风蹙眉道:“你为何不肯放过她,你明知道她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为何要强求?” 他的话,让楚夙一瞬间冷了脸,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来。 “不肯放过她?本王为何要放过她?难道放过她成全你吗?哼,想都别想!” 轻叹了一口气,随风怜悯地看着楚夙。 “你这样对她纠缠不休,她会更加的厌恶你!” 他虽然知道萧十七心里有他,却也不想见到她身边有楚夙这朵烂桃花。 他想着,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能掐就掐。 “你又了解她多少?怎知她心里没我?” 楚夙自欺欺人地吼道,眼里却闪过一抹慌乱。 他对她不知不觉情根深种,而她却…… 若是,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对她伸出援手,不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或许现在和她在一起的,就不是姬如风。 明明在她遇到姬如风之前,他们有那么多次相遇,他却生生地错过。 到最后,还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墨王,多谢你在兮儿遇险的时候出手救她,将来你……” “姬如风,不要假惺惺的!我救她关你什么事?” 楚夙打断随风要说的话,语气越发的危险起来。 “墨王,话不投机半句多,若是无事我先进屋去了!” 随风眸光幽深地看了楚夙一眼拱了拱手。 “哼,你最好不要动萧十七,否则本王定搅的西随民不聊生!” 他并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已经在进行中。 只是现在的随风不想和他这胡搅蛮缠的人一般见识,也并未放在心里去,还以为他只是一时说气话。 319 同居一起,毫不介意 待楚夙和惊雷离开后,他摇了摇头,进了屋子。 萧十七见他进来,忙问道:“他走了吗?” 她最担心那家伙会出尔反尔,继续对她纠缠不清。 “兮儿不用担心,墨王已离去!收拾些东西搬我那里去吧!” 他声音轻缓地说着,脸上还带着柔和的笑意,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十七,我就先和盈袖呆在这里好了,你要经常过来看看我们啊!” 林妹妹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说的好像我嫁出去了一样!” 萧十七嘟囔道。 “哈哈……” 她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那落雨你就带在身边吧!她功夫好,在你身边我才会放心一点儿!” 虽然落雨打半路来的,未必就安着好心,但她却不会伤害萧十七。 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撇了撇嘴,萧十七点头道:“好吧!”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将落雨带在身边,若不是……她都想将她还回去。 待收拾妥当,与林妹妹与盈袖又交待了一些话,三人这才离去。 马车里,落雨欲言又止地望着萧十七,嘴巴张了张,却又泄气地合上。 萧十七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一脸纠结地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既然她不开口,她也就当不知道。 马车外,随风骑在高大的白马之上,嘴角一直含着笑,心情特别的好。 就连赶车的青龙,都能感觉到。 回到住处后,让落雨将萧十七的行礼归置好,两人便手牵手去了景月饭店。 如今饭店的掌柜已经换了人,是一个四十多岁,下巴上有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见到随风,他忙恭敬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将两人带到了二楼的包厢里。 “兮儿想吃些什么?我让刘掌柜亲自下厨!” 待两人入座后,随风倒了杯水给萧十七,双眸温柔而宠溺地看着她! 而站在一边,看着主子那溺爱的眼神的刘掌柜,不禁想到自己能调到这里的原因。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萧十七,见她果然生的明媚皓齿,天生丽质,虽穿着男装却不掩她的国色天姿,难怪主子对她这么上心。 见主子这么讨好她,虽有些诧异于主子这么惯着她,却也在情理之中。 但凡用情很深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不都是想好好表现表现吗? “你点吧!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主要是,她都不知道怎么点菜,为了不在随风属下面前丢人,她也只能这么说! 她又不挑食,别人能吃的,她自然也能吃,点什么都无所谓。 随风眼底弥漫出一丝笑意来。 “最新出的特色菜各来一样,鸳鸯鱼,什锦果蔬各来一盘,再一份炖乳鸽汤!” 他说完,那刘掌柜忙拱手恭敬地道:“小的定亲自为主子和小姐掌厨。” 他说着便离开了包厢。 萧十七喝了口水,笑道:“走了一个姓刘的掌柜,又来一个姓刘的!” “听兮儿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我下面刘姓的人还挺多的!”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深情款款地看着萧十七。 “你让一个掌柜的亲自去做饭,这样不好吧!我看楼下都满座,他应该很忙吧!” 她之前就应该阻止他这样做,只是当着他下属,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没关系,再忙也不能让他主子和主母饿着吧!” 他笑容满面地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o⊙)…呃!” 萧十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又开始不正经了? “兮儿,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神秘地说道。 “你是想和我单独出去约会吗?” 萧十七嫣然地笑道。 虽然不指望一个古代的男人搞什么浪漫情怀,但偶尔两人出去散散心,约个会,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随风是不是这个意思! “约会吗?嗯!” 对约会这个词,他倒是很满意。 他要将没在的这些日子里的时间都补偿回来! 萧十七哑然失笑,不懂得约会这个词,还回答的这么满! “我想看看你肩膀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儿!” 他目光停留在她的肩膀处,声音有些微颤。 “已经好了,没什么好看的!”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疤痕还是不要让男人看为好,且,还是那么难看,她怕他看多了会做恶梦。 “兮儿,很抱歉你处于危险时,我没在你身边!” 他以为她是生他的气了,眼中尽是悲痛之色。 “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哪能时刻陪在我身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她从来没怪过他!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从来不曾侥幸过会有什么人来救她。 一直以来,她都是靠着自己的信念慢慢走过。 她不想依靠别人,也不想让自己拖累任何人。 “兮儿!” 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恬静的小脸上一片淡然,心没来由的闪过一抹慌乱。 兮儿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没想到过他吗? 做为她的未婚夫还真是失败。 他丝毫不介意她对他耍耍小脾气。 这样他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两人吃过饭后,便回了随风的住处。 落雨已经将萧十七的房间归置完整,屋子里暖烘烘的,萧十七脱掉靴子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心情极好地哼着歌儿。 后面跟进来的随风,见萧十七打着赤脚,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小脚丫,脸不由的就红了一圈。 “随风,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太暖和了,感觉有点犯困!” 她说着便掀起床上的被子,跳到了床上。 “我先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来叫我啊!” 她说着便闭上眼。 昨夜一宿没睡好,今天再补补觉。 随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几步走到床前,见她确实很困的样子,帮她掖好被角,这才走了出去。 “云王!” 落雨手里提着一壶开水正要去萧十七的屋子里。 “她睡着了,先不要吵醒她!” “这么快就睡着了?” 落雨错愕地看着随风。 也只是烧了一壶开水的时间而已。 “嗯,你先下去吧!” 随风也不多说,对她点了点头,便向隔壁他的房间走去。 320 秀色大餐,有些恍然 虽然落雨在这里,他并不放心,但他也相信落雨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墨王脸面的事。 尤其她还是跟着萧十七来此! 只是,萧十七这一睡,随风也不忍心将她叫起,她便睡到了傍晚才醒。 看着窗外渐渐变黑的天幕,萧十七揉了揉眼睛! 她不就是睡了一个时辰吗?怎么一下子天都要黑了? 这不符合逻辑呀! “小姐,晚饭准备好了,你是要和云王一起吃,还是在房间里吃?” 落雨听到动静进来,发现萧十七醒了,便问道。 她还以为萧十七要睡到明天早晨呢。 “落雨,我不会睡了一下午吧!” 她这也太能睡了! “兮儿本就睡了一下午!” 随风从外面进来,见萧十七正在穿靴子,笑道。 “你怎么不叫醒我?” 不是说过睡一个时辰就叫醒她的吗? “你睡的那么沉,我怎么忍心叫醒!” 睡一觉,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吃饭吧!感觉肚子好饿!” 落雨端了水来,她随便地洗了把脸,便和随风一起去了餐厅吃了晚饭。 由于下午睡的太多,到了晚上她便没一丝睡意,便一直缠着随风画画。 她记得有一次白虎说露了嘴,将随风擅长丹青的事给说了出来,萧十七便记下了。 看着随风手下运笔如风,很快勾勒出的牡丹图,萧十七真是大饱了眼福! 她只会画人物,也是因职业要求才去学的绘画,一直很羡慕会绘画各种景物图的大师,倒是没想到身边就隐藏着这么一位。 随风应萧十七的要求画一幅凤穿牡丹。 他偶尔抬起头,便望见萧十七那双看着他崇拜而火热的眼神,这让他失笑不已。 感觉这时候的萧十七终于有了少女的可爱和稚气。 只是绘画是慢工出细活,到了半夜最先熬不住的竟变成了萧十七。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看着就枕在自己胳膊上睡着了。 随风笑着摇了摇头,将最后一笔收回,起身抱着萧十七去了她的房间。 嘱咐了落雨一声,他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 翌日一大早,萧十七便风风火火地闯进他的房间,将还在睡梦中的他给拉了起来。 “随风,你不是说今天要和我去约会吗?快起来呀!” 她的手伸进被窝里,直接就去挠随风咯吱窝的痒痒! 他挣开眼,看着笑颜如花的萧十七,大手一捞便将她摁在自己胸口上。 他再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喂,讨厌啦!我才刚梳好的头发呢!” 萧十七噘着嘴,一只手抵在他胸前! “兮儿这一大早就投怀送抱,我心悦已!” 他轻笑着,双目火热地看着她娇美的小脸。 呼吸紊乱地压抑着身下的异样。 萧十七脸一红,望着眼前的秀色大餐,咽了咽口水。 这是要滚床单的节奏吗? 虽然还没准备好,她却真的不讨厌和他现在就那个的,甚至还有些很期待!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迸射出激情的火花时,门外突然就响起了敲门声以及落雨的声音。 “小姐,你衣服的腰封还没系上呢!” 萧十七一惊,忙看向自己的腰间,随风也跟着看了下来。 果然,松松垮垮的,显得有些肥大,腰间确实缺少了腰带。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随风,抿着唇瓣委屈地看着他。 落雨这来的也太及时了吧! 若非她腰间真的少了条腰带,她都开始怀疑她是故意捣乱的了。 他轻叹了口气,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便松开。 “我们约会去吧!” 他起身去穿上了衣服。 萧十七也趁机下了床。 青龙坐在房梁之上,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再看了一眼落雨,嘴角不由上扬。 有了彪悍的落雨在此,他就不担心自家主子会误了终身! 容城郊外的一条河上,一座华美的画舫停在河中央。 随风素手弹着优美的曲子,萧十七听的如痴如醉。 越看随风,萧十七越觉得赏心悦目,人长的好,身材好,多金,身份又高贵,情棋书画样样都会,最主要的是对她够好! 这样的男人,不正是是她梦寐以求的好男人吗! “兮儿,还想听什么曲子?” 琴声停,萧十七才恍然,已经弹完了。 “你弹的都好听,你喜欢弹哪首就弹哪首,我都爱听!” 她突然感觉有点自卑,这么好的男人是她萧十七的,而她除了医术却什么也不会,感觉自己有点配不上他。 “兮儿,过来,我教你弹奏如何?” 他向她招手道。 萧十七连忙摆了摆手。 “还是不要吧!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她是觉得自已若跟他学,定会笨的在他面前出丑,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 “无碍,我慢慢的教!要相信我这个指导师傅的能力才行!” 他说着走过来,将她拉到古琴前坐下,手把手地教她弹奏。 一开始的不情愿,慢慢的掌握了技巧后,她便也起了兴趣。 于是,从这天开始,两人隔三差五便来这画舫弹奏。 她从一开始的生疏所奏之曲让人听了惨不忍睹,到后来慢慢的曲调抑扬,终于得到了他的肯定。 那天,她独奏一曲《两只老虎》将他笑的直不起腰来。 她还故意唱给他听,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教错了。哪有这么搞笑的曲调!闻所未闻! 阳春三月,莺飞燕舞,草长花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像。 萧十七手里拿着一份合约书在看,随风坐在她对面帮她泡养生的花茶。 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噘嘴,脸上闪过各种不虞的表情。 “来,兮儿先喝口茶吧!” 他将杯子放在她右手边!眼里带着宠溺而不失温柔的笑意。 “他们太欺负人了,都想着占便宜呢!” 萧十七嘟囔了一声,拿起杯子茗了口茶不愤道。 “兮儿不要这么生气,来说说看,是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萧十七将手里的合约书递到他手里。 “这些老狐狸,一个个都成精了!尽想着好事,把别人都全当傻子糊弄呢!” 随风快速将合约书看完。 321 春暖花开,有朋自来 他看了一眼还鼓着腮帮的萧十七笑道:“兮儿不用担心,这些人想占便宜就让他们占好了,他们提出水泥的价格每斤要减少五文,哪家提出的,你可以在合约上减少对哪家的供应,这样一来,想要跟风的那些人,定会再斟酌一下。” 水泥厂现在已经扩大数倍,每日供不应求,四国的订单如雪花般向她飘来。 刚开始他们还能按约定价格来取货交易,渐渐的他们便联和起来想要重新修改合约,要将水泥的价格每斤下调五文。 这样一来闻到风声的买家都在后面蠢蠢欲动,她拿到的这份合约也是那些联合在一起想要占便宜的十几方势力亲笔所写。 这份合约也是今早通过黄河送过来的。 她看了自然要生气。 不过,听了随风的话,她倒是觉得此计可行。 这样一来,价格调低的这些势力,水泥的供应上就少了很多,他们哪能甘心,就让他们偷鸡不成屎把米,到最后还不是按原来的合约交易。 “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将这条加进去,重新拟一份合约书!” 她说着便拿起桌上的毛笔,随风忙帮她磨墨。 新的合约出来后,她找来落雨将其送给黄河处理。 如今第一拍卖行与水泥厂的大掌柜都是黄河,他的外交能力十分强,交给他萧十七十分的放心。 她忙了一上午,随风便陪了她一上午,两人这样的日子过的即惬意又温馨。 忙忙碌碌到了三月份,所有的事情皆是一帆风顺地在进行,医院已经建好,目前正在建医学院。 萧十七虽没回南家村却一直掌握着最新的状况,有问题就飞鸽传书给她,待她想到解决的办法再传回去。 林妹妹替她来往于南家村与容城之间,忙得不亦乐,却很开心。 还有一件让她欣慰的事,便是陆阡陌,之前说要用一年时间来减肥,却没想到只用了三四个月,她便瘦成了一道闪电。 要说这还要归功于林妹妹。 那些天每天带着玉纱几人去南山山顶练剑,陆阡陌也跟着在一旁练习,后来她每天坚持,不知不觉就练的瘦了下来。 瘦下来的陆阡陌,拥有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脸蛋,美的炫目,是男人都想多看一眼。 且,她瘦下来后,变得更加的自信,浑身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南昔三姐妹都成了她的狗腿。 接到她要来容城的消息,萧十七一点也不意外。 减肥成功,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可能回去后,会引起一番轰动吧!萧十七忍不住想。 “兮儿,明天当真要搬走吗?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随风还是舍不得她搬回去住,这些日子有萧十七在,他过的很是舒心,两人在一起相处,感情也日渐浓厚起来。 虽然有落雨在中间捣乱,却不影响两人心意相通,他很想她一直留在他这里。 “明天阡陌就来了,我也答应了林妹妹,天暖和了就搬回去,更何况,离五月初一也不远了,现在各国的大夫都在赶往南家村,有些事还得我亲自去办才行!” 两人老是粘在一起,她知道她耽误了他很多正事,他似乎是补偿般几乎每天都陪在她身边。 她其实也有点不想离开!但却不得不离开。 “再住一晚,明日一大早我送你回去可好?” 他实再是舍不得她走,有她在的日子即使平淡如常也令他心神向往。 “只是一晚上而已,我有时间还是会来看你,再说你也可以去找我啊!” 萧十七是打定主意今日必须离开,否则她就真的不想走了。 在这边虽然清静无人打扰,但也有好多事情处理不了。 那些事,必须要她亲自出手才行。 “好,我这就让青龙套好马车,送你回去!” 见她执意要走,他虽舍不得,却也尊重她的决定。 行李一大早她就让落雨收拾好了,待青龙将马车赶来,她便和落雨一起坐了上去。 她撩开车帘朝着随风挥了挥手:“你快进屋去吧!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等我学会了普琴,定为你普上一曲!” 随风眉眼含笑,温柔地颔首道:“好,我等着兮儿为我普曲!” 待马车走远后,他便敛下眸子,内心一片怅然。 回到屋子里,感觉越发的冷清了。 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让他习惯了有她的存在。 虽然她只是住在隔壁的屋子,但他却很安心。 这一晚,他几乎没怎么睡,天不亮便起床练剑。 待太阳出来时,他便骑上马往第一拍卖行赶去。 与他同时到达后院的,便是已经瘦的连他都认不出来的陆阡陌。 他的到来,倒是让萧十七有些意外。 她也只是离开一个晚上而已,他就来找她了。 “萧十七,见到我是不是没认出来?” 陆阡陌跳下马车兴奋地跑了过来。 她身后,南昔三姐妹也一个个提着裙摆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都来了啊!” 萧十七看着几人笑道。 特别是陆阡陌,瘦下来后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若不是早就知道她要来,在外面遇见了,说不定她还真的认不出了。 “萧十七,你猜出我是谁了吗?” 陆阡陌见她只是笑,便不依了。 她现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熟悉的人,谁能认出她来! “阡陌你这性格与相貌可不相符啊,也得改改啦!” 萧十七抿唇笑道。 对南昔三姐妹点了点头。 几人又对随风见了礼,一行人才进了屋子里。 自从南昔将目标转到陆阡陌身上后,他对随风的执着已经淡了许多,只是今日再见,心底又有些不甘。 陆阡尘再好,说白了现在也只是白丁,随风就不同了,他的身份高贵,将来说不定还能登临高位。 这一对比,她就有些泄气。 见她一直盯着随风看,萧十七和陆阡陌对视了一眼。 “表姐,不知表嫂现下如何了,什么时候生产?” 萧十七率先问道。 她平时很少关注南昔与左玥的事,倒也没想到她们姐妹三人会跟着陆阡陌来容城。 322 旧情复燃,害人不浅 既然来了,她也不好将人给赶走,但南昔望向随风的眼神太过惹她不喜,感觉她来此肯定有什么目的,便岔开了话题。 “她好着呢!十七呀,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我们都很想你呢!” 南昔回过神来,矫揉造作地说道,眼里还带着关心。 萧十七知道她这是在男人面前一贯的表现,当不得真,但她也没戳穿。 “等这里的事情忙完了我便会回去,不知三位表姐要在这容城呆多久?” 这才是她关心的事! 有她们三人在,定是又要不得安生! 她可没那个美国时间陪她们玩。 “你什么时候回南家村,我们便什么时候回去!” 南昔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萧十七了。 她倒要看看萧十七究竟有什么魅力迷惑住了这么好的男人! 她南昔也不差呀! 也许她缺少的就是机会呢。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随风,见他的视线一直停在萧十七身上,气就不打一处来。 进来这么久,她又是这么大一个人,还是一个美人,这男人却都不看她一眼,实再是让她汗颜。 “我会给你们安排好住的地方,平时你们想出去逛街就找落雨,容城不比京都,这里聚集着四国的各大势力,你们若是外出,一定要小心点儿!” 萧十七不管三人来此的目的,但先提醒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放心吧,我们省得!” 南昔不以为意地答道,另外两人却连个声都没吱一下。 “萧十七,我哥哥估计这两天就会来接我,到时候我会介绍他给你认识,虽然你奴役了我,但我还是要感谢你,这个送给你!” 陆阡陌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雕花木簪子出来,放在萧十七的手上。 “别看这是木头做的,但其实大有来头,这东西是前江皇后赏赐给我大哥的,我大哥十六岁时赛马博得头筹,这便是奖励!因为是雕花的有些女气,他便送给了我!” “你哥哥送你的东西,你怎好给我,且又是这么珍贵!” 萧十七说什么也不要,将簪子递给她拿回去。 “我是真心要送给你的,这簪子真的很适合你,你不要逆了我的心意好吗?” 陆阡陌不干了,双手连连摆动,就是不想让萧十七退回。 “你若是不收下,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你是看不起我曾经是胖子对不对?” 萧十七扯了扯嘴角,无语地看着她。 “你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吗?” 胖子就不能交朋友了?还是说,她对自己曾经太胖耿耿于怀,即使是现在瘦了也不能释怀? “算了,我收下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陆阡陌一眼。 “哈哈,收下就好,收下就好!那我找落雨带我们几个出去溜达一圈!” 陆阡陌大笑着带着南昔姐妹三人离开了后院。 “这才刚下马车就出去逛街,变漂亮了心思就不一样了!” 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兮儿就很漂亮,为什么不喜欢逛街呢?” 随风轻笑道。 萧十七:“(⊙o⊙)…呃!” 漂亮与逛街有什么关系吗? “我搬来你这里住怎么样?” 他伸手轻拂她额边碎发,温情脉脉地看着她。 萧十七不由不解地看向他。 与他住的地方比,一个是超级豪华大别墅,一个是贫民窟。 哪能让他搬来吃这种苦。 她连连摇头道:“不要!” “我的要求并不高!” 他只想搬过来,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每天能看到她罢了。 萧十七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这里条件又不好!” “兮儿,有你在的地方,哪怕是茅草屋,我也愿意住!” 萧十七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这个爱她爱的热切的男人,她该拿他怎么办? 她心一软,便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她打心底不想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兮儿,我今晚就住下吧!我让青龙将我的行李拿来!” 他突然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笑容满面。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又点了头! 这天之后,虽然随风搬来这里居住,但两人由于这段时间都有事忙,每天都有见面,也只是匆匆打了招呼便各自离开。 天气渐渐回暖,萧十七派人在各国都城发的宣传单起了效果,如今慕名而来的大夫在容城四处可见。 这些天从收费站处传来的消息,已经有不少大夫去往南家村。 如今在南家村接待的任务是南凡在做,他一个人估计会忙不过来,她要提醒外祖父,再多找几人才行。 连续忙了三天,萧十七终于将所有的事安排好,才闲了下来。 她出了房门,本想找陆阡陌几人,却不曾想在院子的一角此时正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在互相拉扯着。 她院子里本来住的人就不多,男子也只是随风一个,看那年轻男人的背影就知道不是随风。 只是她院子里,何时多了个男人,她却不知道? 她挑了挑眉,打算先去找陆阡陌,她也懒得多管闲事。 正在她迈步往另一边走时,那男子却突然恼怒地冷声道;“南大小姐,请你自重,我陆阡尘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就是喊人来,我亦不会让你得逞!” 咦?萧十七停下脚步。 “陆阡尘?陆阡陌的哥哥?” 若是他的话,也能说得过去,她好像记得陆阡陌之前就说过她哥哥要来接她回去。 可是,那南大小姐,南昔又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搞在一起了? 两人均是背对着她的方向,她看不到两人的表情! “尘公子,南昔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我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连正眼都不看,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让两个妹妹将陆阡陌带出去逛街,她制造了各种机会,才终于单独与陆阡尘相遇,不惜放下身段搔首弄姿,甚至连威胁都用上了,他却不为所动,让她芳心何存? “南大小姐,我陆某岂是你能算计的!身为大家闺秀做此等不要脸面之事,快将衣服快穿好吧!” 陆阡尘不屑地扫了南昔一眼,转身甩袖离开。 “不,你不能走!” 323 疑窦丛生,发人深省 南昔这次是铁了心也要将陆阡尘给拿下,前面的事都做了,她也就更加的大了胆。 随着几声衣服撕裂的轻响,南昔不顾裸露在外的肩膀和两条白皙的胳膊,突然高声哭喊道:“快来人啊,十七表妹,有人非礼啊!” 她早就知道萧十七在屋子里没出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当见证人。 往前走着的陆阡尘整张脸铁青地不行,加快了脚步,想要早点离开这女人的一亩三分地。 却不想,走到院子中央时,遇到了早就等着他的萧十七。 他只是看了萧十七一眼,便急着离开。 萧十七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陆公子,你这么一走,便将事情给坐实了,还不如留下来说清楚,还能还你一个清白!” 她并不是想帮陆阡尘,只是南昔的做法太令她失望。 又不是没男人要了,用得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术吗?还是这么的拙劣,任是谁,一眼就看出是南昔在作。 “你是?” 陆阡尘也是今个儿一大早来此,并未见过萧十七,不由好奇地看向她。 想着她说的话,暗自懊恼。 他确实不该立即就跑,对待南昔那种没羞没躁的女人,就不该给她留一分情面。 若不是眼前之人提醒,恐怕他就中了南昔的圈套。 “我是萧十七!” 她说着,眼见南昔狼狈不堪地一路抽泣着跑了过来。 陆阡尘好奇地再次打量了一番萧十七,内心却震撼无比。 他突然觉得萧十七的眉眼有些熟悉,却又说不清在哪见过! 只是看着她,让他突然就想起了好友沈言诣。 “十七,就是他,他不仅非礼了我,还侮辱了我!” 南昔双手抱着露在外面的双臂,哭的稀里哗啦的好无美感可言。 回过神来的陆阡尘闻言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南大小姐还是不要胡乱的攀咬,我陆某岂是你这种人能够左右的?” “哇……十七,你要为我做主啊!他不承认?” 南昔哭的惨兮兮的,指着陆阡尘双眼闪烁不定。 而就在这时,被南琼和南暖拖住去逛街的陆阡陌三人,却突然出现在院门口。 南昔见到三人,眼睛突然一亮,她毫不避讳地看着陆阡尘,指着陆阡陌说道:“我与令妹朝夕相处几个月,我的为人,她最是了解,她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南昔自从知道了陆阡尘是陆阡陌的哥哥后,便使出了浑身解数去巴结她,讨好她,对她百依百顺,甚至与她姐妹相称。 这会儿就是用到她的时候了! 陆阡尘扫了一眼进来的三人,见到妹妹,他冷峻的眼里,不觉就柔和了起来。 “哥哥,十七,她这是怎么了?” 等三人走上前,陆阡陌指着南昔,忍不住问道。 萧十七并不开口,只是瞥了南昔一眼,便看向南琼和南暖。 她见这两人那躲闪的目光,就知道这事也有她们的参与。 这三姐妹,遭遇了家族变故竟是变的如此的不择手段,她都觉得没脸。 “阡陌妹妹,你哥哥他,竟然对我,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南昔偷瞟了一眼陆阡尘,见他面色依旧铁青着,便恶人先告状,从而掩饰内心的恐慌。 “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吗?” 陆阡陌指着南昔笑的花枝乱颤,眼里还有着鄙夷。 萧十七扯了扯嘴角,觉得南昔这是要作死的节奏。 这院子一般不会来人,就让她们自己理清吧!她才懒得费心管他们的事! 陆阡尘嘴角上扬,还是她妹妹了解他。 刚要像以往一样捏捏她胖胖的脸蛋,手刚一伸出便又缩了回来。 他差点忘记,妹妹已经不是胖子了。 “阡陌妹妹,你要为我做主啊!” 南昔像是疾病乱投医般抓住陆阡陌的手不放。 陆阡尘冷哼了一声,一把将陆阡陌给拉到身边。 他讥讽地说道:“南大小姐莫非是想嫁到我陆家不成?你可知,陆某连皇家公主都敢拒绝,你以为,你是谁?” 南昔被他这句话给刺激的当场就落了一地的泪,她是谁? 以她现在的身份,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了。 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她该怎么办? “合着,你之前故意讨好我,是想嫁给我大哥啊!” 陆阡陌不忿地看了她一眼,转而望向萧十七:“你有这样的亲戚,我实在替你感到着急!” 萧十七满头黑线地看着大大咧咧的陆阡陌,人虽然漂亮了,这性格可是一点都没改。 当面说人家的坏话,有点不地道啊。 南昔三姐妹这时早已红了脸,却是喏喏不敢言。 “表姐,你还是进屋去换一身衣服吧!” 萧十七见她都冻的瑟瑟发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生出来了,还这么僵持着,实再是看不下去了。 “萧十七,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不帮我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帮着外人吗?” 南昔气的面红耳赤,说完便往屋子里跑去。 南琼和南暖见南昔走了,两人相视一眼,便也跟着南昔身后进了屋。 陆阡尘看着萧十七拱手道:“多谢小姐替陆某解围!” 他除了道谢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看着她,心底疑从中来。 当初沈言诣成亲,他就在当场,对萧十七的映像,一直都停留在,丑,且上不得台面这些画面。 锦羽流苏的出现,他便情绪大变,回家独自殄伤。 这七八个月来,他仍不能释怀,他去了很多地方。 这次来容城接妹妹,他方才知道妹妹竟然在容城呆了大半年。 妹妹的变化,让他差点就没认出来。 当萧十七这个名字从妹妹的口中说出来,并带着传奇色彩,他唯有一笑了之。 感觉像是天方夜谭般让他觉得好笑。 若是不知道萧十七还就罢了,当初好友沈言诣的下堂妻而已,让妹妹说的这么玄乎,当真是可笑至极。 可,见了她后,他便心生了许多的疑惑。 却不知从何问起。 只知道,眼前的萧十七,与他记忆里的那个萧十七,真的是天壤之别。 若是沈言诣见到现在的萧十七,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324 儿时青梅,爱的隐晦 萧十七看着减肥后,相似度极高的两兄妹,嘴角不由上扬,好心情道:“我表姐的性格我比较了解,我只是希望她能认清事实,不要丢了南家人的脸!希望陆公子也不要计较她的荒唐过失,今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她不希望南昔的名声变臭,不仅影响她自己,还影响南家其他的女孩子。 “既然小姐如此说,陆某自然不会不答应!” 萧十七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她不怕他是小人,就怕他是假君子。 “哎呀,什么小姐,公子的。大哥,你叫她十七不就好了吗?” 陆阡陌嗔怪地看着陆阡尘,又望向萧十七:“你可以叫我哥哥阡尘哦!你都是我的好朋友了,这么叫着显得多生疏啊!” 萧十七与陆阡尘同时嘴角微抽。 她们两人是朋友,关她大哥什么事啊? 都是些什么逻辑啊! “行了阡陌,你肥也减了,该回家去了,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去给你们送行!” 萧十七觉得若不是生在这古代,陆阡陌的性格还是很讨喜的。 她来找她,就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离开,她已经打算过几天就回南家村了。 “明天就走!” 陆阡陌看了一眼她哥哥。 “那我明天早起送你们出城吧!” “我有点舍不得你怎么办?” 陆阡陌突然矫情了。 萧十七与她相处的时间真的挺少的好吗? 这舍不得,是打哪来的? “行了,我就在容城,又跑不了,你想什么时候来,我随时欢迎!” 再说下去,萧十七要头疼了。 “好吧,你个没良心的!” 陆阡陌撇了撇嘴! “那我先去哥哥住的地方了,东西也都收拾好了!” 要不是南琼两姐妹硬拉着她非要去逛街,她早就找了萧十七告辞离开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啊! 那几个女人当真是不安份啊!今日要是让南昔得逞,那陆家后院将来不就不得安宁? 想想她就一头冷汗,也幸好这事没有再蔓延。 “我送你们出去吧!” 萧十七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面对陆阡尘时,始终都是淡淡的,倒是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了。 刚出了院子,就见到随风与青龙两人向他们走来。 萧十七立马换上了一脸笑容迎了上去。 “随风,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这才不到中午呢!以往都是傍晚或半夜回来。 “兮儿,这是忙完了!” 他眸光含笑,眼里有着极度的宠溺。 两人深情款款地对视一眼。 “云王!” 陆阡陌招呼道! 陆阡尘看了一眼随风又见妹妹是与这人相识,便对他点了点头! “我们先走了!” 陆阡陌笑着学着萧十七以往的样子,对大家摆了摆手。 大家各自离开后,路上,陆阡尘带着满脸的疑惑问向自家妹妹。 “那云王与萧十七是什么关系?” 感觉两人非常亲密的样子! “当然是那种关系啦!哈哈,你不知道大哥,这云王与墨王……” “什么,你说墨王就是为了萧十七才……” “大哥,你小声点儿!” “萧十七竟是那红颜祸水?” “大哥,你不知道就别乱说,十七她好着呢!她又没做错什么?” “为何云王叫她兮儿?” “这个啊!萧十七以前没有名字啊!后来才有的大名!” “没有名字?” 陆阡尘突然突兀地站起,头顶一下子撞上了马车顶。 “阡陌你说什么,没有名字?她以前没有名字?” 他激动的连头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大哥,你怎么了?萧十七不就是一直没有名字吗?据南昔说,萧家不喜萧十七,只是按出生的时间排到第十七,就这么叫了,连大名都不给取!”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陆阡尘双眼有些迷离,喃喃自语道。 “大哥,你怎么了?” 陆阡陌吓了一跳,以为自家大哥突然魔怔了,双手抓着他肩膀使劲儿的摇着,希望能将他给摇醒。 “阡陌别闹了!” 也只是须臾之间,陆阡尘便回过神来。 陆阡陌拍了拍胸口,终于是放下了心来。 刚刚她也没说什么啊,大哥太奇怪了。 “停车!” 他急切地朝着赶车的老马喊道。 “大哥,你做什么?你不是说住的客栈离这边很远吗?这会儿还在大街上呢!” “阡陌,我必须要去弄清楚一件事情,必须去!” 想起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他突然就觉得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熟悉了。 十多年的记忆里,那双不含任何杂质,如星辰般璀璨的大眼睛,一直伴随着他成长。 他和沈言诣一直寻找的女孩儿,那个说自己没有名字的小女孩,如果真的是萧十七,那当真是上天给他们开了一场天大的玩笑。 马车在街边停下,陆阡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阡陌,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他说着,便转身往回走。 “大哥,早点回来啊!” 陆阡陌叹了口气!放下车帘。 陆阡尘一路快速地往第一拍卖行后院小跑着回去。 待他再次出现在萧十七面前时,随风正在教她下棋。 她抬头看着隐隐有些激动,看着她双目微微有些火热,去而复返的陆阡尘,挑了挑眉。 “陆公子这是?” 她与随风两人并未起身,她好奇地看着他。 “我……” 看着她那灵动的双眼,以及坐在她面前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即使知道了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她,又能如何呢? 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可以偷偷地喜欢她,那沈言诣呢? 若是他知道了真相,该如何面对? “是不是阡陌有行李没拿完?” 萧十七见他不说话,只是站着看着她,就更奇怪了。 随风瞥了一眼陆阡尘,凭着男人的直觉,他便觉得这姓陆的有此不对劲儿,特别是看萧十七的眼神,让他颇为不喜。 “萧十七,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陆阡尘明显地感觉到来自萧十七身边,云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 但他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你说吧!” 325 情谊两难,兜兜转转 萧十七一下子吃掉随风一枚棋子,心情大好。 “能请云王回避一下吗?” 他只想和她单独确认那件事!他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在场。 随风瞟了他一眼,没作声,眸光落在萧十七脸上。 “很重要的事吗?” 萧十七愣了一下问道。 难道是关于陆阡陌的事? “很重要,重要到,即使我失去生命,也要弄清楚!” 萧十七与随风皆惊讶地望向他。 “还请云王成全!” 陆阡尘被随风的目光看的心口有些发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你随我去院子里说吧!’ 萧十七站了起来,看了一下棋盘,不放心地道:“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不许思考,等我进来你再落棋!” “好,兮儿快去快回!” 随风眸光似剑地瞥了一眼陆阡尘,转而对萧十七温柔地笑了笑。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他的眸子深了几许。 院子的一角,萧十七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陆阡尘脸上,想知道他找她出来到底所谓何时,搞的神秘兮兮的! 陆阡尘双手背于身后,目光从萧十七的眼睛上,落到她的脸上,记忆犹新地说道:“还记得京都东街的榕树巷里的那棵大榕树吗?” “啊?” 萧十七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些!脑子一下子就有此混沌了。 然后脑子里就出现一副副关于榕树下的画面来! “你是小石头,还是小胖子?” 萧十七看着陆阡尘,美眸带笑!原主儿时的那一点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小树苗,真的是你!” 陆阡尘望着萧十七,激动地热泪盈眶。 “这么脆弱?你难道是小石头?你的肺痨病应该好了吧!嗯,长的人高马大的,面色红润,看起来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萧十七看着陆阡尘,想着儿时三人的相遇,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晃十年之多,大家也都长大了。 若是原主没有离开,或许会很高兴两人的重逢吧! “为何将锦羽流苏送给别人?” 陆阡尘已然确认,小树苗就是萧十七,而现在,锦羽流苏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萧十七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见过萧谨韵了?” 陆阡尘眼眶微红,他看着萧十七,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东西是她从我手中抢走的!” 她穿越而来,才刚清醒就被套了嫁衣推进了花轿,对于前主在意的东西她也有留意,只是她人单力薄,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哪还有时间去管那些身外之物。 后来她没有要回,只是觉得没必要了,原主都不在了,那东西她自个儿留着也没意义。 若不是陆阡尘的出现,也勾不起她回忆那些过去。 “小树苗,你知不知道,锦羽流苏是多么的重要,萧谨韵她不配拥有!” 不配得到言诣的所有宠爱,不配拥有现在所有的一切。 那些都是小树苗的,都是她该有的。 “我知道她不配,可我当时实再没办法也没那个能力要回!没有那东西,你不是也认出我来了吗?” 萧十七感觉缘份实再是个奇妙的东西。 只可惜现在的她已不是过去的那棵小树苗而已。 她也实再好奇,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我没有认出,如果不是阡陌说你以前没有名字,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你!” 他苦笑着看着她! 儿时,他与沈言诣被狗追,躲进了一条巷子里,与从狗洞里钻出来的萧十七相遇。 言诣由于跑的太快,痨病复发,还是当时只有五岁的萧十七帮他顺的气。 事后,三人成为了好朋友。 可,当时两人问她名字时,她却摇头直说自己没有名字。 两人怕她难过,就给她取名小树苗。 他当时有点胖,萧十七就叫她小胖子,而言诣,则被她叫小石头,他们都没告诉她名字。 三人在一起玩了一下午,临走时,她说言诣的病是过敏性的肺痨,让他以后不要接触带有毛毛的东西,病就会慢慢好转。 言诣当下就送给她珍贵的锦羽流苏,她本不想要,却拗不过他们两人。 自那以后,两人再去寻她,就再未寻到过。 锦羽流苏也成了找到她的关键。 而言诣的病,因听了她的话,而慢慢好转。 两人儿时的愿望就是能找到她。 这一找就找了十年,直到言诣成亲,锦羽流苏的出现。 言诣他,若是知道真相,定会发疯吧! 他庆幸,是他先找到了小树苗! 他也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小石头,你在想什么?” 萧十七见他看着她,好像神游天外似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阡尘收回思绪,苦涩地笑道:“我不是小石头,我是小胖子!” 她若是知道小石头就是言诣,她定会很伤心吧! 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言诣退了她的婚,她离开了京都,来到了容城。 若是他没发现她,是不是一切就会继续下去,言诣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是小胖子?” 萧十七抿唇笑道:“看不出来嘛!” “不过,有你妹妹在前,我倒是相信你的话了!” 陆阡尘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我小时候也不是太胖,只是当时比你和小石头略胖一点而已!” 那时候,萧十七很瘦,而且营养不良,除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瘦的如豆芽菜一样。 言诣由于有病,身体也比较瘦弱,倒是他胖呼呼的,满脸都是肉。 “那小石头呢?” 萧十七是没想到,原主当初认识的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竟会是鼎鼎大名的陆阡尘。 就是不知道小石头会是谁?能送出锦羽流苏,想来,身份应该也不简单。 陆阡尘就知道她会问,心思翻转间便模棱两可地道:“他成了亲,在家陪娘子呢!估计以后你也见不到他!” 他若不告诉言诣,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萧十七就是小树苗。 还是被他伤害过的小树苗。 他也不会告诉萧十七,小石头就是沈言诣。 缘份有时候真的很可笑。 愚弄了两个本该可以在一起,却终要分开的人。 兜兜转转到最后,最受伤的,莫过于知道真相的他。 326 贬为庶民,不是同情 “现在见到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陆阡尘也唯有如此说。 看得出,云王对她的在意! 只要她能幸福,就够了。 萧十七看着她嫣然一笑。 “小石头成了亲,也就差你了,你们都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她就当是替原主为两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吧! 陆阡尘只是看着她笑,幸福?他们哪还有幸福可言! “我和阡陌明日一早便离开,你不要来送了,虽是三月份的天,早上还是有点寒,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这是怎么了?没相认的时候我送你们,你都没说什么,这相认了,怎么还就不让送了?是不是认出了我后悔了?” 萧十七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总觉得他有什么事隐瞒着她似的! “哎!我只是不想让阡陌离开时看到你不舍,伤心而已!” 陆阡尘笑了笑,怕她会看出端倪。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送了!有缘再见吧!” 萧十七从善如流地说着。 “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陆阡尘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他眼中带着丝丝哀愁和孤寂! 萧十七看着他走出院门,便回到了屋子里。 她像没事的人一样,做下来,与随风继续下棋。 对于原主儿时的小伙伴,她该做的已经做了,其它的她也不会太过在意,或许今后,三人也不会再有交集。 三月二十五,易出行。 这天一大早她和落雨二人便快马加鞭往南家村赶。 玉纱传来消息,南诺国的公主夏侯书带着南诺国老御医已于昨日上午过了收费站。 使得她回去的时间不得不提前。 四国皇室来的御医,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撇下随风和南昔三姐妹,两人便上了路。 有诗云,二月春风似剪刀,可这都三月了,骑在马上被风吹的也跟刀子割的似的,生疼生疼的。 萧十七不得不用布蒙着脸。 连续赶了三日的路,上午终于到了南家村。 如今道路已宽,村子前设了高高的牌坊与三层小门楼。 她们到时,盈袖带着一群女孩子前来相迎,齐齐地向她施礼道:“主子!” 萧十七跳下马,对着她们笑了笑道:“都不用客气,走,我们回去!” 待到了她的别墅,便有人上前将她们的马牵走。 “主子,您的房间在三楼,一直等着您回来入住呢!” 盈袖挥手,让大家都离开后,她亲自带着萧十七和落雨推开了别墅院子的大门。 “主子,看看里面的布置,喜不喜欢?” 萧十七只一眼,便愣住了。 她指着那小桥流水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竟然是在院子中间挖了一条河,河上一座拱形的小木桥,桥下竟还有戏水的野鸭? “主子,这个是墨王让挖建的!” 盈袖小心地回道。 她和一众姐妹,其实挺喜欢这条河和这座小木桥的。 就是担心主子会因为是墨王的主意而恼怒。 “他还没走吗?” 萧十七撇了撇嘴!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她心里倒是挺喜欢的。 “一直没离开,主子不在的这两个多月,墨王帮着办了好多我们完成不了的事!” 盈袖见萧十七没有不高兴,又继续道:“若不是有墨王坐镇,医院很难那么快就完成!他帮了主子好多好多!” 萧十七慢慢从小桥上走过,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进了屋子,她直接上了三楼她的房间。 只是到门口时,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 着一身黑色锦衣的楚夙跃入她的眼帘。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怎么还不走?” 这都好几个月了,这家伙还呆在南家村,不怕皇帝怪罪吗? “你是在赶我走吗?” 楚夙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看他穿的衣服都换成了黑色,想来是容城没有他喜欢的上好的红衣料子吧!在这里这么坚苦,还不如早点回京都过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呢! “我只是想留下来帮帮你!” 楚夙平静地看着萧十七,淡淡说道。 “我这里这么多人,才不需要你一个王爷纡尊降贵的来帮忙!”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找这种理由留下,有意思吗? “王爷吗?” 一个月前,他已经被贬为庶民。 “你什么意思?” 萧十七一时还没闹清楚他说这话的意思。 “既然你这里不欢迎我,那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 楚夙说着眸子暗了暗,转身进了房间。 萧十七一时没反映过来,直到看不到楚夙的身影她才纳闷地望向落雨和盈袖。 “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自称已经不再是本王,而是我? 怎么感觉楚夙有点怪怪的! “墨王已经不再是王爷了,他现在也只是一介庶民!” 落雨在萧十七身后,落寞地说道。 南诺国与秦家以及秦妃的施压,皇帝顺水推舟,就撸了墨王的王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没告诉我?” 楚夙他…… “他是因为我,才被罢黜了王位的对吗?” 萧十七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落雨低下头,没出声,也没反驳。 正在这时,楚夙提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出了房门。 他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几人,目光落在萧十七脸上。 “如你所愿,我这就离开!” 他淡淡地说完,便侧过身子朝着楼梯口迈步离开。 “你要去哪?” 萧十七朝着他问道。 楚夙脚步一顿:“天下之大,总有我楚夙可以落脚之地!”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萧十七快跑几步,在楼梯口处拦住他的去路。 “你留下来吧!你不是说要帮我管理那些琐事的吗?” 她怎么忍心看着他离开。 据她所知,那些被贬为庶民的王孙贵族,基本都会在外死于非命,若是楚夙因她的话而离开,让以前的仇家找上门,那便是她在害他。 留在这里,至少还可以保他一条命。 他都是为了她才会导致今日的一切,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灭亡。 楚夙平静地看着她,摇头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愧疚!” “我没有!” 萧十七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说道。 “那就此别过吧!” 楚夙看着挡在楼梯口的萧十七,目光平淡的让萧十七心底很是难受。 327 把酒言欢,忙里偷闲 “以朋友的身份留下来帮我行吗?” 他曾经是如此高高在上,虽是如今虎落平阳,但他骨子里的傲气却依旧在。 她也从来没轻视过他! 他低眸看着她,见她说的如此认真,眼里有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你是真心的吗?” 以朋友的身份,倒是不错,如果用王位换来她的眷顾,他倒是觉得很划算。 荣华富贵什么的,在他眼里也只是过往云烟,有虽好,却不是他想要。 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他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要的,只不过是与她一世安好而已。 至于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姬如风,他想,他很快就该离开了,萧十七放不下这里的一切,是决不会跟他走。 而他,却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王位于他来说,就是负累! 他如今已成功的从明面上退居幕后,相信,用不了多久,大皇兄就能登上太子之位,而他,也能抱得美人归。 “我哪里有不真心了!” 萧十七深怕被误解,忙摇着头,见他眸光深邃地望着她,一时间心里有些忐忑,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搁。 这样的楚夙,让她突然有点心疼! 难道是她哪里的言行让他不信任了吗? “楚夙,你要怎样才肯留下!” 她之前不是故意要赶他走,只是以为他是赖在这里不走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又不是故意的。 “好,我留下来帮你,不许再赶我走!” 他突然心底猛地窃喜了起来! “不会赶你走,你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我久,落雨快去把他的包裹放回房间去!” 萧十七怕他会多想,忙吩咐落雨道。 “你刚回来,先去房间休息吧!午时我来叫你!” 楚夙见她鬓角的额发有许多被吹散,眼下有一丝青影,小脸上难掩疲惫之色,有些心疼地催她快回房歇息。 “哦,我这就去,这就去。” 萧十七答着,往房间走去,还不放心地嘱咐道:“你答应留下来,就不要离开!” “知道了,你快回房吧!” 梦夙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心情舒畅地将萧十七推进房里。 盈袖忙跟了进去,只留下落雨。 “主子,看来没了王爷的头衔,十七小姐倒是对您上了心!” 楚夙一瞬间气息骤变,身上散发着王八之气,他看了一眼落雨,冷声道:“之前做的很好,将来萧十七成了你家主母,你功不可没,姬如风一天不离开,你就要跟在她身边,小心地伺候,记住传消息时,不要让她发现!” “是,主子,落雨一定会像之前一样尽心尽力!” 楚夙摆了摆手,下了楼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以退为进,有时适当的示弱,即使再是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心软。 在新建的医院广场上,楚娴此时正与洛瞑在练习走路,他的腿伤已好,现在走路已经很稳当了,用不了多久便完全康复。 而他现在的面容已经是大变样,虽身高体壮,却被萧十七给整成了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与现在的形像很搭。 楚娴学会了萧十七教她的化妆术,不用整容也不会被人认出。 她俨然将自己化成了一个普通的邻家小妹妹模样,与现在的洛瞑刚好配成一对儿。 见到楚夙的到来,她忙上前打着招呼。 “七哥!” 她看了眼四周,见大家都没注意到三人,便小声地喊了一声。 “娴儿,谢谢你!” 若不是她教他怎么与萧十七相处,这会儿估计已被萧十七给赶走了! 楚娴瞪大了双眼,看着心情很好的楚夙。 “小兮她将你留下了?” 见楚夙点头,她也开心了起来。 “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她由衷地感叹道。 “恭喜七哥了!” 洛瞑也为他感到高兴。 “走,回去吧!午时我们庆祝一番!” 中午,在别墅的一楼大厅里,应楚夙的要求,胖厨子按照萧十七的口味置办了满满一桌酒菜,几人也未请其它人,也就林妹妹和小李子,落雨几个熟悉的人,加上楚娴和洛瞑,萧十七和楚夙,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把酒言欢。 如今医学院也快要建成,各种事宜都需要几人从中周旋,能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也算是忙里偷闲! 萧十七深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大家都为了她的革命事业忙的团团转,自然也毫不吝啬的与大家觥筹交盏。 不胜酒力的结果就是,碎酒后天旋地转,碎倒在桌边。 而某人趁机占起了便宜。 想了两个多月,终于如愿地抱在了怀里,楚夙整个人犹如打了鸡血般兴高采烈。 大家见两人离去,也未说什么,就连对随风很看好的林妹妹,也假装喝着酒,拿眼去偷瞄着。 她虽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到底还是很认可楚夙的。 萧十七没在的这两个多月,若是没有楚夙,以她的心性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多的任务。 有他掌管着大局,这些项目才能一件件顺利完成。 她虽每次都向萧十七传递着这边的消息,却应了楚夙的要求,不传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也因此,萧十七并不知道,其实这里的一切能进行的这么顺利不是她的功劳,而是楚夙的苦劳。 她们都知道,萧十七是在容城和随风在一起。 看着他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却无怨无悔,她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却也为他着急。 楚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她们彼此心领神会,默契的谁也不多吱一声。 待楚夙将萧十七抱上了三楼她的房间放在床上,低头看着她喝的酡红的小脸,闻着她连呼吸都带着酒味的气息,他却如痴如醉地为她着迷。 他再次厚脸皮地钻进了萧十七的被窝里。 两米宽的大床,萧十七躺在楚夙怀里睡的极其安稳,而某人却心猿意马地憋红了脸。 他虽然不是君子,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她吃掉! 或许他走进她的心会很慢长,很慢长,但现在已经有了好的开始不是吗? 他会等,等到她心甘情愿为止! 328 真的不举,君子而已 两日后,萧十七与南老爷子亲自接待了南诺国夏侯公主与东方老御医。 两个老人年纪相仿,见了面便开始探讨起医术,见两人聊的投机,萧十七便与夏侯书识趣地出了屋子。 “公主一段时间不见,又漂亮了许多!” 萧十七见她眉目含情,眼带桃花,不由的就说出了口。 “哦?你是在夸本公主美吗?” 夏侯书轻佻地上下打量着萧十七,一双眼睛如x光似的,像是要将萧十七看透。 萧十七不动声色地笑道:“自然是夸奖,难道公主觉得我是那种会肆意贬低别人的人吗?” “呵!” 夏侯书轻笑一声,突然趴在萧十七耳边道:“本公主突然有些好奇,你与那姬如风朝夕相处这么久,他为何不碰你?难道是他那方面有问题?” 听懂他说什么的萧十七一瞬间小脸变得通红,有些懊恼地瞪了一眼夏侯书。 “夏侯公主,请你自重!” 说她可以,怎么可以那样说随风。 “恼羞成怒了?啧啧……” 夏侯书不以为意地笑道。 “难道被我猜对了?姬如风真的是不举?” 要不然,都这么久了,都不动萧十七。 萧十七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美人啊! 能让她一见钟情的美人,这个世上可不多。 “他是君子而已!” 萧十七忍不住道。 “君子?啊哈哈哈……” 夏侯书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萧十七加快脚步,打算离她远一点,不想和她一起说那么没营养的话题。 若不是看在她是客人的份上,她都懒得再搭理她,都什么人啊! “喂,小美人,不要走那么快嘛!” 夏侯书几步追上萧十七,在一个拐角处将她拦住。 趁萧十七不备,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喂,你要做什么?” 动弹不得,萧十七很着急。 “美人,今儿个这里没人,本公主自然是要一亲芳泽!像你这么美还没被开过苞的女人,已经很难找了,本公主算是捡到了宝!” 萧十七错愕地看着夏侯书:“你,你是女人好不好?” 说别人不举,她同样没那功能好吧。 “女人怎么啦?女人也能满足你!” 她说着一只手伸进了萧十七的里衣,当摸到胸前被缠的厚厚的一层布时,脸瞬间变黑! “你说你,总是爱穿个男装,胸都被你给勒坏了,就是男人想要和你上床,大概也没了欲望!” 萧十七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女人。 “你能不能把你的爪子拿开!” 她缠了好几层布呢,她怎么可能解得开。 捣鼓了半天,也没能得偿所愿的夏侯书泄气地收回了手。 萧十七勾起唇角,脸上带着笑意。 想吃她豆腐,没门。 她估计夏侯书也就嘴上说说而已,说她和那么多女人上过床,她是不相信的,她根本就没那功能,上床能做什么? “小美人,不要得意,本公主有的是办法将你弄上床!至于现在吗?” 她挑起萧十七的下巴,对她邪恶地一笑,低头就吻上了萧十七微张着的小嘴。 萧十七一刹那如遭雷击。 正当她想要极力反抗的时候,一声大吼传来。 “放开她!” 她被一个大掌从夏侯书怀里拉进另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十七,别害怕,有我在!” 楚夙将萧十七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不要怕,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担心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似的抚慰着她。 “楚夙,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为何要阻我?” 夏侯书满脸黑沉地瞪着他。 萧十七的味道,实再是让她陶醉,只是刚刚那么一会儿,她就差点沉碎其中。 既然她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委身于她,她就只能用其它方法得到她。 她不相信楚夙会放弃萧十七而成全姬如风。 “夏侯书,我没有你那怪异的癖好,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就是找死!” 楚夙感觉到怀里萧十七的异常安静,还以为她是吓坏了,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抽出长鞭,对着夏侯书就抽了过去。 “喂,你疯了,说动手就动手,我又没把她怎么样!” 这家伙既然这么紧张萧十七,还任由她和别的男人整天腻在一起,心也真是大的离奇。 她一边躲着楚夙的鞭子,一边在想办法逃跑。 她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逃走为妙。 鞭梢带起的凌厉风声,卷着她的一缕头发从她的脸上擦过,她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家伙真是疯了,不就是亲了萧十七一下吗?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夏侯书认输总行了吧!” 她一边躲着鞭子,一边大声喊道。 “哼,轻薄了她,你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楚夙才不管她上串下跳,若不是一只手揽着萧十七,另一只手没有使多大的力,早不知将夏侯书打成什么样了?还能让她蹦跶这么久。 “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侯书快疯了,再打下去,她身上的衣服都要被鞭梢扫成碎布了。 “过来向十七道歉,她能不能原谅你,让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否则……” 楚夙收回鞭子威胁道。 “我道歉,道歉!” 夏侯书顶着一身破烂的衣服畏畏缩缩地走到楚夙面前。 萧十七从楚夙怀里探出头来,看着头发松散,衣服如乞丐般破烂的夏侯书,忍不住错愕了一下。 “十七,别怕,她现在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说该如何惩治她?” 萧十七抬头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楚夙,眸光闪了闪。 她哪有害怕,她只是觉得被一个女人强吻,感到恶心而已。 “小美人,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他太小题大作了,你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夏侯书哀嚎一声后,向萧十七抛起了眉眼。 萧十七不禁打了个哆嗦,有种反胃的感觉。 “十七,怎么了?” 楚夙感觉到萧十七在她怀中颤抖了一下,以为是受了惊吓还没好,忙低头担心地望着她。 “让她走吧,赶紧让她走!” 再不走她就要呕吐了。 夏侯书一喜, 329 不请自来,正中下怀 忙道:“我走,这就走,我这就走。” 她说着,拔腿就跑,深怕萧十七会后悔似的。 再不走等会人一多,她的公主形像就没有了! 等夏侯书走后,萧十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被楚夙圈在怀里。 “刚才被她点了穴道,不能动了,让她占了便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穴道自动就解了!” 她说着便推开她的胳膊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楚夙眸子毫不察觉的暗了一下,继而道:“以后离她远一点,她比男人还要危险!” 萧十七乖宝宝一样的点了点头。 “从收费站那里传来的消息,有不少势力借助这次的医学大会往南家村涌来,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自已的安全,若无事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 他郑重地交待到。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怕他一个没留意,她就会陷入危险中,还是早点提醒她比较好。 萧十七看了楚夙一眼,从空间中拿出装满子弹的手枪。 “你现在不是王爷了,仇人一定会很多,在医学大会期间,估计不会太平静,这个给你留着防身吧!” 楚夙望着她手里的东西,眼里有着浓浓的笑意,拒绝道:“难道你比我还强吗?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暗器,自然是留在你身边防身。” 她能为他考虑,他已经很开心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慢慢走入她的心了? “我给你,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萧十七抓住他的手,将手枪塞进了他手里。 不容他再多说些什么,直接抬起他的手握住:“我教你怎么开枪!” 楚夙看着握住他大手的白皙小手,眸子里柔和的能滴多水来。 连萧十七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喂,楚夙,你傻笑什么呢!” 萧十七没好气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准前方直线方向的那只停在树梢上的小鸟,将枪口对准。” 萧十七见他认真的在听,便示范性地开了一枪。 装了消音器,一点声音也没有,但那只小鸟却从树梢上掉了下来。 “看清楚了吗?你来试试!” 萧十七也没抱多大希望,只要会开枪就行,遇到敌人时,打不死对方,却也能吓一吓或是打伤,也能扡一点时间。 楚夙从萧十七手里接过手枪,摸着上面还带着她余温的枪栓,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对着另一棵树上的几只鸟儿,他只看了一眼便开了枪。 当三只小鸟同时往下掉时,萧十七惊呆住了。 她怪异地看了楚夙一眼,嘴里嘟哝道:“第一次开枪都这么牛,太天才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去把子弹给捡回来吧!” 萧十七对他撇了撇嘴!往小鸟掉落的地方跑去。 也不知道楚夙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厉害! “打出去的子弹还要收回吗?是不是这种东西不多?” 楚夙手里拿着枪,跟在她身后。 萧十七没作声,子弹多的她自己都数不清,但这种东西她不想流落在外,如果不是太急没时间将子弹收回,她也不放过一颗。 “你还是收回去自己防身!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就行了!” 楚夙见萧十七不开口,以为子弹很珍贵,更加不能拿走了。 萧十七连功夫都没有,她的安全才最重要。 在树下找到两枚子弹,萧十七直接递到楚夙手里。 “来,我教你怎么装打出去的子弹!” 她直接卸了弹夹,装上子弹再装回去。 “看清楚了吗?” 楚夙点了点头,将手枪拿在手里按照她之前的步骤卸了弹夹,将里面的子弹拿出一颗,再装回去。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次就能学会,还是人类吗? 她真怀疑这家伙会不会也是穿来的。 “给!” 楚夙将枪放回她手里。 “你若给了我,我就更加不放心你的安危了!”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也很怕死好不好,给你就拿着,婆婆妈妈的干嘛!” 她空间里连机关枪都多的是,还会在意这一把小手枪。 当然,也要看她愿不愿意给,愿意给谁了! 两人又争执了一番,最后萧十七实再烦不盛烦,终于说出自己还有一把枪,楚夙才算安心的收了回去。 此后,一连两天,夏侯书再也没出现在萧十七面前,她也是乐得清闲,每天安排新来的各国大夫们,陪着南老爷子与那些老牌的大夫们会面。 这天一大早,三十几辆马车驶进了南家村,早就从收费站那里得到消息的萧十七,带着大家亲自迎了出来。 这些不请自来的各国的皇子公主们,还有伪装成大夫跟着御医前来的各国探子们,一个个下了马车便趾高气扬地鼻孔朝天。 “欢迎各国的御医和大夫前来参加医学大会,每位御医请出示邀请函,可带两位弟子免费入住医院里的客房,各国的大夫们可免费入住医学院后面的客房。” 东篱带着玉纱几人站成两排,做着解说,也做着迎接。 萧十七一行人站在他们身后,望向涌进来的这群人。 嗯,还有夹杂在中间的一些熟人呢! 萧十七忍不住往那人看去。 虽然他极力地以袖遮面,但还是被萧十七看到了侧脸,那家伙不是在鸿门宴上出现过的那什么西随国大皇子手下的狗头军师吗? 这人还是在容城时,她与随风外出偶然遇到过的。 以为夹杂人群中,她就认不出了吗? 以前还觉得挺儒雅的一个文人,现在看来,倒像是个伪君子。 还有其它的几个,也有些眼熟,她也懒得点破。 这些人来此,目的各有不同,她又不能拦着不让进。 看来,她要让小李子几人训练一批人出来,加强整个村子的巡视才行。 说不定这些人一有机会就要闹点动静出来,或制造一些麻烦。 其实都来了也好,摆在明面上,她还能放点心,想要对付她的或是想要让医学大会开不成的,这些人中定不在少数。 她要让小李子他们时刻提高警惕,防止这些人暗中搞鬼。 330 伺机而动,功败垂成 那些浑水摸鱼的各方势力,想要从中搞鬼,她自是不会让他们如愿。 等东篱他们安排好这些人的住宿后,向她汇报了那些她让他多加留意的几人的房间号。 “主子,你说的那几人,我们都安排在了不同的几个区域,若是巡查的话,很容易就能看到他们的动向。” 萧十七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想,要是有摄像头就好了,这样那些人在眼皮子底下就不会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可惜她也只能想想。 本以为这些人一来就会生事,谁知道却是安安静静地过了两日,那些人相当的老实。 萧十七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却也没放松对那些人的监视。 直到从第三天开始,陆续有大夫离开,萧十七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让东篱等人去查看,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接连三日,从最初的一天几位大夫离开,慢慢的发展到成群结队的大夫大批量离开。 本来这有来有去也很正常,可若是来的少,走的多的话,就有问题了。 楚夙见她小脸都皱着,忙出主意道:“找个脸生又机灵的希望村村民,混进大夫里,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经他这么一说,萧十七才堤壶灌顶。 既然走的都是大夫,那就说明问题是出在那些大夫身上,若要解决这事,还要从最根本的源头查起。 想到这里,萧十七看着楚夙两眼放光。 “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都快愁死了!” 她眉开眼笑地朝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转身就去找东篱他们。 楚夙眸光深了深,嘴角微扬! 他起身下了楼,遇到前来送信的林妹妹。 看到她,楚夙便知道是收费站那边有消息传来。 “这次是谁要来?” 他淡淡地问着。 林妹妹望了他一眼,她有些不忍地将手里的纸条递到他面前。 见他低头在看,林妹妹叹气道:“你也别怪十七心里只有随风,毕竟打一开始,随风就对十七很好,女人的心都很柔软,也很脆弱,她中毒昏迷不醒的时候,是随风一直陪在她身边,帮着她忙前忙后将她救醒,就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十七对他全心全意!” 楚夙将纸条捏在手里,眸光深邃道:“我知道!” 他就是知道了萧十七与随风的过往,才这么纵容着她与随风呆在容城两个多月。 他希望她将欠姬如风的情都还清,只有还清了,以后分开了才不会难过。 “你知道就好,他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到,不要当着十七的面和他起冲突。” 楚夙的付出,她都知道,可萧十七却不清楚盾,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为难!” 林妹妹感觉这样的楚夙真的很让人心疼! 可她却又不能说什么! “我先走了,随风要来的消息,我还得告诉十七,你就当不知道吧!” 见楚夙点了头,她便从他手里接过纸条出了别墅。 就在林妹妹离开的顷刻间,风驰电掣两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主子,西随已经出现了内乱,太子之位的竞争已然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不过,姬如烈和姬如风这两个最热门的太子人选却都呆在容城。 姬如风倒还好,就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姬如烈,很难查到行踪。” “无妨,本王会逼他现身!你们两人这几天时刻注意着客院那边的动静,说不定能逮到一条大鱼!” “大鱼?” 风驰电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转而又一想,主子既然这么说,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们只要照做就好。 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楚夙眼里起了波澜。 “姬如烈,姬如风!” 他嘴角邪佞地勾起一个狂傲的弧度。 就让他们兄弟先狗咬狗吧! 等萧十七将事情交待给东篱安排,她往回走时,遇到了来找她送消息的林妹妹。 “十七,随风要来了!” 林妹妹将手里的纸条塞进她手里,含笑看着她。 “他这么快就要来了吗?还以为要很久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很是窃喜。 就连眉梢上都带上了喜意。 林妹妹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 这傻丫头,难得这么开心。 也罢,所有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一切都随她的心走。 “我现在就回去把我房间隔壁的那一间屋子收拾起来,我要亲自为随风布置好!” 她开心地拉着林妹妹的胳膊,脸上挂着笑意,路上遇到向她打招呼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回到别墅三楼,萧十七嘴里哼着小曲,和林妹妹一起将随风的房间装扮了起来。 楚夙站在楼道里,听着萧十七那调不成调的愉悦的歌声,眼里的幽光变得冷厉起来。 第二日下午,随风带着一队人马进入了南家村,与他同行的是西随国皇室的老御医杨承业杨老御医以及另外两个年轻的御医。 青龙和白虎忙着将马车上的东西往下抬,皆未发现御医里的其中一人,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萧十七站在别墅大门口,眉眼弯弯地望着向她走来的随风! “兮儿!” 他轻唤一声,走到她身边。 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让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可别墅门口站了太多的人,他也只能拉住她的手。 “走,我带你去你住的房间,青龙和白虎他们就先安排在二楼!” “好!” 他温柔地看着她,轻笑着,对认识的几人点了点头,两人便朝着楼上走去。 “你就住在我隔壁!” 萧十七推开他的房间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兮儿亲自布置的吗?” 非常温馨的房间,他真的很喜欢。 “喜欢吗?要是觉得哪里不妥,可以再重新布置一下!” 萧十七将窗子打开,房间里立即就有了微微的细风! “兮儿布置的,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双眸含情地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随风一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就要吻下来。 “好久不见!云王!” 楚夙连门都未敲,直接踏入房间里。 331 以身试险 ,散播谣言 他双眸犀利地瞥了一眼随风,便淡淡地看着萧十七。 看着她娇羞的小女儿姿态,他的心又不平衡了。 “别来无恙!” 随风将萧十七拉至一侧,看了一眼不请自入的楚夙。 “你怎么过来了?” 萧十七看着楚夙,发现他好像不怎么开心,脸还冷着。 “东篱在楼下等你!” 他提醒道。 萧十七猛地想起什么,松开随风的手。 “我有事要忙,等会儿再来找你!” 她说着就往外跑去。 直到楼梯处没有了声音,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一个似笑非笑,一个风清云淡。 “本王住在萧十七房间对面,也就是你房间的斜对面,欢迎云王来本王的房间参观!” 楚夙傲然地一笑,走了出去。 目送着他离开,随风敛下眸子,低头沉思了片刻,站在窗子前漫不经心地往外看。 竟然让他看到了大皇兄姬如烈的狗头军师! 却见他鬼鬼祟祟的避开视线,不知在做什么! 近段时间他的人只查到大皇兄来了容城,却是查不到他具体所在位置,难道他乔装打扮来了南家村? 若是这样,那兮儿就有危险了!以大皇兄做事不择手段的性格来看,他既然知道这里是兮儿的地盘,决对会来捣乱,或是对兮儿不利。 想到这里,随风便立即下了楼。 “主子?” 楼下白虎和青龙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后面应该是各国御医的客房,你们两人从现在开始,轮流盯着那边的动静,特别是大皇兄身边的那些人!有任何异常及时来报!” 两人闻言眉头紧锁,大皇子竟然也来了南家村!看来,这里也要开始不平静了。 另一处,萧十七听着东篱的汇报,不由的心生恼怒。 “有没有查出,是谁在制造谣言?” 东篱摇了摇头,时间太短,他们只查到了是有人在大夫中散播不好的传言,导致大批的大夫人心惶惶,最后实再是不想呆下去就走人。 “看来,平静的表面下,已经在暗潮涌动了,想要让大会开不成,那也不是使暗招就能行的。” 眼看着离五月初一不远了,看来那些人也已经做不住了。 不就是走了一些大夫吗?哼,她会让谣言不功自破。 “东篱,找几个写字工整的人来,去林妹妹那里要几张长宽皆一米的白纸,我在一楼大厅等你们!” 东篱见她说的认真,便马不停蹄地去找人。 萧十七去了一趟南老爷子那里,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你说他们私下里在传,老夫邀请他们来探讨医术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不传之秘方?” 萧十七点了点头,东篱派人打探到的就是如此。 那些大夫们有些人信以为真,怕自己的独门医术被夺走,纷纷离去。 “真是岂有此理,这分明是有人从中捣鬼,不想让医学大会开起来!” “没关系的祖父,我已经想到破解的法子了!只是这些人肯定不会只出这一招,还得早点做好防范。 祖父可以邀请关系要好,有名望的御医找个时间去大夫中,讲讲医术和病例。 让他们知道,邀请他们来是有利而我害的,即便再有人从中捣乱,也不影响大会的准时召开。” 萧十七将自己想的的办法一一说了出来。 南老爷子想了想,觉得这样做确实是让那些大夫安心留下的好方法,便也同意了下来。 两人又就会场的布置以前一些锁事商量了一会儿,萧十七便回到了别墅一楼。 东篱一行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来,我先写一份告示,大家照着抄录!” 萧十七拿起毛笔,将白纸在桌上摊开,便刷刷地写了起来。 大致的意思就是:今有人散播谣言实属诽谤,博大精深的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而不是为了谋取利益,大家集众家所长,将以往行医时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相互交流相互探讨,开创出新的医疗方案,为患者减轻病痛。 注:每位大夫可带上一位各自无法医治的病患参加大会,集思广益,共同商榷。 写好后,萧十七让东篱分别贴在了进入南家村的牌坊口,医院后面的客房大门处,一还有一份贴在了医院的广场上。 又快马加鞭送了两份去容城张贴。 于此同时,南老爷子带着东方老御医亲自去了客房区大夫们住的院子里,向那些大夫们讲解一些突发病症的急救术及一直手法。 正在大家津津有味地听两人讲的很投入时,突然有个大夫倒在地上捂住腹部疼的在地上打滚。 那痛苦的嚎叫声,让众大夫们都纷纷看了过来。 离的近的一些大夫当下就弯腰替那地上的人把脉。 结果,有五名大夫上前把脉后,皆是摇了摇头起身立于一边。 有些自视盛高的大夫不信邪,亲自上前再把脉,仍是无果。 于是大家纷纷望向南老爷子和东方老御医。 “还是老朽先来吧!” 东方老御医看了南老爷子一眼,蹲下身子,两指放于地上那人脉门上。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谁也没出声。 过了半晌,东方老御医望向南老爷子,皱眉道:“老哥哥,你来试试看!” 南老爷子闻言走过去和东方老御医一起蹲在地上,给那人把脉。 “咦,怎么会这样?” 南老爷子也纳闷了!明明脉相平和,为何那人却痛的在地上要死要活的。 “大家对这一类病症有所研究的都可以过来试试看,看是否能查出病因!” 南老爷子扫了一圈在场的诸会大夫们,眼露凝重之色。 于是,一个个大夫排队上前,却没有一个查出病因。 这边的动静闹的太大,惊动了不少人。 萧十七得到消息赶过去时,已经有不少大夫开始质疑南老爷子与东方御医的实力了。 各国的御医纷纷前来围观,那些皇子公主们也一个个看着好戏,隐藏在人群中不怀好意的人,趁机煽风点火,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 萧十七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许久,终于在那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332 无病装病,坐实病症 她笑着带着东篱等人走到南老爷子面前,悄悄地对他耳语了一番。 南老爷子见她像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便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他看着大家说道:“其实老夫之前不敢确定地上这位大夫患了什么病症,但是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到南老爷子脸上,想知道到底是何种病,那么多大夫都没症出来,而站在南老爷子身边,刚刚来的小子只是在南老爷了耳边说了些话,便确定了病症。 “十七,你来说!” 南老爷子见大家望过来,便对萧十七信任地点了点头。 萧十七清了清嗓子,扫了一圈,见大部分人好奇地看着她,但也有人目露不屑,一些人是等着看笑话,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地上的那名大夫一边哀嚎着一边侧耳倾听着,心里却直打鼓。 “抬一张桌子来,将我的手术刀都一一摆好!” 萧十七看了东篱一眼,他立即执行。 周围的人因她的话,指着地上的那位大夫,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等东西都摆放好,萧十七手里拿了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走到地上那大夫面前,将刀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这位大夫患的是盲肠炎,盲肠已经在她身体里烂掉,药石无医,唯有手术,将盲肠切去,方可祛病。” “什么,盲肠炎?难怪把不出脉来!” “若真是盲肠炎的话,确实从脉相上看不出什么!” “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是盲肠炎,确实有几分本事,只是以往从未听说过还有切除盲肠的说法,万一手术中盲肠未切除,病人就因失血过多而亡岂不是罔顾人命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盲肠可以切除。 东方老御医倒是对萧十七刮目相看,见她面对大家的议论和质疑却无任何的害怕和退缩,连眼神都没变,侧身对着身边的南老爷子道:“你这孙女儿,倒是不一般,听说她还学会了你的金针术,前途不可估量啊!” 南老爷子眉开眼笑地道:“还是你这老家伙慧眼识金,十七的医术不在我之下,有些东西她比我还要融会贯通,这医院和医学院,以及医学大会的召开,都是她的主意!” “哦?没想到啊!一个女娃娃竟这般厉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老夫的侄子这次也来了,你看看是不是……” “你个老东西,打起我家十七的主意了!想都别想!” 南老爷子得意地朝他炫耀道:“十七已经订过婚了!” “她才多大,你竟这么早就给订婚,你是不是就在防着我?” 东方老御医吹胡子瞪眼地望着南老爷子。 “行了,快看十七在做什么?” 不仅南老爷子和东方老御医好奇,就连周围还在议论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向萧十七。 “找几个人将他抬到门板上,四个人用布围起来!” 她吩咐完,东篱几人就立即行动起来。 萧十七又转而看着大家说道:“给大家一个机会,每个国家的大夫有两个名额可上前观看治疗过程,你们商量好后就可以过来!” 她话音一落,围观的大夫们都沸腾了。 这切除盲肠救人的方法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以往得了这种病,都是慢慢疼死的份,谁不想亲眼见见如何医治,于是就都吵着想要算一个名额。 “有请柬的大夫可以先上前!” 萧十七对东方老御医笑道。 “好好,老夫沾光了,沾光了!” 东方老御医与南老爷子一同走到萧十七身边。 被抬到门板上后,那名之前还在哀嚎的大夫这会儿哀嚎声依旧在,不知是疼的额头起了虚汗,还是怕的。 东篱带着八名大夫过来,萧十七安排这些人站在外面观看,自己带着南老爷子和有请柬的几名御医进入了被布围着的内圈里。 她看了一眼大家提醒道:“等会儿会有些血腥,大家最好离的远一点,我手术期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影响手术的进行。” 见大家都点了头,她才走到那门板前,对着那人身上扎了两针,哀嚎声戛然而止。 “东篱,将他的衣服扒了!” 萧十七看着门板上那人瞪大的双眼,嘴角不由的扬起。 在她面前装病,那就要承担装病的后果! 她就要当着四国所有大夫的面,让他们来见证她是如何将一个装病的人医治好,还一展自己的医术。 “那是金针术吧!没想到南老爷子竟然有了传人了,那小子应该是南老爷的孙子吧!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见到萧十七手中的金针,有些人又不淡定了,谁不知道南老爷子就是靠着南家的金针术在医学界堪称泰斗,如今竟然有了传人,一个个都在感叹南老爷子的好命。 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而南老爷子临老了却将金针术传承了下去,这让不少人都羡慕之极。 “不能见血的大夫背过身去!” 萧十七手里握着手术刀,脸上戴着口罩,穿着粉色的大褂,扫了一眼众人便低下头将一碗麻醉药给那人灌下。 待药效起作用,她便将手术刀在酒里泡了泡。 在大家紧张的放缓呼吸声中,萧十七的手术刀划开那人肚脐眼旁边的皮肉。 有血溢出时,她听到有人小声的吸气声。 当一截肠子被萧十七割掉放在瓷盘里时,站在外面的八名大夫争相观看了起来,却不敢出声。 缝合好伤口后,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麻醉药的药效没过,这人仍然昏迷着。 外面的围着的布撤下去后,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了过来。 萧十七对东方老御医道:“东方爷爷可以去给他把把脉,看看术手可有什么不妥!” “让老夫先来!” 一名自命清高,目中无人的一名老大夫自荐道。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对她点了点头。 那老者轻哼一声便两指搭上了病人的脉门。 把完脉后,他还轻咦了一声! 333 千里迢迢,共赴相邀 转而看向萧十七的目光变得火热了起来。 东方老御医斜了他一眼,便走上前去把脉。 “脉象虽有些虚弱,却平稳有力,实难看出是动过刀子流过血的人!” 又有几名不服气的老御医上前,一一把脉。 得出的结果与东方老御医的一样,便一个个惊奇地看向萧十七。 萧十七从桌子上端起瓷盘,往众人面前一晃道:“这便是病症的始作俑者,盲肠!” 虽然萧十七是临时起意想要让这无病装病的人坐实有疾病,却没想到这人的盲肠是真的有炎症,不过也不是太严重,吃几副消炎药便能痊愈,但大家第一次见盲肠,谁也不懂,就被萧十七给忽悠了。 大家看着那瓷盘里躺着的那一截盲肠,一个个啧啧称奇,有不少人上前观看。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门板上的人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见大家都望着他,下意识地他就想着起来逃跑,他以为他装病被发现了! 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十七上前,笑看着这人。 “没有,没有,我没病,我真的没病!你放过我吧!” 那人大声地说着,却突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萧十七别有深意地笑看着他,将手里的瓷盘端到他面前。 “这是从你身体里取出的盲肠,你身上的东西,你自己看看吧!” 萧十七话落,那人当下脸色一白,昏倒在门板上。 “哈哈……” 不少大夫都笑了起来。 “这人真是孬种,自己身上的东西都被吓晕了,我们这些人还不都是第一次见!” “当大夫的,自然心里要强大一些,不然见了血和异物就昏倒还怎么给病人医治。” “李兄说的对,我等大夫必须要有一颗坚定的心才行!” “……” 萧十七听着这些人的话,嘴角不由上扬,还真是一群可爱的大夫呢! 她清了清喉咙道:“大家也见到了,大夫治病救人各有所长,医治之法也是各有不同,做为大夫,我们要永于创新,药石无医的各种的疑难杂症,并不就是被判了死刑。” “今天,或许大家觉得我的办法可行,但终有一天会有更多的人才开创出更新的医治方法,为病人减轻病痛。 我们要在治病的过程中不断的探索,互相交流,共同寻求为病人减少痛苦的良方。 我们请各国有名望的名医来此,就是为了让大家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同时学习他人的长处。 作为大夫,我们的共同目标就是减轻病人的疼痛,救死扶伤,而非追名逐利,忘了初心。” “好好,说的好!” 东方老御医带头,先拍起了手,南老爷子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欣慰的笑意。 其它人虽然有些不敢苟同,却也附和着大家拍手。 萧十七让东篱等人将这人抬到了医院的病房里,派两人亲自照看着。 虽大家还有不少疑问在,但南老爷子向大家保证道:“离五月初一还有半月时间,还有不少大夫没来,等众人到齐,大会当日便可让大家交流解惑!” 同时承诺大会期间,共同针对疑难杂症进行交流探讨!谁有疑问便可让大家当场答疑。 众人散去后,萧十七也回了别墅。 她刚上到三楼的楼梯处,一黑一白两个男人正站在左右楼梯口上看着她。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萧十七奇怪地看着两人! “等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完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别过头看向萧十七。 “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十七纳闷了! “兮儿,天色已晚,当然是等你吃晚饭啊!” 随风温柔地笑道。 楚夙冷哼了一声! 萧十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等她吃饭……感觉怪怪的,她刚做了场手术还是有点累的,本来打算回房间休息呢! “你们去吃吧!我想先休息,估计到明天早上才吃得上饭。” 萧十七恹恹地说着,打算从两人中间走过。 “好!”随风温柔地道。 “那怎么行!” 楚夙拦着她。 “先稍微吃一点,再去休息,不吃饭怎么行!” 萧十七挑眉瞪着他。 “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让开!” 没见到她很疲累吗! 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好讨厌。 “不要任性,吃完饭,有的是时间睡觉,要不然你半夜饿了怎么办?这边夜里可没人提供吃食!” 楚夙劝她道!这么瘦还这么不按时吃饭,那怎么行! “多管闲事,我半夜才不会饿呢!” 萧十七无视楚夙的阻拦,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得意地从他身边走过,对着两人摆了摆手回了房间。 然后,某人睡到半夜,果然被饿醒。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听楚夙的话,这大晚上的上哪去找食物充饥。 没忍住的某人,端着烛台,巴巴地去一楼厨房找吃的。 当她推开厨房的门,猛然发现里面竟还亮着烛火。 然后,楚夙那张脸便映入她眼里。 “你这么晚在厨房做什么?” 他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粥笑望着吃惊的她。 “晚上不想吃饭,半夜饿了就自己来找点吃的!” 他说罢示意萧十七跟他过来,他将两碗粥摆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两双筷子出来。 “一起吃吧!” “这是什么粥,很香啊!” 萧十七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口。 “哇,呕……” 萧十七一口吐在了桌子上,苦着脸看着楚夙,一脸的忍俊不禁。 “这是什么鬼啊?闻着那么香,却这么难吃!” 楚夙的脸在烛火的照映下,倏然一红,别扭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也像萧十七一样吐了出来。 “不会是你自己煮的吧?” 萧十七惊奇的看着他,这家伙养尊处优惯了,怎么突然想要自己煮东西吃了? “重新煮吧!” 他站起身,往灶台那里走去。 萧十七赶紧跟了上去。 “还是我来吧!你在一边看着点儿,也不要煮什么粥了,弄点面吃吧!” 等水煮开,下面的时候,萧十七突然懵逼了。 334 风云际会,直言不讳 她有点欲哭无泪地看着楚夙。 “怎么了?不是煮面吗?怎么不煮了?” 萧十七摊了摊手! “没有面!” 她没做过饭,一下子就忘记了,这里是古代,是没有挂面的时代。 楚夙也懵了,没有面怎么办? 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烧开的热水,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我去将胖厨子叫醒!” 楚夙说着就要往外走。 萧十七忙道:“不要了,这大半夜的去将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多讨人嫌,我想办法吧!” 然后,某两人在一起捣鼓着,做了两碗面糊糊。 虽然只有一点点咸味,比之前楚夙煮的粥好吃多了。 他那粥纯粹是半生不熟,里面不仅放盐,还放了不少糖,真不是人吃的。 将锅底盛干净后,两人也终于吃饱了。 “看你以后晚上还不吃饭!” 萧十七恶声恶气地数落着楚夙。 说完自己的脸就红了。 她轻咳了一声瞪了一眼看着他傻笑着的楚夙。 “那我们以后晚上都不要不吃晚餐!” “好了,我们出去走两圈消消食再回去睡觉吧!” 楚夙这是在对她说教吗? 不当王爷了,难道想当管家婆? 萧十七脑海里不禁闪过某种画面,忙摇了摇头,太可怕了。 已经是四月中旬的天气,晚上虽然有点凉,但两人刚吃饱饭,也不觉得冷,在院子里兜了两圈后,才上了三楼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自三楼楼顶处飞身而下,随风白衣飘飘地站在院子里,眸光深沉思绪翩飞。 兮儿和楚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 五月初一,这天,南家医院的广场上围满了人。 东越国的御医赶在南老爷子宣布大会开始时,姗姗来迟!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有着一双鹰目的年轻公子。 两人大步走到南老爷子及其它御医面前,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老夫乃是东越国太医院新院首陈上世,南老兄,可还曾记得再下。” 他虽是这样说着,但眼里露出的鄙夷让人颇为不喜。 “陈兄说笑了,共事了几十年,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夫自是清楚!” 南老爷子淡淡地说道。 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陈上世嘴角都气歪了。 “还不见过二皇子!” 陈上世看了一眼和他一起来的二皇子。 “抱歉,这医学大会只请大夫来参加,至于其他人,请先离开会场。” 南老爷子不客气地道。 “大胆南诠,你可知冒犯皇子可是死罪。” 他拔高了声音,让围在南老爷子身边的几名他国御医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位大夫,若不是成心来参加医学大会,那就请离开,这里不是王公贵族们耀武扬威的地方,这里是会场。” “请不是大夫的所有人员离开!” “这位陈上世陈御医,若是我没弄错的话,在场的所有御医都有请柬,而你,我们根本没派发,你这是不请自来吗?” 萧十七与南凡几人上前,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哼,一个大会而已,老夫想来便来,用得着那东西吗?” 陈上世被萧十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说,任他脸皮再厚,也有些撑不住涨红。 “你想来是你的事,但我们不欢迎你!” 南青义正言辞地正色道。 “你们,你们是想赶老夫走吗?是觉得老夫的医术太高,不敢让老夫留下吧!” 陈上世自视盛高地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大夫,眼里露出得意的冷笑。 他就是要让大会开不起来,南诠都从高处摔了下来,还搞这些幺蛾子,他以前被他压着,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他就得好好的炫耀一番,他要让四国的人都知道,南诠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庸医而已。 “这位大夫,你的直言不讳成功地激怒了大家,刚好这里有各位大夫带来的病患,既然你自认自己的医术高明,比在座的大夫都厉害,那就请你帮忙看一看,这些病人的病症,如何医治!” 萧十七对南老爷子点了点头,让人将五十几名病患带入场中央。 二皇子用他那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萧十七,再默默收回。 萧十七若有所感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异样便收回目光,将陈上世引着走到那些病患中。 大家也都纷纷上前,围在这些病患周围,想看看这口出狂言的陈上世到底有几分本事。 萧十七暗自冷笑,能带到会场来的病人,皆是一般的大夫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以陈上世这种在皇室里呆时间长的老油子,若说本事,也只是看看平常的头疼脑热,稍微偏一点的,估计就够呛了。 陈上世从这些病人中间一一走过,走了一圈又一圈,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有不少大夫见他这样,不厚道的就笑出了声,素质较高的便抿唇淡笑,眼里有着鄙夷。 “还请陈院首在这些病人中随便选一名病患出来医治,也好让众大夫开开眼界,让大家学习学习!” 南老爷子不客气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上世绷着脸,眼里有着微不可察的怒意。 他看了几圈,发现来此的这些病人个个都要死不活的,若是以往找他医治,他早就下了判决书,让他们回去准备棺材了,哪还能医治,根本没法治! 可当着这么多大夫的面,之前他又说过了那样的话,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自己都下不了台! 他偷偷地瞄了二皇子一眼,发现他正看着他,眼里有着森寒的冷意,顿时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他这一吓可不打紧,随便指了一名病患。 “就他吧,本院首就让大家开开眼界!” 他嘴上说着,却心生恐慌。 “将这位病人单独移出来!” 南青说着便与南凡几人上前,亲自将陈上世指着的这名已经快要昏倒的中年男病人移到了空地上。 大家纷纷跟着陈上世围了过来。 陈院首硬着头皮,在大家的瞩目下望,闻、问、切! 这会儿,会场安静的出奇,大家都想知道,这个一来就狂妄的东越国太医院院首到底有几分本事! 335 旧疾复发,好整以暇 就在大家的等待中,过了半晌,陈上世终于开口道:“这位病人只是得了风寒感冒而已,老夫给开几副清热解毒的药,便可祛除伤寒!” 他说完,还傲慢地扫了一圈围着的大夫们。 “这位陈大夫是从哪看出这病人是风寒?” 带这位病人来的大夫可不依了,他从后面挤进来,对陈上世质问道。 若是风寒,他能将他带来吗?这里聚集了多少名医不说,在场的大夫谁不会治风寒,他用得着带个普通的病人来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怎么,本院首说风寒就是风寒,你敢质疑?” 陈上世不可一世地看着这名面色铁青的大夫。 “哼,你说是风寒就是风寒吗?你要不要回头看看大家是怎么看你的!” 那大夫怒了,御医了不起啊,院首就能胡乱诊断吗? “既然陈院首的诊断有异议,那就先请几位御医来诊断,看看是否与陈院首的一样!” 南老爷子让大家让开一些,提到名字的御医纷纷上前来。 这一诊,便出现了各种不同的结果。 但没有一名御医说是风寒! 这让陈上世的老脸都羞的通红。 他不服气地看着那些还在讨论的御医们:“哼,看你们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是不是也拿不准啊?没有那个本事,还敢对本院首看过的病人指手划脚!真是自不量力。” 他来时已让人打听过,前来的这些各国的御医没有一个是院首,哪能与他比,他一定要挫挫这些人的锐气。 “陈院首,医者最忌心浮气躁,妄下定论,往往大夫的一个错误诊断,就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各位御医有不同的意见实属正常,必竟每个大夫所学专长不同,不懂就要多学多问,不懂装懂,不会医治却偏偏为了逞能而罔顾病人的生命,才是医者之大忌。” 南老爷子就不明白了,东越国的御医那么多,有资格成为院着的也不少,为何偏偏是陈上世。 这人进太医院也是靠着背后的关系,其医术平平,经常仗势欺人,他在时便很少让他有出诊的机会,就怕他一时误诊残害生命。 没想到却是这个最不被他看好的人,当了院首,真是天意弄人。 “哼!” 被南老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教,就像是在打他的脸似的让他脸面无存。 最后诊断的结果,这人哪里是得了什么风寒,而是胃痉挛,这让陈上世更加的脸面无光,被二皇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便老实了。 接下来,大家索性就五十几名患者进行会诊,大会进行的如火如荼。 直到一辆豪华的大马车疾驶进会场,有卫兵亲自开路护航。 东篱找到萧十七轻声道:“马车里坐的是三皇子与沈言诣夫妻三人!” 前天傍晚从收费站传来三人要来的消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到了。 就是不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东越的二皇子三皇子相续而来,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东篱,时刻让人监视着他们,不要放松警惕!” 在她的底盘上,要是敢做出对她不利的事,她决不会手软。 皇子又怎么样?天高皇帝远的,杀死个把儿,谁还会赖在她头上。 说话间,三人便下了马车。 只是,站在中间的沈言诣显然有异。 他左胳膊被三皇子拉着,右胳膊被萧谨韵搀扶着,不时地咳嗽个不停,且脸色惨白的如一张白纸般透明,整个人萎靡不振,身体孱弱的随时都能倒下。 “三皇弟?你们怎么来了?” 二皇子楚炅鹰眸微缩,脸上挤出一丝免费的笑意上前问道。 “没想到二皇兄也来了南家村!” 三皇子楚旬桃花眼一挑,魅惑地一笑,四两拔千金地说道。 各大夫们纷纷探头看了过来。 三皇子看了二皇子一眼,扶着沈言诣上前,对南老爷子及一众大夫拱手道:“表兄旧疾复发,听闻南家村聚集了四国最好的名医,还请诸位大夫现场替表兄就诊,以早些减轻病痛。” 他话音刚落,沈言诣便应景的咳嗽了起来,且咳的止都止不住。 各大夫们纷纷为之侧目。 “夫君,你怎么样了!” 萧谨韵忙轻拍着沈言诣的后背,脸上一片凄然。 “无……碍……咳咳……” 南老爷子目光复杂地看了沈言诣一眼,招手让南欢几人上前。“将沈公子扶去病患中间,由大家共同会诊!” “多谢!” 三皇子朝着南老爷子拱了拱手,便让南欢几人将沈方诣扶走。 “夫君!” 萧谨韵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南老爷子一眼。 萧十七在大夫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人,嘴角微扬。 这些人能来,倒是出呼她的意料,沈言诣重病,也在她的意料之外,看来,连老天都看不过这些人,将他们送到自己面前,等着她来虐渣渣吗? 不知道,他们见到她后,会有何反映!真是很期待啊! 她走到一旁,招来落雨。 “去告诉小娴,让她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院子,就说东越的两位皇子来了!让她小心点儿!” 看样子,还是有必要给她整容,换一副面孔,否则一不小心被人认出来,前功尽弃不说,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这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不少大夫为沈言诣诊脉,南老爷子见他这么痛苦,不计前嫌地上前。 “南爷爷!” 沈言诣边咳着边伸出胳膊看着南老爷子。 不管他与萧十七之间的结局是什么,但南老爷子与他爷爷之间却是莫逆之交,这声爷爷还是叫得的。 “贤侄还是不要开口为好!” 南老爷子一手搭在他脉门上,皱眉道。 “是!” 沈言诣自知这次来南家村,由于萧十七的原因,定会受到南家人的奚落,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反倒是南老爷子不计前嫌亲自为他看病,他的态度让他自渐形秽起来,也让他十分的尴尬。 若是再见到萧十七,他定会嘱咐韵儿好好善待于她,其实说起来,萧十七也是无辜的! 如果可以,他定会找机会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谅他。 336 人才济济,共讨恶疾 待南老爷子把过脉后,他招手让东方老御医也上前来为沈言诣把脉。 “沈公子这次的病是突发吧!可有吃过什么不当的食物?” 东方老御医收回手,问道。 南老爷子及之前对沈言诣把过脉的大夫也纷纷望着他。 “是突发!咳咳……。起初只是少许的咳嗽,咳咳……后来就越咳越厉害!咳咳……” 这说一句话就要咳好多次,当真是可怜。 “咳咳,在家都是正常饮食,咳咳……从未误食过不当食物!咳咳……” 沈言诣越咳越带劲儿,有不少大夫都同情地说着止咳的土方法,沈言诣照做了,却仍是止不住咳嗽。 南老爷子眉头紧锁,看他这么难受,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肺痨病一般发作起来确实会像你这样咳,一般药物止咳的比较慢,若想要立即止咳,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南老兄弟,你说的可是你的金针术?” 东方老御医感兴趣地说道。 其它大夫闻言,一个个扭头看了过来,侧耳倾听。 他们大部分来此的目的,何尝不是想见识见识南老爷子的金针术。 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是南家的金针术不错,可却不是老夫施针。” 南老爷子目光复杂地看着沈言诣。 “是老夫的孙儿萧十七,他对这一类的疾病颇有研究,也治好过类似的病人。” “萧十七?” 不少大夫早已听过萧十七的大名,却不知道她的医术竟得南老爷子这般评价,竟还治好了这类的病人,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但也有人以为南老爷子故意给萧十七戴高帽子,不以为然。 沈言诣虽咳个不停,却也听到了南老爷子的话,他自是不愿意相信的。 “这样好了,在场的这些大夫,谁若是能让沈公子止住咳嗽,便站出来。若是大家都没办法,再让萧十七出来为沈公子医治如何?” 东方老御医见大家都不相信南老爷子的话,便折中的说道。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虽然知道萧十七很厉害,但对于像肺痨病这样的疑难杂症,就连他都没办法治好,怎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有这等本事。 再一个,他怕两人见了面会坏事。 若能不让萧十七出现在沈言诣面前,就最好不要出现。 大家对于他的提议都点头表示同意。 南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看着那些自告奋勇的大夫们一个个上前。 有的还当场开起了药方。 这样折腾的结果就是,沈言诣咳嗽的愈加厉害了。 为了不将时间都浪费在沈言诣身上,南老爷子和几名御医建议不擅长此病的大夫可以去给其它病患就诊。 于是沈言诣身边就只有南老爷子和东方老御医两人。 “南老弟,你还不出手吗?” 东方老御医见沈言诣就快要将肺咳出来,怜悯地摇了摇头。 “老夫出手,也只能暂时止住他的咳嗽,若是没有好的良方来医治,恐怕他再咳时,便会加重!” 南老爷子说的是实话,他在这方面的确不如萧十七参悟的透彻。 “难道当真要十七来医治!” 他可是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恩怨,那么好的女娃子被这人在婚礼上退婚,若不是萧十七心够坚强,这退婚就是要了一个女娃子后半生的命啊! 换作他是萧十七,别说给他医病了,就是见了这人,也定是拿棍棒给打出去才解气。 但是现在是医术大会,当着这么多大夫的面,若是萧十七当真这么做了,可是要坏事。 “非她不可!” 南老爷子十分肯定地道。 沈言诣此时已经咳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东方老御医还是有所顾及!他扭头在大夫中寻找着萧十七的身影,却不想,竟见到陈上世那老东西正指着萧十七的鼻子骂骂咧咧地。 虽离的远他听不清楚骂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好话。 当下他便用手捅了捅南老爷子。 “南老兄弟,你去看看十七那孩子,别被人给欺负了,这里我先照看着。” 顺着东方老御医的视线,南老爷子望了过去,见萧十七被几名大夫围着,还被陈上世那老东西指手划脚的大声嚷嚷着,便脸色难看地走了过去。 看来这老东西还没看清形式,在他的地盘上欺负他的孙女儿,真是好胆。 走的近了,便听那陈上世嫉恶如仇地大声叫嚷道:“他的毒瘤长在身体里,若是开刀,没等毒瘤拿出来,估计这位老兄就一命呜呼了,你这不是残害性命是什么?” 围在那肚子胀大的病人面前的几名大夫跟着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陈上世的话,虽然这人之前不着调,医术也不精,但这话却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这几名大夫之所以围在这病人身边,主要是他们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慢慢被病痛折磨至死。 而今萧十七的一番言论,让他们感觉如天方夜谈般可笑,将人的身体打开,那人还能活?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也不怪被素来保守的陈上世抨击。 “大家之前应该听说过,十五日前,盲肠切除手术便是由再下亲自执刀,而那患者,如今已经是活蹦乱跳,想来今日也在现场,你们要不要我将他请来让你们看看!” 萧十七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来,和这些思想守旧,不敢轻易尝试的老古懂谈论医术,只有亲自动手让他们亲眼所见,才能让这些人信服,否则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哼,那又怎样,盲肠的位置怎能与腹部相比,一个不好就会危及生命,若是大夫都如你这般罔顾人命,那还要大夫做什么以?” 陈上世咄咄逼人道,即使萧十七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他就是不服。 凭什么一个小奶娃子都这么厉害,难道他这么大岁数白活了? 其它几名大夫暗自点头,看萧十七的目光有些轻蔑。 但在心里又不得不佩服她这么小年纪就有如此能力。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的言论和方法不妥,要不,我当场给他做手术,让你们见识见识?” 337 争锋相对,恶意诋毁 “你这是做什么?小小年纪争强好胜,别人不认可就要动手,你这就是罔顾他人性命,看来教你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上世摸着花白的胡须,指桑骂槐道。 南老爷子气的面色通红,他走到陈上世与几位大夫面前,拱手道:“不知几位大夫对这身患的恶疾的病人,有何高见?” 见南老爷子过来,陈上世下意识地就缩了一下脑袋,等反映过来这不是在东越的太医院,而南诠也不再是院首后,就有些气恨。 他实是是以前在南老爷子的淫威下被打压的狠了,才会有这等本能的动作。 “哼!老夫的办法就是,让他回去早点准备好棺材!” 陈上世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 现在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太医院院首,而南诠现在是一介庶民,应该是南诠怕他才是。 其它几名大夫附和着陈上世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没有好的办法医治这种恶疾,也只能让病人慢慢等死。 “顽固不化,墨守成规,照本宣科!” 萧十七鄙夷地扫了几人一眼。 “无知小儿!” 陈上世被萧十七的话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指着萧十七骂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问问这位病人,看他是愿意让我开刀医治,还是回家慢慢等死!” 萧十七悄然对南老爷子点点头,告诉他这里她能解决,让他不要担心。 南老爷子倒是对她很放心,就是对陈上世这一肚子坏水的老匹夫不放心。 索性也懒得和这样的人再做计较,就近和几名御医讨论起其它病患的病情来,时不时地看一下这边的情况他才能放下心来。 而那位被萧十七点了名的病患,挺着硕大的肚子,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他望着眼前的几人,绝望地道:“如其痛苦的等死,还不如听这位小大夫的放手一试,反正早晚都是死,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 “糊涂!” 陈上世被这患病者的回答气的吹胡子瞪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要知道,她一动手你就必死无疑,你难道不想多活一日吗?” 另一位大夫也不赞成地劝着病患。 “你们都让我回去早点准备棺材了,最多也就活个十天半月,以前是没有一位大夫说我这病能医治,如今有希望了你们反而要阻止,难怪这位小大夫说你们墨守成规,我看你们就是冥顽不灵,不懂变通!”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说完这位病人捂住肚子又哎呦哎呦地疼的小声叫起来。 萧十七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只有病人自己愿意手术,才能顺利进行,就让她用实际行动来打陈上世的脸。 萧十七正准备叫人拿来手术用的东西,却不想,陈上世不死心地上前拉住病患的胳膊,劝道:“听老夫一言,千万不要信这小娃子的话,你看他才刚断奶多久,能有什么本事,你回去后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你若是让她动手,你保准活不过今天。” 萧十七那个气呀!有人劝退,有人劝离,这还是第一次有大夫劝患者不医治,这都存的什么心啊! 另外几名大夫见陈上世都敢这么做,这么说,一个个也上前劝道:“兄弟,趁着还有几日好活,回去后大鱼大肉的好好享受享受,你若是不听我们几人的劝,非让自己的肚子被刀捅穿,那谁为你准备棺材?” “我说你们身为大夫,这样恐吓病人,好吗?” 萧十七脸色聚变,看着几人冷嗤了一声。 萧十七的声音有些大,立即就吸引了附近的一群大夫过来。 陈上世见此,更加卖力地诋毁道:“各位大夫,你们有所不知,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位病患肚子里长了一颗毒瘤,他竟想用刀将其剥开,将毒瘤拿出来!老夫见他年纪小不知事,阻拦一下,竟被他当面呵斥,枉老夫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不想是个不谙事世的蠢材。” 他后面的话就有些过了,有不少人是十五天前就来到南家村的大夫,自然是亲眼见证了萧十七那鬼斧神工的医技,那盲肠炎患者当初疼的死去活来,她一针下去就止了痛不说,手术后那人依旧活蹦乱跳,和没事的人一样,这样的医技可堪称神技,既然这小大夫说可破腹取毒瘤,就一定有办法。 下意识里,他们觉得这小大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是不会撒谎,毕竟人命关天,她也不是那种随意将人命当草芥的皇亲贵族,她也只是一名大夫。 她不是说过吗?大夫的职责是救死扶伤! 因此,这群过来的人,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支持萧十七。 “十七大夫的神技,我等又有幸看到了,真是太好了!” “我这就去叫我师傅,十五日之前那场手术,我师傅没看到,已是后悔莫及,这一次一定不能错过!” 这人说着便朝着另一方向跑去。 有几名大夫也效仿他离开,独留陈上世和之前的几名反对萧十七手术的大夫尴尬地瞪着眼。 也正在这时,那病患突然捂住肚子,高声地疼呼一下便从门板上翻滚下来摔在地上昏倒了过去。 一名御医忙上前把脉查看。 半晌后,他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不忍。 “那毒瘤已压迫到了心脏,迫使心脏停止跳动,想来,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些叫了人赶过来的大夫听了这位御医的话,脸上顿时出现了失望之色。 这人都死了,还怎么手术,白白高兴了一场! 陈上世几人之前阻止过萧十七,这会儿听这御医这么一说,忙缩紧脑袋,好像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萧十七看着围着的一圈人,镇定地道:“他只是疼的休克了而已,我现在就给他手术,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这样说,也是为以防万一,要是中途出现了什么人力不可抗衡的事,这人若是真的死了,那她就会被说成是刽子手,那便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那小大夫就快动手吧!” 338 半死不活,现场解剖 有几个年老的大夫催促着。 却没有一人这会儿站出来反对。 对这半死不活的病患,他们还能说什么? 萧十七点头道:“我先去准备好工具,你们将这附近清场一下。” 她说着便去找东篱,让他将手术要用的东西拿来,当然还要抬一张手术床。 为了防止手术过程中有人捣乱,她特意允许几名有威望的御医站在一边观看。 还是如上次一样,用布围在四周,形成一个简易的没有屋顶的手术室。 这边闹的动静实再太大,已经将大部分大夫吸引了过来。就连外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朝着这边张望。 除了萧十七指定的几人在身边,其它的大夫都要远离三米远观看,等所有的事宜安排妥当,萧十七换上粉大卦,戴上口罩和手套,叫上南老爷子打下手,便在大家热切的目光中,给病患灌了麻服散。 “虽然病人已然昏迷,但为确保手术中他不会被疼醒影响手术的进行,这麻服散是必须要服下的!” 萧十七自然是感觉到大家想问却不敢问,看着她动手又张不了口,疑惑的模样。 她自是不厌其烦地为大家解释。 手术的时候,大家心知肚明地不敢多言,就怕一个不好影响了手术,就连陈上世和一些老迂腐都保持了沉默。 当刀子划破皮肉,血流出体外,现场更加的安静了。 认真起来的萧十七,才不管这些人什么反映。 她只知道这病患腹部的毒瘤并非恶性,而是良性的肿瘤,若非压迫到了心脏,使他呼吸困难,也不会这么严重。 只要除去,便可回复健康。 这在现代非常常见,可在这古代,一般得了这种病,也只有等死的份,萧十七的壮举无疑是将后世的手术在这封建的古代提前到了好几个世纪。 南老爷子虽会给产妇破腹产,却也是历经多少年的研究实验才成功,还因此害得他被贬。 萧十七与他不同,萧十七本就对这些手术非常熟悉,对人体的构造了若指掌,因此在手术期间,她能很准确的避开一些器脏和动脉。 再加上金针术,即使不用吊着盐水瓶,不用心电检测仪等现代仪器,她也能镇定自若地很快将那肿瘤切除掉。 当巴掌大的一坨不规则的肉瘤被从那病患身体里彻底拿出来放在一盘的瓷盘中,四周围的大夫一个个都在倒抽着冷气。 萧十七又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后,便开始了她最拿手的缝合。 整整一个半时辰的手术,除了南老爷子在一旁帮忙,其它大夫皆目不转睛地盯着。 直到手术完成,这些大夫才感觉到双腿的麻木和眼睛的不舒服! 撤了外面围着的布后,东方老御医第一个上前为术手的病人把脉。 其它大夫则慢慢的向前围过来,想要知道手术的结果。 “奇了,真是奇了啊!” 东方老御医把完脉,眼里露出的兴奋之色,让其它大夫们都一个个跃跃欲试地想要亲自上前查看。 被邀请来坐镇的那四名有威望的老御医,在那些望眼欲穿的大夫们的殷勤期待下,分别上前来。 把脉的结果,让这四名老者眼里的光芒愈加亮了起来! “真是堪称医学界的奇迹啊!” 一名老御医忍不住感叹道。 萧十七脱掉大褂,收起口罩和手套交给东离去进行消毒。 她见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便抿唇笑了笑。 “大家也都见证了这种药石无医的病症在我手上是如何起死回生,相信大家有诸多的疑问,那么接下来,我代表南家医院为大家解疑。” 她说完,便让人将这病患给推去了医院的病房里。 这也是自医院建好后,第二位入住医院病房的病人。 南老爷子带着鼓励的眼神,对萧十七点了点头,让大家移步回到座位上。 而那些病患,能医的已经开了药送离,留下来的病患加起来不足十位。 虽已至午时,但大家似乎比来时还要热情高涨,没有一位大夫想要离去,就连一直不服气,想要找茬的陈上世,都好奇地望着萧十七。 当一身男装的萧十七站在大会的主台上,下面围观的人群立时就炸开了锅。 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 当沈言诣见到那个被已逝的尚和公主唤作朋友的兮公子惊艳绝伦地站在台上时,已然被咳嗽困扰的他惊的差点站了起来。 “在场的各位大夫,现在是答疑时间,有任何疑问尽管提出来,争对手术和病患的所有问题,我在这里为大家一一作答!” 见到萧十七那充满自信的目光,不少之前还有所怀疑的大夫也歇了为难的心思。 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大夫示意自己的孙儿,问道:“我就是想问问,既然小大夫能切除病人腹部的毒瘤,若是长在脑子里的毒瘤,是否也能切除?” 萧十七望了过去,其它人则望向萧十七,他们其实也很想知道,是不是一通百通,腹部能开刀,脑袋是否也能开刀。 “这位大夫问的好,人的身体上长了个多余的东西,留着就会危害身体健康,除去是必然的。但,毒瘤也分好与坏,就像刚刚那位病患,他身体内的毒瘤就是良性不会引起……” “脑袋里若是长了这种东西,若是分辨出为良性,且长的位置不影响今后大脑的思考及神经,打开头颅取出毒瘤也未常不可!但这项手术要比身体其它部位要危险的多,” “要如何区别好与坏的毒瘤呢!” 东方老御医忍不住问道。 萧十七转头朝着他笑了一下道:“很好区分,好的肿瘤生长的缓慢,一般很难被发现。坏的肿瘤生长速度非常快,还伴有疼痛和出血,发现时已经是无力可救了。” “可刚刚那病人也是也在喊疼吗?” 坐在前排的一名御医问道。 “他那是肿瘤太大,压迫到其它的器脏才会疼。” 萧十七镇定自若地答道。 “看你做手术时这么娴熟,是不是曾经做过类似的手术?” 339 疑从中来,趋利避害 这人问完,萧十七便见大家都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道:“曾经并未做过类似的手术,但在小动物身上做过试验。” 她能说她前世有做过这种手术吗? “什么,小动物?” 下面的人立即闹哄哄地说起了话。 有人突然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道: “怎可拿动物与人类相提并论,太过儿戏!” “就是,太不尊重人类了!” “荒唐!” “治病医人岂可儿戏!” “小小年纪有这等见识是好,却不可激进,怎可将在动物身上的医治方法用在人类身上,简直有违天理,不敢苟同。” “……” 萧十七望着会场下方越来越大声喧闹的大夫们,一下子就傻眼了。 在动物身上实验怎么了,难道要在人类身体上实验? 这些人的思想还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人类的身体与动物的身体最为接近,照各位大夫这么说,是觉得在动物身上实验不妥,那请问是要让我在人类的身体上试验吗?” 萧十七手里拿着喇叭,冷声质问道。 “这……” 下面的大夫们一时间被萧十七反驳的哑口无言。 “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无论用何种方法,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大家。” 谁敢说,他永远不会生病? “可是,动物毕竟与人类有别,这样做,不是罔顾人伦吗?” 一名年老的大夫不服地说道。 萧十七淡淡地望他的方向瞥了一眼道:“你所指的有别是有别于什么? 话说,若固守陈规,不懂创新,将有多少病人因大夫的无能而死去。 在动物身上实验又怎么了? 做为一名大夫不想着如何减轻病人的痛苦,却只想着那些并不被认同的道理,整日趋利避害,深怕引火烧身,就只会看几种小病。 一旦遇到自己医不了的病人,便找各种理由推脱,更有甚者,自己医不好就让病人回家准备后事,直接给判了死刑!” 萧十七的话,让在场中的不少大夫都红了脸,他们虽知道萧十七说的并不是他们,但却感觉在说他们似的。 想想他们有时候医不好病人,素手无策的时候,心里不也是想着让病人回去准备后事吗? 有些人明明得的病还可以医治,就因他们没有本事,却又不好让病人去其它大夫那里看,就让病人回家等死,这也是大夫间秘而不宣的事,倒是没想到萧十七竟当场说了出来。 这让那些做过这类事的大夫们脸都没处搁。 对于一个没有本事却整天摆着一幅以慈悲为怀嘴脸的大夫来说,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现场因萧十七的直言,顿时静的鸦雀无声! 就连外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也是出奇的静。 “大家不要自渐形秽,人有所长,尺有所短,自己不擅长什么就要将病人推荐给擅长此道的人,不用担心别人会笑话,推荐的好,别人只会感激你。” “南家医院现在采取分门别类的就诊规则,分成各种科室,分别是:急诊科、内科、外科、妇科、儿科、五官科。 如内科分呼吸内科、消化内科、心内科等,外科分骨科、脑外等,妇科分妇科、产科等。 这些科室代表着不同大夫的分门别类,一位大夫只需医治相对应的病症即可!” 萧十七并未错过为南家医院宣传打广告的好时机。 她这么一说,立即又引起了大家的议论,场面再次热闹了起来,包括外围的人群也对她所说之事感兴趣起来。 也正在这时,一声惊呼声响彻整个会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发出声音之地。 却是那沈言诣由于咳嗽太过于厉害,竟咳出了血丝! 南老爷子慌忙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萧十七也跟着走了过去。 有两人从围观的人群中急冲向会场沈言诣所在的地方。 当萧十七与南老爷子来到沈言诣身边时,萧谨韵与楚旬已早他们一步先赶到。 “夫君,怎么会这样?这么多的大夫为何没有一位为你医治?难道他们都是庸医吗?” 跟在南老爷子身后的萧十七嘴角抽了抽,这萧谨韵为何还是这么蠢,一句话要得罪多少人。 “韵儿,不要胡说!” 沈言诣就连呵斥萧谨韵,都是温柔以对,看得出他是真心爱着萧谨韵! 当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啊! 他看着走过来的南老爷子和萧十七,目光复杂地停在萧十七的脸上。 兮公子竟然就是萧十七这样的事实,让他颇受打击。 难怪当初他被墨王无缘无故地打了一鞭子,想来是在为萧十七出气吧! 墨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大年三十那日,为了萧十七,灭了两个家族不说,还将秦将军的孙子给五马分尸,到最后落得个被贬为庶民的下场。 这件事早已在京都传开,起初他是不信的,但见到现在的萧十七后,他不得不信。 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试问哪个男儿不欣赏! “十七,你来看看吧!” 南老爷子看了沈言诣一眼,吐了一点血之后,咳嗽倒是少了,但很明显,他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弓了。 “萧十七?” 萧谨韵听南老爷子这么一说,忙将目光停在萧十七的脸上一阵打量。 “你不是上次那个兮公子吗?” 萧谨韵大脑一片嗡鸣。 她很难将眼前的人与以前的萧十七重合在一起。 “萧十七是我,兮公子也是我!” 萧十七淡淡地说着走到沈言诣面前,正要寻问他发病的情况,却不想萧谨韵竟一把将她推开。 指着萧十七怒道:“好你个萧十七,上次定是因为你的挑拨,才让墨王打了夫君对不对?” 萧十七白了她一眼,没理她,对沈言诣道:“咳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加重,有没有如今日这般也咳过血!” 不等沈言诣回答,萧谨韵立马拦在沈言诣面前凶巴巴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医治我夫君,不要以为跟着南老爷子学了几天医就是大夫了,你这无盐女的名号,在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字不识几个还当起了大夫,真是笑死个人了!” 340 两人相比,愚蠢之极 南老爷子顿时脸色变得铁青起来,萧十七被她的话气笑了。 “要不是看在你们来了这里,你以为谁会管你们死活!祖父我们走吧!算我们多管闲事了!” 萧十七说着扭头便走,南老爷子看了沈言诣一言叹气道:“老夫实话告诉你吧!就目前而言,你这病,也唯有十七能医好,得罪了她,是在为自己添堵。” 他说完便跟着萧十七回到了会场上继续之前的答疑。 而沈言诣听了南老爷子的话后,心里极其的震惊,就连站在一旁的楚旬也是多望了离开的萧十七一眼。 “七弟莫非就是为了此女……” 他试探地问着沈言诣。 “是她!” 是被他在婚礼当天退了婚的萧十七,那个当时连一个烧火丫头都不如的萧十七。 “表兄,你竟是错失了这样一位有趣的美人儿!” 楚旬对沈言诣悄声道,桃花眼里流露出灼灼的光芒来。 与眼前愚蠢的萧谨韵比,萧十七要甩她一个城都不止。 “夫君,南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萧谨韵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只有萧十七治得了沈言诣的病! 萧十七她凭什么? 她能有什么本事? 对,他们定是在报复,报复夫君当初休了萧十七。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她才不相信萧十七在短短的不到一年里变得这么厉害。 沈言诣不着痕迹地瞟了她一眼,垂下眸子,以咳嗽来掩饰他的不想回答。 中午休息了一个时辰后,下午继续就余下的患者进行探讨医治。 剩下的这十名患者,大部分的病情特别严重,也都是成年的老顽疾,非常不容易医治。 但人多就是力量大,在这些大夫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擅长者,虽说不能立马药到病除,立竿见影,但缓解一下病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样一来,就只余下沈言诣与一名流着鼻涕的十岁小男孩还留在场上。 这十岁的小男孩虽穿着光鲜,眼睛却无神,见人就傻笑,被围过来的众大夫发现是傻子后,有人便不客气地道:“这是谁将个傻子带来浪费大家的时间,这傻又不是病,没得让人看笑话。” “是老夫带过来的!” 一名年老的御医背着双手,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 “这孩子五岁之前活泼机灵,五岁时受了惊吓便成了今日这副模样,他父母遍寻了四国名医,依旧无法令其医好,这次也是应了他父母的要求,老夫带他来碰碰运气!” 这老者对在场的大夫拱了拱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是有谁能医好这孩子,他父母必当重谢!” 在场的数千名医者皆摇着头,这傻病哪有那么好医的,更何况还都傻了五年。 “哎!这也许就是这孩子的命吧!” 老者目露不忍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伸出手道:“来,孩子,跟老爷爷走吧!” 这里若没有希望,他都不知要去哪找希望。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萧十七突然出声道:“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萧十七对那老者拱手道:“我虽没医治过此类病人,却也有所研究,您若是信得过我,大会后便可将他留下,我会想其它的办法让他恢复神志!” “这?” 老者显然没想到会有大夫自己送上门来要求医治那小男孩,愣了一下后,脸上立马露出了激动的笑来。 “好,好,只要有大夫愿意医治,就是医不好他父母也不会怪罪!” 这些年寻了数名大夫,却是看了一眼后便摇头走人,那些大夫的说法就是,傻不是病,大夫只治病,不医傻子。 萧十七的这一举动,让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那就请带着孩子去医院办入住手续,等大会结束后我会亲自医治!” 萧十七自信地笑了笑。 送走了小男孩,如今会场上只余沈言诣一人。 东方老御医看了南老爷子与萧十七一眼,见两人都没有先要开口的意思,心里便了然。 他将沈言诣的病情向大家说了一下,想要从这千人的大夫中寻找个一两名对此病有经验的大夫。 一连等了一柱香时间,却没有一个大夫上前,大家也只是围而不言,想看看谁有本事来医治此病。 像哮喘这样的疾病,在这个时候被称为肺痨鬼,一般的大夫都不想沾手,这种也是属于治不了,等死的恶疾。 大概沈言诣也看出了苗头,目光不由黯然。 他不禁想起十几年前大榕树下,那个瘦的如豆芽菜的小女孩儿萧谨韵,只因她的一句话,他的病慢慢好转,这么多年都没复发。 几个月前他的病情反复发作,直到两个月前他开始咳嗽不止,宫里御医开了一大堆药也无法让他停止咳嗽。 他很想问萧谨韵,她不是告诉过他不能接触带毛毛一类的物件吗?为何她天天将锦羽流苏挂在腰间,冬天衣服也是带毛的居多,整天在他眼前晃,他的病很难不复发。 可他却张不了口,小时候的事他觉得她一定是忘记了,也不能怪她,他一直没向她提起小时候的事,就是不想让她想起陆阡尘。 他是知道,在陆阡尘的心里,当年的小树苗占据着怎么样的位置。 一旦说开,三个人将会很尴尬,还不如什么也不说的好! 这次来南家村,也是报着试试看的态度前来求医,却不想他还未开口,萧谨韵就得罪了萧十七。 “十七小大夫,肺痨这样的病能通过手术医好吗?”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在了萧十七身上。 萧十七见大家都望着她,苦笑道:“这种病是可以治好的,不用通过手术,有药可医。” 怎么大家都觉得无法医治的病,就得动手术,难道手术是万能的吗? 她会不会将大家带沟里去了。 “肺痨也有药可医吗?” 有些大夫是不相信的。 “我说错了,肺痨是有药可医,但必须配合南家的金针术才行!” 她话落,南老爷子便非常确定地点头,向大家表示萧十七所言非虚。 南老爷子的确定,让所有的大夫都为之沸腾。 肺痨都能治好,比从人的肚子里切出毒瘤都让他们震撼。 341 弃妇而已,不分男女 萧十七看向沈言诣,得了这种病,若不是生在富贵人家,用药吊养着,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看他痛苦的样子,她便觉得他挺可怜的。 出身贵族又如何?家里有权有势又能怎样,病魔缠身的时候,它才不管你是什么人。 萧十七忍不住想,这或许就是沈言诣退婚后的报应吧! “南家的金针术,确实不同凡响!” 东方老御医毫不吝啬地夸道。 “夫君!” 萧谨韵有些无措地扯了扯沈言诣的胳膊。 这么多人都在推崇萧十七,是否说明,萧十七真的有那本事! 若是夫君的命脉握在了萧十七手中,那她若是要求夫君重新娶她,那她该怎么办? 她希望夫君的病能医好,但前提是萧十七不要提过份的要求。 但看萧十七的样子,就不像是会妥协的人。 “韵儿别担心!” 沈言诣握住萧谨韵的手,低声安慰道。 可沈言诣越是这样,萧谨韵心里就愈加的不安起来。 当萧十七手里捏着一根金针站在沈言诣面前,准备对他进行医治时,萧谨韵做出了让她悔恨终身的事来。 她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下,拦在沈言诣面前,指着萧十七恶毒地骂道:“不许你假仁假意对我夫君医治,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夫君。” 众人见是病者家眷竟拦着不让医治,还口出恶言,一个个对萧谨韵的做法感到不齿。 在场的众大夫有谁没遇到过几个医闹和讳疾忌医的家眷,既然这么忌讳人家小大夫医治,那就不要送这里来。 摆出这样的嘴脸给谁看。 萧谨韵见大家好像都似在指责她,顿时慌了神。 她那双闪着凶光的双眼,如毒蛇般望向萧十七道:“大家还不知道吧!她萧十七不过是被我夫君休弃的弃夫而已,她能有什么本事?在京都谁不知道萧十七是一个无才无德无盐女,在这里装什么神医,大家千万不要被这女人给骗了!” “韵儿!” 沈言诣温声呵斥道。 “夫君,难道连你也相信她吗?” 萧谨韵眼里露出失望之色。 “十七小大夫竟是女子?” “女子怎么能行医?荒唐!” “没想到医术这么高,是女子就罢了,竟还是一名弃妇,实再是可惜!” “……” 萧谨韵见周围的大夫因她的话,对萧十七终于有了意见,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可她却不想想,她这样做,得罪了能为她夫君医病的大夫,后果她可能承担。 楚旬桃花眼里一阵错愕,望向萧谨韵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神经病一样。 “表兄!” 娶了这样一个拎不清的女人,表兄还真是可怜! 沈言诣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他觉得心底特别的苍凉和无奈。 萧谨韵的性子和小时候简直是南辕北辙,让他大为头疼。 “女人怎么了,女人为何不能行医,在医者的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 萧十七对那些知道她是女子身份就对她指手划脚的大夫们,不屑地说道。 看不起女人,他们自己不都是被女人生出来的吗? 看不起女人,有本事不娶妻纳妾,不生女儿出来! 萧十七这有力而铿锵的话,让不少大夫为之动容。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也有不少迂腐的老顽固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萧十七也不指望在这些人面前讲什么男女平等,她只想要告诉大家,无论是男大夫还是女大夫,在病人面前,不要有歧视! 若不然,有些女性有许多难言的病痛,怎好在男大在夫面前开口。 “说的对,无论大夫是男是女,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而已!” 东方老御医第一个带头表示对萧十七的赞赏。 “能医病的大夫,才会得到病人的尊重,无论男女。” 又一名大夫表示支持萧十七。 眼看着场面有所逆转,萧谨韵便感觉不妙,正当她张口要反驳回去时,沈言诣轻声道:“韵儿,若是我这病没人能医好,你就要守寡了!” 他的话一瞬间将萧谨韵从天堂打进地狱。 若是她再敢针对萧十七,就是想逼死自己的夫君。 萧谨韵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起来! “愚蠢的女人啊!” 楚旬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沈公子,我想请问你一下,你的病是治还是不治,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萧十七不客气地说道。 “萧十七,你?” 萧谨韵没忍住差点又要嚗粗口。 “韵儿住嘴!” 沈言诣有些恼怒了,都和她说了,不要再与萧十七做对,她就是听不进去,是真的不在乎他的病了吗? “夫君!” 萧谨韵委屈地低着头。 她就是不想让萧十七在她面前这么嚣张而已。 “请十七大夫为再下医治!” 沈言诣对萧十七拱了拱手,目光诚恳。 刚说完又咳嗽起来。 大家皆是看好戏一样看着萧十七。 猜想着她有没有那么大度,会不会不计前嫌地为前任夫君医病。 沈言诣内心也有些忐忑,须知当初他也是打过她一掌的。 那一掌的力度,他自是心知肚明。 “请将你家夫人退至一边!” 萧十七淡淡地道。 “萧十七,你?” 她这是在公报私仇吗? “韵姐儿,你退后一些!” 沈言诣柔声道,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耐烦。 萧谨韵目光如啐了毒般狠狠地剐了萧十七一眼,不甘地退至沈言诣身后。 “我先止住你的咳嗽!” 萧十七淡定地在他身上扎了几针,一柱香时间后,他果然没有再咳嗽,不少大夫看的眼睛都不眨,啧啧称奇。 “第一次病发时间是什么时候?” 萧十七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时候!” 沈言诣想了想如实答道。 “后来是吃了什么药好的?”萧十七再问。 沈言诣望着萧十七,想着萧谨韵就站在他身后,他若是说了会不会让她想起小时候? 她会不会愧疚? “没关系,这个问题不用回答!” 萧十七见他似是有难言之隐也没过多的为难。 “我觉得你这种病因是过敏性哮喘,这与气候、季节变化引起的天气和温度变化,强烈的阳光,花粉、灰尘,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以及生活中常用的带毛绒的东西等有密切的关系。” “什么是过敏?简直胡说八道!” 342 锦羽流苏,阵年旧物 萧谨韵对萧十七所说的这些东西,一点也听不懂! 沈言诣扭头疑惑地看向萧谨韵,见她眼底尽是鄙夷,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为何韵儿不知道过敏这个词,小时候,还是她告诉他的呢! “对某些物质(如细菌、花粉、食物或药物)、境遇(如精神、情绪激动或曝露阳光)或物理状况(如受冷)所产生的超常的或病理的反应叫做过敏。” 萧十七知道,在场的大部分大夫都不知道这个词,她并不是解释给萧谨韵听,而是想要告诉在场的所有大夫。 “沈公子的病,小时候好之后应是未曾再复发过,这说明应是找到了过敏源!就是不知为何近一年的时间,明知道有致使你过敏的东西存在却无视?” 沈言诣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此刻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韵姐儿即使小时候的事真的忘记了,可,能说出过敏这个词就说明她有一定的病理知识,为何她竟连这个词都不懂?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过敏这个词,再下亦是第一次听说,不知十七大夫从哪本医书中知这样的词?” 沈言诣不动声色地看着萧十七! 他这一问,也问出了所有大夫的心声!他们也想知道,这些病症是出自哪本医书。 “这个词确实少见,这还是我小的时候在祖父留给我的医书里见到过!” 原主知道过敏这个词,便是从南老爷子给她的医书中所获知。 她觉得那些书大概是以前的穿越同胞留下的,若不然这个世界如何会有那样的词出现。 南老爷子看向沈言诣道:“我南家祖上传下来的医书,涉猎甚广,若非十七告诉老夫,老夫也未曾留意此病症。” 沈言诣的眸光微不可察的一闪,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道:“这本医书可有哪些人看过?” 他这问的可就不在医病的范围内了,但南老爷子还是如实说道: “南家祖上留下的这本医书,除了老夫大约也只有十七读过,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孙子,连摸都没摸过一次!” 他说着感叹地摇了摇头! 沈言诣猛地望向正准备给他拔下金针的萧十七。 “你手上的医书可有遗失过?” 他问的很急切,目光中微带着激动。 萧十七瞥了他一眼,将金针拔出,漫不经心地说道:“祖传之物,谁不知珍贵,我看过之后就立即还给了祖父,怎会遗失!” 难道沈言诣曾经捡到过类似的医书? 沈言诣怔怔地看着萧十七,心猛地揪疼着。 他何其的聪明,怎会想不到其中的关键,如果一切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他是不是…… 他忽地朝着萧十七喊道:“小树苗!” 萧十七拿着金针的手一顿,目光落在沈言诣的脸上,吃惊地看着他。 “你,你怎会知道……你是小石头!” 萧十七难以想象,小石头竟会是沈言诣! 若不是陆阡尘在前,她根本没法相信,眼前之人竟是小石头。 “为何将锦羽流苏送给别人?” 沈言诣无视周围那些异样的眼光,湿润了眼眶。 萧十七看着这样的沈言诣,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为何他与陆阡尘都问同样一个问题! “夫君,锦羽流苏在我这里呢!” 萧谨韵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听到沈言诣提起锦羽流苏,立马从衣服上摘下来递到沈言诣面前。 “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你对带毛毛的东西过敏,为何还让她一直戴在身上,你这是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吧!” 萧十七想起儿时原主就嘱咐过他,让他不要接触带毛毛的东西,若不然他的病还会复发,可沈言诣竟然宠萧谨韵宠的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任由她整天带着这东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若是再这么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沈言诣伸手从萧谨韵手里接过锦羽流苏,摊在手心里摩挲着。 “为何要送给了她?” 他艰难地开口问着萧十七。 “这个答案我现在不想回答,你回京都后去问陆阡尘吧!他知道原因!” 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萧谨韵丑陋的一面爆出来,既然沈言诣是小石头,她也不想再为难萧谨韵。 两人既然这么恩爱,就让他们一直恩爱下去吧! “阡尘他,已经知道了?” 沈言诣苦涩地笑了。 萧十七点头,指着他手里的锦羽流苏道:“这个旧物就算是物归原主了,以前的种种譬如昨日,待我治好你的旧疾,你便和她一起回京都好好过日子吧!” 她非原来的萧十七,就当替原主与沈言诣做个了结! “好好过日子吗?” 沈言诣目光落在萧谨韵的脸上,心头笼罩了一层怎么也挥不去的哀伤。 他的小树苗,让他与别的女人好好过日子! 何其的残忍。 他找了十几年,想要呵护的小树苗,却被他自己给狠狠的伤害了! 为何小树苗会是萧十七,老天为何要这么愚弄于他。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想回到大婚的那一天,没有锦羽流苏,没有萧谨韵,只有小石头和小树苗! 只有他和他的小树苗! “噗嗤!” 一口鲜血自沈言诣的口中喷出,喷在了他手心里的锦羽流苏之上! 他的眼中尽是悲痛之色!身子一歪,整个人往后倒去。 “表兄!” 楚旬大叫一声,用胳膊支住沈言诣的脖子,才堪堪稳住他的身体。 “将他抬去医院的病房里,我这就去为他开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十七吓了一跳。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吐血了,还吐了这么多,不应该啊! “祖父,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去看看沈言诣!” 那家伙的病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呢? “你快去吧!眼看天也快黑了,今天的大会也要结束了。” 南老爷子蹙眉急急地摆了摆手。 “萧十七,我夫君要是有个好歹,不仅沈家不会放过你,就连皇后娘娘也会找你麻烦,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萧谨韵警告完,跟在抱着沈言诣的楚旬身后离去。 萧十七现在也懒得和她计较,和几个熟识的大夫打了声招呼便也追着三人而去。 343 真心错付,他的厌恶 病房里,萧十七手里的金针不断地扎在沈言诣的身上,不一会儿,他胸前就被扎的如刺猬一般。 一盏茶后,沈言诣睁开了眼睛。 萧谨韵刚想扑上去,却被萧十七阻止道:“他身上的金针尚未拔掉,你最好离的远一些!” “你是故意的吧!夫君都醒了,你还不快拔掉!” 萧谨韵目露凶光。 “你有什么话站在这边说也是可以的,金针不是随便想拔就拔的!” 萧十七好心地说道,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样想要拆散我们夫妻,我看你还是别做梦了,夫君说过,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萧谨韵不无得意地炫耀道。 沈言诣望着眼前的萧谨韵,心里不免有些厌恶。 他怎会眼瞎地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当成了他的小树苗,还将她宠的口出狂言,无法无天。 “你先出去吧!” 沈言诣淡淡地道。 连她的名字他都懒得再叫。 “叫你出去呢?” 萧谨韵洋洋得意地看着萧十七。 “那好,我等会儿再来拔针!” 萧十七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下,我不是让你离开!” 沈言诣见萧十七要走,慌忙道。 萧十七扭头疑惑地看过来。 不是让她离开,那是让萧谨韵离开?这对夫妻搞什么啊? “夫君!” 萧谨韵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言诣,怎么会是让她离开? 怎么可能呢?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沈言诣,希望他能改变主意,以往只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便什么都会答应她。 “你先出去吧!” 沈言诣蹙眉,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他现在连多看她一眼就觉得心烦和讨厌。 “夫君,你真的要让我出去吗?” 萧谨韵这次是彻底的慌了神,指着自己的鼻子,眼里有了委屈的泪意。 “还要让我再重复一次吗?” 沈言诣有些不耐烦的轻斥道。 “萧十七,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夫君,你别想得逞!” 萧谨韵将沈言诣对她的反映全赖在了萧十七头上,张口就骂了起来。 “泼妇!滚出去!” 沈言诣哪里允许萧谨韵出口伤萧十七,直接发了火。 萧谨韵整个人呆若木鸡,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沈言诣。 萧十七看着这样的两人,一时不知该是走,还是留。 尼码的,这次见面,这两人是怎么一回事? 说好的恩爱呢! “夫君,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萧谨韵素来被沈言诣宠着纵着,连沈夫人都不敢多说她什么,如今哪里受得了沈言诣的冷漠。 她不甘心地看着沈言诣,眼泪点点滴落。 萧十七实再是无法再呆下去,悄然地扭头便走。 “不要走!” 沈言诣时刻都在留意着萧十七,她的一举一动,怎逃得过他的法眼,见她要离去,再次叫住了她。 “好哇萧十七,你这个害人精,你借着医治的名头想让夫君再娶你一次吗?别妄想了。你就是做妾我也不会同意你进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萧谨韵双眸狠毒地凝视着萧十七。 她看着萧十七如今比花还要娇美的容颜,忍不住伸出她那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抓了过去。 她定要抓花这张脸,让她无颜再出现在夫君面前。 “住手,萧谨韵!” 沈言诣上半身还插着金针无法动弹,却因萧谨韵的动作,吓得不管不顾地猛然起身去阻止。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动作还要快。 落雨其实早就站在了门外,里面发生的事她自然听在耳里,感觉到萧谨韵的不对劲儿后,直接冲进了病房,一脚将萧谨韵踹到在地。 “竟然敢对小姐动手,该死!”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萧十七的一声惊呼声:“喂,沈言诣,你没事吧!” “落雨,快过来帮忙将他扶到床上去!” 由于起来的时候太过急切,用力过猛,不小心蹭掉了几根金针,还有不少扎进了身体里,这样一来,沈言诣便头晕目眩起来,直接往下倒去。 “夫君!” 萧谨韵也吓了一跳! “哎,没有一个省心的!” 萧十七感叹地摇了摇头。 她可没想过沈言诣是为她才会变成这副模样,还以为是沈言诣起来阻止落雨踹萧谨韵呢! “又是你!” 萧谨韵双眼凶狠地瞪着落雨。 刚刚踹的她的心窝子都在疼,让她想杀了落雨的心都有了。 “沈少夫人别来无恙啊!” 落雨帮着萧十七将沈言诣扶到床上躺好,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谨韵。 “哼,如今墨王已经不再是王爷,你休要在我面前嚣张!” 萧谨韵又将矛头对准了落雨。 “墨王是不是王爷关我什么事,我现在的主子是小姐!” 落雨意味深长地看瞥了萧谨韵一眼,便望向在对沈言诣急救的萧十七。 她不会对沈言诣旧情复燃了吧! 看着倒是有点像那么回事! 这要不要报给主子知道呢?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拿不定主意。 不过想到萧十七的性格,大约应该不会再对沈言诣回心转意吧!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沈言诣这把滥草,她应该不会在意了吧! “哼,管你的主子是谁,我夫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接受皇后娘娘的怒火吧!” 萧谨韵双眼充斥着恶毒的狠意。 “你们不要再吵了,这里是病房!” 萧十七将沈言诣身上的最后一根金针拔掉后,终于是松了口气,还好问题不大。 “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也不好掺合,这间病房是独立的套间,住得下三四个人,你们的事解决好了我再来给你医治,明天一大早我先让人给你送一份药来!” 萧十七淡淡地看着虚弱的沈言诣。 “哼,算你有自知知明!” 萧谨韵不客气地说道。 “好,你先走吧!” 沈言诣知道,若是再强留她,萧谨韵定会做出更多出格的事,他怎么能看着她受欺负呢! 他怅然地看着萧十七离开,许久才收回目光。 “夫君!” 萧谨韵战战兢兢地挪到沈言诣病床前,委屈地看着他。 “锦羽流苏你是如何得来?” 344 绝情到底,毫不在意 沈言诣语带危险的质问着她。 萧谨韵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不敢直视沈言诣的眼晴。 撒谎道:“是萧十七送给我的!” 沈言诣一眼便看穿她的心虚,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她:“撒谎的时候,最好先照照镜子!” 萧谨韵一骇,垂下眼帘,抿唇不语。 “最后再问你一次,锦羽流苏为何在你手中!若不说实话,我便休了你!” 萧谨韵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言诣。 他说要休了她?要休了她?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他不是说过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吗? 不是说过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吗? 哪怕她快一年都没有怀上孩子,他也未曾嫌弃过她,也未曾纳妾。 为何,为何会因为一个小物件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锦羽流苏对夫君很重要吗?” 萧谨韵强自镇定地问道。 沈言诣眸光如水地看着床头上放着的带血的锦羽流苏,深情地道:“重要到,可以拿生命去换!” “哈哈哈……” 萧谨韵疯狂地大笑起来! “拿生命去换!” 竟是这样让她痛心的回答。 “你娶我,也是因为锦羽流苏?” 萧谨韵并不是笨蛋,说了这么多,她若还是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便是真的愚蠢了。 她其实并非是蠢笨的女人,她所有的骄纵和无法无法,都是嫁给沈言诣后被他惯出来的。 “你明白就好,那些宠爱,原本就不属于你!” 既然把话挑明,沈言诣也不想再多和她废话! 现在看着她就让他想起自己做的蠢事。 “你为何如此残忍地告诉我这些?我不想听,不想听!” 萧谨韵难过的双手捂住耳朵,眼泪如雨般洒落。 “残忍吗?” 沈方诣喃喃道。 她有他更惨吗? “我若告诉了你实情,你就不会休了我吗?” 萧谨韵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享受了那么多荣华富贵,一朝没有了,她哪里适应得了。 更何况,她以沈少夫人的身份在京都得罪了多少权贵,她数都数不过来,一旦没有了沈少夫人的头衔,等待她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和报复。 沈言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其实她说与不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从她的眼里,他便可以猜出答案。 “我沈言诣,余生只有一个萧十七。” “嘭!” 萧谨韵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的冷漠绝情,压倒了她心底最后一抹希望。 转而,她又不死心地爬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祈求道:“不要休了我好不好夫君,我愿意当妾,我会好好的服待你们!” 沈言诣从她手中抽出胳膊,连个眼神都不吝给。 “夫君,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成亲快一年了,难道一点情份也没有吗?” 萧谨韵努力地想要挽回一切,可沈言诣是铁了心不再给她一丝机会。 他们之间,如今只差一封休书而已。 “我是不会离开沈家半步的,她都被你给休了,还有何脸面再嫁一次,萧十七她休想进沈家的门!” 女人有时候发起狠来,是相当可怕的!萧谨韵也算是豁出去了。 沈言诣听着萧谨韵这不可理喻的话,眉头紧锁,他真的怀疑当初是不是他脑子被浆糊给糊住了,才会将她当成他的小树苗。 这样一个恶妇,毒女,如何配得上他沈言诣,如何与他的小树苗相比。 他烦躁地开口道:“我明天派人将你送回京都去,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他现在本能地就排斥她的存在。 “夫君,你为何如此的绝情,我们曾经是那么的恩爱,只因一个锦羽流苏这个死物,你就要抛弃我吗?你如何向爹娘和爷爷解释?他们如何会同意你娶萧十七?” 萧谨韵冷静下来,眸子里一片暗淡,但她还是没有放弃。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回到京都后收拾好你的东西回萧家去吧!” 看在她也算是无辜的份上,他便暂时不会动萧家。 小树苗在萧家所受的苦,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和她一起去讨回来。 “沈言诣,你会后悔的!” 萧谨韵丢下这句话,仓皇地奔出了病房。 对于她的离开,他毫不在意地闭了闭眼! 只想着,明日见到萧十七时,该如何向她表达他的真情实意。 那些亏欠她的,他将用他的后半生来慢慢补偿。 别墅一楼,餐桌上。 萧十七看着两个男人斗酒,不禁咧了咧嘴。 “你们两个千杯不醉吗?” 她心疼死她的美酒了。 数了一下竟已空了四五个酒坛子! 每个酒坛装酒约四五斤重,这两个人是拿酒当水喝吗? 两人举着杯子往嘴里一倒,楚夙眸光深邃地看向她。 “千杯不醉倒不至于!” 随风放下空酒杯,柔声轻笑道:“喝多了,这酒与茶水也没什区别了!” 萧十七白了两人一眼。 “你们这个共同的爱好,倒是挺有意思。” 很难相信,两人能和平的共处一室。 或者说,楚夙身上不带刺,没有了王爷的架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她大约到现在还未曾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对楚夙,已经不在是那么的排斥。 “这段时间,不可单独一人出去,即便出去也一定要将落雨带在身边!” 楚夙担心地说道。 如今南家村什么人都有,那些不是大夫而潜伏在大夫里,心思叵测之人,说不定找到机会就会对萧十七不利,他担心她会因此吃亏。 “兮儿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 随风也是有所顾忌的,他已查到他大皇兄姬如烈就藏在这些人之中,他担心他会对兮儿不利。 “你们也太谨慎了吧!” 萧十七觉得两人小题大做了。 这里是南家村,是她的地盘,更何况小李子他们十一人都在,若是真有事情,她也不怕。 正是她的大意,没听两人的劝,让她事后后悔莫极。 五月初二,医学大会最后一天的总结! 萧十七一大早就让人给沈言诣送了药过去,她自己则坐在大夫中间认真的听台上的几名有威望的老御医的讲医,辩医。 345 忙忙碌碌,昏迷被虏 大会结束时,南老爷子向大家抛出了橄榄枝。 高薪聘请各科的坐诊大夫,以及医学院的教习先生。 由于之前大家对手术医治病人的感兴趣,当场有不少大夫与南老爷子签了契约,同意留下来。 东方老御医自己还任职在皇宫,不能轻易留下,便推荐了自己的侄子留下来。 其目的嘛,自然是和大部分留下来的大夫一样,想要学习萧十七那新的医治病人的手术方法。 送走了一批大夫离开南家村后,又忙着安排留下来的大夫。 忙忙碌碌三天,这几天每天也只有到了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才回去别墅睡觉。 今日亦如昨日一般,她将身边的人都安排出去帮忙,自然就忽略了自己安全问题。 当她手里提着灯笼向往常一样,往别墅的方向回去时,后脑勺突然遭到袭击,她当下便昏倒了过去。 “快,装进去,有人来了!” 两个蒙着脸的高大男子,将萧十七匆匆塞进了麻袋里,背在肩头,运起轻功便要逃离。 却被四个同样蒙着面的人给拦住了去路。 “放下麻袋,可以饶你们一命!” 带头的人,疾言令色道。 “哼,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以为胜卷在握,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跟在背着麻袋身后的黑衣人抽出腰间的长剑,做出要打架的姿势。 “去,将麻袋抢过来,杀了他们两个!” 四人中的老大吩咐完,便站在一旁看好戏。 他是没料到有人会抢先他们一步来虏萧十七,既然已经替他们打了头阵,那就要好好的感谢一下才行。 两声闷哼后,只余一个麻袋被丢在地上。 “去,打开看看,是不是主子要的人!” 麻袋麻利地被解开,露出昏迷着的萧十七的脸。 “就是她,快将麻袋扎紧了离开此地!” 带头那人侧耳听着似是有脚步声传来,忙吩咐道。 当他们一行四人背着萧十七离开这片区域时,迎面一群人迅速将他们给包围住。 “老子让人引开了那暗藏的护卫,却便宜了你们这帮龟孙子,速速将肩膀上的麻袋给爷送过来,否则老子送你们这帮人去喂狗。”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厉声呵道。 “休想,想从我们兄弟手中抢人,也要看看有没那个本事!” 那带头的男人一跃而起,执剑便杀了过来。 双方都怕闹的动静太大而引起他人的注意,都想着速战速决,一出手便是招招致命的招式。 双拳难敌四手,人多力量大,当四人被杀后,这群人速速将尸体拖走,那身材魁梧的大汉,亲自打开地上的麻袋看了看,满意地冷哼了一声,便单手提着麻袋和这群人迅速撤离了南家村。 当萧十七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在一间牢房里关着。 她此时正躺在杂乱的稻草上。 她不禁苦笑,她与这牢房还真是有缘,来到这异世不到一年,就被关了两次。 这一次,可不会像在楚夙王府的地牢里那么简单了吧! 想起昏倒前被人敲了闷棍,她就一阵郁闷。 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后脑勺,萧十七坐了起来。 肚子有些饿,她也没指望会有人来送饭。 这样将她关着,不闻不问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她的仇人虽不多,但也不少,但能有这种能力神不知鬼不觉从楚夙和随风眼皮底下将她虏来的势力,放眼四国也是屈指可数,就是不知到底是哪一方了! 她倒是不害怕,她有武器在手,随时都可以逃走,但,逃跑终究还是会被惦记会再被抓,还不如让幕后之人现身,让她看清楚是谁抓了她,也好斩草除根。 她却不知,她的失踪,让两个男人差点发疯。 随风在半夜的时候被青龙叫醒,告知他暗中跟着萧十七的人被一伙人引走后打伤,萧十七被抓走的消息。 这一夜整栋别墅里的人都处于低迷的状态。 楚夙不顾暴露他私下的势力,派了一百精兵在方圆百里内搜寻。 随风带着青龙直接找上了还尚未离开南家村的姬如烈。 直接将他堵在了床上。 “大皇兄,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你的人将萧十七给抓走了?” 随风心急如焚地凝视着他。 姬如烈一愣,他没想到他那一向做事圆滑的三皇弟,为了一个女人,竟这么的直接。 当即一笑道:“三皇弟,说什么呢?皇兄自知那萧十七是皇弟心爱的女人,怎会向她出手,三皇弟多虑了!” “大皇兄,萧十七就是我姬如风的命,若是她有任何一点闪失,少一根头发,我定会让这天地翻上一番。” 随风自身上散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深邃不见底的眸光直视着姬如烈。 被他这样看着,让姬如烈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慌乱。 他强自镇定地干巴巴地笑道:“三皇弟,你我兄弟情深,皇兄怎会做出那等事来!” 随风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目光严肃而犀利。 “这样好了,我借给皇弟十名属下,帮忙去找萧十七怎么样?不是做皇兄的吝啬,实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兄也要时刻保护自己的小命,还望皇弟不要见怪!” 姬如烈打着哈哈,坐在床上,脸上虽挂着笑,却不达眼底。 “不用了,那些人皇兄还是留着保命要紧!” 随风见他装傻充愣,也问不出什么,眸子里不禁一片灰暗。 他本能地觉得今晚抓走萧十七的人,就是姬如烈。 可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让他暗恨的同时,又拿姬如烈一点办法也没有。 “希望大皇兄与此事无关,否则不要怪弟弟我心狠!” 随风放下这句话,推门走了出去。 等房门再次关闭,姬如烈那挂在脸上的笑终于绷不住而收了起来。 他望着房门口,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 “那萧十七,果然是你的命脉所在吗?” 即如此,他就更加的不能掉以轻心了。 有了萧十七在手,太子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看他姬如风到时候还不对他俯首称臣。 他姬如烈,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 女人,一个女人就让姬如风乱了分寸,这是老天也在帮他吗? 346 光芒四射,唾手可得 随风出了姬如烈的住处,便吩咐青龙派人盯死了姬如烈的一举一动,而他自己则带着人亲自去寻找萧十七的下落。 楚夙那边,地毯式的搜索已然开始。 落雨与林妹妹在南家村里寻找着线索,小李子则带着东篱十人直奔容城。 收费站那里,林妹妹也送了消息过去,若是掳走萧十七的人从那里经过,定然会被发现。 他们并未瞒着南老爷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迟早会知道,还不如一早就告诉他的好。 找了一晚上,就只见到了两具死尸,且死的人,他们很快查出了是谁的人。 当落雨拖着两具死人的尸体提到沈言诣面前,黑着一张脸,要他解释时,沈言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就装吧!主子不计前嫌帮你治病,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沈言诣疑惑地看着落雨,他确实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几天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咳嗽也在逐渐的减少,知道了萧十七是小树苗后,他非常配合她的治疗,且很安心的住下,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他都没过问过。 “你看看这两个人!” 落雨将其中一人身上的腰牌取下,丢在沈言诣手里。 “是我府上的腰牌!” 沈言诣只一眼就确定了此物的真实性。 落雨冷着脸:“承认了就好!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快说,我家主子被你给绑去哪了?” 在垃圾堆旁边找到这两个人,落雨查清了两人的身份后,第一时间就来找沈言诣。 说不定就是这个男人派人掳走了萧十七,自己却装无辜。 “你说萧十七被人给绑走了?” 沈言诣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走过去,将两人脸上的黑布揭开,立即铁青了脸。 “该死的萧谨韵,一定是她!” 这两人是他送给她的护卫,没想到那个女人都被他给送走了,竟然狠毒的利用他们去绑走萧十七! “你确定是她吗?她可是走了两三天了!” 落雨怀疑地瞥了沈言诣一眼。 “我是不会再害她的!” 沈言诣双手握拳,等他回了京都,一定要让那女人好看。 落雨不屑地撇了撇嘴,不会害萧十七?说出的话有人会信吗?伤害萧十七最深的,除了主子,恐怕就是他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真把自己当圣人了。 “这两人是谁杀死的?” 既然是来绑架萧十七的,怎么就死了? 落雨淡淡地道:“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 沈言诣一惊,立即道:“那说明还有另一帮人从他们手中劫走了萧十七!” 他只送了两名护卫给萧谨韵,这两人一死,谅萧谨韵也没那个本事将人给掳走。 “你确定?” 落雨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沈言诣对她分析道:“我只送给萧谨韵两名护卫和一个车夫,如今两人已死,车夫是个年老的老者,是断然没有能力将人掳走而不被发现!” 落雨思考了片刻,看着他警告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不然影响了搭救主子的最好机会,你死不足惜!” 她说完抬脚便出了病房,也不去管她提来的两具晦气的尸体! 沈言诣苦笑着打开房门招来了另一间房保护他的待卫将尸体给拖出去掩埋,又让人将楚旬给叫来。 一进病房的门,楚旬便眨着桃花眼,调侃道:“哟,表兄,身体在逐渐变好啊!” 沈言诣淡淡地点了头,示意他将房门关上。 他见沈言诣这么谨慎,便认真了起来。 “小旬,昨日夜里是你的人绑架了萧十七吗?” 沈言诣审视着他。 “表兄为何会这么问我?” 楚旬敛下眸子,正色道。 今日一大早就被搜了房间,他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沈言诣的话,让他突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有人掳走了萧十七?” 据他所知,昨晚楚炅的人似乎有所行动啊! 两人住的地方离的近,他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自然有所察觉,只是表兄为何是这种表情? 从三天前将萧谨韵送走他就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这会儿更是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你,我希望你能帮我查一查她的下落,一定要找到她,将她平安带回来!” 她一个女孩子,半夜里被人给掳走,一定会很害怕吧! 若不是他在容城并无任何势力,他在知道她失踪的时候就冲出去救她了。 他相信,只要楚旬肯出动人,定会很快找到萧十七。 近年来楚旬在容城这边暗地里网罗了不少人,他是知道的。 楚旬桃花眼里有着探寻,他望着沈言诣,目光渐渐幽深。 “表兄可是后悔休掉萧十七了?” 也只有如此,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将他叫来,开口让他帮忙! 那个站在台上光芒四射的女人,比萧谨韵要强太多,换做是他,恐怕也会这么选择。 “小旬,就当是表兄求你了,我不希望她出事!” 沈言诣语带肯切地说道。 楚旬深深地凝视着沈言诣许久,久到沈言诣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楚旬突然道:“表兄,在不会触及我利益的前提下,我会派人暗中查找,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将人才安插在容城,一旦暴露,我在父皇眼里的地位将会急剧下降,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这些年流连花丛麻痹着大家,他的隐忍,为他换来的是唾手可得太子之位,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错! “小旬,请你全力以赴的寻找,只要将她找回来,我便开始帮你!” 楚旬闻言,猛地看向他。 “表兄说的是真的?” 这么多年以表兄的才华,早可站在金銮殿上,可他却留在家中不谙事,连他这个表弟亲自出马邀请也请不动,没想到就为了一个萧十七,他甘愿出山,怎让他不震惊。 “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沈言诣有些焦急。 “好!我这就去安排。” 楚旬见沈言诣点了头,当下便露出兴奋的神色。 “我等你的好消息!” 347 利用价值,死无全尸 清晨的阳光,透过屋顶上的空隙照射进牢房里。 萧十七斜靠在斑驳的墙壁上,闭目养神。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忙躺回到稻草上假装还未清醒。 牢房门被打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大汉走了进来。 “主子说这小娘们至关重要,一定要好生对待,你们两个,去将她叫醒!” “是万总管!” 两个年轻的婢女走上前,轻拍着萧十七的肩膀。 见她睁开眼睛,忙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姑娘,起吧!这地方太脏乱,换个干净的地方吧!” 萧十七从稻草上坐起,扫了一圈这些人。 “你们是什么人?把我抓到这里做什么?” 从服饰上,很难判断这些人的来路。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还走不走,不走就在这里给老子等死吧!” 那万总管呲着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说清楚,我就在这里等死好了!” 萧十七脾气一上来,就和这人扛上了。 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让那万总管气的脸色发黑。 “嘿,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敢跟老子犯倔,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说着握起拳头,对着萧十七就要打过来。 “万总管息怒啊!主子刚传来的消息,一定要好生伺候,她若是少了根毫毛,到时主子怪罪下来,小的们可担当不起呀!” 万总管身后的一名看似很精明的年轻人拉住他的胳膊,苦苦地劝道。 “哼,算你这次走运,当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便是你的死期。” 收回拳头,万总管恶狠狠地瞪了萧十七一眼,命令道:“将她带走!” 他万四达可不是什么好人,惹怒了他,就等着死无全尸吧! 萧十七被蒙上眼睛,强制带出了牢房,跟着那些人左拐右拐,走了大约半刻钟,才停了下来。 “就这个房间,你们要好好的看紧她,别让她给跑了。还有,平时她要出来活动,只能限制在院子里这一亩三分地,其余地方,不能去!” 万四达吩咐完,对着萧十七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萧十七眼前顿时一亮,微微有些刺痛。 “小姐,我是小雪,她是小霜,今后就由我们姐妹二人来服侍您。” 萧十七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丫鬟,两人大约和她年龄相仿,小雪长的很白净,长相很普通,脸上一直都挂着那种无害的笑; 小霜的皮肤微微有些黑,比小雪长的要好看一些,但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饿了!” 萧十七淡淡地说道。 想要弄清楚这些人的主子是谁,还要慢慢的从这两人口中套出,且不易过急。 “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拿些吃食来!” 小雪笑着推了一把小霜,两人便出了屋子。 萧十七打量了一下这房间,装修风格中规中矩,也看不出什么来。 门前是一棵桃树,上面结着硕果累累的青桃,院子很大,却不是青石板铺成,反而是一层泥沙。 萧十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想了想便走到桃树下,蹲下身,抓了一把泥沙在手里。 果然有问题。 这泥沙都是干的,这才一大早,怎么着上面也有一层露水吧! 再用后往沙层下面探了探,大约十厘米左右,摸到了光滑的一片。 萧十七双手扒开沙层,定眼看去,露出汉白玉的地板。 别人都是装富,这还有人扮穷的!看来,是为了麻痹她。 听到沙子上有脚步的走动声,她忙站起来,用脚将沙子抚平。 “小姐怎么出来了?” 小雪和小霜两人端着两个托盘向她走来,隔着老远就朝萧十七问道。 “屋子里有些闷,出来走走!” 她说着看了两人一眼便走回了屋子里。 “小姐,这些早餐您先将就着吃,午时您想吃什么,我们姐妹会报到厨房上去!”小雪说着摆好餐具。 “这些已经很好了!” 一碗白粥,两个馒头,一叠小菜,刚好够她的食量。 想来,之前他们并没为她准备吃食,后来上面下了命令,只能让她随便吃一些。 “挺好吃的,谢谢你们!” 萧十七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姐不嫌弃就好了,午餐一定会比这些更丰盛!” 小雪脸上挂着笑,看萧十七吃的香甜,不由有些错愕。 她还以为萧十七看到这些连她们平时都不会吃的早餐,会好一顿为难她们! 她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谁知她不仅没刁难,还感谢她们?这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不禁与小霜对视了一眼。 吃完早餐,萧十七便让两人搬了桌椅在院子的桃树下晒太阳。 她眯着眼,斜倚在桃树下,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慵懒的像只小猫咪。 万四达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很快便离去。 不待等到中午,她便又被蒙着面塞进了一辆马车里。 等能见到外面的光时,已然过了午时,却果真为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却是在野地里吃。 萧十七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她并不熟悉后,便低下头吃着饭。 这一天,走走停停,都是走在小路上,颠簸的她都想将吃的东西吐出来。 快要天黑时,终于来到一个小院,虽然院子很简陋,但该有的还是准备的很充足。 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被小雪和小霜强行换上了女装,打扮的花枝招展。 坐上马车时,双眼再次被蒙住,这次还被点了穴道。 马车一路行驶,待停下来时,外面似是有了不少人声。 她听到有人说在查在逃的犯人,需要下车检查。 轮到她们时,只听小雪道:“官爷,我们是从万红楼出来去容城寻医的,小姐她得了眼疾,不能见光,您在外面看一眼可好!” “万红楼的啊?” 那官爷说着萧十七便感觉到车帘子被掀开。 “这是万红楼的哪个头牌,这小模样,怪让人疼的,爷怎么没见过?” 他也只是一说,只因轿子里比较暗,他也只是匆匆一瞥,想要看看是万红楼的哪个骚娘们儿! 却不想,只是一眼,便见到一个打扮的美艳的尤物,立即便来了性趣。 348 金蝉脱壳,赏颗炸药 “哟,爷,这是前段时间新来的楚楚姑娘,近段时间患了病便没出来,您自然没见过了。” 小雪笑意盈盈地说着,不动声色地往他手里塞了锭银子。 “快去快去,等医好了病,爷去包她的场!” 那小兵挥了挥手,掂了掂手里的银子。 小雪和小霜两人一个坐在萧十七身边,一个在外赶车。 知道去的是容城,萧十七反而放心了下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以为她们不会为难她时,却还是中了招,竟然被他们在饭菜里下了迷药! 她感觉到不对劲儿时,已经晚了。 待她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已置身在一个非常华丽的房间里。 她刚从床上坐起,便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响起,小雪很快出现在她面前。 “小姐,您醒了啊!饿不饿,奴婢这就为你准备吃食去!” 她依然一脸笑意地看着萧十七。 好像下药这事没发生过一样。 “我想知道这是哪?” 萧十七冷声道。 被人像木偶一样摆弄这么久,连正主都不知道是谁,让她很是憋屈。 “小姐,这里是容城!” 小雪笑眯眯地说着。 “我可以去容城逛逛吗?” 萧十七说着下了床,打着赤脚走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凝视着小雪的眼睛。 “这个可能不行!” 小雪依旧笑着回答着她。 “我要见你们的主子,就在今天,若是见不到,就让他等着收尸吧!” 萧十七不得不撂下狠话来。 这些人有组织有纪律,有目的,还能掩人耳目不被发现,可见其主子的能力很强,她可没时间耗在这里。 “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主子,至于他见不见您,不是小的能做得了主的!” 她说着对萧十七鞠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萧十七走到房门口,伸手就要去开门,却发现房门是被从外面锁着的。 这让她顿时又是一顿气恼。 该死的,要是让她知道抓她来的人是谁,她一定要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可能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她的绝食,让那些人担心了,总之,到晚上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这幕后抓她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小丫头倒是烈性子,见到了本王,你该吃饭了吧!” 姬如烈刚刚到容城,听到下面的来人说萧十开已经绝食两顿了,若是见不到他,便会继续绝食下去,他便匆匆地赶了过来。 “你就是小雪的主子啊?自称本王,让我猜猜你是谁!” 萧十七见姬如烈那长得与随风三分相像的脸,脑海里便掠过东篱整理出来的,西随皇室各个皇子的资料。 姬如烈很有兴致地看着萧十七,果然穿上女装后娇艳不可方物,难怪老三会痴迷于此女,换作是他,也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如今的南家医院已在四国扬名,假以时日,定是可以与江南书院可比肩的存在。 老三的算盘打的倒是啪啪作响! 若是他姬如烈能得到此女的心,让她委身在他身边,倒是可以打击到老三!狠狠地挫挫他的锐气。 “西随国的大皇子姬如烈!我说的对吗?” 萧十七淡淡地睨着他。 既然知道了是这家伙虏了自己,那她就不会再有好脸色了。 连自己弟弟的女人都敢动,可见这人的人品也不怎么样,她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 “姑娘倒是聪明,但你知道了又如何?我姬如烈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抓来,就不怕被你知道身份,别指望老三来救你,他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他得意地敲着二郎腿,不以为意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会介意让我知道你抓我来的目的喽!” 萧十七反将他一军。 姬如烈被[噎住](*⊙~⊙)。 随后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这么聪明,会想不到吗?” 萧十七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你在想什么?” 姬如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蛔虫吗?” 他起身走到萧十七面前,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那你想不想做本王肚子里的蛔虫呢?” 萧十七恶心的直想吐,别过脸冷声道:“姬如烈,拿回你的脏手!” “原来是小辣椒啊!我喜欢!” 他收回手,双眸透出一股势在必得的眼神。 他看着萧十七凑近她耳边暧昧地道:“你若是愿意成为本王的女人,在老三面前与本王颠龙倒凤,打击到他,本王的容华富贵和天下,就有你的一半,怎么样?” “你这个疯子!” 萧十七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顺便将石化粉偷偷地散在了他的身上。 “疯子吗?本王不疯,如何成功!” 姬如烈疯狂地一阵大笑。 只是,不过几秒钟,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为什么本王不能动了?” 石化粉药效发作,姬如烈顿时恐慌了起来? 萧十七无辜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我手无缚鸡之力,哪能对你做什么呢?你是不是患病了?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 “给我滚开,你这个贱女人,一定是你对本王动了手脚,来人啊,来……” 萧十七将准备好的一团布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直接堵住了他的声音。 “你好像忘记了,你来的时候,可是将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 萧十七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拿她来威胁随风是吗?那她就要帮随风将他给除去。 这个家伙让人给她换了衣服,将她身上的东西搜走,就以为她就没有任何东西可用了吗?真是天真。 她最主要的东西都在空间里呢。 看着姬如烈那要吃人的眼神,萧十七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就在她拿出手枪准备一枪崩了他的脑袋时,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慌忙从另一面墙的窗子处抓着早就用床单做好的绳子跳了下去。 这是她一早就选好的逃亡路线,如今只是提前了一点而已,她并未惊慌。 只是没能杀掉姬如烈,让她有些窝火。 待她着了地,一枪打爆后门的铁锁,走出去时,犹不甘心。 待听到从二楼传来姬如烈那狠毒的咆哮声,要将她碎尸万段的话后,萧十七寒了眼。 直接从空间中拿出一颗迷你炸弹,使出全力丢向整栋房子。 “轰隆……” 349 离了虎穴,又进狼窝 一声臣响后。 萧十七听着里面的惨叫声,便悄悄地逃走。 这里的爆炸声,立即引起了容城多方势力的注意。 而早就赶到容城的楚夙听到这久违的爆炸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笑意。 立即招来身边的四大待卫,骑着马往这边赶了过来。 其它几个家族的人也纷纷派属下前去查看。 包括没离开容城,还留在容城的楚炅以及暗自寻找萧十七的楚旬,因离这边比较近,都匆匆的往这边赶。 而随风,这个时候早已从正门带着青龙到了爆炸现场。 他们是跟着姬如烈的后脚一路跟踪而来,要比他晚上一会儿。 当两人见到被炸的少了一只手,双腿卷缩,除了头部,浑身是血的姬如烈倒在血泊中,还有四周倒塌的房屋压着的数具尸体时,一时间惊呆住了。 “青龙,快找找有没有兮儿!” 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开始有些忧心地在这些人里寻找萧十七的身影。 他在祈祷着,希望这里面没有她的存在。 至于姬如烈,他也只能对他表以同情,少了一只手,他便也失去了与他竟争的资格,等他找到兮儿后,他定会好好安顿他。 这个时候,还是他的兮儿最重要。 只是找了小半个时辰,里外都翻了一遍,也没见到萧十七的一丝影子。 随风便放心了。 “主子,有人来了!” 青龙提醒道。 听声音倒是像一群马蹄声。 “我们走!” 他可不想让人以为这里是他炸的,若不然麻烦就大了。 两人刚离开,楚夙便带着人赶了过来,与他们同时到达的,还有其它国的几方势力。 看着满目苍夷的院子,大家心里露出了同情之色。 看了一圈,没发现有萧十七后,楚夙便折返回去。 他想,她大概是逃出去了吧! 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她,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而萧十七这此时,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一群大约有百来人的队伍给包围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便是她有过一面之缘,随陈上世到南家村的二皇子楚炅。 那天晚上,他派出的四人,没能抓住萧十七,让他气的摔碎了一地东西。 还以为没机会再抓到萧十七了,没想到啊,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竟在这里遇到了逃跑的萧十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给抓住了。 萧十七这会儿有些虚脱,包围自己的人又多,她算了一下子弹的速度,一下子也杀不了这么多人,也只能束手就擒。 黑夜里她被捆住双手,扔进了马车里。 一天没有吃饭,又跑了那么远,萧十七这会儿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昏沉沉的。 被提着再次扔进牢房里,萧十七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她以为,楚炅不会再管她的时候,谁知道牢房里突然就灯火通明了起来。 楚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萧十七面前,双眼嗜血地瞪着她。 “你说,楚夙会不会来救你?” 萧十七被烛火刺的双眼发疼,只能闭上眼。 听着楚炅的话,她没作声。 楚夙会不会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随风一定会来救她。 但现在,她也只能自救。 “我很饿,没有力气说话!” 她说完,便闭了嘴。 “给她拿点吃的来!” 楚炅施舍地说道。 不一会儿,便有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了进来,整个牢房里顿时充斥着一股面的香味,萧十七忍不住添了添唇。 坐起身来,眼巴巴地望着近在眼前的食物。 “你若想吃,先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否则这碗面本王就是倒了喂狗也不会给你吃!” 楚炅阴沉着脸威胁道。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没吱声。 因为她的原因,他的表弟秦绳被五马分尸,想来这家伙没有立即杀了她,便是有所图谋。 他所图谋的,定然是与楚夙有关。 想到楚夙现在连王位都没有了,还要遭这些小人的惦记,她便沉默了。 饿个几天,又不会死,她打定注意不会回答他提出的任何问题。 “想好了吗?” 楚炅见她不语,便一阵恼火。 “不要以为不说话,本王就拿你没办法!” 他站起身,对着牢房外一声喝令:“来呀,将她绑起来” 他的话音落下不久,便有一群人拿着各种刑具鱼贯而入。 她被捆了双腿双脚,程十字型绑在木架子上。 “将面喂到她嘴里!” 楚炅一声喝令,萧十七便被强迫着吃完了面。 虽然吃了面有了点力气,但这种凌辱,让她想杀了楚炅的心都有了。 “不要用那种想杀,又杀不死的眼神看着本王!” 楚炅阴狠地冷笑道。 “据说,楚夙有一只骁勇善战的私军,去年年三十那天,就是这只军队亲自出马,灭了秦绳,你知道这些兵现在在哪吗?” 焚炅不再与萧十七打哑谜,直接问道。 萧十七摇头道:“不清楚!” 她是实话实说,她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楚炅却不相信,他阴森着一张脸站起身来,走到萧十七面前,一手狠狠地捏着萧十七的下巴,怒道:“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楚夙的女人吗?” 说完他想到什么似的,松了手,看着萧十七,像是看着待价而估的物品一样。 “听说你也是西随国姬如风的女人!” 他似惑似疑地上下打量了萧十七一遍。 啧啧道:“难怪老七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看看你这完美的身材,娇美的鲜花一样的容颜,就连本王都想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了。” “滚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萧十七厌恶地瞪着他。 不要脸的贱人。 “哟,美人发火也是这么的美呢!可惜你落在了本王手里,本王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楚炅一瞬间便如地狱里的恶魔般变了脸。 随手抄起一边的刑具,往萧十七身上招呼着。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萧十七痛的叫出了声。 “好听,真好听!再叫呀!” 楚炅继续挥着有倒刺的鞭子,变态地说道。 “你不得好死!” 萧十七直觉得浑身疼的如万箭穿心般难受,却咬着牙忍着疼不再叫出来。 350 严刑拷打,闲草野花 “不得好死?想让本王死的人,都早已见了阎王,你将会是下一个!” 楚炅说着,手上便越发狠劲儿地猛抽向萧十七。 “叫啊,大声的叫啊?哈哈哈……” 他变态地狂笑道。 已经疼晕过去的萧十七,在被一盆冰冷的井水泼醒后,只觉得全身都疼的麻木了。 从脸上滴落到嘴角的血液,让萧十七不得不振作起精神来,她不敢再昏倒下去,否则便永远也醒不来,她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死,也要先杀了眼前这个楚变态。 “醒了?是要继续还是停止挨打,你自己选!” 楚炅扬起邪恶的双眼,直视着萧十七。 “说出楚夙私军的所在地,否则本王可就不止用鞭子抽这么轻了!” 萧十七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开口。 她本来就不知道,让她如何说,即使知道,面对他这样的人渣,她也不会说。 “不说是吗?那就让你尝尝这烧红的烙铁滋味!” 楚炅伸出手,立即有人将烧的火红的烙铁送到他手中。 萧十七心里紧张的要死,这东西要是烙在身上,比将她放在火上烤,还要恶心。 “是烙哪呢?烙在身上还能用衣服遮住,要不就烙在脸上吧!等你变丑了后,看看楚夙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你,西随的皇子会不会对你痴情不变。我这是在帮你,让你看清楚那些男人的嘴脸!” 萧十七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红色的烙铁,以及上面传来的高温,让她整个神精紧绷了起来。 “还不说是吗?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楚炅说着双眼狠毒的瞪起,手上的烙铁便往萧十七脸上招呼。 “我说!” 萧十七虚弱地开口道,一张嘴,便从嘴里吐了口血出来。 离她脸还有两厘米的距离,耳边的头发上发出难闻的烧焦味,楚炅适时的停了下来。 “这就对了吗?早说不就好了,你看看这脸上被打的,啧啧!” 楚炅将烙铁丢给身边的下人,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着萧十七开口。 “将我放下来,我实再是没力气说话!” 萧十七一张嘴,又是一吐血喷了出来。 “哼,本王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楚炅见她被自己折磨的接连吐了两口血,便放心地让人给她解开了绳子,丢在地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即期待,又兴奋地等着萧十七的答案。 “我只是一朵野草闲花,你以为他会将他的机密告诉给我?” 萧下七抬起头看着楚炅,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来。 “你,你什么意思?” 楚炅被萧十七那不怀好意的笑给气的不轻,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就在他准备掌掴欺骗了他的萧十七时。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了他的脑袋上。 “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楚炅只听说过萧十七有暗器,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且今晚抓她的时候,也让人搜了一下,身上什么也没有。 这会儿这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让他不禁冷汗直冒。 是他太得意忘形,是他太大意了。 “让你的人滚出我的视线十米外,否则我就打死你。” 萧十七直接一枪打在他的胳膊上。 就是那只拿鞭子抽打她的胳膊。 “啊!” 楚炅疼的嚎了一嗓子。 “主子!” 外面的待卫听到里面的惨叫声,都冲了进来,一个个手里拿着剑,凶神恶煞地盯着萧十七。 “将他们赶走,不然我会在你腿上开枪。” 萧十七将手枪再次抵在他的胸前,威胁道! “退,都tm的给本王后退!” 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楚炅这会儿倒是非常的配合。 见识了萧十七的手段,他后悔没有早点将这女人给弄死,胳膊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的女人。 “不要对我如此仇恨,是谁先招惹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我走不掉,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萧十七铁了心不想放过楚炅。 将她打的这么惨不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一旦有机会就会置她于死地,她决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炅被萧十七控制住,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萧十七会打爆他的脑袋。 “给我准备一辆马车,车夫由你来当!” 萧十七冷声道。 见楚炅没说话,萧十七对着他的腿就是一枪。 “啊!” 这次叫的比上次还要凄惨。 “快,去准备一辆马车!” 楚炅被萧十七的疯狂吓到了,连忙吩咐道。 “要快,你们主子的命现在掌握在你们的手中,如果半刻钟的时间没将马车送过来,就是你们害死了他。” 萧十七说着,抵着楚炅的背,拖着他往外走。 那些拿着剑的待卫,一个个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她,却不敢上前阻拦。 等到了外面,萧十七便挟持着楚炅,站在院子里等着马车的到来。 大约不到五分钟,马车便被赶了过来。 萧十七将楚炅赶到车夫的位置上,自己站在她身后,指使道:“将车赶走!” 楚炅只好憋屈地忍着疼痛,将马车驱离院子。 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群待卫跟了上来,萧十七立即命令道:“将这些人赶走,不许跟着马车,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楚炅很窝火。 没办法,为了小命,他只好对着那些待卫吼了一嗓子。 当马车成功地行驶在容城的街道上,萧十七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喜色。 “将马车赶去第一拍卖行,要快!” 萧十七边说着,拍了一掌在楚炅的肩膀上。 他肩膀连着胳膊,疼得他闷哼了一声。 就在马车刚驶出街道没一会儿,从四周突然冲出来十几个人。 为首的那人,赫然便是楚夙。 他胡子拉碴地站在路中间,双眼血红地瞪着赶着马车的楚炅。 萧十七藏在楚炅的身后,又是在黑夜里,一般人都发现不了她。 “停车!” 楚夙急步上前,伸手勒住了马脖子。 “楚夙!” 351 害怕失去,万不得已 听到声音,萧十七将脑袋从楚炅的身后探了出来。 “萧十七!’ 楚夙惊喜地看着她。 当见到她满是血的小脸时,他心中的火气蹭蹭上涨。 他脸上那维持不到一秒钟的高兴,只因她脸上的血而被愤怒所代替。 “不能放了这个家伙!” 萧十七拿枪指着楚炅的头,对楚夙说道。 “将他绑了!拖走!” 楚夙双目冰冷地睨了一眼疼的快要晕死过去的楚炅。 “七皇弟,你不能这样对三皇兄,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夙冷嗤一声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叫楚夙,他已经不再是龙子皇孙,不会放过我?他一直就没打算放过我呢!” 楚夙说着不再去看他,直接走到马车前,伸手一揽将萧十七抱在怀里。 黑夜里,他只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却也是让他心疼不已。 他趴在她耳边,轻声道:“十七,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萧十七透过夜光,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以及泛红的眸子,轻嗯了一声,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崩塌,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走!” 他大喝一声,抱着萧十七飞身上了墨恒,朝着第一拍卖行疾驰而去。 半路上,遇到了四处寻找萧十七的随风一行人。 两帮人马擦身而过。 楚夙将萧十七整个抱在怀里,用披风遮着,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怀里还有人。 只是一个照面,随风便感觉到了楚夙的不对,等两班人马错开,他挥手让其他人先回去,他则带着青龙,去追楚夙。 当追至第一拍卖行后院,他便直接随着楚夙身后进了院子里。 “是不是十七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林妹妹与落雨从屋子里急跑了出来。 “准备热水和伤药,她受伤了。” 楚夙颤抖着声音抱着萧十七往她的房间走去。 随风紧跟其后,眸子里是一片担忧。 烛光下,映入大家眼帘的是萧十七身上那被鞭笞而渗出衣服外斑驳的血迹,小脸上是被鞭梢扫的条条血痕。 林妹妹将楚夙和随风两个快要发狂的男人赶了出去。 看着毫无知觉躺在床上的萧十七,心疼地双眼都起了一层水雾。 “落雨,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林妹妹说着便动手去解萧十七身上的衣服。 当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呈现在她眼里,她眼泪猝不及防地便掉了下来。 “畜生啊,畜生,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看着萧十七身前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肤肤,林妹妹气的破口大骂。 落雨手里拿着衣服过来,见到这一幕,扔下衣服就往外走。 “主子,我要将鞭打小姐的罪魁祸首凌迟!” 带着满腔恨意的落雨,出了房门对楚夙说道。 “她……” 他想问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但见到落雨脸上的神情后,他便知道她的伤很严重,若不然落雨也不会有这种表现。 “主子,小姐的伤很重很重……!”她说着便泣不成声地说不下去了。 “兮儿她还好吗?” 随风走上前,忍不住看向落雨。 她失踪了四天四夜,可知他的心有多怕,多怕失去她。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能安好,他便知足了。 “不好,小姐她浑身都是伤,是刑房里的鞭子打的!” 落雨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为萧十七落泪。 “去凌迟,但不要给弄死了,要慢慢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 楚夙此时浑身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意。 刑房的鞭子,那是可以将一个普通人几鞭子就打死的刑具,萧十七她怎会受得了那种折磨。 “青龙,你去协助墨王的护卫一起,将那些尾巴全部给杀了!” 他们一行人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大批拿着剑的侍卫,不用想就能猜好几,定是来救人的。 “姬如风,不需要你插手我的事!” 楚夙狂傲地瞪了随风一眼。 “我只是为了给兮儿出口气而已,请不要误会!” 随风淡淡地道。 正在两人争执之时,房门打开,林妹妹一脸忧心地冲两人道:“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找人去通知小李子他们回来,这里还需要帮手!” 落雨笨手笨脚的,她怕她弄疼萧十七,她只能让暗香和盈袖回来帮忙。 “风驰,去告诉他们,萧十七已经找到!” 楚夙见到林妹妹手上全是血,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地问道:“她,是不是不大好!” 林妹妹沉痛地点了点头。 望着面前为萧十七担忧的两个男人,她低声道:“她浑身都是伤口,除了后背,没有一处完好,这么严重的伤,又流了这么多血,虽然我也懂一点医术,但还是需要请个大夫回来给她看看。” “我去找大夫!” 随风说着便快速离去。 没能第一时间找到兮儿,有谁知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会自责死,会恨死自己。 “去上药,我来帮忙!” 楚夙见随风离开,迈步进了屋子。 林妹妹忙拦住他。 “你不行,还是等玉纱她们回来帮……” 不待她说完,楚夙便绕过她,直接进了屋子里。 “哎,你可得悠着点!” 林妹妹见楚夙一进去,便坐在了床沿上,一伸手就要揭开被子,不放心地道。 被子下萧十七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衣服上血迹斑斑,楚夙小心地将她的衣服解开,只一眼,他便红了眼。 衣服下,那触目惊心的鞭痕,让一向冷硬而狂傲的他都要忍不住想要杀人。 “你这样做,要是被十七知道,一定会不高兴!” 林妹妹无奈地道。 虽然全身都是伤,没什么好看的,但她还是要提醒他。 “不要告诉她!” 不到万不得已,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他都不希望她知道。 “哎!你这又是何必!” 林妹妹将药递到楚夙手里。 “我看着这些伤,手就发抖,不敢轻易往上擦药,本来是让玉纱回来给十七上药,既然你来了,这药就给你吧!” 林妹妹将药交到楚夙手中,便出了房间。 她此时有种逃避的感觉。 352 千刀万剐,半真半假 随风也好,楚夙也罢,这两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无论萧十七选择了谁,另一个便变成了遗憾。 在她看来,现在萧十七心中,心心念念的只有随风,若是让她知道,是楚夙帮她上的药,那丫头一定会气坏吧! 她难以想像,萧十七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房间里,楚夙怜惜地将手中的药慢慢的,一寸寸地抹满萧十七全身的伤口上。 等抹完,他自己则出了一身的汗。 将萧十七的衣服穿好,系上腰带,低下头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后,便招手让林妹妹进来看着萧十七。 “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来!” 楚夙说着看了林妹妹一眼,便转身出了萧十七的房间。 临时充当刑房的房间里,楚夙还未靠近便听到里面呜呜的哀嚎声。 他一脚将房门踹开,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程十字型,已经被落雨凌迟,肩膀被削的深可见骨的楚炅,眼里一丝同情都没有,有的只是狠意和逐渐上升的杀意。 敢抓走萧十七,还敢在她身上用刑,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也不会放过他。 拿刀在割着楚炅身上肉片的落雨,见楚夙进来,起身向他行了礼,便又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那被一片片,片下来的带着血的肉,让楚夙感到一阵恶心。 他望着痛苦地嘴里被塞着一团布,而叫不出声的楚炅,冷声道:“我要让你承受比萧十七百倍千倍的痛苦。” “呜呜……” 楚炅双眼愤恨地瞪着楚夙,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楚夙早被楚炅给杀死好多遍了。 “落在我手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地活着!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这会儿,你的那些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容城的人马,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夙讥诮地看着楚炅,脸上笑意不达眼底。 “落雨,先停手,将门关紧了!” 楚夙命令道。 找了一块帕子包了手,一把拽掉楚炅嘴里的破布。 “你想怎么样?” 楚炅能开口的第一时间,便防备地看着楚夙。 “为何抓萧十七?若是你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你就不只是受千刀万剐这么简单的刑法。” “你,你这个恶魔!” 楚炅低吼道。 他也实再是没有力气大声吼叫。 “恶魔?你在鞭打萧十七的时候,有没想过你会有这一天?” 楚夙愤怒地质问道。 “哈哈哈……楚夙,你也会有这么痴情的一面!真是让人不敢置信!可惜呀,那萧十七喜欢的未必就是你吧!” 楚炅故意往楚夙伤口上撒盐,笑的一脸张狂。 “找死!” 落雨在一边实再是看不下去了,一腿踹向楚炅的命根子上。 “啊!” 一声痛呼,楚炅双腿卷缩着,疼的额头上的汗如雨下,可见落雨是使了多大的力。 “主子,像他这样的人,就是不得好死,别和他废话,他若是不说,我就在他脸上割下一刀,看他嘴硬,还是我的刀钝。” “不要,我说!我说!” 楚炅被落雨的话吓得连忙表态。 肩膀上的肉被割他不怕,但脸上的肉不能割,这一割下去,有谁会认得他。 “为何抓萧十七,说!” 楚夙逼视着他的双眼,冷声问道。 “是想看看萧十七究竟有何魅力,让两国的王爷为之沉迷!” 他的话音一落,落雨便在他脸上划了一刀! “啊!”他痛的大声尖叫。 “吵死了,再叫我再划一下!” 落雨鄙夷地威胁着。 “我都说了,你为何还要划伤本王的脸!” 楚炅委屈地看着落雨。 “你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不是真的就得挨刀子。” “我?” 楚炅算是被冤枉死了。 他一开始抓萧十七,确实是想看看萧十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是功力心太重,才会逼问萧十七楚夙的私军驻扎在哪里,但这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楚夙,若不然他就是寻死,也死不了。 他这会儿,真的非常后悔抓了萧十七,还打伤了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你是在哪抓到她的?” 楚夙双手背于身后,冷眼看着楚炅。 他自然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吐出来。 “在容城郊外,离爆炸的房子隔着三条巷子的地方!” 这回,他说的是实话。 他也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知不知道,就是由于你的出现,才会让我们找不到她,你真该死!” 当时他的人就在那附近,如果不是楚炅的横插一杠,哪里有后来这么多事!还让萧十七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若是有内伤,你也要承受百倍千倍的痛苦!” 楚夙冷着脸,咬牙道。 “只要你放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找她麻烦了!” 以后他会远离萧十七,有多远就离多远,等到他当上了太子,做了东越国的皇,他再来收拾这对狗男女。 “你没机会了!” 楚夙说着对落雨使了个眼色。 “啊!” 又是一声惨叫! 只见落雨非常小心地用匕首在楚炅脸上片了一片极薄的还滴着血的肉片。 “啊,好痛,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身上的痛可以麻木,但脸上的痛,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会立即杀了你,我会天天来折磨你,让你每天活在痛苦中,为自己所做的事忏悔。” 落雨凶狠地说着,匕首在楚炅另一边脸上慢慢划过。 “我是想从萧十七那里知道,你的私军藏在哪里!” 不等落雨再落刀,他便快速而主动的说道。 “哦?你竟然为了这件事,就丧心病狂地将她打的体无完肤!你认为我会将这么机密的事告诉她?” 楚夙一拳打在他尚且完好的胸膛上。 打得楚炅一口血喷了出来。 “哈哈,你为何不告诉她,你们都那么亲密了,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她不是你的女人吗?” 楚炅狂笑着,讥讽地瞪着楚夙。 “也只有你这样的笨蛋才会这么想,不告诉她是在保护她,而你,就是一个败类!” 再出一拳,这次打在了楚炅的下巴上。 楚夙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 因为他的缘固,让萧十七受伤,他的心里实再是不好受。 他将火气全部发泄在罪魁祸首楚炅的身上。 352 情深难耐,卷土重来 楚夙再出来时,已是深夜,已有大夫帮萧十七看过,万幸没有内伤,只是皮外伤,伤口深了一些。 只要伤口不发炎,不用一个月就能恢复。 送走了大夫,回来的玉纱几个女孩子都被林妹妹赶回去休息,她自己则坐在萧十七床头守着她。 房门口处,随风负手而立,静默不语。 楚夙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 从他面上划过,继而面色阴沉地从他身边走向萧十七的房间。 “请留步!” 随风突然开口阻止道。 楚夙本不想搭理他,这会儿他很想陪在萧十七身边看着她。 “兮儿已然入睡!” 他不希望楚夙这个时候去打扰萧十七。 虽然知道她还未醒,作为男人,他怎能允许情敌大晚上的跑去萧十七的房间。 他自己都是严守律己,从未越过线。 “姬如风,你管的太多了!” 楚夙横扫了他一眼,伸手去推房门。 “楚夙,即便你是情深难耐,也不要污了兮儿的闺誉!” 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防他。 “闺誉?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若是在乎那些,还会有他姬如风的存在? 房门被推开,林妹妹站在门前看着楚夙和他身后脸色不好的随风。 “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她是听到两人在外面吵的不可开交,颇感头疼,才出来劝道。 “你去照顾她吧!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楚夙说着斜了一眼随风,飞身上了房顶。 随风对林妹妹颔首了一下,便靠在门前的柱子上,不再言语。 小李子几人,大大地松了口气,在林妹妹的示意下,几人才回去房间休息。 这一夜,萧十七睡的极不安稳,快天亮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烧的糊里糊涂的她,一个劲儿的说胡话,偶尔叫着随风的名字。 楚夙将手里的冰块放在盆子里,看着随风坐在床头握着萧十七的手,眼中尽显悲痛之色。 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对她好,结果,在她心里,姬如风仍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就连她生病呓语,也只是叫着姬如风的名字,而非他楚夙。 “烧退下去了!” 林妹妹将萧十七头上用布包裹着的碎冰块拿下!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整整一个上午,连大夫都没办法让萧十七退烧,楚夙却是一盆接着一盆的冰块往这里运。 谢天谢地,现在萧十七终于是退了烧。 “那我先回去了!” 确定萧十七已经没事了,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妹妹看着他那灰败的脸,暗自叹了口气,跟着他走了出去。 “墨王,请留步!” 林妹妹叫住他。 迎着楚夙木然的目光,林妹妹道:“不要怪十七,她也只是无意识地叫随风的名字,其实你不用这么执着的,或许只有你放下了,大家才都会安好!” “是吗?” 楚夙垂下眸子,转身,离开。 “主子?” 风驰电掣再次运来了冰块,见楚夙离开,两人便放下东西追了上去。 “哎!” 看着落寞离开的楚夙,林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她倒是希望楚夙还是以前的楚夙,那个讨厌十七的楚夙。 而不是现在限入感情而无法自拔的楚夙。 这样的他,让她看了都感觉到有点儿心疼。 屋子里,烧退后,没过一会儿,萧十七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第一时间见到了随风,萧十七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随风!”她叫着他的名字。 仿佛在见到他后,这些天所受的苦,都不复存在了。 “兮儿,不要动!” 见她要起来,他忙出声道。 “随风,我回来多久了?” 感觉全身都在疼,且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软绵绵的,虚弱的仿佛一根指头就能将她推倒。 “不久,昨夜到现在,也只是一夜加一个上午而已!”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温声说道。 “我脸上是不是被毁容了?有没有吓到你!” 萧十七伸出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摸。 “别摸,已经上过药了!过段时间就会好!” 毁容?哪里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要是不会好,你会不会嫌弃我?” 萧十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会好,你要好好养伤,大夫说了,一月便能恢复。” 随风怕她因伤而胡思乱想,安慰她道。 没有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案,萧十七也没在纠结,想着她昨天做的事,看着随风小心地问道:“姬如烈死了吗?” 她炸了姬如烈的房子,以那炸弹的威力,必定要炸死不少人,姬如烈应是首当其冲。 “炸掉了一只手,还没死,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踪迹,不知道藏去了哪?” 姬如烈最擅长的便是隐藏自身,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到他。 虽然对太子之位的竞争,在失去一只手后,便对他没了威胁,但怕就怕他不会甘心,去扶持其它皇子卷土重来。 “是他将我从南家村虏到的容城。” 那家伙命那么大,炸弹都炸不死他。 都说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这姬如烈好似就是这样的人。 她没炸死他,他一定会再找她报仇,她在明,他在暗,还真不好防备。 “兮儿别担心,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短时间内定是要疗伤,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 唯有陪在她身边,才能让他心安。 “找到我的消息,一定要传信给祖父,免得让他担心。” 她后悔当初没听劝,想着在自己的地盘上应是不会出什么事,才导致后来发生的事。 若是她提前有了防备,身边一直有人跟着,说不定现在还完好无损地在南家村帮着祖父打理南家医院。 是她太盲目自大了! “放心兮儿,林妹妹昨晚已让小李子传信了!” 随风半支着胳膊看着忧思的萧十七,下意识地就想去抚平她眉间的愁绪。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嗯?” 萧十七对随风的动作有些莫名。 “饿了吗?我让林妹妹拿些吃的来!” 看着她那挂着疑问的小脸,他哑然失笑道:“兮儿,你只要安心的养伤就好,外面的事,我会去解决,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353 朝夕相处,用心良苦 在他的眼皮底下将萧十七掳走,就是在打他的脸,若不是这人,跑的无影无踪,他定不会放过他。 “你喂我吃好不好?” 萧十七撒娇道,难得的小女儿态了一次。 他轻笑一声:“好!” 等林妹妹拿了碗粥进来,他接过后,便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喂小孩子一样。 让萧十七突然就想起,楚夙喂她吃粥时,那总是惹她生气的画面。 那个家伙,昨天晚上将他送回来就走了吗? 她还没说声谢谢呢! 自从他没了王位后,好像再也没在她面前强势过。 就连救了她后,也是默默地离开! 这样的楚夙,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狠了。 “兮儿,在想什么呢?” 随风见她走神,轻声问道。 回过神来,萧十七朝他笑道:“这是第几碗了?再吃下去,肚子都要撑爆了!” 她的胃口虽然好,可也装不下这么多啊?随风是想要将她当成小猪来投喂的节奏吗? “胖一点才好!” 他一本正经地道。 见她确实不想吃了,他便起身将林妹妹叫来收拾了一番。 时至五月,天气已经逐渐炎热,萧十七躺在床上感觉很闷。 她想起来走走,却又怕身上的伤口裂开,随风又时刻在旁边盯着她,没办法只能乖乖地在床上无奈地叹气。 见她这几日总是长吁短叹,随风越发的盯紧了她,就怕他一个没注意,就让她给溜出去扯动伤口,影响身体愈合。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半个月,就在萧十七感觉身上的伤即使不好也要发霉了的时候,楚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来时,随风正在给她念诗,那些酸儒做的诗,听起来乏味至极,但随风说这样可以长点知识,她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至于听不听得进去,就只有她自己清楚。 楚夙的到来,终于将她从那些诗词中解救出来。 “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萧十七双眼灼灼地看着楚夙,这家伙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随风看了她一眼,眸光闪了闪,合了书起身对楚夙点了点头。 “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先出去了!” 他说着便出了屋子。 待房间里只余两人,萧十七忙道:“楚夙,你半个月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很忙啊?” 她指着随风之前坐过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 楚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见那上面被鞭梢划过的伤口处留下几条淡粉色的印子,他稍稍放心了一些。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他不答反问道。 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偷偷看她,只是那时候她在熟睡,不知道而已。 她朝着他笑道:“已经好了大半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些日子,要好好的呆在这里,不要去外面乱跑。” 他担心有些没肃清的敌人,会趁机找她麻烦。 只要她老老实实地不外出,有小李子他们防卫着还能安全一些。 “楚夙,你怎么又变得婆婆妈妈了!” 萧十七撇了撇嘴! 有随风在身边,她就是想出去也得他同意才行! 再说,她伤好了,总不能天天呆在屋子里吧! 见她脸上那幽怨的表情,就知道她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想着有姬如风在这里看着,他也没再说什么。 “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虽有点不舍,但他必须要将楚炅留在容城各地的余党全部灭掉。 不管是不是为了萧十七,还是为了他大皇兄,他都要走一趟。 见他就说了几句就离开,萧十七有些懊恼。 “喂,楚夙!” 就不知道多呆一会儿吗?她还有好些话没问呢! 他行走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便孑然地走出了房间。 与站在房门口擦肩而过的随风郑重地交待道:“好好保护她!” 他说完不待随风回答,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随风手里拿着书,立在门前,望着楚夙离开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狂躁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兮儿现在对待楚夙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也可能是他太在乎,有些敏感吧! 看着手中的书,他知道萧十七对这些诗词不感冒,他唯有苦笑。 他认识的女孩子,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而兮儿即使在他的熏陶下,依然对这些不感兴趣! 若是将来两人成了亲,做为太子妃,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那该如何是好? 他暗自叹了口气进了屋子里,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她念诗词。 他的良苦用心,让萧十七颇为头疼。 她又不做什么才女,弄这些文邹邹的东西做什么? 时间一久,她只要一见到随风拿着书,就开始装睡,以蒙混过去。 又七天过去。 她的伤口上涂了上好的祛疤药,基本好的差不多了,留下淡粉色的痕迹也在漫漫消失。 这天一大早,萧十七不等随风来找她,她便溜出院子,带着落雨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她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逛完后,两人便进了景月饭店。 如此,随风就应该想不到她会来这里吧! 一定会找不到她。 “主子,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做贼似的,躲躲闪闪的!” 落雨就不明白了,萧十七这是在躲谁? “说什么呢?我只是长时间不出屋,感觉外面什么都新鲜而已!” 萧十七言不由衷地说着,一抬头,竟发现随风正站在二楼的包厢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萧十七暗叫一声不好,拔腿就往外跑。 “主子,这才刚进来,怎么又要离开?” 落雨跟在萧十七身后,一脸的莫名。 萧十七边快跑边回答道:“我突然发现,还是家里的厨子做的饭菜香!” 落雨一喜,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找来的厨子!” 萧十七在前面狂翻白眼,这落雨还真是给个竹竿子都能当梯子,竟是借杆往上爬。 “主子,我们这是要回去吗?要不要雇一辆马车,来的时候是逛街,顺便走过来,这回去可就很远喽!” 354 除了医术,一无是处 落雨不慌不忙地跟在萧十七身后说着,她是怕萧十七伤口刚好,给累着,主子又要心疼了。 “哪有那么娇贵,我今天还偏要走着回去!” 任性的后果就是,当她气喘吁吁地拖着两条酸软的长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就不想再起来。 一个多时辰啊!她竟是有这么强大的毅力! “主子,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这都过了午时,估计饭菜都凉了!” 落雨无语地看着瘫倒在床上的萧十七,都说了要雇辆马车,偏不听她的,走了这么长时间,累死累活的,连午餐的时间都没赶上,这都怨谁? “快去,我感觉现在都能吃一头猪了!” 好久没走这么长的路,感觉两条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稍微休息了会儿,见落雨还没过来,她便去了院子里。 感觉整个后院静悄悄的,她就有些奇怪。 小李子那些家伙都去哪了? 林妹妹和玉纱她们也不在,回来的时候她也没多想,这会儿就突然感觉心里特别空旷。 落雨端着饭菜过来,见她站在院子里似乎在寻找什么,便道:“主子,别再看了,他们都出去找你了!” 还是留守在家的秦厨子见到她,告诉她的。 萧十七不疑有他。 是自己太鲁莽了,下次出去一定不能再偷偷摸摸的了,不能再让大家为她担心。 她忙招呼落雨道:“我们先去将他们找回来吧!” 虽然她现在很饿,但她想,林妹妹和小李子他们为了找她,定然也没吃午饭。 落雨闻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萧十七,将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到了屋子里。 “好,我这就陪主子一起去将他们都找回来!” 两人刚出了院子,随风带着大家迎面走来。 “兮儿” “十七!” “主子!” 大家走上前来,欣喜地望着她! 萧十七有些动容地道:“让大家为我担心了!你们都还没吃饭吧,快去吧,不然要凉了!” 林妹妹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好好的,便点着她的脑袋无奈地道:“若不是知道有落雨跟着你,我们都要急死了!你说你这个丫头,偷跑出去也不吱一声,害得我们都在为你担心!” 萧十七自知理亏,受教地道:“嗯,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她是没想到,因为她的偷溜,而让大家劳师动众。 待林妹妹带着大家去吃饭,只余她和随风时,萧十七呐呐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知道,随风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了她好,她却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她今天见了他就跑的行为,一定是让他伤心了吧! “兮儿,如今姬如烈还在暗处伺机而动,以后想要出门,你不想让我跟着,也可以让玉纱他们多跟几个人,也好让我安心!” 他缓缓地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件事般,声音里带着莫名的伤感。 萧十七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也没向他道歉。 她知道,若是那样做的话,或许两人会越走越远。 从他开始有目的性地教她琴棋书画,她便觉得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扩越大。 “兮儿,是我的错,以后我们慢慢再学好不好!” 他还是对她妥协了,只是他眼里那化不开的愁绪,却怎么也瞒不过萧十七的眼睛。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随风每天都守着她,可能是他对她管的太多,太严格,又想要将她打造成才女,才会让她有所反感吧! “随风,是我太笨了,你无论如何努力,也教不会我,放弃吧!” 她说完,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的放弃,是让他放弃教她,还是让他放弃她。 “对不起兮儿,是我逼的太紧了,以后我不再强迫你学那些你说的无用的东西!” 他将她拉进怀里,搂的紧紧的,心底的慌乱,让他不安了起来。 “兮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萧十七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推离。 她看着他,微微苦笑道:“随风,你理想中的妻子,应该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大才女吧!我却恰恰相反,你应该早点发现,我几乎一无是处。” 姬如烈现在已经没有了登上太子之位的能力,他现在也没了对手,可以说只要他现在回去,立即就会被封为太子。 而她,只是一个新兴医院院长的孙女,说白了就是一个平民女子,不仅什么都不会,若是嫁给他,还会拖他的后腿。 以前总想着,只要两人是真心在一起,所有的阻挠都不是问题。 当他想要改造她的时候,她便已经开始担心了。 事实证明,她完全学不会那些东西,即使勉强学会了一些,也终究上不了台面。 他将来需要的妻子是助力,而不是她这个只会一些医术的阻力。 “兮儿,不是的,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只是对这那方面不熟悉而已,假以时日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 随风看着淡漠疏离的她,强自镇定地说着。 “随风,不要在自欺欺人了,这些日子,你自己有多用心在教,你不清楚吗?我到现在连一首完整的诗词都记不住,这说明什么?” 萧十七摇着头,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走到这一步,不是她想要的。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她也努力的在学了,可那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且,她对那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即便她再如何努力,也达不到他的要求。 她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历来皇子娶妃,大户娶妻都是选择门当户对,若是娶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妃子或是妻子,不仅会连累到整个皇室被人嘲笑,还会让他自己受到困扰! 她自然是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地! 不希望看到他因为她的原因,被人诟病。 “兮儿,不学了好不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话语中似是带着祈求,连呼吸都乱了。 355 侥幸苟活,高枕而卧 阴暗的地宫内,不时从一间房里传出瓷器摔裂的响声。 门口的数名待卫,眼观鼻,鼻观眼,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他们的主子被炸毁掉一只手,腿也瘸了后,脾气便恶劣起来,他不是将自己关在房里摔东西发泄,便是看谁不顺眼便折磨谁。 他们有苦说不出,只能在主子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姬如风,萧十七,你们这对狗男女,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本王要让你们死无藏身之地。” 姬如烈暴力地将手头上能摔的东西全部摔倒在地,泛着猩红的眸子里,戾气横生! “将左东卫给本王叫来!” 他朝着门外怒吼了一嗓子,颓废地歪坐在太师椅上,双眼里蒙上了一层浊光。 他如今变成了残疾,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不仅便宜了姬如风,还让他自此连朝堂都不能上。 他努力了二十五年,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闭上眼,他便悔恨交加。 若是他没有要动萧十七的念头,没有将她掳走,一切依然如旧,他也还是完整的一个人,依然有机会角逐太子之位。 左东卫匆匆而来,一进门便被门口堆集的各种破碎品堵住了去路。 他只能无奈地从墙角边绕过。 “王爷!” 左东卫行礼道。 姬如烈抬头,深深地凝视着他。 左东卫低垂着头,脸上是淡然的,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在外人眼里便是一个儒雅的男人,在任何时候,他都能保持笑意不变。 即使面对多疑的主子时,他依然能淡定的以不变应万变。 许久,姬如烈才开口道:“东卫,本王离那个座位越来越远了!终其一生也无法再坐上去,你怎么想?” 他冷眼看着左东卫,想要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对于他这多疑的性格,左东卫一直都知晓,如今也是他该表衷心的时候。 “王爷,属下誓死追随左右,永不背叛!” 他将左手举起,发誓道。 “呵!好一个誓死追随,好一个永不背叛!你可知,跟着本王最终的下场是什么?” 姬如烈浑身充斥着一股阴狠,嗜血的气息。 “纵然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左东卫再次郑重地道。 他早已被打入秦王的标签,一容俱容,一损俱损,他还有什么后路可言,他也唯有跟着他,是死是活皆看天意吧! “好,东卫,本王相信你!” 姬如烈站起身,左手狠狠地拍着左东卫的肩膀。 继而看着他道:“本王侥幸苟活,怎可高枕而卧,既然本王没有了上位的资格,那本王就暗地里扶持一个。” 他说着,眼里的光芒逐渐增大。 “你说,二皇子姬如行,可堪当此任?” 左东卫眸光微闪道:“不可王爷,二皇子之母乃明妃,明妃的娘家父亲位居高位,一旦二皇子将来登上皇位,必会将我们这些暗地里的势力瓦解!到那时我们就危险了!” “哼,我们既然能扶持他上位,也定有能力将他拉下马!” 他虽然这样说,但眼里也有着犹豫。 “王爷,不若我们支持六皇子如何?他母妃只是一个歌妓,娘家并无外戚,将来六皇子登临高位,还不是王爷说了算。” 姬如烈目光如炬地看着左东卫,道:“哦?照你这种说法,是觉得本王掌控不了二皇子,只能将筹码压在六皇子身上?” “王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左东卫忙单膝跪地,流着冷汗,惶恐地澄清道。 “本王也只是说说而已,东卫,看把你吓得,起来!” 姬如烈用左手虚扶了一把,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 “谢王爷!” 左东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恭敬地道。 “既然你认为六皇子合适,那本王就听你的,全力在背后扶持他!” 其实他之前也对六皇子有意动,只是拿不定主意,为了试探左东卫是否对他衷心,才故意先拿二皇子说事。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王爷英明。” 左东卫忙奉承道。 “本王受伤的消息,一定早已传回了西随,之前站在本王这边的大臣定会倒戈相向,你暗地里将支持姬如昊的消息放出去,看看还有谁站在本王这边!”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办!” 左东卫行完礼,便打算退出去。 “等一下!” 姬如烈阴森着声音道:“姬如风一定不会想到即使本王没了和他竟争的资格还会再次拉他下马!他这段时间一定会放松警惕,正是本王报仇的好时机。” 左东卫点头道:“云王现在身边只跟着青龙,其它的暗卫不足为惧!” “既然他想要本王的命,那本王就先取了他的性命,还有萧十七那个女人,她炸了本王一只手,本王就要用炸药将她炸的粉身碎骨。” 姬如烈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弥漫着浓烈的杀意。 左卫东眼珠子一转,阴狠道:“王爷,我们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以免打草惊蛇,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置他们于死地。”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姬如烈看着他,左东卫作为他私下里最信任的幕僚和狗头军师,脑子好使,人又十分圆滑,这些年若不是有他在身边辅佐,他也不会有能力与姬如风一较高下。 “王爷,小的曾经遇到过一个奇人,这人外号人称千面郎君。他有一项独特的技艺,便是拿人的脸皮制作各种人皮面具。 只要是他见过的人,他便能制造出一模一样的与那人相差无二的人皮面具。” “哦?” 听他这么一说,姬如烈倒是来了兴趣。 “这么说,这个奇人若是见了本王,也能制造出与本王长相一样的人皮面具?” 这也太荒诞了吧!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事? “是的王爷,这位奇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左东卫很肯定地确认道。 “那他现在在哪?” 姬如烈脑海里突然就多出了无数个念头来。 若是利用得当,自己不仅报了仇,还能继续拥有无上的权力。 “小的早几个月前就将他安排在容城的一座庄园里好生伺候着,就是为了备不时之需。” 356 人皮面具,骗她前去 左东卫谦卑地说着。 在姬如烈面前,他非常懂得君臣之分。 “好,东卫,你做的很好,有了这样的人才,他姬如风的生死,就掌握在本王的手中了!你立即将他给本王带来,本王要亲眼看看,他的能力是否有你说的有这么神奇!” 他好似突然有了动力般,浑身充满了邪恶的气息。 左东卫忙应了声是,才慢慢退了出去。 …… 自从那日和随风说开了后,他这段时间便天天黏着她,仿佛怕她消失了般,每天只要她一睁眼,他便立即出现。 他不再强求她学那些所谓的才女应该学的东西,每天变着法的逗她开心。 她也配合着他,好像之前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快不存在了似的,又回到了从前。 南家医院,现在已经逐渐走上正规,医学院也在慢慢开办,其它的事都交给林妹妹他们在办,她现在无事一身轻,伤好后,每天和随风一起在容城四处游玩。 天气越来越热,大家都换上了夏装,萧十七现在不用干活,也不用动手,穿起了女装。 两人经常出现在景月饭店和第一拍卖行的后院。 这其间由于随风的努力,两人的感情基本稳定!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 这天一大早,随风神秘地告诉她,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将萧十七带到容城最繁华的地段,指着牌匾上的《红妆》两字道:“兮儿,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医馆,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萧十七吃惊地道:“你这段时间天天陪着我,哪有时间弄这些?” 这里好像离景月饭店很近!大概不足一千米的样子! “只要是兮儿心之所愿,抽点时间出来弄这些,也甘之如饴!” 他笑看着她,作了个请的手势。 跟在他身后的青龙忙上前去打开了门。 萧十七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见到里面的布置后,萧十七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她指着一间屋子里的手术床道:“这东西你是从南家医院搬来的吗?” 然后又指着那些手术工具道:“这些器具一看就是用的精铁打造的,刀刃非常锋利呢!费了不少心思吧!” 与她曾经幻想要开的整容医馆几乎一模一样,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兮儿可喜欢?” 他轻声问道。 “喜欢,何止是喜欢?真的是不知如何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她看着里面的装修风格与各种摆设,也不顾还有其他人在,踮起脚尖,在随风唇上印上一吻。 “随风,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最好的礼物!” 随风见她高兴,便也跟着心花怒放起来。 他见她这些时日无所事事,虽然有他陪着她每天都玩的很尽兴,却总是提不起精神。 他找了林妹妹,知道了她想要开一家整容医馆的打算,便暗自筹备着。 就在昨天,终于将所有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完毕,他今日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看到。 “里面有一侧小门直通后院,后院比第一拍卖行的还要大两三部,是个三进的宅院!” 随风说着,将她带到侧门旁,示意青龙打开门。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几人终于来到一座门口有着两头石狮子的宅院门前。 “是不是很方便?” 他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随风,这哪里是后院,这分明是一座府邸!完全没有必要啊!” 前面的医馆已经很好了,她很喜欢,住的地方她又不缺,她不想他太破费。 “你白天在前面行医,到了晚上便可直接回到家里,这样不是很方便吗?要是住在第一拍卖行后院,一来一去要花费好长时间。” 最主要的是,这里离景月饭店够近,他的人可以帮忙看着点儿。 “好吧,你是对的!” 萧十七无奈道。 他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才会想出这种办法。 她怎会怪他。 只是他送的这份大礼,让她有点却之不恭。 “这是两张房契,你收下吧!” 萧十七看了一眼他递到她面前的两张泛黄的纸张,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若是她不要,估计他定要多想,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她也会慢慢想办法回报给他。 不能总是他在一味的付出,而她却什么也不做。 自这天起,名为《红妆》的整容医馆在萧十七的宣传下慢慢有了名气,前来微整的少女特别多,她带着玉纱她们白天忙进忙出,到了晚上就回到后宅休息。 自从这里走上了正规之后,随风便很少过来了,有时一周也会抽出一两天来看看她。 她知道他很忙,也没往心里去。 这天傍晚,她与几个女孩子准备关店门回去的时候,青龙来告诉她,说是明日午时随风要在景月饭店请她吃饭,让她忙完记着一定要去,说是会给她惊喜。 她刚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青龙便离开了,她虽有疑惑,但也只能作罢。 青龙还是很靠谱的,便也未多想。 第二日,她还是照常在《红妆》忙上忙下,快中午的时候,她换了一身订婚时随风送给她的天锦丝帛做成的长裙子。 衣服波光粼粼的,穿在身上特别炫目。 大家知道她要去约会,便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萧十七对玉纱交待到:“就暗香和薄雾两人跟着吧!离的这么近,一会儿就能走到!” 玉纱轻笑道:“好,主子是去和随风公子约会,带两人足矣。” 萧十七带着两人来到景月饭店时,在门口遇到了刘掌柜,在他惊艳的目光中,他将她送到了二楼的包箱里。 “一大早青龙大人就来嘱咐小的准备好这间包箱,说是两位主子要来用午餐,倒是没想到小姐先来了!” 刘掌柜说着亲自为萧十七倒了几杯茶,才退了出去。 萧十七想着随风可能等会儿就到,便让暗香去门口等着,她和薄雾两人在包厢里慢慢等。 左等右等,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刘掌柜都来了好几次,依然不见随风的到来。 她想着,可能随风临时有事不能来了,便打算再等小半个时辰,若是随风还没来,她便先回去。 357 一声炸响,崩塌死亡 又过了一会儿,暗香从外面进来,对萧十七说道:“主子,没见到随风公子的影子,我们等了这么久,他们是不是有事不来了?” 萧十七垂下眸子,想了想便站起了身。 “那我们先回去吧!留一个人在这边,要是随风来了便再回去叫我!” 左不过千米的距离,她也等了这么久,下午还有事要忙,若是随风来了,应该不会怪她。 三人出了包厢,萧十七刚想交待让薄雾留下,却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摇晃。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时,只听得耳边轰隆一声炸响,她只能看到暗香和薄雾同时向她扑了过来,便只觉得脑中一黑,倒了下去。 整个景月饭店在爆炸声响起时,所有的建筑物崩塌离析,里面的人能跑出去的寥寥无几。 这声在午时的巨响震惊了所有人。 当大家来到爆炸地点时,眼前哪里还有景月饭店,有的只是一堆被炸后的残恒断壁,以及还活着被埋着半截身子的人,痛苦的哀嚎声。 楚夙和风驰电掣三人骑在马上,朝着第一拍卖行的方向飞奔着,在离景月饭店一里之遥时,那突然响起的震天的爆炸声,让他感觉心脏陡然猛地一疼,他便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胸口。 “加快马速!” 他大吼了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 那突然响起的爆炸声让他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现在立刻,马上想要见到萧十七,他想要知道她好不好! 在没见到人之前,他一刻都不能安心。 “主子,你们先过去,我去前面看看是哪儿又爆炸了!” 见楚夙点头,风驰便将马驱离到另一条路上去。 当他来到第一拍卖行后院,却发现,里面早已人去屋空。 幸而遇到过来拿东西的胖厨子,才知道萧十七搬到了另一座宅院里。 他抓住胖厨子那没有脖子的衣领,急切地问道:“萧十七现在在哪?” 胖厨子被他这一反映吓得够呛,忙道:“主子中午没在家吃饭,听玉纱她们说是约会去了!” 胖厨子说完,发现楚夙的脸色异常难看,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不该在这位前主子面前说这些话,吓得额头上的虚汗直往外冒。 “去哪约会了?” 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 胖厨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想了想道:“好像是去景月饭店了!” 楚夙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一转身便离开后院,出门骑上墨恒便往景月饭店疾驰而去。 虽然知道了萧十七的具体去处,但他的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那一声炸响,仿佛是炸在了他的心上般,让他的心底出现从没有过的慌乱。 快要到达景月饭店那条街时,迎面见到风驰骑着马狂奔了过来。 不等楚夙开口,他便幸灾乐祸地道:“主子,是景月饭店被炸了!炸的面目全非,听说里面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跑出来的,存活的……” 他话没说完,便见到楚夙突然脸上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主子!” 跟在楚夙身后的电掣急忙飞身上前,落在墨恒的马屁股之上,两只胳膊支着楚夙的身体,以防他真的掉下去。 “主子这是怎么了?” 电掣让墨恒停下,自己才跳下马,风驰也勒住了急行的马儿。 “风驰,你确定是景月饭店被炸了吗?” 楚夙稳住心神,双眸凌厉如刀刃。 在他这种目光的逼视下,风驰忙低下头,确认道:“千真万确,属下不敢谎报!” 楚夙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嘴,他猛抽了一鞭墨恒的脑袋,直朝着景月饭店疾驰而去。 不明其意的风驰看向一脸沉思的电掣道:“主子这是怎么了?情敌倒霉,他不该高兴吗?怎么感觉主子像是死了……” “风驰,慎言,我们快去追主子!” 电掣瞪了一眼风驰,便骑着马先行离去。 风驰无奈地也跟了上去。 …… 在爆炸还没开始前,红妆大门口处,随风带着青龙和白虎以及一辆装的满满的马车,在门前停下。 玉纱听到动静出来,见是随风主仆三人有些意外,往三人身后看了看,没发现萧十七,便打趣道:“云王,你都过来了,怎么不把我家主子一起带回来?你们约会的时间怎么这么短,不会就吃顿饭吧!” 随风闻言,眉头微蹙。 白虎却很不给面子的插嘴道:“玉纱姑娘,我们主仆三人才刚刚回到容城,约什么会啊?” 随风扫了白虎一眼,望向玉纱道:“我们从昨天上午开始往容城赶,一回来就来了这边,哪里有时间约会?” 玉纱有些奇怪地看了青龙一眼。 心想,难道是青龙在给两位主子制造机会?没说是谁约谁? 就在她准备开口寻问之时,“轰隆”一声巨响,将她吓了一跳。 待她回过神来时,却见到随风往着一个方向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主子,爆炸的声音是从景月饭店那边传来的!” 青龙脸上露出肃然的神情。 “什么?” 玉纱失口惊叫。 “主子还在景月饭店呢!” 她说着,也不管随风他们,慌忙往景月饭店跑去。 心里祈祷着,希望爆炸的地方不要是景月饭店,主子也一定平安。 不足千米的距离,也就拐了一个弯便是景月饭店。 可,当她看到差点夷为平地的景月饭店此时已是满目苍夷时,她的整条腿都不知道是怎么挪到现场的。 她跪倒在那一片废墟之前,整个人如失了魂般,泪如雨下。 随风与青龙很快出现在她身后,看着被炸毁的景月饭店,眼里闪过一道道冷芒。 “玉纱姑娘,你怎么了?” 青龙发现了玉纱的不对劲儿,忙上前查看。 他的大喊声,拉回了差点被魇住的玉纱。 “快救主子,主子在饭店里!” 她抹了一把泪,冷静地说道。 “你是说兮儿在景月饭店里?” 随风整个人晃了晃,脸色陡然大变。 “你为何不先去景月饭店陪主子,主子一定是在饭店里等你!” 玉纱说了一声便朝着那些废墟中跑去。 358 头破血流,死也要救 那些地方也有一些人在施救,说不定主子也会在其中。 随风因她的话,仿佛被定住般,怔怔地站在原地。 “主子,我去叫人来,一定能将十七小姐救出来的!” 青龙也不等随风表态,便往反方向跑去。 被青龙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感染了般,随风回过神来,忙往玉纱所在的地方跑去。 玉纱拼命地用双手巴拉着那些覆盖物,即使手被划破,流出了血也毫不在意地继续。 随风走到她身旁,一掌打向那些倒塌不易被拉起的大件物品。 不一会儿,青龙带着一群人加入了进来。 桌椅房梁,倒塌的柱子楼梯,都被慢慢的清理出来,从里面抬出来的死尸越来越多,就是不见萧十七的踪影,就连暗香与薄雾都没见着。 突然,青龙惊呼一声,向随风道:“主子,是刘掌柜!” 被楼梯砸重的刘掌柜,被救出来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浑身都是血。 青龙还没和他说两句,他便头一歪,断了气。 “抬出去,好生安葬!” 随风说着,目露失望之色。 这么久了都没找到兮儿,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 有马蹄声渐起,随风也无暇去顾及,他此时希望自己多出几双手来,好让这些崩塌物快点被移出去。 楚夙飞身下马,望着眼前二十几人的救援部队,心里冷到了极点。 “主子!” 风驰电掣下了马,便跟上前。 “风驰,去调三百名将士,立即马上!不许有任何质疑!” 楚夙那深邃的眼眸里,森寒如冰。 风驰本想提醒楚夙,那些私军不能胡乱动用,可对上他的眼睛,他便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多说一个字,飞身掠起,直接坐上马背,调转马头就走。 “电掣,去将她们都叫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再去请一名容城最好的大夫来!” 他吩咐完,便朝着崩塌之处极快地走去。 路过随风身边时,他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便伸开手,迅速将这附近的所有倒塌的东西往外丢。 随风感觉到异样的视线,便撇过头看了一眼。 当看清身边的人是楚夙时,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将兮儿先找到! 听到爆炸声,赶过来的不少路人,也纷纷加入了救援工作。 人一多,清理工作便快了一些,但这还远远不够。 半个时辰后,三百名铁骑整齐划一的下马,在风驰的带领下手拿各种工具赶到景月饭店门前,正在忙活的人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诧地看了过来。 “主子,三百人已到齐!” 风驰大步走向楚夙,禀报道。 “所有人,马上将上面的废物清除,立即执行!” 楚夙双手早已磨破,他却毫不在意,他傲然地指挥着大家小心翼翼地搬运走那些被埋住的桌椅及石柱等物。 一个半时辰后,玉纱突然惊呼一声:“是暗香,找到暗香了!” 楚夙和随风第一个跑了过去。 两人费力地将压在暗香背上的石柱抬起,玉纱忙将她从被碎木块堆里拉了起来。 当看清她嘴角干涸的血迹,玉纱颤抖着双手去试她的鼻息,竟是一丝也无。 她当下便大哭了起来。 “下面还有人!” 楚夙说了声,便用力一抓,拉起了一人。 “是薄雾!” 玉纱看了过来。 “已经没了气息!” 楚夙说着将她和暗香放在一起。 “主子一定就在这下面,她们三个是在一起的!” 玉纱哭红了双眼,指着两人被发现的地方,就开始往外刨。 楚夙和随风闻言心底一沉,加快了清理的速度。 当一片即使在灰尘下也波光粼粼的天青色衣袂映入三人眼中时,大家手中所有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是主子,一定是主子,她今天就穿着这种料子的衣服过来的!” 玉纱那哭的红肿的眼里,泪水不断地往外涌,浸湿了衣襟,也碎了心。 当三人将障碍物都清除后,映入大家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头破血流已然气若游丝的萧十七。 楚夙上前一步,将萧十七从地上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 感受着她身上渐渐散去的温热,平日嚣张狂傲的一个大男人竟忍不住落了泪。 随风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夙将萧十七抱走。 “电掣呢,大夫在哪?” 楚夙抱着萧十七一边快速地往外跑,一边叫喊着。 “主子,在这里!” 电掣带着盈袖几人以及一个老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快来看看她!” 电掣将那老大夫快速拉到楚夙面前。 把完脉,又看了一下萧十七的伤势后,他摇头道:“脉搏全无,已经没有了呼吸,死了!已经没救了!” “不可能!她刚刚还有呼吸!” 楚夙赤红着双眼,眼里戾气横生。 将那老大夫吓得往后退时,差点摔倒。 “救她,一定要救她,死也要救活她!” 楚夙将萧十七抱到那老大夫面前,如疯子般,咆哮着,祈求着。 他眼里的哀伤怎么也挥之不去。 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一场大火,无情地夺走了他敬爱的母后的性命,他也是这样抱着他的母后,向所有的太医祈求着,求他们救人。 当所有人告诉他皇后已薨,让他节哀时,他抱着江皇后一头栽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连他母后的面都没见着,她便下了皇陵。 这一刻,他非常庆幸他是清醒着的,他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救她,她若死,我就屠了你全家!” 楚夙那腥红的眸子里,全是杀意凛然。 那老大夫吓得差点晕过去。 “大夫,你再看看,你之前一定是看错了,她定是还活着!” 随风伸手扶住那老大夫,不让他退走。 “你们?你们都是疯子,那女娃头破血流,五脏六腑皆被震伤,没有生还的可能!” 老大夫镇定了下来,斩钉截铁的大声说道。 他很能理解失去亲人,失去挚爱的痛苦,但人死不能复生,他只是大夫,只医病人,不医死人。 “不,是你一定不想出力,你再来给她把把脉,快!” 楚夙将萧十七抱到那老大夫面前,心却冷到了极点。 359 生死一线,雪中送炭 老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地将手放在萧十七胳膊上,本是想做做样子好让两个男人死心,却不想,这一把脉让他吃了一惊。 明明之前脉搏全无,现在的脉象虽是有气无力,非常虚弱,却是有脉。 他不禁朝着萧十七看过去,见她满脸都是血污,看不出什么来,便也作罢。 只是,就凭着这一点点脉象根本不足以救活,就是医术再厉害,也没人敢和阎王抢人呀! “大夫,是不是有救了?” 楚夙和随风见老大夫陷入沉思,眼里充满了希翼。 “节哀吧!二位!老夫无能为力!” 老大夫叹息了一声,收回手。 “不,不可能,不可能!” 楚夙将萧十七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脸贴在萧十七那沾满血的脸上,眼泪唰唰往下流。 “萧十七,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下来好不好!只要你活着,你喜欢他,我成全你们好不好!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随风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抱着萧十七的楚夙! 听着他那悲痛欲绝的话,整颗心像是被人捏住般疼痛难忍,几乎要窒息死去。 “让开,快让开,我这里有药可以救人!” 外围处被楚夙的私军围着,燕千寻进不来,只能大声地说道,以惊动里面的人。 “墨王,我是燕千秋,我这里有北约皇室的秘药,可以救人!” 楚夙在恍惚中听到救人两字,忙抬起头往外看去。 “主子,是燕王,他说他手里有可以救人的秘药!” 风驰拱手回禀道。 “快,快让他进来!” 楚夙此时已经是急病乱投医了,只要能让萧十七活过来,就是有人说有仙丹可以救人,他也会相信。 待燕千秋上前,将手里的瓷瓶打开,一枚比红豆差不多大的洁白色药丸出现在他手心里。 “这是我北约国每位皇子从出生开始便得皇室赐的保命秘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吃了这雪莲丸,便可保生机不断!” “快,快给她服下!” 那老大夫一见这东西,便激动地指着那药丸,对楚夙说道。 这种药,他早就听说过,却从未见识过,没想到临老了还能见到这逆天的药丸,真是不枉走了这一趟。 看着楚夙以嘴渡药给萧十七,在场的人,没有一个露出嫌弃。 就是随风,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萧十七命在旦夕,时间就是生命,这也是不得已而已。 “小半个时辰后再把脉看看!” 燕千秋对那老大夫道,同时也是在提醒楚夙和随风不要着急。 “老夫自当尽力,能见到雪莲丸,老夫来这一次也值了!” 那老大夫说着,对燕千秋颔首。 时间在一点点流走,现场基本已经清理完毕,可以说,自爆炸后,景月饭店里还活着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统计了一下数据,竟是有二百多具尸体。 玉纱与赶过来的盈袖和初凉一起,将薄雾和暗香的尸体运了回去。 楚夙让风驰将军队送走,他便抱着萧十七回了红妆后面的宅子里。 随风带着青龙也跟了过去。 燕千秋与那老大夫两人跟在大家身后,也往红妆那边而去。 将萧十七脸上和头上的血擦干净后,竟然发现她额头处有一个深深的四五厘米左右的口子。 那老大夫立即去开了药,用白棉布缠在了她的伤口之上。 在大家紧张的等待中,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 楚夙让开身,让那老大夫上前。 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的萧十七,这会儿,也只有楚夙和随风两个男人,燕千秋和玉纱等人则一直站在门外等着。 “真是太神奇了,那药丸果然带来了无限的生机,这脉搏虽然不是很强,却在慢慢的回缓中。” 老大夫把完脉,捋着胡须,点着头。 “是不是没事了?” 楚夙双眸明亮起来。 随风也是眼巴巴地看着那老大夫。 “无事了,无事了,接下来只需开些调理内伤的药,再补补血,个把月不要,保证这女娃子能活蹦乱跳。” “风驰,多拿些银子,去抓药!” 楚夙眼里充斥着微不可察的喜意,他朝着外面严阵以待的两大待卫喊道。 “她什么时候能醒?” 随风轻声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如今,兮儿已无性命之忧,若是她不醒,楚夙便会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个倒不好说,以她五脏六腑重伤的程度,往少了说得两三日,往长远了说,也得七日之久!” “这么长时间!” 楚夙蹙眉道。 随风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雪莲丸保住了她的生机,却不能立即见效,那药效只能在她体内慢慢的流转,慢慢的吸收,这是一个过程!最主要还是看她吸收的快慢!” 老大夫也很无奈,遇到一个不讲理,还想要屠他家人的疯子,他也只能以两人听得懂的话来解释清楚。 “你确定她已经无事了吗?” 楚夙这会儿又将心给提了起来。 “你们就是不信老夫的医术,也要相信那颗雪莲丸!那可是北约皇室不传的秘药,主药材是天山雪莲,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这种好东西啊!” 他说着看了一眼萧十七,还啧啧了两声。 大约是感叹她的好命吧! 若是换了别人,谁愿意将那保命的东西贡献出来! “你可以走了!” 楚夙不客气地赶人。 老大夫嘴巴张了张,偷偷地瞪了楚夙一眼,暗自哼了一声便朝着房门口走去。 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小子,真是岂有此理。 出了房门,外面站着一群翘首以盼的人。 “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玉纱肃然地问着,已经失去了两名伙伴,若是主子也离开了,那她们该如何向季大哥交待,今后如何苟活于世。 燕千秋倒是不急不席地淡笑着看着那老大夫,他对自已拿出的东西,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那东西本来是留给顾小雨的,如今顾小雨的病基本痊愈,已无需用到,在得知是萧十七出了事后,他便拿着药赶了过来。 360 眼眸清亮,黯淡无光 下意识的,他不想看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此香消玉殒,不为别的,就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他也要将雪莲丸拿出来。 “放心好了,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你们谁和老夫一起去抓药?” 老大夫对这些没有为难他的一群人,倒还是很和蔼的。 “我去!” “我去!” 风驰与青龙同时抢道。 玉纱看了两人一眼,翻了个白眼道:“你们都留在这里吧,还是我和盈袖两人去!” 两个男人真是碍事。 “主子已经吩咐过我,这是我的任务。” 风驰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什么!还一本正经起来。 “懒得和你这样的人说话!” 玉纱瞪了一眼风驰,拉着盈袖的手,对老大夫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便出了宅子。 风驰则郁闷地跟在三人身后,不以为然地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药拿回来后,玉纱和盈袖亲自煎熬。 楚夙则夜以继日地陪在床前,事必亲恭,随风则一点也插不上手。 五日后的一大早,随着一声轻哼,萧十七醒了过来。 听到动静的两人,慌忙上前查看。 “谁在屋子里?” 萧十七感觉有脚步声在向她这边走来!问道。 “萧十七,你终于舍得醒了!” 楚夙面带喜色,大步迈到床前。 “兮儿,你醒了就好!” 随风走到床前,温柔的看着她。 “咦,你们两个都在,怎么不点灯啊!好黑啊!” 萧十七嗔怪道。 楚夙与随风对视了一眼,他伸手在萧十七眼前晃了晃。 明明是清亮濯濯的双眸,却黯淡无光,目无焦距。 他当下便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 随风忙上前,抓住萧十七的手,轻柔地道:“别怕十七,这段时间屋子里的烛火一直点着,刚刚一下子就熄灭了,可能用光了,待会儿让玉纱拿了新的蜡烛来燃上。” “这大半夜的就算了吧!不要吵醒她们!” 萧十七这会儿感觉浑身都在疼痛,连做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随风,我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那天在景月饭店等他,突听得一声爆炸的巨响,双眼最后看到的便是薄雾与暗香焦急地向她扑来,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事,只是被爆炸波及,受了一点小伤,吃些药,过几日便会好!” 随风温和地说着,目光落在萧十七双眼上,脸上一片凝重。 谁也没想到,萧十七醒来后,竟被炸瞎了双眼。 “那薄雾和暗香呢?她们两人有没有事?” 当时爆炸来的太过突然,她都没反映过来,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样了? “她们……” 随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可以继续撒谎骗她,可,等玉纱她们过来,一切都可能穿帮。 谎言被戳穿后,痛苦的还是她! “姬如风,你为什么不对她说实话,你这样欺骗她,她知道了真相,会更痛苦!” 楚夙恶声恶气地对随风吼道。 “楚夙,你什么意思?” 萧十七的心蓦地一慌,找准楚夙说话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墨王,兮儿如今伤势未愈,请你不要乱说好吗?” 随风言辞犀利地瞥了一眼脸色黑沉的楚夙。 “她应该知道真相,你这样做对她不公平!” 他已经派人去请南老爷子了,相信这两天他便会到,南老爷子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眼睛。 但前提是,她必须知道真相。 “你们两个别吵了,楚夙,你说!” 黑暗里,她虽看不到一丝光亮,却能感受到气氛的异常。 她突然想到,这么晚了,为何是这两个男人在她的房间里? 即使是照顾受伤的她,也不用两个人都在此吧! “你那两个属下都死了,她们为了救你,被炸起的硬物砸中,当场死亡。” “楚夙,你……” 随风懊恼地看着他!这个家伙竟是这么狠心,就不能让兮儿安心地养伤一段时间吗? “随风,让他说,我要听实话,不要瞒着我!” 萧十七这会儿,睫毛上已占满了一层雾气! 那两个女孩儿,竟然就这么离她而去。 她即自责,又痛心不已。 如果当时她一个人去景月饭店,她们会不会现在还好好的? 如果……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萧十七的思绪。 “云王,墨王,早餐好了,你们两位是在这里吃,还是在外面吃?” 玉纱将脑袋从门外探进来,看着两人问道,她到现在还没发现萧十七已经醒了。 随风抓着萧十七的手紧了紧! 担心地看着她。 “玉纱?” 萧十七朝着门口的方向问道。 “主子,你醒了?” 玉纱快速跑到床前,见萧十七睁着眼睛,喜极而泣道:“主子,你没事就好,你醒来了我们就放心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萧十七突然问道。 楚夙与随风两人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主子,现在是辰时呢!还早着,你先多睡一会儿!” 玉纱如实地回答道。 萧十七抓着随风的手不由的一颤。 “外面有阳光吗?” 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今日的太阳有点大,外面很热!主子要养伤,最好还是在屋子里比较好!” 萧十七突然觉得大脑有点眩晕。 “为什么要骗我!我眼睛是不是已经瞎了?” 萧十七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淌了下来。 “主子!” 玉纱傻眼了,主子的眼睛? “兮儿,不要怕,有我在,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随风说着怜惜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已经通知了南老爷子,他这两天就会到,他一定有办法将你眼睛治好!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楚夙说着,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姬如风。 萧十七摇着头,哭的更凶了:“没用的,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如何不知晓自己的情况,即使祖父来了也没办法。” 她的大脑里定是有淤血未散,压迫到了视网膜,才会导致她失明。 祖父的金针术是非常厉害,可他对大脑这部分的病症从未研究过,她的眼睛若是想要恢复,就得淤血自动慢慢散去,至于这中间要多长时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361 查找凶手,已然逃走 或许一到三个月,也或许半年到一年,又或许一年到三年不定。 她是学医的,治病救人,做手术,靠的是一双眼睛和一双手,现在眼睛看不到了,她都不知道今后的生活会怎样。 她的未来,一片黑暗,她的世界,黯然无光。 “兮儿,你要相信祖父,他一定会帮你医好眼睛,他定是不希望你看不见。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眼睛恢复光明为止。” 随风拂去她额前的碎发,心疼地说道。 “若是我的眼睛一直不会好呢?你都愿意陪着我吗?” 萧十七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若是平时这样的话,她断不会问出口,可是今日,她知道自己眼睛瞎了后,从内心里已然产生了恐惧感。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兮儿,直到天荒地老!” 他轻浅的话语,如春风般划过她的心,让她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仿佛找到了一盏灯,一盏可以照亮她世界的灯! “随风!” 萧十七泪眼朦胧地朝着他的方向看来。 “你说过的话一定要记清楚了,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不许反悔!” “傻兮儿,不要再伤心了,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知道吗?” 他双手捧着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着,像是在给她传递温暖般。 说了一会儿话,萧十七便觉得很累,很疲惫,待将她的药拿来,喝完后,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睡着了。 “姬如风,玉纱,你们都出来!” 楚夙眼里阵阵冷意直袭向二人。 三人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说吧,为何她会出事?” 楚夙看着玉纱严肃地问道。 其实,早在萧十七脱离危险的当天,他就该问了,一直拖到现在才问出来,他只是想要确认她是否真的性命无虞罢了。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只要她活着,他便觉得一切都安好。 “主子出事的前一天傍晚,青龙亲自来传信,说是次日中午云王要请主子去景月饭店吃饭,第二日中午主子忙完便带着薄雾和暗香一起去了景月饭店,主子走后大概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左右,云王带着青龙前来,我发现没有主子,便开口寻问,这才感觉有些蹊跷,也在这时,一声爆炸的巨响将我们震惊……” 玉纱说完看向随风,若不是他约了主子,主子也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搭上了一双眼睛,薄雾和暗香也不会这么年轻就离开她们。 要说怨她如何不怨!可是,在主子还没确认是否安好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将这份怨和不甘藏在心底。 如今既然墨王要调查此事,她一点儿也不想隐瞒。 “青龙一直与我在一起,断不会传这样的信息!你说的那日,我和青龙还在路上往回赶,他不会分身术!” 随风替青龙辩解道。 他知道玉纱所言非虚,可青龙那天傍晚确实是与他在一起! “可那天,我们都看到了,那人就是青龙,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玉纱现在想想,顿觉有什么东西从大脑一晃而过,想抓住时,却怎么也抓不到。 “这个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除非萧十七动手换脸。但她也没必要弄一个假青龙来害她自己!” 楚夙从两人的对话中,似是听出了阴谋,且还是独独争对萧十七的阴谋。 若是这次不把害她的人揪出来,恐怕以后这人还会继续做案。 无论如何,他也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以防后患无穷。 “人皮面具!” 随风眸色幽深地说道。 同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是姬如烈!我的人早就打探到他的狗头军师左东卫收留了一个名唤千面郎君的奇人异士,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报复兮儿,用了那人!” “千面郎君?” 楚夙与玉纱同时惊呼道。 这人早已是过街的老鼠,受到多方势力的打压及追捕,倒是没想到姬如烈不惧那些势力,将其收入靡下。 若是他的话,一切都有可能。 玉纱松了口气,幸而不是真正的青龙,若不然主子得多伤心! “这世间,最会躲藏的人便是那姬如烈,想要找到他,很难,除非他自己出现!” 随风眼底是满满的悔意,如果他不让白虎告诉大家萧十七是他的女人,会不会姬如烈就不会盯上她。 如果,他不是为了暗自与楚夙较劲儿,会不会兮儿现在还好好的? “管他是老鼠还是耗子,本王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楚夙深深地看了一眼随风,眼底森冷的杀意不再掩饰。 “至于千面郎君,本王一定要让他比受五马分尸还要痛苦的刑法!” 动了萧十七,不是他的死期,而是从此以后他将生不如死地活在地狱。 “风驰电掣,给本王滚出来!” 楚夙对着天空一声大喝。 立即,有两个身影从屋顶飞落而下。 “马上派人去查找姬如烈与千万郎君的下落,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两人找出来!” 风驰电掣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触怒了他,只好抱拳道:“是,主子,我们这就去!” 主子为了萧十七那个女人,简直要疯魔了。 “青龙,你多带些人,去查找姬如烈的下落,必要时,启动隐藏在他身边的细作。” 楚夙都能为了兮儿不顾一切后果,他作为她的未婚未,怎么能退缩,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将他放过。 玉纱什么也没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为了主子,这两个男人,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特别是墨王,虽然他现在没了王位,却是真心的对待主子。 云王的爱是温柔如水,墨王的爱是热情似火。 这两个男人,无论主子选择谁,她都会惋惜。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找遍了整个容城,竟是一丝姬如烈的踪迹都无,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姬如烈那家伙是否已然逃走! “千面郎君也没消息吗?” 楚夙不悦地看向风驰和电掣两人。 这会儿两人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大气也不敢出,只能低着头,算是默认。 362 亲自出手,想带她走 那姬如烈就是属耗子的,四处打洞,他们是真的掘地三尺找到了不少地宫,却一无所获。 看来那家伙事发后早就逃走了。 至于千面郎君,定是被他给带走,否则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摆了摆手,楚夙冷声道:“你们先下去,将落雨叫来!” 萧十七活了过来,他就要履行他的承诺,她喜欢姬如风,他就成全他们。 只要她过的好,过的幸福,他远远地看着就好。 “主子!” 一转眼,落雨便出现在他面前。 “落雨,你做的很好,今后你就跟着她,也不用向我汇报什么,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楚夙心情低落地说着,眼里却有些迷茫。 追着萧十七追了这么久,终究,他还是要放手。 “主子,你放弃了吗?” 落雨急切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萧十七眼睛瞎了? 遂,又摇了摇头,主子断然不是那样的人! “本王不想放弃!” 可,若是因为他继续纠缠着她的话,他担心她还会出事! 如果他的离开能让她过的开心快乐,那他便安心了! “主子,南老爷子已经亲自出手在为小姐医治了,用不了多久,她的双眼一定会好起来的!” 出事之前,她应了萧十七与小李子等人一起去南家村帮林妹妹,收到萧十七出事的消息,这让他们无不震惊。 几人带着南老爷子,乘坐马车马不停蹄赶回容城。 回来的这两日,萧十七身边,除了随风,南老爷子和林妹妹,任何人都进不了身。 难道主子是因为这个,才失去了信心? “落雨,记住,一定要护她周全,必要时可调私军!” 楚夙说着将一枚褐色的令牌交到她手里。 落雨骇然,主子这是? 不待她说些什么,楚夙一转身便离开了宅院。 她拿着那令牌,心思一片恍然。 “落雨,红妆这几天关门,不营业,你去前面让玉纱她们将手头上的活计都做好就回来吧!” 林妹妹看着失神的落雨,有些奇怪! “哦,我这就去!” 怕林妹妹多想,她连忙将令牌收好,走了出去。 林妹妹回到萧十七屋子里,南老爷子已经为她把完脉了。 “怎么样老爷子?十七她身体恢复的如何?眼睛是不是很快就会好起来?” 林妹妹急切地问着,心底的担忧溢于言表。 萧十七也是默不作声地竖着耳朵听着。 就连一旁的随风,都露出了隐隐的期待。 南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体内的内伤恢复的很好,用不了几天就可以下床,就是脑部的淤血想要散尽可不容易呀!” “那有没有办法?” 林妹妹心疼地看着虽睁着眼,却看不见东西的萧十七。 “办法倒是有,只是老夫以前从未研究过,虽然针技娴熟,但在大脑上施针老夫还是第一次,为了十七,接下来,老夫要好好的熟练一下脑部的各个穴位!”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他不想因为一点点失误,让自己的孙女儿有任何的闪失。 “祖父,我相信你!” 即使到最后依然不能医好她的双眼,她也不会怪他。 毕竟,术业有专攻,脑部,本来就不是祖父最擅长的部位。 “十七,眼睛看不见了,但脑子还是灵活的,等你身体恢复了,祖父教你把脉,你不是一直都想学吗?” 萧十七闻言,一阵沉默。 她看不见,还能学会把脉吗? “十七,你之前不是说,把脉最忌讳心浮气躁,你学不会是因为你无法静下心来,现在不是刚好,看不见就不会让外界对你产生干扰!” 随风轻柔的声音,让萧十七心中不禁一动。 是啊!如果能趁此机会学会把脉不是一举两得吗?她看不见,就会全身心地投入,这样一来就能更快地掌握技巧。 没想到,看不见也是有好处的。 “好,祖父,等我伤好了,一定会跟您好好学习诊脉。” 也唯有如此,在黑暗的世界里,她才能保持心平气和。 自从知道自己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瞎子后,萧十七便不爱开口说话,有时候即使随风在身边安慰她,她也总是感觉到孤独害怕。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废物般,还要让人时时照顾着! 她在想,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得抑郁症。 也幸好祖父来了,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 林妹妹将南老爷子送去他房间后,想了想没有再回去萧十七的房间。 这个时候,是萧十七最脆弱最敏感的关键时期,有随风在她身边照顾着开导着的话,可能会比其他人效果要好一些。 想着多灾多难的萧十七,林妹妹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萧十七靠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喝着随风喂给她的药。 药的苦味到了她嘴里,似没有了味道般,让她毫不在意。 “兮儿,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西随可好?” 他真的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你要回去了吗?” 萧十七淡淡地问着,心底却猛地一痛。 果然,她变成废物后,身边的人便开始慢慢的讨厌她了。 她没想到,随风会是第一个。 “回去也要将兮儿一起带回去!不是说好了,等你忙完了这边的事就和我成亲的吗?现在都快七月份了,等到了西随,正是成亲的好时间!” 萧十七心思一动,没有做声。 她如今已成了瞎子,哪还有资本去和他成亲,她若是真的去了,那就是一场笑话,大家都会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也会成为他的负累!让他成为重失之地。 “兮儿,你不要多想,我会保护好你的!只要你答应,我马上传信回去,让他们准备好婚礼要用的东西!” 将药碗放下后,他轻自用帕子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药汁,一脸温柔地注视着她。 “随风,我想休息了!” 她逃避着似的,不想面对这样的话题。 “好,兮儿放心地睡吧!我就在门外!你有事情就叫我!” 他说着,便出了屋子。 眼里一片黯然。 萧十七并未躺下休息,而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索着下了床。 363 情谊深厚,长相厮守 她想试试,在黑暗里,她能不能自由的活动,能不能自力更生,她不需要任何人时时刻刻地守着她,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穿上鞋子后,萧十七便一点点地往前走去,她记得靠进门的地方有一道屏风,只要拐过那里就是房门口。 只是,走了好长一段路,却并未摸到屏风所在。 她只能往回走,正在她迈步之时,整个人撞在了一个硬物上,随着那东西的倒塌,“嘭”的一声,连人带物摔倒在地。 萧十七被突如其来的一摔,给摔懵了。 随风听到动静,慌忙冲了进来。 见到狼狈地倒在门口的萧十七,他焦急地将她从地上抱起。 “兮儿,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萧十七感受到他的担忧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很没用?” 连自己的屋子都走不出去,她还能去哪? “兮儿,你只是暂时失明而已,祖父不是已经在研究了吗?你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 这样的她,让他真的好担心! “随风,若是我一直就这么瞎着,会怎么样?” 萧十七不抱希望地说着!心底的恐慌让她感觉自已在他面前很自卑。 “不会的,祖父一定会医好你的!即使你的眼睛好不了,我也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永远陪着你!” 萧十七最不想听的就是这样的话,她宁可他厌弃她,也不想拖累他。 “随风,你走吧!” 萧十七说着便推开他,就要从他怀里跳下去。 “兮儿,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轻颤,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 萧十七那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可是他的爱,她现在已经承受不起了。 她的骄傲,随着双目失明,什么也没有了。 看着她流泪,随风的心揪成一团。 “兮儿,对不起!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这一生,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无论过去,还是将来,你都是我的最爱,我会永远和你长相厮守下去!” 他低头,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将她抱回到床上,整个人压了下来。 温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萧十七想要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辗转厮磨寻找出口,她完全被他的吻所惊扰,暗中用力挣扎了几下,一时竟也挣不开。 在唇舌来往中她突感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随风不似以往般对她浅尝辄止,而是不断地索取,不断地充允吸。 感觉到身下的萧十七的身体在微微的颤动,身体好似也比之前柔软了许多,娇艳温润的双唇微微张开,感觉她的舌尖柔滑津甜,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娇哼,让他下腹不由的有了膨胀感! 他再也按耐不住,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软软的酥胸被他压在胸口,她白暂的大腿和他下体互相摩擦,他的手也在她后背肆意游离。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剥去,清凉的触感,让萧十七不由的从迷失中清醒了过来。 感受着他的火热,萧十七吓得双手开始捶打着他的后背,她不希望在她最弱小的时候,和他发生关系。 若是以前,他这么做,她一定会配合,可是现在,她的自尊心做崇,她绝不允许她就这样将身体交给他。 她下了狠心,狠狠地在他舌头上咬了一下。 感觉到舌尖的疼通和嘴里盈满了铁锈的味道,随风这才不舍地退了出来。 看着她那微微张开,嘴角边还带着一丝血迹的殷红小嘴,和着她那委屈的小脸,一瞬间他的大脑回笼。 “兮儿!” 他那带着情欲的嗓音,磁性而又魅惑无边。 萧十七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撇过头,不去看他。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他刚刚一时情迷,竟是差点要了她! 起身将萧十七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放在她身上。 “我在门外等你,穿好衣服叫我!” 他红着脸,连看也不赶看她一眼,匆匆地走了出去。 萧十七抓着衣服,穿上后靠坐在床头,心绪难平。 她该怎么办? 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会舍得放手,可她现在已经成了这样,她不能自私的将他绑在身边,他有他的远大理想和抱负,她不能误了他的终身。 她必须狠下心! 敲门声伴随着随风担忧的的声音:“兮儿,我可以进去了吗?” “我要休息了!”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出声。 自这天起,一连三天,随风再也未见到萧十七。 只要他一来敲门,她不是在休息,就是找各种借口不见他,总之,她现在就是要用这种方法将他逼走。 直到萧十七的身体好了起来,她再也没有借口总是呆在房间里避开他。 他抱着她,滴滴泪水散落在她的脸颊。 他的情真意切,他的深情厚意,他的害怕失去,统统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再也维持不下去。 “兮儿,你是要放弃我了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内心却悲痛不已。 这些天,他每日都守在她的门外,谁都可以进她的房间,唯独他成了她的禁忌。 他日日在她的窗外徘徊,希望能听到她叫他的名字。 他夜夜在她的门前彷徨,希望她能记起他的存在。 一日日,一夜夜,他每天都在煎熬中等待着。 “对不起,对不起!” 萧十七伸手抚上他的脸,上面已是湿润一片。 “兮儿,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眼泪,流的更加的凶猛了! “随风,放弃吧!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 她心酸的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兮儿,你说过,只要我不找小三,先背叛你,你永远也不会放弃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随风轻拭她眼角的泪水,望着她的小脸,心痛的快要死掉般。 364 她的幸福,他来守护 “今时不同往日,随风,我现在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讨厌,你终有一天会厌弃,如其等到将来两看两相厌,我们还不如现在就好聚好散。” “不,无论你是美是丑,无论你是聋是哑还是瞎,你都是我的兮儿,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你是我姬如风今生的唯一!想要让我们分开,谁都不可以!” “随风,你又是何必!” 萧十七眼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地往下掉。 她被他的深情感动了,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觉得再说下去,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女人。 “兮儿,答应我好不好,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陪着你好吗?” 安静的院子里,萧十七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对他的话,她不敢马上点头,也没摇头。 “兮儿,你知不知道,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暗自发誓,将来非你不娶,我对你已是泥足深陷,现在你要赶我走,已经是太晚,太晚!” “随风,我,我害怕!我已经在黑暗中了,我的后半生只想宁静的平安度日,不想在后院中挣扎求生!” 若是以前,她对自己还有几分信心,她相信,有她在,随风一定不会在外沾花惹草,就是有桃花,她也会来一朵掐一朵。 眼睛看不到了以后,她对自己然没了期望,她甚至自卑的想,她现在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还拿什么和别人斗。 她没了斗志,而他的大业才刚刚开始! 他们已经不再合适! “我姬如风对天发誓,此生,唯萧芋兮一人不娶,此生此世只此一个女人!如违背誓言,天……” “不要,我相信你!” 萧十七现在已经对那些怪力乱神非常至信,她捂上他的嘴,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管今后如何,这一刻她相信他的真心,相信他对她的真情! “兮儿!” 随风那充满阴霾的心底,因为她的一句相信他,而变得明媚晴朗起来。 “以后不要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好!” “以后,不许赶我走好不好?” “好!” “以后不能再说那么丧气的话好不好?” “好!” “嫁给我好不好!” “好……” 萧十七突然止住声音,娇斥道:“随风,你耍诈!” 随风温柔地轻笑出声。 “兮儿,你已经答应我了!” “是你耍无赖!” 萧十七没好气地用拳头轻捶了他一下。 看着她气嘟嘟地样子,他则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终于,雨过天晴了!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快一年了,他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随风,我想去画舫听你弹琴!” “好! “我想去燕叔叔那里,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好! “我想去给薄雾和暗香上一柱香!” “好!” “我想杀了姬如烈!” “好!” “我想当西随的皇上!” “好……” 随风哭笑不得地看着萧十七抿唇偷笑。 这丫头尽是挖坑让他跳! “我带你去凉亭里纳凉吧!这会儿太阳越来越毒辣,别热坏了!”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过去!” “不行,我还是抱着你比较安全!” “你可以拉着我的手!” “不行,等过段时间我找人将院子里全都铺上地毯,再由我拉着你的手。” “那岂不是要很久?” “我抱着你不好吗?” “要是被祖父他们看到,多难为情!”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们看到的!” “你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棍!” “只有抱着你,我才能安心!” “好吧!” 萧十七举双手投降,她发现她现在说不过随风了。 “你之前说的那些,从明天开始,一件件来办!” “嗯,听你的!随风,有你在身边,真好!” “傻丫头,现在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吧!” 萧十七用力点头。 “你要相信,我们今后一定会幸福的!” 萧十七再用力点头。 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屋顶上,楚夙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心却像是撕裂了般,一点一点地钝痛。 说好了不再关注她的一切,说好了成全两人,可他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思念,偷偷地想看她一眼。 他以为,他成全了他们,他便会死心。 可,每日每夜的想念,让他几乎夜夜酗酒。 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大脑,让她的身影从脑海中扔掉。 即使如此,他还是放不下她。 看着两人脸上露出的笑容,他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多余。 他努力地说服自己,只要她幸福,他便知足。 她的幸福,他会在暗地里守护。 忍着想要过去的冲动,他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便飞身离去。 他怕他再呆下去,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再也没有意义。 千面郎君隐藏的地点,他的人已经找到,那个祸患,他一定要亲自去除掉,他决不允许他再冒充任何人来伤害萧十七。 至于逃回西随的姬如烈,他亦会想办法将他除去。 之前让青龙安排的东西,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只要姬如风一直对萧十七好,能让她幸福,他会保他西随国安宁,决不会让他们卷入战争。 如今四国暗地里都在屯兵,大战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触发,他只想有她在的地方,没有战火的侵袭。 随风抬头看了一眼楚夙消失的方向,暗自松了口气。 感谢楚夙的成全,他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兮儿,他要将所有的爱都给她。 他要让楚夙知道,有他在她身边,决不会让她受委屈和伤害。 “随风,林妹妹她们去哪了?” 坐在京亭里,萧十七感觉整个院子里似乎就他们两人,平时玉纱她们,都喜欢在这里纳凉呢! “听说今日拍卖会上,有一株千年的紫银花拍卖,今日一大早,祖父他们都去了第一拍卖行!” 随风见她问起,便柔声道。 “紫银花?那是什么东西?” 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可以医好你眼睛的药材!” 随风眼里有着浓浓的喜意。 365 医术精湛,她看不见 若非他今天要照顾萧十七,这会儿也早在拍卖会上了。 “这世间,有这么神奇的药材吗?” 萧十七有点不相信! 她脑袋里的淤血,可不是吃药就能化解的。 “神不神奇我不知道,能医好你的双眼,才是最重要!” 从前两日接到消息他便开始关注,那紫银花的出现据说已引起多方的重视,对于这种古书上早已灭绝了的神药,各方势力都暗自打着主意。 卖主以防万一,只好拿去第一拍卖行进行拍卖。 今日便是那紫银花拍卖的日子,估计这会儿正在被各方势力挣抢竟拍中。 “你带我去第一拍卖行吧!好久没去看看了。” 萧十七觉得既然是那么神奇的药,卖主为何不自己留着用,估计还有附加条件,她想去了解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好,我先带你去换件衣服!” 随风见她兴致盎然,想着第一拍卖行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产业,她想去,只要她高兴,便就依着她。 两人从后院直接去了第一拍卖行的二楼包箱。 那是后来整栋楼全部装修后,黄河专为萧十七留的房间。 两人的到来,也只有黄河和后门处的几个守门的看到,黄河看了一眼还在继续拍卖的会场,便悄然地来到两人的房间。 见到萧十七的第一眼,黄河便直朝着她的眼睛猛看。 随风在一边咳嗽了一声,他才收回视线。 “马上就要拍卖那株紫银花,我与卖主有几面之缘,等他将附加的条件说出来,如果可以,我会帮你们拿下!” 黄河也是在林妹妹她们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东西是萧十七能用到的,但已经晚了。 若是早知道,他定会先买下来,哪还轮得到来拍卖。 “黄叔,既然拿出来拍卖了,就要公平竟争,这是第一拍卖行的规矩,谁也不能打破!” 萧十七虽然也很想拍得那紫银花,但做生意讲的就是信用,不能自己先破坏规矩。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那些,你的眼睛最重要知道吗?” 黄河恶声恶语地道。 “不用担心,我们势在必得!” 随风轻声安抚着两人。 “但愿吧,今天来的人比以往要多得多!” 有捷径不走,偏要死守着规矩,这孩子眼睛看不见了,脑袋也不好使了吗?黄河无奈地想。 “底价一百万黄金,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黄金,应卖主要求的附加条件是,拍得这紫银花的客人,必须会医术,且要医术精湛,能医怪病,否则即使不交易也不轻易将紫银花卖掉!” 拍卖师的话落,会场有一瞬间的喧闹,萧十七则是很好奇地对黄河道:“黄叔,你悄悄地问一下那卖家,他得的是什么怪病,若是我和祖父能医,便直接拿下,这样还能省一笔金子!” 只是不等黄河找到卖家,会场已经开始竟拍了,已有不少人应了那附加的条件。 当紫银花的价格提升到二百万黄金时,黄河终于回来。 “老夫打听清楚了,那卖家的女儿身上长年有一股臭味,无论用多香的香粉都遮挡不住,眼看到了嫁人的年纪,由于她身上的臭味周围的四邻八乡都没人敢来提亲,刚巧这卖主在山里无意间寻得这紫银花,就想来碰碰运气。” “黄叔,你带我过去,我要亲自问问!确认清楚!” 萧十七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为了确认病症,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以免弄巧成拙。 黄河与随风对视一眼,见萧十七坚持,便带着她去了会客厅。 那卖主见是黄河带来的人,萧十七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只是几句话,萧十七便确认他女儿得的不是什么病,而是狐臭而已,只需一个简单的手术就能搞定。 她当下便对那卖主道:“你女儿的病我可以医治,你明天将她送到红妆,下午就可以直接治疗,手术只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这,就这么简单?” 那卖主有点不敢相信,他女儿寻医问药这么多年,先不说名医,就是十里八乡的大夫,就没有一个人对这种病有办法医治。 这小姑娘的年纪和她女儿差不多大,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你以前遇到的大夫不擅长而已!” 萧十七很自信地说道。 “李兄,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家茹儿的事吗?要不是她,我家茹儿到现在还关在家里呢!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便向你保证,她所言非虚。” 黄河对萧十七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他还有一点担忧。 萧十七现在眼睛看不见,如何给人做手术? 那李仁一直在盯着萧十七在看,这大半天过去了,他总算看出了点问题。 他直接对黄河道:“这位姑娘,是不是……?” “咳,她看不见,前段时间出了一些意外,双目失明!” 黄河这么说,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用担心,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却可以指挥别人做手术,这个手术非常简单。” 李仁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萧十七的话。 “李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外面那些抢拍的人,你认为他们能找到医好你女儿病的大夫?说不定到最后还是得找十七!” 不得不说,黄河这一激,还是有效果的。 李仁对黄河很敬重,选择了相信黄河。 无巧不成书,拍卖最终的结果,竟然是南老爷子以二百六十万两黄金竟拍到了紫银花。 当待者将南老爷子带到几人面前,随风惊讶道:“祖父,是您拍得了那紫银花?” 南老爷子看着房间里的人,尤其还有萧十七在,他便微笑着点头道:“倒是没想到你将十七这孩子也带过来了!” “祖父,您也有办法医那那怪病吗?” 萧十七不禁侧目。 “暂时没听过这类的病症,但为了这紫银花,祖父一定会去研究!” 李仁听这南老爷子这么说,不由的暗自庆幸,若非相信黄河,答应了萧十七,说不得她女儿还要继续在家等着。 366 来势汹汹,势在必行 “这样好了,只要能医好我家女儿,价格按一百万黄金的底价算!” 见两人是一家人,李仁便作出了让步。 这一让可让的大了,他自己可是亏大了。 “那感情好,十七,快谢过李叔!” 黄河忙轻推了一把萧十七。 “多谢李叔!” 萧十七从善如流地拱手道。 她虽然看不到,但听声音感觉得到这李仁应该也是一个良善之人。 “不敢不敢,只要医好了我女儿的病,一切都好说,好说!” 李仁哪里敢受萧十七的礼,自家女儿的病还要靠此女,见萧十行礼,他忙往一边侧了侧身体。 这件事敲定后,随风便带着她和南老爷子,以及被闻人应华堵在门口的林妹妹一起回了红妆后面的宅院。 待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林妹妹神秘兮兮地对萧十七说道:“闻人应华那厮,竟然向我打听起了安清荷的下落,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别紧张,他现在可能只是试探一下,你只要不露出马脚,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就是安清荷!” 萧十七也没想到那闻人家主也会来拍卖行,还与林妹妹巧遇。 “我倒不是怕,只是不想将现在的生活打破而已。” 林妹妹淡淡地说着,有些怅然。 “你放心吧!他就是真的认出你来,也无济与事,不是还有小李子吗?” 萧十七有心调侃道。 林妹妹一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十分清楚,小李子对林妹妹,那是相当的在意,就差没明面上追求了。 还好小李子知道矜持,不然,还真是让林妹妹下不来台。 “那小子就是欠揍,喜欢谁不好,喜欢我这个半老徐娘!” 林妹妹那白嫩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 “证明小李子有眼光,这年头像你这么漂亮又有女人味的女人可不好找,他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萧十七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意,伸手就要去摸桌子上的茶杯。 “哎,你别动,我来!” 林妹妹忙拉住她的手,快速倒了一杯水递给萧十七。 “眼睛瞎了,和废人没什么两样,连喝口水都这么艰难!” 萧十七有些落寞地说道。 “十七,你这孩子真是的,瞎说什么呢?紫银花都到手了,其它的药材小李子他们已经去找了,用不了多久,你的眼睛就会好起来,你现在只是暂时失明而已!” 林妹妹就怕萧十七自暴自弃。 “祖父要到第一拍卖行后院去研究医术,下午你就让初凉和你一起帮着他把东西收拾好搬过去吧!不用急着回来,那边收拾好了再过来!” 第一拍卖行后院虽然小,但那里安静,正适合南老爷子研习医术,这边的话人多有走动,很容易受影响。 “那明天你怎么帮人做手术?” 林妹妹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 “由玉纱亲自主刀,我指挥就行了!” 她对玉纱很有信心,现在店里的微整客户,都是她在做。 其次是盈袖,也是个好苗子。 初凉和林妹妹就不行,太粗枝大叶了,怎么教都学不会,她索性让她们当助理。 “对了十七,还记得那个傻孩子吗?他现在恢复了神智,已经正常了!” 林妹妹想起那件事,懊恼地拍了一自己的脑袋! “你是说当初在医学大会上的那个孩子?” 萧十七自然是记得的,她当时对那老御医说过,无需药物治疗,只要找一些小孩子天天带着那孩子玩,他的病情就会有好转。 后来她出了事,也就没去再关注,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他们前几天来向你道谢,并辞行来着,得知你病着便没来打扰,如今已经在回北约国的路上了!” 林妹妹从手里拿出一块赤金的令牌,放在萧十七手里。 “这东西是那小男孩给的,说是要送给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你帮我保存着吧,我现在拿着也看不见,说不定哪天就给弄丢了!” 林妹妹只好又接了回来。 “沈言诣的病好了吗?” 她记得扎了针后,再辅以汤药,他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那家伙半个月前就走了!” 林妹妹真为萧十七叫屈。 救了人,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走就走。 “走了也好,说明他的病已经好了!” 萧十七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话说到这里了,她只觉得是她亲自接手的病人,若不是她出了事,她一定会管到底。 “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没办,我去将随风叫来陪你!” 林妹妹说着,便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去。 萧十七愣了一下,便不由莞尔。 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还真对得起她那张脸。 只是等了大半天,等来的却不是随风,而是玉纱。 “主子,前面先让盈袖看着,我在这里陪你!” 玉纱见萧十七杯子里的水快没了,便又帮她添了一些。 “随风呢?他去哪了?” 萧十七心底没来由的生了一股闷气。 “主子,你们刚回来没多久,随风公子便和青龙两人离开了,可能是有事情要办!” 玉纱见萧十七似乎不高兴,慢慢放低了声音。 翌日下午,萧十七配合着玉纱,将李仁的女儿祛狐臭的手术顺利完成。 随风依然没出现。 虽然拿到了紫银花,她也没显得有多开心。 而此时,随风的别院里,明处暗处,侍卫们个个肃穆以待,整座宅子被守的固若金汤。 正厅里的主座上,一年约四旬左右,穿着高贵的夫人,顺手翻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 随风则面无表情地恭敬地站在那女子对面! 待将手中的纸张放下,那夫人才抬起头来。 她眯着眼,看向随风,温和地道:“风儿,据母后掌握的资料,如今是你回西随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即使你父皇有再多的顾虑,也只会封你为太子!” “母后,儿臣已经没了竟争对手,太子之位早晚都会是儿臣的囊中之物,何必急在这一时!” 兮儿现在双目失明,他怎可不顾她而离去。 就是要回去,也要等到她眼睛恢复,带她一起回西随。 367 女人和娘,他选哪样 “风儿,你认为母后来容城的目的是什么?” 林皇后很是慈爱地笑问着。 “母后,您若是单纯的想念儿臣,看完后您就先回去吧!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她来势汹汹,随风怎会不知她的来意! 他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风儿,那个女人现在已经瞎了!” 林皇后提醒道,眉头轻皱。 她手上是来自自己的心腹查探到的最新消息,也是一个好消息。 “母后,她的双目只是暂时失明而已,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随风蹙眉看着林皇后,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兮儿,可考虑过他的感受。 “风儿,你若是执意要娶她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母后,她只能做侧妃。” 林皇后早就想好了说服随风的措词。 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儿子将萧十七保护的太好,等嫁到西随,又是一个瞎子,女人一多,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再怎么样,也越不过他这个皇后不是。 “母后,儿臣已经发过誓,这辈子只娶她一人,其它无关紧要的女人,母后还是想办法早点打发走的好!” 他该说的,早就说过,只是林皇后执意要让他娶了北约国的公主燕千芊,这次还不远千里,亲自来容城。 这让他很烦恼。 “风儿,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那个女人这么善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何必为了他拒别人于千里!” 林皇后说着站了起来,脸上也出现了怒意。 “母后,儿臣此生绝不负她!” 随风信誓旦旦地说着,仿佛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林皇后气的脸都要扭曲起来,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闪烁了一下,收敛起自身的气势,像是一个普通母亲那样。 “风儿,母后就你一个儿子,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母后便成全了你吧!” 见随风眉梢似有些松动,便又道:“只是,嫁入我西随的女子必须还是完璧之身,她若不是,便是母后我,也帮不了你!” “母后放心好了,她还是女儿身!” 随风舒了口气,只要母后同意,他的面前就少了一重阻碍。 林皇后眼里很快地划过一道诧异之色。 随即便被一抹凌厉所代替,转而柔声道: “没想到她却是个好女孩儿,我们风儿眼光就是好!” 林皇后笑着夸奖道,眼底的笑意却冰寒至极。 “母后,若是想在容城游玩一番,我让白虎留下来陪您,儿臣先告退!” 已经一日半未见到萧十七,他怕她会多想,她的情绪才刚刚平复,不能再让她受到他离开的影响。 他一转身,便离开了别院,门口处青龙早已为他备好了马。 当他焦急地赶往萧十七的住处时,林皇后暗自招集了她安插在随风身边的心腹。 “这是在“血刹”组织里重金购得的强效合欢散,下在茶水里,无色无味,只有男女交合方能解了这药,否则无论是什么人,中了这药都会七窍流血而亡。” 林皇后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拿在手里,眼里闪烁着极其邪恶的光芒。 一名经常在随风身边服待的内待(太监)恭敬地从林皇后手里接过瓷瓶。 “本宫倒要看看,她萧十七是做个枉死的贞节烈女,还是做一个被我儿厌弃的**荡妇!” 不过,无论她怎么选,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的代价。 她熬死了前两任皇后上位,手里沾满了血腥,儿子听话还好,不听话,她便替他做决定。 任何阻碍她儿子登上太子之位的人,都是在和她过不去,和她作对的人,最后的下场,便是不得好死。 她想要对付的人,还从来没有一个能够逃脱。 萧十七,一个瞎子,她也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收拾她,轻而易举。 “德云,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喝到肚子里!” 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是娘娘,德云立即去办!” 送走了德云,林皇后扫了一眼其他人。 这些人,都是她从小安插在儿子身边的内待,她没有命令时,这些人便是儿子的心腹,而这会儿,她只要招招手,所有人,都只听她的。 “这件事一了,你们便回到本宫身边,这次成功与否全靠你们了!” 林皇后目沉如冰,眼神凌厉地看着众人。 “是,娘娘,我等愿为娘娘赴汤蹈火,除去萧十七!” “记住,等德云成事回来,立刻将三皇子叫走,一定要将本宫的病情描述的越凶险越好!” 她倒要看看,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要女人,还是要老娘。 …… 随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萧十七的宅子里。 却被林妹妹告知,萧十七得了风寒,烧才刚刚退下去。 落雨端了水从屋子里出来,瞥了随风一眼,对林妹妹道:“主子风寒严重,虽退了烧,但鼻子不通,睡的一点儿也不安稳!” 自从那日主子离开后,她就被萧十七派回南家村帮忙,顺便拿她整容的工具,没想到一回来萧十七便得了风寒! “我去看看她!” 随风心急如焚地往屋子里走去。 落雨刚想喊住他,却被林妹妹拉住胳膊,摇了摇头。 “让他去吧!说不定有他在,十七的病会很快好起来!” 那丫头眼睛看不见,现在又得了风寒,还真是多灾多难! 落雨眼神闪了闪道:“你回来,南老爷子那边谁在帮忙安排?” “嗨,你看我,只顾着十七这边,老爷子那边竟是给忘记了,初凉那丫头定是等急了!” 林妹妹懊恼地拍了落雨的肩膀一下。 “我这就过去,今晚就不回来了,那边得好好收拾一番,十七有了随风照顾我就放心多了,你也去休息吧!别老杵在外面碍眼!” 她说着,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落雨无语地摇了摇头,将盆子里的水倒了后,看了一眼萧十七的房间,叹了口气,便自去房间休息。 主子已经放弃了萧十七,她再去阻拦也没什么意义! 萧十七醒来,感觉到床头似是有人,不等她寻问,随风便先开口道:“兮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随风?你回来了?” 萧十七将手伸了过去。 368 头痛欲裂,阴谋不歇 “在这儿!” 他抓住她的手,让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以后要是去哪,离开的时间长一点儿,一定要和我说一声行吗?” 要不然,她会很担心! 特别是眼睛看不见了以后,她就会胡思乱想,总感觉他会随时抛弃她一样,没有一点安全感。 “好,我今后去哪都会告诉你!” 幸好他回来的及时,若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有没有哪不舒服的?到吃药的时间了吗?” 她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知道她的风寒有些严重。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已经吃过药了!” 只除了鼻子不通气外,其它都好好的。 “怎么会得了风寒?是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踢被子了?” 他将她从床上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轻抚她的额头,以确定她现在并无发烧。 “可能是睡的太死,没盖好被子吧!” 她只是昨天晚上一直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一夜没合眼,早上的时候就感觉头痛欲裂,感冒了。 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么的弱不禁风。 他轻笑一声道:“兮儿还和小孩子一样,今后我每晚都先给你盖好被子再离开!” “不用,不用,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以后不会那样了!” 这要是答应了,多难为情,她还真是变成需要人照顾的废物了。 “这个不用你同意,我记着就行!” 他向她靠近一些,将她搂在怀里,有些郁郁地道:“这几天我可能随时都可能外出,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在生病了!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萧十七嗯了一声,脑袋窝在他的肩头,内心充满了欢喜。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感受着他的体温,她觉得很安心。 如果,他能放下一切,留在容城,不去管什么国家大事,太子之位,做一个普通人,和她成亲生子,简简单单的过一生,该多好。 夜幕降临时,青龙带着一个内侍来找随风,说是皇后娘娘有话传来。 随风严正以待地等着那内侍前来,谁知却是他的属下德云,知道不是林皇后的人找过来,他当下松了口气。 德云恭敬地道:“殿下,娘娘这次是上了心的,这么晚也让小的过来一趟。娘娘让小的单独与萧小姐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哦,什么话,你且说来听听!” 德云见随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底不由开始打颤。 但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记录一些平常的饮食起居,娘娘说萧小姐将来要嫁进西随,要先了解她的喜好,以作备录!” 随风眼底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知道自己的属下不会诓骗自己,便放心地道:“你去吧!不要吓着她!” 既然母后没有恶意,他也不好驳了她的好意。 母后派他的人来寻问兮儿,是否已经对兮儿有了改观? 德云进到房间里,扫了一眼坐在床头休息的女子,他知道门外的殿下一定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便更加的小心翼翼起来。 待走到近前,他恭敬地道:“属下是公子的随待,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看望小姐,娘娘得知殿下不久将要与小姐大婚,便派小的来确认小姐日常饮食起居的偏好,以作备录!” 德云的话,让萧十七一下子懵了,怎么随风适先没和她说一声! 不过想着或许是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便点头道:“其实这些没必要记录,我不挑食,不挑衣,有得吃,有得穿就行!” 她知道这样说定会让人看不起,但她觉得最好还是做最真实的自己! “没想到小姐这么随性,倒是和皇后娘娘的性子有得一拼,不过这是皇室的惯例,还是要记录下来才行!” 萧十七想了想,为了不让随风为难,便点头道:“那好吧!你问我来答,要不要拿个本子记下?” “不用,不用,小的脑子比本子好使!” 德云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脸来。 他是知道萧十七眼瞎看不见,若不然一定会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本以为只是几句话,谁知这德云竟问的详细之极。 小半个时辰后萧十七感觉有些口渴,正要开口让德云帮忙倒杯水,却不想他先主动道:“小姐一定是被小的问烦了吧!没办法,皇室的这些规矩不能破,待小的给小姐倒杯水,咱们再继续。” 感觉到德云的真诚,萧十七笑道:“那就多谢了!” 德云端着加了料的水,递到萧十七手里,看着她一点点喝干,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直到又小半个时辰后,终于结束了问答。 德云走时,还是青龙亲自相送。 随风进了屋子,见萧十七有些疲累,心疼地道:“那个德云废话一箩筐,累着了吧!” 萧十七笑道:“其实没什么的!就是有点太突然了!” “母后可能这几天就会离开,想在临走时了解一下你吧!” 随风嘴角勾起,笑意盈盈。 他是没想到母后这么快就认可了萧十七,以往只有嫁到皇室的正妃才会记录这些喜好。 “她竟然来了容城?是来看你的吗?” 萧十七有些愕然,皇后一般都呆在后宫,随风的母后竟能离京? “她主要是想看看她儿子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 随风轻笑着道。 萧十七脸不由一红:“那她是对我满意,还是不满意啊?”,她心底还是有些忐忑的。 必竟那是随风的长辈,若是得不到她母后的认同,那将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呵呵,兮儿,看你紧张的小脸都红透了!” 随风上前弹了一下萧十七的额头。 “德云都来记录你的饮食起居了,这就说明母后已经认可了你这个儿媳!” 萧十七一喜:“真的吗?这样就是认可?她好像都没见过我!” 萧十七突然又不敢相信了。 “不要乱想,快躺下休息吧,我怎么感觉你又有要发热的迹象?” 随风说着,手抚上了萧十七的额头,确认道。 “可能是兴奋的吧!”萧十七有些不好意思。 “来,夜深了,我帮你盖好被子,你要好好休息。” 369 浴血奋战,险之又险 当他的手触摸到萧十七那在发热的胳膊时,被吓了一跳。 “兮儿!” 他突然发现萧十七小脸通红通红的,浑身都在发热。 “可能是天太热了吧!” 她感觉浑身上下都热的有些难受,难道又要开始发烧了? 正在这时,青龙突然敲门道:“主子,刚刚娘娘那边来人,说是娘娘可能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快要虚脱了,让主子快点过去看看!” 随风不由一惊,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随风,快去看看你母后吧!她年纪大了,这么远的路肯定是颠簸坏了,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可是你要发高烧了?我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 萧十七推了他一把,笑道:“不是还有落雨和玉纱她们吗?你快走吧!” 随风还有些犹豫,这时外面的青龙又道:“主子,来人很焦急,是要将他打发走吗?” 他叹了口气道:“让他先回去,我马上就过去!” 他说着,便将萧十七平躺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 “兮儿,我一会儿就会回来!我先让落雨给你吃点退热药!” “嗯!好!” 萧十七感觉这次发热有些厉害,浑身上下就像是有火在烧似的,异常难受。 等随风出去后,她自己做起身来,在空间里找到一片退热药丢进了嘴里。 落雨也很快端了一碗药进来,她二话没说,端起就痛快地喝了下去。 “落雨,你先去休息吧!我吃了药应该就没事了!” 她主要是对自己的退热药有信心! 落雨不放心地道:“我就在门外,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 落雨感觉萧十七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儿,她也没弄明白,只能出了门去,慢慢琢磨。 正在她无聊地站在门口数着天上的星星时,突然感觉四周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 她顿时一个激灵,手悄悄地摸上了腰间的匕首却不敢轻举妄动, 徒地一声轻响,从头顶跃下四名高大的蒙面黑衣人。 四人落在她面前,目光嗜血地举剑就向她刺来。 落雨惊了一下,忙避开了几人的攻击,肩膀上还是被剑气给扫了一下。 糟糕,这些死士的等级很高!若是一两个她还能应付,这一下子四个,她真的是招架不住。 想着弄些动静让玉纱她们出来帮忙,却不想,她一抬头,发现另一边,玉纱与盈袖已经和八名黑衣人打上了。 刀剑相撞的声音,让落雨暗叫一声不好。 她匆忙中,拿出信号弹拔开。 当美丽的烟花绽放开来,那些黑衣人出手的速度也在加快。 三人被十二个黑衣人围着,打的异常辛苦。 屋子里的萧十七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肩膀,努力地克制着想要将衣服脱掉,以减轻身上灼热的冲动。 暗处,随风留下的两名保护萧十七的两名暗卫见前面的情况不对,跳了出来加入到战斗中。 藏在另一边的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见暗卫已被引走,眼里闪着淫邪的奸笑,往萧十七所在的房间走去。 落雨眼角的余光,无意中见到两个身影往萧十七的房间窜去,气的怒骂了一声,无视身后的刀剑,直往那边冲去。 若是萧十七出了事,她真的是难辞其咎! 求救的信号弹已经发出,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能到,现在这里人这么少,她真的怕支撑不住! “该死,竟是有备而来!” 落雨冲到门前,将已经打开门进到屏风那里的两个男子一脚踹出一个。 另一个却不管不顾地要往萧十七床那边冲。 “谁?” 萧十七忍着浑身的难受,听到动静,问道。 打斗声蔓延到屋子里,萧十七忙从空间中将枪拿了出来。 “主子,别怕,只是两个宵小,落雨一会儿就能将他们打出去!” 喘着粗气的落雨,凶狠地瞪着眼前长相猥琐,头大老鼠脸的男子。 她手上的匕首,血珠点点滴落在地毯上。 “我没事!”萧十七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娇媚,男人听了都能酥到骨子里! 可惜,神经大条的落雨根本没听出来,而那听出来的贼眉鼠眼的男子却正在和落雨对峙着。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被落雨一脚踢出去的男子再次进了屋子里,落雨一人要对付俩。 而这两人,虽没蒙面,身手却是不错,若不是之前她偷袭了其中一个,这会儿对付起来更加的艰难。 落雨边打边往外退,用后背和大腿各挨了一剑的代价将两人引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战况尤为惊险,这群黑衣人出手刁钻,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大家不得不浴血奋战。 这个时候,萧十七感觉自己真的很无用,她拿着枪晃晃悠悠地下了床,感觉呼吸都带着热气,浑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噗嗤!” 随风派来的暗卫中的一人被一剑当胸刺穿!倒地不起。 另一暗卫身上早已被捅了好几剑。 那些人好似知道两人的剑术套路般,出的招术竟都是克制着两人的命脉。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另一名暗卫死不瞑目的倒地,溅起一片血雨。 而黑衣人那边,被玉纱几人联手杀了三人。 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仿佛不杀死对方,决不罢休。 萧十七拖着火热的身体,免强摸到房门口,便再也无一点儿力气打开门。 她靠在一边的房门上,整个人如煮熟的虾子般浑身香汗淋漓,娇喘着香气。 意识在逐渐涣散,她整个人慢慢从房门上滑落在地,连拿枪的力气也几乎用尽。 楚夙一路从各个房顶飞掠而过,内心的焦急让他整张脸绷的紧紧的。 落雨的信号弹一发出,他便丢下手头的事,让青龙招集人手,他拼命地往这边赶。 他到时,玉纱差点被一人一剑拦头斩下。 他一鞭子抽了过去,将那人的剑卷走,救下了玉纱。 “主子!” 落雨见到楚夙,激动地眼泪直流。 “多谢!” 玉纱以为自己这次要交待在这里了,没想到生死关头,墨王赶了过来,她是打心底里感激他。 “她在哪?有没有受伤?” 371 欲望太多,有所取舍 楚夙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主子,那你快离开吧!一会儿说不定十七小姐该醒了!” 她到现在都没想过楚夙这一夜在萧十七的房间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认为是主子想要避开萧十七,不想让她知道他来救了她。 楚夙回头看了一眼萧十七的房门,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和风驰电掣几人离开。 “主子,已从其中一人嘴里逼问出,昨晚策划这一切的主谋!” 风驰恭敬地道。 楚夙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不错啊风驰,你小子竟能从那些死士嘴里抠出些东西来?” “咳,其实是落雨的功劳,她那里有十七小姐给的痒痒粉,那家伙再嘴硬也抵不住痒痒粉的药效,最后还是招了!” 风驰不些不自在地说道。 “本王会记落雨一功,说说看,问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楚夙目露沉思,骑上墨恒,便往住处而去。 “是西随国的皇后娘娘,她想毁了十七小姐的清白,好堵死她嫁到西随的野心,派出的黑衣人都是西随一等一的大内暗卫,还找了两个长相难看的暗卫扮作地痞流氓。” 风驰说这话时,内心有些忐忑! “该死!竟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算计,蛇蝎心肠的老女人!” 他突然为姬如风感到了莫名的悲哀,同时庆幸他有一个好母亲。 若是他母后还活着,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她一定会帮她追到手,还会爱屋及乌地对她很好很好。 “主子,我们要怎么做?” 风驰电掣齐齐问道。 楚夙睨了两人一眼。 “我们不用出手,他们已经是自顾不暇!本王虽然不耻那老女人的手段,但这次却便宜了本王,暂时先不要管!说不定等本王抱得美人归之时,还要去感谢她这媒人呢!” “咳咳……” 风驰电掣两人被楚夙的话给呛到! 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哎!” 两人无奈地在心底暗自叹息。 萧十七还是和主子发生了关系,以后两人的日子要不好过喽! 找机会一定要抱紧落雨的大腿才行。 “一定要将本王昨晚过来的消息封锁住,痕迹抹干净,让姬如风也查不到!本王倒要看看,他姬如风是要女人还是要老娘,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有的时候,人心底的欲望太多,就要有所取舍。 他就不一样,他不稀罕皇位,不贪恋权势,无任何羁绊。 若不是母后交待一定要辅助大哥登上太子之位,他早就肆意江湖,做个闲散王爷,流连在山水间。 不过,这一天也快到了,他的任务也终于要完成了。 到时候,他就会天天陪在萧十七身边! 想到萧十七,楚夙突然有些不忍心了,若是因为她失身的事被姬如风知道,他定然会抛弃她,到时候她一定会非常伤心! “主子,二皇子送回京都后,秦家果然已经在暗地里策划谋反,大皇子已经提醒过皇上,可皇上却置若罔闻,估计就在这几天,秦家就开始逼宫了!” 电掣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马上向楚夙汇报道。 “呵,逼宫?秦家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楚夙不屑的一声冷笑。 “二皇子现在已经成了废人,我就不明白,要是逼宫成功的话,谁来坐那个位置?” 电掣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哼,那老匹夫自己会坐!不然,也不会这么急!” 秦家早就有不臣之心,明面上是支持二皇子,实则想要挟天子而命令诸侯。 只是楚炅太过聪明,让秦家不敢拿性命开玩笑,才一直忍着。 如今楚炅没了利用价值,成不了他们的挡箭牌,秦绳也死了,只要楚昱当了太子,他们秦家便会因为促使皇上将楚夙贬为庶民而成为太子的眼中丁肉中刺,那老家伙坐不住了,才会放手一搏。 成则王,败则寇。 三人下了马,回到住处,一眼就望见,一身白衣,在晨光中,自带仙气儿的公羊先生。 “墨王!” “本王估摸着,国师来此,定然与大皇兄有关!” 大半年前,他派了无数人去寻找他的下落,最后却无果。 现在却是不请自来! 当真是神秘莫测的让他高兴不起来! “墨王红鸾星动,将会是一场好姻缘!” 公羊先生淡淡地说着,径自走进了屋子里,倒似是反客为主了。 楚夙听明白他说了什么后,急忙追了上去。 “国师,公羊先生!你是说,我和萧十七会在一起对不对?” 这会儿,楚夙哪还有之前的稳重,竟似一个毛头小伙子般,喜形于色。 “墨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得!” 公羊先生很有深意地说着。 “国师,你帮我看看,大约半年前,我经常被梦魇住,是不是得了失魂症什么的?” 楚夙说着伸出手。 “墨王,你现在好的很,一切自有天意!” 公羊先生摇了摇头,并不去看他的手。 楚夙尴尬的收回手,想发火,却对上他那无欲无求的纯净眸子,一下子便散了气。 “国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直接说重点!” 楚夙在公羊先生左边坐下,暗自观察着他的容颜。 记得小时候,这人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他长成大小伙子了,他还是这副模样,真的是和神仙没什么两样了,难怪父皇对他又敬又怕。 “南诺发生内乱,若是这时候墨王可领兵征战,必能将南诺拿下,迟则生变!” 楚夙徒然一惊。 “国师果然神通广大!” 他这里都没得到消息,国师却先一步找到他。 看来神仙和凡人就是这点区别很大。 “国师应该知道,本王可没那本事带兵!” 更何况还是征战,他就不怕他将东越的兵力都葬送在南诺的铁骑之下吗? “纵观东越国数名大将,唯墨王出战莫属,大皇子能否当上太子,就在你的一念间。” 公羊先生说着便站了起来,将手里的一个锦囊送到楚夙手中。 “言尽如此,迟则生变!” 楚夙望着手心里的东西,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若是本王不去呢?” 他怎么感觉公羊先生这是在赶鸭子上架。 372 往昔一般,一点没变 还非他莫属,这不是逼他上战场吗? “归来之日,便是红鸾星绽放之时!” 公羊先生说着便走了出去。 等楚夙想要再问些什么,出去寻找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懊恼地一拳头捶在墙壁上。 每次都是这样!也不把话说明白就走,他就是再聪明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想到他说的红鸾星的事儿!楚夙便心里痒痒的! 国师的预知能力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看来,他有必要回京都一趟了。 …… 阳光透过打开的窗子照在了萧十七娇嫩的小脸上,她颤抖了几下如扇形的悠长睫毛,睁开了明亮的双眸。 浑身的酸痛,让她不由的轻哼出了声。 “兮儿,醒了吗?” 随风靠坐在床头,温声问道。 昨夜林皇后总是呼痛,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引起,他在隔壁的房间陪了一夜,到天明之时才算好转,他也才刚回来没多久! 昨夜临走时,萧十七有些高热,他一直担心着,回来第一时间就赶到她身边。 他也才刚刚替换了落雨而已。 “随风,现在几时了?” 她说着话,感觉嗓子有些沙哑! 想着昨晚上两人做过的事,她微微有些脸热。 “刚到巳时,兮儿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随风见她喉咙有些不对,想着她昨晚定是发烧导致,忙去倒了杯凉开水。 “都这么晚了啊?” 她竟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没想到随风体力那么好,这么早就起来了。 “来,兮儿,先喝杯水,我让玉纱来侍奉你起床!” 随风将杯子递到已经坐起身的萧十七手里,便出了房门。 捧着杯子在手里,萧十七听着随风的脚步行渐远,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失落起来。 随风现在对她的态度,还是如往昔一般。 不都说,男女上过床后,男人都会对女人不一样的吗? 为何,他却一点没变? “主子,玉纱进来了啊!” 玉纱说着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进了房间。 “玉纱,小李子他们还没回来吗?” 萧十七突然问道。 玉纱端着脸盆的手一顿,不明地问道:“老爷子说,那药材是长在东越国的最南端,与南诺交界的东南山上,这一来一去不算找药的时间,最少也要十天半月,若是那药材难找,说不得一到两个月才能回来,主子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就是觉得他们已经去了那么久,也没消息传回来,有点担心!”她现在眼睛看不见,总是疑神疑鬼的,连自己都有些烦。、 “主子放心吧!季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估计是那药材不好找,才会耽搁时间!” 玉纱伺候着萧十七梳洗完毕,将她扶到桌前坐下。 感觉双腿和腰像不是她自己了似的,走几步路便有些轻微的在打颤。 “昨晚上出什么事了,我听到有打斗声,还蔓延到我房间里了,知道是什么人吗?” 萧十七揉了一下有些泛酸的腰,问道。 玉纱眼神复杂地看了萧十七一眼,又记得落雨说的为了主子好,便敛下眼帘道:“是几名想占便宜的宵小,且功夫不错,最后被我们给拿下后,直接给宰了。” 萧十七有些疑惑,难道是她的红妆里面的女客太多,才会招来灾祸? 还是因为玉纱她们的颜值太高,才引来了色狼的窥窃? “主子不要多想,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会有来无回!” 她见萧十七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有些不自在。 幸好萧十七看不见,若不然一定会发现玉纱的异样。 这时房门被敲响,随风的声音传了进来。 “兮儿,好了吗?我要将早餐端进来了?” 萧十七听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声软语,心里难免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 “公子进来吧!主子已经在等着了!” 玉纱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等随风进去后,她便走了出去。 他亲自帮她布好早餐,将筷子塞进她手里。 萧十七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心思百转间,却觉得莫名的有些委屈。 “兮儿,是不是不合胃口!” 见萧十七久不作声,随风关心地问道。 萧十七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听着他话里的担心,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钻牛角尖了。 随风对她已经够好了,她却还不知足,是因为她现在已经和他发生了关系,才让她患得患失吗? 女人有时候还真是不可理喻,总是在意着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她自己也免不了落了俗套。 “兮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随风将她手里的筷子拿下,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就是刚刚在想事情!” 萧十七有些哑然失笑道。 随风这么关心着她,昨晚去看了他母后又回到她身边,她还怀疑他什么呢? “没事就好!” 刚刚他去端早餐的时候,盈袖告诉他昨晚有人来袭击,他派在萧十七身边的两名暗卫被杀了,这让他极为震惊。 他的两名暗卫是皇家特训出来的高手,怎么就那么轻易就死了? 可,见到玉纱和盈袖的伤后,他便没再说什么。 这事也不能让萧十七知道。 见她失神不说话,他还以为她会怪他昨晚没能及时赶回而生气了! “随风,明天带我去给薄雾和暗香她们上一柱香吧!” 她一直对两人为救她而死的事耿耿于怀。 若非她们,她说不定要再经历一次死亡。 生命本来就是平等的,她们两个在生死关头,却选择保住她的性命,这让她即感动,又无法释怀。 若是她能再细心一点,是可以看出那个假青龙的端倪,也不至于让两条鲜活的生命这样逝去。 她还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她的盲目自信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他人。 她一定不会放过害死了她们的幕后之人姬如烈。 等她眼睛好了,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 他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她都要将他找出来,先鞭尸万遍,再抓到薄雾和暗香的坟前,像秦桧一样跪在岳飞墓前为两人永世赎罪。 373 发动政变,铤而走险 七月,是个即炎热,又多事的季节。 南诺政变,几位皇子和南皇打的热火朝天。 事因原于,南皇某天心血来朝,突然想起被自己冷落了将近一年多,与仙妃同进宫的另几名妃嫔。 美人虽美,但看久了,也会产生视觉疲劳。 仙妃美的不似常人,南皇对她的喜爱,也堪堪维持一年左右,特别是仙妃那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南皇每次和她做那种事时,都觉得碍事!(他可能从没想过,他自己的大肚腩有多恶心。) 然而,整个后宫,却找不出一个可以比仙妃还要美的女人来。 当有心人撺掇着他,再次提出让他对后宫的嫔妃雨露均沾之时,他便没再拒绝。 对于他这个从年少时便风流好色的帝王,女人永远是他最致命的诱惑。 他记得一年多前,与仙妃同时被选入后宫的女人中,有两个也入了他眼的女人。 一个妖娆妩媚,一个清纯可人。 只因他对仙妃一见惊为天人,才忽略了她们。 如今想来,他竟是错过了她们一年之多。 没有惊动任何人,南皇只带了一名亲近的内待,便直往芳华宫而去。 他记得当初对两女直接封了嫔,且,芳华宫也就住着她们两人。 南皇带着内待进入华芳宫时,眉头就开始紧锁着。 原因无他,只因整个芳华宫静的出奇,连一个宫婢一个小太监都没见着。 他身边的内待这会儿额头上已经在冒冷汗,以他的经验以及宫内的谣传,他已经预感到了这趟陪着南皇来后宫,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也正在这时,两人在抄手游廊上见到一名慌慌张张想要逃跑的宫女。 “去,将她给朕拿下!” 南皇阴沉着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胡子在风中颤抖个不停。 那内待闻言,飞身上前,几步便将那宫女给提着领子拖到了南皇面前跪着。 “说,为何见了朕就跑?” 南皇一脚将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踢倒在地,眼里尽是厌恶。 “皇上,皇上饶命,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奴婢也是被逼的!” 那宫女吓得面色发白,四肢瘫软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眼泪鼻涕模糊了双眼。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皇说着,蹙眉往芳华宫四周扫了一圈。 这都闹这么大的动静了,竟是无一人上前,岂有此理! “皇上,奴婢不敢说,您自己去看吧!奴婢只求皇上饶了奴婢这条贱命。” 那宫女的额头早已磕破,这会儿鲜血流的满脸都是,看起来有些瘆人。 “给朕带路!” 南皇这会儿心里隐隐有了发怒的迹象,出口的话也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那宫女忙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在前面带路,直往芳华宫梅苑里的桃嫔住处而去。 待进了正厅,那宫女直接跪在地上不起来,那内待上去踢了两脚,直踢的那宫女吐了两口血歪倒在地,也不愿意再往前。 南皇气的一腿将那小宫女给踹晕过去,直接往内室而去。 这一路行来,竟是除了这一个宫女,别无他人。 这让南皇那有些浑浊的眸子里带着狠戾的杀意。 再往前行了一段路,穿过一个拱门,忽闻各种乐器夹杂着喧闹的歌声与淫笑声,迎面扑来。 南皇的脸色由阴沉转为不可置信以及嗜血杀意。 他的后宫嫔妃处,什么时候有男子公然在此寻欢作乐,还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旁边的内待早就吓得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唯恐他知道了皇室的丑闻被杀人灭口。 南皇并未冲动的上前,而是很小心地慢慢接近那间屋子。 透过半开的窗子,里面的一切映入眼底。 那些原本应该在各处忙着的宫女,此时个个穿着妖艳,袒“胸”露”“乳,跳着艳舞。 而最让他可气的是,那一对搂抱在一起的奸“夫”***,正是他那好儿子夏侯君与这座宫苑的主人桃嫔。 两人旁若无人地纠缠在一起,亲亲我我,上下齐手。 而两人下方,左右两排坐着的十几个穿着盔甲的男子,正是保护这后宫的御林军。 南皇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气的差点厥过去。 那内待的魂都差点吓掉,扶着南皇小心翼翼地离开。 然而,这日却不是个平静的日子,南皇忍着心底的傲然杀意,往回走时,却被对面梅嫔宫里的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留了神。 当他跟着那宫女身后往梅嫔的梅苑而去时,却发现这名宫女所走的路,皆是避开外面在忙碌着的宫女小太监视线的路段。 他立即就觉得有些不寻常,加紧了脚步。 那宫女推开一个屋子的门,走了进去,南皇也尾随着她走了进去。 当南皇发现那宫女竟是竖耳在偷听时,对身边的内待使了个眼色,那内待忙上前一手刀将那宫女给砍晕,拖在一边。 南皇铁青着脸,听着里面那让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 本打算就此离去,派人来捉奸,却不想,里面好像完事了般,有了声音。 “安郎,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上那个位置啊?我们两个这么偷偷摸摸地,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怕什么,那老不死的整天都和那妖妃混在一起,他哪有时间管其他人!” “可是,万一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你还是要早点做打算!” “美人儿,怕什么?本王现在还年轻,那老不死的还有几年好活?再说,他的身子早已被美色掏空,不用本王动手,他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 “安郎,要是万一大皇子那一派先动手了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他这一年与桃妃走的近,万一桃妃的床头风吹的盛,让大皇子得了先机,那我们不是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美人儿,你说的有道理,那本王要好好考虑考虑!” “……” 南皇气的呕出一口血,被那眼急手快的内待忙捂住嘴悄悄地退了出去。 当天,大皇子夏侯君以霍乱后宫的罪名被收监,桃嫔在被赐死的路上,被人救走。 374 女人善变,西随内乱 三皇子与梅嫔通’奸,淫‘乱后宫,南皇直接将两人当着诸大臣的面赐死在金銮殿上。 其余一些暗地里与后宫嫔妃有‘染的皇子,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到最后实再忍不住,便开始暗地里纠结大臣和武将,准备将南皇拉下马。 自此,南诺国每日皇城戒严,大小战斗层出不穷,举国上下闹的百姓哀声怨道,各地封王也纷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浑水摸鱼。 容城。 燕千寻的住处,顾小雨看着双眼无神目无焦距的萧十七,怜惜地握住她的手。 她对自家会君将保命的神药送给萧十七没有任何异议, 相反,她倒是觉得自家夫君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当初若非萧十七拿出药来救她,或许如今她的坟头上已经长了草,哪还有现如今的幸福可言。 “燕叔叔,不管怎么样,我萧十七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今后我一定会将你当成我亲叔叔一样对待!” 这个世上,除了她在乎的那几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燕千秋。 “十七,叔叔别的话也不多说,只希望你的眼睛能尽快医好,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前段时间北约派了四名高手来容城,被我属下的人发现,如今正囚禁在地牢里,他们来此的目的,是要杀了你!” 燕千秋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疑惑。 他就不明白,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何那毒后会屡次派人不远万里之遥来杀萧十七。 若不是萧十七适先让他有所防备,这些人很可能会得手。 随风眸光微动,想着萧十七与燕千芊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看了一眼燕千秋道:“北约皇室可有丢失在外的孩子?” 燕千秋蹙眉道:“不曾!” 他早在见过萧十七的长相后,就认真的思索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萧十七不可能会是北约皇室的孩子。 皇室也从未丢过孩子,也未听说过有哪位族人在外有私生女。 “你们不用猜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既然想杀我,就有一定的理由,我也不会一直被动的等着她来杀,只要一有机会,我便亲自去会一会那皇后,我要弄清楚她到底与我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几人听她这么说,又看了一眼她的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 “独孤皇后是一个心狠手辣,善变的女人,若是没有把握,最好不要与之正面交锋!” 燕千秋提醒道,深怕萧十七一时冲动,带着人去北约国找独孤那老女人算账。 那个老不死的女人,手段残暴,若不是父皇英名,太子哥哥早不知被蹉跎成什么样了。 以萧十七现在的能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放心吧燕叔叔,我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遇险,她现在又瞎了眼,对于敌人,若不能一击必中,她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从燕千秋处回来后,随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萧十七如今除了动动嘴皮子,什么也做不了。 每天除了落雨陪着她在院子里走走,就是整日里呆在凉亭里等着随风回来。 直到某一日,她收到了楚夙让落雨交给她的生日礼物,她才察觉,自己竟是在这个时空呆了一年多。 这一天,她盼着随风回来和她一起庆祝生日,直等到夜里过了子时,也未等到他的归来,她带着遗憾入睡。 生日的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未起床,随风风尘仆仆地回来,她以为他是记得她生日才会赶回来。 谁知,他却告诉她,他这段时间较忙,西随爆发了内乱,不能时常来陪她,让她不要等着他。 只是匆匆地一句,不等她说些什么,他便急着离开。 萧十七有一瞬间的失落! 直觉得自己现在变得越来越脆弱。 打起精神去红妆帮忙,却发现,她什么也做不了! 落雨看着孤寂又落莫的萧十七,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恰好,南老爷子过来,萧十七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十七,你眼睛虽看不见,却也不是就什么也做不了,从今天开始,祖父教你诊脉。” 这些天,他不仅在为萧十七研究治疗眼睛的药,还在为她准备这东西。 他知道萧十七一直对自己不会诊脉耿耿于怀,刚好利用她眼睛看不到的时间,将这门手艺学通透。 其实,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诊脉的学习,并不是用眼睛来看,而是用心灵来感应。 从这天开始,萧十七再没因随风的事而患得患失,而是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 让南老爷子开心的是,萧十七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将他毕生所学的把脉学,通透地学完,还青出于蓝。 “你现在给自己也切一次脉,看看是什么脉象?” 这段时间,为了让她切身体会别人的脉象,玉纱和落雨她们,都成了她练习的对像。 有时候她们还能找来各种身患疾病的病人,让她做诊断。 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判别脉象的方法。 听南老爷子这么说,她便将左手两指搭在右手的脉门上。 这是自学会切脉以来,第一次为自己把脉。 只是,结果,让她不禁吃了一惊。 竟然是滑脉! 她不信邪地换过来重新切了一切脉,依然如旧。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这个月的葵水没来,她还以为是因为眼睛的问题,导致经血不足,没想到竟是怀了孕。 这让她在祖父面前,多少有些不自在。 “十七,怎么了?是不是脉象显示,眼睛处的气息阻滞?不用担心,等小李子他们带回了药,你的眼睛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南老爷子见她脸色有异,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她的眼睛。 “没事的祖父,可能是第一次给自己切这样的脉,一时没反映过来!” 萧十七强挤出一丝笑意,心底却紧张到了极点。 她与左玥不同,左玥未婚先育,还可以顺利地与南锦成婚,而她是要嫁给随风的,皇室的人,忌讳很多。 375 长亭送君,她已怀孕 “十七,今天就到这里吧!该学的你也学会了,祖父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还是那句话,要多学多练才能熟能生巧,等你眼睛好了,就可以回南家医院帮忙看诊了!” “放心吧祖父,我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萧十七心不在焉地说着。 南老爷子见她有些疲惫,便出了门招来落雨,带着萧十七去休息。 这大半个月,随风也只是偶尔来看她一次,来安慰安慰她,屁股都还没捂热,便又急着离开。 萧十七知道,他现在无暇顾及她,每次到嘴的话,她便也未出口。 也许每个女人和男人上了床后,都会在意他对她的态度是否有了变化,即便坚强如萧十七,她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自从她学会了把脉后,南老爷子便不再每日都过来,她也渐渐变得嗜睡起来。 她在等着随风的到来,她想是否要将她怀孕的事告诉他,免得她惶惶不可终日,不利于胎儿的成长。 林妹妹最先发现了萧十七的异样,得知她怀孕后,她比萧十七还要担忧。 如今西随那边姬如烈作乱,这个孩子来的可不是时候,随风随时都可能离开容城,萧十七怀孕就更不可能随他一起离开。 “十七,你还是告诉随风吧!他说不定会有其它安排,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孩子最重要!” “可是,我担心告诉了他,会不会给他增添麻烦!” 萧十七一开始也是有告诉随风的打算,可近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总觉得这样会让随风增加很多负担。 她对他的事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总不能再后面拖他的后腿吧! 她突然有些茫然,不知前路到底该如何走? 甚至自暴自弃地想,随风会不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十七,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孩子也是他的,他既然做了,就一定要承担起责任,他要是敢不要这孩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林妹妹现在有些气随风了,就是再忙,也不能丢下萧十七不管,连她怀孕也不知道,让她一个人总是胡思乱想,一点也没有安全感。 做为女人,她很能感同深受。 “再等等吧,这段时间我会考虑清楚!” 随风已有好些天没过来,估计也快要来了。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月,萧十七的孕期反映特别激烈,吐的天昏地暗不说,还吃不下任何东西。 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脸,林妹妹恨不得将随风抓来暴打一顿。 再次吐完后,落雨将萧十七扶回床上躺着休息。 屋子的四角都放了冰块,比起外面的炎热,屋里面还算够凉爽。 落雨坐在萧十七床边,看着她的侧脸,发着呆。 萧十七怀孕这么大的事,她不知道要不要通知主子。 若是主子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做出疯逛的举动来。 她一直跟着萧十七,却不知她和随风两人什么时候就有了关系,还怀上了孩子,她还真是失职! 她即担心主子的惩罚,又不想让萧十七伤心,这几天她都有些精神恍惚,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八月底,随风终于出现在萧十七面前,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精神却很好。 大家见到他来,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她见萧十七躺在床上,小脸消瘦的厉害,还有些惨白,以为她生了病,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坐在床上将萧十七搂在怀里。 “兮儿,是我的错,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没时间过来看你,病了怎么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 他一直挂念着她,只是身不由已而已。 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他现在每天休息的时间不到三个时辰,更别说抽出时间来看萧十七。 “你是要离开了吗?” 萧十七敏感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随风看着她,点头道:“已经到了不得不回去的地步,若不是有母后撑着,恐怕整个西随已落入到姬如烈手中!” 萧十七看着她,心底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恐慌。 “什么时候走?” 她问道,双眼却不由的有些酸涩。 “明日一早便离开,你随我一同走吧!” 西随的内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他这一走,没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也回不了容城。 他不放心她一人留在这里! 萧十七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她预期的要晚一些而已。 她笑着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走!” 她现在不仅眼睛看不见,还怀了孕,和他一起回西随,只会成为他的软肋,她不想,也不能就这么跟着过去。 “兮儿是想眼睛医好了再过去吗?” 他知道萧十七自尊心很强,想当然地问着。 “嗯,你先回西随吧,等我眼睛好了再过去找你!” 萧十七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搪塞他。 “好,那我就在西随的京城等你,听说小李子他们已经来了信,也带回了药,说不定我前脚刚走,他们后脚便回来了!” 萧十七笑道:“是啊!他们回来了,我眼睛就有希望看到东西了!” 她却只字不提怀孕的事!他不想他因为这个始料未及的事而打破任何计划。 “兮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他轻柔的话语,仿佛划在他心间的羽毛,让她酸涩的内心,轻颤了一下。 “我知道,你也要保重身体!” 两人如闲谈般说着话,没过一会儿随风见萧十七有些乏了,便告辞离去。 十里长亭,萧十七早早的来了这里。 她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快去西随,最起码要等到孩子生下来,这次随风的离开,她是真的有点不舍,在此相送,也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 有马蹄声渐起,落雨便对她说,随风过来了。 人还未走近,他便怜惜地道:“兮儿,你怎会来此?不是还病着吗?” 他走过来,握住她有些发凉的小手。 “你要走了,我想送送你!” 萧十七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却摸了个空! 心底隐隐有些着急。 随风急着赶路,刚想说些让她快些回去的话,萧十七却一阵恶心反胃,干呕了几声,胃里难受的要命。 376 腹水难吐,千辛万苦 她抓住随风的手,这会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兮儿,你这是怎么了?病的这么厉害,我让落雨带你快些回去!” 他担忧地说着,就向一旁的落雨招手道:“快带她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让她任性!” 落雨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去扶萧十七。 “随风,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快走吧!” 萧十七不想他因为她的原因而忧心。 “什么没事?你什么不告诉他,你怀孕了!你受这么大的痛苦,他却什么也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 落雨的话,让随风如遭雷击般僵住身体。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萧十七。 怎么会怀孕,他和她,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还不想承认?” 落雨见随风那一脸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的样子,不客气地冷声呛道。 萧十七那抓着随风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便垂着头。 “兮儿,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他忍着心底的震惊和难受,温声问道。 萧十七羞红了脸,想着既然落雨已经说了出来,便也不再隐瞒,她呐呐地道:“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是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你!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她的承认,让随风几乎感觉到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崩塌,他抬手抚摸着她精致的脸颊,眼里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她怀孕两个多月了,他竟是一无所知! 她们竟然都以为是他的孩子? “随风,是不是这个孩子,你不想要?” 萧十七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渐渐散发的寒意,她的心也沉寂了下去。 目光掠过落雨,最后停在萧十七那不安的脸上,他轻叹一声,终是不忍道:“怎么会?我喜欢还来不及,就是太意外了,让我措手不及!” 说完这些,见她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苦涩的好像是吃了毒药般难受。 他藏起他那带着悲凉而复杂的情绪,浅笑着安抚她道:“兮儿,我会在西随京城等你,等你生下孩子!” 萧十七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意,点头道:“我知道,你快走吧!” 即使再不舍,他终归要离开,她不能耽误他的行程。 “景月饭店已经建好,还是原来的位置,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新的刘掌柜!” 即使再心痛,他还是不遣余力地想要让她过得好一些! 他到现在还是难以平复心中的悲苦,却也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 “我走了,你多保重!” 他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开。 萧十七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慌乱。 落雨别有深意地望着远去的随风,对萧十七轻声道:“主子,我们走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随风自从知道萧十七怀孕后,虽然依然温润如玉,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落雨,我想跟祖父一起回南家村!” 萧十七突然有些伤感地说着。 敏感如她,怎么会感觉不到随风的情绪变化,即使他隐藏的再好,她还是感觉到了。 他是真的对这孩子的到来,不喜了吗? 还是,自从两人那一夜之后,他便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 “那我们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南老爷子明天就要回去,据说是有个病人急需他回去医治!” 萧十七默然,祖父为了她停留了两个多月,她不能太自私了。 她怀孕的事,终究是瞒不过南老爷子,她打算回去后,便告诉他,不管他能不能理解,孩子她一定会留下。 翌日一大早,三辆大马车一起,往南家村行去。 萧十七坐在铺着厚厚一层棉被的马车里,有些透不过气。 南老爷子自从昨日知道萧十七怀孕了后,一时接受不了,他虽没埋怨萧十七,但却独自生着闷气。 林妹妹坐在萧十七身边,揽着她消瘦的肩膀,安慰着她。 《红妆》已经关门,贴了告示,新的店铺就在南家村。 玉纱她们虽然有些不舍,但主子在哪,她们便跟在哪! 这一路,虽有棉被防着颠簸,但到底萧十七之前受过伤,身体素质有些差,一直吐个不停,马车也走走停停。 南老爷子见她这么难受,心疼地不忍再苛责她,每到一处附近有人家的地方,他便要求萧十七停下来,休息够了再上路。 本是两三天的路程,却硬是走了一个星期才到达南家村。 到时,萧十七直觉腹中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整个人消瘦的不像样子,那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出奇的大。 南老爷子说她是忧思过度,才会这么辛苦,若是再这么下去,孩子可能要保不住。 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将萧十七折腾的像是去了半条命,这会儿落雨和林妹妹两人扶着她进了别墅的房间,她刚躺下便又是一阵呕吐不止。 她从没想过,怀孕竟是这么的痛苦! 楚娴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看她,得知她有了身孕大吃一惊。 只因,她自己也是大着肚子,但她却是在南家人的见证下成了亲。 如今她怀孕是明正言顺,而萧十七,却是未婚先孕,这让她对萧十七充满了怜悯之情。 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虽然情由可原,可他终究是让她陷入了为难。 如果七哥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吧! 七哥现在,应该是到了东越与南诺的边界。 大战马上就要开始,想来落雨一定没有将萧十七的消息告诉给他。 以他对萧十七的在乎程度,他若是收到消息,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往回赶。 想到这里楚娴也有了深深的无奈,若是当初,萧十七选择的男人是七哥,那该多好! 在南昔三姐妹的嘲笑声中,萧十七即使再痛苦,也平安地度过了胎儿的头三月。 左玥自从当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后,性格又恢复了以往的柔情似水,与南锦两人过起了小日子,见到她也不再是尖酸刻薄,而是时不时地拿些补品来看她。 萧十七知道,大家都在同情她,可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望着某处发呆。 377 书信来往,意乱心慌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她的肚子出怀,在黑暗中呆久了,她特别希望眼睛能好起来! 小李子他们已经回来一个多月,药材也已配齐,可祖父却迟迟不肯为她医治。 这让她不由的心烦意乱起来。 她真的担心再这么下去,她会患上抑郁症。 这几天她的脾气也愈加的变坏! 南老爷子不得不出面,告诉她实情。 “十七,你也知道,有些药对胎儿的成长有害,在孕期有很多药不能用,待你诞下孩子后,方能医治双眼!” 萧十七有些失望,双眼看不见,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让她总是心生不安。 楚娴经常来找她聊天,同样是孕妇,可比起楚娴的淡定从容,她却总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直到没多久,楚娴生下孩子,她听着四周的人的祝福和洛冥的欢喜声,她突然发现她是如此的孤单。 随风回去已有三个多月,却从未给她写过一封信,她经常听落雨向她说起西随的内乱,总是担心着他的安危!却也无能为力。 若是她没怀孕,她随他一起回去,总也能帮他做点什么! 她的烦恼忧愁,让她身边的人都急的团团转,却也不敢在她面前表露丝毫。 在大雪纷飞的一个清晨,林妹妹拿着一封信,激动地跑到萧十七房间里。 “十七,景月饭店的伙计送信来了,是随风,他来信了!” 她将手中的那封即使在大雪中依然保存的完好的信塞到萧十七手中。 萧十七忙伸手接过,捏在手里,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她以为,随风已经不待见她,已经放弃了她。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她,还给她写信。 她颤抖着双手,将信举起,心底十分欢喜。 “林妹妹,你快帮我念念!” “好,我这就给你念!只是,先说好,要是写的太那个的话,我就省略掉啊!” 林妹妹也是一脸的喜意,这久违了的信,似是拯救萧十七的药般,让她为她感到开心。 只是,当她将信打开,看着一张白纸上,三个大大的黑体字时,整个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她偏头看着还处在欢喜之中,在等待着她念信的萧十七,眼泪便不自觉的从眼眶滴落在地。 唯恐萧十七有所发现,她不敢去吸鼻子,只能默默地将眼泪吞进肚子里。 那纸上“对不起”三个大大的黑体字,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念给萧十七听。 “林妹妹,快念啊!” 萧十七等了须臾,不见林妹妹开口,有些急切地催促道。 “咳,十七,我看还是不要念了,太,太那个了!我念不出口!” 林妹妹强忍着心底的慌乱,镇定地说道。 萧十七下意识地认为,信里是写着非常肉麻的情话,林妹妹才不好意思念出口,脸还不禁红了一下。 “那你捡一些其它的念给我听吧!” 萧十七那脸上微露出的笑意,让林妹妹本能地攥紧了手里的信。 她略微一沉吟道:“他就是想你了,说是西随那边动乱太狠,没时间给你写信,让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和孩子,他在西随京城等你!” 她话一完,萧十七便气哼哼地道:“就这么点儿吗?好不容易送了一封信,也不知道多写一点儿!” 林妹妹险些失控哭出声来。 这个傻丫头,人家已经写信来诀别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把信给我放起来吧!找一个匣子存放好!” 萧十七那没有光彩的眸子里,似乎突然有了光芒般濯濯发亮。 她想了想,让林妹妹拿来纸笔。 “我来说,你来写,我也要给随风写一封信。” 林妹妹强忍着心底的愁苦,为她执笔。 于是,一封二十几页的信,在林妹妹扬扬撒撒的笔下,诞生。 萧十七从怀孕起写到她现在挺着五个月的肚子的艰辛,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幸福。 可林妹妹却一边写,一边默默的落泪。 这封信应萧十七的要求,林妹妹给寄走了。 她希望随风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够回心转意,而不是只留下对不起三个冰冷的字眼。 她万幸,萧十七眼睛看不到,若不然,这封信将会是一封致命的毒药。 自信寄出以后,萧十七脸上也有了笑容,每天由落雨和林妹妹带着她,在南家医院与药田间闲逛着。 转眼,已是年末,这是萧十七来这个时空过的第二个年。 听着外面燃放烟火鞭炮的声音,让她不禁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是楚夙陪着她,站在房顶上观看烟花。 而现在,她却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床上,等着新年的到来。 她其实也想出去,但又怕外面的鞭炮声吓着肚子里的孩子。 想着孩子,萧十七现在对它有了期待。 她和随风的孩子,应该会长的很好看吧! …… 比起南诺国的兵荒马乱,西随京城还处在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中。 表面上的平静,却如何也掩藏不了一场即将而来的腥风血雨。 书房门口,青龙拿着一封厚厚的信件,踌躇着是否要送到主子手里。 自从主子回来后,唯一的一次提起萧十七,还是半个月前。 当时,主子看起来不是很好,递了一封信给他,让他送找人送去容城交给萧十七。 那一日,从不酗酒的主子喝的伶仃大醉,好像还哭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知道,一定与萧十七有关。 青龙想了想,再次望了一眼手里的信,还是拿了进去。 “主子,容城来的信!” 青龙敲了敲门,恭敬地将信递到随风面前。 “放一边吧!等有时间再看!” 随风漫不经心地说着,连头也没抬。 青龙敛下眸子,张了张口,他想说这信是萧十七寄来的。 可,看着主子眼下的青痕,他便暗自叹了口气,将信放在了书桌边堆着的那些各种信件一起。 他迟疑了一下,想要提醒主子,却见他还在忙着,便退了下去。 出得门来,便见林家小姐带着丫鬟提着食盒袅袅婷婷而来。 “青龙,表哥在不在书房?” 378 以死相逼,悲伤不已 林婉溪双眉染着一层喜气,声音婉转动听。 青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颔首道:“请林小姐稍等,我去向主子禀报!” 从主子回来后,林家小姐几乎每天不落地往云王府跑,不是来送吃的,就是来送穿的,总之哪天要是不见她来,他便会觉得太阳打南边出来。 不管主子待不待见,该通传的,他还得通传。 “青龙,你告诉表哥,燕公主等会儿要来看他!” 林婉溪现在已然与燕千芊成了不话不谈的好闺蜜,至少两人表面上好的如同亲姐妹般让人羡慕。 青龙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书房。 “主子,林小姐来送东西了,她说燕公主一会儿就会过来!” 随风手里的笔顿了一下。 “让她们去暖房那边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让管家好好招待!” 他说完,又埋头忙开。 青龙暗自感慨了一下,出了门让管家将林婉溪带去了暖房招待。 燕公主来时,阵仗摆的有点大,云王府上下,不得不严阵以待。 随风放下手中的笔,收敛了情绪,带着青龙去了暖房。 望着暖房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和待女,青龙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犀利! 两人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有丫鬟见到两人的到来,便朝里面唱喝道:“云王到!” 立即有人将厚厚的帘子打开,迎了随风和青龙进去。 两人眼里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恼意。 明明这里是云王府,怎么感觉他们反倒像是客人般。 见到随风,燕千芊与林婉溪同时起身行礼道。 “见过云王!” “表哥!” 随风颔首,找了张离两人较远的椅子坐下,立即有待女上了茶。 “表哥,这是我亲手做的梅花糕,还热呼着呢!” 林婉溪示意她的丫鬟上前,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了一只玉盘盛着的五六块圆形的白色糕点,放在随风面前。 燕千芊眼眸里闪过一丝讥诮,很快就笑意盈然地上前,夸道:“还是婉溪妹妹的手巧,这点心看着便是赏心悦目,吃起来定然很是美味,云王真有口福。” 随风头也不抬地道:“见者有份,端去给燕公主品尝一下吧!” 他最烦这些表里不一的女人,可是,他却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悲痛来应付。 半个多月前的那日,母后突然宣他进宫。 那天,雪下的很大很大,他冒着大雪徒步走进宫殿。 他如以往一样,恭敬的行礼问安,等着母后的寒暄。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母后扔给她的一封,写着萧十七怀孕了的信。 “风儿,你老实告诉母后,萧十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林皇后疾言令色地直视着随风的眼睛。 她自然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儿子的,那天晚上,他儿子一直陪着她到天亮,萧十七若不死,便是解了那药。 至于是哪个男人帮萧十七解的药,已经不在她的调查范围,她只要让儿子知道,萧十七已经不再纯洁,不再适合做他的女人,便够了。 算算时间,那孩子刚好就是那一晚上有的。 她的精心设计,就为了这一刻。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随风压抑着心底的悲痛,承认道。 “风儿,混淆皇室血统是死罪!你敢当着母后的面发誓,确定那孩子是你的吗?” 林皇后没想到自己儿子竟是对那女人用情至深到帮别的男人来背黑锅。 “是,我姬如风发誓,萧十七怀的孩子,是……” “风儿!” 林皇后急急地打断道。 “你拿母后的性命起誓,若是说假话,母后便不得好死!” 林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不相信她自己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会至她这个亲生母亲于不顾。 “母后,你何必要逼我!” 随风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一股悲伤絮绕在心头。 “风儿,先不说那孩子的事,她已不洁,便不配做我西随的媳妇,皇室子弟成婚,都要验明贞洁,她已然不能再嫁入西随,即使是妾也不行!” 林皇后有些惋惜地说着,眼底却深沉的可怕。 “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我愿意向父皇禀明一切实情!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的份上,我相信父皇一定会原谅我们的过失!” 他忍着揪心的疼痛,为两人争取道。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即使她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他也不在乎! “风儿,你要气死母后吗?” 林皇后倏然站起,横眉凝视着随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请母后成全我们!” 他当下跪地不起,祈求道。 “好,好,风儿长大了,竟是连母后也敢忤逆了!” 林皇后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却从她身上散发出异常愤怒的气息。 她招手,让心腹宫女端了一杯茶。 “风儿,母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是非她不可吗?” 杯盖缓缓被打开,林皇后眼里有着灰败。 “是,母后,儿子今生,非她不娶!” 他斩钉截铁的话,打碎了林皇后最后的一抹希望。 如今朝中的局势,已然偏向了六皇子,而背后操控着一切的是大皇子姬如烈,若是不寻求外援,这太子之位,甚至是这皇位,便要落入他人之手。 可,就是这样,儿子竟然还放不下那个女人。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一起被姬如烈毁灭,独孤皇后那边也已然没了耐心,若她再不拿出点诚意出来,燕千芊这个外援,便很有可能失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儿子,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若是她的死,能将儿子唤醒,稳了这江山,保了林氏一族的富贵,也值了! 杯子应声摔落在地,发出“兹”的声响。 随风闻声,抬头便望见林皇后嘴角处在往外溢血,他心慌意乱地急步上前。 “母后,你怎么了?” 摆了摆手,林皇后苦笑道:“风儿,如果母后用死作为代价,令你离开那萧十七,你是否答应?” “不,来人,快来人,传御医,快传御医!” 随风声音微颤,略带哽咽地朝着外面急声道。 379 难产血崩,孩子出生 “风儿,不必了,母后如其看着你执迷不悟,不如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用再操心!” 林皇后伸手抚上随风那丰神俊朗的面容,有些不舍地说着。 “母后,不要,是风儿错了,风儿什么都听您的!” 林皇后听他这么说,欣慰地笑了。 这时,太医被青龙带了进来。 他看了林皇后的情况后,拿出一粒药丸交到青龙手里。 “这个是解毒丹,暂时可以压住皇后娘娘体内的毒素,老臣再开一副药,立即亲自去煎服!” 他说着便往门外走,青龙将药交到随风手中,便跟了过去。 “母后,儿子亲自为您服药!” 随风将药递到林皇后嘴边,示意她吃下去。 “风儿,不用了,你已经答应了母后,母后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林皇后笑着,眼里却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母后,您快吃了这解毒丹,您一定要好起来!儿子不想失去母亲!” 随风说着,鼻子一酸,便流下了两行热泪。 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母后在用死来逼他离开萧十七,可是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后去死。 “风儿,母后不能吃,母后怕吃了不死,你还会继续听之任之!” 血,再次从林皇后嘴角往外冒,随风急的眼眶都红了,他强忍着心底的凄凉,郑重地举起左手。 “我姬如风对天起誓,从今往后,再不与萧十七来往,再不去见她!” 一股浓郁的悲伤笼罩在他的心头,死死地将他困住。 “好,母后相信你!” 林皇后这才满意地张开嘴,吞了那解毒丹。 寒风簌簌,雪花飞扬,风吹的人脸如刀割般疼,街道上极少有人来往,遇见的人都是全身上下包裹着严严实实。 唯有一人,他迎着寒风,迎着大雪,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在街上踏着没到膝盖处的积雪,漫无目地的走着。 他身后不远处,青龙裹着披风,手里拿着一件大氅不紧不慢地跟着,却不敢上前触霉头。 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却也抵不上自己的亲人以死来要挟让他感到绝望。 …… 时间悄然而逝,这一晃,又是一月而过,萧十七每天都在盼着随风的来信,每天都要问一遍林妹妹有没收到信。 最近,她吃的多了起来,晚上却总是睡不好,孩子在肚子里总是将她踢醒。 隔天,林妹妹兴冲冲地拿着一封信,眸光复杂地交到萧十七手中。 “十七,随风来信了!” 慌忙丢掉手中的东西,萧十七从林妹妹手中接过信,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 捏着薄薄的信,她眼底再次出现了喜悦之情。 “快,帮我念念!” 她将信举到林妹妹面前,激动的小脸泛红。 强压住心底的哀伤,林妹妹将信拆开拿在手里,看也未看,直接道:“他让你安心养胎,不要记挂着他,他很好!他等着你生下孩子!” “就这么多吗?还有没其他的?他写信总是写这么一点儿!” 萧十七撇了撇嘴!不愤道。 林妹妹望着萧十七,眼中尽是悲伤的情绪!但她却掩下眸子,笑着道:“你这丫头,西随那边现在很乱,他忙里偷闲的给你写信,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知足吧!” “知道啦!我不会怪他!你再帮我执笔,写一封回信吧!” 萧十七兴致盎然地笑道。 “好!” 林妹妹唯恐她会有所察觉,忙应了声。 她将手里那张空白的信纸折好,与之前随风寄来的那封写着对不起三个字的信放在了一起。 于是,每隔一个月,萧十七便能收到随风的信,她会随着他信的到来,回一封过去。 直到她临产前,她不等随风的信寄来,便让林妹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再次寄了过去。 她生产的那天,已经是四月未,天气也渐渐变热。 南家村有专门的接生婆,是早早就预备好了的。 谁也没预料到,萧十七竟然难产。 楚娴和落雨看着躺在床上,痛苦的挣扎着的萧十七,眼里出现了泪意。 林妹妹和接生婆望着萧十七下,体越来越多的血,吓得已然没了主意。 “快,快去叫南老爷子来!”还是落雨反映快! 门外的玉纱闻言,飞身而去,以最快的速度将等在别墅外的南老爷子拉到了三楼。 他来时,萧十七已经疼晕了过去。 “快,拿几片人参,含在十七嘴里。” 南老爷子吩咐着,立即打开金针包。 萧十七满头是汗的疼醒了过来。 就听南老爷子急声道:“十七,千万不要睡着了,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你一定要忍着!” 她听着祖父那不同以往冷静的声音,无声地点了头。 痛的已经麻木,都感觉不到痛了。 “十七,用力,对,再用一点力!” 林妹妹焦急的挥汗如雨! “出来了,孩子的头出来了,快,再用力!” 接生婆高兴地喊道。 萧十七直觉得自己要虚脱了,浑身上下汗涔涔地好似是从水里捞起来般。 “再用力,再用一点力!” 接生孩婆的声音还在继续,而萧十七真的没了力气。 她想,这个孩子以后,她再也不要生了,生孩子真是太可怕了。 “哇哇……” 嘤儿的啼哭声嘹亮地响起,萧十七再次昏倒了过去。 “快将孩子抱过去,十七她血崩了!” 南老爷子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落雨和楚娴忙将适先准备好的小包被打开,将孩子放了上去。 不经意间,楚娴在孩子的背部看到了一个明晃晃的胎记。 那个只有东越国皇族的子嗣才有的月牙形的胎记。 且,只有男孩儿身上才会出现的胎记,却出现在了这个孩子身上,那说明什么? 落雨顺着楚娴的目光望着那个胎记,惊的捂住了嘴。 她的心内震撼不已。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某天晚上发生的事! 她突然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会那么蠢,当时主子说的都那么明显了,她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这孩子,分明就是主子的,是她的小主子。 可,萧十七却一直将孩子当成是云王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380 不顾一切,龙潭虎穴 若不是楚娴恰好看到那胎记,她也留了意,说不定她们都会认为这孩子是云王的。 她到底要不要告诉萧十七实情呢? 主子那里,她都没敢将萧十七怀孕的事告诉他,深怕主子知道萧十七怀了别人的孩子受刺激,每次去信,都是报平安,现在想来,她简直笨成了一头猪了。 楚娴将孩子包好,眸光复杂地看着脸色惨白的萧十七,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七哥,一定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吧!若是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丢下萧十七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也许是天意使然,七哥在南诺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 十个月的时间,已经拿下了南诺国三分之二的城池。 一个从未带过兵的人,却有勇有谋,百战百胜,就连一向挑剔的父皇都没有二话。 如今东越的朝堂上,立大皇子为储君的声音已盖过任何一个皇子。 晟帝即使再不愿,也不得不妥协。 他真后悔当初小看了老七,同意了老大的建议。 还以为,老七会在大战中折进去,却是万万没想到,老七竟有那等本事。 想到这些,他就一肚子气。 他心中的太子人选,是老三。 虽然楚旬只会花天酒地,每日流连在花丛中,却正合他意。 他心目中的太子,不要多么能干,只要能听他的话,处处维护着他,便够了。 而老大,从来只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从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心上,做事情也全凭他自己的喜好,他的建议根本听不进去,若是立了他为太子,他这皇位可要岌岌可危了。 他还想着让国师给他一枚丹药,可千秋万代,万万岁呢,怎么舍得那么快将自己的权利交到别人手里。 威胁到了他的皇位,谁都不可以。 如今老七就要大胜而回,老大是众望所归,他也只能先让一步,再慢慢的将他们除去。 …… 萧十七醒来时,耳边传来嘤儿的啼哭声,她恍然想起,自己是在生孩子的时候昏倒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一时间感慨万分。 她当妈妈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是上一世她不敢想的。 虽然孩子的爸爸不在身边,但她也觉得很幸福。 “十七,醒了吗?来,先喝碗鸡汤!” 林妹妹走过去,将萧十七从床上扶起。 “宝宝是不是饿了?怎么一直在哭?” 萧十七到现在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说也奇怪,那小子胃口可真大,找了三个奶娘,都喂不饱他,这会儿落雨肯定又去村子里找奶娘了!” 林妹妹无奈地说道。 “怎么这么能吃?” 萧十七吃了一惊。 刚出生的孩子,就吃这么多? “哎,那小子,吃了拉,拉完又吃,肚子就是饱不了,我们只能多准备几个奶娘了!” 林妹妹说着,将鸡汤一勺一勺地喂到萧十七嘴里。 “孩子也生下了,祖父说过什么时候来给我治好眼睛了吗?” 她非常不喜欢被人伺候的感觉。 “说了,他就知道你醒了会问。等孩子满三天后,他便开始为你医治,让你不要着急。” “三天而已,我会等!如今西随的局势怎么样了?” 她这几天到了预产期,也没怎么关注那边的消息。 “那边局势很严重,本来还能抽点兵力攻打南诺,与东越一起分一杯羹,到最后自顾不暇,内部打起来了!” “没想到楚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倒是小看他了!” 萧十七从落雨那里听到关于楚夙成为战王,大败南诺,一举杀到皇城,将夏侯皇朝颠覆,将皇室成员逼的逃窜,龟缩在一个小城里的消息,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同时她也为楚夙靠着自己的本事重新被封王而感到高兴。 战王啊!那是多少人都得不来的称号。 “十七,等眼睛好了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林妹妹最担心的莫过如此。 那些子虚乌有的信件,若是被她发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变! “我想去西随找随风,顺便杀了姬如烈报仇!” 林妹妹惊诧道:“那也等坐完月子再去。” 想了想又急急道:“孩子还这么小,舟车劳顿的,怎么会受得了!” “我先过去,孩子先放在这里,等那边的局势平定了,我再回来接他过去!” 萧十七早就想好了,等她眼睛一好,便出发去西随。 那个害了她将近瞎了一年的姬如烈,她一定要先将他解决,还能帮着随风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十七,你怎么忍心丢下孩子?他才刚刚出生啊?” 林妹妹讳莫如深地说道,只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随风现在已经不再是她的随风,那个男人,已经抛弃了她们母子。 可是,她如何也开不了口,告诉她真相。 “所以,林妹妹,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将孩子托付于你,你帮我好好的照顾他!” 也唯有林妹妹,才能让她放心的离开。 “你是要带小李子他们一起过去吗?那边局势那么乱,你们这一点儿人,怎么能安全?” 林妹妹想要及力劝阻萧十七离开,她怕她的满腔热情,最后被冰冷所覆盖。 “你忘记了吗?“血刹”!” 萧十七淡然道。 “你,你是想……” 林妹妹大惊失色道。 “血刹”是什么?那就是龙潭虎穴,那样的地方,十七竟然想要闯,就他们这一点人,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不行,你们不能去,我坚决反对!” 林妹妹突然觉得一股寒气直扑向心底,萧十七也太大胆,太肆意妄为了! “你放心,就算是为了随风和孩子,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血刹”的势力我势在必得!” 只有她强大了,才能带着孩子站在随风身边,才能让其他人有所忌惮,轻易不敢招惹她。 “十七,你想过没有,万一你有什么事!这孩子该怎么办?” 随风绝情到连她们母子都不顾了,还会要这孩子吗? 如果当初十七选择的是楚夙,说不定现在…… “如果有万一,那你就作主,将孩子给随风送去吧!” 这也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的下策。 她还是想亲自抱着孩子,走到随风面前。 381 男生女相,远离朝堂 三天,也只是眨眼间。 当南老爷子给萧十七服下药,施完针后,她隐约感觉到了眼前有了那么一点光亮,这让萧十七欣喜异常。 第二天,第三天,每一天的施针后,她便感觉到眼前在逐渐的变明亮。 五天后的一大早,她睁开眼睛时,望见了久违了的床和纱帐,眼里不免有了泪花。 她轻轻下了床,去了隔壁的婴儿房。 见到她来,两个奶娘吃了一惊,忙起身行礼。 萧十七笑着对两人摆了摆手,将小包子抱到了怀里。 低头看着怀里闭着眼,睡的极为香甜的小包子那与她相似的眉眼,萧十七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还以为男孩子长得应该像随风,怎么竟是和她长得这么像? 难道是她们将他的性别搞错了。 萧十七忙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当看到他的小jj时,萧十七无语了。 男生女相,长大以后,怎么得了,那还不得引的那些女孩子追着跑! “十七,你?你看得见了?” 林妹妹端着早餐过来,见萧十七的房间没人,便找了过来。 她欣喜地看着萧十七那双又恢复了灵动的大眼睛。 “我看见你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衣,腰间还挂着你那把从不离身的软剑。” 萧十七望着她笑着,将小包子轻轻放在摇篮里。 “等会醒了喂饱后带到我房间里来!” 萧十七对那两个奶娘说道。 两人应了声是,萧十七便和林妹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恭喜你十七,眼睛终于恢复了!” 林妹妹是打心底里为萧十七感到高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自从她瞎了以后,各种不顺心,心里郁结成疾,林妹妹不仅要照顾她的心情,还要操心着她的饮食起居。 生了孩子后,她既要照看大人,又要关心着孩子,可以说,如果没有林妹妹各方面的照顾,她萧十七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现在这种好心情。 “傻丫头,我们两个还分彼此吗?倒是你说,这孩子该喊我喊什么呢?” 按说她现在顶着张年轻的脸,叫姨母不为过,可她总觉得该叫她外婆才对,要不然她会感觉到特别别扭。 “你是我的好姐妹,当然叫你姨母,难道还叫你姐姐不成?” 那辈份就更乱了! “哎,十七,这样喊姨母会不会有些过份?” 林妹妹感觉有点难为情。 别人可以将她当成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可她却是名副其实的老女人。 如果儿子早些成婚,说不定孙子比这小包子还要大。 想起儿子,林妹妹眼里有了一抹黯然。 据探听到的消息,儿子好像失踪了。 闻人应华虽然派人找了,却也只是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容城来来回回的找,这哪里能找到人。 而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寻人。 想到这里,她突然抓住萧十七的手道:“十七,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找子砚,他失踪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萧十七愣了一下,马上点头道:“好,你放心,只要有他的消息,我就会派人寻找,一定会将他给找到。” 这世上,能让林妹妹还挂念的人,也唯有闻人子砚了。 当了母亲后,她方才知晓,那种母子连心的感觉是多么的微妙。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一定要帮她将闻人子砚找到。 和小包子相处了几天后,萧十七差点舍不得离开。 带着万分的不舍,在一个有着明媚阳光的早晨,告别了大家。 带着落雨以及小李子,玉纱他们九人,萧十七连月子都没坐完,便离开了南家村,前往北约和南诺交界的地方。 林妹妹站在楼上,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离去! 她多么希望,随风能看在十七为了他这么拼命的份上,收回那三个字。 她实再是没有勇气告诉萧十七实情,只盼着,能有一丝转机。 …… 据小李子透露,“血刹”的老巢就在那座易守难攻的北山之中。 临行前,萧十七怕几人离开容城后被人认出,给每人化了不同的妆容。若不是熟悉至极的人,根本认不出他们来。 她用的化妆品,遇水不化,可维持七天左右,且,没有她特制的卸妆水,就算是过了七天,用手也绝对擦不掉! 一行人直接寻找了一条往通北约最近的路,不分昼夜,打马前行。 如今西随的局势越发的对随风不利,几乎一大半的臣子站在了姬如烈的阵营里。 不是那些人有多想追随姬如烈,他是靠着残忍的手段以及威胁,才让那些人乖乖就范。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随风这一边很难留得住人。 她必须要加快速度赶往北山。 她不知道的是,她们前脚刚走,后面陆阡尘和沈言诣便来到了南家村。 得知萧十七刚离开,两人便急着去追。 只是,追到容城后不见其踪影,只好打马往回赶。 两人再次回到南家村,向林妹妹打听萧十七的去向,被林妹妹怀疑地打量了许久,才摇头道:“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而是事关重要,十七的行踪,你们别想知道。” 她毫不客气的拒绝,让两人颇为尴尬。 这一年多来,两人本以为站上了朝堂,就可以成为萧十七的后盾。 结果便是两人也站在了不同的阵营。 陆阡陌是十皇子楚昭的未婚妻,陆阡尘必须站在大皇子这边,而楚旬是皇后一党,沈言诣不用站也被打上他们的标签。 结果,什么还没做,两派便相互陷害栽赃。 两人便私下商量,要远离朝堂。 在知道西随内乱开始,两人便已经在筹谋。 萧十七与云王在一起有了孩子,让两人不得不面对现实。 沈言诣没能休了萧谨韵,这让他对那个家有了抵触,索性辞官明面上是去云游,实则是想要帮着萧十七在西随站稳脚步。 他希望萧十七今后的人生,不再像前半生那样,过的凄惨悲苦,他要帮着她,过的幸福。 与他不谋而合的是,陆阡尘竟也与他的想法一至。 于是两人和家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策马来到南家村。 却是晚了一步! 见林妹妹对二人如此的防备,沈言诣唯有苦笑。 说起来,陆阡尘也是被他给连累了。 当初他和萧十七退婚的事,闹的众人皆知,到现在萧十七身边的人,都对他还带着敌意,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她的去处。 不用想也清楚,她们是怕他会伤害萧十七。 382 挟持左使,只是开始 整整十八天,不眠不休,一群人终于到达了北约与南诺的边界小镇。 萧十七手一挥。 “大家先好好休息两天,再出发去北山!” 南诺国几乎已被东越全部占领,边界这边驻守的士兵都换成了东越国的将领。 小镇上虽然经受了战争,但楚夙并未丧心病狂到屠城,因此这里的居民在外行走时遇到穿着盔甲的士兵也会惊慌,但却秩序井然。 这些士兵不仅是驻守如此,他们的主要任务,则是监视北约国,以防他们也来分一杯羹。 休整了两天后,由落雨出示了令牌,他们一行人才得已出镇。 按照萧十七之前拟定的计划,到达北山后,便由小李子放出“血刹”独有的信号弹。 只要有“血刹”的人出现前来迎接,他们便挟持他进入到北山之内的“血刹”内部。 他们这些人虽然从小生活在南山,却从不曾单独进出过,若是没人带领,便会被南山上四处隐藏的机关暗器射杀。 小李子来过总部不下百次,却没有一次记住那些复杂的路线,以及遍布脚下的各种毒气机关。 再次来到北山,不仅是小李子,东篱和玉纱他们几人也无比的感叹。 好似做梦一样不敢相信,他们竟是脱离了“血刹”一年之多。 看着身边一身男装的萧十七,大家心里都充满了感激。 若不是她为他们带来了生机,他们岂能苟活到现在。 小李子放出信号弹后,几人便在北山下找了个地方休息。 大家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眼睛,这是“血刹”的规矩。 进入内部后,大家谁也不认识谁!这样“血刹”内部核心人员才能不泄露在外。 果然,小半个时辰后,两名带着红色鬼面的黑衣人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小李子立即上前行礼道:“左使!右使!” “走吧!” 其中一名带着红色鬼面的左使冷哼一声,便兀自在前带路,右使则走在他们一群人的最后。 紧走了一段路后,萧十七对小李子点了头,几人立即行动,将左使与右使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你们?” 左使直到被匕首架到脖子上才反映过来自己被挟持了。 “左右使大人,不好意思了,只要你们两位不将咱们暴露,你们的性命还是可以留下的。” 东篱眼里露出一抹嘲讽来。 曾几何时,他们这些要进入总部拿解药交任务的杀手,面对左使时还要毕恭毕敬,深怕他心情不好不带他们进去。 不进去的下场便是,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动老子?” 左使狂傲不忿地骂道! 且,他是有待无恐,也不怕他们杀了他。 若是没有他的带路,这些人在外面耗的时间越长,离死就会越近。 所有要进入北山“血刹”总部的杀手,必须要看他的脸色行事,这已经有二十几年未变,他也早已习惯了大家的奉承。 右使始终没有开口,他一直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大家每次进入北山,除了左使,右使几乎要被大家忽略。 “东篱,给他点颜色看看!” 萧十七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冷声道。 “是,主子!” 东篱从身上拿出一小包药粉,往左使的脖子上全部倒了下去。 药粉顺着那匕首割开的一条血痕,直接侵入到血液里。 不过两秒钟,那左使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儿起来。 “你给老子下的什么药,痒死了!” 他说完身体便开始扭晃了起来。 “不要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让老子屈服,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左使不以为然地扭动着身体,以减轻痒的程度,可,随着时间的变化,他感觉全身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往骨头里钻似的,痒痒的让他恨不得将全身的衣服扒光。 “右使,你呢?” 小李子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老神在在的右使。 “我愿意配合大家!” 右使表态道。 萧十七睨了他一眼。 “将他们头上的面具都揭了,看着碍眼!” 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牛鬼蛇神,让东离他们恨的牙痒痒的。 “不要,不要揭!” 左使这会儿心慌了起来,连身上那让他痒到骨头的难受都忍住,双手护住脑袋上的面具。 “别和他客气,摘了!” 萧十七冷冷地哼了一声! 对待他们这样的人,就要使用强硬的手段。 落雨阴笑着,伸手就将那左使护着的红色鬼面摘了下来。 “啊!不要!” 那左使的面具被摘,他用双手护住脸,惊恐地大叫。 “快给他戴上面具,否则他的脸将会溃烂而亡!” 右使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暗自庆幸这些人没先动他的面具。 落雨看了萧十七一眼,见她点头,便将面具还给了左使。 萧十七挑了挑眉,看向右使,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戴面具,不是为了装神弄鬼,而是为了防止太阳光照射。我们都中了一种毒,见光皮肤就会溃烂,每个月组织上会给解药,平时若不取下面具便和正常人一样。” “那岂不是和我们一样,若不服解药会怎样?” 东篱气愤地说道。 “不服解药便和你们一样,全身溃烂而亡!” 右使无奈地叹道! “啊,好痒,痒死老子了,快给老子解药,否则老子就是死也不带你们进去。” 左使纵使这样,也不敢脱了衣服去挠痒。 “我若是能解了你们的毒,你们会怎样?” 萧十七抱着臂膀,好整以暇地望着两人,淡笑着。 她刚刚从那左使溃烂了一点的皮肤看出了点儿门道。 与小李子他们中的毒,同出一脉,解药很好配置。 “无知小儿!自己小命都不保了,还敢说大话!” 左使忍着身上的巨痒,不屑地看着萧十七。 “小李子,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 萧十七挑眉,邪笑了一声,找了个树桩坐了下来。 她必须要从进门开始,将这些人一个个收服。 若全部打杀了那多没意思,她又不是杀人狂魔。 还有隐藏在“血刹”内部的那名毒师,她是一定要会一会的。 383 身不由已,北山腹地 “我是李书生!” 小李子说着拿出一枚他之前用过的y形飞镖,放在左使眼前! “怎么,怎么可能!” 左使震惊的双眼都突了起来。 右使也瞪大了眼睛看向小李子。 “不可能,你不是在一年多前任务失败后死了吗?” 别人或许他记不得,但李书生这个飞镖天才,他还是记得的。 当时他的死讯传来,他还颇为惋惜了一阵。 “我能站在你面前,就是事实!” 小李子说完,收起飞镖望向萧十七。 “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是因为他的毒被我给解了,二是你们“血刹”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毒天下无敌了。” 萧十七敲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讥笑道。 “你个黄口小儿,说出的话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我们“血刹”的毒医,天下无敌,他的毒,当今天下,无人能解,定是你们找了个人来冒充李书生!” 左使点了自己的穴道,这会儿好似又恢复了活力般。 萧十七嘴角含笑,看着左使,数到:“一,二,三,四……” 数到六的时候,那左使突然歪倒在地,除了眼眣子能动,站都站不起来! “我说东篱,你未免也太好心了,早点给他用石化粉,也不用听他叽叽歪歪了!” 玉纱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双眼喷火的左使,对东篱教训道。 “是,是,下次一定不会再手软!” 东篱笑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玉纱与落雨相处久了,也变得越来越彪悍了。 “公子若是真能解了我身上的毒,我便誓死追随公子左右!” 右使当下便跪倒在萧十七面前。 他看得十分明白,左使中的那什么粉,不比毒医的差,且李书生就出现在他面前,这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之人的能力。 萧十七没将他叫起,挑眉道:“你倒是识时务,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连“冬眠”的毒都能解,你们身上的这些毒在我看来都是小菜,但我如何能相信你的忠诚,不会背叛。” 右使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已人至中年,本以为在“血刹”里还能活个几年,却不想,前几年在外找到了家人,我做梦都想着与家人团聚,可我却身不由己,现在有了希望,我自然要争取,若是公子不相信再下,我便将家里的地址告诉你!” 他看得出李书生这些人是真心跟着这位公子,李书生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他选的主人,自然不会不好。 萧十七看着他,沉思了片刻道:“我暂且信你一回,主要还是看你接下来的表现,现在你就将左使给杀了吧!” 右使对萧十七又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走到左使身边,右手往他脖子一抓,便将他给从地上抓了起来。 “左使大人,这些年我们虽共事,你却总是仗着自己的优势害人,虽然我们都是被上面控制的人,但做人的基本良心还是要有的,现在我就送你走,就当是解脱了吧!” 右使说完,加大了手力,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左使的脑袋便歪了下来。 东篱忙上前去查看。 “已经死了!” 他说着再补了几脚,一发泄多年来,对这人的憎恶。 右使再次跪倒在萧十七面前,郑重道:“我本姓刘,乃是北约国京城刘家的名门之后,小时候贪玩被抓,才会进入“血刹”,请主子赐名。” 萧十七见他还算实诚,便点头道:“也别取别的名字了,就叫小刘子吧!刚好和小李子促成一对儿!” “哈哈哈……” 东篱几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李子瞪了萧十七一眼,同情地看着小刘子。 “季刘,以后就是这个名字!” 萧十七抬手让小刘子起来。 “谢主子赐名!” 小刘子自地上起来后,便眼神复杂地望着已经死了的左使。 “云愁,你的身形与左使差不多,扒了他的衣服,你来扮左使。” 云愁说了声是,便蹲下身,将左使的衣服拔了下来穿上。 一行人在小刘子的带领下进入到北山腹地,这一路上小刘子将各种暗器机关的要点都一一告诉给萧十七。 ““血刹”里的能人异士倒是挺多!” 萧十七不禁感叹道,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拿下“血刹”。 ““血刹”内部,连我都进不去,我最多将你们带到毒医那里。” 小刘子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带到毒医那里就好,你的任务就是与云愁一起去山下,只有要人上来,你们便将其策反。” 萧十七说着,将一个瓷瓶交到云愁手中。 “若是中的毒和你们的一样,这便是解药,我需要的是他们的忠诚,且不会控制他们。将来“血刹”还会继续存在,所有杀手会恢复自由,任务也是有选择性的接,残害忠良的事,我们决不能做!” “是,主子!” 众人齐声道。 她需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组织,而不是一个一味的只知道杀人的机器。 一步步往上,还真是就九曲十八廊,各种崎岖的山路就不必说了,那些悬崖峭壁,若是没一点儿功夫还真上不去。 萧十七是在大家的帮助下,才顺利地走了过去。 快到山顶时,终于见到了隐藏在云雾里的一排排宫殿。 小刘子停下脚步,示意云愁将原来左使的令牌拿出来,放在侧面的大山凹进的部分。 云愁按他说的,将令牌放上后,山体突然从中间移开,出现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路! “将令牌拿回来,小刘子前面带路!” 萧十七说着神思凝重了起来。 她感觉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烟雾从那小路上飘了出来,虽然感觉不到一点不适,她还是警惕了起来。 “大家将我之前给你们的解毒丹都吃下,口鼻不要暴露在外!” “主子,我忘了说了,这条路上有毒气,是专为那些外来心怀不轨的人设置的,我们内部的人都中过毒,对这毒烟免疫,幸而主子机警,否则大家都会被毒倒。” 萧十七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384 路出马脚,风吹就倒 “你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本事让他们顺利走过去吧!” 小刘子忙低头道:“请主子责罚!” 他确实是报着这样的心思。 若是连这点毒气都避开不了而中招,他还不如依然当他的右使,不和他们一起去冒险。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有异心,你是怎么杀死左使的,我便如何对你!” 萧十七语气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让小刘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请主子放心,季刘再不敢了!” “前面带路!”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一行人很快通过将近一公里的小路,出来时,已是在那些成排的宫殿脚下。 “前面会有很多护卫,你们要小心一点儿!” 季刘提醒道。 “那些护卫都是做什么的?” 若是一般的护卫,应该不会怀疑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小刘子带进来的。 “我担心他们会认出左使已换了人!” 这才是他最不放心的,那些护卫并不是一般的护卫,而是武功高强,保护宫殿主人的护卫。 “只要你不露出马脚,我们就不会有问题!” 萧十七看了云愁一眼,被黑衣红鬼面具包着,鬼才知道换了人。 “是,主子放心,我定然会配合好大家!” 一群人刚露头儿,迎面便走来四名戴着青色獠牙面具的护卫。 “这次怎么这么多人?现在的任务越来越少,也不知道够不够这么多人分!” 小刘子看了四人一眼,与云愁一起对他们颔首了一下,将手里的令牌拿出来。 “走吧,走吧!” 四人不耐烦地说着,便与他们擦肩而过。 一路上,四人一岗,十人一哨,到处都是护卫。 直到他们来到一处写着清宇院的宫殿门前。 “是来拿解药的吧?这会儿毒医大人正在发火,我看你们还是小心着点儿!” 门口的四名护卫好心地提醒着,便为他们开了大门。 进去后的第二道门竟是无人看守。 萧十七刚想问小刘子,却见他摇了摇头,指着云愁手里的令牌无声地示意他一起放在左右两边的凹槽里。 萧十七这才发现这墙的两边竟还有玄机。 门自动打开后,两人将令牌收起,一行人走进了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里。 “都过来,拿对牌!” 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向他们招了招手。 他身后一排屋子,每个房间门口都贴着个牌子。 “完成任务的进去交接拿解药,没完成任务的就等死吧!” 他说着将手里十几个银色的令牌发到大家手上,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待看不见他的身影,小李子才道:“主子,这银色的令牌只是进门的钥匙,里面别有洞天,但我们现在不适合进去。” 他们的任务早就失败,进去后交不出任务令牌,定要被怀疑。 “小刘子,毒医住哪?带我们过去!” 萧十七不想与这里的人正面冲突,只要找到毒医,她就有办法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便是毒医的清宇殿,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趁现在换班的时间,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他们来的巧,此时正是护卫换班的时间,他们不用惊动任何护卫便可以直达毒医的宫苑。 “那还等什么,快走!” 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当他们兴冲冲地跑到了毒医所在的宫苑,却被一群百人的银色鬼面具的黑衣人给包围了。 “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 一人走上前来,目露讥讽地看着萧十七他们。 他一开口,大家便听出,这人便是之前给他们发放对牌的人。 “倒是没想到,竟有人能闯到这里来!” 他说着,一挥手,他身后的那些人便举剑而来。 萧十七目光一凌,冷声道:“战斗!” 她当下双手握枪,将跑在最前方的几名黑衣人立即击倒在地。 “快,杀了那小子,快去通知毒医,有人闯进了他的清宇宫!”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人闯进来过,但一般都不过了有毒气的那条小路,这些人还是第一批闯到这里来的外来者。 这边打的激烈,毒医得到消息,冷哼了一声:“就十几个人,你们自己不是能解决吗?” 他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管那些人。 “可是,他们中有一个人的暗器非常神秘,杀人于无形!” “你说什么?” 从毒医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来,拽着那护卫的衣服,厉声问道。 “主,主上!” 见是她,那护卫吓的抖抖索索,手里的剑都拿不稳了。 夏侯书手一松,也不再管他径直往外跑。 “小书,你快回来,你不要命了是吧!” 毒医瞪了那护卫一眼。 “还不去保护主上!” 她的毒刚发作完,现在是虚弱期,就是一个普通人都能将她推倒,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事。 “是,是!”那护卫说着便追了出去。 毒医看了看手里的各种药材,不放心地也跟了过去。 萧十七他们正打的热火朝天,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大喝声:“停下,都给我停下!” 那些黑衣人闻言,一个个收回手中的剑,退到一边。 萧十七蹙眉看向来人。 她实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夏侯书。 “萧十七,我知道是你!” 夏侯书在离萧十七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眸直直地盯着她,眼里闪着灼灼的光亮。 “夏侯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十七看着四周的黑衣人对她言听计从,毕恭毕敬的态度,便猜想着她在“血刹”里的身份和地位。 “萧十七,果然是你,也唯有你会有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夏侯书不顾身边黑衣人的警告,向萧十七走来。 小李子等人挡在萧十七面前,不让夏侯书再往前。 “你们都让开,她不会伤害我!” 萧十七走到夏侯书面前站定,笑看着她。 “哼,你倒是自信,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夏侯书说着,向萧十七抛了个媚眼。 萧十七扯了扯嘴角,淡定道:“你现在风吹就倒,还能伤害得了我吗?” 385 嗤之以鼻,小菜而已 从夏侯书出现,她便察觉到,她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对劲儿。 她猜想,她若不是大病初愈,便是毒发引起的虚脱。 身后追上来的毒医闻言,多看了萧十七两眼,急急走到夏侯书身边。 “你怎么来了,你哪还有时间管这些杂事?” 夏侯书不悦地瞪了一眼毒医。 “老头子还不是怕你吃亏,过来瞧瞧!” 毒医哀怨地看着她。 虽然他相信有这么多护卫护着她,她定然会安然无恙,但什么事都有个万一,他还是不放心。 “行了老头儿,你的毒术也不怎么地呗,你看,有人破了你的毒阵,到了这里!” 夏侯书幸灾乐祸地说着。 萧十七对着毒医拱了拱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毒医啊?久仰了!”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半含着讥讽的成份。 就是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弄了那么多控制这些人的毒药,从表面上看,他确实不像一个坏人,但萧十七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笨蛋。 “哼,说出你们来此的目的,若不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对萧十七的行礼,毒医嗤之以鼻,敢打“血刹”的主意,不管是谁,都是有来无回。 萧十七啧啧了两声,笑道:“我来了,就没打算走!” 未了又道:“你的这些毒,对我们无用哦!” 这老头儿一来,就开始悄悄地放毒,还是带着味道的毒,以为她闻不出来吗?还真是小看了她。 她瞎了一年,嗅觉比以前更加的灵敏。 若是换作以前,她或许会发现的迟一点。 大家都服了她特制的解毒丹,六个时辰内,对所有的毒素免疫。 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确实有两下子,不过还不够!” 毒医冷笑了两声。 “进来,你们就不用出去了,所有的机关将会重启,至于带你们进来的叛徒,老夫会一并处置了。” 萧十七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小刘子,笑道:“我说过,我来了,就没打算出去!” “你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想通了,想要做我的女人?” 夏侯书双眼放光地望向萧十七。 “什么,你说这小子是女的?” 那毒医惊了一下。 然后指着夏侯书恨铁不成钢地道:“小书,你不要再胡闹了,这些人竟然能找到这里,说明还是有一定的本事,就将他们将给老夫来处理!” 毒医说着,双眸狠戾地对那立在一边的黑衣人作了个攻的手势。 “都给我原地站好了,你们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谁是你们的主上?” 夏侯书冷冷地扫了一眼手已经按在剑上,准备动手的黑衣人! “小书,这不是闹着玩的!” 毒医气的花白的胡子在风中凌乱了。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远道而来,我再怎么样,也要好好的招待,怎么能动武呢!” 夏侯书说着便上前拉住萧十七的手。 “走,我带你们去我的宫殿!” 毒医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上前阻拦道:“小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些人来的目的,老夫不用问都清楚,你这是在引狼入室!” 萧十七睨了他一眼,借着握手的掩饰,悄然地为夏侯书把脉。 “老头儿,这破地方,谁爱要给他就是,你难道舍不得了?” 夏侯书不以为然地道。 “小书!” 毒医这次是真的要发火了,气的眼眶都发了红。 “两位,别再吵了,有意思吗?” 萧十七白了两人一眼。 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是吵几句就能解决问题,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真理了。 见毒医张口又要说什么,她连忙道:“不就是夏侯书体内的毒吗?我能解。” “你这……,什么?” 毒衣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萧十七看,好像要将她看透似的,但转而又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相信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娃子的话呢! 萧十七也懒得和他废话,像他这样的人,就要在他最得意的东西上气死他。 ““冬眠”的毒我都能解,你说,还有什么毒我解不了!” 夏侯书体内的毒与小李子和小刘子所中的毒出自一脉,解起来很容易,只是她体内被用药物刺激的雄激素过多,导致她体内的各种激素紊乱,致使她不男不女! 只要将她体内的毒先解了,再让她体内的各种素激平衡,夏侯书就算正常了! 同性恋什么的,也不会再有了! “不,不可能,“冬眠”的毒这世上无人能解,包括研究出它的人也没能解开,你如何能?” 他刚刚差一点就相信了。 主要是萧十七说话时浑身散发出的自信光芒,差点晃瞎了他的眼,让他下意识就觉得是真的。 萧十七没好气地道:“你自己不能,不代表别人不行!若是我当真能解“冬眠”之毒,甚至“血刹”里所有人的毒呢?” 毒医颤抖着双唇,捂住自己的心脏,连连摇着头。 他不相信,他怎么能相信。 这个世上,还有比他师兄更厉害的人存在? “萧十七,你说的是真的吗?” 夏侯书激动地一把将萧十七抱住,眼里的泪花突突往下流。 她以为,她快要死了,“血刹”所有的人都会慢慢等死。 “喂,夏侯书!哭什么呀,我衣服都被你的泪水给浸湿了!” 萧十七不自在地将夏侯书推开。 “好,我不哭,我是高兴。”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压抑地活着,每天都在数着指头过日子。 “老头儿,快过来!” 夏侯书抹了一把眼泪,将毒医拉到萧十七面前。 “若是她真能解了“冬眠”的毒,这“血刹”就送给她吧!” 她轻松地说出了口,却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毒医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萧十七,肃然地点头道:“你们都跟我来吧!” 他说着便带头往前走,萧十七对小李子他们示意跟上。 一行人来到毒医的宫苑里。 他招手让几个戴着青色面具的待女去招待小李子一行人,对萧十七道:“事关重大,我只能带你一人进去,我会将小书留在外面,免得你多心!” 萧十七示意小李子等人不要轻举妄动,有夏侯书做人质,让他们放心她的离开。 跟着毒医进出了好几间屋子,走了大约两柱香时间,进到了后院。 毒医打开其中的一个房间的门。 一股子药味从门里扑面而来。 “进来吧!” 386 往坑里跳,配制解药 毒医先走了进去。 简洁大方的房间里,充斥着各种药物的气息,萧十七忍不住皱眉。 再往里一些,一张大床上,躺着一名瘦骨嶙峋的老人。 毒医指着那老人道:“他是跟着小书母亲,也就是上一任主上活到至今的大长老,现在每月一服的解药对他已无用,老夫每日用药吊着他的命,但也只能是不让他死,但他的身体虽没有溃烂,人却在逐渐衰老,你若是能解了他的毒,将他治好,这“血刹”便送给你!” 萧十七上前,掀开那老者的眼帘看了看,又把了一下脉,点头道:“可以!不过,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她要是治好了此人,他们再反悔,她不是白忙活一场,还要再开打。 “哎,实话告诉你吧!“血刹”存在了四百多年,是前朝被攻破后,小书的先祖带着残余兵力逃难到此,发展到如今,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庞大,但其实也没多少人,都是老夫学艺不精,研制不出解药,让很多人都白白死掉! 像大长老这样,毒发医治不了的,还有很多,只是没他这么严重,如果你不出现,再过一段时间,估计这“血刹”便不会存在了! 小书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的主上,她是个疯狂的女人,她临死前,将所有有关记录解药的药方都给烧了,她自己过的生不如死,想要解脱,她便觉得整个“血刹”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她是解脱了,却留下这一堆乱摊子,小书带着大家苦苦支撑,而她现在由每半年的毒发,到现在每月的毒发,眼看着也要活不下去了,老夫急的头发都白完了,也没办法! 你若是有能力解救“血刹”所有人,这里交给你又如何!” 萧十七翻了翻白眼,感情“血刹”现在是一个急需要她来拯救的空壳啊! 这也太坑了吧! “我需要救多少人啊?” 萧十七忍不住问道。 亏本的生意,她可不想做。 “外围的杀手有十几万人,可以慢慢制作解药不急,内部的红面和银面各一万多人,青面是八千多人,护法一千多人,长老二十九人,主上一人,老夫身上没毒不用救!” 尼玛,之前不是说没有多少人了吗? 这加起来将近十五万人,就是熬药也能熬死个把人吧! 怎么她突然有种,是自己硬要往坑里跳的感觉。 “且,他们中的毒各有不同,但都同出一脉,老夫相信,你只要解了一种毒,其它的毒便不在话下。” 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凉凉地道:“我将他们的毒都给解了,他们都跑了,那我解了毒还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你的事了,交给了你,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们的事!” 他只要保证小书和大长老他们的命,其它人他也顾不过来不是。 “好,我同意,为了显示诚意,我今日就将大长老的解药给配出来,你让人给我们准备好休息的房间!” 不就是收服那些人吗?她有的是办法。 她刚刚也只是试探一下他而已。 “好,你随老夫出来吧!” 毒医带着萧十七来到院子里,见大家都相当无事,两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虽已达成了协议,但她现在还不能盲目的信任毒医! 先暂时留下来,观察一下情况再作打算。 众人被安排在了夏侯书的宫殿里,那是这座山上最高的一处,充满了鸟语花香的宫苑。 萧十七并未食言,当天便将大长老的解药配好,让人送去给了毒医。 第二天一早,毒医便满面红光地来找她。 “大长老醒了,他终于醒过来了!” 人还没靠近,他便声音洪亮地大声嚷嚷开了。 惹得还在睡懒觉的夏侯书忍不住披着一件衣服跑了出来。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知道吗?” 夏侯书可不给毒医好脸色,起床气特浓。 “小书,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 毒医也没在意她的态度,大概已经习惯了吧! “行了行了,大惊小怪的,我耳朵又不聋!不就是大长老醒了吗?我早就说过,萧十七不管是医术还是毒术都比你厉害,是你自己不想承认而已!” 夏侯书打了个哈欠,瞪了毒医一眼,对在院子里的萧十七笑了笑,便又回了房间继续补觉。 “十七小姐不必在意,小书她就是有点孩子气。” 毒医忙老好人地帮着夏侯书说好话。 萧十七看了一眼毒医,指着她对面的石墩示意他坐下来:“其实我现在急需一些高手,我没时间和你们耗下去,我已经将你们这里的人,中的几种毒的解药昨天晚上连夜配好了一些,只是不能大批量的弄出来,药材方面我相信你们也是能弄到的,若是你相信我,先给我一批人,等我回来再将所有人的解药配制完成。” “你想要多少人?” 毒医精明地看着她。 “你们这里,除了外围的杀手,哪些人的功夫最厉害?” 其实就小李子他们这些杀手,功夫已经很好了,她只是想看看这老家伙舍不舍得! 若是他不答应,就说明之前对她的承诺,决对有问题。 “护法的功夫最好,但人数太少,青面次之,银面也还可以,红面就不用说了。你自己挑吧!反正到最后还是你的人。” 毒医无所谓地说道。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看这老家伙的样子,是真的对将“血刹”给她一点也不在意! “那就给我五百护法,青面二千,银面三千,红面五千吧!外围的那些杀手,用到的时候再召唤!” “好,等你将小书的毒素解决,我便给你点齐了这些人。” 萧十七一笑:“好,你现在就去点齐了人数,我马上给她解毒!” 毒医一愣:“你把小书的解药都配好了?” 这丫头这么厉害? “其实她中的毒一点也不深,她从小被你用药改变体质,吃的药物里雄激素过量,才会导致她体内各种不平衡,只要保持她体内的激素平衡,她就一点事也没有了!” 387 一见倾心,误了终身 毒医望着夸夸而谈的萧十七,虽然不懂她说的激素是什么,但她却对她救小书充满了信心。 “那老夫就先去给你点兵了,你快去帮小书治疗吧!” 不等萧十七说些什么,他便大步流行的离开,哪里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 萧十七摇了摇头,起身招来玉纱,与她一起去了夏侯书的房间。 都这会儿了,她应该睡好了吧! 谁能想到夏侯书还有起床气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等她去了夏侯书的房间,用了强硬的手段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时,她才深知,有起床气的人,真是惹不起。 “萧十七,我夏侯书哪里得罪了你,你竟是来扰我春梦?你若是不陪我一个美女,你就自己来顶替!” 夏侯书咬牙切齿地穿好衣服,一脸的愤然之态。 萧十七无奈道:“我都生过孩子了,你也不用惦记!” 玉纱在一旁窃笑不已。 直觉得主子自从生下小主子后,不仅性子变了很多,连说话都能噎死个人。 “什么?你?” 夏侯书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才离开容城多久?一年多的时间吧!萧十七就生了孩子? 她张了张嘴,想问是哪个畜牲干的好事!又瘪了瘪嘴,将头扭到一边。 显然是被她突然曝出这样的事实给气到了。 “你气个什么劲儿?等我将你的身体调理好,正常了后,你也会成亲生子!” 萧十七不以为意地道。 显然她不能理解夏侯书此时的心情。 “萧十七,你成亲了吗?” 夏侯书突然回过头来,怨念无比地质问着。 玉纱眼神闪了闪,看向萧十七。 “没成亲!” 萧十七浑不在意地开口。 “哈,你没成亲就生子,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夏侯书冷笑了一声,声色俱厉。 “你作践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她快要被萧十七给气死了,她还想着将萧十七留给自己呢! “夏侯书,你够了啊!” 萧十七趁其不备,一根金针扎在她的穴道上。 夏侯书一个不查,便一下子动不了,气的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这样的人,就该这么对待!” 她自己的事,自己都不在意,任何人都无权置喙。 “萧十七!” 夏侯书咬牙道。 “玉纱帮我把她抬回床上,不是喜欢睡觉吗?那就睡个够好了!” 萧十七眼看着夏侯书又要张口,拿起一边的帕子塞进了她嘴里。 请原谅她不懂得怜香惜玉。 看着她那瞪大的想要吃了她的眼神,萧十七笑了。 “我会治好你的病,以后你成了正常人,可一定要记得感谢我哦!” 她说着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药递到玉纱手里。 “喂她嘴里,一个时辰一粒!记得少喂点水!我晚一点儿再来给她扎几针。” 她交待好玉纱,便离开了夏侯书的卧室。 将解毒的药方给全部写了下来。 要带那么多人离开,不可能一个月就能回来,若是超过一个月他们毒发,那便是得不偿失,还是先将这些人的毒给解了吧! 她还得从毒医那里要了保障,才能将这药方交出去。 若不然,万一毒医拿到方子,又反悔了,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刚出了宫苑,便见毒医风风火火的跑来。 “小丫头,忘记告诉你,小书她自小被喂了绝育的药,还从小被误导成男孩来养,恐怕她的身体调理好了,心里却依然是颗男儿心!” 萧十七愕然地看着毒医, “你们竟是连自己的老大都不放过?绝育的药都敢给她吃?” 毒医微窘道:“当年是她母亲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着老夫这么做。要是不这么做,小书可能和她一起死了!” 上一任的主上,就是一个疯子,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为何给自己的女儿喂这种虎狼之药?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哎!” 毒医有些难以启齿。 招手让萧十七跟着她一起下山。 只听他幽幽地道:“当年小书她娘,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下山遇到了风流倜傥的南诺国太子,一眼便误了终身。太子将她娘带回了宫中,新鲜了几天便不再待见。她娘却情根深种,无名无份地跟在太子身边。 直到怀孕生下小书,太子一见是个女孩儿,又对小书她娘这样纠缠着他颇为厌烦,为了打击小书她娘,便指着小书说她不吉利,说是,若是生的是男孩,他会直接纳她为妾留在身边。 小书她娘便信以为真,小书也成了她的眼中丁,后来她努力了很多次,便再也没怀上孩子。 太子登位后,小书她娘连一个名份也没有,还要处处受到后宫女人的排挤,后来她不知道听谁说,可以将女孩用药变成男孩的事,小书在五岁的时候,她带着她回了北山。 后来她如疯子般威胁着老主上,让老夫给小书喂药,活活将老主上给气死! 再后来,小书被她教养的不男不女,她终于看清南皇的真面目后,回到北山便再也没出去。 等她再出现在老夫面前时,便如疯子般,烧了所有记载着解药的方子,大笑着要将整个“血刹”覆灭!老夫和大家阻拦不住,她便与那些医药典籍同归于尽。” 说到前尘往事,毒医眼里有着深深的惋惜。 不知道是惋惜夏侯书的娘,还是在惋惜那些被烧了的典籍。 老主上死了,他们这些老人也没能保住他的女儿,还让他唯一的外孙女也被坑害如此。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努力研究解药,想要保住小书的命,保住老主子身边留下的老人,可受资质的限制,他再怎么努力,依然无能为力,幸而老天开眼,出现了萧十七。 萧十七没想到夏侯书的身世这么坎坷,受了这么多苦,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出口安慰毒医。 “这个是号令整个“血刹”的尊主令,你收下吧!老夫一辈子为“血刹”操碎了心,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 交出了令牌,他的身心从没有过的轻松。 萧十七拿在手里,感觉特别的不真实。 387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原以为还要费些嘴皮子,甚至还要动武什么的。 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也太简单了吧! “别以为这是好东西,这其实是个烫手的山芋!” 毒医捋着胡子,老神在在的笑看着她。 他终于可以撂挑子了! 萧十七攥紧手里的令牌,紧盯着他的眼睛,眼珠转了转,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莞尔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对于夏侯书和毒医来说,“血刹”被四国惦记的狠了,还被四国同时派兵镇压过,他们龟缩在这里,只能暗地里行事,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般,不敢轻易冒头。 而那些被控制的“血刹”成员才是最要命的存在。 他们若是不管不顾,鱼死网破,整个“血刹”将全部被颠覆,还会将老巢暴露出去。 这些年,“血刹”杀人放火,什么勾当没做过,恨不得他们死的人,四国比比皆是。 终有一天,他们不是被内部的人给泄愤弄死,便是被四国联军给整死。 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主要还是那些长老们运作得当,若是那些长老们像大长老一样,每月的解药不再有用,慢慢等死,整个“血刹”也将慢慢瘫痪。 毒医之所以这么痛快地将“血刹”交给她,主要是看在会配制解药这方面。 他自己在这“血刹”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还不就是靠着他一身的毒术。 整个“血刹”还不就是靠着他的毒药来控制着所有人。 一旦,他的毒药不再管用,毒毒不死人,也救不了人,“血刹”便会慢慢的从他手里没落下去。 在他频临绝境,连夏侯书都要保不住的时候,萧十七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终于不用担心死后到了地下,无脸面对老主子,同时也将这个大麻烦给甩掉。 他现在连走路,脚步都轻快地带着风。 ““血刹”之所以屹立不倒这么些年,主要是靠每一代的毒医,到老夫这一代,不用说你也看见了,老夫资质太差,靠上一代毒医留下的典籍支撑到现在,连个徒弟也没带出来。” 萧十七听了他这一番话,终于明白了他这么痛快地将尊主令牌给了她的原因,忖度了一下道:“您老还真会算账,您直接就明说,今后我接任了您的职位,就是这“血刹”的毒医多好,偏要绕弯子,说了这么多来忽悠我。” 毒医见被萧十七识破了心思,也没恼。 打着哈哈道:“毒医历代在“血刹”除了主上以外,都是无上的存在,你小丫头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知道萧十七在打什么主意,也知道这几百年,有多少想打“血刹”主意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抵得过萧十七。 “血刹”最主要的人物,除了尊主,便是毒医,这是只有核心人员才知道的秘密。 不是谁都可以打“血刹”的主意,他们都能愿意。 “算了,就当是我捡了个便宜吧!” 萧十七眉梢上都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无奈。 她这是误打误撞,刚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算你这小丫头运气好,毒术又比老夫强,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这会儿早就去喂山外的野狼了。” 两人说着就到了毒医的宫殿,外面依然是很多人把守着,见到两人就像没看到一样,连眼都不眨一下。 毒医得意地炫耀道:“别以为这些护卫都是吃素的,他们这些银面,在外面以一挡百,若不是老夫适先嘱咐过,你们这些外来者,哪来在这里闲庭散步!” 萧十七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打算与他辩驳,她手里都有了尊主令,可以说她现在也是这“血刹”的一个主人。 进了毒医专门配药的宫苑,萧十七看着这个大的如广场般的医药殿,以及里面忙碌的药童,她有些神思恍惚起来。 之前还在为配制十几万份解药的药材担心,现在看来她担心的有些多余。 这里的这些药材,多的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比起南家的药田,以及储存起来的那些药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被震撼了吧!” 毒医笑的不怀好意。 “以后这里就是你掌管了,里面的药童都是聋哑人,他们是自小被收拢进来的孤儿,看得懂唇语,都会写一手好字,药理知识不比外面的大夫差,主要是制作外面需要的各种药!” 萧十七立即就明白他这是在做职务交接了。 “你这也太快了吧!你知道现在交给我,我也没时间去管,我还有事情要下山去做呢!” “那个,你是毒医了,这里自然要早点交给你,你带人下山,肯定是需要很长时间,这期间解药的事,有点麻烦,你是不是……” 萧十七就知道这毒医是带着目的,幸而她提前将解药的药方写好了。 “拿,给你吧!即然你有了诚意,我自然不好不随了你的意!” 萧十七没好气地将解药的药方交到他手里。 毒医接过,将几张药方看了一遍,顿时笑意连连,忍不住道: “够爽快,老夫总算没看错人!” 萧十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老家伙,就算是看错了人,这个时候也晚了!令牌不都给她了吗! “来来,老夫带你去先认认人!” 毒医喜不自禁地带着萧十七,自一道墙壁上打开了一道机关。 “为了你以后来往方便,这些地方你都记住,机关都会设在墙壁上!” 一条仅供一人行走的暗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毒医带头走了进去。 萧十七没有一丝犹豫地跟着他的脚步。 本以为是黑暗的地宫,却没想到,一进去便被墙壁上镶嵌着的一颗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惊诧了眼。 随即她便了然。 “血刹”沉淀了四百多年屹立不倒,无论是人脉还是财力应该储存了不少,若是她估计的没错,这“血刹”比四国的皇室加起来还要富庶,这样算起来,这些夜明珠在这里当灯泡,也没什么好奇怪了。 388 一去不返,有钱有权 一路走过去,过道上每隔一米,两边的墙壁上便各自对应地镶嵌着一对夜明珠,地上铺着不同纹路的地毯,墙壁若是没看错的话,竟是用的青玉铺满。 这让萧十七为之咋舌,这也太有钱了吧!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两人经过了好几个岔道,最终在一处拐弯处停了下来。 毒医指着光滑的青玉墙壁上的一颗夜明珠给萧十七看。 “这里的夜明珠看似大小一样,实则这一颗光线有些稍微的暗,这颗暗一些的夜明珠便是机关所在!” 他在那颗夜明珠上一按,再往左转了一下,右转了三下,再轻轻一拍,一边的墙壁上出现一个小门。 萧十七望进去,还能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走吧,那些个老家伙早就等着了!” 萧十七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适先和我说一声,也让我有个准备!” 还以为见什么人呢,这会儿她不用想也猜出来,定是那些长老级别的人物。 这毒医这么快就将核心人物带到她面前,看来还不是一般的焦急。 想来,也是她着急着带人走,怕她一去不复返,才会想着早点将她绑定吧!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毒医见她拉下了脸,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要是放跑了,才会后悔呢!早点拉来见长老,也好让这小丫头无处可逃。 进了那道门,又拐了几个回廊,便有不少戴着银面的护卫对两人颔首。 “带我们去议会殿!” 毒医肃然道。 完全与之前和萧十七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真会装十三! 在那银面的带领下,在一座类似清宇殿的宫殿里,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那银面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打开了房门。 见是毒医,他眼睛猛然一亮看向他身后的萧十七,然后一脸沮丧地瘪了嘴! “先进去,先进去!” 毒医见他这样,有些不喜,忙招呼着萧十七进到房间里去。 萧十七徒一迈进这屋子,便感觉像是进了皇宫里每天早上上朝时皇帝与大臣朝拜时的宫殿般胆寒。 直到她见到里面站成两排都侧过头看向她的十几个年纪不等的人时,她才感觉她并没有眼花。 这里正像是皇帝与朝臣议事的宫殿,这站着的两排人,就差手里拿着个朝板了! 两排人的正前方,一把比龙位还要威风八面的椅子,让萧十七目光闪了闪。 这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朝堂啊! 这都让她看到了,看来他们是想要将她套牢了。 “毒医!” 一群人恭敬地拱手对着毒医行礼道。 而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投在了萧十七身上。 有打量的,有不以为然的,有怀疑的,各种目光落在萧十七脸上,即使脸皮厚如萧十七,也让她不由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敢质疑老夫吗?” 毒医轻哼了一声,将离得他近的一人,顺手敲了一下他的头。 “先看看这些!” 毒医将手里之前萧十七给他的解药方子拿了出来。 萧十七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行事,不发一语。 直到这些人一个个倒吸着凉气,将手里的药方如获珍宝似的捧在手里。 一个个喜不自胜地,满脸笑意。 “好,好啊!“血刹”总算不用毁在我等手中了!” 毒医轻咳了一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长老已经醒来,身上的毒素已解,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 “真的?”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懵了,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萧十七。 这小丫头还真不简单啊,大长老眼看就要咽气了,却来了个这么大的转机,这让他们如何不兴奋。 “大家以为,这小丫头可能接了老夫的班,成为下一代的毒医吗?” 毒医带着萧十七,站在那“龙椅”之下,面对着众人,义正言辞地说道。 “能,能!” 众人异口同声地齐声道,看着萧十七的目光充满了善意。 历来,毒医就是“血刹”的顶尖力量,若是这一代的毒医消亡,“血刹”也会跟着灭亡。 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即年轻,又有能力的毒医,他们如何不满意。 萧十七数了一下,左右两边各站着八位长老,年纪都在四十左右。 记得毒医告诉她一共有二十八位长老。 除了她见过的大长老,以及这里的十六位,算起来还有十一位没见过。 就是不知这些长老都去哪了? “从现在起,萧十七便是继老夫之后,下一代的毒医,同尊主一样的权力!” 他说着,自那张“龙椅”后面取出一枚血色的印章递给萧十七。 “来,丫头,将你的血滴进去一滴!” 萧十七奇怪地看着他。 “这什么东西?” 她问道。 “哈哈哈……” 大家见她这么谨慎都大笑了起来。 这笑并不是嘲讽的笑,而是带着揶揄而充满善意的笑! “这是下一代毒医的印章,只要滴过血,你便可以行使权力了,这“血刹”里除了主上,任何人,都可以让你使唤了!” 毒医笑着解释道。 “任何人?那他们也可以吗?” 萧十七指着十六位长老,认真地看着毒医。 她可不想滴了血后,被这些人掣肘! “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后,一位长老对萧十七道:“毒医除了主上以外,谁都可以驱使,你就是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去杀人放火,去灭了任何一个国家,我们都会万死不辞!” 萧十七一惊,手里的印章都有些拿不稳。 “尊主会同意我这么做吗?” 难道没有人监督吗?她有些不明白。 “只要不毁了“血刹”,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尊主也无权过问。” 一位长老向萧十七解释道。 以夏侯书恨不得远离“血刹”,永远不想回来的心态,这“血刹”还不是要毒医来掌管。 这么多年,也的确是毒医在掌管着整个“血刹”。 若不是现在的毒医,早在二十几年前,“血刹”恐怕就要被上一任尊主给毁了。 390 恨之入骨,不得不服 这个时候,毒医有了继承人,不管她来之前是什么心态,无论之前萧十七想要从“血刹”得到什么,这一刻,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血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人脉四国隐藏的到处都是,想要报仇他们有的是人! 话说到这份上,萧十七也没再矫情,直接用金针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印章里。 血红色的印章,有拇指那么长,上面雕刻着紫色的鸾尾花,正中央毒医二字非常醒目。 “好了,以后老夫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喽!” 毒医一副解脱了的模样儿,惹得大家大笑不止。 萧十七望着大家,出声道:“还有十一位长老没在,他们会不会对我继任毒医有意见?” 她也是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这些人分成两派,她夹在中间当炮灰,她可不干。 “小丫头,你想太多了,我们“血刹”核心人员向来团结,还有三位长老等着解药解救,其他八位长老都各自忙着没时间回来,老夫也去了信通知了他们,等你下次回来,一定能见到他们。” 毒医说着,眼神变得越发和蔼起来。 “那我要做些什么?” 萧十七才不会觉得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是好事! 再怎么样,也肯定要剥一层皮出来。 “哈哈,其实你要做的事非常简单,就是继续研究更厉害的毒药和解药。以前老主上在的时候,每年还会拿出解药,放一批人出去,当然是吃了消除记忆的药后,才会放心地将人放走。” 自从典籍被烧后,消除记忆的遗忘丹便再也没配制出来过,这就导致了“血刹”这二十几年来,人数越来越多,任务越来越少,有很多外围的杀手分配不到,就没有解药。 小李子他们完全相反,当时由于任务没完成,拿不到解药只能慢慢等死。 且外围的杀手这些年由于很多接不到任务没有拿到解药,导致不少人死亡,这就至使整个外围人员对“血刹”恨之入骨,却也无能为力。 虽然萧十七一直以来就想着将“血刹”颠覆,直到见过毒医和这些长老后,她才深觉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单纯。 “丫头,你急着下山,我不阻拦,可你也要配制出半年或是一年的解药出来,若不然你带着他们不是去帮忙,而是去送死! 至于全解的药,在没研究出遗忘丹出来前,千万别意气用事,“血刹”不能毁在这个上面。” 即使毒医不这么说,萧十七也知道他的好意。 毕竟人心易变,“血刹”存在了四百多年,若不是靠着药物控制早就出了事,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 “这样的话,我就要回去研究一下一年份的解药。”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在其位,诸事都要重新考虑了。 萧十七觉得,他们对她如此的信任,她也应该给以相应的回报。 这会儿,也要去看看夏侯书怎么样了! “丫头啊,你研究解药的时候,能不能让老夫在一旁观看?” 毒医厚着脸皮,谄媚地说道。 萧十七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要是别人这么说,她定不会答应,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了,她自然也不会私藏着了。 她痛快地道:“好啊!不过,你得给我专门拔出一间房来!还有我带来的那些人,你们也不要再过问他们之前的事,以后他们就只听我的,不算是“血刹”的人,还有那个之前带我进来的那个右使,你也一并给我吧。” 若是按照“血刹”里的规矩,小李子他们这些人没死的话,回来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他们跟着她那么久,她才不想看到他们受罚呢! “丫头,以后这“血刹”你作主就行,想要谁就要谁,不用问任何人,拿,你将印章用这个绳子串起来挂在腰上,这“血刹”上上下下,见了此物,没一人敢不听你的话。” 毒医不知从哪弄来一根红绳递给萧十七! 所有的长老都点头附和。 “有很多事还需要和你交待,恐怕来不及,老夫等会带你去密室,那里面全是“血刹”里主要核心人员的档案,你一时记不住,但要先了解一下再下山。” 萧十七点头,她确实没有多少时间消耗在这里。 姬如烈现在已经与随风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 若是所有被威胁的官员都站在了姬如烈这边,随风这边孤助无援,非常的危险。 且,姬如烈与她的仇怨,也是不死不休。 不管是为了随风也好,为自己和死去的那些人报仇也罢,这姬如烈是必死无疑。 她下山,第一个要找的,必然就是他。 “走走,时间紧迫,老夫现在就带你去密室!你们这些人,该干嘛干嘛去!” 毒医嫌弃地对那些长老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般。 萧十七对大家告辞,便跟着毒医又是走的密道,来到一间封闭很好的密室。 “你自己看吧!这里面几十万册竹简,看完了按右墙边的那个按钮,通道直达小书的宫苑。” 毒医说完,无所事事地在密室里乱晃了一圈,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萧十七被这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的密室惊住了,看着四周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简,萧十七捂脸。 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啊!那老头儿也不给她说一说重点! 胡乱地翻找了一下,走马观花地都看了几眼,一个上午就耗在了密室里。 肚子饿的时候,她才按了机半,从密道里直接回到了夏侯书的院子里。 她刚一露头,就遭到了不明飞行物砸中脑袋。 “拍”的一声,一本书自她头上掉地。 “萧十七,能耐了啊你!你现在就算是毒医,我也不怕你!” 夏侯书瞪着一双眼睛,还在为早上扎她穴道,让她动弹不了的事生气。 “你想怎样?” 萧十七淡定地看着她,感觉她就像是小孩子无礼取闹一样好笑。 夏侯书见她这样子,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觉得自从认识这萧十七后,她在她面前,从没讨到一点好。 391 眼眶发热,有些难过 “我要去哪吃饭,快饿死了!玉纱他们呢?” 萧十七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也没见到他带来的任何一个人。 她倒是不担心“血刹”的人会对他们怎么样! 以他们现在对她的态度,她还是很放心的。 就是不知道夏侯书这个不靠谱的主上,会不会对她有意见。 “难得你还想得起他们,告诉你萧十七,以后不准再扎我针,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萧十七无奈道:“行,不扎,只要你配合!” 夏侯书松了口气,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 “走吧,带你去我的地盘吃饭!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她向来很会揣摩人心,如今也知道萧十七的软肋在哪儿,再说,圣尊令都给了她,她便对她又多了几分真心。 “你住的这个地方真好!很适合养老!” 前半句夏侯书听着还有些嘚瑟,可后半句就让她忍不住就想要怒怼萧十七了。 “你是在诅咒我早死吧萧十七!” 萧十七忍不住眼眸划过一道精光:“你要是觉得这地方你住着不好,就让给我吧!”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鸟语花香的地方,据毒医说,整座北山就这个宫殿一年四季如春,其它地方还是要经历春夏秋冬的。 山的另一面就在北约国境内,现在上面还覆盖着皑皑白雪。 “原来你打得这个主意呀!” 夏侯书双眼一眯。 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玉纱跑了过来。 她见到萧十七,便压下心中的怀疑,望着她笑道:“主子,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她本就出自外围的杀手,还从未进入到内部这么深层的地方,虽然夏侯书和那些银面对她们也相当礼遇,却也掩饰不了他们内心多年来对“血刹”的畏惧。 “走,我有事要宣布,先去吃饭!”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嘴角边勾起一抹笑来。 夏侯书这个时候也没再说些什么,三人一起去了吃饭的大厅里。 一张长三米,宽约一米左右的白玉石餐桌上,此时已经放满了各色菜肴。 小李子他们此时正忐忑不安地围坐在桌子的四周! 见到她来,萧十七很细心地发现,他们好似松了口气般轻松了起来。 小李子是第一个发现她腰间的毒医印章,看得他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他的很多兄弟没死在任务里,却都死在了毒医手里。 如今萧十七竟然成了“血刹”的毒医,他心里不由的有些难过了起来。 还以为萧十七来此,会将“血刹”覆灭,给那些枉死的兄弟报仇,现在事情好像发展到了另一面。 “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萧十七将尊主令拿了出来。 包括新加入的小刘子在内,都被她手中的尊主令吓了一跳。 夏侯书也只是看了一眼,找了个离萧十七较近的坐住坐下,便没再作声。 “现在“血刹”由我来掌管,我今后会重新整顿整个“血刹”,不管以前有多少恩怨情仇,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将“血刹”一些类似左使那样的驻虫给灭掉,我来此的目的是要收服整个“血刹”,现在兵不血刃地就拿到了手,虽然过程很简单,但日后一定会有很多麻烦,但这些暂时我还不想管,两日后,我便带着你们和“血刹”的一些人下山。” “主子,我们到现在还在云里雾里似的,不敢置信!” 东篱感觉自己的智商受了侮辱般,有些泄气。 主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吧!快的他们都还没反映过来。 萧十七朝着他一笑,又扫了大家一眼:“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好像在做梦般,不过这东西确实在我手里,还有我腰间的毒医印章也是真实的东西。” “萧十七,你来的太巧,真是走了狗屎运!要是再来早一些,或再迟一些,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夏侯书吊儿郎当地朝着大家翻白眼! 大长老生命垂危,这是在给“血刹”内部人员敲警钟。 若是大长老真的死了,有一就有二,二十八个长老会慢慢的耗尽生命,“血刹”本就是靠着他们在外运作,若是他们死了,整个“血刹”便真的会覆灭。 二十年前,毒医的师兄因为典籍被烧一事,自责到自裁,扔下这一摊子给半吊子毒术的毒医,其实他硬撑了这么久,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可以说,萧十七的出现,即拯救了他,也拯救了整个“血刹”。 萧十七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宝。 毒医那么早就将尊主令给萧十七,这也是大家乐见其成的。 “血刹”的核心人员,还是相当团结的,这也是出乎萧十七的预料之外。 “我们尊从主子的安排!” 小李子第一个站起来表态。 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便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事。 东篱和玉纱他们跟着萧十七久了,自然以她为主,她说什么是什么。 新加入,还穿着黑袍的小刘子,他现在的存在感极低。 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成了新毒医的人,这让他对萧十七有感激,又担心不已。 他之前为了获得萧十七的信任,向她暴露了自己的家人,不知道等转过身萧十七会不会再拿这事威胁他。 萧十七又将目光扫向没出声的小刘子。 “我,我,我也尊从主子的安排!” 他呐呐不安地道。 萧十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招呼着大家吃饭。 夏侯书轻哼了一声:“你这么急着下山,是为了姬如风吧!” 她嚼着嘴里的饭菜,像是在嚼着不喜欢的人一样用力。 萧十七瞥了她一眼:“南诺都要灭国了,你就一点感觉没有?” 再怎么说,她还是南诺的公主呢!南皇还是她的父亲呢! “切,关我什么事!有人自己爱作,灭国是早晚的事!” 她早就劝过那老头儿,仙妃有问题,可某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依旧对妖妃的那张脸沉迷。 如今是他自食恶果,关她什么事。 若是以前那老头儿能对她好一点儿,她或许还会保他一条命,可实事却是完全相反,那老头儿对她和那已亡故的娘亲,从没给过好脸色,有血缘关系,却无亲情,端的是两看相厌,她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管他什么国灭不国灭。 392 跃跃欲试,促狭眸子 两日后,萧十七一身劲装黑衣,紫色鬼面置于脸上,整个人掩在黑色斗篷之下,手拿尊主令,站在一万多人面前,冷声道:“吾乃新任毒医,此次跟本毒医下山,你们要听令行事,若是表现的好,奖励可以控制体内毒素发作一年份的解药。若是有人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无论是谁来求情,我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命运。” “我等谨遵毒医调遣!” 呼啦啦一万多人全单膝跪地。 一年份的解药啊!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都对这新上任的毒医好奇极了。 哪有不从的道理。 萧十七满意地道:“五百名护法由落雨和小李子,小刘子带领,由小李子传达我的命令;青面由玉纱与东篱负责,银面由盈袖,千缕和云愁负责;红面由初凉,予疏和倚寂带领;” “是,主子,我等一定不负主子厚望。” 他们谁也没想到,有一天,在外围当杀手的他们,会成为内部这些人的头头儿。 “现在就出发,前往西随,一定要注意隐藏在暗处,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行踪!” 萧十七不想一下山就暴露出来,姬如烈就是只隐藏在阴沟里的耗子,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来咬你一口,想要找到他,就得比他还会躲藏。 大家纷纷随着小李子等人分批下了山,萧十七给他们都留下了联络的暗号,只要她有吩咐,可以通过暗号传达。 她朝着从身后走出来的老毒医道:“你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老毒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困在这山上太久,现在无事一身轻,竟想跟着她一起下山。 看着他那跃跃欲试,促狭的眸子,她就知道这老头儿是想下山找乐子玩了。 “走走走,费话那么多干嘛!” 老毒医吹胡子瞪眼地瞪着萧十七。 “好吧!你跟着也行,但不能搞破坏。” 萧十七又不是带着他下山玩,她也不怕他跟。 “行,行,快走吧,我们走密道,坐马车十几天就可到达西随京都。不过,要多带些干粮。” 老毒医眯着眼睛,活脱脱一副老顽童样儿。 萧十七撇了撇嘴,这老头儿,就会在外人面前装十三!没人的时候恶劣性子就出来了。 “我都准备好了干粮!” 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老毒医被唬了一跳。 指着由远而近,身上背着重重包裹的夏侯书,气的胡子直翘。 “你个不省心的孩子,你身上的毒素才刚清除一些,现在弱的要死,跟着瞎掺合什么?” 萧十七附和道:“你还是在山上好好休息吧!多谢你的干粮!” 她说着就要伸手从夏侯书肩膀上将包裹拿下。 “本尊主要游历西随,你们两个新老毒医,胆敢违逆尊主的决定!” 她将萧十七的手拍开,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书!” “夏侯书!” 两人对她的任性,实再是无言以对。 拿着尊主的身份来说事,以为他们会害怕。 “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带我一起去吧!” 她突然语气一转,可怜巴巴地望向两人。 萧十七是没招了,她虽然有时候软硬不吃,但也看是什么人。 老毒医嘴角扯了扯,无奈道:“你这个样子,别人一根指头都能将你戳倒,你和我们一起不是添乱吗?” 夏侯书猛一抬头,眼里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来:“所以,我带了一个保障!” 她指着不知何时就已经站在角落里,一位穿着灰色阑尾花衣袍,脸上戴着灰色面具的长老。 “老九,你又跟着她胡闹!” 老毒医目光如炬地瞪了那九长老一眼。 “我也不想,谁让她是主上!” 九张老背着双后走了过来。 “算了,想去就去吧!要是谁敢误了我的事,我可不是老毒医会念旧情,我手里的毒药比老毒医还要狠。” 萧十七扫了一眼几人,声音冰冷地让几人不禁抖了抖。 “走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夏侯书高兴的像是个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小学生般,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金色的鬼面,戴在了脸上。 老毒医立即将手里和她一样的紫色鬼面罩在脸上。 萧十七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老毒医只看了一眼九长老就分清楚谁是谁了。 原来长老们的衣服是以阑尾花的朵数来分辨。 九长老身上,刚好有九朵阑尾。 她记得那次去见那十六位长老时,虽然都穿着灰色带阑尾花的衣服,但身上的花朵数量各不相同。 弄清了这些,这“血刹”的内部人员就更加好认了。 面具从金色到红色。 金色鬼面便是主上的象征。 其次是紫色鬼面代表毒医。 灰色鬼面代表长老。 蓝色鬼面代表护法。 剩下的护卫,依次分为青面,银面,红面。 外围的杀手都不算在内。 从密道出入,真的是方便的不能再方便,每个密道的出口,必是在荒郊野外,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 由九长老赶着马车,每至一个出口,就放马儿出来吃些草,等马吃饱,几人再一起上路。 天气越来越热,萧十七也越来越着急,恨不得有一架飞机能载着她快些飞到西随去,但,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们虽然走的是密道,但每次都能从出口处获得小李子他们的消息。 相较于他们正常的行路,萧十七他们走捷径,比他们能提前四五天到达西随。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力走密道。 这些密道的机关和地形图,只掌握在除了尊主以外,长老和毒医手里,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二十几年前四国同时围攻“血刹”,就靠着几处密道,就让四国的人拿他们没办法。 可见这些地方的重要性。 又到了一处出口,萧十七一下了马车,便狠狠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九长老依旧将马儿赶出去寻找有草的地方。 夏侯书与毒医忙着烧火烤干粮。 萧十七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大家忙活,也插不上手。 “萧十七,再过几天就到了西随境内了,你想要什么消息,等会九长老回来,你去找他,不要总是闷闷不乐行吗?” 393 未婚生子,受人摘指 夏侯书一边烤着手里的馒头,一边还不忘记开导萧十七。 “我知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看你都快成白无常了!” 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强行要跟来,这一路虽然走密道比较平坦,可终究是做在马车上颠簸。 夏侯书的身体本来就因为之前的虚弱,现在变得更加的弱不禁风。 但她仍咬着牙齿坚持着。 “现在和你说话,真无趣!” 夏侯书喝了口水,咬着手里就着咸菜的馒头,示意萧十七过来吃。 “没什么胃口!” 但她还是站起来,拿过水囊,喝了几口水。 这么长时间,与林妹妹没有一点联系,每当在深夜里,她都在想念着她那幼小的孩子。 她走的急,连名字都未曾给他取。 现在想想,她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妈妈。 再次上路,萧十七向九长老打听起了西随现在的情况。 “我这里还是十天前收到的消息,西随现在大皇子与六皇子搅合在一起,三皇子一个人一个阵营,二皇子紧跟皇上的脚步,朝堂上也出现了三派,除了保皇党,其余两派现在越斗越激烈。 随皇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但他仍然放纵着两边斗得你死我活。我估摸着,若是再放任下去,西随很难再保持平衡了! 但随皇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仍坐山观虎斗!” 九长老话说的很简洁,萧十七大约能猜出,这些消息也只是个笼统的大概,她想要知道的,却一点没提到。 “没有再详细一点的吗?” 她想要知道随风现在怎么样了,一直都想知道。 每次来信都说他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可她总是隐隐的感到不安。 “小毒医若是想要知道具体的详情,等到下一入口,我便给七长老传信,等我们到西随京城,就能收到所有的详细信息!” 萧十七现在是毒医,但前面还有一个老的毒医,大家为了区分,两人在一起时,就叫她小毒医。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她也没介意! “还有多久到西随京城?” 她都快等不急了。 也幸好是走密道,要是和大部队一起走,她真的能将头发给急白。 再加上现在天气炎热,她估计在外面骑马风餐露宿,肯定会上火。 “按照现在的速度,大家四五天左右就能到京城郊外十里处!” 九长老见萧十七恹恹的,说完便没再开口。 此时已近黄昏,天却闷热的让人心生烦躁。 马车里,除了老毒医在昏昏欲睡,萧十七与夏侯书两人百无聊赖地大眼瞪小眼。 终于,夏侯书败下阵来,瘪了瘪嘴,不怀好意地眨眼看她:“你说,这会儿若是姬如风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你还会帮他吗?” 萧十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会帮!” 随风是她孩子的父亲,不帮他还帮谁! 以他的身份地位,身边会出现女人很正常! 她现在才不会在意这些! “你就是个死心眼,要说男人,其实我觉得楚夙就比姬如风好,你怎么就偏偏选了他了!我可是听说,他母后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她斗死了前两任皇后,稳坐后宫,连随皇都有些忌惮她!” 萧十七不由嗤笑了一声:“哈,夏侯书,你也只是听说而已,你自己又没见过她,更何况在大半年前,她已经承认了我的存在!”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随风身边无论贴了多少女人,她也不怕,她不仅有儿子,还得到了他母后的认可。 “哈哈,萧十七,你太搞笑了,你说你得到了她的认可?真是无稽之谈,她没有亲自除去你,已经算是你的命好了,她会不顾皇家脸面,去承认一个连亲都没成,还生过孩子的女人?” 夏侯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萧十七。 真不敢相信,萧十七这么单蠢!那个女人的话也能相信。 萧十七本来坚定的心,因为夏侯书的这些话,变得沉重起来。 她差点忘了这是古代,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未婚生子,都要受人指摘,更何况是皇家。 即便如此,她心中依然相信随风不会负她。 既然他一直在西随等着她,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小毒医,我听说北约国的公主从去年就开始住在西随皇宫,就是等着嫁给姬如风呢!” 九长老听两人在说西随的皇后,猛然想到以前那些零散的消息,便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他所撑管的是整个“血刹”的红衣卫,只是偶尔从老七那里听说的而已。 萧十七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嫁给姬如风,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夏侯书嗤之以鼻:“你没听说日久生情吗?你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人家郎情妾意地天天见面,日日相处,说不定等平定了内乱,就会大婚,你这样跑过去算什么?” 不是她看不起萧十七,实再是西随的帝后都不是好东西。 随皇不仅好男风,还养**,对政事虽也勤勉,但却不热衷。 林皇后坐观前两任皇后斗个你死我活,最后渔翁得利,掌管整个后宫。 以萧十七这种性格,嫁进了皇家,即使没有她娘的下场凄惨,也好不到哪去。 萧十七沉默了下来,她早就知道和随风在一起,以后的路会很艰辛,但她想,只要两人齐心,她便什么也不怕。 她也知道夏侯书说的话不是在危言耸听,但她现在也不会迟疑,不管今后的结果会怎样,她努力过了,就决不后悔。 四天后,当马车从密道里赶出来,萧十七便感觉一股热风迎面扑来。 九长老立即发了一枚“血刹”独有的信号弹,不过才等了一刻钟时间,便有一群三十几人的黑衣蒙面小队骑着快马而来。 见到他们,领头的人先是一惊,便对着夏侯书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 然后,一一对着老毒医和萧十七再行礼,最后才是九长老。 萧十七感觉这些人特别有意思。 这些人是看面具知其人。 若是冒充的该怎么办? 她这样想着,也将话问出了口。 那带头的黑衣人,闻言,额头立即冒着冷汗。 394 一个弊端,需要改善 他收到上面的消息,说是来了个小毒医,想来,这问话的便是她了。 可上面没说,主上和老毒医还有九长老也会跟着过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还是镇定地看着萧十七:““血刹”的面具,一般的人仿造不了,衣服也是独有的,更何况,你们身上都有印章!” 印章才是独一无二的,滴了血之后,若是被人捡到或不是它的主人,印章会自动变颜色。 这才是“血刹”在这世间为何存在四百多年,却扔是屹立不倒的最主要原因。 核心人员,都有一枚带表身份的印章,只要滴了血,便会认主,这个东西,天下间,非“血刹”独有。 萧十七想着之前杀掉的左使,不禁莞尔一笑,那些红面,只是内部的门卫而已,就是被人冒充个一两个,也过不了毒医的那双法眼,若不是她自己的毒术厉害,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栽在毒医手中,或是死在了早就发现不对劲儿的银面手里。 “我们现在要去哪?” 萧十七想通了这些,也没再为难他。 “现在由属下带大家去西京内的“血刹”分部!请各位先上马车。” 萧十七看了夏侯书一眼,便先回到马车里。 他们穿成这样,若不走密道,能进城门吗? 好像,最后一个密道就只能通到这里!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夏侯书掀开车帘,坐到她对面,懒懒地说着。 毒医和九长老也坐了进来。 萧十七没理她,揭开车窗的帘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还是黑衣蒙面的一群人,此时褪去身上的衣服,完全是一群拿着大刀的护院。 马车慢慢的行驶了起来,车前四名丫鬟跟随,面前十几人带队,二十几人跟在马车后面。 这俨然就是大户人家出门游玩,跟着一队家丁护院嘛。 萧十七这会儿才感觉“血刹”的庞大和厉害之处。 也想到,小李子他们脱离了这么久,没被“血刹”的人发现的原因。 大概他们都以为没回来的,都死在了外面吧! “血刹”这么多人,若不是很相熟或是相交的好友,谁会去管你的死活。 这是一个弊端! 她若有时间,有必要好好的改善改善! 车子一路咕噜噜地行驶着,萧十七被热的浑身难受。 之前三个人坐,空间还大一点,如今坐了四个人,她直觉得呼吸的空气都变成了二氧化碳。 摇摇晃晃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听到了四周传来了各种人声。 萧十七立即直起身子,猜想着大约快要进城了。 她离随风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下车检查!” 守城的官兵将他们的马车给拦了下来。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这车也是你能拦的!” 那之前带头的黑衣人,这会儿手里不知拿的什么令牌,目中无人地对那要检查他们马车的士兵呵斥着。 “是,是,小的不敢!!” 那小兵这大热天竟是出了一头的冷汗,此时巴不得这辆马车快点走,免得到时候惹的一身骚。 萧十七挑了一点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便觉没趣。 马车就这么简单地进了西随的京城,西京。 除了萧十七,其他三人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 萧十七猜想,他们这些人,以前经常做这样的事吧!反倒是她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 马车走走停停,外面渐渐的变得热闹起来,萧十七见三人都是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她也没再做什么揭帘子往外看的动作。 直到马车进入了一座豪华的宅子里。 夏侯书第一个跳下了马车。 “恭迎主上,两位毒医,九长老。”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萧十七下了马车,便被眼前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惊了一下。 不是说外围的杀手都是不在一起的吗? 这里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 九长老看了一眼萧十七三人,开口道:“杨先留下,其它人都先散了吧!” 呼啦啦一群人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干净净,速度快的让萧十七两眼都看直了。 感觉比培训出来的军人还要快速整齐,她有点怀疑这些人是外围的那些可怜的杀手吗? “请主上和各位先进屋凉快凉快!” 那被九长老留下的杨先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夏侯书带头便朝着庭院里面走去。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见着,这让萧十七更加的好奇。 待进了屋子,萧十七便感觉一阵凉风袭来,立即感觉浑身都舒爽了起来。 “杨先,做的不错!” 几人坐了下来,见屋子里放了好多盆冰块,九长老不由的夸赞道。 “九长老过奖了!” 杨先淡然一笑,眼睛却不敢乱瞧。 “要是有西瓜就好了!” 萧十七不由的嘀咕了一声。 “小毒医稍等,西瓜马上就到!” 杨先朝着萧十七点了点头。 萧十七想说,她也只是随意地说说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她来这个世界都快两年了,水果见的可真不多,她也真不指望会有西瓜这解渴的东西。 话没出口,门口处便有两个少女抬了一个硕大的西瓜走了进来。 目测有二十几斤的样子。 萧十七立即直起腰来,眼里有着错愕。 还真的有西瓜啊,还是这么大! “消息传来小毒医要来的时候,这西瓜就准备摘了,没想到主上和老毒医还有九长老也跟着来了,这下子都有口福了!据说这个瓜王还是皇宫里指名要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我们“血刹”给买了回来!” 杨先说着,便拿着刀,将西瓜一分为二。 “咦,怎么是黄瓤?” 从外面的绿色瓜皮,萧十七猜想着定是红彤彤的瓜瓤,却没想到,一切开竟是黄色的。 “小毒医见过其它颜色的瓜瓤?” 杨先一边挥舞着菜刀切瓜,一边问着萧十七。 其它三人也好奇地看着她。 “西瓜里面的瓜瓤,一直不就是红色的居多吗?”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这个时空没有红色瓜瓤的西瓜? “萧十七,你吃过红色瓜瓤的西瓜?” 夏侯书顺手拿起一块西瓜递到萧十七手里,怀疑地看着她。 395 定时炸弹,有了污点 她想说,她吃过,那是在前世,可话未出口就被老毒医打断道:“这小丫头肯定吃的带毒的西瓜!” 萧十七扯了扯嘴角,这老头儿还真是! 说的话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杨先,之前传来消息,让你收集关于西随内乱详细一点的信息,收集好了吗?” 九长老看了一眼萧十七,问向杨先。 萧十七吃着西瓜,耳朵也坚了起来。 “已经收集好了,九长老现在要吗?” 杨先恭敬地看着他。 萧十七刚想张口说要,却在这时,夏侯书突然从椅子上向她这边歪倒了过来。 她吓的将手里没吃完的西瓜扔掉,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怎么了?” 她慌忙将她扶正坐好,伸手给她把脉。 老毒医和九长老也被惊住,围了过来。 “好痛!” 夏侯书手捂着腹部,疼痛让她坐立不稳。 “小丫头,小书这是怎么回事?” 老毒医的医术不行,毒术也是半吊子,见萧十七在为夏侯书诊脉急的团团转。 九长老站在一边,看着老毒医这个样子,也望向萧十七。 萧十七为难地扫了一眼两人,对杨先道:“去让人用红糖煮点生姜,煮一碗端来。” 夏侯书这是来葵水了,看样子还是第一次来。 这是不是说明,她之前给她吃的药起了效果。 “九长老,你来,将她扶到床上先躺下。” 萧十七指挥着人高马大的九长老,在杨先的带领下,将夏侯书带去了后院的一个房间。 喝了红糖姜茶后,夏侯书的腹痛好了一些,她望向萧十七的眼神有些奇怪。 透过她脸上的金色鬼面,萧十七虽看不到她的脸色,却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现在没事了!” 她将九长老和毒医两人给打发了出去。 “萧十七,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 夏侯书厌恶地说着,一伸手将脸上的面具给扔在了地上。 “只要是女人,过了十二岁后,大部分都会这样,你应该听说过葵水吧!你现在终于晋升为女人了。” 萧十七嘴角含笑,将面具拿了下来。 “我去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在给你做点护垫。” 萧十七就觉得夏侯书这样,估计会慢慢的转变性格,恢复正常,不会再喜欢女人了。 忙活好夏侯书的事,交待她七天以内,不要往外乱跑,她自己则开始将九长老拿来的一叠资料按日期的先后看了起来。 让萧十七心惊的是,姬如烈竟是从容城回来后便再未露面,却将西随一半的权力揽在自己手中。 手握皇宫中的羽林军不说,就连皇城里的禁卫军都有他安插的人,最最让她担心的是,随皇身边的一位心腹公公,也是姬如烈的人。 难怪两个儿子都斗的你死我活了,他竟一点也没管。 有那样的人在身边,蛊惑着他,这对随风来说,无疑是头上悬着一枚定时炸弹。 得想办法,悄悄地将他给除去才行。 萧十七又拿起另一边记载着随风资料的几张纸。 只扫了一眼,她便心底开始莫名的慌乱起来。 林皇后为了拉拢北约国的公主,竟是要与她联姻。 联姻啊! 萧十七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那之前在容城派一个小太监来记录她的日常喜好,看来,只是为了做给随风看的。 夏侯书说的对,她未婚生子,在皇家人看来身上就有了污点,她无权无势,只是一介庶民,与身为皇子的随风门不当户不对,凭什么会给她保证? 是她异想天开了。 不过,能从去年将联姻拖到现在还没进行,是不是说明,随风本身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不是说明,他还在等着她? 又看了几页纸,萧十七不得不对林皇后的心机与用心良苦为她拍手。 竟是为了得到燕公主的那些势力,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能委屈地给自己儿子做小,这牺牲可真大! 可是,为什么会写着,姬如风虽然没答应,但却在私下里已经默许了他母后这么做? 默许了? 怎么会? 随风怎么会默许了呢? 他不是在等着她吗? 萧十七看着上面的文字,有一瞬间的失神。 匆匆将所有的信息看完,萧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趴在窗户上,看着后院那生长的姹紫嫣红的各色花儿,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股烦躁。 眼看着天要黑了,九长老过来叫她去吃晚饭,萧十七将面具戴好走了出来。 她望着九长老,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却又欲言又止地不知从何说起。 她相信他们送来的信息一定不会有误,可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小毒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九长老见她步子有些缓慢,便也放缓了脚步,与她并肩。 萧十七想了想,觉得那上面写的够清楚了,她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与其担心随风会不会与燕公主联姻,还不如早点将姬如烈给揪出来。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姬如烈,没有他在背后搞鬼,其他人也生不出太大的事来,也能瓦解了他的势力,所有的一切都将会迎刃而解。 没有了姬如烈,随风一人独大,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他也不用再借燕公主的势力,到时候自然也不会再与她联姻。 想通了这些,她便一转口就对九长老交待道:“三天内,动用能动用的人,查出姬如烈的下落,我要亲自送他下地狱!” “请小毒医放心,我这就去将消息传出去!” 他将萧十七送到吃饭的屋子里,毒医与夏侯书都没在,只有杨先在招呼着人上菜。 他一转身准备离开,萧十七叫住了他。 “这次,谁最先查到姬如烈的消息,我便奖励他一枚,一年份的解毒丹,给他放一年的假。” 九长老没想到萧十七叫住他是为了这个,顿时语气里带着喜意道:“那我就替大家多谢小毒医的成全了,恐怕用不到三日,姬如烈的下落就能查到!” 一年份的解毒丹,这样的诱惑,一定会在“血刹”里掀起一波热潮,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呢! 396 满面红光,倒霉遇上 萧十七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一伸手便递给他一个小瓷瓶:“这里有十粒一年份的解毒丹,留一粒给你自己,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 要想马儿跑,就要先喂饱,她不能只让人做事,却什么也不付出,这样今后谁还会听她的。 九长老能跟着来,虽有夏侯书威胁在前,估计也想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态。 不过,不管他以前是什么心思,她一点也不怕,只要将事情给她办好了,她决不会吝啬。 杨先见九长老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出去,连他都没交待一声,便觉得小毒医给的东西定然不凡。 联想到从其它人那里传来的消息,他的心思便也活泛起来。 一年份的解毒丹,一定是那东西。 这样想着,他便越发的对萧十七殷勤起来。 开饭的时候,老毒医终于赶了回来。 杨先自觉地退了出去。 两人将面具拿下,萧十七看着老毒医脸上还没消退的兴奋劲儿,狐疑地问道:“你这出去一趟,怎么红光满面的?难道是去找哪个相好的了?” 不怪她这样想,实再是这老头儿脸上那猥琐的笑容,看着就有些扎眼。 “你这小丫头片子,老头子我是……” 他见萧十七睁着两眼看着他,忙伸手将嘴巴给捂住。 “去去去,打听老头子的事做什么?” 他说着,心虚地瞪了萧十七一眼,忙低着头往嘴里扒饭。 萧十七眼珠子一转,见他这个样子,立即就猜到了几分。 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儿,想来是拿着她给的药粉出去做实验去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中了他的招。 而此时,那个被萧十七认为的倒霉鬼,正被家里的几个家丁抬着往回走,他除了嘴巴和眼珠子,哪里也动弹不得! 早在中招的那一刻,他吓的就大小便失禁,这会儿更是骇的明明可以张开的嘴巴,也是紧紧的闭着。 这样的闹剧刚刚在他们离开的酒楼发生,掌柜的深怕惹祸上身,本想着收拾包裹跑路躲风头儿,谁知他刚一出门,这些人抬着人又回来了。 他吓得面无人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坐在角落里的沈言诣和陆阡尘,见之前闹事的人又回来,不免多看了两眼。 他们早几日就来到了西京,一直在等着萧十七。 虽然他们没从林妹妹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两人笃信,萧十七一定会来西京帮姬如风。 无论她帮谁,只要是她想要帮的,他们定会义不容辞的帮她。 “掌柜的快给老子出来,我们家公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你们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 要不然,他们这些人带着公子回去,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 国舅家,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虽然仗着皇后娘娘和三皇子,有些纨绔了些,总是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谁让人家好命,投胎投的好。 李掌柜见躲不过去,忙丢下包袱,畏畏缩缩地上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家公子经常仗势欺人,知道他为人的,早就躲着走了,可今天下午来的那老头儿太神出鬼没了,他到现在都记不清那人长的什么模样,京城又这么大,上哪将人给找出来。 再说,这所有的祸事,还不是林公子自己招惹的,你说你自己吃个饭,干嘛要看别人不顺眼。 隔着那么远,都能将人给得罪死,如今这样,也不算太冤。 “李掌柜,你这酒楼是不想要了是吧!你要知道,国舅爷可就这一个命根子,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不仅你的酒楼做不成生意,就连你的人头都不保。” 不是他危言耸听,皇后娘娘对她这唯一的侄子疼到骨子里了,这事在京城,谁不知道。 李掌柜早就因这事被吓懵过一回,这会儿他更是手足无措。 “请放过小人一回吧,实再是,对方是谁我们也没看清楚。就是杀了小的,小的也救不了林公子!” 他说的是大实话,可他却知道抓不到人,林家一定会拿他开刀。 “没看清楚?我就不相信整个酒楼这么多人,没有一人看清楚的?你去一个个问,如果问不出,你这洒楼也不用开了,就等着下大狱吧!” 经常跟着林公子狐假虎威,他身边的小厮说话,也带着一点点官威,唬的李掌柜就差没将脖子递上前去任他砍了。 陆阡尘看了一眼作难的李掌柜,压低了声音对沈言诣道:“没想到皇后的娘家侄子这副德行,以后小树苗难免要面对这种人,真真是让人恶心!” 沈言诣沉思片刻,悠悠叹气:“姬如风不是她的良人!” 这几日他们打探到的东西,很多都是对萧十七不利! 可,孩子都生下来了,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两人都为她的将来感到忧心。 特别是沈言诣,如果不是当初他鬼迷心窍,也不至于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直到现在,萧谨韵也没能休掉。 以前他护着她的时候,他娘三天两头都看她不顺眼。 然而,他拿着休书要休她时,他娘比他当初还要护着萧谨韵,明明休书已写,家人却拦着不让萧谨韵离开沈家。 他现在离家出走,多半也是被他娘的态度给气的。 “走吧言诣,估计小树苗也快到西京了,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陆阡尘说着就准备站起来去结账。 沈言诣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眼神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楼下! 陆阡尘立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若无其事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沈言诣的杯子各添了一些茶水。 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有京护卫介入,有不少吃饭的客人都急急地结了账想要离开,但门口早已被林公子的护卫给堵住。 “这么多人,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人看清楚害了我家公子的人长什么模样!若是知情者不报,那大家休想出了这道门。” 林公子的小厮恶声恶气地朝着整个酒楼的客人扬声道。 京护卫在他面前,都得低头弯腰。 397 一老二少,查看药效 萧十七看着眼前,吃饭也心不在焉的老毒医,挑眉道:“出去了一趟就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去和女人私会去了!” 未了,不等老毒医开口,又冷不丁地道:“可,就你这一只脚都快要踏进棺材的岁数,有那个能力吗?” “咳,咳咳……” 老毒医被萧十七这话给呛的捂住嘴巴咳嗽不止,本来就满面的红光,这会儿整张脸更加的红了。 “你,你这个坏丫头!” “我吃饱了,你晚上出门小心点儿,若是不行,就将九长老给带上!” 以这老头儿的性格,估计吃完饭就要去看药效的效果了,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被他给盯上,自求多福吧! 老毒医指着萧十七,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她走了出去,他才拍了拍胸口,气哼哼地自言自语。 “小丫头片子,和小书相处久了,嘴巴也毒了!老头子哪里不行了?” 他嘟囔了一会儿,扔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出门四处瞄了瞄,没发现萧十七后,便鬼鬼祟祟地又往侧门外跑。 如今他们住的宅子是在西随的贵族圈内,四邻都是当朝四品官以上的府邸,这宅子的挂名主子是杨先的义兄,西随的御史大夫杨源。 杨源的家眷都在老家,但明面上的家眷全是“血刹”里的人,由于他上报的人口较多,随皇才给赐了一座五进的大宅子,这也方便了“血刹”人员的进出。 老毒医离开后,便朝着林府而去。 他下手之后就打听到了这中了他药的小子是哪家的人,此时夜幕已降临,再过一段时间,正是他观察药效的好时候,他要先找个好地方潜伏起来。 与他同时有这个心思,已经潜伏在林公子房梁上的沈言诣与陆阡尘两人,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林家人在林公子房间里进进出出,哭哭啼啼。 请的太医看了一眼便摇头叹息,直言林公子这是中了邪,让去找和尚超度,差点没将身在房梁上的两人给笑喷。 也不知道男人的想法是不是一样,老毒医竟然也从窗户上,爬上了房梁。 当一老,两少相遇,双方都被惊住,以为遇到了敌人,便大打出手。 房梁突然从中断裂,直直砸向双目通红,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林公子身上。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房门被守在门口的丫鬟惊慌的撞开。 “公子,公子!,啊……” 丫鬟看着被砸塌陷的床上断裂的房梁横陈在自家公子的腰腹上,吓得白了脸,大叫一声就往外跑。 三个如壁虎般趴在墙壁上的一老两少,见那丫鬟离开,慌忙从窗户跳了出去。 三人就连逃走的路线,都几乎一模一样。 离开林府后,三人去了街边一个还未打烊的小酒馆,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入座,要了两坛酒。 “你们两个小子,事情闹大了吧!” 老毒医促狭地看着沈言诣和陆阡尘,自己先给自己倒了满杯的酒。 “老先生,您老还敢再回来?” 当时,别人没看见,他们两人可是看的门清,正是面前这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往林宣身上不知撒了什么东西,只是三个眨眼的功夫,那林宣便动弹不得,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两人本就无事,想要看看林宣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又遇到了这奇怪的老头儿。 “老头子我为什么不敢回来?我要验收成果,自然要回来看看!” 他说的理直气壮,语气中带着无赖,让两人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 心下思忖,这哪来的无理取闹的老头儿,连林家的公子都敢耍。 “你说你们两个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当什么梁上君子,害的老头子我什么也没看到,哎,白瞎了那么好的药!” 老毒医懊恼地直拍大腿! 沈言诣与陆阡尘对视一眼,殷勤地为老毒医倒起了酒。 “老先生,那小子中了药后,浑身动弹不得,后来全身泛红,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陆阡尘说完,便两眼含笑地看着老毒医。 以他看人的眼光,直觉得这老头儿不简单。 “可惜老头儿我又看不到,真遗憾!” 要是不在外面多晃悠一圈,早点过去蹲点,说不定还能看清楚。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从那小丫头手里再弄点过来。 老毒医愤愤地吐了一口气,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 “前辈,您是想看那林宣倒霉,还是看那药的药效如何?” 沈言诣没忍住,开口问道。 老毒医猛地抬头看向他。 “你小子倒是个聪明的!” 他确实是来看萧十七的药粉的效与他们“血刹”出的类似的药有什么区别。 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估计姓林的那小子这会儿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怎么发挥那药力? 沈言诣淡淡地笑着安慰道:“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前辈别气馁!” “屁,那小丫头就给那么一丁点儿,老头子我要是再厚着脸皮要,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想到萧十七给他药时那吝啬的样子,老毒医就一阵懊悔。 早知道该随便找个人做实验,找了一个高官家里的公子,还真是麻烦。 现在好了,被砸了腰,虽然知道不会死,但至少会残废。 “走了走了,老头子我要回去睡觉了!” 看了两人一眼,毒医大摇大摆地出了酒馆。 沈言诣和陆阡尘无奈地笑了笑,去结了账回了客栈。 两人才刚睡下,便听到阵阵马蹄声在黑夜里奔跑,中间还夹杂着各种人声。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们所住的客栈便被敲响,一群官兵闯了进来。 “有刺客伤了林家公子,本官怀疑刺客就藏在这家客栈里,所有住宿人员,全部出来检查。” 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官兵,客栈值班的店小二,吓的两个腿直打哆嗦,却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抖抖索索地敲响了每个住客的房门。 沈言诣在听到动静时,就穿好了衣服,等陆阡尘过来,两人一商量,顿觉是他们离开时,被林宣看到了脸,于是收起简单的包裹跳窗而逃。 398 狡兔三窟,调换衣服 黑夜里,火把的映照下,九曲回廊的地下宫殿灯火通明。 萧十七在九长老和杨先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迷宫一样的地道,直接堵在了姬如烈所藏身的宫殿主要出口处。 “血刹”的人,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便查到了姬如烈躲藏的地方。 都说狡兔三窟,姬如烈这个擅长隐匿的家伙,十窟都不止。 “小毒医,我带人先去将人给抓过来!” 这样堵住出口也不是办法,那家伙像耗子一样,说不定在哪挖个洞又逃了的话,可就不好找了。 “你带些人堵住出口,我要亲自将他抓住!” 萧十七浑身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今日,必是姬如烈的死期。 杨先见九长老赞同萧十七的话,便招手,让一些人跟着萧十七与九长老,他自己则带了一些人守住出口。 以免打草惊蛇,萧十七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修建的还算豪华的地宫过道里,路上遇到巡逻的侍卫,让人给直接抹了脖子。 在尽头的一处亮着烛火的房间里,姬如烈匆忙与左东卫互换了衣服。 “只要本王这次不死,必会东山再起,东卫,委屈你了!” 姬如烈掀开座椅下的机关,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当一切回复平静,左东卫穿着姬如烈的衣服兀自苦笑,王爷这次可把他给坑惨了。 这来的若是一般的势力,包括云王的人来他都不会担心,可这次来的是“血刹”的人啊! 他也只有等死的份。 好在,他的家人,早在从容城回来时,就已安排好! 萧十七他们冲进来时,左东卫坐在那带着机关的椅子上,依旧儒雅地晃着他手中的扇子,好似就等着他们的到来一样。 “姬如烈人呢?” 萧十七上前,一把抓住左东卫的衣领,眼中闪着两簇幽冷的火光。 这么多人堵着,竟然还是将姬如烈那家伙放跑了! 若不是她一早就认识左东卫和姬如烈,恐怕来了其他人,一定会认为这换了马甲的左东卫就是姬如烈本人。 看来,狡猾如姬如烈,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抛下自己的智囊谋士了。 “你们是“血刹”的人吧!不知道云王出了多少银子要我家主子的命?若是我们可以翻倍的加银子,你们是不是也能要对方的命?” 左东卫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索性也将性命给豁出去了,能为自家王爷争取点儿时间,多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拖延时间吗?” 萧十七松开手瞪了他一眼。 “九长老,谁对机关比较熟悉,我估计这个房间里定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密道!” 明明已经打探清楚了,却还是让那可恶的家伙给逃了,她怎么甘心。 左东卫一惊,敛下心中的慌乱,脸上却丝毫不显,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直直地望向带着紫色鬼面的萧十七。 “小毒医,熟悉机关术的十一长老,并不在西随!” 九长老蹙着眉,扫了一眼房间里的陈设。 “先将他抓起来,我就不信我将这房间掘地三尺,会找不到姬如烈!” 萧十七这发起狠来,将左东卫吓一跳。 王爷是躲在下面,可不是逃走,万一真的掘地三尺,即使没找到王爷,这里的出口也会被堵死,到时候王爷不得被困死在下面。 这样一想,他便感觉这大夏天的,浑身却冷汗直往外冒。 有两人上前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左东卫给抓住,其他人开始在一百多平米的房间里四处搜查。 萧十七却直盯着左东卫看! 她深信“血刹”人员的办事能力,绝对没有打草惊蛇,从左东卫身上穿着姬如烈彰显皇子身份的衣服可以猜出,他定是刚刚发现了他们的到来,才临时调换的衣服。 也就是说,姬如烈从发现他们到离开,也只是短短的一刻钟左右。 一刻钟的时间,若是有密道直通外面,这左东卫定是会和他一起逃跑。 而左东卫却气定神闲的坐着等着他们的到来。 只能说明,这个机关通向的密道,不能通向外面,入口和出口还在这个房间里。 九长老大约也和她想法差不多,亲自在房间里找起了机关。 萧十七没动,她走到波澜不惊的左东卫面前,勾起唇角,缓缓地道:“你说,我若是用炸药,将这个房间,或是这整个地宫给炸了,你家主子还会依旧躲着吗?” 左东卫再也维持不住淡定,双眼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炸药的威力,他可是领教过的。 当初就是他献的计,将容城的景月饭店给夷为平地,虽然没能将萧十七给炸死,但炸瞎了眼,也为主子报了断掉一只手的仇。 若是面前的人,真的用炸药炸毁了这里,王爷还躲在下面有什么用。 正在他天人交战,想着是不是将王爷的藏身的地点供出来,到时好让他死的好看一些,九长老突然惊喜地指着书桌后面的太师椅:“小毒医,发现了机关!” 左东卫这会儿,心里五味陈杂起来,自己开口比别人找到,让他生生错失了一次机会。 他眼睁睁地看着九长老将机关打开,举着火把,和几个人一起跳了下去。 他颓败地闭上眼睛! 萧十七看着左东卫的表情,便知道九长老这次是真的找对了地方。 还好九长老机灵,若换了其他人,这会儿还被眼前之人耍的团团转呢! “左东卫,我知道你不怕死,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主子是如何亲手杀了你,而你却无能为力!” 萧十七示意抓着他的人将他的嘴巴掰开,在左东卫赤红的双目下,萧十七将药粉倒入他嘴里。 “呸,你给我吃的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犹如恶魔般狠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萧十七不再去看他,双眼紧盯着密道入口处。 对于左东卫,萧十七决不会手软,这个人比姬如烈还让人忌惮,往往他的一个主意,就能决定很多人的生死。 他比姬如烈还要邪恶万分,就像之前他找来的千面郎君,以及随皇身边的那个心腹公公,拉拢六皇子的手段,每一样都出自他手。 399 自顾不暇,真真假假 这样的人,心眼太多,一个不注意就会栽倒在他手里,她要让姬如烈亲自将他给除去。 让左东卫死也不能瞑目! 景月饭店死了那么多人,他就该以死来为那些无辜的人谢罪。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九长老带着被捆绑的严实的姬如烈从密道入口处走了出来。 “小毒医,人抓住了!” 九长老说着看向萧十七,想知道抓到人后,她要如何处理。 这人是绝对不能带回京城里去,这就是一个祸害,一个麻烦。 萧十七对九长老点头,走到嘴里被塞了破布,捆绑的不能有一丝动弹的姬如烈面前, 她望着这个害了她瞎了将近一年之久的罪魁祸首,双眸变的犀利起来。 “你说,落在我手里,我是再炸掉你的一只手好呢?还是干脆将你炸成肉沫?” 她看着只有一只手在外,另一只袖管看不清手在哪的姬如烈,双眼闪着濯濯的光亮。 既然开口了,萧十七就不怕他知道她是谁。 直接拽掉他嘴里的破布,眼里闪着讥诮的冷光。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姬如烈从萧十七的语气判断出面前之人的身份,却如何也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萧十七。 “是你出钱请动“血刹”来报复本王的吗?对,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姬如烈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心底的不甘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尤为狰狞。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萧十七!为何你这么快就被我们抓住,还要多谢你的谋士左东卫!” 萧十七清幽的眸子自他脸上扫过,望向已经无法开口,此时听了萧十七这挑拨的话后,拼命摇着头的左东卫。 “左东卫,你这个该死的叛徒,以前所有的忠诚是不是就为了现在的背叛做准备?” 姬如烈瞪着那双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如毒蛇般邪恶的眸子,射向已经眼眶赤红的左东卫. 他此时,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眼看西随就要落入他手,多年努力终于要成功,却没想到会被自己身边最信任的谋士出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仅功亏一篑,还要为他人作嫁衣。 直到这个时候,姬如昊才清楚的认识到,他似乎被姬如烈给耍了。 说什么让他顶着他的脸在暗处,他顶着他的脸在明处帮他,还将自己的心腹送到他身边。 结果,左东卫竟然出卖了他。 若是大皇兄在这里,左东卫敢出卖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手结束了叛徒的性命!但,你要将被你控制的官员们的家属,所藏之处告诉我!” 这才是抓住他最主要的目的之一。 即使现在抓住姬如烈这个人,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杀了他。 “休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本王得不到,那谁都别想得到。” 既然要死在这女人手里,他自然不会便宜了姬如烈和姬如风这两个皇兄。 一个左东卫就想换那些人的消息,真是痴人说梦。 萧十七并不着急,让人将左东卫推到门外。 “你知道的东西,左东卫也知道,之所以想听你说,只是想给你一个处置叛徒的机会,你若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左东卫既然选择了背叛你,就不怕手上再沾点儿你的血。” 萧十七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九长老。 “只要左东卫将消息透露出来,就将这东西给左东卫!” 九长老会意,拿起匕首就往外走。 姬如烈双眸中充满了阴狠嗜血的光,看着萧十七急道:“让他回来,我来告诉你!”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无能为力,但他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叛徒手里。 只要左东卫一死,那些人的下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他决不会告诉萧十七。 他要先杀了左东卫这个叛徒,再让所有官员的家属全部为自己陪葬,他绝对不会便宜了姬如烈和姬如风两人。 萧十七笑着,从九长老手里拿回匕首,顺便往他手里塞了一包解药。 九长老看了萧十七一眼,便会意地出了门。 “你现在可以说了!” 萧十七将书桌上原本放着的文房四宝全部扫落在地,自己坐了上去。 她总觉的这次行动太过顺利,而姬如烈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儿! 但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只要你让我先杀了左东卫,我就告诉你那些人的下落!” 姬如昊阴沉着一张脸,眼里布满了阴鸷的光芒。 萧十七嗤笑了一声:“姬如烈,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换作是你,你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吗?” 还敢跟她讨价还价,难道不明白他现在是她的阶下囚,是她砧板上的肥肉吗? “你的时间有限,就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是你杀了叛主的左东卫,还是他杀了你这个主子!你自己决定吧!” 萧十七撂下这句话,起身围着他走了一圈。 按理说,以姬如烈的老谋深算,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人明明就是姬如烈呀。 突然,萧十七灵光一闪,伸手朝着姬如烈那只掩在袖子里的右胳膊抓去。 “你?” 姬如昊骇然地看着萧十七。 “哼,你果然不是他!” 萧十七将抓住的右手松开,照着姬如昊的肚子踹了一脚。 装的再像,还是让她发现了端倪。 “你脸上戴的是人皮面具吧!” 萧十七走上前,在他脸的四周看了又看,却没发现丝毫破绽。 姬如昊将脸扭向一边,心底却忐忑不安起来。 她叫了九长老过来,指着假姬如烈的脸,冷声道:“这人不是姬如烈,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九长老不可置信地将手在假姬如烈的脸上摸了又摸,什么也没摸到。 他泄气地看向萧十七,他不知道萧十七是从哪儿看出这人是假的姬如烈,反正他是没看出来这人是戴着人皮面具。 但萧十七也不会无的放矢,说明这人确实有问题。 “不用找了,直接拿刀在他脸上划破,我就不信这人皮具会与皮肤长在了一起。” 400 必死无疑,死不足惜 姬如昊心底一缩,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萧十七果然如姬如烈说的那样,心肠够狠毒,竟然要划他的脸。 不行,他就是死,也不能受这样的侮辱,男人谁不要脸面,他即使死,也要死的体面。 眼看着九长老手里的匕首举到他眼前,他顿时冷汗涔涔地叫停道:“人皮面具的结点在左边的太阳穴上。” 九长老看了他一眼,按照他说的,找到了那个结点。 “直接揭开,我倒要看看,这面具下的人,究竟是谁?” 姬如烈果然做了充分的准备,连自己的谋士都给了身边的这位。 只能说明,这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可,不管是谁,今日也是必死无疑,她决不能再给姬如烈可趁之机。 九长老在姬如昊愤恨的眼神下,揭开了他脸上薄如蝉翼的的肉皮。 萧十七挑眉看着恢复本来面貌的假姬如烈,嘴色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说说看,你是谁?” 这人长的倒是比姬如烈年轻许多,就是不知和姬如烈是什么关系,甘愿当他的替身。 “哼,我是谁,还有必要知道吗?” 他恢复了他原来的声音,脸色阴沉了下来。 死到临头,他反而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小毒医,我知道他是谁了?” 九长老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得到的消息,六皇子正在与德公公商谈随皇的生辰宴怎么办?想来,他不可能会同时出现在京城郊外。” 他这么一说,萧十七便明白,与德公公有交情的人是姬如烈,眼前之人,如果不是姬如烈本人,那与刘公公商谈事物的六皇子便也是假的。 而真的六皇子就在眼前。 萧十七不禁感叹,这姬如烈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同盟都在算计。 她们这边抓住了六皇子,他那边得到消息一定会警惕起来,到时候再弄几个假的姬如烈出来,她们定然被他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与六皇子的稚嫩比起来,他这样的人,不仅心狠,还罔顾人命! 真不知道这六皇子是傻还是天真,竟与那狡猾如狐的姬如烈与虎谋皮。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萧十七也不想再和他费话。 “你是现在说出那些人的藏身之处,还是等到左东卫的匕首插在你胸口?” 她现在也只能离间两人,从两人口中套得消息,好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哼,我要是现在就说,估计立即就会死,我要是不说,你们能确定左东卫说的话是真的?” 以为他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他就偏要守口如瓶。 反正早晚都要死,他绝对不会便宜那两人。 萧十七眸光一冷,咬牙道:“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那就让给左东卫吧!想来,他也不想死在你手里。” “他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他怎么敢对本王下手!” 姬如昊这会儿又害怕了起来。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左东卫这只姬如烈身边的狗的手里。 “那你说还是不说?” 萧十七已然没有了耐心。 姬如昊还想在说些什么,在外面久等没等到萧十七他们出来的杨先走了进来。 他先扫了一眼姬如昊,对九长老和萧十七两人颔首道:“小毒医,九长老,恐怕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呆,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这附近出现了很多可疑的人。” 萧十七看了姬如昊一眼,见他眼里露出喜色,便深知这些人定是姬如烈派来即是监视又是来保护姬如昊的人。 恐怕是见到有人出入这地宫,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想要来打探究竟。 “将左东卫带进来!” 如今只能速战速决了,不过看看狗咬狗的戏码也很不错。 九长老亲自出去将耷拉着脑袋的左东卫给提进了房间里。 “给他们每人一样武器!” 萧十七冷笑一下,抱着双臂退到一边看起了热闹。 杨先闻言,递给了左东卫一把匕首,还好心地放在了他手中。 姬如昊的手里,也被九长老塞了一把亮闪闪的剑。 两人面对面地对视了一眼,左东卫因姬如昊已暴露了真容,而心生胆寒,姬如烈却腥红着双眼,一剑刺向左东卫的的腰腹间。 当鲜红的热血喷溅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口气。 可左东卫并不想放过他,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里。 “王爷,我们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明,大家不同心!” 他紧闭了嘴巴,什么也没说,王爷却二话不说就向他举起了剑,两人一点默契都没有。 若是他的主子姬如烈在此,肯定不会这么对自己。 左东卫不甘心地倒了下去,却是死不瞑目,双眼瞪的大如铜铃。 被房间里忽明忽灭的烛火一照,让人看一眼便心惊胆颤。 姬如昊捂住胸口,鲜血从嘴里不断往下落,连一眼也不敢去看已经死去的左东卫。 萧十七略微沉吟片刻,看着他冷声道:“直接杀了吧!” 那些人藏着的地方,她会再派人去找,她就不信姬如烈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那是一群人,不是一个两个人,就是再厉害也做不到抹去所有的痕迹。 “不,你不能杀死我,只要我一死,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在哪?” 姬如昊想再赌一把,希望眼前之人可以因为那些人的生死救他,可惜已经晚了,杨先的剑已经从他胸前再次穿过。 “把两人都扔进密道里吧!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虽然没能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但姬如烈一下子少了左东卫这个智囊,少了一个可以扶持的对象,就等于断了他一臂和一条腿。 没有了这两人,她倒要看看姬如烈还能如何疯狂。 六月初十,是随皇的四十五岁生辰,姬如烈那一天,一定会亲自出现在皇宫,若是要动手,只能选择离开皇宫后的那一段时间。 如今离那日也只有五天的时间,算起来,小李子他们也该过来了。 萧十七坐在杨府后花园的摇椅上,思想却飞向了远方。 她现在所居住的地方,离云王府相距也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可她却不知该不该去偷偷的见一见他。 401 疯癫大笑,武功奇高 自从前两日六王爷姬如昊的死讯传出,西京城里人人自危,以往热闹的大街,如今清冷的只有匆匆行走的路人。 死了一位皇子,萧十七本以为随皇的寿辰会延迟再办,或是干脆不办了。 这样的话,她想要抓住姬如烈就会再困难一些,她之前的计划可能要改一改。 可谁知,随皇根本没将自已儿子的死当回事,一切如常,该办的生辰宴,照样办。 这样冷血凉薄的父亲,萧十七不是没见过,可却同情不起来。 刚好,也给了她可乘之机。 姬如昊死后在第三天下藏皇陵,丧事办的还不如一般的普通人家,据说除了他自个儿的母妃,连个哭灵人都没有。 姬如烈更是连头都没冒。 其它皇子公主与随皇一样,连问都没问一声! 可见这些皇族中人的亲情是多么的凉薄! 六月初八这天,西京城里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萧十七拉着已经正常了的夏侯书,两人穿着女装,打扮的如一般富家小姐一样,在皇宫外的几条街上若无其事的各溜达了一圈。 将姬如烈离开时,可能会走的路线图画好后,萧十七迎着炎炎烈日找到了躺在凉亭里纳凉的老毒医。 她摊开手中的纸包,笑吟吟走到老毒医面前,在他眼前一晃:“这个药粉的名字叫癫笑,中了药的人,必会疯癫地大笑三个时辰。” 老毒医的目光立即发亮地看着那包药,恨不得抢过来。 但他终是忍住,懒洋洋地瞥了萧十七一眼。 “说吧,要如何做,才能得到这包药粉。” 以他对萧十七的了解,这小丫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十七就觉得老毒医特别上道,闻言笑意加深。 “我让人潜进了姬如烈的王府里,偷了他常穿的里衣,听说您老除了半吊子的毒术,鼻子比那啥都灵。” 见老毒医听了她的话果然变了脸色,忙将手里的纸包塞进他手里。 “这只是送给您老把玩的小玩艺儿而已。” 老毒医拿到东西,本来想跳起来就跑,听了萧十七这话,脚又收了回来。 “后天我们要抓姬如烈,我猜想着他一定会有所防备,到时候肯定会同时出现数个替身,我需要您老亲自出马去分辨一下,谁才是正主。” 她原本的计划是分出很多人,将姬如烈的所有的替身全部一网打尽,这样一来,就要分散行动,能不能真正抓住姬如烈还只能是一半的把握。 也不知道夏侯书是不是见不惯老毒医悠闲的样子,故意给她透了底,将老毒医那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一事告诉了她。 “小书那个不省心的小鬼!” 老毒医恶狠狠地咬牙道。 “事成之后,我将“冬眠”的解毒药方告诉你!” 一个姬如烈换取“冬眠”的解药,这不要太划算。 老毒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自知道萧十七能解了“冬眠”这样的毒,老毒医当时在谁也没通知的情况下,便毫不犹豫地将尊主令给了萧十七。 他还以为,萧十七会将这解药的药方一直握在手里,却没想到她竟然用这么小的代价就能换取。 这与直接给,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再看向萧十七时,目光中便多了一份与看夏侯书一样的真心。 六月初九一大早,萧十七刚一推开房门,便见到了落雨。 “主子!” 落雨见到她,苦着一张脸。 “下次别把我再给安排出去,我要留在你身边才放心!” 这些天,忙着赶路,她最担心的还是萧十七的安危,现在见到了好好的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得以安慰。 自从知道萧十七生的孩子是自家主子的,她便再也不能用以前的态度来对她。 下意识里,她将她当成了未来的主母,对她的心,也不再是以前听从命令那样敷衍,而是真正的将她当成了与楚夙一样存在的主子。 萧十七见她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拍着她的肩膀,保证道:“以后绝对不会再将你派出去,放心好了!” 算起来,落雨跟着她已经很久了,从刚开始对她的怀疑,到后来的慢慢信任,再到完全将她当自已人,还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有时候她甚至想,换了她自己是落雨,夹在两个主子中间,可能早就被磨灭的性子,哪能这么任由别人差遣着不当自己人。 还好,落雨的心里够强大,她怀孕后她的不离不弃,终于换来了她的真心以待。 “玉纱她们应该也快要到了,“血刹”的护法轻功高的出奇,主子,你这次可赚大发了!” 想起他们一路走来,遇到城池直接从城墙上飞掠而过时的惊险刺激,落雨整颗心就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她落雨,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真正的高手了。 萧十七好笑的看着落雨:“你跟着我,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更多,若是觉得他们的功夫好,你想学,等这边的事了了,我让九长老给你安排一个怎么样?” “就这么说定了!” 落雨高兴的差点一蹦三尺高。 萧十七见她开心,自己也跟着乐了起来。 只是落雨将话题一转,婉转地问着她:“云王府距此处如此近,想来主子应该去见过他了吧!” 萧十七被落雨这冷不丁的话给问的有些没反映过来。 但她还是如实地说道:“在没抓到姬如烈之前,我一定不会去找他,只有帮他肃清了敌人,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落雨看着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林妹妹把什么都告诉了她,包括那唯一一封写着“对不起”三个字的信,也给她看过。 离开南家村之前,林妹妹也提醒过她,若是随风在西随娶了别的女人而放弃了萧十七,一定要防着萧十七做傻事。 可是如今看来,萧十七是铁了心也要帮云王了,倘若云王没有写过那封当于分手的信,她虽然不赞同萧十七现在的做法,但也不会阻止。 只是,那封信,一直梗在她心头,让她面对萧十七时,难免会为她感到不值。 402 生辰生变,挟持冒险 随皇的四十五岁生辰宴,让本就剑拨弩张的大皇子与三皇子两派官员,更加的两看两生厌。 像是适先分好派别,准备好的座席一样,左边做着大皇子一派的官员,右边坐着三皇子一党的权臣,就连原本中间派的保皇党如今也不得不站了队。 六皇子的死,并未引起什么风浪,从二皇子坐在代表着大皇子一派的左边席位上时,大家心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皇子这是要孤注一掷了。 等帝后到来时,所有前来祝寿的相关人员也到齐了。 几位皇子隔着老远相互寒暄着,整个宫殿里洋溢着一团喜气,就连一向对自己的所有儿子不甚在意的随皇,也难得的扫了一眼他们几人。 林皇后的脸,在脂粉的掩映下,还是有些略微的苍白,她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她面对众人时,依旧端着她惯有的笑容,让人见了心生好感。 一段歌舞后,大家纷纷献上了寿礼。 两派官员自是要相互攀比一下。 结果是三皇子这边落了一筹,大皇子一派献上的两米多高的红珊瑚入了随皇的眼,多夸了两句。 看着三皇子一派的官员唉身叹气,大皇子一派自然是高兴的都要飘飘然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北约国的燕公主,竟然送了一颗从“血刹”手里买到的解毒丹。 这样的好东西,比起只能观赏的红珊瑚似乎更得随皇的心。 随皇一高兴,便当场下了圣旨,将燕公主直接赐婚于三皇子姬如风。 这是明晃晃打大皇子的脸。 二皇子也高兴不起来了。 自从燕千芊来了西随,他努力了很久,也没能得到她的芳心,现在一道圣旨生生的将他的希望破灭,他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只知道他是真心喜欢燕千芊,不带任何一丝别的杂念。 如今看来,从一开始她中意的人,便是三皇弟,他所有的喜欢也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他本不想参与到这些党争之中,按母妃的意思,做一个闲散王爷,就在昨天,大皇兄向他透露了父皇要将他心目中的女神,赐给三皇弟的意思,他才不顾母妃劝阻,加入到大皇兄的阵营。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赐婚圣旨一下,大殿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三皇子一派自然是乐见其成。 但大皇子与二皇子那太过于镇定的目光,敏感如林皇后,立即就发现了有些不对。 等她查觉到有异时,她才发现身边常跟着的心腹女官,早已不知去向,她的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酒过三巡后,大殿里所有的烛火突然在一瞬间全灭。 有人喊了一声护驾,便啊了一声没了声音。 大殿里立即就乱了起来,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也只是须臾间,当殿外的羽林军拿着火把走进大殿内来救驾时,大家惊恐地发现,皇上脖子上不仅悬着一把剑,他身边的几位公公一个个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正躺着血。 而持剑的人,便是脸上带着笑意的大皇子,二皇子淡定地站在他的旁边。 “快,救皇上,皇上被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劫持了!” 林皇后看着姬如烈,又看了一眼人心惶惶的大殿,嘴角悄然的勾起。 不管这两人打的什么主意,随皇是死是活,经此一事,这两人在各朝臣的心中,已然失了人心。 以后再掀起什么风浪,也只会让大家感到心寒。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四品官以上,对于姬如烈的做法,无不大惊失色。 劫持皇上,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大皇子和二皇子这是在作死的节奏! 原本大皇子一派的官员,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起来。 “封锁宫门!” 姬如风站在皇位之下,抬头看着他的父亲和两位哥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明显含着肃杀之意。 原本进来拿着火把的羽林军,却站着没动,根本没将姬如风的话听进耳里。 大殿里再次慌乱了起来。 姬如烈哈哈大笑了三声。 “老大,老二,你们这是做什么?” 随皇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住了,直到听了老大的大笑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现在愤怒多过于害怕。 “父皇,对不住了,不要怪儿子心狠,怪只怪你每次都对皇后娘娘妥协。” 姬如烈敛起脸上的笑意,平静的说着指责林皇后的话。 “你今儿个若是将燕公主指婚给二皇弟,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姬如烈平淡地说着,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偏偏让人心生胆寒。 “第一个选择,便是重新更改圣旨,将燕千芊赐给二皇弟做正妃;第二个选择,便是直接封二皇弟为太子。” “我不同意!” 姬如烈话刚一说完,燕千芊便从容地走到姬如风身边,与他站在一起,仰头反对大皇子向随皇提出的第一个选择权。 二皇子因她的话,再看她如今站立的位置,满腔的热情,顿时化为乌有。 他惯有的从容浅笑没有了,有的是心里的怨气愤恨如水草般疯长起来。 他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睨向随皇:“那父皇现在就直接选择第二条吧!” 是不是,只有他当了太子,她才会多看他一眼! 若是如此,他也唯有狠下心来,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你们以为策反了羽林军,朕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 随皇威严地冷哼一声。 他虽然私生活不乍地,但做皇帝做久了,身上的龙威还在,他一出口,那些原本投靠了大皇子的羽林军一个个垂下了脑袋。 “父皇,儿臣没让你立即写禅位诏书,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是不按照二皇弟的意思去做,休怪我手中的剑无情。” 他这么说着,手里的剑便往随皇的脖子上移动了一下。 “嘶!” 随皇被脖子上突然传来的痛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威严被扫,如何不气:“孽障!” 403 挺有默契,大势已去 都说千防万防,暗箭难防,却不比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背后捅刀子难防。 “父皇,您若是再不给个准话,就不是脖子上裂开一个口子这么简单。” 姬如烈阴笑着,那只没有手的胳膊作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大胆姬如烈,你这忤逆不孝的贼子,就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吗?” 聪明如林皇后,她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可能激怒姬如烈的话,就是在提醒着随皇,不能轻易的妥协。 否则就等不到他们的人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是要拖延时间,也不能先应了他。 “寒了大家的心?那又如何?成王败寇而已!” 姬如烈如一头恶狼般阴笑着扫了一眼整个大殿。 左东卫死了,他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什么太子,皇位,都与他再无一点干系,他不好过,他就要拖着所有的人一起去死。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姬如风请了“血刹”的人来杀他,只要他一出宫,定会死无藏身之地。 他忌惮“血刹”是没错,可,就是死,他也要先拉个垫背的。 既然姬如风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那他就只能冒险,挟持父皇脱身。 只要他这次能从“血刹”手中逃掉,老二又坐上了太子之位,今后这西随,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他这算盘打的不错,可他却算错了一件事。 “血刹”的人,根本就不是三皇子姬如风请来的。 随皇哪里受得了儿子在众大臣面前这样的侮辱他,压抑着心头无限的怒火,眼风一扫,忖度了一番道:“你若是现在收手,朕看在你断了手,废了腿的份上,饶你不死。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朕不给你留后路。” 大殿里,这会儿,一个个大臣与他们的家眷们都如鸵鸟般缩着脑袋,深怕会殃及池鱼。 特别是大皇子一派的大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姬如烈直接无视掉随皇这危言耸听的话,手里的剑再次向前移动了一分。 他这是在警告随皇,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可不他。 “大皇兄,你要知道,即使父皇现在下了立二皇兄的圣旨,大家都知道这是被你逼的,是当不得真的,也可以随时被废立。” 姬如风淡淡地说着,仿佛这只是一场闹剧般!淡然而立。 “少说些有的没的,你们娘俩的狼子野心世人皆知,装什么大圣人,你说的这些本王自是清楚,本王现在就是要这老东西立即下诏书。” 姬如烈暗恨,姬如风就是他天生的敌人。 “父皇,请下诏书立二皇兄为太子吧!” 姬如风请求道,只能先以退为进了。 “不可以!” 林皇后急了,风儿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呢! 姬如烈却裂开嘴阴笑道:“还是三皇弟识趣啊!” “闭嘴!” 林皇后与随皇同时对姬如烈大声呵斥。 “呦,还挺有默契的吗?” 姬如烈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来。 “大皇兄,都小半个时辰了,父皇若是不按你的意思做,等护城卫过来,我们就玩完了!” 二皇子姬如行心焦地握着拳头。 “怕什么,再磨蹭下去,父皇的血都要流光了,到时候整个宫廷一定会乱作一团,不正如了我们的意吗?” 为了对付“血刹”的人,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他自私的将大家都卷入进他的圈套里。 若是真的乱起来,那多好,乱起来他就有机可趁了。 他不怕有人对付他,他就怕“血刹”的人来刺杀。 只要躲过这一劫,姬如风和林皇后,他绝对不会再留了。 二皇子看着这样的姬如烈,不敢再多言,可眼里的忐忑,还是出卖了他此时心里的不安。 整个大殿限入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一名羽林军跑进大殿。 大家纷纷猜测着这会是谁的人。 “王爷,皇宫附近十里内都查探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你确定?” 姬如烈有些怀疑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兵。 “血刹”的人既然盯上了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偃旗息鼓。 若不是他手上有一名他母后留下来的强大死士,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会被“血刹”给找上了门。 他的死士绝不会无的放矢,可他从眼前之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骗他的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他想事情,想的出神的时候,姬如风飞身上前,徒手打断了他手中的剑。 等他回过神来时,随皇已经被姬如风拉到了一边。 “德公公,照顾好父皇!” 他吩咐完,便嘴角含笑地望向失神的姬如烈和姬如行两人。 “大皇兄,二皇兄,你们不该动这个邪念!” 他说着对着早就潜伏进来的城护作了个进攻的手势。 “将反叛的羽林军全部抓起来!” 姬如烈一见这阵势,深觉要坏事! 他握了握拳,趁着大家的视线都放在城护卫和羽林军身上,他悄悄朝着在为随皇脖子上上药的德公公使了个眼色。 就在大家都以为大皇子和二皇子大势一去之时,接到命令的德公公,飞快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斜放在随皇的脖子上。 姬如烈立即裂开嘴朝着依旧镇定自若的姬如风与从容不迫的林皇后笑的一脸嘚瑟。 变故来的太快,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就连随皇也没想到,他的心腹德公公会倒戈相向。 “所有人都给我住手,放了羽林军!否则本王就先要了老东西的命。” 配合着他话的德公公立却将匕首在随皇原来的伤口上再添了一刀。 随皇气的双眼冒着熊熊的火焰,他看着德公公,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放了他们!”姬如风冷眼看着上下蹦跶的姬如烈,让城护卫放人。 这个时候,他若是不顾随皇的死活,与姬如烈的行为也没什么两样,将来即使他登位,也会被御史诟病。 林皇后气的双眼都要喷火,这么好的机会尽然没把握住。 “都给本王让开,留一条路出来!” 姬如烈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跟着挟持着随皇的德公公一起,大摇大摆地往大殿外走去。 404 弑父杀兄,爱好男风 他身后跟着被他收买了的一群羽林军。 “大皇兄,我们这是要去哪?” 二皇子匆匆追上姬如烈的脚步,心底的不安再次加深了一些。 “你要是舍不得你母妃,就留下来和她一起等死!” 姬如烈毫无人性地说着,连头都没回。 “不,我母妃是无辜的,若不是我不听劝,她也不会因为我而病倒!” 直到这个时候,二皇子才有些后悔。 但,想起笑魇如花的燕千芊,他又狠了狠心,跟在姬如烈身后,准备一条道走到黑。 姬如烈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来。 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曾经精明的皇子变得竟是如此愚蠢。 看来,又是一个如姬如风一样的痴情种。 “姬如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随皇铁青着一张脸,气的十指紧紧的扣进了手掌心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疼。 “做什么?还不都是你逼的?” 姬如烈扭头看着他们身后跟着的姬如风和拿着长剑严阵以待的城护卫,讥诮道。 若不是随皇的纵容,他母后如何会死,若不是随皇好男风,怎么也轮不到林皇后上位。 如今还听了她的话,将他国公主指婚给姬如风,这不就是在变相地告诉大家姬如风就是今后的太子吗? 他怎么能不为自己做打算。 出了大殿的门,门外早已被手持弓箭的禁军包围住。 姬如烈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低声对随皇道:“父皇,你是想和儿子一起被射成筛子,还是想要活着,就看你的了!” 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范围内,他一点都不担心出不了宫门,更何况禁军里还有他的人。 “都退下!” 随皇闭了闭眼,厉声喝道。 他还年轻,也才四十五岁而已,他豢养的那些面首还等着他去宠信,他断没有同这两个疯子一起去死的可能。 见禁军听了他的话要撤离,姬如风暗自摇了摇头。 看来,父皇是真的老了,连姬如烈的心思都摸不准了! 可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如烈带着他的人趾高气扬地出了宫门。 当最后一只脚迈出宫门,姬如烈激动地那双在黑夜里如同鬼火般的眼睛闪动着妖异的光。 一个身影不知何时飘到他面前,无声地领着众人朝着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快步走去。 “姬如烈,你要带朕去哪?” 随皇心底惊恐万分,深感不安地质问着。 “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些为时已晚吗?” 姬如烈嘲讽道。 在宫里他都能不给随皇一丝面子,更何况是在全是他人的马车上。 “孽子,你是要弑父吗?” 随皇紧绷着一张气的发青的冷脸,大声地咆哮着。 姬如烈惆怅地睨了他一眼。 “本来是想弑父杀兄的,可现在又不想了,留着你,我还能慢慢的折腾姬如风母子,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 “你就不怕报应吗?” 随皇因他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的命,现在就只能用来要挟林皇后母子俩了,若是要挟不到呢? 要是林皇后母子也放弃了他而自立呢? 想到这里,随皇颓废地闭上眼睛。 他突然想到,若是他没让禁军撤退,姬如烈也拿他没办法,至少那个时候他不会杀了他。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当时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还有德公公,跟了他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他将他提拔成身边的一等公公,什么事都不瞒着他,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叛主! 他对所有人都疑心,唯独对他敞开心扉,换来的,是他的背叛。 “不要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已经受够了你!若不是你看中了我,我如何会成为一名太监,如何会沦落成你的禁脔,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我过够了。” 德公公白嫩细腻的脸上,出现一抹狰狞的笑。 让望着他有些错愕的随皇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他没想到,时常和自己最亲密的人,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蛆虫一样恶心。 就在姬如烈欢快地看着马车上狗咬狗的戏码时,外面突然传来打斗的声响。 他慌忙将马车窗口的珠帘撩开一条缝隙,望了出去。 漆黑如墨的夜里,有火把在向他们的马车靠近,马车四周不知何时多了一群戴着鬼面的黑衣人正在与他的人打斗。 姬如烈那原本镇定自若的心,顿时慌乱起来。 他早已安排好了六名戴着人皮面具,和他一模一样的替身,分成六组往不同的六个方向而去,为何这些人还是找到了他? 只是须臾,他便强自压下心中的疑惑,镇定了下来。 他不相信他们那些人能分辨出真假的他,估计这些人也只是分成七路人马,想要将所有的自己都抓获。 若是这样,他说不定还能侥幸地逃过去。 若不是,那只能说明,“血刹”的人太可怕了! 正在他心思翻转间,外面响起了一个让他听了,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再也坐不住了。 此生,这个声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是他恨的记到骨子里的声音。 不是萧十七,还能是谁。 姬如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萧十七给弄到西随,还请动了“血刹”的人来劫杀他。 这样的能力,让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噗!” 驾驶马车的车夫从马车前滚落下地,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姬如烈,速速出来受死!” 将马车四周的羽林军处理掉后,只余一名功夫高深的死士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血刹”的人将那死士给包围住,狠狠地招呼着他。 见马车里无一点儿动静,萧十七不由怀疑地看向老毒医。 “你确定真的姬如烈就在这辆马车上?” 要是他的话,不该是听到她的声音出来愤怒的出来吗? 跟在萧十七身边的落雨和玉纱两人也同时望向老毒医。 面对三人质疑的眼神,老毒医双眼一瞪,胡子一翘,哼了一声。 “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这世上,唯有他的鼻子比狗还要灵,还敢质疑他的鼻子? “走,玉纱我们去将马车里的人给揪出来,不管是不是真货,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405 册封之日,迎娶之时 落雨上前一步,用长剑挑开了马车的珠帘,见到里面坐的端端正正的三个人时,还诧异了一下。 “快救朕,姬如烈狼子野……呃!” “果真是萧十七那个恶毒的女人来了!” 姬如烈噙着一抹阴险的笑,将长剑架在随皇的脖子上,看着落雨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主子,是真的姬如烈!” 听着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落雨十分断定眼前之人是姬如烈本人。 也只有恨萧十七恨的入骨的姬如烈本人,才会说出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来。 萧十七上前,透过挑开的珠帘,看着马车内的情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随便拿个老头子,就能威胁到我?” 她不是看不到随皇身上的龙袍,她只是故意忽略掉,好让姬如烈分心罢了。 姬如烈见萧十七无视了随皇,笑意加深了些许:“你还不知道吧,这老头儿今晚可是亲自将北约国的燕公主赐婚给了姬如风呢!” 萧十七嗤笑一声:“那又怎么样?你也说是赐婚,又不是成婚!” 她根本不上他的当。 狡猾如姬如烈,她若是相信了才有鬼。 “不信吗?不信你问问这老头儿?” 萧十七戴着紫色的鬼面,姬如烈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想要打击到萧十七,他有的是办法。 就比如,他用另一只没有手的胳膊捅了捅随皇的腰际。 “你告诉萧十七,姬如风对今晚的赐婚是不是期待已久?” 随皇紧闭着的嘴唇动了动,张口便要说,却被萧十七打断道:“我不想听你们在这里叽叽歪歪,你要是不下马车,我就让人将马车给掀了。” 姬如烈无所谓地扬了扬脑袋,鼻孔朝天地挟持着随皇不放。 “你若是想嫁给姬如风,就得保证这老不死的性命,他若是死了,你今后如何面对姬如风?” 姬如烈笑的一脸得意,他最会捅别人的软刀子,这样的威胁他想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上当。 萧十七冷笑一声,手握短枪,朝着脸上笑意还未收敛起的姬如烈连开两枪。 一枪打在他那只拿着剑的手掌上,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 姬如烈手一麻,腿一疼,直接一头栽倒下来。 “大皇兄?” 姬如行惊慌失措地大叫道。 当架在随皇脖子上的剑掉落,他惊慌的拼命往外逃。 德公公哪能让随皇逃出去,一伸手就掐上了随皇的脖子。 他狰狞着一张扭曲的脸,不管不顾地想要将随皇给直接掐死。 “将他们都给我拉出来!” 萧十七冷眼看着狼狈如狗的姬如烈。 还有一个吓傻了的公子哥儿。 玉纱一剑将掐着随皇脖子的德公公结束的性命,拽着腿脚发软的随皇出了马车。 落雨嫌弃地看了一眼姬如烈,让东篱去将人给提了出来。 至于姬如行,萧十七对小李子使了个眼色,他一手刀上去,就将人给砍晕。 萧十七这才看向姬如烈。 “为了以防万一,先看看他太阳穴处有没有结点!” 萧十七对姬如烈的逃遁本事也是佩服之极,就怕抓到的人是冒牌货。 “主子,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真的姬如烈!” 东篱检查了一下他的脸,没发现有任何结点。 “有大批人马往这边来了!” 小李子在一边提醒道。 “将姬如烈带着,我们走!除了那个没有胡子的人,其它人全部拖到树林里去掩藏起来!” 她的目标只是姬如烈,至于随皇,还是扔在这里让那些来救他的人救走吧!他们现在不易与朝廷正面冲突。 这里是离皇宫最近的一处小树林,过了此地便是大街,他们必须快速撤离,不然会惊动附近的居民。 她现在的身份也不易与随风见面,等处置完姬如烈,她会去找他。 一行人迅速离开,在黑夜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随皇从死神手里走了一遭,稍微恍惚了一下,身边就没有了救他的人! 他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命大,晃晃悠悠地刚站起来,就听到奔腾着的马蹄声朝他这里行来。 一字形的火把渐行渐近地朝他靠近。 为首的白马上,姬如风紧锁着眉,一马当先地冲到他面前,跳下马来。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随皇激动地抓住姬如风的手,连连地说着:“不迟,不迟!” 姬如风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到了已经死去了的德公公的尸体和昏倒在一边的姬如行,并未见到姬如烈的身影,他忍不住问向随皇:“父皇,大皇兄人呢?” 说到姬如烈,随皇便咬牙道:“他被一个戴着紫色鬼面的人给带走了!” 转而想着自己是被那人所救,又想着姬如烈曾叫过那人的名字,便郑重地对姬如风道:“一定要帮朕找到一个叫萧十七的人,朕要好好的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突然听到这个让他熟悉到骨子里的名字,姬如风愣了一下,随即又暗自摇头。 她怎么会出现在西随呢! 按照时间来算,她才刚生完孩子不久而已。 且,他的那封绝笔信,定然是伤了她的心,她恨他还来不及,她如何会来这里。 一定是父皇听错了名字吧! “恭请皇上回宫!” ………… 清晨的阳光刚露出地平线,便似灼烧着大地一般,热的人脸上都出着热汗。 在一处荒原上,几座搭的简易的帐篷外,架起了一堆篝火。 几名戴着银色鬼面的男人正在上面烤着猎来的野兔和野猪。 萧十七坐在敞开的帐篷里,看着单只腿跪倒在地上,手掌和腿上一直流着血的姬如烈,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他娶了燕国公主,便能当上太子?” “对,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反对赐婚,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本王昨天闹的那一出,一定会让那老公西害怕,他一回去,定是要册封姬如风为太子!” “太子册封之日,便是迎娶太子妃之时!” 萧十七不说话了,她感觉大脑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闪的太快,让她想抓又没抓住。 落雨没有好脸色地对姬如风奚落了一番,见萧十七沉默着不说话,有些担心起来。 406 烈火焚烧,恩怨了了 “你在害怕吗?哈哈,萧十七,你以为你帮了他,他就会娶你吗?别做梦了,不过,林皇后那个势力的女人,要是知道你在“血刹”里的地位,说不定她会给你一个侧妃的位份呢!” 姬如烈张狂地大笑几声后,牵扯到了伤口,痛的他脸色发青,却依然笑个不停。 即使再狼狈,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恶劣因子。 “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话,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用的也太拙劣了吧!告诉你姬如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不过,有也不要说了,你这样的人,还能指望谁来给你报仇?” 萧十七站起身,出了帐篷,她虽然面上表现的很平静,但心里还是因为姬如烈的话乱作一团。 “主子,盈袖她们昨天晚上抓到了六个假的姬如烈!” 玉纱一脸笑意的朝萧十七走来,她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盈袖和初凉。 “看来,姬如烈还真是个怕死的主!” 她感叹了一下,看着不远处在篝火上烤着整只野猪的银面们,突然灵机一动,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邪笑。 一直觉得不能轻易让姬如烈死,可却想不到让他活着的理由,就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也还是活着。 他活着,萧十七就会想到薄雾和暗香的死,想着那些无辜被炸死的人! 刑法什么的,不是她惯用的手段,但,若是换一种不算刑罚却又比刑罚更让人恐惧的死法,估计狠毒如姬如烈都不会想到她会这么对他。 “你们见过烤野猪,烤野兔,有没见过将人在火上烤?” 萧十七两眼灼热地看着那堆篝火。 玉纱和盈袖乍然听到她这毫无头绪的话,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两人竟是不由的望向还在帐篷里的姬如烈。 “主子的意思是?” 玉纱和盈袖马上就猜到了萧十七的用意。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告诉小李子,等那野猪烤好了,就将人给送过去!” 就算别人说她残忍又如何?即使是这样对待姬如烈,仍是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别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突然瞎了的人内心是多么的恐慌和无助,多么的害怕和孤独。 看不见的那些日日夜夜,她每每在黑暗中挣扎时,内心的煎熬有谁知。 野猪肉的香味飘过来时,大家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东篱拿了三块烤好的肉送了过来。 玉纱忙将萧十七的打算告诉了他。 “主子放心,将姬如烈交给我吧!” 他说着一步步走向眼神满含恐惧的姬如烈,将他往篝火那边拖去。 “不能,萧十七,你不能这么对本王!” 很明显,萧十七与玉纱她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小李子将他摁在地上,扒光了衣服绑在树干上,嘴里塞了颗石头,姬如烈绝望地垂下脑袋,颓败地连咬舌自杀都办不到。 这样羞辱的死法,让姬如烈崩溃了。 生不如死的感觉,也该如此吧! 当火烧到皮肉的时候,那种烧灼的疼痛不仅麻木了他的神经,也麻木了他的心,他不断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他回忆着他生前所做的事。 那些往事,一件件清晰地如放映般在他脑海里一一出现。 不甘和悔恨同时交织,直到窒息感袭来,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太阳已至中天,萧十七看着东篱手里捧着的土罐,眼神暗了暗。 “将这东西找人送回容城,放在暗香和薄雾的坟前,我要让他永世为她们赎罪!” “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花样儿,人死如灯灭,赎什么罪?” 老毒医似刚睡醒般,晃晃悠悠地背着手,睁着朦胧的双眼从他的帐篷里走了过来。 看着东篱手里拎着的东西,不屑地睁开了眼。 “我相信天道循环!” 她自己不就是最好的列子吗?她死了,却还活着。 “现在仇也报了,恩怨也了了,该回去了吧!小书那孩子要是见不到我们,没人管束,出去惹了祸,就不该我管了。”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她现在已经正常了好吧!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惹什么祸?” 不过,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她也该去见一见随风了。 她向小李子招了招手。 “你和东篱他们带着“血刹”的人先离开,让九长老带着他们去将那些被姬如烈藏起来的官员家眷找到,带回西京。” 想了想又道:“让千缕跟九长老说一下,让他直接在“血刹”内部发任务,查找闻人子砚的下落!” 她一直没忘记林妹妹的交待,可天下之大,她也不知道上哪去找,“血刹”的强大,让她对寻找闻人子砚看到了希望。 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找人的事不用麻烦九长老了,你直接用毒医的身份发一道任务,不出十日,必会有结果!” 老毒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萧十七手里。 “嗱,写好后盖上你的印章,交给任何一个护法,三天内,任务就能发出。” 这么厉害? 萧十七眼神闪了闪。 “哼,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仇也报了,用不到“血刹”了,想要一拍两散了?” 萧十七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哪有,我只是没想到“血刹”这么好用而已!” 她确实是有那种想法,不过也只是在大脑里一闪而过而已。 “你可以不用回北山,“血刹”的人无处不在,你在哪都行!” 老毒医跟着萧十七出来,就是怕她办完了事,就跑路了。 这会儿他将话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就是不想萧十七有退出“血刹”的打算。 “不用回北山啊,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当了毒医,一辈子都要呆在那座山上呢?” 早说,她也不会生出那种想法了。 都怪他们什么也不告诉她。 “让你去密室看的东西,你看了多少我哪知道?” 老毒医郁闷地看着萧十七,花白的胡子在风中飘荡着。 “哎呀,好啦好啦!这里让他们收拾吧,我们先回西京!” 她才不想和一个老头子过不去呢! 407 挑拨离间, 那年那天 城门口处,萧十七带着落雨和玉纱两人骑在马上,等着排队进城。 老毒医本来和她们一样换好了普通的装束一起进城,这会儿却不见了人影。 眼看马上就要轮到她们,萧十七也急了起来。 她们几人的户籍都在老毒医手里,若没那东西,怎么进城。 “主子,我去找找看!” 玉纱看了一眼落雨,交待她看好萧十七,便骑着马调头离去。 “听说了吗?今日早朝,三皇子云王被封为太子啦!据说云王府现在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被封了太子,怎么不住进东宫,还住在云王府?” “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要正式册封后才会入住东宫,据说太子册封之时就会迎娶北约国的燕公主!” “你听谁说的?这才一上午的时间,怎么会传到城外来?” “哼,你什么眼神,没见我穿的是林家特有的家奴服吗?我家老爷是国舅爷,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哟,你是林家的家奴啊!听说前段时间林公子倒了大霉,凶手抓住了吗?” 这人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着,明眼人一听就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意味。 可那林家的家仆并不以为意,傲慢地道:“虽然没抓到,但他一定跑不了,现在三皇子当了太子,林家可谓是水涨船高,谁还敢跟林家过不去!” 萧十七看着两人嘴巴张张合合,大脑一片嗡嗡作响。 身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心却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无论是从“血刹”看到的消息,还是姬如烈挑拨离间的话,她都没当真。 她以为那些,不足以证明,随风会抛弃她的心。 她以为铲除了姬如烈,他便没有任何娶北约国公主的理由。 而现在,她都听到了什么? “主子!” 玉纱打马过来,身后不仅跟着老毒医,还跟着…… “老头子我只是看见了熟人,去打个招呼而已!” 老毒医说着,向前移动了一下,露出他身后的两人。 “沈言诣,陆阡尘,你们两个怎么会与这老头儿认识?” 萧十七蹙眉看着他们。 他们两个怎么来了西京。 “如果早知道老前辈是和你一起的,我们也不用出城去寻你了!” 陆阡尘一脸笑意盈然地看着萧十七。 沈言诣也望着她,眼里有着极淡的笑意。 “原来你们与这小丫头是旧识啊!” 老毒医夸张地大叫了一声! “前辈,我们来西京就是为了找她!” 沈言诣对老毒医行了一礼。 “主子,到我们了!” 玉纱在一边提醒道! 老毒医上前拿出所有人的户籍,交给了那守城的士兵。 这户籍是“血刹”内部所造,也就是假证。 与真的户籍一模一样,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 “走吧,走吧!” 果不其然,那士兵只是看了一眼,便放了行,她们也顺利地进了城。 沈言诣和陆阡尘紧跟在她们身后! 萧十七看了毒医一眼,见他没有要赶两人走的意思,她便也默许了。 只是,这两人说是来找她的,她倒是不知道他们找她有什么事? 还找到了西随的西京来。 到了住处,还未进门,夏侯书便如一只欢快的鸟儿般跑向他们。 “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无聊死了!” 当她的视线停在沈言诣与陆阡尘身上时,顿了一下,对两人淡淡地点了头。 “你们都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夏侯书向萧十七抱怨道。 落雨和玉纱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夏侯书,这样的话,若是以前的夏侯书断然不会说出口。 这会儿才感觉到她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 老毒医偷偷地瞧了一眼萧十七,眼里充满了感激。 进了院子,萧十七扫了一眼几人:“大家都累了这么长时间,都先去休息吧!夏侯书,这几天的药我交给玉纱了,你现在就去吃了吧!” 她将几人都打发了回去,她才看向沈言诣和陆阡尘。 三人去了正厅里,萧十七挥手让门口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一落座,萧十七便开门见山地道:“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知道她来西随的人,除了林妹妹也只有南老爷子,她相信他们是不会告诉这两人她的行踪的。 “我们……” 沈言诣和陆阡尘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扪心自问,除了小时候那年那日的那一点点情份,长大后,彼此都是陌生人。 若非两人从那一日开始便执着的寻找,也不会在心底留下遗憾。 两人儿时的记忆里,满满的都是小树苗那面黄肌瘦的身影,还有那句,让他们一直藏在心底里的秘密。 “小树苗,还记得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沈言诣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盒子小的和火柴盒差不多大,但却华丽无比。 盒子被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颗灰黑色,再普通不过的小石子。 “这是你送给我的订情信物!” 沈言诣连着盒子放在萧十七面前,眼里充满了苦涩感。 萧十七挑了挑眉,搜寻了一下大脑里原主仅存的与那东西相关的记忆,却无一丝发现。 “一个石子而已,怎么当得了定情信物,何况那时候还那么小,懂什么?” 萧十七有些怀疑沈言诣的用心,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咄咄逼人。 这人都退了她的婚,和萧谨韵成了亲,千里迢迢的为这种或许是子虚乌有的事来找她,肯定别有用心。 沈言诣苍白了脸,拿着手里的盒子,就像是拿着千斤重的东西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忘记了吗?” 他张了张嘴,见萧十七不以为然,突然就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忘记了,怎么可以忘记! 她忘记了,可他却仍然记忆犹新。 他这些年,为了寻找她,为了他对她的许诺,拒绝了很多高门大户的千金,甚至不惜悔婚。 想到悔婚,他徒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 “忘记了也好,总归是小时候的事了!” 陆阡尘手里同样握着一个小盒子,却没当着萧十七的面打开,而是又悄悄地塞回了衣袖里。 408 纠缠不清,怪她心狠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们来此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帮着她在西随站稳脚根,可如今的形式,对萧十七非常不利。 两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萧十七说明他们的目的。 “我们来找你,也是想帮你,就当是为了退婚的弥补!” 沈言诣敛下眸子,收回盒子,淡淡地道。 或许,只有这样,不近不远的,她才会放心! “当初不是给过了三十万两银子的补偿了吗?” 她信他的话才有鬼。 “那三十万两银票是假的!” 沈言诣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无奈。 他平生做过最后悔的事,莫过于退了她的婚,还用假的三十万两银票来骗了她。 不过还好那三十万两银票被萧家老太太给拿走了。 陆阡尘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沈言诣。 当初他竟是用了这么损的一招来骗萧十七。 “呵!” 萧十七一声冷笑。 “我已经不需要任何补尝了,你还是回去和萧谨韵好好过日子吧!” 她没找他们的麻烦,已经是看在原主的份上,若是沈言诣还想要纠缠不清,也不要怪她心狠。 “陆阡尘,你呢?” 这两人沆瀣一气,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什么狗屁补偿,她稀罕? “以前是言诣不对,现在他想通了,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会万死不辞。” 听着萧十七言语间的讽刺,两人只觉心底不是滋味。 “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还有,前事种种譬如昨日,日后,最好不要相见。” 她这是因为沈言诣,而迁怒陆阡尘了。 两人见她说的这么冷硬和坚决,以及对两人的不待见,不由的苦笑着,对她告辞离去。 萧十七疲惫地摁了摁眉心,坐在座椅上,望着外面毒辣辣的太阳出神。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夏侯书拿手在她眼前晃,她才回过神来。 “你这样子,我是否认为,你已经对变了心的姬如风心痛了?” 萧十七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逃避似地摇头道:“我现在很累,想去休息了,告诉老头子,那两人走了!” 她起身走了出去,眼里的茫然,让一直躲在外面的落雨心疼至极。 她想要跟上去,却被夏侯书拉住了胳膊。 “不要去,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落雨抽回自己的胳膊,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种事,能想得通吗?我想说的是,没有他姬如风,不是还有……” “还有你的上一任主子楚夙对吧?” 这回换夏侯书翻白眼了。 落雨被猜中小心思,不自在地别扭道:“嗯哼,我是说,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姬如风一个人可以让她喜欢,不是还有其他男人吗?” “你就装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楚夙派在萧十七身边的细作。” “我们换个话题吧!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落雨差点要举白旗投降了。 她怕再说下去,夏侯书都能将萧十七孩子亲生父亲的名字给曝露出来。 “血刹”里的人多牛啊,什么是他们查不到的。 她不怕他们查,就怕他们查到后闹的人尽皆知。 夏侯书往四周扫了一眼,贼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们要不趁这个时间,去找一找姬如风?” 落雨愕然:“找他做什么?他现在马上要被封为太子,还要大婚了,我们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你笨啊,我们去问清楚原因,也好让萧十七死了心!” 她们两人去,总比让萧十七自己去面对要好吧! 落雨摇头:“我们代替不了她!” 有些事,只有自己去面对,才能彻底死心。 “哎!我也知道,可是我见她这死样子,就恼火!” 落雨赶紧作了个“嘘”的动作。 就见萧十七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 “你们不用再费心思猜来猜去了,我相信随风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明天就去见见他。” 出自别人口中的,永远当不得真。 如其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当面问清楚。 “你?” 夏侯书想问,她来多久了,听了多少两人的对话,见萧十七那双亮闪闪的眸子,话又问不出口了。 “我来是想问你,我若是传消息回容城,从“血刹”内部走,是不是会快一些?” 出来这么久,她也该报个平安回去了。 “你现在是毒医,只要盖上你的印章,你的信件传送的速度,要比其它人的快十倍。” 萧十七眼睛一亮,拍了拍夏侯书的肩膀:“那我现在就去写好信,今天就发出去!” 她说着,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出去。 夏侯书与落雨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翌日一大早,萧十七便带着落雨和玉纱去了云王府所在的那条街。 眼瞅着就看到了云王府了,从后面突然冲出一辆豪华的由四匹马拉着的马车。 三人忙让到一边。 马车疾驰卷起的尘土,让萧十七几人不由咳嗽了起来。 马车后面跟着一路嚣张地喊着“滚开,滚开”跑的湍急的待女和待卫。 落雨“呸”了一声,吐掉落入嘴里的灰尘,双眼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右手按在了腰上。 “落雨!” 萧十七向她摇了摇头,她今天是来找随风的,不是出来闹事的,虽然她对刚刚那些人也不喜,但忍一忍就能过去,她不想给随风惹麻烦。 说话之际,三人便见到那辆马车停在了云王府门前。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火红裙装的女人。 “天啦,萧十七,那女人竟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夏侯书惊呆住了。 落雨也是一脸呆滞的模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人呢? “虽然像,但不一样!” 萧十七淡淡地说着,心却不由的沉了下去。 “你说,姬如风会不会把她当成了你?” 夏侯书冷静下来后,猜测道。 “她与主子一点也不一样,主子的眼神清澈宛若星辰,那女人一看眼神就充满了算计,而且眼睛长的也不一样,主子的眼睛是大大的杏眼,那女人的眼睛狭长上翘,像狼眼一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409 心病难好,还需心药 落雨愤愤地说着,手也从腰间放了下来。 “恭迎公主千岁!” 云王府的大门从中间打开,门口跪着十几个出来相迎的下人。 萧十七突然停下往前的脚步,看着云王府的大门,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我们先回去吧!” 她突然胆怯了。 “这,都到门口了!” 夏侯书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向落雨。 来都来了,干嘛还没见着人就走? “我有些不舒服,明天再来吧!” 她心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那种无言的悲伤,迅速蔓延在心底,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好,我们走,我们走!” 夏侯书和落雨被萧十七浑身笼罩的哀伤吓住。 忙拉住她往回走。 回去后,萧十七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整天昏昏沉沉。 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五六天都没好。 老毒医整天穿梭在萧十七的病房和药铺之间,急的团团转。 “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沈言诣与陆阡尘找了西京城最好的名医来为萧十七看诊,老大夫把了脉,问了情况,便下了决论。 送走了那老大夫,老毒医泄气地瘫倒在椅子上。 “还有九天,便是云王被册封太子之日,也是迎娶太子妃之时。” 沈言诣说着,望向落雨和夏侯书,不知道萧十七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病情加重。 刚好玉纱从萧十七房间出来,听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是事后听萧十七提起过两人,不是被主子赶走了吗? “玉纱姑娘请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他们本来就不放心萧十七,一直盘恒在西京并没离开,前几天遇到了焦头烂额的老毒医,一问才知道萧十七生了病,这个时候他们就更不能离开了。 “玉纱,为今之际,是想办法联系上云王,让他来见一见主子,说不定主子的病就好了!” 落雨说的轻松,可大家觉得太难。 姬如风若是还想着萧十七,怎么会和别人大婚! 还找了个和萧十七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去找云王,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陆阡尘冷着脸,看了大家一眼,拔腿就往外走。 “我跟去看看!” 沈言诣有些不放心陆阡尘,感觉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杀气腾腾。 傍晚的时候,萧十七醒了过来,看着落雨几人眼下的青痕和眼里的担忧,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再是太自私了。 她生病了,凭什么要让别人来为她买单。 她要赶快好起来。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萧十七想要快点好起来的决心终是见了效。 睡了一晚后,第二天便精神了不少。 落雨见她似乎是想开了,脸上洋溢着难掩的笑容。 “让玉纱去联系青龙,我想见见他!” 落雨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脸上,不由僵了一下。 但她还是去找了玉纱。 也许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吧! 这样也好,青龙的态度可以代表云王。 玉纱按萧十七的吩咐去了云王府,她站在大门附近,看着进进出出抬着各种贵重物品的仆人,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一个类似管家的老者站在大门口清点东西。 玉纱走上前,先礼貌地对那老者行了一个礼,说明了来意。 “我叫玉纱,是青龙的一个朋友,麻烦老伯转告他一下,我就在门外等他。” 老管家看着长的漂亮又有礼貌的玉纱,和蔼地笑道:“姑娘稍等,我这就使人进去将青龙给叫出来!” 玉纱见一下子就成功了,心里不由窃喜。 据陆千尘说,昨天他来云王府,只是让人通传一下,说他是云王曾经的旧友,想要拜访一下云王,就被人给当作别有用心之人赶走了。 沈言诣也是碰了个壁,两人怏怏不乐地回来。 青龙听到玉纱这个名字的时候,惊的差点跳起来。 他再三的寻问了来通报的待卫,才确定真的是玉纱本人。 他在房门口望了一眼书桌后的主子,神思不定地在门前走来走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青龙,你下去吧,别在这里晃来晃去!” 随风温声呵斥了一声,便不再理会青龙。 “是,主子!” 青龙说着便大步往外走去。 走了一段路,又停下来,想了想又继续朝前走。 直到走到大门口,见到玉纱,他眼神不由的有些闪躲。 “青龙,我有话要同你说!” 玉纱见大门口有不少待卫在看着两人,对青龙使了个眼色。 青龙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玉纱后面走到了一处角落里。 “玉纱姑娘,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西京了?” 青龙冷硬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来。 “青龙,云王真的要娶北约的公主了吗?” 玉纱从来不是一个说话会婉转的姑娘,直来直去的,和落雨的性格差不多。 青龙当下就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主子没有拒绝赐婚,就说明主子是同意了与北约公主成亲。 这是明摆着的事,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承认。 “那云王置我家主子于何地,他难道已经忘了主子吗?” 玉纱想起那张同主子一模一样的脸,脸上就带着怒意。 “十七小姐也来了西京了吗?” 青龙不想回答玉纱的话,主子的事他无权置喙,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他巧妙地想要转移话题。 “我来找你,就是主子吩咐的!走吧青龙,和我一起去见见她!” 玉纱可不是好糊弄的,见青龙那躲闪的眼神,就为自家主子叫屈。 “我不能离开!” 青龙拒绝道。 主子和萧十七之间的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不想掺合。 玉纱被青龙的态度惊住了,这是不是说明,云王已经…… 她忍住心中的震惊,带着几分愁苦的眼神看着青龙:“能不能告诉云王,主子来西京找他了!” 青龙忙点头:“这个可以,只是主子要不要去见十七小姐,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 “我知道,我这就离开,如果云王要见我家主子,你发信号,我们就会过来!” 玉纱递给了青龙一只信号弹!便带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410 相见亦难,梦碎情浅 青龙站在书房门口徘徊了一阵,又忍不住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两步,手刚伸出想要敲响侧开着一条缝隙的房门,便听到里面主子正在交待白虎的事。 “将这封信交给康将军,告诉他,我如今不好插手外面的事,让他向父皇主动请缨带兵前往南诺,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不能为他人作嫁衣。” “可是,南诺现在已经被东越攻陷三分之二的城池,我们现地去,那不是虎口里拔牙吗?” “放心,南诺剩下的城池,包括南皇,必会对我西随俯首称臣。”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陪养出来的细作,可不是吃素的。 若非出了姬如烈的事,也不会让东越钻了空子。 如今虽晚了一些,却还是能补救。 “是,主子,属下这就将信送出去!” 他出得门来,见到站在门口踌躇着的青龙,伸手就往他肩膀上大力一拍。 “青龙,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真的去偷会女人了?要不是老管家说露了嘴,我尽不知你小子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 白虎说话,一向很直白,青龙听明白他说什么后,脸上一阵错愕,想着他出去是与玉纱见的面,估计是让老管家给误会了。 可这事,他现在又不能拿出来解释,只能狠狠地瞪了白虎一眼,直接推开门进了书房。 “嘿,青龙这小子!” 白虎摇着脑袋,笑了一下就大步流星地出了云王府。 书房内,姬如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欲然又止,犹豫不决的青龙,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他猜想着,是什么事让青龙在他面前开不了口。 主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能让青龙为难的,大抵与他自身脱不了干系。 这样想着,他便舒展眉头,轻启薄唇:“青龙,大皇兄虽说已被人抓走,却不可掉以轻心。我们能查到是“血刹”的人将他带走,却不知是谁花了重金来要他的命。他留下的一堆乱摊子,还需要更近!让你派人去查那些大臣家眷被藏着的地方,你查到了没有?” “没有,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说起正事,青龙又恢复了常态。 “主子,要不让皇上审问二皇子,说不定他会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皇上若是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不是寒了众大臣们的心吗? 姬如风摇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父皇现在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清除大皇兄留下的势力上面。至于二皇兄,恐怕他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为了他的母妃,他早就说了。” 一步踏错,步步错,因二皇子参与了叛乱,丽妃被随皇打入冷宫,如今病魔缠身,恐怕时日无多。 “那些人,会不会已经被大皇子秘密处决了?” 以姬如烈的狠毒和残忍的手段,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即使是死了,也要将尸体给找出来! 青龙点头应下,本能地就往书桌上堆放的那些信件看去。 那里有七封还未拆过的信,信是通过景月饭店的刘掌柜的手送过来,主子明明知道是萧十七写的,却连动都未动过。 犹记得当初,主子将萧十七捧在手心里,宠的什么似的,为了萧十七,连皇后娘娘的话都敢违逆。 回西随也有一年多了,主子也只是送了一封信给萧十七,就再也没提到过她。 以主子的这种态度,足以证明,萧十七已经从主子心里走了出去。 现在是主子的关键时期,他就更不能提起萧十七。 万一萧十七的出现,影响了主子册封太子,他定然会后悔莫及! 就当玉纱今天没来过吧!若是以后主子怪罪下来,什么责罚,他一力承担。 这样想着,青龙便行了礼,出了房门。 玉纱回来时,萧十七已经在等着她了。 天气的炎热也挡不住萧十七想要见到随风的决心。 只是,瞧见玉纱脸色不大好,萧十七出口的话便又吞进了肚里。 落雨对玉纱使了个眼色,玉纱忙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望着萧十七:“主子,今天去的不大巧,青龙刚好不在,我留话给那老管家了,还留了一颗信号弹,只要青龙回来,他定会来找我。” 萧十七看着玉纱急急地说着,不由莞尔。 她身边的这些人,省怕她伤心难过,连撒谎都做的这么的明显,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玉纱前后的变化。 若是她还瞎着,看不到她的表情,说不定会信。 如今,只怕是青龙也对她避之不及吧! “玉纱,你去帮着杨先和九长老,将那些找到的官员家眷一一送回家中,记住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脸!” 男人做事,永远没有女人来的细心,更何况这一路周车劳顿,又风餐露宿的,那些孩子和老人一定吃不消。 玉纱并没立即应下,而是用极淡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主子,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那些人,直接交给地方官府不是很好吗?” 萧十七摇头:“我们不知道地方的官员哪些以前与姬如烈勾结过,若是一个不好,再将他们送进狼窝里,岂不是害了他的的性命。虽然现在三皇子一家独大,但还有其它藩王在暗地里活动,我们即已出手了,就送佛送到西!” 她并不是一个分不清是非黑白的人,纵然随风对她或许已经没了当初的情谊,她也不会拿那些人出气。 不管今后两人是否能在一起,她努力过了,就不会后悔! 玉纱明白萧十七这么做的意义,便也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落雨,便出了院子。 在门口,遇到了匆忙赶过来的沈言诣和陆阡尘。 “玉纱,听说你去找姬如风了是不是?” 沈言诣冷着一张脸,眼里有着怒气。 “去了,没见着人!” 玉纱知道面前的两个人,这段时间主子生病,他们都忙上忙下的,便也如实地说了。 “他太无情了!” 陆阡尘也是一脸的怒火。 何止是无情?为了稳定自己的太子之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连个交待都没有吗? “可能,主子与他的情份还不足以让他冒险!” 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缘深情浅吧! 411 话中带刺,抛妻弃子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去找他问个清楚!也好让萧十七死心!” 陆阡尘看了一眼玉纱,也不管沈言诣,扭头就离开。 “喂,你别再给主子添乱了!” 玉纱跺了跺脚,心烦意乱地深吸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乱来的。” 沈言诣向玉纱颔首,眼看着陆阡尘走远,便追了上去。 玉纱想着有沈言诣看着,陆阡尘应该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就放心地离开。 却不知,那两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气,当夕阳西下之时,他们潜伏到了云王府四周,准备趁着晚上守卫松懈时,找姬如风问个明白。 两人耐心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这一等,就等到了子时。 由于云王即将册封太子,还要大婚和入住东宫,云王府里有不少东西要搬去东宫。 王府里的下人基本上都在忙碌着,到了子时才熄灯休息。 此时,黑夜无月,温风习习而来。 青龙提着灯笼与姬如风一起往休息的卧房走去。 到门口时,随风停下脚步,轻声嘱咐他:“青龙,这么晚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睡觉的时间也就几个时辰,自己的得利干将这个时候可不能倒下。 “是,主子!” 青龙也没和他客气,见他进了屋子,便提着灯笼照例去附近检查一番。 “青龙大人,一切如常!” 见他过来,晚上值班的护卫忙向他行礼。 “甚好,但不能松懈!” 青龙肃然地说着,借着护卫们手里的火把,抬眼扫了一圈外墙。 “请青龙大人放心,我等誓死守卫好云王府。” 青龙摆了摆手,让大家离开,他则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走没一段距离,突觉有个人影在他面前一晃。 他顿时警惕了起来,忙将手里的灯笼熄灭,快步躲在墙根处。 “阡尘,我们现在离姬如风的住处有多远尚且不知,先不要冒险,等会儿有落单的待卫,我们挟持一个来问清楚再过去!”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进来,就不要再躲了,想要不引起任何怀疑见到姬如风,我看这事难!” “难也要……” “两位倒是好心情,这大晚上的闯进云王府还能聊的这么起劲儿?” 青龙说着,自暗处走出来,拿出火折子将手里的灯笼点亮。 他不得不佩服这两人,选择潜入的地方竟是他的住处附近,这里的护卫因为有他的存在,松了一些,没想到就让这两人钻了空子。 沈言诣和陆阡尘听到说话声便不敢再出声,慌忙逃窜。 “二位若是不想惊动其它护卫,最好还是不要逃!” 他之前听两人的对话,便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哪来的两个毛贼,竟还想打主子的主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哼,说的好听,我们不逃,难道还留在这里,让你抓吗?” 陆阡尘冷哼一声,和沈言诣一起往墙根处跑去,准备跃向墙头! 青龙冷笑一声,纵身飞掠,堵在了两人面前。 他将灯笼往两人脸上一照,不由咦了一声:“原来是两只笨贼,连夜行衣都不知道换的笨蛋!” 沈言诣与陆阡尘不由一愣,这笨贼和笨蛋说的是他们吗? 为何要换夜行衣? 晚上本来就看不清,穿什么样的衣服不都一样吗? 青龙从腰间拿出长剑,往两人面前一横。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来云王府有什么目的?” 沈言诣在黑暗里与陆阡尘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抽出腰间的剑,向青龙发难。 既然暴露了,就要速站速决,省得一会儿引来太多的人,还要麻烦。 也是两人大意了,这人来了半天,他们竟没发现。 “不自量力!” 青龙冷哼一声,使了全力,将两人手里的剑给击落。 左手运掌,分别打向沈言诣和陆阡尘。 “噗!” “噗!” 两人几乎是同时被击倒在地。 血腥味随着夜晚还有些温热的微风,弥漫开来。 “青龙大人!” 一群十几人的护卫拿着火把,纷涌而至。 “大人没事吧!” 十几人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人包围在一起。 “将他们关入大牢,本大人要亲自审问!” 青龙睨了地上的两人一眼,眼里闪着冷光。 四名护卫不敢质疑青龙的话,忙走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两人拖着往大牢走去。 “这事不要惊动王爷,我会亲自处理!” 谁能想到快要休息的时候竟是出了这事,扰了他睡觉的时间不说,又给他增加了工作量。 他如何不恼火。 待吩咐完,他便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两个愣头青会是谁的人。 按理说若是政敌或是来复仇的人,也不该派这样的两个人来刺杀主子,难道对方是昏了头,没人用了? 待到了大牢,青龙挥手让那四人先出去,他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上面,冷眼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 “说吧,你们是谁派来刺杀王爷的?” 眼看主子就要册封太子了,这段时间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有那么几个人想来闹些事情,真是烦不胜烦。 “没想到他们说的青龙就是你!的确很厉害!” 陆阡尘攥紧拳头,双眼充血地紧紧地瞪着青龙。 “怎么,你们不认识我吗?” 青龙不以为意地说着,有些好笑。 来刺杀主子的人,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我们落在你手里,认栽。你告诉姬如风那个负心汉,他为了当上太子,抛妻弃子,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青龙懵了!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望了一眼牢房,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愤愤不平的两人,顿觉没弄错,也没幻听。 可是,负心汉?抛妻弃子?他的主子? 这会不会太可笑了点儿? 他主子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如何也与负心汉和抛妻弃子的事挂不上钩啊! 他望着两人不禁嗤笑了一声:“你们会不会走错门,找错人,看错地方了?” 沈言诣被青龙的话给气着了。 “哼,我们就是再蠢,也知道要找的人是即将被封为太子的云王姬如风!” 412 揣摩人心,自作多情 大殿外骄阳似火,大殿内因随皇的一句话,空气中似是被凝结了冰般,让人冷汗连连。 “废除丽妃封号,终身囚禁冷宫。姬如行贬为庶民,赶出西京。” “吾皇圣明!” 所有朝臣跪地高呼! “凡参与叛乱者,连座!” 随皇说着,威严地扫了一眼平时与姬如烈走的很近的几名大臣。 “皇上圣明!” 被随皇这一眼,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的那几名老臣,忙匍匐在地,直觉得未日要来了。 姬如风出例,不紧不慢地拱手温和地看着随皇:“父皇,他们虽有错,却不至死,更何况,是大皇兄抓走了他们的亲人,威胁他们,他们才犯下了错!” “请父皇开恩!” “请皇上开恩!” 姬如风这一带头,所有朝臣再次跪下。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这即将成为太子的云王都做了,他们要是不附和着,指不定将来太子会对他们有意见。 “既然云王求情,那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至于你们那些被姬如烈抓走的亲人,朕一定会派人去寻找!都起吧!” 随皇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扫了一眼众人,抬了抬手。 “谢主隆恩!” 见皇上能听得进云王的话,大家站起身的同时,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说起来,整个朝堂,尽数一半的大臣都与大皇子有所牵扯,若是真查起来,大家说不得都要遭殃。 想到这里,众人再看云王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感激。 若非云王心胸宽广,能容得下他们这些曾经与他站在敌对势力一边的老臣,恐怕今日过后,很难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退朝后,随皇让姬如风单独留了下来。 随皇用着从来没有过的慈爱的嘴脸,温和地看着姬如风:“风儿啊!你母后的意思,是让你在在册封太子之日,太子妃与良娣一起迎进门,朕觉甚好,你若是还有什么人选,也可一同报上来!” 姬如风目光一凌,忙垂下眸子:“儿臣无任何人选,一切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母后明知道他的心思,让他接受一个燕千芊已经是他的底线,没想到还不忘记将林婉溪再弄到他面前。 自己不好意思和他张口,竟然背后怂恿父皇来说。 真真是他的好母后,好母亲啊! “还是风儿最懂朕的心意,看来封你为太子,是朕最正确的选择!” 随皇笑着,可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若不是皇后又送给他几个新的面首,他又都看得上,谁会管她那些破事。 娶谁不是娶,有必要问吗? 浪费了他陪美人的大好时光。 “你退下吧,记得去看看你母后!” 随皇见目的已达到,皇后让办的事也办好,便挥挥手,让姬如风离开。 比起其它宫殿的冷冷清清,皇后所住的来仪宫稍显得热闹了一些。 姬如风来的时候,里面还传来了几声女子的娇笑声。 门前的宫女看到他,忙快跑着去向皇后娘娘禀报,有宫人已经张开了嗓子唱着:“云王到!” 等姬如风入了来仪宫的正宫,门前已站了不少宫婢和内待等着迎接了。 “云王殿下请!” 皇后娘娘的心腹宫女笑着将姬如风带到了皇后面前。 “风儿来了!” 林皇后笑的一脸慈爱,眼里那掩饰不及的深深笑意,却似灼伤了他的眼。 “见过殿下!” “溪儿见过表哥!” 燕千芊起身朝着姬如风行礼,眼里带着淡淡的羞涩。 林婉溪也是羞的满脸通红。 按理说三人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应该不能相见才对,可林皇后却将三人今个儿一同给叫了过来。 姬如风淡淡地朝两人颔首,朝林皇后看去。 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着实让林皇后捏了一把汗。 知道儿子对自己私自做的决定生气了,却也只能陪着笑脸。 “风儿啊!你不是一直在担心姬如烈被抓走后会不会再卷土重来的事吗?” 林皇后最是会揣摩人心,她虽对儿子尽心尽力,却也是想将他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心里。 知子莫若母,她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引起儿子的注意,一开口就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果然,姬如风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便将目光移了过来。 林皇后笑意莹然地望向燕千芊。 “千芊,这事还是你来亲自和他说的好!” 都要成婚了,两人的关系却一点也不和谐,都说成婚是结两家秦晋之好,以儿子现在的心态,她唯恐弄巧成拙,将来两人会反目成仇。 随风将目光转向燕千芊。 虽然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可这次却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去看她的脸。 那张与萧十七长的有五六分像的脸上,有着女儿家即将嫁人时的羞怯和不易察觉的不安。 看着这张脸,姬如风不由的有些失神,好似看到了萧十七眉眼弯弯地笑看着他一般。 “殿下一定是查出了抓走姬如烈的人是“血刹”的人吧!” 燕千芊见姬如风在认真的听,心下便不由窃喜起来。 “其实母后之前有传消息过来,说是请了“血刹”的人帮忙,虽然消息上写的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应该与这次的事有关,想来姬如烈再也不可能会出现了!” 姬如风点头:“若真是“血刹”的人出手,估计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那可真要好好感谢亲家母一番!若非她有先见之明,指不定还要耗多久才定下风儿为太子呢!” 林皇后虽早已与北约的独孤皇后达成了共识,却也没想到她为了自己的女儿,还请了“血刹”的人。 要知道“血刹”不是什么人都请的起的,那高昂的佣金,手里要是没座金山银山根本请不动。 “母后说过,等千芊与殿下完婚,便将她经年培养的死士全送来赠于殿下。” 这也是独孤皇后早与林皇后在信中说好的事。 独孤皇后这些年在北约国后宫一手遮天,做什么事都没有人掣肘,她私底下培养了大批的死士,个顶个都是好手,林皇后就是看在这些死士的份上,才会极力凑成姬如风与燕千芊的婚事。 为了这些死士,林皇后连自已的亲侄女都可以委屈,如今听燕千芊提起,眼里的笑意便更深了一层。 413 暮想朝思,心冷如死 一连数日,那些失踪官员的家眷陆续回了家,随皇大喜,让皇后赐了东西进行安抚。 然,西京城里却传出是即将要与太子成婚的北约国公主派人将他们找了回来。 因此,太子还未册封,太子妃的名头便传便了整个西京。 随皇也对其刮目相看起来! 那些被救回来的家眷们这一路只知道有戴了面具的人救了他们,却不知道是谁,回来后得知是未来的太子妃派的人,没有一人不感激的。 西京城里,百姓们无不夸赞未来太子妃的善良能干,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对燕千芊的夸赞声,就差没将她夸上天。 萧十七带着落雨和玉纱两人,听了一路那些对燕千芊的赞赏,心里徒然发凉。 “主子,明明这些事是你让我们做的,为什么会安在那个燕公主身上?” 玉纱气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落雨要比她冷静一些,却也是冷笑连连。 “估计是有人不要脸,知道是“血刹”做的,毫无顾忌的揽功劳,肯定是知晓“血刹”的人不会出来澄清。” “那我们就告诉大家,那些人是我们主子救的,狠狠地打那女人的脸!” 玉纱义愤填膺地说着,脸上盈满了怒气! “不用,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萧十七淡淡地说着,眼里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 “主子!” 落雨和玉纱担心地看向她。 “明天就是他的好日子,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见一见他。” 对随风的失望以及被他背叛的愤怒,让她心痛的难以复加。 “主子,不要伤心,你还有我们!” 落雨敛起脸上的情绪,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主子,云王娶燕公主说不定是迫不得已!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你的。等你见了他,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玉纱天真地以为,云王还是那个之前将萧十七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云王。 萧十七苦笑地看了两人一眼。 他若是心里有她,怎么会应下了随皇的赐婚。 他若是心里有她,不是早该来见她了吗? 从玉纱告诉她青龙不在云王府,她就猜到青龙是不愿意来见她。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没了! 摆在她面前的便是赤裸裸的讽刺。 更让她刺眼的是,云王府门前挂起的大红灯笼和刷的血红的两扇门,就连门前都铺上了红红的地毯。 三人走到云王府大门口,被门前的待卫给拦下。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玉纱和落雨刚想发怒,萧十七便朝两人摇了摇头,从衣袖里拿出那枚随风送给她,可以无限量支取的巴掌大小的金色令牌。 “还请将此物交给你们王爷,我会在这里等着他!” 那待卫看着那令牌惊了一下,忙恭敬地接过,便飞快地朝府内跑去。 “主子?” 玉纱是知道那枚令牌的,当初她们都被云王的大方,以及对主子的心而震撼。 却没想到,到最后想要再见云王,却是要拿了这东西出来才管用。 “就当物归原主了!” 萧十七平静地让她有些害怕! 若是哭闹一阵,或许她还会觉得人之常情,可萧十七这个样子,让她不由的将心提了起来。 这时那跑进去的待卫,满头大汗地从府内跑到三人面前,喘着气拱手道:“主子请三位进去!” 他说着,便跟在一边为三人带路,往府内走。 过了一道又一道月亮形的拱门,终于在一处开满荷花的荷塘边的柳树下停了下来。 他看着落雨和玉纱:“两位姑娘请在此等候,主子在前面等着这位小姐!” “主子!” 两人有些不放心!恶狠狠地白了一眼那待卫。 萧十七给了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对那待卫颔首道:“请前面带路!” 往前走过整个荷塘,直到在一棵还飘着白絮的柳树下,见到那个背对着她,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修长背影! 离的还有些远,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满腔的憋在心里的抱怨,在见到他的这一刻,本能地吞回了肚子里。 她抿着唇,睫毛上沾了一层雾气,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和背影,半响无言。 她知道他知晓她来了,却不愿转身来看她一眼。 带路的侍卫不知何时离开,四周静的只能看到空中飞舞着的柳絮。 她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随风!” 见他没有动静,连头也没回,以为是她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到,便往前走了几步。 直到离他还有一米远,她才停了下来,又唤了他一声。 当她的视线,扫到他那因她的呼喊僵硬着的背脊时,萧十七只觉浑身变的冰冷冰冷的。 不是说要等着她来找他的吗? 不是说过此生非她不娶的吗? 她来找他了,他却连回过身来看她一眼都是那么的吝啬! 她该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那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此时却蓄满了悲伤的眼泪。 可她却倔强地微抬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再纠缠!” 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泪水却模糊了她的双眼。 转身,挺直着脊背,朝着来时的路狼狈地往回走。 “对不起!” 他背对着她,声音一如往昔般温柔如水,可他出口的话,却让她的心冷到了极点,冷的如同死了般。 一句对不起,让萧十七的心死了个彻底。 爱情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对不起谁。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她自嘲地笑了,攥紧着双拳,任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滚落下来,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她以为,即使他不再爱了,也会提起孩子,他们两人的孩子啊!可是,他没有,他连孩子都不想要了! 任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她也没再问出口。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快要窒息之地。 她踉跄地朝着落雨她们的方向跑。 “主子!” 落雨和玉纱从没见到过如此狼狈的萧十七,忙迎上前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414 太子大婚,娶了别人 “我们回去!回容城去!” 她略带哽咽地说着,脸上挂满了泪痕! “好,回去,我们这就启程回去!” 玉纱眼眶发热地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影影约约的白色身影,脸色阴沉的可怕。 萧十七身上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浓郁的悲伤气息,惹的落雨和玉纱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直到出了云王府的大门,萧十七那挺直的脊背终于松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般软软地昏倒了过去。 玉纱忙让落雨将萧十七扶到她背上,背起就施展轻功往住处跑去。 漫天的柳絮在半空中纷纷扬扬随风起舞,姬如风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住面前的柳树。 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没遇到爱的人,也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彼此相爱过,最后却失去。 还是他主动放弃的她! 放弃了,他想要用生命来守护的女人。 他不比她伤心,不比她更难过,可,既然选择了母后,选择了江山,就不能再自私地将她绑在身边。 没有了他,还会有比他更爱她的人来守护她。 那个在她生命垂危时,抱着他哭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才是她生命中的阳光。 而他,宁愿她现在恨他,怨他,也不想她将来后悔。 如果他的心痛,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懂,他也不会后悔曾经爱过她! “主子,请主子责罚!” 青龙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 “你何错之有!” 姬如风站直身体,背对着青龙,眼里的冷光一点点凝聚。 “几天前玉纱来找过属下!” 青龙小心翼翼地回道。 “你是觉得,你家主子马上要大婚了,害怕她会来扰乱是不是?” 以她的骄傲,她根本就不会做出那种伤人不利已的事。 青龙跟了他那么久,为什么就看不透。 “属下,属下……” 青龙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就是怕萧十七来了会影响主子册封太子,影响主子大婚。 在他眼里,燕千芊与萧十七长的几乎差不多,娶了燕千芊还能与北约国交好。 娶了萧十七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还让主子与皇后娘娘母子失和,再说萧十七在西随毫无根基,只是一个普通的庶民而已,西随的皇族宗亲也不会同意她这样的一个孤女入住东宫。 如其到时候让主子为难,还不如早点一刀斩断。 主子这次做的就很好,只用了对不起三个字就将萧十七给逼退了回去。 他自是乐见其成的。 达到了目的,该受的惩罚他还是要受的,他现在受罚也高兴。 “你自去领罚吧!领完罚,去看看她住在哪,是怎么来的西随,如果她要离开,就悄悄地跟着她,护送她回容城,一定要看到她平安到达,你再回来!” 姬如风目光如冰,冷的青龙在这烈日炎炎的大夏天都如置身在冰窖里。 “我希望你不要再有自己的私心,她若不能安全平安地回到容城,你也不用回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姬如风对青龙交待过最狠的话。 这也是主仆十几年来,二人间第一次如同奴婢对着主人般卑躬屈漆。 青龙整个人僵硬在了当场。 直到姬如风离开了很久,他才揉着麻木的双腿,慢慢的站了起来。 牢房里,已被关压了几天的沈言诣和陆阡尘,萎靡不振地背靠着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 牢门口突然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 两人都侧头望了过去。 “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西京!” 青龙面无表情地将两人从地上拉起,推出了牢门。 翌日一大早,整个西京城家家户户都开始热闹起来。 以往各地的藩王要三到五年才进京一次,而这次,册封太子是西随国的大事,各路诸侯纷纷赶往西京。 城门一开,进城的人早已堵满了城门口,今日大家都想一堵太子的风彩,更想见一见未来太子妃的真容。 萧十七就是在这么拥堵的情况下,带着落雨和玉纱两人离开了西京。 听着耳边大家都在讨论今天太子册封和娶太子妃的事,萧十七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的躯体般眼神空洞地躺倒在马车里,玉纱坐在她旁边扇着团扇。 落雨在马车前驾着马车,整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却看得出她眼里的焦急。 萧十七这样子,她看了都心疼,若是主子看到了,必然会大发雷霆。 也不知道她发出去的信,什么时候才能到主子手里。 明知到主子在前线征战,她却也顾不得什么了,若是萧十七再这么继续下去,等主子回来,她都要驾鹤离去了。 以往都是抱的平安,而这次,却是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篇,就连小主子的事,她也写了进去,就怕主子回来找她麻烦。 真心希望主子回来,能暖了萧十七的心,让她看清她所爱的男人是多么的狠心,而主子才是她最终的良人。 出了城,到了京郊十里荒地,夏侯书与老毒医,九长老和杨先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到她们到来,夏侯书忙跳上马车钻进了车里。 看着要死不活的萧十七,夏侯书气的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脸。 “你在这里伤心有个屁用,你怎么不去将他抢回来,我们要人有人,还怕抢不到手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不就是大婚了吗?这世上又不是没男人了,没了他姬如风,等到了容城,我给你找十个八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他不就是娶了别人了吗?你要是真的喜欢,找人将那什么公主给杀了,亮出身份,自已嫁过去就好了!” “你若是还……” “夏侯公主,请不要再刺激主子了行吗?” 玉纱实再听不下去了,夏侯书这是在安慰主子呢,还是在往主子的伤口上撒盐? 主子都这个样子了,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被玉纱一打断,夏侯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一眼目光依旧没有焦距的萧十七,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下了马车。 “不就是太子大婚,娶了别人吗?用得着这么伤心吗?” 415 想见就见,早点滚蛋 老毒医一张嘴,说出的话,比夏侯书还要招人嫌,包括夏侯书在内,都想离他远远的。 “现在是回北山,还是回容城,你们怎么看?” 九长老问着落雨。 小李子他们早几天就被萧十七安排带着那批下山的人先回了北山,现在出了这种事,萧十七又不开口说话,是要去哪?大家都陷入了两难。 “回容城,这是小姐昨天昏倒前说过的话!” 落雨淡淡地扫了一眼几人。 她必须带萧十七回容城,她在信里就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是要带着她回容城,回南家村,小主子在那里,主子收到信后,一定会赶过去。 “回北山,那里适合修身养性!” 夏侯书烦躁地踢了一脚马车的车辕,惹的马儿不安的动了动四蹄。 “小书说的对,回北山,小丫头不是还想见见其他的长老吗?” 老毒医双眼滴溜溜地转,似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们不用再争了,主子又开始发烧了,回容城南家村,要以最快的速度,恐怕只有主子见到小主子才会好起来!” 马车里,玉纱的手放在萧十七的额头上探着温度,急急朝着车外的众人说着。 “什么,又开始发烧了?” 老毒医一蹦,上了马车。 前段时间萧十七发烧才刚好,这怎么又开始了? “老先生,事不宜迟,赶紧回南家村,主子再这么烧下去,迟早会没命!” 她这也是说的最坏的打算,谁让这群人里,有个毒医,医术却不精的。 “这丫头还真是!” 老毒医见萧十七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咧了咧嘴,朝着外面的几人沉吟道:“杨先继续留在西随,小毒医给了你一年份的解药,你好自为之吧!九长老带着玉纱和落雨从官道回容城,我带着小书和小丫头从密道先走一步。” “可是?”落雨不想离开萧十七身边半步! “别磨蹭了,就按老头子的话来办!” 夏侯书白了落雨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 玉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夏侯书拱手道:“麻烦夏侯公主好好照顾我家主子!” “行了,大家该离开的快些离开吧!” ……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紫杉楠木的案几上,堆着的并不是大家以为的文房四宝,也不是书本信件之类的要物,而是堆着一小堆凌乱着的木屑。 书桌前站着两名一脸无可奈何,脸上有着愁容,穿着戎装的将军。 书案后,一人低着头,认真的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地雕刻着一个半尺来长的木头。 木头上人物的轮廓在他手中,逐渐形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雕刻的是一个女人。 他认真的样子,让书桌前的两人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 “哎,又失败了!” 看着手里分成了两半的已成人形的木头,楚夙懊恼地拍在了案几上的那堆碎木屑里。 “你们两个有事说事,没事赶紧给本王滚远点!” 这断掉的木头,都不知道是出自他手中的多少个了,每次都不成功,他的耐心也被磨光。 心里的怒火自然要发泄到这两个总是在他耳边叽叽歪歪的副将身上。 “王爷,皇上派来接管军队的陈将军已经到了三日了,您若是再不见,恐怕朝里的御史又要拿这事作筏子,于您和大皇子都不利呀!” 虽说他们打了胜仗,可朝里的那些言官们,都张着一张利嘴,死的都能说活,王爷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肆意妄为,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了。 “史松,白沫,本王的话你们是不是当成耳旁风了?管他来的谁,本王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让他早点滚蛋!” 这才打了南诺三分之二的土地,朝里的人就开始撺掇着晟帝派人来监察他,想要替换掉他,深怕他功高盖主,自已坐拥了南诺的江山。 以为谁稀罕? “王爷,您不要再任性了,皇上让我们回去,我们就班师回朝吧!总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们也是被皇上的态度寒了心。 他们在这边拼死的打仗,朝里的人却上串下跳给他们找麻烦,皇上不仅不为他们这些卖命的人着想,还想着收回王爷手里的兵权。 “急什么?本王不回去,难道他还能将本王给绑回去不成?” 楚夙招来惊雷,将案几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扬头眯着眼。 他早就知道父皇会来这一手,他心里自然有数。 他若不表现的跋扈,狂傲,肆意一些,怎能逃得过父皇的眼。 再说陈将军是楚娴的外公,私底下早就与他有交情,两人这导演的一出给晟帝看的一出戏,不是想让那些御史弹劾的。 只有他的不甘心,才能换来父皇的安心,才会给大皇兄的太子之位一个保证。 话说回来,他若真的老老实实的将兵权交到陈将军手里,拍拍屁股回京,父皇不得怀疑他的用心? 还会怀疑到他是否与陈将军私下里勾结,连带着大皇兄的太子之位也要另立他人! 这得不偿失的事,他才不会做。 白沫张口,还想再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愤,这时风驰拿着一封信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主子,落雨寄来的,是加急的信件,走的是暗卫那一边!” 楚夙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风驰手中的那封厚厚的信件上,瞳孔有着不易察觉的颤动! 落雨传来的消息,都是有关萧十七的,这次还没足月就传来了信,还是加急的,这让他免不了要多想。 拆开信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心脏砰砰的回响声。 白沫和史松好奇地看着情绪变化前后相差甚远的楚夙,眼里有着好奇的八卦。 每次只要是听到落雨来的信,王爷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啪!” 手里的信纸掉在了案几上,楚夙整个人如傻了般徒然站了起来。 他望着眼前的三人,颤抖着双唇,双手大力地拍在了史松的肩膀上。 拍完又转而去拍白沫的肩膀,朝着两人傻笑了一阵。 “这里交给你们了,本王要回去找娘子和儿子了。” 说完也不再管两人,抓起案几上的信,飞也似的往外跑。 416 前世种种,心态不同 “主子?” 风驰喊了一声,跟了出去。 “娘子和儿子?王爷还没成婚,哪来的娘子和儿子?” 白沫和史松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由想起每个月都送一封信的落雨。 难道? “难道是落雨给王爷生了儿子?” 折返回来拿东西的风驰听到两人的话,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他扬头,意味深长地提醒道:“两位将军还是不要瞎猜了,也不要再捕风捉影了!主子将这里全权交给两位来处理,见陈将军的事拖的越久越好,就劳烦二位了!” 在书桌下面找到了东西后,风驰便大步离开,留下两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 落日的余晖还未退尽,月亮却已爬上了高空。 马车缓缓从密道里驶出,老毒医已顾不上再停车休息,驱使着马儿快速向前行去。 马车里,萧十七消瘦的不成样子,整张脸像是小了一圈,脸色蜡黄蜡黄的,嘴唇干裂的起了皮。 夏侯书不时的往她嘴里喂水,却渐渐的力不从心,根本喂不进去,水却撒了一地。 她泄气地扔掉水壶,急的向老毒医抱怨道:“老头子,你是不是腿脚不行了,怎么这么慢,再不加点速度,萧十七恐怕连她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七天的时间,两人不眠不休的替换着赶着马车。 眼看着快到南家村了,可萧十七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还要差。 现在已经到了滴水不进的地步,她真的怕还未到家,她就死了。 老毒医并未接她的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也唯将马速提快一些,早点赶到南家村,或许还能保住萧十七一条小命。 萧十七此时,仿佛陷入在一个漩涡之中。 好似有无数之手在拉扯着她,一边往左拉,一边往右拉。 漩涡左边明亮如白昼,漩涡右边漆黑如夜晚,她站在漩涡中间,像是要被漩涡吞灭般。 当她的心稍稍偏向黑暗那一边时,这边拉她的力道好似加大了般,将她从漩涡中往那边拖去。 她吓了一跳,赶紧稳住心神。 当她的心想要去白光那边看看时,那边拉她的力道突然增加了几倍,想要像之前一样稳住心神时,却已经来不及。 她啊的一声,闭上眼,被极速卷着她的手带入了白光里。 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她前世的死亡现场。 她站在自己的尸体旁,看着秦霜在她倒下的那一刻笑的非常得意脸,以及没在她身上找到项链后整个五官扭曲起来,如同地狱上来的魔鬼般,让人心生胆寒。 “萧喻西,你以为你死了一切就完了吗?哼,你就是死了,我也会让你死的不得安宁。你所拥有的一切,你的男朋友,你的警察好闺蜜,你的别墅,你的存款,都会是我的!” 她狰狞地大笑了一阵后,挥手让人来将萧十七的尸体扛起,塞进了一辆车的后背箱里。 “你们的佣金我会按时打在你们的账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想来你们该知道要守口如瓶,都散了吧!” 她如女王般傲慢地扫了一眼她雇佣的国外杀手们,伸手打开装着萧十七跑车的车门,驱动引擎,开了出去。 萧十七一路尾随着她,不多会儿便来到了一栋欧式别墅门前。 她停下车子就开始打电话,萧十七清楚地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个让她即熟悉又陌生的男音。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我在你家门口,你快让人来给我开门,我今晚住你家!”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你先别管,等见了面再说,给我开门!” “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开门!” 挂断电话后,萧十七发现,秦霜的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 不多会儿,别墅的大铁门被人打开。 秦霜走了过去,将车钥匙丢给那人。 “将我的车开到车库,不要乱动乱翻!” 见那人应下,她便扭着水蛇腰走进了已经打开了门的别墅里。 左飞穿着白色的睡袍,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一步步走上楼来。 待离得近了,秦霜突然加快速度扑向左飞,将整个身体没入到他怀里。 双后搂着他的腰身,一抬头就狂吻着左飞的唇。 左飞刚开始还有一些抗拒,渐渐地便开始配合着她。 直到两人进了房间里,萧十七站在房门口愣愣地听着里面传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她以为她会难过,她以为她会伤心,可她没有这种感觉,她有的只是被背叛后的愤怒和不甘。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屋子里,秦霜的声音响起。 “我把她杀了!” 男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在我见到你和她走在一起时,我就疯了,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允许你除了我以外,爱上任何人,来一个我就杀一个,直到杀光为止!” “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连她的手都没拉过,你太残忍了!” “没拉过手又怎么样,谁让你爱上她的,你爱上的女人,我都要杀。”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就是个变态,你走,走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难道不想见一见她的尸体吗?” “你尽然连她和尸体都不放过?” “你不就是爱上她的那张脸吗?等我去换上她的脸,你不就同时拥有了我和她吗?” “秦霜,我为你的愚蠢和无知感到心痛。你知道她父母是什么人吗?他们都是军界泰斗一样的人物,他们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到时候我们都要为她陪葬。” “什么?不可能,她不是孤儿吗?” “孤儿?你见过有哪个孤儿枪打的比你这个特种兵还准的吗?” “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她有那么深厚的背景,我也是无意中见到她父母来找她,才知道她身份的不简单,秦霜,我们这次完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现在就去找整容师,将我的脸整成她的模样,这样她父母找来,说不定不会怀疑呢!” “你醒醒吧!你要记住,你是背叛了军部的逃兵,你觉得以他们的权利和地位,查不到你身上?整容只能整张脸而已,dna呢?你忘记了?” “不,不,我不想死,我就是怕死才从军部偷了东西才逃出来的!” 417 岁月静好,画上句号 房门被打开,秦霜慌乱中连衣服都没穿好,便开始往楼下跑。 左飞穿着睡袍追了下来。 “你还能跑去哪?你就是去了国外,他们也能将你揪出来!更何况,她的死,与我也有关系,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杀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 左飞边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陈警官吗?我这里是大宗中区的别墅区,十七栋八十二号,有人命案!“ 奔跑中的秦霜徒然停了下来。 她摸出身上的枪,指着左飞,眼里的泪水如雨下般掉落。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活着吗?我们刚刚才亲热过,刚刚才上过床,这才多久,你就忘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 “秦霜,你冷静点儿,从你杀了她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偏不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霜那拿着枪的手,在扣动前,萧十七飘了过去,想要去阻止。 结果,子弹穿过她的身体射向了左飞的胸前。 “嘭”的一声,左飞右手捂住胸口,半跪在门前,鲜血不一会儿就溢满了整个地面。 秦霜开完枪,便仓皇往外跑。 萧十七站在左飞面前,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慢慢停止呼吸,心里复杂之极。 她没想到,秦霜已经疯狂到了这种程度,先是杀了她,又杀了左飞。 她忙往外飘去,想看看秦霜能逃去哪? 却不想,她刚飘出了别墅的大门,就见到了将秦霜堵在车内的一群拿着重机枪的特种兵部队。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从头包到尾的迷彩服,连眼睛都在眼镜下隐藏着。 他们身后,是一身t恤的陈轻落和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他一脸冷然地看着车内的秦霜,手里的枪口正指着她的脑袋。 “我姐的尸体在哪?” 萧十七看着他,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流了出来,她用手去擦时,却发现脸上竟是无泪的。 她知道自己是悲伤的。 她不由的就将视线移到他那俊美却冷漠的脸上。 她以为,他是冷血无情的,她以为他不会认她这个姐姐的。 萧喻北,她的弟弟,因为是男孩子的原因,从小过的还不如她。 两人从出生就被家族丢出来历练,以孤儿的身份辗转被领养到了很多家庭。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直到她十三岁那年,那对领养她的爷爷奶奶同时患肝癌去世,他们远在国外的儿子准备将她带走,她的父母这个时候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她被带回家族的时候,他还没到历练结束的时间。 她偷偷地瞧过他,她见到他时,他的养父母正在打他,十岁的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也不吭一声。 她心疼的几乎落泪,可父母却不让她去见他。 等他十五岁回到家族,她从他眼里看到的是那种看淡生死的漠视和永远都冷着的一张脸。 他们见面几乎零交流。 就像她与父母见面时,那种无话可说,却又在心里知道他们就是父母的淡漠感。 历练完回来的孩子,家族都会奖励一笔不菲的金额。 然后会是家族以训练特种兵还要严酷的训练来磨练他们。 女孩子的训练要比男孩子的轻松一些,只要过了关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男孩子必须学完所有的训练项目,过了关才算真正回归家族。 萧十七本来就对家族没有归属感,想着早点离开,就拼死的训练自己。 一年后,她顺利地离开了。 她重新回到了校园里,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她后来考上了医科大,从研究生到博士后,拿着高文凭去医院上班,最后却因为她的死心眼,在医院里被排挤,才去学了整容术。 直到死,她以为除了父母会来给她收尸,其它的也不再奢望。 萧喻北的出现,让她突然觉得,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在关心着她,她很欣慰,同时也很难过。 她看着萧喻北那依然冷漠的脸,不由的笑了。 她的弟弟,终于长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大好青年,有他在,父母定不会因她的死而伤心。 在她的映象中,父母对她的关心,很少很少,少的几乎没有。 唯有离开家族后的每年,她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她才会想起他们的存在。 她看着秦霜被逼出了车子外,带着他们找到了她的尸体。 她看着他的弟弟从后车箱里小心翼翼地抱出她的尸体,他抱着她的尸体哭的如同一个受伤了的小兽。 就在她以为这就是结局的时候,她那长达一年没见过的父母开着直升机从头顶降落。 她看着她的爸爸妈妈见到她尸体那一刻的震惊和悔恨,以及妈妈哭晕过去时那难过的样子,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 也许他们是爱着她的,只是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吧! 秦霜在萧家人的干涉下,没有走上法庭,而是被萧家卖去了黑市里的一家夜总会,天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糜烂生活。 她的尸体被火化,妈妈每天看着她的照片以泪洗面。 爸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弟弟也从此更加的沉默。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整日跟着他们,直到某一天,她发现弟弟带了女朋友回家。 而他的女朋友,竟是她的闺蜜陈轻落警官。 陈轻落的出现,让父母终于从她身死的悲伤中慢慢走了出来,弟弟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她看着他们和和乐乐的在一起,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想,她也许快要走了。 她的直觉还真准,当那种拉扯的感觉再次到来,她只是稍稍地闭了一下眼,一睁开,便站在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身边。 她看着小女孩被很多孩子欺负,却只能抱着头躲着任由他们打骂不敢还手。 她看着她拖着全身是伤的身体,趁着天黑悄悄钻出狗洞,跑了几条街从另一个狗洞里钻进了一个院子里。 当南老爷子出现在萧十七面前的那一刻,萧十七终于知道她身边的小女孩是谁了。 那是真正的萧十七年幼的时候。 “祖父,一点也不疼,他们今天打的很轻!您不要伤心!” 418 儿时记忆,命里无你 “祖父,伤药我就不带回去了,我怕被他们发现了抢走就没有了。” “祖父,您之前教我认的字,我都学会了,就连您给我的医书,我也都记住了!” “祖父,您别为我担心了,在萧家,还有大伯母,大姐姐和大哥哥帮着我呢!” “祖父,等我长大了,嫁了人,就再也不会受萧家人欺负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的来找您!” “祖父,您不要为了我的事再去萧家了,他们那些人是不讲理的!” “祖父……” 五岁左右的小萧十七,懂事的让人心酸,又让人心疼。 这些画面,原主的记忆里并不存在,萧十七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她身边,看到这些。 然而,就在她愣神之际,画面徒然一转,她又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再恢复平静时,眼前出现了小萧十七从一个狗洞里钻出来,刚露头,便发现外面有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被狗追。 两人跑的气喘吁吁,特别是那个瘦点儿的小男孩,整张脸苍白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果断地钻回去,在墙根处找了一个木棒,一钻出狗洞就拿着木棒对追着两个小男孩的恶狗突袭地打了过去。 别看她人小,力气倒是不小,两棒子下去,那狗疼的吠了两声,不甘心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两个小男孩还没来得及向小萧十七道谢,那瘦一点的小男孩便一下子喘不上气儿,呼吸急促地要眩晕过去。 小萧十七忙上前扶住他的身体,小手伸在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可这样还是不管用,于是小萧十七大胆地将唇凑上前,在另一个小胖男孩惊愕的目光下,通过双唇度气给那瘦弱的小男孩。 直到那瘦弱的小男孩呼吸平稳了一些,小萧十七才放开他。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瘦弱的小男孩向小萧十七道谢,而他此时脸红的如同猴子屁股般娇艳。 “我,我没有名字!” 小萧十七忙垂下头,有些自卑地双手交错着,哪还有之前那大胆的模样儿。 “你为什么没有名字啊?” 胖胖的小男孩走到她身边,好奇地问道。 小萧十七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忙低下了头,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 “要不,你叫小树苗吧!这样不就是有名字了吗?” 瘦弱的小男孩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好,谢谢你取的名字!” 小萧十七双眸闪着异常璀璨的光芒,仿佛有了名字,她像是树被浇灌了水般,有了希望。 “我要怎么称呼你们两位呢?” 她歪着脑袋,眨着好看的,宛若星辰般的黑眸,看着两人。 “你也可以给我取一个名字!” 瘦弱的小男孩看着她笑。 “我也要,你也要帮我取一个!” 胖胖的小男孩也跟着急切地说道。 小萧十七想了想,指着瘦弱的小男孩:“希望你的病快点好起来,你要像石头一样坚强!你就叫小石头吧!” 见他点头,小萧十七双眼笑的弯了起来。 “那我呢?” 胖胖的小男孩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小萧十七。 “你这么胖,就叫小胖子吧!” 小萧十七用手戳了戳他的小肚子。 “我也觉得小胖子很适合你!” 小石头朝着小萧十七笑了。 大榕树下,三个孩子说说笑笑,玩的好不开心,小石头对小萧十七特别好,教她玩游戏,背着她跳,拉着她的手就舍不得松开。 他丝毫不嫌弃她穿的破烂,不觉得她没有名字有什么奇怪。 直到,天快黑了,小胖子提醒小石头,再不回去家里可能要闹翻天了。 两人是瞒着家人和小厮偷跑出来的。 小萧十七有些不舍,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肆意地玩过,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她望着小石头,不舍地交待道:“你的病看起来好像是过敏引起的,你回家后不要接触花粉一类或是带毛毛一类的东西,吃点药,会慢慢好起来的!” “带毛毛的?不会是这个吧?” 小石头自怀里拿出锦羽流苏,给小萧十七看! “哇,好漂亮啊!” 小萧十七不由的赞叹道。 “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小石头毫不犹豫地就将锦羽流苏塞到小萧十七手里。 “不,不要!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小萧十七摇着头,将手里的锦羽流苏递到小石头面前。 “你救了我们,锦羽流苏就当是谢礼!” 小萧十七还是摇着头,与救他们相比,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要是拿回去,也是保不住的。 “我看你过的并不好,要不这样,你把锦羽流苏收下,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将来我们都长大了,我来娶你可好?” “这是私相授受,不可以的!” 小萧十七眼里有着恐慌。 “可是你救了我两次,你还亲了我!” 小石头说着,脸上不由泛着潮红。 有了肌肤之亲,他就要对她负责不是吗? “可是,我那只是为了救你!” 小萧十七被他这么一说,吓的脸色也变了,不安地看了一眼两人。 “你长大也是要嫁人的,嫁给我不好吗?嫁给我,我会一直对你好,不让人欺负你,会一直宠着你!” “你也可以嫁给我,我也会对你好,也会宠着你。” 小胖子将小石头推到一边,站在小萧十七面前,挺了挺肚子。 小萧十七看着两人,想了片刻,才郑重地点头:“好,我长大后嫁给你!” 她说着就收起了锦羽流苏。 想了想,捋起袖子,将手腕上红色的手链取下。 这是她父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由于看起来太不起眼了,萧家人没人稀罕,也就没夺走。 手链是一根红绳上吊着两颗灰色的和手指指甲那么大,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小石子。 “这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小萧十七将红色的手链塞进小石头的手里。 “不行,我也要,不是刚好两颗石头吗?我们一人一颗!” 小胖子二话不说,从小石头手里将手链抢过来,当着两人的面将两粒石子从红绳上扯了下来,送回小石头手中一颗,自己留了一颗。 419 命运多舛,记忆不变 萧十七被他的行为惊的呆住了,不由看向小石头。 “这样好了,等我们长大了,谁先来娶你,你就嫁给谁!” 小胖子厚着脸皮看着两人。 不待小萧十七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有呼喊声传来,好似叫着谁的名字。 小石头一拉小胖子,对萧十七道:“我们的人来找了,要回去了,你要好好保重,等着我来娶你!” 他说着,两人快速的往巷子口的方向跑去。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小萧十七才默默地从狗洞里钻了回去。 她的头才刚一冒出来,就被两个丫鬟给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将这没人要的野孩子给我扔到水里淹死!省得丢了我们萧家的脸,哪有小姐钻狗洞的。” 小小的女孩,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那狗洞,嫌弃地指挥着另外两个丫鬟。 “去,告诉母亲,用东西将这狗洞给堵住,看她以后还往哪逃!” 小萧十七被扔进了萧家的人工湖里,虽然天气不是很冷,可是扔进去后,大家都站在岸上看着她在水里扑腾,却没有一人伸手去救。 她最后体力不支沉了下去。 由于这边闹腾的太厉害,惊动了不少人。 萧谨诺跑过来,找人将小小的萧十七给捞了上来,狠狠地剐了萧谨韵一眼,带着小萧十七去了她的院子。 小萧十七从这一天开始,便病倒在了床上。 这一病就病了大半年,等她稍微好一些的时候,萧家便给她找了各种脏活累活,让她做。 说是她病的时候花了不少银子买药,她必须用干活来抵债。 从这天起,她每天不是洗衣服就是刷马桶,不是倒夜香就是收集泔水,过的连府里最下等的丫鬟都不如。 萧十七一直跟着她,直到小萧十七慢慢长大,十三岁的时候南老爷子给她订了亲,将她许配给了沈言诣,萧家人嫉妒的对她拳打脚踢。 她忍着所有的痛,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将藏在胸前的锦羽流苏拿出来看。 时间一晃就到了成婚前一天,小萧十七再次将锦羽流苏拿出来看时,被可恶的萧家二夫人给看到。 她将小萧十七逼到了小小的屋子里,让她交出锦羽流苏。 “像你这样,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怎么配有那么好的东西,你说,你在哪偷的,赶紧交出来,不然,明天你就别想着顺利出嫁!” 小萧十七摇着头,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胸口。 “哟,不想交出来是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夫人怕自己的言行让外面那群奴才看到,回家找来萧谨韵姐妹,三人将小萧十七摁倒在地,扒了她的衣服,硬是将锦羽流苏给抢了过来。 “这东西以后就是我的了,萧十七,你忤逆了母亲,要受责罚的!” “将她关到柴房里,等明天一早套上婚服,直接扔在轿子里就成了。” “不,你们把锦羽流苏还给我!还给我!” 小萧十七挣扎着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间,可赖不住三人的力气比她大。 在将她拖入柴房后,小萧十七拼命地挣脱开二夫人的手,想要从她们手里将锦羽流苏抢回来,却被萧谨韵拿起地上的砖头,从她背后砸中她的脑袋。 小萧十七当下便倒在柴房里,一命呜呼。 而那三个母女却为了锦羽流苏的归属,吵了起来,根本不关心小萧十七的死活。 最后锦羽流苏到了萧谨韵的手里。 谁也没再去看一眼地上的小萧十七,走的时候将柴房的门一锁,徒留被她们打死的小萧十七的尸体。 萧十七看到这里,已经悲伤的不能自己。 若是小萧十七不死,即使萧谨韵抢走了锦羽流苏,她顺利地嫁给了沈言诣,就是沈言诣再不喜欢她,等将来他查清了她就是小树苗的身份,一定会对她好,会护着她,宠着她,她也一样会幸福的活下去。 可惜,她却在成亲前一天,被萧谨韵给砸死了,而迎来了她这个异世来者。 萧家,萧谨韵,萧十七直觉得的心冷,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以前是她没有感同深受过,现在不一样了,那些记忆就如同刻在她骨子里般,让她记忆犹新。 那些欺负过小萧十七,害死她的人,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心念转动间,突然感觉大脑疼了起来,在陷入黑暗之前,她仿佛听到耳边有男人深情的呢喃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她徒一睁开眼,便对上楚夙那双因没休息好,而通红的眸子!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看着她。 忽而,他激动地将她从床上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又哭又笑,又低下头去看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呢喃出声:“但愿这不是一场梦!” 听到声音的林妹妹,飞也似地往房间里跑了进来。 看到已经睁开眼的萧十七,她笑着哭了。 “十七,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你这一睡,将我们给吓的半死!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睡了半个月啊!你怎么能睡这么久呢?” “我,睡了,这么,久,吗?” 萧十七一开口,声音沙哑的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先别说话,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林妹妹抹了一把眼泪,准备去倒水,楚夙却先一步将水倒好捧到萧十七面前。 “我来喂你,你别动!” 他将杯子移到自己嘴边,吹了又吹,感觉温度适中后,将杯子放到萧十七唇边。 “我自己来!” 萧十七从他手里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 “是不是饿了?” 楚夙看着她,眼角余光看向林妹妹。 “我这就去给十七拿些吃的来!” 林妹妹见此,忙往外走。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楚夙。 “你不是在南诺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夙看着她,笑的一脸温柔。 “你的生辰要到了,我就回来了!” 萧十七再次愣住了。 她的生辰要到了吗?她都快记不住这一世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了。 “傻了吧!今天是七月初五了,还有八天。” 她刚醒来呆萌的样子,取悦了楚夙,他咧着嘴朝着她笑。 420 冷心冷情,刻骨铭心 “以为就你的牙齿白呀!” 萧十七被他笑起来时满嘴的白牙晃了眼,忍不住揶揄他。 这家伙一直傻笑个什么劲儿? 楚夙下意识地捂上了嘴,等明白她这是在调侃他后,也没气恼,笑的更带劲儿了。 她能再次的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在他面前活的好好的,他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 感谢上天,让她醒了过来,若不然,他真的会疯。 “想不想看看孩子?” 他试探着问着她,怕她又想起不好的事,继续伤心。 同时又心虚的不知该怎么和她说孩子的事。 他想过无数次,想要将孩子的真实身份亲口告诉他,他想告诉他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是他,而非姬如风,却又害怕她会因此撇下他和孩子再去找姬如风。 多种矛盾之下,他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提起孩子他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萧十七慌乱地拒绝道:“我现在很饿,想先吃东西。” 她现在根本不想见到那个孩子,见到他,她该怎么面对他。 “好,先吃东西!” 见她这样子,楚夙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 忍不住叹口气:“你还有我,孩子也还有我!” 萧十七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楚夙,你不明白的,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的位置。” 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孩子亲生父亲的位置。 看她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楚夙心底酸涩的不行,脸上不由自主带了些情绪看着她:“我如果一定要替代他呢?”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不可能!” 她的心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她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男人的话,她还能信几分? “你不要拿我同他比,我和他是不同的!” 这个时候,恐怕在她眼里,只要是男人,都会是负心汉吧! 他自知不该在这个时候强求些什么,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他不会像姬如风那样对她。 可想要出口的话,最终在看到她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伤痛时,憋回了肚子里。 林妹妹端来了稀粥,她吃过后,也没有提起要见孩子的事,让林妹妹叫来了落雨和玉纱,又见了夏侯书和老毒医。 南老爷子过来给她把了脉,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便将南昔和南琼,南暖已经嫁到京都的事和她说了一下。 由于南家医院和南家医学院的建立,南老爷子的身份水涨船高,京都以前退了三人婚的世家,又重新抛出了橄榄枝,将三人聘了回去。 一个月前,三人同时嫁去了京都,现在就连南家大舅都有要起复,回太医院就职的可能。 萧十七就觉得有些可笑,这种嫌贫爱富的人家,怎么还可以再嫁! 嫁过去后,怎么能过的幸福。 可是,想到南昔三姐妹平时的作态,她就了然了。 比其窝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山村里嫁给一个平民,能再嫁回到京都,她估计她们都巴不得吧! 看南老爷子的脸色,萧十七就觉得自己猜对了。 南家大舅一家,向往的是那种高高在上,被人前拥后簇的生活,在南家村,他们却享受不了。 只有回了京都,他们才能过上那种人上人的生活。 这会儿,说不定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京都吧! 她真的是为祖父有这样的儿子和孙女感到不值。 还好,还有南锦,经历了这么多,他也变得成熟了。 有他陪在祖父身边,祖父也不至于因为南家大舅而伤心了。 窗外,夕阳的余晖落尽,点点金光消散,天幕渐渐变暗。 萧十七坐在床头,望着天边出神。 三天了,只听到隔壁房间,孩子的欢笑声和哭声,她却不敢去看他一眼。 每每林妹妹提出要抱孩子来给她看看,她都能找各种借口推辞掉。 她不是不想孩子,也不是不想见他,她是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见了他就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失败,让他从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来爱。 她害怕见到他后,会想起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害怕见到他,让她忍不住流泪伤心。 可是,每次听到他的欢笑声和哭声,她的心都能漏掉半拍。 她知道他现在越来越能吃,五六个奶娘还不能喂饱他。 她知道他现在夜里只要有一点响动就能将他惊醒而哭闹不止。 她是心疼他的,可她真的害怕见到他。 “萧十七,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楚夙连门都没敲,直接进了她的房间,走到她床前。 萧十七拿眼瞧着他,不语。 她能忘记什么事? 她也才刚醒过来三天,若是有重要的事,玉纱和落雨一定会提醒她,用得着他来提醒吗? “就知道你想不起来!” 楚夙忍不住笑她:“你见过有孩子出生都快一百天了,还没名字的吗?” 问完,他突然就闭了嘴,有些怯怯地看着她。 他突然想起,萧十七自出生开始,十六年里,都没有人给她取过名字,若非拿到户籍,她一直都用十七这个数字取代称称谓。 萧十七有些恍然,一直以来,她都将心思放在随风身上,从未想过孩子的名字是她来取。 她以为,等见到了随风,随风一定会很高兴地为孩子取名字。 这一拖就拖到了孩子快一百天了,不仅没等到孩子的父亲取名,还让孩子的父亲离她而去。 孩子的父亲,连孩子都不要了,怎么还会给他取名子呢? 萧十七有些自嘲,她以为她和随风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会相守到老的那种爱。 却原来,终究是她想多了。 随风表面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柔多情,其实却是那种如果不爱了后,就冷心冷情的男人。 也许,男人都是一样。 爱的时候,恨不得将全世界都送到你面前,一旦不爱,你在他眼里还不如草芥。 “叫楚念怎么样?” 楚夙兴致勃勃地去拿了一张纸,写了两个字,给她看。 萧十七连接都没接过来,白了他一眼。 “我儿子凭什么姓楚?要姓,也只能姓我的姓。” 421 无微不至,机不可失 楚夙咽了咽口水,非常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我当孩子的父亲不是很好吗?” 那孩子本来就是他的好吧!他给他取名字,天经地义,姓他的姓,也说得过去。 “楚夙,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若是再乱说,就请离开南家村,或者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现在满心的伤痛还没恢复过来,他就想着乘人之危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想到以前的种种,萧十七突然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好好,姓你的姓,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 楚夙见她发怒,只好举白旗投降。 谁让他就见不得她伤心呢! 姓她的姓,就姓她的姓吧!反正是他儿子,早晚也得叫他爹,到时候改过来不就成了。 “那你也得给他取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叫宝宝吧!” 他儿子真可怜,出生都一百天了,连名字都没有。 “叫无恒,萧无恒!” 她以前总以为她和随风两人的爱是永恒的,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现在想想,是她当初太天真了。 这世上,哪里有永恒的爱,有的,只是无情的伤害。 楚夙暗自叹了口气,他儿子真的好无辜啊!连名字都不能如意。 说起来,还都怪他,是他自己没有勇气去承认。 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名字,但他还是陪着笑脸,夸她取的名字好,其实心里将姬如风给恨死了。 都将她伤成这样了,她还在心里惦记着他。 “我也觉得这名字很好,等将来他长大了,懂事了,我一定会告诉他,他父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在战场上战死了。” 她看着楚夙,悠悠地说着。 还让他也发誓,要同一口径,不许说露了嘴。 楚夙唯有苦笑着应了。 明明他还活的好好的,哪里战死了? 这种明明就在眼前,父子不能相认的感觉,真是太tmd憋屈了。 可他,实再是不敢开口向她道出真相,也只能先委屈他儿子了。 隔天,楚夙抱着小无恒来到萧十七面前,逗得小无恒笑的咯咯响。 萧十七终是忍不住看了过去,向他伸出了手。 在抱上孩子的那一刻,萧十七心酸到不行。 眼眶一热,不由的就流了泪。 她看着怀里小小的无恒,他还那么小,就没了父亲,她该怎么将他养大呢? “你看你,见到孩子你就这样子,别吓到他了!” 楚夙从她怀里将孩子给抱了出来。 他本意是想让她看到孩子高兴来着,见到她落泪,他就有些后悔将无恒带来了。 “对不起,你快将他抱走吧!” 她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和委屈,将脑袋扭向一边,心里难受的像是要炸开。 楚夙握了握拳,看了萧十七一眼,将孩子抱去隔壁给了奶娘照看。 他回来时,萧十七还在无声地落泪,他默默地站在床前,看着她也不再劝。 等她终于止住了哭泣,他走上前,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哄着她:“过段时间我大皇兄就要册封太子,小十也要大婚,我带你和小恒儿去京都走一趟,散散心怎么样?” 只有将她们娘俩拐走,他就不信用他的真心,融化不了她结了冰的心。 “楚昭要大婚?新娘子是谁啊?” 萧十七想到那个温暖的大男孩,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 她真的很好奇,楚昭会娶一个怎么样的女人来与他匹配。 “是你认识的女人,你猜猜看是谁?” 楚夙卖了个关子,笑看着她。 京都几乎没人不知道小十和陆阡陌两人的婚约,而萧十七以前虽生活在京都却什么也不知晓。 两人会有婚约,本是父皇用陆阡陌来羞辱小十,结果小十后来也出了事,再后来两人都因为萧十七而变了样。 现在两人的容貌在京都都是一等一的美,那些原本嘲笑的声音早已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一直拖到今年才成婚,还不是某人心里憋气,自已打了脸。 陆千陌与小十的结合,让晟帝失算了。 本以为两人成亲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结果却是啪啪的打了他的脸。 不仅楚昭恢复了容貌,就连胖的如猪的陆阡陌都美的不得了,这还让他怎么在两人身上大做文章。 如今楚夙立了战功,本就呼声很高的大皇子,他就是不想立他为太子,找再多的借口和理由,也无济于事了。 晟帝看着案几上堆放的一堆全是上奏立大皇子楚昱为太子的奏章,气的当着心腹闲公公的面,一挥胳膊,全部扫落在地。 “皇上,您消消气,情势所逼,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呢!” 闲公公跟了晟帝这么多年,怎么不明白他心底的想法。 于他来说,立大皇子为太子,对整个东越是件好事,大皇子是众望所归,这个时候晟帝若是还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得罪的便是满朝的文武。 “朕当初就不该同意让老七出征!” 晟帝脸上原本威严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 闲公公暗自摇头,皇上是越来越糊涂了,权利心太重,却都不用在实事上,若不是有大皇子抑制着他,这东越都不知被皇上玩成什么样子了。 可他的主子是晟帝,作为他的心腹,他想劝也不能劝,劝也劝不了。 “让钦天监选出一个合适的日子吧!” 晟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阴鸷越发的深沉不见底。 闲公公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翌日朝堂,楚昱被立为太子,于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日正式册封。 楚昭的婚事一拖再拖,实再拖不下去,晟帝只能给出一个靠近年尾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初九。 而原本可以完全将南诺拿下的楚夙,因晟帝的忌惮,才打了三分之二就让他奉旨回京,将兵权交给了晟帝派去的陈老将军手上。 楚夙战功赫赫,被封为超等亲王——战王,享世袭制。 而原本想要谋逆造反的秦家父子三人,在大皇子一派的打压下,别说为孙子,儿子报仇了,现在他们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最近倒是与晟帝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三道圣旨颁布下去,晟帝眉间强装出来的欢喜,再也维持不住,颓然地挥了挥手,闲公公唱了一嗓子退朝,他便起身大步离去。 422 怕她不听,伤透了心 萧十七是没想到,楚昭要娶的人是陆阡陌,两个都是她认识的人结合在一起,她还是很看好的。 对于楚夙的邀请,她自然没有答应。 不过她还是让林妹妹准备了礼物,只等他们成亲,再找人送过去。 楚夙早就猜到萧十七会拒绝他的好意,他也不恼。 他看着她,目光里蕴含着满满的情意。 “父皇邀请了西随国与北约国前来观礼!据大皇兄传来的消息,北约国的使臣是北约的皇太孙,西随国的使臣是西随新册立的太子和太子妃。” 他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用心,目光深沉如海,无边无际,差点将她拉入其中,为之沉迷。 她忙别过头不去看他,如星辰般的眸子里氤氲了一层水雾。 他逼近她,将她的肩膀拉过来,面对着自己。 “你还有我,他只能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要再逃避了,跟我去京都吧!带着恒儿,我们一家三口。” 萧十七愣愣地看着他,大脑当机。 从他说西随的太子,太子妃要来京都开始,她心底便莫名的涌起一股疼痛感。 后面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直觉得脑子里这会儿全是随风的影子。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双眼虽看着他,却毫无焦距。 既然挑明了,楚夙索性更直截了当了:“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就拜堂成亲,我入赘给你!” 他边说着,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以此想让她快点清醒过来。 他知道她想些什么,也知道她害怕失去,他本不想逼的她太急,可是看她这个样子,他若是好声好气,恐怕她更会将自己的心龟缩起来。 林妹妹说的对,要想从一段感情中快速走出来,就必须开始新的一段恋情,这是他的机会,他不能因为怕她伤心什么也不做,任由她作践自己的心。 她不是一直想要找人入赘吗?他入赘给她不就圆满了,谁娶谁不是娶,只要两人能在一起。 “你疯了吗?你现在是超品亲王,我不过是一个生过孩子的破鞋,你不怕遭人耻笑,我还怕别人戳我脊梁骨呢!” 即使不能和随风在一起,她也从没想过她和楚夙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现在还是如此。 她推开他拍着她背的胳膊:“你离我远一点!” 既然知道不可能,她也不想给他希望,以前是觉得有随风在,他一定会自觉退出。 如今,她都有了孩子了,她就不相信他会娶一个二手货。 “萧十七,你何必一定要拒我以千里之外,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如你的意?” 既然好话说不通,他也不介意来点狠的。 只要能抱得美人归,用什么方法,他如今已不在意。 “你哪里都好,是我配不上你!” 萧十七见他发火,愣了一下,有些委屈。 门口的走廊上,林妹妹和落雨几人都为楚夙捏着一把汗。 这时候的萧十七,连她们在她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他竟然还敢朝着她发火? “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说了算,只要我喜欢就行!” 他实再是被她的固执已见伤透了心。 他挖空心思想要说些证明自己心意的话,就怕她不听。 萧十七张口刚想反驳. 楚夙一伸手便捂上她的唇。 “我将我全部的身家都交给你,房子,田地,商铺,私军,金银珠宝,下人的卖身契,京都里的战王府的地契,只要是我楚夙名下的东西,我全都给你!我将我自己也入赘给你,我若是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将我净身出户!” 他似发誓,似赌咒般信誓旦旦地说着,双眸里的认真,让萧十七一时心底慌乱了起来。 走廊上的林妹妹捂住嘴,眼眶有些发热。 她从没想过,楚夙对萧十七,用情至深到这种竟地。 要知道,现在的萧十七,是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萧十七,楚夙他竟然一点儿也不介意。 她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若不是碍于楚夙还在屋子里,她都要冲过去敲醒萧十七的脑袋了。 与随风那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相比,楚夙在这种情况下的不离不弃,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 “我不想害了你,你只是太过于执着了而已,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萧十七有一瞬间的错愕和感动,可现实不允许她选择任性下去。 楚夙他值得更好的人来待他,而她也要有她自己的生活,两个人本就不该有交集,希望她的拒绝能让他清醒过来,早点离去。 林妹妹在外面听的实再是忍不住了,在落雨和玉纱几人惊诧的目光下,她一步化作两步,直接推门而入。 萧十七和楚夙听到推门声,同时看了过去。 林妹妹先是向楚夙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转脸对上萧十七时,便冷了脸:“十七,你不为自己想,你也要为小恒儿想想,你觉得他没有父亲无所谓,可你有没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他!他不可能永远在你的羽翼下,他将来会走出南家村,走出容城,别人会怎么看他?会怎么说他?” 萧十七脸上突然变得惨白了起来,她心底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在林妹妹这毫无顾忌的打击中,断了。 “我说的话是不中听,可我说的是事实,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总是会引来各种热议,你不怕,我们都不怕,可是孩子呢?他现在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会慢慢长大,长大后,你说他会选择你,还是会背着你去找他父亲? 现在随风都不要你们了,到那时,他还会接受这个孩子吗?趁现在孩子还小,你早点给他找个父亲,长大后,即使他知道了实情,他也不会怪你,也不会做出去找亲生父亲的事情! 我相信,能将全部身家都给你,还要入赘于你的的战王,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一个男人连尊严都不要,连入赘都不怕被人嘲笑,也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样的真爱,上哪去找? 萧十七完全懵了,手足无措地看了看楚夙,又看了一眼林妹妹。 “我,我不知道!我……” 423 自作多情,和她成亲 萧十七茫然了,明明以前她还劝过林妹妹,可是当她自己遇到事情时,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走不出来。 她自己尚且不知,在知道随风抛弃她的那一刻,她就将自己的心给锁死了。 “十七,你要怎么样才肯死心?” 林妹妹真的是为萧十七操碎了心。 她佟佟佟跑了几步,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一个红色的木盒子。 “十七,不要再对随风报有任何的幻想,我现在就让你清醒过来!” 她说着打开盒子的盖子。 露出里面一叠信来。 她伸手一抓,将信全部抓起,走到萧十七面前,一封一封地拆开。 “这里面除了一封是随风写给你的外,其它的信,都是我杜撰的!” 她将信封里拆出来的那六七张无字白纸放在萧十七眼前。 萧十七没有伸手,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妹妹怕她还不死心,直接将最底下的那一张展开。 上面大大的三个黑体的对不起三个字映入到三个人的眼里。 萧十七却突然笑了,笑的眼底冰冷的没有一点情绪。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巴巴的跑去西随自作多情了一回,真的很丢人呢!” 林妹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萧十七,心疼的有些后悔拿这东西出来刺激她了。 萧十七看着两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们先出去吧!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她平静的样子,让人害怕,楚夙原是不想离开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逼也要逼着她答应了他才成,可林妹妹硬是将他给拽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萧十七坐在床上,抱着双膝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随风会对她这么的绝情! 可是她知道,问题一定出在她身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从他们发生关系后吧! 也可能是知道她怀了孕之后! 还是从她瞎了之后? 她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了一阵,却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同样的对不起,一个写在纸上,一句出自他口,是那么的讽刺! 也许之前还对他报有一丝希望,在见到了那张写着“对不起”三个字的信纸时,她便也彻底死了心。 有时候觉得生活该是一帆风顺时,却偏偏偏离了航线,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坚强时,却偏偏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迷茫了,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她一定会选择回到“血刹”总部的北山上,从此再也不踏足世间。 可是她还有孩子,她不能不为孩子的将来着想。 就像林妹妹说的那样,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他总不能一直按照她的心意来成长,他也会有自己的思想。 到了那时候,她该如何向孩子解释当初的种种? 可是,楚夙就一定会是她的良人吗? 不,她可以找任何普通人入赘,也决不可能找楚夙。 已经栽了一次,她再也不想与任何皇室子弟扯上关系。 她现在很明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想通了这些,她一改几日以来沉闷着的心情,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除了林妹妹和楚夙,还有玉纱和落雨几人。 她笑着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很抱歉地看着楚夙:“我想,我们永远是不可能的,我决定在南家村找个普通的医者入赘于我。” 她想过平凡简单的生活,在南家医院继续她的整容事业,将孩子慢慢养大,让他跟着南老爷子学医,以后成为一名大夫。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总之当了大夫的人,心态都会很平和,即使他知道了亲生父亲的事,她想,他也不会想太多。 楚夙被她气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说了那么多,结果她还是不要他。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她还是不肯接受他! 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楚夙头痛不已。 林妹妹也被萧十七的态度惊了一下。 让她极为无语。 “等过几天我身体好起来,我就让祖父张榜,选一个愿意入赘的夫婿,我长的又不丑,只是带着个孩子而已,应该会有人愿意入赘的吧!” 萧十七这样想的时候,眼里有着点点的向往。 “不许,我不许!” 楚夙本不想冲她发火的,可是她的行为真的激怒了他。 他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掐向萧十七的脖子,在离她脖子还有几厘米时,突然颤抖着手,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红着双眸,朝着她低吼:“我还有哪里不如你的意,让你宁愿选一个陌生人,也不选我?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答案,你就直接杀了我吧!我死了,也就死心了。” 萧十七心底莫名的一酸,踌躇了一会儿才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不想再卷入那些皇室的争斗中去,我再也输不起了!” 楚夙松了口气,突然就笑了。 “不就是一个王位吗?我本来就不稀罕!你想过平凡的生活,我陪着你。那些皇室的斗争再怎么样,也蔓延不到我这里!” 见萧十七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楚夙却不再给她机会。 “我会让父皇将我的王位收回,以后安安心心地做一个普通人,与你和恒儿相守在一起。” “啪嗒!” 一滴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 萧十七被他目光里的柔情和爱意感动的心酸起来。 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带了些情绪:“你这么做,值得吗?” 他完全可以找一个优秀的女子成亲,生子,过上容华一世的生活。 “值不值得不是别人说的算,我自己觉得值得就好!” 楚夙上前将她拉入怀中,笨拙地拿手去擦她的脸。 林妹妹几人终于露出了笑脸,几人相视一眼,悄悄地下了楼。 “我们成亲吧!” 楚夙趁机说道。 萧十七才刚平和下来的心,被他这么一说,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我还没准备好!” 她也才刚从悲伤中挣脱出来,哪能说成亲就成亲。 424 虏获芳心,渴望亲情 “你什么也不用准备,只要到时和我一起拜堂,我会将我所有的产业当作陪嫁带过来!” 萧十七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堂堂战王连王位都不要了,还要带着自己的产业入赘给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总觉得特别不真实,不是她疯了,就是楚夙自己疯了。 “和我一起去找祖父商量商量,找个时间我们就成亲怎么样?” 他知道现在萧十七心里很乱,他必须一鼓作气,若不然,等她再静下心来想的多了,就未必会答应下来。 只要当着南老爷子的面,她点了头,这事就成了。 事后,她再后悔,木也已成舟。 “要这么快吗?” 萧十七蹙眉,抬头看他。 成亲这种事,不是应该慢慢的来吗? 这会儿她自己脑子里也是乱的一团糟,本能地被他影响了心绪,跟着他的思维在转。 “早点成亲,恒儿就会更加的名正言顺不是吗?早点成亲,我也好带你回京都去见一见我的家人,让他们认可你和恒儿!” 他双眸含着幽幽的光,每句话都挑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扎。 她原本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的给憋回了肚子里。 是啊,她可以不在乎,可是恒儿呢? 恒儿必须有个名义上的父亲,才不会被人指点,不会被人瞧不起。 就像她前世小的时候,被扔进孤儿院,和里面所有的孩子一样,总是带着恐慌,也总是盼着自己的亲人能回心转意来找自己。 那种被人遗弃,又渴望亲情的感觉,以至于让她见到亲生父母得知真相后内心的愤怒和痛恨,让她果断地对父母生不出一丝亲近来。 若不是机缘巧合灵魂回去看到的一切,她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幸运能看到死后的一切。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恒儿从小就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长大。 想到恒儿,萧十七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恒儿是随风的儿子,且恒儿长的像她,与随风一点也不像,就算是被人怀疑,有楚夙在,应该也激不起多少风浪来。 这样想着,萧十七看楚夙的眼神,不由的柔和了起来。 “我会告诉祖父,孩子是我的!我们成亲,是对你和孩子负责,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你点头答应,他一定会同意!” 楚夙一方面侥幸还好有恒儿,另一方面又庆幸随风死了心,若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虏获芳心。 “好,我们现在就去吧!” 萧十七比楚夙还着急。 楚夙朝她眯着眼笑了,拉住她的手就下了楼。 南老爷子听了两人的来意后,几乎连思考都没有,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实再是他被萧十七未婚生子担忧的夜不能寐,却又小心的怕被萧十七知道。 这样日日夜夜的煎熬,让他整个人身心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多岁,可他却强自装作无事的人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萧十七才发现祖父脸上的沟壑似深了一些,人也沧桑了许多,比初见时老了好多好多。 她压下眼里的泪意,握住南老爷子的手:“祖父,是十七让您一直操心了,今后我和楚夙一定会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让您费神!” 楚夙忙接过话,向南老爷子保证:“只要我楚夙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她去,无恒是我儿子,无论他姓萧还是姓楚,长大后一定让他孝顺您!” “好,有你这句话,祖父就放心了!成亲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八月初一是个不错的日子,若是你们也没意见,就定在那日,婚宴的请柬我这边发出一些,你们那边就自己看着发,总之要办得热闹一些才行!” 解决了萧十七婚嫁的事,南老爷子现在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轻快。 “具体事宜就拜托祖父了!等这边成了婚,我会带十七和小亘儿去京都,让她们的名字上皇家玉蝶,让包括父皇在内的所有亲人,都认可她们的存在。” 楚夙当着南老爷子和萧十七的面说的斩钉截铁,连最后一丝隐忧都解决了,他知道楚夙是一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这更让南老爷子对他刮目相看了。 从南老爷子那里出来后,萧十七郑重地对楚夙说了声谢谢! 她除了说谢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内心对他的感激。 楚夙看着她,目光里蕴含的情意差点让她灼烧:“永远不要和我说谢谢,十七,我爱你!” 萧十七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措手不及,也避之不及。 说实话,她答应他入赘,其实最多的还是是被他感动了,可感动不是喜欢,不是爱,她现在没办法将内心的想法告诉他,她害怕,她太害怕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楚夙怎么会看不出她内心的挣扎,他也知道逼着她和他成亲已经算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他不能再逼了,否则效果会适得其反,反而让她对他的那一丝感动也没了! “走吧,不要想太多,我们去将这喜讯告诉给他们。” 他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娘子有了,儿子也有了,他就是连做梦都能笑醒。 萧十七要与楚夙成亲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南家村,要知道,现在除了原来南家村的那些人,还有小区里的三四万人口,以及南家医院和医学院的大夫和学生,再加上南家村的族长招商引资来的那些商贩和前来就诊的病人,加起来的人口数量,相当于一个小镇的规模了。 南老爷子要大办,萧十七和楚夙自然不会驳了他的好意。 贴子的名单拿到萧十七手中时,她才恍然感觉人数之多。 彼时,楚夙正抱着无恒在她面前晃悠着玩,俨然一副奶爸的超级形像。 她指着上面那些他都不认识的人名给楚夙看。 “祖父不会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请过来了吧?” 她说的整个村,指的是除了原南家村的那些人,还有后来入住过来的所有人,包括医院和医学院,小区的人口等。 425 风云万变,失踪不见 楚夙朝她飒然一笑:“这样不是很好吗?祖父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人多了才好!” 其实南老爷子的用心,再明白不过。 他是想让大家都知道萧十七不是没人要,而是楚夙去打仗,才会让她未婚生子。 虽然容城的风气相较于京都要开放一些,但未婚生子这样的事,别人当面不说,背后就不一定了。 只要让大家都知道两人成了亲,也相当于堵住了大家的嘴。 楚夙自然是乐见其成,人多少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最主要的还是想让萧十七高兴。 如今,大家都在为两人的婚事忙碌着,反而两人却是最闲的人。 “走吧十七,我们去看看婚房建的如何了,小恒儿也不能一直呆在屋子里,男子汉总要晒晒太阳才健康。” 以前不让小无恒出去,就是怕被别人说项,现在两人都要成婚了,小恒儿便没有必要再躲在屋子里。 “好吧!我正好想去找林妹妹!” 她儿子的消息,“血刹”都没能寻到,如果不是已经死了,便像老毒医说的那样,是去了海外。 可海外那么大,想找都找不了,再说“血刹”的人只涉足四国以内,怎么找? 这样的事实,她得到消息后一直不敢告诉林妹妹,总是想着会有新的消息发来,说不定就找着了呢! 可,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很久了,“血刹”的人也是费尽了心力在找了,最终却没有他的一点线索和消息。 “十七,你在血刹的身份一定要隐藏好,最好不要让除了你身边的人以外的人知道,连林妹妹都不要告诉,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楚夙在知道萧十七当了血刹毒医的那一刻,惊的差点要找上血刹总部端了他们的老巢。 这样的身份于萧十七而言,就是一个隐患,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任何一国朝廷的人知道,便是灭顶之灾。 他虽不惧,但他不想让萧十七成为众矢之的。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点头。 无论是九长老还是老毒医,萧十七为大家介绍时,一个说是夏侯书的外公,一个说是夏侯书的长辈,完全与夏侯书这种国灭后逃亡来容城的身份非常符合。 她现在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曝光,她现在担心的是等会怎么和林妹妹说他儿子的事。 楚夙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将怀里笑的咯咯的无恒抱到她身边。 “你告诉她实情便是,以她现在的容貌,没人会怀疑她曾经的身份!她即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是人之常情。” 他其实早就对萧十七身边的人,调查的清清楚楚,包括曾经小李子他们的身份,不过是见他们对萧十七够衷心才没去管。 但确实没想到萧十七会成了血刹的毒医。 落雨也是一直到最后那封信,才说明一切。 萧十七歪头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无恒,眼神闪了闪:“你说是我脾气好,还是她脾气好?” 她这毫无头绪的一问,将楚夙也给问懵了。 无恒拽着萧十七的袖子,笑的口水都流了一下巴,楚夙忙将身上的的帕子拿出来轻轻的为他擦掉。 萧十七眨了眨眼,看着楚夙这娴熟的动作,一时忘了之前她自己说了什么。 看着无恒在楚夙怀里玩的开心的模样,萧十七就是想说后悔两人成亲的事,都不好意思再开口。 他对她和孩子,好的没话说,他的真心以待,让她有时候真的觉得很愧疚。 她利用他来做她和孩子的保护伞,利用他走出失恋的阴霾,利用他过想过的生活。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出自真心,却依然为她付出真情。 这样的感情,真的让她害怕。 “呜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将失神的萧十七拉回了现实中。 “看来,要等会儿才能出去了。” 楚夙将哭的很伤心的无恒举到萧十七面前,无奈地看着她。 “这小子又饿了,我们回去找奶娘喂饱了再过去!” 萧十七用手捏了捏无恒软软的小脸:“他再这么吃下去,就是十个奶娘也不够吃了,真不知道他胃是怎么长的?” 还是那种只吃不长肉,看不到一点儿胖的体质。 “无妨,只要他愿意吃,要多少奶娘,就给找多少!” 能吃是福不是吗? 他儿子这天生的能吃,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两人又折返回去,找了奶娘,等喂饱了无恒,两人再出去时,太阳都西斜了。 楚夙很享受一家三口走在一起的感觉,路上遇到熟悉的人,他竟主动打起了招呼,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萧十七看着他嘴都要裂到耳根子上了,没好气地将无恒从他怀里接了过来。 “你这种怪异的表情,让人看了总有种喜感。” 她话一说完,怀里的无恒竟是伸出手往楚夙身上看。 那委屈无辜的要哭的样子,让萧十七一时错愕的惊呆住了。 “来来,小恒儿,爹爹抱。” 楚夙忙伸出手,将无恒从萧十七怀里接了过来。 孩子一到他怀里,便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萧十七有些挫败。 明明她才是他的亲娘啊! 楚夙这个后爹怎么那么受他欢迎。 这不科学,也不公平。 还有,两人都还没成亲,就当着无恒的面让他叫爹爹了,这也太无耻的吧! 不知道内情的,还真当楚夙是无恒的亲爹了。 两人找到林妹妹时,她正在督促着那些建房子的人,和一边的老建筑师聊的正起劲儿。 说起那老建筑师,当初若不是夏侯书的一封信,他估计也不会来南家村,不过现在,就是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 见到他们过来,老建筑师对两人点了点头,问了问夏侯书的事便背着手踱着步去监督建房子的事儿了。 萧十七不知如何向林妹妹开口,还是楚夙先替她作了铺垫。 他将无恒丢到林妹妹身上,很是神气地看着她:“我和十七马上要成亲,无恒的事你要多多操心,至于旁的事,再急也没用,顺其自然的好!” 他前面说的话,林妹妹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本来就对无恒照顾的无微不至,这几天将无恒交给楚夙和萧十七,还不是想让三人多多陪养感情。 426 得到容易,总怕失去 只是后面那些隐晦的话,让她不大有些明白了。 她忙将目光投向萧十七。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觉得没能找到闻人子砚有些愧对林妹妹,见她看过来,萧十七沉呤了半许,才叹息道:“四国都找遍了,都没有他的消息,他若不是藏在深山老林中,恐怕就是去了海外!” 她并没将话给说死,只要给林妹妹一丝希望,她便也不会绝望。 人都是有了希望才能好好的活着,若是连希望也没了,活着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我明白,十七,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他失踪或许是因为不想回闻人家,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他一定会活在某个地方!说不定将来某一天,他还会出现在我眼前。” 她说着说着,语气中便带着哽咽。 萧十七握住她的手,真挚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还有我,还有恒儿,还有大家!” 说完这些,萧十七感觉林妹妹和楚夙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她突然想起,她劝别人的时候都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别人劝她的时候,好像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心虚的别过头,轻咳了一下,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林妹妹本来有些难过的心,因萧十七这别扭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行了,我都知道了!房子也建的差不多了,等晾干,我就带着玉纱她们亲自布置婚房,一应事宜都交给我吧!” 楚夙对她拱了拱手,从她手里将无恒给抱了过来。 萧十七看着被楚夙抱在怀里,又咯咯直笑的无恒,和林妹妹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我们带恒儿去看看小娴吧?她家的孩子有大半岁了,我都还没见过呢!” 萧十七对楚娴这个朋友倒是很惦记,自回来后,楚娴也来看过她,只是那时候她一直在昏迷中。 后来清醒了,楚夙便一个人霸着她,不让别人来看。 对于楚夙的霸道,萧十七早已领教,这会儿她就想带自家的宝宝去找个玩伴,不能总是赖在他身上。 楚娴和洛冥如今就住在医院后面独立的一幢两层小楼。 去时,楚娴和两名丫鬟正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练习走路,让萧十七稀罕的不得了。 楚娴就笑她:“等恒儿再大一些,也是要这样做的,到时候你可别嫌烦啊!” 洛冥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着迎了楚夙进屋里坐。 他看着楚夙怀里毫不认生的无恒,逗了一下,便将小家伙给逗的咯咯笑个不停。 院子里楚娴眉眼带笑,打量着萧十七。 见她虽眉间还带着些愁苦,脸上却有淡淡的红润,便将孩子抱在怀里,走到她面前,笑看着她:“你能想通,我真替你高兴,七哥决不会负你。” 萧十七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便不由朝她苦涩一笑:“想不想得通又能怎样,日子还是要过的。过的好不好,也是自己的选择,你七哥他确实很好。” 就是太好了,她才会害怕。 得到的太容易,一旦失去,对她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就像她和随风,本以为她是个洒脱的人,他不喜欢了,不爱了,她就会自动离去。 可她做不到,但她也不是那种顾影自怜的人。 答应和楚夙成亲,就是想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时间会来慢慢磨平伤口。 “听说请了所有人,到时候岂不是很热闹?” 在南家村生活久了,楚夙的性子也越发的接地气,女人一般都喜欢热闹,看她眼里的兴奋劲儿,萧十七不由的有些好笑。 和她初见时的尚和公主,简直是判若两人。 就是没给她换张脸,以她现在的化妆技术,也没人会将她往公主身上想。 “你成亲,我都没机会参加,真的很遗憾。我让落雨带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楚娴想起萧十七送给她的那件几乎透明的睡衣,羞的脸颊立即红了起来。 她到现在都不敢拿出来穿,还压在箱子底下呢! 萧十七见她这反映,不由莞尔一笑,凑近她,压低声音:“你可得藏好了,若是不小心让洛冥给看到了,你可别说是我送的啊!” 楚娴被她说的直跳脚,看着她,脸上羞红了一片。 “本来是想让两个孩子一起玩的,你看无恒整天缠着你七哥,谁抱都不乐意,除了林妹妹还能抱着不哭,就连我都得靠边站了!” 萧十七不无烦恼地抱怨着。 楚娴却心底了然,血缘关系在那里,这是父子间的天性使然。 七月十三是萧十七的生日,本来这样的日子萧十七是记不得的,但楚夙却比她这个正主还记的清楚。 早上一起来,打开门便被门前摆着的一束火红的玫瑰给惊艳到了。 她看着那还带着露珠的花瓣,心里瞬间感慨万千。 “喜欢吗?” 楚夙一袭黑衣,抱着也是一身黑色小棉袍的无恒出现在她视线里。 为了能将最好看的玫瑰送到萧十七面前,从四天前,他就派风驰去了容城,从黄美茹那里花重金,软磨硬泡,才弄了十束开的娇艳的玫瑰。 “喜欢,非常喜欢!” 他的用心,她怎么能当作不知,就连她自己都不在意的生日,有个人却默默地记着。 想起上一年楚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时候,随风和她在一起,都没有楚夙那么积极。 那时两人明明已经确立了关系,可他却忙的连她的生日都记不起。 也许这么明显的事实,早就注定了两人不能在一起的结局! 有时候,没有对比,就不会想的太多,一比较,就发现了很多不曾想过的问题。 她心底的落寞还没来得及收起,一双软呼呼的小手便伸到了她脸上。 然后,脸上就被抹了一脸的口水。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嘲着他笑的咯咯的无齿的儿子。 “来,擦擦吧!” 楚夙顺手递来帕子!眼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十八岁生辰快乐!” 萧十七擦了一把脸,面对着他眼里含着的满满情意,直觉得感动又愧疚。 427 热闹婚礼,万桌酒席 她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可又觉得谢谢这两个字也不足以表达她对他的感激,直觉这两个字变得太沉重,重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若是能毫无心里负担的接受着他对她的千般好,万般好,没心没肺的任由他将心一直扑在她身上,那她或许会活的更自在一些。 可是,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就算她答应了与他成亲,她还是不能将他免强的塞进她的心里。 有时候她会想,如其幻想着嫁给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还不如嫁给一个,将你永远捧在手心里,对你好到,让你即使心里没有他,却总是舍不得丢下的人。 如其嫁给爱情,还不如嫁给一个合适的人。 手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个东西,她摊开手,望着手心里手掌大小的小木偶,那熟悉的眉眼,让她一瞬间眼眶里有泪意涌出。 这些天,他给她的感动太多太多,多得让她都快要麻木了。 他将他的真心明明白白地摆在她面前,她也是有心的。 她的心即使被冰冻住,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暖融。 就算是不为自己,看在他对小恒儿这么尽心尽力,事事亲为的份上,她也该知道,在他温柔的攻陷下,她也逃不掉。 她累了,也不想逃了,索性就这样吧! 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也累了,乏了,也如随风一样,丢下三个字给她,她也无话可说。 八月初一,易嫁娶,天气晴好,带着一丝微风。 萧十七穿着天锦丝帛缝制的大红色新娘服,坐在镜子前,任由林妹妹给自己上妆。 婚服是楚夙准备的,据说连小恒儿也有一件。 看着黄铜境里波光粼粼的红,她又想起那件天蓝色波光粼粼的裙子来。 那是随风送给她订婚的礼物,可最终一场爆炸,那件衣服就再也没机会穿上。 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 那次一醒来,是被人硬套在身上,强行扔进了花轿。 而这一次,却是她心甘情愿地自己亲手穿上。 虽说是入赘,但南老爷子让她依然是按照嫁娶的程序来。 见到花轿的那一刻,她还是呆了一呆。 这轿子竟是华美的十六人抬大轿,大的如同一间小屋。 林妹妹不由的在她耳边提醒她:“别只顾着看花轿,看人呐!” 她本能地就顺着林妹妹的眼神看过去。 她此时站在三楼窗前,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唢呐的奏响声混杂着人群中热闹的叫好声,传进她的耳里。 可这些东西再没有那个一手怀抱孩子骑着黑马红衣似火的楚夙来的让她震惊。 “恒儿不是应该我带过去的吗?” 那个穿着火红色小衣袍,在楚夙怀里吐着泡泡手舞足蹈,看起来很兴奋的孩子,让萧十七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笑。 “恒儿那小子,整天粘着楚夙,就是离开一小会儿,就哭的什么似的,你确定他会跟着你?” 就是她带了他那么久,那个没良心的小子都不让她抱了。 “明明是我生的孩子,怎么看起来像是楚夙自己生的似的!” 萧十七嘟哝了一声,眼里却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你这么说,我也感觉到奇怪了,若非知道孩子的底细,真不敢相信楚夙那么傲慢狂妄的一个人,竟是对恒儿无微不至到这种地步,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吧!” 如今恒儿连萧十七房间的隔壁都不住了,早就搬去和楚夙住在一起。 一开始她还担心楚夙会不会对恒儿好,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她看清楚夙对待萧十七母子两人的用心。 特别是恒儿那小东西,整天像个无尾熊一样巴着楚夙不放,若换作其他男人,早就不耐烦了。 而今日是两人成亲的好日子,楚夙将无恒带着,足以向世人证明,他在乎的不止是孩子,还有孩子的娘。 南锦上楼来,以哥哥的身份,背起萧十七,将她送进了花轿里。 等轿子被抬起,萧十七握着铜镜的手,微微出了一层汗。 明知道轿子外面跟着玉纱和落雨,也知道新房离这边不远,她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轿子停下时,萧十七手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汗。 一只手伸进来时,她隔着红盖头只看了一眼,便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出了轿子便是一阵吆喝声和鞭炮声同时响起。 她被楚夙拉着走,心却没来由地提了上来。 “不要担心,都是认识的人,等拜完堂,玉纱和落雨会带你去新房里!咯咯咯……” 萧十七为楚夙的细心正感叹着呢,却被无恒那招牌似的笑声给逗的差点笑出了声。 她的心也奇迹般的平和了起来。 顺利地拜了堂,被送入洞房。 她才刚坐下的一刹那,盖头便被揭开。 她睁着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抬头望着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个绝色的男人。 小恒儿大约是冷不防见到了娘亲的原因,双手挥舞着从楚夙怀里探着身子朝萧十七伸出了双手。 楚夙嘴角始终噙着笑将小恒儿往萧十七身边凑了凑。 萧十七忙让落雨将头上的凤冠给取了下来,伸出手去接小无恒。 “咯咯咯……” 小家伙被抱在萧十七怀里,脸朝着楚夙的方向,笑的更带劲儿了。 “恒儿就先放这里,我怕外面的酒气熏着他,等我去敬完了酒就回来!”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萧十七,好像看不够似的。 “好,你快去吧!” 萧十七被他看的面颊微红,侧过头回了一声,便不再看他。 外面有人来催促,楚夙也不好一直呆在婚房,他逗了逗小无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萧十七,交待落雨和玉纱小心伺候着萧十七和小无恒,便跨着轻快的脚步出了房门。 他一走,玉纱和落雨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些吃的东西。 “主子,从早上开始你就没吃东西,先来点垫垫肚子吧!外面今天可热闹了,有万桌酒席呢!” 也不知道王爷在外面能应付过来那么多人的酒吗? 落雨将手里端着的一盘子糕点举到萧十七面前。 玉纱手里竟端着一盘子红苹果。 428 洞房花烛,伤心痛哭 “你这苹果是哪来的?” 她好奇地问着,一只手抱着小无恒,一只手就从玉纱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一个出来。 小无恒见她拿,也伸出一只小手来,咿咿呀呀地双眼滴溜溜地看着那盘子里的苹果。 “这些都是王爷准备好的,听说是大皇子让人从京都送过来的!就连主子你的嫁衣和王爷及小主子的衣服用的天锦丝帛都是大皇子让人送来的呢!” 见萧十七拿了苹果,玉纱忙从她手里拿过,找了把匕首削起了皮! 萧十七就看着落雨:“楚夙是入赘过来,他大皇兄会同意?” 她对楚夙有信心,对他的家人,她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他这一入赘今后与家人的关系肯定要淡了。 大皇子能派人送东西来,是否是认可了楚夙入赘之事? “主子,王爷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他肆意惯了,连皇上都不敢说些什么,大皇子就算有什么意见,但爱屋及乌,他和王爷之间始终是兄弟,他肯定会尊重王爷的意愿。” 落雨还是比较了解大皇子的,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且,他虽身居高位,但他宽厚仁心,知人善任,文武兼通,对自己的两个亲弟弟疼到骨子里。 他虽没见过小主子,但知道有小主子的存在,对于生了小主子的萧十七,即使听过她以前在京都的不好传闻,也不会因此而低看她。 萧十七原本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只是想到这一层了才会问,如今听了落雨的话,她更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找个东西将苹果给碾碎成泥,喂给恒儿吃,你看他馋的口水直流!” 萧十七看着儿子这逗趣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心情一好,就差点忘记这是在洞房里。 直到楚夙满身酒气的推开门,她才方觉时间过的真快。 玉纱和落雨忙从萧十七手里将小恒儿给带出去,留下两人在房里。 红烛摇曳,日落月出,昏黄的烛光下,萧十七看着向她一步步走来的楚夙,心不由的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待他走到近前,忽然去朝萧十七绽开一抹笑:“娘子,夜了,我们休息吧!” 萧十七本能地往床边缩了缩,她这下意识地动作,连自己也惊了一下。 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一眼楚夙。 她刚才这个样子,楚夙一定会以为是她在逃避吧? 他已经把一颗真心,完完整整地捧在手里递给了她,她看得见,却还是在紧要关头退缩了。 她知道,她这样,一定伤了他的心,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已经在努力的接受他了。 她低下头,双眼看着脚上那双红色的绣鞋发呆,却硬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在等着他发怒,等着他甩袖离去,然后她会抱着恒儿回到她的别墅里。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慢长,慢长到她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身边的床榻凹陷了一下,楚夙坐了下来,轻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际低语。 “我懂,我明白,我会等!” 萧十七双眸对上他那深爱又心疼的目光,鼻子不由一酸,双眼里氤氲着泪水。 “对不起,楚夙!” 萧十七是被他的真心给感动的哭了,到了现在他还是尊重她的意思,她只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楚夙这么纵着她的男人了。 “先喝了合卺酒,再休息!不要乱想!” 他走到桌子旁,拿起两只杯子递给萧十七一只。 一杯酒下肚,萧十七感觉热的有些难受,忙将外面的婚服脱掉,又将窗子打开了一些。 一转身便发现楚夙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站在床前,踌躇着要不要过去睡下,又扫了一圈房间四周,发现根本没有第二个可以睡的地方。 “十七,你还不困吗?快过来睡下!” 楚夙朝她伸了伸胳膊,眼里有着无奈,却没有生气。 萧十七磨蹭了一会儿,才走到床前除了鞋子,穿着白色的里衣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她知道楚夙正看着她,心里略微有些发慌。 红烛发出噼啪的捻响声,两人就这么躺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楚夙的胳膊伸过来,将她带进怀里。 她本能的想要挣扎,但想到楚夙之前的话,便任由他将她搂着。 “不要害怕,你和恒儿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给她看他对她的真心。 他承认因为他的卑鄙,才让姬如风对她死了心。 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不是他母后插手,他也没有这么顺利。 姬如风再能耐,也是如他大皇兄一样,纵然有大局观,也没有训练出一批如他属下般反侦查能力的得力手下。 他想让他得到什么消息,他便只能得到那些消息。 他不想让他查到的东西,他便什么也查不出。 犹记得当初姬如风嘲讽他的话。 说他有婚约,还有正妃和小妾! 那他就给他找个正妃和小妾。 他成功地将这份大礼送给了他,也希望他永远的笑纳。 只是,他这么做,难免伤了萧十七的心,但他也必须这么做,才能断了两人的情。 他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有在萧十七身上,他犹豫过,彷徨过。 如果不是姬如风的母后设计陷害萧十七,也不会给他可趁之机。 在那之前,他本来就要收回那份大礼,为了萧十七的幸福,他就要离去。 可谁知,姬如风的母后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给他机会嘛。 而更让他意外的惊喜,便是小无恒的出生。 他实再是没想到,那一晚就有了小恒儿,更没想到的是,萧十七竟然将他当成了姬如风。 他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胸前的衣襟有种湿润的感觉。 耳边传来细细的抽泣声,他不由一惊,忙起身将萧十七抱着坐了起来。 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最讨厌女人哭泣,可若这哭的人是萧十七,他总是有种素手无策的感觉。 看着她这么伤心的痛苦,他只觉得的哭的他心都碎了。 429 狂傲不羁,暴露自己 “是我错了,十七,是我不好!” 他轻拍着她的背,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如同抱着稀世珍宝般轻哄着她。 萧十七见他这么紧张她,好似她真的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心里不由微微发苦。 分明同他没半点关系,可他仍旧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她伤心是因为觉得自己背叛了随风,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痛哭是因为随风先背叛了她和别的女人成亲,违背了他当初的诺言。 这些原本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却…… 她抬起头,睁着她那被泪水迷蒙着的双眼看着他,呜咽着开口道:“楚夙,我会慢慢适应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会再拒绝你对我的好。”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为随风流泪,最后一次为他伤心,从此,她要将他从心底赶出去,去接受眼前的人。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会慢慢的适应有他的日子,慢慢的敞开心扉,慢慢的来接受他。 本以为这个洞房花烛夜会很难捱,却没想到,在楚夙怀里,她却一下子就睡着了,还睡的很舒服,很安心,就像本该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抱着小无恒去见祖父和南家大舅一家。 虽然大家之前都见过,但两人是新婚,这见长辈的礼不可废。 南老爷子送给两人各一枚古玉,说了一些礼孝廉仪的话,南家大舅和大舅母两人也分别送了两人一只玉镯和一套文房四宝。 萧十七不会女红,拿出手的东西都是楚夙让人给做好的鞋袜衣服四件套。 布的料子都是京都里最流行的,南家大舅母也是识货的,这礼一出,比他们送的还要贵重一些,两口子对萧十七和楚夙难得的夸赞了一番。 南锦和左玥送的礼也都是普通的发叉和男人的腰带,但却很用心的选了两人喜欢的颜色和样式。 萧十七现在对两人的变化感到开心。 两人生的双胞胎男孩南心和南宁这会儿已经摇晃着双腿跑到楚夙面前去逗小恒儿了。 南老爷子又说了一会儿勉励两人的话,就说到了两人成亲后回京都的事。 虽说是入赘,但总得让楚夙的家人知道两人成亲的事,就相当于回娘家了。 这一趟萧十七还必须得跟着去。 南家大舅和南家大舅母一听两人要回京都,忙竖起了耳朵。 他们两人本来早一个月前就要回京都的,只因萧十七要成亲,南老爷子硬是让两人留下帮忙主持婚礼,才留到现在。 如今婚也成了,他们也该启程去京都了,不然就耽搁了南家大舅在太医院就职。 以楚夙现在的身份,萧十七嫁给了他,作为她的外家,身份上也跟着水涨船高,若是跟着一起进京,不仅安全上有保障,说不定还能占点光。 两人在一边打着他们的主意,南老爷子又叮嘱了一些事宜,商量好了两天后就离开,这才抱着小恒儿回去。 出了门,楚夙怕萧十七会对去京都有阴影,忙向她保证道:“你放心十七,这次去京都,你完全可以横着走,谁也不敢欺负你,我也会好好保护你和恒儿。” 他说的有些急切,深怕她因为当初的事对去京都排斥。 想到以前他做的混账事,后悔莫及。 萧十七朝他笑了一下:“我知道!” 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萧十七看着极其的心酸。 他明明是桀骜不驯,狂傲不羁的一个人,却每每在对她的事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知道他的好,知道他的真心,也知道,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他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有他在,她怎么会害怕。 更何况她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既然选择了和他成亲,她也就不会再后悔。 不就是去京都吗?以前是因为她没那个实力,害怕暴露自己,现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刚好借着这次机会,收拾一些欠了原主死债的渣渣。 她原本还没打算这么早就对付他们,还想等着将北约皇后处理掉再去找他们麻烦,现在只是提前了一点儿而已。 至于北约国的皇后?等她虐完了萧家,再去找她。 才刚走到她以前住的别墅附近,迎面见到一身宝蓝色锦衣的燕千秋与同样一身蓝衣的顾小雨相携着朝她们走来。 “燕叔叔,小雨婶婶!” 萧十七再见到两人,感觉恍如隔世般。 “十七,战王!” 燕千秋含笑看着两人,顾小雨已经走上前,好奇地看向无恒。 楚夙朝着燕千秋颔首,便不再多语。 小无恒则挥舞着双拳朝着燕千秋咿咿呀呀地叫着,好似在说着什么话。 楚夙怕他掉下来,揽着他的腰身的大手紧了紧。 “这孩子长的真俊!” 顾小雨看着无恒,眼里有着羡慕。 她知道自己以后也不可能有孩子,看到别人的孩子,不知道有多羡慕。 燕千秋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怕她难过,忙望向萧十七:“我们是来向你们告辞的,小雨的身体恢复了,我们也该回北约了,不过这次北约国的太孙殿下来东越,作为他的长辈,我是要去护着他的,想来战王也是要回卞邺京都,说不准到时候我们还能在京都见面。” “燕叔叔你们也是要去京都的啊!那我们到京都再见了!” 萧十七想着他与燕千芊的关系,眼里微微出现一丝黯然。 “十七,你这次见到燕千芊要小心点儿,就是她的母后派人来杀你。” 燕千秋从昨天喜宴后留到今天才走,就是为了提醒萧十七。 燕千芊虽然也是他的妹妹,但他们自小便无感情,可以说,自从他们的母后离逝,独孤皇后自己又生不出儿子,便视他与大哥为眼中丁,两人从小在独孤太后的压迫下长大,若不是父皇顾念着大哥,早早将大哥以养病为由送去别院生活,直到侄子三岁才回皇宫,早不知道被独孤皇后弄死多少回了。 “谢谢你,燕叔叔!” 萧十七由衷地向他道谢。 燕千芊竟与他不是一个母亲,那她就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她母后想杀她,她抢走了她的男人! 430 一段姻缘,藕断丝连 不管这两人是有意还是无心,她们两人虽长的像,却天生是仇人。 不知道在京都相见,看到她的长相,她会是什么反映? “今日我们便启程去京都,介时到了京都若是有事我们会去战王府寻你!” “好,燕叔叔和小雨婶婶一路多保重!” 她还有许多事没安排好,不能同他们一起走! 送走了两人,又见到了来向她辞行的华老夫人及华如词兄妹俩。 华老夫人看着她有些感慨,拉着她的手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兄妹两人离开了南家村。 黄河带着黄美茹和新姑爷朝着萧十七笑的咧着嘴! 黄美茹是她怀孕的时候成的亲,新郎是容城的世家子弟,一次与黄美茹偶遇,对黄美茹的容貌惊为天人,后来成就了这一段姻缘。 看黄河那笑的一脸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他对现在的女婿很满意。 又送走了一批客人后,小恒儿估计是肚子饿了,委屈地撇着嘴,眼里溢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向萧十七。 看儿子这么可怜,萧十七的心都被软化了,忙从楚夙手里将他抱了过来。 “快回去给宝宝喂奶吧!” 这一大早,不只是宝宝饿,他们两个大人也都饿着呢! 新房是建在南家医院所在的山上最高的一处。 修建的如同京都的墨王府一样别致精细,流水楼阁,假山池塘,亭台走廊,碧瓦朱檐…… 光是萧十七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就别说住在里面的人了。 将小恒儿交给了奶娘,她与楚夙便去了前厅里用早餐。 “十七,看看这个是你说的番茄抄蛋吗?” 楚夙指着她面前盘子里的红黄交替在一起的蔬菜,双眼希翼地看着她。 “你?” 萧十七艰难地用筷子夹起西红柿塞进嘴里,熟悉的味传来,让她忍不住心底发酸。 他对她越是好,她就越是难过。 她都快忘记她曾经说过的话,他却还记得她曾经骗左飞时说过的这道菜。 “好吃吗?” 她用力点头,用筷子夹起一些放进他面前的碗里。 他受宠若惊地看着她的动作,高兴地连眉梢上都带着笑。 “这番茄是我让人从番邦那边寻回来的,已经在找人用种子试着在种了!等结了果实,你可以天天吃到!” 萧十七点着头,继续给他夹菜。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和楚夙在一起,是那么的安心。 新婚后的第一天,两人吃了早餐就开始忙碌起来。 萧十七将这些天制作出来的药全部交给了老毒医。 “虽然血刹的毒药在外面卖的很快,也很挣钱,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减少毒药的供应量,有些违背良心的任务,最好还是不要接。遗忘丹我已经在研究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你们回去后,也不要再出来找我,我有什么事会让玉纱联系东越和容城分部的血刹外围人员,至于夏侯书,你们还是将她给带回北山吧!” 夏侯书现在虽然性取向正常了,可她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如今连小李子都调戏上了。 九长老与老毒医对前面她说的话,倒是听了进去,但说到夏侯书时,两人连连摆手。 虽然现在仍旧很热,可看两人鬓角连成线的汗珠,就知道他们对夏侯书的事,惆怅不已,不想再管了。 可她又不能带着夏候书去京都,估计她一出现,就会被人喊打喊杀。 南诺都灭国了,她这个曾经的公主,还活的这么逍遥自在,一定会让当权者对楚夙质疑。 她若是留在南家村还好,可依她的性格,她是不可能安安份份地停留在一个地方的。 “丫头,你知道我们是带不走她的,小书就拜托给你了!我们说的话,她都不听,你要多劝劝她!” 老毒医边叹着气,边嘱咐着萧十七。 她也只能无奈地应下。 将所有的事都处理好后,萧十七招来了玉纱。 “别墅那边的屋子里,有六个大箱子和四个盒子,你找到东篱,让他将那些东西拉到容城,交给景月饭店的刘掌柜,让他送去后就在容城等着我们!” 有些东西她还是不要留下的好,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也不会要。 既然分开了,就不要再藕断丝连,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在她成亲前的几天,她都收拾好放在了一起。 现在,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从此天涯陌路,相忘于江湖。 玉纱自然知道那些东西带表的意义,听萧十七这么一说,爽快地跑了出去。 她怔怔地看着玉纱的身影消失,心底泛起的丝丝涟漪突然平淡了下去。 “随风,再见了!” 从此,相见不识! 凉风习习,吹的她衣袂飘飘,墨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着,卷起满院静寂。 “十七,起风了,回屋去吧!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 楚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一转身,就看到了他。 她朝他颔首,他拉住她的手,回了屋子。 “我记得你原来的头发是枯黄色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黑了?” 他伸手,撩起她背后的一搂长发,看了看。 萧十七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我是用了药水染成黑色的,感觉原先的头发与别人的不一样,有些格格不入!” 她以前也以为自己的头发是后天形成的,可后来发现,她的头发是天然的亚麻色,与这里的人的发色一点也不一样。 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去西随前就将头发给杂成了黑色。 “我还是喜欢你原来头发的颜色,很特别!” 让他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摸起来也是柔柔的,不像现在染了色后头发都变的有点硬。 再说她现在是他的王妃,谁敢说她的不是,头发不一样又怎么了,只要他喜欢就行。 萧十七挑眉看着他:“等到了京都,我要是给你惹麻烦了怎么办?” 太过的特立独行,还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不想他因为她的原因被人说三道四。 他的入赘定然会引起一场风波,她还是不要再给他添堵为妙。 “去了京都,你可以横着走,要是有不长眼的惹恼了你,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萧十七看着他,直觉得心底暖暖的,暖的她不自觉的就勾起了嘴角。 431 随心所欲,狂傲不羁 秋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在萧十七他们出发前,停了下来。 南家大舅和大舅母终于如愿以偿地和萧十七他们走在了一起。 不过,走了一段路后,还是和他们分开了。 楚夙要与他的军队汇合,自然不能带这两人过去。 萧十七让东篱和初凉护送着两人跟着惊雷运送的车队一起去京都。 而她则带着小李子,玉纱和落雨他们几人跟着楚夙一起与军队汇合再一同回京。 楚夙这次回京是要按功封赏,他所带着的一部分将领也是要回去领赏,他自然不能丢下他们单独回去。 拖到现在,也是在他的算计之内,这戏演的也该结局了。 萧十七倒是对楚夙的安排没说什么,就是她最担心的恒儿,楚夙也给安排的妥妥的。 奶娘都找了八九个带着,据说京都的王府里,已经安排好了二十几个奶娘等着呢! 玉纱和落雨整天也是围着恒儿转,楚夙更是一副超级奶爸的模样。 反而是她这个当娘的,最最清闲。 他们是从容城走了两天后与南家大舅他们分开,转道去了另一个小镇,在一个叫路亭的小城里停了下来,等着大部队前来与他们汇合。 萧十七知道,他们会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去京都,算算时间留给他们的只有三四天,若是他们自己骑快马的话赶回去时间还挺充足,若是带着她们这群妇幼,指不定要拖他们的后腿。 她不由的就为楚夙担心起来。 然而,等见到了大部队后,她才知道她的担心有多么的多余。 “白沫,史松见过王妃!” 楚夙站在萧十七身边,看着两人对萧十七恭敬的行礼,满意地对两人抬了抬手。 “让你们准备好的车辇准备的如何了?” 见萧十七没有因为白沫和史松叫她王妃而生气,他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才问起了正事。 “回王爷,车辇已经做好,保证让王爷一家三口,行在路上舒舒服服地!而且速度也不会太慢!” 白沫回着话,偷偷的拿眼去看萧十七。 说实话,他一直很好奇能让王爷扔下他们,而不顾一切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儿!且,王爷为了她还选择入赘。 这样滑天下之大稽的事,真正摆在眼前成了事实的时候,两人都被楚夙的痴情给感动的痛哭流涕。 两人本是京都的世家子弟,整天无所事事的在京都大小街头斗鸡遛狗,从小就被惯上纨绔的名头,虽是嫡子,却不受重视,若非跟着王爷,这辈子都不会出头。 以前觉得王爷做事随心所欲,肆意张扬,狂傲不羁,天不怕地不怕,以为没人能管得住他。 自从知道王爷成了婚还有儿子,甘愿为了一个女人入赘后,两人对楚夙可以说是从之前的钦佩到现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更更佩服的便是能降伏得了王爷的女人! 只是,他才稍稍抬了一点儿头,楚夙便挥手:“行了,你们两个快滚出去吧!让部队休整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出发!” 两人也只能遗憾地退出了房间! 反正这一路要走好几天呢!总能有见着王妃的机会。 等萧十七抱着恒儿和楚夙上了那所谓的车辇,她也只有膛目结舌的份。 和她成亲时的轿子有得一拼的是轿子的面积,但那时候是人抬的,这会儿这车辇却是八匹马拉的。 里面浑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卧室。 “十七,有了这车辇在,你和恒儿赶路就不会辛苦了!” 他拍了拍床榻,将无恒从萧十七手里接过。 “累了就在这床上躺着休息,不去管白天还是黑夜。” 他这么说,萧十七便明白,这是要昼夜赶路了。 也是,若不这样,在八月十五之前怎么赶得回去。 “你把恒儿放床上吧,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总不能他一个王爷,整天和她们娘俩混在一起吧!这让那些将军和将士们怎么看他。 “没什么好忙的,他们没你们重要!” 他们有史松和白沫来操心就成了,他还是老婆孩子热坑头的好。 萧十七知道他的心意,也就不再劝了。 她白天的时候就歪在床头看一些医书,看累了就小睡一会儿,无恒一直被他抱着,虽然天气变凉了许多,但秋老虎的余热还在,小家伙一天要换好多次衣服。 萧十七就想着,等到了京都要是楚夙还是这样天天抱着无恒,肯定会很不方便,便找来毛笔,画了一副婴儿手推车的比例尺寸图给他看。 “只要做出来,就不用天天黏在身上,你也不舒服,他身上也总是出汗。” 她有时热的难受的时候,也只能拿着团扇,使劲儿的扇。 小无恒就像是个小火球,动一动就热的满身是汗,楚夙又时常抱着他在身上,出的汗就更多了。 楚夙自然是二话不说,拿了她的图纸就去找了白沫。 队伍行驶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只一天一夜,就到了萧十七曾经呆过的地方,那座离京都最近的小城,城里的古老大夫,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 “今晚就驻扎在城外,明日一早城门大开我们再赶路!” 楚夙交待完白沫和史松,自己则牵了马走到萧十七的车辇旁,趴在车窗外,小声地对萧十七道:“今晚我带你进城去休息!让玉纱和落雨看着恒儿。” 萧十七掀开帘子看着他:“城门都关了,再说这会儿上哪住去?” 又不是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店。 “我自有办法!” 楚夙朝他咧开嘴笑了。 萧十七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眼看着明天就要到京都了,这个时候进城,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过想想这几天因为天太热出汗而浑身难受没地方洗澡,就答应了他。 将玉纱和落雨叫到车里后,楚夙便带着他骑上墨恒朝着城门口行去。 坐在马前,被风一吹,萧十七顿觉凉爽极了,比窝在轿子里要舒服的多。 她不禁感慨道:“要是明天也能骑着马该多好!” 其实她也只是想想,她要是骑马,到时候总不能将恒儿绑在马上吧! 432 没少吃亏,有来无回 “你想骑就骑,我带着恒儿!” 萧十七听他这么一说就想笑,要是明天她真的在外面骑马,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车辇里带孩子,那还不被他的属下们给笑死。 她扭过头看着他,黑夜里,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也知道他说话向来算数,便拒绝道:“还是算了吧,眼看着就到京都了,我还怕被外面的日头给晒黑了呢!” 她说话的时候,脸是对着他的,她嘴里的热气就喷洒在他下巴那里,让他感觉有些痒痒的,鼻尖还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甜香气息。 顿觉心底也跟着痒痒了起来,连搂着他纤腰的手,也不由的出了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正心猿意马呢,萧十七冷不防扭回头去,使劲儿拍打了一下墨恒的马头,马儿吃痛撒开四只蹄子,飞快的朝前跑。 被风这一吹,他立时就压下了心底的火热,长长地出了口气。 到了城门口,他出示了令牌,守城的士兵恭敬地开了城门。 待在城里行驶了不到一刻钟,便有马蹄声朝着他们行来。 离得近了,借着骑在马上的人手里的火把,萧十七才看清那是风驰,电掣两人。 “主子,王妃,都安排好了!” 楚夙瞥了两人一眼:“带路吧!” 四人直接去了一家装修的还算不错的客栈,风驰,电掣将他们带去了早就订好的房间。 楚夙指着卧室的侧房看着她:“十七,里面热水和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你去洗洗吧!” 萧十七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到,便点头走了进去。 侧房的门一被关上,楚夙便冷下脸看着两人。 “都打探清楚了吗?来了多少人?在哪堵截?” 风驰肃然道:“已经打探的很清楚了,来了大约三百多人,全是死士,就在离京都外十里处,早几天就开始埋伏着了!” 楚夙冷哼一声:“三百多人就想与三万多人抗衡?简直是自不量力!” 电掣忙补充道:“这些人的气息很深沉,功夫不在我之下,我怕到时候这些人一冲过来,打散了队伍,就保护不了王妃和小主子,想必他们也是知道有女眷在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若是他们抓到了王妃或小主子来威胁王爷,即使我们有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知道主子对王妃和小主子的在乎,他们才会来这一招,这是想要至主子于死地的节奏啊! “他当真是无所不用其及,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本王的命,那本王就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回去气死他!” 负手踱至窗前,看着某个方向,目光一点点变冷。 不想他回去吗?还想用他女人和孩子来威胁他? 三百多个死士,看来老家伙因为大皇兄被封为太子,是真的动了气。 “主子,要不要和王妃商量商量,让她明日先留在这城里,等我们将那死士给灭了,再回来接她们!” 楚夙看了他一眼摇头:“不用,本王要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是男人吗?” 再说,将她们放在这城里,他更不放心,谁知道这里有没有那人暗藏的奸细。 “可是……” 电掣还想说什么,风驰连连给他使眼色。 “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下去安排好人,他们不是想要伏击本王吗?那本王就先将他们给围杀了,这么些年,本王在他们手里也没少吃亏,今次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主子,我们这就下去安排!” 虽然这次有些冒险,但也不一定就没有胜算。 风驰电掣抬脚刚一转身,萧十七便将侧门打开,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两人:“你们等一等!” 这房间是不隔音的,三人的对话她虽然在里面洗澡但听的一清二楚,是有人见不得楚夙好,想要杀他,连带着,还想要拿她和恒儿来威胁楚夙。 她知道若是那些人成功了,楚夙一定会为了她和恒儿妥协,她不想看到他因为她和恒儿受伤,她也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 再厉害的死士又怎么样?再能打又如何?她有的是办法来对付。 “王妃!” 风驰电掣忙转身低着头朝着萧十七行礼。 “我给你们两包药粉,找个有风的地方将火烧旺,将药粉投进去。无论是功夫多高深的高手,只要闻了这烟味,就会浑身无力,内力尽失,三个时辰内,只能任人宰割!” 风驰电掣双眼放光地伸手接过。 “这瓶子里的是解药,你们自己要小心别闻着了,脸上一定要用浸过水的湿巾蒙着!” “谢王妃!” 两人喜不自胜地道了谢,又欣喜地看了一眼楚夙,才出了房门。 “头发都没干就出来!” 楚夙走过去拿了布巾出来,一点点帮她擦头发。 虽然他是第一次帮别人擦头发,笨拙的有几次都将水给弄到了自己身上,但他却极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明明半个时辰都能将萧十七的头发给擦干,他却硬是多用了小半个时辰。 楚夙突然就自己动手给她擦上了,让萧十七连拒绝都开不了口。 擦头发这种小事,她自己又不是没做过,她刚刚只是怕风驰电掣走了,才会出来的急了一些。 只是心里却暖融融的,觉得两人已经成亲了,这样相处着也挺不错的。 “你要去洗洗吗?我去下面让店小二给你上热水!” 萧十七胡乱的将擦干了的头发绑成一束,刚走两步就被楚夙给拉了回来。 “不用,我就用你洗过的水来洗!” 萧十七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楚夙进了侧门,将门给关上,萧十七才回过神。 萧十七几步跑到侧房门口,拍打了几下门:“喂,楚夙!这样不好吧,我洗过的水都脏啦!” “没关系,我喜欢!就是缺个人来搓背!” 萧十七对着门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 “你自己洗吧,我先休息了!” 虽然有车辇在,她没受多大的颠簸,但连日以来的赶路,还是让她有些疲惫,她以为在客栈会睡不着,只是躺下没多久,她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等楚夙特意的裸着上身出来时,却见她早已熟睡,他也只能暗叹一声可惜,掀开薄被躺在了床上,胳膊一伸,将她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433 情难自禁,徒然转冷 翌日一早,萧十七被敲门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就见楚夙从床上坐起,低头看着他没穿衣服的胸膛上,那可疑的口水印记。 萧十七真想捂住眼睛,或是干脆闭上眼装睡。 尼码的,那应该不是她的杰作吧? 这个与生俱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小缺陷,永远也改不过来。 “那个,楚夙,快穿好衣服去开门吧!” 萧十七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自己则快速穿好外衣,下了床。 “十七,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楚夙幽怨地声音传进萧十七耳里,让她不由打了个激灵。 她飞快地去了侧房,拿了帕子沾湿了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楚夙还没反映过来前,擦掉了他胸前的口水。 她得意地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他大笑:“你个暴露狂,大早上的就耍流氓!快穿好衣服去开门啦!” 他以为他裸着上身她就会害羞啊?等着看她笑话? “你?你还是不是女人?” 楚夙见她笑的一脸灿烂,咬了咬牙,无奈地穿上了衣服,这才去开了门。 “主子,一切准备就绪,城门已经大开,您只要一声令下,大军便开拔!” 楚夙冷着脸,瞪了一眼史松:“你去安排吧,本王就在这等着,让玉纱和落雨将小恒儿带过来!” 史松被楚夙那欲求不满的眼神瞪的背脊发凉,忙应了声是,逃也似的跑的飞快。 房门徒一关上,萧十七便感觉楚夙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刚好梳洗完出来,迎上他那双幽深的双眸,不自觉地就想要逃。 成亲这么久,他也忍了这么久,每天晚上温香软玉在怀,却碰不得,这让已经经历过一次人事的楚夙都快憋出毛病来。 他再不主动点儿,等到了京都,见到了姬如风,两人若是旧情复燃了,还有他什么事? 就算是成了亲,他对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姬如风那个人,表面上看上去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实际上满腹坏水,要是他把事情在萧十七面前挑明了,那岂不是要坏事。 他紧走几步,站在她面前,捉住她的下巴,在她惊愕慌乱下,欺身压上她的唇! 萧十七气恼之及,楚夙这个混蛋,之前不是说过会等的吗?现在就等不及了! 她才刚刚对他有一点好感,这家伙就开始对她为所欲为了! 脚上一使力,狠劲儿地朝着他的腿背踩去。 “(⊙o⊙)…呃!” 楚夙被脚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怔了一下,萧十七忙趁机推开了他。 “楚夙,你就是个讨厌鬼!” 她委屈地看着他,眼眶通红。 说好了不会强迫她,这才过了多久,就忘记了。 “不是,我是情难自禁!” 楚夙这会儿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她心的话,只是觉得他再憋下去,肯定不是好事。 “你给我把脉看看,我是不是快要生病了!” 他实再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说那些隐私的事。 萧十七被他这无厘头的话说的一愣,但还是伸出手,放在他脉门上。 楚夙则双眼火热地看着她,就差将她扑到! “你身体好的很,就是有一点儿上火,就是……” 她一抬头,对上他那双赤红的双眸,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楚夙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火热上,急喘着粗气,双眼充满了情欲之色。 萧十七只觉手里的东西隔着衣服也是烫的吓人,且大的出奇,吓得她忙松了手,转身就要逃走。 楚夙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一把将萧十七抱了起来,压倒在床上。 他委屈又无辜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快憋出病了,你想看着我欲火焚身吗?” 萧十七头摇的比拨浪鼓还要快。 可是她还没准备好! “十七,不要怕,我会对你好,永远永远对你好,决不会负你!” 他说着便要俯身,萧十七忙用手抵着他和胸膛。 “我可以帮你!” 她说着,咽了咽口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再从他身上起来,将手伸进了他的亵裤里。 直到完事,萧十七都不敢去看楚夙的眼睛,直觉得他的眼睛雪亮的有些吓人。 “萧十七,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他倒是不知,萧十七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这种让男人销魂的方法。 “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做过?” 他看着她的目光徒然转厉,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萧十七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什么人都帮着做? 要不是看他实再是憋的不行,深怕他真的会憋出病,才出的手,没想到他竟然吼她。 见他凶她,她顿时也来了气。 她就不该好心帮他一回,这成亲才几天,就要原形毕露了。 她就不该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好男人。 她看着他的目光徒然转冷,一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他。 房门一打开,她便迎面撞上一个人。 “主子!” 落雨见是她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她身后抱着小无恒的玉纱也将头伸了过来。 “把恒儿给我吧!我们走!” 她小心地从玉纱手里接过小无恒,抱着就往楼梯口处往下走。 落雨和玉纱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忙去追萧十七。 楚夙傻眼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萧十七离开,心底慌乱的要跳出来。 他竟冲动的将她给气走了? 不容他多想,忙起身追了出去。 只是,他追到了客栈门口也没见到萧十七的影子,向客栈的店小二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个明白,急的他只能去找正在进城的军队。 他想,这个时候,她该是去找无恒了,她可以丢下他不要,却不会丢下儿子不要。 然而,等他在军队里找了一圈,不仅没见着她,连无恒和落雨,玉纱也没见着。 他不由将心提了起来,暗自后悔不该那么质疑她。 以她那颗受伤的心,想要亲近很难,若是要疏远,实再是太容易了。 她这会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去哪? “王爷,怎么不见王妃啊!军队眼看着就要全部离开了,现在是不是要将王妃和小王爷接过来一起上路?” 434 不该成亲,肠子悔青 白沫兴冲冲而来,说着说着就感觉楚夙的情绪有些不对,不由的就减缓了声音。 楚夙烦躁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先走吧!按原计划进行!本王去去就来!” 他必须去亲自将她给找回来,否则他努力了这么久,一朝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此时,萧十七正抱着无恒坐在古老大夫面前,和他打着招呼。 “你这丫头,一别两年,也没有你的消息,倒是没想到连孩子都有了!” 当初萧十七与他分道扬镳去了容城,就再也没有联系,她也没想到古老大夫还记得她。 “古老还是和两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古老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毫无关系而愿意帮助她的人!她早就想来看看他了! “丫头你倒是越变越漂亮了!” 想当初,若不是他把脉发现她是个丫头,还真被她表面给蒙混过去,还以为她是个营养不良的瘦小子呢! “呵呵,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这是顺应天势!” 萧十七与古老短短的几句对话,就惹的她开兴不已,一扫之前心底的沉闷之气。 落雨和玉纱见萧十七总算是露出了笑脸,暗自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这一路,落雨心底都忐忑的不行。 她是深信主子对萧十七好的没话说,要说他现在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哪里还会惹她生气? 除非是萧十七做了什么让主子忍受不了的事! “十七丫头,你这孩子长的可真俊俏,是个女娃子吧?” 看着萧十七怀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小无恒,古老眯着眼,笑的一脸慈爱。 萧十七看了一眼自娱自乐的小家伙,笑道:“您老别被这小子的脸给骗了,他可是个带把的!” 所有见过小家伙的人,第一眼都会被骗,谁让他长了一张与她及其相似带着女气的脸。 “哎呀,这个不得了喽!这小子以后长大了那你家可是会被媒婆踏破门坎!” 古老眯着眼看着无恒,笑的胡子翘的老高。 萧十七也跟着他一起笑,直觉得一大早受的闷气这会儿也全消了。 楚夙找到这里来时,见萧十七笑靥如花的同一个老头子在说话,道歉的话还没张口就又憋回了肚子里。 “这位是你夫君吧!长的真是一表人才!” 古老见楚夙一进来视线就一直停在萧十七身上,笑着站起身来同他打招呯。 萧十七只是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谁知她怀里的小无恒却张开双臂朝着楚夙要抱抱。 萧十七被儿子的动作闹的僵直了身子,抱起他便向古老告辞:“古老,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看您,我该走了!” 她留下一些药和两根人参给古老,抱着无恒出了医馆,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一句话也没和楚夙说。 出了医馆,走在街道上,萧十七突然有些茫然了。 她不知道现在该带着孩子去哪? 容城她不想再回去了,回去了,该如何面对南家村的众人,该怎么向祖父交待,至于京都,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去。 总之,她觉得她做人真的很失败,还连累到小恒儿亲爹不要,后爹也要翻脸无情。 她当时真是昏了头了,就不该急着和楚夙成亲! 她抱着小恒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楚夙却突然拦在她面前,悻悻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几次想开口向她道歉,却被她眼底的平淡和疏离惊惧的满腔的要出口的话也只能憋回了肚里。 “十七!” 楚夙朝她轻喊了一声! 萧十七迈开腿,躲过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落雨和玉纱两人跟在后面,无奈地相视一眼。 看来,两位主子是闹别扭了啊! 就在萧十七想着该去哪时,怀里的小恒儿小嘴一撇,大哭了起来。 “哇哇……” 萧十七忙停下脚步轻哄着他,见他小脸哭的通红,一时也停不下来,急的差点也要落泪。 “乖,恒儿,来让爹爹抱!” 楚夙追上来,从素手无策的萧十七手里将小无恒给抱了过来,轻拍着小家伙的背,放在胳膊上晃了晃,他就突然咯咯地大笑起来。 萧十七看的一愣一愣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夙。 她明明也这么做过! “十七,就算是为了恒儿,原谅我好不好!”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去质疑她。 他故意装着可怜巴巴地样子望着她,希望她能不要为之前的事生他的气。 “好,从今以后,我们同房不同床,我只当你名义上的妻子,等哪天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告诉我,我会一纸合离书解除我们两人的关系!” 也唯有这样,她才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心,过好往后的每一天。 楚夙的呼吸一窒,本能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眼里的冷光给淹没的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以后,萧十七估计,大约,可能再也不会信任他,再也不想和他好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若非他能及时逗笑小恒儿,估计连让他留下来的可能也没了。 “王爷,王妃,你们都在这儿啊!让未将好找,这会儿军队已经全部离开,王妃是和我们一起走,还是要将王妃留在这城里?” 白沫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等着楚夙的命令。 之前风驰说按计划王爷不会撇下王妃和小王爷在城里,难道现在是要改变计划了吗? 萧十七抬头看了一眼楚夙,不管他是让她和他一起走还是留下,她都没意见,也不会有意见,前提是要保证她和恒儿的平安。 “走,现在就走!” 他一伸胳膊,便拉住萧十的手。 他怎么会将她丢在这里! “车辇停在哪?”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萧十七,朝着白沫问着。 “在城门口!” 白沫说着,眼睛瞟向萧十七。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萧十七的容貌,一不小心被惊艳了一把。 难怪王爷连入赘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么漂亮的女人,换作是他,他也愿意。 435 战王回朝,有人阻挠 萧十七回到车辇上,独自一人躺在里面的软榻上想着心事。 恒儿被楚夙抱去找奶娘喂奶,落雨和玉纱都去看着恒儿去了。 她这会儿冷静下来后,只觉得身心都疲惫起来。 早知道就将林妹妹带着一起来京都,现在她连个真心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本来脾气就不好,一遇到事情就往最坏的方面想,她不是天生就悲观,而是她再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车辇的帘子被打开,有阳光随着来人透进来,她眯着眼看着楚夙慢慢坐到她面前。 “对不起,十七,如果可以,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他实再是受不了,明明她就在眼前,但她又好似离得他好远好远的那种感觉。 萧十七看着他,眼泪刷的一下就掉出眼眶! 她真的好累好累! 他的道歉,让她心里好受了一点儿,可是她还是被他的不信任伤透了心。 她看着他笑了,笑里隐藏着极轻极淡的嘲讽意味:“楚夙,你还在坚持着什么呢?” 既然怀疑她,那就彼此都放手吧!他不必委曲求全地来道歉,她不是说过吗,以后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还是觉得我这张脸吸引你?” 萧十七指着自己的脸,眼里没有一点情绪。 楚夙摇头,见她这么难过,他的心其实比她更难受。 “如果是因为这张脸,那我就将脸给毁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 “唔……” 楚夙用唇堵住她的嘴,他不想听她再说下去,她越是这么胡乱的猜疑,他就越心痛,他真的不是故意那么说她的,他错了还不行吗? 直到唇瓣上传来腥咸的味道,他才喘着粗气放开了她。 萧十七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他睁着眼看着她,眼里的深情,让萧十七那快要打到他脸上的巴掌不由的缩了回去。 “十七,你打吧!只要你高兴,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就是拿刀插我心窝子,我也决不眨眼!” 楚夙抓住她缩回去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萧十七干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自己的胳膊收回。 “十七,你知道的,我是无心的,我想要好好的爱你,怎么会舍得伤害你。我只是害怕,我怕你会离开我,我心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我怕你心里会有很多男人!” 萧十七被他后面的话震惊住了。 他心里除了她萧十七就没别人,他是怕她心里有别的男人才会去怀疑她?害怕失去她。 他小心翼翼地爱着她,而她却从没为他设身处地的想过。 是她错了吗? 是她从来没爱过他,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换位思考,若她是楚夙,她想她决不会爱上像她这样的女人。 他能有一些小情绪,也是因他爱的太辛苦的原故。 除了早上的事,楚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恒儿,还有她身边的人,都好的没话说,原来的楚夙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能为了她放下身份为她做那么多事情,还将他全部的家产都给了她,她凭什么还在怀疑他的真心。 换作她是楚夙,还不得伤心死。 她突然觉得随风放弃了她,甩了她是多么明智的措举,像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活该没人要。 如果她一直这样任性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楚夙对她的耐心也会很快磨平。 到那时她真成了人见人厌的女人,那恒儿跟着她,也会成为别人讨厌的对像。 说到底,也许楚夙以前还欠着她什么,可自从那一刀之后,她们也就两清了,他不再欠她。 她不能再将他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想通了这些,她再看楚夙的目光,便也变得柔和起来。 她看着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楚夙,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觉得整颗心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楚夙见她嘴角扬起的笑,以及看着他时眼里的期待,他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起来。 还以为,这次两人要完了,隐在袖子里的匕首都要快被他拿出来准备自残了,却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 他傻愣着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无恒被玉纱送进来,他慢吞吞地接过,才笑的见牙不见眼。 “楚夙,回神啦,不要再笑了,就你牙齿白啊!” 萧十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嘴角弯了起来。 “咯咯咯……” 小无恒看着父母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 “十七,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和恒儿!” 他看着萧十七和无恒,顿时觉得整颗心都被他们母子二人给填满了。 他楚夙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车辇疾驶一段路后,突然停了下来。 听着外面有马蹄声接近,楚夙让萧十七在里面别动,自己则跳了下去。 她听到白沫在向楚夙激动地汇报。 “王爷,有了王妃给的好东西,风驰电掣已经将那些人全部活捉,您看是现在就处置了他们,还是一起压回京都再审?” “还审什么审,能阻挠本王回京的人,这世上也就那么几个人,这些人杀了也罢!” 他从没想过去策反这些死士为他卖命! 白沫颔首,他也觉得以免夜长梦多,最好还是杀了这些人,以绝后患! 萧十七看了一眼熟睡的小无恒,挑开车帘站在车辕上,让刚要骑马离开的白沫停下。 她朝着楚夙眨了眨眼。 楚夙便会意地上了车辕上,同她站在一起。 她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这里有“血刹”可以控制人生命的毒药,那些人的功夫如此之高,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你若是杀了就浪费了,还不如收为已用的好。” 楚夙眼睛一亮,顿觉萧十七这个主意好。 这些人的主人换成了他,还不将那老家伙给气死。 想想都觉得解气。 “好,听你的!” 两人离的近,楚夙趁着萧十七专心的拿毒药给他,偷亲了一下她的唇,迅速跳下了车辇。 萧十七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懊恼地回到了车辇里。 436 转道而回,刺杀未遂 竟然当着他下属的面调戏她,让她以后还怎么见这人! 白沫是眼睁睁地看着楚夙亲的萧十七,直看的他热血沸腾起来,心里却对他暗自鄙夷。 你说当着他这只单身狗的面,和自己的王妃亲亲我我,还要不要他活! “别再墨迹了,拿着这些药交给风驰电掣,记住不能再让他们两人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是,末将保证!” 白沫一个激灵,速度地一扬马蹄,跑的飞快。 车辇又行了一段路,就在萧十七昏昏欲睡之时,停了下来。 楚夙掀开帘子进来,见母子两人同时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他,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对着两人灿烂一笑,走到床前,先是将萧十七扶着坐起来,再将小无恒给抱起。 “是不是要到了?” 萧十七揉了揉睡的有些头痛的额头! “是快要到了,我们先下车,让玉纱和落雨坐在车辇里,先走!” 萧十七见他说的慎重,便也没多说什么,同他一起下了车辇。 “先去树下歇息一会儿,我们一家人连带着几个奶娘,从另一条路回去!” 萧十七点头,他这样安排,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与军队分开走。 来到那棵粗壮的不知名的树下,萧十七突然想起,当初她刚从京都出来时,也是在这里休息,且还遇到了连脸都没露的楚夙。 那时,她才刚走出京都就被二房母女惦记着,想要她的命,还派了那么多人来杀她。 那一次,若不是有他在,估计她现在都不知道投胎去了哪? “怎么了?” 楚夙见她对着大树发呆,疑惑地看着她。 萧十七摇了摇头,想来他应该是不记得两年前的事了。 也是,那时候她长的又瘦又黑,他会记得她才怪。 他怀里的小恒儿这会儿,正将手指塞在嘴里咬着,口水直往外冒。 萧十七忙拿了帕子出来。 “我来擦,这小子看样子是想长牙了!” 楚夙从她手里接过帕子,脸上带着笑意。 “你怎么知道他要长牙?” 她怎么感觉恒儿是馋的。 看见别人吃东西,他就想要夺过来!有时候会抓一些东西往嘴里塞。 楚夙饶了饶头笑道:“我是有一次听别人说,小孩子流口水多了就是要长牙!看样子有些像!” 萧十七忍不住笑了:“要是真长了牙,到时候你抱着他,他咬你就要很疼了!” 平时,没牙的时候,就是拽着楚夙的手指乱啃。 “那你到时候就别抱他了,这小子咬起人来,没个轻重!” 萧十七不由莞尔,楚夙这是怕小家伙咬她呀! “我已经在王府给恒儿安排好了几个奶麽麽,到时就由她们带着吧!” 萧十七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底的动容。 楚夙他是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让她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休息了一刻钟左右,就见惊雷赶来了一辆外面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马车。 “走了十七,就坐这辆马车进城,我先将你们送进王府!” 等萧十七抱着小无恒和六个奶娘一起上了马车,惊雷便驱使着马车跑了起来,楚夙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中午的时候,马车停在路边的一个比较简陋的小饭店门口,楚夙将小恒儿抱着,与萧十七和几个奶娘一起走了进去。 门徒一打开,里面原本坐着吃饭的几桌客人都将头侧了过来,见着萧十七一行人特别是抱着孩子的楚夙和萧十七,都多看了几眼。 要了两张桌子,萧十七和楚夙抱着小恒儿做一桌,奶娘几人坐在一另一张桌子上。 萧十七有些饿但没什么胃口,便让楚夙随便点了两菜一汤,胡乱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奶娘那一桌点的菜倒是丰盛,因为要有奶水才能喂小恒儿,楚夙倒是对她们在吃穿上毫不吝啬。 萧十七朝着店小二招手,让他送一壶水来,该给小恒儿喂些热水了。 那店小二答应着便去了后厨,只是等了一会儿,来送水的人竟换成了店掌柜。 萧十七也没多想,空出一只手,将热水倒在碗里,放在嘴边吹了吹。 这一吹,萧十七便蹙起了眉头。 竟然让她闻到水里散发出的一股怪味。 她偷偷地朝着那店掌柜看了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可能是没想到萧十七会看他,被萧十七这一看,吓得忙垂下头。 萧十七望了一眼碗里的水,想着到底是谁要害她,竟然在水里下药。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看出是什么药,但她敢肯定,一定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只有毒药的味道才会有些微微刺鼻。 当然,若是不懂药理知识的,或是鼻子不灵的普通人,根本闻不出来。 但她现在又不能打草惊蛇,若是她没喝下这水,估计他们还会有后招。 她故意不小心打翻了水壶,朝着楚夙挤了挤眼,望了一眼水。 楚夙立即惊了一下,配合着她:“哎呀,这水怎么撒了,去给爷再打一壶来!” 那掌柜的低着头,几步上前,伸出左手去捡地上的茶壶,却在这时,猛地起身,从右手袖子里拿出一把隐藏起来的匕首,刺向离他只有半米远的萧十七。 “去死吧!” 掌柜的大喝一声,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萧十七的脖子上。 楚夙右手一抓一旁的椅子,砸向那人的胳膊。 “嘭”的一声,椅子倒地,那人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楚夙上前将萧十七揽在身后,快速出手,一掌将刚捡起地上的匕首准备再来刺杀一次的店掌柜给打翻在地。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其它三桌客人吓得丢下手里的筷子惊慌失措地就往外跑。 那几个正吃的欢的奶娘也吓得哆哆嗦嗦地不敢再吃下去,惊恐地望着地上的店掌柜。 惊雷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将地上的店掌柜给提起。 “他不是店掌柜,他只是穿了店掌柜的衣服!” 萧十七肯定地说道。 虽然刚进来的时候,她只是扫了一眼,但她还是记住了店掌柜的容貌,决不会这么年轻。 437 凯旋而归,肆意妄为 “说,谁派你来的?” 惊雷踹向那人一脚。 “你在水里下了毒,想要毒死我?” 萧十七冷冷地看着那始终不作声的假店掌柜。 也幸好她懂毒药,否则若是她先给恒儿喝,她都不敢相像后果会怎么样! “别让他死了,让暗卫过来将他带回去,再审!” 这人这么久了还没自杀,想必也只是一般的杀手,并非死士。 没想到他都避开了,还会有人在这里等着,还想杀他的女人?楚夙眼里闪过一道狠戾的暗芒。 “去看看真正的店掌柜和店小二在哪?” 这人要的是她的命,总不会丧心病狂到杀害无辜的人吧! 惊雷点了这人的穴道,去后厨找了找,没找到人。 他觉得有些奇怪,这里四周都荒无人烟,不可能藏得住人,便打开后门找了一圈,就见到一口井。 他想了想,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从井里传来及其微弱的呼救声。 他忙快跑几步,从井口探身往下看。 井里的水面上竟然露出两个头来。 见到惊雷,那店小二喜不自胜。 “快救人呐,老掌柜快撑不住了!” 惊雷点头,将地面上栓着水桶的绳子解开,扔了下去。 等将两人都解救上来,已经是用了半刻钟。 惊雷扶着两人从后厨走了出来,将两人的遭遇和萧十七他们说了一下,便提着地上那人出了饭店。 萧十七目光变得幽冷了起来,连不相干的人都能下得去手,这样的人真是猪狗不如。 若非惊雷去寻找,这两人不是要死在井里? “十七,不用担心,今日这事一定是有人早预谋好的,即使我们不走这边,那边也是会出事,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等到了京都,查出是谁要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要伤害他的女人,要是被他查出来,他会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 那几个奶娘着实是吓坏了,哪里见到过这种事,萧十七抱着小恒儿安抚了她们一阵,便结了账,再次上了马车。 这次马车连停都没停,一直驶到城门口,与早就等在那里的落雨一起进了城。 马车带着她们驶进了墨王府。 楚夙将萧十七安排在他住的院子里,又交待了落雨一些事,让萧十七带着小无恒休息,他便与惊雷骑着马与军队汇合去了。 一番梳洗后,几人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萧十七将吃过奶的无恒哄睡后,便与落雨和玉纱说起了路上遇到的事。 没想到玉纱却义愤填膺地道:“看起来,这次竟然同时有两班人马来刺杀,刺杀的对像还都是主子。” 两人被安排坐进车辇里时就知道有人要对萧十七不利,以为楚夙带着萧十七从另一条路走会安全一些,没想到另一条路上也安排了人。 还好没出什么事! 萧十七听两人的意思,就知道她们也同样遇到了杀手。 真想不明白,是谁想要她的命!竟然在三万多人的军队面前动手! 是愚蠢还是非要她的命不可? 她在这边百思不得其解,而楚夙那边,他与大部队汇合后,换上了一身威武霸气的铠甲,与白沫和史松三人骑着马往与萧十七他们回来时相反的城门口驶去。 今日的京都到处洋溢着一片欢喜之声,大家都知道今日是战王班师回朝之日,从大清早就有人陆续出城来等。 而从城门口通往皇宫路上的那条街尤为喧闹,那条街上的茶馆酒肆都早已坐落了人。 大皇子楚昱,从午后便带着众大臣顶着不算强烈的阳光,代表着皇上,站在城门口处,来迎接战王凯旋。 他们身后是一群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和大开着的城门。 “来了,来了,战王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声,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当楚夙一身戎装出现在大家视线时,各种欢呼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比过年还要热闹。 楚昱上前,看着楚夙骑着墨恒眨眼间便来到他面前下马,温和地朝他一笑:“老七,辛苦了!” 他拍着楚夙的肩膀,心底到底是欣慰之极。 谁也没想到,曾经那么狂傲不羁,肆意妄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七皇弟,竟成了百战百胜的战王。 当初若非这小子说是国师让他带兵征战南诺,他怎么可能让他去冒险。 即便是父皇,当初对他的建议也是嗤之以鼻,大约是想着让老七去送死,最后竟然同意了。 他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终是等来他第一次打了胜仗的捷报。 再后来,每次在朝堂上有捷报传来,不仅是他,就是大家也都麻木了。 “嗯!” 楚夙傲娇地朝他身边的一群老臣们颔首。 “战王,皇上已经在大殿上等着觐见您,宫里也准备了为战王和各位将军的接风宴!” 楚夙朝着史松和白沫挥手,示意两人带着军队先进城,他则跟着楚昱和一众大臣们直接进宫面圣。 有士卫牵来马匹,一众人都上了马。 楚夙跟楚昱两人行在最前面。 “老七,不是说要带弟妹和侄子进京的吗?怎么没见着他们?” 之前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问,这会儿骑在马上,两人又是一马当先,后面的大臣也算识趣,隔着两人老远。 楚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有人想要她的命,我先将她们送回墨王府了!” 楚昱吃了一惊,若是有人想要老七的命,他还相信,可是萧十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谁会想要她的命? 或者是想拿萧十七的命威胁老七? 这样想的话,应该才算合理。 “有没有伤着她?” 他虽然没见过萧十七,但也听说过萧十七不少事。 就算她医术再厉害,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那人想用她来对付老七,可就得小心了。 萧十七是老七自己找的媳妇,连孩子都生了,他做为大哥自然不会因为曾经的传闻而看不起她,就是担心萧十七在京都里会被人欺负。 那些等着看他或老七笑话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样打击两人的机会。 438 入住王府,覃瑟主仆 “放心,那些人还伤不了她!” 他也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害她。 楚昱淡笑道:“没伤着就好,明日便是册封大典,也是中秋宴会,父皇一定会让你将她带进宫,届时总会有一番刁难,她的宫规礼仪一定没学过,你要小心有人拿这事来陷害她!” 楚夙冷嗤一声:“谁若敢惹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 他魔王的威名都还在呢,敢来招惹他的女,不是找死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之,还是要小心点儿好!” 楚昱知道老七一直以来都是狂傲不羁的性子,可现在都有媳妇和孩子了,为了她们,也得改改了! “你还是操心一下你明日的册封之事,那老家伙明面上会妥协,背地里指不定会搞点事情出来恶心你!” 楚夙现在连父皇都懒得再叫了,一次次派人来杀他,一次次将他的命放在火上烤,这次竟然下了血本,派了三百多死士,真是太抬举他了。 “他又向你出手了?” 楚昱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怒气和恨意! “哼,出手了又如何?他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夙笑的一脸狂傲。 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三百多名高级死士,说出来,估计他大皇兄都不会相信。 不过他也不想告诉他,这事关系到萧十七的另一层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楚昱见他这么说,便明白他这次没吃亏,但心里还是很难过。 都说帝王无情,他觉得他的父皇比无情还要更残忍。 “大皇兄,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忍了!” 再忍下去,即使当了太子,也和没当没什么区别! 那老家伙的手伸的太长了。 楚昱明白他的话,这些年要不是他的隐忍,韬光养晦,怎么可能还要靠着老七的战功才册封他为太子。 他朝楚夙点头,知道他该狠下心了。 “姬如风是不是已经到了驿馆?” 楚夙这话风转的太快,让楚昱愣了一下后就笑了起来:“你现在是人生的赢家,是他该记恨你才对!” 对于姬如风和自家皇弟争一个女人的事,他怎会不知,原以为老七肯定会输给姬如风,没想到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他恨我?我看他该恨的是他自己才对!” 谁让他有一个拖后腿的母后。 “咳,老七,你矜持一点儿,等会就要到大街了,我想他这会儿定是坐在哪个茶馆里看着你呢!” 楚夙狂肆一笑:“看就看呗,怕他?” 然后心底不由的就有些忧心,若是姬如风告诉萧十七恒儿不是他的孩子,以萧十七的聪明,一定会联想到他身上,到那时…… 不行,要想尽办法,不能让两人有任何可以接触的机会。 还要让萧十七彻底地对姬如风死心才行。 他牺牲太大了,连亲生儿子都不敢在萧十七面前承认,若是让姬如风钻了空子,之前所努力的一切,不就都化为乌有? “老七?” 楚昱没想到,两人正说着话呢,老七还能走神!眉头不由轻蹙了起来。 能让老七都不安的事,他不用猜就知道与那萧十七有关。 真想快点见一见那个让两个男人都放不下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大皇兄,你想说什么?” 楚夙回过神,脸上有些不自然。 “我是想问你,覃瑟你打算怎么办?”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覃瑟陷害过萧十七,若是知道他才不会过问这种事。 楚夙闻言一恼:“覃家找你了?” 他看在母后的份上,还没找覃家的麻烦,他们竟然敢找到大皇兄这里来? “表姨母来过两次,见的是你两位小嫂子,她的意思是想让你回来后就将覃瑟接去王府,必竟年纪也不小了!” “这事你别管,我自会处理!” 楚夙一想到曾经为了覃瑟,打了萧十七,他便后悔的要死。 对覃瑟他已仁至义尽,他已经对她说的很清楚了,没想到她竟然怂恿着自己的母亲找大皇兄,真当他不敢把他们怎样吗? 而此时,墨王府里,萧十七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装可怜的覃瑟主仆,一阵厌烦。 落雨和玉纱两人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若非都是女人,两人都能拿刀杀了眼前之人了。 “覃姑娘还是起来吧!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再道歉了!” 这样的做派,真是让她反胃。 都说了几遍让她起来,这人又不是聋子,这么执着地跪着,是想干什么? 想陷害她?在墨王府陷害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主仆二人一来就下跪,说是为之前的事向她道歉,她都说了不再计较了,可覃瑟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就直直的跪在她面前低着头。 “今天赶路有些累,玉纱,陪我去休息吧!落雨,你在这里招呼着客人,楚夙回来叫我一下!” 爱跪就跪吧! 她才一起身,覃瑟便朝着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个头,带着委屈的哭腔:“求兮小姐让瑟儿住进墨王府吧!” 她一抬头,萧十七便见她额头正中被磕了一个紫红色的包,萧十七眼神闪了闪。 看样子,覃瑟为了能留在墨王府,真是下了血本了。 落雨嘴角含着嘲弄的笑看着她:“瑟儿小姐,你应该知道主子的脾气,你趁他不在为难王妃,他知道了后果一定会很严重!” “王妃?” 覃瑟被这一声王妃给惊的惨白了脸。 “是啊,在你面前的,就是战王府的战王妃,且两位主子早已拜堂成过亲!” 至于恒儿的事,落雨觉得也没必要让她知道,只成亲一事就能打击到她就足够了。 “不,成亲是皇家大事,没有皇上的允许,王爷怎么可以私自与人拜堂成亲,那是不作数的!” 她虽然努力地辩驳着,可心底却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是如何也没想到,表哥竟然私自成婚! “以主子的性子,他怎么成婚谁敢管?只要是与他真心喜欢的女子成亲,皇上也定然不会怪罪!” 她也是实话实说而已,主子早就对覃瑟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她还敢再找来,还是这么巧,她们前脚刚到,她后脚就过来,看样子覃家一定也未死心。 439 惨绝人寰,有些遗憾 “大家都知道我是从小指给王爷的侧妃,皇上一定会问起的!” 她这么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她相信楚夙一定不会将她陷害萧十七的丑事给抖露出来,她是前皇后指给楚夙的,她的言行有亏,也会间接让大家看清前皇后的识人不清,有损的是前皇后的英名。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心计之深真是让人能以置信呐!” 落雨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对萧十七道:“王妃,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一早就该知道,主子是不会再管她了,她就是看在主子不在想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千万别生王爷的气。” 萧十七本不想再和覃瑟计较,但这人陷害她一次还不够,竟还想算计她,以为她是纸做的,那么好糊弄? “我自然不会生楚夙的气,我只是觉得有些人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爱跪就跪吧!恕不奉陪!” 萧十七往后退了几步,躲过覃瑟能抓住她衣摆的范围,带着玉纱去了院子里。 落雨瞪了瑟覃一眼,出了门找到老管家,问了她是谁让覃瑟进的王府,却被几个前来拿人的侍卫告知,覃瑟主仆二人是从后门使了些手段,偷溜进来的。 落雨顿时就被气乐了。 难怪萧十七说覃瑟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可不就是那样吗? 一个大家闺秀,竟干出这种事来,为了王爷,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她正感慨着呢,便听到老管家喊了一声十殿下。 “落雨,萧十七呢?怎么不见她?” 楚昭顶着一张美的惨绝人寰的脸,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衣,头发被发冠高高的挽起,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向落雨走了过来! “十皇子!” 落雨行了一礼。 “行了落雨,我要见萧十七,还要见见我那小侄儿!” 落雨撇嘴:“您来的可真不巧,刚才有人将王妃给气走了,小世子还在睡觉呢!” “什么,有人将萧十七给气走了?是谁那么大胆?” 楚昭大惊,七哥这会儿还在进宫的路上,谁那么大狗胆敢惹萧十七生气? “喏,你自己去看吧!” 落雨指着身后的院门,一脸的不屑。 楚昭见落雨不是说笑,便大步朝着落雨指的方向走去。 一进入屋子,便见到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主仆两人,他眉头拧在一起,心里顿时就起了火气。 “什么人?跪在这里做什么?” 覃瑟听见脚步声,还以为萧十七怕两人跪在这里影响她的名声,又折返回来了,却不想听到了一个男声。 惊的她更加的显得楚楚可怜,整个身子惯性地往前一扑,便趴到在地。 待她从地上重新跪好,见是楚昭,不由松了口气。 “十表哥,我是瑟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你还经常和七表哥一起看过我呢!” 楚昭面上笑着,眼里却极冷:“原来是你啊?我七哥又不在,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覃瑟闻言,立即作哭泣状:“都是瑟儿不好,是瑟儿顶撞了兮姑娘,瑟儿不该说她一个姑娘家还未成亲就住到王府,有损她的名节。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却怪瑟儿多嘴!” 楚昭若是不知道覃瑟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可自从出了她陷害萧十七的事后,他便对她起了防备之心。 萧十七是什么样的人,她和七哥不仅成了亲,连孩子都有了,还会在乎别人说她? 看来,当初七哥看在母后的份上,没将事情做绝,给她留了一条后路,她却并不甘心。 他嘴角含着讽刺的笑低头看着她:“你确实多嘴了,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战王府的战王妃,王府是她的家,她不住王府住哪?” 未了又补充道:“你喜欢跪就一直跪着吧!” 他现在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十表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覃瑟还以为楚昭还是以前那种单纯好哄骗的性子,没想到只是几句话,就让他厌烦了她,顿觉整个天地都在转动,额头的包疼的她咬着牙关。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要是等会儿王爷回来了,就更不会允许我们呆在王府了!” 当初楚夙已经警告过覃瑟,让她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她们本想先拿捏住萧十七,让萧十七在楚夙面前说些好话,让她们留下来。 却不想萧十七竟不上她的当,现在又被楚昭撞破,她真的很想晕过去一会儿。 她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该如何是好? 楚昭出了屋子,找到老管家吩咐他,让他找人看着覃瑟主仆,不要将两人给放走了。 他要让七哥回来直接将两人处置了,以免影响萧十七和七哥的感情。 他不想看到萧十七因为覃瑟再次受到伤害。 “咦,楚昭,原来你在这里!” 萧十七是听落雨说楚昭来看她了,便寻了过来。 “萧十七,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和七哥成了亲!” 他心底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遗憾! 如今,也只能将遗憾化作祝福。 “你说我干嘛,说说你和阡陌,你们不是也快要成亲了吗?” 两人这么高的颜值,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儿啊! 以后生的孩子肯定男的俊女的靓,真是羡煞旁人了。 “她能变得这么漂亮也是你的功劳,你是我们两人的恩人,这一辈子我们都会记住你的好!” 他这感性的话一出口,将萧十七吓了一跳,顿时感觉那个曾经有些二,有些孩子气的大男孩,终于长大了。 “以后都是一家人,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晚上你七哥肯定不会回来吃饭,你就留下来一起吃吧!你七哥从番邦弄回来的好东西,也让你尝尝!” “什么好东西?” 他突然觉得七哥变的好偏心,有好东西他竟然不知道! 萧十七朝他不由一笑:“等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胖厨子也被楚夙带来了京都,这个点儿应该进了城门了吧! “好吧!我会等到七哥回来再走!” 他也有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没见过七哥了! 440 她来挑事,亲自处置 两人正说着话,玉纱抱着睡醒了的小无恒走了过来。 “哇,这小家伙怎么长的那么像你啊?要不是七哥早来信说是男孩,我都会认成是女娃。眼睛又大又黑,睫毛又长又密,太可爱了!” “咯咯咯……” “我要抱抱他,要抱抱!” “哎呀,他怎么不让我抱啊!” 小无恒挥舞着小拳头,躲开楚昭的手,身子探向萧十七的方向。 “他和你还不熟,等相处的时间长了,熟悉了就会让你抱了!” 萧十七没想到小恒儿这么兜人喜欢,只是见了一面就受到了楚昭的喜爱。 “他叫什么名字啊?” 楚昭头也没抬地问着萧十七,伸出一个手指头,小心地去戳小恒儿肉呼呼的小脸。 “无恒!萧无恒!” 萧十七对上楚昭惊讶的眼神,她眸光清亮,坦然地看着他。 楚昭早晚会知道恒儿不是他七哥的亲生儿子,她也没打算隐瞒他。 “七哥他为了你,选择入赘,我支持他!” 换作是他,他或许也会愿意吧! 能够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入赘也不算什么事! 七哥那么傲气的一个人,结果却栽倒在一个女人手里。 要他说就是活该! 不过,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珍惜!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道番茄抄蛋,萧十七只是介绍了一下,楚昭便迫不及待地下了筷子。 他竟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家伙,一个人将番茄全部给吃光,徒留一盘子鸡蛋,让萧十七拿着筷子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啊!实再是这番邦的东西太好吃了,一时没忍住!” 楚昭一脸歉意地看着萧十七,还不忘将筷子在在盘子里戳了戳。 “算了,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你拿回去一些,等你七哥找人种出来了,到时候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她是相信楚夙的能力,他说能种出来,就一定会种出来。 “萧十七,你真好,我七哥这是走了那什么运喽!” 他语无伦次地愤愤道。 “好啦,快吃饭吧,你七哥一会儿也快要回来了!” 这家伙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稍晚一些的时候,楚夙带着史松和白沫回了王府。 见到楚昭,便将他介绍给了两人。 趁着他们三人寒暄,楚夙拉住萧十七的手,有些怒气冲冲地去了他住的卧室里。 “听老管家说覃瑟来挑事了?” 他一进门老管家就将下午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让他如何不恼。 “你都知道了?” 见他脸上带着一丝怒气,也不知道他是在生谁的气。 “小十还将她留在府里作甚?你怎么不处置了她,或是打出府去,这王府是她想来就来的吗?” 萧十七这才知道,他是在气覃瑟! “她是你表妹,自然由你亲自处置!” 她才不想逾越过他!但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十七,你是不是生气了?以前她陷害你我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给她留了一条活路,她既然作死,明日过后我就给你一个交待!” 他是真的怕萧十七因为覃瑟的事心里不舒服,而对他再生芥蒂。 “我没生你的气,我觉得你做的很对,她毕竟是你母后指给你的侧妃,你如何处置我都没有二话!” “你不生气就好!明日你也要同我一起进宫,还有小恒儿,我们一家三口,父皇说要见见你们!” 那老家伙的用心,谁还会不知道,不就是想要当着皇亲贵族的面羞辱一下他嘛!到时候谁更难堪还不一定呢? “好,我们既已成了亲,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 她又不是软柿子,是谁想捏就捏的,那些想要从她身上下手来对付楚夙的任何人,都别想占到便宜。 “十七,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要为了我吃亏,谁敢惹你,直接给他撒点毒药,就是死了,也没关系,你还有我。” 皇宫不比外面,每个人都有几百个心眼,一不小心就能中招。 萧十七暗自窃笑,心想着,要是皇上真的刁难了她,她难道直接将皇上给毒倒吗? 不过她还是相信,即使她真的将皇帝给毒倒了,楚夙也会站在她这边。 “你先休息吧!明早要早起,我还有事要忙!” 交待完事情,他也该去办要办的事,看着萧十七睡下,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才离开。 出了房门找到老管家,吩咐了他一些事情,便朝着前堂的大厅走去。 他刚一出现,楚昭和史松,白沫三人都站了起来。 “小十,你今天把你嫂子喜欢吃的番茄给吃光,还想连吃带拿,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那东西是他用来讨好自个儿女人的,小十这家伙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要不是见老管家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他多问了一句,竟是不知,自家弟弟还有这本事儿? 楚夙既然当着白沫和史松的面说这事,这让楚昭一下子羞红了脸,不过他也知道七哥没将两人当外人,却也很难为情。 “不就是吃了几个番茄吗?七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萧十七不知道比七哥大方到哪去了! “行了,东西我让老管家放下,你若是无事赶紧回你王府去吧!” 楚夙朝他挥了挥手,赶人赶的理直气壮。 楚昭一时接受不了到手的东西被退回去,哭丧着一张脸愤愤然道:“七哥,我要向萧十七告状去!” 他说着就往厅外跑。 楚夙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她都睡觉了,你别去打扰,以后要叫嫂子,不能再直呼其名,不能再没大没小了。” 见楚昭脸上的怒气还未消,他便又加上一句:“还有,以后你离她远点儿,你自己也是要成亲的人了!” 这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了,以前小十对萧十七的心思,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就是知道,那一点点火苗,他必须要早点给掐灭。 “我知道了!” 楚昭拉下脸,抿唇看了楚夙一眼,有些落寞地朝外走去。 原来,七哥他…… 算了,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萧十七嫁给了七哥,连孩子都生了,他也要成亲了,以后还是一家人,只要大家都安好,就好。 441 有点遗憾,心态放宽 东越皇朝瑞丰三十年八月十五,今日即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又是册封太子的大日子。 整个卞邺城从昨日开始便热闹的犹如过年般。 萧十七本来以为可以一睹太子册封时的宏大场面,谁知一大早起来却被落雨告知,说是楚夙怕她站一上午会累到,让她吃过午饭后,再去皇宫参加晚上的宫宴。 虽然有点遗憾,但她也知道楚夙是为她好,便也没做计较。 “主子,这衣服是管家拿来的,说是进宫的时候要穿!” 玉纱手里捧着一个木盒,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快步走到萧十七面前。 落雨忙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哇,太美了!” 紫色的宫装,与汉服的款式相似,衣服上镶嵌着一颗颗白色的绿豆大小的珍珠散发出点点莹光,将上面刺绣着的凤凰花纹点缀的惟妙惟肖。 “主子,快穿上试试,今晚进宫,我敢肯定主子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个人。” 落雨比萧十七这个主子还要显得兴奋。 萧十七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我向来不爱热闹,也不喜欢出风头,这身衣服还不知道会惹多少麻烦!” “哎呀我的主子!你是怕麻烦的人吗?有我和玉纱跟着你,还有王爷在旁,哪有人敢来冲撞。” 如今战王是超品亲王,若是没猜错,无恒小主子今晚很可能被封王,不管萧十七是母凭子贵,还是因王爷的宠爱,都会被封超品战王妃,到时候后宫里除了皇后和贵妃,就没人能越过她去。 若是真有不长眼的来为难萧十七,也只是找死的份。 “行啦,我第一次进宫,要低调点儿才行,别忘了今日的主角是太子,我怎好抢了他的风头。” 这两个丫头,她又不是后宫的嫔妃,还要靠着打扮争宠? 玉纱和落雨还想说什么,房门这时候被敲响。 落雨忙过去开了门。 “落雨姐姐,玉纱姐姐刚刚只拿了衣服,这盒子首饰给忘了,老管家让我送过来!” 落雨从那小丫头手里接过盒子,道了声谢,又给她手里塞了一个银裸子,这才捧着盒子走了回来。 玉纱朝着落雨作了个鬼脸,她之前是因为太过兴奋,就把那个盒子给忘了,还好没耽搁主子的事。 落雨将盒子打开,里面的珠光宝气便溢了出来,差点晃瞎了两人的眼睛。 等给萧十七全部装扮好,两人眼睛都不够看了。 “主子,幸好王爷不在,若不然他一定会将你藏起来!” 萧十七从来没正式的打扮过,这会儿穿的正式的宫装,配上她清冷的气质,再加上她原本就极美的脸,比画中走出来的宫装美人还要高贵,还要美上十分。 “就你这丫头嘴巴甜,快去看看恒儿是不是醒了,今日他也要进宫,要先喂饱他才行。” 萧十七指了落雨去看恒儿,她便往玉纱手里塞了个东西。 “宫里不比外面,你要多留个心眼,若是有人想将你支开,你便将这包东西撒在她身上一点儿,落雨比你懂的多,要多问问她!” 落雨从小跟着楚夙,对皇宫里的那些道道门清儿,她就怕玉纱会吃亏。 “主子放心吧,我会紧跟着落雨!” 她说着就将那包药粉收了起来。 “一定要藏好,进宫时就怕会有检查,别被查出来了!” 她正说着,落雨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竟是拿了个大大的包袱。 “没想到王爷竟是给我们两人也准备好了入宫的新衣服。” 萧十七见她笑的有些促狭,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恒儿醒了吗?” “醒了,在喂奶呢!王爷也给小主子准备了一套紫色锦服,已经被那两个奶嬷嬷给穿上身了!” 吃过了午饭,一行人便坐上了楚夙安排好了的马车,马车载着她们四人往皇宫驶去。 路上,小恒儿一直用他的小手去摸萧十七头发上垂下来的珍珠流苏! 萧十七身上的衣服上太多硬物,她怕搁着小无恒,便让玉纱抱着,这小子嘟着唇,嘴里吐着泡泡,一直咯咯咯地朝她笑个不停,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也被他脸上的笑感染,放松了下来。 墨王府离皇宫的距离不远不近,马车行了一个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落雨忙告诉她,是要进宫门了。 一路上都能听到外面百姓们热闹的欢呼声,这到了宫门口反而感觉有些冷清。 只是她才这样想着,便听到一个有些刺耳的女声从马车外传来:“那是谁的马车?凭什么可以不排队就直接入宫?” 萧十七看了落雨一眼,她们这是走后门被人发现了吗? “主子,不用管那些人怎么说,她们这是羡慕嫉妒,整个皇城,能走这道门直接入宫的马车,除了战王和大皇子,其他人都没这荣幸。” 落雨傲娇地冷哼了一声,她主子的荣耀,是谁都能有的吗? 这也幸好是在宫门口,若是到了宫里,这样的话再敢说出口,她保证说这话的人不是被打烂嘴,就是被所有人嫌弃孤立! “落雨,你要记下这人是谁,等会到了宫里,她要是敢挑衅主子,一定要让她好看!” 玉纱挥了挥拳头,她睚眦必报的性子展漏无疑。 萧十七拍了一下玉纱的手,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行了,我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吗?说两句身上又不会掉块肉!” 这次进宫,主要是让楚夙的亲人知道他们成了亲,露露脸,见个面,得到他们的承认,这在普通人家里很正常不是吗? 等这事一了,楚昭成亲后,他们一家都会回南家村,以后再回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主子,就你心宽!” 玉纱努了努嘴。 萧十七不由一笑,她现在心境早已与当初不同,没有了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态,只想平平安安的一家人过好日子! 那些口角之争,在她眼里也不算什么! 只要不是指名道姓地招惹她,她也懒得去计较。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行驶在宫门内,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外面传来楚夙的声音。 442 娇艳双唇,霸道的吻 车帘被掀开,落雨先跳下去从玉纱怀里接过小无恒,玉纱又转回来扶着萧十七下了马车。 “十七!” 她脚才刚着地,楚夙便走了过来,双眼灼灼地看着她! “等久了吧!” 她看着楚夙,今日他也穿了一件紫色的袍子,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宽腰带,玉冠束发,整个人显得即精神,又气宇轩昂,若是没看错的话,好像与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同款。 好像不止是同款,应该是亲子装。 小恒儿身上穿的是楚夙衣服的缩小版,因为是小孩子,腰上没系腰带,她才没第一时间发现。 “不久!” 他往前去拉萧十七的手,视线一直停在她脸上怎么也移不开。 “主子,我们抱着小主子在内殿等你们!” 落雨见自家王爷那看着萧十七那火热的眼神,忙识趣地拉着玉纱就走。 萧十七瞪了楚夙一眼:“我们不进去吗?” 这一眼,配着她如今的装扮,和着那不点而朱的娇艳双唇,让楚夙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我带你在这附近转转,宴会还要一个时辰后才开始!” 他摸着她的小手,心猿意马地将她拉到殿外的一座凉亭里。 不待萧十七坐下,他便按耐不住心底的渴望,直接将萧十七抵在柱子上,唇便压了下来。 他的吻充满了深情,让萧十七来不及拒绝,也根本拒绝不了。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 看着她微微张着有些肿胀的双唇,娇喘连连,卷翘如小扇子般的睫毛下一双迷蒙着的双眼,精致的小脸清冷的如同遗落人间的精灵让他心潮起伏。 穿上了宫装的她,美的让他窒息,美的让他想要将她藏起来。 自今日在宫内见过姬如风,他的心不安到了极点。 让他失算了的是,那个长得像极了萧十七的燕千芊。 要是早知道那女人长得和萧十七这么像,这份大礼他也不会送了。 让这么一个女人整日呆在姬如风身边,想想他就觉得恶心。 他怕他的算计被萧十七发现,更怕她见到姬如风后,会旧情复燃。 他迫不及待的不想让她先进大殿,不想让她有机会与姬如风见面。 “楚夙,你?” 萧十七睫毛上像是被蒙了一层水雾,被他霸道的吻激怒。 “放心吧,这里就我们两人,没人会看到!” 萧十七顿时被他的话气的哭笑不得,他是故意在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吗? “是不是吃糖了?嘴巴好甜!” 他双目火热地看着她的唇,凑近她,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在她唇上舔了舔。 萧十七不由一惊,忙推开他:“你够了啊!” 楚夙这家伙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吃糖了而已,你吼我?” 他装作无辜又委屈地看着萧十七。 顿时让萧十七头疼不已,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吗? “楚夙,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踮起脚去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 她不由的说了出来,让楚夙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十七,你说的和我好好过日子,还算不算数?” 他抓住她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内心忐忑地问她。 他实再是担心萧十七知道真像后,连儿子都不要了! “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萧十七说着,眼尖地看到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朝着他们的马车跑了过来。 她朝楚夙示意了一下,两人忙蹲下身藏在柱子后头。 那小太监四处瞄了一阵,没见着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进了马车里。 做完这些,他再四下查看了一番,便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楚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戾之光。 “我们去马车上看看,是什么东西!” 萧十七有些好奇,她第一次来宫里,竟然会有人惦记。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被塞了进去。 楚夙对着空气恼怒地吩咐道:“去跟着那小太监,看看他去哪了?跟谁接触过!” 萧十七听到有人说了一声是,楚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 “不要怕,我让暗卫去查了,不管是谁想要陷害你,查出来,我定要让他好看!” “咦,竟是一件薄薄的舞衣!” 萧十七直接将布包打开,里面竟是一条鹅黄色的水袖舞衣。 “这应该是哪家大臣之女,要在大殿献舞时穿的舞衣!” 楚夙看了一眼,便让萧十七包了起来。 “等会让落雨拿去扔了,竟然有人想要用这东西来陷害你!” “这种伎俩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萧十七不认为就这一件东西,能怎么陷害她。 “就是这种惯常的小伎俩才会让人防不胜防,呆会儿在宴席上,肯定会有人提起这件事!你就只当不知道!” 萧十七点头,不由在心里叹气,还好以后她不住在京都!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进去了这座楚夙以前还是皇子时住过的宫殿,墨殿。 落雨和玉纱正在大殿内的地毯上,逗着小恒儿,见到两人,忙行了礼。 “时辰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去太和大殿!” 楚夙说着从玉纱手里接过小无恒。 萧十七蹲下身捡起地上小恒儿丢掉的小木马,拿在手里。 风驰电掣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和落雨,玉纱一起跟在萧十七他们身后。 他们一行人到达太和大殿正门口时,就有太监激灵地唱喝道:“战王,战王妃,小世子到!” 大殿内原本闹哄哄的声音,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到那一双璧人和楚夙抱着的孩子身上。 “战王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有人小声地和身边的人嘀咕着。 “连孩子都有了,速度也太快了吧!” “战王妃长的真漂亮,就是觉得她好眼熟。’ “不是眼熟,你看坐在最前面的西随太子妃,两人长的多像!” “难道战王妃也是北约国的公主?” “小世子好漂亮,好可爱呀!” “战王不仅打了胜仗,连王妃和小世子都有了,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 443 视而不见,风华潋滟 萧十七目不斜视地与楚夙朝着两人的席位走过去。 她不知道,当她的身影出现在大殿时,惊住了多少人。 姬如风看了她一眼,便错开视线,桌下的双手却握成了拳。 他强压下心底的思念,低着头不往萧十七那边看。 明知道她会出现,他却强装视而不见。 “殿下,您看看战王妃是不是和臣妾长的有五分相似?” 萧十七一出现,她就惊呆住了,她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和她长的如此相似,却毫不相干。 姬如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像!” 她也敢和他的兮儿相提并论,她怎么比得上他的兮儿。 燕千芊尴尬地笑了笑,视线却一直停在萧十七脸上不放。 “咦,怎么感觉战王妃和我那太孙侄儿眉眼那么相似呢?” 燕千芊小声地嘟哝道。 姬如风闻言蹙眉望向北约国使臣那边。 他竟发现,那皇太孙的目光却是望着萧十七的方向。 而那北约国的皇太孙,果然如燕千芊所说的那样,竟真的与兮儿相似度比燕千芊还要高。 之所以之前没留意到,只因他穿的服饰与他们这边大不相同! 如今听燕千芊这么一说,看着他的脸,他脑子里便有很多疑问出现。 这时有太监唱:“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驾到!” 大殿内所有人都起身相迎,并行礼。 萧十七学着楚夙只是弯了一下腰。 除了两人,还有西随和北约国的使臣都没跪地行礼。 晟帝说了声起,便与皇后一起坐了上座,太子坐在离晟帝最近,离楚夙最近的一个座位上。 他坐下后,眼睛就往楚夙和萧十七这边望过来。 与他同时望过来的,还有晟帝与沈皇后。 原因吗,自然是小无恒在帝后进来时,在这安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到的大殿里,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老七,将孩子抱上来给父皇看看!” 晟帝双眸闪过一道幽冷的光,朝着楚夙招了招手。 大殿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楚夙和萧十七身上。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当然暗地里也有恨的,这会儿谁也不知道。 “十七,抱着小恒儿,和我一起过去!” 他怎么能让父皇只看孩子,不看孩子的娘呢! 想要自动忽略掉萧十七,给她难堪,也要问他同不同意才行。 萧十七明白他的用意,将小恒儿脸朝着前方抱在怀里,跟着楚夙一起朝着高座下的高台走去。 晟帝看着三人,眉心皱了一下。 “父皇,这是萧十七,本王的王妃,无恒,本王的儿子。” 楚夙冷眼看着晟帝,连礼也未行。 虽然萧十七这个名字已经伴随着沈言诣的退婚消失了两三年,但还是有很多人记得她。 听到楚夙的介绍,京都以前认识萧十七,或是知道萧十七的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实再是谁也没能将萧十七这个名字与眼前风华潋滟的绝美女人联系在一起。 沈皇后更是一瞬间沉下脸来,看着萧十七的眼神有着微不可察的厌恶。 “萧十七?” 晟帝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光在萧十七脸上掠过。 “是,我就是萧十七!” 萧十七眼眸清亮地直视着晟帝,因为有楚夙在身边,她一点也没感觉到害怕。 “一个下堂妇,竟然还敢再嫁,竟嫁给朕的儿子,谁给你的胆子?” 楚夙正要张口,萧十七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无惧地看着晟帝:“东越国似乎没有律法规定,和离了就不能再成亲。”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连皇上的话也敢反驳!” 沉皇后当众呵斥道。 萧十七却没看她,直视着晟帝的眼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大殿里这会儿安静的,自个儿都能听到自个儿的心跳声。 谁也没想到,萧十七竟敢顶撞皇上,还无视皇后。 “律法是没规定下堂妇不能再嫁人,但你嫁给的是朕的儿子,就是不可以!” 晟帝将不可以三字咬的很重很重。 楚夙一恼,桀骜不驯地朝着晟帝冷声道:“本王爱娶谁就娶谁,这还不是和父皇学的!” “嘶!” 大殿内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战王竟然敢…… 晟帝被楚夙的话气的满脸涨红,沈皇后也羞红了一张脸。 当初若非晟帝执意抬了沈皇后进宫,江皇后也不会对晟帝渐渐离心,夫妻两人最后成了仇人。 “老七,你是怎么和父皇说话的!” 晟帝一拍龙椅,双目瞪圆,眼里极快地闪过一道戾气。 “父皇不是要看孩子吗,要是不看我们就下去了!” 楚夙淡淡地望了一眼晟帝,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晟帝气的暗自咬牙。 “父皇,七皇弟与萧十七两情相悦,现在连孩子都生了,还请父皇不要怪他们私自拜堂成亲之事!” 楚昱撇开之前的话题,特意着重拜堂成亲几个字,就是想让晟帝知道,他即使不想承认萧十七这个儿媳,也不能当着满朝文武和他国使臣的面来刁难萧十七,否则让其他人怎么看。 晟帝扫了一眼楚昱,敛下眸子,心底暗恨。 “好了老七,你现在成了战王,是东越国超品的王爷,父皇只是担心萧十七不堪大用,不能打理好战王府的事宜,你母后不是给你指过一个侧妃吗?改日将她抬进府里,让她主持战王府的中馈!” 楚夙冷笑一声:“父皇是指覃瑟吗?恐怕要让父皇和覃家失望了,昨天覃瑟就到王府见过王妃,她趁王妃不注意想要暗害本王的儿子,被发现后自裁了。” “什么?” 晟帝和大殿内的覃夫人同时惊愕地出声。 然后覃夫人就爆发出了刺耳的哭声。 “父皇,暗害皇嗣,是要诛灭九族的,覃家今日必须给本王一个说法,给王妃一个说法!” 这反转的太快,一下子将大家的视线都投在了还在哭泣的覃夫人身上。 覃夫人,可还是太子与战王的表姨母啊!他怎么能…… “战王,瑟儿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覃夫人含着泪,从她的座位上走上前,跪倒在楚夙和萧十七身边,脸朝着帝后。 444 八月十五,大殿献舞 楚夙被气笑了:“哦,你是说本王在冤枉你女儿?” 他说完对着殿外拍了拍手,惊雷立即提着一个丫鬟走上前。 “还认识这小丫头吗?” 楚夙冷眼看着覃夫了,原本他还想给她这位表姨母点脸面,必竟母后生前与她交好,可有些人就是不知足,竟背着他不仅找了皇后,还让皇后在父皇耳里吹枕边风,真以为他就没准备吗? 从昨天覃瑟能悄然的引开侧门的守卫进到王府里,他就有种被算计到了的感觉,幸好小十让管家将覃瑟困在了府里,否则今天在这大殿上,还真不好说。 “她,她是?” 覃夫人看着面前的丫头,眼神有些闪躲。 那小丫头被惊雷一推就势跪了下来,惶恐不安地看着覃夫人:“夫人,王爷都知道了,小姐不该去害小世子!她不该在事情暴露了后自杀,她应该活着的,她要是活着奴婢也不会这么惨了,夫人救救奴婢吧!” 她话一说完,覃夫人连哭都给忘记了,她愣愣地看着那小丫头,脸上惨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将覃夫人和这小丫头拖下去!” 晟帝面色极差地吩咐道。 沈皇后一张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 “老七,先带着她们下去吧!今日即是你太子皇兄的册封之日,又是中秋佳节,没得让这些人扫了兴致。” 晟帝脸上露出一抹亲切的笑来,让楚夙和萧十七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晟帝这话一出,大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萧十七三人也回到了座位上。 “来呀,让他们都端上来吧!” 晟帝对着身边的闲公公示意。 不一会儿,一群宫女太监手里端着各种美味佳肴从大殿门口鱼贯而入。 各种点心水果,美酒美食,月饼被他们一一摆在在座的桌子上。 晟帝先端起酒杯,朝着西随和北约国的使臣各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欢迎西随国太子和太子妃,北约国皇太孙前来我东越参加太子的册封大礼,朕敬各位一杯!” 他说完便将杯子里的酒一应而尽。 被点到名字的姬如风和燕千芊,燕谨辰端起自己的杯子隔空对着晟帝举了举,便仰头喝下。 “好好好!” 晟帝看着三人,笑的一脸慈爱,比看着自己的儿子还要显得亲切无比。 “我等也敬皇上一杯!” 姬如风与燕千芊,燕谨辰举起斟满酒的杯子,向晟帝举了举,再次一饮而尽。 “朕今日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晟帝放下酒杯,看了楚昱和楚夙兄弟二人一眼:“朕的江山终于有了继承人,老七又打下了南诺三分之二的国土,朕高兴呐!” “我等也为皇上开心!”所有大臣和家眷们一同执杯,朝着晟帝举杯。 “好好,大家一起开心!” 他虽是脸上带着笑,但萧十七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笑意来。 大家又相互敬了一会儿酒,连太子也敬过晟帝和沈皇后之后,晟帝开口道:“皇后,你安排的歌舞呢!让她们都上来吧!” 早有准备好要献舞的大臣家的千金们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沈皇后一发话,就都退出了大殿去换舞衣。 萧十七吃着楚夙为她剥的葡萄,扫了一眼走出去的那群千金小姐们。 就是不知是哪家千金丢了舞衣,呆会肯定要有好戏看了。 她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眼梢扫到了对面坐着的姬如风。 而姬如风此时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也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萧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葡萄。 本以为再见到他,会很激动,会伤心,会有恨意,可她此时心境却亦常的平静。 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诧异。 姬如风被她那平淡的几乎冷漠的眼神看的感觉整个心脏被碾碎般,痛的突然捂住胸口。 他看着她,慢慢移开了视线。 他想,他再也看不到她朝着他笑的眉眼弯弯,灵动万分的样子了,再也不能拉着她的手,背着她在雪地里奔跑,再也不能和她一起悠闲地在画舫上弹琴,再也不能…… “皇上,您要为臣女做主啊?臣女的舞衣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突然从外面跑进大殿,跪倒在皇上面前,哭诉着。 大殿里的人顿时纷纷侧头看着她,说什么的都有。 晟帝还未发话,沈皇后忙问她:“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臣女的舞衣本是让在偏殿候着的小丫鬟保管,只等到了大家献舞的时候,便让小丫鬟拿来穿,可刚才臣女出去的时候,小丫鬟说放在她那里的舞衣不见了!” 少女口齿清晰地说着,头垂的极低极低。 “那是你的丫鬟失职,连个衣服都保管不好,怎么又说是被偷了呢?” “臣女的丫鬟说,她内急走开了一会儿,等回来衣服就不见了!但她看到一个影子拿着包裹着舞衣的布包跑了!” “什么?往哪个方向跑了,那还得了,宫里怎么可能有小偷?” 沈皇后说完,看向晟帝:“皇上,还请您下令让禁卫军跟着何小姐的丫鬟去查一查,是谁那么大胆,敢在皇宫里偷衣服!” 晟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后一眼,喊了一声闲公公的名字:“带人去看看吧!” 皇后和地上跪着的何小姐,忙向晟帝道谢。 萧十七看着演戏演的上瘾的几人,嘴角扬了扬! 她伸手去拿剥过皮的葡萄时发现整盘葡萄都被她一个人给吃光了。 她正看向楚夙时,却发现他将怀里的恒儿递到站在他们身后的玉纱怀里,自己突兀地站了起来,不顾大殿其他人异样的反映,走到太子楚昱面前,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大皇兄,我看两位小嫂嫂不喜吃酸,不如把这盘葡萄给我吧!” 不等楚昱和他身旁两位侧妃说什么,拿起就走到斜对面楚昭面前:“小十,你不喜欢吃甜食,就把葡萄也给你七哥吧!” 在楚昭诧异的目光下,楚夙端起两盘葡萄就回到萧十七身边,像邀功一样看着她笑:“这些可够吃?” 445 不喜吃酸,他的护短 大殿里这会儿安静的有些可怕,萧十七能感觉到大家看像她的目光有些异样。 她抬起头看着楚夙,清亮的眸光中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够吃了!” 他竟然去抢了自家哥哥和弟弟的东西来讨好她,还说什么两位小嫂嫂不喜吃酸,楚昭不喜吃甜? 那两位侧妃喜不喜欢吃酸她不知道,但她明明记得楚昭是很喜欢吃甜食的。 这借口找的,还真是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先吃着,不够吃我再给你找点儿!” 他说着,将小无恒从玉纱手里抱过来放在腿上,继续为她剥葡萄。 萧十七扫了一眼大殿内的所有人,见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他们这一桌,不由朝着大家抿唇一笑。 她的笑容太美,太灿烂,不由让那些看着她的人,微微失神。 但,谁也没看到她笑里那带着诡异的暗芒。 不多会儿,闲公公带着何小姐和那丫鬟进了大殿,跪倒在帝后面前。 “如何?可有找到偷东西的人?” 沈皇后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亮光! “按何小姐丫鬟所指的方向,什么也没发现!” 闲公公淡然地回道。 “什么?怎么可能呢?” 沈皇后激动地差点站了起来。 见大家怪异地看着她,忙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嘴脸出来。 “本宫想着,既然都看到了人影,也知道了方向,不可能找不到,指不定是那人藏的太深,你们没发现。” 何小姐立即磕了一个头,喏喏道:“平儿说那人影离开时所走的方向,是正南方,那里是通往墨殿的方向。” “墨殿?那不是老七以前住的宫殿吗?” 晟帝突然出声道。 他轻瞥了一眼楚夙,目光闪了闪。 他对这种很明显也很拙劣的陷害本不感兴趣,但若是不动生色地挫一挫老七的锐气,让他知道,即使他现在成了超品亲王也越不过他这个父皇。 “既然看到有人跑到本王以前住过的地方?落雨,带着闲公公去看看,免得王妃的东西也被偷走!” 楚夙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何小姐,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晟帝与沈皇后相视一眼:“去吧!贼人抓不抓得到是一回事,只要东西能找到,再抓人也不迟!” 闲公公领命,跟着落雨一起退出了大殿。 这会儿,大殿里又静了下来,就连相熟的两人说话,也特意压低了声音。 萧十七对着楚夙眨了眨眼,无声地寻问他,是不是安排了什么好看的戏码。 楚夙凑近她的耳边,低语:“好戏就在后面,看看到底是哪个笨蛋会出现!” 被楚夙喷洒在她耳边的热气痒痒的让她耳根不由的红了起来! 她忙偏了一下头,想要离他的嘴远一点儿,没想到楚夙却在这个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她的唇咬了一口,便坐直了身体。 “喂!”萧十七不用看也知道,大家会用怎么样的目光看她。 这个家伙,真是太过份了,她想要低调的好不好。 “真不要脸,以为攀上战王就能摆脱得了以前无才无德,无盐女的称号了吗?” 有人小声地嘀咕着。 “啪!” “啊!好痛,我的嘴!” 女眷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痛呯,却是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打扮的清雅脱俗,被一粒葡萄给砸中了嘴巴的女子捂住嘴,痛的眉毛都纠在一起。 “敢对本王的王妃不敬,这是警告!” 楚夙朝着那个方向,冷冷地扫了过去。 大家均被楚夙身上散发的凌冽气势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战王竟然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出手,他这是有多紧张自己的王妃? “王爷息怒,小女刚刚喝多了,一时胡言乱语,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那被打中嘴巴的千金小姐的母亲,面色惨白地站起身向楚夙屈膝行了一礼! 楚夙哼了一声,垂下眸子,认真给萧十七剥葡萄。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不会在意那些人说什么的。” 嘴长在别人嘴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流言蜚语什么的,她从没怕过。 “我在意,我不想听到那些诋毁你的话,也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受到任何伤害!” 他手里还拿着一粒剥了一半的葡萄,歪着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眼里那势不可挡的深情厚意,一瞬间将萧十七淹没在其中。 正在萧十七迷失在他那温柔又不失热切的深情攻陷中时,落雨和闲公公带着几名禁军,压着一个小太监进入到大殿中。 “启禀皇上,小偷抓住了,是在他跳跑时抓住的。” 晟帝那威严的目光往那被压着跪在地上,双腿发抖的小太监身上一扫:“是哪个宫的?抬起头来!” “皇上,我看还是直接打杀了了事,不能让他一个人,扫了大家的兴致!” 沈皇后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脸上却免强地挤出笑脸。 晟帝刚想依皇后的意思点头,楚昭却站了起来,笑意莹然地朝晟帝拱手:“父皇,想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但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想知道,一个宫里的小太监,为何会去偷一件自己不能穿的舞衣呢?” 沈皇后看着楚昭的目光一凛,眉头轻蹙了起来。 “启禀皇上,他不仅偷何小姐的舞衣,还偷了战王妃留在墨殿里的首饰,更是偷了……” 落雨看着皇上,欲言又止地羞红了脸! 包括萧十七在内,都好奇地看着落雨,不明白还偷了什么东西,让落雨这么的难以启齿。 “你如实说来,他还偷了什么东西?” 晟帝见下面的臣子,以及北约国和西随国的太子,太孙都在关注这件事,不由的心底生了一丝怒气。 “闲公公,麻烦您老将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落雨看了一眼闲公公,眼神闪了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稍稍地往上翘起。 闲公公看了一眼晟帝,上前几步,将手里拿着的布包当着大家的面打开。 里面除了一件鹅黄色的舞衣和一枚成色较好的玉佩,还有一件…… 446 陷害不成,暴露本性 下面的女眷看了那样东西,全都大惊失色了起来,有些早已像落雨之前一样,羞红了脸。 沈皇后见萧十七低着头没往这边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虽然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但这东西的出现让她仿佛看到了萧十七被千夫所指时,羞愤的想要自杀的场面。 她朝着闲公公招了招手:“看看那肚兜上有没有什么特征,这东西可不是想偷就偷的!” 大殿上一时间,再次静的出奇。 闲公公难为情地将手中的肚兜打开看了看,当看到上面绣着的一个让他看了,心底不由打颤的字时,额头上的冷汗,唰唰直往下流。 “闲公公,怎么回事?有什么特征吗?难道是你眼老昏花了?” 沈皇后不耐烦地催促着,眼里那快要溢出来的兴奋劲儿,怎么也掩饰不住。 闲公公嗵的一声跪倒在地,白着一张脸:“娘娘,老奴不敢说!” 沈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你的主子是皇上,还有你不敢说的吗?说吧,无论这件肚兜最后的主人是谁,本宫和皇上都不会怪罪你!” 晟帝附和着沈皇后点了头。 闲公公咽了咽口水,将肚兜上绣着一个指头大小的“韵”字的一面双手捧着呈现在帝后眼前。 由于他是跪着举到头顶,下面的人几乎都能看到。 “嘶!” “竟然是她!” 沈皇后那来不及收回的兴奋的脸,立时僵硬住。 “不,不是我,那不是我的!” 坐在第三排,已经很没存在感的萧谨韵尖着声音,脸色惨白地摇着头,不敢置信地否认。 大家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萧谨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肚兜怎么会被偷走?你进宫还带这样的衣服?” 沈夫人气的脸色铁青,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无地自容过。 那些看着萧谨韵不屑,鄙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她一样,让她觉得异常不好受。 她好后悔,若是早听儿子的话把她给休掉,赶回萧家,也不会让她在这么多皇亲贵族面前丢人现眼。 不仅丢了她的人,这丢的,可是他们沈家人的脸面,更是辱没了皇后娘娘的威仪。 “娘,没有,我的没丢,那不是我的!” 萧谨韵一直摇着头,双眼含泪,羞愤的要死,却是死不承认! “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娶了你,我沈家倒了十辈子血霉。” 沈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双眼死死地瞪着萧谨韵。 “娘,不要生气,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心里清楚,是不是她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我沈家容不下她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休书我早就写好,娘也不要再拦着了。” 沈言诣冷着一张脸,连看都没看萧谨韵一眼! 以他的聪明他如何看不出这是一出嫁祸的好戏,能烧到萧谨韵身上,只能说明她也参与了其中,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不,诣哥哥,你要相信我,那东西真的不是我的!那是萧……”她看着萧十七的方向,赤红着双眼。 “住嘴!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是我能饶了你,战王也不会放过你!” 沈言诣没想到萧谨韵竟然还想将那东西诬赖在萧十七身上,气的差点跳起来。 “诣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以前你不是这样子的,一定是萧十七勾引了你对不对?” 萧谨韵委屈地轻声啜泣道,伸手就要去抓沈言诣的胳膊。 “萧谨韵,你够了,以前你总是在我面前说萧十七的坏话,我看在萧家的面子上,帮着你不被我儿子休弃,没想到你竟是这种虚伪,又恶心的女人!” 沈夫人这会儿脸颊滚烫,只要有人往她们这边看,她就觉得是在看她的笑话一般。 想当初,儿子与萧十七拜堂成亲时,她对萧十七的恶言恶语,对她的瞧不起,当着众宾客的面奚落萧十七,同意儿子休了她,总觉得她是上不了台面的丑女。 却没想到当初那个卑微到尘土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的少女,如今一跃成了战王妃,还被战王捧在手心里。 一个遇事只知道哭,只知道寻求庇护;一个遇事冷静,宠辱不惊,两相一对比,她只觉得当初是她昏了头。 难怪儿子会对萧十七刮目行看,会对她念念不忘,换作是她,还能留着萧谨韵在家里,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她真心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让萧谨韵和儿子拜堂成亲。 如今被偷走的又是她的肚兜,从今往后,沈家因为她的错,就要在京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想想就悔不当初。 从萧谨韵否认肚兜到沈夫人责骂她,也只是过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大殿里端座的众人都在对着那件肚兜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往沈家那边看去,说什么的都有。 而那被压在地上面对着帝后的小太监,整个人灰败地头磕在光洁的地板上,瘫软在地。 “拖出去杖毙,竟然偷一些女子的私物,简直禽兽不如!” 沈皇后烦躁地挥了挥手,不管不顾地想要将这事给压下去。 “没想到贵国皇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竟有这等本事,偷东西还专偷女子的私物,就是不知他偷这些东西用来作何用?” 北约国皇太孙燕谨辰站起身,屈膝向晟帝和沈皇后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脸上,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本宫也很想知道,这小太监意欲何为?” 姬如风也站起身,温声地朝着晟帝和沈皇后拱了拱手。 晟帝微蹙着眉头,脸上笑意凝窒,看了一眼两人,随即大笑道:“难得太子和太孙殿下对这小奴才感兴趣,那朕就来问问,他为何要偷女子的私物,偷了又用来做什么?” 晟帝向闲公公使了个眼色,闲公公忙上前将那小太监的头抬起。 “如实回答朕,你是哪个宫里的公公?” 晟帝那充满威严的话,让刚抬起头的小太监吓得脸色发白,抖抖索索地说不出话来。 “快说!” 447 诛你九族,心肠歹毒 闲公公踢了那小太监一脚。 被再次踢趴下的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大小便失禁,大殿上空的空气突然变得浑浊了起来,晟帝无法,只能示意闲公公忙让人将他带了下去换衣服。 不过几分钟,闲公公再次将那小太监带了回来。 他悄然在凑到晟帝耳边,耳语了两句,晟帝大惊地怒道:“竟然不是宫里的人,说,是谁派你混进宫的?” 沈皇后强装镇定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脸上那微不可察的慌乱,让她显得坐立不安。 “你若是不说实话,等朕查出来你是谁,以你今日混进皇宫偷盗的行为,朕必诛你九族!” 到了这会儿,事情远远已出了大家的意料之外,就连晟帝也发了火。 谁也没想到这穿着小太监服的人,不仅不是太监,还是个女娃子。 晟帝想的更深一层,若是这人装扮成太监来刺杀他呢? 万一真是来杀他的呢?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听皇上要诛她九族,吓得眼泪哗哗下流,原本紧闭的嘴,这会儿一张口就求饶道:“说,奴婢说,求皇上放了我的家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您一定不能诛了我们的九族!” 晟帝冷哼了一声:“只要你如实招来,朕自会酌情处理!” 看来,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奴婢是受了沈少夫人的指使,偷了何小姐的舞衣嫁祸给战王妃,其它的奴婢……” “什么,竟然要嫁祸给我皇嫂?” 楚昭从座位上几步上前,一脚狠踹那女子的腹部。 与此同时,谁也没发现,有一枚细若发丝的银针和两股内力,同时打向那女子。 “噗!” 暗自受了这么多人的袭击,那女子整个人被明面上楚昭的一脚踢的仰倒在地,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她张了张嘴眼一闭就倒地身亡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的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便死了。 此时,大殿里安静的诡异之极。 “父皇,您一定要为皇嫂做主啊!她才第一天进宫就遭人陷害,我真为她感到委屈!” 楚昭跪倒在晟帝面前,义愤填膺地看了一眼已死透了的女子,又倔强地抬眼看着晟帝。 晟帝双眸凝视了楚昭半晌,才朝着闲公公下令:“将她的尸体拖出去,地面清洗干净!” 又看了一眼楚昭:“朕自会给老七家的一个说法!你下去吧!” 楚昭才刚站起身,便听到沈皇后先发制人地朝着沈家那边怒吼了一声。 “萧谨韵,给本宫滚过来跪下!” 沈丞相沈老太爷看了一眼吓得腿脚发软的萧谨韵暗自摇了摇头,亲自带着她跪倒在帝后面前。 “沈家愧对战王妃,还请皇上,娘娘责罚!” 沈夫人,沈老爷和沈言诣相继走上前,并排跪倒在地,并未求情。 萧谨韵现在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状态,如提线木偶般,双目失神。 “爹,大哥大嫂,你们快起来,所有的事都是萧谨韵这毒妇一人所为,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 沈皇后眼神犀利地瞪了萧谨韵一眼,伸手朝着沈家老爷子几人抬了抬手。 晟帝双眸微闪,沉着脸看着几人,半响无语。 沈皇后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皇上,您看,该如何处理?萧谨韵这样的媳妇,沈家是要不起了,就有臣妾做主,让言诣现在写休书休了她吧!” 沈皇后刚一说完,原本还神游天外的萧谨韵,忙睁大眼睛看向沈皇后,嘴唇蠕动间,牙齿都在打颤。 怎么处罚她都可以接受,但她就是不能离开沈家,不能被休。 事情败露,沈皇后不知为她遮掩,全部的过错推在她身上便也罢,但她明知她的心思,却还说出让沈言诣休了她的话,她这是想要赶净杀绝啊! “不,不能,不能休了我,你答应过我的!” 像是豁出去了般,萧谨韵双眼凶狠地瞪着沈皇后朝她低吼。 对上萧谨韵这样怨毒的眼神,沈皇后不由有些心虚,又有些心惊,但她必须要先弃了萧谨韵才能保住沈家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才能将自己的嫌疑撇清。 “休书早就写好了!” 沈言诣从袖子里将一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拿了出来。 大殿内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千载难逢都遇不到的好戏。 谁也没想到由一件舞衣引起的偷窃案,竟然将沈少夫人给牵扯出了来。 且不说萧十七是沈少夫人的堂妹,就说当初沈家大少成亲当日退了萧十七的婚娶了萧谨韵,婚后两人如胶似漆,沈少更是将萧谨韵宠上了天,这会儿看着沈家大少掏出休书时那么的决绝,怎么好像是休书一早就写好了一样,让人难以相信,也让人很怀疑当初是不是沈少宠错了人。 就说如今成了战王妃的萧十七,比之萧谨韵不知强到了哪里去,人家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用作声就有人替她出气,战王更是不动声色地将她宠到了骨子里,想来是萧谨韵见不得萧十七现在过的好,才想出恶毒的办法陷害于她。 这两人一对比,高下立马显现,估计是沈家大少现在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既然写过了休书,萧谨韵便不再是沈家的人,老七家的,你想怎么处置她?” 晟帝将目光投向萧十七,眼里闪过一道深幽的光。 萧十七愣神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起这老七家的是在叫她,见楚夙朝她笑,她才起身朝着晟帝屈膝行了一礼,淡淡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希望皇上能秉公处理,我相信皇上会给我和在场的诸会一个满意的处置结果!” 晟帝内心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他让她来处置萧谨韵,就是想看看她的城府有多深。 她若是看在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份上处置轻了,那他便也放心了,她若是直接判处萧谨韵死刑,那就让大家看出她这个战王妃的狠毒面孔。 却实再是没想到她竟然将皮球又踢回给了他。 448 窥窃妹夫,宽容大度 他懊恼地摆了摆手:“让她拿着休书,拖下去,打入天牢!” 萧谨韵看着走向她的禁军,憎恨地看向晟帝和沈皇后:“不,我是不会要休书的,你们休想撇开我,我萧谨韵生是沈家的人,死亦是沈家的鬼。” 又将脸撇向萧十七的方向,指着她,整张脸狰狞地怒骂:“还有萧十七,你为什么不死,那么多人都没杀死你,早知当初在萧家就该把你弄死。” 众人被她的恶言毒语惊愕住,更被她爆料出来的信息惊呆了。 萧十七以前,在萧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连一个堂姐都想弄死她? 又想到后来的退婚事件,大家都积极的自动脑补,这萧谨韵会不会一早就窥窃自己的妹夫,杀了萧十七自己好顶替? 萧十七以前在京都的恶劣风评都是萧家自己放出来的,难道从一开始,萧家人对萧十七这个小孤女就没安好心? “这种女人,死不足惜!” 楚夙那充满肃杀的眼神,直射向萧谨韵! “该死的是萧十七,你们都不知道吧,她从小在萧家活的连猪狗都不如,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做最低等下人都不做的活计。哈哈,刷马桶,倒夜香,收集泔水,大冬天用最冷的水洗衣服晚上觉都不能睡,连下人都可以欺负她,连出个门都得钻狗洞,她是萧家最最卑贱的野丫头,她就是活着,也该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差,她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人的亲睐,凭什么过的比我还好,我不服,我就要杀了她!都是因为她这个贱人,诣哥哥才会冷落我,我不服,我不服!” 萧谨韵大声地朝着整个大殿咆哮着,声音尖利刺耳,如同癫狂的疯子。 她大约是觉得自己这次非死不可了,再也不管不顾她的形像,只想发泄心中对萧十七的怒火和怨毒。 “最毒妇人心!” 北约国的皇太孙目光如刀地睨了一眼萧谨韵,冷哼一声。 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了一眼萧十七。 见她连头也没抬,一脸平静,似乎之前萧谨韵说的人不是她一样,只感觉内心有无数怨恨之气想要向萧家发泄,更想一根银针下去直接杀了萧谨韵为妹妹出气。 他妹妹的身份何等的尊贵,却从小过着这么不堪的生活,母妃若是知道,一定会伤心死吧! 原来,他们一家都想错了,以为将妹妹留在萧家,萧家就会善待她,她就会过得幸福。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不敢联系她,深怕被独孤皇后那个老女人发现,给她带来危险,不曾想她在萧家竟还过着这么艰辛,怎么让他不气。 “死有余辜!” 姬如风看了燕谨辰一眼,附和着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 他一直知道萧十七在萧家过的不好,却不好到这种程度,他以前应该再对她一点儿的。 可惜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底的那种无能为力的遗憾,让他整个人都被一层淡淡的忧伤笼罩着无法自拔。 大殿里的气氛也因三个至高无上的男人的话而显得沉重起来,对于萧谨韵这样的女人,大家都觉得她该死,可皇上和皇后却一直不发话,好像并未想要她的命一样。 而将心中的愤恨发泄完了的萧谨韵,却像是徒然清醒过来一样,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后,绝望地瘫倒在地,目光慢慢的变得没有一点焦距。 “拖出去,让萧家人看着再杖毙!” 楚昱见皇上不发话,他也不管会不会让晟帝不喜,直接越过他下了令。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父皇竟然还再三的拖着,关入天牢是个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想要用萧谨韵来恶心老七两口子,竟做的这么明显,他就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吗? “太子,你?” 晟帝的脸黑沉如锅底,他还想留着萧谨韵有大用处呢! “父皇,大家都在看着呢!” 楚昱提醒他道。 晟帝拧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人按太子的意思将萧谨韵拖了下去。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就是萧谨韵的结局,皇后也松了口气的时候,本已被带到大殿门口的萧谨韵突然扭头面色平静的看着沈皇后:“皇后娘娘,你会有报应的,你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我好到哪去!” 她说完便转回头,面如死灰地被拖走。 而沈皇后因她的话,脸上一会青一会儿白,嘴唇微颤着,被大殿里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双目闪躲地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 “老七家的,这么处置,可解气?” 晟帝并不想放过萧十七,因太子的插手,让他更加的对他们兄弟几个忌惮之极,特别是老七。 他对付不了他们,却可以从萧十七身上下手,他就不信曾经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能聪明得到哪去。 “多谢皇上秉公处理,我不曾动气,何来解气?” 萧十七声音平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一丝不好的情绪,也让晟帝生不出一丝怒意,可晟帝硬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喷不出去。 她竟然…… “战王妃宽容大度,实乃我们女人中的典范,战王娶了这样的王妃,是皇家的福缘!” 陈妃温婉的声音响在整个大殿,一些交好的妇人和千金们纷纷附和着她的话,说着萧十七的各种好话。 陈妃是楚娴的母妃,女儿如今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还生了外孙,一切都是萧十七帮的忙,她自然投桃报李,帮着她在皇室中站稳脚跟。 “陈妃娘娘过奖了!” 萧十七向她抿唇笑了笑!解决了萧谨韵这个当初害死真正萧十七的女人,也算是为前主报了仇,其他萧家的人,她会慢慢将账算清。 这一插曲过后,大殿里便响起了鼓乐之声,之前准备好跳舞的千金们,这会儿正排着队准备着上台献舞。 大殿里又恢复了欢笑声,帝后两人也露出了笑脸,说着话,看起来更加的和睦。 萧十七正低头将楚夙剥给她的葡萄喂到小无恒嘴里,面前突然出现两个小太监,两人手里各端着一盘子葡萄。 其中一个小太监向她鞠了一礼:“王妃,这是北约国皇太孙让小的端过来给您吃的!” 449 有女挤兑,战王入赘 他说着将一盘子葡萄放在萧十七所坐的桌子上,准备离开。 萧十七朝着燕谨辰看了一眼,见他也在看着她,便笑了笑,对那小太监道:“替我谢谢皇太孙!” 另一个小太监见此。忙行礼道:“王妃,这是西随国的太子送过来给……” 不等他说完,楚夙便冷眼看着他:“王妃吃这么些就够了,再吃牙就酸了,明日还如何吃饭,替本王谢谢他的好意,端回去给他的太子妃吃吧!” 那小太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战王是不想要西随太子送过来的葡萄给王妃,忙应了声是,转而快速地端了回去。 本就因姬如风不问自送的行为心里憋气的燕千芊,见那小太监又将那一盘子葡萄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便自以为是的在姬如风面前嘲讽道:“殿下一片好心,没想到别人竟当驴肝肺,真是不识抬举!” 她说着,一伸手就将盘子里原本放的好好的葡萄故意挥撒在地。 小太监因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手一抖,盘子跟着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姬如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里不是西随,更不是北约!” 说完,也不看燕千芊气的憋屈的脸,偷偷地瞥了一眼萧十七。 见她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始终都是淡淡的,淡的毫无情绪的眼里,只有在看着楚夙和孩子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笑意,心底某个地方在一点点崩塌。 那样纯粹信任的眼神,以前是看着他的。 现在,她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底酸涩不已。 高台上,众千金的表演在继续,台下各人心思迥异,萧十七对这些表演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觉得实再是无趣,要不是有好吃的东西,她真想甩袖子走人。 “我带你去御花园逛逛,透透气!” 楚夙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她身上,她稍微露出一点不耐烦,他便心灵神会,他自不会委屈她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那我们悄悄地出去吧!” 别看大殿里的人各个都扬着一张笑脸,彼此亲切的好像是兄弟姐妹一般,至于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宫里呆久了,萧十七是真的不习惯。 两人才刚站起来,歌舞便突然停止。 这时候,不知是谁起哄,说是要让战王妃也上台为大家表演,起起伏伏的声音夹杂在众人之间,分不清是谁在捣乱。 沈皇后似乎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向萧十七招了招手:“不知战王妃会些什么?不知我们大家有没有荣幸见到战王妃的表演!” 楚夙干脆拉着萧十七坐了下来,邪肆地瞪了一眼沈皇后:“本王的王妃要表演也是表演给本王看,皇后娘娘难道想强人所难?” “据说,战王妃的娘亲南岚儿二十几年前在京都不仅是第一美女,还是第一才女,想来战王妃定是继承了她所有的优点,正好也让大家见识一下战王妃的风采。” 秦妃这话一出,大家都静默了下来。 谁不知道萧十七那些差的要死的风评,就算传言不属实,一个从小没受到过任何的教育的人,如何会那些东西。 萧十七看了一眼秦妃,眸光微闪,她竟长的和前世的秦霜一模一样,只不过老了一些,但那看人的眼神和狂傲的姿态倒真是一模一样。 “不好意思,我什么也不会,我娘的荣耀,不是谁都可以拿来比的!” 萧十七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坦然地回视着秦妃。 “哈哈……” 不少人因她这直白的话,捂住嘴大笑了起来,连什么也不会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佩服她的心大。 “你什么也不会,如何配得上战王,战王身分尊贵,你只不过是一个萧家被除了族的孤女而已,有何资格成为战王妃?” 一个双眼嫉妒地看着萧十七的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声音张扬地响起。 大家不由自主地向她看去。 “咦,这不是江表小姐吗?她不是应该在江南的吗?怎么也到了京都?” 有人看着她现在做的位子,正是覃家的席位,不由的就多想了一些。 “我姐姐是江无双,我是江珈珩,没想到姐姐才去世一年多,表哥就成了亲!”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姨子找茬来了。 虽然战王没能与江无双成婚,但江皇后当年亲自指定的王妃人选,京都没有人不知道。 江家是江皇后的娘家,是太子楚昱,战王楚夙,闲王楚昭的外祖家。 虽说江无双因病逝世,但只要江家不承认萧十七这个王妃,战王再喜欢也无用。 这会儿江珈珩站出来指责萧十七不配为战王妃,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家还想送个女儿来替代江无双嫁给战王。 若真是这样,那就太有意思了。 “本王喜欢谁,有没有资格成为战王妃,你们都无权置喙,今日本王就在这里向大家澄清一下,是本王入赘给萧十七,而非本王娶她!如今本王所有的产业,包括本王自己都属于萧十七,你们若是看不惯本王,想让萧十七将本王净身出户,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哗……” 整座大殿里的人,似乎都被楚夙所爆料的信息给震懵了。 超等亲王的战王,身份尊贵的与太子不相上下的战王,竟然去入赘给一个小小的孤女? 这也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表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甘堕落!她萧十七有什么好?” 江珈珩那原本较好的面容上,听了楚夙的话,这会儿扭曲的有些抽像。 “荒唐,老七,朕决不允许你坏了皇室的名声,皇家子弟如何能给人当上门女婿?” 晟帝虽不喜欢楚夙,总想置他于死地,可再想让他死,也不能让他先坏了皇室的名誉。 自古以来,天潢贵胄哪有给人当上门女婿的?即使有这样的人,也是皇室的耻辱,均被秘密处死,哪有像战王这样,自己入赘了还大声嚷嚷着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450 想拿就拿,旧疾突发 “那正好,父皇若是觉得本王丢了皇家的脸,就将战王的封号拿了吧!” 楚夙无所谓地态度,让不少人嫉妒的红了眼。 任谁也没想到,战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封号都不要了。 若是没了封号,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父皇若是介意,最好将本王贬为庶民,这样就不丢皇室的脸了吧!” 楚夙不给晟帝一丝反驳的机会,直说的晟帝气的眼眶泛黑,满脸涨红。 “七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忤逆父皇?” 一直作壁上观,从未出声的楚旬,这会儿眨着桃花眼,看着楚夙。 “三皇兄又不是不知道,封号什么的,还不是父皇想拿就拿,又不是没拿过?” “放肆楚夙,你这是在怪父皇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若非这次立了功,你还能不能站在大殿之上,还不一定呢!” 晟帝被楚夙言语间的怨怼气的胸口好像压了几千斤的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 “既然连给个战王的封号都这么勉强,还不如不要!” 他吊儿郎当地说着,脸上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彻底激怒了晟帝。 “楚夙,不要以为你立了战功,朕就不敢废了你的封号,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晟帝打心底确实不想封楚夙这超品的亲王,一直找不到任何借口不封,就像他不想立楚昱为太子,却没办法不立是一样的心情。 这会儿被楚夙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给刺激到了,连脸面也不要了,直接大怒:“将老七给朕赶走,朕不想见到他!” 他很想直接撸了他的封号,却也只能想想,楚夙为东越的江山做了那么大的贡献,若真的夺了他的封号,估计朝堂上他以后都没有话语权。 他小小的一个决定,都很可能失掉支持自己的心腹大臣,他可不想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走吧十七,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楚夙朝她一笑,站了起来。 那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江珈珩,这会儿脸上惨白无血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真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让表哥惹了皇上不高兴。 可这会儿说什么也晚了!皇上都不待见表哥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她即使再说什么,也无力改变表哥被赶走的结果。 楚夙一手抱着小无恒,一手牵着萧十七的手,三人后面跟着落雨和玉纱,自大殿前背对着帝后,往外走。 那悠闲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被赶走,像是他们自己不想呆了一样。 这样的想法一经进入大脑,大家都不自觉的想着战王可能是疯了。 却也觉得这正是符合战王以往的性格。 几人才刚走到第三排,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让萧十七熟悉的惊呼声:“爹,爹,您怎么了,您快醒醒啊!” 萧十七挑眉,脚不停地往声音处看去。 “十七,快救救我爹,我爹的旧疾复发了!” 陆阡陌哽咽着,双眼带着泪花,突然跑上前,拉住萧十七的袖子,祈求地看着萧十七。 大殿里的人,包括晟帝在内,都诧异地看着陆阡陌。 陆成贤的旧疾这半年来经常发作,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给他看过,都没法医好他胸前的顽固旧伤,晟帝也知道陆成贤要活不久了,对他越来越频发的旧疾,也是无能为力,也只能近人事,听天命,谁也没想到陆阡陌竟然会向萧十七求救。 大家都觉得陆阡陌这一举动非常的荒唐,去求一个什么也不会,空有一张漂亮脸的萧十七?还不如求皇上找太医。 这会儿,陆老将军都疼的昏倒了过去,有不少人劝都在旁边劝陆阡陌快去求皇上和皇后娘娘。 可陆阡陌只抓住萧十七的胳膊不放,双眼充满了希翼。 “请战王妃救救我爹!” 陆阡尘扶住昏倒在他身上的陆老将军,朝着萧十七说道。 大家都被这兄妹俩的举动惊住了,感觉两人是不是疯了。 萧十七侧头看了一眼楚夙,见他眼里始终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她,她便也再无顾忌,向陆阡陌点头:“先将你父亲扶着坐起,我先将他给救醒再说!” “好,好,谢谢你十七!” 陆阡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咬着唇脸上一片欣喜,带着萧十七走到自家父亲身边,帮着哥哥将父亲的身子直起。 萧十七拿出金针,隔着衣服,在陆老将军胸前各扎了几针,当最后一根金针收回,陆老将军也睁开了眼。 “醒了就好,将你父亲带到偏殿,我先要看看他的伤口才能进一步的治疗!” 萧十七清冷的声音让大殿中还没回神的众人清醒过来。 竟然,竟然几根金针就将陆老将军给救醒了? 那些原本看热闹,看好戏的大臣和在座的太医,一个个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没想到十七小大夫的金针术进步的这么快,连老将军的恶疾都能控制住,你若是能医好老将军,我陈上世甘愿拜你为师。” 这个原本在南家村时一直挑衅南老爷子,挑衅萧十七的院首,这会儿看着陆老将军苏醒,将原本还想歧视的话吞进了肚子里,眼珠一转就为萧十七出了一道难题。 他给萧十七戴了一顶高帽,若是萧十七治好了陆老将军便罢,若是治不好,不仅是丢了萧十七自己的脸,这连南老爷子和医学院都被鄙视。 谁不知道南老爷子最拿手的就是金针术? 谁不知道南老爷子现在即是南家医院的院长,也是南家医学院的院长,他虽不如江南书院的院长那样桃李满天下,但假以时日也不容小觑, 只要萧十七医治不好陆老将军,一旦传出,整个天下间,原本对南家医学院趋之如骛的学子,还会再去求学吗? 他就是要让萧十七在皇宫里丢人现眼,陆将军心脏上的顽疾,几年前南老爷子都没办法,萧十七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办到,只是救醒了人而已,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之前还担心萧十七当了战王妃,会找自己的麻烦,如今等萧十七丢了脸,看她还没有脸找自己的不是。 451 锋芒微露,记恨成仇 “陈太医说话可算数?我要是真的医好了陆将军,你拜我为师?” 萧十七淡淡地看着他,眼里有着微不可察的讥诮。 想给她下套,真以为她不说话,就代表她好欺负了? “哼,本院首说话自然算数,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让皇上和娘娘作个见证!” 陈上世打心底就瞧不上萧十七,只因先入为主的思想,他看不上南老爷子,所以对萧十七自然也看不上。 他十分确信自己能赢,只当是萧十七是小女儿争强好胜的心态。 在南家村时他受到的屈辱,今日一定要在萧十七身上给找回来,却故意忽略了在南家村时,萧十七那超人的医术。 “那还请陈院首让皇上和娘娘做个见证吧!不然我不放心!” 萧十七一本正经地说着,顿时让不少人大笑了起来。 陈上世冷冷地瞥了萧十七一眼,拱手让晟帝和沈皇后作见证。 晟帝威严地看着萧十七和陈上世:“既然你们自己应下了,那朕就作个见证人又何防!” 萧十七面无表情地颔首,朝楚夙眨了眨眼,转身跟着陆阡陌,陆阡尘扶着已经醒来的陆老将军去了侧殿。 一出殿门,陆老将军便朝萧十七苦笑道:“战王妃,你可能上了陈上世那老家伙的当了,老夫身上的旧伤连你祖父都无能为力,你如何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应承下来!” 他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一对儿女,不怒自威道:“你们救父心切,父亲自然知道,可你们该阻止陈上世和王妃打赌,不能让王妃落入他的陷井里。” “爹,我对十七的医术有信心,您放心好了,十七不会让那老家伙得程的,这声师父他不叫也得叫!” 陆阡陌跟着萧十七身边虽然不久,但她也知道萧十七的脾气,若是没把握的事,她决不会轻易答应,这次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陆将军不用担心,我先看了您的伤再说!” 萧十七知道陆老将军在为她担心,她心领了。 她自信,即便他得了不可医治的癌症,她也还是有五六分把握的。 至于陈上世的挑衅,哼,就让他再得意一会儿吧! 她要是当了陈上世的师傅,估计陈上世一定会找根绳子将自己给吊死。 到了偏殿,萧十七先给陆老将军把了脉,又让他将上衣脱掉,检查了一下他原来的伤口,对着那道旧疤痕按了按。 听到陆老将军疼的吸气的声音,萧十七心里有了谱。 “要立即手术,否则迟一天你的心脏便会被铁片贯穿!” 萧十七严肃地朝着陆老将军道。 “你是说,老夫心脏里有铁片?” 怎么可能呢?当年那只箭不是拔出来了吗?陆成贤一直以为自己的胸口疼是当年那只射中他的箭拔出来后的后遗症。 “只是一点点,但只这一点就足以要人命,没想到您老能坚持这么久!” 她说着朝陆阡陌道:“去让落雨将墨殿马车里我的手术箱拿过来!” “我去吧,阡陌在这里好好照顾父亲。” 陆阡尘看了萧十七一眼,转身出了侧殿。 等他一出去,陆阡陌便凑到萧十七面前,神秘兮兮地,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十七,你怎么会嫁给战王的啊?不应该是嫁给随风的吗?” 萧十七还以为她想说什么呢!闻言敛下眸子淡淡地道:“嫁给谁不是嫁!” 她也想嫁给随风,可是人家根本就是骗了她的感情后一转身就回去成了亲,她可不会厚着脸皮去求他娶她,再说她即使不是一个洒脱的人,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紧扒着人不放! 更何况,那个人连孩子都不要了,她还能指望着他回心转意? 既然他都放弃她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以前做了一场恶梦罢。 “没想到战王对你那么好,我都要羡慕嫉妒了!” 陆阡陌说着眼里似是闪着小星星般。 萧十七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头:“你醒醒吧你!过几个月你就要和楚昭成亲了,他不比他七哥差,你要好好珍惜哟!” 陆阡陌顿时脸一红,呐呐道:“我知道,可是我有点害怕成亲!” 萧十七挑眉道:“你怕什么?刚刚不是还羡慕我的吗?” 陆阡陌看着萧十七,沉吟了一下才开口:“是他太优秀了,我怕我配不上他!” 萧十七一个爆栗打在她头上:“你真的是想多了,楚昭可从来没说过嫌弃你的话!” “哎呦,你打我头干吗?” 陆阡陌噘着嘴,捂住头,委屈地看着萧十七! “嫌你笨,脑子不好使才打你头!” 她说完便推了推陆阡陌,陆阡尘这会儿拿着她的医药箱和落雨一起来了侧殿。 “主子,东西拿来了,要玉纱过来帮忙吗?” 落雨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朝萧十七看了过来。 “不用,你在这里给我打下手!” 玉纱要带着小恒儿,身上不能有血腥味。 她说着就让陆阡尘去要了很多蜡烛在侧殿里点燃开。 等光照的亮度够了,她才开始将手术要用到的工具一一摆了出来。 “陆老将军,您将上衣除了躺好!”又指着陆阡陌和陆阡尘:“你们兄妹俩人先出去门口等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陆老将军看着萧十七手里在烛光下散发着银光的手术刀,让他突然想起那些杀人的刽子手,心突突地跳个不停,紧张的双手都出了热汗。 “您不用这么紧张,即使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阡陌的眼光,她以前可是肥的走一步路都要喘三喘,您看看现在,她都快要瘦成一道闪电了!这些可都是我的功劳!” 萧十七故意说些别的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落雨端了麻醉药让他喝下,可他的神经绷的太紧,根本晕倒不了,他清醒着,她手里的刀也划不下去。 又说了一些当初在南家村陆阡陌减肥的搞笑的事,陆老将军才慢慢放松下来,昏睡了过去。 “落雨,那一排的工具我以前也让你记过,等会我要用到什么,只要叫了名字,你一定要又快又准地给我找来,递到我手里,能做到吗?” 这样一来就能节约很多时间。 “放心吧主子,我能记住!” 452 手术成功,争强好胜 落雨郑重地向她保证! 萧十七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各自穿上粉色的大褂,戴上口罩又将两人的手消了毒,才正式地开始手术。 她们两人在侧殿忙碌着,而大殿里的气氛却显得异常诡异。 楚夙因萧十七留在了宫里,他也不好现在就走,不顾晟帝的威严的冷脸,抱着无恒又坐了回去。 殿内歌舞还在继续,但有多少人是在认真看就不知道了,来朝着楚夙敬酒的人倒是不少,但楚夙只是和人碰了碰杯子,很是无奈地说了句:“本王知道你的心意即可,但本王不能喝,不然身上的酒味太重会被王妃嫌弃,本王的儿子也不能被酒味熏着了!” 说的多了,大家都越发的羡慕起萧十七来,战王那么一个混世魔王,竟然栽倒在一个风评不怎么好的女人手里,真是好猪拱了一颗蓝白菜,颇为不服气。 江珈珩手里的酒杯都要被她给捏变了形,脸色难看的扭曲起来,可她现在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做,只盼着等会萧十七救不了陆老将军,出了丑,她再去落井下石一番,也好让表哥看看萧十七什么德行,早点弃之,她也好趁机住进墨王府。 等进了王府,以她的手段,萧十七一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是的平民,她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给解决了。 至于萧十七留下的孩子,哼,在她没孩子之前,她一定会细心照顾着,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不一定了。 表哥本来就是她们江家的乘龙快婿,姐姐既然去了,她也能来代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一无是处,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萧十七? 就连覃瑟都不知道比萧十七强到哪里去,表哥的眼光何时这么差了? 其实她原先一直肖想的是大表哥太子楚昱,她这次来京都也是冲着他来的。 若不是覃瑟在她耳边说了那么多七表哥的好话,让她不知不觉对他产生了好感,心动地想要嫁给他。 本来嘛,她姐姐是七表哥的正妃,姐姐去世了,她这个做妹妹的来顶替,再名正言顺不过。 就是可怜了覃瑟,没想到只是去王府试探一下萧十七就无缘无辜的被污蔑毒害小世子畏罪自杀,想来定是萧十七这个恶毒的女人搞的鬼。 肯定是她想要一个人霸占表哥,才会害了覃瑟,哼,有她在,她一定不会让萧十七好过。 以她的家世和学识,她并不把萧十七放在眼里,就是怕表哥一直被萧十七的外表迷惑,看不到她的好。 陈上世所坐的附近,全是太医院正四品以上的太医,有些以前是跟着南老爷子的下属,有些是陈上世上台后见风使舵,须溜拍马被提上来的太医,这会儿都在激烈地争论着萧十七到底能不能医好陆老将军的问题。 陈上世对他们的争论嗤之以鼻,冷冷地哼了一声:“只知道争强好胜的黄口小儿一个,大家不要忘了,当初南诠那老东西也是治不好陆老将军,他教出来的徒弟就能了?” 他这话一出口,之前争论中的两派,顿时闭口不再提,一派忧心忡忡,一派幸灾乐祸。 大殿里可不止这些人在等着看萧十七的笑话,想看她倒霉的人大有人在,包括帝后在内,均是在等着看好戏。 一个多时辰后,萧十七带着落雨出了侧殿,陆阡陌和陆阡尘忙迎了上去。 两兄妹蠕动着嘴巴看着萧十七。 “手术很成功,陆老将军心脏旁边残留的一厘米左右的小铁片也被取了出来,等麻醉药效过了后他就能醒来!” 萧十七示意两人看落雨手中端着的盘子里的东西。 “这就是将我爹折磨了这么多年的东西?” 陆阡陌蹙眉看着盘子里比茶叶末那么大旧迹斑斑的铁片,一脸难以置信。 陆阡尘看了一眼萧十七,眸光闪了闪,对萧十七颔首了一下,便进了侧殿内。 “去看看你爹吧!等他醒了,喝一些我放在桌子上的盐水,今晚最好申请住在宫里,不要移动,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在宫中住够三天,这样有助于伤口恢复。宫中的药品齐全,我写了一张单子,你让太医院的那些人去抓药来煎!” 为免伤口发炎,还是要吃些消炎的中药。 “谢谢你十七,我就知道我爹的旧疾只有你能医好,等我爹醒了,我一定告诉皇上,看陈上世那老东西还怎么嚣张,平时让他给我爹看病,他自己没本事,还总是推脱!” 陆阡陌接过萧十七递上来的药单,脸上那自然流露出的喜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先回大殿,估计某些人也等的不耐烦了!” 萧十七朝她摆了摆手,让落雨拿着药箱一起从侧门直接入了大殿。 两人一出现,原本还在台上表演歌舞的一名名门千金,也忘记了手里的动作,看向萧十七和落雨。 其他还在说话互相敬着酒,联络着感情的众人也都将头扭了过来。 陈上世忙从座位上走了过来,和萧十七一起走到帝后面前。 路过楚夙身边时,萧十七朝他眨了眨眼,唇角翘起。 待三人停下脚步,陈上世迫不及待地问向萧十七:“不知十七小大夫可有将陆老将军医好?” 他说话时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看不起,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屑和鄙夷。 相比起他的倚老卖老和不屑一顾,萧十七淡定的像是走个过场般淡然。 她看向陈上世,云淡风清地道:“请陈院首稍安勿躁,再等一柱香时间即可!” “什么,还要等?你不会是在耍什么花样吧?” 陈上世若不是看现在是在皇宫里,在帝后面前,他早就跳起来指着萧十七的鼻子骂了。 “陈院首这么急着要拜我一个小丫头为师,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萧十七轻笑一声,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真是不知死……不知轻重的小丫头,哼!本院首现在不想和你理论,就让事实说话吧!别到时候没医好陆老将军的旧疾,又添了新伤,那可要自打嘴巴喽!” 453 旧疾医好,被戴绿帽 陈上世一甩长袖,双唇气的颤抖不已,本想说萧十七是不知死活的丫头,可想起战王还坐在一边看着,忙改了口,想到她如今有战王罩着,心里就更加的来气。 “这不来了吗?” 萧十七指着迈着轻快脚步的陆阡陌。 陈上世目光猛地一疑。 “皇上,娘娘,请看!” 陆阡陌跪倒在地,将手里端着的盘子往上举了举。 “盘子里是什么东西?” 晟帝示意闲公公下去看看。 “这就是从我爹心脏外取的残留铁片,就是这东西在我爹体内才会一直折磨着他这么多年。” 闲公公走上前,端起看了几眼,才又走了回去朝晟帝拱手:“皇上,那盘子里的东西,上面有铁锈,还带着血丝,看起来像是断掉的一点儿箭头!” 晟帝点头:“当年陆老将军胸口确实中了一箭,箭拔出来后,没过两年,他的胸口就开始疼,若真是下面这东西残留在里面,那正好对上。” 晟帝没说的是,陆老将军这一箭,还是替他中的,当年他对陆成贤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等他坐上了帝位,掌了权封了他为将军,还将他最丑的女儿指婚给了他长相俊美的儿子楚昭。 “皇上,我爹已经醒了,您可以让陈院首和其他太医去侧殿把脉了。希望皇上能让我爹留在宫里住几天,他刚做完手术不方便移动,还请皇上成全!” 晟帝扫了一眼急着想要去侧殿把脉的陈上世,又看向陆阡陌:“朕,准了!” 陆阡陌当即笑着谢了恩,对陈上世道:“走吧陈院首,我带你去看看我爹。” 这时,晟帝也站起了身:“走吧!朕这个见证人,也要亲去看看才能不失公允!” 萧十七看了晟帝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讥诮,怕是他不相信她能医好陆老将军吧! 晟帝一离开,大殿里立时就变得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就连沈皇后都在和她的心腹说着什么。 萧十七回到楚夙身边,逗了一下小恒儿,朝着他狡猾地笑道:“等会儿一定要挫挫陈上世那老东西的锐气,总是和我过不去,这次一定要让他丢个大脸!” “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会配合!” 楚夙说着,将一粒葡萄塞进萧十七嘴里,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 “唔!” 萧十七咬了一口葡萄,却没想到也咬到了楚夙的手。 “有没有咬疼?” 她一伸手,便将他要缩回去的手给抓住。 楚夙见状,眸光一闪,脸邹成一团:“是有些疼!” 萧十七一惊,抓住他的手看了一眼:“我给你上点药吧!” “你帮我吹吹可能就不疼了!” 他两眼睁的雪亮看着萧十七,也不管小恒无在一旁捣乱。 “喂,楚夙,你怎么耍起小孩子的脾气了,还吹吹呢?” 亏他想得出来!也不怕当这么多人的面丢人!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点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地放下他的手。 “呵呵!” 楚夙见她鼓着一张包子脸,嘟着嘴,特别像小恒儿想吃东西,却不让他吃时的可爱模样。 顿时心软的不行,呲着牙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的特别傻。 “楚夙,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形像,你现在是战王,肃穆一点行吗!” 萧十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水一到嘴里她便“噗”的给吐了出来,咳嗽了半天。 “娘子,我的错,没事吧!” 他将那些大臣敬的酒都倒在了杯子里,谁会想到萧十七会一来就喝水。 他忙将小无恒递给一旁的玉纱,轻拍着萧十七的后背,一脸的担忧。 “没事了,冷不防地将酒当成了水喝,呛到了而已!” 楚夙招来内待,倒了杯水过来。 “来,喝点热水!” 杯子一凑到萧十七唇边,她便张嘴喝了几大口,温水落肚,顿觉酒气也消散了许多。 “真不要脸!” 江珈珩看着两人那甜蜜的互动,气的怒骂了一声,长长的指甲扣进桌子底,都扣出了血来。 “战王和战王妃真是伉俪情深啊!” “是啊,真让人羡慕!” “难得战王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狐媚子而已,空有一张好皮囊,早晚都会失宠!”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 “别说了,皇上他们过来了!” “要有好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是萧十七治好了陆老将军,还是陈院首要拜萧十七为师?” “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萧十七一个黄毛小丫头,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就是仗着战王宠她吗?” 晟帝不怒自威地扫了一眼大殿内的所有人,在萧十七脸上停留了一下,才扬声道:“经朕确认,萧十七医好了陆老将军多年的旧疾,按照之前的约定,陈院首要拜萧十七为师。” 他话音一落,大殿内一下子就哄闹了起来,不少人不相信萧十七有这等本事,以为是皇帝为了顾极战王的颜面才这么说的,一下子站出了好几人,朝晟帝理论:“我等不相信萧十七有这种逆天的本事,想当年南老院首,都没这等本事,她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说医好就医好?” 这站起来的人中,秦家三父子特别显眼,而向皇上开口质疑的便是秦老将军。 “皇上,臣妾也不相信萧十七有这等本事,就她那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本事,还治病救人,我看她肯定与他人合谋诓骗了皇上和大家!” 秦妃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配合着秦老将军义正言辞地说道。 萧十七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秦妃:“如果我说,秦妃娘娘最近才刚刚小产过,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相信?” 晟帝本来还想看好戏,听了萧十七的话,本能地朝着秦妃望去。 “你,你胡说,你不要污蔑我!” 秦妃眼里的慌乱,让本还在质疑萧十七的人,不由的多看了秦妃几眼。 大家又不是傻子,见秦妃眼神闪烁不定,脸上的不自然,就是不想多想,都不可能了。 不由的大家都怀疑起了秦妃。 晟帝如今年事已高,很少再去嫔妃那里过夜,怎么可能还宠信一个早就过了时的妃子。 454 做贼拿赃,捉奸成双 “李太医,刘太医,立即,马上给秦妃把脉,朕倒要看看,是谁的医术不精!” 晟帝几乎是咬着牙咆哮地吩咐。 其实他已经相信萧十七说的是真的了,可这种事,他还是要确认一下的好,被戴了绿帽,还是被自己儿子的媳妇给捅出来的,这让他的脸都没地方搁,连带着看萧十七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大殿里不少人因为听了萧十七的爆料吓得脸色惨白了起来,同时也为萧十七捏了一把汗。 谁也无法相信秦妃这个老大妈级别的人物,会出轨给晟帝戴绿帽?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男人,竟也下得了口?真是太凶残了! 刘太医和李太医,一个是前南老院首曾经陪养的人,一个是现任陈院首提拔上来的老人,两人被晟帝一点名,才刚从座席上站起来,额头都沁满了冷汗! 这天家的丑事,被曝出来,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灭口,以他们的资历和经验,不用把脉只看一眼秦妃都能看出些蹊跷,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是说假话,还是如实以报。 两人颤颤巍巍地往秦妃走去。 而此时的秦妃,被吓的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脸上那惊恐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的内心。 秦家三父子也被吓得瘫倒在座席上,实再是要被秦妃给吓死了。 “不,不要,我不要把脉,是萧十七诬赖本宫,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眼看李太医和刘太医上前,秦妃还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想要证明你的清白,就要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来!” 萧十七才不管晟帝会怎么想,既然秦妃总是死盯着她不放,她就要先下手为强。 既然不能低调,索性便高调起来。 秦妃会一直像狗一样咬着她不放,还不是因为楚炅和秦绳两人折在楚夙手里的原因。 他们拿楚夙没办法,就朝着她下手,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拿捏?她就要让大家都看看她萧十七是不是这么好欺负。 “不要,皇上,求您了!” 秦妃整个人匍匐在地,面如死灰地跪倒在晟帝面前哀求着。 “把脉!” 晟帝看着她目光徒然变得冷硬起来,面上的神色让人觉得如坠入冰雪之中般冰寒。 两位太医只能唯唯诺诺地上前。 李太医先朝着秦妃了说了一句:“得罪了!” 便抓住秦妃的右胳膊,不顾秦妃的挣扎,把起脉来。 只是片刻他便松开了手,垂着头等着李太医。 而刘太医相比起李太医,要谨慎的多,他将把脉的时间直接延长到了一刻钟才放手。 晟帝凝视着两人:“都给朕说说,你们把脉的结果,若是有所遗漏或偏颇,这太医院也不用呆了!” 两位太医哆嗦着双腿,跪倒在地,身上的衣服汗涔涔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李太医蠕动双唇,想了想声音洪亮地扬声道:“秦妃娘娘确实在半个月前曾小产过!” 刘太医忙附和道:“臣的把脉结果,与李太医的一致。” 也就是说,萧十七之前所说的话,是真的了,她不用把脉就能一眼看出秦妃娘娘小产过? 这未免也太神奇了! 还是说萧十七的医术真有那么厉害? 之前怀疑过萧十七的一些人,便又重新正视起萧十七来。 而事件的当事人秦妃,整个人看起来如死了般,已然面无人色地瘫倒在地。 “拖出去给朕斩立决!” 晟帝睚呲欲裂地低吼一声,气的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 他觉得今日当着他国使者的面,无论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他的妃子,竟然红杏出墙,还有了孽种!真当他是死了吗? “皇上,您为何不审一审,是谁那么大胆,敢在你的后宫睡了你的女人?” 萧十七这话说的可谓诛心,惊的大殿里的人,无不为萧十七的大胆而心惊。 “萧十七!” 晟帝真想一把掐死这个挑起事端的女人。 “父皇,您老就不觉得脸上无光吗?这么大的事,只处置一个女人算什么?捉贼拿赃,捉奸成双,那个给您戴绿帽的男人,不应该找出来以泄您的心头之恨吗?” 楚夙顺着萧十七的话,更加的肆无忌惮地朝着晟帝说着。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十七夫妻两人。 不过两人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谁都想知道,与秦妃通奸的人到底是何等人物,竟是连皇上的女人都敢下手。 晟帝的脸一会儿变青,一会儿变紫,看着楚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双眼阴沉的可怕。 “将秦妃关入冷宫之中,任何人不得探视。” 已经接了一个毒疮疤,他的脸已经丢尽,东越国现在的国力已是位居三国之首,他这个帝王的丑事若是传的人尽皆知,若是再揭一个,他的脸面何存,在三国之中有何威信。 萧十七与楚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晟帝的嘲讽。 想来,他是想等宴会结束后自己私自来审吧! 这样遮着捂着,以为别人就没办法知道吗? 晟帝也太小看楚夙在宫中安插的人! “请皇上这个见证人宣陈院首上来,当着大家的面,认我这个师傅!” 萧十七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不管这是何种场合,会不会惹某些人不高兴。 她只知道,她即使不这样做,有些人也不会放过她,还不如就这么随性一回,将那些想要害她,对他有非常敌意的人摆在明面上来除掉。既然晟帝不想再提秦妃的事,她也就先揭过。先将陈上世解决了再说。 晟帝一听萧十七的声音,就头疼起来。 但他不得不按照萧十七所说让闲公公去将躲在侧殿中的陈上世给宣进来。 他这个见证人,要当着这么老臣的面出尔反尔,就更失了帝王的威信。 陈上世被闲公公带到大殿上来,经过萧十七身边时,他双眼狠狠地瞪向她。 “来人,陈院首对本王的王妃不敬,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楚夙这突然的出声,顿时将守在殿外的禁军给引了进来。 晟帝还未发话,楚昱便朝着楚夙淡笑道:“老七,我看还是算了吧,陈院首等会不是要拜战王妃为师了吗?” 455 一个玩笑,暗自下药 楚昱倒不是为陈上世开脱,他只是不想让晟帝有其它的话可说。 “藐视皇室成员,五十大板还是轻的!” 北约国的皇太孙看了一眼陈上世,眼里不屑的意味很重。 他这偏帮来的太明显,让大家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大家怎么看都觉得这皇太孙好像是在帮着萧十七一样。 燕千芊见自己的侄子帮着萧十七,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本宫也觉得,对皇室成员不敬,就该以儆效尤!” 姬如风淡淡地看了一眼楚昱,目光又投向晟帝。 但凡是想与兮儿过不去的人,他一定会帮着她将他们除去。 虽然两人不可能再在一起,但也阻止不了他依然爱她的心。 晟帝沉思了许久,看了几人一眼,压下心中的怒火,招手让进来的禁军将陈上世给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陈上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塞了嘴巴拉出了大殿。 这让大殿里的人不由的唏嘘。 大家都看得十分明白,凡是今晚得罪过萧十七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因此一个个都想着今晚自己有没有哪里冲撞过萧十七,深怕自己被萧十七惦记。 那些原本还想对萧十七出手的人,这会儿赶紧将心里的那点儿苗头给掐灭,唯恐与她对上落得不好的下场。 就连江珈珩也暂时垂下头,老实了下来。 等禁军将打完板子的陈上世再拖进大殿,哪里还看得出这拖进来的人是出去之前衣衫光洁的他,这明明拖的就是一条快要死的狗嘛。 晟帝眼神暗沉地瞥向萧十七:“他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再拜你为师,要不……” “不用了,我萧十七要收徒,也不会要他这种道貌岸然,心思狭隘,自私自利,目光短浅,半只脚已踏进棺材的老头子!” 以为谁稀罕收陈上世这种人为徒,晟帝也实再是以己度人了。 萧十七的话,顿时让晟帝不悦起来,他不想让萧十七收陈上世为徒是一回事,萧十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又是一回事,真是气煞他也。 晟帝总感觉老七两口子今晚总是和他作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三百多名死士,一个没回,也毫无音讯,老七和萧十七又毫发无伤,难道…… “十七,陈院首已经这样了,你就放过他吧!就是祖父在这里也一定会对他手下留情的,做人何必这么绝呢?” “十七,你现在都是战王妃了,想要对付谁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再和陈院首过不去呢?” 两名装扮的异常华贵的年轻妇人相携着朝着大殿中央走过来,路过萧十七身边时,两人脸上露出一抹端庄的笑来,朝着楚夙躬了躬身。 萧十七不由扶额,怎么这两只又出来了。 被人当了枪使都还不自知。 有这样猪一样拖她后腿的亲戚,实再是让她抓狂。 想到南家大舅如今是在太医院就职,是归陈院首管,两人是想拿这个人情来换南家大舅今后的前程?还真是…… 她要真如了两人的愿,那两人今后还不得指着鸡毛当令箭? 就当她准备开口时,楚夙突然趴在她耳际,轻语了几句。 萧十七不由眼前一亮,朝着陈上世看了一眼,便朝楚夙点头,笑看着南昔和南暖:“既然两位表姐都求请了,那之前的打赌,就不作数了,就当是我与陈院首开了一个玩笑罢!” 即使这次放了他,估计要不了几天,他也会被自己做的丑事给自己害死。 她又何必当个恶人呢!有人递了梯子,她就顺坡下吧!她原本也不是很想当恶人的。 “战王妃大度,快将陈院首带下去治伤吧!” 晟帝脸色缓和了一下,对南昔和南暖还夸赞了两句。 他留着陈院首还有用,这个时候断不能让他出事,他的长寿丹还需要他秘密炼制,若是他死了,就又得耗费功夫来陪养新人,耗时不说,还要浪费不少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十七,谢谢你能放过陈院首,这杯酒我们敬你!” 南昔从内待手里拿了三个怀子,亲自斟满酒,先递了一杯到萧十七手里,见她接了,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幽光,再倒了两杯给自己和南暖。 “你也知道,父亲如今在陈院首下面过活,你若是得罪了他,我们又有亲戚关系,他一定会记恨父亲,将来父亲在太医院的的日子一定不好过,现在好了,你放过了他,他一定会善待父亲,说不定还会给父亲升职,这杯酒说什么你也要喝下去,以表示我们姐妹对你的感谢!” 南昔说完,两姐妹向萧十七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萧十七看着手中杯子里已经在略微泛黄的酒,将心底的怒意使劲儿的压了下去。 南昔永远都见不得她过的比她们姐妹好,竟然在酒里下了药,她若是没猜错的话,只要她饮下这杯酒,就会像喝醉了一样发酒疯,到时候见人就打,逢人就骂,和泼妇没什么两样。 且,中了这种药的人,若不及时服下解药,便会慢慢的发疯发狂,一辈子也别想再恢复正常。 这种药是血刹卖的最好的一种致人癫狂的致命歹药,价格不是很高,但销量却很好。 若非她记下了血刹再售的药的特性,她也不会很快发现不对劲儿,本来酒杯就是碧玉的杯子,酒水在烛光的照耀下会泛黄也属于正常,但萧十七明知道这两姐妹向来对她有成见,还来献殷勤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看着两人那满含期待的双眼,萧十七闭了闭眼,对两人失望之极,她放过了两人一次又一次,换来的却是两人的变本加厉。 这是她给两人最后的一次机会,这一次就放过她们,从此之后,若是两人再冲她下手,她绝不会看在曾经她帮助小萧十七的份上饶恕她们了。 悄悄从空间中拿出解药,借着喝酒时一起吞进了肚里。 两人见她喝下了酒,暗自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便等着看萧十七发疯发癫。 456 皇家玉蝶,请封王爷 宴会进行到现在,已经算是接近了尾声,晟帝和沈皇后赏赐了一些宫用的珠宝首饰给之前献舞的千金,表彰了一些为朝廷做了贡献的有功之臣,又封赏了这次随楚夙征战的几位年轻小将,宴会的气氛也空前高涨了起来。 做完了这些,晟帝本打算离开让大家去御花园赏月,不想赏月的这个时候是可以离宫回家,这也是每年中秋佳节一贯的安排。 他刚一站起身,楚夙便站了起来,朝着晟帝淡淡地道:“父皇,您老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所有该封赏的人都封赏了,晟帝不觉得忘记什么,他不悦地瞪了楚夙一眼:“老七,你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父皇,萧十七还未上皇家玉蝶,我儿无恒还未封王,您老要是觉得没必要,那自此我楚夙便不再是皇家人,您直接将这战王的封号拿走得了!” “父皇,七弟媳确实该上皇家玉蝶,还有王妃的朝服和金印也要赐于她,七弟如今是超品亲王,他的儿子本该封王。” 太子楚昱站起身朝着晟帝拱手赞同道。 “怎么,老七还在乎这些?不是说入赘给萧十七了吗?” 晟帝沉着脸又坐了回去。 “入赘又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入赘的关系,父皇就不想承认我女人和孩子的存在?” 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争取相应的福利,以免日后父皇又不承认萧十七。 他即使带着萧十七离开京都回南家村居住,他也要先将该得到的东西先拿到手。 “老七,做个闲散王爷的话,朕会考虑你的请封,若是……” “不就是想要兵符吗?给!” 楚夙咧开嘴,讥诮地将虎符抛到了晟帝手里。 晟帝看清手里的东西,诧异地吃了一惊。 他今晚之所以一直想要找萧十七的不是,也是因为百万大军的军权掌握在楚夙手里。 故意不册封他的女人和儿子,也是想要逼他交出虎符,本以为还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却不曾想,他就这么轻易地交了上来,实再是让他不敢置信。 “父皇,现在满意了吗?” 楚夙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以为他稀罕呀! 以后就是主动给他,他都不会再要。 百万大军里都是他的人,有没有虎符都不再重要。 晟帝对他主动交上虎符还是很满意的,但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他国来使的面,楚夙做的这么明显,还是丢了他的面子,这让他有些恼火。 不过,竟然老七这么上道,他也不好再为难他,做的太过了,会让人觉得他这是在威胁自己的儿子就不好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拟旨,封萧十七为超品战王妃,上皇家玉蝶,赐战王妃朝服和金印,册封楚无恒为恒王,享一等亲王爵,赐紫金蟒袍,上皇家玉蝶,赐王印。” 萧十七站起来屈膝谢了恩,便看向楚夙,小声地朝他嘟囔:“不是萧无恒吗?” 说好了儿子姓她的姓,怎么就要姓楚了? 要是以后有人发现了无恒不是皇家血脉,岂不是要治他的罪? 他知道楚夙这样做是想要保护她和儿子,可是恒儿的身份是经不起推敲的。 她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随风。 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叫别人爹,还被封了他国王爷,他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对上萧十七的目光,随风愣了一下,看着她眼里的伤感和悲痛,不自觉的就紧张了起来,心底的那股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疼痛再次出现,他好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去抚平她眼里的悲伤。 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她现在又有楚夙宠着,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只要她过得好,他就满足了,他不能再让她伤心一次,而她现在或许也再不需要他的安慰了。 “十七,不要担心,有我在恒儿无论是姓楚还是性萧,他都是我楚夙的儿子,我不会让你们娘俩出事!” 他看着她看姬如风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若是可以,他真想大声的告诉她,他才是恒儿的亲生父亲,与姬如风无关。 可话到嘴边,特别是看着姬如风看她的眼神,他又慢慢地吞了回去,这个时候若是让姬如风钻了空子,得不偿失的人就是他,还是再忍忍吧!等两人的感情稳定了,再说不迟。 “楚夙,我生恒儿的时候难产,差点就死掉了,我以后也不想再生孩子了,你……” “那就不要生了,有恒儿一个孩子足矣!” 想到当初萧十七生孩子时的惊险,他就后悔没在她身边。 也幸好她还活着。 他是宁愿不要孩子也希望她好好的。 萧十七被楚夙的话感动的差点哭了出来,在这个无后为大的古代,他竟然纵容着她不为他生孩子,这该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和牺牲。 “谢谢你楚夙!” 谢谢你的包容和谅解,也谢谢你在我最伤心最心灰意冷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这辈子也许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像你一样对她这么好了,她知足了。 “真是个傻丫头,只要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决不会强求!也会尊重你的意愿!” 伸手弹了一下萧十七的脑袋,宠溺地看着她笑的见牙不见眼。 等闲公公将两道圣旨和两个装着金印的盒子送过来,整个宴会也结束了。 因超品王妃服和无恒的小蟒袍是从无仅有的,还需要赶制,要等过几天制好才能送去战王府,便没一起拿来。 晟帝和沈皇后都走了,大家也开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有些不想早点回去的就干脆去了御花园赏月,大殿里的气愤空前的热闹起来。 而等着看萧十七发疯的南昔两姐妹,这会儿气的就差捶胸顿足,她们就不明白了,明明两人亲眼见到萧十七喝了那带着料的酒,为何到现在还不发作? 这等的时间也够长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想起当初那人给她们这包药的时候说过的话,不由的在心里打鼓! 难道是萧十七发现了? 457 出宫相遇,默然无语 可,即使是发现了,她也喝下去了啊? “先离开再说,这次让萧十七躲过了,就不信下一次她还不中招,不要忘了,我们这里还有另一种药呢?” 南昔比起南暖来,心要狠的多,她就不信萧十七就那么好运,每次都能躲得过。 “七哥,十七,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御花园看看!” 看着大殿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楚昭协同楚昱和他的两名侧妃走到两人面前问着。 “没大没小!叫皇嫂!” 楚夙一个爆栗敲在了楚昭的脑袋上。 敲的他哎呦了一声,看着萧十七抱怨道:“皇嫂,你也不管管七哥,他总是欺负我!” 萧十七轻笑了一声:“你七哥肯定是觉得你今晚的发型比他的好看,才故意给你弄乱!” “啊!” 楚昭被萧十七这无厘头的回答给闹的懵住了。 “呵呵!” 楚昱看着几人,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某人却当了真。 “十七,我的发型当真没有小十的好看吗?” 楚夙摸了摸自己的发冠,有些不自信地看向萧十七。 “哈哈……” 这次,连萧十七都被逗笑了。 “咯咯咯……” 小无恒这会儿,睡意全无,睁着朦胧无辜的双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又看了一眼笑的眉眼弯弯的自家娘亲,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人说说笑笑去了御花园,小无恒被几人换着抱来抱去,最后在他的大哭下,终于如愿地回到了自家亲亲爹爹的怀抱里。 “出宫后,小心点儿,今日你们惹了他,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做一些事来解恨!还有那位,也不是个大度的主,今日宴会虽说她没为难你们,背地里就不一定了!” 萧十七和楚夙都知道楚昱说的是谁,当下便点了头,和他告辞后,带着楚昭先回了一趟墨殿,赶了两辆马车出了宫。 宫门口处,大家都在依依惜别,他们原本不用停下马车,却不想有人硬是看不得他们好过,硬是拦在他们马车前。 “西随太子妃燕千芊请战王妃出来一叙!” 燕千芊着人拦住萧十七他们的马车,大声地喊着,深怕别人不知道马车里坐的人是谁。 “燕太子妃,还请您声音小一些,我儿子都被你吵醒了!” 萧十七将车帘拉开了一些,坐在马车里冷眼看向燕千芊。 她不找她麻烦,她自己都能送上门,看来有人想要找虐了。 她还正愁没机会冲她下手呢! “呀,真的抱歉,本宫不是故意的!” 她的那种语气,再配上她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聋子和瞎子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燕太子妃,你拉着我,难道是因为你长的像我,害怕别人认错人了?” “什么我长的像你,根本就是你长的像我!” 燕千芊被萧十七一激,又想起姬如风在宴会上对萧十七的另眼相待,不由的便将心里的闷气发在萧十七身上,说话时也是毫无顾忌,很有损她的身份。 本要找萧十七茬的目的,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被身旁的贴身女宫一拉袖子,顿时就回过神来,又装作一副端庄的公主模样,嘴里浅浅地含着笑意:“我本就长你两岁,且,我自小就与我家殿下相识,他多看了你几眼,定是好奇你的长相,还希望战王不要误会才好!” 萧十七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心里却有些难过。 一直以来她都猜不到随风为何会放弃了她,被燕千芊这一提醒,她才恍然地想到,或许,是因为她的长相与燕千芊相似,才会让他对她另眼相待,等他见到了正主她这个临时替代品才会轻易的舍去。 对他,她现在也只有难过,不会像她死而复生后对前世左飞的恨那样恨他。 只因,他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他只是不喜欢她,不再爱她了而已。 是因为眼前和她长的相似的燕千芊吗? 如果一切的原由是相似的脸,那她也只能认了。 既然燕千芊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她现在连难过也没有了,只希望大家各自安好吧! 她现在有了楚夙,就要对楚夙负责,她决不会做出伤害楚夙的事。 “公主,太子殿下过来了!” 贴身宫女轻声提醒着燕千芊! 萧十七抬眼见到了那个犹如芝兰玉树般的男子,踏着水光,朝着她们走来。 她也只是恍惚了一下,便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如果太子妃没有其它事,那我就先走了!” 楚夙还在另一辆马车等着她呢! “本宫也要和殿下一起离开,那就不送了!” 燕千芊见萧十七这么识趣,便也放下了心,朝着她的马车随便的摇了摇手,便迎向姬如风。 “我们走吧落雨!” 她不想楚夙等她等的太久!再说这路上本就不太平,楚夙就是怕会出事,才和她各坐了一辆马车。 她们的马车前脚刚离开,姬如风后脚便走了过来。 他淡淡地瞥了燕千芊一眼,心堵的发慌,那温润的脸上,一丝落寞孤寂一闪而过。 兮儿她,见到他过来,便落了帘子,是不想见到他吗? 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是啊,当初他怕见到她后,会忍不住自己的坚持,才背对着她不见她。 她这是在报复他吗? 想到她那双看着他淡漠的如同陌生人的漂亮眸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血液像是凝滞了般不再流动。 他可以控制住任何东西,甚至一些人的生命,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见不到她的时候,他会将她藏在心底,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回忆。 见到她的时候,他才知道,无论他装的对她多么的不在意,可终还是被压在心底的思念折磨的要疯魔。 就像刚刚,明明装作不在乎,可她看着他淡的如同看陌生人时的眼神,放下帘子时的那么的不在意,还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的兮儿,终于被他的绝情,逼的看着他如同陌生人了。 “走吧公主,回驿官!” 他淡淡地,用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朝着燕千芊说了一声便先上了马车。 458 天真愚蠢,如梦清醒 萧十七抱着恒儿在中途的时候,便上了楚夙的那辆马车,将恒儿郑重地交给车内的落雨和玉纱后,萧十七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吩咐风驰,电掣和惊雷三人保护好马车,交待车夫将车速减慢后,让暗卫驾着另一辆马车改走另一条道,两人便一起骑在了马上,先马车而往前奔跑。 “楚夙,为了不让小恒儿受到惊吓,我们必须一举拿下那些人,为了保险起见,我送给你一样东西。” 萧十七从空间中拿了一颗迷你型炸弹塞进楚夙搂着她腰的手里。 “上面有一个纽扣大小的环,轻轻一拽就扔出去,可以炸死很多人。” 一路被人追杀,到了京都还不消停,萧十七也是火了。 就算是自己身上的东西被曝光了又如何,她今天就要大杀四方,让那位好好看看,是他的人多,还是她的枪杆子和炮弹硬。 “不要问我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等我想对你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以前我给过你一把枪,子弹还有吗?” 楚夙本欲张口问呢,冷不防地被萧十七的话一堵,便又吞回了肚里。 “那子弹用光了,当初在战场上也幸好有那把枪,不然哪能百战百胜。” 若非每次出其不意地将对方的大将先一枪给崩了,他哪能那么快就攻陷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说起来,他能那么快打下南诺三分之二的土地,有一半也是萧十七的功劳呢! “这个弹夹给你,把你的空弹夹给我,我再给你装满!” 萧十七随手从空间中拿出一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夹放在他手里。 他也没矫情,从胸前摸出手枪,退了弹夹给萧十七。 “前面一公里处,便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原地,若是那老家伙想要我们的命,定会在那里伏击,等会儿我便将马给弃了,我们悄悄地摸过去。” 大哥给他提供的信息一定不会有错,那老家伙想来今晚之前就计划好除掉他了,就是不知道没有了那三百多的死士,这次请出来的会是什么牛鬼蛇神? “无论今晚出现的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憋屈太久了,我想过肆意洒脱一点的生活,想要我命的人,我就先送他去见阎王,不管是谁!” 萧十七来这个世界有两年之多,总是小心翼翼地活着,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傻很天真。 总觉得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就天下太平,这可不是前世那个表面伪和平的年代。 前世越是没钱,越是普通人反而会生活的很好很太平,越是有成就,越是有钱人反而处处都受到掣肘。 她以为重活一世,做个普通人,像前世那样平平安安地过平淡的生活,不去招惹任何人,便会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终是她自己想岔了,来了京都,进宫一趟,让她想通了不少事,这个时代想要平平安安过的好,就必须要变得强大起来。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没人敢来招惹,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以前她以为嫁给了随风,他就会为她遮风挡雨,她会陪着他一起,慢慢老去。 终究是她想法天真了,思想也一直没转变过来! 嫁给了楚夙,她以为只要远离朝堂回南家村就能过上平静安逸的日子,恐怕楚夙若真的不当王爷了,还未出京就会被人给弄死。 这个时代的皇权大于一切,若是晟帝一直在位,他想杀谁就会杀谁,想杀自己的儿子,也只不过从明面上转为暗地里进行。 若楚夙真的为了她不要了战王的封号,等待他的将会是无休止的逃亡。 他当初为了和她成亲,竟是答应了她这等于是让他送死的承诺? 想想萧十七就觉得自己傻的天真又愚蠢。 幸好她经过今晚的宫宴看透了很多东西,也想通了很多事,不然,她不仅会害死楚夙,也会害死她自己,更会连累到才出生不久的恒儿。 她该清醒了,也是时候清醒了。 她的目光由之前的清冷变得如同一把将要出鞘的剑般锐利起来,右手一伸,一架机关枪出现在她手中。 楚夙突然见一个东西现在面前,被惊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发现,萧十七是凭空取物。 以前他就怀疑萧十七身上有什么装东西的地方,一直也没想通,现在得到了证实,让他不由的张大了嘴巴,也激动了起来。 他曾听人说起过,神仙是可以凭空取物,难道萧十七是神仙? 不对,要是神仙不早就知道小恒儿的生父是他的了吗? 肯定是神仙的徒弟,下凡来到人间,然后遇到了自己! 他正yy呢,萧十七突然扭头看向他:“楚夙,这些东西放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这个世上也只有我能取出来,你若是不把我当妖怪看,就当我是神仙下凡!这些东西伴随着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是我的保命符,现在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即要帮我保密,又要对我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绝对会对你负责到底,至于这些东西,我今后不会再过问,就当是你下凡时带来的仙器!” 楚夙很兴奋很激动,萧十七将这些东西的存在和她的神仙徒弟的身份告诉了他一个人,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他呢? 想到两个人终于有了属于他们的秘密,他就觉得老天待他真的是不薄,将一个仙子送给了她当媳妇,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两人在距离那处荒原一里地下了马,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人慢慢的朝着前方土堆处矮着身子往前潜行。 待快要接近那堆凸起的目的地,萧十七将手里的机枪上了四倍的望远镜,趴在地上往前方望去。 今日本就是八月十五月亮最亮的时候,镜头里清晰地出现了一群趴在地上手中拿着长剑,静待猎物上勾的人。 那些人分成六排趴伏着,左右两边各两排,后方两排,形成一个正三角形的阵势,正前方的路中央却是无一人,又像个口袋一样,想来只要他们的马车一进入,准备给他们来个翁中捉鳖,进去了就别想退出去。 459 一劳永逸,一颗废棋 章序:一步杀一人,十步杀一群 看着那些人整齐划一的趴伏和握剑的动作,让萧十七不禁联想到当初被楚夙威胁着回京救萧谨诺时遇到的那群像军人一样的黑衣人。 她细数了一下,每排竟有百人之多,六排就相当于六百多人,这得是出动一个营都不止的兵力。 能有这个能力请动军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一直想让楚夙死的也只有那么一个。 这是得有多深的仇恨才一次次地要楚夙的命啊! 明明是父子,怎么感觉像是仇敌。 她实再想不明白晟帝为何对楚夙怀有这么大的必杀之心。 不过,有她在,她一定不会让那老家伙得逞,现在楚夙是她的夫君,想要动他,也得问问她的枪愿不愿意。 “十七,情况怎么样?” 楚夙见萧十七一只眼紧瞄着那黑洞洞的东西,有些好奇,离那荒芜之地有些远,以他现在的目力也看不出前面有什么东西,更别说看清有多少人了,就是不知道萧十七那东西能不能看清楚。 “楚夙,能杀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只要他在位一天,就会有永无止境的人来杀你,我们要不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来制止他!” 萧十七这次说的很认真,她两只手持着机枪,稍偏着头看着他。 “除非他不在那个位置上,可他现在对那个位置看的很重,身体又健康的很,身边人又有高手护着,想要把他拉下马有些困难!” 楚夙也很无奈,他身边严防死守,除了闲公公能进他的身,其余人都是上一代皇帝留给他的龙护卫,平时都隐在暗处,且功夫都在他之上,根本没办法动他。 若非龙护卫只是为守护历代帝王的安全而存在,他只要随便派一个龙护卫出来杀他,他想脱身都不容易。 “楚夙,为了我们以后宁静的生活,我会给你想办法,现在我们先解决了这些人,你来看看,看清楚后我们分头行动!” 萧十七将机枪给了楚夙,顺便将枪头装上消音器。 楚夙对这个黑匣子似的东西很感兴趣,学着萧十七的样子两手持起,将一只眼睛凑在镜片后。 当那趴了一地的人群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先是一惊,然后是滔天的怒火,像是要从胸腔里发出来般,浑身杀气肆溢! “不要激动,看清他们的位置后,我在这里射击,为免有漏网之鱼,你悄悄地过去从暗处近距离偷袭,不要放跑一个。”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战术,楚夙便匍匐前行,待到两人商定好的位置停下后,楚夙朝着后面挥了挥手。 他知道萧十七这会儿定然是看着他的,挥手后还不忘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萧十七惊悚的差点甩掉了手里的机枪。 她不由暗自失笑,这家伙,在这紧张的时刻竟然还有心思来调戏她,看样子他一点都不担心那些人的存在,对她手里的枪也太信任了吧! 既然他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她也该开始她的行动了。 对准那朝着她的正三角的左翼,端起机枪横扫了过去。 左边第一排原本稍稍翘着脑袋的黑衣人,有一大半无声无息地脑袋垂了下去。 萧十七换满弹夹,再次扫射。 直到萧十七将右边另一排的人都干掉,那边才稍稍发觉出了不对劲儿,纷纷慌乱起来。 萧十七嘴色扬起一抹冷魅的笑,朝着离楚夙最近的地上打了一枪。 这是她给他的提示,只要她打这么一枪,他就要扔炸弹了,这会儿那些人都慌了,阵形打破,全都聚集在了一起,正是他下手的好机会。 楚夙回头朝萧十七咧开嘴露出白牙一笑,炸弹便随着他拽掉扣环扔了出去。 萧十七看着那炸弹扔出的距离的方位,真想大吼一声漂亮。 若是她的话,最多也只能扔出十五米左右,而楚夙竟然直接扔在了那些人的正中间。 “嘣”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这皎洁的圆盘下突兀地响起,震的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震动了整个卞邺城。 萧十七忙将机枪收回,换了手枪,双手各握一支,朝着爆炸的地方迅速跑去。 当她快要近目的地时,被眼前楚夙那帅的吊炸天的英姿惊呆住了。 什么叫,一步杀一人,十步杀一群,那漂亮的握枪姿势和动作,帅的人神共愤。 看得萧十七都忘了她跑过来是做什么了。 直到楚夙将所有人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娘子,快过来呀,是不是被你夫君俊朗的外貌和英挺的风姿震惊到了?” 萧十七脸颊微红,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朝着两名被炸伤了腿,想要悄悄逃跑的黑衣人各开了一枪。 “咦,快过来看看这是谁?” 萧十七看着胸口中了一枪,支着半个身子抬起头凶狠地看着两人的黑衣人,总觉得这人的眼睛有些眼熟。 楚夙大步走上前,一脚将那人踢到,顺手揭了那人脸上的黑巾。 萧十七看了那人的脸,失望地摇头:“好像不认识,不过看着眼睛有些熟悉!” 楚夙朝她一笑,对着地上那人的胸口一脚踩了上去。 “啊!” 像是破风箱被风刮过的声音响起,还带了一点嘶厉。 萧十七立马就知道为何看着他的眼睛觉得眼熟了。 楚夙朝她得意地一笑:“听到这种独一无二的声音,想起这人是谁了吗?” 萧十七先是点头,又摇头:“是以前追杀过你的人,不过他到底是谁啊?这声音还真是有够刺耳的。” “是那老家伙从军队里暗自收买来帮他处理私人恩怨的棋子,不过现在也是颗废棋了。” 萧十七点头,觉得这样的事也只有晟帝会做得出。 不过她想不通,这人不在军队呆着别人不会发现吗? “他们在军队的身份恐怕早已是死人,唯一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那老家伙了!现在再死一次,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的身份。” 楚夙冷冷地睨着脚下的男人,不管他们曾经是什么身份,想要他死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另一条路派了多少人?” 460 不顾一切,震惊一夜 楚夙一个用力,脚下的人又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声。 “战王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担心那一条路上的人吗?” 嘶哑又似风吹破风箱的声音,让萧十七的耳朵饱受摧残。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杀了他,我们快回去,那边的人见马车里没有我们,一定会往这边追,小恒儿他们还在马车呢!” 萧十七不由打了个激灵,以晟帝的本性,这次出动这么多人,是想要一次性解决了他们一家,那边恐怕也会埋伏这么多人。 那些暗卫的功夫她倒不是很放心,可一旦让他们发现马车里坐的不是他们,那些人定找到这边来。 那跟在两人身后在慢慢行驶的马车就危险了。 落雨他们几个功夫再好,如何抵得过几百人。 她能想到的楚夙又怎么想不到,他顿时冷脸,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地上那人的脑袋开了一枪。 “走,我们马上赶回去!” 他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凝重,搂着萧十七的腰,施展轻功快速地往后方掠去。 而此时,距离爆炸之地两公里处,玉纱一手紧紧地将小恒儿搂在怀里,另一只手里握着长剑,紧紧地盯着马车的入口,以防有人过来偷袭。 马车外,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外加十几名暗卫,凶猛地与一群三百多人的黑衣人厮杀。 空气中弥漫着异常浓烈的血腥味和凌然的肃杀之气。 而原本坐在马车里与燕千芊相对无语的姬如风,在马车赶了一段路后,按照来时的路顺着一条街回使臣驿馆,青龙却突然送来消息,说是前方通往另一条路的方向有打斗声。 那个方向正是回战王府的必经之路!姬如风惊的立即脸色大变。 “停车!” 他朝着车夫喊了一声,可能是感觉车夫停车太慢,他不顾燕千芊诧异的眼神,直接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带太子妃先回去,本宫有事要处理!” 他淡淡地说了一声,拉住青龙牵来的马匹,飞身而上,马鞭一扬,朝着那个打斗的方向飞奔而去。 青龙和白虎忙跟上。 马车上的燕千芊气的胳膊一挥,将里面能够得着的物品全部扫落在地。 姬如风明明是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却唯独对她冷的有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大婚之夜喝的醉醺醺的,都没和她圆房竟睡倒在喜床上,她竟然听到他叫了一声溪儿还流下了泪水,大婚第二日便丢下她去了林婉溪那边,此后便再不入她的房门。 她这个太子妃面对大家异样的眼神,又气又恨,想找林婉溪的麻烦却又不得不顾忌林皇后的颜面。 直到来东越,只有作为太子妃的她才有资格同他一起,这才撇下林婉溪那个狐媚子。 谁知他还是对她不冷不热,将她对他的满腔热情化作了满腔的怨恨。 今日的大殿上,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帮着萧十七那个和她长的五分相似的女人,都让她忍不住震惊。 以前母后劝过她,说姬如风有了喜欢的人,让她早点回北约找个如意郎君,以她公主的身份各种俊杰随她挑,可她就偏偏看上了姬如风,不听母后的话,硬是要嫁给他。 母后为了她,放下面子求了林皇后,还要将自己豢养的死士送给林皇后,不惜花费重金让血刹的人帮着姬如风铲除姬如烈,帮着他巩固地位。 而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那个方向的路,通往的是原来的墨王府,青龙说的再隐晦,再如何的不想让她知道,以她的聪明,她如何猜不出他要去做什么。 他眼里的慌乱以为她没看见? 她不用找人去查,也不用再猜,心底藏着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萧十七一定就是他以前曾喜欢过的女人! 整天顶着一张和她相似的脸招摇过市,难怪她一见到她心里就不舒服,都成了亲还想勾引她的男人,最好被人杀了,也好让殿下死心。 她在马车上诅咒着萧十七,姬如风如风一般朝着打斗之处而去。 离的近了,打斗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等他们到了近前,就看到一地的尸体,他急忙跳下马来往马车处飞奔。 青龙和白虎也弃了马跟着姬如风身后,手里提着剑直往马车前冲去。 姬如风几步上了车辕,一把扯开车帘,浓烈的血腥味朝他迎面扑来,车箱里,躺着一个头朝里,倒在血泊中穿着一身紫色宫装的女子,那身形,与萧十七无二。 血腥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姬如风颤抖着双唇,心似乎要跳出胸膛。 他伸了伸手,却不敢去拉开看。 此时他的大脑嗡嗡作响,直觉得像是世界未日要来临般,让他感到绝望。 他以为离开了他,她就会过的好,就会和楚夙一家三口幸福的活着。 会比嫁给他还要幸福的活着。 楚夙会好好的宠她,护她,爱她! 可是,楚夙却没能好好保护好她。 他后悔了,他不该以为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就将她推了出去,不该这么自私地决定她以后的归宿,不该什么也不说就不见她,不该自私的以为在后宫中他就保护不了她,不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将她带在身边,即使自己丢了性命,也决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打破所有阻碍,至于母后那里,他想他一定会有其它的办法说服她,只要兮儿好好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看着躺在车箱里,已经毫无声息的女子,他的心像是死了般沉寂下去,他慢慢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去将她抱起:“兮儿,我带你离开,带你离开这里,什么江山大业,我姬如风不要也罢,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 “不,不是兮儿!哈哈……” 看着女子陌生的脸,姬如风突然从大悲到大喜,一时间如疯魔了般大笑了起来。 “主子,这附近死了有两百多黑衣人,刚刚有个快要死的暗卫说,还有三四百人朝着另一条路去追战王和战王妃了。” 回过神来的姬如风被青龙所报的数字惊了一下,立马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461 屠杀殆尽,心辣手狠 “走,我们追过去,一定不能让这些人追上她!” 心思一起一落,百转千回,知道她还活着,却还要面临危险,叫他如何不心急。 一出宫门就遭人追杀,他不用猜就知道会是谁想要他们的命,有他在,他一定不会让那些黑衣人伤她分毫。 三人骑上马,朝着另一条通往墨王府的小路疾驰而行。 半路上,一声整耳欲聋的爆炸声,差点将他从马背上惊的掉下,他的大脑又开始嗡嗡作响,心脏似是要裂开般难受了起来。 那一次爆炸,她倒在血泊中不醒人事,是燕千秋拿了自己的保命药救了她。 这次呢?她还能侥幸地活着吗? “快,再加快速度!” 三人加快马速,往前赶。 楚夙和萧十七两人坐在墨恒的背上拼命地抽着马鞭。 萧十七急的快要落泪了,她不住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小无恒会没事,希望落雨和玉纱他们没遇到那群人。 “不要急十七,恒儿一定不会有事,他还等着我们呢!” 楚夙感觉到萧十七的不安,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心底那股滔天的恨意,紧紧地絮绕在心间。 是他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陷入危险之中了,以前总是顾念着那仅有的一丝血脉亲情,而那老家伙却不肯收手,甚至变本加厉。 这次连他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若是恒儿出了什么事,他就让他以死来谢罪。 “楚夙,我好害怕!” 萧十七带着哭腔,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别怕,风驰电掣和惊雷落雨不是吃素的,还有暗处跟着的暗卫,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小恒儿,就是他们战死,也不会让小恒儿掉一根毫毛!” 他虽是这样安慰着萧十七,心里却没底。 如果那条路也埋伏了六百多人,即使被伪装成萧十七的暗卫解决了一些,也还有四五百人呢! 落雨他们几个,就算是铁做的,也抵挡不了这么多人的袭击,那恒儿可就非常危险了。 “楚夙,不管这次他有没有得逞,我是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不是很在乎那把龙椅吗?她就把他从龙绮上给拉下来,她萧十七别的没有,毒药大把的都是,他不是想要长生不老的丹药吗?那她就送给他一颗。 “十七,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与他父子情份早已在他一次次派人杀我时,消磨殆尽,即使你不出手,我也不会放过他!” 萧十七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尽是冰冷的杀意,便欣慰地点头。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远远的,两人便闻到了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血腥味,萧十七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急忙从空间中拿出机关枪,从后倍镜里紧张地朝前方望去。 看了一眼,萧十七便稍微松了口气。 “楚夙,将我放下,我就在这里伏击,你快去帮落雨他们。” 两个人坐在马上,马儿的速度会慢一些,若是一个人,就会快很多。 楚夙看了她一眼,勒住马,将萧十七从马上放下。 “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萧十七点头:“你快去吧,我看到姬如风和青龙他们了,虽然大家都受了伤,那些黑衣人一时半会儿,还靠近不了马车。” 楚夙俯下身,朝她额头亲了一下,飞身上了马。 “全部屠杀,我会让人明日一早将这些尸体全送到宫门口,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隐蔽起来。” 萧十七郑重地点头,看着他策马离去,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将机关枪架了起来。 高倍清晰的镜头下,萧十七冷着脸,一下一下地扣动板机。 那群黑衣人本打的热火朝天,眼看着所有的敌人都受了伤,本以为胜利在望,却在下一刻,莫名其秒地被人不是射中脑袋,就是射中胸膛,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便倒了下去。 这诡异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姬如风和落雨这边的人都心生喜意,而对方却像是见鬼了一样,出手时都要四处望上一望,深怕也会像其它无声无息倒在地上的同伴那样死去。 这样一来,他们有了顾忌,便给落雨他们了生机。 原本还有二百多人的人群,被萧十七这一扫,只是片刻功夫就被扫落五六十人。 而那些人心生了胆怯,打着打着就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于是,他们出手的速度不是慢了,就是畏手畏脚。 楚夙一骑黑马疾冲而来,手握短枪朝着离的近的黑衣人潇洒地一枪一个直接爆头。 配合着暗中的萧十七,夫妻两人一个打左,一个打右,在风驰电掣和姬如风,青龙,白虎等人惊悚的双眼下,那群黑衣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个个像叠塔罗牌似的倒地不起。 直到所有人都击毙,楚夙跳上马车,将小脸哭的委屈之极的小恒儿从玉纱手里抱走,大家才纷纷丢下手里的剑,朝着马车走了过来。 “宝宝不哭,宝宝最勇敢了!” 楚夙轻拍着小无恒的背,轻声安抚着他。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哭的时候都没哭出声来,小脸邹在一起,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看着都要心疼。 “主子,王妃呢?” 玉纱找了一圈没找着萧十七的影子,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姬如风握了握拳,又松开,看向楚夙。 他出现了,刚刚的暗器又是他发的,那兮儿呢? 兮儿去哪了? 若是他没看错,楚夙手里拿着的暗器,是兮儿的。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的可以共用同一个暗器的地步了吗? “王妃被本王藏了起来,你们不用担心,她现在好的很!” 楚夙瞥了一眼姬如风故意说着,然后抱着小恒儿走到姬如风面前,淡淡地道:“多谢太子殿下的相助,算我楚夙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太子有什么需要本王的地方,本王将义不容辞!” 他还没有愚蠢到他帮了他们,他却视而不见。 无论姬如风这次过来帮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会让萧十七与他再有接触的机会,既然放弃了,就不要再来招惹她。 462 失败而归,下去作陪 “你们安全了就好,本宫这就离开!” 姬如风如何不明白楚夙话里的意思。 欠他一个人情,他需要吗? 他来,本就不是为了他,他是为了兮儿而来,却要让他拿人情来还? 他真的不稀罕他楚夙的人情,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看着姬如风转身,带着青龙和白虎落寞地离开,玉纱忙追了过去,喊了一声青龙,从身上拿了两个瓷瓶出来。 “这是主子自己制的外伤药,效果很好,你拿回去用吧!” 楚夙可以对姬如风无情,可她不能。 姬如风能赶过来保护小主子,还因此受了伤,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把药送了,才觉得主子不欠他什么了。 青龙看了一眼玉纱,朝她拱手道:“多谢!”。 说完便去追已经走远了的姬如风。 待他们主仆三人走远了,楚夙才朝着还余下的几名暗卫冷声道: “先将伤口处理一下,再将兄弟们的尸体找出来厚葬,地上的黑衣杀手找几辆板车送到宫门口堆起来。” 众人闻言不由一惊。 不过想到这次死了这么多兄弟,主子发怒也是应该的。 “落雨,去,将今晚出现在两条路上,被灭掉的所有黑衣人都给本王拉到宫门口。” “是,主子!” 落雨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冷着脸,霸气外泄的俊朗男子,感觉主子这是又找回了当年的魔王气势,不由兴奋起来。 或许主子只有在萧十七面前才会傻里傻气吧! “走,回王府!” 楚夙一挥手,自己抱着小无恒先上了马,风驰电掣,惊雷也跟着上了马,玉纱自己赶着马车行在最后。 与等在一里外的萧十七汇合后,众人改道另一条路回王府。 这一夜,终究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爆炸之地,本以为人都死光了,谁也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只见一人满脸血污,睁着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蹒跚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摇晃了几下身躯,硬撑着一口气步行好几里,从密道里进了皇宫,发了暗号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都快要死了时,晟帝才出现在他面前。 “失败了?” 晟帝眼里寒芒凝聚,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都死了……太可怕了。战王……不是人!” 咽了一口唾沫,跪在地上浑身破烂如乞丐的男子,艰难地说着,虽然他苟且活着,可也是强弩之末,撑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 “不是人?难道是神?不要再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既然他们都死了,你也下去陪他们吧!” 晟帝目光一沉,杀意凌然,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将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给抹了脖子。 “皇上?” 闲公公低垂着头,冷汗不住地往额角流,一千二百多人啊,就这么折在了战王手里,皇上一定会气疯吧! 这些人可都是皇上暗中从军中挑选出来的厉害角色,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当真是可惜。 这可是皇上手里最后一批可用之人了,以后若想再对付战王,就更没那么容易了。 “那批高级死士一点音讯也没有吗?” 晟帝脸色阴沉的都能低出墨来。 “回皇上,他们好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闲公公小心而恭敬地垂着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就不信他们会凭空消失,再派人去找!” 那批人可是他这些年的全部心血所凝聚,就这么失踪不见了,他如何甘心。 “可是皇上,我们目前手中的人手,已经……” 已经所剩无几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那就动用龙护卫!” 晟帝大言不惭地说道。 闲公公闻言便不再言语,龙护卫是想动用就能动用的吗? 这些年要是真能动用,战王不知早死多少回了。 “即是保护朕的护卫,若不听朕的指挥,朕还要他们何用?” 晟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自从先皇告诉了他那些人的存在,他还兴奋了一阵。 然而,当他让那些人替他做事时,才发现,他尽然使唤不动他们。 美其名曰,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他的安全,其它的事不在他们职责范围内。 其实就是不想当他手里杀人的工具而已。 这些年,他忍了又忍,一直没动他们,现在不得不把主意打在他们身上。 “皇上,您一定要三思啊!” 闲公公快要被晟帝的执拗给急出病来。 “三思?你觉得老七会善罢甘休吗?他是一定要死的,只有他死了,朕才能安心。你以为这些年朕为什么一直追着老七不放,从小就捧杀他?” 晟帝看着闲公公,记忆拉回到他还是太子之时。 那时他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在大家眼里声望极高的太子。 他可以随意在御书房走动,可以自由进出除后宫外的各个宫殿。 他是先皇后的嫡子,继任太子之位再名正言顺不过,可那一次,他却不小心听到了父皇和国师的对话。 “先生以为,太子可堪大用?” “然矣?” “可用,他便还是太子,若不堪重用,这江山还得交给中用之人!” “子不可用,孙可用!” “先生是指他的儿子?朕的孙子?” “然也!” “那,先生可能指明,究竟是哪个孙子?” “尚未出世的第七孙!” “哈哈哈……多谢先生指点!” “……” 第七孙呢!是他还未出生的第七个儿子呢! 等他继承了皇位,到老六出生,再到皇后怀孕,他终于等到了老七的出世。 别人都以为他对七皇子宠爱到眼里没有其他皇子,可却不知,他只是想将他养残养废了而已。 他将他捧的高高的,从小将他养的跋扈暴力,乖戾邪气,肆意张狂,任意妄为,嚣张任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皇位是靠着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得来。 更不能忍受这孩子将来长大后,很可能会抢了自己的皇位。 他对江皇后本就没有多少夫妻情义,更因为是她生了老七,他对她的那一丝耐心也慢慢变为了冰冷。 463 宫门尸体,谁来处理 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他策划的天衣无缝,本以为老七会葬生火海,陪着江皇后就此死去。 却没想到,天意弄人,烧死了江皇后,烧毁了老十的脸,老七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也是从那时候起,老七变得他看不懂了,他做事越来越无法无天,经常出言顶撞他,总是和他做对,没有任何人能降得住他,他便对他就更加的忌惮了。 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损失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马,都没能将他给弄死,他对杀他的执着也变成了一种执念。 老七不死,他心肝脾肺都觉得疼,老七活着一天,他便夜不能寐。 老七必须死,不然,他的内心得不到救赎,永不会安宁。 特别是他现在立了军功,威望都要超过他的名头,他不能再将他久留了。 “皇上,皇上……” 闲公公见晟帝走神,叫了两声。 “何事?” 回过神来的晟帝,眼里那嗜血的杀意将闲公公吓的心里咯噔一跳。 他更加谨小慎微地垂首道:“有侍卫来报,说是一群不明人士推了几十辆板车,拉了一堆死尸堆在了宫门口,将进宫的门给堵死了,眼看天亮就要上朝,他们人太少也挪不完那堆尸体,让人来请示皇上,该如何处理!” 晟帝眉头一锁,冷然道:“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将死……” 他话没说完便闭上了嘴,眼里的冷意和杀气不胫而走。 这世上,敢干这种事的人,除了老七,还能有谁? 好啊,杀了他的人,竟然还敢送到宫门口来示威,真是好样的,不愧是能抢了他江山的人。 “去请龙一,让他带人去处理那些尸体!” 闲公公抬头,很快地朝晟帝看了一眼,应了一声,暗自叹息了一声,便朝着龙一的住所而去。 皇上这是昏了头了吗?这样的事也要去请龙护卫处理,随便使几个小太监将尸体搬走烧掉不就解决了吗? 可是,他不可能反驳皇上的命令,也不能质疑皇上的决定,当他硬着头皮找到龙一,还未张口,对方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皇上若是无性命之忧,还请闲公公回去吧!龙护卫只关心皇上的安全问题其余一概不管!” 这嚣张又合理的解释,让闲公公不由的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宫门口有闹事的人,皇上实再没办法,手里也没有可用之人,还请龙一大人帮帮皇上吧!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将尸体扔在宫门口,很可能会威胁到皇上的生命安全,这应该是你们的职责范围内的事吧!” 闲公公作为晟帝的第一心腹,对皇上的了解,比晟帝自己还要多,他若这次请不到龙护卫,不仅他会受到惩罚,龙护卫也会被皇上记恨。 只要是被晟帝记恨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行,既然那些人威胁到了皇上的安全,那我等就去宫门口走一趟!” 龙一朝闲公公拱了拱手,招来几名龙护卫,朝着宫门口跑去。 闲公公才刚刚松了口气,龙一又折返了回来。 “我等只在宫门口看上一眼,若是没发现什么端倪,那我们哥儿几个便回来保护皇上的安全,我们可不能离皇上太远!” 闲公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还喷龙一,一脸的那种。 他说的再明显不过了,皇上的意思是想让龙一出手查找凶手,然后再去干掉凶手,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他竟是一点也不识事物,根本不往他的套里钻啊! 那他怎么和晟帝交待,不是白跑了一趟还有负皇上的重托吗? “龙一大人,不将那些人找出来,皇上的生命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您一定要替皇上解决了啊!” 闲公公就差没给龙一跪下了。 “放心,闲公公,只要有龙护卫在,皇上在宫里绝对的安全。” 龙一这种油盐不进的主,让闲公公觉得自己的口水都浪费了,实再是没办法,他只好严肃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你们既然拿着俸禄吃着皇粮,就要为皇上办事,你若是觉得杂家的话传的不清楚,还请龙一大人跟杂家去见皇上吧!” “既然闲公公都这么说了,龙某自然要去皇上那里走一趟!闲公公请!” 龙一不咸不淡地伸手。 深吸了一口气,闲公公瞥了龙一一眼,背着双手先走了一步。 龙一的到来,让晟帝不由的怒气顿生。 看来,这些龙护卫还真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为了您的安全,我们龙护卫是不会离开您太远,还请皇上体谅微臣的护主心切。” 龙一挺直着脊背,目光清亮地回视着晟帝。 “呵!” 晟帝眉头拧在一起,一声冷笑! “这些年,朕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人们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了?” 龙一慌忙跪地:“我们的主子自然是皇上,龙一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你们不听朕的命令,你说要如何责罚?” 晟帝浑身释放出一股嗜血的煞气,逼视的龙一冷汗淋淋。 “请皇上赎罪,龙护卫的职责是守护历代帝王的安全,并不属于皇上私人所有,至于您的命令,不是不尊从,而是不能。” “不能?你有什么理由说不能?你今天要是没有充分的理由来说服朕,你们这些龙护卫也没必要留下了。”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他留着只能给自己添堵。 龙一闭了闭眼才看着晟帝道:“自东越立国以来,龙护卫便是守护每代帝王的守护神,龙护卫的职责,由东越第一代皇帝舜帝授予,龙护卫所有人都必须尊守且发下血誓,若是龙护卫中有人一旦参与到帝王党派的竟争中,任何龙护卫都有责任将其诛杀。 四百多年来,龙护卫一直恪守本份,护好每一代的帝王。 其中也有一些帝王想要拉拢龙护卫,刚好也有一些龙护卫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忘记血誓,结果那些违背了誓约的龙护卫,便是浑身腐烂而亡,死相凄惨,自此之后,龙护卫再也没有人敢背叛誓言。” 464 人皮面具,颇感兴趣 晟帝双眼一缩,瞳孔倒坚了起来,事间竟还有这么荒谬的事?为何当年父皇交给他这些人的时候,没告诉他? 还是说,龙一用这些骗人的鬼把戏来忽悠他? “朕要如何才能相信你说的话?” 龙一想了想,摇头道:“这种事臣也没办证明,不过我们龙护卫里有记载以往龙护卫记录的书册,皇上若是想看,可让闲公公去拿来看一看。” “用不着!” 晟帝看着龙一,肃杀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朕就不信,除了你龙一,其它龙护卫会不想要泼天的富贵!” 他看了一眼闲公公:“去龙殿,随便找两名龙护卫去处理宫门口的事,你就告诉他们,只要办好了这事,朕有大大的奖赏。” “皇上!” 龙一大惊,皇上这是要用那两个人的命来证明他说的话里的真假,怎么可以。 龙护卫可是万里挑一的好手,损失哪一个,他都不愿意看到。 “既然你不能证明,那就让朕亲眼看看你是不是在欺骗朕对你们的信任!” 晟帝不怀好意地睥睨着龙一。 闲公公看了一眼龙一,出了大殿。 龙一激动地站了起来,想要出去将闲公公追回来。 “朕没让你起来,你敢藐视朕的皇威?” 晟帝冷冷地扫了龙一一眼。 “请皇上息怒,臣,臣只是不想让悲剧发生而已!” 龙一再次跪下,眼里有着对晟帝的恼恨之意。 他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晟帝竟然…… “你便在这里跪着吧,等事情有了结果,朕再来寻你!” 晟帝一甩长长的龙袍,踱步而出。 此时,回到王府,梳洗过后一沾床就睡着的萧十七,定然不会想到,晟帝这么快就要向他们出手了,若是知道,一定不会睡的昏天又暗地。 而楚夙却忙着布置一些东西,直到天亮,他才掀开被子拥着熟睡的萧十七闭上眼。 两人这一睡,就自然地睡到了中午才起来吃午饭。 餐桌上,萧十七欲言又止地看着楚夙,昨天晚上回来洗洗就睡了,她也没来得及问他一些事情,而他似乎也没有想要向她说些什么。 “十七,多吃点,我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京都,回去之前我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楚夙说着往萧十七碗里夹了几块肉,朝她笑的见牙不见眼。 “什么白白胖胖?白白胖胖那是小白兔!” 萧十七一时忘了想要说的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小白兔也不错!” 楚夙小声的嘀咕了一下,便朝着萧十七笑道:“下午要不要去逛逛京都,买些东西?” “不去,现在人身安全没有保障之前,我觉得老实呆在王府应该会比较安全!” 狠狠地咬了一块肉,萧十七瞪了楚夙一眼。 她哪还有心情去逛街买东西,她现在恨不得就去找晟帝报仇去。 “我下午就呆在府中,研究一种来对付你父皇身边暗卫的药,你父皇的命,我非要不可了!” 不仅害死了那么多暗卫,还让恒儿受了惊吓,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其实,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还记得千面郎君吗?他现在就被我关押在王府的大牢里,昨天在大殿上去指证覃瑟的那小丫头就是我们的人戴了人皮面具冒充的。” 他觉得萧十七应该对那人皮面具感兴趣,一早抓住千面郎君后就被关压在地牢里。 萧十七闻言眼眸一亮:“你要不说那家伙,我都给忘了,我倒是想看看他是如何制作人皮面具的,要是学会了这门手艺……” 她看着楚夙贼兮兮地笑了。 若是能李代桃僵,将晟帝给换了…… “快带我去见见千面郎君!” 萧十七饭也不吃了,直接丢下筷子,站了起来。 楚夙一把将她拉着做下:“人又不会跑,吃饱了再去不迟!” 萧十七可没他那么好的心态,她要是想做一件事,即使不吃饭不睡觉也觉得没什么,更何况她刚刚也算是吃饱了。 “让落雨带我去,你自己慢慢吃吧!”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计划着如何将晟帝这个狗皇帝给拉下马,哪还有心思想其它。 “哎,早知道等用过饭了再告诉你,既然你现在要去,那我就带你先过去看看他吧!” 楚夙看着萧十七没吃完还剩下的半碗饭,无奈地放下筷子。 萧十七那精致的眉眼立马笑弯:“楚夙,你真好!” 楚夙挑眉,不置可否。 说他好有什么用,成亲这么久,同睡在一张床上,还没圆房,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他才不要她只是口头上说说,他要的是两人的相濡以沫,有话床上说,身体力行,想做就做。 看着萧十七激动又兴奋的样子,他也唯有先如了她的意! “我们不用去地牢,我让惊雷将他提出来!” 犹记得当初他将萧十七关在地牢里,和她赌气,想让她先向他低头,结果,她倔强的如一头驴。 他现在怎么舍得再让她去牢房里,万一让她想起曾经他对她的不好怎么办? “总关着他也不是办法,要不我给他下点药,将他控制住?” 像千面郎君这样的人,不可能会为了权势地位而为人所用,只能威胁着他办事才管用。 但一直威胁着也不是办法,还要提防着他逃跑。 “就按你的意思办!” 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也幸好那千面郎君是个怕死的,但凡他有一点骨气,也不会落到他手里。 等惊雷将人带进来,萧十七的药也下到了杯子里。 “跪下,见过王爷和王妃!” 惊雷照着千面郎君的膝盖踢了一脚,千面郎君眼里闪过一道戾气,顺势跪倒在地。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这人丑的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三角鼻塌陷着,但鼻孔却朝天。 眼睛狭长,却小的只有一条缝。 嘴巴往上翘起,却厚的如两根肉香肠。 脸颊上四处都堆积着雀斑,额头平平,颧骨凸出。 一头黑灰色的头发披散着,若是晚上被人见着,一定会以为见了鬼。 465 独断专行,还能矫正 或许就因为他长的太丑了,才会研究人皮面具,想做给自己戴吧! 她突然觉得,这人一定是个天才。 若是能收服他真心实意的留在身边,教他整容术,说不定比控制他效果要好。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硬心肠的人。 她看了一眼楚夙,让惊雷将放了药的杯子收了下去。 千面郎君一进来,就没抬过头,这会儿跪着,头也是垂着,好似对他现在的处境认命了一样。 但萧十七能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他的不甘心。 不甘心才好啊,只有这样的人收服了才能更衷心。 萧十七略一沉吟,朝楚夙眨了眨眼,站起身走到千面郎君面前,悠然地说道:“我想和你做一项交易,如果你答应,你便自由了!” 千面郎君连头也未抬,看也不看萧十七,他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他现在的处境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用得着听他的意见吗? “我知道你很在意你真实的容貌,如果我可以将你的容貌改变,变成你希望的那样,你便追随于我怎么样?” 千面郎君只是抬起头,透过那缝隙一样的狭长眼眸,看了一眼萧十七,又垂了下去。 萧十七也不恼,继续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会给你时间考虑!” “你想怎么证明?” 前面郎君突然开口问道。 出忽萧十七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这人应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他一张嘴,萧十七就发现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非常好听。 他这一张丑颜在先,谁都会去忽略他真实的年龄。 “比如说你的眼睛狭长却只有一条缝,我可以将你的眼睛,通过手术开眼角,鼻子,可以隆鼻,唇部,额头,颧骨……这些都可以通过手术变得完美。” “怎么,怎么可能!” 千面郎君看着萧十七,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异。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像你会制作人皮面具一样,我会找个人来做微整手术,你在一边看着,我会用事实说话!” 萧十七话一落,楚夙突然出声道:“我记得厨房劈柴的刘二,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十七,不若你就将他的眼睛给整成一般大小吧!” 这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刚刚还担心要用什么办法找个人来手术呢!楚夙竟然就给她想好了人选。 不过,她也不能让楚夙这么独断专行:“那也要先问问那刘二同不同意?” “王妃,您多虑了,若是刘二知道自己的眼睛还能矫正,不知道有多开心,他恐怕是巴不行吧!” 落雨手里拿着一封信朝着萧十七走来。 “我的信吗?” 萧十七看了一眼,信封上面十七亲启几个大字,唇角不由上扬。 “是林妹妹写来的呢!” 她直接拆了信开了起来。 “来,来京都了!” 萧十七惊喜地将信又看了一遍。 “落雨,这几天让人去城门口看着,要是林妹妹来了,将她带进王府。” 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夏侯书也会跟来,不要泄露了她的身份!” “是,王妃,我这就去交待一下!” 见萧十七高兴,楚夙的心情也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他朝门口的惊雷吩咐道:“立即去布置一间手术室,让人去通知刘二一声!” 惊雷应了一声,他这才看向跪倒在地上的千面郎君。 “木觋(xi第二声),跟着本王的王妃,并不会辱没了你的才华,你的身份还可以转正,你想要报仇,本王还可以给你人。” 楚夙在抓到千面郎君后,他的祖宗十九代都被他的人查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这家伙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条件听起来很诱人,可,大部分抓了我的人,都说过句话,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他惜命是因为家仇未报,但也不是什么话他都当真。 他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那些人还可以与他虚与蛇委,一旦他没有了作用,就会被直接抛弃。 他长的丑,又不是他的错,这些人明明厌恶他,害怕他的长相,却还要摆出一副让他恶心的嘴脸。 “无论你信不信,我会用行动证明!” 萧十七拍了拍楚夙的手,朝他展颜一笑。 “那木某就等着看吧!” 千面郎君,也就是木觋,不以为然道。 他虽对萧十七所说的话有些心动,但以他的见识范围,他从没听说过这种类似逆天改命的换脸术。 若真有那样存在的医术,他还不早就去拜师了,还顶着张丑脸,花费时间去弄人皮面具来掩盖自己? “我会让你在一边观看,让你亲眼见识一下,另一种换脸术的手法。” 手术室很快布置完毕,刘二也被请了过来。 萧十七带着木觋和刘二先在外面消了毒,再进入手术室里。 本以为刘二会很紧张,会害怕。 却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兴奋的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开眼角的手术很简单,利用开内眦术的方法,也就是开眼角。一般使用于眼裂小,有内眦赘皮的眼睛,普遍的开内眼角的多,也叫眼角内眦整形术,即开内眦术,可将此赘生的上眼皮组织,经由精细的美容手术切缝用的时间也短,不到两刻钟,刘二的两只眼睛的手术就做完了。 木觋看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字形,心灵的强烈震撼,让他面部看起来更加的丑陋。 “王妃!” 他激动地喊了一声萧十七。 “等会再说!” 萧十七将刘二扶了起来,交待了他一些术后要注意的事项,让他过四天找她拆线,便将他打发走了。 出了手术室,听着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萧十七眼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王妃!” 木觋再叫了她一声。 这会儿反而换木觋焦急了。 萧十七转身,悠然地看着他。 “只要王妃能将木觋一张丑脸改变,木觋愿意永远追随王妃,永不背叛。” 他说的又急又快,让萧十七不由莞尔。 466 萧家来人,血脉亲情 “好,希望你记住你今日所发的誓言,至于你的容貌,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脸,你自己绘制出来交给我,想必以你的能力丹青一定很厉害,你画的有多好看,我给你整成的脸就有多美。” “是,多谢王妃!” 木觋的内心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淡定,他激动的热血沸腾,身上似乎焕发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活力。 “我会让落雨给你安排好住处,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府里的管家老周。” 萧十七说着,便对着他摆摆手,就看向朝着她走来,脸上一脸怒容的落雨。 “王妃,萧家老太婆带着一群萧家人,跪在王府门口,口出狂言,污蔑王妃!” 萧十七眉头蹙了蹙,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她还没去找他们,他们竟送上了门,很好。 “走,我倒要去看看,萧家还有什么脸找到王府里来,真当我还是以前任他们拿捏的萧十七!” 死了个萧谨韵就让他们忍不住了吗? 看来,她就是想让某些人多活一段时间,也不可能了。 “王妃,我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那些人可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骂得出口,我怕污了王妃的耳朵。” 在京都,落雨就没见过哪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口一个野丫头,一口一个小贱人,没脸没皮的骂人。 这萧老太婆的作派,真是让她长了见识,难怪一直只能做个皇商,若能对王妃好一点,这会儿说不定身份早就水涨船高了。 “嘴长在她嘴上,她想骂就让她骂吧!还能骂多久,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萧十七可以想像,那萧老太婆心底的落差。 萧谨韵死了,沈家这个靠山也没了,就连皇后娘娘也沾不上边了,萧谨韵还是当着萧家所有人的面被杖毙,因为萧十七,萧家的所有依靠都没了。 不仅如此,因为萧十七的关系,他们萧家还间接得罪了战王府,得罪了战王,就得罪了太子。 所以,他们才会孤注一掷,全家男女老少一起出动,在战王府门前怒骂萧十七的不孝,骂她冷血无情,骂她飞上了枝头就对萧家人下手。 甚至连带着萧十七那早已失踪了将近二十年的父母哥哥,也给骂上了。 也幸好下午的时候战王出了王府,若是让他听到有人敢骂萧十七,就等着他的怒火,等着被灭族吧! 萧十七带着落雨不紧不慢地朝着王府大门口走去,路上遇到了脸色铁青的管家和惊雷,他们忙向萧十七行礼。 “王妃!” 萧十七淡淡地颔首:“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吧!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王府的大门口,也是他们说来就来的。” “是,王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王妃!” 惊雷和老管家郑重地道。 这事若是王爷知道,灭了萧家是分分钟的事,他们担心王妃这一出去,定会吃亏,那群人简直如送葬的队伍般怒骂痛哭,赶也赶不走,又不能动武,实再是让人心生厌恶。 老管家开了大门,带了一队待卫,跟在萧十七身后,一行人人便出现在大门口。 看着台阶下姿态各异,吵嚷着如骂街的泼妇般的萧家众人,萧十七的眸子冰冷的没有丝毫情绪。 她对着萧家的这些人,也生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来。 “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那原本还痛哭着骂骂咧咧的一群人同时停止了声音,往台阶上看了过去。 萧十七双眸含笑,扫了众人一眼。 “大胆,见到战王妃还不行礼!” 管家傲慢地朝着萧家众人呵斥道。 “战,战王妃?战王妃不是萧十七吗?她是萧十七?怎么可能?” 萧谨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绝美女子,怎么也无法将她与萧十七联系在一起。 虽然听说萧十七现在变了很多,但,在她心里,萧十七始终是那个任她揉圆搓扁,任她欺负的卑微无盐女。 “是她,就是她,倒是和她那贱人娘亲南岚儿长的很像!” 大夫人刘氏指着萧十七,脸上露出一抹恶毒的冷笑。 “掌嘴!” 萧十七冷喝一声,骂她,她倒是无所谓,但骂她的亲人就不可以。 “是,王妃!” 落雨甩了甩手,兴奋地跳到刘氏面前,“啪啪啪”几个大耳刮子,打的刘氏的脸立即红肿了起来。 也将刘氏给打懵了,等萧十七让落雨停下来,她双手捂住被打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十七,连脸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怎么,怎么敢!” 萧十七那个小贱人竟然让人打她?实在是让她难以相信。 “见到战王妃不跪,对皇族中人不敬,全都抓起来关进大牢!” 老管家手一挥,身后的待卫分成两列将萧家人给围了起来。 “见,见过战王妃!” 萧老太婆煞白着脸,硬是强忍着心底的怨毒,带头朝着萧十七跪地行礼。 其他萧家的人见连老太君都跪了下去,即使心中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对萧十七下跪。 这样的羞辱,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但他们若不想进牢房就必须忍了。 谁让萧十七现在的身份能压死他们呢! 不过,他们既然敢来,就不怕她。 “求战王妃看在你是我们萧家人的份上,与我们萧家有血缘关系的情份上,放过我们这些亲人吧!” 萧老太君拄着拐杖,带着哭腔,哀痛地祈求着。 “求战王妃放过萧家吧!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即使我们以前做的不对,王妃也不该对我们萧家赶尽杀绝呀!韵儿可是你的姐姐呀,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二房柳氏哭天抹泪地大声哭喊着,让本就离的很远不敢往王府这边围观的路人不由再次侧目。 他们纷纷猜测着,这战王府门前这上演的又是哪一出! “放肆,萧谨韵是皇上要求杖毙的,你们若不服气,就进宫见皇上。像她那样连自己的妹妹都敢毒害的人,死了也活该,” 老管家铿锵有力的声音,将下面一众女眷不由的给震住。 “不知道萧老太君今日带着这么多人,围在这这里想做什么?本妃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捉猫猫的游戏!” 467 痴心妄想,恨的牙痒 萧十七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所有萧家人。 看着跪在最后面,头也不敢抬的两个男人,那不是萧家的家主,萧大老爷和萧二老爷两兄弟是谁? 怕丢人,不敢往前,推了自己老子娘和媳妇上,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难怪萧家一直不温不火,像这样的怂货男人,就是萧十七不向他们出手,早晚有一天也会玩完。 不过既然找上门,自动送到她手上,她断没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战王妃,你好歹也是萧家人,我们萧家现在连皇商的名号都被拿了,你一定要帮帮我们萧家。我们萧家将你养那么大,你不应该回报一下吗?” 萧老太君痀偻着腰,看着萧十七,眼里闪着阴沉的冷光,理直气壮地说着! “呵!” 萧十七被气笑了。 “我承认我从小是在萧家长大,但是不是被你们养大你们扪心自问,回报你们?你觉得我该回报你们什么?” 萧老太婆的脸皮竟厚到这种程度,不,应该说萧家人的脸是真的豁出去了。 “回报什么?自然是要让皇上恢复我们萧家皇商的称号,宫里的药材还由我们萧家来提供,战王必须纳我们萧家的女儿为妾,还要将战王府的管家权让出来,以后……” “住口!” 萧十七实再是不想听这萧老太婆罗里吧嗦,这都说的什么痴心妄想的话。 “你们莫非忘了,我萧十七,早在两年多以前就与你们萧家断绝了关系!” 萧十七精致的眉眼,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我们可以将那三十两银票还给你!” 萧老太君似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萧十七说这句话一样,从袖子里摸出了那张当初萧十七用来交换自由的三十万两银票的存据。 只可惜,他们却不知道,这东西是假的。 萧十七嘴角轻扬,讥诮地看着萧老太君:“都说覆水难收,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认为我萧十七还会缺那点银子用?还会再自甘堕落地自动往火坑里跳?” “你今天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不走了,我们就跪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战王妃如今富贵了,就撇下将她养大的萧家不理了!你这种不忠,不孝的行径,要是皇上知道了,你这战王妃的位置还能保住?” 被打的脸颊红肿的刘氏跳了出来,指着萧十七愤愤然地怒斥着。 “对战王妃不敬,该打!” 落雨说着,冷笑一声,跳到刘氏面前,再次出手。 “啪啪啪!” 一阵掌掴,刘氏被打的晕头转向,最后昏倒在地,被萧谨枝搀扶了起来。 其他萧家的人个个怒不可歇地看着落雨,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萧十七暗自对落雨比了个v的手势,这丫头深得她心啊!刘氏以前欺负萧十七欺负的最多,就该让她先付一点利息。 “战王妃,你的丫鬟私自动手殴打你的长辈,你就不管管吗?”萧谨枝狠狠地瞪向萧十七,恨的牙痒痒的。 若是以前,萧十七要是敢这样对她娘,早就带着人将萧十七给打残了。 “她做的很对,我为什么要管?” 萧十七云淡风轻地笑看着她。 “你?” 萧谨枝气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长辈?我怎么不知道在场有我的长辈?”萧十七的眼神从门前这群萧家人身上一一扫过。 “萧十七,你不要做的这么绝,别以为萧家现在倒了就好惹了,即使韵姐被你害死了,沈家断不会不管我们萧家,你若是识像的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若不然,大不了和你鱼死网破!” 萧老太君大约是跪久了腿脚不好使了,萧十七都没喊起,自己却站了起来,还真是不将萧十七放在眼里。 “来呀,萧家老太君对战王妃不敬,还出言威胁,抓起来!痛打五十大军棍!” 管家老周见缝插针地吩咐道。 “不,不能打我母亲,不能!” 眼看着萧老太君就要被侍卫带走,后面跪着的萧家主两兄弟忙跑上前,一个抱住侍卫的腿,一个跪在地上抱着另一个待卫的脚。 哭丧着脸,对两人祈求道。 “那就让萧家主和萧二老爷代母受过吧!” 萧十七对管家使了个眼色。 “放了萧老太君,让两位孝心感动天地的萧家兄弟代母受过这五十军棍。” 周管家朝着两名侍卫挥了挥手。 萧家主和萧二老爷顿时傻眼了。 他们只是不想让人背后指着脊梁骨骂不孝,做做样子,求求饶而已,谁说要代母受过了? “你们每个人可以选择代母受过多少军棍,赶紧商量好我们好执行。” 周管家让人抬了长凳出来,立马有两名手执军棍,穿着铠甲的士兵走出来,站在长凳前准备着。 萧家主和萧二老爷,光是被这种阵势都吓的腿软,更别说被军棍打了。 萧家主:“我,我代母受过十军棍!” 说完忙垂下头,不敢看大家看着他的眼神。 “既然萧家大老爷代母受过十军棍,那剩下的四十军棍就由萧二老爷来代替吧!” 周管家拍了拍手,不容分说,萧家主便被两名待卫抓住往长凳上摁。 “蹼,蹼,蹼……” 十军棍眨眼间打完,而萧家主却像是死了般,挺尸在长凳上。 所有萧家人,都一脸惨白的战战兢兢地被打过军棍不能动弹的萧大老爷吓到了。 “将他拉下来,扔在一边,将萧二老爷抓过来!” 周管家看了萧十七一眼,对待卫命令道。 “不,我不要,不要打我,我不愿意代母受过,是她自己受罚,凭什么要让我来顶替?” 萧二老爷像泥鳅一样,在两名侍卫手里逃脱,方向竟然是萧老太君那边。 “娘,您行行好,饶了儿子吧!大哥打了十军棍就被打死了,您难道还要让您现在唯一的儿子也跟着死吗?四十军棍呢,我若是死了,萧家就乱了,您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送死呀!” 萧二老爷紧紧抓住萧老太君的胳膊,摇晃着,脸上那惊恐的表情看起来犹为狰狞。 萧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将萧二老爷护在自己身后,看向来抓人的两名侍卫:“要打就打老身吧!不许打我儿子!” 468 死不足惜,渣滓而已 虽然被二儿子这样的怂包给气到了,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呀,老大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老二要是再出事,萧家还真的就倒了,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她不能让萧家因为她而出事! “既然萧老太君愿意自己受罚,那再好不过了!” 周管家才不管是谁来领罚,对着那执行军棍穿着铠甲的士兵点头。 萧十七冷眼看着萧老太君被押在了长凳上趴伏在上面,而萧家其他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 萧老太君侧过脸,看着她的儿孙们,有一种悲哀絮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萧十七似是感觉那萧家人都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老太君平时在萧家还真不得人心呐。 儿子不愿意顶替,儿媳连问都不问,唯一的孙子也只睁着两眼看着,几个孙女更是别过脸不忍心去看。 看着萧老太君这种众叛亲离,不得人心的绝望模样,萧十七直感觉大快人心。 当初萧十七在萧家受那么多苦,被人殴打,都快被打死了,这老太婆连问都不问,看到了也当她不存在似的。 萧十七受的苦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于她的纵容,还有她的漠视。 她就像是一个幕后的推手那样,间接的将萧十七推向了死亡。 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将她给打死,要死也得死在萧家,死在战王府门口像什么话。 眼看着那军棍就要落在那萧老太君臀部,萧十七将手一抬,冷眼看向躲到二房夫人柳氏身后的萧二老爷,又将目光转到已经悠悠转醒,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刘氏脸上。 她淡淡地朝着被扔在地上躺尸的萧大老爷:“萧家主,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十军棍是打不死人的!” 在她面前想装死,没门。 “大哥,你,你没死?” 萧二老爷听萧十七这么一说,从柳氏身后跳出来,指着再也装不下去的萧家主,一脸的鄙夷。 “咳,嘶!老二,你这么盼着你大哥我死吗?是不是等我死了,你就可以当上萧家的家主了?” 萧大老爷单手撑地,慢慢爬起,一不小心蹭到了被打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萧二老爷不自在地心虚道:“怎么可能,兄弟我还要靠着大哥照应呢!”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谁不知道萧家主虽然名义上身为一家之主,但萧家做主的却不是他,而是萧家老太君。 “老二,既然大哥都帮娘挨了十军棍,娘也那么大年纪了,如何受得了这种处罚,作为娘最疼爱的儿子,你也该表表孝心了~!” 萧大老爷一瘸一拐地走到萧二老爷面前,将他往长凳这边推了推。 萧老太君面色复杂地看着两兄弟,慢慢从长凳上坐了起来。 “娘,那个,这个……” 被推了出来,萧二老爷看着萧老太君,眼神闪烁不定,眼角一瞥向一边拿着军棍的士兵,腿脚就开始发软。 萧老太君失望地看着二儿子,动了动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萧二老爷往人群中伸手一指:“谨昊,出来,平时老太君最宠爱的可是你,这个时候你也该表表孝心,让大家都知道你是老太太最孝顺的孙子!” 被指着鼻子的萧谨昊先是一躲,却发现躲不过去后,不情愿地走到自己父亲面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也不说。 “不要再磨蹭了,要是战王回来,你们这些人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老管家高亢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传进萧家人耳里。 “快,昊儿,快去代你祖母受过,不然萧家都要被你连累了!” 萧大老爷眼眸微垂,理所当然地说着。 萧谨昊回头,轻轻扫了一眼萧大老爷,又看了一眼萧老太君:“你们为什么要怕萧十七,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们要打你们就受着吗?我才不害怕她,你们怎么不拿出当年对付她的气势出来,不就是一个野丫头吗?” “将对王妃不敬,口出狂言之徒压过来,五十军棍,一棍也不许少!” 不等萧十七开口,落雨对着四周围着的侍卫下了命令。 早就等着抓人的侍卫,二话不说,在萧谨昊怒骂挣扎下被强行压在地上,连长凳都没趴,直接开打。 “啪啪啪……” “啊!啊……” 军棍的拍打声伴随着萧谨昊的凄厉叫声,让萧家人个个都吓得不敢吱声。 打到最后,萧谨昊连哼都哼不出来,打完,两名侍卫将他拖到一边像丢抹布一样丢在角落里。 “王妃饶命啊!请放过我们萧家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刘氏这会儿头脑特别清醒似的,跪在地上就一个劲儿地朝着萧十七磕头,痛哭流涕,脸肿的如猪头。 所有萧家人,包括老太君也都跪下求饶。 他们本以为将事情闹的这么大,沈家会来人救他们,会有人来指责萧十七的不是,会将萧十七推到风口浪尖上,让萧十七最后不得不对萧家妥协。 可,过了这么久,闹也闹了,打也打了,远处确实有人在围观,可那些人却不敢往前,沈家更是没有一个人出现,就连萧家现在唯一的男丁萧谨昊都被打的不知是生是死,来闹了一场却得不偿失,大家不由的有些后悔听了老太太的话。 他们是真的低估了战王和战王府在百姓们心中的影响。 “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晚了!” 萧十七居高临下地扫了大家一眼,不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将他们全部送去大理寺的大牢里,就说这些人在战王府门前闹事,本王妃怀疑这些人是来行刺王爷的人。”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是你的长辈,你这么做会被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战王一定会嫌弃你,会将你休弃……” 萧老太君还要再说,却被一个狂傲不羁的声音打断:“大胆老太婆,竟敢挑拨本王与王妃之间的关系,我看你们这些人只关在大牢里太轻了,你们这些死不足惜的渣滓,应该先拉到菜闹场游街示众,让百姓们好好瞻仰瞻仰你们的容光。” 469 倾家荡产,过的凄惨 “战王饶命啊!我们是战王妃的亲人,都是一家人,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还请战王饶了我们大家吧!” 萧老太君惶恐地看着一身黑衣,面色不虞,浑身散发着凌然气息的楚夙,心口发凉。 “亲人?一家人?本王和王妃成亲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们?”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走到萧十七面前。 他这话一出口,萧家所有人都羞愧地不敢再开口。 “还等什么,都抓走送进大理持的监牢里!” 楚夙不耐烦地朝管家说道。 “等等!” 萧十七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萧老太君:“念在萧家曾经确实给了我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小屋子上,就放了萧家的老太君吧!” 都关进去了,谁来筹钱赎人,不将萧家的银子搬空,产业掏空,怎么整倒萧家,死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最合适也最能快速筹到钱,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些年所经营的一切慢慢成空,还得萧老太君亲自上阵才行。 本能的,萧老太君觉得萧十七这样轻易的放过她有些不对劲儿,但一时又想不通萧十七放过她的目的,便只当是萧十七心软,内心狂喜不已。 只要她不进大牢,一切都好说。 看来,萧十七虽然当了战王妃,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 不过,看战王府的人和战王都对萧十七这么好,是不是可以…… 偷偷地瞥了萧十七一眼,萧老太君假仁假义地谢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被强行带走。 “累了吧!回去歇歇!” 楚夙见闲杂人都走了,这才揽着萧十七往王府内走去。 “一点儿也不累,倒是免费看了场好戏!还收拾了一些欠收拾的人!” 萧十七心情大好,眉梢上都带了一层喜意。 “楚夙,你让人悄悄的嘱咐大理寺卿,好好招待一下萧家的人,但不要给弄死了,再让他透露一点消息出去,萧家想要人放出去,就必须拿银子来赎,萧大老爷的赎金……” 萧十七突然不知道该要多少银子才好,要的太多后面的就不好办了,要少了,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会让惊雷去查一查萧家的家底,先关一段时间再说!”楚夙知道萧十七在纠结什么,忙替她出主意。 “嗯,一定要查清楚,我要让萧家倾家荡产,让他们走投无路时,早点滚蛋!让他们举家滚出京都!过最凄惨,最落魄的生活!” 她才不会杀了他们让他们一点苦都没受就死了,那样还真是便宜了那些害死了原主的人。 “好,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京都你就是捅破了天,我也能帮你补上,只要别累着就行!” 楚夙宠溺地说着,摸了摸萧十七的头发。 “玩?” 萧十七真想敲开楚夙的脑子看看,这家伙就没个正行,哪像以前那么的高冷酷拽? “怎么啦十七?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楚夙被萧十七那种怪异的目光看着,马上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 见楚夙这么紧张她,萧十七心里又开始愧疚了,突然想起昨天回来后就想问他的事,如今就更不知怎么开口了。 “你怎么啦十七,是不是木觋那家伙跑了?还是你害怕那老家伙再派人来刺杀?” 楚夙忙停下脚步,一脸肃然地看着萧十七,内心忐忑不已。 “楚夙,我觉得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对她越好,她心里越不安。 她怕她的那一点真心抵不了他的热情,会让他失望。 “十七,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楚夙顿时觉得天要塌了!萧十七要抛下他了! 他只是下午出去了一趟,她竟然就不想要他了! 还是,她已经知道什么了? 落雨见两个主子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忙招着管家将人都打发了,自己跑去找玉纱。 “你别多想,我哪有不要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昨天晚上姬如风出现,是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将无恒带走?” 要不然他怎么会浴血奋战,也要保护好马车内的安全。 她真的怕姬如风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将无恒带到西随。 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既然当初不要这个孩子,以后也别想再要了。 楚夙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 只要不是想抛弃他就好。 至于萧十七担心的问题,那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无恒是他的孩子,姬如风估计也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想要将他楚夙的孩子带走。 昨天晚上,姬如风肯定是担心萧十七的安危才会出现在马车旁。 不过,萧十七这么误会也好,这样更让姬如风离萧十七越来越远。 他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他没有要抢走无恒,只是临走的时候多看了无恒几眼!” 萧十七一惊:“多看了无恒几眼?” 那是不是说明,他有那个想法,却又担心被燕千芊知道,才没付诸行动? “楚夙,以后还是少带恒儿出去,至少要等到西随的使臣离开!” 说不定什么时候,姬如风再见到小无恒就会动起将他带走的念头,以防万一,西随使臣在京都期间,她决不带小无恒出战王府。 “好,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个美丽的误会,在楚夙的故意诱导下产生,让萧十七心里对姬如风仅剩的那一丝情义,也荡然无存。 晚饭前,惊雷便将萧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了个一清二楚,那一叠资料送到萧十七手里时,萧十七还愣了一下。 暗自惊叹楚夙的情报网这么厉害的同时,也为楚夙有这么得利的属下感到高兴。 看着像是狗血剧一样的关于萧老太太的生平资料,萧十七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萧老太太原名赵小花,妈呀,什么鬼名字! 是一个乡绅的老来女,因为长的好看,人比花娇,赵老爷的妻子,一个连大字都不识的女人,给取名小花。 赵小花越长大越美,想娶她的男人排成队,赵家不缺钱,赵小花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心气儿也高,自然看不上乡下的这些泥腿子们。 470 心计歹毒,残害丈夫 赵小花听说到城里就能遇到大户人家的公子,便带着丫鬟去县城里蹲点。 一进城,果真被一家大户人家的公子给盯上了,她如愿地半推半就地跟着那公子走了。 然后,当她发现这公子在家里不受宠,一回家就连门房都不待见时,才觉得上了当,拉着丫鬟就跑了。 跑的太急,在大街上被一辆拉着一车药材的马车给撞倒在地。 当年轻时的萧老太爷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她顿时被萧老太爷的高颜值惊艳到痴迷! 然后,上演了无数次偶遇,送饭,送点心什么的,直到萧老太爷要离开那县城前往下一座城,赵小花急了,直接往给萧老太爷送的点心里下了药,一夜激情,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萧老太爷不得不娶了她。 那时萧家也只是住在一个离京都很远的小县城里,萧家世代做着药材的生意,在当地小有名气。 取了赵小花之后,萧老太爷退了以前的婚约,家里的父母一开始不喜欢赵小花这个乡下妞,可谁也没想到赵小花却很快怀孕,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从此她在萧家地位稳固,萧老太爷连个妾都未纳,对她虽不说相敬如宾,却也从未红过脸。 直到萧老太爷的双亲去世,家主之位交到萧老太爷手里没几年,有一次萧老太爷出门采买药材,回来时不仅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还带回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萧老太爷不仅让孩子认了赵小花做嫡母,还上了萧家嫡子的族谱,更是让孩子的母亲让大家视为他的平妻来对待,自此两人的矛盾开始激化。 萧老太爷对那对母子的好,不仅让赵小花嫉妒,还让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也从那时起,她也对萧老太爷恨上了。 她处处找那对母子的麻烦,只要萧老太爷不在家,她便用各种手段残害那对母子。 但自从那对母子进了萧家门以后,萧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大到萧老太爷直接将一家人接去了京都。 这一晃就是十年,当初只有五岁的孩子,越长大越优秀,十六岁时金榜题名,拿下状元头衔,十八岁被京都第一才女看上,萧,南两人结为秦晋之好。 他的优秀,让赵小花看到了自己两个儿子的危机,背地里不断破坏着他的婚事,秘密将一些萧家行商的东西转移了出去。 她就像一只毒狼,默默地隐藏着伺机而动! 直到有一天,她趁着萧老太爷出京去办事,一碗毒药,毒死了她恨了十几年的美丽女人。 她将这女人死了的消息一直隐瞒着,直到萧老太爷回来,找不到人,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当赵小花将那女人已死的消息告诉给萧老太爷,萧老太爷就像是发疯了一样,手里提着剑,要杀了她。 赵小花吓呆了,清醒过后就是跑。 后来,萧老太爷再也不待见她,连她的屋子都不进了。 也从这个时候起,赵小花便恶毒地实行了她的计划。 每天让人在萧老太爷的饭食里下慢性毒药。 萧老太爷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怎么吃药都治不好,拖到第三个儿子成了亲,他才闭了眼。 自此,萧家的大权便落在了赵小花手里,也开启了她迫害萧家三房的歹毒之路。 萧十七的父母和哥哥的失踪,查资料的人都怀疑是不是这老太婆动的手,给暗害了! 然后是害萧十七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查的非常详尽,就和亲眼见到一样。 这让知道事情真相的萧十七都不由感叹楚夙情报网的强大。 至于为何萧家突然生意越做越大,还是因为那对母子将身上的宝物交给了萧老太爷,当了一大笔银子后,开了几十家药材铺,将生意做到了京都。 自萧十七的爹考中状元之后,萧家也因为他在官宦人家眼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在有心人巴结萧十七爹的帮助下,萧家很快成了往宫里送药材的皇商。 那块被当出去的宝物,也在萧十七的爹娘成亲时赎了回来,被萧老太爷当作礼物送给了萧十七的娘。 至于萧家现有的总资产,折合成银子,竟然有差不多九千多万。 萧十七望着这个数字,心里对萧老太太更加的看不上了。 有这么多钱,当初连她那三十万两都不放过,真是钻到了钱眼里了。 不过,她也不会再让她得意下去。 知道了萧家的家底,萧十七沉思了片刻,便招来落雨。 “让大理寺卿放出消息,要想赎回萧大老爷,必须上交五千万两银子;萧二老爷三千万两,刘氏和柳氏各一千万两。 萧谨昊的价格定在三千万两,至于萧谨枝,就定在两千万两好了,其她的庶女一人五百万两。” 她倒要看看,萧老太婆是想先救谁,舍得在哪个儿子孙子身上花钱。 以她那歹毒的心肠,萧十七估计,他也只会救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其他人在她眼里,应该是可有可无的。 不过就九千万两,也只够救两个儿子,想要救孙子,手里的一千万量根本就不够。 不知道她到时候会选择拿着一千万两,带着两个儿子回老家,还是选择救一个儿媳,还是救一个嫡亲的孙女? 真想看看那老太婆着急上火,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两全的模样。 落雨听了萧十七的话,眯着眼笑了两声便出去交待了。 萧十七一出门便遇到抱着小无恒过来找她的楚夙。 “恒儿一天没见到娘,都要不高兴了!” 萧十七看了一眼瘪着嘴,泪眼汪汪,委屈极了的小无恒,忙伸出手接了过来。 “这小子怎么又重了,都快要抱不动了!” 萧十七不禁感慨道。 “现在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晚上,他都是一个时辰吃一次奶,看着没长胖,倒是变重了。” 楚夙戳了戳无恒那柔软的小脸,逗了一下,便将小家伙逗的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怎么越来越能吃了,以后要是把你吃穷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无恒胃太大了,竟吃这么多。 471 培养感情,转移仇恨 “我有多少资产,不都交给你了吗,我们一家人就算是吃十辈子也吃不完,怎么会让小恒儿吃一下就吃穷?” 被楚夙这么一说,萧十七才想起,成亲当日楚夙交给他的一堆账本,房契之类的东西。 她当时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那些东西都还放在南家村的新房里呢! 萧十七表示,她当时根本没想过要拿楚夙家当的意思。 “我开玩笑而已,知道你产业多,我就放心了!呵呵!” 她现在手上真的没多少可用的银子,血刹倒是每年会给她一些福利,但她连看都没看是多少! 南家医院那边,现在的盈余倒是很多,但因是初建没多久,要用到银子的地方还很多,她也不好找祖父要银子花。 和楚夙成亲后也没花过银子,差点以为自己成了穷光蛋了。 “你自己坐拥金山银山,不自知?” 楚夙没好气地点了点萧十七的额头。 “呃(⊙o⊙)…!” 萧十七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落雨一脸兴味的跑了过来。 “王爷,王妃,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人还未走近,便大大咧咧地朝着两人嚷嚷着。 楚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顿时,落雨一个激灵,忙敛下笑容,一本正经地禀告道:“覃家被皇上以贪污受贿罪给抄了!且,覃家主还被皇上判处千刀万剐的极刑。” 萧十七挑眉,不明白晟帝这是又玩的哪一出! 楚夙却冷嗤了一声:“哼,早就预料到的,那老家伙还真是没忍住啊!” 萧十七不禁看向楚夙,难道晟帝早就想整垮覃家了吗?那之前还在大殿上想要让楚夙将覃瑟给接进王府? 若是覃瑟真嫁进了王府,那楚夙定然会保护覃家,他想要下手,还得要看楚夙答不答应呢? 这不合理呀! 任何事情都是集聚了一定的时间,才会爆发。 覃家这次被抄的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楚夙的手笔? “十七,你看我干吗?难道是发现我越长越俊朗了?” 楚夙突然臭屁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噗哧!” 不仅是萧十七,就连落雨也没能忍住,笑了一起来。 “是,你最近越长越俊了,人比花娇呢?” 萧十七打趣了一下,便直接问他:“覃家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在覃瑟的事上他们有做的不对,但你表姨母你不管了吗?” “本王才不趟他们那淌浑水,自作孽不可活,早该想到的!” 楚夙想起那摊子恶心的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萧十七一头雾水地问看着楚夙:“是你出的手吗?” “这样的事,他们自己都能作死,用不着我出手!” 楚夙想了想准备和她说说实情,却正在这时,管家来报,说是府门外江表小姐求见王爷。 “本王没空,让她哪来回哪去,走十七我们去用晚餐了!” 他还想着与萧十七陪养培养感情呢!谁敢来打扰,就是和他过不去。 “落雨,将小恒儿抱去给奶娘,记住一定要和奶娘说,晚上睡觉前不要给恒儿吃太多,以后长成小胖子就不好看了!” 萧十七看着儿子的小脸,直发愁! 楚夙和落雨均无语地看向萧十七,哪有亲娘不让自己儿子多吃的道理。 楚夙:难道被萧十七看出无恒是他亲儿子,想要虐待恒儿! 落雨:难道王妃觉得恒儿不是主子的儿子,又恨透了姬如风,将对姬如风的恨转到小主子身上来虐待他? 两人对视一眼,落雨忙低头对萧十七应了声是,抱起小无恒就去找奶娘了。 只是,她会不会告诉奶娘萧十七的嘱托就是另一回事了。 从主子刚才看她的眼里里,落雨看出,主子也是不希望小主子晚上不吃奶的。 两人才坐到餐厅没多久,菜还没上齐,管家又来了一趟。 他硬着头皮再次向楚夙和萧十七禀报道:“江表小姐说,若是王爷不让她住进王府,她便在门口站着不走了,且,还说表公子过段时间就会来京都,若是王爷敢将她拒之门外,到时候表公子来了就不好交待了!” 楚夙一拍桌子,邪气地朝着管家道:“既然她想进王府,就让她进吧!不过,先带她去牢房走一圈再带过来!” 管家闻言,眼眸一亮,觉得自家王爷这个主意真好,颔首了一下,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出去。 萧十七挑眉,调侃着他:“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吓到了人家小姑娘就不好了!” 据落雨说现在牢房里可是关着人的,上次毒害她不成,刺杀她未遂的那人也是关在里面,听说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这要是让江珈珩那小姑娘看到,铁定心底会留下深刻的阴影。 “怎会不懂,要看是什么香什么玉,要是换作王妃,自然是懂的!” 楚夙说着,竟然趁着萧十七不注意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一本正经地做在餐桌上,为萧十七布菜。 “真是没个正行!” 萧十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来夹起菜就往嘴里塞,以掩饰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楚夙愉悦地大笑了几声,殷勤地为萧十七布菜盛饭,那望着萧十七灼灼发亮的眼神,让萧十七越发不自在起来,感觉楚夙就像是想要吃了她似的。 匆匆吃完晚饭,丢下筷子,萧十七就站了起来,准备离楚夙远一点儿! “十七,不要跑,等等为夫,今天有水果吃哟!” 楚夙看萧十七紧张的样子,无奈地说道。 本来大步向前迈出的萧十七,被水果两字给吸引住,转回头,怀疑地看着楚夙;“真的假的?什么水果?” 好像就皇宫中有水果供应,平时京都也有卖的,但一开卖都被抢光,楚夙难道也买着了! “走,等见到你就知道了!” 楚夙神秘兮兮地说着,带着萧十七去了接见客人的偏厅里。 一走进,就看见桌子上的两个盘子里各装着的苹果和葡萄, 萧十七双眼亮了起来,几步上前,拿起一个苹果便啃了起来。 “不错,很甜,你也吃一个吧!” 说着拿起一个递到楚夙眼前。 “王爷,王妃,江表小姐带到!” 472 暴露本性,举目无亲 偏厅外响起管家的声音,萧十七咬着苹果看了楚夙一眼。 竟是带到这里了!楚夙他想干什么? “带进来!” 楚夙慵懒地说了一声,转而意味不明地向萧十七走近。 然后,大手一揽,将萧十七拦腰抱起,在萧十七的惊呼声中抱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萧十七刚要挣扎,楚夙的唇便凑到她耳边,灼热的气息直往她耳际喷洒,喃喃道:“别动十七,我抱一会儿!” “有人来了!” 萧十七窝在楚夙怀里,看着一脸惨白,面色惊惧到双眼几乎没有焦距的江表小姐颤抖着双肩,双腿哆嗦着由老管家带领着向两人走了过来。 “表小姐!” 管家见江珈珩根本没往前看,一直走着,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禁出声提醒道。 “呃,表,表哥!” 经老管家这么一声,江珈珩如梦初醒般,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往前看去。 这一看,面色顿时大变,本来就恐惧的心,这会儿充满了愤怒感。 “你不是在覃家呆着吗?跑来本王的王府闹这一出给谁看?” 楚夙嘴角噙着一抹讥诮,自盘子中拿起一粒葡萄剥开,很自然地放入萧十七口中。 “覃家已经被查抄了,珩儿没地方可去了!” 江珈珩泫然若泣地看着楚夙,那可怜又委屈的小模样儿,一般男人见了定会对她好生安慰一番,可到了楚夙这里,对她的样子却是视而不见。 “意思是,只要覃家好好的,你就会一直呆在覃家是吗?” 楚夙狂傲地说着,直视着江珈珩的眼睛。 “不是的,我一开始就想来找表哥的,我怕王妃不待见,就没敢来!” 江珈珩见两人当着她的面很自然地抱在一起,根本就没有避讳的意思,心里对萧十七的怨毒更深了一层。 当着楚夙的面就给萧十七上起了眼药。 “我现在还是不待见你,你不还是来了吗?” 萧十七挑了挑眉,她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 江珈珩没想到萧十七竟然说的这么直接,且是当着表哥的面,她就不怕表哥嫌弃她善妒吗? 还是,她本就是这么粗鲁又愚蠢的女人? 这么一想,江珈珩便心里冷笑了起来,打算刺激一下萧十七,让她在表哥面前暴露本性,让表哥看清萧十七的为人。 “嗵!”江珈珩垂泫欲泣地跪倒在地,朝着两人磕头:“表哥,珩儿是不是不该来王府,你看,王妃她……” 江珈珩说着仰起她那如花般娇嫩的脸,偷偷地瞥向楚夙。 “你是不该来王府,王妃可没说错,怎么,敢质疑王妃的话?” 楚夙可不会给她好脸色,要不是看在江老太爷和江继斐要来的份上,当初查到是她勾结覃瑟派人去害萧十七和小无恒,早就将她抓起来关进了王府的大牢里。 看来刚刚管家带她去地牢走一趟,也没让她长记性。 “表,表哥!” 江珈珩惊呆住了,表哥竟然用这么冷漠的话来说她,她好歹也是他的亲表妹呀! 如果姐姐没有去世,她还是他的小姨子呢!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本来要掉不掉,氤氲在眼眶里的泪水,只因觉得自己太委屈,一时间眼泪簌簌下落。 “覃家怎么会被抄家了?你可知道?” 萧十七知道江珈珩是从覃家而来,便有些好奇。 按说这么大的罪,是要诛九族的,但覃家的覃夫人关系网枝繁叶茂,她的九族要延伸到江家,江珈珩能活着找来王府,说明晟帝没想过要牵扯更多的人,说明问题还不是那么严重嘛! 表面上是贪污受贿,暗地里就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晟帝。 “你们不知道吗?消息都传开了,覃家主贪污受贿,搜刮明脂明膏,有人举报,皇上明查后,让禁军将覃家给围了,我怕他们连我也抓,就亮出了身份,他们才肯将我放出来!”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点头,确实像这丫头能做出来的事,不同甘就算了,怎么可能共苦。 楚夙哼了一声,想要止住这个话题:“行了,你要进王府,现在进来了,有什么打算吗?” 他可不会让江珈珩放在眼前,让萧十七误会他。 “表哥是想赶珩儿走吗?珩儿在京都举目无亲了,表哥不想收留珩儿吗?” “举目无亲?” 萧十七看了一眼江珈珩,只听楚夙道:“看样子,你只认我一个表哥,其他人都是死的!” 这话可就诛心了,将太子楚昱和闲王楚昭当成死人,江珈珩要是敢承认,这话一径传出去,不只是对太子大不敬的帽子被扣上,别人的口水都能将她给淹死。 “是珩儿说错话了,七表哥,你是知道的,珩儿是无心的!” 江珈珩惶恐地看着楚夙,将坐在楚夙大腿让的萧十七给忽略了个彻底。 “行了,允许你住在王府!” 楚夙这么一说,江珈珩立即喜上眉梢。 “不过,你要住在离本王和王妃最远的院子里,没有本王和王妃的允许,不能往这边的院子来,更不能随便出王府。” 江珈珩面色又是一白,心里有些不服气。 “如果能做到这些,你就住下,若是做不到,王府大门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江珈珩这会儿,紧抿着唇瓣,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手指甲更是将掌心都戳破了。 但她却还是忍住了。 “是,一切但凭表哥做主!珩儿永远都听表哥的!” 江珈珩直起身朝着楚夙屈膝行了一礼,看也未看萧十七,就朝着门口走去。 她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表哥当着萧十七的面,一点也不给她留面子,两人还,还那样暧昧地做在一起。 萧十七也真是不要脸。 等着吧,只要她一天住在王府,她就会想办法让表哥注意到她,萧十七这个粗鲁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早晚有一天,这王府会是她的天下。 江珈珩一走,萧十七立即从楚夙的腿上站了起来。 “你目的这么明显,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用这种方法就想将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赶走,他还真是小看了女人的心。 473 内心狂喜,掼倒在地 “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竟是油盐不进!难道本王长的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楚夙没错过萧十七眼里的错愕,笑的一脸欠扁。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说不定等她住久了,你们就产生感情了,也不会再排斥她了呢!” 萧十七自己都不知道说出这话,心里有多酸。 只是觉得楚夙招了朵桃花,有些厌烦,根本没表面上看的这么淡定。 楚夙却是听出来了,内心狂喜不已,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臭屁。 萧十七看着外面的天色,没好气地打断他:“睡觉去吧!明日我还有一场手术要做呢!” 她相信经过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木觋一定能绘出这世间最美的男子出来,到时候她身边又可以出现一个经过她手的美男子了。 “睡这么早?你不是想知道覃家是怎么得罪那老家伙的吗?想不想去看一出好戏?” 楚夙一脸兴味地站起身,朝着萧十七伸手。 “你是说要夜探皇宫?还有好戏看?” 难道覃家被抄的背后真的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她也只是好奇一下而已,又不是非知道不可,况且这大晚上的,又不能正大光明的进宫,要是被发现了会被当作刺客抓起来,越想越没兴趣。 她果断地准备摇头,却不想楚夙突然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有你意想不到的好戏!包你不虚此行!” 见楚夙这么的兴致勃勃,萧十七也不好扫了他的兴,便点头道:“行,只要你不觉得我没功夫拖了你的后腿,到时候被宫里的侍卫发现了别将我扔在宫中就好了!” “怎么会……” 楚夙不怀好意地朝她笑了笑!然后…… “唔……” 临行前的豆腐要先吃一点儿才行!以便拉进两人的距离,早点拉进两人的感情,好快点圆房,他等的头发都快要白了。 这家伙变得越来越可恶了,萧十七感觉要缺氧的时候,楚夙才放开了她。 “娘子,有没感觉这有爱的吻会让心情舒畅?” 楚夙嬉皮笑脸地拢了拢萧十七的头发,笑的没羞没躁的。 “你就没个正行,要是让外人看到了一定不承认你是大名鼎鼎的战王!还有啊,你干嘛那么用力,我唇瓣都要被你咬出血了!” 萧十七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有些肿了的嘴巴,没好气地瞪了楚夙一眼。 “我看看,下次一定会轻一点儿!” 打掉楚夙伸过来的爪子,萧十七嗔怒道:“不是说要去皇宫看好戏吗?要走就快点走吧!” 这家伙给一点阳光就开始灿烂了,难道以前那怪张的性格都是装出来的? “好吧,这就走!要先换一身衣服才行!” 楚夙说着拉着萧十七去房间换了身夜行衣,牵了马儿在皎洁的月色下奔行皇宫。 路过上次被炸的地方,竟发现有人将坑坑洼洼的地面给填平了。 萧十七还以为是楚夙干的好事!刚想夸他两句,却听楚夙叹息道:“那老家伙还要来个掩耳盗铃吗?以为填平了别人就不知道这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土地都变成了暗红色,那是能遮掩得住的吗?” 敢情这地方是晟帝派人干的啊!她说楚夙什么时候想当雷锋了呢! 十六的月亮特别的圆,看什么都特别的清楚,萧十七以为要费一番周折引开待卫才能溜进宫里,却发现楚夙的轻功真的是好的没边,搂着她,几个弹跳间便从一处废弃的宫殿进入了皇宫内。 又拐了好几个宫殿,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巡宫的宫女太监,两人落在一处清冷的连个宫女都没有的破旧的宫殿里。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看起来这里好久没人住了一样,显得有些荒芜。 “嘘,不要说话!” 楚夙带着她一跃,跳到了房顶之上。 两人才刚趴下,下面便来了一群人,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若不是楚夙发现的早,两人肯定会被暴露出来。 为首的人一身宽大的黑色龙袍,由闲公公扶着,脸上无什表情,后面跟着的几名侍卫压着一个嘴里被塞了一团布的男人,在宫殿门口停了下来。 闲公公上前从待卫手里将那男人往前推,穿龙袍的男子大步往宫殿内走。 “来了,走,我们从另一处先进去!” 楚夙压低声音在她耳际说着,搂着她轻轻一跃朝着侧面跳了下去,待到一个宫苑里,便看到一间房子里有烛火在亮着。 “走,我们找个好方位!” 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那亮着烛火房间的房门,进去后又轻轻掩上,找了一个视角很好的房梁跳了上去。 萧十七朝着那烛火处望去,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坐在斑驳的一点都不明亮的铜镜前,背对着他们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头发的女人。 萧十七在猜想着这女人的身份之时,房门被推开,晟帝迈步走了进来,后面闲公公推搡着一个被打的面目全非,嘴里塞着一团破布,看不出身份的男子。 听到动静,铜镜前的女人忙将头转了过来。 萧十七不由吃了一惊,这像是老了十几岁的女人,不是之前给晟帝戴过绿帽的秦妃吗? 这么说,他们来的地方是冷宫了。 只是晟帝这么晚了还压了一个男人来找秦妃,难道……? 萧十七不由望向那个一进来就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她想看清楚这人是谁? 想知道谁这么大胆敢睡了皇上的女人,现在却还活着。 只是,她无论从哪个视角去看,都无法看出那肿的如猪头般的男人到底是谁! 就在她好奇的心里发痒,想要问问楚夙,那男人究竟是谁时,却见晟帝上前,一把揪住秦妃的长发,在秦妃的痛呼挣扎求饶下,将她掼倒在地。 “抬起头来,看看朕将谁给你送来了?” 晟帝咬着牙,面目狰狞地一摆袖袍,一脚踢向被绳子捆绑着的男人。 秦妃下意识地抬头望前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秦妃便大惊失色起来,吓得不由自主的四肢着地往后退去。 474 奸夫**,死有余辜 “不是不肯说吗?现在朕将你的姘头给亲自送来,你们两人可是团聚了哟,是不是很高兴,很开心呀!” 晟帝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瞪着猩红的双眼。 “不,皇上,不,皇上,臣妾愿意一辈子住在冷宫里,再也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秦妃拼命地摇头,却是不敢去看地上跪着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未日恐怕就在今夜了。 但她不能连累了眼前的男人,她死就死了,不能再让自己心爱的男人也跟着倒霉。 “皇上,求你了,放过他吧!都是臣妾的错,所有的罪都让臣妾一个人来受吧!” 秦妃也不再后退,而是爬上前,抱住晟帝的大腿,苦苦哀求着。 “哈哈!真是好笑,朕的妃子不仅给朕戴了绿帽子,还让朕放过这个该死的男人,当朕是什么?” 晟帝一怒,狠狠地朝着秦妃的小腹踹去。 一连踹了几脚犹不解气,直接从袖子里抽出匕首抵在嘴角处已经在流血的秦妃的脖子上。 “朕恨不得现在就立即杀了你,可杀了你之后呢?你死了便也解脱了,可朕的气消不了怎么办?你说朕拿秦家出气怎么样?” 晟帝自言自语地说着,秦妃这会儿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她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是半个字也没说出来,双眼一闭便昏倒了过去。 “将她给朕泼醒!” 晟帝嘲着立在角落里当背景的闲公公吼了一声。 “是,皇上,奴才马上来!” 闲公公说着跑出了宫殿,不多时提了一桶水来。 连泼了三瓢水,秦妃才悠悠转醒。 却是连动都没能动一下,躺在地上眼里充满了绝望。 晟帝阴森森地朝着醒来的秦妃笑了一下:“朕要让你亲眼看看,你喜欢的男人,是如何被朕折磨的生不如死!” “来呀,将覃家主嘴里的东西给朕取下!” 晟帝吩咐着,将手里的匕首递到闲公公手里。 “小闲子,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太监,还未亲自见过阉人的场面吧!今次,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观摩观摩!” 闲公公手里握着匕首,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去,将匕首给秦妃,朕要亲自让她阉了她心爱的男人的东西。” 闲公公应了声是,便上前将匕首递给了躺在地上的秦妃手里,提醒她道:“赶快接住匕首吧,不要再惹怒皇上了,这很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 萧十七顿觉这晟帝果然是个变态狂。 连这样侮辱人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她虽然也恨秦妃,但她却不会用这毫无人性的方法来惩治她。 若秦妃真的这么做了,那还不得疯。 而那个男人,晟帝之前叫他覃家主,萧十七回忆了一下覃家主家的样子,再与眼前的人一对比,除却头部,其它地方果然是对上了号。 难怪白天晟帝抄了覃家,原来是覃家主这顶油亮亮的绿帽子被晟帝给找到了。 “不,皇上,你杀了臣妾吧,臣妾愿意一死!” 秦妃虚弱的连匕首都拿不稳,说话也是轻的萧十七侧着耳朵才听清楚。 “杀你?朕怕脏了手!” 晟帝那双充血的双眸,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着凶残的光芒。 嘴里的破布已被拿下,可覃家主硬是一个字都不发,跪在在上佝偻着背,垂着头看着地面的一处,面若死灰。 他好像没听到皇上的话,也没听见秦妃的求饶一样。 “朕的话,你若不执行,那朕就将秦家也灭了!让你成为秦家的罪人!” 晟帝见秦妃不为所动,眼里的戾气更盛。 果然,晟帝这话一出口,秦妃那拿着匕首的手,动了动。 也只是动了动,便也没了动静。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覃岭,朕也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杀了秦霜这女人,朕就放了你的家人怎么样?” 晟帝不怀好意地从秦妃手里拿过匕首,走到覃家主身边,割断了绑着他双手的绳子,将匕首送到了他手里,便退到一边阴沉着脸。 覃家主先是看了一眼手里的匕首,又将眼神落在秦妃的身上。 就在萧十七觉得覃家主会为了爱情,丢下匕首,或是受不了折磨拿着匕首自裁时,眼前却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覃家主快速站起,走到秦妃面前,看也不看她一眼,手里的匕首快,狠,准地插入到秦妃的心脏处。 萧十七惊呆了,不由的抓紧了楚夙的胳膊,为下面的秦妃默哀了一分钟。 “噗哧!” 秦妃嘴角的鲜血汩汩而流,她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面止全非的男人,眼角落下一滴血泪。 她张了张嘴,咽下一口血,轻轻地毫无情绪地说道:“其实,绳儿才是你的儿子,炅儿不是,我骗了你!” 萧十七又是一惊,难怪秦妃那么恨楚夙和她,原来之前被五马分尸的秦绳是秦妃与覃家主的儿子。 “不,不可能!你骗我!” 覃家主一激动,拔出了秦妃胸前的匕首,鲜血四溅,秦妃一口气没上来,直接闭了眼。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昏君!” 覃家主如疯子般,赤红着双眼,挥起手中的匕首向晟帝扑来。 闲公公忙飞身上前,一脚踢向覃家主的手腕。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这深夜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将他给朕捉住,朕要他生不如死,让他不得好死!想要杀朕?哼!” 晟帝其实在覃家主向他冲过来时,有几秒钟瞳孔都缩了起来,要不是闲公公及时打掉覃家主手里的匕首,他哪有如今这么镇定。 晟帝对覃家主刚刚的行为恼羞成怒,指着覃家主:“将他带去敬事房,朕要让他在死之前,也要让他尝尝当太监不能人道的滋味。” 未了又加了一句:“将他和一批最坑脏最恶心的女囚关押在一起!” 闲公公应了声是,便再次将被他制服了的覃家主给绑了起来。 晟帝看了一眼已经残死了的秦妃,厌恶地背过身去:“废除秦妃的封号,将她丢出宫外的乱葬岗里!” 475 削成人棍,心头之恨 闲公公忙应着声,随着晟帝推着再次说不出话来的覃家主一起出了这冷宫。 不过一会儿,就有两名侍卫进来将秦妃的尸体给抬了出去。 萧十七望着秦妃死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 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时,无论在什么时候,即使面对死亡都是那么心软。 而男人呢!却恰恰相反。 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在面对所谓的爱情时的不同之处吧! “走了!” 楚夙见萧十七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在她耳边突然出声,炙热的眼神,看得萧十七一个激灵,忙点头。 这好戏看完了,也是该回去了。 只是,看着楚夙带着她出了冷宫,又往另一个豪华的宫殿的房顶跳,她不由的挑了挑眉。 难道还有好戏没看完? 或者楚夙这家伙是想看覃家主去敬事房被那个的场面…… 直到两人落在一处豪华的四周守卫极少的宫殿,萧十七才发觉自己想多了。 萧十七用眼神寻问楚夙,这是到哪了? 显然她不认为这个寂寥的连盏灯都没亮的宫殿会有什么好戏可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楚夙低声说道,一点也不担心会被除萧十七以外的人听到。 不过却将萧十七吓了一跳。 她慌忙四处看了看,发现除了宫殿门口有两个在打瞌睡的侍卫外,里面连个鬼影都见不着,才松了口气。 “走,我们去看看楚炅,将他母妃偷人的事告诉他,他一定会惊喜万分!” 楚夙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宫殿四周,拉着萧十七朝着一侧偏殿走去。 “他不是被你给废了吗?” 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有些人不信命,也很不甘心,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萧十七不由一惊,难道楚炅……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拉着萧十七转过了一道又一道房门。 在一排明显像是下人房的院子里,楚夙放轻了脚步,将萧十七背了起来,往房顶一跃。 两人就势趴在琉璃瓦上,萧十七刚要开口,却听到下面没有点灯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接着,是喝水的声音。 “本王的腿今晚能不能接好?若非母妃出了事,本王也不会这么焦急!” 这声音萧十七一听,便听出是楚炅在说话。 没想到这家伙都变成十级残废了,还在折腾。 “王爷,您的腿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这声音,萧十七不由错愕,竟然是陈上世那个老家伙。 打了五十大板竟然没一点事不说,这么晚了还潜伏在宫里为二皇子楚炅这个不能动的废物秘密医治? 实再是让她感觉有些惊悚。 “可是,本王等不及了,我母妃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为何会被父皇打入冷宫?” “这个……秦妃娘娘是被战王妃冤枉的,是被战王妃陷害才会惹的皇上大怒,如今被打入冷宫,生死未卜!” “战王妃?楚夙的王妃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陷害本王的母妃,等本王的伤好了,先治了战王妃的罪,更不会放过楚夙和萧十七两人,本王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本王要将两人削成人棍,以泄本王的心头之恨。” “战王妃就是萧十七,就是她陷害的秦妃!” “陈院首,你一定要帮本王,一定要帮本王好起来,本王一定不会放过那对贱人,本王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王爷放心,你且先在秦妃娘娘的宫里好生休养,待下官找到良药和好的医治方法,定会为王爷医治双腿!” “如此,多谢陈院首了,待他日本王身体恢复,陈院首功不可没!” 推门声响,有人走了出来。 楚夙将萧十七的脑袋往下压了压,等脚步声走远,楚夙搂着她从屋顶跳了下来。 萧十七本以为楚夙会带着她进屋对楚炅刁难一番,再说些风凉话打击打击他,谁知楚夙却带着她去跟踪陈上世那老东西了。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陈上世那老家伙有什么好跟踪的,一个老头子而已。 然而,当楚夙带着她跟着跟着,发现陈上世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假山旁往假山洞里钻的时候,萧十七突然来了精神,人也变得兴奋了起来。 她不由朝着楚夙伸出大拇指。 还是楚夙有先见这明,知道那老家伙深更半夜出现在宫里有古怪。 果不其然,在假山洞拐角处,两人亲眼见到陈上世触动了某一处机关,机关旁边竟多出一人可进的暗门。 萧十七两眼放光,顿觉这皇宫之中处处生龌龊,实再是不敢让人恭维。 就是不知这处暗门尽头是通往哪? 两人等了有半刻钟,估计着陈上世走远了后,便走到机关前,按了一下,暗门果然再次被打开。 楚夙行走了进去,伸出手来拉萧十七。 两人进去后,暗门自动关闭,通道里黢黑一片。 萧十七手一伸,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便出现。 柔和的亮光将通道照亮了一些。 楚夙见到这东西,不自觉的嘴角就上扬起来。 这东西还是去年,他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密道仅容一人通过,很是逼仄,走在里面有种压抑的感觉。 两人在里面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便来到密道的尽头。 两人看着光滑的土墙壁,找了一会儿机关,竟是没找着。 “看样子,我们要找的出口应该是在半路,而不是在尽头!” 楚夙小声地说着,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便带着萧十七转身返回。 两人一路敲着墙壁,直到萧十七的手一不小心摁到了机关,一个四方形的木板翻开。 两人悄然的将头从那打开的木板处伸出来。 萧十七看着四周围的环境,灯火通明,富丽堂皇,木板外面是豪华的大床。 这个时间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这会儿却不在床上。 两人悄悄钻出来,将木板还原盖好。 刚做好这些,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楚夙忙搂着萧十七飞身跳到房梁之上。 萧十七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觉许久没这么刺激了。 下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待走过屏风,两道身影便出现在萧十七的视线里。 她不由的惊愕住,使劲儿揉了揉双眼,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476 惊鸿一瞥,心神俱裂 “现在好了,本宫将人都打发走了!” 沈皇后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双眼妩媚地看着陈上世。 “将你的伪装都拿掉吧!看着怪碍眼的!” 萧十七咽了咽口水,眼睁睁地看着陈上世一个头发花白了的遭老头子,变成了一个中年美大叔! “娆儿,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待在深宫之中,委屈你了!” 美大叔走上前,与沈皇后并排坐在一起,抓起沈皇后的手拍了拍,温柔着注视着她。 “不过,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属于本王,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沈皇后娇羞一笑,眼里有着莹莹泪光:“越郎,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几年了!” “不会太久了,本王会拿回属于本王的一切!” 沈皇后娇羞地将头靠在美大叔怀里,脸上尽显柔情的一面。 “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招惹战王和太子,就让他们父子斗吧!秦妃和楚炅那里也不用再花费心思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本以为治好了楚炅,拉拢了秦妃,帮着覃瑟进战王府便掌握了先机,谁知道这些事竟然最终因为萧十七这个女人的出现,都泡了汤。 “可是,我咽不下那口气,萧十七必须得死!” 沈皇后抬起头,眼眶微红地看着美大叔。 “娆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无法释怀,让我怎么说你好!” 美大叔叹息一声,捏着沈皇后尖鄂的下巴,无奈道。 一把打掉美大叔的手,沈皇后徒然站起,双目圆瞪:“我就知道,你一直记得南岚儿那个贱人,当年若不是她,我如何会嫁到宫里,楚越,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忘不了她?” “娆儿,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当年的事已过去,更何况她早已作古,你怎么就放不下呢?” 这句话似乎触痛了沈皇后的内心,她突然嘲着美大叔,也就是楚越低声咆哮道:“我替你生儿子,替你入龙潭虎穴,为你在别的男人身下委曲求全,将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一一铲除,你竟然说我任性?” “娆儿,不要激动,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苦,这不是马上好日子就要到了吗?” 楚越上前揽住沈皇后的肩膀,安慰着她。 “只要你帮我杀了萧十七,我便再不计较那些过去!” 沈皇后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看向楚越。 “好,等时机一到,不用你我出手,她自然不会活着!” 萧十七这个角度,刚好看到楚越回答沈皇后时,眼里一闪而逝的幽光。 “越郎,还是你对娆儿好,娆儿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萧十七差点呕吐! 平时看着挺端庄冷傲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看着像是电视里演的那些窑子里的老鸨之类的风骚娘们儿! “本王不对娆儿好,还能对谁好?” “若非当年之事,自废了一身功夫,让那老东西对本王没了芥蒂,还派本王去驻守西随边境,这么些年我们哪能暗地里活动这么久而不被发现。” “我相信越郎会最终走上那个座位!” 沈皇后妩媚地眨着粉红的眼眸,朝着楚越靠近了一些,近的整个身体几乎贴在了楚越的身上。 “越郎,陈上世那老东西动手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效果也没看到,要不要让他将药量多加一些,娆儿都等不急了!” 沈皇后边说着,一只手指点着楚越的胸口,看的萧十七两只眼睛都直了。 然后,她想要再看下去时,双眼一黑,耳边传来沈皇后一声娇吟。 她也被楚夙搂着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背着她迅速地越过屏风朝着外面跑去。 临出去前,萧十七撇过头,瞥了一眼倒在床上的两人,不经意间竟对上一双锐利嗜血,充满杀意的眼眸! 萧十七的小心肝不由的颤了颤,差点惊叫出声。 还以为会是男上女下的姿势,却恰恰相反,这两人竟上演着女上男下的戏码。 “谁?” 楚越的声音宛如地狱的恶鬼般朝着屏风外低吼了一声。 一出了屋子,楚夙快速地飞身上了屋顶,背着她几个弹跳间便飞掠出老远。 等楚越追出来,连只蚊子都没见着。 “越郎!” 沈皇后一脸惊惧地拢着衣服,跟着出来四处看了看。 刚刚楚越的出声,让她吓得心神俱裂,以为两人的奸情被发现了。 “人已经不见了!” 楚越握了握拳,心底到底还是惊慌不已。 若是他与沈皇后的事被人发现告了秘,等着两人的便是灭鼎之灾,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出了这种事,他也再没心情留下与沈皇后周旋。 “娆儿,本王不便久留,下次再来看你!” 他边说边将地上的假发假面往脸上和头上戴,不等沈皇后有所表示,直接掀开床上的木板,跳了下去。 沈皇后惨白着一张脸,颇为凝重地跌倒在床前。 到底是谁? 是谁潜进了她的卧室,还见到了她与楚越在一起? 自从秦妃被打入冷宫,她便惶恐不可终日,省怕自己与楚越的奸情被人发现,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皇上要是知道她和秦妃一样给他戴了绿帽,那后果? 还有旬儿,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若是他也被她连累,被皇上怀疑?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被砍头。 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今晚为何会有人潜进宫中也没侍卫发现? 难道是宫中的人?还是她宫里的丫鬟? 沈皇后不安地走来走去。 而楚夙背着萧十七早已从冷宫处跳了出去。 两人一路无话,骑着马飞快地回了战王府。 等两人换了衣服,洗漱了一番,萧十七才忍不住问着楚夙:“那个楚越自称王爷,到底是哪个王爷啊?看年纪也不像是你父皇的儿子?” “他是十九皇叔,我父皇的亲弟弟,没想到他竟是藏的这么深。” 楚夙深吸了一口气。 若非今晚他感觉到陈上世的不对劲儿,也不会丢下楚炅去跟踪他了。 这一跟就跟出了这么大一条大鱼,还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自废武功算什么,没有子嗣又能怎样?” 这些背地里的肮脏,让他对皇上和整个皇宫越发的厌恶起来。 477 天怒人怨,心不在焉 “我们若是对付皇上,不是如了他的意?” 萧十七不禁蹙眉。 楚夙揽着她来到床前,帮她脱了鞋子,拥着她躺在床上闭上眼,许久才道:“先静观其变,我自不会让他渔翁得利!” 没想到,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哄自己女人开心,竟撞上这样的事。 也幸而被他发现了十九皇叔的野心,否则等他真的斗败了父皇,太子皇兄就危险了! “我一直以为沈皇后不喜我,想杀我,是因为沈言诣的关系,没想到竟是因为我娘!” 萧十七实再想不通自己那便宜没见过的娘亲为何会与这等野心家挂上勾。 还让沈皇后恨不得杀了她而后快。 恨一个人,竟然恨到连她的亲人都不放过。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仇和恨? “我会让人暗地里查清楚当年的事,你不要害怕,沈皇后这女人成不了多少气候!再说,我们有了她的把柄,随时都可以捏死她!” 楚夙揉了揉萧十七的头发,低叹了一声。 “我会怕?” 她只是觉得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令人不容忽视的阴暗面,沈皇后如此,楚越如此,晟帝亦是如此。 “你说你父皇一直想要你的命,这背后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十七突然脑洞大开。 “你或许不是他的儿子?” “你是他敌人的儿子?” “你或许是被你母后抱养的孩子?” “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他对你产生了忌惮?” “你威胁到他的皇位了?” “你……唔……” 楚夙突然俯身,将她压在身下,泌凉的唇带着灼热的气息封住了她的小嘴,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直到感觉到萧十七整个身子软了下来。 “十七,我们圆房吧!” 他喘着粗气,咬着她的耳垂,低喃着。 他等这一日,等的头发都要白了。 “我,我可以帮你的!” 萧十七故伎重演,有些不敢看他的脸。 “不要,以后想都不要再想!” 若真的惯着她,那以后他还有什么性福可言。 “可是,我好困啊!想睡觉了!” 萧十七推了推楚夙,打了个哈欠。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她还想多补补眠,明天还有事情要办! 楚夙气结,强压下心底的渴望,翻身而下,留给萧十七一个后背。 “那个,楚夙,我……” 她是真的很困很困好吧! 怎么就发起脾气了? 见楚夙没理会她,萧十七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我不是故意的啦!我是真的想睡觉了!” 萧十七再次打了个哈欠,侧过身子,两人背靠背,就这么睡着了。 听到萧十七发出的均匀呼吸声,楚夙转过身,一脸无奈地将她拥进怀里。 看着烛光下,她睡的恬静的小脸和毫无防备依赖的样子,让他再也生不出一丝气来。 翌日一早,萧十七一醒来就见床上只有她自己,而楚夙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想起昨天晚上生气的楚夙,萧十七忙穿好衣服下了床。 听到动静的落雨,将洗漱的用品端了进来。 “王妃,还这么早,不多睡会儿吗?” 落雨很自然地走到萧十七面前,拿了毛巾给萧十七。 “楚夙去哪了?” 用冷水拍了拍脸,萧十七感觉精神了许多。 “王爷一大早就出府了,没说要去哪?” 落雨小心地看了萧十七一眼,以往王爷去哪都会适先告诉萧十七,没想到这次竟然…… 萧十七闻言手一顿,将毛巾放回盆子里。 “我去看看木觋,恒儿那里,你多看着点儿!” 萧十七心不在焉地出了屋子,心想着楚夙是不是还在因为昨晚的事在生气。 她要不要找到他,向他道歉。 就在她纠结着该怎么办时,前面的游廊处,手里拿着一副画的木觋正向她打着招呼。 萧十七暂时压下心底的躁动,快步走了过去。 “我先看看你画的画!” 手一伸,便将木觋手中的画卷打开。 萧十七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上面的美男,简直如同神衹般神圣不可亵渎,你确定要整成这样吗?” 比她见过的那什么公羊先生都还仙,实再是让他对木觋的审美观有所怀疑。 “王妃不是说过,只要我能画得出,你就能整得出来吗?” 他淡淡地说着,请先忽略他那张难看的脸。 “我是整得出来,可是你确定,以及肯定要这张脸吗?” 不是她贬低了木觋,实再是这样的脸一经问世,那还不引起轰动,这哪里是凡人能拥有的脸。 “可以改动一下,不用那么自带仙气!” 木觋也知道自己是妄想了,这样的脸,他怎么配拥有呢! 萧十七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不是我说,太过于耀眼未必就好,你的身份经不起推敲,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未了又认真地道:“其实经过我手,你也能成为倾国倾城的美男,只要在人类能接受的范围内,就还是很安全的。” 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公羊先生那样的人就够了。 “好,我听王妃的!不知手术何时进行?”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期盼着了。 “所有的工具都是现成的,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进行!” 木觋一喜,拱手道:“只要王妃能让木觋如愿,今后木觋便永远追随在王妃身边!”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点头,她本来就这意思! “那事不宜迟,吃过早餐我们就开始吧!” 她还有其它的事要办,还要找到楚夙向他道歉。 一上午的时间在萧十七忙碌的手术中结束。 下午她又调配了几种常用的药。 一直到晚上睡觉,都不见楚夙回来。 这让萧十七有些心神不宁,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日依旧没见到楚夙的影子! 她不由的检讨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对待楚夙的态度太过份了? 那种事上,她是不是太过于无情了。 她坐在秋千上暗自叹气,落雨一脸兴奋地朝她跑了过来。 “王妃,好消息呀!萧家老太太果真拿钱赎人了,你猜她先将谁赎出去了?” 478 赎金要回,暂时不回 落雨卖了个关子,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萧十七。 “肯定是他大儿子!” 萧十七漫不经心地说着,对萧家的事没当初那么上心,总归萧家是要落败下去的。 “不对,她赎了萧大老爷和萧二老爷,现在已经在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去了,但他的两个儿子不想离开京都,还吵着让她将媳妇孙子孙女一起从牢里赎回来呢!” 萧十七不由的翘起嘴角,这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内。 萧老太太自私又小气,能赎了两个儿子也算是保住了点儿血脉。 至于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媳妇,要不要都无所谓,她手里还留有一千万两的银子,到时候回了老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 有了女人还缺孙子孙女吗? 而被落雨念叨的萧老太君,此时正敲着拐杖,掷地有声地敲击着地面怒骂着两个跪倒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要求她救人的两个好儿子。 “怎么,是不是嫌你娘我银子多没处花了!将你们两个从大牢里捞出来,就将萧家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花光花完,你们想救人是吗?那你们自己想办法救啊!我一个老太太,去哪找那么多银子?” “娘,我们两个您都能弄出来了,他们加起来也花不了我们这么多银子,您就再凑一点银子出来,将他们给捞出来吧!” 萧大老爷不以为然地看着萧老太君,总觉得她娘就是故意不将他的媳妇和闺女给救出来,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白了就是不想花钱。 “娘啊,您不救谁,也是将昊儿给救出来啊,他挨了板子,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可是您最疼爱的孙子呀!” 萧二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萧老太君的腿,一个劲儿地哭诉着。 “哼,萧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孙子,不是还有硕儿吗?” 这个时候,萧老太君才想起远在一个小县城里做知县的大孙子来。 萧二老爷猛然瞪向萧大老爷:“大哥,硕儿根本不想认你这个爹,大嫂经常虐待硕儿兄妹,他肯定不会将自己当成是萧家人!” 他的意思就是,只要萧大老爷不承认萧谨硕,那萧谨昊还是萧家唯一的男丁,萧老太君不救也得救。 “住口,硕儿是娘的孙子,你们说什么也没用,我说不救就不救,你们若是愿意就跟着我一起回老家去,若是不愿意,我再将你们送回牢里,将那赎金要回来。” 萧老太太也只是吓唬一下自己的两个儿子,以她对两人的了解,这两人就是个贪生怕死的鬼。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两人便忙站起身,说是要回去收拾东西跟着她一起回老家,像是被鬼追似的,飞快地跑了出去。 萧老太君不由叹气,两个儿子这么没骨气,等她百年以后,萧家可真是要毁在两人手里了。 看来等回了老家,得给两人找个像她这么厉害又会持家的媳妇,说不得还能延续萧家的繁荣。 这两天变卖京中所有店铺和余下的药材,才将赎回两个儿子的银子凑齐,剩下的一些不在京都的铺子,留在手里也够萧家再过个十几年安稳的日子,只是有些舍不得这住了十几年的宅子,这么一走,想要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一切的祸根都是萧十七引起的,她便恨的心肝肺都疼。 再想到手里现在还有多余的银子,萧老太君的心思就更加的活泛起来。 “看来,这京都暂时还不能离开!” 就这么狼狈的走了,就是回了老家,面上也无光! 当萧大老爷和萧二老爷收拾妥当装好了马车等着老太君一起上路时,被管家告知,又不走了。 这让两兄弟惶恐不安起来,深怕自己的老娘将两人送回大牢将那几千万两的银子给要回来。 必竟两人加起来有八千万两啊!换作是他们,舍不舍得拿出来还是一回事呢! 老太君会有那样的想法,两人觉得很正常。 “家主,老太君让您过去一趟,有事交待!” 管家说着朝着大老爷作了个请的手势。 “娘找你能有什么事?不行,我也得过去!” 萧大老爷还在犹豫着老太君找他何事,萧二老爷却跳起了脚,深怕有什么好事,老太君只顾着大哥,落下了他。 他心里一直很不服气,凭什么大哥要五千万两银子,老太君都舍得出,他儿子昊儿只需要三千万两银子,老太君却不愿意出, 真是厚此薄彼呀!难道昊儿就该死吗? 他大概忘了,之前他将自己儿子推出来挨板子的事了。 当萧大老爷和萧二老爷被管家一脸无奈地一起带到萧老太君面前时,萧老太君一见二儿子的眼神,就气的爆发了,指着二儿子的鼻子怒骂道:“好你个老二,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只想着那些个有的没的,萧家都要火烧眉毛了,你能不能长点心眼,萧家将来还能指望你吗?” 本来见到萧老太君还有些忐忑的萧二老爷,被萧老太君这么一骂,顿时心里憋着许久的怨气也随即爆发了。 “是啊,萧家有大哥这个家主在,我这个老二就是个隐形人物,自然指望不上我。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大哥可是还有儿子在外呢,以后就是死了也有人给摔盆,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可有人顾及我的感受!以前韵姐儿在的时候,靠着沈家,萧家得了多少好处,现在你们就欺负这个孤家寡人吧!” 说着,一个大男人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什么里子面子的都在管家面前给丢光了。 “老二,你?” 萧老太君没想到自己的二儿子怨念这么深! “老二,你说的什么话,你这么想诅咒你大哥死吗?” 萧大老爷也是被他的话气的够呛! 自从两年前将萧谨诺从萧家族谱中划掉,大儿子这些年,连家都不回,对他这个父亲更是冷淡到了极点儿,对整个萧家的人,怨念也颇深。 或许等他死了,他会回来给他摔盆,也只是看在他是他亲身父亲的份上! 自从原配吴氏死后,他本想着家合万事兴,纵容着继妻刘氏争对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漠视了个彻底,平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以至于…… 479 肖家落败,有人使坏 “好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成何体统,待他日回了老家,娘再作主给你娶一门媳妇,多纳一些小妾,到时候生多少儿子,还不是你自个儿说了算!” 萧老太君心里存着事儿,懒得再和这个拎不清形势的二儿子废话,如今找来大儿子,她是有事要吩咐他去做,而要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带二老爷下去净面,将马车上的东西先卸下来,等我将京都里的事都处理好,再回老家!” 萧老太君对管家使了个眼色! 即使萧二老爷这会儿再不情愿离开,还是被老管家给连拉带拖地拽了出去。 两人一走,萧老太君便将萧大老爷带到偏厅,目露沉疑地看着他:“老大,今日为娘要让你做的事,你务必给办妥了,萧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若不是为娘机灵,这次还真是要被覆灭个彻底。 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你去狗儿胡同,联系一些亡命之徒,让人杀了萧十七!” 萧老大爷闻言,并未伸手去接萧老太君手里的银票,而是双眼瞪圆,满脸不可思议:“娘,你疯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现在想的是该如何保全萧家,而不是和战王府作对,就这一万两银子,谁愿意去冒险,战王的威名谁敢去挑衅?” 萧大老爷深叹了口气,对萧老太君的决定深感无奈。 女人就是小肚鸡肠,眼里一丁点沙子都容不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现在他们只是平民,拿什么与战王妃斗? 待他们回老家韬光养晦,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再找准时机对付萧十七。 “不,你娘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萧十七不死,你娘我便不休!她不死,我就不回老家,我一定要和她死磕到底! 早知当初就不该留下那个孽种,让她脱离了我的掌控,还害的萧家差点家破人亡!” “娘,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您就听儿子的,不要再多生事端了,萧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萧大老爷心里憋着一股闷气,早知道早知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当初就不该为了三十万两银票放了萧十七离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还不是老太太贪财惹的祸! 说起贪财,当初整个萧家,谁不想要那三十万两白得的银票,这会儿都推在老太太头上了,该说,谁将银票拿走,谁就是罪魁祸首! “你若是不听为娘的话,那就找你二弟来办!娘今日就将话撂在这儿,为娘与那萧十七不死不休。” 萧老太君这次是下了狠心,萧家即便倒了,也要将萧十七拉下来! “是,娘,我这就去办!不过一万两银子是不是太少了,萧十七现在的身份可是战王妃?” 萧老太君眯了眯眼,从怀里掏出一张存票的票据:“就拿当初萧十七给的这三十万两银子的票据去找人来杀她!” 用她自己退婚的钱,来结束自己的性命,再合适不过了! 萧老太太无耻地想着! 萧大老爷接过来看了一眼票据,便走了出去。 萧老太太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只是她或许高兴的太早了,她刚坐下来喝口茶,管家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等萧老太君开口,他便焦急地道:“老太君,外面来了一群人,将大门口给堵着了,说是来退房退货的!” 萧老太君那来不及吐进肚子里的茶,一不小心就喷了出来! “咳咳,什么?退房退货?” “是呀老太君,他们都说咱们家的铺子和药材都卖的比别家的贵,就像约好一样,纷纷找来要求退掉!” 管家急的满头是汗,他自己又解决不了,只能来请示老太君。 虽然萧家现在败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人估计是猪油蒙了心,想要来分一杯羹,自古做生意都是银货两讫,哪有买了东西后又嫌弃东西贵退货的道理。 “走,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想来做什么?欺负我一个快要作古的女人?” 萧老太君将手里的拐杖掷在地上,双目一厉,徒然站了起来。 “老太君,这时候您千万不要出去,那些人一点儿道理也不讲,还是请家主或是二老爷去交涉一下比较好!” 管家也是为老太君考虑,万一出去被冲撞了,老太君又这么大年纪了,出了个好歹,他就成了萧家的罪人啊,他的媳妇,儿子都还要靠着萧家过活呢! 萧老太君行走的脚步一顿,沉吟片刻道:“去找老二,让他出去处理这件事,这萧家的一切也该交给两兄弟了,不能一出事就由我来解决!” 老管家忙应声道:“是,老太君,老奴这就去找二老爷!” 他说着,急步走了出去,萧老太君招来几个丫鬟将她喷在地上的茶渍清理了出去,她自己便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一进自己的房间,萧老太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面目狰狞着,朝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男人的画像恶毒地吼着:“死老头子,是不是你回来报复了,是你回来报复了吗?你以为这样报复我,萧家就能落得了好?你就是死了还是护着那个女人的孙女,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的儿子吗? 有我赵小花在,谁也别想动我儿子,我就是死,也要拉了那女人的孙女垫背! 我能毒害得了你们两个老的,这小的很快也会下去陪你们,我赵小花还没有办不成的事!你又能奈我何……” 这时的萧家大门口外,萧二老爷随着管家一出现,便立即被人群淹没。 “退银子,退银子,铺子我们不买了!” “将我们的血汗银子还回来,我们上了你们萧家的当了。” “药材我们都拉来了,今个儿不退也得退,不退我们就去衙门告状!” “萧家欺人太甚,难怪这么急匆匆地卖铺子卖货,原来是知道今天物价下降,真是气煞我也!” “敢快退了本老爷的银子,否则本老爷也不是吃素的!” “…………” 萧二老爷被一群人推搡过来,推搡过去,这边没站稳,又将他推向另一边,推来推去推的他都想骂娘,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480 好戏开场,掠夺开抢 他可以在家里,在萧老太太面前撒泼打浑,在外人面前,他可还是要脸面的。 被大家推的狠了,他咬牙大呼救命。 果然,他尖利着嗓子大吼一声,身边立即放空。 他和老管家两人被一圈不怀好意,虎视眈眈的的人围在了正中心! 见到这样的效果,萧二老爷不由的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开心,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这时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高喝了一声“打!” 然后,无数只拳头,密集地落在了萧二老爷和管家头上和身上。 两人痛的嚎叫的如杀猪般的声音也被群人热情高涨的喊打声淹没在其中。 落雨带着萧十七出现在萧家门口的街角处,亲眼目睹这一幕,让她不由吃了一惊。 这可不是她的手笔啊? 她只是想用萧老太太最在乎的银子逼迫他们而已,眼前的这一出,怎么感觉像是有人策划好的一样! 难道有人趁着萧家落败之际,要痛打落水狗?打的萧家永无翻身之地? 萧十七不禁嘴角上扬,看来,萧家这些年得罪的人倒是不少,她只稍微动一动手脚,想要萧家灭亡的人就出来落井下石了。 真是快哉快哉! 不过,这还不够啊! 只萧二老爷和老管家站了出来,萧大老爷和萧老太婆都还窝在家里呢! 有福同享,有难要同当才行! 就在萧十七暗自纠结着,要不要找人将缩在家里的两只乌龟逼出来时,萧家门前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萧十七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原本还在暴打着萧二老爷和管家的人群,突然像是吃了兴奋济一样,丢下被揍的比猪头还要惨的两人,一窝蜂似的往萧家大门内闯去,门房连拉都拉不住。 “大家快抢啊,听说萧家有不少好宝贝,谁抢就是谁的!” “不要挤,里面的东西都是本老爷了的,那是萧家补偿给本老爷的东西。” “不要脸,那些东西人人有份,谁先拿到手,就是谁的!” “哇,门头上的镶金的铜镜,本老爷看上了!” “美人瓶,是我的了!” “琉璃屏风,是我看上的!” “……” “……” “主子,看样子,我们得去萧家房顶上看才过瘾!” 落雨雀跃地双眼冒着红光。 “好,我们这就去看看!真没想到那些人胆子这么大,这里可是京都呢!” 萧十七边不怀好意地笑着,边惋惜道。 落雨噗哧一笑:“现在谁还敢管萧家的事,又不是活腻了!” 得罪了战王府,萧家没有被立即灭族,已经算是苟且偷生了!想要巴结战王府的人,自然会痛下杀手。 不过,好像这些人都不是冲着战王府来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安排的这一出。 两人直接从后墙处,飞上了屋顶。 找了一处最佳视角,停了下来。 只见一群人如鬼子进村般,将萧家看得上眼的东西都往自己面前巴拉着。 有些贵重易碎物品,一不小心就报废,甚至遇到长的好看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们,也跑去调戏一番。 这群人像是约好了似的,一齐冲向了老太君所住的正院里。 萧老太婆本以为二儿子会将事情处理好,谁知等了许久没动静,刚想找人去看看,外面就响起喧闹哄抢之声。 她当下拄着拐杖,喊了在屋子里伺候的心腹嬷嬷扶着她,往院子里走去,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她院子里闹腾。 只是,她当才一露面,马上有人认出了她。 呼啦一声,一群人像是找到主心骨般,一拥而至萧老太君面前。 将萧老太君吓得后退中,差点被台阶绊倒。 “你们,你们是谁?来我萧家作何?” 站稳了脚跟,萧老太君双目圆瞪,怒指着面前的人群,双眼凌厉地扫了过来。 “哼,今日我们来此,不但要退铺子,退货,还要萧家给我们赔偿损失。” “对,补偿损失,断没有坑害了我等而那么容易脱身的,今天萧家要是不被我们趴层皮,我们誓不罢休!” “你们这群无赖的奸商,当初银货两讫,我这里还有签订的文书,你们竟然敢找到萧家来闹事,就不怕我们告官吗?” 萧老太太指着面前的二十几个在京中还算有名的财主,气的心口直疼。 这些人就是欺负她一个女人当家,想来贪便宜吗? “告官?哈哈,去告啊!我们等着你们去告官,就在今天,所有的药材都下降了百分之三个点,我们高价买了你们萧家的那些药材,你让我们怎么办?就连萧家原有的商铺附近的铺子一夜间缩了水,要比你当初卖给我们时少了五分之一的价钱,你说,我们不来找你这个老太婆,找谁?” “这事要不能私了,我们就一起去见官,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们萧家不成?” “什么?你们说什么?” 药材的价格下降了?铺子的价格也降低了?怎么可能? 怎么会那么巧? 她前腿刚将那些产业处理掉,将儿子给赎回来,后脚就被买家找上门? 到底是谁在针对萧家,是谁? “是不是萧十七,是不是她让你们来的,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将萧家逼到这种地步,还不放过,她是想逼死我这老太婆吗?” “什么萧十七,我们不认识?我们只知道我们的利益受了损失,就得讨回来!今日,萧家必须退了我们的银钱,还有损失费!不然,我们都不走了!要闹就闹大一点,看看到最后谁更丢人!” “对,我们要讨回属于我们的公道,你们萧家欺人太甚!” “……” 萧老太君这会儿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看着面前这么些人叫嚣着,脑袋有些眩晕! “你们,你们,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 萧老太君被气的头晕目眩,一时间摇摇欲坠,若不是身边的嬷嬷搀扶着她,说不得这会儿都昏倒了过去。 其实她自己这个时候,很想昏过去,可是,现在她若一倒下,萧家的东西还不得被这些人抢走,抢光。 有些东西可是值很多钱的,她怎会会便宜了这**商。 481 呆若木鸡,孔武有力 “王法,难道萧老太君不知道法不责众吗?你骗的可是我们这一群人的辛苦钱,我们有人证,有物证,到时候一过堂,你们萧家就完了,还不如私下里将银子退给我们,也好让我们拿着走人!” “好,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且缓我两三日,我会将银子凑齐,赔偿大家的损失!” 萧老太君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心底却在滴血。 “痛快!我们暂且相信萧老太君一次,三日后,我们会再来,若到时萧老太君不给我们一个交待,那可就不是见不见官能解决了的!” “好,老身多谢大家的体谅!还请各位将手里拿着的属于萧家的东西放下,至于那些破碎了的,就当是我萧家破财消灾,你们先离开吧!” 萧老太太话音一落,原本还抱着各种物件在手里的富商们,一个个徒然失手,手里的东西纷纷下落。 “叮叮当当,哐里哐当……” 萧老太太呆若木鸡地看着地上一堆的碎物,整个人恼恨的大脑一黑,昏倒了过去。 “老太君,老太君!”身边的嬷嬷吓的大叫了起来! 那群人一见萧老太君被他们气的昏倒,彼此露出一抹心照不明的眼神,一哄而散。 临走前朝着刚进大门没多久的萧二老爷和老管家示威道:“三天后,我等再来拜访,要是没凑够银钱,哼哼!” 萧二老爷和老管家被打怕了,见有些人已经举起了拳头,吓得屁滚尿流地往院子里跑。 “哈哈哈……怂包!”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萧家的大门!看上去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串门的。 萧十七看完了好戏,挑眉问着落雨:“都闹这么大动静了,萧家主怎么没出来?难道是害怕,躲起来了?” 落雨深以为然地道:“肯定是躲起来了,要不然,不也像萧二老爷那样被打成猪头都不如吗?” 萧十七抿唇一笑,摇头道:“就这样的人还家主呢?走了,我们该回去了!看了这一出,心情愈发的好了!” “是啊,心情好的不得了呢!” 被两人记挂着的萧家主萧大老爷,此时一个人背着双手,一脸嫌弃地正走在京都的最贫民区,狗儿胡同里。 一路走过来,各种嘎杂,粗鲁的声音吵的他整张脸都阴沉沉的,若非自己的老娘一定要到这里来找亡命之徒,打死他,他都不会到这种乌七八槽的地方来。 想起以往要办各种阴私之事时,他都找的刘氏的侄子刘洋,自从出了乱认皇亲一事,这也快有二年多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都混去了哪? 若是他在就好了,也用不着他亲自跑来一趟。 他正想着事,突然一盆带着馊臭味的水朝着他兜头泼来!他连躲都来不及,从头到脚被淋了个正着。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萧大老爷被臭的爆吼了一声,跳了起来,使劲儿拍着身上的烂菜叶和不知名的恶心东西。 “哎呀,这谁呀!站在门口作死呀!哪来的地痞流氓,没见到老娘在倒泔水吗?竟然将水给挡了回来?怎么不全吃尽肚子里去?王八犊子!” 一个长的人高马大的女人,手里拎着一只脏兮兮的木盆,一手叉腰,扯开洪亮的大嗓门,对着门口的萧大老爷一阵臭骂。 “你,无知粗鲁的女人!呸!” 萧大老爷好不容易将嘴巴边上如屎一样的东西抹掉,一张口说话,眼睛上滴落下来的骚臭的水便流进了他嘴里! 恶心的他吐了半天,依然感觉自己像吃了大便般难受。 “哎呀,是不是显老娘好欺负啊!老娘就粗鲁怎么了?老娘还没让你趴在地上将门口的泔水添干净呢!” 眼看着女人扔下手里的木盆双手叉腰向着萧大老爷走过来,吓得他如胆小的兔子般,撒腿就跑。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这一跑,也没看脚下,也不知他踩到了什么东西,结果“啪”的一声响,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两颗大门牙被磕了出来。 “啊!” 萧大老爷被这一摔,整个人被摔懵了! 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的他,这会儿感觉天塌下来一般砸中了他。 “哟,这什么人呐,哪来的叫花子?敢紧给老娘滚!站在老娘门口真是煞风景!” 女人一脸拧笑地张着血盆大口,双手叉腰,像个母夜叉一样,居高临下地瞪着趴在地上的萧大老爷。 “里?” 萧大老爷一开口,竟发现门牙掉了两颗,说话竟然漏起了风。 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狼狈地自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血,踉跄了一下,才一瘸一拐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呸,什么德行!” 那女人见萧大老爷走了,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进了大门里。 而萧大老爷,忍着全身的恶臭和疼痛,在狭窄的胡同里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一间破的屋顶全是茅草搭建的屋子。 院墙是用篱笆围起来,有些地方看起来都松散了,院子里胡乱地丢着一小堆一小堆的类似垃圾的东西,萧大老爷看了一眼,准备推开篱笆门走进去。 “你谁呀?哪来的臭乞丐!没见着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吗?要乞讨到也要长长眼睛!这地方可不是你这种乞丐能来的地方!” 一个顶着一头蓬乱肮脏头发,身上像是只裹着几条破布,长的孔武有力的高个子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 萧大老爷见到这人的造型和手里拿着的家伙,先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朝着男人拱了拱手,一只手捏着下巴道:“再下是有生意想请孔先生出手,不知可否进屋子里谈?” “你认识我?” 孔武上下打量着萧大老爷,很是奇怪这人为什么说话时要捏着下巴,他虽然听清楚了他要说什么,可这瓮声瓮气的,像是故意将自己的真实声音影藏起来一样! 找他做生意的人,即使捂着脸,也不会如此的谨慎,这人有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吗? 482 亡命之徒,威胁吓唬 看起来像个二愣子似的,能出得起钱吗? 还有身上一身的骚臭味,简直像是从泔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这样的人,还找他谈生意? 虽然他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可看着眼前之人,他都没有了想要和他谈下去的欲望! “你走吧!拿不出十万两银子以上的订金,以后也别来了!” 最近几个月没接一单生意,眼看弟兄们就要断粮,但他也是有原责的,如果是小单,他都懒得接,那一点银子,还不够弟兄们吃两顿,还不如等着大鱼,一次性十万两银子,够他们一年的花销。 “我直接给你三十万两银子,要一个人的命。” 萧老大爷烦躁地从怀里掏出三十万两银子的票据,递到孔武眼前晃了晃。 他都还没嫌弃这些亡命之徒,这人倒还先嫌弃他了。 也不看看这种地方是在哪,若是平时,谁会踏足? 真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人,实再是他再多呆一分钟,他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 “真的假的?三十万两?” 孔武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将那有些湿润,散发着骚臭味的票据给夹了过来。 “怎么样?这三十万两银票的票据,可以在京都任何一家银号里兑换出银子!” 见对方拿着票据,那两眼放光的贪婪模样,萧大老爷眼里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杀,杀谁?” 孔武确定银票是真的后,兴奋的一撩散落在脸颊处的杂乱头发,激动地看向萧大老爷。 并亲自开了篱笆门,也不再嫌弃萧大老爷身上的肮脏,一把抓住他还在滴臭水的胳膊,拽进了院子里。 孔武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倒是让萧大老爷有些不习惯,他看了一眼孔武那黢黑干瘦如鸡爪般的手,最后不是忍住了。 两人进了茅草屋,孔武便迫不及待地丢了一个垫子放在桌子旁的坑坑洼洼的地上:“先生,快坐,快说说要杀谁?” 这人,简直是为他雪中送炭!是他的财神爷呀! 萧大老爷看了一眼地上扔着的灰扑扑的坐垫,将忍者神龟的精神继续发扬下去。 他想着自己现在一身的臭,下面的垫子即使再脏,顶着这样的一身,还能脏到什么程度? 孔武见他坐下,殷勤地倒了一杯不知道在桌子上放了多久的茶水,推到萧大老爷面前。 萧大老爷看着有着四五处豁口的杯子,以及杯子里那不知名的褐色茶叶沫子,胃里突然泛酸。 他忙捂住嘴巴,硬是将要吐出来的东西给咽回了肚子里。 “先生这是怎么啦?是喉咙不舒服吗?” 孔武瞪着斗鸡眼一样的眼睛,莫名地看着萧大老爷。 “既然孔先生收了票据,那再下就将要杀之人的名字写给你!” 萧大老爷觉得还是长话短说为好,最好留下萧十七的名字,他就离开。 他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还请先生稍等,孔某这就去拿文房四宝过来!” 孔武跑到屋子的另一间房里,快速的将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萧大老爷吃了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草莽家里也会有文人用的东西! 这样想着,他脸上紧绷的神情便缓和了一下,拿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了点墨,在那泛黄的纸张上快速写下萧十七三个字。 “这人具体是谁?先生一定要说清楚!” 孔武能当上那群亡命之徒的头头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别看他平时住破茅草屋,穿着最破烂的衣服,整天吊儿郎当的无所事事,实则是他故意装扮成这样,免得引他人的怀疑。 能找到他的人,一般都是想要找他办事的人,而这些人基本上不会出卖他。 能找他一次的人,以后还会找他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很多次,他还是很可靠的,一般收了银子就会出手,任务失败,退回订金三分之二的酬劳,但,大部分任务都能顺利完成。 “萧十七就是战王的王妃,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你们自己去打听吧!” “什么?战王妃?” 孔武徒然站了起来!脸上出现了惊恐之色。 “这票据你还是拿回去吧!这生意我不做!” 孔武说着,将银票的票据扔在了萧大老爷面前的桌子上,他自己则伸出手,指着门口。 “哼,票据已经过你手,现在想退还回来,恐怕为时已晚!” 萧大老爷脸色聚变,嗵地站起了身,脸上露出倨傲的神色:“你以为三十万两银子就是那么好拿的?” 孔武并未被萧大老爷身上的气势吓倒,反而伸手往桌上一拍,本就看起来要腐朽的桌子,一拍而散。 “他nnd,敢威胁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做什么行当的?识趣的拿着票据走人,若不然,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孔武吓唬着萧大老爷,说着也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外走。 “回来!这三十万两只算是订金,若要能杀了萧十七,还有另外三十万两!” 本来健步如飞快要走出篱笆小院的孔武闻言,脚步不由的一顿。 六十万两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可那萧十七是战王妃,想杀她可不容易。 孔武在天人交战,萧大老爷却背着手慢慢踱到院门口,淡淡地看着他。 他就不信,这么多银子,还诱惑不了他。 “是谁介绍你来这里找到我的?” 孔武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萧大老爷! 他在分析着,这次的事,到底可行还是不可行! “刘洋,他以前找你办的事,也是为本老爷所办,你现在放心了吧!只要杀了那萧十七,另外三十万两银子,我自会送来!” “刘洋?” 孔武想到狗儿胡同附近的破庙里,那几个瘸着腿的臭要饭,不由的再次打量了一遍萧大老爷。 那家伙几年前确实经常找他办事,后来再找他可不就是办事了,而是想让他给碗饭吃,他自己都还要养活一群兄弟,自然不会人傻钱多的当圣人,将他赶走后,就经常见到他来往于各个街道乞讨,晚上就歇息在破庙。 倒是没想到,那家伙以前的主子是眼前之人,这么说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的下属过那样的生活,也没见他伸出援手来! 483 重磅炸弹,各有打算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这银子就在眼前,要不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至于那萧十七,虽然有战王妃的名头,战王又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在她身边保护她,战王府的侍卫虽然厉害,萧十七总会出门,到时你们趁机就可下手。” 孔武见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忍不住冷笑一声:“战王妃是好杀,那杀死她后呢?我们要如何迎接战王的怒火?” 只战王的名头都能让他们这些人谈之变色,更不要说去主动招惹。 “等你成了事,拿了银子,我可以安排你们去他国!难道战王还能追凶追出国界不成?” 萧大老爷感觉这人实再是太愚蠢了,有银子拿还不挣,难怪住这么破烂的屋子,身上穿的形同乞丐的衣服!连个杯子都是豁口的。 孔武不禁有些心动! 按他一惯的谨慎,他还要去找兄弟们商量商量,但又怕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萧大老爷又给他来了个重磅炸弹。 “你若是马上接下这单子,到时连你们去他国的户籍,我也会想办法帮你们办好!” 不得不说,萧大老爷若是不犯浑,还是挺精明的一个人。 孔武望着萧大老爷,沉思了片刻却没有立即就答应!他反而考虑的更多:“若是任务失败呢?我们也暴露了身份呢?” 萧大老爷敛下眸子,无情地说道:“这就是你们的事了,若是想要拿到银子,最好全力以赴,将萧十七杀死!” 孔武深深地看了萧大老爷一眼:“杀战王妃这么大的风险,再怎么也不能只让我们一方担,你若是有诚意,就先帮我们办了他国的户籍,到时即使失败,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哈哈哈……” 萧大老爷嘲讽地大笑:“你将本老爷当成什么了?开善堂的?” “你今天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浪费了本老爷这么多口水,以为本老爷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他说话时气势十足,但若是忽略他捂着的嘴,还像那么回事。 可,萧大老爷却不敢将手从下巴处拿开,缺了两颗门牙,一开口就漏风,可想而知这样和别人说话,纯属搞笑,还让人听不清说什么,一点威严也没有。 孔武也不是好惹的主,萧大老爷这么一威胁,他便冷笑一声:“怎么,和我这个亡命之徒比谁的命更值钱?” “你到底接还是不接?不接我就走了,这狗儿胡同里,好像不止你一家吧?” 萧大老爷有些不自在,他的命可比孔武的贱命值钱多了!先不和他一般见识。 “接,自然要接,但是,你用什么保证事成之后,会帮我们离开?” 萧大老爷在心里冷笑一声,怪这孔武这么谨慎小心,他之前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现在嘛,他确实该拿出点表面的诚意来了。 要想马儿跑,还得先喂饱:“只要你们完成了任务,可拿着这块玉佩到京都东街的王氏药材铺找王掌柜,只要他看到这块玉佩,就一定会帮你!” 孔武接过萧大老爷递过来的玉质上乘的玉佩,在手里掂了掂,这才放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半个月内,就一定会有消息传出,介时可不要忘了将我们的退路找好!” “放心,到时候只要萧十七一死,你们的后路,不是问题!” 只要萧十七死了,老太太到时不知有多高兴,他办成了这事,老太太说什么也会给一些奖励。 这些人的退路什么的,只要有钱,还有办不成的? 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些人杀不死萧十七! 在他眼里,战王再宠萧十七也不可能一直保护她。 只要萧十七一死,不知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到时候战王还会不会记得萧十七这个人还真难说,追杀杀死萧十七的人?还是算了吧!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他给的玉佩虽是好玉佩,也值个几千两银子,但他说的那家药铺,掌柜的姓名也没错,可现在已经不是萧家的产业了。 到时候孔武若真杀了萧十七,拿着玉佩去找王掌柜,他若是正好遇上,就送他们出城,若是敢巧了遇不上,那就对不起了,余下的银子他不仅不会给,户籍也没有了!。 反正,他如今这个样子,孔武也认不出他来,等回去后镶嵌两颗假牙,他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总之萧十七一死,萧家就搬回老家,孔武去找鬼去吧! 老太太就给了他三十万两银票的票据,他可一分没贪。 将手里的票据再次递到孔武手里,萧大老爷抬脚便出了篱笆小院。 他走后,孔武马上联系了他的那些住在不同地方的兄弟们,将接了一笔大单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他拿着三十万两的票据放在大家眼前,让大家都一一看过。 “这是遇到肥羊了?这么多银子?” 一个长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额头宽大的男人见到这么高额度的票据,激动地说道。 其它几人也纷纷附和,转而看向孔武。 “目标是个很棘手的人物,原本我也不想接,但对方承诺,只要完成任务,后面还会有三十万两银子可拿!我想着,手里的银票够多了,就是真完成了任务,那余下的即使不给,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他阴笑了一下继续道:“他以为我们到时候杀了人真没有退路,心里还打了小九九。他却不曾想到,其实在我们做这一行的第一天早就留好了出路,当时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他罢了,没想到那人还真就上了当!” “那大哥的意思是余下的三十万我们果真不要了?” 那么多银子呀,说不要就不要,还真是肉疼。 “大牛,要银子也得有命花,你知道他要杀的人是谁吗?那是战王妃,战王知道吗?就是以前的魔王,在京都,谁不怕他?” “什,什么?杀战王妃?魔王的王妃,我们怎么敢啊?” 一个瘦高个儿,本就是个胆小的主,这会儿一听杀的是战王妃,吓得脸都白了。 484 票据作假,自顾不暇 “出息,杀战王妃,又不是杀战王,一个女人而已,没了这个战王妃,还会有下一个战王妃,说不定战王不喜欢现在的战王妃,我们帮他解决了难题,还说不定他还会感谢我们呢!” 另一个长相如猴子般精明的矮个儿男子,不禁yy道。 “大马猴说的有点道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单我们已经接了,明天一早,先将票据从银号里给兑换成现银,用马车给拉回来,我们再做其他的布置。” 孔武说着将大家传着看的票据给收了回来。 “大哥,我怎么感觉这票据上有一股馊臭味,买家不会是一个长年拉泔水,倒夜香的家伙吧?” 若真是那样的人,怎么出得起这么多银子呢? 大家不约而同地瞪视着这个出言乱猜的人。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大马猴和大壮跟着我去银号里兑换银子,其他人隐藏在暗处,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免得这银子还没拿回来,就被人给劫走了!” 三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若是让有心人给盯上,那才叫得不偿失。 “是,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大家兴奋地齐声说道,一个晚上都没睡觉,都在数着时辰等天亮,也唯有孔武一个人睡的特香。 等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之时,大家不约而同地起床,硬是将熟睡的孔武给拉了起来。 看着兄弟们难得的热情高涨,孔武也不好再睡下,只能找了件干净正常的衣服穿上,将杂乱肮脏的头发打理了一下,洗了把脸,贴了假胡子,这才带着大马猴和大壮出了狗儿胡同往京都繁华热闹的大街走去。 他们寻了一处可以兑换大宗额度的银号,所有人都分散在四周隐藏了起来,只孔武带着大马猴和大壮两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银号。 “哟,客官,是取银子,还是来兑现银的?” 银号守门的伙计,见到三人空手而来,立即热情地迎了上去。 “伙计倒是好眼力,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兑换现银!去请你们掌柜的出来,我们兑的银子比较多!” 孔武还算有礼地说着。 那伙计见孔武不像是在说谎,再说这种兑换银子的事,也没有人会撒谎,忙点头应了声是,便往后堂跑去。 待一个戴着灰色帽子,胖的眯着一双眼的中年掌柜被那伙计请出来,孔武忙上前将手里的票据递到掌柜手里。 “这是我们银号的沈掌柜!” 小伙计向孔武三人介绍道。 “那麻烦沈掌柜将银子全部给我们兑换出来吧!” 孔武朝着沈掌柜拱了拱手,看起来倒像是个很普通的人,哪里看得出是亡命之徒。 沈掌柜一拿到票据,就被上面那高额的数字给晃了眼。 待他拿出放大镜,惯常检查起了票据的真伪,却突然发现,少了一个印戳,他反复再看了几遍,依然没那个关键的印戳。 那印戳可是只有印痕,却无色彩的隐形印章,是沈家银号专用来分辨真伪的记号,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一张票据根本就是假的嘛! 这让沈掌柜突然想起自家少主成亲当日,让他开出的那张以假乱真的三十万银子的票据来! 莫非,这一张就是他当初开的那一张? 可他记得那张票据是被一个黑瘦的小子给拿走了?怎么会到这人的手里? 不过,也不容他多想,假的就是假的,自然不会给这些人兑换银子出来。 当然,他也不会得罪这些人,只能婉转地得醒孔武道:“这位先生,您拿着的这票据,是何人给你的?你是不是被骗了?这根本就是一张假的票据,就是拿到其它银号里,也兑换不出一文银来!” 沈掌柜说着,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张别人已经兑换过的银票的票据,将放大镜往上面一放,指着上面的印戳给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的孔武道:“你看看这个上面的印记,再看看你这张的,是不是没有?你若是不信,我再找一张出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沈掌柜,我自然相信您说的话!” 孔武将那张三十万两银票的票据给收了起来,连声招呼都不打,捏着拳头就往银号外走。 他身后跟着的大马猴和大壮两人也气愤地红了眼,竟然敢拿假银票来忽悠他们,简直是找死。 沈掌柜见孔武三人离开后,招来那伙计,与他耳语两句,让他从后门离开,前去沈家找少主。 而孔武三人,出了银号便招了隐藏在暗处的兄弟们,快速回了狗儿胡同里。 “竟敢拿假票据骗老子,好,很好!”孔武浑身透着嗜血的杀意。 “大哥,我们一定要让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能就这么算了!竟然骗到我们头上!” “让我去砍了他的脑袋!” “我要去捏死他!” “我们去杀光他全家。” “狗r的,骗到我们头上,真是长了狗胆!”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人,肯定是先耍了我们后,再背地里看笑话,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 “……” 孔武一拍桌子,脸色难看地扫了大家一眼。 “先将那老小子找到!我要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可是大哥,我们要如何找到这人?他又没留下姓名!” 这才是他们痛恨萧大老爷的原因。 “哼!” 孔武冷哼一声:“有个人知道他是谁?” 说着自袖子里拿出一块上好的玉佩摩挲了一下,看了眼大马猴:“带一些机灵点儿的弟兄,到京都东街的王氏药材铺,看看这王掌柜幕后的东家是谁?一定要小心打探,不要暴露了行踪!” “是,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他便点了几个人名,一起出了狗儿胡同。 而孔武则带上大壮和几个兄弟,直奔向狗儿胡同附近最烂的一座塌陷了一半的破庙。 他们到时,破庙里一个人也没有,这让他带着的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大带他们来这鬼地方做什么? 等了大约一个来时辰,就见几个瘸着腿,穿着破烂的乞丐一跛一颠地朝着破庙慢慢挪了过来。 孔武站在破庙门口拦住了几人的去路,双眼凝重地看向一脸惊恐状的刘洋和他身后的几人。 485 招事惹非,跪下忏悔 “你们不要怕,我今儿个来,只是想向你们确认一个人的身份,只要你帮我找到这个人,以后你们几个人都可以加入到我们兄弟中!保你们以后吃喝不愁,再也不用过衣不蔽体的乞丐生活!” 刘洋张了张只有半截舌头的嘴,被孔武的话惊愕在当场,一时间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们几个人当了两年多的乞丐,找过以前认识的很多人,从来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最残的时候,他们与街上的流浪狗抢过食吃,最冷的时候,他们进过别人家养猪的猪圈,与猪睡在一起取暖。 最狼狈的时候,是被人当狗一样追着打,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刘家和萧家都不再接纳他这个人,将他直接从刘氏族谱中除族! 他除了恨,什么也做不了! 渐渐的因为生存问题,就连恨也被压在了心底! “刘兄弟,大男人流什么泪,来擦擦!” 孔武拿了一块灰色的手帕,扔到刘洋手里,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刘洋三两下将脸上的泪水擦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蹲在地上,随手捡了个石头,在地上写道:“孔老大,你问,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在所不辞!” 孔武眼眸闪了闪,没想到这人都混成这副模样了,还能写得一手好字,他下面的兄弟虽多,但识字的却少,今后让刘洋教兄弟们写字,倒是挺不错的。 于是,他再看向刘洋时,目光便随意了许多。 见刘洋这么问,他便肃然地看着他:“我想知道,你以前是替谁办事的?” 刘洋二话没说,在地上写了刘氏的名字! 孔武一看是个女人名字,双眼便变得凝重起来! “就她一个人吗?没有别人?” 若是这样就对不上了,对不上他还如何找到那人? 刘洋想了想写道:这女人是我姑母,她是萧家家主的夫人,一般萧家家主办事,也是通过我姑母来找我。 “萧家家主?你可知道萧十七?” 孔武感觉自己这次好像是真的找对人了! 刘洋毫不犹豫地写道:萧十七以前就是萧家人,后来被萧家除了族,赶出了萧家!我就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 孔武眼眸闪了闪道:“萧十七如今是战王妃,有人找我花重金,想要取她的性命!” 刘洋愣了一下,将之前写的字擦掉,继续写道:你是想找我确认,想要杀萧十七的人是谁对吗? 当了两年多的乞丐,他也再不是以前那个像个傻瓜,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的蠢蛋。 孔武一张口,他就猜到他想要问什么了。 “刘兄弟果然聪明,那不知想要萧十七性命之人会是什么身份?” 刘洋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在地上写道:能联系到你,还知道你住处的人,这个世上,我只告诉了一个人。 当萧大老爷的名字出现在地上时,孔武先是不解,又有些不敢相信。 刘洋又写道:萧十七一直都是萧家人想要杀死的对像,如今她成了战王妃,估计萧家人狗急跳墙,害怕萧十七来对付他们吧! “你可知京都东街的王氏药材铺背后的东家是谁?” 孔武觉得刘洋不可能会骗他,但谨慎惯了的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以免再出什么不可掌控的幺蛾子。 刘洋眼露愤恨写道:萧家就是药材铺背后的东家,里面的王掌柜还是我姑母的陪房。 孔武双手一拍,说了一声好。 低头看着刘洋道:“想来,你对你姑母一家子也是恨透了吧!实话告诉你,你那便宜姑父,竟拿假银票来忽悠我,想让我们为他杀了萧十七!” 刘洋忙摇头,写道: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他们萧家都是阴险的小人,当初我就是听了姑母的话去找萧十七的麻烦,才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未了,又写了一趟字: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孔武点头,算是认同了刘洋所写。 “这次,你帮了我大忙,就像之前说的,我会履行承诺,将你们当成兄弟一样对待,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吗,若是有就拿着跟兄弟们一起走!” 刘洋五人激动地跪在地上给孔武磕了两个头,指着破庙摇了摇头。 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东西收拾,这破庙里连只破碗都没有! 待孔武将刘洋五人一起带回了狗儿胡同的一间屋子里,交待了一些事情后,便去了兄弟们经常聚会的院子。 等到下午,大马猴打探消息回来,一进门,他便气愤地朝着孔武道:“大哥,我们是彻底的被骗,被当猴耍了,那间药铺几天前就卖了,新东家还没接手,铺子的门都还关着呢!” 孔武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好算计,以为这样我们就奈何不了他了吗?以为卖了铺子我们就找不到他了吗?哼!” “大哥,你已经找到那人了?知道他是谁了?” 大马猴不禁一喜,将脸上那还未散去的怒意收敛了起来。 “是找着了!” 孔武阴邪地笑了笑:“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我们做这种生意,本就是在刀尖上添血,靠的是信誉,他坑了我们这群亡命之徒,我们就让他跪地忏悔,让他知道不该惹了我们,还能全身而退!” “老大,你下命令吧,我们一定不能让他好过,一定搅的他家里鸡犬不宁,让他们在京都过不下去!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老大,我们就该给他来个狠狠的教训,要是谁都敢来坑上一坑,以后我们在道上还怎么混?” “老大……” “老大……” “老大……” 孔武看着兄弟们愤愤不平,怒气冲冲的地模样,点头道:“教训自是要给的,但我们必须先谋划好,给他来一个致命的打击!让他后悔终身。” “我们都听大哥的!” 众人齐齐地道。 孔武手一挥:“大马猴和大壮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等我们商量好后,再招集兄弟们来此!” 将人都打发走了后,孔武阴测测地笑了一声,看着大马猴和大壮:“将耳朵凑过来,老子有事吩咐!” 486 暗自报信,孤注一掷 刘洋五人被孔武安排在狗儿胡同外围的一处院子里,院子虽不大,却也是够五人住下,院子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当天几人便吃上了这两年多来,第一顿饱饭。 自从当了乞丐,他也只敢在狗儿胡同这些贫民区活动,连个肉沫子都没见着过,这会儿吃着喷香的饭菜,直觉得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这天夜里,吃过了晚饭后,刘洋在屋子里找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忏悔信,又写了他今日的所见所闻,趁着夜色瘸着双腿,将信送到了战王府门口,用石头压下就躲了起来。 值夜的侍卫见到那信后,直接送到了落雨手里。 看着信封上署名战王妃亲启几个大字,落雨想不通写信的人会是谁,为何会将信丢在王府门口而不露面? 萧十七拿到信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早上了。 本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却没想到从信里获得了那么大一个消息。 她将信递给落雨:“你也看看,都说狗急了跳墙,没想到萧家的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到孤注一掷!” 落雨迅速看完,嘴角扬起一抹阴森森的笑来。 “其实王妃,这次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就会玩完!” 信上说,那群亡命之徒的杀手好像要对付萧家,她便猜想着,是不是萧大老爷请人不成,反而得罪了那群杀手! 不过,无论真假,他们都会保护好萧十七,那些人想要进王府杀人?简直痴心妄想。 有了防备,那些人要是来,估计还没进门就会被暗卫给抓住。 两人正说着话,管家跑过来说是外面有人求见王妃。 萧十七望了落雨一眼。 楚夙都好几天不在家,难道是谁得到了什么消息,来刁难她的? 不过,她萧十七也不是吃素的,管他来的什么牛鬼蛇神,她只管招呼着就行! “去请进来,我就在偏厅里等着!” 她和落雨前脚刚坐下,后面管家便带着沈言诣走了进来。 见是沈言诣,萧十七先是诧异了一下,便垂下眸子请他入座,开门见山地道:“不知沈大公子前来王府找我有何贵干?” 沈言诣和陆阡尘是原主儿时最美好,也最重要的两个人。 萧十七不想再掺合到这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去。 原主已死,所有的恩怨也已了,她不希望他们再对她这个冒牌货执着下去。 无论以前沈言诣对原主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她现在也不想知道。 自从两人去西随找过她,她也有了原主那些原本缺失的记忆后,她将一切都看开了,也不会再去怨恨沈言诣当初退婚的事,只希望大家各自安好! 但沈言诣却并不这么想,他看着萧十七,双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亮光,声音如长笛般延绵悠长:“当初我告诉你,那三十万两银票是假的,没想到昨日竟有人拿着那假的银票票据去沈家钱号兑换现银被掌柜发现,他虽将人给打发走了,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这里!” 萧十七挑眉看着沈言诣:“谢谢你的关心,你也看到了,我在王府,很安全。” 沈言诣带来的消息,算是与那刘洋所写的信倒是十分吻合。 如果她没猜错,定是萧家拿着她当初给的那三十万两银票的票据去买凶杀她,等那些杀手去取现银时,发现票据是假的,以为是被人给戏耍了,才会找到刘洋查出了幕后之人,然后再进行报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萧家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不过也是他们活该,谁让萧老太婆当初贪了她的银子的!他们都那么有钱了,还钻到钱眼里。 用她的银子买凶杀她?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三十万两银子杀她?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次不用她出手,只那些杀手,就能将萧家给搅的天翻地覆,再加上后日便是萧老太君兑现那些商家补偿银子的日期,到时候一场好戏再所难免。 萧十七想想就觉得倍儿爽。 萧老太婆也真是犯贱,萧家都到了这种不死不活的地步了,还在折腾,看样子,不将萧家折腾没,是不会罢休了。 就算是她萧十七愿意给他们留条活路,也得他们先别折在别人手里才行! 萧十七刚想说让沈言诣不用管这件事,管家再次出现。 “王妃,成国公府上的成国公夫人前来拜访!” 管家说着,还偷偷地看了一眼沈言诣。 “既然王妃有客人,再下便行先离开了!王妃,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言诣自然知道他现在在王府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也幸好今日楚夙不在府里,否则他能不能见到萧十七还是问题。 他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只希望她不要再出什么事! “周管家,替我送送沈公子!” 萧十七起身,送客。 沈言诣见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他离开,只能在心中叹息!眼里闪过一抹黯然,随着周管家出了王府。 不一会儿,成国公夫人便被管家带了过来。 一番见礼后,两人各自入座。 成国公夫人也不说来意,只就着落雨沏的茶与萧十七谈论起了茶道来。 她人长的富态,四十几岁的样子,说话也是慢声细语,圆脸小眼,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倒是让萧十七看着挺舒服,也愿意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掰。 “没想到王妃对茶道竟懂的如此之多,真是让我惭愧至极啊!” 成国公夫人两眼放光地看着萧十七,就像是发现了一颗被蒙着灰尘的金子般。 “国公夫人过谦了!” 萧十七淡笑道,心里却郁闷的要死。 这些京都的贵夫人们,与人说话总是百转千回,有什么事也是委婉的表达。 让她这个直来直去,直肠子的人和这些人打交道,她都觉得能将自己给憋死。 看来,她真的不适合在贵夫人们的圈子里混,否则早晚会得烦躁症。 就像落雨说的,以后没有先下拜贴,直接拒之门外,下了拜帖以她如今的身份,想见就见,不想见直接打发了了事,不用委曲求全自己。 想来,落雨也是知道她不耐烦应付那些人吧! “战王妃既会烹茶!那不知可会插花?” 487 虚与蛇委,重新站队 成国公夫人眯着小眼看着她,笑的一脸和气! 萧十七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她若说会,估计成国公夫人又会抓着她说一堆关于插花的问题;若是说不会,她猜想着成国公夫人一定会向她展示她的插花技艺,花的时间肯定会更多。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到底该说会还是不会? 和成国公夫人聊天,简直要杀死她成千上万个脑细胞。 她索性也不再随着她绕弯子猜来猜去,直接问她:“成国公夫人若是有事就请开口直接说,我自小没受到过什么良好的教育,喜欢直来直往!” 成国公夫人原本笑呵呵的脸上因为萧十七的话,变得僵硬了一下。 好不容易调整过来,见萧十七好似就等着她说出来此的目的,心底不由的有些打鼓! 她今天来,确实有事想求萧十七,但对方的身份比她高了不知多少,她本想腆着脸说些话让萧十七先高兴起来,与萧十七的关系亲近点儿了再谈那件事,可萧十七却压根儿不上道儿,也不接她的话题,倒是让她颇感尴尬! “成国公夫人勿怪,我家王妃的意思就是让您有话请直说,她不喜欢和别人打哑谜!” 落雨抿唇淡笑道。 以萧十七的性子,惯不喜欢与这些京中的贵夫人们打交道,更不会与她们虚与蛇委,若是成国公夫人再这么绕来绕去,估计用不了多会儿,萧十七就会厌烦了。 成国公夫人愣了一下,忙站起来,欠身道:“原来王妃才是真性情,是我狭隘了!”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估计她现在指着桌子上的一杯水,说是一坨屎,成国公夫人也会跟着说王妃真有眼光。 这么殷勤,必定是对她有所求,只是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成国公夫人在她身上下功夫? “是这样的王妃,自从中秋节那日见到王妃高超的医术,我就想着请王妃帮我那已经瞎了几年的儿子看看,若是王妃能有办法医好我儿,我成家必重谢!” 成国公夫人说起自己的儿子,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 萧十七只是诧异了一下便了然。 但她也不是那么热心肠的人,特别是现在这个多事之秋的敏感时期,若是在南家医院,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即使是她的仇人她都会动手去医治。 现在她嫁给了楚夙就不能太任性妄为,朝廷上的党派之争实再是太过于重要,成国公府一直都是保皇党,深受晟帝的重视,到时说不定会成为他们拉晟帝下马的绊脚石。 她怎么可能去救敌方的人? 成国公夫人见萧十七没说话,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萧十七的考量。 成国公府的前程是重要,可儿子的眼睛在她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她今日不惜背着国公爷悄悄来找萧十七,就是不想将这种事卷入到党派之中。 在她心里,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医好他儿子的眼睛,让儿子重见光明,谁就是她的恩人。 可,看萧十七的样子,好像并不想跟着她的思维走,也许是她给出的筹码太小,小到让萧十七看不出她来此的诚意吧! 暗自叹了口气,成国公夫人咬了咬唇,看向萧十七:“只要王妃答应帮我儿医好眼睛,我会试着说服国公爷重新站队!” 萧十七这样的反映太正常,换作是她,她也会犹豫,甚至找上门她都能给打出去。 萧十七现在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我虽是王妃,却也只是一个女人,什么也不懂,成国公夫人说什么,我只当听听就算了,至于治眼睛的事,若是可以,请将令公子送去容城的南家医院,那里有几国中最好的大夫坐诊,相信那里更适合令公子。” 萧十七才不会傻到国公夫人说什么她就相信! 试着说服? 那如果说服不了呢? 真当她是蠢女人? “战王妃有所不知,我儿年初的时候就送去过,那段时间在南家医院,由南老院长亲自医治,倒是眼睛慢慢有所好转,有时候还能模糊的看见人影,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吃了药,施了针也不再管用,南老院长也是束手无策,我们只能将成儿带回了京都!” 成国公夫人含泪解释着,说着说着,已然是泣不成声! 萧十七倒是同情起成国公夫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大概成国公夫人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爱重自己的儿子吧! 可,同情归同情,但她却是有原责的! “我会考虑考虑!考虑好后,会让人去通知你!” 萧十七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 成国公夫人泄气地站起身,向萧十七屈膝一礼:“还请战王妃一定要救救我儿,我会在国公府等着王妃的消息!” 萧十一不置可否地点头,连站都没站起来! 落雨将成国公夫人送出去后,回了屋就冲着萧十七竖起了子拇指。 “王妃,你做的太好了,这成国公一家是铁杆的皇上一派,谁也拉拢不过来,跟着皇上这么些年,将衷心都献给了皇上,是皇上的死忠,说什么国公会重新站队?那是不可能的!想先欺骗了王妃,还真是不将王妃和战王府放在眼里!” 萧十七淡淡地笑了笑:“除去党争问题,其实成国公夫人还是一个好母亲,但任何事情,如果不付出一点儿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想占她的便宜?也得找人先打听打听,她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说话说的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她信她才有鬼。 “王妃,别去管成国公夫人的事,就当她没来过。我们现在来说说萧家买凶杀你的事,这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萧家就要大难临头了!” 落雨看着萧十七,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着。 萧十七心思微动,抿了口茶,看向落雨,漫不经心地说道:“楚夙他怎么会知道?他又不知道跑去哪了?” 她猜想着很可能是楚夙生她气了,才会故意离开王府,不想见她。 她从不怀疑他的真心,却也知道是自己做的太过份。 任何正常男人都会有生理需求,而楚夙已经做的很好了,她却还是放不开,甚至是害怕。 对,她就是害怕! 488 装腔作势,毫无廉耻 她害怕楚夙也会像随风一样,上了床之后便会对她渐渐失了兴趣,然后……她不敢想像…… 她心里的那道阴影始终挥之不去,她也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大概是她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才会让楚夙生气了吧! 他生气也是再所难免,谁让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呢? 想想,萧十七就觉得自己实再是太过份了,楚夙生她的气,也是她自己活该! “咳咳,王妃,王爷他肯定是有急事才会没和你打招呼就走了,相信他回来后一定会和你解释,我估计他也快回来了!” 落雨见萧十七眼里一闪而逝的落寞,突然为自家主子感到开心起来。 不过想来也是,主子对萧十七的好,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暖化,更何况萧十七也并不是无情之人。 “落雨,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嫁给楚夙?是我太自私了?” 她觉得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不该与人成亲,不仅害人,还害已。 她突然有些悲哀地想,自己好像是误了楚夙的终身! “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要知道,王爷没了你,一定会疯,他有多在乎你,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落雨真的要被萧十七的话给吓死了,王爷也只是走了几天,萧十七心里竟生出这样的想法! 王爷要是再不回来,那萧十七不得抱着小主子卷着包袱离开王府? 不行,她得想办法通知主子,让他快点回来,要不然自己的媳妇都要跑了! 正在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神游天外之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随着脚步声渐近,偏厅门口处突然传来一股淡雅的香粉味! 比起前世闻的香水,也不逞多让,让萧十七不由好奇地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一身淡紫色裙装的江珈珩,打扮的清新脱俗,眼带傲慢地施施然向她走近。 萧十七和落雨均冷眼看着她。 这才老实了几天,这个时候跑出来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萧十七,我哥马上要进王府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珈珩傲慢无礼地朝着萧十七放下狠话,自己找了个离萧十七最近的座位坐下。 她一改以往柔柔弱弱的淑女形像,在萧十七面前也不再装了,竟是像个高傲的大公鸡般自视盛高,端起了架子。 萧十七连理都懒得理她,给她最重的打击便是,直接将她给无视。 任她一个人自说自话,自气气已,落雨和萧十七都没一个人理会她。 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萧十七刚想站起身,想去看看是不是楚夙回来了,有人比她还快一步,站起来就往门口跑。 萧十七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哎呦!”一声痛呼的惊叫! 然后,就见到江珈珩揉着膝盖摔倒在门口,而门口处正抬脚进来的楚夙和另一位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同时停下脚,看向地上的人。 “珩儿,你这是怎么了?” 白衣公子上前欲要将江珈珩扶起! “大哥,你一定要为珩儿做主啊!王妃她趁表哥不在,就欺负我!” 江珈珩告完状,竟是坐在地上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向楚夙! 而楚夙这时却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地上装腔作势的江珈珩,心里一阵厌烦加厌恶。 敢当着他的面诬赖萧十七,真是好样儿的,她以为她是谁? “不是说过,没有本王和王妃的允许,你不许出现在你住的院子以外的地方吗?难道本王的话,你听不明白?” 楚夙厉声质问着,直接绕过两兄妹,走到萧十七面前拉住她的手。 “表弟,你怎可这样对待珩儿,你王妃对珩儿不善,你难道还要当帮凶不成?” 江继斐将江珈珩自地上扶了起来,脸色铁青地质问道。 “你哪只眼睛见到十七对你那装模作样的妹妹不善了?” 门口传来夏侯书斥责的声音。 萧十七不禁一喜,看向出现在门口处的夏侯书和林妹妹:“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不是让落雨找人在城门口等着你们吗?一点消息都没传来就到我面前了!太过份了” “你这丫头,我们一来就见到有人陷害你!想来你在这里过的一定不是很好,不如随我们搬出去住!” 夏侯书看着楚夙,故意挑衅地说道。 “想都不要想!” 楚夙恼恨地瞪了一眼夏侯书,将萧十七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十七,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白莲花吧?” 林妹妹一惊一乍地说着。 她记得萧十七以前说杜小胦那女人,不是绿茶婊就是心机妹,然后再就是像眼前的女子一样柔若无骨让人同情可怜,做作的白莲花。 “哈哈,林妹妹,你还记得这个呀!” 萧十七大笑了一声,觉得林妹妹太可爱了。 “大哥,你看,王妃她太过份了,还笑得出声!” 江珈珩才不会错过这个为萧十七上眼药的机会! “呕……” 林妹妹,夏侯书,落雨和萧十七同时做出同一个要呕吐动作。 这下连楚夙都不淡定了,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拉着萧十七的手往怀里一带,就将萧十七抱了起来坐在了主位上,让萧十七坐在他的大腿处。 林妹妹和夏侯书假装捂了一下脸,朝着萧十七挤眉弄眼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江继斐则是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看着楚夙,双眼瞪的如牛眼般不可思议。 他指着楚夙,半天才说出话来:“表弟,你,你这成何体统?简直丢了男人的脸!” 江珈珩之前已经见过一次,她以为那次是萧十七故意做给她看的,还自做多情的以为,表哥一定是被萧十七给威胁了。 可,这次,她亲眼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竟然是表哥主动将萧十七抱起来坐在他腿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怎么忍受得了,表哥对萧十七这么好! “表哥,你对得起我姐姐吗?我姐姐才是你的正妃,才是你该用心去爱的人,才是该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她萧十七算什么东西,一个无权无势,无才无德,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女人罢了!” 489 漫不经心,呼吸不稳 江珈珩被气昏了头,口不择言了起来。 “放肆!” 楚夙和江继斐同时朝着江珈珩冷声呵斥道。 楚夙翘起嘴角,目露寒光:“看来,你对本王的意见很大呀?既然如此,战王府也容不下你这个人,周管家,将江小姐送出王府,以后战王府不再欢迎此人!”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表妹呀!” 江珈珩震惊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楚夙,脸上那白连花式的委屈表情一下子龟裂开来! 江继斐本还想教训一下自己的妹妹,见楚夙当着他的面直接将珩儿给赶出王府,实再是让他也下不了台。 “哥哥!” 江珈珩见管家听了楚夙的话,正向她走来,忙躲在了江继斐身后,一脸不服气地指着林妹妹和夏侯书:“这两位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她们就可以留在王府,我却不能?” 江继斐捂额,平时妹妹的聪明劲儿都被狗吃了吗?没见到大家眼里都露出了鄙夷,这个时候,若想要留下,不该是先稳住楚夙,再求一求战王妃吗? “江小姐真会说笑,这两位可是我的好姐妹,她们若不能住王府,难道还要让外人住进来吗?” 萧十七挑了挑眉,淡淡地嘲讽道。 “你说什么?我是外人?我可是表哥的亲表妹,我爹是表哥的亲舅舅,我爷爷是他亲外祖,我哥哥是他亲表哥,我是他亲亲的表妹,你那两个不知哪来的外八路的姐妹能与我比吗?” 江珈珩犹不死心地狡辩道。 看着林妹妹和夏侯书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一样,不可一世。 “珩儿!” 江继斐头疼地高喝了一声。 转而看向楚夙:“夙表弟,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赶珩儿离开王府吧!她一个女孩子住外面多有不便!今后我会好好管教好她,决不会再给你和王妃添乱!” “你问错人了,也求错人了?问王妃吧!本王一向说一不二,但,若是王妃同意她留下,那就另算!” 楚夙把玩着萧十七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 “不,我才不会让哥哥求她,她算什么东西?一个……” “啪!” 江继斐失望地打了一巴掌江珈珩的脸,向楚夙供手道:“表弟,珩儿还小,不懂事冒犯了王妃,我这就带她走!” 他实再说不出道歉这么丢人的话,也只能先离开再做计较。 “大哥,你竟然打我!” 江珈珩被打了许久,才捂住脸反映过来! “走了珩儿,你若还当我是你大哥,就听我的,不然,我就送你回江南!” 江继斐肃然地看着妹妹,一点儿也不后悔打了她。 萧十七,林妹妹和夏侯书三人,都充满恶趣味地看着江珈珩这朵再也装不下去的白莲花! 不过,对于江继斐这种识事物,看得明白的人,还是很赞赏的。 被打了,还受了威胁,这让江珈珩差点咬碎了一嘴银牙,离开前,她凶狠地瞪了一眼萧十七,那眼里的不服气和怨毒,生生地破坏了她那如花似玉般娇嫩的脸。 兄妹两人一走,萧十七便自楚夙腿上跳了下来。 “那个,我带林妹妹和夏侯书去参观一下王府,你若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说着,也不管楚夙那拉着老长,且难看的脸,拽着两人的胳膊便出了偏厅。 “落雨!” 楚夙一阵气恼! “主子!” 前腿刚迈出门槛,落雨便被楚风喊了回来。 她立即恭敬地立在楚夙面前。 “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人惹王妃生气了?” 楚夙在心里用排除法来确认是谁长了狗胆,来惹萧十七不痛快。 “主子,没有人惹王妃生气!” 这府里的人谁不是长了三个以上的心眼,以主子对萧十七的宠爱,谁敢说一声萧十七的不好,不是不要命了吗? “不过,王妃好像在生自己的气!” 落雨想到之前萧十七说的那些话,心里直发冷,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主子知道。 “什么,生自己的气?她为何要生自己的气?” 楚夙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连呼吸都稳不住了! 落雨想了想,还是如实禀报道:“王妃她好像是觉得自己嫁给主子您,是害了您似的有些不安!” 楚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意:“是不是江珈珩说了些什么,惹恼了她?” 落雨摇头,一脸无奈道:“不是江小姐。”未了又道:“主子,您离开王府前为什么不和王妃说一声?” 楚夙只是愣了一下,嘴角便轻扬了起来。 “落雨,你这次做的很好!以后月银双倍!” 楚夙说着一巴掌拍在落雨那瘦小的肩膀上。 “还有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一并说了!” 看着主子难得心情这么好,落雨就将萧家买凶杀萧十七,有人来报信,包括沈言诣和成国公夫人的来意都简明扼要地一一汇报给了他。 楚夙沉吟片刻:“成国公夫人那里,先不要去理会,以后沈言诣再来,本王若不在王府就不要让管家通知王妃,若是本王在王府,直接报给本王知道即可!萧家,那堆渣滓,哼,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候着王妃!” 落雨是楚夙四大待卫中最弱的一个,月银也是四人中拿的最少的一位,如今,主子不仅夸了她,还给她双倍的月俸,她感觉自已即使做梦都能笑醒过来。 她现在的月银比风驰还要高,从最垫底,一越成为第一,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仰天大笑三天三夜。 实再是太兴奋,太激动了! 她觉得自从遇到萧十七后,风驰电掣两人的好运用光了,而她落雨的好运却才刚刚开始而已。 另一边,萧十七抱着无恒带着林妹妹和夏侯书两人在王府的后花园里肆意地逛着。 这里平时她几乎不会来,王府太大,她也没那个闲心去闲逛,今天还是托了两人的福,让萧十七知道王府里还有这么美的一处地方。 “楚夙倒是很会享受,这处园子修建的不比南诺皇宫里的御花园差!” 490 旧情复燃,再所难免 夏侯书客观地评价道。 “我可没去过任何的皇宫,不过这里确实是很漂亮!” 林妹妹由衷地赞叹。 “你们若是觉得好,每天都可以过来走走!” 对于美好的事物,生为女人的萧十七,也是很喜欢的。 “我说十七,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我怎么发现,你看楚夙的眼神怪怪的?” 林妹妹逗了一会儿小恒儿,不经意间,突然开口问着萧十七! 夏侯书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十七,摇头道:“这丫头估计没救了,这么久尽然不和楚夙圆房,看来还想着那负心汉呢!” “你?”萧十七不自在地懊恼道:“夏侯书,你又如何知道我没和楚夙那个的?” 以前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时,就奇怪夏侯书能一眼看出来。 现在,就连她没与楚夙上床,她都能猜到? 她眼睛到底是尼玛的比x光还要厉害,还是什么光,这么牛逼。 “女人有没有受到过爱的滋润,看脸就看得出来,还需要猜?” 夏侯书说的那叫一本正经!让萧十七给窘迫的要死,无奈地看着她翻白眼。 “十七,你和楚夙难道真如小书说的那样,没圆房?” 林妹妹眉头狠皱,一脸的着急模样儿。 “哪有,她瞎说的,我和楚夙都成亲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没圆房!” 萧十七心虚的说着,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过来人的林妹妹。 “十七,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楚夙对你的一片真心呐,再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像楚夙一样对你那么好了!” 林妹妹苦口婆心地劝着,心里暗自着急着。 “某人还真是可怜啊!我夏侯书对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萧十七扶额,被夏侯书看穿这种事,感觉自已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行了,小书,十七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她又不是无心无情之人,给她一些时间吧!” 林妹妹叹了口气,她一直以来所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 难怪她看楚夙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你们先逛着,我去让落雨安排厨房今晚上,给你们两位来个接风宴!” 萧十七说着,将无恒交给了林妹妹,逃也似地跑了。 林妹妹无奈道:“安排什么接风宴,这还不到中午呢?” “一看她,就知道是在逃避!” 夏侯书没好气地嘟囔一声。 “据说姬如风也来了京都,你说两人会不会旧情复燃?” 夏侯书不放心地问道。 林妹妹原本悬着的心,这会儿更加的起伏不定起来。 “若是随风真的想和十七合好,也再所难免,必竟恒儿可是……” 林妹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若真是她猜的这样,那萧十七要置楚夙于何地? 在她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是楚夙陪着他,不仅不嫌弃她,还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了她手里,甚至不惜选择入赘,只为让她安心。 更是不远千里带着她回皇族,让族人认可她和恒儿的存在,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除非是傻子,要不然她怎么会看不见? 就算是刚刚,楚夙宁愿得罪自己的表哥和表妹,也要维护萧十七,连她这个外人都会为楚夙所做的事感动,更别说萧十七这个天天被捧在手心里的人。 “或许是我们两个太过于敏感了,其实,说不定是因为楚夙的原因呢?” 夏侯书忍不住邪恶地想,楚夙在那方面会不会有问题? 若非他有问题,有萧十七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在,他怎么会忍得住不下手? “小书,我们也不要再猜来猜去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她的心态也一直都是这样。 要不然,被小李子追了这么久,换作一般人,不是早就接受,就已经拒绝了。 要不然,儿子失踪这么大的事,她早去寻找了。 夏侯书不禁为林妹妹这样一个放平心态生活的女人竖起大拇指,实再是太佩服她了,一般的女人,真的做不到。 两人逛着花园换了个话题继续聊了下去,而反观萧十七,等找到落雨后,一时间竟忘了想要做什么了! 等想起来时,也到了用中餐的时间。 虽然京都这地方还讲究男女大防什么的,萧十七却一直活的很自我,又在容城呆了那么久,随意惯了,便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楚夙见萧十七高兴还特意让人进宫,找太子要了几坛子珍藏的佳酿,晚上的接风宴,大家也吃的很开心。 待月亮升起时,宴席散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去休息。 萧十七与楚夙一前一后地准备回房休息,一个暗卫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两人面前,对两人行礼道:“王爷,王妃,雨大人今日派小的在萧家附近盯梢,这会儿萧府四周有异动,特此回来禀报!” “有异动?” 萧十七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难道是萧家知道有人要对付他们,准备趁夜逃出城去? 还是怕明天被人找上门来要银子,卷铺盖走人了? 不过,也不对!晚上城门都关了,他们想逃也逃不了啊! 难道是? 萧十七眼睛不由一亮。 如果能亲眼见到萧家被人整残时的模样,那肯定比自己亲手报了仇还要爽。 想想,萧十七都感觉热血沸腾起来! 再说,她也不想面对楚夙的明示暗示! 若是可以,她希望她回来的时候,楚夙已经熟睡了!那样她就不会良心过不去了。 她眯着眼,转脸看向楚夙:“我想去萧府看看,会回来晚一些,要不你先睡吧?” 自从楚夙今天回来,萧十七都没能好好的和他说上一句话! 主要还是萧十七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了。 “又想撇下我了是不是?” 楚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十七,对那暗卫摆了摆手。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才回来,一定很累,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免得影响身体健康!” 那暗卫一消失,萧十七便暗自懊恼了一下。 她还想跟着那暗卫驾马车一起呢,不然等她自己一个人跑去萧家,还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错过了好戏,就太可惜了。 491 心疼愧疚,大祸临头 “身体健康?我身体已经很不健康了,还会在乎休息不休息?”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萧十七,手里提着的灯笼忽明忽暗,明明灭灭的,照的他俊朗的脸上,让萧十七一时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临走时在你枕头下留给你的信,看了吗?” 楚夙严肃起来时的样子,有些凶巴巴的,板着一张俊脸,让萧十七一时适就不了。 她愣了一下后,摇摇头。 突然觉得她这几天患得患失,简直是在自寻烦恼! “走,先回去看看信,再去萧家不迟!” 楚夙故意沉重地说着,不容她反对,抓起萧十七的手,就朝着他们的院子走去。 一进房间,点了烛火,楚夙便将枕头下,压着的一封信找了出来。 萧十七双眸不自在的闪了闪! 这几天,她怎么就没见到信呢?她压根儿就没想过楚夙会给她留封信,还以为他不告而别,是生她的气了呢? “我没想到,你竟没看到这封信!” 楚夙手里拿着信,看着萧十七,眼里淡的几乎没有一丝情绪! 萧十七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觉得对楚夙又歉疚又心疼。 楚夙眸光微不可察的一闪,逼视着她;“萧十七,你摸着我的胸口问你自己,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然后萧十七的手,在楚夙故意的引导下,成功地放在了他的胸口处。 八月下旬的气温还是很高的,楚夙只穿了一件外衫,萧十七的手放在他胸膛上,能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和他健硕的身材。 萧十七忍不住在上面摸了两把,感觉他的肌肉真硬实,待要再模下去,不经意见便见到楚夙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吓,萧十七慌忙移开了爪子。 “那个,楚夙,我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不知道在不在乎你!能不能换个问题?” 萧十七羞恼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她刚刚的行为,实再是太让她自己失望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她的那个怪癖又出现了,她想忍都忍不住! 楚夙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故意冷着脸道:“你刚刚摸到什么了?” 萧十七窘迫地看着他:“不就是摸了你一下胸膛吗?我又不是没见过?再说,医院里裸着的男人大有人在,看病的时候摸摸不是很正常吗?” “你摸了多少男人了?竟然……” 他忙打住,不再说下去。 想起上次质疑萧十七,两人的关系差点闹翻,就有些后怕。 “喂,你不要有那种龌龊的思想好不好!摸别人那是要看病,摸你,那是因为你是我夫君,摸一下怎么啦?” 萧十七突然强势起来,强词夺理地说道。 这家伙真是的,不就是想和她上床嘛?说那么多费话,找那么多理由和借口,想引她上钩! 为了他自己的性福,将脸面都给豁出去了! “那你还要不要摸?我把衣服脱了,让你摸个够怎么样?我想我这种硬朗的身材应该还入得了你的眼吧!” 楚夙说着就去脱衣服,萧十七傻眼了,忙上前去阻止。 却冷不防被楚夙一拉,额头撞在了已经果着上身的楚夙的胸膛上。 “哎呦,好硬!” 撞的她额头都起包了似的生疼。 “如何?可还满意?”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低头看着萧十七哀怨的眼神,心情愉悦的说不出的畅快。 “你个暴露狂,快穿上衣服吧,信放那里回来再看,我们现在快赶去萧家,不然什么也看不到了!” 萧十七心里始终还惦记着萧家的事,懒得再和他调情下去! “好,我这就带你过去!” 他看着萧十七伸了伸胳膊,唇角轻扬:“来,帮夫君更衣!” 萧十七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将衣服拿起丢在他身上,笑靥如花地看着他:“自已动手丰衣足食,夫君还是自己穿吧!” 她要是给他穿,这家伙定然会得寸进尺,到时候少不得又被吃一顿豆腐,等他们再赶去萧家,就什么都凉了! “哎,娘子,为夫好伤心啊!” 楚夙那一副既委屈又可怜的模样,让萧十七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两人磨磨唧唧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打着趣,而萧家那边,此时,已经危机重重,但萧家人却浑然不知。 已经装上假牙,搂着新抬上来的暖床丫鬟呼呼大睡的萧家主萧大老爷,完全不知道,萧家已经要大祸临头了。 只见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跟着一位披散着头发,脸上带着几分狠戾的男子在萧家对面的巷子里,望着萧府双眼亮着仇恨的光芒。 “大马猴,你带着二十个兄弟们去萧府的后门处,从那里下手潜进府里! 大壮,你带着五十个兄弟从大榕树那边跳墙进去! 我会带着剩余的会些轻功的兄弟们从房顶过!记住,你们只要看见有一处地方着火,就说明我们已经在行动,都要将手里的灯油点燃扔在最容易着火的地方,点着就跑,我们等会还会在这里集合。” 孔武冷声吩咐完,一挥手,大马猴和大壮便悄悄地带着人,手里各持着一盏自治的没点燃的油灯,朝着萧府指定的方向摸了过去。 等他们走完后,孔武才带着余下的二三十人出发。 大约是萧府这些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值班的侍卫一个个躲在各个地方打着瞌睡,就连守门的小仆都裹着被子靠在墙上熟睡。 这反而便宜了孔武这些人行事,不用动刀子,撬开门便走了进去,这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萧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萧大老爷一般熟睡,还有一个人,明明是闭着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人便是萧老太君赵小花,打从一躺在床上,她的右眼皮就不停地开始跳,想着明天就到了那些人来要补偿了,便一阵烦躁! 让嬷嬷熄灭了烛火,想安安心心地睡个稳觉,明天再来应付那些人,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492 祸从天降,哭爹喊娘 正在她想着,明天该如何花最少的银子,才能打发那些商人时,没闭上的眼睛不经意间瞥见窗外有一丝微弱的亮光。 起初她也没在意,以为是外面巡夜的待卫点的火把,当越来越亮的火光快要照到她脸上,外面传来一声声高呼走水了的惊叫,她才仓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叫着在偏房陪房的嬷嬷。 “老太君,不好了,府里走水了,快逃吧!” 不等萧老太君再说些什么,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腹嬷嬷抱着包裹急冲冲地自她眼前跑了出去。 房门哐当一声紧紧地关闭。 萧老太君直觉一股气血冲上头顶,大脑一片眩晕,整个人从床上徒然摔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重响。 她还来不及呼救,两眼一黑,便昏倒了过去。 而这时的萧府里早已乱成了一团麻,大家都急着卷着包袱往外跑,谁也没想过去救火。 萧大老爷被身边的暖床丫头叫醒后,吓得连衣服都顾不得穿,想也不想,就往大门口冲去,深怕晚了自己也被烧死在了府里。 他冲出来时,府里各个院子均被火光照亮,火势在渐渐变大,但也并不是无救,只要他组织府里的丫头小厮拿水桶提水救火,还是可以挽救一场灾难的,可他这时候满脑子都是对死亡的恐惧,根本没想过要灭火,只想着自己逃了出来,终于保住了一条性命。 而这时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萧二老爷,也是着急忙慌地自府里往外跑,随着那些四处逃窜的下人一起冲出了大门。 “大哥,兄弟我终于捡回一条命啊!” 萧二老爷见到还站在萧府大门外的萧大老爷,激动的上前去给了萧大老爷一个熊抱。 然后两人同时看向对方:“老太君怎么还没出来?” 两人同时又撇过脸不去看对方。 这个时候两人谁也不想跑回去救人。 万一这一回去,一去不返被留在了火里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谁也不想再回去送死。 可是,那是老娘啊,不救的话,会不会被雷给劈死? 若是去救,将自己也搭进去怎么办? 只是,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一处起火,还能查清楚火是因何引起,可全府都被火覆盖就不正常了,这样的祸事,怎么会降到他们萧家? 最近萧家接二连三的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十七搞的鬼,若真是那个死丫头报复萧家,他们哪里有还手的余地! “救命啊!救救我们吧!谁来救救我们呀!” 府里没跑出来的丫鬟们,望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吓得哭成一片,有些甚至哭爹喊娘的,大声尖叫着喊救命。 萧家两位老爷们,站在门口,明明听到了呼救声,却装作没听到似的,望着大火的方向脸上出现了不忍,却又无动于衷。 “家主,我们要不要请官府出面救火!里面被困了好多人,据说老太君也被困住了!” 一个刚刚从里面跑出来的下人,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火,灰头土脸地冲出大门就遇到了家主,他高兴地请示道。 两兄弟这才不自在地瞥了那下人一眼,怒目而视:“老太君也被困住了吗?你出来怎么不将她带出来?生为下人,只顾着自己的生死,罔顾主家的性命,像你这么不忠的仆人,我萧家不要也罢!” “不是的家主,是大家拼死将小的送出来搬救兵的!” 小仆吓得的忙解释,深怕被两位老爷给误会了。 “现在请官府出面也已经晚了,本家主现在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再回去一趟,只要你将老太君救出来,以后本家主升你为萧府的总管,月例加十倍,不是,加一百倍!” 萧大老爷板着一张冷脸,很有威慑性地样子,让那小仆想要出口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又不是傻子,虽然当总管拿高俸禄是每个小仆的理想,可那也得有命拿才是! 他犹豫着不敢直视两位老爷审视的目光,双腿如何也迈不动。 “怎么,本老爷的话你没听清楚吗?还要再重复一遍吗?别看那些逃走的人这会儿保住的性命,等天一亮,老爷我去官府走一趟,将他们那些逃奴全捉回来,全部处死,一样没命!” 半威胁半吓唬的话,让小仆忍不住惊惧得腿脚直打哆嗦,又不敢反驳。 若是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留在府里,不出来了! “还不快进去救人!” 萧二老爷一腿踹向小仆,将那小仆踢的不由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萧家养你们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起上作用,你若是听本家主的话,进去救了老太君,你便是整个萧家的恩人,今后萧家决不亏待于你;你若是不听本家主的话,等着你的同样是死亡!你没有时间考虑了,若是老太君没有出来,你,还有你那逃出来的家人,就准备给老太君陪葬吧!” 萧大老爷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让那小仆忍不住有些绝望,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位自私自利的老爷,心底恨得不行,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迈开步子,一扭头,冲进了火海中。 萧大老爷和萧二老爷相视一笑,不由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他们让人去救老太君了,即使事后老太君出来也不会怪他们,定然会夸两人英名。 居住在萧家附近的几座府邸,均被萧府火光冲天中各种哭闹呼喊声惊醒,纷纷派人出来查看情况。 萧府门前很快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纷纷建议救火,有些人已经跑回去召集人手拿水桶了,还有些人跑去报官…… 当萧十七与楚夙两人赶到萧家对面的房顶上时,已经有人在抬水灭火了。 而两人所站的房顶下面的巷子里,一群百来人的队伍正安静地注视着萧家的动静。 萧十七不由想起刘洋给她送的信。 想来这些人就是纵火行凶的凶手,不过她知道归知道,并不打算怎么样。 若非当初她去存银子时,沈言诣让人给了她一张假票据;若非老太裙贪得无厌将她的票据要走;若非萧家得理不饶她,拿着她的银子买凶杀人,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儿! 493 萧府走水,欲哭无泪 说到底,凡事有因,才有果。 也只能说,萧家行事,就连老天都看不过。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萧十七都还没出手,他们自己都能作死! 也幸好萧家大部分主子都被关在牢里,不然今晚可就更热闹了。 说起来,他们还要感谢她这个救命恩人呢! 火越烧越大,整个萧府全都置身在火海之中,照亮了半边天。 这样的大火,即使官府来了人,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进去救人,他们也只能看着不让火势蔓延到其它府邸! 何况这附近的几家府邸离萧府虽不是很远,但要一桶桶水往外提,基本上是远水救不了近渴。 躲在人群后面的萧家两位老爷,直到这个时候两人才焦急起来,他们突然想起,救不出老太君,萧家所有的产业和金银就都没有了。 “快,快去救人呐,老太君还在府里没出来,快救人呐!” 萧大老爷扯开嗓子,欲哭无泪地便开始大声嚎起来,他焦急又担心的模样儿,让不知情的人都为他的孝心而感动。 只有萧二老爷知道,自家兄长这是担心今后没了银子才会变得这么焦急。 之前可是淡定的狠呢! 为了做做样子,他也学着自家哥哥吊着嗓子哭嚎了几声。 果然,两位萧家老爷的壮举感动了不少人,加入到灭火队中的人越来越多,但对于整个萧府的大火来说,那一点点水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然而,就在大家都充满绝望,又同情地望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萧府时,大门处突然冲出来一大团火球。 有提着水桶的人见那火球是两个人,忙往那火球上浇水。 “噗哧,噗哧,噗哧”几声,终于将两人身上的火浇灭。 那被烧的没有头发,衣服也化成灰的两人露出了真面目。 “老,老太君,救,救出来了!” 那之前被萧大老爷威胁着的小仆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往下倒去,连带着背上背着的人也一起倒向在地上。 萧大老爷一脸惊喜地伸出手去查看他背上的人。 “是,是老太君,是老太君!” 这会儿,萧大老爷高兴地如同见到金子般,看着倒在地上,头发和眉毛都烧没了的萧老太君,两眼放光,欣喜异常!忙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在萧老太太身上。 也算是他真情流露,一点也不参假,众人忍不住唏嘘,觉得是他孝心感动了上天,才会天降忠仆,冒着生命危险将主人给救出来。 “快将人送医馆啊!好不容易救出来,别因为耽搁了伤情而误事。” 人群中不知是谁提醒,萧大老爷才如梦初醒。 “快,老二,将老太君背起来送去医馆!” 萧大老爷一把拽住了在一旁准备来个痛哭流涕好让人同情同情他的遭遇的萧二老爷。 就在他愣神之际,萧大老爷吃力地将萧老太君抱起,往萧二老爷背上一推。 “老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不背,准会被人戴上不孝的帽子!快,不要苦着脸!娘若好好的,以后你还是萧府的二老爷,娘若是不好了,今后萧府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房所有,你一点儿也沾不了光!” 萧二老爷被萧大老爷这威胁的话刺激的┗|`o′|┛嗷~~了一声,背起萧老太君卯足了劲儿,就往人群之外跑。 萧大老爷啧啧了两声:平时看老二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背个人都能跑的飞快,想来萧家的所有好东西都被他给吃了。 本来算计到让老二背老太太他还有点愧疚,这会儿心里直把老太君那个偏心的娘给骂了个遍。 直到他们走远,萧府门前的众人看着在大火中,已然化为一团废墟的房屋,一个个摇着头往回走。 而萧十七所在的房顶之下的那条巷子里,以孔武为首,亲眼看着萧府付之一炬,他才挥手让大家悄悄撤退回去。 等该走的人都走之后,萧十七让楚夙带着她飞身而下,走到萧府门前,看着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救出了老太君,却被舍弃了的小仆。 她想了想,自空间中拿出金针,快速地在他身上扎了几针,自附近丢弃的还留有一些水的水桶里舀了一瓢水,让楚夙帮忙,将水灌进了那小仆嘴里。 伴随着几声咳嗽,那小仆悠悠转醒。 他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萧十七。 “我们见这边走水,过来查看,没想到只见到你一人躺在此处,不知你是什么人?” 萧十七看着睡在地上的小仆,目光淡淡的,仿佛这人说与不说,也与她没关系一样,营造出这样一个氛围,倒是让那小仆看着萧十七脸都红了起来。 他咳嗽了两声,不敢直视萧十七的目光,沙哑着嗓子道:“我叫伍德,是萧家的仆人,萧家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放火给烧了!” 他再次咳嗽了两声,平静地自语道:“烧了也好,以后再不会有萧家了,这样的萧家不要也罢!” 那两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他救出了萧老太君,他们竟将他舍弃在门前。 他们一定以为他死了吧! 这样也好,他就是离开,他们也不会想到他还活着。 什么救出了老太君就是萧家的恩人,这样的屁话,他以后再也不会信。 只希望他们能善待他还活着的家人。 “是你救了我吗?如果可以,请将我带走吧!我在这世上或许已经是死人了!” 那被黑灰覆盖下看不清的五官,一双眼里极为的平静,似乎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不是他一样,让萧十七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可以,我会给你找个主子服侍!” 萧十七想到木觋,若给他王府的侍卫当跟班,他一定会嫌弃,这伍德算是半路捡来的人,也算是萧家的老人,记忆里伍德这个人是萧谨硕院子里跑腿的小厮,也算是知根知底,这人若送给木觋,他应该会接受吧! 萧十七看了一眼楚夙,他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便有一名暗卫凭空出现。 “将他带回去!” 楚夙说着,便拉着萧十七从萧府门前离开。 伍德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暗卫,再望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两人,心里不由得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这是遇到贵人了? 494 残恒断壁,化作废墟 天已麻麻亮,京都东街街头的医馆已然爆满。 萧家几乎所有的奴仆都逃了出来,但烧伤严重的不在少数,此时他们都聚集在医馆里,大夫正在给看伤。 各种呻吟谩骂声充斥着整个医馆! 后院的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病床上的萧老太太终于转醒。 守在屋子里的萧大老爷和萧二老爷急忙上前。 两人看着萧老太太皆哭丧着脸。 “娘啊!萧家被烧的什么也都没了!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哦!” 萧二老爷抓住萧老太君的手,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萧大老爷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点跑出来,没带些金银细软出来。 如今身上分文未有,就连老太太的医药费都付不起,等会有药童过来收银子,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娘,您想想看,哪里还有银两可用,我好去取一些来,您的医药费现在还都没着落呢!” 萧大老爷希翼地看着萧老太太! 完全被两个儿子的话给说懵了的萧老太君,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你们说什么?萧家被烧没了?这不可能?萧府那么大,怎么说烧没就烧没呢?” 她想起昏倒前听到的走水了的消息,又联想到自己一心依赖培养起来的心腹嬷嬷,竟敢舍下她而跑路,心肝脾肺都疼的厉害起来! “娘,是真的,救出您后,我又回去看了一眼,萧府已经化作了一堆废墟!” 萧大老爷提到萧府,面色极其的难看! 一把火,将萧府烧了个彻底,留下的残痕断壁上面,也寻不到人为的一丝蛛丝马迹。 这让他们想要告状都没有证据。 “是谁?是谁要置我们萧家于死地?” 萧老太太气的涨红了脸,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娘,娘,你醒醒啊!” 萧二老爷吓住了,以为萧老太君被气死了,忙拍打着萧老太君的脸。 “二弟,我们现在一贫如洗,就是叫醒了老太君也是无用了!” 本以为老太君手里至少还有些东西,现在看来,她也指望不上了。 “大哥,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就是回老家也得要些嚼用,现在该怎么办呀?” 萧二老爷愁的头发都快要白了。 “不若,我们将这几十个下人给卖了吧!伤情严重的就不管了,轻伤的能卖多少银子就卖多少,再怎么也得将老太太的药费给付了!” 萧大老爷点头:“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只好如此了!” “二弟,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我在这里看着娘!” 萧大老爷吩咐道。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拉不下面子来卖下人。 “大哥,你去吧,我不知道上哪找人来买,还是我看着娘吧!” 萧家二老爷推拒着,他也是要脸面的好吗? 想当初,沈言诣娶了他们家的韵姐儿,这京都无论大小管员谁不给他一点儿面子。 认识他的人,恐怕比认识大哥的人还多,他要是去办这种事,一定会受人指摘,脸面无存。 “老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拧,你难道不知道现在银子有多重要吗?娘还急等着看病呢!” 萧大老爷大义凌然地呵斥了一声,倒了杯水端到萧老太太跟前,将昏迷着的老太太扶起,往她嘴里灌水。 萧二老爷被气的脸色铁青,心知杜明大哥是和他一样抹不下面子才会推三阻四,将事情按到他头上。 气归气,但他还是走了出去。 让他去卖人,那卖多少银子也只有他知道,到时候能拿出来多少,就是他说了算了。 这样想着,他心里窝着的那口怨气也随之消散了去。 只是,等他将那黄牙婆带到医馆门口,还未进门,那黄牙婆就不干了,扭头就走。 “还以为是谁府上有偷奸耍滑的丫鬟要老娘来买走,没想到是来医馆买人,呸,真是晦气!早知道老娘就不跑这一趟了!” 她又不是收尸的,来这种地方买人?要她看就是来买要死不活的人! 她黄大娘还从没做过赔本的买卖呢! “哎,我说黄牙婆,你还没看怎么就走了?” 萧二老爷快走几步,拦住了黄牙婆的去路,面色不悦地看着她。 “怎么,将老娘骗来买一个病秧子?老娘又不是吃撑着了!” 黄牙婆露出一口大黄牙,鄙夷地瞪着萧二老爷,将她当成开善堂的了。 “你都还没进去看呢!怎么说是病秧子?” 萧二老爷从未与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更别说和这种婆娘吵架了,黄牙婆声音一抬高,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理亏了似的,连说话的语气也软和了起来,声音也降低了几分贝,底气越发不足起来。 “骗了老娘,你还有理了,还看什么看,这种地方能买什么人?” 黄牙婆侧过身子,绕过萧二老爷,准备离开。 萧二老爷也有了些恼意,这人都给请到门口了,这事要不成,不是瞎忙活了吗? 再说他家老太太还等着银子换药用呢? 今个儿说什么也得将那些丫头和小子给卖了。 于是,他再次拦住黄牙婆的去路:“你不进去看看人,怎么知道人是好是孬,那群小子和丫头确实有几个受了伤,可还是有不少好的,不管如何,你既然来了,看上一眼也不少点儿什么,我可以便宜正常价格卖给你!” 一群小子和丫头?这么说是很多人供她挑? 还以为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呢? 这么想着黄牙婆便哼了一声:“那就照你说的,按照正常的价格,每个人少给五分之一的银子,不过若是没看上的,你不能硬塞给老娘,老娘那里可不是收容所!” 见黄牙婆终于答应,萧二老爷忙点头道:“可以,可以,只要你看上的,都带走!” 黄牙婆这才满意地迈着步走进医馆。 选了二十个丫头和十几个小子后,黄牙婆伸出手来,问萧二老爷要这些人的卖身契。 萧二老爷傻眼了,萧家什么都烧光了,哪还有什么卖身契? 见萧二老爷这表情,黄牙婆不干了,立即嗓门一拉,大声地嚷嚷道:“好啊,你竟是耍着老娘玩的!以为老娘好欺负吗?没卖身契还卖个屁的人?” 495 卖人筹钱,来者不善 她这一嗓子不要紧,将在医馆里治伤的丫头小子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连那坐诊的老大夫都为之侧目。 萧二老爷颇为尴尬地瞪了一眼黄牙婆,在心里将她鄙夷了个无数遍。 “卖身契都没了,但这些人确实是我的家奴,我们可以重新写一份身契!” 萧二老爷硬着头皮,目光游移不定。 “啧啧!老娘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难道你不知道,身契没了,就相当于放还了自由吗?想忽悠老娘,没门!” 黄牙婆斜眼冷睨着萧二老爷,转身朝着那在看伤的丫头小子们咧嘴一笑:“你们的卖身契没了,你们都自由了,要是想自卖自身的话,可以找我黄牙婆,可千万别被人给骗了!” 她意有所指的话,将萧二老爷给气了个半死。 那些还在看伤的萧家的下人,一个个面露喜色,这会儿包括那些重伤的下人都觉得萧家烧的好。 将契约全部烧了,他们也不再是萧家的下人了,再也不用看萧家人的脸色。 “你,黄牙婆,你太不厚道了!” 萧二老爷见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一下子都变了,便知道坏事了! “你们都是我萧家的下人,就算没有卖身契也还是,谁也别想逃跑?不然本老爷就去报官!” “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报官?没有卖身契,你如何证明他们就是你的下人?” 黄牙婆做了一辈子的人口买卖,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丫头小子们,你们都自由了,别被他给诓骗了,他报官?没有卖身契,官府才不会管呢!” 本来听了萧二老爷要报官的话,萧府的下人们还有点害怕,听黄牙婆这么一说,他们便觉得在理。 于是,一些轻伤的下人,对黄牙婆行了一礼,当着萧二老爷的面,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走。 不一会儿,医馆里走的只余十几个烧伤有些严重的下人,但他们一个个精神头都很好,不再是死气沉沉。 萧二老爷事没办成,还给办砸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看笑话的黄牙婆,腿脚一迈就往后院走去。 他得让大哥再想想办法,卖下人这一步看来是不成了。 后院里,萧老太君已经醒来多时,却怏怏的没有一点儿人气儿!只看那光着头,没有头发和眉毛的大脑袋,就知道要多丑就有多丑。 二人均在等着萧二老爷回来,想着那些没逃跑的下人,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人了,按照市场价的话也要卖个千八百两银子,虽然少,但能解了眼前的问题,便也觉得足够了。 可是,等来等去,等回来的竟是萧二老爷一脸的垂头丧气。 “老二,怎么回事?卖的银子呢?就算不是按市场价卖,少一半,也有四五百两吧!你不要说银子都被你花光了!” 萧大老爷拽起萧二老爷的领子,脸色阴沉的朝着他咆哮着。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萧二老爷颓败地任由萧大老爷揪着他的领子,一脸的沮丧。 “说什么呢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老太君靠坐在床头,有气无力地看着两兄弟! “卖身契都烧了,还卖什么卖?都是大哥出的馊主意,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筹银子!” 萧二老爷胡子一翘,看着萧大老爷,两眼火光直冒。 萧大老爷皱眉:是他考虑的不周,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有银子,三人还怎么活下去? “大哥,我在这里看着娘,你出去想想办法,别总是杵在这里,看着就心烦!” 萧二老爷吵嚷着将萧大老爷推出了房门。 “老大啊,老二说的对,你出去想想办法,找找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些朋友,看看能不能多少帮衬一点儿,等我们回了老家就好了!” 萧老太君精神不济地说着,说完便长吁短叹了一阵。 萧大老爷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娘和二弟,转身朝着医馆外走去。 出了医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便找准了一个方向,去往越来越偏僻的狗儿胡同! 他此时,脑子里全晃着的是三十万两银票的票据。 希望那些人没有去杀萧十七,如果他们没有行动,他还是很有希望将那三十万两银票给要回来! 三十万两啊!他当初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就交了出去,现在想想都觉得肉疼。 他前腿刚踏入狗儿胡同的一亩三分地,后面盯着萧家动向的人就向孔武禀报,说是萧家人往他们这边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会不会是他们昨晚上的行动,被萧家察觉了,来报仇的。 孔武沉吟了片刻,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 一个人也想找他们报仇?是来送死的吧! 孔武挥手,让大家都先离开,各自隐藏起来,自己则拿起斧头坐在他那座茅草屋的院子里劈柴! 萧大老爷找来时,轻车熟路地推开了篱笆门,直接走了进去。 孔武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专心地劈柴。 萧大老爷有所求,自然底气就不足,直等到孔武将面前的柴火都劈完,他才唯唯诺诺地上前,抱拳恭维道:“孔先生好斧法,这柴劈的都比别人家的好看!” 孔武嘴角一抽,目光漫不经心地从萧大老爷脸上一扫:“不知这位老爷找我有何事?我们见过吗?” 之前萧大老爷一身狼狈如同叫花子,说个话还捏着下巴,若不是孔武知道此人乃是萧家人,便也不会认出这人就是交给他三十万两假票据之人! 还敢来找他?胆子倒是不小哇! “见过,见过的,我前几天还给孔先生送过三十万两的银票呢,当时我不小心掉进臭水沟,才会弄的一身狼藉,孔先生认不出也是在情理之中。” 萧大老爷急急地说着,眼里闪过一道道暗光。 若不是萧家出了事,以他的身份,何需对一个亡命之徒低三下四,等着吧,一旦萧家再得势,他定会让官府剿灭了这群人。 “哦,原来是先生你呀!” 496 身无分文,混混沌沌 孔武故意拖着腔调,语带嘲讽地看着萧大老爷。 “不知先生今日来找孔某,还有何事?” 若是来赔礼道歉,再拿出三十万两的真银票来作为补偿,说不定他会看在银子的份上,放过他。 若是来找茬,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泥人还有三份脾气呢! 萧大老爷想了想,问道:“不知先生有没有派人去杀萧十七?” 孔武一凛,脸上凶相毕露。 萧大老爷被吓了一跳,忙好声好气地道:“是这样的孔先生,萧十七就暂时不用杀了,我们家出了事,如今急需用银子,当初给先生的那三十万两银子,若是可以的话,退还三分之二也是可行的!” “退还三分之二?也就是两十万两?打的好算盘啊!” 孔武不屑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将手中的斧头举起就往萧大老肩膀上砍去。 “啊!” 猝不及防被一斧头砍在了肩膀上,萧大老爷痛的惨叫了一声,忙用手捂住流血的地方。 他脸色难看地指着孔武:“你,你为什么动手?若是不想退,你说一声就是!” 孔武冷笑道:“砍你一斧头算是便宜你了!以你的所作所为,老子就是把你砍死,都是死有余辜!骗银子骗到老子头上来,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了!” “我什么时候骗你银子了,不想退就不退呗,凡事有话好好商量,我才莫名其妙呢!” 萧大老爷此时也唯有先忍着,等拿到了银子一切都好说了。 “哟!还想再讹老子一回,将老子当傻子耍!糊弄老子呢?” 孔武却不再给他机会,朝着门外作了个手势,原本早就隐藏起来的兄弟们,突然冲进了院子里,围着萧大老爷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揍得萧大老爷浑身都是伤,昏倒在地。 “将这人拖出去,扔出狗儿胡同,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这人还真不是东西,拿了假票据来忽悠他还没完,就想空手套白狼,还想再讹诈他二十万两银子!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烧了萧家,他一点儿都不后悔! 就是没想到,萧家人会再来这一出,打死打残都不为过。 虽说他们这些人在别人眼里是亡命之徒,可他孔武做事还是有原则的。 他拿了银子该杀的人他还是会去杀,但无辜之人,他从不牵扯。 像萧大老爷这种人,他留他一条命已经算是仁慈地对待了。 只希望他好自为知,不要再将事情做绝,否则,后果就不是他能承担的。 萧大老爷被人像拖死猪一样扔出了狗儿胡同对面的那条经常有富人行走的街道。 起初大家都围着看了一通热闹,议论了一会儿就离开,根本没人去管这种闲事。 被扔出去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终于有人认出了萧大老爷。 只因,这人是一大早去萧家要赔款,却只见到了萧府一地的黑灰,连个人都没见着,怒气冲冲的往家赶,不经意的一一撇,瞥见萧大老爷那张浑身上下唯一完好的脸。 “我说萧家人都死哪了呢?原来是在这里假装躺尸啊!” 这人便是买了萧家东街的王氏药材铺的祈万金祈老爷,他以前就认识萧大老爷。 不顾路人异样的目光,祈万金用脚踢了踢萧大老爷的腰。 见他似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于是加大了腿的力度,改踢为踹。 然后,十八般武艺齐上阵,硬生生地将昏死过去的萧大老爷给弄醒。 只不过,这种醒法,让萧大老爷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他抬眼看了看祈万金,嘴巴蠕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祈万金一听,这还了得,他哪里欺人太甚了,分明是萧家不仁义在先嘛! 说的好像是他的错似的。 “怎么,只许你们萧家将事情做绝,然后再一把火将府邸给烧了,以为我们就找不到人了?哼,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将赔偿的银子双手奉上,你就别想走了,我要拉你去官府见官。” 萧大老爷嘿嘿地笑了两声:“拉吧,拉吧!拉去牢房里还有牢饭可吃,再也不用操心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萧大老爷如疯魔了般,伸出两只胳膊递到祈万金面前,眼里那诡异的笑容,着实让祈万金吓了一跳。 “你,你疯了?” 祈万金有点弄不懂了。 “我是疯了,我萧家什么也没了,我也身无分文,要银子没有,就烂命一条!你若是想要,就拿去吧!” 萧大老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睁着一双混混沌沌的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祈万山的方向,犹如将死之人般,面色灰败。 祈万金感觉萧大老爷疯了,还疯的很厉害的那种,他哪里还敢再同他说话,吓得连连后退。 他自知自己的要求是受到别人的蛊惑才找萧家要赔偿,如今按萧大老爷所说,萧家现在被烧,什么也没有了,那他之前不是白忙活了一场,说是要去见官,其实他自己也只是说出来吓唬吓唬萧大老爷,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竟是对方连命都不想要了! 他微叹了一口气,再看了萧大老爷一眼,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其他人,让他们也做好心理准备。 而在另一边医馆里的萧二老爷与萧老太君,左等右等,等不到萧大老爷回来,萧二老爷急的团团转。 中午的时候,医馆给两人提供了一顿免强算是人吃的午餐,将嘴巴养叼了的萧老太太气的一粒米未进。 萧二老爷硬撑喉咙,硬塞了几口饭到嘴里,颓废的坐在萧老太太床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直到天快黑,娘俩也没见到萧大老爷的影子,萧二老爷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萧老太君疲态顿生,但想到大儿子还没回来,生生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子,也没嫌萧二老爷这么走来走去的烦。 终于,这天晚上半夜时分,萧大老爷拖着一身的伤,饿的前胸贴后背,浑浑噩噩地敲响了医馆的大门,这才回到了后院萧老太君的病房中。 三人见面,萧大老爷抱头痛哭起来,将萧老太君和萧二老爷都给哭懵了。 497 欲哭无泪,囚牢放回 两人看着浑身被打的狼狈如乞丐的萧大老爷,一时间将要问的话,咽了下去。 还是萧老太君有些不忍:“老二,你去找药童再拿一床被子出来,你们兄弟俩一起打地铺先将就一晚吧!” 萧二老爷蹙眉看了一眼萧大老爷,很听话地点头,走了出去。 待他一离开萧老太君便担心地挪下床,弓着身子走到萧大老爷面前,摸着他的脸,心疼地问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和娘说说,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萧大老爷原本还算完好的脸,在被祈万金狠踹了几脚后,已经红肿的差点面目全非!若非熟识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娘!” 萧大老喊了一声萧老太君,便潸然泪下,抓住萧老太君的手,哭的很是心酸。 “老大,没有过不去的坎,萧家如今都这样了,我们也不能在京都久呆了,明日一早你拿着娘手上的这枚玉扳指,去银号里取一万两银子出来,雇一辆马车,回老家去!” 萧老太君说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拍的萧大老爷那原本已经没再流血,被砍的地方,又量阵撕心裂肺的疼。 但萧大老爷却没在意,只因有了银子,他们就有了希望! “是,娘,明日一早儿子就去办!这京都不呆也罢!” 萧大老爷,终于是有了点精神! 萧老太君却并没他那么放心,而是目光沉沉地低语:“早知道就不该在京都多留,若是那日我们走了,也就走了,哪里还弄出这么多事出来!” “娘,一定是萧十七那个贱丫头让人做的,一定和她脱不了关系,儿子我实再是咽不下这口气!” 萧大老爷提到萧十七,眼里满满的都是杀意。 特别是在孔武那里受了侮辱,他想亲手杀了萧十七的心都有了。 “她已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现在斗不过她了。不是让你找杀手去杀她了吗?有动静了吗?” 萧老太太对萧十七的恨,已经再引不起她心中的波澜!说出杀人的话,也是淡的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别提了,我可能被人给诓骗了,那群人实再是欺人太甚,拿了银子什么也不做,我想要回银子他们竟将儿子打了一顿扔在了大街上!” 萧大老爷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恨的牙咬的咯吱作响。 看着儿子一脸憋屈的样子,萧老太君无奈地叹了口气。 适逢家变,两个儿子的所作所为,让她很是失望。 也幸好她没被烧死,若是真的死了,两个儿子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一夜无话,母子三人挤在一间病房里,就这么窝憋着一晚。 第二日一早,萧大老爷拿着萧老太太给的玉扳指忍着浑身的疼痛准备去取银子,谁知房门一打开,迎面一群人跑了过来。 那宛如隔世般再见的刘氏和柳氏以及一群女儿侄女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出现在了萧大老爷面前。 “老爷!” 刘氏形同枯槁地上前拉住萧大老爷的袖子,哭天抹泪地一阵哀嚎。 萧大老爷也是心有戚戚焉!脸上神情颇为复杂。 萧二老爷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见到这阵势扫了一眼大家,走到柳氏面前,问着她:“怎么不见昊儿?昊儿呢?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柳氏本来见到萧二老爷还挺开高兴的,被他这么一问,眼神连连地闪躲着,不敢直视萧二老爷的眼睛。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二老爷怀疑地看着柳氏,脸色阴沉的可怕。 柳氏一个激灵,想着自己能出来还是闺女和娘家筹措的银子,萧家一个子儿都不愿意出,老爷还这么吼她,于是柳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萧二老爷的鼻子骂道:“说就说,以为我不敢!我自个儿的闺女冒着得罪婆家的风险,再加上我娘家人,花银子将我们娘几个从牢房里赎出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呢?我还想问问老爷您呢? 您的良心被狗给吃了吗?竟然连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都不要了,一文钱都舍不得花? 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昊儿,还来质问我做什么? 我的亲人凭什么要去救一个不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儿子,有本事自己去赎出来啊?” 萧二老爷被柳氏的一席话,说的是哑口无言。 可是,萧谨昊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大家都呆在牢里不救,他心里还能过得去。 现在是都出来了,却唯有他儿子一人呆在牢房,心底到底还是不痛快的。 但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去怪谁? “老爷要是觉得我们母女几个碍了你的眼,那你就写合离书吧!” 柳氏倒是越来越硬气起来。 好不容易出了牢房,回到萧家,却发现萧府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 打听到萧家老太太几人都在医馆,她们一群人才赶了过来,却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一见面不是问她们在牢里过的好不好,而是来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将他的儿子给救出来。 这让她本来就对萧二老爷没拿银子将她们母女救出去有些怨念的心,变得更加的失望到了极点儿。 夫妻做到这份上,她已经不再对萧二老爷抱任何的希望! “合离?想都别想?即已嫁进了萧家,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 萧二老爷一甩袖子瞪了一眼柳氏,瞥了一眼几个灰头土脸的闺女,眼神闪了闪,转身回到屋子里,准备找老太太想想办法,将唯一一个还留在牢房里的萧谨昊给救出来。 然而,还未等到他向老太君说明他的用意,医馆外面就走来一群人。 这些人便是前几日与萧老太君约好,等着要补偿的一群商人。 只因昨日见了萧府被烧,太过震撼,也没人去找萧家人。 若非后来祈万金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大家,他们也不会打听到萧家家人如今落脚之地。 他们商量着今个儿一大早就来堵人,这不,刚好赶上了。 萧二老爷一见这些人,便是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转身就想找个地方先逃跑,却被眼尖的祈万金给抓个正着。 498 翻脸认人,家财散尽 “哼,想逃?门都没有?说好的三天就给我们补偿,我们是看在萧老家主的份上才信了你们,如今又多了一天,若是再不履行承诺,修怪我们不客气!” “对,今天若是再想推脱,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他们都有种痛打落水狗的感觉,不过面对萧家人,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谁让平时萧老太太这个死老太婆仗着沈家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有时在药材方面还使劲儿的往下压价,他们早已是积怨已久。 就算不是被人蛊惑来找萧家的麻烦,他们知道了萧家落败也会落井下石一番。 总之,只要萧家不好过,他们就高兴,就开心。 再说,就算他们做的过份又如何?现在萧家已经再不是以前的萧家,谁会管他们的死活? 将事情闹的越大,萧家人就会越丢人,他们的目的就是逼的萧家走人。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你们这是要将萧家人往死里逼呀?” 萧二老爷还不知道老太君私底下将玉扳指给了萧大老爷,以为现在萧家穷的只剩下他们这群人了,气的憋红了脸。 “逼?我们这是来拿回属于我们的那份补偿,萧老太君之前也答应的了,难道萧家这是想要赖账了?” 门口站着刚从牢里出来的萧家女眷们,纷纷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见过被这么多人围着讨债的。 “哼,今天你们萧家要不拿出我们应得的那份,就算是逼又如何?” “我看萧家也是要点脸面的,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再拿不出银子来,你们这群萧家人,就跟着我们去官府走一趟吧!” “对,告官,告官!”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萧家的两位老爷气的差点吐血,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萧大老爷想着,老太君只让他取一万两银子出来,到时候还不够这些人的零头,要不要再回去问问老太君该怎么办? 但要问也要问的隐秘一些,若是让这些人知道萧家还有银子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些人一直围在这门口,也不是个事啊! 这么想着,他便朝前走了几步,拱手看着众人:“我萧家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兑现,只是家母如今病重,还需与她商议一番,大家若是想要拿到银子,就请给我们一点儿时间!” 众人见萧大老爷说的还算诚恳,便同意了他的意见,随便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等着萧大老爷的出现。 两兄弟相视一眼,萧大老爷走到萧二老爷身边悄然地对他说道:“老二,你先稳住这些人,我去和娘商量商量这事该怎么办?一定要好声好气的说话,不要再生事端!” 萧二老爷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答应了下来! 萧大老爷一进屋子,就将房门给关上。 他上前将外面发生的事和萧老太君简单的描述了一番,吱唔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着老太君:“娘,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子的存款,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玩完!” 萧老太君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大老爷:“为娘已经算过了,银号里的银子取出来,刚好够给这些人,我们一家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她当然知道萧大老爷打的什么主意,还以为现在是原来的皇商萧家吗? 都到了这种境地,老大竟还是私心不改,她还能说什么? 要怪也只能怪她没将两个儿子教好!都是自私自利之人。 “娘,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想着从您那里再捞点银子出来作为自己的私用,是儿子自私自利太严重,以后儿子一定会改!” 萧大老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萧老太君忏悔道。 “你们兄弟俩,是娘没教好,是娘的错!” 萧老太君对萧大老爷失望透顶,却也是无能为力。 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若是能改,早改了,她这个当娘的还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 “娘,孩儿一定会改,一定会改的!” 萧大老爷眼眸闪了闪,发誓道。 萧老太君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去吧,将银号里的银子全取出来,给那些人分了吧!将他们打发走,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京都回宁县老家了,三十几年了,是该回去了!” “娘,真要都给了他们,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回老家,不是让人给笑话死?” 萧大老爷想着,自己的老娘总还有点私房吧!这个时候也该告诉他了吧! “住口,留着条性命已经是那位手下留了情,她就是想看着我们萧家树倒猢狲散,就是想看着我们萧家一点点灭亡她才甘心,我们若不将萧家的家财散尽,休想有性命走出京都的大门!” 萧老太君别看年纪这么大了,精明着呢! 睡了一晚上,略一思考,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 即使她后悔当初没将萧十七给弄死,也已经晚了。 咸鱼都可翻身,何况萧十七现在不是翻身那么简单。 她现在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超品战王妃,除了皇后娘娘,谁敢和她作对? 若是她想,以战王的铁血手腕,萧家不只是府邸没有了,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也早已入了土。 她并不会因此而感谢她没将他们一网打尽而死,反而越来越忌惮萧十七,对她的恨,比当初恨萧十七的奶奶还要多的多。 若是将来,她萧家有再起之时,首当其冲的就是将萧十七给整死! “娘,孩儿明白了,是那个贱丫头搞的鬼,她竟是如此的绝情!根本不顾一丝血脉亲情!我萧家这么大的基业,被她这么一整,就什么也没有了?她难道以为整垮了萧家,我们就落魄下去吗?哼,我是不会让她看到那一天的。” 萧大老爷痛心疾首地低声咆哮道,那眼里的恨意,差点将他给淹没。 “糊涂老大,你记清楚了,萧十七一天是战王妃,我们就要一直龟缩起来,等时机一到,再报仇不迟!” 萧老太君比萧大老爷考虑的还要多,如今他们不只是在身份上落了下乘,就是在年岁上他们也不占便宜。 499 拖家带口,被逼而走 若是萧十七一直是战王妃,再过个几年,她走了,儿子们也会渐渐老去,以后谁还记得这个仇? 两个儿子她是指望不上了,孙子…… 想着两个唯二的孙子,萧老太君又是一阵头疼。 大孙子谨硕虽是个好的,但却不和老大亲近,和她也说不上话, 指望他报仇,是指望不上了。 二孙子倒是与她亲近,可现在还在牢里,即使想办法凑齐了银子从牢里捞出来,也是个和他父亲一样的浑不吝,他更是指望不上。 想到这些,老太君直觉得这是老天对她的报应。 不,这不是老天对她的报应,这是萧老太爷对她赵小花的警告。 可是她却从不后悔当初害死那老东西! 若非那老东西被她给毒死,这萧家如今便是三房的天下,哪还有她赵小花的地位,哪还能让她在萧家作威作福这么些年。 自己的两个儿子估计也会因为那老东西的原因夹着尾巴做人,哪还能过了这么多年逍遥的生活。 萧大老爷见萧老太君虽是看着他,却不知透过他在看谁!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想着外面那些人还在等着,不能耽搁了,便摇晃了几下萧老太君的胳膊,将萧老太君唤醒。 “娘,孩儿这便去办您吩咐的事!我们就是走,也要走的有骨气!” 萧大老爷硬气起来,也还是像那么回事儿,萧老太君看着这样的儿子,欣慰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去吧,一定将事情办好!” 萧老太君还是很相信自己大儿子的办事能力,若这事搁萧家二老爷身上,她就不会那么放心了。 等萧大老爷解决完那群人的补偿事宜,午饭的时间都过了。 萧二老爷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将大把的银子分给那些人,看的眼眶通红通红的,要不是还有一点儿理智在,他都想上去抢了。 等人一走完,他便迫不及待地拉住萧大老爷的胳膊,赤红着眼望着萧大老爷:“大哥,可还有多余的银子,将牢里的昊儿给赎出来吧!” 一家子都在了,只有昊儿一人还关在牢里,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且,照现在的情况看,明天大家是要离开京都回老家的,难道还要让昊儿一个人留在京都的大牢里不管了吗? 坐在医馆后院的大皂角树下的刘氏和柳氏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 女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孩子,她们才不会管。 刘氏能对萧大老爷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进行长年的打压,自然会觉得柳氏对萧谨昊这个庶子不管不问很正常。 “老二,不是大哥不帮忙,而是,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萧大老爷很是无奈地说道。 对于萧谨昊那孩子说不上疼爱,但也是看着他长大,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若是能救出来,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拿什么东西去换了钱来救人? “哼,你不帮就算了,我去找娘!娘一定不会丢下昊儿不管的!” 萧二老爷怒气冲冲地跑进了屋子,跑到萧老太君床前。 他二话不说,直接扑通一声先给跪了,哭丧着脸:“娘,您一定要想办法将昊儿给从大牢里赎出来!不能舍了他不管啊!这么多儿孙中,您不是最喜欢昊儿,最疼爱他吗?您难道忍心看着他在牢里受苦?您难道就真的不管他了吗?” 萧老太君也在萧二老爷闯进来时被惊醒,她看着愤愤不平的二儿子,眯了眯她那有些浑浊的眼睛,失望地看着他:“你老娘若是值钱,你将你老娘卖了吧!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凑了钱去将昊儿赎回来吗? 一有事你就想着你老娘,这么大个人了,就不会稳重一些? 你以为你娘我愿意将昊儿一人留在京都?” 萧二老爷眼眸瞬间黑沉下来,一言不发。 萧老太太恨银不成钢地看着他:“你媳妇都能从牢里出来,手里应该还有几个银子,你就不能说说好话,哄哄你媳妇,让她出银子将昊儿先放出来,等回了老家,你再想办法挣了银子慢慢还给她!” 经萧老太太这一提醒,萧二老爷简直如堤壶灌顶,忙站起身向萧老太君道谢,一脸兴奋地跑出去找柳氏了。 萧老太君摇了摇头,便敛下眸子,从脖子上取下了她戴了几十年的玉坠。 她有些不舍地拿在手里摩挲着,眼里也有了泪花浮现。 这东西还是她成亲的时候,她的双亲送给她的新婚礼物,这一戴就戴了四五十年,每次戴着玉坠,就像是她的父母还在身边陪着她一样,这东西寄托着她对双亲的念想。 可如今,她不得不把它给拿出来当掉! 她们如今拖家带口这么多人,至少要雇五六辆马车!路上的花销,以及住店的银子,都还需要不少。 指望那几个媳妇的银子是指望不上了。 从她放弃了救她们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婆媳关系也终结了! 回去老家以后,还能不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她早已不在意!只要她屹立不倒,萧家所有人还都得看她脸色行事,量那两个媳妇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更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果然,到晚上的时候,萧二老爷高高兴兴地将萧谨昊从大牢里给接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结了药铺的医药费,一家人便坐上了头天萧大老爷雇的六辆很普通的马车。 除了老太君一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其余人都是五六个挤在一辆车厢。 出城门排队的时候,萧老太君特别的感慨。 当初他们萧家举家进城时,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风光。 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被逼的不得已离开京都,就连一个相送的人都没有! 直到马车出了城,隐在人群中的萧十七和林妹妹几人才现身。 “萧十七,你就这样放过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夏侯书蹙眉望着那早已走远的马车的方向。 萧十七不由邪气地一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放过他们了?” 她会放过他们才怪! 500 相聚京都,墨七酒楼 “哎,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们可都是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京都了!” 夏侯书不忿地望着萧十七,就没见过她对仇人还这么好心的。 “你不杀了他们,就是放过了他们!面对仇人,你竟然还不忍心下手?你要是不忍心,就将他们交给我,我保证让她们在半路上死的不能再死!” 萧十七眸光幽幽一转:“死了才是便宜了他们呢?我要让他们痛苦地活着,活的猪狗不如,活的痛不欲生!” 别以为离开了京都就以为摆脱了她萧十七。 这还是她萧十七对萧家复仇的刚刚开始呢? “小书,以十七的性子,怎么可能饶了那些人,我看她是另有计划!” 林妹妹拍了拍义愤填膺的夏侯书消瘦的肩膀,眸光中带着点点儿促狭。 “真没意思!” 夏侯书嘴角扯了扯,一偏头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咦,那不是燕千秋吗?没想到他也来京都了?” 萧十七和林妹妹闻言忙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燕叔叔早就说过,他会来京都保护他侄儿,他一直没去王府找我,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离开了呢?” 萧十七说着,便迈步向燕千秋那边走去。 此时燕千秋身边,除了顾小雨,还有一名年轻的男子,萧十七也算是认识的燕谨辰。 “燕叔叔,小雨婶婶!” 还没走到跟前,萧十七便朝着他们呼喊道。 城门这一片人太多,看燕千秋他们的样子,似是要离开到别处去,她若是不急时叫住他们,或许等她们一行人走到燕千秋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他们人就早走了。 萧十七那独特的轻脆嗓音,隔着老远,就让功力深厚的燕千秋给听到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便望见萧十七朝着他小跑了过来。 他忙招呼着顾小雨和燕瑾辰停下来,微笑着等着萧十七的到来。 顾小雨见是萧十七,也是面带笑容地朝着她打招呼。 而燕瑾城则是双眼微缩了一下,炙热地看向萧十七,为了不让他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忙又敛下眸子,淡淡地注视着萧十七。 “燕叔叔,小雨婶婶,真的是你们啊?这么巧,你们也来城门口了?” 萧十七跑到几人面前,脸上带着笑,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身后的林妹妹和夏侯书两人,此时也跟了过来。 “别来无恙啊燕王!” 夏侯书朝着燕千秋抱拳道。 那欠扁的语气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燕千秋不由一笑:“夏侯公主,别来无恙!” “切!” 夏侯书懒懒地翻了个白眼。 “都灭了国,还什么公主?看在萧十七的份上,你的打趣,我就当没听到!” 大家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走,燕叔叔,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一家酒楼做下来,慢慢聊如何?” 萧十七兴致勃勃地邀请道,顺便对燕瑾辰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燕千秋的关系,又可能是在中秋宴会上燕瑾城对她投来的善意,她倒是对他没有一丝陌生的情绪,好似感觉还挺亲切的。 “好,就在前面有一家非常独特的酒楼,我带你们过去尝尝那家独特的饭菜!” 燕千秋笑看着大家,对林妹妹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一群人说说笑笑往燕千秋所说的名为墨七的酒楼走去。 萧十七看着洒楼的名字有些奇怪,不禁开口道:“感觉墨七两个字,一点也不像是酒楼的名字!这酒楼的老板还真是奇怪!” “是呀,我就是觉得特别,才带你们过来看一看。” 燕千秋笑着,让店小二带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包厢。 刚一坐下,萧十七就发现桌子上放着的菜单,她稀奇地拿过来一道道菜看了下去。 越是往下看,她就越觉得古怪。 她不禁戳了戳林妹妹的胳膊,示意她看看。 然后林妹妹一声惊呼:“我怎么感觉这上面菜肴的名字,是那么熟悉呢?十七,你说是不是?” 萧十七狂点头:“不仅名字熟悉,而且这菜单的设计,完全是抄袭我的!” 众人闻言不由一惊,纷纷看向林妹妹手里写着一排排名字的a4大小的纸。 “这家店,不会是战王开的吧?墨七,墨是墨王,七是萧十七!这是墨王以你们两人的名字开的酒楼?” 夏侯书真相了! 大家不由的都将目光移到萧十七脸上。 林妹妹揶揄道:“若真是如此,想来这家酒楼是在你和战王成亲前就开了,那时候战王还只是墨王呢!” 萧十七干笑了两声:“呵呵,可能,也许,大概你们猜错了呢?” 她虽是这样说,但她却百分百肯定,这家酒楼就是楚夙开的。 什么都可以作假,但这a4纸这么大的纸张,却只有她萧十七知道怎么裁剪,而且以前她也向楚夙抱怨过这边的酒楼吃个饭点菜非常困难,小二唱了半天,她也就只能记下最后两道菜,完全都被那高亢嘹亮的大嗓门给震住了,谁还会记那么多菜。 要是有张写着本店所有菜肴的菜单,客人想吃什么菜直接看菜单点菜,又方便又实用。 没想到那家伙不仅记下了,还付诸了行动。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萧十七,你就装吧!这酒楼指定就是战王为你开的!” 夏侯书忍不住酸道。 “咳咳,大家想吃什么,快点菜吧!这顿饭我请!” 萧十七不自在地摸了一把自己微微泛红的小脸。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这顿饭就十七你请吧!” 燕千秋好笑地看着几个女孩互相打趣! “嗯嗯,燕叔叔,不用和我客气的!我刚才好像问过你们,怎么会去城门口的!莫不是你们快要离开京都了?” 萧十七赶紧转移话题,不过她做的太明显,让大家不由莞尔。 燕千秋还未回答,一直未开口的燕瑾辰倒是先开口道:“来城门,是为了去送一位故人离开。我们北约的使臣,要等过了晟帝的五十大寿才离开。” 燕千秋看着侄子眼神闪了闪,便笑着接话道:“晟帝的五十大寿近在眼前, 501 身份微露,勃然大怒 想来我们在京都呆不久了,这次离开燕叔叔就要直接回北约国,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十七,你若是未嫁人的话,我还能将你拐到北约嫁给辰儿这小子,可惜呀……” “噗哧……” 燕瑾辰噙着的一口茶,突然从嘴里喷了出来。 还好他坐的位置在最边上,并未喷到桌子上。 燕千秋忙拍着他的背,替他顺了顺气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喝个茶也能呛到自己!” 萧十七哭笑不得地看着燕千秋:“燕叔叔,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看太孙殿下是被你给吓着了!” 顾小雨忙点头嗔怪道:“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说话没一点儿稳重劲儿!” “是啊!这话要是让楚夙听到了,可有得麻烦了!” 夏侯书幸灾乐祸地偷笑道。 “燕王只是开玩笑而已,看把你们几个惊悚的!” 林妹妹捂嘴看着大家浅笑连连! 燕瑾辰很好的掩饰下内心的狂汗,无语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皇叔。 他和萧十七可是亲亲的兄妹,皇叔竟然有这种想法!实再是让他不敢恭维。 待他日妹妹的身份曝光,想必皇叔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彩吧! “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啊,别只顾着说话!” 萧十七将菜单往燕千秋面前推了推!她刚才可是看了一下,菜单上的菜,全都是她喜欢吃的,不管他们点什么,她都能吃! 这样想着,萧十七就觉得今天楚夙去找江继斐也没什么了,就算是遇到了江珈珩,也只能恶心恶心他吧! 明明说好的陪她一起出来,结果刚出门就被江继斐给叫走! 也幸好江继斐这个人比较古板又迂腐,有时候就算是面对妹妹,该出手时也会出手,萧十七对这样的人才会很放心。 “这酒楼是你家开的,来来十七,你给大家介绍几样好吃的菜肴!” 燕千秋将菜单又推回到萧十七面前。 “(⊙o⊙)…呃!” 萧十七无语,要说好吃,这整一张菜单上,百来个菜都好吃,都是她爱吃的,让她怎么点? “本王来点!” 包厢的门被一推开,身着黑色镶银边莽袍,一脸狂傲不羁的楚夙便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他扫了众人一眼,便走向萧十七身边。 除了萧十七,其他人都站起来向楚夙打着招呼! “战王!” 大家纷纷拱手道。 “都坐吧!今天本王请客,太孙和燕王,王妃就不用客气了!” 楚夙朝大家点头,顺便坐在萧十七身边,将夏侯书给挤了过去。 众人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才一一落座。 “你不是和江继斐走了吗?”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楚夙一眼,她都不知道她问出这句话时,语气有多酸! 就连离得萧十七比较远的燕瑾辰,都闻到了其中的酸味,他不由朝着两人看了过来。 见自家妹妹兀自生气,小脸上还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惹得他在心里不由的暗笑妹妹可爱。 其他人也是抿唇暗笑不已。 “表哥哪有娘子重要!我将他们打发走了,我就过来了!” 楚夙好笑地看着萧十七一副吃醋的模样,他估计这丫头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他。 这么不开窍,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就是向她挑明了,她肯定也不会相信,更不会承认吧! 他人可以等,身体却等不了啊! 哎!路慢慢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萧十七努了努嘴,对楚夙的话不置可否,不过他能赶过来她还是很开心的。 正当她眉眼带笑地望着楚夙,说些什么时,包厢的门再次打开。 江珈珩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傲气地带着另一名一身月牙白,穿着素净的女子走了进来。 萧十七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掩下就僵硬在脸上,龟裂! “表哥,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呀!害得人家好找!” 江珈珩一进来,好像谁也没到似的,眼里只有楚夙一个人,撒着娇走了过来。 “见过战王!” 江珈珩身边的女人很有礼貌地朝着楚夙行礼道。 萧十七没忽略她眼里看向她时一闪而过的不屑眼神! 看来,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和江珈珩走的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郡主怎会来此?” 楚夙正色道。 “玲珑在街头与珩儿偶遇,就结伴而行,没想到她带玲珑前来是找战王!” 她滴水不漏的回答,倒是让萧十七一众人对她刮目相看了。 看起来像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为何只对战王行礼,其他人给无视了个彻底! “不知表妹找本王有何时?没见到本王有客人吗?” 楚夙冷冷地斜睨着江珈珩,什么名门闺秀,简直像是个跳梁小丑,前几天挨了打还不记姓,看来他没必要因为是江家人而手下留情了。 还有这何玲珑,大皇兄未来的太子妃,因为守孝要到明年才能与太子皇兄大婚,却没想到竟然与江珈珩走的这么近。 看来,他有必要提醒太子皇兄要多注意一下这个女人了。 “表哥,我也算是你的客人呢?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还是萧十七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她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光明正大的给萧十七上眼药了? “不知廉耻的女人!” 燕瑾辰见有人拿她妹妹说事,忍不住冷声呵斥一声。 当着他的面说他妹妹的坏话,他岂有坐视不理之意。 “你?” 江珈珩羞恼地望向燕瑾辰,一看是北约的太孙殿下,忙敛下脸上的怒容,浅笑道:“恕珩儿无礼了,没想到在此遇到太孙殿下!” “是很无礼,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胸大无脑的白痴!” 燕瑾辰面容邪妄地瞥了一眼江珈珩,不屑地说道。 “你?你?” 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她,被燕瑾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谩骂,江珈珩气的勃然大怒,指着萧十七:“好哇萧十七,和表哥成了亲还不忘再外勾搭别的男人,你……” “啪!” “啊!” 一只杯子从浑身充满暴戾气息的楚夙手里飞了出去,正中江珈珩的嘴巴。 502 心甘情愿,害人不浅 被砸的鲜血直冒的江珈行先是懵了一下,之后被嘴上传来的疼痛惊的大声惨叫起来。 她巴一张,从嘴里吐出几颗带血的银牙!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吵死了!” 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飞起,直插入到江珈珩嘴巴上,惨叫声顿时嘎然而止。 楚夙淡淡地瞥了一眼燕瑾辰,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惊雷。 “将人给本王拖出去,以后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本王和王妃面前!” 惊雷在江珈珩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硬是将她给死死地拖出了包厢,扔出了酒楼。 而被江珈珩带进来的何玲珑就尴尬了,她迎着大家异样的目光,举止优雅地朝着楚夙裣衽一礼:“战王,玲珑也先告退了!” 楚夙淡淡地点了头,她才施施然的非常镇定地出了包厢的门。 闲杂人一走,大家纷纷将目光移到楚夙和萧十七脸上,不由的为萧十七担忧起来。 “十七,我之前确实和表哥有事出去了一趟,至于江珈珩,我压根就不知道她会跟来!” 楚夙顶着一圈人怀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向萧十七解释道。 萧十七挑了挑眉,脸上无什情绪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她自然知道楚夙对她的真心,至于反扑过来追着楚夙不放的江珈珩,她若是心甘情愿地给她当炮灰折腾着玩?她自然乐意之极。 反正每次江珈珩在她面前都没落个好。 “战王,你的桃花一定要先早点掐死,不要让她对十七造成困扰才好!” 夏侯书懒懒地说着。 “哎,饿死了,来这么久,菜都还没点呢!” 楚夙瞪了一眼夏侯书。 “来人,上菜!” 他扫了众人一眼,朝门外道。 他进来之前就已经点好了菜,若非发生了之前的事,菜早就送过来,已经吃上了。 包厢里的气氛在上菜的时候又活跃起来,就仿佛江珈珩是跳梁小丑般给大家来一个饭前的表演。 “来,大家尝尝这些菜,与时下的口味略有不同,看看大家喜欢这种味道吗?” 墨七酒楼其实就是楚夙照着萧十七的喜好和口味开的一家酒楼,目的嘛,自然是萧十七随时都能吃到与她口味相符的菜肴。 菜一上齐,楚夙便招呼着大家。 众人纷纷伸出筷子。 楚夙夹了一个盘子里最大的虾,轻轻剥掉外壳,放到萧十七面前的碟子里。 迎着大家意味不明的眼神,萧十七暗自瞪了他一眼!夹起大虾放进了嘴里,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羞赫。 燕瑾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战王对妹妹是真心的。 这样他就放心了许多。 再给他一点时间,等解决了独孤皇后那个老太婆,他就会将妹妹接回北约,召告天下,萧十七不是什么身份卑微的平民,而是北约国,最至高无上的公主! 将来她的身份,比之燕千芊还要高贵。 战王娶了他妹妹并不亏。 用过午餐,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散去。 一回到王府,萧十七便招来了玉纱。 这段时间她一直帮着奶嬷嬷带着小无恒,很少露面,但整个人身上都感觉散发出强烈的母性气息,比她这个准妈妈还要母性光辉泛滥,让萧十七看着不由汗颜。 “主子,你找我呀!” 玉纱笑眯眯地望着萧十七。 萧十七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东篱和盈袖他们当初是被派去护送我舅舅他们来京都,可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没回来找我们,我担心他们会出事,你悄悄地去打探打探。” 未了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李子他们几人追上老毒医和九长老了吗?那些遗忘丹药,虽然研究出来了,但我还是担心有后遗症,就怕老毒医随便找个人实验罔顾他人性命!” 玉纱面色一凛:“主子不用担心,季大哥一定会将话带给老毒医,至于东篱他们,玉纱这就去找找!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萧十七摆了摆手:“先去查探清楚,回来告诉我,先不要打扫惊蛇,我总觉得东篱他们可能出事了!” 若不然同在一个京都,为何他们不来找她? “是,主子,我这就去!” 玉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 等她离开后,萧十七让落雨去将木觋给叫了过来。 她开门见山地看着木觋问道:“我现在想知道,你一共给多少人做过人皮面具,都具体有谁?还记得吗?” 自从上次和楚夙夜探皇宫,见到了越王楚越戴着陈上世的人皮面具出来行事,她便觉得其中必有什么猫腻。 总觉得有些事情被她忽略了! 木觋沉思了片刻道:“算上前次替战王做的一张丫鬟的人皮面具,我一共制作了八十八张,不过作废的就有三十六张。 若说给哪些人制作过人皮面具,我自然是记得很清楚,五年以上的就有三十七张,不过那些面具应该毁坏了。 人皮面具的存活时间最长为五年,过了这个时间段,便没法再用,所以最近五年以内的人皮面具只有十五张。” 萧十七挑眉:“那再去掉楚夙让你做的这一张,不就只有十四张了?” 木觋点头。 “你说说这十四张人皮面具都是谁的脸,是谁让你做的?” 萧十七目光灼灼地看着木觋,直觉里面肯定有她想要找的人。 像这种逆天的东西,可是害人不浅呐。 木觋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十七,淡淡地道:“一年前,我被西随国的大皇子姬如烈的属下左东卫抓走,随后姬如烈让我帮他制作了十张人皮面具,分别是待卫青龙,六皇子姬如昊还有他自己,只他自己的人皮面具就做了八张。” 萧十七点头,这件事她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有人戴了青龙的面具来骗她,害得她差点被炸死,最后虽然救活了,却也是成了瞎子。 还有姬如烈,为了逃跑,竟然一下子用了七张人皮面具扮作他同时出逃。 至于姬如昊戴着的最后一张姬如烈的人皮面具,还不是被识破了。 而姬如烈顶着姬如昊的皮囊游走在西随各个地方,到最后还是没能成事。 “这么算起来,就还余四张了?” 萧十七有些小小的激动,似乎,知道这余下的四张人皮面具是谁,她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 503 整容技艺,猪皮面具 木觋想了想,毫不犹豫地陈述道:“三年多前,我被驻守在西随边境的越王抓住,他让我帮他制作了三张人皮面具。 第一个人叫陈上世,是一名太医院的太医,另一张便是越王自己的人皮面具。” 木觋看着萧十七,眼里露出一抹不忍,但还是说道:“最后一张,是原自一幅画上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南岚儿!” “什么?” 萧十七咻然站起,激动地看着木觋:“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前面的两张人皮面具她毫不竟外!必竟那天晚上,她亲眼见到过楚越顶着陈上世的皮囊假意地给楚炅看过病,去幽会过沈皇后。 后面的这一张,倒是将她惊住了。 “最后一张人皮面具,是一个女人,一个叫南岚儿的女人!” 木觋从未见过萧十七这么失态过,可想而知,对她的冲击有多大。 “那个老王八,竟然敢?” 萧十七想起那天晚上,沈皇后恨她娘恨的什么似的眼神,便对楚越这个人恶心起来。 努力压下泛酸的胃部,萧十七淡定下来,坐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最最后一张呢?是谁?” 木觋摇头:“两年前我被一帮高手莫名其妙地抓走,关在一个小黑屋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们将我放出来,让我随便制作一张非常非常普通的男人的人皮面具。 那个被那些高手称作主上的年轻男子,我只见过一次,但见到的还是他戴着人皮面具的样子,随后我就被打晕,再醒来就出现在马路边!” 这也是唯一他没弄清楚抓他的人是什么身份的一次。 萧十七不由蹙眉:“那,如果让你再见到这个人,你会认识吗?” 总觉得这件事不容忽略,好像这个人很重要似的。 “他若是戴着我制作的人皮面具,我一定能认出他!” 木觋斩钉截铁地保证。 萧十七不由泄气!天下四国,如今只余三国鼎力,那么些人来来去去,怎么会见得到? 就算是见到了,难道还要趴在他脸上研究一番吗? 再说长的相似的人比比皆是,万一就有人长的像他制作的人皮面具那样呢? 总不能拉过来指着人家的脸检查质问吧! “王妃,你若是有时间,可以找我学学如何制作人皮面具!” 木觋机不可失地看着萧十七。 他其实也想学习她的整容技艺! 他现在脸上虽蒙着面巾,但他知道,等伤口愈合好,他就再也不用顶着一张丑脸吓人了,再也不用自卑了。 他的人生因为一张脸而活的卑微颠沛流离,却还是因为一张脸,即将大放异彩。 “哦?你打算好了吗?这么快就想教我了?” 萧十七诧异了一下,以为要等他脸上的伤口完全好了他才会开口呢? “是,我决定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教!” 他想着,他的手艺不是谁都能学得会的,到时候要是萧十七知难而退,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但萧十七的整容术,他却是一定要学会的。 “可,我不想用人的皮肤制作人皮面具,我总觉得那样做有些伤天害理!” 萧十七歪着脑袋,有些苦恼地看着木觋。 摇了摇头,木觋正视道:“人皮面具只能是人身上的皮肤才可以制作,其它的东西都不可以取代!” 他觉得萧十七太过于妇人之仁了,战王那么凶残的一个人,竟会娶一个胆子这么小,又心慈手软的女人! 他不由为自己答应萧十七做她的属下感到未来的堪忧! “我知道有一种动物的皮肤与人类的皮肤很相似,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去挑一些回来,你再教我!” 木觋皱了皱眉:“动物必竟不是人,还是有区别的,王妃若要学,就一定要用人的皮肤才能更快更直观的学!” 他一点也不赞同萧十七的想法,总觉得这王妃太过于仁慈。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等我拿到了东西就去找你,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没用?要知道,这个世界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存在!” 总不能练手制作人皮面具都要用人皮吧!想想她都觉得瘆人,浑身都感觉阴风阵阵! 她是知道木觋以前制作的人皮面具,都是在活人身上割下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自然会觉得此法特别残忍。 那些被割了皮的人,几乎最后的下场都不是太好,基本上都是被弄死的。 “随便你,到时候若不成,可不要怪我木觋没有真本事!” 见萧十七这么执着,木觋情绪不是很高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萧十七一大早就带着落雨去了菜市场,在落雨惊悚的眼眸下,买了一箩筐新鱼的猪皮。 两人也未让人帮忙,就给抬回了王府。 楚夙只是诧异萧十七买这么多猪皮做什么,倒是老管家以为是萧十七喜欢吃猪皮熬的汤,还亲自带了厨子过来寻问。 将准备去找木觋的萧十七问的哭笑不得。 她没办法,只能悄悄和楚夙说了买这些东西的作用,让他向老管家澄清一下,立即带着落雨去找木觋。 她怕晚一会儿走,就会让更多的人误会。 必竟谁家买猪肉也不会只买猪皮呀。 这一天,萧十七在木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下,成功的用猪皮代替人皮制作出了完全不逊于人皮的猪皮面具。 “王妃实乃天才,木觋佩服,今后木觋唯王妃命令是从!” 他说着,恭敬地朝着一手拿着猪皮面具,一边沉思的萧十七深深地鞠了一躬。 萧十七摇头:“我感觉还是有些瑕疵,要是再改进一点儿就好了,你所教我制作的人皮面具,懂行的人一看太阳穴的结点就看出不是真脸,我想要的是,那种戴在脸上,如一张超薄面膜般,紧贴在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妥!” “王妃有什么好建议吗?您能不到一天的时间学会制作人皮面具,这决非易事,若是想要再求完美,更是难上回难!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 木觋看着萧十七手里的猪皮面具,内心除了震惊外,还有一丝庆幸。 504 小试牛刀,他太怂包 萧十七站起身,将手里的猪皮面具放在药水里侵泡,转而想到另个问题。 “这面具是做好了,可是人的声音呢?我可以用手术改变人的声带来修改人的声音,你是让他们如何做到声音与别人一样的?” 就是这一点儿,萧十七始终想不通! 木觋但笑不语,从身上摸出了个薄如蝉翼的两片肉色的两厘米长,零点五厘米宽,看起来像是铁片的东西。 萧十七从他手中接过,看了看,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东西如何使用。 倒是这东西柔软的时候如橡皮泥般软,但一旦固定就会变得坚硬起来。 “王妃,你随便找个人来,我示范给您看!您便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了!” 这东西其实很寻常,就是烧了软铁后在里面兑了一种叫做银藤的植物,再作成小小的薄如蝉翼的片片,作用却是相当的大,但如果他不告诉别人,谁也不知道会怎么用。 这也是他自己发明的东西之一。 为的就是改变人的声音! 萧十七不疑有他,让人找来了那个被她微调了一下双眼的刘二。 再次见到他,萧十七都感觉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的眼睛恢复的很快,现在眼睛不仅对称了,且整张脸看起来帅气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他过来时是穿着待卫服,萧十七要不是对他眼睛四周那还未恢复完全的伤口有映象,一定会认不出他来。 “王妃,是您找小的吗?” 刘二在萧十七面前两米处站的笔直笔直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比起之前更显得容光焕发! 萧十七看向木觋:“是找你有事?你不介意当一下木先生的试验体吧?这个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我可以向你保证。” 要真有危险,她才不会用活体试验呢! “愿意,自然愿意,只要是王妃的事,我刘二必当赴汤蹈火!” 萧十七莞尔一笑:“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想用你来测试一下声音而已!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笑着,向木觋点头:“人带来了,你可以开始了?” 木觋上前一步,将手里原先捏着的两片肉色铁片紧紧地贴在了刘二的鼻梁上。 他一贴完,萧十七完全看不出刘二鼻梁上有任何东西的痕迹,然后她好奇地走进看了看才看出一点端倪。 “王妃想要什么声音?我这就给他调声!” 木觋看向萧十七。 “楚越,你是听过他的声音的,我就要他的声音!” 她这么快学习制作人皮面具,就是想要将那些潜在的敌人早点除去。 这楚越,以前她只是觉得只要他不犯到头儿上来,她也懒得理他,可自从知道他让木觋制作过南岚儿的人皮面具,她就有了必须除去他的决心,免得留着他让她犯恶心。 木觋点头,按照萧十七的话,在刘二鼻子上调节着那两片铁片的位置,一边调,一边让刘二发出各种声音,调了十几次后,终于,刘二再发出的声音,已然变成了楚越的声音,萧十七也终于明白了这种不改变声带,只在鼻腔上作文章就能改变声音的原理,竟是那两片薄薄的铁片的功劳。 萧十七跑进屋,将她制作的人皮面具拿了出来,戴在了刘二的脸上。 她正欣赏着眼前她花了一天时间的成果,冷不防一声冷笑传了过来。 “越王叔还真是有闲情,竟是不打招呼跑到本王的府上来!就是不知父皇要是知道王叔不在西随边境驻守,擅自回京,会是怎样的后果?” 楚夙大步朝着几人走来,脸上森寒的冷意,让刘二不禁吓得差点尿了。 萧十七与木觋对视了一眼,便朝着刘二挤了挤眼。 “战,战王!” 刘二见到楚夙,虽顶着楚越的皮囊,有着他的声音,却是在气质上一说话就漏了馅。 萧十七不由捂额!看来,不是有了人皮面具,谁都可以冒充的,无论脸和声音再像,都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气势。 像刘二这种,便是画虎不成反类狗!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楚越?” 楚夙上前一把揪住刘二的领子,怀疑地打量着他的脸。 “战,战王,小的是刘二啊!” 刘二被楚夙吓的要哭了,王妃不是说没有危险吗?他怎么感觉这么的凶险! “刘二?没在厨房做事,当了王府待卫的刘二?” 楚夙手一松,疑惑地看了看他的脸,又让他说了几句话,转而看向萧十七。 “哈哈,楚夙,怎么样?我制作的人皮面具,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了?就连声音你也分不清楚吧?” “确实,我刚过来还以为那家伙来了呢?没想到是你的恶作剧!” 他说着,围着一脸忐忑不安的刘二转了一圈。 “很不错,若不是这小子太耸包,一说话就没了气势,我指定分辨不出来!娘子当真是厉害!” 楚夙由衷地赞叹道! 竟然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学会了木觋研究了十几年的人皮面具,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其实,那不是人皮面具!” 萧十七故意卖了个关子! 楚夙愣了一下:“不是人皮面具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像?” 今个儿不是来学人皮面具的吗?难道没学会?他刚才白夸了? 萧十七将嘴巴凑到楚夙耳边,小声说道:“是猪皮面具!” “猪,猪皮面具?” 楚夙错愕了一下,忙看向刘二。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出刘二脸上的人皮面具是猪皮制作的。 “王爷,王妃大才,他脸上戴着的,确实是猪皮制作的面具,我是亲眼看着王妃制作出来的见证人!” 若不是他在一边亲眼所见,也会像楚夙一样很难相信,那薄薄的一层是猪皮所制。 想当初他还很坚决地认定,人皮无可取代,却不想很快王妃就推翻了他的说法。 “十七,你制作了楚越的面具,难道是想……” 楚夙不禁联想到沈皇后对萧十七娘亲的怨恨! “不错,我就是想去试探试探那个女人,想多打听一些有利于我们的消息,至少将楚越在京都的老窝给问出来!” 505 财帛动人,便装潜行 “那你想让谁去?” 楚夙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你啦!见过楚越的人就你和我!我身高达不到哎!” 萧十七眼眸弯弯地笑看着脸上瞬间僵硬住的楚夙。 “就这一次啦,我知道你讨厌皇后那老妖婆,这不是打入敌营的好机会吗?忍一忍就过去了!” 萧十七深怕楚夙会发飙,好声好气地劝着他。 可她这样子,在楚夙眼里,完全就是一副撒娇,卖萌求宠的可爱样儿,顿时心里一软,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她的要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也拒绝不了不是吗? 见他应了,萧十七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就怕楚夙这个有些傲娇的家伙会撂挑子不干,这下她总算放心了。 楚越这老家伙,肯定想不到她们会翘他的墙角吧!哈哈!想想就觉得爽。 “不过,你要和我一起去!” 楚夙看着萧十七,深邃的眼眸里,有幽光闪过。 “我?我去做什么?我去不会拖你后腿吗?你一个人行事多方便!” 萧十七没想到楚夙竟然会有这样的要求。 她对那个四处都充满肮脏和龌龊的皇宫,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再说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她可不想事情给办砸。 “你若是不去,那……” 楚夙漫不经心地说着!眼里噙着一抹邪肆的笑意! “去,去,我指定是要去的,我不去怎么行,万一那老女人想要非礼你怎么办?万一……” 楚夙满头黑线地望着某个在yy的女人:“……” “咳咳!王爷王妃,这面具我先放回药水里侵泡着,先走一步!” 木觋不知何时将刘二脸上的猪皮面具给拿掉,还将人给打发走了,他自己则是有些不自在地低垂着头。 “去吧,去吧,我送给你的小厮伍德可还用得惯?” “伍德很好!” 他只说了一句就匆匆地离开。 萧十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忙拉着楚夙道:“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她说着往四周看了看,从空间中拿出几张八千万两大额的银票。 “能不能派个人帮我将这银票送去给我大哥哥萧谨硕?这些可都是萧家的银子,给谁也没给他合适!” 楚夙接过来,看了一眼:“你自己留着不好吗?这么多银子你也舍得给出去?” “我这里还有呢?只是将萧老太婆拿出来的银子给他而已,以后萧家若是还不重视他,不将他当一回事,我估计他定会对萧家死心!” 明明萧谨硕和萧谨诺两兄妹是那么优秀,萧家却说舍弃就舍弃,说不理会就不理会。 “你放心吧!不要以为他们回了老家就会好过,萧家族人谁还没能多个心眼,就萧老太婆那脾气,估计早晚都要被族人给气死,萧谨硕好歹是个官,他们还有得靠他的时候!” 萧家没了皇商的名号,便什么也不是,这些年萧老太君行事太过于阴毒,现在灰头土脸的回去,落井下石的人铁定不会少,能不能回去站稳脚还是一回事呢! 再说,他只要着人去和当地的官员知会一声,萧家就别想好过! 他媳妇想要对付的人,他自然是私下里力挺! “你还是送一千万两过去吧!其它的先留着,财帛动人心,万一……” 萧十七见他说的认真,且严肃,想了想,觉得有理。 但她在内心里是觉得萧谨硕并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还是同意了他的做法。 萧十七的的同意,倒是让楚夙打心底里愉悦了起来! 晚上三更时分,两人换好装,楚夙在萧十七的帮助下调好了声音,戴上了猪皮面具,一起潜入了皇宫中。 这一次,两人轻车熟路地通过密道,来到了沈皇后床下的机关处。 “你就在这下面等着,我上去了!” 楚夙摸了摸萧十七的脸,便打开机关,从木板下钻了进去。 他钻进去时,竟是用一块石头将木板支起,留了条缝隙,萧十七即可以看见里面的灯光,又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沈皇后这大半夜没睡,还不是因为夜路走多了,心生惶恐,夜夜连床都不敢上,独坐于榻上苦思冥想。 听到室内有脚步声,她大惊失色,以为来了小贼,刚想喊人,竟见到向她一步步走来的楚越。 “我来看看,这边有什么动静!” 楚夙淡淡地说着,在离沈皇后两三米远的屏风处停下了脚步。 “你等着,我去将外面那些宫女都打发走!” 沈皇后见自己的情郎主动来找她,不疑有他,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再进来时,看着楚夙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妩媚之色,她伸出手,想要去抓楚夙的胳膊。 “我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做,时间紧迫!” 楚夙顺势一躲,宽大的长袖一拂,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沈皇后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逐渐被委屈所代替,她看着楚夙失望地道:“你每次来不都是有正事吗?我们好久没有温存了,你就不想我吗?” 楚夙直觉头皮发麻,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而床下面的机关处,萧十七更是恶心的想吐。 “这次不一样,事情很紧急!我察觉到,有人似乎发现了我们所做的事!你是不是和谁说露了嘴?” 楚夙顶着楚越的皮囊,用着楚越惯有的神情,怀疑地看着沈皇后。 “越郎,你竟然会怀疑我?难道我会至我们的旬儿于不顾吗?” 沈皇后凄然地看着楚夙,满眼的不可置信。 “本王并非怀疑你!而是事关重大,你于本王说说,最近你都做了哪些事?本王自会斟酌!” 沈皇后见楚夙说的严重,下意识地便认为很可能是自己这里出了差子,忙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 想到某种可能,她不禁额间出了一头冷汗,战战兢兢地看向楚夙,在楚夙那几乎没有半丝情绪的目光注视下,才开口道:“我前段时间扣压了南岺和他的夫人,就连萧十七派过去护送他们的待卫也一并给扣压在陈上世那边试药了。” 506 事有蹊跷,练长生药 “糊涂!” 楚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点也不掺假,扣压了他媳妇的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我,我只是觉得那对夫妻对萧十七来说,应该是可有可无的,若是她在意的话,刚好可以拿他们来威胁她,威胁她不就相当于威胁楚夙吗?倘若是她不在意,就让他们一直试药下去,直到死也没什么关系!” 沈皇后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借口相当的合理,谁让楚越心里一直忘不掉南岚儿那个已经死去的贱女人,她死了就由她女儿来承担她所有的恨意,她就是要让与南岚儿有关系的人都活的生不如死,她才高兴。 “愚蠢!” 楚夙若不是还没问出想要东西,这会儿都能直接将沈皇后给掐死,拿南家那对夫妻来威胁萧十七?真是好样儿的,看来,沈皇后和楚越这两个人,还是尽早除去的好。 这些人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了这么多事,他却不知,看来他们暗地里还真是谨慎。 “我是糊涂,我愚蠢,我为了我们的事,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抓了南岚儿的兄嫂吗?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你还是忘不掉那个贱人!” 沈皇后歇斯底里朝着楚夙咆哮道。 “沈娆,你知不知道,你抓了他们,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我们这么多年的谋划会被暴露出来,到时不仅我们的事会功亏一篑,就我们的连性命也很难保住。” 楚夙眼里闪着深幽的光,语气狠戾而充满杀意。 “那又如何?长生药马上就要练出来了,也就在这两天,等皇上吃下长生药,他便会升天,到时候你只要带兵攻入皇宫,将楚昱拿下,这皇宫还不是你的天下。 只要你坐上那个位子,楚夙他还能奈你何?他的生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沈皇后狂傲地说着,好像她已经看到了晟帝身死,楚昱被关进天牢,楚越登上了皇位,将楚夙和萧十七一干人等全部处死的场景。 “长生药马上要练出来了?这么快?” 楚夙故意问道,对沈皇后的幻想不置一词,就让那老女人做做美梦吧! 今夜一过,估计再想做那样的美梦都难了。 “当然,有我亲自监督着,陈上世那老东西还能偷懒不成!再说,我们等这一天等了那么多年,眼看就要成事,这个节骨眼上,一定得加快脚步,免得夜长梦多。” 楚夙点头:“我想让你亲自将长生药给那老东西服用!” 沈皇后愕然:“你之前不是说让陈上世办这件事吗?为何让我来做?要是被人知道是我做的,今后即使是你当了皇上,我身上的脏水也擦不干净!” “你不是很恨他吗?让你亲手结果了他,不是如了你的意?将来本王登了皇位,谁敢说你的不是?” 差点露陷,楚夙忙解释道。 沈皇后闻言一喜,上前几步,作小女儿娇态道:“还是越郎对娆儿好,是我错怪了你!” 楚夙知道了想要的东西,不想再和她周旋下去,站起身准备离开。 而这时沈皇后却突然目露不忍道:“旬儿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到时候我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你帮我想想办法可好?” 楚夙压下心底的意外,点头:“这件事本王自会亲自和他说,你不用管了!” 沈皇后不由一喜,再次暗示道:“越郎,你就不想人家吗?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这深宫里有多寂寞!” 楚夙连连后退:“本王有要事要办,耽搁不得!” 说着快走几步,走到床上的机关处,打开木板,跳了下去。 “越郎!” 沈皇后怨怼地跺了跺脚。 每次都是这样,还没说上几句就走,他是嫌弃她老了吗? 密道里,楚夙跳了下来,就扯了脸上的猪皮面具! 将还处在震惊中的萧十七背在后背,飞快地离开了皇宫。 直到回到战王府,萧十七都还没回过神来。 沈皇后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太过于匪夷所思。 晟帝的两个女人,竟然都给他戴了绿帽,就连儿子都是为别人养的。 这件事还不是让她震惊的原因,让她震惊的是,东篱他们竟然被沈皇后抓去试药? 东篱的功夫虽比不过小李子,但一般的高手很难是他的对手,再加上盈袖和初凉,想要近身,决无可能,难道是对他们用了迷药,才被抓的? 很有可能,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中了迷药,再被沈皇手的人抓走控制住。 “别担心,我让暗卫去跟踪陈上世,最晚明日一早就有消息传来,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楚夙知道萧十七是在担心南家大舅两口子和东篱,盈袖几人,将她带进怀里,安慰着,顺便占占便宜,吃点豆腐。 “我让玉纱去查了,她还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早知道能从沈皇后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她就不会安排玉纱出去一趟了,东篱他们几人还生死未卜,玉纱现在也不见人影,她真的很担心! “放心吧!只要他们还活着,我的人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会将他们带回来!” 楚夙说着,目光幽幽地看了看萧十七:“这么晚了,我们睡觉吧!” 萧十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楚夙暗自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晚又没戏了。 他就继续再做一段时间的和尚吧! 谁让萧十七的心节那么重呢! 翌日一早,萧十七都还没起床,皇宫里就来了圣旨。 竟是命她去给成国公府成世子看病的旨意。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这成国公夫人玩的这一套果然够狠。 “娘子,你若不想去,就不要接,凭什么你一个超品的王妃还要去给一个世子看病?” 闲公公站在一旁,假装没听见楚夙的话,额头却冷汗直冒。 他就知道这一趟差事不好办,不过,为了皇上的筹谋,他还是硬着头皮道:“王妃,皇上说了,您若医好了成世子的眼睛,皇上私库里的东西随你挑三样!” 这也是临来时,皇上怕战王不应而外加的筹码! 507 医治眼疾,阴谋诡计 “那又怎样?本王的王妃就是不想去,就算是将国库都送过来,我们也不稀罕!” 楚夙狂傲地看着闲公公,抓住萧十七的手,就是拒不接圣旨! “战王妃,抗旨不遵可是大罪啊!” 闲公公不去看楚夙,而是直盯着萧十七的眼睛,他觉得女人应该会心软才是。 “公公,我若是无法医好世子的眼病,皇上是不是还要治我的罪?” 萧十七淡然地看着闲公公,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她多少还是能猜出来点儿。 “这?您当初在宫里救了陆老将军,大家都有目共睹,谁都知道您的医术高超,甚至青出于蓝,不比原南院首差,一个小小的眼疾如何能难倒王妃您呢?” 闲公公抹了一把鬓角的冷汗,顶着楚夙浑身的森寒之气,恭敬地对萧十七说道。 “公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若是医不好,皇上是不是要治我的罪啊?” 萧十七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讥讽。 避而不答吗?果然有猫腻! “这个,皇上并未示下,圣旨上也并未写,老奴也不敢做主回答您!” 闲公公只觉得被楚夙和萧十七的眼神给看的背脊发凉。 “即如此,那我就更不会接这样的圣旨了,要我一个王妃去给一个世子看病,看不好还要治罪!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十七冷笑了一声,与楚夙对视一眼,甩也不甩闲公公,两人相携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府里,丢下在风中凌乱了的闲公公一干宣旨的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战王府里的下人见正主都离开了,一个个回归岗位,该干啥还干啥,就当这圣旨一事没发生似的,若无其事的走人。 “这?” 跟在闲公公身后的侍卫实再是看不过眼,气的脸色铁青,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跟着江公公宣旨最没有尊严,最窝囊的一次。 以往去哪家宣旨不都是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为何到了战王这里就不一样了? “走吧,回宫!” 闲公公叹了口气,萧十七的态度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连皇上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强硬,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闲公公,就这么算了吗?” 一个待卫不怕死地问道。 闲公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想呆在这儿,就留下吧!” 他说着便带头儿出了战王府。 不到两个时辰,闲公公带着原搬人马,再次来到战王府宣旨。 这一次,还是上次的圣旨,只不过闲公公还带了晟帝的口谕。 晟帝让闲公公传的话是:战王妃无论医不医得好成世子的眼疾,都听天由命,他决不会治战王妃的罪! 萧十七痛快地接了圣旨,送走了闲公公一干人,嘴角噙着一抹森冷的笑。 “看来,那老家伙是想在这上面作文章了!” 楚夙冷哼了一声,望着皇宫的方面,脸上阴云密布。 “不怕,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我要是不接圣旨,估计他还会想更多的办法让我去给成世子医眼睛,索性先接了,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毒药?” 楚夙可没萧十七这么看得开,事情一定不会像萧十七想的这么简单。 “我担心那老家伙是冲着你来的!在王府里还罢,一旦出了王府,各种意外都会有,那老家伙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一旦出手,决不会手下留情!” 萧十七想了想,朝着楚夙邪气地一笑:“那我们就让他没有时间来对付我们呗!” 她将圣旨往楚夙怀里一扔:“等着,我去弄一张沈皇后的人皮面具,你给找两个暗卫,一定要演技在线的那种,千万别找刘二那种胆小怕事的,今天,我就让你父皇看一出好戏,然后,让他觉得自己头上的帽子更加的绿,分不出一点儿心力来对付我们。” 让他将心力都放在对付楚越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身上,她和楚夙不就安全了! “好,那我都听娘子的!你去吧!我这就安排两人过来!” 萧十七朝楚夙灿烂地一笑,转身朝着木觋的院子走去。 有了第一次制作猪皮面具的经验,这一次萧十七只花了两个时辰,一幅沈皇后的皮囊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她手里。 将楚夙找来的一男一女分别戴上楚越和沈皇后的面具,萧十七便将适先想好的台词交给两人,只给他们一下午的时间演练,她便回了他们住的院子里。 落雨早在门口等着她了,见她回来,忙上前道:“王妃,玉纱让人送来了消息,说是她打探到了一点儿关于舅老爷和舅夫人的消息,但不是很具体,她追踪了过去,让你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将人给找回来!” 萧十七无奈道:“都和她说了,查到一点儿消息就回来,她还是追了过去!连东篱和盈袖都能栽倒,她难道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王妃,要不我去找找玉纱,将她给找回来?” 落雨见萧十七紧蹙着眉,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很但心他们的安全。 “不用去了,这件事本王已经有了眉目!” 楚夙自外面走进层子,摆了摆手,落雨自动的退了出去。 “有线索了?” 萧十七眼睛发亮地看着楚夙。 “我们的人自昨天开始便跟踪陈上世,发现他经常出入皇宫,呆的最多的地方,竟然是原已逝皇太后的静宁宫,那静宁宫里有一处地下宫殿,陈上世一帮人就在里面练药!而被沈皇后抓去试药的人,也都被关在地宫里!” 楚夙说这话时,脸上早已浮起一片阴霾。 萧十七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轻嘲:“我猜想,皇上呢想要长生不老,却苦于找不到人练制长生不老的丹药。 越王楚越刚好想要控制皇上,或者说是想要谋害皇上,便早早在太医院里安插了陈上世这名御医,三年前祖父被陷害,被贬,就是沈皇后与楚越阴谋的开始。 沈皇后再将陈上世推荐给皇上练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以此获得皇上的信任。 她和楚越再暗地里与陈上世将长生不老的丹药练制成致命的毒药,以此来达到弑君篡位的目的!” 不得不说,萧十七的这种推测离真相也八九不离十了。 508 绿帽发亮,痴心妄想 楚夙意外地看了萧十七一眼,眼带宠溺:“没想到我家娘子这么聪明,这分析的头头是道,估计事情的真相就该是如此了!” 萧十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管真相如何,他今天硬是将这圣旨塞给我就一定有问题,人家都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得罪了我这个女人,我今天晚上就送一份超豪华的大礼给他,他不痛快了,我才会高兴!” “哈哈……十七,那老家伙要是知道今晚你给他安排的带颜色的大礼,估计白天摆了我们一道,还没高兴起来就又要吐血了。” “嗯嗯,就要让他吐血!吐吐更健康不是吗?” 萧十七明媚地一笑。 “你这个小坏蛋!比我还要坏,不过我喜欢!” 楚夙狂傲不羁地一阵大笑。 “行啦!趁现在还有时间,你派人去皇宫踩好点儿,安排好人,打听好你父皇每晚必经之路,晚上就上演一出,年度绿帽大戏!” 想了想又道:“我一会儿让落雨去东越的血刹分部,发布一条任务,我要捣毁陈上世的练丹房,将东篱他们救出来!” 只有让血刹的人出面,才不会引起皇上和楚越的怀疑! 战王府更不会牵扯在其中! 让他们想破头皮,都不会想到是她出的手。 “娘子,你的这个办法甚好,为了万无一失,我还是先让宫里的眼线打点好宁静宫附近的一切!” 楚夙本来是想亲自带人去捣毁陈上世的炼丹房,但那丹房必竟是在原皇太后的宫殿里,即使闹的动静再小,也还是会被人看到。 他倒是不怕被人认出来,他是担心皇上知道是他将他的丹药整没了,一怒之下,没了理智,不仅找他的麻烦,还会连累到太子皇兄和小十。 若不是萧十七提起血刹,他差点忘了萧十七的另一个身份! 毒医的身份,就是一把双刃剑。 若没被人发现,萧十七便有无上的权力,可以要这世上任何人的命! 若是被人发现,萧十七便成为人人喊打,被三国追杀的嫌犯。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建议她以毒医的身份参合到与皇室的政治斗争中。 不过,这一次,确实需要血刹的力量来完成。 他自然不会和萧十七客气! 这天晚上,两帮人马同时行动。 萧十七以毒医的身份将任务一发布下去,立即就有人接单,并且由于给出的任务奖励太让人眼馋,一下子就集结了东越血刹分部,最高层的顶尖力量。 这次她给出的奖励分两种:一种是一千万两银子,一种是一年份的解药! 当然,解药远远比一千万两银子更吸引人,大家也都是冲着一年份的解药来的。 有了解药就相当于放了一年的假,这一年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自由的活着。 谁不想要,谁不向往。 萧十七和楚夙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已经戴上了沈皇后和楚越猪皮面具的暗卫,天还刚擦黑就已经躲在皇宫附近,准备伺机而动了。 而在他们见不到的地方,一群血刹的人早他们一步潜入到皇宫中躲了起来,静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人救出,顺便再将那地宫给捣毁。 子时一过,楚夙背着萧十七,带着两名暗卫还是从守卫松懈的冷宫那边飞身而入皇宫。 几人停在一处废弃的宫殿里,楚夙看着两名暗卫,冷然道:“记住,等会儿本王将你们两人带到凤仪宫与御书房中间的那一段路上的假山处,子时一刻一到,听到有腿步声不要回头,将下午你们演的那段戏再演一次!你们要见机行事,不要被抓住,演完就离开,本王已安排好人接应你们出宫!” “是,主子,我们一定会做好这件事!决不会让主子们失望!” 两人朝着楚夙和萧十七认真地鞠了一礼! 这么多暗卫中,王爷能选出他们两人,真的及不容易,更何况这次的任何虽然看起来简单,其实却暗藏危机,他们若是做不好,一旦暴露真实身份,后续将会给主子带来无尽的麻烦,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事情给办砸。 看了看时间,楚夙也不再耽搁,背起萧十七,带着两人直往目的地飞掠而去。 他们走的是极为僻静的小道,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假山处。 他们刚到,还没来得极说话,楚夙便将萧十七的头压低了一些,两人趴在一处被植物档住的石头旁,对两名暗卫作了个手势。 “越郎,你怎么才来!人家都等了好长时间了!” “绕儿,别生气,本王来一趟哪有那么容易,万一要是被那老东西看到,我们都完了!” “越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事?我都等不及那一天了!那老东西不死,我每一天过的都战战兢兢的,我们的旬儿还要一直认贼作父,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活的有多煎熬!” “绕儿,快了,这一天不久了,到时本王会亲自砍了那老东西的脑袋,将他的小妾和儿子全部处死,整个后宫只留你一人!” “越郎,还是你对我好!你这么久才来一次,有没想我啊,我们好久没有缠绵了!” “娆儿,本王怎会不想你,本王夜夜想,天天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你想的好苦,想你想的……” 离假山十几米远的一排古松柏处,晟帝双眼赤红地望着给他载了绿帽子的两人。 在影影绰绰的宫灯照映下,他一眼便看清那对狗男女的真面目,虽然两人说话声音听不真切,但影影约约他还是听到了一些。 他强忍住内心的震惊和蚀骨的杀意,手指硬生生地扣掉了古松柏树的树皮。 想当初,他为了气江皇后,不顾朝堂上的反对,强硬的娶了沈娆,将她宠在手心里,对她生的儿子也另眼相待,可她呢,她回报给他的,竟是绿泱泱的帽子。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两人想要在一起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决不会放过这对儿,给他戴了闪亮亮绿帽的狗男女,但现在还不能动楚越狗男,还不能动沈娆那个贱女人。 509 毫无建树,幡然悔悟 楚越手握驻西随边境五十万大军,沈皇后的父亲是当朝最有名望的老丞相,这两个人,他动不起呀! 他一动,就会动了东越国的根本。 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大度能忍的皇帝,这笔账,他暂时先记下,再与他们慢慢的玩,将他们给玩死,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待晟帝与闲公公两人从另一条路愤然离开,两名戴着沈皇后和楚越猪皮面具的暗卫相视一眼,虚脱了般背靠着背坐在假山下,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彼此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寻了个方向,悄然地离开。 另一边,已逝皇太后的宁静宫附近,因这宫殿早已无人住,只有极少数的侍卫在附近守着。 今晚一个个像往常一样,无精打采地巡着逻。 子时一过,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连连喊着肚子疼,全部捂住腹部,急匆匆地去找茅厕。 一群黑衣人在他们离开后,从天而降,动作迅速地直闯入到静宁宫里面。 为首的人先一步,找到地宫密道的入口后,其他人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而此时,正是陈上世练制长生毒药最关键的一步,高大的丹炉里,火苗旺盛地照得他的脸黑红黑红的,他聚精会神地向丹炉里扔进最后一味至命的药草。 整个丹药房,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陈上世激动地两眼灼灼地盯着鼎炉内快要成形的丹药,四周仿佛已与他不是一个世间。 就连守在丹房四周,晟帝派来保护他的待卫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死掉,被拖走,他都没觉察到。 一颗宛如鸽子蛋大小的褐色丹药在丹炉中滚了几圈后,徒然停下,陈上世也顾不得丹炉内的高温,徒手伸进炉中一抓,那圆滑的丹药便被他抓在了手中。 “哈哈哈……老夫终于成功了,成功了!” 他激动的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般看着手中的丹药,眼睛都移不开。 未了,找了只匕首,刮了丹药外面极细的一层药屑到杯子里,倒了一些水晃了晃,又从身上拿出一只盒子,小心地将丹药收了进去,在怀里放好。 他眼里闪过一道极其诡异的光,端着杯子,绕过一道门,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长长的钥匙,将厚重的铁锁锁着的铁牢门给打开,扫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几人,走到南诠面前,眼里极快地划过一道暗光:“南岺侄儿,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杯解药就给你吧!他可以解了你之前所试毒药的毒素。” “真,真的吗?”南家大舅激动地看着陈上世手里的杯子,他那发紫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接过来。 “哎!慢着!” 阵上世端着杯子的手往回一缩,南家大舅的手落了空。 他不解地看着陈上世! “此解药就一杯,你难道不想给侄媳妇,难道不想留给护送你回京都的这几位侍卫?” 陈上世阴笑一声:“还是侄儿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一人?” “这?” 南家大舅看了一眼半眯着眼睛,眼神已经浑噩了的妻子以及护送他们夫妻回来的东篱,盈袖和初凉三人,不由的垂下了头。 他们四人中毒太深,要不了多久便会毒发身亡,而他由于陈上世总是说看在他父亲的份上,试的药极少,才会比他们几人精神!他也确实不想死。 “舅老爷,若此药真是解药,我们愿意让给你,只要你能活着!” 东篱看了一眼陈上世,虚弱地说着!他就怕那杯子里不是解药,反而是毒药,到时谁也走不了。 盈袖和初凉也微微点头,表示和东篱一样! 他们三人没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让南家大舅两夫妻陷入到了危险之中,死不足昔,若是能让一人活着离开,舅老爷是最好的选择。 “真是够义气!就是不知道南夫人是否也是这个意思?” 陈上世端着杯子走到南家舅母身边,将杯子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觉得这杯解药,给谁最好?” “给老爷吧!只要他活着就好!” 南大家舅母虽然平时为人自私自利,但她对南家大舅却是真心实意,就算是面对死亡,她也还想将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夫君。 南家大舅吃惊地看着南家大舅母,他不曾想过自己的妻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东篱他们会那么做,虽然也是乎他的意料,但他们必竟不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人,没多少感觉。 但自己的妻子他还是很了解的,情格尖酸刻薄,和他一样是个自私的人,他以为陈上世会去寻问自己的妻子,妻子一定趁机将那药给要走,自己活命,却没想到她将机会留给了自己! 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这一生,总是汲汲营营无什么建树,对任何比自己优秀的人都嫉妒,到了中年还是碌碌无为。 他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唯一让他放不下的便是高官厚禄,锦衣玉食的生活。 如今回过头来,才幡然悔悟,那些所谓的放不下的东西,比起性命来,都不重要。 可惜摆在他面前的已经毫无退路。 他的妻子在生死面前可以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他呢,却自私地想要独吞那份解药,他才是该死的那个人啊! 想当初,要不是他听信了陈上世的话,被骗到这里来帮着他练丹药而被抓,为了活命,帮着陈上世将东篱三人迷晕给偷偷带进了宫,还连累到自己的妻子也被抓了进来,如今也不会都困死在这囚笼里,试药等死。 都是他太贪恋荣华富贵才会在陈上世一步步的蛊惑下来到京都,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才是该死的那个人。 他看着陈上世,目光中带着恳求:“陈院首,请将解药给我妻子,我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至于东篱三人,是我对不起他们,没有多余的解药也好,就让我陪着他们一起去吧!” “老爷,糊涂啊!我已是将死之人,死了也就死了,你中毒不深,这解药对你一定有用,你快喝下吧!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还能做夫妻!” 510 青春永驻,死不瞑目 南家大舅母被南家大舅的一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有他这句话,她便死而无憾了,她看着南家大舅,眼里有着不舍和决绝。 “娘子!” 南家大舅抱头痛哭,慢慢挪到南家大舅母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听我一句,这解药给你!我中毒不深,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夫君,我突然觉得我们以前都是那么的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仅陷害十七,还想将她赶出南家,她却一次次地不计前嫌,这次还派人护送我们。” 她抬头起,看着南家大舅:“解药我们都不要,给东篱吧!只要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就会有机会将我们都救走,十七的医术,你应该知道,她一定有办法解了我们的毒。” 她没说的是,如果萧十七也解不了他们的毒,就是死她也不后悔。 当性命都保不住,命悬一线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时,她才发现,原来以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利欲熏心,那么的损人不利已。 “哎呦,你们都在消遣本院首呢!既然你们都不想要,那你们都去死吧!” 陈院首原本想看一出这些人狗咬狗的戏码,完全没想到事情反而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倒是让他意外了。 既然这些人这么不识时务,他的丹药也练成了,那他们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端起手中的杯子,阴笑着看着几人:“本院首这就送你们一起去见阎王!” 说着,便走到南家大舅面前,一把推开南家大舅母,捏着南家大舅的下巴,就将毒药往他嘴里灌。 “快阻止他,那杯子里一定不是什么解药,那是毒药!” 东篱硬撑着身体,往南家大舅这边爬了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南家大舅母被陈上世用力一推,直接额头撞在墙上昏倒了过去。 晕过去前,她清楚地听到了东篱的声音,她不甘心地昏倒在了地上。 “对,这就是毒药,这是可以让人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的毒药!只要吃了此药,面容会恢复到二十岁之时,十二个时辰内让人恢复活力,如同回到了过去。” 陈上世将杯子里的水灌了一半到南家大舅嘴里,又将另一半强制性的灌到已经昏迷过去的南家大舅母嘴里。 南家大舅睚呲欲裂地爬到南家大舅母身边,使劲儿地拍着她的背,想要让她快醒过来,将吞下去的药水给吐出来。 陈上世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东篱几人面前。 “你们几个太年轻,这药在你们身上,肯定达不到老夫想要的效果,不如这样,老夫直接给你们每人一颗毒药,也省得老夫动手了!你们也好快些轻松的离开,如何?” 陈上世从怀里掏啊掏,掏了个瓷瓶出来,把别人的生死当作如儿戏般说的异常轻松。 “战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盈袖一双仇恨的双眼,死死地瞪着陈上世。 “哈哈哈……你们真可笑,战王?他很快就不是了!” 陈上世不可一世地说着,将手里的黑色瓷瓶打开,自里面倒出三颗黑豆大小的药丸,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便宜你们了,这药可是老夫花了大价,从血刹的人手里购得!” 而事实是,这东西是沈皇后买来送给他研究的。 他对毒药一窍不通,反而对练丹术有所建树,能练制成长生不老的毒药,还要多亏沈皇后给他提供的丹方!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用了将近两三年的时间才成功! 东篱三人忍不住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心里深深地无奈地叹气! 没想到,到最后即使是死,也是死在血刹的毒药下,主子说的对,血刹今后卖药,一定要限量,不然害人害已啊! “你们商量商量,谁先来?” 陈上世不怀好意地看着三人,恶趣味再次上演。 “我来!” 东篱那没有温度的眼神,直射向陈上世。 盈袖和初凉相视一眼没开口。 谁先来还不都一样吗?早死晚死不都是死,东篱若是没抢在她们前面,她们也会先去一步。 先离开的人,总比看着前面的人慢慢死亡要幸福的多! “老夫真没想到,还有人抢着赴死,奇哉,怪哉!” 陈上世阴阳怪气地说着,走到东离面前,矮下身子,捏起东篱的下巴,就将药丸塞进了东篱的口中。 东篱连反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药丸便直接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盈袖和初凉绝望地闭上眼,等着被陈上世喂药,等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陈上世走到盈袖面前,一脸阴笑地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药丸时,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带头之人自陈上世身后,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痛苦地捂住胸口,不甘地倒地了地上。 那还在盈袖唇边的药丸也随着惯性掉落在地上。 “你们是?” 盈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好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这里说话不方便,出去后再说!” 为首带头的黑衣人一挥手,身后的一群人便进到牢里,将几人背在背上,往外走。 “等一下,陈上世身上可能有东西,麻烦你们搜一下!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盈袖看了一眼还站在牢房里的黑衣人,指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陈上世。 那人迟疑了一下,便迈步走到陈上世的尸体旁边,自他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及一瓶黑色的瓷瓶,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及一张药方。 他将这些东西从身上找了块布包起来,恭敬地递到盈袖面前! 盈袖看了他一眼,将东西收好,便被背着出了地下宫殿。 待他们一群人自宫殿入口处进入到宁静宫内,已有不少黑衣人在拖着从茅坑里出来继续值夜,却被黑衣人打晕过去的宫殿守卫。 “动作要快,将他们都扔到茅房那边!” 他命令一下,宫殿里隐藏起来的所有黑衣人全部出动,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还躺在地上的待卫便消失不见。 等一群人出了宁静宫的宫门,那头领从手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埋在殿外墙角边的一根引线。 511 宫殿捣毁,寂若死灰 “大家快速撤离!这里马上要爆炸!” 他们埋了几百斤的炸药,一旦点燃,这宁静宫便再不复存在,而宁静宫地下的暗殿也将会被摧毁。 众黑衣人闻言施展轻功,快速往适先探查好的辙离路线飞掠而出。 当他们快要出皇宫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排山倒海而来,也幸好他们跑的快,被炸开的一些东西,分崩离沂,四散在宫殿的各个地方。 一声声炸响,让本就心情不愉,刚刚躺在龙床上,还没闭眼的晟帝震惊的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哪里传来的爆炸声?” 他有些忌惮地瞳孔微微张大。 闲公公也才刚躺下不到几分钟,先是被爆炸声惊住,还没来得极压下心头儿的恐惧,就听到晟帝的呼喊声,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匆匆从偏殿跑进了晟帝身边。 他看着晟帝面色不虞地盯着一个方向,沉思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奴才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怎么回事?” 也幸好今晚是他值夜,若是换了其他小太监,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儿了。 他才刚转身,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见到他忙哭丧着脸道:“大总管不好了,宁静宫被炸毁,成了一摊废墟,还有火光自里面在烧着,没有人敢去灭火!” 闲公公皱着眉头,将他先打发走,还没开口,晟帝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宁静宫下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里面藏着的是什么!那可是他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炼丹房啊!那是他想要千秋万代,万万岁的希望啊! 是谁?竟敢炸了他的丹房?想灭了他的希望?决不能饶恕。 “去,找陈上世,将那老东西给朕找出来。” 丹房炸了不要紧,还可以再建,只要那老东西在,他的愿望总还会实现。 “皇上,您忘了,今晚陈院首从您这里走之前说过的话了?” 闲公公焦躁地提醒晟帝。 “他说今晚就会练成丹药,练不出来,他就不出来了。” “混蛋?难道是他没练出来,故意炸毁了宁静宫,自己也死在了里面?” 想到这种可能,晟帝几乎咬碎了一口龙牙,他痛心疾首的拍打着龙床,恨不能剐了陈上世的心! 最近越来越不顺心,那帮龙护卫宁愿死也不肯听他指挥,好不容易用非常的手段,将他们暂时治服,却也只能用一时。 只是出了这件事,他到底要不要动用龙护卫去查呢? 龙一虽然被制服,但他也只答应帮他做一件事,而那件事对他来说非常中要,若是这会儿再将他找来,恐怕会适得其返。 “奴才这就去安排人找找!” 闲公公说着急忙跑了出去。 晟帝看着若大的寝宫,高贵豪华的龙床,想着他一心想要的丹药也很可能没了,心便一点点凉了下去,寂若死灰般四仰八叉地躺倒在龙床上双眼失神。 另一处,时刻关注着宁静宫动向的沈皇后,在爆炸声响起时,便惶恐不安地派了她的心腹宫女前去查看。 本来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极准的,等桃珠忐忑不安地回来向她禀报宁静宫被炸毁一事,她便再也挺不住,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 眼看丹药练成,大事可起,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还是老天本就看不惯他们暗里所做的一切,降下天雷将宁静宫所有东西付之一炬,将里面的一切都摧毁! 她该如何向楚越交待,该怎么迎接皇上的怒火? “娘娘,事情或许还会有转机,我们的人,没有见到陈院首,或许他拿着东西藏起来了也说不定!” 桃珠诚惶诚恐地看着沈皇后,本可以笃定的事,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偏颇,不仅沈皇后害怕,她也是担着不小的心。 “找,派人去找,一定要将陈上世那老东西给本宫找到,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早已失去端庄的沈皇后,这会儿扯开尖锐的嗓子,朝着绿珠低吼着。 “是,是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去找?不,不是,是奴婢自己亲自去找!” 绿珠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在愤怒中的沈皇后,小跑着出了宫殿。 她走出老远,还能听到皇后娘娘撕心裂肺的怒骂声,吓得她更加的不敢在此多呆。 因宁静宫的爆炸,惊动了整个皇宫以及皇城内的所有人。 今夜的皇宫守卫特别的森严,原本想要溜进宫的楚越,在等了几个时辰都无法从原来的路进宫后,只能打道而回。 这一晚,他连眼都不敢闭,总觉得心神不宁,似有大事发生。 皇宫里也因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以太子为首的东宫作出表率在宫里稽查炸毁静宁宫的凶手而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被救走了的的南家大舅和东篱几人,顺利出了皇宫后,就被秘密送到了京都内的血刹分部。 萧十七早已在此等候他们多时。 当她戴着鬼面,以鬼医的身份现身,迎接归来的众人,所有人都受宠若惊地恭敬地向她行礼。 “大家都辛苦了,这次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所有参与行动人员,均可获得一枚一年份的解毒丹!” 萧十七拍了拍手,蒙着黑面巾的落雨走上前,递给领头那人一个匣子。 萧十七扬了扬嘴角:“里面有八十八颗解药,待我们离开后,你分发下去,多余的先存放在你那里,今后本毒医还会有任务发布!” “是,我听小毒医的!小毒医可以叫我何鱼!” 萧十七点头,让落雨带着人将南家大舅和东篱几人送到适先准备好的马车后,分批送到战王府去。 她带着落雨在京都外兜了几圈后,才回到战王府里。 她前腿刚进王府,后面便有人来报,说是被救回来的东篱,盈袖和初凉三人,东篱看样子是要不大好了,让她赶紧过去看看,王爷已经先过去了。 萧十七自然知道他们三人是怎么回事!在他们被救回来时,她就知道三人中了毒,倒是没想到东篱的毒性发作的这么快。 她忙带着落雨赶去了离她住的主院要远一些的风和日丽院。 512 鸡同鸭讲,差点魔障 她们到时,已有府中的府医帮东篱三人把过了脉,那老大夫此时看着东篱一直摇着头叹息。 “毒性太烈,无力回天啊!除非有解药,否则他没有生还的可能!还有这俩女娃,估计没有解药,也活不了多久了!” 楚夙抬头看着自门口进来的萧十七,忙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老刘,你可还记得你侄子刘二?” “嗯?” 刘府医表示不能理解自家王爷的思维,他不是王爷请来看诊的吗?说刘二那小子做什么? 最近越来越膨胀了的小子,他才懒得提起他。 “你就没发现刘二有什么变化?” 楚夙顿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萧十七趁两人说着话,忙给东篱三人把了脉。 按照三人此时的脉像,就像是这府医说的那样,东篱的毒当真是没有解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可,她萧十七却是个不信命的。 另外两人虽昏迷着,气息也很微弱,但她却有的是办法将人先给弄醒。 从空间中拿出金针直接扎在了中毒较轻的盈袖和初凉身上。 不过半刻钟时间,盈袖和初凉两人相继醒来。 “主子!” “主子” 盈袖见到萧十七,一张口就哭了出来,她拉住萧十七的手,好像要将这些天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般,初凉亦是如此。 “既然醒了?老夫不会看错吧!” 老刘府医揉了揉眼睛,满脸的震惊。 他偷偷地打量着萧十七,有些好奇王妃到底有没有外面传的那样神乎其神。 但她能将人给救醒,确实有些手段,这一点儿是毋庸置疑,但想要得到他的认可,那还要看看接下来她的表现。 “十七,这位是随着我母后自江南而来的刘府医,打小就跟着我,那刘二就是他侄子。这老家伙性格多变,行事怪异,你就当他是个疯癫的人,他医术虽比不过祖父,却还是有两把刷子,若到时候他有医术上的问题请教你,你一定不要告诉他。” “你这小子,这是有了媳妇忘了我这个老家伙了?” 刘府医气的直跳脚! 萧十七好笑地看着两人,她还从来没见过不怕楚夙的人呢! 不过她还是看得出,两人关系不错。 “十七,别理会他,这老家伙连这点毒都解不了,我看还是赶紧回家养老得了!” 他虽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却是面露无辜的笑! “这点儿毒?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 被楚夙质疑,老刘府医觉得自己要被冤枉死了。 “她们两人中的毒虽深,却也很浅,脉象看起来似乎不大好,但那只是表像!” 萧十七笑了笑,看向盈袖和初凉。 “主子,你说的很对,我们中的毒看似很深,其实我们中的毒不多,反而是东篱大哥,他被喂了血刹的一种叫做睡美人的毒药,这种毒发作起来会使人昏迷不醒,一旦睡的时间超过十二个时辰,这人想醒来也醒不过来了,希望主子能想办法救救东篱大哥。” 盈袖擦了一把眼泪,看着东篱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美的脸,担心不已。 “睡美人?” 不待萧十七作出反映,老刘府医却是惊呼出声。 他大惊小怪地走到东篱身边,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严肃地点头道:“难怪,难怪!若是睡美人,没有解药,当真是死路一条!” 他早就听过睡美人这种毒药的名字,没想到今日却是亲眼见到了中睡美人毒的人,当真是药如其名,中毒的人,越睡越美,越美人就死的越快。 “盈袖,你可知道睡美人的毒药是什么样的?” 萧十七在脑子里回想着老毒药给她看过的那份在外售卖毒药的单子,睡美人这样的毒却不在其中,可外面却有人买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主子,我这里有从陈上世身上搜出的东西,黑色瓷瓶里就是睡美人的毒药!” 盈袖早就有所准备,萧十七一开口,她忙将一直揣在怀里即使昏迷了也没撒手的布包递到萧十七手里。 “这毒药,可不可以也给老夫看看?” 萧十七才刚倒一粒毒药出来,老刘府医便伸出头,眼巴巴地看着萧十七。 “可以呀!” 萧十七想也没想,多倒了一粒给他,她自己则让落雨倒了杯水,切了五分之一的毒药在水杯里。 看着杯子里的水由无色变成红色,且越来越变得鲜亮的红,萧十七不由联想到了冬眠的毒药,不由眼前一亮。 “我知道其中的原理了,谁也不要来打扰我,我去配置解药!” 萧十七兴奋地拿起东西就走,刚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给盈袖:“这里面是解毒丹,你们两个吃了吧!你们中毒不深,我这自制的升级版解毒丹还是很管用的!” “谢谢主子!” 盈袖和初凉一起向萧十七道谢! “你们吃了药,先去休息着,我马上去配制解药!” 时间不等人,配制解药按各种药用的比例,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她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配制好,但她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在十二个时辰来之前,将东篱救醒。 萧十七的离开,正如她来时一样,挥挥衣袖,连话也没给楚夙留,就带着落雨去了木觋的药院里。 那里有一个超大的房间,是萧十七让楚夙按照她的要求,建立的一个缩小版血刹的药房。 里面各种常见的药材几乎都不缺,不常见的也有一些,医疗器具这些她常用的东西,早就摆在里面,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 事情紧急,她临时抓来木觋给她打下手,就一下子忙开了。 而此时风和日丽院里,盈袖和初凉服了解毒丹后,便被下人扶着下去休息。 老刘府医却是一直拿着睡美人的毒药,如魔障了般,放在眼前一眨不眨地死盯着看,仿佛看久了就能看出个什么花样儿来。 楚夙看了一眼脸上愈发红润的东篱,不禁皱了皱眉头。 对于睡美人这种毒药,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只是这老刘府医自己医不了人,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513 返老还童,毒性凶猛 十七都去配制解药了,这老家伙不应该说点什么吗?都不知道开口去帮帮忙吗? 死盯着一颗毒药,难道是自己想尝尝? 他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十分在理,动作超快地一把将老刘府医两只手捏着的毒药给一掌拍掉。 “做,做什么?”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不可自拔想事情的老刘府医,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楚夙,一矮身子,蹲在地上捡起睡美人的黑色药丸放在眼前看了看,见上面似是沾了点儿灰尘,忙凑到嘴边,准备吹一下,将灰尘吹去。 却正在这个时候,楚夙一声大吼:“老刘叔,不要啊!” 黑色的药丸再次被楚夙大力地拍掉在地。 老刘府医再也忍不住,对楚夙怒目面视:“老七,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没对王妃行礼,你故意整我?”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沾了灰尘的药丸,心疼地再次蹲身去捡。 楚夙却快他一步,大手一伸,将地上的黑色药丸给捡了起来,握在手心里,一脸凝重地看着脸色大变的老刘府医:“老刘叔,您是我母后身边的老人,这些年,我楚夙自问对得起您,你若是觉得无聊了,我可以安排你去庄子上过一段时间,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再也不赶你去养老了,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不开啊!难道你放心得下刘二那小子?” 老刘府医简直要被楚夙的话给气死了,他面色铁青地指着楚夙怒骂道:“你个臭小子,你哪只眼睛见到我想不开了,我能吃能睡,能玩能骂,还天天教训刘二那小子,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他就奇了怪了,他哪点儿不如老七的意了,让他屡次打落他正在研究的毒药。 他差点就看出点儿眉目出来了! 楚夙却是指着东篱的脸,严肃地看着他:“你难道不是想自己亲自试药,让自己也变得越来越美?” 他可记得小时候,老刘府医觉得自己长的太过差强人意,空有一身好医术,却没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老刘府医说过,他但凡有任何的办法,一定要将自己给弄的美美的,让所有女人都拜倒在他的长袍之下。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弟弟的儿子刘二都那么大了,他依然单身,依然没实现他当初的愿望,他觉得他应该是看了东篱越变越美的面容,才会对此有想法,想要亲身试药,让自己变得好看一些。 难道他这阻止还错了吗? 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对年轻时没实现的愿望还不死心?见有了希望,连命都不要了? “老七,你说什么呢你?你要是真的报复我刚刚对王妃不敬,那等再见到王妃,我老头子给她磕头还不行吗?老头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变什么美?” 老刘府医真要被楚夙那不着边际的话给气死了! 也许他早就忘了他年轻时说过的话,可楚夙却记得门清儿,才会误会。 楚夙见他说的真切,眼里也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才疑惑地问他:“那你将毒药放在嘴边,不是想吃是想做什么?” 老刘头瞪眼:“你这臭小子,你没见上面沾了灰尘了吗?老头子我是想吹一吹!” 真要被气死了! 楚夙倒是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以防万一,这毒药本王没收了,你若是无聊就在这儿看着东篱,本王要去看看王妃!” “不成,不成,把药还给我,好不容易拿到手,说什么老头子我也不能让你糟蹋了!” 老刘府医急忙伸手去抢。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的老管家急色匆匆地闯了进来,好像是见了鬼似的向楚夙禀报道:“王爷,出怪事了,南家的舅老爷和舅夫人,一下子变年轻了。” 他也只是去倒了一壶水的时间,床上的两人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都不止,若非身上的衣服和长相还能看出原来的样子,他差点以为是有人冒充的他们。 “胡说什么呢?老小子!” 老刘府医没抢到毒药,本就懊恼,此时听周管家来禀报的这种就算是三岁小孩子都不相信的话,他更是嗤之以鼻。 他猜想着,这可能是楚夙不想让他拿回毒药,适先与周管家设好的套路。 难怪王妃那么大方就给他一颗,他才刚觉得王妃大方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楚夙脸上却出现了凝重之色,他也不再管老刘府医,示意管家带他去看看情况。 老刘府医还想从楚夙手里要回毒药,便招了个下人去看着东篱,自己后腿也跟着楚夙两人往隔壁走去。 他刚进屋,就见到楚夙和管家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的两人,那表情,让他觉得真是有趣,他本想打趣两人一句,却是在见了床上的人后,比他们还要震惊万分。 他明明记得,他过来给两人诊脉时,这两人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才个把时辰不到,眼前的两人,就变成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太,太惊悚了,他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 楚夙想到某种可能,却又不敢去确认,这个时候,他还是先告诉萧十七,让她来看看再说。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这南家大舅两夫妻是吃了长生不老的药,返老还童了,那还真有可能。 可,他明明记得,沈皇后那个老妖婆说过,献给父皇的药是有毒的长生不老丹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一时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索性丢下两人,自己跑去找萧十七。 药房里,萧十七戴着手套,不停地在玻璃做的试管里调试各种药的比例,木觋在一边帮她记载数据。 楚夙朝着站在门外的落雨做了个手势,自己则放轻脚步,站在不打扰两人的角落里,看着萧十七忙碌。 “还差一点儿,浓度不够!” 萧十七说了一声,再次重新开始。 “希望这次能成功!” 她拿起木觋记载的数据,看了一次,迅速算了一下,便开始调试。 每完成一种药物的配比,便放回到试架上。 514 猩红一片,最后一面 一共十八种药物,前十七种都很成功,数据基本和前面没什么差别,当,到最后一种药物匹配时,她越发的小心起来。 能否成功,就看这最后一步了。 在她想起老毒医告诉她睡美人这种毒药,之所以没记载在售卖的毒药中,是因为他们只会练制毒药,解药的方子早就被烧了时,她差点想回去将老毒医找出来,暴揍一顿。 尼码的,没有解药,你卖个屁的毒药!真不知道坑死了多少人。 还坑到了她头上。 天色渐亮,新的一天来临,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了室内,萧十开发出了一阵欢喜的大笑声。 “恭喜王妃,睡美人的解药,在您的不懈努力下,配制成功了!” 木觋再次见证了萧十七创造出来的奇迹,他知道自己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示自己对萧十七的敬佩,唯有祝贺。 “先别说这个了,得赶快给东篱服下解药!” 她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盛药的瓷瓶,装好后站起身就往门口跑,她想要救东篱的心太过于急切,就连站在门后陪着她一宿的楚夙她都没看到,径直跑向东篱的房间里。 反而是木觋,见楚夙苦着一张脸,望着门口方向萧十七的背影发呆,不厚道地笑了一声:“战王站了一夜,不累吗?” 他之前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感觉两只眼皮都在打架,向楚夙拱了拱手,一撩衣袍,回去补昨天晚上的觉。 楚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迈着步子朝着风和日丽院走去。 他到时,萧十七已经将解药给东篱喂过,正坐在床前给他把脉。 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即使一夜未休息,还是那么的精神奕奕,心里不觉心疼到极点儿。 一刻钟后,萧十七终于放回了手,掀开东篱的眼皮看了看,满意地笑了。 虽然从表面看不出东篱身上的毒素在消退,但从脉象来看,已经从紊乱在逐渐平稳下来。 慢是慢了点儿,最起码,解药已经在起作用了!这让萧十七终于将心放下。 “十七,累了这么久,先去吃点东西!” 楚夙实再看不下去,开口道。 他差点就忍不住告诉她,南家大舅两口子身上发生了诡异的事。 别人的性命如何,他不关心,他只希望她能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么长时间的不合眼带来的疲惫。 连木觋那个大男人都受不了回去睡觉,更何况精神一直集中的萧十七了。 “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么早啊!” 萧十七打了个哈欠,看着楚夙笑了笑。 楚夙什么也没说,上去拉住她的手:“走,先吃点东西!” 萧十七也没多想,东篱现在的情况在好转,其他人也脱离了危险,她现在不用守着,吃顿早餐还是有时间的。 只是,萧十七才刚喝了一口粥,管家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先是在楚夙耳边小声地说了一会儿,再看了一眼萧十七。 楚夙将他先打发走,看着萧十七吃满了一碗粥,才开口说起南家大舅两口子身上发生的事。 萧十七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完了!” 她也顾不上其它,站起来就往南家大舅两口子所在的房间里跑。 大脑里立即各种乱七八糟不好的事杂乱纷呈地在脑海里跳出来,扰的她越发心急起来。 这两人千万别出事啊,要是出了事,那祖父不得伤心死。 谁都可以有事,但这两口子万不能出任何的岔子,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祖父。 “十七,你不要急,睡美人的解药你都能研究出来,他们身上中的毒,你也一定能弄出来!” 楚夙在后面紧追着萧十七的脚步,来到了南家夫妻两口子的屋子里。 看着两人越发年轻的容颜,即便是楚夙再次见,也惊悚了起来。 萧十七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两人,心慌的厉害。 昨天送回来时,她为两人都把过脉,两人的脉像平稳有力,没有与盈袖和初凉一样中过试药的毒,也没有像东篱一样中睡美人的毒,她以为两人应该是侥幸的,却没想到事情比她以为的严重了很多很多。 这种诡异的,在她的世界里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她突然有点不敢笃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将两人挽救回来。 一时无任何头绪,让她不由烦躁不安起来。 “将盈袖和初凉找来!” 楚夙对着外面的落雨吩咐了一声,走到萧十七面前,扳过她瘦削的肩膀,拢了拢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轻声安慰道:“生死由命,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就好。” 萧十七抬起头看向他,想了想认真道:“不到最后一刻,我就不会放弃,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我会先将他们救醒!” 萧十七像是重新注入信心般,眼眸里闪着耀眼自信的光芒。 她摩拳擦掌地重新给两人把脉,甚至当着楚夙的面,将空间中简易的测量血压的血压测量仪拿了出来。 一切测试和检查把脉,都很正常,让她想要找出一点儿两人不适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让她不由泄气地收回血压测试仪。 这时候,落雨带着经过一晚上,毒素被清除了大半的盈袖和初凉走了进来。 “王妃!” “主子!” 三人虽是看着萧十七,却是瞪大了眼看着床上的二人。 盈袖和初凉手腿冰冷地跪倒在萧十七面前,眼眸猩红一片:“主子,是我们对不起南家大舅夫妻两人,若非我们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落入了陈上世手中,也不会弄成今日这种局面!” 盈袖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响头。 “主子,请立刻安排南家嫁入到京都的三位表小姐,来见她们父母最后一面吧!这种长生不老的毒药,自服用开始,十二个时辰过后,必死无疑。” 初凉回想起当时陈上世说过的话,绝望而颓废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愣了一下,将两人扶起来:“怎么又是十二个时辰?” 515 最坏打算,不得不见 她喃喃自语了一声,来不及多想,便让落雨赶紧派人秘密将南昔三姐妹给接来战王府。 不管能否救回来,也要让南昔她们姐妹三人知道她们父母如今的情况。 先做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主子,还记得昨晚给你的那个布包吗?你打开看看,说不定里面的东西对你有用!” 盈袖想起那些东西,眼里也出现了一丝希望。 “我给落在药房了!” 萧十七想了一下,忙站起身准备去拿过来。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 楚夙朝萧十七看了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萧十七眨了眨眼,觉得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握了握拳头,暗自给自己打气! 即使她对面家大舅夫妻两人并无好感,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两人出事! 比起东篱越来变得越美丽的脸,南家大舅夫妻两人则是容颜越来越年轻,身上的皮肤也越来越细嫩,四十多岁的人,一夕之间竟是回到了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着都让人感到恐惧。 这世上,哪有什么返老还童,长生不老不死的丹药,即使是有,也不属于凡人。 楚夙很快将布包给拿了过来,引起萧十七注意的是那张折叠了几折,泛黄的纸。 看着上面工工整整地用楷书写着的丹方,萧十七没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当。 几十味药虽不是常用的药材,却也是大家知道的,并未带毒,其中几位还是大补的良药,真要说起来,如果照这丹方上的药练制,不说长生不老,可延年益寿还是有可能的。 这上面看不出什么,她又拿起了那个看上进心来黑不溜秋的盒子打开。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顿时从盒子里溢满整个屋子,让大家不知不觉精神气爽起来。 “难道这就是长生不老药?” 几人围过来,好奇地凑近看向萧十七手中,如鸽子蛋般大小,散发着浓郁药香味的黑色药丸。 “这表层好像被刮掉过?” 萧十七眼尖地将丹药拿在眼前,仔细地查看着。 “我知道了!” 萧十七眼睛一亮,快速地拿了只杯子,倒了半杯水,用匕首在丹药表层刮了一层药渣到杯子里。 杯子里的水立即变黑,除了有些香味外,和普通的汤药没什么区别。 “主子,就是这个,当初陈上世端的就是这么个带着香味的药,他之前还骗我们说是解药。” 盈袖指着萧十七手中的杯子,激动地跳了起来。 楚夙蹙眉看着几人:“若是这样,就更难办了!” 他和萧十七是亲耳听到沈皇后说过,这长生不老药是致命的毒药,是用来对付他父皇的丹药,也就是说,这种丹药吃下去后,必死,且无解。 萧十七自然也想到了,可她即使知道,还是得想办法找到解丹药的解药,若不然,十二个时辰一过,两人便会两命呜呼。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两人死,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一定要尝试。 “我现在就去药房要重新配解药!” 时间不等人,容不得她再多想,将手里的丹药放回盒子里,又将那张丹方仔细看了一遍,她转身就往木觋的药院赶去。 “十七,你不要命了,你都多久没休息了!” 楚夙自后方一把抓住萧十七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他不想她因为要救别人而累垮自己的身体。 别人的命于他来说,可有可无;萧十七的命,就是他的命,他绝不允许她这么拼命。 “楚夙,没关系的,就是再让我加班三天三夜,只要能成功研究出解药,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许!你必须要先去休息一会儿,我让木觋先看看,你就休息两个时辰如何?两个时辰足够木觋研究透!” 楚夙霸道地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木觋他现在对毒药一事才刚入门,哪里会懂,舅舅和舅母两人真的不能有事!” 萧十七面带祈求地看着楚夙,她并非是个工作狂,她其实也很疲惫。 但那一点小小的疲惫,比起人命,真的不算什么。 看着萧十七坚定的眼神,楚夙将要再劝说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对于她的请求,即使心里再抗拒,他还是无法拒绝。 “好,我就在药房外守着你!不过,也不能让木觋那家伙偷懒,我让人将他也叫过来给你打下手。” 萧十七狠狠地点头:“好,谢谢你楚夙!你一定要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她一定要创造出一个新的奇迹,即使困难重重,她也要勇往直前。 新的一轮实验在药房里继续进行,还没睡安稳的木觋被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本来还有些怨言的他,听说是萧十七要继续配制一种高端毒药的解药,请他当助手,他瞌睡瞬间跑完,不等下人催,自己则迅速穿戴整齐,快速来到药房里。 萧十七也没和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两人继昨晚熬了一夜后,再次投入研究实验之中。 南昔三姐妹是在快中午的时候,打着看望表妹的旗帜被接进了战王府内。 什么也不知道的三姐妹在战王府相聚,彼此都感到特别的诧异。 特别是在中秋宴会上向萧十七下过药的南昔和南琼两人,更是一进入战王府心底就开始发慌,深怕萧十七是查到了什么,才将她们接过来找麻烦,进行打击报复。 三人被送到了风和日丽院,没进屋前,落雨就将南家大舅夫妻两人现在的情况和三人详细地讲述了一番。 当然,她只会说是盈袖和初凉拼死将两人从皇宫里救了出来,但救出来时,两人已身中剧毒,目前昏迷不醒,萧十七正在紧急地配制解药,不过能不能配好解药,只能看天意。 而南家大舅和大舅母所中的毒,落雨也只能告诉她们是中了睡美人的毒。 众所周知,睡美人的毒无解药,这也符合现实。 至于丹毒,她是决对不会告诉她们三人,她还真怕她们今后不小心说漏嘴,惹来杀身之祸。 “萧,萧十七,她真的会救我爹娘吗?她会那么好心?你不会骗我们?” 516 燃烧精气,垂垂老矣 南昔总觉得萧十七不会那么好心。 她们都那样对她了,她不会以德报怨? “王妃自昨夜开始就一直在配制解药!你们若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如果你们有办法,那就请你们将自己的父母带走吧!” 对面前这三个自私的女人,落雨有种自嘲的无力感。 “我们还是先见一见爹娘,他们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还是未知数,你要是把事情给夸大,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昔才不相信萧十七会安好心,会是省油的灯? 想当初大家都以为她会嫁给姬如风,结果却嫁给了战王,那手段是相当的了得啊! 她都开始怀疑以前住在萧家的萧十七是不是故意装可怜博取她们的同情。 “三位表小姐请?” 落雨看了三人一眼打开房门,让她们自己进去看。 守在里面的下人,见到落雨,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天啊!” 南昔捂住嘴巴,美眸圆瞪,紧走几步来到床前,指着床上的父母唇瓣颤抖着,震惊的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南琼和南暖也是呆若木鸡地捂住嘴巴,半个声音都没发出。 父母现在的容貌,比她小时候见到的还要年轻,还要出色百倍。 这比落雨对她们说的还要严重万分呐! “昨天刚救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越变越年轻,他们身体的脉象都很正常,看不出一丝中毒的痕迹,由于太过诡异,王妃担心她也救不了两人,便让我将你们三人找过来!” 找过来,见最后一面。 落雨站在三人身后,背对着床上的两人,忍住没将最后一句说完。 “她也有没把握的时候吗?” 南昔好像终于找到了萧十七的把柄,紧抓着不放。 南琼和南暖听南昔这么一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落雨。 “拜托,王妃是人不是神好吗?” 落雨不屑地剐了几人一眼。 “她凭什么一定要救你们的父母?你们这当闺女的难道只会说风凉话不成?” 三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落雨一顿呛,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记住,王妃愿意伸手帮忙是情份,以她的身份,她不愿意出手是本份,若你们还不知情趣,我马上通知王妃就说你们自己有办法救父母,不用她再忙活了!” 她对这三姐妹可没什么好脸色,该敲打的时候她绝不手软。 “落雨姑娘,我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南暖忙向大姐和二姐使眼色,现在不是闹的时候,父母的性命要紧! “我们只是说着玩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在这里等吧!等十七将解药给配制出来!” 南昔忙敛下脸上的怀疑之色,牵强地露出笑脸来。 而在药房里的萧十七,绝望地看着手中的试管,大滴的泪水滴落在脸颊。 惊的木觋手足无措起来。 “王妃,你怎么了?这药是不是哪里出了差子?” 萧十七只是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丢下手中的试管,带着哭腔:“没有用了,什么药都不会有用了,他们,没救了!” 木觋见她这么难过,看了一眼被她丢在试管架上的一排各种颜色的药物,再将记录的笔记整理起来看了一遍,脑子轰地一声,本子掉落在地。 “木觋,怎么办?他们没救了,他们快要死了!他们还可以活很久的,却这么早就要死了。” 萧十七无法接受这种结果,她接受不了。 “王妃,您已经尽力了!” 木觋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没想到在他终于看到曙光的时候,会得出那么一个令人绝望的结果。 “时间来不及了,也不知道南昔她们来了没有?” 萧十七打开药房的房门,刚迈出脚,便被外面的阳光刺了眼,刚好有个人影移动了过来,替她遮住了阳光的光芒。 “十七,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楚夙伸手拭去她那还挂在脸上的泪水,紧张地看着她。 萧十七抽泣了一下,答非所问地看着他:“楚夙,你知道那张丹方是做什么的吗?别看那些药只是常见的药,可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却是要人命的毒药啊! 你知道怎么要人命吗?为什么吃了那药会让人返老还童,越变越年轻吗?” 她终是忍不住再次哭泣了起来:“那丹药是在人身体内燃烧体内五脏器官中的所有精气神,让一个人的身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而这个状态在十二个时辰后便会全部燃烧殆尽,然后人就会变成垂垂老矣,只余如树皮般顶着皮包骨的尸体。” 按照丹方的剂量,若是晟帝吃了一整颗丹药,不到半刻钟就会变年轻,回到曾经的巅峰状态,接着的十一个多时辰里,他会觉得自己变成了神仙,不仅返老还童,还可长生不老,这一天,他一定会过的非常精彩。 他一定会在朝堂上告诉大家,他成神仙了! 然后在第二日清晨,他就会老死在龙床上,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人说是皇上升天,褪掉了凡人的皮囊飞走了! 那些不相信事实的大臣们一定会让太医院德高望众的太医来验丹方,结果却什么也验不出,就像萧十七第一次拿到丹方,就以为是大补的丹主外,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们可没有萧十七这种以化学的方式分析药物原素的知识! 楚越和沈皇后竟是打的这么个主意! 就算是查,让人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去。 而那个背黑锅的陈上世,就成了千古的罪人! 现在是,陈上世死了,晟帝还活的好好的,丹药他也见不到了,反而是南家大舅夫妻两人,成了试药的牺牲品。 “十七,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是他们贪念荣华富贵,非要来京都,若是他们好好的呆在南家村,哪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萧十七摇头:“不,这种丹药实再是太阴毒了,只要服下,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换作任何人,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去,却无能为力!这是多么的让人恐惧,我担心祖父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517 见死不救,自作自受 她也知道南家大舅两口子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人之将死,她心里的那点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难过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世上,她的亲人又少了两个! 她哭是因为,她仿佛又回到前世十三岁的那一年,她眼睁睁地看着收养她的那对老年夫妻双双患了癌症去世,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后来去学医,也是因他们的原因而起。 “你表姐她们已经到了,等会儿我让落雨告诉她们实情,我陪你去休息一会儿!” 这么长时间不休息,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何况萧十七只是一个连一点内力都没有的普通女人。 “不,现在还不能休息,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萧十七握了握拳头,顶着头顶刺目的阳光,往风和日丽院走去。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连听天由命这样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楚夙见她坚持,不便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心头笼罩了一层愁云。 两人刚一进风和日丽院,便被落雨发现,她看了趴伏在床边的三姐妹,轻咳了一声:“王爷,王妃到!” 三人忙起身在床前站成一排,面朝着门口的方向。 楚夙和萧十七一进屋,南昔便急步跑上前,在楚夙那充满森寒之意的眸光注视下,她才放慢了脚步,朝着两人施了一礼。 “见过战王,王妃!” 南昔没办法,萧十七现在的头衔足可以压死她,更何况她旁边还有一位让人连靠近一点儿都浑身如坠冰窖的战王在虎视眈眈着。 “三位表姐,废话我也不多说,如今舅舅和舅母身上发生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若是你们想见他们最后一面,我用金针让他们醒过来,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二,你们若不想见,就让他们这么走吧,那样比清醒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幸福的多。” 萧十七语气沉重地看着三人。 选择权在她们身上,她只是在征求她们的意见。 “没有第三种吗?你不是医术很厉害吗?你不是去研究解毒的药了吗?” 南昔听到萧十七这么说,顶着楚夙的压力,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们?所以才会见死不救?” 南琼上前,恶狠狠地瞪着萧十七,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仁不义了。 “真是笑话,本王的王妃从昨天开始为了他们忙到现在,你们竟然这么不识好歹!落雨,将人给本王扔出去!” 楚夙自身上散发出一股森然的冷意,冻的上前来的南琼浑身发颤,面带恐惧。 萧十七拉了拉楚夙的手,对他眨了眨眼,让他先不要这么做。 “我萧十七自认已经尽力,你们怎么想我无所谓,你们也不用选了,我现在就将他们二人救醒,有什么话一刻钟的时间应该可以说完!” 尽管知道这么做会很残忍,但她别无选择不是吗? 从盈袖的只言片语中,她自是弄清楚了为何几人会被沈皇后抓去试药的过程。 如果不是南家大舅夫妻两人做人太过于好大喜功,一心想着荣华富贵,以为搭上了陈上世前途就会一片光明,不惜帮着陈上世设圈套,将东篱几人骗去。 本以为陈上世会重用他,结果沈皇后一出现,五人全部被送进了宫里试药。 也幸好陈上世不是毒师,让几人试的药也只是练制长生不老药的残渣,侥幸活到她们的人去搭救才捡回一条命。 要怪就只能怪两人识人不清,明明陈上世与祖父一直不合,他们还巴巴的往上凑。 若她是陈上世,一定会在暗地里骂他们愚蠢,时不时地戏耍一番才会觉得大快人心吧! 这夫妻两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自己偏往火坑里跳。 萧十七手里捏着两根金针,在两人的脑袋上各扎了几下,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两人便转醒。 萧十七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三人,她则和楚夙两人站在角落里。 不过她还是好心地提醒几人道:“只有一刻钟的活命时间,你们千万不要浪费!挑最重要的话简单的说。” 三姐妹同时瞪向萧十七,脸上同时露出愤怒的神色! 反而是南家大舅和南家大舅母,虽然对自己醒来后自己的变化有些无法接受,但马上联想到陈上世给他们喝的那杯毒药,但也很快地接受了现实。 南家大舅母喊了南昔一声,拉住她的手,情真意切地看着她:“昔儿,从前是母亲太自私自利,才将你们三姐妹养成如今这副好高骛远的性子,生死面前,娘也不多说,只希望你们要牢记住,十七她是一个好孩子,今后不要和她作对,爹娘的事先不要告诉你爷爷,我们是死有余辜,但你爷爷却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丧媳之痛,他年纪大了如何受得了?” “可是娘,爷爷迟早会知道的,再说萧十七说不定会告诉爷爷呢?” 不让她和萧十七作对,就算是娘不说,她现在也不敢和她作对! 至于以后,只要萧十七不是战王妃了,作不作对就不一定了。 “昔儿,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十七那孩子比谁都不希望你爷爷伤心,她为何会派人护送我们回京都,还不是怕我们出事让你爷爷难过,她怎么会告诉你爷爷! 娘这么和你说,就是让你明白,十七是亲人,亲人之间要互相帮助,而非伤害!” “琼儿和暖儿,你娘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我和你娘自作孽不可活,若非十七,我们估计早死在了地牢里,现在还能与你们见最后一面,已是不易,你们不要再犯倔了,十七是个明白人,你们今后不要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死前,我会让她不要对你们手下留情。” “爹!” 三人同时跪倒在床前,眼里的泪花哗啦啦地流! 南家大舅没理会三人,朝着萧十七招了招手。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便走了过来。 “十七,以前都是舅舅和舅母的不是,希望在我们走前,你能原谅我们!” 南家大舅目光中带着亲切,那是萧十七以前从不曾见到过的。 518 生死无惧,双双离去 “我知道我们以前做了不少混事,让你就这么原谅,实再是太为难你了,不过没关系,今后南昔她们三人如果再做出对你不起的事,你千万别手下留情,一定要将她们给打醒!” 他自己的女儿,他如何不知道三人的德行,若不给三人一个狠狠的教训,将来她们很可能会像他们夫妻两人一样,走上死亡的道路。 他醒悟的太晚了,是他们夫妻两人没教好孩子! 现在想教育也没时间了。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一眼听了南家大舅的话,眼神都不知往哪看,不以为意的三姐妹,她挑了挑眉道:“舅舅和舅母若是不放心她们,为了防止万一,你们还是写一封信留给祖父,万一哪一天几位表姐将你们的死,推到我头上,还不知道祖父有多伤心呢!” 她这么做,也是丑话说在前头,谁知道三人哪一天对付不了她了,会不会丧心病狂地搞出这种事情来诬陷她。 “十七说的对,以我对你们三姐妹的了解,你们将来说不定还真会来这一出威胁十七,我现在就写!” 南家大舅与大舅母相视一眼,觉得萧十七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的女儿他们自然比谁都了解。 “爹,娘,你们是不是中了萧十七的毒了,怎么什么都为她着想,我们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见落雨已经将笔墨和纸拿过来,南昔站在床前阻止道。 她确实有这种想法,只要将萧十七秘密谋害爹娘的事告诉爷爷,就算爷爷再疼萧十七,杀子杀媳的仇恨,也会将他对萧十七的那点儿亲情磨灭。 到时候萧十七即使生为王妃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她就要让她一辈子活在被误会中,惶惶不可终日! “南昔,爹娘只希望你们今后安安稳稳度日,不要再生事端!如果你们不听,你们今日看到我们的下场,就是你们今后的下场!” 南家大舅推开南昔,下床走到桌子前,写下了一封遗书。 萧十七拿到手后,就和楚夙离开了屋子,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办!” 也不等她是否同意,楚夙将萧十七打横抱起,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萧十七一挨着楚夙那宽阔的胸膛,眼皮便软了下来,不等走回他们住的院子,她便熟睡了过去。 而南家大舅夫妻两人,临死前为了不给萧十七添麻烦,命南昔三姐妹在他们死后,要将他们的尸体烧毁,将来有时间,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南家村找块地埋了。 南昔三姐妹看着面对死亡并无惧意的爹娘,悲伤的眼泪啪嗒啪嗒直往外流。 从今以后,她们也会像萧十七一样,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了。 老天估计是觉得她们以前朝笑过萧十七是孤儿,才会天降灾难于她们的双亲,让她们也尝尝当孤儿的滋味,这是在惩罚她们以前的所作所为吗?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短的当南家大舅和大舅母还有很多话没对三人说出口,带着对三人的担忧,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时,南家三姐妹即使知道这一刻会来临,还是接受不了。 想着之前她们的不听劝,对父母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便觉得后悔不已。 如果时间再来一次,只要是他们交待的话,她们说什么也会同意,让他们走也走的安息,而不是带着遗憾离开。 “大姐,我真后悔在最后一刻我们还不听爹娘的话想要对付萧十七,让他们走也走的不安生!” “大姐,我也是!我们现在都是同一类人了,我现在终于感受到,失去父母后的痛心和绝望。” 南昔看着南琼和南暖,擦了一把眼眶里的泪水,痛哭道:“我也后悔没答应爹娘的要求,不就是不和萧十七作对吗?我做得到,我能做到!” 三姐妹顿时抱在一起痛哭不已,悔恨的泪水沾湿了衣襟! 等她们收拾好情绪回过头来时,均被父母死后的变化彻底惊吓过度昏倒了过去。 原本已恢复到二十岁左右的南家大舅夫妻两人,此时身上的皮肤就像是干枯的树皮般耷拉在身体上,头发全白,脸颊上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长相,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像是拍的恐怖片里丧尸的造型。 落雨和几名守在屋外的下人,听到几人的尖叫,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进了屋子里。 除了落雨,另外三个下人也是一进屋便被吓晕了过去。 落雨此时也无法控制心头的震惊和惊恐,可她却并未倒下,而是拼命跑出屋子。 她本来是想去找胆子比较大的风驰电掣两人,没成想跑的太急,将从外面逛街回来的林妹妹和夏侯书给撞倒在地,她自己也由于惯性摔在了地上。 “落雨,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慌慌张张的,莫非撞鬼了?” 夏侯书和林妹妹本身都有功夫自然在落雨撞过来时都稍微地避开了一些,倒是落雨自己,被摔的不轻。 两人将落雨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狐疑地看着她。 “比撞鬼还让人恐惧,你们还是不要问了,我怕你们见了,比我还不如!” 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被摔疼的胳膊,感觉还是先找惊雷比较靠谱,惊雷比风驰电掣两人稳重的多。 她拔腿就走,却被夏侯书给拉住。 “我说落雨,你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想急死谁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既然我们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吗?” 她和林妹妹一大早出去逛京都,外面传疯了,说是皇宫昨夜被人给炸了,皇上气的今日连早朝都没上。 她原本觉得那些事不关她的事,逛了一圈吃了午饭就回了王府,但落雨的表现,让她不得不联想到昨晚皇宫被炸一事。 难道与落雨有关? 她要不要找血刹的人去查查呢?最近好无聊啊! 自从萧十七当了小毒医,似乎她与老毒医都闲的身上要长草了! 不要说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尊主,谁让她的属下太能干了,有她无她血刹都能运转! 519 世事无常,充满恐慌 她都忘记她有多久没与血刹的人联系了! “南家舅老爷和舅夫人双双去世,你们对此一定没兴趣,若是觉得实再太无聊,你们胆子也够大,就去风和日丽院看看吧!” 落雨白眼一番,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实则在心里暗自思忖:去吧去吧,等会儿见着了,被吓个半死,可别怪她没提醒哦! “风和日丽院?” 林妹妹和夏侯书对视一眼,也不再管落雨,找了个下人打听了一下风和日丽院的方向,便兴致盎然地走了过去。 落雨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想了想转了个弯,也不再去找惊雷了,而是鬼鬼祟祟地跟在两人身后,等着看两人的笑话。 她原先脑子里的那些恐惧感,也因为两人的出现,烟消云散。 等萧十七睡到晚上醒来,南家大舅夫妻两人的后事已经按他们临死时的交待办好了。 萧十七赶到风和日丽院时,只见到南昔与南琼两人手里各抱着的一只坛子,三人眼晴都通红通红的,哭的甚是凄楚,萧十七也没想过去安慰她们。 她无声地走到三人面前,抿了抿唇:“舅舅和舅母的骨灰就先放在战王府里,有时间了就带回南家村安葬,世事无常,希望你们今后好自为知。” 她说完转身欲走。 “谢谢你十七!谢谢你还愿意替我们着想!今后,我们会安安心心地生活,决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父母的骨灰她们是万不能带回夫家,万一要是被发现,她们这辈子就别想好过了! 虽然在最后一刻她们没答应父母的要求,但她们在他们走后如果做到了,相信他们在天上看到,也会高兴。 萧十七瞥了几人一眼,点了点头,让管家将两坛子骨灰拿走,她则看着三人,沉吟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观你们三人面色不是很好,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将手伸过来,我给你们各自把一下脉。” 其实从八月十五那天宴会,她就感觉到三人的不对劲儿,若非看出三人是真的对她没有了敌意,她才懒得多此一举。 “难道我们也中了和爹娘一样的毒了?” 南琼吓得嘴唇直打哆嗦,忙将胳膊伸到萧十七面前。 “快给我看看吧!” 她受父母死后的尸变影响,眼里充满了恐慌。 萧十七三指一搭在现琼的脉门上,另外两姐妹忙围了过来,紧张地看着萧十七。 半饷,萧十七才松了手,在几人面带疑惑地看着她时,招手让南暖伸出胳膊,把了脉后,再让南昔过来。 三人的脉相几乎一模一样,让萧十七心底不由生出一股怒气。 她看着面前紧张的三人,用及其平淡的,让人压抑的语气道:“当初,明明退了婚,为何还要吃回头草?他们再次娶走你们,都不安好心,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三人看着萧十七,同时低下了头。 “你们三人都中了药,你们知道是什么药吗?那是绝育的药,那是将输卵管堵塞让你们永远不能怀孕的虎狼之药!” 萧十七快要被气死了,那些混蛋,竟然对南昔三人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想来,娶她们,也不是真心。 三人惊呆住了,完全被萧十七的话给震惊的比父母的死还要让她们感到绝望。 一个女人,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在这个无后为大的封建皇朝,纵使身为正妻,若是没有孩子,早晚也被夫家给休弃。 她们多希望萧十七说的话是假的,是为了报复她们而骗她们的。 可从萧十七那愤怒的脸上,她们知道,她没有必要骗她们,没有必要说慌。 然而现在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们的美梦都还没做完呢,就给她们来这么一个重重的打击。 什么锦衣玉食,什么权力地位那些以前在她们眼里是宝的东西,现在看来,全都是带着毒。 她们才嫁到京都几个月,如果和离,别人会怎么看她们? 就是她们自己,也没有脸面回南家村去。 老天为何要这样对她们,刚失去了父母,现在又告诉她们身中不孕的毒。 她们究竟该怎么办? “十七,你帮帮我们,帮我们好不好!也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南昔拉住萧十七的手,眼含悔恨的泪水! 萧十七淡淡地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们?和离?杀了害你们的人?还是将三家连根拔起?” 那几家人,从一开始娶三人就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却没想到丧心病狂到在三人身上下药,不可饶恕。 还好祖父不在京都,若是让他知道了,他该是多么难过。 他一生都专注于医药之术中,两个儿女,一个早早的离去,一个在他还尚在之时被残害,连孙女们都过的不如意,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么沉重的打击。 “连根拔起!” 三姐妹像是同时商量好的一样,异口同声地说道。 她们脸上的冷厉和决绝,让萧十七总算是欣慰了一些。 比起和离和只杀了下药的人,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唯有她们下定决心一举铲除对她们心怀不鬼之人,才能算是真正的成长起来,今后或许会开启她们不同的人生,祖父也不用再为她们的将来操心了。 “你们若想好了,就先去收拾好自己,高高兴兴地回家,不要让人看出一丝端倪,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去,要一切如常,等着我联系你们。”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 三人同时看向萧十七! “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就行,只一点儿要千万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否则你们可就危险了!” 萧十七想了想再次嘱咐道:“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之前,希望你们不要露出马脚,若是你们先查到了他们的目的,也可以让人来找我。” 她总觉得娶了南昔三姐妹的人家,不只是祖父现在的身份是南家医院的院长和南家医学院的院长这么简单。 他们到底图谋的什么呢? 看来,还是要靠血刹的人才能在暗地里查清楚。 520 世子进府,孤独无助 翌日一大早,闲公公再次光临战王府。 他的到来,让萧十七突然想到自己接过的那道圣旨,想来这闲公公是来催促她去为成世子看病的吧! 她也是忙晕了,竟然将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只是,看着闲公公身后跟着的四个捧着精致盒子的太监,她就觉得意外了。 难道是来送礼的? “战王,战王妃,杂家这次来,是奉皇命将战王妃的超品王妃服和小王爷的蟒袍亲自送来!” 他一招手,身后的四人便向前,恭敬地将手里捧着的盒子举到头顶,让萧十七和楚夙看。 “管家先收起来!” 楚夙冷眼看着闲公公。 他不认为会这么巧,昨天皇宫才刚被炸,他今日就有时间来送东西,要是换其他小太监过来送,他可能还不会怀疑。 闲公公亲自来送,就不得不让他多想。 是觉得炸了皇宫的人是他吗? 楚夙在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 “是这样的,成国公府与战王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距甚远,皇上怕战王妃跑来跑去会很麻烦,就命成国公夫人直接带着成世子来了王府,此刻他们正在王府门口呢!” 闲公公露出一副慈眉善目的笑,那笑容不仅看起来不亲切,反而让战王府的人感觉到能灼伤人的眼晴。 “那皇上有没说过,要让成王世子在战王府住多久啊?”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闲公公,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楚夙的手,不让他去揍人。 尽然敢算计他们,真是好样儿的。 闲公公眼眸一闪,笑眯眯地道:“这个皇上倒是没说,不过成世子住多久,还要看战王妃的意思,王妃让他住多久,他就住多久,病人都听大夫的!” 萧十七笑了,笑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那就请成世子进来吧!” 闲公公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然后堆起满脸的笑,看着落雨去门口请人。 “既然安排妥当,杂家也该回宫复旨了!” 闲公公笑的脸上都能开出一朵花来,他是没想到,这次没废什么口舌就让成世子住进了战王府,他就像是带着战士凯旋而归的将军一样,带着身后的一群太监和护卫唱着胜利的歌儿,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战王府。 出王府大门时,与正要进王府的成王世子碰了面。 在看到落雨只着了王府一个下人带了成王世子一人,将成国公夫人与一众下人拦在王府门前往王府侧门走,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便龟裂开来。 他怎么说萧十七这么好说话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闲公公,这可如何是好,王妃只让毅儿一人进王府,我们都进不去呀!” 成国公夫人又气又恼,但她却也不敢放肆,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她儿子的眼睛还要靠萧十七医治,一个弄不好,将萧十七得罪了,就算是有皇上压着,她儿子的眼睛也没有希望好了。 “这?” 闲公公自己被萧十七算计,心里那个气,不比成国公夫人少,可他人都出来了,萧十七也是当着他的面去请的成世子,他当时没说什么,现在就更不能说什么? 被萧十七摆了一道,他也只能暂时的吃一个哑巴亏。 虽然这事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发生了意外,但还好没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只要萧十七接手了成世子,今后的计划才会更好的进行。 虽然皇上派给他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但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还被蒙在鼓里的成国公夫人,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怜悯。 他敛下眸子,换上一张面带忧心的脸看向成国公夫人:“战王妃既然答应成世子住进王府,想来一定是有把握医好成世子的眼疾,国公夫人又何必非要进王府呢?” “这?可是我家毅儿一个人在王府,若是有什么事,也是孤独无助啊!身边没几个伺候的人怎么能行?就算不让我这个当母亲的进去,带几个下人总行吧!” 成国公夫人说来说去,就是不放心让自家儿子一个人住进这堪比豺狼窝的战王府! 有她跟着还能处处为儿子打点一下,照顾儿子的起居。 儿子眼睛都看不到,若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国公夫人放心吧!皇上交待的事,战王妃一定会谨慎对待,再说这王府还缺几个下人?” 他虽然希望成国公夫人闹一闹,萧十七心一软就将人给放进去。 可他更怕成国公夫人会坏了皇上的计划。 若是一开始都住进去了,他也就没二话,可现在是战王妃只让成世子一人进府,要是再让他腆着脸去求萧十七,让成国公夫人也住进去,他觉得事情肯定会适得其反,反而会引起战王的怀疑。 “可是闲公公,我们家老爷走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他是让我们母子与几个下人一同住进战王妃的呀!” 闲公公眼神闪了闪,皇上走的时候也是这样交待他的,可现在事情有变,不得不变通一下。 “国公夫人还是请回吧!这事杂家会回宫向皇上禀报,相信国公大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见成国公夫人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闲公公忙让人牵来马,一个翻身,便跃至马背。 “杂家先回宫复命去了!国公夫人告辞!” 一群人骑着快马奔腾而走,徒留成国公夫人带着身后默不作声的下人,呆呆地看着战王府的大门。 站了小半个时辰后,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而成世子自进了王府,萧十七就让人给安排在了木觋的院子里。 美其名曰,药房在药院,在那里治病方便,其实她是让木觋监视着成毅,想看看他瞎了眼睛后,在王府的表现以及是否报着某种不纯的目的。 并不是她要带着有色的眼睛去怀疑一个瞎子,而是成世子的家族本身就站在他们对立面,她若是放着一只老虎卧在自己身边,哪一天老虎扑过来狠咬一口,他们就会玩完。 防范于未然,才是真理。 交待了木觋看好成毅,她自己则让落雨再次去血刹发布任务。 521 以画谋划,隔墙有耳 东篱他们已经救了回来,玉纱却没了消息,她猜想着,玉纱很可能被人抓住了,若不然她不会是一点儿消息也不传回来。 寻找玉纱和调查南家三姐妹嫁入的夫家这两个任务,迫在眉睫。 至于手中的那颗陈上世练制的阴毒的返老还童丹药,她觉得不应该浪费了。 沈皇后和楚越的计划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而停止,她还要想办法,让这东西回到沈皇后或楚越的手中,这东西还是让晟帝吃下去才行! 省得她和楚夙还要浪费无数个脑细胞想办法对付那老东西。 至于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丹药送还给沈皇后和楚越的手中,她还需和楚夙商量商量。 晟帝如果不妥善地解决,她和楚夙今后的生活可别想安生。 她本无意卷入这些皇室的争斗中,奈何她却嫁给了楚夙。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楚夙一定不会让她和恒儿有事,会好好的保护她和孩子。 可如果她不做些什么,只靠着楚夙的庇护,她会觉得活的很被动,会很累! 既然选择了和楚夙成亲,他的敌人,也就是她的敌人,她要和他一起共同去面对。 她去书房找楚夙时,路过花园,竟然在花园一角见到了夏侯书和江继斐两人正在争执些什么,两人皆是脸红脖子粗,就连她这个大活人从此路过,离的不远他们都没能发现。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奇宝宝,两人也都是成年人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应该还有理智在,她只看了一眼,便朝着前院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有不少守卫,见是萧十七过来,他们恭敬地行完礼便各司其职,目不斜视地继续巡逻。 萧十七一靠进书房,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楚夙冷厉的声音。 待她准备敲门,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风驰电掣两人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王妃!” 两人忙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行礼道。 “你们有事先去忙吧!” 感觉这两人的情绪有些不对,萧十七朝着两人摆了摆手。 “是!” 两人走后,萧十七径直步入书房中。 转过了一道六扇绣着景物的屏风,便见到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虽刚已入秋,但白天的气温还是很高,楚夙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外衫,浑身散发着森然的寒气。 楚夙听到有脚步声,正心烦意乱的他,以为是风驰电掣中的其中一人折返了回来,头也不回地冷斥道:“本王的话是不是说的不够清楚?江珈珩那个女人若是再搬弄是非,你们又没及时禀告给本王,或是及时制止,你们就都降为二等侍卫!” 萧十七眨了眨眼,看着生气中的楚夙,抿了抿唇道:“是江珈珩又惹了你吗?” 楚夙锰然转回头,见是她,脸上紧绷的神经即刻松驰下来,露出一抹笑意,绕过书桌,走到萧十七面前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际轻声呢喃道:“你来,是想为夫了吗?” 萧十七后退了两步,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明明上一刻还是一本正经,下一刻就原形毕露。 “我来,就不能有其他事情吗?” 萧十七绕过他,走到书桌前,看了一眼书桌上堆放着的各种信件奏折之类的东西,用手划拉了一下,将这些东西全部推倒在一边,顺手拿起掉在地上的一张只写了几个字的白纸,翻到另一面铺在书桌上,选了一只在笔架上的毛笔,攒了点墨汁,迅速地绘了一幅简笔画。 “这是什么?” 楚夙看着两个人字顶着一个圆圈的简笔人物,嘴角抽了抽。 萧十七将画正对着楚夙,简单地介绍了人物和特殊物件的区别,让他很快就了解了她图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隔墙有耳,楚夙能在皇宫中插入自己的卧底,战王府中,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安插进来的卧底。 画出来的画,一目了然,看完后就可以烧了,谁也不知道她们在谋划什么! 见楚夙终于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萧十七将画揉吧揉吧准备拿火折子给烧掉。 楚夙却从她手中突然夺过画纸,在她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将画纸小心地在桌子上抹平,折了几折后塞进了袖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还要收起来?” 这不是上赶着给别人留下把柄吗? “娘子,你真傻!这东西除了你我,谁看得懂?” 楚夙双眸含情地促狭道。 萧十七挑眉:“难道就不许有几个聪明的人出现?” 要是万一被人看懂了怎么办?这世上聪明的人还是很多的,这画也经不起推敲。 “放心好了娘子,这东西在我手中,谁也看不到!” 这么有意义又独一无二的东西,还是出自萧十七之手,他怎么会舍得随便的丢掉。 萧十七撇了撇嘴:“那你是同意这画上的谋划了?” 楚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娘子的计谋天衣无缝,我自然遵从,更何况,就算是让我想,也想不出这么完美的计划!” 也不知道是他那洁白的牙齿,还是他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差点晃花了她的眼。 萧十七没好气地伸出拳头,朝着楚夙的胸口锤了一下,娇嗔道:“笑,笑,笑,就你牙白啊!” 楚夙忙闭上嘴,敛下脸上的笑容,严肃地看着她:“我牙白不白我不清楚,我知道娘子的牙一定没我的白!” 萧十七愣了一下,楚夙便凑到她面前。 “张嘴,我看看!” 萧十七下意识地就张开嘴巴,心想着,难道自己牙真的没楚夙的白吗? 在她没注意时,某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一俯身便吻上了他这些日子期待已久的她那娇嫩柔软的双唇。 “唔……” 萧十七愣神之际,便被楚夙的舌头入侵!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楚夙这个腹黑的家伙给骗了。 这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她们刚刚不是还在讨论关于那幅画上计谋的问题吗?怎么一下子就跑偏了话题? 直到她被吻的晕晕呼呼,被他压在桌子上,他的一只手伸进了她的内衣里,萧十七吓得身体变得僵硬起来,脑子里轰轰直响。 522 私下密谋,敬献丹药 她双手使劲地拍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他停下来! 面对楚夙,她心里使终有个疙瘩。 这个疙瘩如果不解开,她怎么也放不开。 可是,身上男人的热情,超乎了她的意料,也许是憋的太久的原故,她那一点点捶打的力气,在他眼里,更是刺激他的兴奋剂。 萧十七直觉得身上被他那双有力的大手蹂躏的痛苦不堪,疼的她眼泪哗哗直流。 对他的真情真心,她舍不拿金针去扎他,舍不得拿手术刀去刺他,更舍不得拿枪对着他。 耳边粗重的呼吸声,让萧十七有些心烦,无论怎么挣扎也挣扎不了他那如铁钳般禁锢着她的身体的臂膀。 就在她感觉到他的一只手在将她的内裤往下扯落时,书房外传来落雨的一声冷叱。 “什么人?” 伴随着一声兵器相交时的撞击声,很快就听到门外的侍卫一齐高喊着有刺客。 有脚步声向书房内急急的冲进来! 一个天旋地转,她被楚夙从桌子上抱起,紧紧地搂在胸前,背对着屏风朝着外面冷声呵斥道:“给本王滚出去!” 那已经要跨过屏风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只是愣了几秒,便转身离开。 萧十七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面前愤怒中的楚夙,忍不住朝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他诧异又吃疼,无辜地望着她:“娘子,干嘛咬我?” 萧十七杏眼圆瞪:“就咬了怎么了?” 就许他耍她,占她便宜? 她咬一口解解气怎么了? “好,你高兴就尽情地咬吧!最好是咬嘴巴。” 楚夙指了指自己的嘴,一本正经地说着。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外面来刺了客,你就不关心一下?” 楚夙边摇头,边帮她将身上的衣服拢好:“对方是名高手,我没发现他,估计落雨也追不上!” 他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落雨的禀报声:“王爷,刺客轻功很厉害,我只看到了他的一片衣角!” 萧十七不由看向楚夙,这家伙还真是料事如神。 不过,这样一直抱着她很好玩吗? “楚夙,你不应该把我放下来吗?” 抱着她不累? “娘子,今天幸好你机灵,用一幅手绘迷惑了敌人的耳朵,否则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让我多抱一会儿,算是奖励。” 楚夙点着她的唇瓣,脸上露出让人沉溺其中的醉人笑意。 萧十七忍不住在心中腹腓:这家伙不会是想用美人计来引诱她吧! “娘子,想什么呢?” 看着萧十七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某人满头黑线!明明他这么大一个美男站在她面前,她却视而不见,真是让他伤心。 萧十七一回神忙道:“我现在就去找木觋,先将陈上世的人皮面具给制作出来,我去给那什么世子看看眼睛,早点给他医好,早点让他滚蛋!” “嗯?” 楚夙淡定地看着她。 “你放我下来吧!这样抱着真的很别扭,要是万一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腰间的手臂犹如铁臂,紧紧地禁锢着她。 “怕什么?这书房不是谁都能进来。再说,我们是夫妻,抱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楚夙深情的眸子里泛着幽幽的光芒,紧紧地逼视着萧十七的双眼。 “我,我们?” 她很想说,他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同住在一张床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可,对上他那情深似海的眼眸,她只能低下头,将心里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是她太过于执拗了! 耳边传来楚夙一声无奈的深叹! “还是不愿意吗?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萧十七看着他,连脸上那一点淡淡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特别的心疼他。 “我会等,等你愿意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他认真地说着,心底是满满的失落和无奈。 如果她知道,她和姬如风什么也没发生,恒儿是他楚夙的儿子,会不会更容易接受他一点儿? 他要不要现在就向她坦白? “楚夙,如果将来有一天,姬如风想要回恒儿,你会不会将恒儿拱手相让?” 她什么也不怕,就怕儿子被抢走。 这件事,差点成为了她的心魔! “恒儿现在叫楚无恒,他是我楚夙的儿子,是东越国的恒王,谁也不能将他从我们身边抢走!无论是谁?” 楚夙向她郑重地保证道。 这是萧十七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这让楚夙心疼之余又有些无可奈何! 亲生儿子不敢承认,让萧十七误会就误会吧!可,如果她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他无论说什么,做再多,他都无法让萧十七摆脱心中的那魔障。 “我知道了,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许多。” 虽然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忧愁,但萧十七心里稍稍地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按计划行事!你去药院,其它的事我来布置!” 楚夙敛下眼底的失落,将萧十七放在地上,拉住她的手往书房外走去。 也许,他该果断一些,将实情告诉她。 恒儿族谱都上了,她王妃的头衔也有了,她就算是后悔,生气,委屈,他也决不允许她再去找姬如风。 更何况在他的设计下,姬如风也成了亲。 她即使不要他了,也一定不会再去找姬如风! “王爷,王妃!” 落雨见两人出来,忙行礼道。 “具体怎么回事?” 楚夙蹙眉看着门口低着头的侍卫们,冷厉的寒芒,一扫而过。 “是属下刚好有要事来找王妃,不经意间抬头,见到房顶一处的一角晃动了一下,属下飞上去时,见到一个全身包在黑衣里的人,对方见被发现,就要溜走。 一个待卫见机扔出了手中的长剑想将其击落,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用手中的长剑阻挡了一下,便飞身离开,我们追出去好远,也未追上,连对方的脸都没见着!” “看来,今日这人来书房偷窥,是有目的的!” 萧十七看了一眼书房的屋顶,想到她今日突然心血来潮,以画来密谋,就觉得自己六感太强,好死不死地躲过了一劫。 523 以假乱真,胆战心惊 若是让那人听到了两人的计划,估计他们还没出手,对方就能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不仅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还能将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再来个计中计。 到时候两人倒霉都还不知道为啥?想想还真是可怕。 “看来,那老家伙忍不住了!竟然让龙护卫出面了!” 楚夙突然觉得头顶笼罩了一层阴霾,眸子里极快地划过一道戾气。 这世上,能让他防不胜防,还能不被发现的高手,除了龙护卫,他想不到还会有谁。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行动,总是被动的挨打,这一次我们要主动出击!” 想到两人的计划,萧十七握了握拳头看了楚夙一眼:“落雨,现在就跟我去药院!” 两人刚一离开,楚夙便招了暗卫暗自吩咐下去,又快速地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宫里给太子楚昱。 萧十七进了药院,让伍德将木觋给叫了过来,吩咐落雨一定要守在药房外,不能让任何人靠进,两人便进了药房。 房门一关,萧十七告诉木觋让他制作一副与陈上世的脸相似的猪皮面具。 她自己则亲自动手,准备练制一颗与陈上世身上搜到的那颗长生不老的毒药一模一样,但毒性并不是很强烈的慢性毒药。 她与楚夙商量过,若是真让晟帝死了,一点痛苦都没有的死去,实再是太便宜他了,既然他对权力那么在意,还想要返老还童,长生不老,那他们就将他最在意的东西从他手里抢过来,让他亲眼见着自己慢慢的一天比一天老,在恐惧中不可自拔,死也死不了。 在药房里找了好一会儿,萧十七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罂粟果。 这东西可以代替丹方中的一味药,可以改变药的本身性质。 说干就干,萧十七一忙就停不下来。 她之前就研究过长生丹药的药性和配比,如今只是替换掉其中的几味至命的药,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她便将十几种药融合在一起,搓成了一个鸽子蛋大小,放在酒精架上烤了一会儿,感觉外层像是结了壳一样,她便停了火,待丹药凉了一些,才拿了出来。 看着手中外表泛着光泽,大老远就能闻到浓郁香味的药丸,萧十七挑了挑眉,这东西以假乱真足够了。 若是让陈上世知道,他研究了两三年的丹药,她萧十七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弄了出来,估计会将他给气的从地底下爬起来。 将药装在一个盒子里,她去看了一眼木觋按照她的方法用猪皮正在制作陈上世的脸,想了想,也坐到他对面,将泡在大瓷瓶里的猪皮选了一块好一点的,捞了一张出来。 “王妃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木觋手里忙活着,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你之前只是见过我用猪皮制作面具,却没真正动过手,你这也算是第一次,万事开头难,只要你这次掌握了要领,下次就会缩短时间,熟能生巧不是吗?” 萧十七边说着,手上的动作比木觋要快上十倍有余,只是一刻钟,萧十七手里的猪皮就变成了一个人的脸的形状。 若是楚夙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皮囊是谁,但面前的人是木觋,他可没机会进宫,更不可能会见过皇上。 不然一定会吃惊到胆战心惊吧! 萧十七连皇上的面具都敢制作,胆子大的都可以捅破天了。 忙了一上午,在萧十七收工时,木觋手中的陈上世的猪皮面具才堪堪完成,但还是有不少地方有瑕疵,萧十七接过来,重新改动了一下,方才与人皮面具没有什么区别。 木觋羞愧地叹了口气:“看来,木觋的天份有限,若非王妃,木觋一直觉得自己是天才。” 萧十七愣了一下,笑道:“不是你天份不够,而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已经够好的了!” 第一次虽然制作出来的猪皮面具有一点点瑕疵,那是因为萧十七是个完美主义者,若是拿到不懂行的人面前,便也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尽管萧十七这么说,木觋脸上还是有些赫然,总觉得萧十七是在安慰他一样。 “好了,这东西先泡在药水里,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成世子的眼睛,早点给他医好,好让他早点离开王府,你也不用看着他了!” 萧十七说着站了起来。 木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我不累,就是想问问王妃可想要个打下手的?” 他对萧十七的医术非常感兴趣,若不是心底的自尊心作祟,他都想拜萧十七为师了。 萧十七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对医术感兴趣?” 她以为他只对人皮面具和整容术感兴趣呢? “还请王妃多多指教.” 木觋郑重地朝萧十七鞠了一礼。 “行了,我可没时间教你,你想看就跟着我吧!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不懂的如果我有时间你可以问,我一定会毫不吝啬的为你解答!” 难得的遇到一个对医术这么热心的人,萧十七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两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药房,便朝着成毅住的房间走去。 自从成世子进了王府,萧十七还没见过本人,这突一见到,倒是让她诧异了一下。 本以为成世子是一个看不见东西,脾气暴戾,不好伺候的人。 看着站在松针树下,极目眺望的蓝色身影,让萧十七很难想像他会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 他安静的有些过份,仿佛他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为他安排服待他的丫头小厮们虽然不远不近地跟着,似是不忍心惊动他,不敢上前去打扰一样,只远远地看着他。 “王妃,木公子!” 两人的到来,惊动了侍奉成世子的下人,他们忙过来行礼。 而树下的成世子,寻了个正确的方向,脚步极稳地上前走了几步,朝着萧十七和木觋所站立的位置拱了拱手:“成毅见过王妃!见过木公子。” 萧十七挑眉看了他一眼:“成世子多礼了,既然皇上将你交给了我,我自会负责到底。” 524 私下密谋,敬献丹药 她看了一眼伺候成世子的下人,淡淡地道:“将世子请进屋子里。” 待屋子里只余他们三人,萧十七让成毅伸出胳膊,把了脉,又毫不避讳地掀开他的眼睛,近距离地看了看,问了一些问题,才算检查完毕。 “你的眼睛想要恢复视力很简单,只需一个小手术即可,在手术前,我想问一下成世子,手术成功后,你是继续呆在王府,还是回成国公府休养?” 萧十七看着他那张淡然的毫无波澜的脸,总觉得造物主真的很神奇,成世子竟然长的和成国公夫人很像,两边的酒窝让他看起来比原来的年龄要小很多。 如果他的青光眼医好了,不知道睁开眼后会是怎样的惊艳。 萧十七等了半响,才听他开口:“随王妃安排,毅都听王妃的!” 语气平淡的让萧十七都不由侧目。 和她眼瞎时经常烦躁的性格比起来,成毅淡泊的几乎不存在似的,却又让人忘记不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就让人通知你家人,一个时辰后来接你!” 她总觉得皇上会这么安排,一定有什么重大的阴谋在等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点将成毅送走妥当些。 “是,一切都听王妃的安排!” 萧十七眼眸自然的眯了眯,这成毅也太好说话了吧! 不过,对他的配合,她还是相当的满意。 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对他做的小梁切开术就完成了。 也算是他青光眼不严重,不用切除,休息十天左右差不多就可以视物。 萧十七亲自将他从手术床上扶起来,对他回去后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说明,未了让木觋好好看着他,等他的家人来接,她自己则拿了猪皮面具去找楚夙。 看着书房里站着的一对男女,萧十七忍不住看向楚夙道:“怎么又是他们两人?” 楚夙摊了摊手:“谁让他们在一众暗卫中演技是最好的。” 萧十七挑眉看向两人:“那只一人即可,为何会选两人?” 楚夙忍俊不禁道:“这两人演技都太好,现在为夫还不确定到底让谁去?” “陈上世是男的呀!” 萧十七笑道。 难道还让个小姑娘去扮演陈上世那老东西? “余漫,表演一个给王妃看看。” 楚夙那精致的眉眼带着点点笑意。 “王妃,本院首自愿拜您为师,您若是拒绝了,皇上那里可不好交待哦!” 萧十七目瞪口呆地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楚夙。 “这,这声音不是还没调好吗?怎么会……” 简直和陈上世的声音语气一模一样。 如果这话是出自那个男暗卫之口,萧十七还不会这么惊奇,可这小姑娘也太厉害了吧! 当初让她去假扮沈皇后,还是在鼻梁上贴了东西,找了半天感觉才与沈皇后的声音相同。 “王妃,余漫自从上次的事后,便努力练习模仿别人的声音,只要属下听过的声音,现在都能模仿出来!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 那叫余漫的暗卫目光清亮地看着萧十七,双眸中闪着自信的亮光。 “真是天才啊!” 萧十七向她竖起大拇指,这才多久,自己就挖掘出自己的天赋了。 “怎么样娘子,有没有被惊住?” 楚夙笑看着萧十七,就连他自己都没能想到暗卫中会出这么两个人才。 “不错,不过刚好!” 萧十七笑着,拿出盒子,将里面的两张猪皮面具体了出来。 “你叫余漫是吧!这张陈上世的就给你吧!” 她又看了一眼另外一名暗卫。 “王妃属下叫卢光!” 萧十七看了楚夙一眼,将晟帝的猪皮面具拿了出来。 “卢光,如果让你当皇帝,在皇宫里呆一段时间,你会不会害怕?” “当,当,当,当皇帝?” 卢光结巴了半天,震惊地看着萧十七,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面具,哆嗦着手,不可置信地将目光移到楚夙脸上。 “王妃的话就是本王的话,你若是做不到,本王马上换人!” 卢光忙垂下头,往地上一跪:“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感觉有些大逆不道,但他在做战王的暗卫前就被洗过脑,他是战王的人,一切以战王为主。 就算是让他去死,他也绝无怨言。 “其实,你不用紧张,就当是演戏,你看余漫刚刚演的多好!” 萧十七鼓励他道,必竟在这古代,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让下层人都对掌权的皇族,特别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都心存畏惧。 是有些为难他了。 “王妃放心,卢光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他说着接过萧十七手中的面具,往脸上戴了上去。 有了第一次戴猪皮面具的经验,他很快就戴好。 余漫也早已将陈上世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两人看着楚夙和萧十七,等着他们的安排。 萧十七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余漫手里,郑重地看着她:“今晚你就离开王府,打扮的要像乞丐一样,在街上流浪,让别人看到你时,即认不出你是谁,又觉得你眼熟,记住,一定要在皇宫外徘徊一阵,被赶走后再多去几次,直到有人认出你。” 萧十七指着她手中的盒子。 “里面的丹药一定要藏好,这药谁也别给,除了沈皇后。 给她后,告诉她皇上也在找你,你让她给你安排好住的地方, 你放心,她还不敢杀你,丹药还没敬献给皇上前,沈皇后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等沈皇后准备将药献给皇上那日,你一定要趁机溜走。” “本王会在宫里安排人接应你!” 楚夙补充道。 “是,属下一定会完成王爷和王妃交待的任务!” 余漫向两人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书房。 至于卢亮,萧十七沉呤了片刻看向楚夙:“要是能找一个对你父皇的言行举止,都很熟悉的人来教导一下他,就更好了!” “这个有,已经安排好了!半个月的时间,相信他能学个七八成像吧!” 楚夙对卢亮还是报着很大希望的! “那就找一个秘密点儿的地方训练吧!千万要保密!这事儿连你太子皇兄都不能告诉,万一将来……” 525 卧底成功,打入皇宫 萧十七考虑的很长远,楚昱现在还只是太子,对自己的亲弟弟爱护那很正常,但当了帝王的男人就不一样了。 自古帝王皆无情,就算是有情也只是对自己的女人,兄弟什么的,在权力面前,什么也不是。 “放心吧十七,有些事不能说的,我自然不会对他说,不过帮忙安排宫中的内应之事,还是要和他说的,没有他帮忙,我们的人也不可能在宫中畅通无阻不是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萧十七考虑的问题,就是太了解帝王的无情,他才想着等皇兄登位,他就带着一家三口离开。 远离这喧嚣的京都,过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你知道就好,不是我想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当了皇帝的人,随时都可能翻脸不认人,别说是兄弟,就算是他自己都会身不由已。” 她也只是说出实情而已,早点提个醒,别到时候兄弟相残,连退路都没有。 “十七,你说的很对,等太子皇兄登上皇位,我们一家三口就定居在南家村,再不过问他的事。” 等皇兄登位,他答应母后的事,已经做到,将来就算是离开,他也不会有遗憾。 “楚夙,你就真的不在乎这些权力地位吗?或许你……” 一根手指堵住了萧十七的唇瓣,让她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楚夙坚定而深情地的看着她:“没有或许,有你和恒儿就足够了!” 如果没有遇到萧十七,或许他的人生会按部就班的进行。 他会娶一正妃,两侧妃,会有无数个小妾,无数个暖床的丫头天天等着他的疼爱,她们会给他生一群孩子,整天在王府后院里斗个你死我活,他会为皇兄征战天下,让他坐稳皇位,直到他老死。 或许,遇见萧十七,他的人生才有了不一样的际遇。 他不后悔这样的选择,反而要感谢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此时,皇宫的一座不起眼的宫殿里,正上演着一出类似批斗会的戏码。 正是晟帝的龙护卫所在的龙殿。 “龙一,你这样做会害死我们的,你为何要答应皇上的要求,多少代了,我们龙护卫之所以存在这么久,就是因为我们从不参与到皇室的党争之中,你是想让龙护卫都死吗?” “大长老,我也没办法,皇上都逼到我头上来了,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便派兵将我们龙护卫全都杀个干净一了百了,我能看着大家都去送死吗?” “糊涂啊!糊涂!” “你答应了他,我们也会活不长久,你忘记了吗,我们大家在加入到龙护卫时,喝的那碗血酒,那是控制我们的毒药。 龙护卫中,有一批人是监察使,至今我都不知道是哪些人,只要我们中有人违背了当初的誓言,等着我们的便是自取灭亡。” “大长老,我只答应皇上,帮他办成一件事,这件事之后,他便不会再要挟我,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守在这宫里,只要没有刺客刺杀皇上,就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守着。” “龙一,你太天真了,他的话你也信,但凡上位者就没有哪个不窥窃我们龙护卫的,你今天答应了他做一件事,那明天他或许就会改变想法,要你为他所用,如果你不答应,他会有更多的理由来威胁你,你说到时候你还能怎么做?” “长老,皇上太卑鄙了,他拿你们所有人的性命来要挟我,我也是没办法呀!” “为今之际,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且先看看他是否言出必行,倘若你帮他做了事,他言而无信,我们就是死,也决不受他威胁!记住,龙护卫是血性的男儿,宁愿死也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他若是还在乎他的江山,在乎他自己的生死,这件事后,就该收手了。” “大长老,龙一都听您的!” 他别无选择不是吗? 一想到今天,让龙二十一去战王府探听消息,竟然被发现不说,还一无所获,他就一阵烦躁恼火。 大长老说的对,若是皇上失信于他,他们就算是死,也决不会再次妥协。 晟帝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一个昏君,是个是非不分,自私又心胸狭隘的皇上。 这次的事一了,他们龙护卫还能不能存在,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很快,黄昏来临,皇宫附近来了个不要命的叫花子,蓬头污面地手里拿着一只破碗,瘸着腿用根树枝敲着碗,时不时地往宫门口张望。 被侍卫赶了一次又一次,这人就像是神经病一样,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就是在宫门口晃荡。 出宫办差的桃珠从他身边经过,对着他啐了一口便趾高气扬地往宫里走,叫花子却上前,拽住了她的衣袖。 “啊,臭乞丐,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本姑娘!” 桃珠厌恶地使劲儿想要从叫花子手中挣脱掉她的袖子。 “呲啦!”一声。 桃珠那光洁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叫花子尴尬地看着手中的袖子,默默地发着呆。 “啊,我要杀了你,竟然敢捉弄本姑娘,本姑娘要让你死!” 桃珠在宫里高高在上惯了,哪里受过这等侮辱,气的双眼充满了怨毒的光。 “桃珠姑娘,我是陈院首呀!” 余漫扮作的陈上世,向四周看了看,粗嘎着声音,一瘸一拐地走到桃珠面前,轻声说道。 “陈,陈院首?” 桃珠心里一惊,忙四处看了看,发现宫门口的侍卫目不斜视地站着岗,便捂住胳膊,羞涩地低声问道:“陈院首,你怎么会跑这地方来?你怎么不按平时的联络方式联系我们?” 余漫心里不由一惊,忙咳嗽了一声掩饰道:“平时的那些地方,我都去不了了,也唯有守株待兔,在这里等你们来找我!” 他说着,将手里的半截袖子递给了桃珠。 桃珠看了一眼他现在的这身着装,蹙了蹙眉,不疑有他,小声地警告道:“你且在大黄街对面的小胡同里等着,我回去禀告娘娘,再将你弄进宫,这里有些银两,你去好好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别到时候污了娘娘的眼!” 526 皇后召见,秘密私谈 桃珠嫌弃的说完,扭头便朝着宫门口走去,该说的她也说了,量他也不敢不听,现在好些人都在找他,他要是聪明的一定会等着她来接他进宫。 余漫拢了拢袖子里的银两,丢了手中的破碗,一瘸一拐地朝着桃珠说的大黄街而去。 为了防止有人会跟踪,她找了个快要打烊的店铺,买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钻进了大黄街对面的小胡同里。 九月份的夜里还是比较冷的,余漫那单薄的小身板,在秋风中冷的瑟瑟发抖,找了几处避风的地方,最后蜷缩在一处柴堆旁。 就在他撑不住眼皮要睡着时,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她一个激灵,忙打起精神,慎重起来。 当火把随着来人的走动照在她那戴着陈上世的皮囊上,她顺势站了起来。 “桃珠姑娘,你们若是再晚来一会儿,老夫可就要冻死了!” 她半开玩笑似是而非地看着一脸嫌弃的桃珠。 “这不是来了吗?陈院首快将衣服换上走吧,不要让娘娘等急了!” 桃珠傲慢地说着,扔了一套宫里的太监服在余漫身上。 余漫看了一眼桃珠,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背过身去将衣服直接套在了外面,戴上帽子才转过身,冷冷地睨了一眼桃珠,轻哼道:“走吧!” 桃珠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脸上免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陈院首请!” 马车在街道上行了半个多时辰,又绕着圈多跑了几段路,这才堪堪停在宫门前。 有了皇后娘娘给桃珠的出宫令牌,没有任何阻挠的,就将余漫给带进了宫里。 余漫忍不住想,那守宫门的侍卫是不是眼瞎啊!他虽穿着太监的衣服,可太监都没胡子,陈上世的胡子都一大把,他们却视而不见,搞的她还紧张了半天。 看来沈皇后的势力连宫门的守卫都覆盖到了,难怪皇上知道了自己被戴了绿帽也没动她,这女人还真强大。 待到了凤仪宫,桃珠挥手让其他人离开,她自己则带着陈上世直接来到沈皇后的寝宫。 “你自己进去吧,娘娘在里面等你!” 桃珠说着,便退了下去。 余漫只是迟疑了一下,便越过屏风朝着室内,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陈院首,你终于舍得露面了?本宫还以为你炸了丹房,拿着东西从此亡命天涯了。” 不待余漫走近,沈皇后便如女王般,气场强大地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扑通!” 余漫忙跪地求饶道:“皇后娘娘,您冤枉死老臣了,当时丹炉爆炸,惊动了皇宫里的侍卫,老臣只能先趁乱逃离皇宫,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不,外面的风声松了些,老臣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您!” “陈院首,其它的现在本宫不想再说,就问你,丹药是否练成了?” 沈皇后目光沉静地逼视着余漫的眼睛。 “练,练成了。” “当真?” 沈皇后语气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丹药在此,还请皇后娘娘过目。” 余漫适时地从胸口处拿出当初自陈上世身上搜出来的那只盒子,双手恭敬地举到头顶,等着沈皇后拿走。 “好,好,陈院首,你做的非常好,待事成之后,本宫一定会奖励你!” 手里的盒子被沈皇后拿走,余漫稍稍地松了口气。 “谢皇后娘娘抬爱,为娘娘办事,老臣万死不辞!” 沈皇后见余漫的态度尚好,露出满意的笑容,亲自打开盒子,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溢满整个屋子,沈皇后激动地不能自己,她爱不释手地将丹药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这当真是毒药?为何本宫觉得这丹药闻起来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面对沈皇后的质疑,余漫不慌不忙地道:“回娘娘的话,试药的南家夫妻二人已死,且死状甚是凄惨,作不得假。” “他们死了?真的死了?” 沈皇后想起楚越对她的警告,眼神闪了闪! 如果南家夫妻二人再不露面,定会引起萧十七的怀疑,到时候战王府出面调查,查到她头上,确实是个麻烦。 “死了,死的时候只剩干枯如树皮般的皮肤耷拉在身躯上,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余漫想起南家夫妻两人死后的尸体,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这种恐惧装是装不出来的。 她表现的太过于自然,沈皇后看了她一眼便相信了她的话。 “也幸好那一场爆炸,将整个丹房摧毁,将那几人的尸体也炸的灰飞烟灭,要不然被发现了,我们花了三年多功夫练制的丹药就功亏一篑了!” 余漫喟叹了一声,似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这样也好,人都没了,也无任何证据指到本宫头上,只要这东西给了皇上,这天下,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沈皇后妖娆的脸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余漫忙垂下脑袋,心里腹腓:如果王妃的计划成功,越王和沈皇后的谋划一定会泡汤,到时候等他们起兵,皇上还好好的,那后果…… 不得不说,王爷和王妃两人一出手,大家都牵着鼻子跟着他们走,这天下今后到底是谁说了算,还真是不一定呢! “我让桃珠先安排你住在宫里,待越王成功登位,你依然做你的太医院院首,记住平时千万别出来晃荡,不要让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否则你被皇上的人发现,就算是本宫也保不住你的命!” 沈皇后看着余漫,目光徒然变得冷厉了起来。 留着这老东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还能做个顶缸的炮灰,一旦皇上身死,知道她们那么多秘密的老东西,就留不得了! “是娘娘,老臣听从您的安排!一定不会给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漫小心地答着,心里却在鄙夷沈皇后的卸磨杀驴。 这女人果然恶毒! 她若是真正的陈上世,估计也不会傻傻的等着沈皇后向他开刀吧!很可能会趁机跑路。 现在的问题是,她还必须留在宫里安沈皇后的心,让她对她一点怀疑都没有的将丹药敬献上去,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527 身受重伤,恋情曝光 昏暗的烛火下,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青龙一脸凝重地一趟又一趟地来来回回端着一盆盆血水往外倒。 “咳咳,咳咳……” 床上的女子昏迷着,不停地咳着血,面色如一张透明的纸般惨白。 “大夫,快止血啊!再这么下去,她还能有多少血往外咳?” 青龙语气沉重地向坐在床前把脉的老大夫痛声道。 “伤及内腑,老夫也无能为力,还是及早准备后事吧!” 老大夫站起身,摇头晃脑地叹息一声。 “不,您再回来看看,一定是看错了,她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快救救她吧!” 青龙拉着老大夫的袖子不放,双腿一弯便跪了下去,面带祈求地看着老大夫。 “你求我也无用,她内伤太严重,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老夫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做大夫的早已看淡生死,是以青龙的这一跪也只是徒劳而已。 老大夫淡漠地推开青龙,连诊金也没收,背起药箱便离开了这座小院。 “咳咳,咳咳……” 青龙颓废地瘫倒在地,听着耳边一声胜过一声的咳嗽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似下了决心般,不顾一切地将床上的女子抱起,牵起院子里拴着的马匹,连夜往战王府赶去。 他抱着人刚一接近战王府,府内的暗卫便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四名暗卫从天而降,将青龙两人包围起来,蓄势待发地举着长剑。 “告诉你们王妃,玉纱受了重伤,再不医治就来不及了!” 青龙眼眶泛红地看着怀中的女子,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 “我去禀报王妃,你们三个留下!” 其中一个暗卫说着就跳了起来,飞进王府内。 一刻钟后,楚夙亲自带着人出来,将青龙迎进了府里,直接去了药院。 萧十七早在此等着他们了。 “快将玉纱放在手术床上。” 青龙朝萧十七一点头,按她说的,将玉纱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你们都出去吧!” 萧十七说了一声,将人全部赶出了手术室,她自己则动作超快地拿出金针,在玉纱身体上连连下针,一刻钟后她嘴角再也不往外冒血,咳嗽也止住了。 萧十七心疼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玉纱,为她擦干净脸上的血污,又调了一些生理盐水一勺一勺地喂进她嘴里。 在隔壁房间捡好要熬制的中药,包成三包出了药房的门,准备让下人去熬药。 “我来吧,我去熬药!” 看着青龙坚定又着急的眼神,萧十七下意识地就将药包给了他。 “三碗水熬成一碗,一定要小火!” 萧十七招手,让一个丫头带着青龙去了专门熬药的厨房。 “青龙怎么会和玉纱在一起?还受了如此重的伤?” 楚夙看着青龙的背影,目光中带着一抹审视。 “我该庆幸玉纱遇到了青龙,不然,我真不敢想像我们找到玉纱时,会不会只见到她的尸体。” 萧十七那漂亮的杏眼里染上了一层怜惜之色。 “受了很重的伤吗?”楚夙淡淡地问道。 但凡与姬如风有关系的人,他都不待见。 就怕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变故,让萧十七会多想。 “还好送来的及时,若再晚半个时辰,就会很麻烦,那个时候就需要输血了,会是一个很艰难的治疗过程!” 看得出来,青龙对玉纱,很在乎。 如果两人是两情相悦,她一定会成全他们。 无论青龙的主子是谁,曾经和她是什么关系,她都不会因此而棒打鸳鸯。 两人说了会儿话的功夫,青龙就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萧十七刚想伸手去接,青龙却阻止道:“王妃,让我来吧!” 他若是不做点什么,就会一直胡思乱想,会烦躁,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进去吧!她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床旁边有一个软榻,今晚就麻烦你照看玉纱了!” 萧十七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用心,如果玉纱能找到自己的真爱,不管对方是谁,她也定会帮她达成心愿。 “多谢王妃!” 青龙松了口气,对萧十七感激地行了一礼。 离开药房,让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木觋回去睡觉,她与楚夙也回了他们的卧房休息。 第二天到中午的时候,玉纱才醒过来,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精神头却很好。 萧十七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玉纱红着脸,在接受青龙的投喂。 “我只是受了内伤,胳膊腿都好好的,我可以自己来!” 玉纱娇羞地说着,余光见到萧十七,脸一下子就爆红了起来。 “主子!” 玉纱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着萧十七。 “先将药吃完,我有话要问你们!” 萧十七笑了笑,故意背对着两人,脸朝着门口的方向。 她实再想不出,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好上了。 看玉纱的眼神,她非常肯定,这两人早就有一腿了。 青龙倒是个不错的男人,沉稳内敛,不拘小节,在对玉纱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个用情至深的好男人。 玉纱将来跟着他,一定不会吃亏。 待玉纱吃过了药,萧十七才转过身来,揶揄地看着两人:“说说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还有青龙,你和玉纱的事,瞒着所有人吗?” 萧十七抱着臂膀,好整以暇地看着脸红的两人,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主子,其实这次如果不是青龙及时出来救了我,玉纱很可能就死在越王手里了!” 玉纱回想着当初她被楚越打成重伤扔在马车里,一路辗转带出京都,在一家客栈住宿时遇到了办事的青龙,她用尽各种办法,才让青龙注意到了她,想想还是心惊肉跳,惊险重重。 “你临走时,我是怎么嘱咐你的?还好青龙救了你,不然我会愧疚死的!” 萧十七可以想像被楚越抓住后,玉纱的处境。 “对不起主子,我不但没听你的话,就连东篱他们的影子都没见到过,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528 谈婚论嫁,浪迹天涯 玉纱难过地看着萧十七,眼里出现了一层水雾。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他们早被救出来了,我还没通知他们你回来的消息,等你好些了,我再让他们过来看你。” 若不是青龙在这里,她怎么会不去通知他们。 “他们回来了就好,这下我该放心了!” 她不但没完成任务,还差点丧命,说出来,谁会相信她以前是血刹的人。 很可能是跟着萧十七久了,过了几年安稳的生活,血性也慢慢磨平,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才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差点丢了性命。 “青龙,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没?” 萧十七和玉纱说了这么多,青龙虽只站在一旁看着,却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萧十七打心底为玉纱感到高兴。 看来青龙是急着抱得美人归了。 玉纱偷瞄了一眼青龙,忙撇过头,羞红了脸不敢看萧十七的眼睛。 “王妃,还请将玉纱下嫁于青龙,青龙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一定会对她好,决不会辜负她。” 青龙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之前一直担心萧十七会因为自家主子的事而不同意他和玉纱之间的事,忐忑了半天,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玉纱忙低下头,缴着被角,娇羞而又期待地等着萧十七的回答。 “这事,还得问玉纱自己呀!她要是同意,我没二话;她若是不同意,不管是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将她带走。” 她本想答应来着,又怕自己会错了意,要是万一玉纱对青龙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不就毁了她的一生吗? “主子,我同意!” 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要不是萧十七离的近,还真听不到。 青龙耳朵尖,听到玉纱的回答,比吃了蜜还要觉得心里甜,他上前一步跪倒在萧十七面前,正式地向萧十七磕了一个头。 “多谢战王妃同意青龙与玉纱的亲事,待玉纱的伤好一些,我们便成亲,晟帝的寿辰过后,我就带着玉纱回西随。” 萧十七点头:“你快起来吧!你选个日子,等我给玉纱备好嫁妆,就正式将她嫁给你,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辜负了玉纱。” 萧十七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想到就这么将玉纱的亲事给定了,脑子里还有点恍惚。 “青龙一定会好好对待玉纱,会将她当作手心里的宝,好好爱她。” 青龙说着,站了起来,朝着玉纱看了过去。 “说了这么多,我还没问清楚,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相互看对眼的呢?” 萧十七懊恼地看着两人,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在南家村的时候吧!”玉纱不确定地说道。 “在南家村!” 青龙回答的铿锵有力。 萧十七不厚道地:“哦!”了一声。 声音拖的老长老长。 没想到从很久以前这两人就相互有了好感了。 “那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萧十七纳闷了,就算是她看不出来,别人或许也能看出点什么来吧,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是因为,我们都不确定对方的心意,一直都在逃避!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坚定了我们彼此的心,我们都很难再向前走一步。” 特别是经过上次在西随时,玉纱来找他去见萧十七,他却没有将萧十七在西随的事告诉给主子后,他也就对玉纱死了心。 他以为他和玉纱再也不可能了,他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却没想到老天还会将她送到自己面前。 经过这次的事,他也想明白了,他对玉纱的感情再也不想隐藏了,无论是他的主子也罢,玉纱的主子也罢,如果他们都不同意,他就带着玉纱浪迹天涯。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玉纱的伤实再太凶险,他是一万个不想带玉纱回来见萧十七。 他怕萧十七不同意他和玉纱的事,他更怕玉纱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倒是没想到,萧十七是这么开明的一个主子,他基本都没费什么口舍她便同意了。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他一直以为萧十七是最最难缠的,最最让人看不懂的女人,然而,让他委实没想到,她却是最好说话的人。 “看得出来你们现在都认可了对方,希望你们都能珍惜这份情义!”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萧十七也不介意再警告一番青龙:“如果将来你欺负玉纱,对她不好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我这里随时会欢迎玉纱回来,我这里永远是玉纱的娘家,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 “主子,谢谢您,如果玉纱没遇到您,也不会有玉纱的今天,更不会遇到青龙,不管玉纱去哪,您永远都是玉纱的主子!” 玉纱哭的泣不成声,眼里却带着深深的感激。 “青龙代玉纱谢过王妃!” 见玉纱哭的这么伤心,青龙心疼的拿了帕子出来,本想直接去帮玉纱擦眼泪,却在看到萧十七那揶揄的目光,忙将帕子送到了玉纱的手中,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玉纱你好好养伤,有青龙在这里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萧十七朝两人笑了笑,心情舒畅地离开了药院。 玉纱找到了真爱,真好! 还有盈袖和初凉,东篱他们几个人,特别是小李子,他喜欢谁不好,竟然喜欢上了林妹妹,这情路可谓是坎坷的堵着一座重重的大山呀! 她着实为两人捏了一把汗。 要是让小李子知道林妹妹的真实年龄,儿子都和他差不多大,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夜里连做梦都能吓晕。 有些事情,是最经不起推敲和考验。 特别是爱情,一旦失足便成恨。 于男人而言,一生爱过几个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有那么一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想起时,都满心欢喜,忍不住想去见她,想去宠着她。 若有,多好! 于女人而言,一生曾被几个男人爱过并不值得骄傲,骄傲的是:是否有那么一个男人,无论时间过多变迁,他依然宠着,爱着,捧在手心,如烙印。 若有,足矣! 529 无心袒护,暗中相助(加更) 卞邺京都使馆,靠近皇城南侧的西随使臣院,时有阵阵袅袅的琴音传出,时而低沉婉转,时而凄凄惨惨,悲悲戚戚,闻者无不情不自禁的落泪,也搅的一众人苦不堪言。 “白虎,去告诉燕千芊,她若是想早点回西随,或是回北约,就一直弹下去。” 姬如风淡淡地瞥了一眼门口无所事事,听不懂还做出一副很享受样子的白虎! 他们是等着祝寿,又不是来奔丧,在别人的地盘,就要自觉一点,总是弹这么悲切的琴声,要是让晟帝的人误会,还以为他们是来诅咒他们皇上的呢! 他知道燕千芊对他有无数的怨言,可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娶她,他找过她和他说清楚自己的意思,燕千芊却不听,执意要嫁给他,现在弄的这一出,给他看也没用。 当初她若主动离开,后面所有的事便不会发生,事情会按照他的心意走,兮儿依然会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两人遇见,她对他淡漠的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这段时间西随成功地拿下了南诺余下的三分之一城池,国力更强盛了一些,对于常年处在冰雪之中的北约,他所忌惮的并不是皇位上的那位,而是后宫中,一手遮天的独孤皇后。 如今三国鼎力,实力不相上下,明面上谁也奈何不了谁,私下里却蠢蠢欲动,各自韬光养晦,都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对于独孤皇后即将送过来的一百个死士,他其实并不希望母后接手过来,他的行踪掌握在母后一人手里即可,若是掌握在外人手中,他怎么可能安心。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独孤皇后那种强势的女人会没有目的?那些死士是她培养出来,即使送了人也不可能立即就听从另一个主人的命令,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别人豢养的,她都敢要。 还是觉得,燕千芊本身的价值高于一切? 他不可能让燕千芊的势力在西随扩大,更不可能纵容母后捧着燕千芊在他的后院作威作福。 那一百个死士,在他的眼皮底下,休想活着到西随。 让青龙去办的事,也不知道办成了没有,算算时间,他早该回来复命,然而这些天半个影子也不见,莫非是出了事? “主子,太子妃的人不让我进她院子半步,您吩咐的事,没办成。” 白虎耷拉着脑袋一张脸憋的通红。 那群女人,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一旦凶起来,吓的他的小心肝都受不了。 他还是第一次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办好,都没脸回来见主子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 姬如风听着耳边越来越悲切的琴音,深谭一般的双眸划过一道极冷的幽光。 他淡定地起身,带着白虎出了西随使臣的别院。 路过北约国使臣居住的别院门口,碰巧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燕千秋和顾小雨。 “燕王,王妃。” 姬如风停下脚步,朝两人打招呼道。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燕千秋眼眸黑沉黑沉的,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记得当初,姬如风和萧十七在他眼里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的感情也颇为深厚,他和顾小雨也很看好两人,结果姬如风却抛弃萧十七娶了别人。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他看姬如风就是不顺眼。 “燕王和王妃若是有事,就先请吧!” 姬如风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听不懂燕千秋语中带刺的话。 两人在错开之际,姬如风用极快的速度塞给燕千秋一个纸条,便相安无事的朝着各身的方向行去。 就连跟在两人身边的白虎和顾小雨都丝毫没发现,那一瞬间发生的事。 等燕千秋回到北约使馆院中,将顾小雨送去休息,他进了燕瑾辰的书房,才将那纸条给打开看了起来。 “今夜子时,使馆后街巷中,有要事相商,不见不散!” 燕千秋一边念着,一边看向燕瑾辰。 “你说姬如风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塞小纸条给他,还在那么晚的时间里约见,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井? 燕瑾辰将纸条拿过来仔细研究了一遍,挑了挑眉,语带嘲讽地道:“今晚去了就知道了。” 他也很想知道姬如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抛弃他妹妹,选了燕千芊? 以前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好,他现在见到了妹妹,知道了她的一切,对姬如风这个负心汉,他怎么会有一点儿好脸色? 更何况,燕千芊和独孤皇后还是他的死敌。 敌人的夫君,也还是他敌的人。 “小心有诈,姬如风这人表面看起来像是毫无杀伤力的翩翩佳公子,实则是暗夜里,伺机而动的野狼。” 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他现在看姬如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皇叔放心,现在还在东越国,他就算想朝我们下手,也得掂量掂量他有没那个能力。” 燕瑾辰倒是不怕姬如风耍诈,这些年在北约皇宫经历过的事,是别人一辈子都不敢想像的,他能陪着父母活到现在将独孤太后逼的不得不将燕千芊远嫁,手段和计谋还是有的。 “那今晚我亲自去会会他。” 燕千秋听侄儿这么一说,倒是放了不少心。 比起大哥一家,他和顾小雨算是幸福的了,他自和顾小雨成了亲,便一直在外求医,若非萧十七医好了顾小雨的病,这会儿说不定他们还呆在容城,哪里人有机会和侄儿共进退的时候。 这次回北约,他一定要帮大哥大嫂将独孤那个老女人给灭了,让她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不,皇叔,今晚去的人是我,你和皇婶就呆在使馆里,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他相信姬如风是个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糊涂事,惹来笑柄徒增笑料。 “辰儿,你这孩子,那纸条是他给皇叔的,你去做什么?” 他可不能让唯一的侄儿去冒险,谁知道姬如风会不会发什么疯,听了燕千芊的挑拨,故意设圈套来对付他们。 530 如约而至,共谋大事(加更) “皇叔,我猜想着他定是借你的手,将纸条转交于我,必竟你与他无任何利益冲突,他想约见的,也只会是我而已。” 开玩笑,他父亲唯一的一个兄弟,若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会难辞其咎,无论如何今晚即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自己去闯,绝不能让皇叔出事。 见燕千秋又要说什么,他忙先他一步开口道:“皇婶的身体也才刚好,你晚上不陪着她,她一定会担心,你忍心看着她替你担惊受怕吗?你现在的命不是你的,而是你们两人的,你若是出了事,皇婶会做出什么傻事,皇叔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这话说的太过于直白,顿时让燕千秋哑口无言。 顾小雨就是他的死穴,在做任何事之前,他都要先顾及到她的感受,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他自是不愿意让她再出任何事。 “今晚我陪你去,你皇婶那边我会安排好!” 燕千秋不容他拒绝,说完就急步出了书房。 燕瑾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叔的性子和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痴情,一样的重情重义。 若不是父亲身上承载着皇爷爷交给他的重任,他会像皇叔一样,活的潇洒恣意,不会让娘亲和他卷入到皇室的斗争中,惶惶不可终日至今,更不会丢下妹妹一个人在东越国,忍着十八年的思念不与她相认。 燕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也是最有情有义的男人。 快接近子时,燕千秋与燕瑾辰两人一个待卫也未带,朝着纸条上写的见面地点悄然地出了使馆。 两人刚一到目的地,便见到早就等在巷子里的姬如风,他也只带了白虎一人。 “燕王,太孙殿下!” 姬如风见到两人的到来,便朝两人打了声招呼,示意他们跟着他,便带着白虎朝前面的一间破旧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面像是适先清理过,桌子虽破旧却干净,条形的长凳,三人依次而座,白虎守在了门外。 “太子殿下这么晚约我们来此,不知是何重要的事要谈?” 燕千秋打心底里抵触姬如风,说话的语气也带着点小情绪。 燕瑾城暗自好笑地看着自家的皇叔。 他还不知道妹妹的身份就这么护着她,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会儿见到姬如风,还不得拿菜刀砍他? “咳,咳。” 燕瑾辰清了清嗓子,看向姬如风:“明人不说暗话,明面上我还得叫您一声姑父呢?既然是你约了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不管将来我们是敌是友,今晚我相信你不会朝我们下手。” 姬如风朝燕瑾城看了过去。 看着他与萧十七极其相似的眉眼,心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恍惚间觉得坐在他面前的人就像是萧十七在眨巴着双眸,眼巴巴地望着他。 “太子殿下,你走神了。” 燕千秋额头黑线直冒地朝着姬如风不耐地道。 燕瑾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姬如风,他自然知道他看着他会想到谁。 他与妹妹的眉眼相似,都是极标志的杏眼,就连眯起来看人时都是如出一辙,他能看的失神,还真是让他感到意外。 “抱歉,是我失态了。” 姬如风也只是一瞬间便回过神来,他敛下眼中的一丝极淡的情绪,向两人拱了拱手。 “两位能来此,风某已感受到了诚意,其它的也不多说,只想知道你们是否想要铲除独孤皇后一党。” 燕千秋与燕瑾辰心里同时一惊,不动声色地看着姬如风,眼里有着戒备之色。 “请王爷和太孙殿下不要误会,我会这么问,是因为我也很想除去与我母后牵扯不断的独孤皇后。 我此次来,是从燕千芊那里得到切确的消息,她母后送给我母后的一百名豢养的死士正在送往西随的路上。 我对这些人非常的忌惮,想要将他们全部除去,但我手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我母后安插进来的心腹,我只要一动,她便会得到消息,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将这些高级死士全部弄死。” 燕千秋与燕瑾辰了然地看了姬如风一眼。 难怪感觉姬如风对燕千芊的态度有些怪怪的,原来如此。 独孤皇后怕自己死后将自己的女儿留在北约会被以后的储君给整死,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将燕千芊嫁到了西随。 殊不知,燕千芊能嫁到西随,其中有不少人起了作用。 比如近在眼前的腹黑太孙燕瑾辰,设计姬如风离开萧十七的楚夙,其中还有北约国太子妃的手笔在里面。 独孤太后以为将燕千芊远嫁到西随,又割舍了自己千辛万苦,费尽了心血豢养的死士,西随的皇后就能对燕千芊好。 如今看来,西随的皇后对燕千芊好不好先不说,就眼前的姬如风,燕千芊的夫君,同床共枕的人,能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给独孤太后的死敌,说明什么? 说明独孤皇后所托非人了! 想来,姬如风娶燕千芊也是迫不得已! 这么想着,燕千秋心里还好受了一些。 燕瑾辰对他也稍稍有了改观。 还好姬如风没将妹妹卷入里面,要是让燕千芊知道了妹妹的身份,她肯定会告诉独孤皇后,到时妹姝就会处于险竟之中。 燕瑾辰到现在还不知道,自打他们一家回归北约,独孤皇后便将他们的过往给查了个清楚,也从那时候起就开始迫害萧十七和南老爷子。 只是在南老爷子和萧十七没出京都前,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在东越国动手。 直到两人都到了容城,独孤太后才屡次派人来杀他们,最后都无疾而终。 “我们为何要相信你的话,你若是故意引我们的人前去,来个里应外合,将我们的人一网打尽,那我们岂不是像白痴一样往你的坑里跳?” 燕瑾辰老成持重地瞥了一眼燕千秋,淡定地回望着姬如风。 虽然他已经对姬如风的话信了八成,但他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所保留,此刻他做出这番的态度,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姬如风的诚意究竟有多少? 531 强强联手,暮然回首 姬如风淡淡地睨了燕瑾辰一眼:“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太孙殿下若是连真假话都分辨不清,就当我姬如风今日没来!”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那毫不迟疑的态度,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燕瑾辰恨的牙痒痒。 就算是一向淡定从容的燕千秋也忍不住额头青筋直冒。 他以前倒是没发现,姬如风竟是如此难缠的厉害角色。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要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找到机会给独孤皇后下绊子。 一百个暗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陪养出来,若是真将那一百名暗卫给围杀了,独孤皇后还能上哪再找一百个暗卫赔给西随的林皇后? 即便她手里还有人,她会舍得再拿出一百名暗卫送给林皇后? 她若真敢给,也是在挑战她自己的底限。 只要她真的凑齐了一百名暗卫再次相送,等着她的便是灭亡。 因此,姬如风的这次主动合作,是唯一扳道独孤皇后最重要的途径。 “太子殿下既然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我们自然不会拂了殿下的好意,要如何联手,还请殿下拿出个章程来。” 燕千秋老谋深算地看着已经站起身,打算离开的姬如风。 不管他是真离开还是假装离开,还是做做样子给他们看,他都还必须将他给留下,无论怎么算,这件事都于他们有利。 燕瑾辰暗自对燕千秋比了个手势,起身拦住了姬如风的去路,笑意盈然地看着他:“殿下既然主动约了我们,怎好就这么快离开,来来,快坐,快坐下说,刚刚我们彼此的诚意都达到了对方的要求,这样才能更好的将事情谈妥不是吗?” 面对腹黑狡诈的燕瑾辰,姬如风显得更加的淡定了。 他朝两人淡淡地点了头,再次坐了下来,却不急着开口。 等吊足了燕千秋和燕瑾辰两人的胃口,才慢悠悠地道:“我如今的行踪全在别人的掌握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我可以牵制住母后的人半天,你们可以在这半天里,设好埋伏,来个突袭,将那一百人一网打尽。” 他毫不拖泥带水的话,让燕瑾辰不由高看了他一眼:“好,就按殿下的意思办,我们再具体商量商量如何行动。” 这一夜,三人站在了统一战线,初步达成了联合的协议。 黎明时分,双方各自离开。 位于京都西街的一条全住着四品官员以上的那条巷子尽头的一家府邸,夜已深,大部分人都已休息,而有些人却是在这么个夜里,作威作福。 此时,南昔手里紧捏着帕子,低垂着脑袋,麻木地任由准婆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让你办事都办不好,我车家娶你这样的媳妇还能有什么用?别以为当了正妻就高人一等,在车家,谁的本事大,谁说话好使。南昔,你给我记住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九月二十六是皇上寿辰,战王妃一定会到,你若是和你那同样没用的妹妹再办不成事,就等着被扫地出门成为下堂夫吧!” 车于氏满脸狰狞的就差指着南昔的鼻子骂她是猪了。 “可是婆婆,上次那药我确实下在了杯子里,亲眼见到她喝下肚子里了,为什么她却一点事都没有?是不是你给的药有问题?” 南昔忐忑不安地说着,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心里却发苦的紧张不已。 “我给你的药怎么可能有问题?那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你不要再拿失败找借口。若是事情办成,你还是我车家的媳妇。若是还像上次一样,事情毫无进展,你就等着被休,滚回南家村去做一个村妇吧!” 车于氏充满恶毒的双眼里嫌弃的意味毫不掩饰。 “可是婆婆,那药真的有问题,你为何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的话?” 南昔故作痛心疾首地说着,眼里适时地流着委屈的泪水。 “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以为你是谁?” 车于氏不客气地讥笑道:“车家退了你的婚,还能再将你娶回来,你以为是为什么?要不是你姓南,与战王妃刚好有亲戚关系,你以为你还能高嫁?别异想天开了,也就你们三姐妹很傻很天真,天天做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可惜呀,啧啧……” 车于氏一点也不掩饰对南昔的厌恶。 若不是答应了那人,她怎么可能让儿子将正妻贬为小妾,连带着孙子也要藏起来。 而南昔却蠢笨如猪,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在家还对儿子的几个妾待蹬鼻子上脸,对儿子也是看的死紧,再这么下去,她都忍不了。 “如果婆婆这么认为,那就休了南昔吧!这车家我南昔不呆也罢,做村妇怎么了?我南昔自嫁到你们车家,除了让我陷害萧十七没成,做错过哪件事?是你们车家先悔婚,再低声下气地去求娶,既然连利用都这么卑微,我还留在车家有什么意思?” 从车于氏身上探听不到一点儿有用的消息,南昔顺着她的话反驳了回去。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这一家人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利用她还看不起她,她又不是犯贱,让人骑在她头上威逼利诱,还笑脸相迎。 萧十七说的对,这样的人家从一开始就没将她当人看,只是想娶她回来当作利用的工具。 事情没办成,她还能在这里被骂。 若是事情办成了,是不是也该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让大夫查出她不孕不育,不是休妻,就是将她贬为妾室。 到那时,她就是有苦也无人诉。 她一人被查出不孕不育还好,若是三姐妹都一样,一定会有人说他们是天生如此。 到那时,三姐妹才是真正的陷入死胡同里。 就是真的被休,也只能算是理亏,谁也不会帮她们说什么。 原来,她们所有的一切,早就被人给算计了。 而她们三人若不是在父母死后醒悟,萧十七也一定不会告诉她们所处的危险境地,更不会让她们看清这些人的嘴脸,而一味的甘心做她们手里的棋子和工具。 532 得罪战王,抄家流放 虽没从车于氏口中探听出有价值的消息,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从车于氏的只言片语中,她猜想着要害萧十七的人并不知道萧十七会成为战王妃。 这消息对她来说无用,也许告诉萧十七,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车于氏见南昔突然强势起来,不若之前的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很是不屑地朝着南昔尖锐地笑了两声:“嫁到我车家,生是我车家的人,死也是我车家的鬼,要休也是我车家休,我车家一天不休,你一天还是我车家的媳妇,这车家压根就没你说话的份。” 南昔面对不讲理却看不起她,还想要利用她的车于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初她是瞎了狗眼才会觉得婆婆的刁难是对她成长的考验,就连夫君对她的宠爱,现在想想都是那么的别扭和无奈。 这整个就是一个婚姻的大骗局,亏得她掏心掏肺的对车家一大家子好,不惜冒着得罪战王,也要陷害萧十七。 现在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她就觉得这些人真的很恶心。 与她处境相同的南琼和南暖,同样遭到了婆家人的威胁和利诱,这两个人更惨,城府没有南昔深,暴露了不想继续陷害萧十七的心思,都被关进了小黑屋,这会儿被饿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而一直暗地里关注着这三家动向的何鱼,将查到的消息连同南昔几人如今境况的消息一并向战王府送去。 彼时,玉纱的伤已经大好,青龙也回去见了一次姬如风,双方正在为青龙和玉纱按照正常的成亲程序先定亲,再过六礼。 萧十七倒是没有多忙,一应事宜都是东篱和盈袖两人主办,小李子几人知道玉纱要成亲,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林妹妹和夏侯书也满腔热情地为玉纱的亲事,忙上忙下,忙的不亦乐乎。 接到何鱼的消息,萧十七看了后,倒是没多大感觉。 她并不意外北约的独孤皇后在幕后的主使,反而是很惊叹她的手竟然伸的这么长,连东越的四品官都能收买。 看样子,不除掉她,她定会誓不罢休! 只是可怜了南昔三姐妹成了炮灰。 “这些人我会让太子皇兄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安在他们头上,他们就等着被抄家流放吧!” 楚夙冷傲地说着,将手里的几张纸用火折子点燃烧掉,招了个暗卫吩咐了下去。 “能正大光明地将他们给除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还想暗地里将他们几家给解决了呢!” 萧十七嘴角含着一抹浅笑,心底的欢喜溢于言表。 “这件事就交给你夫君我来办,至于南家三姐妹,我会让人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总之,你不要为她们操心即可。” 楚夙嘴角轻扬,心情很好地看着巧笑嫣兮的萧十七,双眸中那浓浓的宠溺之情,差点将她给淹没。 “你父皇的生辰宴上,一定会发生很多事,你都准备好了吗?今天已经初五了。” 萧十七上前拉住楚夙的手,主动地将头靠近他的胸前,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自然。 楚夙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双手往萧十七的腰上一揽,闻着她发间自然的清香,眼里划过一抹迷人的笑意。 “我做事,你放心,若是没什么意外,沈皇后和楚越将会成为瓮中之鳖,那老家伙从此后也只会受制于我们。” 他现在还不了解萧十七研制出的毒药有什么作用,但他了解血刹控制人的毒药。 之前那老家伙派的三百多高级死士,现在就控制在他手中,必要时,会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若是那老家伙也吃了同样的毒药,受制于他们,他想想都觉得特别兴奋。 只是这样的事,他也只能暗地里做,连太子皇兄都不能说。 “我想快点将这边的事解决,早点儿去北约国将独孤太后给灭掉,不然她时不时地来一出陷害的戏码,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她太讨厌这种,总是找她麻烦,还不知道理由的各种暗杀和阴谋暗算。 在没弄清白独孤皇后为何要杀她的答案之前,她一定不会和她正面冲突。 她也是奇了怪了,难道独孤太后是因为她长的像燕千芊,两人的容貌相撞,才会想除去她,让她的女儿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若是这样的话,也是有点可能的。 毕竟有些人心里变态,撞个衫都能扔掉衣服不穿,别说是撞脸了。 “很快了,十月之前,我一定会将这边的事解决,陪你去北约。” 楚夙其实查到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不足以说明什么,那些查不到的,被人故意抹去的痕迹,要追溯到十八年前,这个时间有些长,查起来相当的难,但他早在爱上萧十七的时候,就已经着人在暗中探查了。 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查来查去,反而越查越乱,总是有人在扰乱他们的视线。 也许,只有他们亲自去北约,亲手抓住独孤皇后,才能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好不容易相拥在一起,准备撒狗粮时,周管家急匆匆地跑来,敲响了房门。 “王妃,成国公夫人来了,说是成世子要不好了,让您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萧十七抬头看了一眼楚夙,双眼微微一眯:“找事的来了!我就说为成世子看眼疾是个圈套,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还真沉得住气,看来那老家伙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们放松警惕。”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拍了拍萧十七的背:“走,我们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是耍什么花样?来个将计就计。” 萧十七眉头微蹙:“我心里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要不就让管家将成国公夫人给打发走吧!我怕我们这一趟过去会真中了圈套。”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萧十七这会儿,心底莫名的有些发慌。 “不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再说我们若是一次不去,那老家伙还会再生事,到时候说不定会陷入被动中。” 533 龙卫出动,当街行凶 楚夙对晟帝太过于了解,知道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还不如就先随了他的意,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十七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心里的那股慌乱越来越强烈,让她不能很快的做出决断。 不过,想到楚夙的功夫已经很厉害了,她自己手中还有枪支弹药,她便暂时压下心头的不适,点了点头:“那事不宜适,我们这就出发吧!” 等在王府门口的成国公夫人见到楚夙和萧十七相携而来,那哭的有些红肿的双眼闪过一丝意外。 不过她还是高兴地抹了一把热泪迎了上去,先向两人施了礼,便朝萧十七道:“毅儿今个儿一大早就在喊疼,我这个做母亲的,听到儿子那凄惨的叫疼声,我连他的院子都不敢进,麻烦王妃去成国公府走一趟了,成扬氏不胜感激。”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王爷走一趟成国公府了,请国公夫人为我们带路。” 萧十七谨慎地伸了伸手,暗地里对楚夙挤了挤眼。 有成国公夫人这个人质在手,晟帝就是想对他们下手,也得掂量着点儿,据说成国公与成国公夫人伉俪情深,若是成国公夫人出了事,成国公对晟帝的衷心就要大打折扣。 晟帝断不会做出自断一臂的蠢事,在这个时候除去他们。 虽然是这样想,但为了以防万一,出门之前,他们还是做好了准备,暗中跟了不少人。 “王爷和王妃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成国公夫人没想到萧十七这次这么好说话,很是热情地看着两人问道。 “我们骑马跟在你马车后面,一起走吧!” 萧十七那精致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是,还是王妃考虑的周到,我们这就出发吧!” 成国公夫人这会儿就是让她爬着回府她也是愿意的,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能请动萧十七,她是满心的欢喜。 自然,萧十七说什么都是极好的,她也乐意说几句好听的奉承话。 她快速上了马车,嘱咐了一声马夫快点儿赶路回府,便双手绞着衣角,侧耳倾听着外面的马蹄声。 楚夙和萧十七相继上了两匹马,跟在成国公夫人的马车后,不紧不慢地朝着成国公府前进。 马车一入街市,四周便变得喧闹起来,马车的速度也减慢了许多,萧十七与楚夙也将马速放缓了下来。 成国公夫人坐在马车里着急上火,却又不好当着萧十七与楚夙的面呵斥马夫快点儿跑,只能强忍着心底的焦急,将衣角都给绞碎了。 马车行至街中心,已经不能再往前一步,正当楚夙和萧十七准备下马步行,楚夙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他跳起来往左一扑,将萧十七从马背上扑倒在地,右手快速扯出马鞭向前抽了过去。 两名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一人快速地躲过了楚夙含着六成功力的一鞭。 四周正在逛街和行走在街上的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当街行凶的黑衣人吓得纷纷尖叫逃窜,马车周围很快清空,徒留坐在马车里吓得瑟瑟发抖,就差晕过去的成国公夫和与一手抱着萧十七,一手执鞭眼里含着狠戾杀意的楚夙。 萧十七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枪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枪口正对着其中一名黑衣人。 楚夙的一鞭子落空,他除了微微有些惊讶,很快镇定下来。 他将萧十七抱起揽在身后,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看着与他对峙的两名黑衣人:“龙护卫吗?为何不遵循祖训,与虎谋皮?” “战王知道的太多了。” 黑衣人说着抄起手中的长剑与另一名黑衣人一起攻向楚夙。 “你不要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萧十七将手里的枪举了举,暗示他不要分心,只管对付两人。 楚夙会意,飞身去迎敌! 这边闹的动静有些大,一时间惊动了不少人。 楚夙暗中派来的暗卫却未及时出现,让萧十七不由的有些焦急。 而她也看出,楚夙一个人应付两名黑衣人显然很吃力,那两人的功夫很明显是在楚夙之上。 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楚夙便节节败退,气息都稳不住。 然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萧十七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名黑衣人,她只关注着楚夙这边的战况,却丝毫没发现身后的危机。 当楚夙不经意间,瞥见萧十七身后出现的一把长剑正对着她的后心时,他牙呲欲裂地立即红了眼,本能地不顾身后穷追猛杀的另外两名黑衣人,运起全身的功力,极速地冲到萧十七背后,背对着她。 那黑衣人刺向萧十七身后的一剑“噗嗤”一声,刺穿了他的前胸,剑又被黑衣人极快地拔了出来。 血贱了对方一脸一身。 萧十七反映过来时,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她泪眼婆娑地接过往下倒去的楚夙,对着再次伸出长剑的黑衣人,一连开了好几枪。 直到那黑衣人倒地不起,她才撑着楚夙的身体,一个转身,朝着另两名还处在震惊中的黑衣人开枪。 只是,打出去的子弹就像是打在了防护罩上般,眼看着就射到了对方的身体上,却做了自由落体的动作——子弹都一一掉落在地。 萧十七不信邪地继续朝两人开枪,满眼都是杀意。 “十七,你奈何不了他们了,他们内力高,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 能杀死另一个黑衣人,是在那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其不意。 而现在,对面的两人有了防备,子弹对他们已经无用。 楚夙说着,从嘴里溢出一口鲜血,双眼慢慢变得无神,呼吸也在渐渐变弱。 萧十七边哭着,边继续朝着那两人开枪,也不管能不能将子弹射进对方的身体。 “我不管,不杀了他们,我们怎么脱身,我一定要让他们死!” 她虽然奈何不了对方,可对方也不敢再往前,若大的街市中心,萧十七一只胳膊撑着楚夙的身体,一只手开着枪,心里充满了绝望。 “楚夙,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杀了他们为你报仇,我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534 生命垂危,死而无悔 “十七,是我连累了你。” 楚夙声音极其微弱的说着。胸前的伤口血流如注。 对面的两名黑衣人见楚夙似是快要死了般深受重伤,感觉到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两人相视一眼,目光黑沉地看了一眼萧十七背后被打死的同伴的尸体,提起剑便飞身离去。 萧十七紧绷的心终于放下,忙收起枪,拿出金针为楚夙止血! “十七,已经无用了,心脏已经破裂,我时间不多了,让我再好好的看看你!” 楚夙躺在萧十七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似是想要记住她的气息般,万分的不舍。 “不,不会的,你看,我不是已经止住你的血了吗?我给你做手术,将你的心脏缝合好,你一定会没事的!” 萧十七眼里流着滚烫的泪水,右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扎着金针,表面的镇定,如何也掩饰不了心里的慌乱。 “傻瓜,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楚夙伸出手,抚上萧十七那沾满了泪水的脸颊,轻轻擦拭着。 “今后一定要好好的,战王府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不介意你改嫁,只是不要再让自己伤心了!” 他真的好舍不得她,舍不得这个他用生命去爱着的女人。 他费尽了心思得到的女人,最后还是要便宜了别人! 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还是会为她挡去那一剑,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他死了也就死了。 “楚夙,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她却感觉到,楚夙的体温已经在慢慢的在下降了,他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和她告别。 她多么希望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她的梦里,只要睡一觉醒来,一切都还是回到原点,什么事也没发生。 “傻瓜,不要哭了!你本来就不喜欢我,我死了,你也就不用心底不安了,带着恒儿回南家村吧!” 楚夙的脸和唇色已经开始变的青灰,拉着萧十七的手已经在渐渐无力。 “我喜欢你的楚夙,我没有不喜欢你!” 她紧紧地握住楚夙那越来越冰凉的手,伤心欲绝地哭泣道。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心里已经驻进了楚夙,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敢承认,也不相信罢了。 “能在最后一刻听到你说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十七,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要为我伤心。” 楚夙满脸带笑地松开了萧十七的手,闭上了双眼。 “楚夙,楚夙,你醒醒啊!求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萧十七难过的眼泪刷刷地滴落在楚夙的脸上,她抱着楚夙的脑袋,哭的很绝望。 “王爷,王妃。” 落雨带着一群暗卫从街头快速地奔跑了过来,见到坐在地上,抱着楚夙痛哭的萧十七,一时间瞪大了双眼,眼眶通红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王妃,王爷他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萧十七正在伤心中,只觉得头顶的天似是崩塌了般难以接受,连落雨他们过来都没觉查到,哪里会听到她说些什么? 她沉浸在痛苦的悲伤中不可自拔,大脑混沌的厉害,只觉得世界未日来临了般让她绝望到想要停止呼吸。 从没来没有哪一刻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她也没想到自己对楚夙的感情会在逐渐的相处中慢慢加深。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对他好一些,早点告诉他,她对他的心意。 “王妃,王妃……” 落雨蹲在萧十七面前,焦急地拍着她的肩膀,想要将她喊醒。 可萧十七像是魔障了般,抱着楚夙脸埋在他的肩头,怎么叫,都得不到一丝回应。 街中心发生这么大的事,早就惊动了各方人马,此时萧十七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 若不是出于对落雨和她身边暗卫的威慑,早就冲上前去看热闹了。 燕瑾辰和燕千秋赶过来时,姬如风也刚好到场。 三人看着街中心,抱在一起的两人,慌忙走上前去。 “落雨,怎么回事?” 燕千秋三人被暗卫拦住,他只好向场中唯一有些映像的落雨问道。 “燕王?” 落雨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了激动的神色。 她快速跑到燕千秋几人面前:“燕王,王爷他,他可能已经没有呼吸了,可王妃一直抱着他,我无论怎么叫她,她好像都听不到似的。” “我去看看。” 燕千秋不容多说,大步朝着萧十七两人走去。 他身后跟着的燕瑾辰和姬如风也跟了过来。 “十七,十七……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燕千秋一走进,便轻拍着萧十七的后背,声音中似是有魔力般,一遍又一遍地轻喊着。 可萧十七依旧没有抬头,仍然无动于衷。 燕瑾辰只能干着急,却也是毫无办法。 姬如风怔怔地看着地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向前走了一步,正准备弯下腰去将萧十七给抱起来。 太子楚昱和闲王楚昭带着人,很快来到了萧十七身边。 他忙侧过身子,眼里划过一抹悲伤的情绪,心痛的像是有人拿刀在绞着般。 “太子殿下,王爷他……” 落雨见到楚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将事情大至的和他说了一遍。 他目光锐利地朝四周望了一眼,走到萧十七面前,像是怕吵醒了两人一般,轻声道:“老七媳妇,你快将老七放开,我们回战王府。” 场面安静的有些可怕,大家都等着萧十七的反映。 依然像之前一样,萧十七几乎是没听到楚昱的话,半点反映也没有。 楚昭焦急地上前,伸出双手就要去将萧十七抱起来。 燕瑾辰眸光一闪,错过楚昭,快速地走到萧十七面前蹲下,用大家都可以听到的声音:“战王妃,我这里有药可以保战王的心脉不断,你快起来吧!” “刷!”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 包括燕千秋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侄儿怎么会平白无顾地将自己的救命药送给一个他只见过两次面的人? 535 心灵感应,劫后余生 若说喜欢那是不可能的,若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更加的不可能,雪莲丸,皇室子弟一生只有一粒,极其的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不到最后的生死关头,谁也不会浪费。 他不知自家侄子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不过,他却为侄子有这份心,感到高兴。 看得出,萧十七对楚夙的在乎已经胜过了任何人。 若是楚夙真的死了,他估计萧十七就是活着也不会开心。 “太孙殿下?” 萧十七像是与燕瑾辰有心灵感应般,猛然抬起来,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不要担心,战王一定会好起来,拿,这药给你。” 燕瑾辰温柔地朝着萧十七一笑,摊开左手,手心里一粒药丸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萧十七愣了一下,唇瓣动了动,茫然地朝四周扫了一眼,再看向燕瑾辰,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谢谢你,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 她说着伸出一只手从燕瑾辰手心里捏起药丸,恍惚间她似是看到燕瑾辰手腕上戴着一个红绳串起的两颗似曾相识的石头。 “快给战王服下吧,这药越早吃下越好。” 萧十七点了点头,掰开楚夙的嘴巴,将药丸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有多少人看着,将自己的唇凑到楚夙的嘴巴上,将药喂进了他的胃里。 一刻钟后,感觉到楚夙的脉搏有了微不可察的跳动,萧十七欣喜异常,忙看着落雨催促道:“快,落雨,赶辆马车过来,送我们回战王府!” 只是保住了心脉还不够,她还要给他做手术,修补他再次破裂的心脏。 一想到楚夙的心脏因为她破裂过两次,坚强如她,眼泪不由又流了下来。 如果因为之前的那次心脏破裂而救不回他,她觉得她就是一个间接杀死他的郐子手。 “王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让风驰电掣两人将王爷抬上马车吧!” 落雨这是第二次见萧十七如此的悲伤,比上一次见到,还要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但她看得出,她现在看着王爷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后怕。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懊悔。 待风驰电掣将楚夙抬上了马车,萧十七才想起她身后站着的一群人。 她站在马车的车辕上,看着为他担忧的这些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今日之事萧十七先在这里谢谢大家了,如果我夫君能活着,我一定会请大家吃饭。” 她顶着脸上尚未干的泪痕,抿唇说完,便钻进了马车里。 “落雨,你来赶车,一定要又快又稳。” 这个时候,她只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楚夙救醒。 她们离开后,楚昱带着满腔的感激,朝着燕瑾辰拱手道:“太孙殿下,我楚昱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有任何需要,可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他说着从衣服上解下一枚带着龙纹的黑色玉佩,带着满心的诚意双手奉上。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燕瑾辰很自然地从楚昱手中接过玉佩。 能为妹妹争取一点福利,他自然不会错过。 “楚昭谢过太孙殿下的解囊相助,日后有何需要,楚昭随叫随到。” 楚昭虽不能明白北约的太孙殿下为何会帮着七哥,但人家都这么慷慨地送出了药,他作为七哥的弟弟,若是没什么表态实再不像话。 他上比不过太子大哥的权势深厚,下比不过七哥的人脉雄厚,但他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他自己本身的功夫不错,若是有需要,他可以亲自上阵。 燕瑾辰与楚昭年岁相当,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便道:“那感情好,有时间还请闲王带着本宫在东越的京都逛逛看,介绍一番卞邺的名胜。” 楚昭忙应声是,同时也对燕瑾辰心生好感。 “老七出了这种事,让她媳妇一个人撑着,我们也不是太放心,各位,我们就此告辞!” 楚昱见燕瑾辰与楚昭说的差不多了,便朝着围观的一众人告别,迅速跳上马,带着楚昭朝战王府的方向行去。 他脸上那维持了很久的温润淡笑,终于是挂不住,黑沉了下来。 “大皇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对七哥动的手,我一定要去抄了他的家族,挖了他的祖坟。” 楚昭红着眼眶,那白皙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凶狠的杀意。 楚昱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没有这个机会,刺杀你七哥的人,就连你大皇兄我,想要下手,都得掂量掂量。”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做为储君,怎么可能不知道每代帝王身边都存在着的那群人,也唯有他们才能伤得了老七。 一直以来他的隐忍,换来的却是母后的身死,小十的毁容,老七总是被追杀。 他比谁都恨那个他叫着父皇的男人,但他却不能向他出手,若是这次老七有个万一,他决不会再隐忍下去。 等两人到达战王府门前,整个战王府已经被戒严,还是惊雷亲自出来将两人迎进了府里。 “怎么样,萧……皇嫂她还好吧?” 楚昭急切地问着惊雷,差点就叫了萧十七的名字。 “王妃正在手术室给王爷做手术,太子和闲王是在偏厅里等,还是在手术室外等?但是,要是在手术室外等,就不能出声。” 惊雷恭敬地说着,寻问着两人的意见。 “去手术室外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惊雷点头,将两人带到了药院的药房外便退了下去。 手术室里,萧十七镇定自若地与木觋正在为楚夙做心脏缝合手术,这已经不是萧十七第一次做这种手术,刚开始虽然有些紧张,但进入状态后,一上手就娴熟起来。 木觋更是配合的很好,只要萧十七开口要任意一件工具,他便能迅速地找到,这让萧十七的手术进行的即顺利又快速。 一个半时辰后,手术成功,萧十七脱掉身上的衣服,又喂了一些生理盐水到楚夙的嘴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王妃,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去休息。” 536 敞开心扉,勇敢面对 木觋将一应的医疗用具收拾妥当,见萧十七似是有些疲惫,脸色也不是很好,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不用,我一点也不累。” 她看也没看木觋一眼,一门心思全放在楚夙身上。 待一大碗生理盐水被楚夙喝光,她才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楚夙额头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血迹。 她看了一眼还没离开的木觋;“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木觋无法,只好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楚昱和楚昭听到房门开启的响声,忙希翼地看了过去,同时心里都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们明知道有了燕瑾辰的药,楚夙不会有事,却还是巴巴地望向走出来的木觋。 守在房门口的落雨先两人一步迎了上去:“怎么样?王爷是不是已经好了?王妃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落雨问的又快又急,将楚昱与楚昭想问的话也给问完了。 两人也随着落雨看着唯一知道情况的木觋。 “战王已脱离危险,王妃在照顾他,你们若是想进去看,就去吧!” 木觋扫了几人一眼,特别是楚昱与楚昭,虽然他并没见过两人,但从气势上,他就可以判断这两个人是不容易招惹的人,特别是楚昱,虽看着温文尔雅,身上的气息却沉稳内敛,不容小觑。 两人听木觋这么一说,面色不由一喜,急忙往药房里面走去,落雨对木觋点了头,跟着两人身后去了药房里。 他们进去时,萧十七正在给楚夙换掉身上贱了血的衣服,她那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进来的三人看着都心疼。 特别是楚昭,心里感触最深。 如果说以前七哥与萧十七是天生的不对盘,见面就没好脸色,两看两相厌,那现在萧十七对七哥的好,足可以证明她是真的将七哥放在了心里。 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影,在为七哥忙来忙去,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七哥身上,就连他们进门她都丝毫没发现,有种嫉妒感油然而生。 如果换作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甚至命将不保,萧十七可会这么对他? 如果一个女人像萧十七这样对他,他会像珍视生命一样,好好的珍惜她,此生唯她一人足矣! 他想,他这辈子也不可能会再遇到那样的女人了。 只因,他的存在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人会来刺杀他,就算是有女人想要美人救英雄,那也得有个落难的英雄等着救才行。 他是何其的悲哀! “老七媳妇,这里有我和小十看着,你去休息一会儿再过来。” 楚昱看着萧十七,不容置喙地朝着忙碌的萧十七说道。 萧十七停下手,茫然地转过头,这才发现药房里多了三个人。 见是落雨跟着楚昱和楚昭两兄弟,忙向两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楚夙会没事的,他的手术很成功,过几天就会醒!” “她一定会没事的!” 萧十七既是说给楚昱两兄弟听,同时也是在宽慰自己。 楚夙能为了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肉盾,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有些事,只有在生死面前,才看得透彻。 就像她,在楚夙为她挡剑的那一刻,她想了很多很多,那些过去的恩恩怨怨,那些藏在心底的某个执着,在楚夙闭上眼的那一刻,她那紧锁的心,才迟来的为他敞开。 她后悔自己醒悟的太晚,后悔自己不该偏执的认为楚夙只是一个掠夺者。 那一刻,她想,不管楚夙对她究竟处于什么心思,是霸道的爱也好,是占有欲极强的大男子主义也罢,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她,还想着让她改嫁,这足以让她对他的成见统统放下,认认真真地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她也是有心的。 他的付出,他的努力,他的隐忍,他为他做的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都能感受到。 她不能再做无动于衷,做感情的叛徒。 那么这一次,就让她来守护他们的爱情,守护住他的生命。 “皇嫂,既然七哥已经没事了,你是不是应该先去休息?我和大皇兄会在这里守着他。” 楚昭试图说服萧十七,劝她先离开这里。 她看起来精神很好,却不可忽视她眼底的疲惫。 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如此的劳累。 就算是七哥清醒着,也是不希望看到她这么的拼命吧! “不用你们,我会自己照顾他!” 萧十七干脆地拒绝道。 她看了一眼楚昱,眼里肃杀之意尽显:“如果可以的话,请太子皇兄帮忙查清楚,今天是谁袭击的我们,我要找出这些人,让他们消失在这片天地间。” 楚昱被萧十七眼里那弑杀的煞气惊了一下。 他想不明白,萧十七一个弱女子,身上怎么会带着那么浓郁的煞气。 明明很普通,看起来很柔弱的一个女人,刚刚的一瞬间气场却强大无比,若不是他眼花,便是萧十七一直深藏不露。 他更倾向于后者。 “好,老七就交给你了,调查之事,皇兄一定给你办妥了!” 楚昱向萧十七保证道。 他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的楚夙,朝楚昭瞥了一眼:“小十,跟大皇兄一起吧!” 有萧十七照顾老七,他会很放心。 小十就不要在这里耽误人家夫妻两人培养感情了。 萧十七现在看老七的眼神,比当初第一次在皇宫见到时像换了个人似的,以他多年的经验,看得出现在两人才像是一对夫妻的样子。 “可是,大皇兄……” 楚昭看着萧十七欲言又止。 他现在是她的小叔子,要是他关心的太多,不仅会引来大皇兄的怀疑,也会让萧十七为难,七哥若是醒了肯定不会放过他,可是他是真的希望萧十七能去休息一下。 “小十,走了,大皇兄还有事吩咐你去做。” 楚昱眼眸闪了闪,与萧十七告辞,拉着楚昭便出了药房。 两人一走,萧十七便肃然地看向落雨:“我要向血刹发布一条任务,邀请血刹东越分部中最顶尖的高手五百名,进宫灭了所有龙护卫。” 537 让他去查,出尔反尔 她刚刚忽悠楚昱让他去查今日的杀手,其实是想转移他的视线。 龙护卫关乎着每一代皇帝的安危。 她不想让楚昱当了帝王没有龙护卫的保护而记恨到她的头上反而对楚夙不待见。 落雨沉吟了一下道:“王妃,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让太子知道此事,他心里一定会有疙瘩,要不只杀了今天参与刺杀的那些人,其他的……” “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们杀了他们一人和杀一百人,杀一千人是没有区别的,都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一网打尽,不让他们有任何报仇的机会。 他们会向晟帝妥协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可没有千日防贼的耐心。 “是,王妃,落雨想的太简单了。” 她总认为龙护卫是不同的,听了萧十七一席话,她才恍然大悟。 她们的反击,会引来整个龙护卫的出动,到时候就不是只杀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若不从一开始就让他们没有还手的能力,今后他们就会陷入所有龙护卫无休止的报复打击中。 如其被动的挨打,还不如一劳永逸,一次性解决。 “去将何鱼秘密找来,我让他去发布任务。” 萧十七眼里划过一抹残忍的冷意。 她要给晟帝一个致命的打击,才能为今后的计划趁虚而入。 至于龙护卫这些炮灰,既然晟帝都不在乎,她干嘛要在意。 再说,等到楚昱上位,如果他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是早点下台让位的好。 她不认为龙护卫就非要不可。 “是,王妃,落雨这就去找何鱼。” 等房间里只余萧十七一人时,她顿觉空落落的,一点儿也不习惯。 以往楚夙在身边还不觉得,他一倒下,她便觉得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再次探了探楚夙的脉搏,感觉一切正常后,她才跪坐在床头,凝望着楚夙那张依然泛白的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的去看他的脸,比她想像中还要俊美刚毅,并不比整容过后的楚昭差。 甚至比之随风都要更胜一筹,只是以往她都没将心思放在他身上,自己给忽略了罢。 这会儿,看着他俊朗的睡颜,她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摸向了他紧蹙的剑眉的眉心。 这里应该是舒展开的,每次看着她的时候,他都是神采飞扬,眉间带着宠溺的温柔与深情。 她多么希望他现在能醒过来,一如既往地用那样的眼神来看着她,而不像现在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让她后悔又忧伤。 她看着他,悠悠地轻喃着:“楚夙,为了不让我伤心,你能快点醒过来吗?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等你好了,我们立即圆房,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楚夙,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的深情,今后不会了!” “楚夙,你不是好奇我的东西是怎么变出来的吗?等你醒了我一定会告诉你。告诉你我的来历,告诉你关于我的所有一切。” “楚夙,你快点醒过来吧,不要再睡下去了,你的心脏我都给你缝合上了,你的一颗心还是完整如初,一点也没损失什么,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你不醒,我就带着恒儿离开战王府,丢下你不管了!” “楚夙……” “楚夙……” 萧十七握着他的手,眼眶的泪水不断滴落,她并不是一个爱哭鬼,今天好似将前半生所有的泪都流干了般,眼睛酸涩的厉害。 夜晚来临前,落雨将何鱼带了过来。 她并没有在何鱼面前隐藏身份,直接拿出了毒医的印章,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事无巨细地吩咐给他。 而此时的皇宫里,晟帝听了龙一的汇报后,从下午开始,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 御书房里,不时传来晟帝开怀的大笑声。 外面的侍卫和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大老远的都能听到这种疯癫的大笑。 这不,刚刚晟帝才拿起一本奏折,还没看上两眼,他便朝着闲公公道:“朕要是知道龙护卫这么好使,哪能等到今天才用。看来之前是朕惯着他们了,小闲子告诉龙一,从明个儿起,朕会对龙殿的龙护卫进行筛选,一批人继续在龙殿保护朕的安危,被朕选出来的龙护卫改名叫飞龙卫,直属于朕管,让龙一直接当飞龙卫的飞龙总管。” 闲公公额头冷汗直冒,皇上出而反而会好吗? “你现在就去将龙一找过来,去的时候先将朕的意思透露给他,朕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 知道了龙护卫的强大力量,他兴奋了一个下午,解决了老七这根心头之刺,让他看到了希望。 如果这股力量握在他手中,他将会所向披靡,那些一直痛恨却动不了手的官员,他可以暗自出手,让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至于之前与龙一的约定的承诺,可以再稍微改改。 飞龙卫一旦成立,他倒要看看谁还与他为敌。 老七一倒,老大的太子之位终将不保。 本来他内定的太子人选是楚旬,知道他非自己亲生儿子,还是被自己信赖的女人戴了绿帽,和他的兄弟暗通款曲所生下的野种,他便将目光放在其他儿子身上。 只是,看来看去,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他们不是站在老大一派,就是与皇后走的近,就连楚炅这个很可能也不是他亲生儿子的孽子,都让他忌惮。 这让他想要长生不老的意念更加的强烈。 只要他能长生不老,这皇位永远都是他的,根本无需立太子找下一个继承人。 他还要将另外两国收入囊中,一统天下!做这天地间最至高无上的皇。 闲公公带着龙一来时,晟帝还在做着美梦。 龙一一脸灰败地跪在晟帝面前,心寒的不发一言。 大长老说的太对了,晟帝这种贪得无厌的皇帝,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这群强大的力量。 怎么会闲置着他们不用。 有一就有二,他怎么会那么天真的认为,晟帝会履行承诺,就此收手。 是他将龙殿的人带入到了黑暗里,连累了所有的龙护卫! 538 与虎谋皮,达成协议 他是罪该万死的人! 闲公公轻咳了一声,将还在做着白日梦的晟帝给从梦中惊醒。 晟帝回过神,看了一眼笔直地跪在他面前垂首着的龙一,眼眸闪了闪,不怒自威地朝他冷声道:“龙一,你可愿意担任飞龙卫的总管?” 看他那一副像是死了爹娘的愁眉不展样儿,就知道他让小闲子带的话对他打击很大。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东越还是他说了算。 他能威胁得了他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龙殿的这群人还想活着,今后就必须受制于他。 能为他所用,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相信龙一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请皇上赎罪,龙殿的存在是为历届帝王所备,并不听从任何帝王的指派。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龙一会很难办。” 他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晟帝气的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半晌,晟帝才压下心头的怒火,逼视着龙一:“你能代表所有龙护卫吗?你给朕将他们全部叫来,朕倒要看看除了你龙一,谁还敢忤逆朕。” “皇上息怒,龙护卫若非皇上有生命之危,平时是不许出龙殿的,这也是太祖留下的规矩。” 龙一见识过晟帝的不讲理,只能将太宗给搬出来压制一下晟帝。 却不想,龙一话一出口,晟帝不顾形像地破口大骂:“狗屁的太祖,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他立的规矩生为帝王的朕,就不能更改吗?大家都是皇帝,凭什么朕就要尊从他的规矩?” 他冷冷地睨着龙—,傲慢地说道:“今天,朕还就偏要改了太祖的规矩,朕也不再筛选龙护卫了,直接将龙护卫改成飞龙卫,愿意为朕所用的龙护卫,朕会继续用,不愿意为朕效力的龙护卫,一律处死。” 龙一差点瘫倒在地,心底越发的寒凉起来。 和一个刚愎自用,用心险恶,不按规矩办事的帝王讲道理,委实讲不通。 在晟帝再一次的逼迫下,他拖着疲惫的心回到了龙殿,找来了四大长老,将晟帝的意思转达。 一时间龙殿里的四位年老的长者皆炸开了锅。 为晟帝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感到深深的愤怒和厌恶。 但最后不得不妥协。 他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将近千人的龙护卫着想。 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们不能因为祖制而让所有人都放弃生命,跟着他们一起去死。 但,他们四人是不会与虎谋皮,一条黑道走到底。 二长老拿出了一包毒药,分别放入四只杯子里。 龙一吓得跪倒在四人面前,痛哭流涕。 “是龙一的错,一切都是龙一招惹的祸事,请长老赐死龙一吧,龙一不想活了!” 龙一绝望地对着四人不停地磕头,希望四人能改变主意。 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位长老在他面前死去? “龙一,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晟帝心术不正,连自己的儿子都容不下,这样的帝王不要也罢。希望我们哥儿几个的死,能让晟帝对你们好一些,就算是他将你们当成他杀人的工具,也该拿你们当人看。” 大长老说完,四人仰头饮下毒药,带着对龙一最后的嘱托,慢慢的合上了眼。 “啊……” 龙一痛苦的大声嚎叫起来。 四位长老即是他的师傅又像是他的父亲般从小将他带大,教他功夫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而他却为他们带来了灾难性的毁灭。 他恨晟帝,他要毁了晟帝在乎的江山,不让他们好过,他就要与晟帝鱼死网破。 “龙三,龙四,去告诉越王,我龙殿的力量愿意在九月二十七那日帮他对付晟帝,事成之后,请他放我们龙殿一条生路。 请他不要言而无信,否则龙殿不介意与他们同归于尽。” 龙一双拳青筋暴出,眸子里闪过残忍的冷笑。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龙三,龙四抱拳道,眼里闪过一抹决绝。 四位长老死了,死在愧对先祖的信任上,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既然皇上不仁,也休怪他们不义。 “快去快回,我这就去找皇上,同意大家都加入飞龙卫!” 只有先如了晟帝的意,他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帮着越王将晟帝赶下皇位,为四位长老和死去的龙三十九报仇雪恨。 他相信,以他们的力量加上越王的智慧,足可轻而易举地将晟帝拿下。 杀了龙三十九的战王妃,他们一定也不会放过。 等晟帝得到了龙一及全部龙殿的投诚,他变本加厉地再次吩咐也是试探道:“如今老七生死不明,据探子来报,北约国的皇太孙给了他保住心脉的药,我希望你们再次出手,让他没有活着的希望。” 龙一不由一滞,心底暗生杀意,看来长老们料的没错,晟帝只是将他们当作他杀人的工具,根本不将他们当人看。 他对他们不信任,竟然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他们武功高强自是不必说,但他们也是人,是人也是会死的。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应了,现在的忠诚只不过是为了背叛那一刻的反扑,就让他再得意一段时间吧! “趁着今晚他们放松警惕,你们一定要拿下老七与萧十七的首级,做好这件事,朕给你们记头等功。” 晟帝露出慈眉善目的嘴脸,抬手让闲公公将龙一送了出去。 楚越与龙三龙四达成协议后,整个人激动的兴奋起来。 天黑时,他便悄然从秘道中直达沈皇后的寝宫。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便滚到了床上。 晟帝让闲公公安排的眼线察觉到两人的奸情后,便悄悄将此事禀报给了闲公公。 闲公公知道了,晟帝自然也知晓了。 只不过他暂时没去打草惊蛇。 如今他已经查到陈上世就呆在沈皇后的后宫中,那枚练制的长生不老药就在沈皇后的手中。 等到他生辰,沈皇后将丹药敬献给他,两人的死期也到了。 他现在身边有了飞龙卫,别说一个楚越,一个沈皇后,就是太子要造反他都不担心。 539 大快人心,通风报信 沈皇后与楚越一番缠绵过后,便说起了正事。 尤其这次与龙殿的成功结盟,让楚越更加的志得意满,甚至飘飘然起来。 他搂着怀里不着寸缕的沈皇后,眼里露出一抹狂傲和势在必得。 玉纱的逃跑,让他有一阵子不敢露面,若非是今日龙殿给他送来这么天大的一个好消息,他这会儿还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等时机。 “越郎,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沈皇后食指轻轻地戳在楚越的胸膛上,妩媚撩拨着他。 这么久才来找她,一开始她还想撒娇发脾气,拿点架子。 谁知楚越一来就直奔向大床,让她一点怒气都发不出来。 这会儿,无论是身心她都觉得特别的舒畅! “好事!本王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也好让你做好准备。” 被沈皇后一撩,楚越眼里的邪火又凝聚了起来,他大手往沈皇后前胸的两团一握,便低下头埋了进去。 沈皇后娇吟了一声,双手抱住楚越的脑袋:“呃,越郎,做好什么准备啊?” “娆儿,龙殿已与本王结盟,我们商定好九月二十七日一早动手,你那里的丹药准备好了吗?” 沈皇后吃惊地问道:“龙殿真的愿意与我们结盟吗?他们不是皇上的守护者吗?” 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 以前他们不敢对晟帝怎样,就是怕龙殿的人,才想着用丹药来毒死晟帝。 如今丹药也有了,龙殿却意外地背叛了晟帝,这简直是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皇上做事向来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走到众叛亲离这一步,也是他该得的报应。” 他楚越睡他的女人,还让他帮着他养了二十几年儿子,就连他的江山最后还要落在他的手中,想想都大快人心。 “我等会儿找人去和我哥通通气儿,让他也做好准备,等那日一起事,朝中的一些老臣肯定会不服,只要我爹不在,我哥的话他们一定会听。” 楚越带来的好消息,让沈皇后仿佛看到了她未来的一片光明。 “要去就早点派人去,本王来之前,龙五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今晚会派他们夜袭战王府,要拿下楚夙与萧十七的首级,晚上在外行走,千万别被人给抓住把柄。” 沈皇后不由一惊,同时兴奋起来。 “是真的吗?要杀萧十七了?” 她怎么感觉今晚好事连连呢? 楚越叹了口气,从沈皇后怀里抬起头,看着沈皇后幽幽地道:“这下,你不用怀疑本王的真心了吧?” “越郎,娆儿怎么会怀疑你?爱你还还不及呢!” 楚越眸光闪了闪,快速地划过一抹讥诮,很快便被他满脸的爱意所代替。 “我不能久留,你记着不要出差错,二十六日那天将丹药给了那老不死的,第二日行动前就将陈上世那老东西给杀了。知道了我们那么多秘密,他也该闭上嘴了。” 楚夙说着眼里露出一抹冷意,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衣服套在身上下了床。 “越郎,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沈皇后娇媚地说着,披了一件透明的薄纱,不舍地将楚越从秘道里送了出去。 人走以后,她一转身便穿上华丽的凤袍,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宫女桃珠,写了一封信让她连夜去沈府找沈大老爷。 桃珠不敢耽搁,拿了出宫的令牌出宫骑上马就往沈府赶去。 她到时才华灯初上,正是刚刚吃过晚饭的时间。 沈老爷与沈夫人在书房接待了桃珠。 桃珠将来意说明,并奉上了书信,便急急地往宫门赶。 而沈老爷和沈夫人看着信上写的内容,沉默了些许后,叫来了沈言诣,想让儿子给些意见。 沈言诣对于自家姑姑还是很尊敬的,却没想到她私下里竟是如此的大逆不道,还做出如此愧对圣上的丑事。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信的未尾还提到皇上今晚要让龙殿的人对付战王和萧十七。 一想到今天在大街上见到的场景,他就觉得心漏掉了半拍。 战王的出事,让萧十七伤心过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他怎么舍得让她再绝望。 他是绝对不会让萧十七再出事。 “爹,娘,你们不要跟着姑姑瞎胡闹,她这么做会害死我们沈家所有人,爷爷当了一辈子纯臣,如果因为姑姑的事连累到他,他老人家还会苟活于世?” 沈言诣撂下这句话,便出了书房,让下人牵来马匹,一路疾驰向陆家。 陆老将军的旧疾已好,陆阡尘兄妹两人早已睡下。 沈言诣的突然造访,并没惊动他人,让门房悄然地将陆阡尘叫出来,两人一商量便骑着马往战王府而去。 在离王府门前不远处丢下马,一同朝着王府侧门而去。 已经戒严了的战王府,两人一靠近,便有暗卫发现了他们。 “什么人?” 有暗卫从王府里飞出,将两人围住,杀气腾腾地抽出长剑架在两人脖子上。 “我们有要事来禀报战王妃,我是沈言旨,他是陆阡尘。” 沈言诣毫无惧意地挺直着脊背,对于脖子上架着的长剑他丝毫不在意。 暗卫看了两人几眼,说了一声等着,便飞进王府,将事情禀报给了落雨。 虽然对于两人落雨一点儿也不待见,但如果真有重要的事让她给耽搁了,她肯定会后悔。 她亲自出去见了两人,沈言诣知道告诉了落雨,萧十七应该也会很快知晓,便也没再矫情,直接将今晚晟帝要让龙殿的人来刺杀战王和萧十七的消息告诉了她。 “此事当真?” 落雨眉头紧蹙,如今王爷尚未清醒,萧十七又处在悲伤中,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龙护卫的对手。 如果消息是真,这个时候龙护卫闯入王府,他们还真保不住两位主子,甚至小主子也会有危险。 “消息千真万确,你快去告诉战王妃,让她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出来,我和阡尘会留在王府外,帮忙抵挡一阵。” 沈言诣握了握手中的剑,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与他有同样心思的陆阡尘也握紧了手中的剑。 540 杀意凛然,直捣龙殿 “谢谢你们送来的消息,但是还请你们快回去吧,龙护卫的功夫太高,连王爷都不能占到便宜,你们在这里只会送死。” 落雨朝两人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的好意想来萧十七也会心领,但她一定不会想要让两人留下来添乱。 “你不用管我们,也不要告诉战王妃我们留了下来!” 沈言诣朝落雨拱了拱手,与陆阡尘一起在战王府附近隐藏了起来。 “真是两个不要命的人!” 落雨无法,叹了口气回去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给了萧十七,看看她有什么好主意。 现在这个点儿,就是去搬旧兵也来不及了,但他们又不能坐以待毙。 萧十七眼里杀意凛然,赤红着双眼。 “何必等他们杀上门来我们再反击?你发个信号,召集在东越京都所有的血刹杀手,今晚我就将龙殿给捣毁,再来个瓮中捉鳖,让他们死在战王府里,连门都出不去。” “是,王妃。” 落雨兴奋的一跳,按照萧十七的意思,去发了信号。 让人找来夏侯书和林妹妹以及风驰电掣四人一起守好王府,她便在药房忙碌了起来。 龙护卫的功夫太过高深,内力护体不惧子弹,甚至一些毒对他们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如果是炸弹呢?如果炸弹里还带着毒药呢? 她就不信,那些人是不锈钢做的铜皮铁骨。 她都还没准备好去找他们,他们竟然再次出动,她如果坐等他们打上门来,那还真不是她的性格。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那些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看清楚他们的实力,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们。 从今往后,她萧十七必须正视对他们不怀好意的人,一定要在那些人挑上门前先灭了他们。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厉害,不敢再对他们下手。 忙了一个时辰后,萧十七穿上鬼医的紫色袍子戴上紫色的鬼面,从王府侧门带着东篱和刚回来的小李子一群人出了王府。 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落雨带着一群人与他们汇合。 “主子,是何鱼招集的人,差不多有三千多人,功夫与王爷不相上下的有十几人,其他人近身战斗比较厉害。” 黑夜下,萧十七看不出大家的面部表情,但却感觉到大家的热血沸腾。 她将手里的迷你型镶了毒药的炸弹交到落雨手里十颗,看着何鱼道:“我让落雨带着你和一部分人去皇宫,将龙殿给我炸了,里面的人不能放走一个。” 未了,她又教了落雨和何鱼两人炸弹的用法以及注意安全事项等。 直到两人听明白了,她才作罢。 看了看时辰,萧十七挥手对落雨和何鱼道:“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我给你们两千人,分成十路出发,一定要注意安全。” “可是主子,留下的一千人够吗?我看还是给我们一千人,留下两千人来保护王府。” 落雨有些不放心地说着。 “你按我的意思去办,我自有分寸。” 落雨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奈地与何鱼一起带着大部队,没发出一点儿声响地离开。 “主子,我们要做什么?” 小李子与东篱一群人围着萧十七问道。 萧十七看向东篱:“你去将沈言诣和陆阡尘给找出来,他们若是不愿意离开,就留下来帮忙!” 省得到时候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他们设的陷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参与进来。 东篱离开后,萧十七吩咐了血刹的人分成五队,分别隐藏在战王府外墙的各个角落里,她自己则带着小李子几人又回了王府。 让人去厨房搬了几麻袋黄豆,分别撒在王府容易进出,守卫比较薄弱的地方。 就连墙头和房顶都撒了不少。 又让人在王府门前的必经之路上挖了数个陷阱,陷阱里放了老鼠夹子,在上面还涂了接触到皮肤就会溃烂的毒。 王府正门和几个侧门,后门和小门外围了一圈绳子,绳子上每隔一段就系上了铃铛,只要有人从那里经过,就算是用飞的运气时身上外泄的气息也会弄响铃铛,只要铃铛一响,铃铛里的毒就会往外散出。 这些毒是攻击精神力的毒素,只要听到铃铛声,意志力便会下降,到时候就算功夫再高,也无法抵挡。 这些是萧十七专为内力高深的高手准备的礼物。 布置完这些,萧十七觉得还不够,想了想回到药房找到之前无事的时候练制的一些废弃的一堆毒药。 她将这些用大瓶子装着的带着深绿色的毒液拿了出来交给小李子。 “你们都将剑上和匕首上涂一点儿,这毒药的效果我还不清楚,不过毒性很大,就拿龙殿那些人来做试验吧!” 见这种药液实再是太多,便又吩咐道:“府里的暗卫也都给涂上,若是还有多的,就拿出去给血刹的人。” 可能是觉得还不够保险,萧十七干脆将以前制作的药粉也拿了出来。 “这些是石化粉,这些是痒痒粉,这些是臭蛋粉,这些是…… 萧十七拿出的东西越多,身边的几人就越来越兴奋。 等东篱带着沈言诣和陆阡尘进了药院,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堆毒药纸包,顿时被惊呆住了。 “主子,我要那个臭蛋粉,我打不过,我就臭死他们。” 东篱以前见过萧十七不小心将臭蛋粉给撒了一点儿出来,臭的他差点儿将苦胆给吐出来,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整整一个月鼻子里还能闻到那种味道。 这种好东西,他自然也希望别人能尝尝。 “好,这种药粉都给你吧!” 萧十七很大方地推到他手里,又给了他一大袋薄荷糖。 “含着这东西闻着就不会难受了,你将这些糖发给大家,千万别自己中招。” 东篱点头接过,兴奋地跑了出去。 沈言诣与陆阡尘两人静静地看着萧十七下达命令,吩咐事情。 周密的计划不得不让两人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本以为战王倒下,萧十七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很慌乱,会四处寻求保护,会躲在王府里不敢出来。 541 夜高天黑,有来无回 却没想到她却镇定地超乎两人的想像,并且还能将敌人来时的路线和如何进王府都算无遗策。 直到这时,两人才深刻地发觉,萧十七并不是一个软弱到只会躲在男人背后哭泣的女人,而是一个内心强大到,即使没有男人保护也能调兵遣将的强大女人。 这样的认知,让两个大男人顿觉丢脸,本以为会帮上忙,结果他们两人反倒成了多余甚至还很有可能拖累到大家,为大家增添麻烦的人。 总算事无巨细的忙活完,萧十七一转身便见沈言诣和陆阡尘两人萎靡地耷拉着肩膀,脸上有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们若是没事,就帮忙巡逻吧,离子时越来越近,一般暗夜刺杀,都会选在子时过后人体最疲惫的时候动手。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遇到龙护卫,打不过就跑,到时候人多,我们都顾不到你们。” 也许是心态不同了吧!萧十七再面对两人,多了一抹耐心,少了一丝清冷。 “好!” 两人朝着萧十七拱了拱手,淡定地出了药院。 “木觋,你过来。” 萧十七找到还在药房忙碌的木觋,站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 “你要的面具我都做好了,不过还是及不上你的手艺。” 木觋丢下手中的工具,抬脚走到门口,泄气地说道。 “先不说那个,你快将楚夙的面具戴上躺在床上,我给你的毒药你都学会用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她与林妹妹,夏侯书和木觋商量过,让楚夙戴着普通人的面具躺在床上推到隔壁房间。 木觋则戴着楚夙的猪皮面具睡在床上好混淆龙护卫的视听,必要时则出手击杀对方的人。 至于王府内院,她自是不会放任何一个龙护卫进去,再则有林妹妹和夏侯书带着暗卫守着小恒儿,她会放心许多。 木觋朝萧十七一点头,快速戴上面具,换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楚夙常穿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萧十七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差错和遗漏后,便带着小李子让所有人都熄了灯隐蔽在战王府各个角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差不多子时一刻左右,空气中似是传来极其细微的抽气声,大家起初没在意,就连萧十七也以为是隐藏在暗处的血刹尿急或是被蚊子咬了发出的声响。 可,当越来越多的吸气声传来,大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正当在萧十七准备派人去查看情况,围着战王府四周的铃铛声这时却不断的响起。 铃铛声一响,大家都进入到了准备战斗的状态。 突然,一道道人影越上王府墙头,人还没站稳便倒头往下载去。 “啊……啪……” “啊……啪……” 不断有惊叫声和摔倒声传进大家的耳里。 萧十七见差不多了,便让小李子点亮火把趁其不备下令进行攻击。 火光起,一场厮杀展开。 那些不小心踩中老鼠夹子,腿部正在快速腐烂中的龙护卫,遇到血刹的人,便力不从心地发挥不出原本功力的三分之二,几人围攻一人,很快被砍杀。 一些不小心听了铃铛声,意志力正在下降的龙护卫,还未出手就被暗中隐藏的人快速解决掉。 而还有一些即没中老鼠夹子,又没被铃铛声干扰的龙护卫,他们一接近战王府便飞上了墙头,脚还没着地,便被适先撒着的滚圆的黄豆滑倒。 也就在他们滑倒愣神的一瞬间,很快便被隐藏在暗处的一群人冲上前,二话不说,举剑便杀。 血腥味越来越浓,武器的撞击声在黑夜里不断发出“噹噹噹噹”的声响。 萧十七看准机会,将那些顽固的一直杀不死,功夫高强被很多她们的人围攻的龙护卫一枪爆头。 同时,萧十七发下去的各种毒药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特别是臭蛋粉一出,熏的那些人连呼吸都不敢呼。 一个人的内力再高,憋气也是有限,到了最后那些被熏的头晕目眩的龙护卫,不少人直接自杀当场。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要命的龙护卫,趁乱溜进了药院的药房。 这两人便是这次的带队首领龙三和龙四。 药房的烛火一直是亮着的,这方便了两人的寻找。 房门被推开,两人一眼就望见躺在床上脸色泛白的楚夙。 确定了任务的目标,龙三和龙四相视一眼,眸子里的兴奋毫不掩饰。 “我去杀了战王,等找到萧十七,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龙三举起手中的长剑,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 当他握着剑对着床上的人往下刺时,床上原本气息微弱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龙三被骇的怔了一下,也就在这时木觋快速的往龙三眼睛上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沫,在龙三眼睛痛的睁不开,下意识地去揉眼睛时,木觋举起手中的匕首插入到了龙三的心脏处。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时之间,快不过二十秒。 龙四反映过来时,龙三已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木觋手里的另一种粉沫再次朝龙四面门撒来。 由于他及时避开,粉沫只是撒了一些到他衣服上。 木觋不由一惊,忙往床后倒跳起。 “战王当真是好计谋,诈死引我们兄弟上钩,不过我龙四也不是怕死的孬种,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龙四手握长剑,谨慎地朝着木觋一步步逼近,眼里有着决绝的杀意。 木觋单手背于身后,学着楚夙一贯的傲慢,肃然而不屑地斜睨着他。 面对木觋的冷静和不以为然的睥睨眼神,龙四的脚步不由的放慢了下来,背脊也开始发凉,每前进一步,他的心都颤抖几下,总觉得再往前就是他的死路。 就连他握着剑的手,也是虚汗直冒,额头前的碎发已是潮湿一片。 就在他紧张地离木觋还有半米远,手中的长剑只要一伸就能刺进木觋身体里时,门外沈言诣和陆阡尘端着盆子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对着龙四就泼水。 躲避不及的龙四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本能地转身,眼带杀意地瞪向两人,手里的剑柄被握的咯吱作响。 木觋朝两人一点头,快速的跃起,啐了毒的匕首朝着龙四的后心插去。 542 配合默契,漏网之鱼 龙四敏锐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急忙往左躲避。 这时沈言诣与陆阡陌配合默契地左右夹击,让龙四退无可退。 三人联手,都不是龙四的对手,只是几招便险象还生。 直到这个时候,龙四才查觉出了不对劲儿。 他边打边观察着木觋。 “你不是战王,你到底是谁?” 他有种被当了猴耍的感觉。 三人两两轮流着以车轮战对战龙四,对他的质问则不屑回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越发的力不从心,身上也被龙四的剑划伤了好几处,但三人却越打越兴奋。 半个时辰后,龙四丢下沈言诣和陆阡尘不管,手中的剑徒然朝着木觋的脑袋刺来,眼看着剑尖就要刺中他的眉心,沈言诣和陆阡陌却来不及阻挡。 就在龙四的剑离木觋的眉心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时,从他全身徒然传来灼伤的刺痛感,他的皮肤像是龟裂了般在往外蜕皮。 就在他痛的迟钝的那一秒钟,木觋瞅准时机故伎重演,一个跳跃,手里的匕首直插入到龙四的心脏处,搅动了一下。 沈言诣与陆阡陌怕龙四不死,从他身后再补上两剑。 直到倒地时,龙四的眼里还有着惊恐的表情。 那是他看着自己的手像是被硫酸腐蚀了般,蜕皮后露出里面灼伤的血肉时,惊骇到连剑都握不住。 “王妃的药果然管用。” 木觋深呼出一口气,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两人,用脚踢了踢,对沈言诣和陆阡尘拱了拱手:“幸好王妃最后将你们安排在这里,否则我一个人真对付不了他们俩!刚刚真是太惊险了!” 之前打斗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沈言诣和陆阡陌也是一身的冷汗淋淋,不比被浇了水的龙四好到哪去。 “有了王妃配制的各类毒药,外面的战斗估计也快结束了,我们先将这里清理一下,这两人也给扔出去。” 木觋对两人说着,便走到龙四身边,一把拖起他的尸体往门外一扔,接着进来拖龙三。 沈言诣与陆阡尘满头黑线地看着顶着楚夙面具的木觋,默默地清理着地面上的血迹和水渍! 除了龙三和龙四这两个武功高强的首领进入内院,其他人均被隐藏在暗处的人给解决。 战斗结束后,战王府灯火通明,血刹的人帮忙将尸体全部拖在一起堆了起来。 暗卫则分出一批人清理院墙和地面。 东篱等人四处巡视,查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萧十七则带着小李子急急地往药院跑去。 一进药院便被院子里的两具尸体吓了一跳。 萧十七急忙加快脚步往药房隔壁而去。 他们的到来,惊动了守在药房里的木觋三人。 “王妃!” 木觋拿着烛台,往隔壁房间走来。 “放心吧,来的两人已经被我们给解决,根本没波及到这间房,一点儿也没惊动到战王!” 沈言诣和陆阡尘忙附和着点头也跟着往隔壁房间跑。 只是,当蜡烛的光照亮了整个室内,床上却空空如也,鬼影都没一个! 萧十七心头不由一跳,行走的脚步徒然打了个趔趄。 “人呢?人在哪?” 她心慌意乱地跑到床的位置,伸手在床上摸了摸,立即冷静下来,往四周查看了一番,发现房间里并未乱,连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木觋看向沈言诣和陆阡尘。 刚刚他们还向萧十七保证人好好的在床间里,这会儿他们拿什么给萧十七交待? 就在几人愁眉不展,萧十七快要急疯了时,林妹妹手里提着灯笼被伍德带了过来。 “十七,我去前面没找着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林妹妹无奈地看着萧十七:“楚夙被我和小书抬到你住的院子里,现在和恒儿睡在一起呢!” “什么?” 木觋哭笑不得地望向林妹妹,半天说不出话来。 搞了半天林妹妹和夏侯书趁他们不注意,将战王给抬走了,还害得他万分自责,觉得对不起萧十七的嘱托。 萧十七倒是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笑,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以为,在她严密的计划下,依然没能保住楚夙,她刚刚有一瞬间,难过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两个家伙,真是的,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萧十七对着林妹妹的肩膀拍了一下,眼里这才有了神彩。 “我这不是没找着你吗?” 林妹妹笑看着她:“这次你的计划周密,战斗时伤的人数较多,无一人死亡,就是不知道皇宫那边怎么样了?” 昏黄的烛火下,萧十七眯了眯眼,嘴角邪恶地跷起:“十颗炸弹呢!足可以夷平整个皇宫,一个小小的龙殿更不在话下。” 她一旦出手,决不会给他们留活路。 给他们留活路,就是自己在找死。 “好了十七,和我回内院去看看战王和小恒儿吧!辛苦了一个晚上,你也早点休息,其它的事让小李子去处理。” 萧十七默然,临走时交待三人互相上药,又嘱咐伍德明日一大早就送沈言诣和陆阡尘回去,便与林妹妹回了自己的住处。 于此同时,皇宫内的一个被人遗忘的宫殿四周,只是眨眼间便被一群黑衣人围住。 守卫被惊动,还没发出声,就直接被抹了脖子。 何鱼与落雨两人站在写着龙殿匾额的宫殿前,各自拿出五颗炸弹。 “我们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扔两颗,余下的两颗,由我们两人直接扔进中心的正殿里,炸弹一响,你们的人一定要看紧了,不能放跑一个人。” 落雨让何鱼点了八个轻功卓绝的血刹高手,每人发了一颗炸弹,分别从不同的方向以他们的炸弹为信号,只要听到爆炸声,他们便同时往锁定住的位置扔炸弹。 布置完这些,又检查了一遍有无纰漏,落雨和何鱼分别带着四人往龙殿最高处飞去。 他们一靠近,就被龙殿内的高手发现,不过,等他们的人出来,落雨和何鱼速度极快地扔了炸蛋掉头就跑。 543 勃然大怒,恍恍惚惚 连续的十声爆炸,让龙殿上方出现了极其罕见的蘑菇云。 如雷霆般的炸响声,彻底将整个京都还在酣睡的人们惊醒。 没被炸死,却被炸伤的龙殿护卫,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只是他们刚跑出龙殿大门,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场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血腥屠杀。 龙护卫本身只有一千多人,派去战王府的就有三百多人,余下的七百多人,在睡梦中毫无防备被炸死的不在少数,能从炸弹下活着跑出来的也就那么一百多个高手。 一百多人对战两千多人,就是用车轮战,也能将他们给轮死,更别说他们跑出来时,大部分是受了炸弹的波及,受了伤的。 正殿爆炸时的坍塌物被龙一和龙二幸运地躲了过去,两人在惊骇中分别朝着东南两个方向往外逃。 本以为能逃出去的两人,却正好误入到这两个方向炸弹爆炸的正中心,爆炸声一响,两人还来不及有多余的表情,便被直接炸的焚身碎骨。 晟帝本是派了皇宫里的禁卫军前来查看出事的地点,却不想这群平时总是耀武扬威的待卫,在听到龙殿这边传来的厮杀和打斗声后,一个个吓得腿脚直打哆嗦,离得老远硬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们几百人的队伍躲在一处离龙殿相隔了一座没有水的桥廊下,直到耳朵里再也听不到刀剑相撞的声音和喊杀声,才硬着头皮去查看。 他们到时,哪里还有龙殿的影子,除了一地的残肢断臂,还有火光下冒着火苗和阵阵浓烟的残垣建筑。 “娘哎,这里不会是遭天谴了吧?” 一个禁卫军看着满目的疮痍之地,惊惧的跪倒在地,他朝着上天虔诚地跪拜磕头,嘴里神神叨叨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一些胆子小的,对鬼神之说特别敏感的禁卫军,也学着那人不断的磕头求保佑。 闲公公带着一群小太监来时,就见到这滑稽的一幕。 好脾气的他,被眼前的这群蠢货们给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们都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皇上吩咐你们的事,你们就是这么办的?” 闲公公一般很少情绪化,只是这回是真的气狠了。 这群酒囊饭袋,平时那嚣张的气焰都哪去了? 这会儿一个个都成了耸包,看着都让他心生杀意。 “闲公公啊,您老可算是来了,您不知道刚刚有多恐怖,天降罚雷呀,这里以前到底是谁住的宫殿呀,竟然连老天都敢惹?” 那带头跪拜的禁卫军边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边苦着脸,上前紧紧地抱住闲公公的大腿腿,一副深受惊吓的样子,看起来惨兮兮的。 就连闲公公看了都不忍苛责。 可闲公公是何许人,他不忍心归不忍心,正事却是要办的。 他扫了一眼这群靠着上头有人,走后门进来的禁卫军,淡淡地道:“不要在皇宫内妖言惑众,否则就不是割了舌头那么简单,皇上一个时辰前让你们来探查情况,你们都查出些什么来了?” 他的目光太过平淡,淡的让人害怕。 让本来还想耍些腔调的禁卫军们看着头皮发麻。 他们不禁在心里腹腓:不愧是皇上最信任的贴身太监,那气势比起一品大员也不逞多让。 不过他们也不害怕,他们这些人本就是京都的官二代官三代,一个个含着蜜糖长大,说不好听的,怕字怎么写恐怕他们都不知道,但他们唯恐触怒了皇上挨板子。 一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最怕疼。 有些胆子大一些的禁卫军便对着闲公公嚷嚷道:“查什么查,这不明摆着吗?这一地的碎肉,除了不是猪肉,牛肉,羊肉,就一定是人肉。” “就是,看着就让人恶心死,若非今日当差的是我们,指不定被吓晕多少过去。” “我回去让我爹给我换一个岗位,这禁卫军当的,实在是太凶险了,差点就见不到我爹了。” “本以为皇宫里会安全,我爹才将我送进来,现在看来,皇宫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我要回家,我在回家找我娘。” “我不干了,太危险了,要不是我们机灵躲了起来,我爹娘再见到我时,一定会是一堆碎肉块子。” “我……” “我……” 闲公公再好的忍耐力,也被这群拎不清的二世祖给气的七窍生烟。 他指着这群人,忍着怒意道:“想离开皇宫也可以,先和杂家去见了皇上,皇上若是不同意你们离开,谁也别想开溜。” 众人不由一惊,立马闭上嘴巴,唯唯诺诺地朝着闲公公如好好学生般齐齐地恭维道:“闲公公,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最好了,还请您老人家在皇上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这差事我们真的当不得了,您也看到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乖乖在家呆着,以后决不沾花惹草,遛狗撵鸡。” 闲公公烦不胜烦,一扭头,不再理会这群人,带着一群太监亲自勘察了现场,让人作了笔录,比警察查案都要细致地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留下一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禁卫军,风中凌乱了。 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带头朝天跪拜的禁卫军,看着闲公公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京都内,天还未亮,大街上便人满为患,昨夜的连连爆炸,大家都以为是世界未日来临,吓得拖家带口连屋子都不敢呆,全跑了出来。 这会都站在秋意凉凉的街头,像傻子一样,也不知道该不该走。 皇宫里各殿的主子们,都在暗自地打探着消息,继那一夜的爆炸后,宫内各殿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大清早,几百个待卫脱了裤子,清一色地排着队趴在东华门前,整齐划一的挨板子。 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这些官二代,官三代们,被打的嗷嗷直叫。 那销魂的声音,让上早朝的一群官员们心疼的什么似的。 但皇上下的令谁敢求情,恍恍惚惚间大家走进金銮殿。 皇上一来,便将心中痛失龙护卫而压抑着的怒火全发泄在这些人身。 544 暗藏玄机,不怀好意 “看看你们这群人养的好儿孙,一个个贪生怕死,什么事也办不成,朕养着这些酒囊饭袋做什么?你们趁早领回家得了。” 群臣皆低头不语,盯着自己的脚尖,像是能看了一朵花来。 龙护卫的事晟帝不好当着众臣的面说出来,毕竟这支力量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就算如今龙护卫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他也不能让大家知道他们的存在。 一千多名龙护卫,一夜之间全死了个干干净净,让初听到消息的晟帝当场被气的吐血三升。 他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谁下的手。 让他想不通的是,老七已经倒下,他是不可能再有能力将一千多名龙护卫从两个不同的地方同时给灭掉。 且,他让人查的很清楚,老七现在还未清醒,还躺在病床上。 那,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帮老七出的手? 还一出手就这么快,准,狠,将他最后的依仗都给打没了。 本是必胜的局面,结果他却输的一塌糊,一想起来就觉得喉咙里腥咸一片。 但他却不后悔这么做。 只要老七捱不过这几天,萧十七一个女人能顶什么用?到时候想要收拾她,是轻而易举之事。 让他忌惮的是,昨天晚上到底是哪方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了皇宫,还将龙殿给夷为平地? 若是不将这些人找出来,他会日日不得安歇,夜夜不敢睡眠。 特别是现在没有龙殿保护的情况下。 “请皇上息怒,臣等一定教育好儿子(孙子)!” 皇上的脸色不好,众大臣们显得更加的谨小慎微,深怕被无辜连累。 晟帝却不再理会他们,抬了抬手。 望向楚昱时,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太子,老七昨日遭遇刺杀,朕太过伤心,还没来得及派太医去给他看看,退朝后,就让李太医和刘太医一起去战王府替朕走一趟吧!” 这看似关心的话,却暗藏玄机和不怀好意。 任何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儿子差点死去,就算是再伤心,也不会忘记给儿子请大夫吧? 说的冠冕堂皇,实则是早盼着儿子快点死去。 这不,没死成,就派人去看看,准备再补一刀。 楚昱强忍住不去看晟帝这用心险恶的嘴脸,应了声是,便不再言语。 “皇上真是一位好父亲,战王真有福气!” 成国公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啪啪响,太子一派的大臣无不在下面翻着白眼。 而保皇党们却一个个应声附和着,将晟帝夸的天上地下,哪哪都好。 楚昱邪睨了一眼成国公,淡淡地收回视线。 别以为别人就是傻子,父皇与成国公府作局引萧十七与老七上钩,让老七差点殒命,他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想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吗?真让人恶心。 不过,禁军首领让人给他禀报的消息,却让他觉得大快人心。 虽然知道龙殿没了,对他今后登位会无利,可,能将这股力量除去,砍去了父皇的一支臂膀,于他而言,便是好事。 这些年,父皇在位毫无建树,任用奸臣,赏罚不分明,将所有对他有用的力量全掌控在自己手里,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却置之不理。 东越的百姓这些年的赋税也在逐年上涨,若非是他顶着父皇的强势压着,早就有地方势力举旗造反。 若非老七打下南诺土地的三分之二并入东越,只要他国挥师而来,东越也会像南诺一样,分分钟就能落入他国之手。 可这些父皇从没在意过,他一心想要壮大自己的力量,将东越的权力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将这东越的江山当成了他的私有物,他为了自己的私有物与任何与他思想不统一的大臣,甚至亲生儿子斗的翻天覆地,却在所不惜。 试问,这样的帝王,要了何用? 晟帝倒是对楚昱今日的态度比较满意,成国公的谄媚他连理都未理,心烦的宣布退朝,便与闲公公一起离开。 刘太医和李太医跟着楚昱来到战王府时,萧十七正在忙着给楚夙喂自制的营养液。 战王府经过一夜的清扫和整理,没有留下一丝打斗的痕迹,就连王府上空的血腥味,也在萧十七配制的香粉味的掩盖下,不注意就闻不出来。 但作为太子的楚昱,一进王府便感觉到空中的异样气息,鼻子不上朝着空气中嗅了嗅!眼里出现了一抹深意。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两位年长的太医在惊雷的带领下,进了药院的药房隔壁。 萧十七将最后一口营养液喂进楚夙口中,听到脚步声响起,以为是木觋和还没离开的沈言诣几人又来了,头也没回地道:“木觋,我上次让你帮忙做的指甲剪做好了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快去给我拿过来。” “老七媳妇,是我们!” 楚昱好笑地看着背对着他们,正抓着老七的手,仔细看着他手指甲的萧十七。 “是皇兄啊!” 萧十七转过头看了几人一眼,将楚夙的手小心地放在被子外,站了起来。 “见过战王妃!” 刘太医和李太医屈膝朝着萧十七行礼道。 楚夙见萧十七蹙了蹙眉头,忙向她解释道:“这是父皇派来的太医,给老七看伤的。” “呃!” 萧十七不咸不淡地瞥了两人一眼,并没有要让两人为楚夙看伤的打算。 “战王妃,我等是奉皇命前来为战王看伤,还请战王妃行个方便。” 见萧十七堵在床头,没有让两人上前的意思,两位太医只好硬着头皮发话。 “这个时候才过来,早干嘛去了?” 萧十七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一点也不给面子。 楚昱暗自好笑,老七的媳妇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让他看了怎么就觉得那么爽呢? 和老七的性格简直是如出一辙,同样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同样的对父皇不惧。 他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请战王妃赎罪,我等是皇上亲自指派为战王看伤的太医,若是因为战王妃的阻挠让战王的伤势加重,皇上怪罪下来,我等万死不辞,还请战王妃给我等留一条活路。” 545 死心不改,让她离开 两位太医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出口的话,一模一样。 让萧十七不由挑了挑眉。 “惊雷,这两人长的太过磕惨,太过碍眼,将他们给扔出王府,免得我长针眼。” “是,王妃!” 惊雷二话不说,兴奋地上前,一手提起一个,也不管这两人如何的在他手中挣扎,直接出了门就像抛铅球一样,往府外抛去。 两道凄厉的惨叫惊起一群正在往南飞的大雁, 大雁们惊慌地将摆好的队型打乱,扑扇着翅膀在天空中横冲直撞,有些已经飞错了方向。 “哈哈……” 楚昱不厚道地大笑了一阵,这才看着萧十七道:“来之前我还在想,用什么法子通知你,让你将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太医给打发走,没想到你和老七一样,都是这么直接。”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点头:“大皇兄可以回去告状了。” “嗯,就告诉那老家伙,说我萧十七比楚夙还要嚣张!” 楚昱更加开怀地大笑起来:“难怪老七对你情有独钟,真是个妙人。好,我这就去告状!” “皇兄可以将我的行为说的再跋扈一些,最好能将他气的吐血。” 萧十七一本正经地与楚昱商议着如何对晟帝抨击她的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要能气到晟帝,将他的阴谋不仅掐灭,还能反击回去,她不介意自己的名声臭一些。 她又不是为别人而活,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该如何还如何。 “也只能气到吐血了,他的生命力还是很旺盛的!” 楚昱望着萧十七,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 “那皇兄就快走吧,晚了就达不到效果了,记着出了王府的门就变一下脸上的表情!” 萧十七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楚昱不由莞尔,朝萧十七一点头出了王府。 怎奈,刚走到离大门不远处,便听到王府门口传来似是争吵的喧闹声。 他眉头微锁,让身后跟着的内待太监去看看怎么回事,回头对着送他出来的惊雷道;“你们家王妃这段时间要照顾老七,你们四大待卫一定要替她分忧,外面这种事千万别让她知道烦心,让管家老周早点处理了!” 惊雷应了声是,脸色不是很好。 在战王府门前吵闹,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 派出去的内待太监只是眨眼间便走了回来,他看着楚昱禀报道:“殿下,是江小姐在门前吵嚷,江公子正在劝着她。” “她?” 楚昱紧锁剑眉,看向惊雷。 “江小姐屡次对王妃不敬,王爷让她今后不要再来战王府,她一定是听到风声,知道王爷受了伤,想要趁机入住王府。” 惊雷一脸冷意地说着,毫不掩饰对江珈珩的厌恶。 她的那点心思,谁都隐瞒不住,楚昱是知道江珈珩本来是奔着他而来,却是没想到缠上了老七。 老七若是喜欢还好,看样子,老七对她也无意,她这么整天纠缠着也不是事。 “就送到这里,你不用再出去,江珈珩交给本宫来处理。” 惊雷感激地朝着楚昱行了一礼,目送着他离开。 楚昱则脚步不停地往王府门口走去,脸上就像萧十七之前说的那样,一出门便变了脸。 “你们在做什么?在战王府门口吵什么呢?成何体统?” 他疾言厉色地说着,双眼怒瞪着委屈着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江珈珩。 “太子表哥。” 江珈珩被徒然一喝,脑子不由懵了一下。 待看清来人是楚昱后,她脸上立马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 “太子表兄。” 江继斐朝楚昱拱了拱手,便沉默不语地站在一边,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太子殿下!”周管家向楚昱行礼道。 “太子表哥,这老东西不让我进七表哥的王府,他凭什么呀?你一定要潜珩儿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这个狗奴才,七表哥受了伤,他竟然不让我进府去看。” 周管家垂首静立在一旁,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珈珩,你不要在闹了行不行?” 江继斐对自家妹妹无语之极,她这么口无遮拦地乱说,真的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吗? “继斐,明天下午之前,我希望京都不会再有她的存在。” 楚昱一脸平静地说着让江家兄妹震惊的话。 “太子表兄,你怎么能?” 江珈珩双眼圆瞪,呆若木鸡。 太子表兄竟然这么对她? 为什么? 还是谁对他说了什么? “太子表兄,是不是萧十七让你这么对我的?对,一定是她,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见不得我呆在京都,就是不想让我去见七表哥,是她挑拨的对不对?” 江珈珩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失控地大声哭诉着。 “放心表兄,我今儿个下午就送她出京都,今后决不会让她再踏入京都的大门一步。” 原本还想替妹妹求情来着,但妹妹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他不得不将她送走。 “大哥,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江珈珩摇着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自家哥哥之前也拿这种事吓唬她,没想到他这次认真了。 “太子表哥,求你将我留在京都吧,我以后再不来战王府门前闹了好吗?” 她见楚昱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有些害怕了。 她来京都什么目的都没达到就这么回去,一定会被姐妹们笑话,她决不能离开。 这么想着,她上前几步,跪倒在楚昱面前祈求道:“太子表哥,是珩儿不好,珩儿以后再也不会来战王府了好不好,珩儿还与玲珑姐姐约好九月初九重阳节那日去登山,你不能将我赶走啊!” “本宫的话绝不更改。” 楚昱眼眸闪了闪。 竟然与玲珑走得这么近? 不是想嫁给老七吗?为何与玲珑这么要好? 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入住东宫?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心思,他既然开了口,就决不会给她留下的机会。 “继斐,辛苦你了。” 楚昱对江珈珩看也不看一眼,便带着身后的太监骑马离开。 江珈珩瘫倒在地,眼里有着深深的绝望。 546 七天七夜,盼醒心切 “珩儿,早告诉你不要再来战王府,你偏不听,现在大哥只能送你离开,回江南了。” 江继斐淡淡地说着,招手让江珈珩留在马车旁边的丫头将她扶了起来。 “大哥,你就不能替你妹妹向太子表哥求情吗?我可是你亲妹妹呀?还是,你早就想让妹妹我离开,好单独去找那个灭了国的叫夏侯书的女人?” “珈珩!” 江继斐一脸恼意地瞪着江珈珩,对妹妹的口无遮拦已经忍无可忍。 “大哥立即送你出京都,这里你以后别想再来!” “哼,我就知道戳穿了你的心思你会生气,我劝你就别妄想了,夏侯书那个不男不女的人,谁知道她现在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就不怕她给你戴……” “住嘴!跟我马上离开。” 江继斐冷下脸,不顾江珈珩的反抗,强硬将她拖走扔进马车,行礼都没来得及收拾便被直接送出了京都。 这些发生在王府门外的事,大家谁也没有告诉萧十七的打算。 她此时边细心地帮楚夙擦着四肢,边和他说着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就像平时两人聊天那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楚夙,今天是第二天了,明天你再不醒过来,万一你父皇找我麻烦怎么办?我可是将他派来的太医直接给扔出了王府,还让你太子皇兄去他面前告了我的状。万一你父皇丧心病狂到来王府抓我,我该怎么办?” “楚夙,我们之前的计划我已经安排好了,之前我本来还有些迟疑,自从你受伤后,我就安排了下去,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你父皇已经容不下我们。” “我灭了他的龙殿,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手段太残忍?” “你皇兄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他没问,我也没想和他说,将来他若为皇,要是知道我与血刹的关系,肯定是容不下我的。” “楚夙,你快点醒过来吧!我想你了。” 萧十七絮絮叨叨地说着,看着依旧没有任何清醒迹象的楚夙,有些茫然,又有些想念。 第三天,萧十七没有盼来楚夙的清醒。 第四天,楚夙依然昏睡着,萧十七红着眼眶,三天三夜没合眼,静静地坐在楚夙的床头握着他的手,难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几天,她除了吃饭上厕所,就连小无恒她都没顾得上看一眼,一直守在楚夙床前不时地为他探脉,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明明他的脉象一切正常,伤口也恢复的很好,可就是不醒过来。 大家都来劝过她,让她去休息,她去固执的不愿意。 又过了一天,那些打着探望战王名义的各路大臣,一个个找上了门。 被惊雷和落雨打发走后,京都里突然就有了诸多的流言,说是战王遇刺,恐怕时日无多,战王妃不仅不为战王请太医,还将皇上派去的太医给打出了王府,太子就是人证。 因为这事,皇上大怒,派了老臣去战王府慰问,不想战王妃把持着整个战王府,不准任何人进入,将皇上派去的大臣全部赶了出来云云。 这流言太过真实,闻者无不为战王感到可惜。 战王战功赫赫,却娶了一个乡下女人不说,还是个母老虎,大家纷纷组团在京都大街上拉上条幅,喊话萧十七,让她早点滚出王府,还要让皇上废了她王妃的位置等。 这流言来的又快又猛,不等落雨派人去查清,便有嘴碎的小丫头在王府议论时,被萧十七给听到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楚夙一天不醒,她就变得焦躁的不行。 第六天的时候,萧十七在给楚夙擦手时,发现他手指动了动。 这个发现,让她高兴了一整天,就连老刘府医进来为楚夙诊脉,她也是脸上带着笑意。 第七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萧十七再也忍不住,趴在楚夙床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落雨进来叫她去吃早餐,竟然意外地发现楚夙睁开了眼,正盯着萧十七的睡颜在看。 “主,主子,你终于醒了?” 落雨带着哭腔,激动的差点大声吼出来。 楚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小声点儿,别吵醒十七。” 落雨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楚夙面前:“王妃七天七夜没合眼了,这会儿肯定是疲惫的睁不开眼才睡着的,她是不会轻易醒过来。” “本王知道,其实本王一直有意识,只是醒不过来而已!” 楚夙心疼地伸手摸着萧十七的脸庞,看着她,眸光柔情似水。 “将王妃扶到床上来,不能让她这么睡着,她一定会很不舒服。” 落雨应了声是,走过去将熟睡的萧十七抱了起来,放在楚夙身边。 “给本王准备一些吃的东西送来,有人问起,就说是王妃要在房间里吃,不要告诉任何人本王已醒来的消息。” “是,主子。” 楚夙醒了,落雨感觉笼罩在战王府头顶的阴霾终于散去,为了不让他人发现主子醒来的端倪,她敛下脸上的笑,装作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去厨房拿了一些粥,送了过来。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给本王事无巨细地说一遍,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将楚夙从床上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落雨端了粥过来放在他手中,便开始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一切言简意赅地一一禀报给了他。 “让风驰电掣拿着本王的手令,调那之前收服的三百多名高级死士,秘密潜回王府。再让惊雷送一封加急信到容城,调本王的私军三千扮作商人或农民分批来京都,先让他们驻扎在东南方向的树林里,等着本王的信号。” 落雨接过楚夙手中空了的碗勺,答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间。 出门便碰上抱着小无恒的林妹妹。 “落雨,十七这丫头,现在是只要夫君不要儿子了吗?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小无恒,小家伙这几天都不大高兴。” 落雨看着林妹妹怀里瘪着嘴,要哭不哭,黑溜溜的眼里噙着泪水,看着她很无辜又委屈的小主子,心便莫名的软了下来。 547 表明心意,她被嫌弃 她先是往四周看了看,朝着林妹妹轻声道:“主子在里面呢,快带小主子进去瞧瞧。” 她说的这个主子,自然是指楚夙,林妹妹却只当她是在说萧十七。 “那我去了啊,你有事就去忙吧!” 林妹妹也不再管落雨,一抬脚便上了台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哦哦!” 小恒儿一进房间,便朝着床上的楚夙伸着双手,嘴里发出欢喜的哦哦的听不懂的声音! 林妹妹顺着小无恒的目光看了过去,一望之下,眼里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又看了一眼楚夙身边躺着睡的很熟的萧十七,眼里有了泪意。 她快走几步,将小恒儿抱到楚夙面前感慨地道:“醒过来就好了,十七她也不容易。” 楚夙点头:“我知道!” 他看着小无恒,伸出双手:“来恒儿,让父王抱抱。” “咯咯咯……!” 无恒见楚夙和他一样伸出两只胳膊来,高兴地咯咯笑个不停,将小身子从林妹妹怀里探出来,伸出小胖手去抓楚夙的大手。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要抱小家伙了,免得伤口裂开十七担心。” 林妹妹将小无恒往怀里抱了抱,看了一眼萧十七,不赞同地道。 “放心,本王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抱小无恒的力气还是有的。” 楚夙看着这么谨慎小心的林妹妹哑然失笑,也不容她再说,从她怀里将小恒儿给抱了过来。 “喔,这小子又胖了不少?抱着有点重量了。” 才不到半岁的孩子,感觉都快有三十斤重了。 “那可不是,现在十个奶娘的奶水都不够他吃了,他还能不长肉!” 也幸好是在富贵人家,若是家里贫苦一些的,上哪找这么多奶娘排排坐,等着被喂? 逗了一会儿小无恒,楚夙便感觉有些累了,林妹妹忙将小家伙带走,看看时辰也该吃奶了。 或许是与楚夙玩的太开兴,小家伙被抱走时,委屈的小嘴紧瘪着,看着都让人心疼。 “等父皇身体康复了,亲自带你怎么样?” 楚夙自然也有些不舍!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一般,在林妹妹怀里扭了扭小身子,将头靠在林妹妹的肩膀上,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安静了下来。 “恒儿这才多大,就这么懂事,太不可思议了。” 林妹妹惊奇地朝着楚夙不可置信地说道。 “本王的儿子,自是不同。” 他别有深意地朝林妹妹说了一声,便躺下身。 闭眼之前,看了看睡的极其沉的萧十七,眼里有着浓浓的深情。 萧十七这一睡,就睡了个两天两夜,直到被饿醒,她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看着头顶上的一处阴影,她迷茫地揉了揉双眼。 “我这是睡了多久?是在做梦吗?” 萧十七看着靠坐在床头,眸带笑意的楚夙,自言自语道。 “不多,睡了足有两天两夜了!” 楚夙好笑地看着萧十七,亲昵地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楚夙?你醒了?” 直到真实的触感传来,萧十七不觉就红了眼眶。 她守了他那么久,他一直没有醒来的迹像,她最后悔的事就是自己太没本事,连累了楚夙。 当时她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功夫,早一些发现背后有人,及时避开,也不会让楚夙替她挡了一剑,还差点丧命。 总以为手里有了现代的武器就天下无敌,她这种不思进取的思想,不仅是害了自己,还害残了楚夙。 若是楚夙因为他真的死了,她觉得她一辈子也不会活的安宁,她会愧疚一辈子。 “我醒了你不高兴吗?” 楚夙靠近萧十七,双眸疑视着她的双眼,深情以盼。 “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多希望我这不是在做梦。” 萧十七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深怕梦一醒,楚夙依然躺在床上。 “傻丫头,你过来摸摸,就知道你是不是在做梦!” 楚夙眼里闪过一抹幽深,面带笑意地引诱着萧十七。 萧十七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伸手便掐上楚夙的脸,使劲儿地一拧。 “喂,萧十七,你故意的对不对?” 楚夙感觉脸上肯定被掐了个红印,竟然下得去这么重的手,脸都给她拧疼了! 萧十七仰脸朝着他灿烂地一笑:“楚夙,你知不知道,你昏迷后,我有多想你!” “你故意的吧?” 楚夙笑的见牙不见眼,明明是他该发火的时候,她竟然向他表明心意,让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丫头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 萧十七一挑眉,瞪向楚夙:“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她好不容易酝酿了那么久的表白,竟然被这家伙嫌弃。 “我看你也是嘴上说说而已,我怎么敢当真?” 楚夙故意凉凉地说着。 其实心里是极为欢喜的。 他没醒过来时,萧十七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想着要逗逗她。 “那你要怎样才会相信?” 萧十七一着急,便自床上坐了起来。 她看着楚夙,抿了抿唇,一脸的急切。 “我饿了!” 楚夙淡定地说道。 其实在萧十七没醒之前,他都吃过了。 “那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萧十七迅速下了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厨房的那些饭菜,我早吃腻味了,一点新花样儿也没有,吃着如同嚼蜡。” 楚夙云淡风轻地抱怨着。 萧十七顿了一下脚,又继续朝外走。 边往厨房那边走去,边想着有什么东西是楚夙没吃过,吃不腻味的。 想来想去,到了厨房她都没想出个头绪。 她自己本身又不会做饭,她唯一会的就是烤披萨。 但现在楚夙还不能吃这个东西,她找谁帮忙解决面前的难题呢? “王妃?” 胖厨子正挥汗如雨地在厨房的院子里打磨着什么东西,萧十七只看了一眼便移过视线,看向厨房里各种菜蔬。 “有什么特别的吃食吗?” 萧十七虽是问着胖厨子,但眼睛早就将整个厨房扫了一圈。 “吃食没有,特别的东西倒是有。” 胖厨子丢下手中的东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萧十七带到大厨房里,指着一个角落扔着的几个红薯;“这些东西以前没见过,是昨天买菜的老王弄回来的。” 548 甘之如饴,越发神秘 萧十七心思一动,他们没见过的东西,她却知道,那不是红薯吗? 虽然她不会做饭,但煮粥她还是会的。 就煮红薯粥,想来楚夙一定没吃过。 大半个时辰后,萧十七端着一大瓷碗冒着香气的粥回到房间。 楚夙正斜倚在床头和风驰电掣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他便伸手将两人打发走,面带宠溺地朝她看过来。 “娘子,这是什么香味?” 待萧十七走进,楚夙用鼻子嗅了一下,双眼灼灼地看着她。 “你没见过的好东西,先尝尝看。” 她说着,将大瓷碗在楚夙面前晃了一下。 “哎呦!” 楚夙用手捂住胸口,痛苦地看着萧十七。 “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将手中的大瓷碗快速放在一边,萧十七跪在床头,解开楚夙的上衣,看了一眼伤口。 “伤口愈合的很好,线也帮你拆过了,怎么还会疼呢?” 她边说着,帮着楚夙系好上衣,又去探他的脉象。 “动一下伤口就疼,可能是伤口里面还没长好。” 楚夙紧蹙着眉,任由萧十七给他把脉。 “那你别动,我喂给你吃!” 萧十七说着转身端起瓷碗。 楚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待萧十七回过身来,他忙敛下脸上的笑意。 新煮的粥有些烫,萧十七在喂楚夙时,都要先吹凉一些,才送到他嘴里。 楚夙虽是在吃着粥,但双眸一直在盯着萧十七,味道什么的他都没在意。 在他眼里,萧十七喂给他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地吃进肚子里。 哪管什么好吃不好吃。 他示意萧十七也吃,不然他就不张口,小孩子脾气爆发。 萧十七没办法,只能喂他一口,她自己再吃一口。 直到一大瓷碗粥见底,萧十七才问他:“怎么样?红薯粥是不是很好吃?” 楚夙傻眼,他心思都在她身上,看着她吃,他就觉得饱了,什么味都没尝出来,不过倒是不难吃罢了。 “好吃,娘子煮的都好吃。” 萧十七抽了抽嘴角:“你这话说的太假,虽然我自己煮的我知道很好吃,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根本就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你知道放在粥里黄色的东西是什么吗?” 萧十七朝楚夙翻了个白眼。 “是什么?”楚夙回味了一下问道。 他好像以前没吃过,也没见过。 “哼,就知道是这样。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谁让你是伤员呢?不过你没见过红薯也很正常。” 这个世界物资缺泛,吃食大多以清淡的煮为主,她的口味在楚夙看来,就是重口味。 楚夙双眸中笑意不减,他在昏迷中听她说过,等他醒了,她不仅要和他圆房,还要将她的来历告诉他。 他即期待,又有些好奇。 他让人查过萧十七,什么也没查出来,一切再正常不过,可就是太正常了,和她平时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他才会感觉到奇怪。 从第一次她拿出炸弹,以及凭空出现的枪,他对她的神秘越发的好奇。 萧十七看着楚夙,见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沉吟了片刻:“楚夙,我觉得若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坦诚相待,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东西怎么会变出来的吗?我一直没说,是害怕吓到你。” 她索性豁出去般手一伸,一把枪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再一下又消失不见。 楚夙只是眨了眨眼,面上依旧带着笑。 “这不是仙术,我也不是神仙,这东西是装在一个项链空间里,那个空间就在我身上,现在是一枚胎记。” 她怕楚夙不能理解,想了想解开衣服,露出锁骨下方那枚水滴形状的胎记给楚夙看。 “东西就在这里面,除了我自己,谁也拿不到。” 楚夙是知道萧十七身上的那几乎可以忽略的小小的胎记,他也从没想过一个胎记会有那么大的作用。 他双眼直沟沟地盯着那里,不自觉得地视线就下移了一下,眸子里泛着深深的幽光。 “我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这个胎记?我今天要和你说的是,我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正的萧十七在与沈言诣成亲前的那天晚上,就死了,我萧喻西是从另一个世界身死后穿越到了她身上,我其实就是一只孤魂野鬼。” 她看着楚夙,想从他眼里看出点儿什么,可他眼里似乎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其余什么也没有。 “你不害怕吗?” 萧十七试探着问。 “害怕!” 楚夙这么回答着,伸出胳膊将萧十七揽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我害怕你哪天不见了,又穿越到别的地方去,你说我要去哪找你?” 他突然有种随时都可能失去她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是该死的糟糕。 “不,不会的。应该不会再穿越了吧?” 萧十七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她在这个时空也生活了好几年,连孩子都生了,也算是稳定了吧? 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你会不会突然就消失了?” 楚夙有点烦躁起来。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萧十七本以为楚夙听了她的话,会害怕,会厌恶她,她早就做好了被他嫌弃的准备。 却实在没想到,他确实害怕,但他害怕是却不是她想的那样。 “娘子,你都将我的心给打开过两次,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楚夙将萧十七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这里装的全都是你,无论你是妖魔也罢,是神仙也好,就算是孤魂野鬼,我楚夙也要定了。” “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不见了,我会变成孤魂野鬼去找你。” 萧十七被楚夙这一番深情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睫毛上沾染了一层雾气。 她摇头看着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要好好的活着,替我好好地看着恒儿长大,” “不,我一定要比你早死,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现在,你的命也是我的,如果你死了,我会陪着你。” “楚夙,你这又是何必,我们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你不要说那么丧气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萧十七听到楚夙说他会早死,她就感觉大脑一阵钝痛,连呼吸都疼。 549 不无遗憾,上当受骗 这种感觉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一纵而逝,萧十七摇了摇头,也没多想。 “我以后叫你西儿吧!叫了那么久别人的名字。” 萧十七哭笑不得地看着楚夙,这家伙,不就是一个名字吗? 西儿就西儿吧,称呼什么的,她从没在意过,不过问题是这些不是她要向他表达的。 “你就不问问我前世是做什么的?以前多大了?关键是,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死?” 见萧十七怪异地看着自己,楚夙很配合地道:“那你前世是做什么的?多大了?为什么会死?”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既然是前世,是她的另一种人生,那个人生里没有他,他对此毫无看法。 万一她前世和别的男人成过亲,还生过孩子,他要是问了不是徒增麻烦吗? 这一世她是他的,以后的生生世世他都会去找到她! “楚夙,你能不能认真点儿?怎么感觉你连问个问题都这么的敷衍。” 是她想向他坦白好吧?怎么感觉是她强迫着他似的? “好,娘子让夫君认真,夫君就认真起来。” 楚夙挪了挪身子,将萧十七靠坐在她怀里,低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萧十七无奈地叹气。她真要被这样的楚夙给打败了。 “算了,你不想听我也不说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前世都二十九了,比你大了那么多,你会不会嫌弃我老?” “原来,你以前总是嫌弃我,是因为比我大呀!看来,的确是我吃亏了。” 楚夙不无遗憾地说着,眸子里的幽光越发的深长。 “吃亏了你也不能反悔,我们都成过亲了,就是嫌弃也晚了。” 萧十七杏眼一瞪,凶巴巴地说道。 还以为楚夙会说些好话,什么年龄不是问题,空间不是距离什么的,没想到这家伙是觉得她占了他大便宜? “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儿,不然我不是更亏?” 楚夙暗自好笑地看着萧十七一副气哼哼又没有办法的样子。 这丫头脑子就一根筋,她现在的年龄也只有十八岁,而他二十二了,怎么看也是她吃亏,换作别人,早就为自己谋福利了,这傻丫头就是转不过来弯。 萧十七憋了半天,也想了半晌,才朝着楚夙咬牙道:“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她本来就打算今后要好好待他,不过被他逼着说出来,感觉心里怪怪的。 “这是你说的,永远也不许反悔。” 楚夙很是享受地嗅着自萧十七身上散发着让他闻着就觉得舒服的味道,心底是乐开了花。 “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呢?” 萧十七看着楚夙,那精致的眉眼带着些许疑惑! 楚夙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可是受害者,我们都睡了那么久,你还想不对我负责?” “谁不对你负责了?” 萧十七下意识地就反驳了回去。 楚夙眯着眼笑道:“那娘子可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萧十七张了张嘴,深吸了一口气推了一把楚夙:“那你躺好吧,没我的命令不许下床,外面应该还不知道你醒来的事,索性你就继续装昏迷,我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都听娘子的。” 楚夙很听话地直直躺在床上,看着萧十七一个劲儿的傻笑。 “我发了消息给血刹,让九长老亲自带队来支援,二十七那日越王定会逼宫,我们趁机换了你父皇,再将越王和沈皇后,包括与他们秘密合作的秦家父子仨,全部一网打尽。” 她对京都的尔虞我诈实在是烦不胜烦,只有早点让晟帝下台,楚昱上位,他们才有喘息的机会。 留着这些祸患在身边,他们想做些什么都会受到掣肘,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你尽管去安排,我手里的人,落雨已经通知到了,离九月二十六也还有半个月,足够我们的人到位。”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响,落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玉纱和青龙回来了,他们说有要事要向您亲自禀报。” 萧十七与楚夙对视了一眼,青龙和玉纱前段时间一起去西随的使馆见姬如风,是想让他同意二人的婚事,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没同意。 “你过去看看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楚夙看着萧十七嘴角勾起。 “你快闭上眼睛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将两人吃过的大瓷碗收拾起来,端到门外给了落雨,她自己则去王府的偏厅见到了容光焕发的青龙和一脸幸福的玉纱。 “主子。” “战王妃。” 两人朝萧十七行礼道。 “看你们的样子,这几天过得不错呀。” 萧十七调侃道。 玉纱红了红脸,嗔了青龙一眼:“主子,我们的事他主子同意了,等皇上寿诞后,我和青龙就成亲,到时跟青龙回西随。” 玉纱说着,有些舍不得地看着萧十七。 距离晟帝的生辰也只有半个月,半个月后她就要离开萧十七,离开大家,跟青龙去西随,去到那边,她很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主子和季大哥他们了。 “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你要是想王妃他们,我会带着你回来看看。” 青龙看出玉纱的不舍,忙向她保证道。 “我们今后会住在南家村,你要是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我这里就是你的娘家。” 萧十七拍了拍玉纱的肩膀,笑看着她。 “嗯,我明白!” 萧十七的大恩她无以为报,今后无论再远,只要萧十七有吩咐,她一定会回来相助。 “玉纱,你快将我们查到的消息告诉王妃。” 青龙提醒道。 他觉得他要是再不出声,两个女人不知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哎,差点给忘了!” 玉纱一拍脑袋敛下眼中的神色对萧十七严肃地道:“外面不利于主子的传言,我们查到是未来的太子妃何玲珑搞的鬼。如今京都各个茶楼说书的先生,都在说一本名字叫《悍妃》的剧本,里面全是抨击主子的段子。” “是她?” 550 散播谣言,阴谋再现 萧十七纳闷了,她与何玲珑只见过一次,连认识都算不上,她哪里得罪了她了? “她作为未来的太子妃,本应该和主子和睦相处,竟做出这种陷害主子的事,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玉纱和青龙这几天没回来,就是在打探这件事,没想到还真被两人给查出来了。 查到的结果另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只好回来告诉萧十七。 “主子,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吧?我猜来猜去,觉得她有可能是为了给江珈珩出气。” “江珈珩?给她出什么气?” 难道是因为上次在墨七酒楼,被楚夙打掉了门牙,才会记恨于他们?不,确切地说是记恨她,楚夙现在昏迷不醒,他们自然是想着找软柿子捏,萧十七这不就撞枪口上了。 可是,这么想着也不对,她与江珈珩再要好,也不可能下这么狠的手与未来的亲妯娌不对付? “主子,江珈珩被太子给强行扔出了京都,回江南去了。” 玉纱方才想起萧十七不知道这事。 “太子出手?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告诉我?” 萧十七蹙了蹙眉。 “是太子来王府的那天,在府门口发生了冲突。”玉纱回忆道。 萧十七想了想,应该是楚昱带着两名太医来战王府那次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何玲珑就更不应该害她才对呀? 事情是楚昱做的,关她什么事? 不过,知道是她做的,她也好暗地里提防着她点儿。 “辛苦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人带来的消息很重要!” 有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像毒蛇一样,随时会扑过来咬你一口,那些人你都还没弄清楚你是怎么得罪他们的,他们就开始针对你了。 若非两人将消息带过来,今后就是想去查,也要一定的时间。到时候莫名其妙被攻击,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主子我和青龙商量了,这段时间是多事之秋,就让青龙也留下来吧,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份力量。” 在她出嫁前,一定要帮着主子肃清敌人,也好嫁的安心一些。 “好,青龙有心了。” 她不禁为玉纱感到高兴。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在乎的一切而去拼命,去相助,足可以说明这个男人心里有这个女人。 “那主子,我先带着青龙去安排一下他的住处吧!” 玉纱脸上绽开了一抹幸福的笑。 萧十七摆了摆手,待两人走后,她去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儿子,便回去了楚夙的身边。 “不高兴了?” 萧十七进来时,是紧绷着脸的,楚夙一眼便知她心情不是很好。 萧十七看了一眼为她担怕忧的楚夙,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你太子皇兄与未来的太子妃何玲珑的关系如何?” “他们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关系很好。” 楚夙不明白萧十七为何会提起何玲珑,如实地答道。 “她是不是惹你了?不要担心,她敢招惹你,我现在就让人去灭了她!” 敢让他的女人不高兴,就算是未来的皇嫂也不行。 “先不要,我想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虽然知道楚夙为了她能连命都不要,却也没想到,他在乎她连自己未来的皇嫂都可以下手。 这样的爱,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愧对于他。 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解决,绝不会让他再被别人抓了把柄。 楚夙不清楚萧十七想做什么,见她这么问,他便如实地道:“何玲珑的父亲是东越及少数之一的异性王鲁王,不过他已过逝,明年三月便是他去逝三年,何玲珑孝期结束之时。 他们家被降爵,现在也只是郡王府,不过,这爵位没人继承,一直被保留着。 何家旁枝在鲁王没死前就准备过继一个儿子过来继承爵位,是何玲珑不肯,才让鲁王后继无人。 这些年若不是由太子皇兄暗中照应着他们一家,早不知被旁枝的族亲们祸害成什么样了。” 萧十七了解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照这么看,何玲珑处境堪忧,唯有嫁给了太子才能过得好一些,可她为何要选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来对付她呢? 更何况谁不知道太子楚昱对自己的两个弟弟甚是爱护,她若是真心对楚昱,就不该对她这个弟媳暗地里下手才对。 “西儿,想什么呢?” 看着出神的萧十七,楚夙眉心微凝。 “啊?” 第一次听楚夙叫她西儿,有点不习惯,让她突然想起随风叫她兮儿时的模样。 兮儿与西儿同音,他这么叫,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 楚夙可能也猜出了些什么,他暗自懊恼了一下,道:“我以后还是叫你娘子或者喻儿怎么样?” 之前他还没考虑到,现在想想,他就想打自己的嘴巴。 他若是今后天天西儿西儿的叫,还不得让她每次都想起姬如风来。 “鱼儿?” 萧十七一阵恍惚,前世她最好的闺蜜陈轻落也是这么叫她的。 现在想起来,仿如还在昨天! “对,喻儿,我对你独一无二的称呼,怎么样?” 萧十七颔首:“鱼儿就鱼儿吧!你高兴就好。” 能有一个人叫着她前世的名字,她还是很开心的。 她怕她会渐渐忘记了前世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是谁。 “是何玲珑惹喻儿生气了吗?你不要在意皇兄会怎么样?就算是她出了什么事,皇兄若是敢为难你,我也会护着你。” 萧十七叹了口气:“我自问与她无冤无仇,却不知她怎么就背地里散播谣言,还弄个什么《悍妃》的剧本让京都的各座茶楼说书的先生在说,若不是恶意的,我也不会当回事,可她这么做背后分明是有什么阴谋等着我。 我原本是看在你大皇兄的份上找清楚原因再私下解决此事,现在越想越觉得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是想将我从王妃的位置上给赶下来。” 她唯一猜不透的是,这好端端的,她又没碍她什么事,她不当王妃了于她也没什么好处,难道她背后还有人,是听令于谁? 551 风雨欲来,层层阴霾(女神节加更) “没想到她长大后这么卑鄙,小时候她长的很可爱,很受我母后喜欢,她经常进宫陪着母后,一来二去的,就和我们兄弟三人很熟悉,她十二岁的时候,被母后订为大皇兄的正妃,自那以后我们就很少再见到她,她若不是有孝在身,两年多以前就嫁给了皇兄。也幸好在没嫁过来时知道了她的人品,我等会让惊雷传信给大皇兄,让他来解决此事。” 萧十七不禁担心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照你之前说的,你大皇兄对她似是有情。” 楚夙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他若是为了那个女人不将此事决解了,兄弟都没得做。” 但他还是相信皇兄不会这么对他。 毕竟那个女人他不是还没娶过门吗?怎比得过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 萧十七突然觉得这件事告诉楚夙太过为难他了。 早知道她自己私下里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 她的亲人本就不多,她不希望楚夙因为她的原因与太子他们疏远。 “喻儿,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你夫君虽然现在下床都有些困难,但却不是一个懦夫,我有自己的原则,就算是兄弟也不行。” 萧十七只能同意他的做法,内心微微有些不安。 总觉得这何玲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在萧十七精心的照顾下,一晃就是三天后,楚夙已经行走自如,外面已经有不少百姓组织在一起开始声讨萧十七。 若不是战王府四周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不带脑子被人当枪使的义愤填膺的百姓们早就闯入战王府。 随着晟帝的生辰即将到来,那些原本在八月十五过后没离开的藩王,各诸侯和他国使臣又活跃起来。 越王更是趁着这个时机,打着贺寿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进京。 京都上空似是笼罩着层层阴霾,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距晟帝生辰宴还有五天,这日一大早,楚夙与萧十七刚自新开辟出来的练武场出来,惊雷便来禀报,说是成国公世子求见。 外面都知道楚夙至今未醒,成国公世子这个时候来,求见的人一定会是萧十七。 只是自从上次成国公夫人成功将萧十七和楚夙引出王府,在楚夙被刺杀成功后,她便没再露脸,这会儿成世子找来,不知又有什么阴谋。 晟帝现在没了龙护卫,也只能龟缩在皇宫中,想要确定楚夙如今的伤况,也唯有派他最信任的大臣来办。 难道是成国公怂恿成世子来查探战王府的情况?顺便在暗自解决了萧十七,为晟帝分忧? “让他在偏厅等着,我换身衣服出来。” 萧十七对惊雷说道。 她倒要看看这成世子还有何脸面来找她。 她帮他医好了眼睛,他们成国公府不知感激倒还罢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 “直接打出去!” 楚夙抓住萧十七的胳膊摇了摇头,他才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见一个仇人。 若不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这成世子敢来,他就敢下死手。 “你放心,我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成世子与成国公夫人有些不同,他这个时候敢来,也是冒着大风险。” 她不了解成国公世子,但上次的接触她觉得成世子应该不会和成国公是一路人才对。 见萧十七执意要去,楚夙无法,只能让人叫来落雨陪着萧十七一起过去。 再次见到成世子,萧十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一个成年人的眼晴里尽镶嵌着如婴儿般清澈的眸子。 那清澈如清泉的眸子里,干净的无一丝杂质。 “战王妃。” 成毅朝萧十七弯了弯腰,施礼道。 “你来找我有何事?你眼睛不是已经好了吗?” 萧十七看着他,下意识地就说不出狠话来。 “扑通!” 成毅直直地跪倒在萧十七面前,仰头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十七挑了挑眉。 “成毅愿意投入战王妃靡下,从此为战王妃效力。” 他眼眸清亮地看着萧十七,真挚的让萧十七连不字都说不出来。 萧十七不去看他的双眼,眯起眸子:“成世子觉得我会收下你吗?” 她早已计划扳倒晟帝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成国公这个在晟帝面前须溜拍马,堪当走狗的忠臣。 成世子这个时候来这一出,很难让人相信不会有阴谋。 成毅似早有准备,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双手奉上到萧十七面前:“这是成毅的卖身契,毅愿自卖自身,从此与成国公府毫无瓜葛!” 落雨自成毅手中接过卖身契,展开看了一下,对萧十七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 萧十七自落雨手中拿过那一纸契约,看了一眼,篡在手中,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叫起的意思。 “毅的目的很简单,报恩。” 他风轻云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眼里毫无波澜。 “如果不是皇上的圣旨我也不会救你,你该报的是皇上。” 萧十七嘲讽地道。 “你还是收回卖身契吧!”她一伸手将契约纸递到成毅面前看着他。 “毒就是他下的,他不可能会真心救我。”成毅满不在乎地道,似乎被下毒的人不是他一样。 萧十七与落雨都不由吃了一惊。 都不敢相信她们听到的话。 但从成毅那毫无杂质的眼眸里,两人下意识地就相信了。 可是,如果真如成毅说的那样,那为何成国公还帮着皇上,他难道就不恨皇上下毒害他儿子吗? 当时做手术的时候,萧十七就发现了毒素的存在,她只是默默的清楚掉,没说出来而已。 她一直以为那些毒素是成国公府小妾争风吃醋,陷害导致的。 任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毒竟然是晟帝所为。 “他为何要害你?你父亲不是他的心腹大臣吗?他们知道此事吗?” 萧十七突然有些同情起成毅来。 “母亲不知道,父亲一直都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纵容着晟帝继续对他下黑手。 552 生辰宴会,心怀不鬼 “你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呀?” 落雨忍不住出声道。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狼心狗肺的父亲,虎毒还不食子呢,成国公简直禽兽不如。 成毅看了落雨一眼,敛下清澈的眸子,低声道:“他在外面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有我没我都不重要。” 他说出这话,眼里似是连一点悲伤都没有,让萧十七与落雨不禁为他感到心疼起来。 “你起来吧!” 她相信成毅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也骗不了她。 她会派人查清楚一切。 “王妃是愿意收下成毅了吗?” 成毅两眼带着希翼的光,直直地看着萧十七的眼睛。 “你会些什么?” 她现在什么也不缺,不知道留下他做什么? 成毅淡定地站了起来,微笑道:“我的耳力很好,千米之内的任何声音,我都能听到。” “不可能。” 萧十七激动地反驳道。 这世上根本没有顺风耳,有的,只是神话传说中的故事而已。 “王妃可以试试成毅的耳力。” 他天性如此,后来眼睛看不见,他听觉就更加的敏锐。 小时候他告诉母亲,可母亲不相信,他后来就谁也不说了。 这是第二次他向别人诉说自己的秘密和特别之处。 萧十七朝落雨使了个眼色。 落雨会意,往外跑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成毅朝着萧十七道:“落雨在五百米的时候遇到了惊雷,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各自离去。八百米的时候落雨遇到了周管家,两人也是打了声招呼便各自走了,现在落雨正在往回赶。” 萧十七看着成毅那沉静的眸子里,似有一汪清泉在流淌着,他出口的话就算是假的,你也觉得应该相信他不会骗人。 而事实是,不多一会儿,落雨便回来了。 且,落雨将她说过的话遇到的人都一一说了一遍,恰好与成毅所说完全吻合。 这让萧十七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成毅许久。 这个世界还真有千里眼,顺风耳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王妃还要再试一次吗?” 成毅淡笑着看着张口结舌的萧十七。 “不用了,我相信你,但我们约法三章,将来成国公府若是有事,你不得相帮,最多留你母亲一条命。” 她丑话说在前头,否则一旦他们的计划成功,成国公府就是炮灰,她可不希望到时候成毅因为那些所谓的血脉亲情而向她求情。 谁都可以放,但成国公不行。 他拿儿子的性命让成国公夫人引她与楚夙上钩,这笔账他是一定要还的。 必须拿命还。 “王妃放心,我既已卖身于王妃,便终身是王妃的人,成国公府除了我母亲,其他人,我都不认。” 他就连说这么冷漠的话,眸子里也是清澈一片,让人不由的生出怜惜之情。 “我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我这人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都有原则和底线,我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背叛一次,永不再用。” 萧十七没有因为他的特别而开特列。 “是,成毅永远也不会背叛王妃。” 萧十七的警告让成毅态度变得更加的认真起来。 自此,成毅如愿地加入到战王府中,萧十七让他与木觋住在一个院子里。 不过,家里来了个顺风耳,萧十七后总觉得说什么话都能让成毅听到,在他面前一点秘密也没有,感觉特别不好。 后来,她将这事直接和成毅说了,后者则很坦然地告诉萧十七:“王妃放心,我一般都不会主动去窥探别人的秘密,很少去听别人说话,除非是有必要。我现在已然是战王府的一份子,主子的事情,我绝不会偷听。” 他发誓般的说辞,让萧十七有些羞愧。 对人家这么干净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这样质疑他。 五天后,一切准备就绪,晟帝的生辰宴也开始了。 外面的人都知道楚夙没醒,萧十七只让人备了礼物送进宫里,根本没有明面上要去皇宫的打算。 暗地里,她与楚夙戴上了猪皮做的面具,带着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四大待卫再加上木觋和成毅两人,还有一个卢光,悄然地跟着进宫贺寿的家眷们混进了宫。 萧十七与落雨分别化妆成在宴会上倒酒的宫女,楚夙则与其他几人扮成侍卫分散在一些藩王和诸侯身后。 由九长老亲自带队的血刹和楚夙的私军已经按两人的命令各自混进了皇宫之中,只等他们的信号,便会第一时间冲出来。 晟帝的生辰宴会办的比上一次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还要隆重一些,皇宫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披红挂黄,灯火辉煌,热闹的不得了的景像。 萧十七和落雨混在宫女之中,等晟帝与沈皇后一到,宣布宴会开始,她们便随着一群宫女一起往各个桌子上斟酒。 酒过三巡后,到了献礼的环节。 楚越第一个站起身,让他的侍卫将他从西随边关处带来的一株长青树献给了晟帝。 “皇兄,这株植物名长青树,寓意永生,是臣弟特意在深山之中挖来,特此借皇兄寿诞献给皇兄,祝皇兄寿比天高,永生不老。” 晟帝眸光闪了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皇弟辛苦了,你的礼物,朕喜欢。” 楚夙闻言脸上的笑容绽开的如一朵花般,笑意盎然。 大家按着身份地位,一波又一波的向晟帝献上寿礼。 直到所有人都将准备的礼物交到闲公公手上,晟帝才暗自焦急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沈皇后。 他恨的差点咬啐一嘴银牙,若不是想得到那颗长生不老药,他能容忍她活到现在? 还有沈娆的姘头楚越,这两个不怀好意,心怀鬼胎的狗男女,只要他一得到丹药,这两人他一定要临时处死,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沈皇后自然知道晟帝频频看她是何用意,她就是故意吊着他的胃口,故意让他着急。 要不然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怎么会珍惜。 太容易得到,还会让他有所怀疑。 她这样不舍得又假装不愿意拿出的态度,会直接打消晟帝的猜疑,这丹药便也会被他毫无保留的直接吞服下去。 553 献上丹药,出乎意料 这才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是以,在晟帝再次拿眼瞥她时,她才慢吞吞地,非常优雅地将手里的盒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交到闲公公手中。 她看着晟帝,当着满朝文武和他国来使的面,娇滴滴地道:“皇上,臣妾借花献佛,将这盒子里的东西,当作寿礼,送给皇上。 这是陈院首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炼制成功的唯一一枚长生不老丹药,服下后您会慢慢的变得年轻,至于年轻到什么程度,就看皇上本身的身体素质了!” “轰……” 听了沈皇后的话,大殿内的所有人一个个都开始躁动起来。 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长生不老的丹药? 这消息来的太过于猛烈,让许多人都不敢置信。 但看皇上激动的胡子都在颤抖着,不得不让大家正视起来。 楚越望着眼前的一幕,唇角不由讽刺地勾起。 都激动吧,兴奋起来吧,等明日一过,这东越的江山就会是他楚越的,这大殿里的所有人,包括太子在内,他想杀就杀,不听话的,直接拖出去喂狗。 现在皇上也只是个纸老虎,没有了龙护卫,到时谁会来救驾? 筹谋了二十几年,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皇上,这世上果真有长生不老的丹药吗?” 一位久居上位的老王爷微颤抖着胡须,双目火热地盯着晟帝自闲公公手中接过的盒子。 他年岁已大,已没几年好活,但他还不想死,他还没享受够荣华富贵,若这世上真有此等逆天的丹药,是不是说他也可以得到? “七皇叔多虑了,没听皇后说吗?这世上是有此种丹药,但也只有这一颗,唯一的一颗。” 晟帝将盒子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自盒子中溢出,满殿都被这种味道包围着,让人闻起来神精气爽,就算是之前对这种丹药有所怀疑的人,也因这香味而再不置一词。 这大殿中,但凡是上了年纪的人,对晟帝手中的丹药,都是垂延三尺。 “恭喜皇上得此丹药。” 西随与北约的使臣纷纷站起,向晟帝祝贺道。 “好,好,好!” 晟帝大喜,将盒子盖上让闲公公收了起来。 “皇上,不若您当着大家的面服下丹药,让大家明日一早上朝便能见识到丹药的效果可好?” 沈皇后脸上露出端庄的笑意,眼里却极快地划过一抹狠戾。 “是啊皇上,我等都想看看这丹药的效果,还请皇上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下面的一些大臣在沈皇后说完便开始帮腔。 晟帝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皇后,笑道:“皇后还真是心急,朕年轻时候的模样,你又不是没见过?” 沈皇后忙敛下眸子,娇嗔地道:“皇上,臣妾哪有?” 陈妃看着两人公然在这大殿上调情,脸上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皇兄,不若您先让太医来看看,这枚丹药是否有问题,再服下丹药看看效果如何?” 楚越适时的起身,朝着晟帝拱了拱手,眼底的寒意一点也未显露。 晟帝淡淡地看了一眼楚夙,招手让人将坐在大殿之上的太医请上来,让闲公公将丹药递过去。 晟帝其实在沈皇后催着他吃下丹药就有所怀疑了,楚越站出来让太医检查,刚好合他意。 没问题还好,要是有问题,沈皇后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就该当场以死谢罪。 “皇上,此丹药全是由珍贵的药材练制,这些药材一一拿出来的话,全是大补的药,无一丝毒性。恕臣才疏学浅,若此药是大补的丹药人吃了会补元气,但若是长生不老的话,老臣就看不出来了。” “哈哈,你若是看出来,那岂不是谁都可以练制了。” 晟帝要确认的就是丹药是否有毒性,经这太医检查过,他就更放心了。 “准备水,朕要当着大家的面,亲自服下丹药。” 晟帝看着闲公公手里的盒子里那散发着药香味的黑色丹药,嘴唇不停地蠕动着。 只要吃下这东西,他就可以千秋万代,他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他有大把的时间来统一这片大陆,这丹药来的正是时候,正是他崛起的好时机。 伪装成宫女的萧十七和落雨相互对视了一眼,便默默地退回到最后一排宫女行列中静观其变。 待宫女将水交到闲公公手中,晟帝两指夹起丹药,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晟帝将丹药慢慢的塞进口中,咽了下去。 大殿里的气氛因晟帝吃下丹药又热闹了一番,随后的歌舞大家也没多少心情看,大家总是时不时偷偷去瞄圣颜,总想着皇上会不会一下子突然变年轻。 大家保持着既期待又激动的心情,直到宴会结束晟帝还是一点没变,这不免让大家猜忌云云。 就连沈皇后和楚越都不由的暗自对视一眼。 按照陈上世所说,丹药服下后不久,就应该发生变化,为何皇上一点儿也没改变? 陈上世还在她手中,一定不会骗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晟帝比任何人都要心焦,他频频去看自己的手,期望着手上的皱纹会消失,一个晚上,尽然一点变化也没有,他不由怀疑起那颗丹药的真假来。 难道真正的丹药被沈皇手给藏起来,献给他的是假的? 联想到陈上世是被皇后私藏起来,他便觉得他的猜想成真。 现场除了了解事情真相的萧十七一班人,其他人都在等着想要亲眼看皇上蜕变。 但出乎意料的是,等大家离开了皇宫,也没传出皇上蜕变的传言。 这不禁让那些年长的老者们,大失所望。 不过想想连皇上都被骗了,他们的心情便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只等着明天早朝时,看皇上的笑话。 姬如风在离开宴会大殿时,偷偷地望了一眼扮作宫女的萧十七,暗自叹了口气,在燕千芊的催促中,离开了皇宫。 燕瑾辰离开时,也望着萧十七的方向多看了两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整个宴会上,皇上连楚夙的名字都未提过,就算是萧十七让人准备的礼物,晟帝也没多看一眼。 凉薄到如此地步的父亲,还真是让人心寒。 554 密谋造反,阴谋识穿 楚越出宫后再折返回来,自密道中直接进到沈皇后的寝宫里。 而此时沈皇后也是颇为不安地走来走去,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让她给打发了出去。 听到床下面有动静,她慌忙等在床前。 楚越一探出头,沈皇后便伸手拉了他一把,焦急地问道:“怎么办?恐怕那丹药有问题,我们还按之前的计划动手吗?” 她心慌意乱地说着,脸上的神色颇为焦虑。 “都到了这一步,不管那老家伙的身体有没变化,明日一大早会不会死,我们都按计划行事。龙殿已毁,龙护卫也没了,那老家伙什么凭仗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容错过。” 更何况,他们的人已经埋伏在宫外,只等他的信号发出,便会攻入皇宫,早已无退路。 “可是,我大哥那边还没回信,我担心事情有变?” 今日在大殿上,沈大老爷连看都没看沈皇后一眼,这让沈皇后无端的感到心烦。 “他们那边先别管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陈上世那老东西,问清楚丹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若是坑了我们,我必马上要他首级。” 楚越脸色黑沉,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带你过去,他就被关在隔壁的侧殿里,桃珠每天都看守着。” 她本就打算将丹药献给晟帝后,回宫就让桃珠结束了他的性命,只是回来时她有些心神不宁就忘记了动手。 也幸好还没将陈上世杀了,否则万一他将真的丹药藏了起来,就不好办了。 两人从后窗处跳到侧殿的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里,沈皇后在一处看起来很平整的墙壁上敲了几下,一个仅容一人过的小石门从里面往外打开来。 桃珠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见是沈皇后和楚越忙行礼道:“娘娘,王爷。” 沈皇后看了她一眼:“那老东西怎么样了?” 她忙带着二人便往侧殿正屋走去。 “还和刚来时一样,不哭不闹的,整天呆在屋子里不说话,连门都不出一下,给他送吃的他就吃,晚一些时间送去,他也不生气,好像认命了一样。” 这也是桃珠为何宁愿呆在外面也不愿意呆在陈上世身边的原因。 “认命?那老东西精着呢?他会认命才怪,估计是有所依仗吧?” 沈皇后讥讽道。 楚越则是一句话也没说,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儿。 以他对陈上世的了解,这老东西的反映怎么那么怪异呢?他不该如此啊。 三人进了侧殿的正院,院子里无一人把守,正房的门紧紧地关着,好似无人居住一般。 楚越与林皇后对视一眼,慌忙推门而入。 房间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有。 就连床上的床铺都是叠的整整齐齐,像是很久没人动的样子。 “桃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好他吗?” 沈皇后气的面色发青,望向桃珠的眼眸里,冒着嗜血的光芒。 “扑通!” 桃珠在沈皇后面前跪倒,将头狠磕在地。 “请娘娘饶命,奴婢半个时辰前还过来看过,当时陈院首还躺在床上睡觉。” “废物,有半个时辰他早就逃跑了,这皇宫里,别人不熟悉,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沈皇后咬牙道。 “陈上世的账,我们今后再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不能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早晚会是一个死人。” 楚越出声安慰她。 “照这么看,那丹药八成是假的了,以陈上世那老东西的老奸巨猾,明知道本宫想要对付他,他怎么甘心将真正的丹药交上来,是本宫大意了。” 沈皇后后悔的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走吧,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楚夙脸色黑沉地跟着沈皇后回到了寝宫,留下桃珠一人跪在地上不管。 按照原来的计划,只要过了子时,楚越便可发出信号,让宫外的士兵将皇宫包围起来,与宫内的守护禁军来个里应外合,先将太子给拿下,再将晟帝的尸体抬到金銮殿上。 楚越便可来个龙袍加身,逼上朝的官员承认他的身份,登上皇位。 如今虽有一些偏差,但总得来说不影响大局,晟帝自己不死,他们可以补上一刀,也可以嫁祸给太子。 至于其他人,不足为惧。 而同在皇宫里的楚夙,此时已卸下伪装,活生生地站在太子楚昱面前,将他与萧十七的计划告诉给了他。 但他有所保留的是萧十七那些血刹人员的到来,他将那些人也算成是他从容城调过来的私军。 “所以,现在包围皇宫的那些越王叔带来的士兵已经被解决了是吗?” 楚昱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有着强烈的震惊,面上却平淡无波。 “不仅解决了他们,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换上了那些死去的士兵的衣服,正在等着越王叔的信号,到时候与宫内的禁军里应外合,直接进入宫门呢!” 楚夙讥诮地道。 “嘶……” 楚昱再也不淡定,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心里突然有些后怕起来。 若这次不是老七洞察先机,有所准备,知道了越王叔的阴谋。 若是让越王叔攻占了皇宫,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他这个太子,到那时他的处境就危险了,整个皇城都要落入到越王叔手中,不仅是他,老七和小十也会危险重重。 “他韬光养晦,偷偷在私下密谋二十几年,在父皇面前不仅没成亲,无子嗣,就连功夫都废了,等的就是这一天。” 楚夙勾起唇角,句句话带着嘲讽。 楚昱很难想像,楚越为了那个位置,竟期满大家至此。 “不过,据我所知,楚旬就是他的大儿子,至于其他几个儿子,大都被送到不容易找到的乡下寄养了。” “什么?沈皇后生的儿子竟然是越王叔的?” 楚昱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难以接受。 楚炅有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这件事,他还算能接受,必竟当初萧十七当殿揭穿了秦妃与人私通的事实,现在楚旬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弟,竟然也不是父皇的儿子?这让他想笑,又觉得悲哀。 555 逼上皇宫,晟帝吓懵 父皇一生最盼望的就是多子多孙,只让女人生,却从不会过问,到头来,这些儿子中,他最看好的几人中,就有两个不是他亲生的,想想都觉得特别的讽刺。 楚夙知道以大皇兄的正直,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他还必须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作为未来的帝王,有些事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大皇兄,这次事情后,父皇一定会禅位于你,这东越的江山以后就靠你了,等你登基坐稳皇位,兄弟我便带着一家三口回南家村居住,从此再不过问朝堂之事。” “老七,即使皇兄上位,这江山也有你一半,你何不留下来与皇兄一起并肩,我主内,你主外,将另外两国一举拿下,天下一统,共创盛世。” 楚昱热血沸腾地说着,双手放在楚夙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因此改变主意。 楚夙却摇了摇头,失笑道:“若是以前,兄弟我肯定会与皇兄并肩,但我现在已经有了要保护的人,有了一家子,不能再肆意妄为不顾生死了。” 楚昱不置可否地点头:“你长大了,虽是好事,可皇兄还是不愿意你离开。” 楚夙看着楚昱,眼里有着坚定:“小十会在京都陪着你,他也不小了,也该有点担当了,其实他并不比我差,只是我们都将他当小孩子看,等他成亲后,交给他一些事情做,他就会慢慢变得成熟,堪当大任。” 楚昱泄气地道:“若是皇兄出事,你也不回京吗?从此以后远离朝堂吗?” “皇兄想多了,若你们真有事,我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得到楚夙的保证,这下,楚昱算是放了心。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离子时越来越近,各方人马,有人兴奋有人却不得安宁。 晟帝此时,毫无睡意地在床上盘起双腿,烦躁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连眼都不眨一下。 闲公公站在龙床旁无奈地劝了一次又一次,也劝不动晟帝休息。 “你说,皇后给朕的丹药是不是假的?真正的丹药她藏了起来?” 晟帝这怀疑的说词,对闲公公已说过不下百遍,可他每说一次,闲公公便要忍着不耐回他一次:“皇后娘娘应该不敢期满皇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他都敢给朕戴绿帽子,儿子都是替别人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朕等到天亮,若是还是没变化,明日一天朕就要了她的脑袋。楚越不是没走吗?他这次回了京都就不用再回去了,朕要他的狗命。” 这话他自己也说过不下百次,可每次说完,他就又安静了下来,直盯着自己的手背看。 两人就这么坚持到子时,闲公公也不再劝了,干脆就听着晟帝发牢骚得了。 正当两人坚持不了,双眼皮在打架时,外面传来一阵阵兵器相撞的打斗声。 晟帝惊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腿皱眉看着闲公公:“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来了什么刺客,龙护卫没了,多叫一些禁军去帮忙,将刺客给拿下。” 闲公公应了声是,便往大殿外走去。 他刚出宫殿的大门,外面便闯进一群吓得面色泛白的小太监。 “闲公公,千万别过去呀,宫里的禁军反了,他们见人就杀,直逼到皇上的寝殿,快去通知皇上先藏起来吧!” 闲公公一愣:“禁军反了?不可能?” 禁军是守护皇宫安全的护卫,若是他们反,轻而易举的就能拿下整个皇宫,可这个时候他们为何要反?是谁带着他们造反? “千真万确呀闲公公,是越王和皇后娘娘,他们二人带着很多待卫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小太监急急地说着,还不忘拉住闲公公的胳膊,不让他再往外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打斗声,闲公公抹了一把额头无端冒出的冷汗,带着这群小太监进了殿内,向晟帝禀报了外面发生的事。 “什么?他们造反了?”晟帝被吓的懵了一下。 闲公公叹了口气,点头道:“他们带人已经朝着这边来了。” “好个楚越,好个乱臣贼子,竟然敢逼宫?” 晟帝一时气急攻心,“哇”的一声喷了一口血出来。 “皇上,您看要不要躲躲?” 闲公公忙拿了一边的帕子为晟帝拭了拭嘴角的血迹,催促着他。 “躲?” 晟帝脸色难看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一群小太监。 “自然要躲,我们现在身边无人可用,只有先躲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晟帝义正言辞地说完,穿好衣服,正准备打开密室的机关,楚越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他身后是一身凤凰朝服的沈皇后。 “躲?皇兄,我看你能躲到哪去?” 楚越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你?楚越,你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想要遗臭万年吗?” 晟帝手指颤抖地指着楚越,双眼赤红如血。 楚越却并不怕他,讥讽道:“遗臭万年?那是在说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自你登基以来,这东越的江山,被你整治的多么的乌烟瘴气,要不是楚夙打了胜仗,楚昱还算会治理,你这江山早就不保了。” “你血口喷人,这东越的江山哪里不好了?朕哪里做的不好了?你就是想找借口杀了朕。” 晟帝朝着楚越和后面进来的沈皇后一阵咆哮。 特别是看沈皇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杀你是早晚的事,我楚越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几年,这二十几年,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自废武功,连个正妃都不敢娶,甚至儿子都没生,你说我所承受的一切,是不是要一并还给你?” 楚越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残忍的笑意。 他面容邪妄,看着晟帝杀意在眼底慢慢凝聚。 “没有正妃?没有儿子?哈哈……” 晟帝癫狂的一阵大笑,刹那间眼睛变得肃杀起来。 “楚旬不是你儿子吗?你会没有儿子?” 晟帝双眸狂傲而锐利地逼视着楚越的眼睛。 沈皇后失态的尖叫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556 太子救驾,越王落马 她私下里与楚越来往,隐藏的那么深,她自认除了她和楚越谁也不知道楚旬真实的身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沈娆,当年是朕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是一个纯善之人,你初一进宫就封为贵妃,朕将三千宠爱都加于你身,你就是这么回报朕?” 沈皇后忍不住冷笑道:“哼,若不是你一道圣旨,我岂会进宫,在我心里,越郎不知比你好多少部,你自私自利,刚愎自用,残害忠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你这样的人当皇帝,东越迟早会被他国侵占。” “你?你们?” 晟帝指节发白地指着站在他面前的楚越和沈皇后,脸上露出颓败之色。 正在这时,秦家三父子满脸是血的闯了进来。 “王爷,太子带兵过来了,他们的侍卫战斗力太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什么?” 晟帝一喜,激动地唇瓣颤动着。 楚越与沈皇后则不免有些惊慌起来。 他们带来的人足有一万,再加上早被沈皇后收买的禁军加起来也有将近一万二千多人,皇宫里没了龙护卫,可用之人加起来也不足五千,太子是从哪里调来的人支援? “是楚夙,是楚夙的私军。” 楚越惊的手脚冰冷,甚至忘记了反映。 “他都没醒,连生死都不知,如何调的私军?” 沈皇后的目光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今晚战王妃可有来参加宴会?一定是她,是她调的私军,也唯有她有那个本事,有那个能力。” 楚越说着看着晟帝的目光徒然一变:“他们来了又如何,有你这老东西在手,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走到这里,他已没了退路,不成功则成仁。 “越郎,我们赶快逃吧,不能硬拼,我听说楚夙的私军很厉害!” 沈皇后慌了神,只觉得世界未日要来了般,惶恐不安地看着楚越。 “厉害又如何?我们有三万多人呢,他们有我们的人多吗?” 他看了一眼秦老将军:“发出信号,让埋伏在宫外的两万士兵全部打进宫,拼死一搏。” 狼狈的秦家三父子闻言眼前一亮,道了一声是,三人便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无论胜败,你都必须去死。” 楚越想起自己年轻时为了打消晟帝对他的怀疑,当着他的面,屈辱的自废武功,为了得到他的信任,连亲都不敢成,错失了最爱,便杀心大起。 “就算你杀了朕这江山也不会落入你这贼子之手!” 到了这一刻,晟帝反而镇定了下来。 在闲公公的搀扶下,重新坐回到龙床上,老神在在地看着楚越,嘴角含着讽刺的笑。 不待楚越开口,太子楚昱带着一群穿着禁军衣服的待卫直闯入寝殿之中,将楚越的人紧紧地包围着。 “昱儿!” 晟帝喜不自胜地看着楚昱,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切地呼唤着楚昱的名字。 “父皇稍安勿躁,且等儿臣将这群乱臣贼子拿下。” 楚昱看了一眼晟帝,便将视线投到浑身竖满倒刺的楚越身上。 “十九皇叔,你还在等宫外适先埋伏起来的士兵吧?” 楚昱的人与楚越的人中间只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双方都拿着长剑对峙着。 “你知道外面有我们的人?”楚越眸光闪了闪,看着楚昱双眼眯了起来。 楚昱云淡风轻地点头:“算是知道吧,不过你也不用等了,他们进不来了。” “怎么可能?那是两万多人呢?” 楚越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转而看向沈皇后,露出凶狠的面目:“沈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女人,是不是你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他说着,走上前,死死地抓住沈皇后的肩膀,使劲儿地摇晃着,眼里闪着森寒的冷光。 “越郎,你放开我,你弄疼娆儿了,娆儿怎么可能出卖你,不是我,不是我!” 沈皇后艰难地为自己辩白着,眼眶中浸满了泪水,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质疑,她不禁伤心地不可自拔。 “抓起来!” 楚昱趁机命令着他带来的待卫。 他身后站着的一群人一拥而上,将楚越带来的强烈顽抗的士兵直接杀死,丢下剑举手投降的给绑了起来。 也只是片刻,满地的尸体便堆了起来,只余没有功夫的楚越和沈皇后被楚昱两脚踢到膝盖处跪倒在晟帝面前。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险些让贼子伤了您的性命,请父皇责罚。” 楚昱真诚地说着,跪倒在晟帝面前请罪。 “昱儿,你做的好,没有迟,没有迟啊!” 晟帝亲自将楚昱扶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威严的笑意。 楚昱借力站起,指着楚越和沈皇后两人:“父皇,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自古以为,谋朝篡位失败者皆没有好活,这两人不仅通奸还惦记着东越的江山,谋算着东越的一切,死不足惜。 “哼,先将他们打入天牢。” 他要慢慢将这对狗男女折磨至死。 楚昱朝后面的禁军使了个眼色,楚越与沈皇后便被拖了出去。 两人自被抓住,便一声不吭,这会儿即使听到要被打入天牢,也是面无表情,连求饶都不曾。 “父皇,秦家三父子在宫里应该也被抓住,他们背叛父皇,参与谋反,是要就地正法吗?” 秦家一门三将,自秦妃被打入冷宫,覃家主被阉,消停了一断时间,没想到却是暗中与楚越勾结,意图谋算东越的江山,这样的乱臣不忠不义,势必要杀鸡儆猴,让大家都看看他们三人的下场。 “离早朝也不远了,直接将他们抓到金銮殿上,朕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三人临时处死,以儆效尤。” 楚昱点头说了声是,便站立在一旁,等着晟帝的吩咐。 他斜眼看着是晟帝,此刻,他有一百种,甚至一千种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眼前的男人。 可无论这些年楚昱有多恨晟帝,多恨他面前的男人,但东越的江山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他就是再痛恨,也不能杀了他。 557 后位不保,白绫毒药 他不想看到因为晟帝的突然去逝,而导致朝局不稳。 这个时候,其他两国的使臣都还没离开,若是外敌来袭,战争就一定会立即爆发,定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到时国将不国。 他不想看到东越因他的一念之差,造成江山被毁,大好山河岌岌可危。 天快亮时,楚越从西随边境带回来的士兵攻入皇宫的人数死伤过半,另一半已经被活捉,压在大牢里。 东西方向的两个宫门前的守门待卫全部叛变,全被捉住塞进了大牢。 宫里但凡与沈皇后有关系的宫女太监也难逃一死,被闲公公命人直接赐了毒酒。 等到上朝的时间,文武百官刚一站到金銮殿上,便发现皇上早已做在了龙椅上,比他们都要早。 一个个不禁被宫里那低沉压抑的气氛刺激的猛然打了个激灵,立即拢了拢袖子挺直腰板。 晟帝见众百官来齐,敛下眼里的冷意,朝站在百官之着的楚昱抬了抬手。 “将秦家三父子带上殿来。” 楚昱对着大殿外扬声道。 众百官这才发现,今日金銮殿上少了秦家三父子来上朝。 有些消息灵通的,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便双手拢在一起,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还有一些不明真像的,则纷纷扭头看向大殿门口,眼中带着疑惑。 秦家三父子很快被楚昱的人带进了大殿,他们三人分别被手臂粗的铁链锁着,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的不成颜色,头发蓬乱地搭在一起松散着,很难让在场的百官认出他们是平时不苟言笑的秦家三将。 “跪下!” 闲公公自龙椅旁走到三人面前,面无表情地呵斥了一声,再伸出脚狠狠地踢向三人的膝盖。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人分别跪倒在地,全都抬着嗜血的眸子,阴毒地瞪着闲公公。 “大胆逆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闲公公被几人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疾言令色道。 晟帝眼眸深沉地睥睨着跪在大殿中的三人,威严地冷笑了一声道:“各位还不知道这三人所犯何事,为何要枷锁加身吧?昱儿,你且说于大家听听。” 楚昱恭敬了应了声是,便转过脸,将昨晚所发生的事,像讲故事一样讲给在场的各位听。 他说的抑扬顿挫,不带个人感情,只是叙述了事件事发生的过程,大家都听的胆战心惊。 当楚昱在说到带头造反的人是越王楚越和备受皇上宠爱的沈皇后时,大家纷纷将同情的目光赠送给了站在他们中间的沈老太爷和沈大老爷两父子。 任谁也没想到,沈皇后竟然继秦妃之后,又为皇上戴了一顶绿帽,奸夫还是皇上的亲兄弟。 沈家父子两人在楚昱还没讲完前便跪倒在晟帝面前,垂首着不说话。 事情再次重提,让本就憋着一股怒气的晟帝,脸色更加的黑沉如锅底。 楚昱讲完,便不再作声,等着晟帝来处理。 晟帝则半响无动静,他眼眸深沉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沈家两父子,许久才开口厉声道:“朕知道两位沈爱卿与此事无关,所有的事都是皇后一人所为,这么些年来,朕对皇后掏心掏肺,到头来她却狠狠地踹朕的心窝子,朕知道是朕活该,看错了人。” 晟帝扫了一眼沈家两父子:“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皇后?” “请皇上废除皇后娘娘的后位,赐白绫一条。” 不待沈家父子回话,成国公上前,建议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但凡是站在大殿内的大臣,没有一人反对成国公的话。 “那岂不是便宜她了?” 晟帝的大手往龙案上一拍,威严地扫了一眼下面的文武百官。 “同时赐白绫和毒药,任选一样。” 成国公见晟帝不高兴了,忙补充道。 其它大臣只能附和着他的话点头。 “哼,你们知道什么?” 晟帝怒火中烧,他看了一眼太子:“楚旬找到了吗?” 楚昱忙答道:“回父皇,并未找到,他很可能一早闻到风声,出了京都。” “岂有此理,竟是让那个野种给逃了。来呀,拟旨。废除沈娆皇后之位,切掉四肢做成人彘,置于冷宫之中。废除楚旬宁王的称号,贬为庶民。发通告,令各地官府将楚旬捉拿回京,临时处死。至于楚越,终身囚禁在天牢,直至死亡。”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国公带头朝拜道。 沈家父子两人头垂的更低了,连求情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奈。 “秦家三父子参与叛逆,早朝后拉于午门前斩首示众。” “但凡参与到这次叛乱的禁军还是守卫,全都游街示众后在午门斩首。” 晟帝残忍地说着,整个大殿噤若寒蝉。 楚昱张了张嘴,想说有些被收买的护卫是被逼的,他们不少当场就丢下兵器投降,可以免了他们的死罪。 可看着晟帝那誓不罢休的模样,他猜想着,他只要一开口求情势必会让晟帝更恼恨,很可能会牵连到他们的家人。 以晟帝的性格,他很可能会这么做,到时候不仅救不回那些人,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会被卷入进来。 现在的定罪已经很好了,没有连座不是吗? 闲公公按皇上的意思,很快拟好圣旨,让晟帝盖了玉玺。 早朝一退,秦家三父子便被押到早就准备好的囚车里,出了皇宫前往午门。 大殿就只剩下沈家两父子和楚昱三人。 “还请老丞相不要悲伤,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楚昱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两人朝楚昱拱了拱手,沈大老爷站起身将沈老太爷搀扶了起来。 两人心里都不好受,虽然在沈皇后给他们书信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事实发生后,他们还是无法接受。 特别是晟帝对沈皇后的处罚。 人彘这种刑罚,早在前朝就很少有人用,这种阴毒的刑罚在本朝根本没出现过,皇上却残忍地用在沈皇后身上。 这样的残忍折磨,还不如直接赐死一了百了。 558 气急攻心,趁机换人 沈老太爷浑浊却精明的眸子里,悲伤逆流成河。 楚昱亲自将两人送出宫门后,自己回了东宫。 他前脚刚踏进东宫的大门,惊雷便出现在他面前,朝他鞠了一礼。 “殿下,主子正在等着您。” 内乱已平息,萧十七带着小李子一行人这会儿正在东越的血刹分部为九长老和老毒药送行。 楚夙就等着楚昱回来后交待好事情,去找自己的媳妇。 两人一见面,楚夙直接抛给楚昱一枚令牌。 “宫里早年安插的细作,你若是有事可以找他们帮忙,这里我不便久留!” 楚夙说着就往外走。 “老七,你就这么走了吗?” 楚昱脸色有些不好看。 脚步微顿,楚夙转回身看着他:“如今京都的一切都撑控在大皇兄手中,至于父皇,他老了,也该退位让贤了。你就等着父皇宣布退位的诏书吧!还有,要小心何玲珑!” 楚夙朝楚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他家娘子的计划正在进行中,不能让大皇兄知道的太多,但该提醒的时候他还是会提醒一下他。 楚昱那清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化为深叹! 下午的时候,许久不进宫的何玲珑,竟然打着探望陈妃的幌子,去了陈妃的宫里。 陈妃自然不会将未来的太子妃赶出去,两人这一聊就聊到了接近黄昏。 楚昱知道她进了宫,作为他的未婚夫,他自然要见一见,必竟两人的婚期也近了。 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两人,这一见就擦出了火花,楚昱一时忘记了楚夙的提醒,他毫无防备地就被早就心怀叵测的何玲珑给套出了话。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毫无所察! 只想将自己的真心捧在何玲珑面前。 楚昱此生最敬重的人是他的母后。 年少时,他母后就是有了何玲珑的陪伴,才会常常笑逐颜开,那一段时光,即使江皇后走了很多年,他依旧忘不了。 何玲珑是他年少时最为心动的女孩儿,后来顺理成章,母后将她赐给他做正妃,如果没有守孝三年的事,他们早已结为夫妻,他对何玲珑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都说的清楚。 在她面前,他总是感觉很轻松,很难保持一颗谨慎的心,他将自己所有的热情都投到了何玲珑的身上,只希望两人大婚后,可以锦瑟和呜,相敬如宾。 送走何玲珑后,楚昱仍不知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给他,甚至整个东越带来了怎么样的至命打击,甚至灭国。 本以为肃清了越王余党,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宫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沉寂时,当天夜里,子时还未到,天牢突然着火,大火蔓延至整个天牢,牢里的犯人有少当场被烧死,就连还没来得极施以刑罚的沈皇后,也被烧的面目全非。 待火扑灭时,被关在天牢里的楚越却不见了踪影,守护大牢的狱卒死伤无数。 这消息刚一送到晟帝耳里,他便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接着便倒地不起,昏迷了过去。 楚昱大晚上的招了太医院最出色的十几名太医为晟帝医治,却被所有太医诊断为中风之症。 不过,还好是早期中风,调养一段时日就会好起来。 然而,各太医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没能让晟帝醒过来。 晟帝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连早朝都罢免了。 又一日过去,外面纷纷传言晟帝是吃了沈皇后献给他的丹药才会导致人事不醒。 早朝已两日未上,为了不影响民生,众大臣一至要求太子监国。 楚昱上朝的第一日,成国公便咄咄逼人地上奏,要求治好他儿子成世子眼疾的神医战王妃为晟帝医病。 一些原本就忠于晟帝的保皇党们,全都支持成国公,让楚昱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闲公公在晟帝昏迷的这几天都快急出胡子来,知道萧十七有那个本事,他连楚昱都没招呼,自己做主带着一群小太监就去了战王府,跪在王府门前便不停地磕头,请萧十七进宫为晟帝看病。 早有准备的萧十七,惬意地喝完最后一口水,与楚夙对视一眼,漫不经心地对惊雷道;“去让闲公公起来,就说我同意进宫,让他先去等着。” 丹药是她制作,晟帝之所以会昏迷主要是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引发了他体内本该一周才发作的罂粟的药效。 想让他醒来非常简单,只需要继续服食罂粟果制作的药丸或粉沫,常此以往便再也脱离不了。 一旦停药不服,便浑身如万蚁噬心般腿疼痛难忍。 惊雷出去了一会儿,便很快又回来。 “王妃,闲公公不愿意走,他说要随您一起回宫,不然他就长跪不起。”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这老东西,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 萧十七不置可否:“就让他跪吧!太容易请走,别人还以为我有所图谋呢?” 她就算是有所图,也得摆一些架子,必竟外面现在还不知道楚夙已醒来的事实。 她要照看夫君,自然要拖些时间! 在闲公公面前,她更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急切地进宫,大家都心知肚名,刺杀楚夙的人就是晟帝所派,她要是看在闲公公这一跪就跑去了皇宫,别人倒还罢,不知道的一定会觉得她孝顺,打破之前的流言蜚语,但闲公公却不好糊弄,他精着呢。 只有她表现的不冷不热,无可奈何之下才进宫,闲公公才会更加放心。 那扮作小太监自从那日与他们一起进宫的卢光,这几天也不知道有没观察清楚晟帝的日常起居和行为习惯? 原本计划好是七天,现在提前了一半,万一露出些什么马脚就不好了。 还有余漫,今后可是要代替闲公公陪在卢光身边,也不知道两人这段时间学的怎么样了? 她这一进宫,就要趁机换人,怎么好像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楚夙送萧十七到王府外院,便招了暗卫在暗中保护,并做好将人从宫中换出来的准备。 落雨提着萧十七的医箱,两人在风驰电掣二人的护送下,出了王府的大门。 559 典型愚忠,清醒清醒 见萧十七出来,顶着满头鲜血的闲公公忙起身迎了上来。 “战王妃,您可来了,快跟杂家进宫吧?相信您一定能医好皇上的病,一定能将皇上救醒。” 他一口一个您,那恭敬的语气和态度,让萧十七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眼里露出一抹一闪而逝的讽刺。 “闲公公不用这么客气,我既然嫁给了楚夙,夫君的父皇也是我萧十七的父皇,即便现在我夫君尚没清醒,也顾不上他了,谁让皇上是我夫君亲亲的父亲呢?” 萧十七意味深长地看着闲公公。 好话谁不会说,她相信闲公公听得懂其中的含意。 晟帝派人来杀自己的儿子,儿子还没醒,老子自己先倒下,还得让儿媳妇不管儿子,为老子看病,这知情的闲公公,理解她话里的意思难道就不会愧疚吗? 当然,闲公公就算是心知肚明,他面上也不会显露出一丝一毫,他的主子是晟帝,他生是晟帝的人,死是晟帝的鬼,管别人是晟帝的老子还是儿子,谁死谁活他都不会在意,他在意的只是主子的平安而已。 晟帝就算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会二话不说直接抹脖子自杀。 连问为什么都不问。 这就是从小就被洗了脑,典型的愚忠! 两人说着话,在闲公公的带领下,萧十七与落雨二人便坐上了宫里来的銮轿里。 闲公公一挥手,一群小太监和从宫里出来的待卫全都骑上马,随着銮驾往皇宫的方向疾驰。 一个半时辰后,銮驾畅通无阻地随着闲公公一行人,直接行到晟帝寝宫外面才停下。 萧十七在落雨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闲公公带着两人一入寝殿,便见到殿外站了十几名太医,他们一个个愁眉不展,背着手走来走去,却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战王妃,这些都是为皇上医病的太医,他们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让皇上醒过来,老奴只能将您请过来看看。” 闲公公扫了一圈见到萧十七后,连礼都忘了行的太医们,脸上带着一股傲气。 “见过战王妃。” 有闲公公在,他们自然知礼守礼,即使再不乐意见到一个比他们还小的大夫来顶替他们为皇上看病,但也只能忍耐下来。 谁让他们就没本事呢? 有一半的太医原是南老爷子的外门弟子,对萧十七的到来看着她还算客气。 有一些是陈上世后来提拔上来的,就没好脸色了。 “不要以为误打误撞医好了成世子的眼疾,就什么病都会治了,还敢自称神医?小小年纪千万不要骄傲自满,我们这些前辈看的病,比你喝的水还要多,要懂得自谦才能走的长远!” 一名原是陈上世弟子的太医,不顾闲公公在场,看着萧十七说着风凉又带警告的话。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无视。 闲公公却气的指着他一顿臭骂:“陈原,你难道忘记陆老将军的旧疾也是战王妃医好的吗?她当得神医的称号,原也不是战王妃自己要来,而是杂家亲自去求而来,你若是再对战王妃出言不逊,耽搁了医治皇上,让皇上病情加重,你便等着被杀头吧!” “闲公公息怒,皇上不是还没醒吗?若是战王妃真的能将皇上醒过来,我陈原第一个……” “拉倒吧你,你师傅陈上世那老东西曾经打赌输给了战王妃,就没履行承诺,你就别再开空头银票了,我们大家谁也不相信你。” 陈原本是想说萧十七若是将晟帝救醒了他便承认萧十七神医之名,若是救不好,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战王府当王妃,别总是瞎参合到他们男人的事里。 被另一名太医一激,一时间脑恨地说不出话来。 想到他已死去的师傅和今后他的未来,他便也不敢再嚣张下去,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之所以针对萧十七,也是受了他师傅的影响,现在想想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师傅都没了,他没了靠山,谁都不敢得罪,更何况还是战王妃。 想想他都后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几百个大耳刮子,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行了,你们都退出去吧!王妃,请!” 闲公公看着这些没本事的太医就心烦!有些怀念南老爷子在的时候。 那时候无论皇上生个什么病,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只要南院首出马,药到病除。 哪像现在,这些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太医,要用到时才发现,一个个什么都不会,什么也做不了。 萧十七略一点头,带着落雨朝寝宫内走进。 见到龙床上的晟帝后,萧十七便上前把了脉。 过了半响,她朝着闲公公招了招手,疑眉道:“皇上的病有些蹊跷,一时半会醒不了,不过我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他很快清醒,但熬药的事,需要闲公公亲自去。” 闲公公忙拱手道:“只要能让皇上尽快醒过来,老奴亲自熬药也不算什么。” 萧十七颔首,让闲公公拿来文房四宝,铺好纸写下了一长串药材名字交到闲公公手里。 “皇上因失血脸色比较差,还因气急刺激到了大脑有中风的迹象。这二者合一才导致皇上昏迷不醒,我开的这些药,分开来是补血补气,合在一起服用,就能刺激到皇上的大脑,让他很快清醒过来!” 其实萧十七开的就是补血补气的普通药,谁喝都不会有问题,她现在就是想将闲公公打发走,好狸猫换太子。 当然,等闲公公熬好药回来,他也要被换掉。 而此时,闲公公却感激地看着萧十七:“老奴这就亲自去太医院抓药,亲自熬药。” 临走时,看了一眼站在龙床不远处的几名太监,扫了一眼后,吩咐道:“小光子,小漫子,还不快过来陪着战王妃一起服侍着皇上。”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慢跑过来,恭敬地说了声是,便退到龙床两边,安静地站着。 等闲公公一走,两人便相视一眼,走到萧十七面前鞠礼道:“王妃,是否计划提前了?” 560 点头质疑,有了奇遇 萧十七笑看着两人点头:“是提前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切请王妃放心。” 两人眼神坚定地道。 萧十七欣慰地点头一笑:“那还等什么,卢光,你快扒了皇上的衣服换上,落雨和余漫也一起帮忙。” 萧十七自空间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两张猪皮面具。 待卢光换好了衣服,将晟帝推到龙床下面,萧十七便将面具给他亲自戴上。 “现在皇上的脸色有些发青和发白,我在面具上再做一些改变,让别人看起来更真实一些,等闲公公的药拿来,喝过之后,算好时间半个时辰便可醒来,记住我曾经给你的台词了吗?” 萧十七整理好卢光脸上的面具,问道。 “记住了王妃,待会儿就让王妃看看属下的表现。” 卢光说着便换成了晟帝的声音,紧闭着双眼躺在龙床上,那动作那睡姿,与晟帝别无两样。 萧十七满意地点头,又朝着落雨道:“药准备好了吗?现在就可以放在香炉里点燃了,这四颗薄荷糖先含在嘴里,以免我们自己中毒。” 闲公公功夫不错,几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萧十七有的是克制他的办法,只要闲公公进来,闻了空气中的熏香味,三步就倒。 这也是萧十七早就为闲公公准备的厚礼。 他们在晟帝的寝殿里谋划着,闲公公这时却拿着药单,让那群原本在寝殿外的太医们检查他手里的药单有没问题。 他谨慎地样子,让一众太医一个个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待大家都看过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出声。 “各位太医们,怎么样?这药单子上开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闲公公将一群人从寝殿那边带到太医院的药房里,神情莫测地看着他们。 “这药单子上的药开的没问题,我们也能开,只是一些普通的补血补气的药而已,何以能让皇上醒来?” 一名太医不解,所有太医都纷纷点头表示怀疑。 “难道战王妃是浪得虚名?根本没有办法让皇上醒来?” 闲公公脸色有些难看,若真如这些太医所说,萧十七开的药只是普通的补血药,那不是在耍着他玩吗? 皇上的性命她也胆敢开玩笑? “既然战王妃说喝了此药皇上就能醒,那闲公公何不一试?我们大家都没好的办法不是吗?” 人家年纪小,治不治的好,都敢开药,敢尝试;而他们这群年纪一大把的男人,却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连尝试都不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垂下头沉默不语。 他们确实没有好的办法,战王妃敢开的药,他们可不敢。 万一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敢担责任。 闲公公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油滑又怕死的太医们,若真指望他们,皇上不知早死多少次了。 看来,他将萧十七找来,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这作用就是证明萧十七不管医术行不行,起码开药时毫不犹豫,不像这些人,一个个贪生怕死。 闲公公不再理会他们,让药童将药捡好,自己怀揣着药亲自去煎熬。 当他兴冲冲地将熬好的药端着走进晟帝的寝宫,房门突一打开,他便闻着空气中似是有一股怪味。 他不禁蹙了蹙眉,见小漫子正立在晟帝的床头,低眉顺眼地垂首着,才放下了心。 扫了一眼在一旁不知在滴沽什么的萧十七和落雨,他便将药先放在一进屋的桌子上,正准备和萧十七说两句话,徒然感觉大脑一片眩晕。 在他昏倒前,眼里是萧十七那带笑的诡异的眼神。 “余漫,快,将衣服换过来后马上给床上的皇上喂药。” 落雨忙上前帮忙。 萧十七拿出一粒药塞进闲公公口中。 “这药,可以让他昏睡两天两夜,免得他醒来太早,坏了我们的计划。” 萧十七说着又拿出金针在闲公公身上扎了几下,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封了他的几处穴道,两天后,他连功夫都废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和晟帝逃跑了。” 事情如此的顺利,让萧十七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余漫戴上闲公公的面具后,便先将药喂给了床上的卢光,而落雨朝着龙床下面轻拍了几下,一个密道入口程现在大家眼前。 一对男女从密道里钻了出来。 “王妃,雨首领。” 两人长得显然与卢光和余漫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以后就是小光子和小漫子,伺候在皇上和闲公公左右,听从他们的命令行事。” “是,王妃.” 两人看了一眼床上的晟帝和正在喂药的闲公公,恭敬地应声道。 这时,从密道里又钻出了几人,他们穿着黑衣黑衫,带着黑面具,,亦然是战王府的暗卫。 落雨让几人将床底的晟帝给拖了出来。 交待道:“将这两人从密道里带回战王府的地牢,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行踪。” “是,我等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几人说着,从身后拿出背着的大麻袋,快速地将两人分别装进两个麻袋里,背起就跳进了密道里。 萧十七有些不放心地朝他们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萧十七忙让落雨将地面的机关给合上。 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除了了解事情真像的他们,谁也没发现床上的人和喂药的人已经换了。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晟帝醒了过来,小光子忙出去让人去通知太子和一些肱骨大臣。 太子是与那些忠于晟帝的保皇党们一起过来的。 一番跪拜见礼后,晟帝在闲公公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 他望着床前的一群人,面色复杂地道:“这次多亏了战王妃,朕才能再见到你们。” “朕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想到却在睡梦中有了奇遇。” 他望了一眼太子,朝着他招了招手。 “昱儿,你过来。” 楚昱上前几步,站在床前,淡然地看着晟帝。 “朕以前或许做了太多的错事,上天看不惯朕,才会降下惩罚,还好梦中有高人指点,给朕指了一条明路。” 561 禅位让贤,与佛有缘 大家纷纷被晟帝这云里雾里的话闹的不甚明白,感觉自从皇上醒来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似是悟透了什么一般。 成国公感觉皇上有些诡异,忙上前朝着晟帝跪拜道:“皇上,您能醒来,诚然战王妃功劳很大,但也是上天的庇佑,只要皇上好好的,我等就放心了。” 晟帝朝他威严地一扫:“怎么,朕说是战王妃的功劳,你竟敢质疑?” “扑通!” 成国公被晟帝嗜杀的眼神一瞪,下得立即怂了,双膝着地,跪倒在龙床前。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当初还是臣上奏给太子,让战王妃来为皇上您医病的。” 成国公抹着头上的冷汗,背脊艰难地维持着弓形,不敢再看晟帝的眼睛。 “成国公忤逆朕,这段时间就不要上朝了,在家好好闭门思过吧!” 晟帝漫不经心地说着,却将成国公给吓得面色惨白,额头上的汗如雨下,却不敢说一不字。 对于晟帝的金口玉言,他唯有小心翼翼地谢恩尊从。 成国公平常惯会须溜拍马,自诩对晟帝了解的很透彻,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拍到了马屁股上,让一些保皇党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连开口都不敢再开,皆垂首着,等着晟帝先开口。 果然不负大家众望。 晟帝在闲公公的服侍下喝了杯水,将视线投在了太子楚昱身上。 他深叹口气,看着楚昱真诚地道:“昱儿啊!父皇这次昏睡不醒,实则是有原因的。” 喘了喘气,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父皇在梦中遇到了一名老神仙,他告诉朕,朕以往造的杀孽太多,这次是上天要朕的命,若是朕想活命,必须放下一切,皈依佛门。 他告诉朕,朕与佛有缘,下半生唯有呆在寺庙方可安度晚年,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医药无可救。” 众人不由一惊,有些诚惶诚恐地看着晟帝。 特别是楚昱双眸复杂地看着床上一夜之前似是苍老了不少的晟帝,蹙眉道:“父皇,不可呀,这东越的江山离不开您,儿臣亦需要您。” 晟帝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道:“朕心意已决,三日后退位让贤,直接禅位于你。” “不可呀皇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父皇三思,收回成命。” 众人齐齐跪倒在晟帝床前,激动而不可置信地看着目光坚定的晟帝。 “你们想眼睁睁地看着朕死吗?朕死了与你们有什么好处?还是你们早就见不得朕好,想让朕早点死去?” 晟帝突然发飙了,他指着面前的众人,双目圆瞪,就像是如果这些人不同意他退位,他就会立却死去一样。 “皇上息怒,我等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没反映过来,如果这是皇上深思熟虑过后的意思,我们自当尊从。” 即使他们再不愿意,皇上自己都不想要皇位了,他们还能如何。 楚昱朝着晟帝道:“父皇,梦中之事,会否有假?希望您再考虑考虑,这东越的江山还是父皇说了算。” 他试探完,突然想到楚夙离开时所说的话,脑子有些发懵。 为何老七知道父皇会退位让贤?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不禁悄悄地朝着萧十七站立的位置看了过去。 后者却是连眼皮也不抬地认真聆听着大家说话,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来。 “朕说禅位就禅位,以太子你如今的能力,再加上朕留下来的这些肱骨大臣的辅佐,相信东越会比父皇在位时要好,朕禅位后会找一家寺庙修行,只带着小闲子,你们谁也不要来寻找朕,也不要打听朕的情况,朕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寺庙里修行。”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见晟帝是铁了心不想要这东越的江山,无奈地叹了口气,任谁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同时跪倒在地,齐声道:“谨遵皇上口谕,我等会一心一意辅佐太子登基,不去打扰皇上修行。” 晟帝终于露出了笑脸,道:“这就对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朕还想长命百岁呢!这朝堂上的事,让朕忙的焦头烂额,只怕用不了几年朕就会英年早逝,幸好这个时候有高人在梦中指点,否则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了悟。” “皇上英明,吾等恭祝皇上明悟。” 大部分大臣嘴上虽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忐忑的要命。 以往晟帝对付太子一党时,他们可没少出力,皇上说退位就退位,根本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留下他们以后怎么面对新帝。 特别是成国公,这会儿躲在角落里装死,深怕太子会看到他。 如今战王生死不知,若是太子登基,派人去查,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 皇上可是将他坑的好惨啊! 一朝江山一朝臣,往日他这个晟帝的忠犬,以后定只能在夹缝里生存了。 只希望新帝不要记起他才好。 “你们都下去准备三日后的禅位事宜,昱儿留下,朕有事交待。” 晟帝有些疲惫地朝大家摆摆手,闲公公便催着大家赶快离开,不要耽搁了皇上卧床休息。 萧十七趁机站了起来,朝着晟帝道:“既然父皇有事与皇兄商谈,那儿媳就先回战王府了!” 晟帝摆手道:“走吧,朕给你的赏赐随后让小闲子亲自送过去。” 萧十七道了声谢,朝着楚昱告辞,便带着落雨提着药箱离开了皇宫。 回去时,还是乘坐銮轿,由宫里的太监和待卫护送。 一回了战王府,萧十七便将这些护送他们回来的人打发走,让落雨自己去休息,她自己则急切地往内院跑去。 由于太过心急,拐角处楚夙来不及避开,恰巧与萧十七撞个满怀。 萧十七:“哎哟!”了一声,摸了摸被撞疼了的鼻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楚夙。 “娘子还真是心急,这么急不可耐地投怀送抱,是不是想早点履行承诺,暗示本王今晚就可以圆房了?” 楚夙不怀好意地朝着萧十七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一脸的坏笑。 “你大脑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我这么着急,不信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562 迟暮老迈,气急败坏 萧十七杏眼一瞪,推开楚夙的胳膊:“人呢?弄回来了吗?”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晟帝和闲公公的事,哪有心思和楚夙调情。 “哎,娘子还真是不解风情?他们难道比你夫君我还重要吗?” 楚夙捧住胸口,痛心疾首地看着萧十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十七词穷,看着楚夙那受伤的眼眸,便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 “你若是觉得我还重要,就马上答应今日就圆房,否则我会认为,你一直都在欺骗我的感情!说过的话不算数。” 楚夙伤心地扭过头,头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萧十七下意识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理亏道:“同意,我现在就同意,我同意还不行吗?” 怎么感觉现在的楚夙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胡闹,又有些任性,有时还需要她哄? “娘子这是又在诓骗我吗?” 楚夙转过脸,不信任地说道。 自从他重伤醒来,萧十七都说过多次同意与他圆房,每次临了,都这事那事的,到头来,圆房之事也不了了之。 他始终觉得,不逼一逼某人就一直赖着,拖着。 “没,没有骗你,今晚你将他们都打发走,就不会有人再打扰到我们了。” 萧十七有些不自在,每次两人正要成就好事,不是林妹妹来找,就是夏侯书来寻她,还有落雨和玉纱,这两个小姑娘也总是不是时候的出现。 她也很无奈好吧!她又不是故意的。 “娘子,今日是我们最后的期限,若是中途再出现什么变故,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楚夙委屈地看着萧十七,每句话都扎在了她的心坎上,让萧十七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谁能像他这么悲催,成亲都快三个月了还未和新娘子圆房,整天看得见摸得着,却做不了。 他再这么憋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夭寿。 “我发誓,今日无论出现什么变故,绝不会退缩。” 萧十七举起左手,郑重其事地向楚夙保证道。 “娘子,我再相信你这一次吧!” 楚夙转而笑了起来,暗自在心底为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萧十七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只要他表现的无辜又无奈,痛心又悲催,让萧十七觉得他委屈了,她心里愧疚了,才会将事情放在心上。 这么一来,就顺理成章多了。 “那我现在带你去看看那两个老家伙吧!” 楚夙一扭头,在萧十七看不到的地方,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带他们回来时,没出什么问题吧?” 直到这个时候,萧十七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只要人被关在战王府,一切计划已经完成了八成。 以今天卢光和余漫的表现来看,两人对晟帝和闲公公这两个角色掌握的很好,很到位。 只要三天后禅位成功,她就更加的放心了。 两人来到内院的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里,在一排木柜后面打开了密道的门,进入了地下密牢。 看着躺在稻草堆上的两人,萧十七眼眸闪了闪。 晟帝脱了龙袍,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哪还有之前的皇威可言。 再就是闲公公,不穿太监服,就像是一个迟暮老迈的老人一样,沧桑着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看着倒像是很可怜。 “先把药给你父皇喂下去吧!” 萧十七狠下心不再去看两人。 “这药可有解药?” 看着纸包中白色的粉沫,楚夙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这种药根本没有解药,但其实也不需要解药。” 如果有毅力接连三天抵抗毒发时的万蚁噬心,这毒也就自动解了。但又有多少人受得了那种痛苦。 晟帝自小养尊处优,从没受过苦,别说是三天,恐怕就是三个时辰都受不住,这药给他用,再合适不过了。 楚夙嘴角扬起:“没有解药最好,没人能救得了他,他看不到希望,才会安心地呆在这里。” 他好像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说着就毫不犹豫地掰开晟帝的嘴,将白粉喂了进去。 萧十七眼眸闪了闪,在心底叹了口气,若非晟帝太过阴毒,对楚夙屡次出手,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她本不想害人,更何况还是楚夙的父亲,但晟帝步步紧逼,他们若是再不反抗,以后再上哪找一颗雪莲丸来急救? 晟帝吃下药后,也没让两人久等,半柱香时间后便睁开了眼睛。 “小闲子,小闲子……” 晟帝一动不不动地躺在稻草上,双眼迷茫地叫喊着闲公公的名字。 叫了半天,听不到闲公公应声,他才紧锁着眉,有些不高兴地双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和身下坐着的稻草,双眼微缩了起来。 萧十七和楚夙站在晟帝身后,嘴角不禁抽了抽。 她和楚夙的存在感就这么弱吗? 这是要多没有防备才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小闲子,小闲子,快醒醒,这是什么鬼地方?” 闲公公就躺在晟帝脚头,他只一眼便扫到了。 然而,他又是拍,又是打了半天,闲公公却依旧没什反映,让晟帝急的心头火直跳。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何朕和小闲子会在这里?” 晟帝后知后觉地自言话语道。 楚夙忍不住淡淡地轻嘲道:“这里是本王的秘密地牢,父皇可还喜欢?” 晟帝猛一扭头:“谁?” 当他的眸光对上楚夙那看着他似笑非笑,轻蔑的笑脸时,瞳孔紧紧地缩在一起,心底恐慌了起来,指节发白地指着楚夙,气急败坏地对着他就是一阵臭骂:“老七,你个小王八犊子,你竟敢将父皇关在这种地方,赶快放了父皇,不然朕不会放过你。” 他强自镇定地坐直了身体,满脸威严地扫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萧十七:“还有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一定是你怂恿老七这么对朕。老七都醒了,你们竟敢隐瞒不报,给朕来这一招。” 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没有了龙护卫的守护,谁都可以在他这个太岁头上动土。 早知道,他就不去动龙护卫,这会儿也不会被楚夙抓住。 563 故意捧杀,温文尔雅 “你清醒清醒吧!你以为我们费了这么一番功夫将你抓来,会脑残地再将你们给放出去?让你再继续祸害我们?别做梦了。” 萧十七眸光深处毫无波澜,她会傻的将屡次害他们的晟帝放回去?别说她不会,就算是楚夙念在血脉亲情上,也只会对他所生存的环境改善一下,放他?绝无可能。 更何况,以楚夙的性格,他对晟帝的杀母之恨隐忍了这么多年,谁都有可能放了他,楚夙却不可能。 “你们如此囚禁着朕,被人发现也难逃一死,朕劝你们还是赶快将朕放出去,朕会给你们一条生路。”晟帝半威胁半强势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眼里的隐忍和杀气,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你就安心地呆在这里吧!朝堂上的事你也不用再操心,没人会觉得缺了你这东越的江山就不会运转,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失踪的事。” 楚夙看着晟帝,笑的一脸残忍。 “逆子,早知道当初你一出生就该把你掐死。” 晟帝心底的恐慌越来越深,特别是楚夙看着他的时候,他连直视他的眼睛都不敢,但他嘴上却不饶人。 大概他也只有在骂楚夙的时候,才能找回曾经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很想知道,你既然那么恨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为何当初不选择先杀死婴儿的我,却要亲自教导慢慢的看着我长大,捧杀于我?” 这是楚夙一直弄不明白的原因。 他想了无数种理由,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如父皇的意了,让他恨他如厮。 就算父皇不喜大皇兄和小十,但也没有要非要至两人与死地的地步,他就不同了,自从他察觉到父皇对他是捧杀,故意疏远他后,父皇便开始对他进行击杀。 一次又一次的刺杀,让他身心都感觉到了疲惫。 但那时候,他从没怀疑过父皇。 直到萧十七在为小十做整容手术的时候,那些任务失败集体自杀的黑衣人,让他终于产生了怀疑。 再到父皇故意引诱他去往前朝陵墓里的事,他才看清父皇的真面目。 后来多次的围杀,以及查清楚母后的死和小十的烧伤,都是出自父皇之手,自那时候起,他便对父皇恨之入骨。 如今,他落入他手中,他就等着他说出刺杀背后的真相。 晟帝这会儿却异常沉默了下来,他仍坐在地上面朝着两人,双眼毫无焦距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楚夙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双手抱着臂膀,一脸邪肆地看着晟帝:“来了这里,你就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也别想着出去,除非死的那一天。 不过,我是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这里就是你余生的住处,不要怪我对你不好,恨我时,就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楚夙嘲讽地说着,转身拉住萧十七的手就要出了密牢的门。 萧十七一直紧跟着楚夙的脚步,她此时能感受到楚夙内心的悲哀和伤心,却不知怎么安慰他。 “杀你不是朕的本心,要怪就怪国师。”晟帝朝着楚夙幽幽地说着,可能是认知到出牢无望,有些颓废地叹了口气。 欲要走出密牢的两人,又转回头,看向晟帝。 楚夙不明白,父皇杀他怎么又扯到国师身上。 国师那么透明干净,与世无争的一个人,他相信他不会怂恿父皇来杀他。 晟帝见两人一副见鬼了的不可置信模样,满意地狂笑起来。 “朕就知道你们不相信,但那又怎样呢?若不是听了国师的话,朕怎么会如此对你?” 晟帝脸上露出一抹怀念来。 “当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温文儒雅,气度翩翩,文武百官皆对朕推崇有加,那个时候,朕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可父皇却对朕不满意,他总是担心朕做了皇帝,会让东越的江山不稳。” 晟帝像是陷入到回忆中无可自拨。 “他找来了国师,问国师朕可堪大用?哈哈,竟然连自己的继承人都不相信,还要问他人?朕当太子之时,日理万机,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父皇却视而不见,对其他几名皇子倒是亲睐有加。 你知道国师当初怎么说吗?” 晟帝看着萧十七和楚夙,癫狂地笑了一会儿,又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国师说,子不可用,孙可用!哈哈……” 萧十七猛然扭头去看楚夙,晟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楚夙将来有问鼎皇位的意思? 冷不防撞进一双火热的眼眸里,将她想要问出口的话,本能地咽了回去。 晟帝却不管两人是什么情况,继续说道:“国师告诉父皇,朕那还未出事的第七子可堪大用。 第七子呀,朕就一直等着,朕倒想看看这第七子有何可取之处,与其它皇子有何区别。 朕故意将他养废,将他养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嗜杀成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朕觉得将他养成这样已经达到了目的,就开始捧杀他,让他变得更加的暴戾乖张,让文武百官对他越来越忌惮。 以他这样的性子,将来怎么可能称帝,怎么可能抢得了朕的江山?哈哈……” “闭嘴!” 萧十七忍无可忍朝着晟帝怒吼一声,她为楚夙有这么一位冷血无情的父亲感到心痛,也为他感到心疼。 原来他那样的性格并非天生,而是晟帝在后天培养出来,想要抹杀他的。 晟帝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开始打了主意,那么小小的婴儿,他怎么就狠得下心? 萧十七反握住楚夙的手,激动地看着晟帝:“他从没想过要你的江山,若不是你步步紧逼,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将东越的江山看成自己的私有物,只想着霸占着皇位,却不好好为东越的子民谋福利。 国师会那么说,一定是在提醒你,要让你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而非固步自守,只将国家当成你自己的私有物的昏君。 至于国师提到楚夙,那时候楚夙都还没出生,他随便说了个人而已,就是要激励你不要惫懒,万一你守不住东越国,你的儿子会替你守住,而非要抢你的皇位。” 564 落定尘埃,迟来的爱 萧十七不认为,一个还没出生的人,国师就能算到他今后的人生。 就算诸葛亮在世,也不能算得那么长远吧! “你懂什么,无知女人,国师的每一次预言,都会成真。朕现在不就是落在老七手里了吗?这是事实吧?” 晟帝整个眼眸子里,泛着阴狠嗜血的恨意。 萧十七不惧地反驳道:“即使如此,楚夙还是不稀罕你在乎的江山,等楚昱登基为帝,我们就离开! 你将会被所有人遗忘,你的余生就和闲公公在此处度过吧! 没有人会再记得你,没有人会来救你,你想逃也逃不出去,就算是逃出去了,你也不会走远,还会自动回来。” 萧十七别有深意地翘起嘴角。 晟帝一愣,不明白萧十七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逃出去了,还会自动找回来?他又不是疯了。 “现在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来生,还请你做一个好父亲。” 萧十七说着,拉了一把沉默不语的楚夙出了密牢。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在乎国师所说的话对吗?” 其实她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儿小矛盾。 对国师的好奇,以及对晟帝所说之话的抵触。 她相信楚夙是不可能觊觎这东越的江山,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入赘于她。 可大家都将国师当成了神人,对他说的话当成了预言和真理,她不得不正视起来。 “国师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楚夙微眯着眼,任由萧十七拉住他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眸子里全是忧愁。 萧十七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楚夙的眸子,认真地道:“不如我们去找国师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不能听了晟帝的话,就胡乱的猜疑。你问你自己的心,真的想要那个位置吗?” “不想,可是国师的预言从不会出错。且,想找国师很难很难,除非他主动找来。” 他从没想过要那个位置,他也从没想过国师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在他身上添了一笔。 萧十七叹了口气:“你自己不想当皇帝,难道别人还拿着剑逼你不成,不管国师的预言是否是真,想那么多做什么?一切顺其自然不好吗?” 她是一点也不想看到楚夙不开心的样子。 楚夙眼眸深深地看着萧十七,看着她为他担心,他真的很开心,因父皇的话让他心口感到莫名的心慌,可看着萧十七他又觉得他的心慌似乎有些多余! 他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入赘,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怎么可能还会去要东越的江山。 国师的预言又如何?他只需按自己的心意走即可,谁能规定国师就不会出错? 再说,在出征南诺国前,国师不是说他能拿下整个南诺吗?后来在父皇的干涉下,还不是只拿下三分之二的土地,另外的三分之一被西随占了去? 这么想着,楚夙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就算是神仙估计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国师虽然不会老,但也不是神仙,偶尔算错一次,也是情有可原。 “娘子,你说的对,我不能被老家伙的话给左右了,现在形势大好一片,等皇兄登基为帝,我们就去北约,给你报仇。” 楚夙嘴角一扬,猝不及防地将萧十七抱起,大笑着向他们的住处大步流星地走去。 萧十七心跳漏掉了半拍,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 一路上遇到的无论是侍卫,还是丫鬟小厮,大家皆都被楚夙和萧十七这大白天暧昧的姿势羞红了脸,一个个故作没看见似的扭头望天,眼角却不时偷瞄过去。 萧十七双手搂着楚夙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脸颊上爬满了红晕,她略微有些紧张:“你低调一点儿不行吗?你想让大家都看到吗?” 楚夙低头看着怀里小女儿娇态尽显的萧十七,故意大笑一声道:“娘子这是害羞了?” 萧十七暗恼,这么大声嚷嚷,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即将要做什么吗?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不这样做,让他们看明白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那些讨厌的人又来找你,我不是又要继续等?” 果然,他话没说多久,得知萧十七回来的林妹妹和夏侯书见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便捂住脸回了她们自己住的院子,一路上还警告他人不许去打扰两人。 楚夙低头看着怀里脸上微窘的萧十七得意地一笑:“娘子,为夫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一路回到两人的卧室,楚夙迫不及待地将萧十七放在床上,俯身便压了下来。 他那望着萧十七的眼眸中跳跃着两簇灼人的火焰,似是要将萧十七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萧十七咽了咽口水,顿时感觉觉浑身都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两人在一起睡了好几个月,但事实上,还从没行过夫妻之礼,之前几次,每当她下定决心和楚夙准备上床时,总是有人来打扰两人的好事。 这不,两人还没开始,她就成了惊弓之鸟,深怕等会两人刚一好上,又被人给打断。 “娘子,喻儿,放轻松一点儿,别害怕。”楚夙低下头,朝着萧十七的唇轻咬了一下,再绕道她的颈部,再慢慢一路往上,下巴,脸颊,鼻翼,耳垂,额头…… 温热的属于楚夙的带着竹叶香的气息喷洒在萧十七的鼻翼处,让她有种难.耐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娇.哼了一声。 楚夙眸光一红,快速地扯.掉妨碍两人的衣服扔在床下,低头看着萧十七洁.白光.滑的玉体,一股火气往下腹冲去。 萧十七顿觉有坚硬的东西顶在了某处,让她不由打了个激灵,赶紧闭上了眼睛。 前世今生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她清醒的时候与异性赤果相对,她不由的紧张的手不知往哪放,只能握紧了拳头。 既期待,又害怕。 “娘子,不要紧张,搂着夫君的腰,放松一些。” 楚夙将头埋在萧十七肩膀处,趴在她耳际轻声低喃道,他能感觉到萧十七的不安和忐忑。 565 落发为僧,受制于人 想来,两人第一次的时候,她是没有一点儿意识,只是因为中了chun药本能的和他一起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而这一次,她虽是清醒着,却紧张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感觉到了她的害怕,感觉到她紧绷着的身体,感觉到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感觉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第一次。 这让他看着萧十七的眼神变得更加的火热和温柔。 原来他的喻儿,从前世到今生,都是属于他楚夙一个人的。 他既庆幸,又有些心疼,前世都二十九岁了,竟然没嫁人,这一世遇到他,倒真是便宜了他。 他的唇在她全身上下游.走,在他的爱.抚和引导下,终于,身下的萧十七逐渐放松了下来,她娇.喘.连连,身体变得似是柔弱无骨般攀.附在他身上。 楚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某个地方,直挺.挺地没入。 “(⊙o⊙)…呃!” 萧十七被突然的异物侵.入,那东西在她体内的膨胀感,让她略感觉到有点不适。 她紧张地抱紧了楚夙的脖子,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喻儿,别怕!” 楚夙在她耳际轻轻低喃着,咬着她的耳垂不放。 “嗯!”萧十七一声娇应。 楚夙不由的激动起来,身体也开始由慢慢的律.动渐渐加快了速度。 从下午到晚上,再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两人都没出过房门,战王府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谁也没去打扰两人。 此时,眼看着午时已过,夏侯书不怀好意地看着落雨:“你说你的两位主子,这都多久没出房门,也不知道饿,你做为他们的属下,就不知道送点吃的过去慰问慰问?” 落雨忙后退几步,离夏侯书远远的,深怕被怂恿着做了什么让两位主子不高兴的事。 “小书,你看你把落雨给吓的.” 林妹妹抱着小恒儿走了过来,见到两人便一脸笑意的道。 “林妹妹,你不知道,夏侯书太坏了,她自己不敢却想怂恿着我去破坏我家两位主子的好事。” 落雨当着夏侯书的面向林海妹妹告着她的黑状,声音也不由的上扬了几分贝。 “小书,我进来的时候,江继斐又来了!” 林妹妹意味深长地朝着夏侯书抿唇笑道。 落雨眼睛一亮,忙往外冲去。 她要将江继斐给拉过来,让他看到夏侯书恶劣的一面,好好睁大狗眼,看清楚夏侯书这么不讨喜的性子,不要整天围着夏侯书转,早点另寻新欢,让自视盛高的夏侯书后悔,再也没时间找她调侃。 但,落雨忘了夏侯书其实也是一名高手,以前有毒在身的时候功夫次一点,被萧十七医好后,无毒一身轻,功夫蹭蹭往上涨,落雨现在都不是她的对手,更别说轻功了。 等夏侯书越过落雨冲在了最前面,落雨沮丧着一张脸,恨恨地跑了回去,一阵哀怨。 “这都是什么人呐,太欺负人了!” 功夫没人高,轻功没人快,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以前的夏侯书她还能与她打个平手,现在若是夏侯书没有手下留情,她完全碾压她。 林妹妹抱着小无恒,好笑地看着落雨:“小书她有时候说话也是有口无心,你别和她多计较,看江继斐似是对她动了真情,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那孩子从小活的也不容易,现在恢复了本性,能有一个人疼她爱她,是她的幸运,我们要祝福他们不是吗?” 落雨大方地一笑:“嗨!我是和她闹着玩的呢!” 其实在知道夏侯书坎坷身世的时候,她就对她就生了同情的心思,刚刚她也只是一时不服气而已。 夏侯书能找到真爱,而且对像还是主子的表哥,就像是林妹妹说的那样,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福气,她怎么能不祝福? “落雨,还是你的性子最讨喜,我喜欢!” 林妹妹张嘴欲笑,怀里的小恒儿却先“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下巴的口水。 “哈哈,小主子真逗!” 落雨忙拿了帕子抢在林妹妹前为小恒儿小心地擦掉口水。 “这小子,长了两颗牙,最近都咬伤了好几个奶娘,害得我都不敢抱去喂奶了,不知道羊奶他喝不喝,等十七两口子出来,我得让他们多操心操心小恒儿的事。” 林妹妹无奈地说道。 落雨逗了逗小无恒,一脸深意地道:“我看,还是我去让周管家找到羊奶过来,先看看小主子爱不爱吃,两位主子就算是出来,还有不少事要办呢!” 林妹妹一愣:“哦?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不是说两日后晟帝要禅位给太子吗?难道又出现了变故?” 落雨眸光一闪,压低了声音道:“晟帝要落发为僧,两位主子不得去找可靠一点的寺庙嘛,交给别人办,哪有他们亲自去办来的安心!还有,玉纱十月初六要成亲,主子马上要忙起来了。” 林妹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萧十七的计划从来没瞒着林妹妹和夏侯书等人,她们自然知道真正的晟帝已经被囚禁在内院的地下密牢里,而皇宫里的,是战王府的两名暗卫所扮。 演戏就要演全套,等禅位后,卢光和余漫还是要在寺庙住一段时间,寺庙里的僧人他们自然要暗中换上一批,以保护两人的安全。 只要过个一年半载,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新皇的身上,没有了和晟帝之间的利益关系,晟帝的存在就会慢慢被大家遗忘,到那个时候,晟帝是生是死,谁也不会再乎,他们就可以将两人接回来,让世人知道晟帝和闲公公受不住寺庙的清苦而暴毙。 这谋划也真是绝了,萧十七的大脑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除了战王府的一些人知道,包括太子在内都蒙在鼓里,这也是大家佩服萧十七的原因。 将敌人耍的团团转后,还不知道是被别人在牵着鼻子走,想想都让人兴奋。 估计这样的事,也只有萧十七能做得天衣无缝。 当然,若是没有楚夙和大家的配合,只萧十七自己也不一定能很快完成,总之楚夙和萧十七一联手,感觉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似的。 566 朝他抱怨,差点露馅 玉纱十月初六与青龙大婚,战王府是玉纱的娘家,她将从战王府正门出嫁。 落雨记得萧十七不仅为玉纱准备了十万两金子压箱底,还让九长老在西随买了一千亩地的良田当赔嫁。 嫁妆单子上准备的东西,比嫁一个千金小姐还要丰富。 别人出嫁是用几抬来计算,玉纱出嫁是用几车来衡量。 她感觉到了玉纱出嫁的那一天,就好像是萧十七自已嫁闺女一样隆重。 虽然她很羡慕,不过像她和风驰,电掣,惊雷这样的待卫,是不可能成亲的,等他们四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从明面上退下去,再训练出下一批的四个待卫交给主子使唤。 他们功成身退后就会留在王府继续生活下去,就像周管家,就是他们上一辈的侍卫退下来的。 他们原是太上皇留给主子的,等年纪大了主子就让他们都退下来,做一些清闲的工作。 等她以后退下来,估计会留在王府当嬷嬷,帮着王妃管后院之事吧? 萧十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实则内心既善良又热情,她这么看中她们,连玉纱的婚事都这么上心,相信她落雨的后半生过的应该不会差。 很快夕阳西下,战王府的某个屋子里传出一阵幽怨地声音。 “楚夙,你想让我今后没脸出去见人吗?” 萧十七慵懒地靠坐在浴池边上,一脸的疲惫。 正穿着衣服站在岸上满面红光的楚夙,俊朗的眉眼始终带着愉悦的笑,任萧十七一直朝他抱怨,脸上的笑容一直不变。 “娘子,你想多了,战王府里若是谁敢说你一个不是,直接拉出去卖了了事。” 穿好衣服,楚夙自身边的屏风上拿了一条宽大的毛巾走到萧十七身边的浴池旁坐下,动作轻盈地为萧十七慢慢地擦着还在滴着水的长发。 萧十七在楚夙那舒缓的动作下,半眯着眼眸,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等吃过晚饭,我们再一起休息如何?” 楚夙深怕萧十七真的睡着,忙出声道。 萧十七一个激灵,瞌睡立即被赶跑,她忙坐直的了身体,看了一眼身上遍布的红痕,气急败坏地道:“行了楚夙,你这个禽兽,就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突然又想到什么,也不管楚夙会不会扯痛她的头发,扭头不忿地盯着楚夙的眼睛:“在我之前,你跟多少个女人睡过?” 怎么感觉楚夙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好像很娴熟的样子,很像是个老手。 亏她还觉得楚夙娶了她吃了大亏呢? 现在是,谁吃亏还不一定! 楚夙想明白萧十七话里的意思,赶紧喊冤:“娘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不就只睡过你一个女人吗?哪来那么多女人给我睡?就算有,你觉得我会看得上?” 他擦头发的手,连顿都没顿一下,心里却甜丝丝的。 听萧十七质问他的语气,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正在他内心高兴的无可自拔的时候,萧十七话风一转,不客气地道:“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第一次一样?” 楚夙的手一顿,萧十七敏感地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楚夙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疑。 “哪有?你想多了吧娘子?” 楚夙有些吱唔地说着,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 这当然不是他的第一次,但那是现在不能说的秘密,也是怪他心急,对她的身体太了解了,一不小心就差点漏了馅。 萧十七垂下眸子,认真地道:“既然我们两人已成了亲,就应该坦诚相待,我就连前世的事都告诉了你,你却在这种事上隐瞒着我。 其实你以前有多少女人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以前不也是……” 楚夙停下手中的动作,毫无征兆地打断道:“不要说了,娘子!我楚夙对天发誓,此生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怀疑的很对,看来,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了,不过你知道后,千万不要生气。” 萧十七挑了挑眉,斜对着楚夙,半边身子还泡在水里。 “你说吧,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去计较!” 萧十七以为,楚夙会去讲他自己以前的情史。 却不曾想,楚夙单手一捞,浴巾往萧十七身上一裹,将萧十七从浴池里包紧了抱在怀里。 “我们先回去房间,再去探讨那些事情。” 楚夙满含深意的眸子,灼灼地盯着怀里的温香软玉,鼻尖闻着萧十七身上散发出的带着蹼点热气的淡淡清香,让他舒服地深吸了一口。 “怎么感觉你在拖延时间一样,我都说过不会计较,什么时候说都一样,干嘛非要回房间说?搞的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萧十七的全身被宽大的浴巾从头到腿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她想动一下都困难,这会儿她想反抗一下都没有能力,只好任由着楚夙将她放回到卧室的床上。 她刚想从浴巾里伸出手来,楚夙忙按住她的身体:“别动娘子,等听完我的解释,你再动行不?” 萧十七怀疑地瞪着他,不知他又搞什么鬼,但还是很听话地点头:“好,我就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这家伙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一套。 难道连做那种事,还提前做了训练? 萧十七为自己这大胆的想法,吓得差点没冒冷汗。 若事情真如她猜想的这样,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子稍安勿躁,夫君去去就来!” 楚夙朝萧十七抛了个媚眼,走到床的另一侧,蹲下身子伸手在床下使劲儿地掏啊掏。 掏了许久,就在萧十七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楚夙终于面带笑意地站了起来。 他手里拿着一本外皮泛黄的像是画册一类的书在萧十七面前一晃,然后邪笑着与萧十七一起平躺在床中央。 “娘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朝着萧十七神秘地笑了笑。 萧十七大脑快速运转着,想到某种可能,让她不由脸红了一下。 难怪那家伙技术那么好,原来是看了春.宫.图啊!看来她确实是冤枉了他。 567 登基为帝,穿上嫁衣 不过她还真有些好奇,那图鉴上到底画了什么?春.宫.图到底是什么样的?画册上的男女到底美不美,看了会不会很恶心? “娘子要不要和为夫一起看看?” 楚夙不怀好意地干笑了两声,将比a4纸大了一圈的泛黄的画册打开了一页,举到两人眼前,刚好让两人都看得见。 萧十七睁大双眼往上面看去:“噗哧……楚夙你真是个天才。哈哈哈……” 她笑的差点岔了气,胳膊从浴巾里伸出来一只,指着那画册上将三点都遮住的小人,笑的一时停不下来。 “这什么春.宫.图鉴啊?要是不识字的人看了,还以为两个小人在打架呢?遮的那么严实谁看得懂啊?” 萧十七说着,继续往后面翻,一共只有十页,从头看到尾,若是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定不会让她看出什么名堂来,总感觉这画的也太含蓄了点儿,让人看了比看着赤果的女人还要着急。 楚夙莫名其妙地看着大笑不止的萧十七,本来还担心拿出这东西来,萧十七一定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会生气,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萧十七竟然会对着一本春.宫.图鉴还笑的这么的肆无忌惮。 他本是拿这本春.宫.图鉴遮掩第一次两人上床的事,免得被萧十七猜疑,却不想竟惹来萧十七的一顿嘲笑。 他就不明白了,让其她女子不敢看的东西,萧十七竟然反应这么大?还是相反的那种大反应。 想起某日萧十七用手对他做过的那种事,楚夙突然感觉有些不好了。 她前世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个女人竟如此大胆? “楚夙,你若是看了这本画册就那么高的技术,我还真是佩服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萧十七憋着笑,尾音不由上扬了几分。 楚夙懊恼地一把从萧十七手里将画册抽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扔在地上,直接扑了过来,将萧十七压在身下。 他目光中带着几分邪恶:“既然娘子觉得为夫的技术高,那再让娘子重温一遍吧!” 说着大手扯.掉裹在萧十七身上的宽大浴巾,又快速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在萧十七的惊呼声中,她又被他狠狠折腾了一次。 “禽.兽啊……” 萧十七揉着酸软的腰身,走路都有些打飘。 楚夙那家伙,竟然吃她吃上瘾了,她腰酸腿也软,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幸好现在是晚上,睡的早的这会儿都已经睡着了,要不然被人看到她这么奇怪的走路姿势,不被吓着,也会被笑死。 她才刚将心放下,迎面玉纱和落雨两人有说有笑地提着灯笼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萧十七本能的就想躲避过去,哪想两人眼尖地发现了她。 其实她自己也提着灯笼,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只要住在这附近的人不被发现才怪。 “主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落雨心直口快地故意地惊呼了一声。 萧十七咬了咬牙,落雨还真是? 太实在了。 她站在两人面前不敢动,深怕一走路就被两人发现了端倪。 若不是听暗卫说小无恒最近总是咬人,她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去看儿子,更不会在这半路上遇到两人。 “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溜达?不用去睡觉吗?” 你说,这大晚上的,晃悠个啥? 萧十七暗自在心里朝两人翻白眼。 特别是玉纱,都快要成亲的人了,按理,这古代的新嫁娘不都是呆在屋子里不出来的吗?难道玉纱是例外? “呵呵,我们本来是要睡觉的,不过在外院见到王爷,想着王妃肯定也出来了,就找了过来。” 落雨笑的一脸的淫.荡样儿,让萧十七恨的牙痒痒。 好你个楚夙,添乱的源头原来是从你这里起步,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萧十七在心里将楚夙给骂了个遍,抿唇看着两人:“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晚才来说,女人一定要早起早睡皮肤才会好,这样吧,明天一早你们再来找我,我要去看恒儿了。” 萧十七不给两人说话的余地,朝着两人摆手,赶两人立即走。 “主子,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玉纱想在出嫁那日邀请主子一起去参加她与青龙的喜宴。” 玉纱感觉到萧十七的不自在,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萧十七毫不犹豫的一点头:“行,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捧场,你们快回去吧!” 就算是玉纱不说,那日她也会去,有燕千芊在,她还担心日后她会欺负玉纱呢! “谢谢主子!” 玉纱高兴地朝着萧十七一个劲儿地笑。 而萧十七却暗自在心中叫苦,她站的有些久了,感觉腿软的要弯,再这么下去,一会儿铁定会直接摔倒在地。 她急忙看向落雨:“你呢?有什么急事吗?”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一律答应了,再这么站下去,她可真受不了。 “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啊,我就是陪玉纱来看看王妃!” 落雨笑的一脸狡黠,让萧十七在心里恨的咬牙。 她猜想这落雨一定是故意的。 等打发走了两人,萧十七直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提都提不起来,难受的她欲哭无泪。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让附近值夜的小丫鬟来扶她一把,身后传来楚夙调侃的声音:“娘子,听说你走路都走不动了?有这么严重吗?” 他走到萧十七身边,双手一捞,就将萧十七打横抱了起来。 “谁?谁在你面前嚼舌根?”萧十七不自在地瞪大了杏眼。 “娘子,是不是夫君太卖力了,嗯?” 楚夙好笑地看着怀里萧十七那懊恼的眼神,笑的一脸春风满面。 “喂,方向错了!我要去看小恒儿。”萧十七拍着楚夙结实的胸膛,暗自恼恨。 “别去了,他现在睡着了,你去也只能看一眼他的睡姿,不如明日一早我让林妹妹把他抱过来,你再看不迟?” 楚夙嘴上说着,两脚早已离开了萧十七原来要走的方向,沿着回廊就往回走去。 568 后悔不已,禅位登基 “你这个家伙,看一眼小恒儿的睡姿怎么啦?他是我儿子,看一眼怎么啦?你羡慕嫉妒恨呀?” 萧十七不忿地噘着嘴。 “娘子竟然还有力气与为夫犟嘴,看来还是很有精力的……” 昏黄幽暗的的灯笼下,楚夙那上翘的嘴角,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邪恶。 萧十七小心肝不由一颤,下意识地就要从楚夙身上跳下来,她要离这家伙远远的,简直就是那什么虫上脑,她真是受不了了。 “娘子,干嘛将夫君抱的这么紧?放心好了,夫君绝不会将你摔倒在地。” 萧十七满头黑线,分明是他自己抱的紧,她挣脱不开,他竟然颠倒黑白? 楚夙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两人刚回到房间,便有小丫鬟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楚夙亲手接过,递到萧十七面前。 “来,娘子,这药是我专为你准备的,我让老刘叔早就开好的,快趁热喝了吧!” 萧十七眉头微蹙,闻到碗里有股红花的味道,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怅然失落感。 他竟然让她喝避孕的药? 她以前心里没有他时,确实不希望和他有孩子,可是现在他竟然真的不想和她要孩子!连药都准备好了。 看着递到她面前的药碗,她咬了咬唇,一扫刚刚一脸的欢喜,垂下眼帘,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来,娘子,吃颗蜜饯。” 楚夙从她手里接过药碗,适时地在她嘴里塞了一颗甜的腻死人的东西。 嘴上感觉很甜,心里却非常苦涩。 楚夙让小丫鬟将空药碗端了下去,他便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刚刚苦着一张脸,吃了蜜饯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他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一条帕子,轻轻地擦去萧十七嘴角残留的药渣。 “虽然有些苦了点儿,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每个月只喝一次就够了,如果能找到让男人吃的避免怀孕的药,我宁愿我来吃。” 见萧十七似是有些不高兴,楚夙以为是她不喜药的苦味,认真的说道。 萧十七错愕地看着他:“你是真的不打算要孩子吗?还是……” 还是单纯的不想和她生孩子? “不要,有恒儿一个就好了,生孩子那么痛苦,你受一次就够了!” 他绝不允许她再受到一丝伤害。 如果那次不是意外,他这辈子宁愿不要孩子,也不希望她受伤。 萧十七紧抿粉唇,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气:“我很高兴你能为我牺牲一切,可是你就不为自己着想一下吗?关于孩子……” “娘子,不要说了,我认定的事,绝不会更改,我想要的永远只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而已。” 孩子会慢慢长大,将来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们,能陪着彼此的永远只是他们自己。 “不后悔吗?” 萧十七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楚夙说的话是那么的残忍,她为了让小恒儿今后没有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竟说出今后不和楚夙要孩子的话,而他却纵容着她的选择。 如果这是在现代,她可能会理解,可这明明是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古代,一个男人若是没有下系血脉的子嗣继承香火,今后所有的一切将为被人遗忘。 当然,在外人眼中,无恒可能会被大家认为是楚夙的继承人,但楚夙自己心里清楚,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他难道就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吗? 他不觉得这样的决定会很委屈吗? 如果他后悔了,她也不会怪他,她今后一定不会再喝这种药,不就是生孩子吗?都疼过一次了,再疼一次也没什么。 她愿意为了楚夙改变自己的初衷。 刚刚是她想多了,还以为是楚夙不愿意与她生孩子呢! 原来他一直记着她的话。 “后悔什么?娘子,只我们两人不好吗?等恒儿长大了,他也会离开我们,我不希望你放太多的心思在别人身上,我只需要你将目光停在我身上。” 楚夙目光清明地回视萧十七那散发着忧愁的眸子。 萧十七看着这样的楚夙,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当初怎么就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现在就算是她想改变楚夙的心思,估计也改不过来了。 “娘子,不困吗?我们去睡觉吧!” 楚夙大手一揽,抱起萧十七就往卧室走去,不给她留一丝胡思乱想的机会。 “喂,楚夙,我们刚刚说的事还没完呢?睡什么睡?” 关键是这一睡,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起来。 “你先带我去洗漱一下吧!”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拖的楚夙累了,没精力了,对她再没那种想法了,她就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太过残酷。 实在拖不下去了,她只能乖乖被抱回到床上。 萧十七刚想先开口求饶,楚夙一卷被子,搂她入怀,悄悄趴在她耳际戏谑地道:“娘子,乖乖闭眼睡觉吧!夫君知道你辛苦了,今晚就先放过你! 不过,从今以后,可不能再穿男装了,不然将我的两个宝贝给缠坏了怎么办?” 萧十七:“……” 这家伙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东越皇朝瑞丰三十年十月初三,金銮殿上,晟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主动禅位于太子楚昱。 楚昱应晟帝的要求,于禅位之日登基为皇,改年号为宁元,号称景文帝! 百官随同新旧两位皇帝前往太庙祭祖,正式开启东越皇朝新的篇章。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快速,让一些远在京都的地方官员和边界大将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再不是瑞丰年了,而是宁元年。 新帝登基时,楚夙并未露面,反倒是萧十七带着王府的四大侍卫前去捧场。 新帝登基的第二日,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晟帝成功升级为太上皇。 而一向与晟帝走的近的成国公,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暗地里联络了以前同阵营的几名官员,私下里悄悄打探晟帝是否有异样。 而他们派的人,竟然打探到闲公公这里来,这让余漫假扮的闲公公立却留了意,悄悄让宫里的细作送了消息给楚昱。 569 玉纱大喜,穿上嫁衣 新皇登基的第三日,以成国公为首的前保皇党一派的几名官员,因新帝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给烧到了屁股,直接被查出贪污受贿若干,不仅被扒了官服,拿了爵位,一府人除了成国公夫人和成世子两人,谁也没逃过流放边疆的命运。 新帝大刀阔斧地整顿朝纲,让以前的墙头派都不由朝他看齐,如今大家并没有因为新老接替而懈怠,反而因为楚昱的手段,让朝上百官的心思都一片清明。 晟帝这位退位的太上皇,才几天时间就被人给遗忘了。 在晟帝的要求下,新帝帮他找了一座远离京都的寺庙,于十月初六一大早,谢绝了新帝的护送,他只带着闲公公和小光子,小漫子,一共四人出了京都的大门。 战王府提前两天就开始忙碌起来。 青龙将临时的住宅选在京都最繁华的那条大街上,房子是个三进的大宅子,婚房初五的时候就被落雨带着盈袖和初凉给布置好了,还专门腾出几间房子准备放嫁妆。 青龙更是在落雨三人的挑三捡四下,也乐得合不拢嘴,颇让几人无语。 回去后,落雨还向萧十七特意禀报道:“青龙像个傻子一样任劳任怨,我们怎么刁难他都不生气,和之前威武霸气的青龙相比,这时的青龙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看着都看不下去。” 当时就连帮忙的白虎都比青龙顺眼多了。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等你们将来找到如意的郎君,说不定还没青龙来的镇定呢!” 萧十七调笑地看着几人,感觉她们跟着她久了,脸皮也变厚了,话都说到这份上,脸都不红一下。 “切……” 三人不以为意地将头撇向一边。 主子这是在调戏她们吗? 还是嫌弃她们年纪大了,准备要将她们配人了? 落雨看着盈袖和初凉突然有些不自在,想到什么,问萧十七道:“王妃,我们府里的四大待卫是不能成亲的,你不会是想打风驰电掣和惊雷的主意吧?我看还是敢紧打消这个念头。” 萧十七惊诧地眯了眯眼:“不能成亲?谁规定的?” 她确实是想打那三人的主意,刚好她们这里也三个姑娘。 至于小李子和东篱他们,等她回了南家村再考虑。 “这是太太上皇规定的,贴身待卫是不能成亲的,特别是我们四个!” 而她也根本没打算成亲呀! 风驰电掣和惊雷从来都不是她的菜好吗? 四人太过于熟悉,根本就没那种感觉。 “太太上皇都作古多久了?只要你们愿意,我会说服你们王爷,让他改了规矩。人生本来就短暂,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能在一起,那岂不遗憾?” “是呀落雨,你们四个不能成亲?这规矩也说不通呀?不成亲,难道要孤独终老吗?” 盈袖和初凉心急地说道。 萧十七和落雨不由对视一眼,有戏?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丫头看中的是风驰电掣和惊雷三人中的哪两个? 要萧十七说,风驰最奸猾,电掣比较严肃一点,惊雷很正直,要是选后面两个做夫婿,她百分百同意。 至于风驰也唯有落雨这样的才能制得住。 不过,她还要继续观察观察才行,她不能乱点鸳鸯,误了大家的终身。 十月初六,也是玉纱与青龙的成亲之日。 这日一大早,玉纱就被大家给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萧十七亲自给她上新娘妆。 看着顶着一对熊猫眼的玉纱,萧十七和落雨几人不厚道地笑开了。 萧十七一边给玉纱上妆,一边调侃道:“玉纱,你说你,这么心急做什么?不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就等不急了,一夜没睡觉睁着眼睛的滋味不好受吧?” “主子,您又打趣我?” 玉纱不自在地看着几人大笑。 热闹的场面,将她有些紧张的心也冲散了不少。 化好妆后,大家又为玉纱穿上嫁衣,各自赠送了一些东西。 萧十七将她给玉纱的嫁妆单子以及压箱底的金票全都一股脑地拿了出来,羡煞了旁人。 玉纱内心无数的感激她不能用词语来形容,她今天出嫁不能哭,只能含着泪看着大家笑。 青龙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时,萧十七他们这边早已准备就绪,一点儿也没耽搁新娘子上花轿的时间。 因之前说好了战王府这边不办酒席,两边合在一起在男方那边办,玉纱上了花轿后,萧十七她们也随着花轿一起去了新房那边。 拜天地的时候,姬如风出现在了高堂之上,玉纱这边,大家将萧十七推到了上座,与姬如风并排做在一起,接受一对新人的叩拜。 两人被送入洞房后,萧十七这才站起来准备离开,姬如风却突然叫住了她。 “战王妃,如今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我很高兴,不如留下来同我一桌喝一杯喜酒如何?” 萧十七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面上一丝波澜未起:“喜酒是一定要喝的,不过,我还是坐在女眷那边更为合适。” 她说着,朝着姬如风点了点头,带着落雨和盈袖,初凉三人扭头便往大厅门口走去。 她现在与楚夙的关系大好,对姬如风已经释然,她不希望两人还有什么牵涉,能避则避,她不想让楚夙误会! “兮儿!” 姬如风朝她喊了一声,见她连头也没回,径直往外走,便敛下眸子,抿唇不语地坐了回去。 日日夜夜的思念,也抵不上能见她一面。 尽管他将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可在他心中那片天地里,萧十七永远是他的唯一。 他也只不过想多看她两眼,多和她说几句话而已,他的邀请她竟然果断地拒绝了。 是他奢望了。 “主子,青龙已经在酒席上等着了,战王妃都已经入座,该我们这边了。”白虎不知何时站在姬如风的身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向姬如风说道。 白虎其实一直神经大条,但刚刚他见自家主子一闪而逝的落寞,心中其实也很不是滋味。 570 再次相聚,暗递消息 现在的主母他一点也不喜欢,整天阴阳怪气的,总是与主子怄气,就连青龙成亲这么大的喜事,她都懒得管,根本就是看不起他们嘛! 在看到战王妃时,他就想着,如果主子和萧十七当初没有分开,是不是萧十七就是他现在的主母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两人在一起一定会锦瑟和鸣,相亲相爱。 也难怪主子见到萧十七是那种眼神,换作任何一个男人见到曾经的旧爱,也多少有点不自在! 还好他白虎粗枝大叶没有女孩子喜欢,不像青龙连玉纱那样的美女都能勾搭上,不过他一点儿都不羡慕。 主子自从和萧十七分开后,就再也没笑过,看着他将感情压抑在心底,一定很不好过。 再加上燕千芊时不时地耍公主的威风,指使着他和青龙团团转惹主子生气,这样的日子过的一点儿都不顺心,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儿。 “北约国皇太孙,燕王,燕王妃到。” 两人刚走进宴席大厅里,听到三人的到来,忙转身迎了过去。 青龙这时也从里两人后面快步走了过来。 “恭喜恭喜!我等冒昧前来喝喜酒,不知青龙和太子殿下可欢迎?” 燕瑾辰,燕千秋和顾小雨三人上前对姬如风,青龙和白虎拱手道。 “三位能来,是青龙的荣幸,请!” 姬如风淡笑着伸手指着最前方还未坐一人的主桌。 燕瑾辰三人略微一点头,便跟着姬如风一起朝着那张桌子走去。 眼角的余光一扫,便扫到了他想要见的人——萧十七。 她此时正和一桌女眷们有说有笑,说笑之余还不忘将目光扫向他们这边。 她今天穿着一身玫红色的旗袍,头上盘着发,头顶的金冠在光照下闪耀着点点金光,如女王般高贵大方。 可能是今天高兴的原因,她脸上始终挂着笑。看着她笑,让他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他们这边刚一落座,顾小雨就站起来跑到萧十七那一桌,拉着萧十七的胳膊:“走,十七,和我们坐一起吧!好久不见你,怪想你的。你叔叔还念叨你今天会不会来呢?” 萧十七无奈地起身,让落雨三人在这边好好招待这边相熟的几人,便跟着顾小雨一起去了主桌。 “燕叔叔,太孙殿下!” 萧十七笑意盈盈地打着招呼,坐在了顾小雨身边。 “十七,你这孩子,这么大的喜事都不通知我们,要不是被我们发现找来,差点就错过了。” 燕千秋眼含笑意朝着萧十七一通抱怨。 “燕叔叔,难道你们不是过来参加青龙的婚礼吗?我那边是嫁新娘子,他这边才是成亲好吧!要请也不该是我们请呀!” 萧十七朝着燕千秋作了个鬼脸,朝青龙看了一眼。 “是,是,是我们这边的错,燕王能来,让寒舍蓬荜生辉,身为今日的新郎官,青龙敬燕王,燕王妃和太孙殿下一杯。” 青龙得到萧十七的暗示,忙出来帮腔,看他这模样,像是在讨好丈母娘一样,惹得在座的人一阵大笑。 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萧十七眉开眼笑,开心不已的样子,姬如风也忍不住嘴角轻扬!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青龙,我将玉纱交给了你,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千万别辜负了她知道吗?” 萧十七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与青龙的杯子碰了碰,一应而尽。 青龙爽快地喝了类似丈母娘的酒,郑重地向萧十七保证道:“我青龙一定会对玉纱好,我向王妃保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青龙,好样的,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萧十七目光中带着欢喜和认可,她相信青龙能说到做到。 至于她担心的燕千芊,等她去北约国解决了她老娘,让她一个人在西随孤掌难鸣,看到时候她还敢不敢嚣张。 原来,她一直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人生,是他姬如风今生永远也给不起的人生。 他输给楚夙,一点儿也不冤。 楚夙可以不娶妻,不纳妾,只要她一人。 而他,永远也做不到。 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能保证自己身心都不沾染其她女人的泥污。 他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杯子往萧十七这边举了起来:“战王妃,多谢你对青龙的认可,以后他若是敢欺负玉纱,我一定不会饶了他,这杯酒,我敬你!” 萧十七大方地站起身,朝他举了举杯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却将手里杯子的酒喝完了。 桌子上的气氛因萧十七的一言未发而变得有些低沉。 姬如风嘴角挂着的淡淡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他愣愣地看着萧十七,心,疼的像是要窒息。 燕千秋虽然在下面暗自一爽,却也知道今天是青龙的大喜之日,以十七的脾气,能与姬如风坐在一桌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不要心灾乐祸的好! 他忙打破气氛,朝着萧十七举了举杯子:“十七,据说战王的伤好了不少,当初你可是许诺战王的伤好了,你要请我们大家吃饭喝酒的,不会是忘记了,还是你想耍赖?” “自然要请,到时与你们的送别宴一起,就在上次的墨七酒楼吧!” 她朝着在座的人扫了一圈,当时大家都在,刚好送别宴也在一起,省得会让人说是他们战王府区别对待。 虽然她现在很不想与姬如风过多的见面惹得楚夙不快,但她还必须要这么做才行,等回去先向楚夙报备一下, “好,就这么说定了,来来来十七,婶婶也敬你一杯。” 顾小雨侧身朝着萧十七快速地一眨眼睛,两只杯子互碰撞的时候,她快速地递了个纸条到萧十七手中。 两人本就坐在一起,离的又近,就算是坐在她对面的姬如风都没查觉到那一瞬间两人之间的互动。 萧十七感觉到手中被塞了东西,忙捏在手心里,动作自然地喝了酒,与顾小雨说笑了一会儿,又向燕瑾辰敬了一杯才算作罢。 喝完喜酒,萧十七与几人相约翌日午时在墨七酒楼相聚,便告辞回了战王府。 571 心服口服,禽兽不如 喝酒的时候不觉得,坐在马车上她就开始昏昏沉沉的,等到了战王府门口,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还是接到萧十七回来的消息的楚夙亲自出来将她抱了回去。 闻着一身酒味,看着一脸酡红,小嘴娇艳欲滴的萧十七,楚夙不禁眸子微闪。 他朝着落雨吩咐道:“去将浴池的水重新换一次,你们跟着王妃眼见她喝了这么多酒,也不拦着一些?” 落雨不自地地支吾道:“是王妃今天太高兴了,所以就喝多了一些,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酒就是后劲儿老大了。” 她可不敢将姬如风敬酒的事说出来,以王爷对王妃的在乎,要是知道了,那醋劲儿可不得将她们这些炮灰给淹没? “行了,下次一定要劝着些,快去收拾浴池!” 楚夙眼眸深沉地瞥了落雨一眼,抱着萧十七先回了他们的房间。 等落雨来报说是浴池收拾妥当了,楚夙这才将萧十七抱了过去。 他将萧十七沾染了一身酒气的衣服脱了扔掉,直到她被剥了个j光,他这才扯落自己身上的障碍物,抱着萧十七一起下了浴池。 “娘子,这都是你自找的,夫君我只是帮你洗洗酒气而已,嗯,洗完后再做深一步的动作,谁让你就算不醒着也在勾引我。” …… 萧十七醒来,已经是大半夜了,头微微有些疼,最要命的是腰好像要断了一样,她才刚动了一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 她这稍微的一动,楚夙便惊醒了。 他低头看着睡在他怀里,睁着迷蒙的双眼,难掩疼痛的一张纠结着的小脸,他忙装睡了过去。 遭了,他竟然忘记了一件事,他的那东西还停留在萧十七身体里,这是要被她抓现行了的节奏。 “楚夙,你个王八蛋,金虫上脑了吧!趁老娘喝醉,做那种事,对你,我真的是心服口服,太不要脸了,哎哟,我的腰啊,这才好了两天就又要断掉了!” 萧十七气恼地骂着楚夙伸手直接推开他,慢慢从他身上挪开坐了起来,她揉着自己的腰,痛苦地哀嚎了一声。 开了荤的男人真是比饿狼还要凶猛,她算是见识到了。 “楚夙,不要再装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床睡,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这屋的门。” 萧十七使劲儿地拍打着楚夙的肩膀,试图将他给拍醒。 别以为她不知道,有功夫在身的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警醒,她这么大动作,声音也不少,她就不信楚夙没听到。 楚夙见她疼成这样,一副发飙前的节奏,理亏地再也装不下去,他有些后悔那么对她。 实在是娘子喝醉了酒的模样儿太诱人,让他忍不住犯罪,能怪他吗? “娘子,你醒了啊?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又多想你,顺便也喝了酒,然后……” 萧十七伸出鼻子在楚夙身上嗅了嗅,杏眼一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渐涨啊?你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还想骗我?” 楚夙眸光一闪:“那娘子你闻闻你身上有酒味吗?没有吧!那是因为我怕你睡的不舒服,带着你一起洗过了。” 萧十七果真没在自己身上闻到一丝酒味,但她却立刻就回过神来,羞恼地道:“不要转移话题,我刚刚说的事是,你为什么趁我醉酒的时候还不放过我?简直比禽兽还不如,一点都不知道爱护我的身体,我明天还怎么见人?我可是约好明日午时要宴请燕叔叔他们的。” “分房睡的事,刻不容缓,你现在就去隔壁睡吧!” 萧十七指着房门口,一脸的恼意。 “娘子,如果是这样,你就更不能将为夫赶走了,来来娘子你先躺下,夫君帮你按按,保证明天能行动自如,腰好腿好。” 楚夙嬉皮笑脸地掰过萧十七的肩头,让她面对着自己,手早就不老实地按在了萧十七的腰上。 萧十七怀疑地看着他,总感觉他说的话太过夸大事实了点儿,不过如果真能如他所说,明天就能好,她自然是乐意至极,只是:“哎呦!疼死了。” 被他大手轻轻一按,萧十七痛的叫了一声。 “娘子不疼不疼,马上就不疼了。” 楚夙忙运转内力,一只手牢牢握在萧十七的腰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大腿根处。 萧十七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便又疼的“嘶”的一声,便不敢再动。 半个时辰后,萧十七活崩乱跳的自己跑去厨房找东西吃,楚夙却累的虚脱了过去。 不过因为他今天出了力,萧十七便允许他今晚继续留在这间屋子睡觉,只是老老实实的睡觉而已,若是再有其他想法,那就被直接扫地出门。 当然,以他现在装模作样,骗骗萧十七的样子,就算是他再找萧十七大战个三百回合,也不在话下,关键是他现在有贼心没那个贼胆了。 他只能老实地趴在床上,等着萧十七回来心疼心疼他。 没办法,谁让萧十七心软,他现在就爱装可怜。 还越装越上瘾了。 十月初七,战王府正式向外宣布战王重伤已好的消息,并将萧十七在战王重伤时日夜不停地照顾他的事迹宣扬的整个京都都惊动了,一下子就打了之前破坏萧十七名声的那股故意放出谣言的人的脸。 京都的风向再次朝着萧十七这边反转了过来。 谣言不攻自破,幕后黑手自知计划失败,为了不让人查出来,便也销声匿迹起来。 午时许,楚夙带着萧十七准时出现在了墨七酒楼,两人穿着蓝紫色的情侣装,在外人看起来,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与之前的流言相比,大相庭径。 两人一出现在酒楼外,便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 盈袖跟着两人身边抱着穿着一身黑色小劲装的小恒儿,小家伙好奇地一路打量着遇到的各人各物,那个兴奋劲儿,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四人上了二楼预留的包厢,楚夙让人将掌柜的叫了过来。 知道中午自家主子要在酒楼宴请朋友,本在后厨忙的不可开交的掌柜,一听说主子找他,忙正了正衣冠,丢下手中的活计,交待了人来接替他,严肃地紧绷着脸,快速的往萧十七他们所在的包厢跑来。 572 他很腹黑,指定吃亏 他深怕来晚了会让主子责罚,走进包厢时,还气喘吁吁的。 这么好的差事,百年难遇,他就怕万一让喜怒无常的主子不高兴给他换掉了,那才叫倒霉呢! 见他进来,楚夙眸光不自在地扫了一眼萧十七,对掌柜的道:“本王见这酒楼的客人似乎不多,以本王的意思,这酒楼的名字该换了,就换成墨西酒楼吧!这名字听着响亮一点儿,更容易招揽客人。” 萧十七一口茶喷了出来,对楚夙这种无良的主子暗自唾弃。 不就是想换个招牌名字吗?用得着找这么个撇脚的理由吗? 什么酒楼的客人不多?他眼睛又不是瞎了,刚刚上来的时候,下面都坐满了人,还有一些客人站在柜台前等着呢! 据说每天除了他们这个特定的主子用的包厢没人外,其它都是座无虚席,他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掌柜的听楚夙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无语,主子想换酒楼的名字说一声,他们照办就行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消遣他,难道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还是主子是来故意找他的茬,准备换人了? 掌柜的这么一想,脸色徒然一变,忙恭敬地道:“主子吩咐,小的马上就去办!” 楚夙这才满意的朝他摆摆手,让他下去。 一转过脸来,楚夙就拍着萧十七的背,责备道:“喝口水都能呛到,看来这酒楼确实应该换名字了,与你八字相冲。” 萧十七含在嘴里的水,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真要被楚夙这种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的话给气笑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楚夙这么让人无语的一面? 等燕千秋携着顾小雨,后面跟着燕瑾辰和姬如风四人一同进到包厢,萧十七突然想起昨天顾小雨暗自塞给她的那张纸条来。 都怪昨天醉酒误事,那么重要的东西,她竟到今天看到顾小雨才想起来。 万一要是重要的急事,那不就完蛋了! 等大家各自打着招呼都落了座,在楚夙那一阵阵看着姬如风和她幽怨的眼神杀下,萧十七打着要如厕的幌子,让盈袖将小恒儿交给楚夙,便跟着她一起溜出了包厢。 幸好她昨天没有告诉楚夙姬如风要来,否则今天这顿饭一定聚不到一起。 还好楚夙没当场给姬如风难堪,要不然她一定会很丢面子。 等她上了茅厕,将盈袖留在外面,忙从空间里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十月十一,与西随太子一起联手诛杀北约皇后的一百死士,参与否?” 萧十七小声地念了出来,心底不禁一阵狂喜。 要三方势力一起联手对付独孤皇后那老女人了吗? 谁都可以不参与,她怎么可能不参与,她妥妥的参与好吗? 小雨婶婶这纸条送的太及时了,她刚好打算这段时间就出发去北约,或者与他们一起去北约,找那独孤皇后报仇,没想到还能提前收点利息?她怎么会不乐意,她举双手一百个赞成。 但是为何姬如风也要参与呢?他不是才刚娶了燕千芊吗?他不是孤独太后的女婿吗? 姬如风的参与,倒是让她颇有些费解。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管参与者是谁,只要不挡她的道,不拖她的后腿,她自然没有二话。 从茅厕出来,萧十七故意装模作样的找了店小二要水净了手,拖拖拉拉地好一会儿才挪到包厢里。 本以为里面的气氛因为楚夙的原因肯定不会和谐,谁知道包厢的门一打开,便听到小恒儿咯咯咯的笑起,伴随着顾小雨和燕千秋的逗孩子的笑声以及燕瑾辰那似唱似念,时而低沉时而高扬地类似现代嘻哈的说唱声,整个包厢里,气氛喜乐融融。 当然,不可忽略的是,姬如风那虽和大家坐在一起却仿佛与世隔绝般孤寂的散发着生人勿靠进的气场,和着楚夙那似笑非笑,嘴角那抹邪气的上翘,让萧十七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两个男人,有种一言不和就开打的趋势,为了一会儿不被两人殃及池鱼,她是不是该抱着小恒儿跑路? “娘子,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小家伙不见了娘亲,有多伤心!” 萧十七嘴角一抽,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重了,伤心?那现在一直笑个不停,口水飞溅的四处都是的小家伙是谁? 与她同时有这种反应的除了姬如风,其他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朝着楚夙翻白眼。 他们怎么没发现小恒儿有伤心过?从头到尾,这小家伙被他们逗的不知道有多开心,笑的有多好看。 就算是一直帮小恒儿擦着口水的顾小雨,也忍不住意味深长地多看了楚夙一眼。 “嗯!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上菜吧!” 楚夙对着门外说了一声,不多时一盘盘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被端菜的一群鱼贯而入的店小二给上齐。 看起来似是早有准备,不用楚夙吩咐,留下的一个店小二开始向大家介绍每道菜的名字和主料,让本就对这些菜吃腻了,没有什么食欲的萧十七听了都有点唇唇欲动,更何况是来过一次就对这里面的菜肴念念不忘的燕千秋几人了。 等那小二离开,萧十七做为东道主,立即邀请着大家开吃。 “且慢!” 六双筷子伸在半空中,顿时停住,大家都不明地看向楚夙,不知他又耍什么幺蛾子。 萧十七挑了挑眉,将筷子放下,正准备好好的向楚夙请教请教一些问题,包厢的门这时再次从外面打开。 店掌柜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主子这是您之前吩咐特意做给王妃品尝的西红柿蛋汤,今个儿是赶巧了,被大厨给研究出来了,就一起给端了上来。” 楚夙点头,示意他退下去。 他这才看向众人:“本王就觉得还会有一道菜,这不就来了吗?” 几人满头黑线地看着楚夙,应该是他耳朵好使,听到脚步声了吧! 人家才说是今个儿研究出来的,他不也是才知道吗? 这么腹黑的主,萧十七在他手里,指定吃亏,估计一个回合就完败。 这是在座的人,除了楚夙以外所有人的心声。 包括盈袖在内,都有些无语。 573 联手抗敌,吹灰之力 楚夙才不管大家是怎么想,他马上大献殷情地抓起勺子,亲自为萧十七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娘子,快来夸夸你夫君我吧,西红柿我让人给种活了! 现在第一批红透的果子已经运去了王府,这里留着一些是让主厨来研究做汤,没想到竟是研究成功了,来来,你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他说着用小勺子舀满,放在唇边吹了吹,自己先就着勺子的边尝了一下温度合不合适,再放在萧十七嘴边,深情地凝望着她。 燕千秋和顾小雨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两眼不眨地看着两人,这也太放得开了吧,他们都还在旁边呢? 燕瑾辰本来因为之前的事心里对楚夙的腹黑还有一点儿点儿替自己妹妹叫屈,这会儿,他看着这样的楚夙,手里的筷子掉在桌子上他都不自知。 而他这时心里想的是,楚夙这样宠着妹妹,不会给宠坏吗? 然后顿时又是一个激灵,他觉得他妹妹值得楚夙这么宠着,爱护着。 想着当初楚夙差点身死,妹妹伤心绝望的模样儿,他又是一阵心疼。 要不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那唯一一颗保命的雪莲丸,他会舍得送给楚夙才怪! 看在楚夙对他妹妹还不错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地先接受他这个妹夫了,就是不知道等母妃和父王知道楚夙这家伙的存在后,会不会拿剑砍他。 妹妹也才十八岁,按照北约的习俗,这个时候才开始谈婚论嫁,哪能嫁那么早,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萧十七见大家都用那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两人,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楚夙,为了快点结束这么令她有些害臊的场面,她一张嘴便将一勺汤喝了下去。 然后,楚夙又故伎重演,不顾他人异样揶揄的眼光,继续投喂。 但,燕千秋三人再加上抱着小无恒的盈袖就受不了了。 只因从姬如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层能冻死人的森寒冰冷的气息,将他们包围着,屋子里的温度似是瞬间降下去十度,冷的他们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也食欲全无。 楚夙才不管他们会怎么想!他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在王府的时候,萧十七早上起不了床,他不都是一勺一勺将她先喂饱,他自己再吃的吗! 换个地方,多了几个人而已,他愿意亲手喂自己的女人,难道还因为有他人在而改变初衷吗? 他愿意对自己的女人好,关他们什么事? 反正他以前也是肆意惯了,从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倒是萧十七感觉到了大家的异样,忙对楚夙道:“行了,再喝下去都要饱了,先吃点菜再喝吧!” 楚夙放下勺子,拿帕子为萧十七拭了拭嘴角,朝她灿然一笑:“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来来,先吃个大虾!” 他说着就要动手去剥从盘子里刚夹出来的红虾。 萧十七忙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然后朝着大家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燕叔叔,小雨婶婶,你们怎么不动筷子啊?太孙殿下,你筷子都掉了,要不要换一双新的?太子殿下,千万别和我们客气,这里的菜随便吃。” 楚夙这才扫了一眼众人,附和着萧十七的话道:“我家娘子说的对,来来来,你们远来是客,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顿饭也算是送别宴,本王先敬各位一杯。” 姬如风身上的冰寒气息,在萧十七看向他时便消散的一干二净,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只有深受其害的几人,在心里即同情又鄙夷,不过因为萧十七和楚夙夫妻两人的打岔才没和他计较。 大家纷纷举杯痛饮,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就连之前受到姬如风气息波及的小恒儿,这会儿也高兴了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便开吃,一顿饭在小无恒插诨打科中,还算是热闹的进行的很顺利。 撤掉了席面,换上西红柿水果盘上来,在得到燕千秋的暗示后,萧十七从盈袖怀里接过小无恒,让她出去守着门,包厢里的气氛便低沉了下来。 楚夙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便也没多大反应。 倒是姬如风,他没想到燕千秋会将这么大的事告诉萧十七和楚夙,有些吃惊,又有些懊恼。 他找北约的人联手,只是觉得他们是好的盟友,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也是本着这个因素才找上他们。 但是萧十七,他却是不想让她牵扯进来的,更何况现在又多出了个楚夙。 他是一千一万个不想萧十七和楚夙参和进来。 他不想让萧十七知道他与燕千芊的不和,不想让她知道他过的并不好,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心里一直放不下她,甚至为了她,即使是大婚后,他都没与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 就算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但他却能给她一颗完完整整的真心。 她不需要知道,他只要做到即可。 “抱歉太子殿下,本王会将这件事告诉十七,也是有原因的,希望你看在多出一个盟友的情况下,原谅则个。” 燕千秋站起身,朝着姬如风拱了拱手,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姬如风淡淡地看着他,他此刻还能说什么? 他都向大家挑明了,他还能怎么办? 就算是他不同意,恐怕也会来不及。 更何况,有萧十七在,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只能朝着燕千秋点头,便敛下眸子不再说话。 燕千秋果然是老谋深算,见姬如风点头,马上将双方之前的计划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未了,他眸光亮闪闪地看向萧十七:“其实燕叔叔叫上你,不需要你出力,就是想从你那里弄一点儿让敌人无反抗之力的药粉儿,让我们大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力敌!” 众人闻言嘴角抽了抽,特别是燕瑾辰,王叔这先斩后奏的事,做的太不厚道了,连他这个侄子都没告诉,就将他妹妹给拉了过来,要是他提前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让妹妹淌这趟浑水。 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找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还什么让敌人无反抗之力的药粉儿,这都哪跟哪啊?都是什么鬼? 574 应有风范,毫无隐瞒(加更) 他妹妹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会一些医术就很不错,也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有那种药?王叔还真是异想天开。 萧十七毫无迟疑的一点头:“可以,不仅有让敌人无反抗之力的药粉儿,还有让敌人丧失内力的软筋散,最近又研究出了一种废除武功的药,现在连名字都没想好,不过很好用,你要不要?” 萧十七想起闲公公醒来后,发现自己武功尽失后那种绝望又灰败的脸,她就知道自己的药试验的效果很好。 “什么?这天下当真有这么神奇的药?” 燕瑾辰不顾形象地跳起,一脸的难以置信。 包括顾小雨在内,所有人都一副呆弱木鸡的表情看向他。 就连小无恒都朝着他挥了挥小拳头。 燕瑾辰见到大家异样的目光,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朝着大家笑了一下,又做了回去,保持着太孙殿下应有的风范,就像之前跳出来跳脱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他之前在大家面前一直维持着腹黑又老成自持的形象一下子崩塌。 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实在是他对萧十七了解的太少,根本不知道萧十七的可怕和恐怖。 燕千秋可是门清儿呢,当初在容城,四国势力和几大家族的围攻下萧十七都能靠着自己一身的毒术将敌人全歼,这么好的帮手,他燕千秋怎么可能放过。 再说,他只是要一些毒药而已,又不是让萧十七亲自上阵,完全是一点风险也没有。 他之所以将事情原本的告诉萧十七,没有一点隐瞒,就是不想萧十七误会他要那些药做什么! “拿,这药现在就给你吧!记着先用火烧这一包,让他们闻到药味闭气后,再用这一包软筋散,抓住他们后,就喂这一包废武功的毒药,一定要从他们嘴里问出独孤皇后手里究竟还有多少人马。” 萧十七就像是在给大家介绍美味的菜肴一样,很热心,也很热情,可让在座的人都听的大汗淋淋。 燕瑾辰却因萧十七的话,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他看向自己的王叔燕千秋:“战王妃为何也对独孤那个老女人这么痛恨?” 他其实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一点,但他却不敢承认。 如果从一开始,独孤那老女人就背着他们对付妹妹,知道妹妹的一切,那这么些年来,他们将妹妹一个人留在东越,还有什么意义? 萧十七闻言看了他一眼,摊了摊手道:“她派了好几次人来杀我,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为了今后能够安宁一些,自然是先将她给解决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楚夙蹙眉道:“娘子,为夫定然会助你灭了那老女人,敢对本王的女人动手就要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 众人又是一惊。 楚夙果真是一直狂妄,不过现在他们看着这样的他,倒是顺眼不少。 燕瑾辰此时心底的怒火差点将他自己给燃烧了。 那个老女人对付他们还罢,竟然背地里派人来杀他妹妹,不可饶恕,就像是楚夙说的那样,让他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说以前他会看在皇爷爷的份上将独孤皇后的那些爪牙弄死却不会要她的命,只将她囚禁起来,那么在他知道那个老女人一直在对付自己的妹妹后,别说是他,就算是父王和母妃也会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他们视若珍宝,不愿意让她牵扯进皇室斗争中才让她留在东越萧家的妹妹,不仅从小就过的不好,还被独孤那老女人屡次三番派人暗杀,若非她好运躲过了刺杀,说不定他们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想想就有些后怕。 “有了十七提供的这些东西,计划可以重新改改了。” 燕千秋看向大家,余光睨了自家侄子一眼,总感觉他对萧十七与众不同的有些过份,对她似乎很上心。 上次能拿出救命的药救楚夙,他都怀疑他是看在萧十七的面子上。 难道是因为长的像的原故? “燕王有何好的建议?” 姬如风偷偷地看了一眼萧十七,怕被发现,忙将目光转到了燕千秋身上。 “之前的计划不变,只是改变一下策略,按十七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可以智取,将他们一网打尽。” “同意!” 燕瑾辰第一个赞同。 萧十七看了一眼楚夙,趴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声音悄声道:“你之前收的那三百死士,可以派上用场了,他们现在不是还没离开吗?这一次就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夙耳际,让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恨不得将脸凑到萧十七嘴上,让她亲上一口。 但他也自知现在不是发骚的时候,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萧十七见他答应,忙对燕千秋道:“燕叔叔,我们这边派三百人和你们的人一起行动,千万不要不同意,不然我会生气哦!” 燕千秋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萧十七识破,他颇为尴尬地张了张嘴,在萧十七揶揄的坏笑下,终于还是点头应下。 几人又将计划重新修改布置了一番,待最终确定一个完美的方案后,约定好两日后出发的时间,大家便各自离开。 因为确定了离开的时间,宫里的楚昱得到消息后,便在翌日晚上为两国来使设了送别宴。 楚夙和萧十七自然也在邀请的行列。 包括楚昭和陆老将军带着的两个女儿,以及沈老爷子一家子,全都到齐。 现在的东越朝堂百官齐心协力,新帝励精图治,与晟帝在位的那种沉闷相比,如今的皇宫里程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三国虽表面上看起来和睦相处,实则谁都知道,一旦大战,谁也不比谁差,现在维持着表面的关系,就是为了今后战场上多阴对方一分,别看西随与北约联姻,若是真的打仗,一纸联姻根本在掌权者眼里屁都不算。 联姻也只不过是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幌子而已。 当然,其实联姻也是有例外,不是为了两国关系的交好,而是寻求庇佑的。 575 贤良淑德,除了如厕 但在外人眼里不管大家都打着什么主意,时机一到,该动手就会动手,就像东越一声不坑地直攻向南诺时一样。 宴会上,东越的百官们其乐融融地与西随和北约的太子殿下及太孙殿下们有说有笑地吃喝畅饮,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一点也不拘束。 第二天一大早,在东越的百官相送下,西随与北约两国的使臣们终于出了京都的大门。 萧十七让小李子和东篱几人,带着三百多从晟帝那里拐带出来的高级死士暗地里与燕千秋的人回合。 他们分成几路人马,化妆成各色人物,分不同时段顺利地出了京都,一日一夜的奔波终于赶上了等着他们的燕千秋一行人。 萧十七与楚夙也混在其中,连小李子几人都不知道。 十月十一日,姬如风佯装身体不舒服,将西随一行人的行程硬生生地拉慢了下来。 燕千芊见姬如风病倒,以为她的好机会终于来了,为了得到姬如风的认可,也为了让大家知道她是多么的贤良淑德,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姬如风如厕,她几乎都陪伴在左右连睡觉都打地铺。 这样过了两天后,姬如风的病情反而加重了不少,并时不时伴有咳嗽,随行的太医来来去去,看了一次又一次,也无法将他的病给看好。 而原本与燕千芊约定十月十五在青山镇交接暗卫的时间眼看要到,由于姬如风病的太严重,燕千芊只好派了自己的心腹拿着她的信物去交接。 而另一边,离青山镇只有一天路程的燕千秋与小李子他们还在不分昼夜地紧紧赶路。 他们一定要赶在十月十四日前,赶到那批暗卫与燕千芊约定的地点埋伏起来。 而他们现在的时间很充足,但为了不至于让那些人先到达目的地,萧十七他们这些人就要辛苦一些,要比预计的时间提前。 十月十四日午时,他们这群将近五百人的队伍,分散成十几批进了青山镇,在姬如风提供的客栈名字里,终于找到了位于青山镇西的一座偏僻但很大的客栈。 他们派人去摸底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便是,这家客栈由于太偏,除了一个小二和老掌柜,基本没什么人住,平时这边也很少有人来。 附近住的都是一些平时不出门的老年人,如果真发生什么事,那些人也不会多管闲事。 这正好给他们行了方便,燕千秋果断让人将整个客栈包下,多给了一些银子,让店小二和店掌柜也放假回家。 等安排好了新的店小二和店掌柜,燕千秋派了他们的一百人和萧十七这边的一百人,伪装成客人住了进去。 其余人全部三五一群,隐藏在客栈附近,等待着鱼儿进网。 按之前的计划是将这些人引到一处无人之地,烧毒药熏的那些人无反抗之力,但现在他们这么顺利的占据了整个客栈,就必须要改变一下原先的第一个方案了。 燕千秋与燕瑾辰分别带人分开行动后,燕千秋略一思索便带着十几人在这间客栈各个角落里撒起了药粉,就是萧十七给的升级版软筋散。 这种版本的药粉,解药就是水,中了软筋散,只需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解药就立即解开,为了不让自己人也中了药粉,于是在他们撒药的时候,就先用湿巾捂住口鼻。 所有布置都完毕时,天也黑了下来。 萧十七与楚夙是跟着燕瑾辰的队伍埋伏在客栈外的一个农家小院里。 只有两间破旧瓦房的院子并不大,里面住着一位瞎眼的老婆婆,两人随着队伍啃了好几天干粮,嘴里都淡出鸟了。这会儿从老婆婆的厨房里冒出的香味,让躲在墙角木柴堆下边的萧十七馋的咽了咽口水。 楚夙暗自好笑了一下,小声地说了句:“等着。” 也就是眨眼间,楚夙便离开了萧十七的视线。 等他再出现在她身边时,手里多了两个冒着热气的散发着香味的金黄色的大饼。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亮了,她一眼就看出他拿的是玉米饼。 “来,快吃吧!” 他将一块饼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萧十七面前:“小心烫!” 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萧十七不客气地接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第二口,第三口…… 等吃完一个饼,萧十七意犹未尽地添了添唇瓣,感觉还没吃到什么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她饿的还是这饼真的太好吃的原故,萧十七眼巴巴地看向楚夙,心想着如果再去弄一些回来就好了。 哪知楚夙压根就没吃另一张饼,见萧十七望过来,忙将手里的饼递到萧十七面前:“来娘子,把这张也吃了吧!是不是饿坏了?” “你干嘛不吃?” 萧十七摇头拒绝道。 两张饼,一人一张,不刚好够吗? 不只是她饿,楚夙一定也很饿吧!两人来时吃的都差不多,可能是越来越养尊处优,吃的太好的原故,对曾经只需要填饱肚子不饿的萧十七来说,现在那些有些硬的干馍馍,她实在有些咽不下去。 “你吃吧,我刚刚吃过了,感觉好吃才带了两张回来给你。”怕萧十七不相信又道:“我是尝了好吃才给你带了两张,那老婆婆烙了很多,我给她留了不少银子,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再多回来买一些怎么样?” “你当真吃过了?不会骗我吧?” 萧十七不相信地将那玉米饼推开,楚夙离开的时间太短,哪有时间去吃饼? “那老婆婆一边烙我就一边吃,怕你一个人害怕,就吃的快了一些,你要是不吃我就扔了吧,反正我是吃饱了。” 他说着作势就要扔,萧十七忙拦着他:“好啦,我吃吧,扔了多可惜,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粮食,浪费可耻知道吗?” 楚夙看着萧十七迅速地将第二张饼吃光,眼里涌现一抹宠溺的笑意。 “吃饱了吗?若是没吃饱,可没有了呢!再想吃就要等明天了。” 萧十七点头:“吃饱了,太好吃了!” 如果再有几张,她觉得她现在也能吃得下。 楚夙掀起自己的衣摆,将萧十七沾着一些油的手在上面搓了搓。 “你以前不是有洁癖的吗?” 576 时日尚浅,一身冷汗 萧十七无语地看着楚夙的动作。 犹记得当初,她不小心睡着,将一点点口水弄在他衣服上,他就气的直跳脚,还一定要让她给洗衣服。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楚夙故意装傻道。 萧十七嘴角一抽,正准备提醒他一下以前发生的事,却听到一声年老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天杀的,老婆子烙了三张饼,怎么就只有一张了?是谁?是哪个贼人还抢我一个瞎眼老太婆的东西吃?这日子越来越没法过了呀……” 萧十七凑近楚夙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说买的吗?不是说有很多,你也吃了不少?” 之前说的像是真的一样,她虽然有点怀疑却也没多想。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 “放心吧,我放了银子在她经常做的椅子上,等……” 楚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惊呼:“哎呦,哪个杀千刀的,不仅偷了老婆子的玉米饼,还放了石头在椅子上害老婆子隔腚,咦,不是石头?银,银子……” “你也真是的,和她说一声又不会怎么样?” 萧十七一边抱怨着,一边将头靠在楚夙的胸前,闷闷地道:“还骗我说你吃过了,我少吃一张也没什么的!” 楚夙低头轻笑一声:“夫君少吃一顿也没什么!只要娘子高兴就好。” 正待萧十七又感觉动,又心疼他要出声时,楚夙忙捂住她的嘴,朝她摇了摇头,指着一个方向。 萧十七不再说话,随着他的手看了过去。 在皎洁的月光下,在离他们所在的小院四五米远的另一处院墙上,一群人动作迅速地朝着被他们包围起来的客栈跳去。 萧十七忙将呼吸放低了频率,两眼睁的大大的看着那些人,等所有人都过了那道墙,萧十七忙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吗?这些人选在夜里行动,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如果他们一去就杀了我们安排的店小二和掌柜换上他们的人,就麻烦了。” 楚夙却镇定自若地道:“不急,相信燕王早有安排,我们不要小看了他和太孙,你忘了,还有余漫还没上场呢!” 萧十七挑了挑眉,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们离近一点儿去看看,我就怕他们里面真打起来,我们离的远又帮不上忙。” 楚夙低沉着嗓音,一本正经地道:“娘子若是想玩,那就去玩吧,本王舍命陪娘子。” 萧十七不禁朝他翻了个白眼,什么玩?他们明明是来劫杀人的好吗? 这家伙不会是将这次两人的行动当成了游玩吧? 以楚夙的性格,感觉很有那种可能。 “走吧娘子,上为夫背上来!你内功心法学的时日尚浅,只要一走路就会被人发现,为了不让敌人和我们的人发现我们不听指挥,娘子就乖乖爬上来吧?” 萧十七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很想说有轻功有什么了不起,但想想自己那练的半吊子的功夫和内功,也唯有听话地趴在了楚夙的背上。 楚夙背着她几个轻松的跳跃便跃上了那间客栈的房顶。 而此时,客栈里却是灯火通明。 客栈大厅里站着一百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死士,领头的黑衣人正在与客栈的掌柜在交涉着。 “二百两银子,这间客栈我们兄弟们全包,话只说一遍,若不答应……” 一把长剑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 “这位大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掌柜的吓得哆嗦了半天,差点给对方跪下了。 店小在一旁低垂着头,连眼也不敢瞎瞅。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去将里面的客人全部赶出去?” 那领头的黑衣人指着店小二,厉声喝道。 “使不得呀这位大爷,我们这偏僻的小店一般都没多少客人,您要是给赶走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呀?” 掌柜的不顾脖子上的剑,带着哭腔求饶道。 “哼,不识时务的东西!” 那领头人眼里杀意尽显,握着剑的手,正在悄然地使力,准备将老掌柜给杀了。 而偏偏就在萧十七着急,老掌柜吓出一身冷汗,店小说无动于衷,准备趁机亮武器救掌柜时,门外来了一群人。 一个以一名女子为首十几人的小队伍,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像是赶急路似的。 他们一走进,那带头的女子便看向那领头的黑衣人。 她试探着问道:“可是木统领?” 那领头的黑衣人闻言,眼睛瞥向那女子,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我是萝儿,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姑爷生了重病,公主离不开,才让我拿着这道令牌来接应你们。” 那叫萝儿的婢女说着就伸出手,将手里的令牌显露了出来。 那领头的黑衣木统领见着了那个令牌,忙敛下眼里的厉芒,恭敬地道:“原来是公主身边的人,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要先住下,等着公主一行人前来再一起去西随?” “是要住下等公主他们一起,不知这客栈住不往得下这么多人?” 萝儿看向被木统领的剑还架着脖子的老掌柜。 “够住,够住,绝对够住。” 老掌柜忙向大家保证道。 然后在木统领怀疑的眼眸下,又道:“二三层加起来有一百多间空房间,就是平时没多少人来住,屋子里有许久没收拾了,大概有些霉味,若是大爷们不嫌弃,小老儿这就亲自带大家过去?” “这倒是不用,都这么晚了,我们赶路也累了,二三层是吗?木统领,让大家在二楼和三楼随便找房间住下,我是女孩子,带着这些人就住一楼吧?不知掌柜一楼的空房间可够?” 萝儿不动声色地朝着老掌柜眨了眨眼。 “有,有,一楼就住着十几个客人,再加上你们刚好够住。” 老掌柜说完,萝儿便对木统领笑道:“还请大家上二楼和三楼歇息吧,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好些天呢。” 木统领不疑有他,收回架在老掌柜脖子上的剑,朝着萝儿点头道:“那我们就上去了,萝儿姑娘有事可以叫我。” 萝儿说了声是,便将她带来的十几个人领着去了一楼的房间。 而木统领见她们一群人离开,也带着他的人上了二楼的楼递。 577 瓮中捉鳖,计划破灭 “两人一间房,睡觉的时候惊醒点儿!” 木统领边上楼,边吩咐道。 “是。” 整齐划一的冷漠声音,回响在整个客栈里,听得房顶上的萧十七嘴角不禁微抽。 这些死士是不是都是榆木疙瘩做的脑袋啊,这大晚上的也不注意一下场合,若她是住在里面的客人,可不就被吓醒了。 与这样的对手交锋,萧十七有些后悔多此一举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算是看戏,也要看全剧终再走吧! 不得不佩服燕千秋,将人引到客房里,这招真凑效。 二楼和三楼的房间早就被撒了软筋散,就算是他们进屋时感觉到味道不对劲儿,估计也只会觉得是长久没人住发霉的味道,肯定不会想到他们中了圈套。 还有余漫扮演的萝儿,她虽不知道像不像,但木统领都没认出是假的,足可以说明她演的很像。 至于余漫手中的那块假令牌,也是他们仿造的,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这是萧十七找了当初那个曾经给她打造金针的怪异老头儿给打造出来的。 至于真正的萝儿,估计这会儿还在路上吧! 明天这个时候她们一定会赶到,不过等她来时,这间客栈早就没有她要找的人了。 小半个时辰后,木统领首先从他的房间里拎着长剑,脸色黑沉地从楼上带着几人冲到了一楼。 他手握泛着冷光的长剑,直指向掌柜的咽喉:“你们到底是谁?为何给我们下毒药?说!” 他这有气无力的吼叫一出,楼上其他的死士人立即打开房门,全都提着剑全跑了下来聚集在一楼大厅里,虎视眈眈地盯着店掌柜和店小二两人。 之前还因为被剑架了脖子抖得如筛子般的老掌柜,此时却淡然地挺直着腰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哪里像是个市侩的生意人。 而从未开口说过话,一直低垂着头的店小二,这会儿却是高昂着头颅,嗤之以鼻地看着他。 “你们是早有预谋的吧?你们是太子的人对不对?” 木统领看着两人,漆黑的瞳孔倒竖了起了,心慌的握着剑后退了几步。 他试着运了一下内力,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全身软绵的如同面条一样,根本提不起一点儿劲儿!他心中不禁起了一波惊涛骇浪! 他们到底是中了何种毒?为何这些人给他们下的毒,他听都没听过? 正在这时,客栈外响起一阵腿步声,一群人朝着客栈的大门走了过来。 木统领慌忙拿着剑和他身后的一群人严阵以待地注视着大门口。 “木统领,认识本王吗?” 燕千秋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他扬起一抹儒雅的笑意,眼底却冰冷如寒霜。 “你,你是?二皇子,燕王?” 木统领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他面前,一副睥睨着他的燕千秋,恐惧在心底逐渐蔓延。 皇后娘娘的计划,要破灭了! 原来,燕王正等着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呢?哈哈,他们自己什么都没发现,就落入到了他的圈套里,他们对不起皇后娘娘呀。 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 能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一定不会是皇后娘娘自己,也不可能是想要他们的林皇后,那唯一一个可能出卖他们的,就只有燕千芊了,那个愚蠢的只会拖皇后娘娘后腿的公主,娘娘为了她精打细算,暗自筹谋,到头来,娘娘的所有心血却毁在了她的手中。 正是燕千芊的心腹婢女萝儿拿着令牌才让他放松了警惕,结果导致他们所有的兄弟都要折在这里了。 他们愧对娘娘的信任,出师未捷身先死! 木统领心若死灰的闭上了眼睛,想要咬破牙齿里的毒,饮鸩自杀,却发现就连平时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做起来都非常的吃力,上下牙咬在一起,估计连豆腐都咬不动。 他有些泄气地放弃这种自杀的打算,将手中的长剑慢慢抬起往自己的脖子上架住。 燕千秋看着他的动作冷笑了一声:“木统领这是想要抹脖子自杀了吗?” 他一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而木统领身后的那些死士们见到自己老大的动作,纷纷学着他的样子,个个长剑架在脖子上,面无表情地疑视着前方,根本就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 燕千秋不禁在心里暗自啧啧了两声,不愧是那老妖婆训练出来的死士,忠心程度百分百,不怕死的觉悟百分之一百二。 若非先让这些人中了软筋散,硬碰硬的话,就算是他们人多,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也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恐怕我们不能如了燕王的意,想要活捉我们,还是省省吧!死没什么可怕的。” 木统领大义凌然地说着,右手稍稍一抬“叮咣”一声,他手一抖,剑不受他控制地掉在了地上。 然而这还不是可悲的,最可悲的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准备再弯腰捡起地上的剑时,耳边一阵“叮叮咣咣”一地落剑的声音。 他身后的死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了一眼地上掉着的剑,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有龟裂的痕迹渐渐浮起。 木统领终于明白为何燕千秋不阻止他自杀了,原来他只是有恃无恐地愚弄他们一番,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故意如此而已。 “燕王果然好算计。” 木统领睚呲欲裂地瞪向燕千秋,心里绝望到了极点儿。 如其被燕王活捉,将他们带回北约交给太子殿下,还不如现在就让他们都死了痛快,他们平时处处帮着娘娘与太子殿下作对,可想而知等着他们的将会是怎么样的折磨。 他们都不怕死,可他们却怕生不如死! “燕王若是想要从我们口中得到什么,恐怕是用错了方法,这些死士中,除了我,其它人在接受训练的时候,就被一碗药给毒哑了,而他们基本都不识字,让燕王忙活了这么久,一切都白费心机了。” 木统领之所以这么说,虽然百分之八十是真,但还有百分之二十是希望他这话触怒燕千秋,让他一怒之下,将他们都杀光,这样就绝了后患。 这群死士,虽然都不会说话,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识字,他更怕有些死士扛不住残酷的折磨而屈服,出卖了娘娘。 578 夜长梦多,有所收获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燕千秋脸色黑沉了下来。 “混蛋,你说什么?都是哑巴?” 燕千秋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淡然镇定,而是气恼地上前扯住木统领的衣领,照着他的肚子连踹了两脚。 尽然让他白忙活了一场? 不过他转而丢开木统领,一脸笑意地双手负于背后。 “不是还有你木统领吗?你知道的恐怕比他们多的多吧?” 他刚刚一时气糊涂了,只想着从这些死士身上得到什么消息,却将眼前的木统领给忽略了。 都怪他太过于急切了! 木统领却并不意外燕千秋反应这么快,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燕千秋带来的人。 就在燕千秋以为他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时,他却突然朝着燕千秋踉跄地扑了过来。 燕千秋身边的侍卫忙抽出长剑指向木统领。 然而木统领却朝着燕千秋诡异地一笑,错开身子,用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直接扑倒在燕千秋待卫的长剑上。 剑身贯穿他的整个胸部,鲜血喷洒了一地。 那侍卫也没想到木统领会突然来这一出,还是扑向他的剑,被溅了满身鲜血的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往后退开了几步。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的让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燕千秋当下沉下了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木统领的尸体,脸上黑沉如锅底。 就连趴在房顶上的楚夙和萧十七,也没想到木统领会如此的硬气,他这一死,不是断了他们想要得到某种消息的后路吗? 余下的死士见自己的老大死了,本就浑身没一丁点力气的他们,更加警惕地看着燕千秋一群人。 “虽说想要知道的消息没了,但我们力挫了那老妖妇的一百死士,也算是有所收获!” 燕千秋自我安慰了一下,一挥手:“动手吧!” 以免夜长梦多,还是给他们一个痛快,杀了了事。 多年不参与争斗,让重要的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杀,犯下如此大忌,让他心情一时不快起来。 正当他带来的侍卫往那些死士们一冲而上时,突然从头顶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等一下。” 萧十七让楚夙带着她自屋顶飞了下来,落在了正门口处。 “什么人?” 燕千秋的人迅速将萧十七与楚夙两人包围住,严正以待地抽出长剑指着两人。 “燕叔叔,是我。” 萧十七出声道。 燕千秋听着门外的声音,急走几步跑了出去。 萧十七也拉下了脸上的面巾。 “你?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你现在不该呆在东越京都的战王里吗?” 燕千秋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萧十七叹了口气:“我若是不来,才叫大家都白忙活了半场呢!” 她无奈地说着,看了一眼燕千秋:“让我去看看那些喝了哑药的人,还有没救,不能就这么算了。” 燕千秋眸光一亮,忙让出身子,让萧十七进来。 不过他的目光在看向一直拉着萧十七的手不放的黑衣人时,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不用猜,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黑衣人一定是楚夙那厮。 萧十七快步往那群死士走过来,让楚夙掰开一人的喉咙,让燕千秋的人拿了烛台来靠近一些照了照。 接连看了几个人的喉咙后,萧十七确定到:“这些人的喉咙我可以治好,曾经我也治过被他们喂过药的一个老熟人,没想到独孤皇后惯会玩这种套路,遇到我这个克星,算她倒霉。” 萧十七漫不经心地说着,却将燕千秋高兴坏了。 这么说的话,他这次无意间犯的小小的一个失误还是可以弥补回来的? “留下十人即可,其他人麻烦燕叔叔给结果了吧!” 燕千秋略一点头,向他身边的侍卫作了个砍头的手势,他身后的人便往那些已经站立不稳的死尸冲了过去。 那些人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在身死的一刹那,萧十七还是从他们眼里看到了惊恐。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客栈大厅里便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就算萧十七对这样的味道已经熟悉到了胃里,但她还是有些恶心地想吐。 如今危险已解除,燕千秋让人发了信号通知燕瑾辰。 等他带着一班人马气势汹汹地跑进了客栈,准备大展神威时,却突然发现除了空气中还未散去了血腥味,整个客栈都是他们的人在进进出出。 “太孙殿下,王爷在一楼的第三个房间等您。” 依然扮作客栈掌柜的老者向燕瑾辰恭敬地说道。 “人呢?” 燕瑾辰扫了一圈四周,一点儿也看不出像是大战后的样子,可空气中明明散发着那种让他作呕的血腥味,地上有些地方还沉积着暗黑色的连水都擦不掉的血迹。 “太孙殿下,您大可放心,人已经都解决了!” 老者再次恭敬地说道。 就连他都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他们都没费什么力气,没损失一个人,更没惊动任何人,就将事情妥妥地办好了。 燕瑾辰张了张嘴,朝着老者一点头,迈开步子朝着一楼的第三间房走去。 他有太多的疑问和不可置信,唯有皇叔能解答了。 他走到房间门口,敲了几下房门,不一会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燕千秋将头伸了出来。 “皇叔!” 燕瑾辰喊了他一声。 “嘘!” 燕千秋一只手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直接带着他进入到了房间里面。 等他疑惑地不知道皇叔在干嘛时,一眼便看到穿着一身夜行衣的萧十七。 他进来的方向,刚好看到她极美的侧脸。 她此时正穿梭在十几个大男人中间,手里的金针飞快地扎在这些人的脖子四周,那专注的样子,不禁让他都看呆了。 一刻钟后,萧十七收回了金针,笑看着这些人。 “你们现在试着开口说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可以。” 这十人,面色僵硬地站着,对萧十七的话置若罔闻。 楚夙面色不虞地看着不听萧十七话的十人,走上前,一个接着一个踹上一脚。 “啊!” “啊!” “啊!” “……” 579 严重怀疑,兄妹关系 楚夙下脚可没什么轻重,直踹的那些人一个个凄厉地惨叫一声。 萧十七与站在一边的燕千秋,燕瑾辰不禁抽了抽嘴角。 楚夙这家伙,还真是暴力。 不过听着这些人虽未开口说话,但从他们嘴里发出的单音节,也充分说明,他们在萧十七的医治下,已经可以说话了。 “可以了,燕叔叔,这些人就交给你吧!” 萧十七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燕瑾辰也过来了。 “你这医术都跟谁学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金针应该是南老爷子的不传医术,难道他传给了你?” 燕瑾辰以前一直以为萧十七拿的金针就和他的银针一样没什么别区,只不过是来医治普通人的针而已,可这次他见识到萧十七用金针治疗这些人的哑疾后,他便发现他大错特错。 她的医治手法,就像是他母妃说的那种连母妃自己都没参透的金针术,那是南家不外传的医术,也是外祖父毕生所学的精华医术。 “是祖父传给我的呀?怎么?” 萧十七见燕瑾辰有些激动,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在大脑一闪,但很快又消失,一点儿也没被她给抓住。 燕瑾辰见燕千秋和楚夙奇怪地看着他,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压下心中的激动,敛下眸子,朝萧十七淡然地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不激动,不骄傲,连他母妃那么聪明的女子都没学会的金针术,他妹妹却学会了,且看起来是那么的熟稔,他差点就兴奋地跳起来。 然后,他便将幽怨的眼神投向楚夙。 这个拐走他妹妹的混蛋,真是便宜他了。 楚夙敏感地觉得燕瑾辰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儿,那眼神太过于熟悉,就像是平时萧十七不高兴了对他抱怨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看着他,他突然大脑灵光一闪。 燕瑾辰无论是眉眼,还是脸部的轮廓与萧十七像五分不说,他若不是有着男人的刚硬,在第一眼看见对方时,都会觉得两人像的出奇。 但若是不注意的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燕千芊,与萧十七有时都能像个六七分,这才是他一直没将注意力投往燕瑾辰身上的原因。 他自见过燕千芊后,一直怀疑她与萧十七是否有什么血缘关系,以他的关系网,都没能查出来个所以然,他便也作罢。 但独孤皇后对萧十七的刺杀却让他猜测里面一定有什么见得人的秘密在萧十七身上,这会儿看着燕瑾辰,楚夙不禁脑洞大开,想到曾经萧家三房除了还在襁褓之中的萧十七,其余三人一夜之间突然消失。 当初消失的人中,还有一个是萧十七年幼的哥哥,若是还活着,就和现在的燕瑾辰一样大的年纪。 而当初他生命垂危之时,燕瑾辰果断地将他的保命雪莲丸送给了萧十七却不求回报。 而他看着萧十七的眼神,不像是男人看女人,反而是像他大皇兄看他时的那种眼神。 他对萧十七的好,就像是一个兄长对自己的亲妹妹那样的纯粹。 如果他的猜测成真,就更好的解释了为何独孤皇后要杀萧十七的原因。 这些年北约的独孤皇后与东宫之间斗的你死我活,换作是他知道敌人在外的软肋,也一定会暗自下手,更何况独孤皇后本身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对付萧十七也很正常。 如果是这样的话,此时燕瑾辰看着他那怪异的眼神,他就能理解为什么了。 这是看他不顺眼,怪他娶走了他妹妹吗? “这么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人将房间都清理好了!至于审讯的事,十七就放心吧,明个儿一早保准给你想要的消息。” 燕瑾辰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夙,将视线投向一直打着哈欠的萧十七身上,柔声道:“战王妃快去休息吧,女孩子最好不要熬夜。” 楚夙知道燕瑾辰很可能是自已的大舅哥后,对于他的敌意他便也不在意了,一把抱起萧十七,朝两人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就去休息!” 楚夙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反而是让几人都愣了一下。 在经过燕瑾辰身边时,由于萧十七是躺在楚夙怀里,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就会有局限性,但她不经意的一瞥,却让她刚好看见燕瑾辰手腕上戴着的红色手链。 她大脑回想起那一次在大街上她好像也是见过,当初也没在意,不过现在再次看到,却让她的心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她内心里有一股似是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手链来历的冲动,顿时瞌睡也没了。 她朝着燕瑾辰急切地道:“太孙殿下,可以让我看看你手腕上的那窜红绳拴着的手链吗?” 楚夙本欲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怀里的萧十七一眼,在她的挣扎下,他将她放在了地上,不明地看向燕瑾辰的胳膊。 燕千秋也看了过来。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萧十七目带祈求地看着他。 燕瑾辰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燕千秋。 “看我做什么?你想给她看就给她看,关你皇叔我什么事?” 燕千秋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侄子。 燕瑾辰顿时无奈道:“皇叔,我是想说,让你找人将这些人给带下去!” 燕瑾辰指着被萧十七治好哑疾的死士,风中凌乱了。 只是这一打岔,让他心中的那点踌躇也给打消了下去。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要将妹妹给认回来,就是有点太突然了,他有点没准备好,又怕妹妹误会他们将她抛弃,是否会嫌弃他这个从小没有保护过她的哥哥。 燕千秋懊恼地看了侄子一眼,喊了侍卫进来,将屋子里的十人给带了下去,邀请几人一起坐在了桌子四周,又亲自为大家倒了水。 在萧十七的期待下,燕瑾辰解下了手腕上的手链递到萧十七面前,眸光柔和地看着他。 萧十七接过手链,脑海里想起曾经真正的萧十七在很小的时候,就将与这一模一样的手链一分为二赠送给沈言诣和陆阡尘的情景。 580 不在隐瞒,三十年前 她摸着那两个被吊起的不起眼的灰色小石子看向燕瑾辰喃喃地道:“我,曾经也有一只与这一模一样的手链。” 她说这话时,内心起伏不定,有些激动,又有些疑惑。 燕千秋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但却没人在意。 燕瑾辰温柔地笑看着萧十七,轻声道:“我知道。” 萧十七突然抬起眸子,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他尽然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他怎么会有一只和她一模一样的手链呢? 这个世界可不像她的前世,盗版无处不在。 “这两颗灰色的像石子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天外陨石,配戴者可自动避开任何毒素对身体的侵蚀,且这手链这世间也只有一对。” 燕瑾辰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萧十七的心因他的话而漏掉半拍。 这世间只有一对儿? 那?她为何会有和他一样的手链?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不,切确地说,萧十七与北约皇室究竟有着什么关系? 一个和萧十七长相相似的燕千芊,又出来一只一模一样的手链。 这绝不会是偶然。 “以你的聪明,其实你猜出来了对不对?”燕瑾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燕千秋这时也激动地开口道:“你们,你们莫非真的是兄妹关系?” 犹记得皇兄与皇嫂一家三口从皇家别院被接回来皇宫时,皇嫂整日以泪洗面,哭着说要孩子,那时候他以为是皇嫂的孩子夭折了,就没有多想,但现在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皇叔,你才发现吗?要有多迟钝才到了这种时候还在问?” 燕瑾辰没大没小地调侃道。 既然敞开了说,他也索性就不在隐瞒了。 妹妹也并不是需要他们保护的一个弱者,更何况还有楚夙在。 萧十七震惊地看向燕瑾辰和燕千秋,原主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有些糊涂了。 东越和北约相隔那么远,怎么会? 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有些无法接受眼前所知道的事实。 两个不搭噶的人,竟然有一天会是兄妹?这也太扯了吧! “楚夙,可能是我幻听了,太孙殿下和我是兄妹关系吗?” 萧十七此时望向不知什么时候抓着她手的楚夙,求证道。 “你觉得是就是,你要是不想认就不认,夫君也可以是你哥哥,你想要哥哥的时候,也可以叫夫君哥哥。” 楚夙将萧十七拉进怀里,温柔地说着,同时眸光深幽地望向燕瑾辰与燕千秋。 果然,他的猜测一点没错。 不过,就这么简单地想要认回他家娘子这个妹妹,燕瑾辰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他家娘子现在有他足矣,有没有哥哥都无所谓。 燕瑾辰:“……” 燕千秋:“……” 萧十七:“夫君就是夫君,什么时候变成哥哥了?” 她严重怀疑她是否对楚夙讲过h国长腿欧巴的事? 不过被楚夙一打岔,萧十七倒是缓了缓心底的不适,她将手中的手链还给燕瑾辰。 可燕瑾辰却没伸手去接,他眸光温柔地看向萧十七:“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我们确实是兄妹关系,我一时半会儿无法向你解释中间的曲折,但请你原谅哥哥这么晚才出现来找你好吗?” 他和父王,母妃确实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但那些却不是他们抛下还在襁褓中的她的理由。 因为那理由,在知道她从小就过的不好,独孤皇后派人来杀她的时候,也终究演变成一场笑话而已。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宁愿当初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回北约,即使过的再苦再累,他也会拼命保住妹妹,而不是将她丢在一个他们自认为可以保护她的好地方,让她自身自灭。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燕千秋朝着燕瑾辰大喝一声,他现在脑子也在发懵中。 燕瑾辰见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也知道若是他再不说个所以然出来,不仅妹妹不认他,就连皇叔也糊弄不过去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楚夙在紧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看着三人,薄唇微启:“事情要追溯到三十几年前,那时候皇奶奶刚刚去世,皇爷爷悲伤不已,整个皇宫里都在为皇奶奶办着丧事,谁也没注意到新进宫的贵妃娘娘却在这个时候朝着才五岁的太子父王下手,她偷偷让人在父王的饭菜里下了毒,幸好那时候照顾父王的琳姑姑发现的早,父王的毒中的不深,只是病了一场。 等皇奶奶的丧事办完,皇爷爷来看父王时发现他病的不成样子,也瘦了一大圈,他震怒之下,将父王身边的人全部拉下去处死,只留下一个忠心的琳姑姑。 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后,皇爷爷对贵妃娘娘痛恨不已,但那时候贵妃的家族正是崛起的新贵,他若是处置了贵妃娘娘,会让那一批的新贵不再信任皇爷爷这个才登基没多久的新皇,朝政也会不稳。 但若是不处置她,在这皇宫里她还是会朝着父王下手,无奈之下,皇爷爷对外宣称太子身子虚弱,皇宫不适合修养身体,将父王送至京郊外的皇家别院。 本以为送走了父王就会小事化了,却没想到贵妃娘娘在众大臣的力荐下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后,始终不忘暗害父王。 她私下里动用她家族的力量,派了几百人前往郊外的皇家别院刺杀父王,是琳姑姑拼死带着当时只有五岁的父王冲出了别院,然后就是慢长的在外逃亡。” 直到他们漫无目地的逃到东越境内,才终于摆脱了那些人的追杀。 身无分文,差点沦落成乞丐的两人在一个小县城里遇到萧家主,才算是过上了好一点的生活。 两人隐性埋名,琳姑姑为了父王的安全,委身为平妻嫁给了萧家主,虽然在萧家也会有一些妻妾之间的争斗,但琳姑姑是报着感激的心态对待萧家人,并将萧家人都当成恩人,但她却在父王快要成亲的时候被萧家的当家主母给毒死了。 581 蒙在鼓里,皆大欢喜 父王当时很伤心,差点拿剑杀了那萧老太婆,可琳姑姑在临死前祈求他,不要为她报仇,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让萧家不和。 直到十八年前,皇爷爷派了北约国的暗卫找到我们一家,当时你还在襁褓之中,才刚刚满月不到七天,父王和母妃知道这次回去一定会很危险,且舟车劳顿,你还那么小,这么远的路你一定会吃不消,走之前悄悄地将你托付给萧家大房的吴氏。 在除了吴氏外谁也没告诉的情况下,我们跟着拿着皇爷爷密信的暗卫回到了北约。 回到北约后,皇爷爷大张旗鼓地将我们一家三口从别院中接回了皇宫,自此我们一家三口便入住在了东宫,也开始了我们与独孤皇后在皇宫中争斗的漫长岁月。” 燕千秋嘴唇蠕动了一下,看了一眼萧十七,又看了一眼燕瑾辰:“原来如此,我们大家都以为你们一家一直生活在皇家别院,却没想到这中间会出现这么大变故。 难怪当初皇嫂初回宫时每天以泪洗面,想来那个时候是在想念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吧!” “其实不只是母妃,我们一家都想妹妹,因为独孤皇后的原因,我们不敢与妹妹联系,不敢派人去看她,我们大家都害怕独孤皇后知道妹妹的存在后,会给妹妹招来危险,就算是到现在,皇爷爷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孙女流落在外。” 燕瑾辰抱歉地偷瞄了一眼萧十七的反应。 见她只是低头沉思着,心底有些黯然。 妹妹是不想认他们吗? 是在怪他们不早点将她接走吗? “难怪当初第一眼见到十七的时候,就觉得亲切,原来是大水冲进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燕千秋感慨道。 原来冥冥中自有注定! 在不知道萧十七是自己亲侄女的情况下,他就对她很有好感,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对萧十七的喜爱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想起之前他还想着撮合燕瑾辰与萧十七两人,便不由的脸上发热了起来,他嗔怪地斜睨了自家侄子一眼:“这么天大的事,你们一家竟然隐满的这么好,不只是父皇,就连你皇叔我都蒙在鼓里,不过不管你们怎么样,我这个叔叔十七可早就是认了的。” 他这会儿想起萧十七还没开口承认他这个哥哥,不由的得意了起来。 换作是他,受了那么多苦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后,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吧! 他此刻很能理解萧十七的感受,也知道她现在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但亲人就是亲人,亲人之间就算误会再深,说开了,就皆大欢喜了。 他相信萧十七这么聪明的孩子,一定不会钻牛角尖。 萧十七也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想通了后,她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便也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毕竟她不是萧十七本尊,但她亲眼见证了原主从小生活的悲苦,对于燕瑾辰这个便宜哥哥她相信如果真正的萧十七还在,一定会接受。 在原主残存的记忆里,她是很渴望得到父母亲人的疼爱,若是她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自己的亲人还活在这世上吧! 如果祖父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最开兴的莫过于他了,她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了。 “妹妹,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吗?” 燕瑾辰小心翼翼地看着萧十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的让燕千秋直叹气。 这小子,平时总爱装老成,又腹黑狡猾,在十七面前这么的谨小慎微,他看着都觉得解气。 “哥哥,我没有不认你,只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我一时无法接受,但我并不抗拒,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个世上我只有祖父那一家亲人了,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她就又多了三个亲人,其实她自从灵魂穿越回现代以后,她对亲情的渴望并不比原主少,但什么都可以强求着有,但亲人这东西却是天生注定,即便她在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之前认了燕千秋为叔叔,但认的就是认的,中间还是隔着一层,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不一样了,那是骨子里都铭记于心的,就算是有一天走散了,也能够找回的。 “妹妹,你真的叫我哥哥了?” 燕瑾辰欢喜的站起身走到萧十七身边,他很想与萧十七来个兄妹之间的拥抱,可看着明显眼里闪着森幽冷光的楚夙,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此次回去,哥哥一定将你的消息告诉父王和母妃,包括皇爷爷在内,全北约的臣民都将知道我燕瑾辰有一个妹妹,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北约国最高贵的小公主。” “你这么贸然的将十七的消息传回去,还是很危险的,等我们将独孤家族灭了后,再向你父王和母妃还有你皇爷爷坦白!” 燕千秋非常不赞成燕瑾辰这么做,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不不在乎这一两年,敌人在暗处伺机而动,什么时候将危险解除,什么时候再将萧十七认回,这才是保障她安全的所在。 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将萧十七陷入到险境之中。 萧十七没回归前独孤皇后就仇视她,若是萧十七再被封为公主,比燕千芊还要高贵的公主,恐怕她也会狗急跳墙,不管不顾,那才叫得不偿失。 “叔叔说的对,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保密,那就这么继续下去吧!我知道父母和哥哥都牵挂着我,就很满足了,至于公主还是算了吧!我现在都已经嫁了人,那个头衔要不要都无所谓。再说,我也是打算秘密跟着你们一起回北约解决独孤皇后,所以这事还是先不要声张。” “不行!” 燕千秋和燕瑾辰朝着萧十七同时出声道。 “不能跟我们回北约,那边太危险,并不是我们每次都好运的将独孤皇后的人这么轻松的解决,在皇宫中,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得小心警慎,那样的生活,我们过就行了,你只需要在斗败独孤皇后之后,回来安心当你的小公主。” 582 危险未除,还需部署 楚夙朝着两人眯了眯眼:“既然叔叔和大哥这么说,我就先替娘子谢过二位了,等东越这边的事结束,我们再过去看看岳父岳母。” 萧十七:“……” 楚夙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这么快就适应了新的身份。 “谁是你大哥?”燕瑾辰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楚夙,扭过头不去看他。 “谁是你叔叔?”燕千秋这会儿长辈架子摆的十足。 萧十七:“……” 这两人只认她,不打算认楚夙吗? “妹妹!” “十七!” 两人都将视线投在萧十七身上,看也不看楚夙,对他说的话,两人不置一词。 倒是很期待萧十七会怎么说。 楚夙也是目光灼灼地望着萧十七,他才刚开荤没多久,这要是一路跟着去北约,什么福利不都没有了,就算是要去,也是他们夫妻二人单独去。 “那个,我就听大家的吧!等我们将这边的事处理好,再去北约找你们。” 她其实很想现在就跟着两人去北约,早点解决了独孤皇后这个隐患,可楚夙的目光太过于热切,让她不由自主的说出的话就顺了他的意。 “这就对了,北约太过危险,你对那边的情况不大了解,在危险未除前,你就跟着这家伙先好好呆在东越。” 燕千秋松了口气,以萧十七以前倔强的要死的性子,他就怕她一冲动,连楚夙的话也不听,偏要跟着他们回北约,到时万一着了独孤皇后的道,他这个叔叔怎么与太子皇兄交待? 燕瑾辰欣慰地道:“妹妹这么做就对了,灭独孤皇后和独孤家族还需要我们回去后好好部署,我们一定会在今年之内解决掉他们,你在东越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既然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他相信父王和母妃也不在乎这几个月的时间。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不早了,我带娘子去休息了!” 楚夙朝两人拱了拱手,起身拉住萧十七的手就往门外走。 “叔叔,哥哥,我们先去休息了。” 楚夙走的太快,萧十七也只来得及丢下这一句话就出了房门。 燕千秋:“……” 燕瑾辰:“……” 在长辈面前,楚夙一如既往地霸道嚣张,他竟然不顾两人,直接将萧十七给牵走了,有问过他们的感受吗? 他们才刚认回一侄女和妹妹,还没顾得上说几句话,这小子竟然给拉走了? 简直气死个人了。 “太嚣张了。” 两人看着离去的楚夙和萧十七,愤愤然道。 “哼,等他到了北约,父王和母妃一定不会放过他,嚣张也只是暂时的。” 燕瑾辰嫉妒地道。 他还没好好的和妹妹说上话呢,就被那厮给破坏了,那可是他的妹妹。 燕千秋本也有些生气,但见自家侄子少有的愤怒,就有些好笑。 人家两人是夫妻,牵手什么的很正常好吧,而且都这么晚了,之前说早点让十七休息的是谁? “你小子也早点去休息,明天我们就动身,你皇婶还在路上等着我们呢!” 燕千秋拍了拍自家侄子的肩膀,悠然地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审讯的结果,不能让妹妹白忙活一场。” 燕瑾辰迅速起身,一溜烟儿地出了房门。 燕千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明明是他在忙好不好,有了妹妹就忘记他这个叔叔了。 楚夙拉着萧十七上了三楼的房间,房门刚一关上,楚夙便一个使力就将萧十七紧扯了几步,压在了床上。 “喂,楚夙,这里是客栈,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狼性大发!我都快困死了。” 萧十七双手撑在楚夙的胸前,眼皮有些沉重,很想倒头就睡。 楚夙搂着萧十七的腰一个翻身,萧十七整个人就趴在了楚夙的上面。 他深幽的眸子莫名地看着萧十七:“以后不会有了哥哥,就对夫君不重视了吧?” “什,什么?” 萧十七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楚夙竟然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你以后是要夫君还是要哥哥?” 他觉得这个问题十分重要,特别是萧十七看着燕瑾辰的眼神,一点儿都不一般。 那种柔和的目光,萧十七都没看过他。 他嫉妒了,疯狂地嫉妒! “哈哈哈……楚夙你竟然吃我哥哥的醋!” 萧十七笑的一脸明媚。 “他是不是你哥哥,你自己心里清楚!” 楚夙一翻身,再次将萧十七压在身下,低头,眸光危险地看着她那还带着笑意的嘴角。 萧十七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仍是大笑不止,见楚夙情绪不是很好,便忍俊不禁道:“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萧十七,燕瑾辰是萧十七的哥哥这是事实,什么要夫君还是要哥哥?你越活越回去了,哥哥将来是别人的,你才是我的。” 萧十七伸手朝着楚夙那近在咫尺的脸一揪。 “嘶……” 楚夙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当然其中装的部分为百分之百。 “娘子,你下手可以这么狠吗?是想谋杀夫君吗?有了哥哥就不记得夫君的好了。” 楚夙哀怨地趁着萧十七心疼地看着他的脸时,朝着她的唇部咬了下去。 “唔……”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萧十七双手开始捶打他的后背。 还有完没完啊,她好困啊! 好半天,被吻的喘不过气,楚夙才放过她。 萧十七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摸着红肿的双唇朝着楚夙恨恨地道:“今天晚上你睡隔壁房间,我这里不欢迎你。” 她是真的生气了,只有女人可以乱发脾气,哪有无理取闹的男人对女人乱发脾气的? 她指着房门的方向,扭过头不去看楚夙的眼睛。 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好!” 楚夙眸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萧十七,自她身上起来,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萧十七:“……” 怎么突然就这么听话了? 直到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萧十七都不敢相信楚夙是真的离开了。 她有些茫然地自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紧闭的房门,有种怅然的感觉。 楚夙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都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她的气呢? 她该不该出去将他叫回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583 分别在际,送份大礼 其实楚夙出了门以后就后悔了,他不该生她的气,是他醋劲儿太大了。 但他总觉得萧十七有了哥哥后心里就会多出一个男人,就不会全身心的将他放在心里,好不容易从她心里赶走了一个姬如风,现在又来了一个燕瑾辰。 而这个就算他想赶,也赶不走的男人,才是他的劲敌。 以他的霸道,他是绝对不允许她心里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就算是哥哥也不行? 早知道当初就不纵容着她胡闹,跟着他们一起偷跑出京。 他此时就站在萧十七的房门外,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知道以萧十七的个性就算他站在门外站一夜,她也一定不会出来找他! 他站在门外看着房门发呆。 而萧十七坐在床上,看着房门出神。 以萧十七的智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想明白后,她有些哭笑不得。 楚夙竟然吃这种飞醋,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 她其实也知道,他眼里永远只有她一个,而总是担心她心里会有其他人,担心她会因为别人而忽略他。 她给他的感觉就是那么的不靠谱吗?萧十七有些失败地想。 算了,这次她还是亲自去将他给哄回来吧!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她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位醋意十足的老公呢? 她下了床,踢啦着鞋,一伸手就拉开了房门。 一眼就对上了楚夙那双因见到她而欣喜的双眸。 “娘子,我以为你不要你夫君了!” 楚夙上前,一把抱住萧十七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要将她嵌进他的骨子里。 他内心一阵狂喜,他没想到萧十七会主动打开房门来找他! “我从来没说过不要夫君,明明是你自己胡乱猜疑。” 萧十七的脑袋被楚夙压在胸前,闷闷地说道。 “嗯,是夫君的错,以后不会再乱发脾气了。” 他认真地向她保证道。 得到后,他更怕会失去!他对她的爱,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去睡觉吧,我好困啊。” 萧十七轻哼了一声。 这大半夜的,很容易惊动其他人好吗。 “好,听娘子的。” 楚夙朝着萧十七温柔的一笑,抱着她便进了房间。 一夜好梦,第二日一早几人又聚在了一起。 燕瑾辰似是一夜未睡,一脸疲倦地看着几人:“撬开了其中几个死士的嘴,这一百个死士果真是独孤皇后手里的底牌,也是独孤家族花了不少银子帮着独孤皇后培养的最后心血。” “太好了!” 燕千秋握了握双拳,喜不自胜地翘起嘴角。 萧十七与楚夙对视了一眼,也是暗自高兴。 而这时燕瑾辰却凉凉地道:“别高兴的太早,独孤家族还有像他们这样的死士三四百人呢?” 他丢下这个重磅炸弹,让在座的几人都不由的紧锁住了眉头。 竟然还有这么多死士?难道这些死士是大白菜,不要钱白捡的? “也难怪这么多年,我们折了那么多人在他们手中!” 燕瑾辰眼眸微微有些发沉。 萧十七看了一眼楚夙,有些略微紧张地趴在他耳边轻声道:“可不可以,将这次带过来的三百暗卫先借给他们用?” 楚夙目光幽深地看着萧十七那紧张的眸子,在心底叹了口气点头道:“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就知道认了燕瑾辰后,后续的麻烦会很多很多。 “吧唧”萧十七开心地当着燕千秋和燕瑾辰的面,在楚夙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这……” 燕千秋指着萧十七,老脸微红地说不出话来。 燕瑾辰则是气的恨不得将楚夙吊起来一顿毒打。 这大早上的,楚夙这家伙尽然当着他们的面勾引他妹妹,真不要脸。 虽然是他妹妹主动凑过去的,但谁让楚夙引诱他妹妹呢!不可饶恕。 楚夙则受宠若惊地看着萧十七,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对他吧,就因为他答应了这么一件小事,她竟然这么对他。 让他顿时觉得对面的两人顺眼了起来,虽然两人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某人这会儿却犹不自知因她做了坏事而心思各异的三个男人之间的眼神杀是多么的轰轰烈烈。 “叔叔,哥哥,分别之际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送给你们,我带来的三百名高级暗卫就先给你们使唤吧!我还为你们准备了各种毒药和养身的药丸,药包外面都有说明,等下我去楼上拿给你们。” 燕千秋眉头一皱:“药我就收下了,暗卫就算了,你们那边也同样很危险,手里没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燕千秋是坚决不会要萧十七的人,开玩笑,他一个长辈若是要了自家侄女的人,那成什么了? 燕瑾辰正要学着自己叔叔拒绝,萧十七却抢先故意生气道:“借给你们用,又不是送给你们了,你们若是不要,那就是没将我当成侄女和妹妹,没把我当成是一家人。” 她好不容易说服楚夙,还献了吻,这份大礼两人要是不接受,不是白费了她的一腔热血吗? 再说,她若是有事,也用不到这些人,“血刹”那么多人,还会缺这三百? 就算是楚夙也不会觉得少了这三百人就会怎样! 完全是这些人就是白捡的,不用用怎么显示出他们存在的价值。 当然那种如何得到这些人的事,她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就算今后一家人团聚,她也不会傻的将她的秘密告诉他们。 这个世上,有楚夙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你这孩子,明知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却偏要将事情给歪曲!” 燕千秋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这说么叔叔是答应收下他们了?” 萧十七不去看燕瑾辰那张无可奈何又拿她没办法的脸,看着燕千秋,笑的一脸灿烂。 楚夙则是,看着萧十七开心,他自然也高兴。 只不过是三百死士而已,只要娘子高兴,别说三百,就是让他将私军让出来,他也愿意。 经过昨晚闹的那么一出,他也想通了,娘子永远是他的,他会永远陪伴在她身边,其他男人都统统靠边站,只要不和他抢人,她爱怎么就怎么,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玩。 584 别想染指,歪曲事实 “不答应还能怎样?哎,世风日下啊,侄女竟然威胁起自己的亲叔叔了!” 燕千秋故意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萧十七调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再望向燕瑾辰:“哥哥,叔叔都答应了,你就不要拒绝,独孤皇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这边的事一了,就去北约找你们!” 燕瑾辰目光亲切又不失温柔地看向萧十七:“父王和母妃知道你现在过的好,他们一定会很高兴,既然你执意相送,哥哥自然不好拂了你的好意,这枚祥凤玉佩是与哥哥的祥龙玉佩是一对,这是父王和母妃在回北约国之后让人雕刻的,本来是打算接你回北约再给你,现在提前给你,是希望你来北约时出示这块玉佩会很方便。” 萧十七看着手里婴儿巴掌大小精致的玉色祥凤玉佩,心里暖暖的,那种有亲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叔叔和哥哥你们要多多保重,我们就此别过吧!你们也早点带人离开此地,不要与燕千芊的婢女撞上了。”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独孤皇后赠送给西随林皇后的死士,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离开,就让独孤皇后与林皇后这两个老女人从亲亲的亲家关系,因这批死士慢慢斗成死敌吧! “放心,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我们即刻就出发,你婶婶还等着我们呢!” 燕千秋说着将目光投到萧十七身边的楚夙脸上:“你小子是占了大便宜知道吗?若是我早知道十七的身份,现在她的夫君还轮不到你。” 他怎么会不知道姬如风与萧十七之间的感情,如果十七早早的就有公主的身份,就算是燕千芊也没资格嫁给姬如风。 虽然楚夙对十七很好,但他心里中意的人还是姬如风。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他只是想警告楚夙,萧十七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更应该好好的对十七,不要做什么惹十七不高兴的事。 楚夙眸光深幽地看了一眼燕千秋:“她的夫君只能是我楚夙,其他人谁也不能。” 他认定的女人,其他男人都别想染指。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行。 燕瑾辰见楚夙对自家叔叔都还这么狂妄,不禁不悦道:“你若是欺负了她被我们知道,你就别想再当她夫君,我们的妹妹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疼爱。” 萧十七见三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飕飕地飘来飘去,气氛有些诡异,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三人道:“我去楼上拿东西。” 她说着也不管三人有没听到,就往楼上跑去。 再下来时,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见三人好像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她不禁怀疑,难道男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哎呀十七,这么快就下来啦,这是要送给你叔叔的东西吗?太好了,这东西送的太及时了。” 燕千秋夸张地望着萧十七笑,眼角的余光瞥向楚夙时眼底微微散发着寒意。 燕瑾辰背对着萧十七,朝着楚夙冷哼了一声! 楚夙嘴角邪拧地一笑,从萧十七手里抓过包袱,往燕瑾辰怀里一塞:“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萧十七还来不及向两人告别,就被楚夙拉着飞快地出了客栈的大门。 “楚夙,你等一下,我还要去交待小李子和东篱他们呢!” 萧十七无语地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楚夙,不知道这家伙又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知道他们在哪?” 萧十七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啊,他们就在客栈后面的巷子里。” 昨天燕瑾辰都告诉过她了啊,当时楚夙也在身边,这家伙的注意力都去了哪?竟然没听到?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楚夙突然朝着萧十七温柔地一笑。 两人朝着后巷走了不远,小李子和东篱几人就现身走了出来。 萧十七看着几人黑衣黑巾蒙面的造型,不由的有些失笑。 这大早上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还好她和楚夙将黑衣给脱掉,要不然正大光明的走出来,肯定会引起路人的恐慌。 “主子,王爷。” 几人向两人恭敬地行礼。 萧十七清了清嗓子,看着几人道:“我现在安排你们带着他们跟燕王一起去北约,帮着燕王和太孙他们一起对付独孤皇后,我和王爷这边的事办完就过去。” “是,主子!”几人应声道。 “这是我的毒医手谕,北约的血刹分部,你们若是有需要,可拿着这东西去调人,我会给九长老他们传消息过去。告诉余漫,她立了不少功,给她放个长假,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回王府。” 萧十七用毒医专用的印章盖在了白纸上,上谕:见持此印者如见毒医本人,血刹人员需尊从。 小李子恭敬地收下,朝两人拱了拱手便带着几人继续隐藏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小镇,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行踪,我们就从来时的那条偏僻的小道回去吧!” 萧十七看向楚夙,想知道他对她的安排有没有什么看法。 “就按娘子的意思,我们先去买一匹马,再赶路!” “为什么只买一匹?” 萧十七目光莫名地看着他。 这家伙难道骑马也想占她便宜? “我们是夫妻,骑一匹马很正常,再说我们走的是小路,路上很难遇到人,娘子就不要害羞了。” 楚夙一本正经地说着,牵着萧十七的手出了巷子,朝着离客栈较远一点儿的街市走去。 “谁害羞了?”萧十七挑了挑眉。 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 这家伙就会歪曲事实。 “骑一匹马有助于我们交流交流感情,不是一举两得。” 楚夙继续忽悠道。 萧十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楚夙任性起来,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一匹马就一匹马吧,反正他们又不赶时间。 两人运气好,还没走到街市,就遇到一个赶着两匹马急等着要卖的大叔,萧十七果断地给了钱,连价都没还,就全买了下来。 这下,两人就一人一匹,萧十七愉快地骑上马当先跑了起来。 楚夙郁郁地跟在她身后驱马前行,心底有些微微发苦。 585 提前成亲,西随边境 他没想到他在北约做的那么隐秘的事,竟然被燕瑾辰知道了。 燕瑾辰知道,燕千秋也自然知道了。 之前萧十七上楼去拿包裹这段时间,两人将他做过的卑鄙的事给抖了出来。 燕瑾辰:“以前我想不明白是谁会暗地里让宫人教唆着燕千芊让独孤皇后允许她出使西随,并极力地促成北约和西随的联姻,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在终于想通了。” 燕千秋:“你这么算计姬如风,用阴谋得到十七,总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到那时伤害最深的还是十七,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和姬如风才是天生的一对,是你从中作梗,生生地破坏了两人的姻缘。” 楚夙:“你们又怎么知道她嫁给姬如风就会过的幸福,不要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使没有我,西随的皇室也容不下她。” “更何况,她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难道叔叔没发现,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吗?” 燕千秋愣愣地看着楚夙。 确实,十七的性子比较清冷,笑容很少,自从和楚夙成亲后,似乎脸上经常出现发自内心的笑。 但这并不是楚夙开脱自己的理由。 “只要她开心,嫁给谁不是嫁,再说我和她连孩子都有了,她要是不愿意,怎么可能会生下我的孩子,所以二叔和大哥还是多多操心你们自己的事吧!” “谁是你二叔?” “谁是你大哥?” 两人异口同声地朝着楚夙懊恼道。 “事实如此,你们爱承认不承认,不过,千万别做出什么破坏我和娘子感情的事,不然……你们应该知道我楚夙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嚣张了!” “太狂妄了!” 竟然当着长辈的面,还如此无礼,燕千秋气的面色铁青。 燕瑾辰捏在手心里的银针,都快要被他给捏断了。 要不是看在他对妹妹还算好的份上,他都想狠狠地戳他几针。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听到萧十七下楼的脚步声,燕千秋忙伸手拍了一下楚夙的肩膀,笑意不减地道:“二叔和你大哥这就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这一路要好好照顾好十七,她一个女孩子风餐露宿肯定不习惯,千万别累着和饿着她。” 燕瑾辰:“妹夫,我就将妹妹交给你了,我们在北约等着你们的到来。” 楚夙嘴角抽了抽,这两人的演技都挺不错的嘛。 他自然也不想让萧十七发现些什么,忙应和着他们。 三人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剑拔弩张。 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做的那些事情,以及恒儿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曝光出来。 就像燕千秋说的那样,如果萧十七知道真相,伤心的还是她。 可,不管怎么样,现在过一天是一天,只要不捅破,萧十七永远还是他的。 更何况,萧十七也是有心的,他就不相信用他的真心换不回她的真情。 两人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赶,燕千秋与燕瑾辰将他们的人分散开来后与顾小雨汇合,只带着明面上的一些人赶回北约国。 他们走后,客栈里空落落的,没留下有任何一个人居住过的一丝痕迹! 下午的时候,萝儿带着十几个人,拿着燕千芊的令牌找到了这家客栈。 只是,他们的人在整个客栈里找了一圈,连个苍蝇都没找着。 为了避免交接不到人,萝儿只能安排人住下,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天,却什么也没等到,而这偏僻的客栈除了她带来的一些人,连一个入住的客人都没有。 她派人去附近打听了一下,竟然什么也没打听到,事情太过诡异,让萝儿突生一股危机感。 本就有些胆小的她,为了小命,在来客栈的第四天,终于没有耐心等下去,带着人往西随的方向寻找自家的主子去。 而在同一天,萧十七与楚夙两人也是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战王府。 他们刚洗漱完毕,落雨便将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两人禀报。 “楚昭提前成亲?” 萧十七对其它的消息倒没怎么在意,但对这件事尤其的关注。 再怎么说,楚昭和陆阡陌的婚事也是她非常看好的,明明早就订下十二月初九,怎么又要提前成亲? “王妃,皇上的意思是想让闲王成亲后就去西随边境,将越王丢下的乱摊子收拾起来。” 落雨其实对闲王去干这事,表示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朝中那么多人,派谁不好,偏要派闲王,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楚夙倒是能理解他皇兄为何会这么做,但提前成亲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 “具体成亲时间定了吗?什么时候?” 萧十七问着落雨,如果来得及,她一定帮他们将婚礼大办一场,不然等楚昭去了边境,留下陆阡陌一人,那得让她多伤心。 “十月二十一成亲,十月二十五闲王去西随边境!” 这是内部得到的消息,外面的人还不知道。 “今天都十月十八了!还有三天?”萧十七不由一惊,这也未免太急了吧! 楚夙朝她点头道:“拖的够久了,那边这会儿肯定很乱,小十去的越早越好。” “可是,成亲又不是儿戏,那是一辈子的事,这么赶,好吗?” 她着实为两人捏了一把汗。 如果不是她将晟帝拉下台,这事一定轮不到楚昭去。 总觉得是她害得两人如此。 “娘子,你不用自责,小十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借着这次机会,只要他在军中有了威信,相信将来就算我不在朝,他也能辅助大皇兄将东越治理的很好。” 楚夙就知道萧十七会这么想,忙安慰她道。 这种事说起来,其实也是好事。 他相信小十作为他的弟弟,是有那个能力将边境的军队处理好。 借着这次机会,早点摆脱闲王这个讽刺的王号。 就是委屈了陆阡陌刚新婚就要与小十分离。 “以后我会多去找陆阡陌聊天,如果可以,等楚昭离开后,就让陆阡陌搬到战王府来住吧!” 586 一点经验,良心发现 萧十七想的自然很美,可她的话让面前的男人不由的沉下的眼眸。 这好不容易摆脱了姓燕的两人,要是陆阡陌住在战王府,那萧十七因为心里愧疚,还不得天天找陆阡陌聊天,那他不就成了孤单影只的一个人了。 不行,决不能让陆阡陌住进王府。 不过看萧十七这副模样,一定不会听他的。 那就从小十那里将根本问题解决。 如果陆阡陌跟着小十一起去边境呢?那他所担心的一切不就成不了真了? 如今陆老将军的旧疾已好,如果小十去边境,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他会看在女儿的份上,主动请缨跟随小十一起去边境。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阡陌肯定也会跟着去。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想,如果他再去点把火的话,事情估计九成九会成。 为了自己的性福,小十,别怪七哥坑你媳妇和老丈人了。 楚夙这么想着,目光深幽地看了一眼萧十七,将落雨打发了出去,大手一捞就将要准备出门的萧十七给捞了回来。 “你,你干嘛呢?” 萧十七挑了挑眉,这眼看着还有三天楚昭就大婚了,他们现在不得去采买一些东西?之前办过玉纱的婚事,她还是有一点经验的,如今已是十月十八的下午,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天半的时间,要是再不紧赶着买一些必用的东西,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楚昭才封王不久,楚昱在皇宫连正宫都没有,指定没有人来帮他准备,那就只能他们战王府出面帮忙了,他们这也是名正言顺不是吗? 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楚夙又拉着她想做什么?时间紧迫啊! “自然有事要和娘子商量。” 楚夙微微眯起眼眸,朝萧十七邪笑了一下,掌风一扫,房门自动关上。 萧十七惊了一下,不待她多想,她整个人便被楚夙打横抱起。 “你?” 萧十七不由在心底叹气,这家伙难道又要白日宣y?要不要这么急切啊?他们才刚回来好吗? “这几天的补偿!” 楚夙朝怀里的萧十七邪恶地一笑,抱着她大步向床的位置走去。 “喂,这种事晚上不行吗?这是大白天。现在还有好多事要办呢?楚昭可是你亲弟弟,你这个哥哥是不是要帮着他准备成亲的事最重要?补偿可以以后……” 萧十七挣扎了一下,发现楚夙的胳膊将她禁锢的太紧,不给她留一丝可逃离的缝隙。 楚夙危险的眸子自然地眯起:“哦?你是想要去帮他办理成亲的事?” 萧十七:“嗯!”不是她,而是他们两个人好不好。 成亲的两人即是她的好朋友,又是今后的亲人,他们自然要帮忙,她们要是不帮,还能指望谁。 一些大的地方有管家可以办,但细节方面,还是有一个有经验的办过婚嫁的人来帮着比较方便。 她和楚夙作为楚昭的哥哥和嫂嫂,她若出面,肯定没有人会说什么,且这也是天经地义。 当然,若是楚昱有了皇后,这事也就轮不到他们身上了,但现在不是还没有皇后吗? “你对他的事倒是很上心。” 楚夙将萧十七小心地放在床上,他站在床沿下,低头看着萧十七,眸色变得深幽暗沉。 “你,你怎么了?” 萧十七仰头看着楚夙,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似乎有些生气的征兆。 可她没感觉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啊! 就算他要在大白天那个,她都还没来得及拒绝呢! “四个时辰!” 楚夙嘴角绽开一抹邪拧地笑,扑倒萧十七前,就直接褪掉了自己身上的障碍物。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萧十七愤怒的惊叫声:“喂,楚夙那是我才刚穿上的内衣,还是新的,你就给扯坏了,唔……” “……” “一个多时辰了,楚夙,放我起来吧,唔……呜呜……” “天要黑了,楚夙……” “叫夫君!” 某男人得意地加快了速度。 萧十七:“……” 她坚决不叫。 太生气了,竟然刚回来就不放过她,什么补偿?肉尝,腰都要断了! “还不到四个时辰呢!” 某人说着风凉话,目光灼热地看着挂在他身上,浑身散发着诱人娇媚气息,瘫软无力的萧十七,嘴角邪邪地上扬。 “夫,夫君!” 萧十七欲哭无泪! 四个时辰,她明天还能下得了床吗? “乖,娘子,刚刚叫的什么,再叫一次。” 楚夙得寸进尺地声音传来,萧十七懊恼却只能举白旗投降:“夫君!” 她略带情.欲的声音,透着一股娇媚的风情,楚夙感觉他自己是在引火自焚,这个时候,就算他想停,可身体却本能地越冲越兴奋。 他低头看着身下萧十七那微微张开的充满无限诱.惑娇艳.欲.滴的双.唇,似是在引.诱着他般让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看着累倒在身下,眼眸紧闭的萧十七,楚夙心疼地从她身上退出。 他看着她,就算是她闭着眼睛,睡着的模样,都仿佛在诱.惑着他的视觉。 感觉到某处又要蓬**来,他忙抓起一边的被子将萧十七包了起来。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冷静下来! 快速的穿好衣服,出门招呼了下人去换了浴池的水,他这才抱着萧十七出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醒来,萧十七以为自己会下不了床,可试着起身后,竟然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地方。 她快速将衣柜里的衣服拿出穿好,一出门便遇到朝着她走来的落雨。 “王妃,王爷留了话,说是让您自己用餐,他去闲王府看看!” 萧十七愣了一下:“他一大早就过去了吗?” 难道是昨天她说的话起作用了?还是他良心发现了? 落雨点头:“很早就过去了。” 萧十七这才放心地道:“那早餐也不用吃了,和我一起去逛逛街吧!” 有楚夙帮忙准备楚昭的婚事,就算她不用操心,但他们成亲的礼物她也要准备一些吧! 今天早朝过后,大家应该都知道两人要成亲的事,楚昭做为皇上的胞弟,肯定有不少人去巴结,送礼的人应该也会很多,她要赶着那些人下朝前先出去购买一番。 587 一丝薄凉,那么鲁莽 这古代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一式一样,买完了就没了,她可不能买别人捡剩的货底子作为新婚礼物。 “那王妃稍等一下,我去让人备好马车!” 萧十七点头。 落雨离开后,她往小恒儿住的院子小跑了过去。 趁着这一点儿时间,她该去看看儿子了。 出去一趟,昨天回来就被楚夙霸占着,连儿子的面都没见,她怎么会不想念。 虽然知道林妹妹会将他照顾的很好,但她还是想去看上一眼。 跑到半路的时候,竟然就遇到了抱着小恒儿的林妹妹两人。 萧十七欣喜地跑上前,看着似乎又长大了一点儿的儿子,摸着他胖乎乎的小手,向林妹妹道:“好些天不见,这小子有没有想娘啊!” 小恒儿用他那双如琉璃般明亮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眸子看着萧十七,两只小胳膊在空中挥舞着,朝着萧十七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在林妹妹怀里扭动着小身子,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这小子,我天天带他也没见他这么高兴过,这一见到亲娘,就是不一样。” 林妹妹醋道。 萧十七闻言,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胫而走,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让不远处扫洒的小厮丫鬟们一不小心偷偷看到,一个个惊艳的忘记了手中的活计。 “可惜娘亲今天有事情要办,不能陪你!” 萧十七有些遗憾地看着小无恒说道。 “又要出远门?不是才刚回来?” 林妹妹狐疑地瞪了萧十七一眼。 “不是,是楚昭和陆阡陌不是要大婚了吗?我是准备出去给他们亲自挑选成亲的礼物。” 说起出远门,她想离出远门的时间应该不远了。 楚昭既然提前大婚,那他们也可以提前回南家村,之后,去北约国寻她的亲人。 “去逛街啊,那就一起去吧!” 林妹妹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出门呢!原来只是去逛街。 “可是,这样抱着小恒儿不会很累?你确定要抱着他一起吗?” 萧十七现在倒不反对小恒儿出门,毕竟姬如风走了,上次看他的态度,似乎一点儿也没想过将小恒儿要走的趋向,她虽然很放心,但却忍不住感觉到一丝他的薄凉。 一个男人,就算他在你眼里有再多的优点,只要他不再爱你,他所有的优点儿对你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大概,所有的命中注定,都是因为阴差阳错的爱情。 一个男人,如果他真的不爱你了。 大概,他是你生活的背景,而你是他心中的甲乙丙丁。 “嗨!十七,你难道忘记你绘制的手推的宝宝车了吗?那辆宝宝车早就做出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我们都推着小恒儿在王府花园里玩呢!小恒儿可喜欢了。” “宝宝车?” 萧十七一下子想起从南家村跟楚夙带军队回京都的路上,她觉得天气热,怕小恒儿被抱着时热到了,就画了一副婴儿推车的图出来让楚夙的属下去制作,没想到还真就做出来了。 现在都秋天了,天气渐渐变冷,她差点就将那件事给忘记了。 不过那推车什么时候都可以用,现在用着就省了大家抱着了。 “那让人将宝宝车给送过来吧,落雨这会儿都备好了马车,要不要叫夏侯书一起去逛街?” 林妹妹一挥手,凑近萧十七神秘兮兮地道:“别叫她,她现在肯定跑出去约会了,哪儿顾得上我们呀。我估计你们回来的消息,她都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整天鬼影都不见一个,魂都被江继斐给勾引走了。” 萧十七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妹妹:“不会吧!这进展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继斐看着挺封建的一个男人,竟然和夏侯书看对了眼后,就暴露了本性,不顾礼教打的火热? 夏侯书那家伙可以不矜持,但江继斐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鲁莽的人呀! “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喝小书的喜酒喽!” 林妹妹笑的一脸狡黠。 萧十七:“……” 让人将用布包边的崭新的婴儿车推出来一起上了马车后,由落雨驾着车赶往热闹的街市。 林妹妹向萧十七这个基本不逛街的人推荐了好几处卖好东西的店铺,经过和外面赶车的落雨商量,选了两家东西不错的,让落雨将马车赶了过去。 由于她们出门的早,街上虽然很热闹,但一大早都是摆摊的人多吆喝着热闹,真正买东西的人也没多少。 马车很顺利地就停在了一家名叫贵宝轩的两层商铺门前。 萧十七当先跳下了马车,从马车里将婴儿推车给拿了下来,再从林妹妹怀里接过小恒儿,将他放在婴儿车里。 “十七,我来推吧!” 林妹妹自告奋勇地站在了推车后面。 小家伙一坐上去,两个眼珠子看着外面就咕噜咕噜地乱转,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萧十七也没和她抢,一行人直接进了店铺里。 见到有人来,年老的掌柜忙让店里的伙计过来招呼几人。 “几位客官,是买金银还玉器?金银都在一楼,二楼是玉器!” 萧十七扫了一眼一楼多宝阁里盛放的各种金银物件,款式都比较老旧,没有她能看上的。 她还是去二楼看看玉器吧! 于是向那小伙计开口道:“我想看看玉器。” “那应随小的去二楼吧!” 做这一行时间长了,小伙计一看几人的穿着和气质,便知道这几人的身份不简单。 那小孩子坐着的还能动的东西,他感觉特别的新奇,特别刚刚和他说话的那位女子,他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太美了,美的他都不敢直视,更不敢怠慢几人。 去二楼要上楼梯,萧十七本打算让林妹妹先待在楼下等着她,却没想到林妹妹先她一步双手提着婴儿车已经往楼上走去。 她不禁微微失笑,与落雨对视一眼,便跟着林妹妹身后上了二楼。 “咦?这是?” 萧十七的脚刚榻上最后一层台阶,就听到林妹妹惊疑的声音。 “战王妃?” 陆阡尘先是看了一眼林妹妹和小无恒,再看向朝着两人走过来的萧十七。 看到他,萧十七猛然想起原主小时候送出去的手链,她觉得现在有必要向陆阡尘给讨要回来。 588 要回手链,不要留恋 但她现在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要回,一时间看着他,出神的连脚都忘了迈进。 而对面的陆阡尘则因萧十七的这个动作,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心跳也加速的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 走在最后面的小伙计,听到陆阡尘叫萧十七战王妃,眼神不由的闪了一下,对正站在陆阡尘身边的小伙计打了个眼色,那小伙计忙匆匆地下了楼去。 他见萧十七站着没动,他也不敢越过客人上前,只能站在楼梯口默默地看着几人。 萧十七今天穿了一身掐腰的淡紫色绣金丝长裙,配上现代款式的内衣,将完美的身材衬的凹凸有质,她并不像时下成过亲的女人一样将头发挽成一坨坠于脑后,反而还是像以前一样梳着杨桃辫,除了绑辫子的发带,整个头部一个多余的首饰都没有。 即便是这样,也是美的让人惊艳不已,陆阡尘像是傻了一样目光灼热地看着萧十七,仿佛四周的人不存在一般,脚步缓缓地向萧十七走来。 “这个傻子!咳咳……” 林妹妹清了清嗓子,想要提醒陆阡尘不要再往前走了。 萧十七看着听了林妹妹的咳嗽顿时停下脚步的陆阡尘那爆红的脸颊,想着机会难得,今日既然遇上了,就不能错过,于是她淡淡地道:“陆阡尘,我有事想和你谈谈,你跟我下楼来。” 陆阡尘心里不禁一喜,忙应了一声:“好。” 萧十七转身下楼之际,望了一眼面色古怪的林妹妹:“我让落雨过来帮你带小恒儿,我找他有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林妹妹嘴角抽了抽,很想提醒萧十七,这里可不是容城,这里是京都,哪有已婚女子和外男单独谈谈,还当着大家的面,丝毫无所回避。 她刚想张口,萧十七已经带着陆阡尘下了楼。 那小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下去的两人,回过神来看向一脸忍俊不禁的林妹妹。 不一会儿,落雨也是一脸莫名地上了楼来,与林妹妹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算了,我们在这里等她吧!” 林妹妹叹了口气,也幸好是陆阡尘,要是换作不认识的男人,十七说跟人出去就去了,要是被楚夙知道了,后果肯定很严重。 不过她放心的未免太早了,当跟在萧十七他们身后隐藏的暗卫发现王妃竟然跟陆阡尘两人单独走在街头,两人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一个个惊悚地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可是头等大事啊,比有人来刺杀还要让他们感觉刺激。 这种事,他们自然不能瞒着自家主子,于是派了人去通风报信给楚夙。 而这会儿,萧十七与陆阡尘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贵宝轩,朝着街尾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按萧十七的想法就是,找一家近一点的咖啡馆坐下来两人好好聊聊,然后就是她找他出来的目的。 不管陆阡尘同不同意,她也要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将手链的其中一颗天外陨石给忽悠回来。 两人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萧十七在心里策划着待会该如何开口,才能不显得突兀,才能让陆阡尘心甘情愿地将那颗陨石主动还给她。 很快到了街尾时,萧十七才懊恼地想起,这古代上哪去找咖啡馆,不过见这街尾有些冷清,人烟也稀少,扫了一眼四周,并没多少人,于是她放心地停下脚步,一转身对上陆阡尘那双有些害羞的眸子。 萧十七愣了一下,挑了挑眉。 这陆阡尘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害羞?难道以前被南昔吓的? 她也只是这么一想,随即便将这事抛于脑后,看着陆阡尘纠结了一下便开门见山地道:“其实,我找你过来,是想问你,当初我给你的那个天……就是那个小手链上的灰色小石头,还在不在你手里?” 沈言诣的那一颗,在西随的时候她就见过,等确认陆阡尘手里的那一颗还在的话,她就要过来,再去找沈言诣要回。 虽然知道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有些不地道,但原主以前可不知道这东西珍贵,也不知道它代表的意义。 她现在有必要代替原来的萧十七将东西收回,物归原主。 陆阡尘听萧十七这么一问,先是懵了一下,随即眼里便闪过一道幽光,看向萧十七:“你,你为什么要提起那个东西?” 见她问起了那个当初的定情信物,他敛下眸子,压下心中的苦闷道。 难道是记起小时候的誓言,要,要嫁给他? 这,这幸福也来的太快了吧!陆阡尘整个脸红的要滴血了。 他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持续了几秒,随即便想到楚夙和萧十七现在的身份,不禁懊恼地想要将自己打醒。 现在的萧十七已经成了亲,还有了孩子,他怎么可能还能有那样的臆想,想来她既然那样问,一定有其它的意思。 他这样想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有一种失落感。 毕竟十几年的执着,到最后却成了空。 以前萧十七没成亲时,他或许还有希望,但现在,希望已经变成了渺茫。 他也不再奢望。 只是看着萧十七的时候,心里有些苦涩罢了。 “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它现在还在你手中吗?” 萧十七希翼地看着陆阡尘,希望他也能像沈言诣那样,将那颗陨石保存的很好,要是万一他当成普通的石子给扔了,那就难找了。 “很重要吗?你现在是想要将它要回吗?” 聪明如陆阡尘,从萧十七急切的语气中,自然听出了丝端倪。 萧十七点头:“如果还在你手中,请还给我好吗?如果可以,我用其它东西代替……” 陆阡尘不等萧十七说完,忙打断她道:“不用了,那东西就在我手里,我回去拿给你!” 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当初那颗普通到丢在路上都不会让人拾起来的小石子,现在也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当初厚着脸皮要的东西,到最后还是不属于他不是吗? 既然从一开如就是错的,那现在就将这个错掰正过来,不要留恋,也不能再留念。 589 忘记过去,朋友而已 闲王府里,楚夙看着坐在他面前情绪不是很高,满脸不郁的楚昭,大手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拍,横眉冷目道:“怎么,不就是成个亲吗?有必要摆这种臭脸吗?” 说起来真好笑,如果换了别人,一定很高兴成亲,对去边境很抵触。 楚昭却是恰恰相反,他对去边境倒是很高兴,对提前成亲却相当的不满意。 这不,一大早见到楚夙的到来,他还高兴的什么似的,但听到楚夙来这里的目的,一下子便蔫了。 成亲?竟然要提前成亲? 他和陆阡陌虽然是从小订的娃娃亲,但他对她打心里就没那种感觉。 以为拖一天是一天,不管怎么样还能拖到十二月份,没想到一朝皇兄登位,什么都变了,连成亲都要提前。 让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你皇嫂已经去帮你们准备成亲的礼物了,千万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 楚夙眸光危险地盯着楚昭的眼睛。 果然,提到萧十七,楚昭的眸光闪了闪,听到萧十七在为他的大婚准备礼物,不由的眸光有些黯淡。 “你以为你七哥我闲的没事一大早跑你府上来干嘛,还不是你皇嫂怕你这里没人帮忙硬是将你皇兄我给推过来,我要是不过来,你皇嫂肯定自己就过来亲自帮你办了,你说你想让她过来帮你办婚礼吗?”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必须认清现实,全部抹掉。 “不用了,有七哥帮忙,怎么可能需要嫂嫂,我答应成亲。” 楚昭不敢直视楚夙那双看着他犀利的双眸,他知道七哥这是在警告他。 正在楚夙抬了抬眸子,说些什么时,风驰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楚昭,走近楚夙低声道:“王爷,据暗卫来报,王妃,王妃好像与陆阡尘陆大公子两人在街上孤男寡女聊的很起劲儿,且两人聊的还很……” “陆阡尘?去,多叫些人,抄家伙,本王要将勾引王妃的小白脸打成大黑脸!” 楚夙朝着楚昭瞪了一眼,起身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楚昭闻言大脑短暂的空白了几秒,立马跟着风驰等人的背后向楚夙追去。 楚夙出了门便骑上马儿,让回来通风报信的暗卫带路,一群人急冲冲地往街市快马加鞭的跑去。 他早就听落雨汇报过陆阡尘与沈言诣这两个家伙对他家娘子心怀不轨了,没想到竟然趁他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勾引他家娘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他的女人也敢肖想,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楚夙身上的火气,自楚昭那里点燃后,又继陆阡尘的出现,燃的旺旺的,仿佛火山就要喷发一样。 他们一群人往萧十七所在的那条街赶着,而此时萧十七与陆阡尘两人已经谈妥。 “那就谢谢你了,我明天就在王府等着沈言诣将东西一起给我送来!” “好,我这就回去将东西找到,再去告诉言诣。” 陆阡尘朝着萧十七拱了拱手,后退了几步,一转身便拉下脸,心酸到不行。 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萧十七很高兴地往回走去。 看了一下头顶太阳的方向,感觉自己也没出来多长时间,就是这一路往回走时,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 再次回到贵宝轩,刚一进门,那之前连招呼都不愿意出来和他们打的老掌柜,恭敬地迎了出来,倒是之前的小伙计这会儿却不见了人影。 他看着萧十七,笑的满脸褶子都在晃动着。 “战王妃,请上二楼,让草民给您带路吧!”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倒是不用,我自己上去吧!” 她又不是不认识路。 然而那老掌柜却坚持道:“请战王妃息怒,之前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您若是不让草民给您带路,一定是草民之前的行为惹您不高兴了。” 那老掌柜说着就要下跪。 萧十七忙不耐烦地开口道:“前面带路吧!” 这动不动就跪的习惯,她看着都难受,就算在战王府,楚夙也听取她的意见,不会是见了他们就跪。 “好好,草民这就带战王妃上楼。” 老掌柜乐得满脸的褶子乱颤,跟着萧十七走路的节奏,在后面为萧十七带路。 萧十七无语地“蹬蹬蹬……”几步上了楼来。 “十七啊,你终于回来了,小恒儿都快睡着了。” 林妹妹低头看着要睡不睡,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上的小恒儿,朝萧十七招了招手。 听到林妹妹叫萧十七的名字,平躺在推车里的小恒儿双眼顿时大睁,探了探脑袋,四处寻找萧十七的身影。 “啧啧,这小家伙,原来不睡觉的原因是因为在等自己的娘亲,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就这么机灵?” 林妹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小无恒的额头,哭笑不得地说道。 萧十七以为林妹妹在开玩笑,走过去看了一眼平躺在推车里的儿子,这会儿小家伙见到她,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她对着小家伙逗她笑了一会儿,小家伙便高兴地从嘴里吐着泡泡。 见他不睡了,就将推车后面支了起来,让小家伙做起来玩,让林妹妹继续推着,她自己则起身走到多宝格架子上,看起了各色的玉。 “王,王妃,我们贵宝轩里的玉成色都是一流的,您看上哪样儿,草民给您打八折优惠。” 老掌柜激动地说道。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东西成色都不错,想来价格也不低吧!” 她出去了一趟,回来也没见过几个客人进来,之前林妹妹和落雨都说过这个店铺的东西不错,想来是因为价格太高,才使得客人稀少。 不过也是,像他们这种店铺,不卖则已,卖一件就可以挣的够吃三年,若是人流攒动那就不对了。 老掌柜扬着笑脸,对于萧十七说的价格高的事,一点也不介意。 战王府不知道多有钱,自然不会缺王妃的嚼用,他自然不担心萧十七付不起银子。 然而他这么想的时候,一个高亢的女声突然从楼梯的方向传了上来:“好东西自然价格就高,若是买不起就不要来这里,也不知道哪来的土包子,贵宝轩里面的东西不贵怎么对得起它的名字。” 590 事与愿为,她是穷鬼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华丽的云锦长裙,长着一张圆脸,头上插满了各种金头饰,鼻孔朝天,傲慢无比的女子,一步步朝着老掌柜走了过来。 “爹,这女人身上连个值钱的首饰都没有,穿的又朴素,一看就是穷鬼,何必还要劳烦您在这里亲自接待!小李人呢?” 何小朵鄙夷地打量了一眼萧十七,虽然被她的长相惊艳到了,但长的好看又怎么样?多少靠着皮相给那些高官当小妾的,到时候买不起,还不是屁都不敢放。 也不打听打听这铺子是谁开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 “小朵,住嘴!” 老掌柜扭头朝着口出狂言的女儿怒斥了一声。 平时倒是觉得自己女儿口齿伶俐,能说会道,这会儿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哑巴,没说过刚才那种侮辱人的话,只希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自己的女儿没出现过。 可是,却事与愿为。 “哦?土包子?穷鬼?” 萧十七不禁冷声道。 “哼,不过就一个小小的店铺,还对客人如此无礼,进行人身攻击,还真是好家教。” 林妹妹看着何小朵,冷哼一声,脸上一片铁青,若不是此时有恒儿在,她腰上的软剑这会儿已经见了血。 “怎么?说你们怎么了?小小的店铺?就算店铺小,就你们或许连店铺里最小的一个五十两银子的金簪都买不起,有什么可嚣张的!” 何小朵对于自家老爹的呵斥不予理会,却是两眼不屑地扫向林妹妹和萧十七。 特别是看向萧十七和林妹妹两人的脸时,嫉妒的双眼发红,恨不得上去将两人的脸给撕烂。 在这京都长的好看的女人,除了她堂姐何玲珑,就她最出色,铺子里一下子来了两个比她好看的女人,甚至比她堂姐还要好看的女人,若是之前她只是想要奚落一下,那现在她更想做的是让这两个好看的女人出丑。 她要让两人知道,长的好看有什么用,空有一副好皮囊,还不是那些大人们手中的玩物,在她面前也是下贱之人。 “小朵,你给老子住口!” 老掌柜被自家女儿的嚣张态度吓得面色开始发白,他偷偷地瞥了一眼萧十七,颤抖着手指着何小朵,恨不得将她的嘴给缝上。 萧十七与林妹妹对视了一眼,顿时也没了逛街的心情,她这好不容易逛一次街,就遇到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可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犯煞气吧! “走吧!换一家店铺!” 对于何小朵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她不屑与这样的人纠缠下去。 这间铺子里的东西虽好,但成色都很老旧,不适合给新婚的人作为礼物。 不过,她来好一会儿了,落雨那丫头跑哪去了?走的时候不是让她帮林妹妹一起看着小恒儿的吗? 两人才刚走两步,老掌柜倒是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何小朵却快走几步拦着三人的去路。 “哟,被本小姐猜中了,这是被戳破了心思,想要趁机逃走了吗?穷鬼就是穷鬼,没钱来这种地方,偏偏还要装千金小姐,真是不自量力!” “穷鬼?装千金小姐?” 楼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楚夙那高大的身影很快便从楼梯口处出现在大家视线中。 他声音略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自楼梯口处径直走向萧十七,双眼扫向何小朵和老掌柜时,一丝杀意肆掠。 “见过战王!” 老掌柜吓得腿脚开始发软,“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战,战王?” 何小朵被楚夙的眼风一扫,整个人如软脚虾一般匍匐在地,额头的冷汗顿如雨下。 “呵,竟敢肆意辱骂战王妃,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落雨带着风驰电掣两人上了楼来,看着地上的何小朵冷笑一声。 她刚刚接到暗卫的报信,说是王爷来此,她便匆匆地去迎接,没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让王妃被人给骂了。 “战,战王妃?” 何小朵大脑一片混沌,她何时辱骂过战王妃? 楚夙来的快,本来是想找陆阡尘的麻烦,谁知道从贵宝轩这条街头找到街尾,连陆阡尘的鬼影子都没见到,又怕萧十七知道后不高兴,便让一部分人先回去,自己随着落雨来找萧十七。 因陆阡尘的事,他心情本就不郁,却没想到一进贵宝轩就听到楼上那高亢的辱骂声。 若是不知道是萧十七在上面还好,可明明落雨说过,这上面就只有萧十七和林妹妹三人。 那这骂的,不就是他家娘子吗? 他楚夙都要讨好的女人,竟然被别人骂?可想而知他是什么心情。 他上前拉住萧十七的手,见她脸色有些难看,林妹妹也是铁青着一张脸,便朝着风驰电掣道:“去,将这家铺子给本王给封了!” 风驰电掣忙应了声是,便朝楼下跑去。 “战王饶了我们吧!请战王恕罪啊!” 老掌柜“咚咚咚咚……”地朝着楚夙一个劲儿地磕头。 “饶了你们?辱骂本王的王妃,本该是死罪,但本王心善,留你们性命难道还不算饶?” 楚夙冷冷地睨了地上的两人一眼! “战王,你不能封了这铺子,这铺子是未来皇后娘娘的嫁妆铺子,皇上是知道的。” 何小朵硬着头皮说道,她就算再害怕战王,可这铺子是她堂姐的,她堂姐是未来的皇后,再怎么样,战王应该会给未来皇后娘娘一点面子的。 “未来皇后娘娘?” 萧十七狐疑地望向楚夙。 这怎么又扯到皇后娘娘身上了? 楚昱不是还没有皇后吗?怎么就…… “哼,未来皇后娘娘,就算她现在是皇后娘娘,本王想封她的店,还是照封不误。怎么?觉得有她在背后撑腰,你们就可以肆意妄为,随便的辱骂本王的王妃?” 楚夙声音中带着强人的压迫和嘲讽。 地上的两不由的抬起头看向楚夙。 战王,他竟然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 何小朵以为报了她堂姐的名号,再怎么样,战王也会给点儿面子,却没想到战王别说面子,就算是里子都不给一分。 591 吓懵惊恐,又丑又穷 她不禁看向楚夙身边的萧十七,没想到被她骂的女人竟然会是战王妃,明明家里那么有钱,却穿那么寒酸,头上连个头饰都没有,这卞邺城里,随便一个丫鬟穿的都比战王妃好几十倍,这能怪她吗? 今天算是跌到铁板上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堂姐去求求皇上,这店铺还不得再回到堂姐手上。 到时候她爹还是会在此做这家店铺的掌柜。 战王再厉害,上面还有皇上呢! 再说今天的事,也不全怪她,要怪就怪战王妃自己,肯定是她以前过苦日子过习惯了,就算现在当了王妃还是打扮的上不得台面。 这会儿她看着萧十七,眼里还有着鄙夷。 她这么明显的眼神,楚夙自然第一个发现,他眼神一冷,一掌扫了过去。 “嘭!咚咚咚!”一团人影自楼梯口处摔了下去。 “女儿啊!” 老掌柜吓懵了,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楼下跑去。 “说本王的王妃是穷鬼?土包子?那本王不介意让你们全家永远做穷鬼!永远刨土。” 老掌柜下楼的脚步,本能地停顿了一下。 “落雨,让人将他们一家卖到庄子上去,只给他们两亩田种,再给刚才那女人寻一个又丑又穷的夫君。” “咚!” 老掌柜一头从楼梯上栽倒了下去。 落雨嘴角扬起一抹解气的笑意,朝楚夙拱手道:“是,王爷,我现在就去办!” “就该这么罚!” 林妹妹厌恶地说道。 萧十七撇了撇嘴,不置一词。 不过她算是记下了未来皇后这个人。 “娘子,你不开心吗?” 楚夙见萧十七情绪似是不高。 “本是心情很好的出来逛街买礼物,没想到竟惹出这样的事,实在没心情再逛下去,我们回去吧!” 好不容易逛个街,还没逛一下就夭折了,看来她真的不适合逛街这种技术活。 不过,楚夙这家伙怎么来这里找她了?他不是应该在楚昭的王府里吗? 她这么想着,也问出了口。 还没等到楚夙回答,楼下就响起楚昭的惊叫声:“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头上全是血?” 刚巧下到楼下的落雨恭敬地回道:“回十皇子,这两人见到主子太高兴,一不小心从二楼的楼梯上掉了下来,可能摔晕了!” 楼上的萧十七听了落雨这睁眼说瞎话的回答,忍俊不禁地“噗哧”一声乐的笑了起来。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萧十七朝着楚夙瞪了一眼:“你抱着小恒儿,走啦!” 她说着率先下了楼。 楚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从林妹妹手里接过儿子,这才跟着萧十七身后下了楼来。 见萧十七终于笑了,他不禁嘴角也翘了起来。 “萧……七嫂!” 楚昭见到萧十七,被惊艳的双眼不禁一亮,忙过来打招呼,一开口差点就叫了萧十七的名字,不过看到顺着楼梯下楼来的楚夙,忙改了口。 “你七哥不是去你府上了吗?怎么你也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萧十七说着,狐疑地扫了两人一眼。 楚昭刚想回答,楚夙这时却轻咳了一声抢先说道:“与小十商量好成亲的事宜,这不准备出来采买一番,走到这边看到落雨,听说你在这里,我不就来了吗?小十应该是见我过来,跟过来的。” 他这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言,让在半路上已经听暗卫说过实情的楚昭不由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要脸的七哥。 “这样呀,我们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你们继续吧!我和林妹妹两人先回去了!” 他们既然有正事要办,她自然不好打扰,再说成亲时间紧迫,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 “等等娘子。” 楚夙见萧十七要走,忙腾出一只手拽着萧十七的胳膊。 “那些要买的东西,已经交待下去,下人会办好,我一大早还没用早餐,你陪我去对面的酒楼吃早餐可好?” 他这么说是因为落雨告诉他,萧十七早上没吃早餐就跑了出来,他煞费苦心地这么做,就是想让她吃一顿早餐。 “你也没吃早餐?” 萧十七脱口而出。 “难道娘子早上也没吃?”楚夙故意问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去吃吧!” 萧十七这会儿感觉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你们去吃吧!我自己先回去了!早餐我吃过了!” 林妹妹朝着萧十七揶揄地一笑,她才不当两人的灯泡呢!与楚昭打了声招呼便自己赶着马车回了战王府。 “七哥,你们去吃早餐,带上我如何?” 楚昭逗了逗楚夙怀里的的小恒儿,状似无意地说道。 “我记得我早上过去的时候,你正在用早餐,这会儿再吃会不会被撑死?” 楚夙毫不给面子的道。 “再说,这地上的两人还需要你去处理,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久了,万一你七嫂饿着了怎么办?” 楚昭被楚夙的话[噎住](*⊙~⊙),指着地上的两人,看了一眼正拿眼看着他的萧十七,暗自咬牙道:“行,兄弟我就看在七嫂的面子帮七哥处理!” 什么需要他处理,明明这样的事暗卫自会处理,七哥就是不想让他跟着他们找借口而已。 “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就先走了,你办好事情可以过来找我们!” 萧十七对楚昭笑了笑。 “七嫂,还是你善解人意!” 楚夙眸光犀利地朝着楚昭射了过来。 “小十,事情办完后赶紧回自己的王府,我和你七嫂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就不要过来打扰了!” 萧十七不禁蹙眉看向两人,怎么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她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 “走吧,为了小十的事,你夫君我快要饿死了!” 楚夙委屈地说了一声,牵起萧十七的手便出了贵宝轩的店门。 在对面的酒楼要了一个二楼的包厢,萧十七也没见楚夙怎么点的餐,不大一会儿,就上了一桌子的东西。 萧十七忍不住道:“我们两人能吃得下这么多吗?” 592 霸道强势,重要的事 就算再饿,一个人的胃容量也就只有那么大好吧! “没关系,吃不完打包回去,这家酒楼的早餐很不错!” 楚夙点了这么多种类,就是怕萧十七不喜欢。 “这还差不多!” 萧十七不客气地先吃了起来,吃了一半突然想起楚夙之前说的两人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准备问问他。 见他一只手搂着坐在他大腿上的小恒儿的小腰,一只手拿着筷子优雅地吃着包子,毫无一丝违和感,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的样子,她便觉得这个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特别的温馨,也不想再问那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萧十七这边感觉饱了,刚撂下筷子,对面的楚夙也搁下了手中的勺子。 不等萧十七开口,楚夙便朝着她谄媚地一笑:“怎么样娘子,这里的早餐还合你的胃口吗?” 萧十七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不是看到了吗?我都吃了这么多。” 不过,也可能是饿的,毕竟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喜欢的话,明天早上让落雨过来买一些回去!” 楚夙眸光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嗯,好啊!” 萧十七点头道。 吃个一两天还差不多,若是天天吃,她也会吃腻的。 王府的厨子几乎每天都换着花样做早餐,都快将她的胃给养叼了。 “要不我去找陆阡尘,让他将这家酒楼的厨子送来王府,每天做不同的早餐给娘子吃?” 楚夙说的漫不经心,眸光里却闪过一抹极其危险的光芒。 “这家酒楼是陆阡尘开的?” 萧十七不由诧异了一下。 没想到这京都的各大酒楼和店铺,背后的老板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虽然陆阡尘现在没有在朝堂上担任要职,但陆老将军的影响力很大。 “娘子很吃惊吗?我以为娘子知道呢?陆阡尘作为这家酒楼幕后的东家,自然很多时间都会出现在这附近,难道娘子今天没遇到他吗?” 楚夙试探着问道。 萧十七不由一惊,看着楚夙挑了挑眉。 这个醋坛子,肯定是落雨和他说了什么,故意带她来这家酒楼,拐弯抹角的想要知道她和陆阡尘之前出去聊了什么? 本来这样的事,她没必要瞒着他。 但想到他霸道又爱吃醋的性子,要是知道她要回的是定情信物,指不定这家伙又会醋成什么样呢? 这事,现在还是不要告诉他吧!等明日沈言诣将东西一起还给她,东西到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不过,楚夙这家伙竟然敢搞小动作,怀疑她? 哼,看来这家伙这段时间她对他太好了,老毛病竟然又犯了。 萧十七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楚夙:“自然遇到了,还聊的很投机呢!” 楚夙呼吸不由的一窒,眼眸危险地眯起。 “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想聊天不是有你夫君我吗?” 那个小白脸,果然勾引了他家娘子。 不可饶恕。 真后悔没打到陆家去。 萧十七看着楚夙的样子,冷哼一声:“我夫君太过霸道强势,又爱拈酸吃醋,有什么好聊的!” 楚夙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十七。 他霸道强势? 他拈酸吃醋? 开玩笑,这些词语怎么可能会与他楚夙挂钩? 看着楚夙一脸难以相信的模样,萧十七不禁勾了勾唇:“你不是说今天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吗?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会这家伙所指的重要的事,就是今天她找陆阡尘的事吧! “突然想不起来了!” 楚夙眸子里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慌乱。 哪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想要搞清楚自家娘子与那个小白脸陆阡尘之间有什么吗? 被萧十七将了一军,他现在什么心情也没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小恒儿出来久了,也该饿了。”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睨了他一眼。 楚夙挫败地点头,抱起小恒儿站了起来。 “我去结账,你在门口等我!” 不等楚夙开口,萧十七便下了楼去。 结账的时候,顺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下掌柜,这家酒楼是谁开的,得出的结果竟然出乎意料。 这家百年老字号的酒楼,竟然是一个容姓的人开的,且这人并不是京都的权贵。 可能是打听这家酒楼幕后东家身份的人太多,老掌柜并不吝啬地一问就说出了口。 不过这不是萧十七现在关注的,她倒是对楚夙睁着眼向她撒谎的本事有点深恶痛绝。 也幸好她问了,要不然,楚夙为了套她的话,扯的谎言怎么戳破? 萧十七有些恼怒地出了酒楼的大门。 本以为楚夙会老实地抱着小恒儿在门口等她,谁知道她向四周扫了一圈,竟没发现两人的身影。 她不禁微微地蹙眉,站在酒楼门口茫然地望着整条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去找他们父子两人时,对面的贵宝轩外突然停下了一辆四人抬的青花小轿。 轿帘掀开时,萧十七清楚地看见了走下来的那一身白衣的女子,不就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何玲珑吗? 隔着四五米宽的街道,萧十七都能感觉到何玲珑那精致的脸庞上的不悦及怒气。 对,就是怒气。 那端庄而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怒气,萧十七眼尘地捕捉到了。 “战王妃处事如此不公,小女子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还我们何家一个公道。” 何玲珑这一声清脆又分贝极高的声音,立刻传出老远。 那些不知其所以然,被她的话吸引过来的路人,纷纷围了过来。 萧十七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对面的人群,悄悄地走了过去。 她倒是想看看,这何玲珑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之前背地里陷害她放出的流言蜚语,她是看在楚昱的份上,她还没来得及找她麻烦,没想到她自己的人今日自己撞到了她面前。 如果没有现在整的这一出,或许她会忘记之前的事,放她一马,不过现在嘛,她既然想把事情闹大,那她也不介意用对付敌人的手段,对付她。 593 发生冲突,他的庇护 “各位街坊领居,贵宝轩在京都也算是有些名气,这开了二十几年的店铺,只因店里的小伙计与战王妃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口角,战王妃竟然怂恿着战王将贵宝轩给封了,还将铺子里的掌柜一家人发配去了乡下。 各位给我们何家评评理,战王妃如此处事,有谁能服?” 何玲珑并不像其她女人那样装软弱装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而是字字珠玑,句句箴言,让那些原本不知原因的路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中间的原委。 大家对她同情有之,义愤填膺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竟然不怕死地大声地嚷嚷道:“怕什么何小姐,您是未来的皇后,她只不过是王妃而已,她还不是仗着有战王在背后撑腰来欺负您,这事估计战王都不知道内情,只要将事情原本的告诉战王,像萧十七那样的毒妇,战王一定会看清她的真面目,说不定还会把她直接休了!” 何玲珑目光闪了闪,淡然地道:“我相信战王是不知情的,只是战王妃的性格我们都不了解,今日她因为一点儿小事封了我家的铺子,若是明日她去了别人家的铺子,万一又让她不高兴了,那她岂不是还要封店?这京都的百年老字号的店铺也就那么几家,要是都给封了,大家还去哪买东西?” “太过份了,战王妃怎么可以这样?” “出身低微的女人,就算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也是空有其表,内里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绣花枕头,这才多久就暴露了。” “萧十七那样的女人,不配做战王妃!” “一定要让战王看清萧十七的真面目,不要被她表面给蒙蔽了。” “……” 何玲珑看着被她几句话就挑起的天怒人怨的一群人,嘴角挑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就萧十七那样的女人,跟她斗,还嫩了点儿。 就算有战王在背后撑腰又如何? 群众的唾沫都能将萧十七给淹死,到时候就算战王站出来,也会让大家觉得一切都是萧十七的错。 再说,就算她今天什么也不做,楚昱也不会让她失望的。 但,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萧十七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身败名裂,她还是觉得有必要亲自出手。 谁让她对萧十七这个女人嫉妒的恨之入骨呢! 谁让他嫁谁不好,偏偏要嫁给战王! 战王…… 与此同时,在贵宝轩斜对面的茶楼二楼,楚夙抱着小无恒,面色不郁地站在窗前背对着坐在他身后一身暗黄色绣龙纹服的楚昱。 “七弟,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这次的事就算了吧!” 楚昱无奈地说道。 无论事情的经过如何,他所希望的就是大家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一个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东越国未来的皇后。 一个是他从小疼爱的弟弟,东越国的战神王爷战王。 这两个人发生了冲突,他夹在中间委实不好办。 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老七放过玲珑。 将来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和睦,要团结。 楚夙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楚昱:“你可以保护你的女人,难道就要让我的女人受委屈?” 他楚夙可以为一点小事向皇兄妥协,但欺负了他的女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没完。 “老七,其他的倒是可以按你的意思办,但贵宝轩的铺子还是不要封了,这家店铺是老王爷多年的心血,若是没了你皇嫂一定会很伤心。” 楚昱能这么快收到消息,多亏了他平时让身边的暗卫多多注意关照何家,这家铺子也是在关注的范围内,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虽然他来的也算快了,但还是来晚了一步,贵宝轩已经被贴了封条,铺门紧闭。 自家弟弟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如何不知,他之所以亲自来,就是想要说服他,放过何家这一次。 “放过他们也可以,你让何玲珑亲自给我家娘子赔礼道歉,我便既往不咎。” 楚夙浓眉一挑,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霾。 “老七,这关玲珑什么事?你不要再小题大做了。” 楚昱面色不郁地扫了一眼楚夙,心里懊恼之极。 “小事?既然是小事,皇兄何必亲自跑过来?” 楚夙嘴角嘲讽扬起,双眼危险的眯着。 “老七,你究竟想要怎样才愿意放过这家铺子?” 楚昱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怒容。 “不怎样,皇兄有那个时间在这里和我斤斤计较,还不如多关心关心小十的婚事,究竟是兄弟重要,还是你那不怎么样的女人更重要?” 楚夙撂下这句话,看也不看楚昱,抱着小恒儿自大开的窗户跳了下去。 见斜对面的贵宝轩门口围了好几圈人,他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朝着刚才吃早餐的酒楼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结果楼上楼下找了一遍,也没见到萧十七的影子。 找了酒楼的掌柜,才得知萧十七已经走了的消息。 只是他才一转身,便见到不少自酒楼出来的人都往对面的贵宝轩跑去。 耳边传来各种议论纷纷的话语,让楚夙本能地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过去。 刚走几步,便见侧面向她急匆匆跑来的落雨。 “主子,您还是别过去了,何小姐竟然当街哗众取宠,颠倒黑白,诬陷王妃。这个时候要是被大家发现了您的存在,一定会让大家觉得是您在包庇王妃。” 落雨气的小脸涨的通红,眼里的怒火像是要喷出来似的,但她尚有理智在,知道这个时候她要是做些什么,一定会让王妃限入到何玲珑为那王妃编织的陷井里,让王妃的名誉受损。 “哦?那个女人胆子倒是不小。” 楚夙看着贵宝轩的方向,浑身的气息徒然变冷。 被皇兄庇佑的女人,果然有恃无恐,什么都不怕。 原本只要何玲珑来道歉,放何家一次,也没有什么,但现在那女人竟然变本加厉的陷害他的女人,他觉得,道歉已经没什么意义,既然她想作,就作好了,犯到了他手中,他一定不会放过。 594 莫名躁动,深幽暗沉 “去附近找找王妃,先回王府再说。” 楚夙对落雨正说着,便见萧十七自人群中朝着他们的向方走了过来。 “我们回王府吧!” 萧十七只是看了一眼楚夙,便将视线移开。 “王爷,王妃请稍待,我这就去将马车赶过来。” 她回了一趟王府,赶了一辆马车来接三位主子,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糟心的事。 “不用了,我们跟过去吧!这里人多,马车过来又不方便。” 萧十七淡淡地道。 落雨看了一眼楚夙,见他点头,便先一步带着三人往街角的巷子走了过去。 待两人上了马车,这时候楚夙才发现,怀里的小恒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嘴里还在吐着泡泡,看起来可爱极了。 楚夙看着怀里娇小的儿子那稚嫩地与萧十七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心底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将怀里的儿子平躺在他的胳膊上,尽量让他睡的舒服一些。 坐在他对面的萧十七见到这一幕,本来有些低沉的心情,也不由的和缓起来。 楚夙对小恒儿真的很好很好,好到她都有种小恒儿是他亲生儿子的错觉。 不过,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也许是他爱屋及乌吧! 萧十七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就冲着楚夙对她儿子这么好的份上,她就原谅他那些让她厌恶的坏毛病吧! 本来就是人无完人,想要找一个十全十美的老公,在哪个世界都不可能。 不过楚夙这家伙今天的气性也太大了吧!她人都出现这么久了,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和她说,也没看她一眼,难道是生她的气了? 萧十七纳闷了,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瞄了一眼闭目养神中的楚夙,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楚夙却突然睁开双眼。 萧十七吓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觉。 “娘子,你放心,夫君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她既然这么想要店铺,那就还给她好了!” 楚夙眸光柔和地看着萧十七,在他眼里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 萧十七有些错愕地愣了一下,楚夙刚刚不是在生她的气?是在想事情? 突然有种哭想不得,又怅然的感觉。 不过,何玲珑针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毫无顾忌,她自己的仇怨自己报,这个时候她不需要楚夙来插手,毕竟中间还隔着一个楚昱呢。 她不希望楚夙因为她的原因而与自己的兄弟反目。 她看着楚夙幽幽地道:“她要铺子,就给她好了,她这么诋毁我,对付我,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好过,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楚夙呼吸不由一窒,内心一片慌乱:“娘子这是不信任夫君了吗?” 他看着萧十七,声音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几分,声音略微有些暗哑。 他从来没想过会放过何玲珑,只是顺势将那铺子还给她罢了,一个铺子而已,他还没当回事。 若是他家娘子不同意他这么做,他绝对会听她的。 只是当他想将心中的想法告诉萧十七时,却见对方突然站起身一步跨到他身边坐下。 他微微侧目,脸刚一转过去,萧十七就突然的做出一个让他吃惊的动作,他的唇部徒然被一抹柔软堵住。 心莫名地躁动起来,眸光变得深幽暗沉。 他腾出一只手,勾住萧十七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感觉到萧十七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忙松开了手,离开了她的唇。 看着她那被他蹂.躏的娇艳欲滴的双.唇,胸.口一阵火热,下腹那压抑不住的膨胀,让他呼吸逐渐变粗。 如果不是怀中还抱着熟睡的小恒儿这个小电灯泡,就萧十七刚刚引.诱他的动作,他都能将她就地正法。 这会儿,他也只能努力压下心头的火热双眼灼灼地看着萧十七,恨不各马上就把她给吃了。 被楚夙这种炽热的眼神看着,萧十七想起刚刚一时冲动对楚夙做的事情,羞赫地抿了抿有些微肿的唇瓣,目光不由的闪躲着。 这一刻的萧十七在楚夙看来是那么的可爱和娇弱,心底的某处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他看着萧十七,突然笑道:“娘子的心意夫君已经知晓,等回了王府,夫君就脱.光衣服躺好,娘子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萧十七闻言面色变得酡红一片,咬牙狠狠地瞪了楚夙一眼:“在胡说什么呢?马车又不隔音,落雨还在外面赶着马车呢?” 这种事情也能拿出来说吗?让落雨听到多不好。 “王爷,王妃,马上要到王府了!” 落雨爆红着一张脸,提醒着车内的两个无良的主子,她此时很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让两人忘记她的存在。 两位主子在车内打情骂俏,她在外面听着却很受煎熬。 这驾马车的活儿,以后她还是少干为好。 马车行到王府正门前便停了下来,周管家带着一群丫鬟和小厮在门口恭敬地迎着他们两人。 萧十七下马车前,白了楚夙一眼,两脚一落地,便马不停蹄地往他们住的院子跑去。 只觉得今日丢脸丢大发了,估计以后楚夙会拿这件事来笑话她。 楚夙好笑地看着萧十七一溜烟似的从他面前跑远,心愉悦地大笑了两声,将小恒儿抱去了他的住处交给了林妹妹。 等他回到两人所住的院落去找萧十七时,却发现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猜想着萧十七一定是躲起来了,便失笑着打了个响指,问了跟着萧十七的暗卫她的去处。 “王妃去了药院,这会儿正在药房里,她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她。” 暗卫回答完,却见自家王爷黑了一张脸。 “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楚夙一挥手,无奈地深呼一口浊气,去书房拿了一张纸,写了一行字,招来暗卫送了出去。 就算自家娘子要自己报仇,不让他插手,但有些事,他还要是做。 “去,告诉皇上,就说那铺子的事本王不管了,他爱怎么就怎么。” 以为继续开着铺子就万事大吉了吗? 哼,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595 面慈心毒,会被羞辱(加更) 萧十七看着自己配制好的两种腐蚀性的透明药水,眸子里一道犀利的冷光浮现。 何玲珑不是利用舆论来打压她吗?那她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她借用她的这一招,好好的还击回去。 她要让何玲珑在嫁给楚昱之前身上多沾一些污点,也要让大家都擦亮眼睛看看,有些自视甚高,面慈心毒的人,究竟是怎么将自己的丑陋一点一点儿暴漏出来给大家看的。 “王妃,午餐准备好了,是送过来,还是您回去用?” 落雨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萧十七将手里的两瓶药水收起来放好,推门而出。 “回去用吧,刚好我有事要找你。” 萧十七看着落雨,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要保密,除了你我二人,谁都不许说!” 落雨往四周看了看,忙点头道:“放心王妃,我会守口如瓶的。” 她说着一脸郑重地看着萧十七,像是要赴死的那种感觉。 “先去我的房间里说。” 萧十七看了她一眼。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她住的院子,一进房间,萧十七便将两瓶透明的药水拿了出来。 “这两种液体具有较强的腐蚀性,我要你在这几天找个时间,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将这两样东西分别滴一滴在贵宝轩金银玉器上。” 落雨自萧十七手中接过两只巴掌大的瓷瓶,小心地放入怀里,心底不由的松了口气,之前见萧十七说的那么郑重,且还需要保密,连王爷都不告诉,还以为让她直接去杀了何玲珑呢! 如果只是让她做一些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是一点挑战的难度都没有,至于保密,她的嘴很严的好吗! 不过王妃的这种小计谋甚合她意,何玲珑那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就该给她点教训,估计今天她搞出来的那一出,现在整个京都都在传王妃的坏话,虽然无伤大雅,但很多时候唾沫也能淹死人,必须要狠狠地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请王妃放心,闲王成亲当日一定会很热闹,我会在那天晚上行动,届时就让贵宝轩的名声一落千丈。” 贵宝轩一直以来卖的各种金银玉器在同行里也算是最好的了,不过有一点就是价格要比同行高上个一二成,但介于贵宝轩从不拿假货以次充好,价格高一些对于京都有钱的人家来说,那高出的一两成,就当是买个保障。 因这样的原因,贵宝轩的生意基本上都是靠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客户支撑。 可能是何小朵见到的进贵宝轩有钱人太多,突然被萧十七这样的一个穿着打扮不按常理的女人给骗了双眼,才会有那么一出,才会跌倒在铁板上。 如果今天不是萧十七,换了别人,估计会被羞辱的人尽皆知,她这样捧高踩低,狗眼看人的态度日积月累早晚会将这家店铺给玩完,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现在有了王妃给的东西,如果这带有腐蚀性的药水滴上去,那么,那些品质上好的玉和金银岂不是有了瑕疵,只要贵宝轩的信誉没了,这家店铺就算开着,也失去了往日的客源,这一招釜底抽薪,比关了铺铺还要狠。 一旦事发,后果…… 落雨这么想的时候,那幸灾乐祸的眼里,暴露无遗。 “行了,带蓝色底纹的瓷瓶,是作用在金银上,带黑色底纹的那一只,作用在玉器上,到时候千万别弄混了,不然就没效果。” 且,她配制出来的这两种药水并不是那种强效的,而是一点点渗透,从内部开始慢慢腐朽。 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七到十天左右才能让药水的效果渗透进金银玉器里,发酵的过程需要一个月以上,到时候他们一家说不定早就离开了京都,谁也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是王妃,落雨记清楚了。” 她说着便伸手:“走吧王妃,该去用午餐了。” 萧十七点头随她一起出了房门:“楚夙已经过去了吗?” “王爷进宫了,可能午餐不在王府用!” 落雨说着,偷偷地去睢萧十七的脸色。 “哦,这样啊,那中午岂不是我一个人用午餐了?” 萧十七漫不经心地说着,眉头却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这个时候,又在他封了贵宝轩没多久进宫,难道是何玲珑向楚昱告御状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不担心楚夙了。 毕竟何玲珑还没嫁给楚昱,再怎么样,兄弟之间的情谊总比一个还没过门的媳妇亲厚的多吧!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想法太天真,才在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中措手不及。 等她到餐厅时,隔着老远就见屋子里早就有了人,她不禁诧异地看了落雨一眼。 难道楚夙这么快就回来了? “七嫂,快来,我来蹭饭了!” 楚昭那略带跳脱的声音传了出来。 萧十七带着落雨快步走了过去。 “还有一天半你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有时间来蹭饭?” 闲王府也不会缺御厨,说蹭饭那是假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咳!那个成亲的事有管家在办,我只需要到那一天去将新娘子接过来,拜堂就行了。” 楚昭被萧十七看的脸上有些发热,他脸颊微红地说着。 萧十七了然地点头,继而揶揄道:“你有没偷偷的去看新娘子啊?” 她记得当初她要成亲的时候,楚夙就时不时地跑过来找她。 玉纱成新之前,青龙也是三天两头往他们王府跑,要不是盈袖和小李子他们赶的快,青龙恨不得呆在王府就不走了。 楚昭闻言眼神闪了闪:“按老规矩,成亲三天前,男女双方不得相见。” 萧十七:“哟,你也照规矩办事了呀?” 她才不相信呢! “七,七嫂,可以吃饭了吗?我早上吃的早,现在已经饿了。” 楚昭假装可怜地转移话题道。 “那就将饭菜端来吧!” 萧十七朝落雨吩咐道。 两人一入座,楚昭便小心翼翼地偷偷去看萧十七。 看着他,让他总是有种当初没好好把握好的遗憾。 当初看到七哥对她伤害那么深,他会心里不舒服,会不高兴,想要去帮她。 596 断掉念想,不再奢望 那时候懵懵懂懂,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只是觉得不想看到她不高兴,不想看到她受伤。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分隔千里,他又如鸵鸟般龟缩在京都哪也没去。 这一错过,就错过了一生。 如果她不在身边,没有嫁给七哥,说不定他会鼓起勇气向她表明心意,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这是他成婚前,最后一次见萧十七,也是他断掉念想,从此不再奢望的最后一次相处。 明天过后,他就要属于别的女人了,他也该收心了。 从此之后,他们便是叔嫂的关系。 两人在王府用着午餐,而皇宫里,此时也在上御膳。 待上满了九九八十一道菜,两兄弟分别坐于长桌对面,有宫人为两人布好菜,立于两人身后。 “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过膳,难得今日有时间,来老七,尝尝看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菜肴。” 楚昱热情的招呼着自家亲弟弟,让一旁的宫人们眼热的不行。 新皇虽登基不久,但在朝中的威望比先皇还要高,对后宫的嫔妃和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约束很严,赏罚分明,从来没见过皇上对谁这么宠爱过,战王可能是唯一一个。 因此,那些站在四周,眼观鼻,鼻观心,心照不宣的宫人们一个个看着战王的眼神无比的火热。 楚夙感觉到这无聊的目光,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皇兄,让他们都先下去,总感觉有他们在,这些美味的菜肴到嘴里就变了味。” 还是她家娘子说的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吃什么自己可以夹过来,若是连这么个小小的动作都让给别人来做,自己长着两只手,还能做什么? 楚昱好笑地看了一眼脸上略带了一丝不悦的楚夙,挥了挥手道:“全都下去吧,别打扰朕与战王用餐。” 等所有宫人都离开后,楚夙才吃了起来。 皇家用善讲究食不言,但楚夙在战王府与萧十七相处多了就没那么多讲究,见楚昱似是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楚夙却想将他来宫里的目的早点表明好早点回家。 吃了一会儿,他便放下筷子,抿了口水看着楚昱淡淡道:“既然皇兄让人请皇弟来宫里,想必那封信也看过了。那么,请皇兄答应将靠近容城的几座城做为封地赐给臣弟吧!等小十离开后,我便带着一家老小回容城的南家村,若无宣召,永不回京。” 楚昱拿着银箸的手顿了一下,便又继续若无其实的夹起一根菜放进嘴里。 过了半饷,就在楚夙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才悠悠地抬起头看向楚夙认真地道:“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了吗?” 他知道何玲珑的事不过是一个借口,是楚夙自己不愿意留下而已。 “皇兄难道不想让臣弟将店铺还给何玲珑了吗?”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嘲讽。 兄弟这么多年,他皇兄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别以为他不知道皇兄为了那女人私下里做的小动作。 本以为他看了他写的信后,会考虑一段时间,没想到前脚信刚送到,后腿就有人来传他进宫。 这是多么的迫不及待啊! 为了那个还没过门就装可怜装无辜的女人,皇兄竟然连兄弟都敢欺瞒了。 是不是,有一天若是他与何玲珑真正站在了对立面,皇兄连他都要舍弃了。 帝王可以没有真情没有真心,但如果他将自己的所有真情真心都投注在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身上,那这东越的江山,将来危矣! 不过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对这江山本就不感兴趣,既然已经按照母后的意思,帮着皇兄登上了皇位,其他的事,他也就不会再过问。 只希望他离开后,皇兄早点看清何玲珑的真面目,不要被猪油蒙了心。 “七弟,你若要走,我不拦你,至于封地的事,就按你的意思,我会多划一个城给你,小侄儿也已经是王爷,这个多划的城就当是我送给他的礼物,也归属你管。” 楚昱这会儿其实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玲珑私下里来找过他,向他说了一些他以前从没注意甚至故意忽略,不以为意的问题。 比如战王的功高盖主,如今整个东越谁不知道战王,除了京都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个新皇。 可能在百姓眼里,只有战王,他这个皇帝却只是摆设。 以前他为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弟弟感到高兴,但现在他做皇上后,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留着他在朝里,虽然楚夙不用上朝,但只要他在京都就会有人说他是因为楚夙的功劳才能当上皇帝,这对于任何一个上位者来说,都是耻辱。 没有哪个皇上能容忍自己有这么一个污点。 所以,当看到楚夙让暗卫送来的信后,他便果断地让人将楚夙召进了宫。 既然自己的弟弟这么识时务,那他便成全他吧! 虽然还是有一点儿对亲情的不舍,但若要江山长治久安,就必须舍弃一些将来或许会威胁到他的人。 七弟太优秀了,难怪父皇在位是总是那么忌惮,如今他终于明白若是一个帝王对某个人心存畏惧,就会慢慢的变成执念。 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家都相安无事。 他现在非常确信自己的亲弟弟是没有异心,但若是在京都呆久了,被外人进了谗言,那就不一定了。 既然离开是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办法,那他何不成全。 与之前所说的离开不同,这一次的离开,如果没有他的宣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 “多谢皇兄,既然事情已谈妥,还希望皇兄早日将封地的事公布,我们也好早一点儿离开京都。” 楚夙淡淡地说着,自袖子里拿了一张地契出来。 “这是贵宝轩的房契,至于防间那些对我家娘子的谩骂和抨击,还望皇兄制止一下。” 楚夙心底对自己皇兄失望的彻底,本来就想离开,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结局。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对皇兄就再也没有愧疚了。 以后,不管东越是繁荣还是昌盛,都与他无关。 597 胡乱猜疑,贫瘠封地 “放心吧七弟,那些人只是跳梁小丑,不用皇兄亲自出面,他们闹几天就平息了。” 楚昱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胜利的笑容。 以前总是楚夙气他,他这个做哥哥的总是包荣着他,对他妥协。 现在他当了皇上就是不一样了,难得的,他胜了一局。 可他却不知道,他这一次的胜利,究竟丢掉了什么。 等他后悔时,一切已成定局。 自皇宫里出来后,楚夙突然感觉那压抑了他已久的难舍的亲情,这一刻也没有了那么难以割舍,心底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轻松惬意。 刚进王府便听说小十来了,还陪着萧十七用了午餐,原本心情愉悦的他,这会儿整张脸都黑沉了下来。 要不是知道自家娘子对小十没有那种心思,他现在都能将他踢到边境,这婚也不用成了。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森然的冷气,一路上遇到他的丫鬟和小厮们一个个吓得缩着脖子连行礼都不敢出来。 等他进了后院,却发现只有萧十七一个人在后花园里悠闲地荡着秋千,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小十的影子了。 他这才神色缓了缓朝萧十七走了过来。 “你回来了!” 萧十七看着楚夙,控制着秋千的速度,慢慢地停了下来。 “落雨她们几个呢,怎么不让她们陪着你,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楚夙装作漫不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还是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就连一个丫鬟都没有。 “她们也有自己的自由,每天陪着我多没劲儿,我打发她们自己去玩了,再说我这不是在这里等你回来吗?” 萧十七朝着楚夙眨了眨眼,指着秋千的另一边:“你也坐下来吧!能和我说说进宫是为什么事吗?” 楚夙顺着她所指,走了过来,坐到秋千上后,很自然地就搂着萧十七的腰,轻轻地道:“我将那铺子还给何玲珑了,且,我们很可能在小十离开后就要走了。今后没有宣召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进京。” 萧十七不由一惊,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她想要的离开,就是离开后,想什么时候来京都就什么时候来,怎么会一辈子不让他们回来? 她来不来京都无所谓,反正她对这里也没多少好印象,但这里可是楚夙从小生活的地方,若是今后他不能回来,连祭拜他母后的机会都没有,那对楚夙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再说,他们府里还关着太上皇和闲公公呢!难道他们走的时候要将两人给弄死? 那不是便宜他们了吗? 难道是楚昱对楚夙起了疑心? “你皇兄说的?” 萧十七眼里凝聚了一层冰芒。 这才登基多久,就开始胡乱猜疑了。 “是我自己申请的,我想将容城附近的几座城做为封地,从此远离京都,皇兄已经同意了。” “呵……” 萧十七一阵冷笑。 帮他斗败了太上皇,肃清了敌人,他倒会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容城附近的城池作为封地? 除了容城好一些外,那附近的城池都很贫瘠,不要说之前楚夙拿下南诺的战功,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身为楚昱的亲弟弟,一个亲王的封地再怎么样也会是一到两个富庶的行省,可楚昱竟然将这一切都给忽略了。 楚夙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楚昱这么做,是要告诉外人,他已经对自已的亲弟弟都开始忌惮了吗?已经到了容不下他,发配到那种连一个郡王都不会要的封地去吗? 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会让多少人寒心。 除了楚夙,还有其他王爷们呢! “娘子,不要生气,我们就原谅他吧!离开了京都过我们自己逍遥的日子不好吗?封地多少无所谓。” 他在乎的已经在他身边,那些不在乎的,他会慢慢的抛弃。 萧十七看着这样的楚夙,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我只是有点心疼你罢了,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当了皇上后就变了。” 楚夙低头看着噘着嘴,小脸气的通红,有些愤愤不平的萧十七,突然就笑了起来。 “娘子既然如此心疼为夫,那晚上多多补尝一下吧!” 只要萧十七永远在他身边,那些身外之物都只是过往云烟,不要也罢。 萧十七都快将白眼翻到后脑勺去了。 楚夙就是个无耻的家伙,什么话都能扯到那上面去,害得她白为他担心了。 楚夙见到萧十七这副模样,笑的更大声了。 萧十七:“……” 出了这种事,楚夙不应该伤心的吗?怎么感觉他好像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 “娘子,其实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就是关于何玲珑的。” 楚夙看着萧十七神秘兮兮地道。 萧十七不由一惊,难道楚夙知道她让落雨办的事了? “虽然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迷惑了皇兄,还让皇兄在亲兄弟面前都选择站在她那一边,以这种形势发展下去,等明年他们大婚后,绝对的后宫独宠。 但,这种独宠也会是她最至命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进宫的人选,到时候就让她在后宫中挣扎消磨吧!” 比起用其他方法,或是让她立即去死,都便宜她了。 后宫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萧十七微微叹息道:“这种方法虽好,但只要她活着,想要找我们的麻烦,不还是很简单吗?虽然离的远不方便,但她当了皇后只要一道懿旨召我进宫,那我不还得乖乖地来京都?” 所以,她私下里的计划还得进行。 只要她名声臭了,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有时候,男人想的问题,远远没有女人考虑的周全。 也幸而她早有准备,不然指不定将来会在她手中吃亏。 楚夙双眼一沉,将萧十七搂紧闷闷地道:“娘子说的对,是夫君考虑不周了。既然她是仗着皇兄的宠爱,那我们就从根本的矛头上掐掉。” 楚夙眼眸里闪过一道邪恶的光芒,他压低了声音在萧十七耳边道:“你说,我们给她找个男人怎么样?” 虽然这种事对于大皇兄来说有些打击,但谁让大皇兄偏向她那边。 萧十七:“……” 598 陷入被动,独占后宫 楚夙这家伙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 不过对待像何玲珑这样的女人,如果她真的心系楚昱就算是他们为她找了男人,她自己不从他们还不是没办法,若何玲珑私下里就是这样的人,就算他们不找,她自己也会找。 虽然觉得这种方法有些阴损,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更何况何玲珑都陷害她好几次了,她但没有放过她的可能。 且,她的计划与他的并不冲突,到时无论是哪种,都会让何玲珑陷入被动。 更何况一个男人的爱能维持多久,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时间久了,楚昱厌烦了呢?一个没有家族庇佑的皇后,到时候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到那时,就算她想要对付她萧十七,也得掂量掂量还有没那个能力,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是每个女人都像独孤皇后与林皇后那样独占后宫而经久不衰。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都还没起床,外面的房门就被敲响。 夏侯书那独有的嗓音传进了两人的耳里。 萧十七迷迷糊糊的下床穿好衣服刚要离开,就被楚夙给拦腰抱了回来。 他语带不悦地道:“不要去理会,再睡会儿!” 真是扰人清梦! 萧十七无奈地道:“我要是不出去,她是不会罢休的!” 以夏侯书的性格,就算是将房门给敲坏也要等她出来。 这一大清早,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不然她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楚夙却还是不放开她:“她想敲,就让她多敲一会儿吧!真没礼貌!” 萧十七头疼地听着越来越响的敲门声,低头看着闭着眼睛的楚夙,想了想还是挣扎着做起来:“我还是出去看看吧!说不定真有什么事呢?” “她能有什么事?” 楚夙起床气很重地睁开了双眸。 “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再回来补觉吧!” 萧十七说着就跳下床,踢啦着鞋子去开了房门。 门口不仅有脸色难看的夏侯书,还有从其他院子里赶过来的落雨和盈袖等人。 见萧十七出来,夏侯书语带沉重地道:“出大事了,江珈珩昨晚上被皇上给临幸了,今日一大早宫里的旨意送到了江继斐那里。” 萧十七眉头一蹙:“她什么时候又回京都的?是怎么出现在皇宫里的?” 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这也太突然了。 “我们统统都被蒙在鼓里,就连她亲哥哥都不知道她又重返了京都。” 夏侯书说着,脸色异常的难看。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江珈珩。 “她不是一心想要嫁到战王府来吗?怎么又改投皇上的怀抱了?” 萧十七轻讽道。 “可能是知难而退,退而求其次!” 楚夙自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围了一圈的女人,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这件事本王自会查清楚,你们该散的就早点散了!” 他嫌弃地扫了一眼夏侯书。 “战王还真是……” 夏侯书看着楚夙,脸上一阵懊恼。 她一大早跑回来报信,容易吗她,竟然还不待见她! 要是让江珈珩在皇宫里得了势,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曾经与她结过怨的萧十七,她为了他媳妇的安危走的时候都还没来得及与江继斐打招呼,楚夙这家伙竟然还摆着一张臭脸给她看,气死她了。 “楚夙,你快去让人查查看,我和小书还有些事情要谈。” 萧十七忙像是赶小鸡似的,朝着楚夙摆了摆手。 原本憋屈着的夏侯书,这会儿看着萧十七的动作,就差没跳起来说一声好。 楚夙见自家媳妇发话,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能乖乖地离开去了前院。 他刚吩咐完暗卫去查江珈珩离开后所发生的事,老管家来报说是沈言诣沈公子在王府门前要求见王妃。 楚夙眸光危险地眯起:“就说王妃在家带孩子,没空理他,让他走!” “谁要在家带孩子?”萧十七从书房门口走了过来。 楚夙眸光闪了闪:“我是说,今天我在家带孩子呢!” “那正好,你今日就在家带孩子吧!我有事出去一趟!”萧十七一挑眉,果断地道。 林妹妹刚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了。 楚夙:“……” 他能说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真的很疼吗? 老管家站在一旁憋着笑,看着自家王爷被王妃的一句话就憋屈成这模样儿,他忍的好辛苦。 “娘子,你要出去吗?我可以带着小恒儿和你一起呀!” 楚夙厚脸皮地说道。 萧十七瞥了他一眼,看向老管家:“刚刚是说谁找我?” 是沈言诣来送东西了吗? 她还以为他忘记了,准备悄悄去趟沈府找他呢! “这,是……” 老管家看着自家王爷黑沉的脸,欲言又止地立在一边。 楚夙朝他挥手:“你先下去吧!” 老管家像是得到特赦令,拔腿就往书房外跑。 萧十七:“……” 她瞪了楚夙一眼,一转身快速地出了书房,楚夙在她身后追了出来。 “喻儿,你去哪?” 总感觉自家媳妇像是要与谁私奔的样子。 “我去去就来,你别跟来了!” 萧十七停下脚步,挑眉看着朝他走来的楚夙。 这家伙要是跟着她,等会儿见到沈言诣,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你知道是谁在外面找你是不是?你和他约好的?” 楚夙紧锁着眉心,看着萧十七的眼神有些冰冷和受伤。 “我找他有事,你不要多想,等会儿回来,我告诉你好不好!” 萧十七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觉得楚夙有点儿小题大做,但看着他受伤的眸子,一时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你要相信我好吗?我们不是成了亲吗?我现在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 萧十七走到楚夙面前,踮起脚,在他那错愕的眸光下,在他唇上映下一吻。 “我先出去了,等我回来!” 她说着便朝着王府大门口走去。 留下楚夙一人抚着自己的唇,失神的站在原地。 鼻尖似乎还残留着萧十七留下的独有的气息。 599 她已死去,记在心底 王府大门外,沈言诣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等到萧十七的到来,王府门房进去通报的小厮也没见着人影,他背着双手出神地看着门前两座高大的石麒麟。 自上次见面,这一别就是个把月,没想到萧十七会在这个时候要回当年的定情信物,虽然有些不舍,但萧十七想要要回,他留着只会让她对他更加疏离和防备,还回去也好,他只要将她记在心底就好。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任何人从王府出来,沈言诣朝着门口处的护卫走了过去,想要问问是否是之前进去通报的小厮玩忽职守,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才刚迈开步子,一声带着清冷的嗓音便传进了他耳里。 “沈公子,让你久等了!” 他侧过头,看着自王府大门处出来的一身天青色长裙的女子,迈着自信坚毅的步子,朝他施施然地走来。 佳人粉黛未施却美的炫目,黛眉不染而黑,一双杏眼灿若星辰清冷绝尘,玲珑小巧的琼鼻,玉腮微微泛红,樱桃般的朱唇娇艳欲滴微微上翘,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就算是她那与众不同的枯黄的发色,都显得是那么的灵动飘逸。 看着这样的萧十七,沈言诣忙压下心中本不该有的躁热,声音略微暗哑的向萧十七行礼道:“见过战王妃!” “我们去王府后面的山脚下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萧十七看了沈言诣一眼,淡淡地道。 “好!” 离的近了,他看着她,心似乎漏掉了一拍。 “跟我来吧!” 萧十七说着,便朝着王府左侧走去。 这一路上,两人也只顾着赶路,一路无话。 只因萧十七没开口,沈言诣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向萧十七表达。 更何况就算他想告诉她,他心里其实一直有她,那样的话,在如今萧十七已经嫁给楚夙的情况下,他如何说得出口。 拐了几个弯,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两人终于走到了后山处。 萧十七找了一处阳光微微照射的草坪处,坐了下来。 她看着见了她的动作有些吃惊的沈言诣,指着她对面笑了笑道:“这里又没别人,不用注意形像,你也坐下来吧!” 这些公子哥们,总是端着架子,像她这种不在乎形像的就地一坐,估计沈言诣也是第一次遇到吧! 沈言诣迟疑地看了一眼草地,微微有些失神和不可思议。 “难道你想让我一直仰着头和你说话吗?” 萧十七不由翻了个白眼。 要是楚夙在这里,才不会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不就是坐在草地上吗?又不是做在地上。 “我……” 沈言诣哑然,总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和萧十七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对她这种肆意的行为,他是真的难以接受。 让他一个六尺多的大男人席地而坐?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他也无法做到。 萧十七泄气地站了起来,淡淡地道:“行了,不免强你了。东西带来了吗?” 实在是和这样的男人无法沟通,也幸好当初他悔婚,不然以他这种性格,这会儿两人早就和离了。 沈言诣见萧十七站了起来,心底猛然地松了口气:“带来了!” 他说着自怀里拿出一只盒子,递到萧十七面前。 这盒子与萧十七在西随见到时的一模一样。 她伸手接了过来。 “当初在西随的时候,你将这东西拿出来给我看,是个什么意思?” 萧十七看着里面躺着的两颗陨石,伸手摸了一下,确认和燕瑾辰那两颗一模一样后,便盖上了盒子。 而这时的沈言诣却是面色爆红,踌躇地看着萧十七道:“没,没什么意思!” 说罢,心底一片慌乱。 他怕萧十七会看出他的心思,努力将脸色做到最自然。 站在原主的角度,萧十七只一眼便知道他想的什么,但现在的萧十七已非原主,她觉得她有必要打消沈言诣那不该存在的念想。 “以前的萧十七已死,现在的萧十七是焕然一新的!希望你今后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好好生活下去。” 作为京都最受欢迎的男人,沈家的大公子,想要嫁给他的女人排成排,她相信,那些女人里,总有一个是沈言诣的真爱。 “真爱吗?已经没有了!” 沈言诣喃喃地道,浑身散发着一股落寞的气息。 “会有的,只是现在还没出现而已,时间问题。” 萧十七伸出胳膊,准备拍拍沈言诣的肩膀,安慰一下他,只是手刚一伸出去,突然想起这里是古代,她的这种形为,很可能让对方误会,忙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收回了手。 “咳咳,沈公子,不要灰心,你那么优秀,不会缺女人的。” 萧十七尴尬地道。 “你要走了是吗?” 沈言诣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有很多话憋在肚子里,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口。 “是啊,要离开了,等闲王成婚后,我们一家就离开京都定居在容城的南家村。” 萧十七以为沈言诣问的是这个,便也没打算隐瞒。 “要离开京都?皇上同意战王离开?” 沈言诣微微有些吃惊。 “嗯?你不知道?那你刚刚……” 好像是她自己会错了意,萧十七一阵懊恼。 不过,既然说了出来,那也没什么:“皇上已经同意了,今后无召不能回京,所以,这次可能是最后的见面,请多保重。” 萧十七浅笑道。 “皇上竟然会同意?” 沈言诣打心底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如果萧十七留在京都,他还能见到她,若是离开,今后再无见面的可能,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他是下定决心余生要好好的爱一个人,不管能不能在一起,只要他能看着她幸福,他便知足。 若是连这样的愿望都不能让他满足,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抑郁。 萧十七看着他愈发难看的脸色,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过去的已经过去,只希望沈言诣不要一直跳不出去。 600 龌龊之极,执着下去 “我该离开了,谢谢你能将东西送过来!” 出来的久了,也该回去了,那个喜欢吃醋的男人还在等着她呢! “明天闲王大婚,我们还能再见到吗?” 沈言诣突然出声道。 他看着萧十七,眼里有着希翼的光芒。 萧十七本来迈出去的脚顿了一下,看向他。 却撞入一双火热的眼眸之中。 萧十七的心不禁狠狠颤抖了一下,这样灼热的眸子,她只在楚夙的眼中看到过,没想到沈言诣他…… 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不是告诉过他,原主已经死了吗?她以为以沈言诣的聪明应该会明白,可这会儿…… 作为楚昭的嫂子明天去参加他的婚礼是很正常的,但看着沈言诣这样,就算萧十七想去,明天也不打算再去了。 “我明天有重要的事办,战王府由王爷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为了打消他的臆想,萧十七唯有等楚昭成亲后再悄悄的去送祝福,实在是这男人的眼神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死了,死了,要是让楚夙知道沈言诣的心思,那他还不得将沈言诣给杀了! 幸而她激灵,明天只要找个不去参加婚礼的理由,应该不会被楚夙看出来吧! 萧十七这么想着的时候,双脚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几步,远离了沈言诣一些距离。 沈言诣有些失望,但却什么也没说。 “我们就此别过,告辞,告辞!” 萧十七朝着沈言诣不伦不类地拱了拱手,一转身就不管不顾地往王府的方向跑去。 尼码,这都什么事啊?以前沈言诣看她的眼神,她也只当她是愧疚,愧对原主,总觉得事情说开了后就没什么了,没想到沈言诣这厮尽然心思龌龊之极。 看来,离开京都是明智之举。 萧十七就像是被狗撵似的,气喘吁吁地跑回了王府。 刚到王府门前,便见一身黑衣,气质绰约,双手抱臂,神色有些着急的楚夙在大门口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向四周张望一下。 “楚夙,我在这儿!” 萧十七边跑边向他招手,速度不减地向他冲了过去。 她总感觉沈言诣跟在她身后,希望他看到楚夙后,就自觉地离开吧,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由于跑的太急,到楚夙身边时,竟然刹不了车,整个人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扑进了他怀里。 她娇喘着气息看着楚夙:“回去吧!” 万一沈言诣是个死脑筋,跟了过来,被楚夙看到就不好了。 “娘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看你累的!” 萧十七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几口氧气:“我是想着不能让你久等,就快跑了回来!” 至于真正的原因,楚夙不知道最好。 果然,听萧十七这么一说,楚夙眸光都变了,他一把抱起萧十七,也不顾王府门口护卫异样的眼神,大笑了两声,抱起萧十七就往内院走去。 “这大白天的,你这么做,不会觉得影响不好吗?” 萧十七离开大门口时,偷偷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那木棉树前露出的一片白色衣角,不是沈言诣的又是谁? 那家伙果然不死心,竟然真的跟着她身后来到王府门前。 算他还知道躲着,要是被王府门前的护卫看到,楚夙早晚都会知道,她不希望原主小时的朋友因为她的原因而被楚夙记恨。 希望他聪明一些,早点放下,不要再执着下去。 “娘子,在夫君怀里,还能走神?嗯?” 楚夙将嘴巴凑到萧十七的耳朵上,轻哼了一声! 萧十七不由打了个机灵,忙道:“我是想着,明天楚昭就要大婚了,我为他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萧十七呐呐地道。 楚夙顿时沉下脸:“在夫君怀里还在想着其他男人?娘子是不是不乖了?嗯?” “楚昭是你亲弟弟,你要不要这么嫉妒啊?” 萧十七没好气地道。 楚夙干脆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抱着她脖子的女人,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烦躁。 “除了你夫君,别说是我弟弟,就算是我儿子也不行!” 他霸道地宣誓着他的主权,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强势的警告萧十七,他要让她知道,他不允许她心里除了他外,有任何男人的存在,就算是想一下也不行。 “跟你无法沟通!你放我下来。” 萧十七突然觉得楚夙这种占有欲特别强的男人,就不该给他一点儿好脸色,要不然就会蹬鼻子上脸。 “既然你这么说,那明天我就不去参加婚礼了,你自己去吧!” 萧十七挣扎着从楚夙身上跳了下来,白了他一眼,拔腿就跑。 本来还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明天避开婚礼,没想到一回来这现成的机会就来了。 哼,没上床前对她还言听计从,这才过了多久,就暴露本性了,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萧十七气呼呼地跑去了小恒儿住的院子,这一天都呆在那边没回主院。 就连晚上也住在那边。 十月二十一日楚昭大婚这天,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未眠的楚夙天还灰沉沉的时候就起了床,让暗卫将落雨给叫醒,吩咐她去将萧十七找回来一起去参加楚昭的大婚。 结果落雨很快就回来,无奈地看着一脸烦躁的楚夙摇头道:“王妃说她不舒服,今天哪也不去。” 昨天知道两位主子在闹脾气,对萧十七不回主院住在小主子院子里的事王府几乎是人尽皆知,落雨觉得她作为手下,这种时候还是离的远远的,不要成为两人中间的炮灰最好。 见自家王爷不说话,她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罢了,不去就不去吧!本王自己去!” 他原本也不是太想让萧十七出现在楚昭面前,不去也好,这样正好符合他意。 “去,给本王备马,将准备好的礼物带着,本王要亲自去参加闲王的婚礼!” 楚夙的眸光幽深似海,眉心微蹙,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要去喝喜酒,反而像是去参加葬礼似的。 随时待命的老管家在门外应了一声,便准备下去。 “回来!” 楚夙朝着他喊道。 601 自缢身亡,一道暗芒 “王爷还有何吩咐?” 老管家忙又转过身来,恭敬地问道。 楚夙别扭地道:“去看看王妃准备了什么礼物,本王一并带去!” 老管家闻言一愣,忙应声道:“是,老奴这就去问问。” 出了房门老管家便自言自语道:“王府准备一份礼物不就够了吗?为何王爷和王妃要各自准备一份?” 虽然知道这两人在闹别扭,但以王爷对王妃的在乎,要不了两天王爷一定会主动向王妃求合,可前提是王爷千万不要再惹王妃不高兴了。 他想着等会该如何向王妃开口寻问礼物的事,万一说错了话,惹恼了王妃,那就不好了。 走到半路时,遇到了拿着两个盒子的落雨,他随意地招呼了一句就打算继续往前,落雨却叫住了他:“周管家,您老这是打算去哪啊?看这方向,不是去药院就是去小主子呆的怡院,是有什么事吗?” 老管家听她这么一问,想着落雨平时与王妃的关系好,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忙道:“王爷不是要去闲王府参加闲王的婚礼吗?不知道王妃的礼物准备好了吗?王爷想一并带过去。” 落雨眼睛一亮:“拿,这两个盒子可不就是王妃准备的礼物,王妃刚好派我去送礼呢!既然王爷要一并带过去,那就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落雨说着,将手里的盒子交到老管家手里,打算回去复命。 “等,等一下落雨,这两个这么小的盒子,作为礼物,会不会太寒掺了点儿啊?” 老管家看着手里的两个巴掌大小的小木盒子,忍不住嫌弃道。 落雨:“……” 老管家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不知道,越是贵重的东西,体积就越小吗? 顿时满头黑线地道:“这话要是让王爷听到,估计王府该换管家了!” 再说,就算里面的东西不贵重,但礼轻情义重嘛! 更何况王爷已经备了一份礼,王妃的这一份,送不送都无所谓。 “是,是我嘴贱,说错了话,千万别传到两位主子耳里啊!” 老管家唬了一跳,四处望了望,见远处的护卫和不远外的丫鬟小厮们都在认真的巡逻的巡逻,干活的干活,似乎没注意到他们,更别说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这才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我这就去将礼物交给王爷!” 他说着便也不再理会落雨,拿着两个盒子朝着外院的书房走去。 楚夙一直没见到萧十七买的礼物,心里痒痒的,总想着萧十七会送给小十什么东西,等见到老管家手里拿着的两个盒子,他也不管会不会惹萧十七不高兴,直接打开。 两个盒子里两颗褐色的圆形药丸出现在眼前。 他不由的一愣。 新婚礼物送药,会不会太不吉利了? 就算他不喜欢小十觊觎自家娘子,但他也不希望他的婚礼上出现什么异样。 若是他将萧十七的礼物送过去,肯定会让不少人说项。 老管家也是看着盒子里的药丸发呆,他也没想到王妃会送这样的礼物,呆呆地看着盒子,额头直冒冷汗。 这要是送过去,那别人还怎么看战王府呀。 王妃什么都好,就是在人情事故这方面还有待提高。 “去,再准备一份礼物!” 楚夙看了一眼老管家,将两个盒子盖好放了起来。 老管家明白楚夙的意思后,忙点头去库房挑东西了。 这会儿,楚夙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好,特别的舒畅,就算是发现书房外风驰电掣二人向书房内探头探脑,也没发火,直接让他们进来回话。 “王爷,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秦妃和三皇子楚炅自缢身亡了。” 楚夙剑眉一蹙:“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可是小十成亲的好日子,选在今日自缢,难道是想用这件事来膈应皇兄,或是什么人有什么阴谋? “一个时辰前的事,现在宫里都传开了。皇上本来要亲自去参加闲王的婚礼,可出了这事,皇上自然就去不了了。” 两人低头恭敬地回道。 “宫里的内线现在传递消息都是传到你们这里吧!记住,让他们以后千万别暴露身份!” 今时不同往日,皇兄对他已经不信任,他的人,皇兄一定不会重用,之前向他透露的暗线,还是招回来吧! 至于埋藏更深的,就让他们继续下去。 “是,主子,我们会安排好。” 楚夙不置可否点头,语气突然一变:“江珈珩离开京都后的行踪给本王查清楚了吗?” “查清了,只不过有些奇怪!” 风驰有些迟疑地道。 “先和本王说说查到的事!” 楚夙面无表情地道。 风驰看了一眼电掣,据实以报道:“江珈珩离开京都不到半天,是未来皇后娘娘秘密将她给带回京都,并藏了起来。被皇上临幸前,她的藏身之地我们一点儿都查不出来。” 且,未来皇后娘娘身边似乎有一股谁都查觉不出的神秘人出没。 “又是何玲珑!” 楚夙一掌打在书案上,“嘭”的一声,整张桌子粉身碎骨,书案上的东西也纷纷掉落在地。 风驰电掣不由的低下头,不敢作声。 “让你们物色的男人找到了吗?” 楚夙眸光闪过一道暗芒。 “已经找到了,木觋也做出了人皮面具,昨日傍晚送去了小官馆,待调教几天,就可以用了。” 电掣回道。 “很好!” 楚夙双眼眯起冷冷地道。 待老管家将准备好的两份礼物送来,三人骑着快马直接奔向闲王府。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无论是皇上还是战王,以及其它官吏送的礼物堆满了闲王府的整个仓库。 闲王府的宴席摆了一百多桌,男女分开开席。 但即使是这样,男宾客那边也是有不少男子时不时往女宾客这边张望。 这些人中,自然包括沈言诣和陆阡尘,至于准新郎,见到楚夙一人来时,他便知道萧十七不会来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事已至此,今日又是他成亲,听着耳边嗡嗡的祝福声,他麻木地也不敢再去多想。 待送走了所有宾客,被人灌的醉熏熏的他,才踉跄的朝着新房走去。 602 暴露情绪,悔恨无比 楚夙作为闲王楚昭的亲哥哥,自然要到宴席最后才离开,回到王府已是深夜。 虽未喝醉,但也是满身的酒气。 直接连屋都没回,就去浴池洗去一身的味道,才披着外衫回了房间。 只是一进屋才想起,萧十七如今是住在小无恒的怡院里,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 看着烛光下,冷清的大床,楚夙慢慢渡到床前,一掀被子合衣躺下。 鼻尖闻着被子上残留着的独属于萧十七的味道,让他懊恼地坐了起来。 运起掌风将蜡烛熄灭,黑暗里楚夙默默地坐在床头,思念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个磨人的小妖精,总是折磨着本王的意志!” 特别是晚上的时候,没有她在身边,他怎么睡得着? 昨晚已经煎熬了一夜,难道今天晚上还要继续自我毁灭下去吗? 不行,他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的媳妇这么任性下去。 既然她不愿意回来睡,那他去她那边睡总行了吧! 楚夙这样想着,忙起身穿上鞋子出了门。 等到了怡院大门口,楚夙脸都黑了起来。 “王爷,王妃说了,只要天黑,怡院不许任何人进出。” 两个王府的待卫手握长剑,挡着楚夙去往怡院大门的脚步。 “任何人也包括本王?滚!” 楚夙暴怒了起来,一掌将两人掀翻在地,直接运起轻功飞进了怡院里。 听到动静的林妹妹摸起放在床头的软剑,跳窗而出。 “谁?” 在墙头上那昏黄的灯笼映照下,楚夙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 “是本王。” 楚夙一步步朝着屋子走来,语带不爽地道。 “战王?你怎么会这么晚了过来?” 林妹妹收起软剑,狐疑地望着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楚夙。 “自然是娘子在哪里,夫君就在哪里!” 他说的理直气壮,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在生气,但他的语气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十七生病了,你今晚还是回去睡吧!” 林妹妹淡淡地道。 “生病了?什么时候生的病?为什么没人告诉本王?” 楚夙几乎是低吼出来。 “她住哪一间屋?” 突然觉得他自己就是一混蛋,自己的娘子生了病都不知道,若不是今晚实再是太想念萧十七,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今个儿早上不是让落雨告诉你十七她不舒服了吗?” 林妹妹怀疑地望着僵直着身体站在院子里的楚夙,难道落雨没有告诉他? “原来,她那个时候就生病了!” 楚夙木然地站着,心底悔恨无比。 他早上以为她不舒服还以为她是和他怄气装的,没想到却是真的不舒服。 “让大夫看了没有?生了什么病?” 楚夙急切地问着。 “受了些凉,有些风寒!不是很严重!” 林妹妹简单的说道。 “你自己去看看吧,左手边第三个房间。这大晚上的,别将她给吵醒了。” 林妹妹不知道两人在闹什么别扭,不过见楚夙这么的在乎萧十七,她倒是挺欣慰的。 她说着,也不等楚夙答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夙自打开的窗户跳进了萧十七所在的房间,感受到床上绵绵的呼吸声,以及他熟悉的味道,便放轻了脚步,脱了外衫,除去鞋子,钻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一大早,萧十七就醒了过来,感觉身旁有人,她惊的睁开了双眼。 一扭头就对上楚夙那双看着她柔和的眸子。 “娘子,醒了?” 他笑的一脸无辜,就好像之前两人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你?我这是在哪?” 萧十七朝四周看了一眼房间的摆设。 确定自己还在怡院后,她推了推楚夙:“你什么时候爬到我的床上来了?下去!” 她说话的时候,肚子突然一疼,她方觉这几日正是大姨妈亲临的日子,也不去理会楚夙,下床找了一件外衣披上去了隔壁的恭房。 她回来时,楚风竟然还躺在床上,萧十七一阵恼怒:“你怎么还不走?” “去哪?” 楚夙摊了摊手,无辜地看着萧十七。 “我不舒服,要休息了,你最好不要打扰。” 萧十七指着房门,挑眉看着楚夙。 “风寒还没好吗?我让刘叔给你开点药可好?” 他说着起身下床,将萧十七抱起塞进被窝里,盖好被子便出了房间。 萧十七:“……” 她自己就是大夫,还用得着别人开药? 再说,感冒不用药,三到七天自己就会好,何必浪费。 其实最重要的是,那中药味太苦,她受不了。 吸了吸鼻子,萧十七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娘子,喻儿,乖,快醒醒起来吃药了!” “不要吵我!” 萧十七侧过身子,背对着床外,继续睡觉。 “娘子,你风寒又严重了,乖,你夫君亲自给你熬的药,起来吃完再睡吧!” 楚夙将手伸进被窝,小心翼翼地将萧十七抱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你放开我,我不想吃药!” 萧十七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嘴边便被勺子给堵上了。 “喻儿,等风寒好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现在不要任性,身体要紧!” 楚夙见萧十七紧闭着唇,就是不愿意张口,小脸邹成一团,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便轻叹了口气,将勺子里的药喝进自己嘴里。 当萧十七感觉到楚夙那渡进她嘴里苦涩的药汁时,兀地睁开了双眼。 “咳咳……” 萧十七被迫艰难地咽下药汁,瞪向楚夙:“我说过不吃药,拿走!苦死了。” “拿,这里有糖葫芦,快吃一颗,将嘴里的苦味压下去,再喝!” 楚夙裂开嘴笑了,将放在一边的糖葫芦递到萧十七嘴边。 “我又不是小孩子!” 萧十七无奈地咬了一口,顿觉满嘴都溢满又苦又酸又甜的味道。 “好了,将药碗拿给我吧!” 她只想快点喝了药好躺下来休息,现在不仅头疼,肚子也越来越疼,很久没遇到感冒和大姨妈同时碰面了。 见萧十七痛快地一碗药下肚,楚夙嘴角不由的翘起。 “来,娘子,再吃一颗糖葫芦!” “不用了,拿走吧!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603 旧话重题,他要和离 她现在只想快一点闭眼睡觉,不想任何人打扰。 楚夙见萧十七这么不耐烦,脸上扬起的笑脸僵了一下,收回了手。 萧十七将整张脸都捂在被子里,只觉得头疼欲裂。 “娘子不应该说些什么吗?你之前不是答应夫君回来后要告诉我一些事情吗?” 楚夙以为萧十七因昨日之事还在生他的气,不想理会他,见她将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眸光便黯淡下来。 “有时间再说,你先出去吧!” 萧十七在被子里闷闷地道。 “我只想知道你背着我,不仅找了陆阡尘还找了沈言诣究竟有什么事要瞒着我!” 他一改之前的淡然,声音带着一丝狠厉。 觊觎他女人的男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今日若是萧十七不给他一个理由,明年的今天就是那两个男人的忌日。 萧十七头痛的要命,对楚夙这不罢休的性子烦的脑袋都要炸了。 她索性揭开被子,脸色难看地睨着楚夙:“我找他们两人,是要回以前送给他们的订亲信物,你以为……” “订情信物?” 楚夙闻言,不等萧十七说完,顿时整个人要不好了,他脩然起身,双目通红地低头看着床上的萧十七,浑身气息突然变的冰冷骇人。 “呵!” 他冷笑道,不给萧十七任何说话的机会:“果然成过亲就是不一样,藕断丝连这样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 “萧十七,你自己心里想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除了这两个男人,是不是心里依然还牵挂着姬如风?” 楚夙像是火山喷发了般,怒气中烧,浑身散发着森然冰寒的气息。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我很不舒服!” 萧十七直接将被子往头上一盖,脑袋炸疼的厉害,小腹处汩汩血流往下,疼的她捂住肚子喘着粗气。 “萧十七,一提到那个男人,你就不高兴了是吗?你是在自欺欺人吗?本王终于明白什么是强扭的瓜不甜了,既然你看不上本王,让你将就着本王,我们也没必要在一起,那,就和离吧!” 他对她那么好,可她却不在乎!既然如此,他就放她离开吧! 去找她的最爱,去找她一直想要嫁的男人。 他说出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带着满脸生人勿进的气息出了房门。 萧十七在被子里,听着楚夙那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以及和离两个字,只觉得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没有楚夙这声无情的和离带给她的痛苦让她感觉到难受异常。 感觉到眼角那滴不自觉就流出来的滚烫的泪水,她才猛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在她心里已经扎了根,而他说的那些让她伤心的话,扎扎实实地戳在了她心窝上,痛的她感觉呼吸都要停止。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楚夙竟然会提出和她和离。 成亲还不满三个月,就要和离? 真的很讽刺不是吗? 如果是因为陆阡尘和沈言诣的事他误会了还罢,她还可以向他解释清楚,可是他明明说的是姬如风,那个她已经放下了的男人,他却还将这些过错转移到他的身上。 她与姬如风已经没有交集,就算是见面都未曾单独过,可楚夙却还是怀疑她。 萧十七自嘲地笑了,本以为今后会和楚夙好好的生活下去,却没想到只因一点点儿小事,他就开始胡乱猜疑,这根本就是不信任她。 她突然觉得选择与楚夙在一起,是多么的荒诞。 就算他对她好又怎么样?思想上的不统一,就是永远的隔阂。 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相信他,最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也罢,和离就和离吧!和离过两次的人,又受过情伤两次,她现在已经做到无喜无悲了。 两个人如果在心灵上达不成共识,无法沟通,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苦了小恒儿了,她的儿子还那么小,跟着她这个娘,亲爹不要,后爹也靠不住,真是委屈他了。 等拿了和离书,她就离开吧!这京都看来真的与她犯冲,每来一次就受伤一次。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再也不来京都了! 她昏昏沉沉地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落雨端了饭菜来,萧十七也只是胡乱地吃了几口就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可能是吃了药的原故,感冒似乎好了一些,头疼也减轻了不少,就是大姨妈来时的疼痛丝毫不减。 让落雨去拿了几个月事袋过来,萧十七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歪倒在床头,看着房门口,等着楚夙拿和离书过来。 这都一个上午了,和离书应该写好了吧! 直到晚上的时候,萧十七也没等到楚夙再次光临她的房间。 一连三天,在萧十七养病其间,楚夙再没出现过。 萧十七的感冒好了以后,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来大姨妈时的疼痛也只是维持了两天便好了。 感觉好几天没见外面的太阳,有些恹恹的。 这会儿,她梳洗了一下,穿戴好便出了房门! 王府里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她去花园里逛了一圈,竟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好像那天早上楚夙说的和离,大家并不知道一样。 往回走的时候,听到墙根处几个小厮和小丫头们正在窃窃私语。 “闲王还真是可怜,这成亲才三天就要离开,再回来也不知道何年何月!” “你知道什么,听说,闲王妃和陆老将军也跟着闲王一起去边境,可怜啥?” “这是真的吗?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家王爷就不用担心了!” “当然是真的,天刚亮的时候,厨房负责采买的刘大娘亲眼见到的,我们家王爷和皇上还亲自相送了呢!” “说到我们家王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 “王爷和王妃闹别扭这么久,要是以往王爷早就哄的王妃高高兴兴的,可这次好像闹的时间久了一些。” “对呀,王爷这几天好像脸色阴沉的可怕,我见到风驰电掣两位大人都不敢靠近书房。” “主子的事,你们也敢议论,小心丢了饭碗!” “……” 604 就此离去,惹他生气 萧十七站在柱子后面,等墙根处的人都走光了,她才漫悠悠地回了怡院。 楚昭大婚她没去参加,本来打算在他离开前私下里去祝福两人一番,离开时再去相送。 没想到这两个愿望,都不可能实现了。 希望将来若是有缘他们再相见吧! 她该离开了。 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看了看小恒儿,与林妹妹笑闹了一阵,回房间写了一封留给林妹妹的信,找了几件男装塞进了空间里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大大方方地去了药院。 在门口见到伍德,她便淡定地让他将木觋和成毅两人叫来,她自己则在药房里拿了一些她研制的药,又拿了能将头发直接染黑的药水。 等她做完这些,木觋和成毅两人也刚好过来。 “主子!” 两人行礼道。 萧十七招手让两人进到房间里,看着两人严肃道:“我有事要办,只带你们两人,但这是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你们两人为了掩人耳目,最好分不同的时间悄然离开王府,今日就成毅先离开,木觋你给他制作一张普通的人皮面具,明天木觋再离开,你的面纱可以拿掉了,不过一定不要让王府的人发现你的身份,我们在北约国帝都相见。” “是,主子。” 两人郑重地应道。 “这药房里有不少我研制的防身药,你们可以带一些,我给你们每人一千两黄金做路费。” 萧十七自空间里拿出两张一千两的金票,交到两人手上。 “记住,不管以后听到任何不利于我的流言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北约国的帝都再见。” 萧十七交待好两人,便出了药院。 回到怡院后,她去泡了澡,将头发染黑后,束了胸穿了一身灰色不起眼的男装,头发高高的束起,挽成一个髻,用一根灰色的发带绑紧,脚上穿了一双鹿皮靴子。 将整张脸均匀地涂黄后,化上了浓浓的眉毛,狭长的眼睛,嘴巴比原来的要大了一圈,看起来普通的丢在人群中都没有人会发现。 将信放在桌子上,用茶杯压好,她便提着自己的医箱,自王府小侧门处,跟着倒泔水的驴车混了出去。 她已经不想等楚夙的和离书了,只觉得呆在王府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早晚要离开,她只是提前几天而已。如其等着到时被人看笑话,被大家羞辱,她还不如默默地离开,减少那些流言蜚语给她和小恒儿带来的伤害。 在集市上买了一匹马,她拿出血刹为她办的假户籍顺利地出了京都。 等晚上落雨给萧十七送饭菜时,发现屋子里没人,却在桌子上发现了萧十七留给林妹妹的信。 她立即感觉到了不妙,忙将信拿去给了林妹妹。 这会儿小恒儿也才刚睡着,林妹妹莫名其妙地看着手里拿着信慌里慌张的落雨,狐疑地接过信,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如下:林妹妹,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京都,恒儿就交给你了,替我这个不称职的娘亲,好好的照顾他。 如果王府呆不下去,你就带着盈袖和初凉她们回南家村吧!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语,请不要在意!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这里不方便透露,等我办完事情,会回南家村找你们。 勿念,保重! 林妹妹看完信,完全傻了。 萧十七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走就走了? 什么王府住不下去?什么流言蜚语不要在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就算要走,也要和她说一声啊? 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离开,就留下这一封莫名的信件? 落雨在林妹妹看完信后,就从她手里抓过来快速看完,然后瞳孔逐渐放大,整个人如炮弹般弹跳起来,冲出了屋子。 她风风火火地拿着信跑去了楚夙的书房。 门口处,风驰电掣拦住了她的去路:“落雨,你这是做什么?主子刚回来,正在休息呢!这会儿谁也别想进去打扰。” 落雨一恼:“我有天大的事要见主子!” “要是因为你们的阻拦耽搁了主子的大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落雨脸上出现了一丝郑重。 风驰电掣相互对视一言,摇头道:“主子这几天本来心情就不好,你最好等他明早醒了再来!” “让开!” 落雨怒道。 “落雨,你不要再胡闹了,主子好不容易才歇下,你这样很容易将他吵醒!” 风驰电掣当仁不让道。 “你们知道什么?出大事了,再不让开,你们会后悔的!” 落雨的肺简直要被两人给气炸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 这时从屋子里传来楚夙不悦的呵斥声:“吵什么吵,成何体统,夜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本王这里不需要人!” 风驰电掣两人对视一眼,转而看向落雨:“走吧,主子不高兴了!不要再打扰他,惹他生气!” 两人说着,架起落雨的胳膊,将她拖出了外院。 落雨拿着手里的信,微微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两人究竟是怎么了,王妃走了,王爷是否知道? 或许是她小题大做了,还是两位主子另有安排? 落雨想不通这些,见夜已深,便拿着信回了自己的住处。 罢了,明天早上再去找主子吧!这么晚了就算知道了,也晚了! 然而,当第二日一早落雨去找楚夙时,却被风驰电掣告知,王爷带着惊雷进宫去了。 而这一日,朝堂上风起云涌。 战王不仅被赐了封地,且还是不怎么好的封地,这让一些武将气愤难当,却也无能为力。 等下了朝,消息一径传开,不少人都唏嘘不已。 谁也没想到皇上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这么吝啬,更是让那些还没封地的王爷们暗自生气。 连立了战功的亲兄弟都可以榨取的皇上,他们的封地,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 楚夙拿了圣旨等一应东西回到王府时,已是半上午。 落雨一直等在书房门口,急的上火。 当楚夙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落雨一个箭步跑到楚夙面前,将手里的信递到楚夙面前:“主子,你快看看吧!王妃走了!” 605 毫无征兆,脾气火爆 楚夙闻言看了落雨手中的信一眼,并未接,蹙眉道:“她又去哪了?” 果然她对他一点真情都没有,这王府她一刻都呆不住。 落雨愣了一下,忙道:“没说去哪!”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想出去就出去,他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以后也不会了。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他不再管她就是。 他看了几人一眼淡淡道:“以后王妃去哪都不需要与本王汇报。” “那,王妃出去,还需要暗卫跟着吗?” 风驰电掣不由问道。 总感觉王妃似乎失宠了似的。 落雨睁大了眸子,手里攥紧了信纸,心凉了半截。 见到王爷如今的态度,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妃会说如果王府呆不下去这样的话,还让林妹妹带着小主子和盈袖她们回南家村。 原来,王爷和王妃之间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严重到两人已经分开了。 “不用,如今京都没有人敢动她!” 再说,她也没那么弱。 楚夙瞥了几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进了书房。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她想做的,他都会让她去做,只要她不去找那个男人,他以后再也不会怀疑她。 那天说了那么多气话,其实出了门后他就后悔了,冷静下来后,他才发觉,似乎两人圆房了后,他越来越在乎她,在乎到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粘着她一起。 越是这么在乎她,越是敏感到害怕失去!他变得越来越斤斤计较,越来越强势霸道。 越是在乎,越是不知道拿她该怎么办,他将自己所有的真情都给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 他无时无刻不在紧张着她,可能是自己的这种行为让她感到了压抑,才会触怒了她,才会让她开始对他爱理不理,惹得她生气,讨厌见到他。 尽管这几天他是那么的煎熬,但为了将来两人好好的生活下去,他还是忍着没去见她。 他给了彼此几天的时间,只希望她能想明白,他楚夙究竟有多在乎她。 在乎到,他宁愿忍着相思之苦,也没有去见她一眼。 他等着她,等着她想明白后,来找他。 落雨拿着信落寞地退了下去,回到怡院时,发现林妹妹正在指挥着盈袖和初凉收拾东西。 她不由惊呆住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难道真的要离开吗? 那小主子呢?也要跟着林妹妹走吗? 王爷是一定不会同意小主子离开他的。 “落雨,你回来的刚好,你是留在王府还是与我们一起走?” 毕竟以前楚夙可是将落雨送给萧十七了。 两人也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她也只是问问她的意见,不管她选择留下还是离开,她都不会怪她。 “一定要走吗?小主子还那么小,这么颠簸着,身体哪能吃的消。” 落雨不知道自家王爷是哪根筋不对了,明明那么在乎王妃,却突然就说放手就放手了,毫无征兆的,现在连王妃去哪了她都不知道。 “我和你们一起离开。” 落雨将信交还给林妹妹郑重地道。 “好样的落雨,就知道你和这战王府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林妹妹拍了拍落雨的肩膀,意有所指地道。 从落雨回来时萎靡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萧十七的离开,并没影响到楚夙,而他也一点都不在乎,难怪萧十七会让她带着小恒儿离开王府回南家村。 既然两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十七又让她离开,那她也不会厚着脸皮继续住下去。 只是可怜了小恒儿这孩子。 几人正收拾着,夏侯书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也像落雨一样,见大家在收拾行礼感到有些吃惊。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不是说要等封地下来后再走?” 她看着忙碌的几人,都不好意思做下来喝茶了。 “你看看这个吧!是十七留下的。” 林妹妹拿出信纸,递到夏侯书手中,轻叹了口气。 夏侯书漫不经心地接过,快速地看完整页字,突然暴跳如雷地站了起来。 “好哇,楚夙这家伙得到了萧十七就不珍惜了,算是她瞎了眼,也怪我们都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她怒吼一声:“走,我们要去向他讨个说法,他竟然如此对待萧十七。” “小书,回来!” 林妹妹忙上前拦住夏侯书。 她不赞同地道:“十七已经离开了,她什么也没说,可能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你不要忘了,恒儿的……” 恒儿的父亲是姬如风,就算楚夙以前不会在乎,时间久了,他怎么可能没有想法,怎么可能将情敌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养。 这也是一开始大家所担心的,但那时候楚夙的表现不知道有多好,将她们都给骗的劝萧十七嫁给他。 现在想想,她们都是帮凶。 “我忍不了这口气,他楚夙凭什么这么对萧十七?” 夏侯书错开林妹妹,拿着手里的信,怒气冲冲地直接跑了出去。 后面的林妹妹和落雨拦都拦不住她,两人深深地感觉到了无奈。 她们之中,夏侯书的脾气最火爆,若是不让她出了这口恶气,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 但她面对的可是楚夙,就算是两个夏侯书都不是对手。 “落雨,你去看看,别让她出事。” 现在萧十七都离开了,如果夏侯书因为萧十七的事再激怒了楚夙,她担心她们会走不掉。 更担心小恒儿的安全。 “我这就去看看,你也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落雨说这话时有些违心,她自己其实自外院的书房回来后,就感觉乌云罩顶,像是暴风雨要来临时的样子。 这会儿若是夏侯书撞上去,王爷还不得剁了她? 等她焦急地跑进外院,离书房还有些远的时候,就听到夏侯书的怒骂声。 “好你个楚夙,你今天要是不和我说个明白,我夏侯书和你没完。” “喜新厌旧,还是另有新欢?” “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只有萧十七个傻子,一次又一次被男人伤害还要默不作声。” “逼着她离开,还真是好样的!” 606 心乱如麻,离京找她 “你……” 夏侯书瞪眼看着自书房里出来,一身带着森寒冷气的楚夙,恨不得上去打他几巴掌。 “你说什么?逼着谁离开?” “谁离开了?” 楚夙看着夏侯书,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装,你就装吧!” 夏侯书双眸冷冷地睨着他。 “原来,之前你们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害得老娘以为这世间真就有了真爱,然而假的就是假的,也幸好老娘的真心没付出那么多!” 夏侯书冷声冷气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之色。 “告诉江继斐,老娘不需要他了!” 夏侯书心底突然产出了一种叫做悲凉的东西。 她说着,也不再看楚夙,一转身就离开。 “夏侯书,你给本王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夙冷着脸,大手往前一拉,夏侯书一个趔趄,刚堪堪站稳了脚,楚夙便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不说清楚,休息离开这里。” 忍着心头的怒火和哀伤,夏侯书冷笑道:“说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人都被你逼走了,难道你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本王逼走谁了?” 楚夙眉头不禁紧锁起来。 “你就继续装吧楚夙!” 夏侯书冷静下来,有些心灰意冷地淡淡地瞥了楚夙一眼,将手中的信抛到楚夙手里。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抛弃了萧十七,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你放心好了,我和林妹妹带着小恒儿马上离开王府,绝不……” “这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楚夙打断夏侯书要说的话,厉声朝她低吼道,心,像是被捏碎了般疼痛。 他双眼不由的变得赤红起来。 “昨天。” 夏侯书不屑地道。 “为什么昨天没人来告诉本王?” 楚夙吼完,一转身,带着浑身的戾气,风一样的速度消失在了书房门口。 夏侯书努了努嘴,转身离开。 “你不该激怒王爷的!” 落雨站在院子外看着脸色阴沉的夏侯书一步步走近,不赞成地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别人怕他楚夙,她可不怕。 “哎,算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离开吧!” 王爷早就将她送给了萧十七,萧十七就是她的主子,主子都离开了,她断没有留下的可能。 “好,我们走。” 夏侯书没有情绪的眼里,一片黯淡。 楚夙飞快地回了他与萧十七的院子,来到房间,四处找寻是否有萧十七留给他的信。 他不相信她会什么也没和他说,没有告别就离开。 只可惜,找了一刻钟,什么也没发现。 他难以接受她会离开他,更让他痛心的是,她竟然只言片语的纸条都没给他留下。 他看着手中萧十七写给林妹妹的信,眼底有着深深的伤痛,他颓废地一拳打在桌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喻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已经对我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痛苦地狠敲着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混蛋,恨不得一掌将自己给打死。 “主子,林妹妹抱着小主子,与夏侯书和落雨几人,赶了几辆马车离开王府了。” 惊雷的声音自门口外传来。 惊的楚夙立即敛下眸子,抬脚就出了房门。 等他风风火火的骑着马追赶上林妹妹她们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而此时她们正在城门口排队接受登记检查。 楚夙丢下马,走到林妹妹所坐的马车旁边,掀开车帘,看着里面的几人:“你们要去哪?王府还呆不下你们吗?” 小恒儿看到自家爹爹出现,高兴地咯咯咯笑着向楚夙伸出了双手,探着身子求抱抱。 坐在马车里的林妹妹和夏侯书相互对视了一眼。 “不是王府呆不下我们,而是我们没名没份地呆在王府,于理不合,就不劳战王费心了,我们该离开了!” 林妹妹淡淡地道。 看着小恒儿对楚夙的依赖,她有些无奈。 相处久了,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有了感情,更何况是两个大人。 她不明白之前两个人还好好的,这说离开就离开,以她对萧十七的了解,若非是楚夙让她伤心了,她是决对不会不告而别的只留下一封信。 既然眼前的男人已经辜负了萧十七,她自然与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们住在战王府,主要是想和萧十七在一起,人都走了,她们也没必要留下了。 至于小恒儿,萧十七是让她带走的,她自然不会将他留给楚夙。 “来,儿子,让爹爹抱抱。” 楚夙紧蹙的双眉,突然舒缓了下来,他看着小恒儿,眼里徒然变得温柔起来。 “战王,请你离开吧!别再想耍什么花样?” 夏侯书上前坐了坐,挡着了小恒儿的视线,怒目瞪向楚夙。 “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本王的错,你们就算是真的要走,也要顾及一下恒儿的小身体,你们这样的马车,他如何吃得消。” 城门口由于楚夙的到来,变得有秩序多了,他们正说着,马车已经向前了不少,眼看着就要轮到她们的马车,楚夙却是让车夫将马车给赶了出来。 “楚夙,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想囚禁我们不成?” 眼看着马车调头往回走,夏侯书气的眼里直喷火。 林妹妹脸色也很难看。 “你们等等,等本王将战王府的事安排好,本王会派人送你们一起回南家村。” 不管是为了萧十七,还是为了儿子,他都不允许几人单独离开。 至于萧十七,他一定会将她找回来! “你会那么好心?” 夏侯书一脸的不相信。 “回去再说!” 楚夙一挥手,几辆马车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向战王府。 林妹妹和夏侯书气愤难当地被迫留了下来。 楚夙倒是没多耽搁,当天就将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安排妥当,周管家是一定要留下看紧门户的,留下一批暗卫暗地里帮着他,其实最主要的是看紧密牢里的那两人。 吩咐了风驰电掣准备了舒适的轿撵带着人护送林妹妹和小恒儿她们一行人回南家村后,他自己则去皇宫与楚昱告别,只带了惊雷一人骑上马直奔向北约。 他知道,她一定会去那里。 而他也一定会在那里将她给捉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607 泪沾湿巾,只余几人 林妹妹几人坐在舒服到感觉不到一点儿颠簸的轿撵里,从刚开始对楚夙的怨怼到现在被风驰电掣保护的密不透风的车队,几人虽然对楚夙还有意见,但至少对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 再有,就是跟着她们身后的一辆马车里,坐着的南昔三姐妹。 此时南昔手里捧着两个骨灰坛子,在默默地流泪,另处南琼和南暖两人也是泪沾湿巾。 也不知道楚夙是从哪将三人给弄了回来,只冲着他没对她们下手,且还对南家三姐妹照顾有佳的份上,林妹妹与夏侯书在接受楚夙这么安排的时候,也没多少排斥。 总之,她们几人现在的心里非常矛盾,即恨着他,又拿他没办法。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王爷去找王妃了!” 落雨将惊雷临走时悄悄告诉她的消息,透漏了出来。 “什么?楚夙去找萧十七了?这怎么可能?” 夏侯书一点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是真的,惊雷告诉我的。且,王爷还知道王妃在哪。” 落雨怕她如果再不将实情说出来,王妃身边的这些人,一定会将王爷给恨死。 到时候就算王爷追回了王妃,她身边的这些人也不会给王爷好脸色看。 虽然她现在是王妃的人,但好歹她也跟过王爷很多年,那份主仆情谊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她打心底还是偏向自己王爷的多一点儿。 “落雨,以你对楚夙的了解,你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林妹妹看着躺在床上的小恒儿那张与萧十七如一个模子刻出的小脸,轻柔地说道。 以萧十七的性格,怎么可能舍下自己的儿子,就跑路了。 “主子们之间的事,我这个当下属的哪能知道,但是我觉得王爷与王妃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王妃一定会被王爷给找回来。” 落雨郑重其事地说道。 在她心里,王爷和王妃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不是说散就散得了的。 “借你吉言吧!我们其实也不希望这两人分开,但如果不是楚夙做了什么让萧十七伤心的事,她会离家出走?” 夏侯书语带惆怅地说道。 她联系了血刹的人,如果萧十七一旦出现,一定要禀报她,只是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免让她将抱怨的话全发泄在楚夙头上。 “两位主子之间的感情,是我们外人不能琢磨的,我们也不要胡乱的猜疑了,我相信王爷会将王妃找回来。” 木觋和成毅两人从王府悄然消失不见,里面一定有蹊跷,也很可能是去找王妃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失踪,让王爷知道了王妃的行踪。 但她也只是怀疑,这种事现在也不易拿出来说,免得让大家想的更多。 只盼望着两位主子能一起平安的归来,那样就皆大欢喜了。 而此时的萧十七,并不知道楚夙已经出来找她了,她一身男装打扮,还背着医药箱,进城寻了一家饭店,在小二的带领下,还未在座位上坐下,就被后面冲进来的两三个壮汉险些撞倒。 萧十七踉跄了一下,扶着身边的桌子,才堪堪站稳。 “弱不禁风的小子,风一吹就倒,见到爷几个也不知道让路?真是活腻了!” 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眸光凶狠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萧十七,伸出拳头就要打过来。 “三位爷,请息怒息怒啊!这位小哥儿是外地人,不懂规矩,爷就放过他吧!” 店小二见情况不对,忙抱拳求饶道。 三个大汉对店小二的求情视而不见,他们均不屑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脸色难看地斜睨着三人,撞了她不道歉便罢,竟然还想倒打一耙,最可气的是还想朝她动手。 这些人一看就是街头的恶霸。 她低调并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她怕事。 “道歉!” 萧十七冷声道。 “哟,哥儿几个,这小子说什么呢?我砸没听明白呢?“”” 一楼原本坐着十几桌用餐的客人,这三人一出现,就立即有三分之二的客人结账走人,有的还是刚点了菜,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跑了的。 店小二可能是习以为常,对大家的离开,他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但他却站在萧十七身边劝着三个大汉,让他们不要对萧十七动手。 然而因萧十七的一声道歉,却让他陷入了两难。 “道歉!最后一遍!” 萧十七一掀长袍,将身上背着的药箱往桌上一搁,冰冷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杀意。 “小子找死,知道老子是谁吗?敢让老子道歉。” 一名大汉说着,双手挥起拳头,眼里闪过一道毒辣的光芒,向萧十七打来。 冷笑一声,萧十七两指夹起一根金针,速度超快地扎向大汉身前的穴道。 就在另两名大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嘲笑萧十七的蚍蜉撼大树,自不自量力,和店小二的惊呼声中。 “嘎!” 大汉的拳头在离萧十七的头部只有一厘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但他却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挥拳的动作。 “二哥!” “二弟!” 另两名大汉惊恐地看着僵直着身体,除了眼珠子会动的大汉,慌忙过来查看。 萧十七看着三人,懒洋洋地道:“他被我刺中了穴道,这世上,除了我祖父,也唯有我一人能解除!” “臭小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小心我们杀了你。” 疑似当大哥的大汉双目充血地瞪视着萧十七,威胁道。 “想要怎么样?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你们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难道还要我动手医治不成?” 萧十七嘲讽地道。 她才不怕他们的威胁。 若不是看在他们还没对她造成实质上伤害的份上,可不是一根金针就能了事,而是痒痒粉伺候。 到时候保证他们三人爽歪歪到不能自拔。 今天是撞到了她萧十七,若是换成其他人,估计这会儿也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要跪地求饶才行吧! 现在整个饭店,客人几乎都走光了,也只余他们几人。 608 一肚子火,暂时放过 可见这几人平时的恶劣行径,让多少人害怕和忌惮。 “臭小子,识相的快将我二弟变正常,否则……” “否则你就会用拳头招呼我吗?” 萧十七挑眉讥诮地看着三人:“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对待其他人的吧!” “那又如何,老子的拳头大,想打谁就打谁,想杀人就杀人,看谁不顺眼打杀到顺眼为止。” 大汉之中的三弟有恃无恐道。 在这南岭城中,就连城主都不敢找他们哥仨的麻烦,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他们就是这南岭城的天! 岭南城是去往北约国的必经之路,虽然这里还是在东越国境内,但越往北走,不仅天气越来越冷,连民风也越来越彪悍。 萧十七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个大汉作死,淡然地坐下,朝着店小二道:“去,上一荤一素两个菜,再加一碗汤和一碗米饭。” 她这会儿,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另外两人会朝她下手了。 不动声色地朝着柜台后缩着脑袋的掌柜扫了一眼,收回视线,悠哉地等着店小二去厨房点菜。 可等了半许,店小二依然站在大汉身旁,脸色极差地看着萧十七,腿脚却未动半分。 “怎么?” 萧十七挑眉看着他。 “臭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哥仨是谁,你以为我们在这里,他敢去给你报菜?别痴心妄想了,老子命令你,快将我二哥回复正常,我保证不会再打你。” 大汉之中的老三狞笑着说道。 萧十七连眼也没抬地继续老神在在地坐着,在桌子上找到茶壶,亲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并不理会面前的几人。 她又不是傻子,他说不打就不打?不会撒谎的人,撒起谎来一眼就能识破。 还真是委屈他了。 而大汉中的大哥,这会儿似乎安静的有些可怕,他眼眸凌厉地斜视着萧十七,似乎在思考问题。 店小二低着头,不敢看萧十七的眼睛,对面前的三名大汉又是无奈,又是痛心疾首。 因为萧十七的态度和她出手时的快速,老大和老三两个大汉不敢轻举妄动,忌惮地看着萧十七,虽然憋了一肚子火,却也只能干看着。 这会儿,萧十七肚子饿的都咕咕叫了,但几人还在僵持着。 她虽然不耐烦,但也只能忍着。 这会儿,若是她先妥协,解了老二穴道上的金针,到时候三人一起攻击她,那就不妙了。 三人都是将近七尺高的大汉,虽然她可以用药将其全部制服,但药效不是立即就有反应,那中间空白的几秒,很可能会被几人的拳头给揍扁。 特别是现在几人离得她的桌子很近,她现在若是换个座位,或是挪远一点儿,一定会遭到老大和老三的怀疑,索性她就不动声色地装十三,吓唬吓唬他们。 果然,见萧十七不为所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不仅被制住的老二心里着急,老大和老三也是难得的收起了拳头,烦躁不已。 “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能放了我二哥?” 老三急性子地朝着萧十七吼道。 虽然感觉输了阵势,但声音大还是很有气势的。 萧十七嘲讽道:“我想怎样?从一开始就是你们想怎样,我是招你们惹你们了?” 总感觉这三人不是故意撞她,像是有意的一样。 但她到现在还看不出这几人的目的。 “我们现在只想让你放了我二弟,其他的我们可以既往不咎,等二弟能走动了,我们三人立即就走,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老大低沉着声音,双眸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 看这小子的样子,还真有两下子,一出手时的针法,一看就不简单,这小子不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吗? 哼,就暂时先放了,会有人来替他们哥仨将这小子抓走。 “就你们这态度,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萧十七冷哼了一声。 “那你说怎么办?” 老大拦着要发火的老三,冷冷地问道。 萧十七:“你们两个先坐下,等我吃完饭,再商量吧!” 只有填饱了肚子,有了力气,这些人想要暗中做小动作,她也是不怕的。 “小二,还不去上菜上饭?赶紧的,要是我二哥有什么闪失,今后你这饭店也不用开下去了。” 老三说着,推了店小二一把! 好吧,为了二哥,他先忍着。 进了这岭南城,还没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撒野,就先稳住这小子。 店小二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等他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又忙不迭地去安排萧十七的饭菜,就连生气都不敢。 只是推一下而已,他哪能如萧十七一样硬气找这三位大爷的不自在! 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饭菜全上齐。 尽管很饿,萧十七还是慢条理斯,并且十分优雅地将饭菜吃完。 等的另外三人就差成了火眼金睛了。 见萧十七终于吃饱喝足,他们的视线才从萧十七身上转移到不能动的老二身上。 “二弟,委屈你了!” 老大拍了拍老二的肩膀,安慰道。 萧十七扫了几人一眼,站起身走到老二面前:“我能一针下去让你动弹不得,也能让你立即毙命,你们最好按照之前所说不会再招惹我,不然下次就是……” 萧十七看着几人,扬起一抹邪恶的冷笑。 看着萧十七露出这一副如同恶魔般的笑容,三人不自觉就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萧十七快速拔掉老二身上的金针,背起药箱,在桌子上放了一小锭银子,转身就走。 待三名大汉反应过来时,萧十七早已不见了踪影。 还好的是,老二终于可以行动自如了,但这会儿他却是腿脚发麻的厉害,走路也是让人扶着。 “大哥,你可一定要为小弟报仇啊!那小子邪门的很。” 老二哭丧着一张通红的方块脸,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活到这么大,从来没如此憋屈过。 就连遇到那位大人,也没被这样对待过。 “放心吧老二,我们对付不了,不代表没人不敢动他,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那小子是大夫,只要是大夫就逃脱不了那位的魔爪。” 609 磕头求饶,一抹讥诮 老大眯着狭长的眼睛,眸光划过一道残忍的利光。 他说话并没收敛了声音,他自认为这个岭南城已经是他们三人的天下,就算是被人听到也不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根本不需要藏着掖着。 “还是大哥主意多,那小子要是遇到那位大人,估计也会像其他大夫那样萎靡不正不说,还会低三下四的磕头求饶,像只狗一样,到时候我们哥仨报仇的机会就来了!” 老三幻想着惩治萧十七的画面,不由激动的面色通红。 “走,事不宜迟,不能让那小子出了城。” 老大和老三将老二像夹心饼一样夹在中间,扶着他出了饭店。 店小二看着三人走远,才悄然地松了一口气,忙走到柜台前,趴在柜台上,将头伸到柜台下,淡淡地道:“掌柜,人已经走了,您老快出来吧!” 这样的事,每隔几天就会发生,特别是听了几人的谈话后,店小二已经确认,只要是有大夫出现,那仨霸王就一定会出现,他现在祈祷着不要有大夫再来,今后这店里如果是白天,绝不接受带着药箱的大夫来吃饭。 不是他要做这样的坏人,而是进了这店,除非像刚才那个小大夫那样厉害,否则一旦被带走,后果…… 而那位小大夫,他有些担忧地透过门口的大门往四处看了看。 也不知道那位小大夫是不是出城了,若是那最好了,若不是就麻烦了。 那哥仨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终于走了,老头子都快被他们仨给吓死了。” 老掌柜自柜台下面爬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没有消下去的恐慌之色。 “放心吧,他们很可能不会来了!” 店小二安慰道。 只要有大夫来,他就会给赶走,绝对不会让那仨人再光顾他们的饭店。 “希望如此了,他们一来我们就别想做生意,真是作孽啊!” 老掌柜起身看了一眼上过菜的饭桌上,那些还没来得急动的饭菜,气愤又无奈地道。 而另一边已经走远了的萧十七,正打算离开岭南城前往下一座城池,谁知在城门口排队的时候,竟然遇到一位老婆婆突然昏倒在地。 萧十七向来不爱管闲事,但是若出事的人是老年人的话,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看着老婆婆的孙子扶起地上的人,火急火燎的向排队的人求助,而那些冷漠的人们只是冷眼看着,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萧十七背着药箱,一手牵着马,自队伍后面走了出来。 “将你奶奶往城门这边挪一挪,我来看看。” 听到萧十七的声音,所有人都转过头来。 有讥讽的,有不以为意的,有看好戏的,还有呵斥的。 “小子,别以为背个药箱就能充当大夫!” “别聋子治成个哑吧。” “哈哈,这小子这么爱管闲事,不知道呆会儿治不好人,被大家笑死后,会是什么模样。” “这小子倒是有种,这种风头儿也也出,真是好样的。” “……” 萧十七无视掉那些明显不信任她医术的人们,走到老婆婆身边看了她一眼:“若是想救你奶奶,就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奶奶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萧十七望着拿不定主意,被别人三言两语挑拨的六神无主的老婆婆的孙子,冷声道。 “你真能救我奶奶吗?你好像还没我大吧!” 他其实想说,别以为背着个箱子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若是真如大家所说,眼前的小大夫没有本事,那他怎么能放心将自己的奶奶给这陌生的小子看呢! 见他始终淡定地拍着地上老婆婆的肩膀,试图给唤醒过来,萧十七气都不打一处来。 “你是想要你奶奶的命吗?” 那些故意挑拨离间的人的话也能信。 若是再不救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就不会来了。 “我治,只要你能救醒我奶奶,我今后什么都听你的!” 老婆婆的孙子看着萧十七那冷漠的几乎没有一丝情绪的眸子,妥协了。 他忙按萧十七之前的吩咐,将自己的奶奶往另一边移了移。 萧十七跟着两人来到墙头下面,为老奶奶把了脉,又掀开眼皮看了看。 “你们看,他装的多像。” “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 “想知道真假还不简单,只要那老太婆能醒来,他便是真的大夫,若是没醒来,一切都是虚假的谎言。” 这人说话的声音一落,斜对面躺在孙子怀里的老婆婆在萧十七的金针下,又喂了一些她随身携带的水,不到片刻便醒了过来。 “奶奶,您醒了?” 孙子激动地抱着老婆婆,喜极而泣。 “谢谢你小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奶奶,当时我还怀疑你,请你原谅。” 那孙子说着将老婆婆扶着站了起来,走到萧十七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举手之劳,不过切记不要让婆婆再饿着了,她本来就有高血压,哦,就是眩晕症,又饿了这么长时间,不晕倒才怪。” 萧十七看着四周因为她的话,而震惊的众人,眼里闪过一抹讥诮。 特别是那孙子,虽然听不懂高血压是什么,但还是很吃惊:“奶奶,您不是说早上您吃过饭了吗?为何会饿晕?” 孙子无法相信自己的奶奶会骗他,更无法置信奶奶是因为饿着了才会昏倒。 “谢谢这位小大夫,您是我们的恩人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以为今儿个就会饿死至此,没想到会遇到小大夫,还救了老婆子一命。” 老婆婆拘搂着腰朝着萧十七道谢道。 萧十七微笑道:“您应该去买点吃的,只喝一些水的话根本走不出城门。” 听了她的话,老婆婆和孙子两人脸上立即窘迫了。 老婆婆不好意思地道:“哪有那个闲钱去买东西吃,回去多喝点儿水也管饱,就是出门的时候,带的水太少,卖的东西被抢了不说还一分钱没挣到,哎,这世道啊!” 萧十七蹙眉:“婆婆卖的什么东西被抢了?” 孙子见自家奶奶没有想说的打算,忙义愤填膺地道:“就是在山上采的草药,被人给抢走了。”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见到他们的草药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二话不说,拿了就走。 610 只抓大夫,满满一屋 他们追了两条街也没追上,无奈之下只好出城回家。 “你们采的药,药名知道吗?” 萧十七突然好奇心起。 “我们当地的人叫绿倚,说是可解百毒的药,昨天在山上采的,也就只有十几斤,没想到……” 孙子一脸的气愤难当。 绿倚?解百毒?她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药?难道是她孤陋寡闻了? “抢你们药材的是什么人?没人管吗?” 萧十七对这边的彪悍民风表示无语。 天高皇帝远,就像那三名大汉所言,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律法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 “小大夫,你就别问了,要出城快点儿走吧!据说这城里有几个地痞流氓,专抓大夫,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老婆婆朝四周看了看,便见到几名平时在街头四处乱晃的流氓已经朝着他们过来了。 她忙急切地道:“小大夫,快走,他们来了,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萧十七眉头轻蹙,顺着老婆婆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三四名穿着锦袍的流里流气的男人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他们眼神里闪烁着的兴奋光芒,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萧十七不由的捏起金针,眼里一片清明。 那边排着队出城的队伍越来越长,她就是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也走不掉。 索性留下来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对于这老婆婆说的只抓大夫这件事,她深表怀疑。 她看着焦急的老婆婆,对她孙子道:“快扶你奶奶排队出城吧!” “可是,奶奶希望你也一起出城!” 孙子扶着站起身的老婆婆,见那几个地痞马上要过来,腿脚开始打颤了起来。 “我还有事,今天不准备出城了,你们快走吧!” 萧十七说着,拿出一些碎银子,在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塞进了老婆婆手中。 “这,小大夫?” 老婆婆握着手里的碎银子,吃惊地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萧十七。 “快离开吧!” 萧十七头也没回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发现,她已经被人给盯住了,为了不连累到老婆婆和她孙子,她还是离两人远一些比较好。 “站住,前面的小子,给爷站住!” 那追过来抓萧十七的四个地痞流氓,见萧十七腿脚利索地跑的飞快,眼看过了马路对面就要钻进巷子里了,唯恐抓不住萧十七,忙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大叫道。 萧十七恍若未闻,跑的比之前更快了。 “臭小子,给老子站住,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跑?” 带头的痞子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瞄准萧十七后心,凶猛地掷了过去。 听到后面朝着她飞来的呼呼风声,萧十七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当啷”一声,匕首擦着萧十七的肩膀掉落在地。 也迫使着她停下了脚步,脸色黑沉地看向追上来的几人。 “跑哇,还跑哇!臭小子,要不是爷今儿个准头不对,你早就毙命于此了。” 带头的痞子捡起地上的匕首,满脸凶相地看着萧十七。 他身后跑过来的三人忙将萧十七围在中间,个个眼神凶恶地怒视着她。 萧十七冷冷地看着几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带头的痞子一挥手:“抓起来,带走。” 他们守株待兔等待猎物的到来等了三天,好不容易听说城门口出现了一个大夫,怎么不叫他们兴奋。 一个大夫就有一千两的赏银,这遇到了,怎么可能会放过。 岭南城,全城的小混混们,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眼睛雪亮着呢,若不是他们刚好就在城门附近,哪能撞上这么好的事。 至于眼前背着药箱的大夫,在他看来,就是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呀! 萧十七整理了一下衣服毫无反抗地淡淡地道:“我自己会走!” 她很想知道这些人抓大夫做什么? 联想到之前那三个大汉的行为,她不禁猜测着,那三人是否与这些人是一伙的。 既然这些人的目的是抓大夫,她今日已经露了脸,估计就算她现在从这四人手中逃跑,不管去哪都会有人想要抓她,还不如一不坐二不休,让他们先抓住,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她爱管闲事,主要是因为南家医院和南家医学院里全是大夫,她就怕那些在外行医历练的学生也有被抓过来的。不去看一看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 “算你小子还算识实务,带走。” 萧十七的配合,让几名地痞高兴的嘴都要裂到耳朵上去了。 一路上,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窜出来不少小流氓,看着被四人围着的萧十七,羡慕嫉妒的两眼泛红的都想上来抢人,但均被身边的四人给吓唬走了。 萧十七面无表情地跟着几人,被带到了一座庄严的大宅子里。 刚进院门没多久,就遇到了熟人,让萧十七不得不感叹世界的狭小,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臭小子,是你!” 大汉中的老大双眼邪拧地睨着萧十七。 老二和老三磨拳霍霍地不怀好意地朝着萧十七走来。 “老大,你们认识这小子?” 将萧十七带回来的四人中的小头目恭维地看向大汉中的老大。 “认识?化成灰我们都认得他。” 他看着萧十七,眼里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 “小子,落在我们手中,你完了。” 老二和老三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不是很厉害吗?现在还不是落入我们哥仨手中了?” 两人不屑地打量着沉默着的萧十七,本来大哥还想让那位大人出手呢,没想到自己手下的小瘪三就将人给抓回来了,这也太让他们意外了。 “这是一千两银票,你们滚吧!” 老三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银票,扔给那四个地痞流氓中的头目,啐了一口。 “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四人眉开眼笑地看着那银票,拔腿就往门外跑。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便敛下眸子,等着几人,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没想到抓一个大夫就有一千两银子,就是不知道花这么多银子,抓这么多大夫做什么? 611 贩卖人口,没能出手 她正纳闷呢,老三突然朝着萧十七吼道:“便宜你了小子,我们哥几个先不动你,到时候也有得你受的。” 他说着,推了萧十七一把。 “走,哥几个将你送进屋子里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萧十七被几人推进了一间屋子里,听着房门落锁的声音,萧十七也没在意。 只是,一回头,满满一屋子的人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动静,都拿眼看着她,吓了她一跳,什么鬼? “你们?” 萧十七往这些人旁边一看,便了然了。 这些可不都是背着药箱出门看病的大夫们吗? 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以上须发皆白的大夫,年轻的只有十几个人。 他们看着萧十七的到来一个个摇了摇头,继续垂首,连句话也不说。 萧十七拿眼扫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对年轻的男女坐在一起。 大约都是年轻人,还有一个同性别的女子,让她感到亲切一点儿吧,她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屋子其实也就一百来个平方,空荡荡的连个家具也没有,大家都是坐在稻草铺的地上,神色凄凄,精神不佳。 待萧十七走到那对年轻男女身边停下脚步,看着两人戒备地望着她,忙道:“别误会,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下,没别的意思!” 她说着找了一处离两人两米远靠墙的位置蹲了下来,顺便将自己的药箱放在身边。 萧十七悄悄数了一下,突然发现加上她刚好一百人。 而且这些人好像习惯了经常有人被抓进来的路数,见到陌生的大夫进来哼都不哼一声。 萧十七在对面那对男女的不明注视下,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坐在了地上。 感觉这些人就像是被人贩子抓来贩卖人口的商品一样。 不过,有一点就是这贩卖的人口年龄参差不齐,年轻的还好说,就是年长的那些,就算是卖出去当看门的都没人能看得上。 不容萧十七再猜测下去,她坐了还不到小半个时辰,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开锁的声音。 房门打开时,一名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连眼睛都没露出来的黑衣人当先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三名对他恭敬着的大汉。 “大人,刚好一百,这批人可以运走了。” 大汉中的大哥,对着那黑色斗篷的人谄媚道。 “这次做的不错,想不到短短半个月就能凑齐一百名大夫,那就今晚子时出发吧!记住不要耽误了时辰。” 黑色斗篷的男人说完,便出了房门,老大忙恭维道:“是,是大人,小的一定按您的的吩咐,绝不耽搁一点儿时间。” 直到房门再次被锁上,人也走远,萧十七听到四周很多人的吸气声。 “他们到底要将我们送去哪?还要子时出发?” “连岭南城的三霸都害怕恭敬的人,他们不管将我们送去哪?我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总不置于将我们卖了吧!我们这一把老骨头,谁会要?” “哎,大家也不要瞎猜了,静观其变吧!” “对,大家都不要担心,虽然进来之前他们用了不正当手段,进来后他们也没少我们吃喝,也没对我们用刑,想来就算是将我们送出去,应该也不会太差。 我们这些人,都是大夫,大夫能做什么?当然是医病了,他们抓我们,肯定是有人生了什么怪病,想让我们去瞧瞧,就是用的方法不得当罢了。” “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藏头藏尾不敢露面,必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看大家还是小心点儿好。” “……” 萧十七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的谈话,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虽然觉得这些人说的话大部分不靠谱,但还有是一些人说到了点子上。 就像其中一人说的那样,他们这些大夫基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抓了他们,除了看病医人,他们可什么都不会。 故此,今晚将他们送走,很可能是送到一个生了重病的病人那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萧十七倒是能理解了。 但还有一点想不通的是,既然是找大夫,光明正大的找多好,他们抓一个人就给一千两银子,可见财力很雄厚,贴个告示悬赏大夫医病不是很简单吗?为何搞的像是黑势力贩卖人口似得让人不得其解。 萧十七也没有想多管闲事的心情,这会儿见到这些人里没有南家医学院出来的学子后,她便也放了心,想着等会儿找机会溜走。 然而,这样的机会却迟迟没来。 天黑下来时,众人被守着这座院子的侍卫像赶小鸡仔似的,赶去了一间屋子里吃饭,吃完饭顺便在屋子旁边的茅厕解决生理问题。 萧十七看着每人面前放的一菜一汤和一碗米饭,闻着汤里面特殊的味道,她便敛下眸子,将汤整个倒进了米饭里,悄悄从空间拿出另一种药撒在碗里,搅拌了一下,吃了起来。 尽然在汤里放了迷.药,这是要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送走的节奏。 萧十七扭头时,突然发现那对年轻的男女也和她一样,做着小动作,不禁嘴角微翘。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发现了汤里有问题。 到时候有好戏可看了。 她有些兴灾乐祸地想。 吃完饭后,大家又被赶回之前所呆着的屋子。 只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鼾声起,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人都昏睡在了稻草上。 萧十七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对面的那对男女,装作中了迷药的样子,昏倒在地。 她才刚躺下不过几十秒,微微眯着一只眼,看着对面那对男女也似模似样的装作被迷倒的样子,“咚咚”两声倒在地上。 他们这演技,让萧十七佩服的五体投地。 若非她知道这两人做了些小动作,真要被这两人的模样给骗了过去。 不过还好,像他们演技一样好的另外十几人也同样装晕了过去。 此时整个房间倒了一片,鼾声如雷。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听声音,似乎来的人特别多。 612 免费乘车,待遇不错 房门一被打开,萧十七便听到那大汉中的老三道:“哥几个办事,就是稳妥,这不都放倒了吗?赶快抬出去扔进马车里,别耽搁了运走的时间。” “是,三爷,您放心好了,保证一个不少地送到。” 一阵窸窣声后,便有杂乱的脚步声走进了屋子里。 “快,两个人抬一个,动作要加快。” 不多会儿,就有两个人来抬萧十七,她本想趁着将她扔进马车里,看守的人不多时逃走。 却不想,她刚睁开眼准备掀开车帘,手就被人给摁住。 “这位大夫,这车帘子现在还不能掀开,万一被发现,我们一车人都要遭殃。” 那对男女中的男子皱眉看着萧十七,轻声道。 萧十七悻悻地松开抓着车帘的手,朝他略一点头,问道:“你们不想逃走吗?” 鬼知道这些人会将他们送去哪? 现在是难得的逃走的机会,错过了又要找合适的时间。 “逃?我们为什么要逃?有免费的车乘,还能节省了一大笔开支,再说,这马车也不错,就是里面的人有点儿多!”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萧十七不置可否。 确实里面的人比较多,他们三人,加上真正昏迷的躺倒在车箱里的三名年长的老大夫,可不就有些人多吗! 不过,既然这男子这么说,一定是知道他们要被送去哪了? 萧十七看着他:“你知道我们要被送去哪?” 男子瞥了萧十七一眼,收回眸子,将身边的女子往怀里带了带,轻柔地道:“雅儿,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去。” “轮哥哥,我相信你。” 女子抬头看着男子,娇柔地说道。 那信任的目光,不禁让萧十七大脑一阵恍惚。 曾经,她对楚夙也是那么的信任,总觉得跟着他,就算是捅破了天,她也不用担心,在她心里,他永远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而他对她也是宠着纵着,对她好的,让她总觉得那些是幻境。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楚夙会向她提出和离,那么突然的他就说了出来。 可能是她自尊心太强,也可能是因为以前受过伤,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也只能用逃离来修复内心的创伤。 这一路走来,她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悲凉,不去想,但午夜梦回时,想起楚夙说那些话时的决绝,她便惆怅的夜不能寐。 于是她加快了去北约的速度,就连晚上也是骑马在赶路。 今日若非城门口的耽搁,这会儿她早已出了城。 她有些羡慕地看着对面的男女那纯粹的感情流露,决定先不逃走了,先静观其变,若实在有危险她再走不迟。 马车不一会儿就跑了起来,在黑夜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特别的响亮。 一夜的时间,马车跑了很远。 到第二天天亮,中了迷.药的众人清醒了过来。 而此时萧十七所乘坐的马车里,另三名老者醒来后,迷茫了一阵便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他们这不哭不闹,也不反抗的态度,倒是让萧十七欣赏。 不知道是不是做大夫的心底都存有一丝良善,遇到事情时大家都选择静观其变,而不是与对方作对吵嚷着恨不得骂死对方。 也可能是对方没有做出对他们过激的行为,并没亏待任何一个大夫,才让大家都心存侥幸,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一行将近二十辆马车,停在了一座破庙外。 大家下了马车后,一眼便望见破庙门口站着穿黑色斗篷的男人。 “先进庙里歇息,吃点东西,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 他声音似是有些暗哑,比昨天听到时压低了许多。 大家闻言忙往破庙里走去,看起来很有秩序的样子。 “不要想着逃跑,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斗篷男站在破庙门口扫视了一眼大家,厉声道。 大家虽看不见他隐藏在帽子下的脸,但却明锐地感觉到有一股非常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他们。 这种带有威慑性的目光,让原本没有心思的人,也不由的心底发寒。 萧十七跟着大家一起,快速了吃了几口硬馍馍,虽然不想吃,但为了不让大家发现她的异样,她还是硬塞了几口,喝了些水。 再启程时,他们所坐的马车里,终于有了生气。 那三名老大夫有一人悄声地对另外两名大夫道:“这地方老夫以前来过,这里离北约国越来越近了,这马车不会是将咱们送到北约国去吧?” “北约国?那个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国家?天啊,我们这些南方人,若是去到那里,岂不是会被冻死?” “想来,外面的那位大人一定不会让我们冻死。” “是啊,看他对我们这些大夫的态度和待遇,想来也是不想让我们死的,要不然也不会对我们这么好,一点儿也不像是当犯人对待的样子。” “……” 萧十七原本也没在意几人的聊天内容,但听到这马车是要到北约国,便来了精神。 她看了一眼对面抱在一起的男女,似是原本就知道他们要去北约国一样,便觉得她这误打误撞地就给自己行了方便。 就像那男子所说,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 何况还给他们吃喝。 当然除去吃住的东西不如意,其他方面倒还不错。 若是自己雇一辆马车去北约,也要不少钱不是。 知道目的地是北约国,萧十七倒是放心了。 只是可惜了她药箱里的那些药和精良的手术刀具。 不过等马车又行了三天,冷的他们开始发抖抱怨的时候,黑斗篷男让人不仅将他们的药箱还给了他们,还每人发了一套棉衣。 虽然衣服看起来不起眼,是灰色的,质量也不怎么样,但穿在身上防寒却是妥妥的。 马车继续行了五天,天气也是越来越冷,萧十七对面的那对男女,干脆就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就连吃饭也是男子出去拿到马车上,那女子除了解决生理需求下一下马车,其余时间都呆在上面。 他们这一群人一马车队,虽然很显眼,但每经过一座城,都不需要检查就顺利的进了城,这让萧十七觉得很邪门。 她猜想着这些人的身份,或者说这些人背后的大boss究竟是怎么办到手眼通天的。 613 初至北约,眼神威胁 东越国和北约国可从来没有统一的通行证啊! “只有北约国才会常年积雪不化,寒冷异常,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些人是送我们来北约国了,这是已经进了北约国境内了!” 马车里的三名老者其中之一掀开车帘,看着外面一片银装素裹,不由轻叹了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一把老骨头了,就只有老命一条,还担心个啥?” 被这人一说,三人相视一笑,神情自然轻松了不少。 萧十七看了看几人,又暗自瞥了那对男女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只是,一闭上眼,大脑里便又浮现出楚夙那双深情的眸子来。 她不由在心中苦笑,楚夙都和她分手了,她还想着他做什么呢?就算他以前对她再深情似海,说和离的是他不是吗? 和离啊,多么讽刺的两个字眼。 缠着她成亲的是他,说分手的也是他,喜欢她的时候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说放弃的时候,也只是一句话。 她完全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还付出了真心,感觉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可能是这一路看着对面那对男女相互信任,相依相偎,才让她那颗已然沉寂的心浮动了起来吧! 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是自己没遇到一个好的男人而已。 怪谁?只能怨自己。 等北约的事一了,她就回南家村去做她的老本行,从此不过问外面的任何事,安安份份地呆在那里陪着祖父,再也不出去了。 三日后,他们一队车马在一座看起来很大的庄园外停了下来。 庄园门口有不少看起来很厉害的侍卫把守,他们的到来,让那些侍卫严阵以待起来。 不过,当那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黑衣人一站出来,那些侍卫们便一个个毕恭毕敬地朝着他行礼。 “将这批大夫带进去,告诉你们主子,今后这里的事我们主子再也不会管,让他好自为之。” 黑色斗篷男说着,便背负着双后立于一边,看着那些侍卫将萧十七他们这些大夫一个个从马车里请下来,数着满一百名后,才满意地将他们赶进了庄园里。 “大人要走了吗?不和我家主子会面?世子马上要过来了。” 那待卫头头看着黑色斗篷男子,恭敬地问道。 “让你家主子以后做事收敛一些,他若是再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修怪我家主子舍弃。” 黑色斗篷男子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庄园门口。 待卫头头脸色有些脸看地转身回了庄园。 他看着已经安顿下来的一百名大夫,眼风一扫,就扫到了萧十七身边站着的一对男女。 “怎么会有女人在里面?” 他有些不悦地问道。 只是这站着的所有大夫谁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想知道他们被送到这里来到底是意欲为何? “怎么?是不是那位大人对你们太好了,好到你们开始怀疑抓你们来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了?” 待卫头头一改之前的恭敬,看着面前的一百名大夫,眸子里浮现一抹冰寒至极的冷笑。 大家看着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待卫头头,不禁头皮有些发麻。 但大家还是谁也没做声。 对于侍卫头头的眼神威胁,他们虽然有些害怕,但身为大夫,他们还是有一定的定立在。 大家彼此默契地将沉默进行到底。 “好,很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让本待卫长来决定你们的去处吧!” 待卫头头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对身后的侍卫道:“将这一百人送到最严重的难民营里,本侍卫长要让他们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 难民营?在场的一百名大夫,不仅萧十七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诧异,就连其他大夫也是目露不解。 难道因为积雪的原故,有难民聚集在一起吗? 他们这些大夫是来为那些难民医病的? 这样想着的同时,身为大夫的他们便也同时松了口气,不管是难民营还是什么,只要有病人在的地方,他们去哪不都一样。 因而,他们一群人被待卫像是赶羊似的走了十几公里赶到目的地时,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眼前哪里是什么难民营啊,这明明就是难民村嘛。 且,好像还不止一个村子。 虽隔着老远,但映入大家眼中的便是远处山坡下,被隔绝起来的破旧的村落两三处。 “走吧,那里便是你们今后的落脚之处,能不能出来,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送他们来的一名侍卫,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 “什么意思?” 一名年轻的大夫莫名地看着那侍卫。 “赶紧走,问那么多做什么?之前在待卫长大人面前不是不开口吗?现在问,是不是已经晚了?” 他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便不再理会那名大夫。 待众人到了那被用木头围起来的栅栏外,守在村落外面的侍卫忙迎接了过来。 那待卫像是看货物一样看着他们一群大夫,在护送他们来的那些侍卫的示意下,他们一百人通过木栅栏外的仅容两人可走的木头做的简易大门,被像是赶鸭子一样赶了进去。 大门在最后一名大夫进去后,“碰”的一声,紧紧关闭。 这声响,惊的不少大夫慌乱了心神。 那守村的待卫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都进去吧,里面会有人安排你们!” 大家看着那名侍卫的态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村子里面。 然而,一群人才一走进,便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 大家不由蹙紧了眉头。 这时候就算是想要退出去,也已经晚了。 只因他们这一群人太过于明显,里面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 “你们?你们是被新抓进来的大夫?” 一名穿着灰袍的年老大夫,披散着头发,脸上脏兮兮地,他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拿着两包药,看到他们一群人,吃了一惊,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难道你也是被他们抓进来的?” 萧十七这边的一名大夫问道。 614 震撼心灵,污染眼睛 那老大夫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家也算是同病相连,既然进来了,想出去就难了,你们快进来,让管事的给安排好住处吧!” 他摇了摇头,背着药箱转身就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一群人向前走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一个个脸色聚变,一时间大家都站在原地,心底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而正在这时,从村子里走出一名相对于之前的老大夫而言穿着光鲜的中年大叔模样的人,他身后带着一群小厮,雄纠纠气昂昂地朝着他们走来。 他们用看死人的眼神朝萧十七他们扫视了一圈,那穿着光鲜的管事阴阳怪气地道:“都在呀,那就跟本管事过来吧!” 他说着带头朝前走着,他身后的小厮这时却看着萧十七他们一群人不怀好意地道:“四人一间屋子,你们自己先分好人,如果你们这批人死亡率低,就一直住着,万一哪间屋子的人死的快,就补另外屋子的缺。” 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让萧十七他们一群人听着就有些头皮发麻。 但大家都不是那种爱挑事的人,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的脚步往村子里面有房舍的地方走去。 腐臭味越来越浓,间或夹杂着一些掩饰味道的药香,但药香也远远压制不住越发浓郁的腐臭。 一群人随着管事进到了村舍里,却不见村子里有村民出入,家家户户好像都锁着门,遇到的大部分都是背着药箱,行色匆匆的大夫们。 他们一群人中的一名大夫忍不住问道:“为何不见这村子里的村民?那些大夫都干什么去了?” 那管事的扭头看了说话的大夫一眼,嘴角挂着一抹恶劣的笑:“村民?他们当然在他们该呆的地方。到于那些大夫们吗?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他笑的太过阴冷,让人不由的心底发寒。 而正在大家还想通过这管事了解更多的时候,前面的岔道处,一名小厮跑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那管事面前,恭敬地道:“李管事,靠北角的那间屋子,现在死的就余一个年轻的小子了,最后一个刚刚咽气。” “哦?死了?这么快?他不是昨天才感染上吗?” 管事怀疑地问道。 “他接受不了自己被感染的事实,自杀了。” 那小厮面无表情地道。 “嗯,将尸体和今天死亡的人一起拖去后面烧了吧。” 那管事漫不经心地道。 萧十七他们一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头不由不寒而栗起来。 特别是萧十七,当听到感染二字,以及空气中那腐朽的味道,让她不禁联想到血刹控制人的毒药毒发后的模样。 但到底是不是她猜想的这样,还要亲眼见到人才知道。 大家在村落里走了一段时间,走到一排土墙灰瓦砌的房子面前时,那管事的停下脚步。 “你们就暂时住这一排房间,四人一间房,先去认清楚床位,本管事在这里等着你们。” 李管事扫了一眼萧十七他们,便老神在在地抬头望天,似是在看天上的云般那么认真。 他身后的小厮倒是习以为常,见大家听了管事的吩咐不为所动,便朝着大家冷声道:“别杵在这里,赶紧找好自己的床位,等会儿还要去干活呢!” 一群百人的队伍,虽然行路的这段日子大家都坐在马车上,露面的时候也只是吃饭的时间,但大家还是相互熟悉的,见那小厮已经面露不悦,唯恐会出什么事端,大家相视一眼,便四个一组,与交好的大夫分别朝着那一排屋子走去。 萧十七觉得她在这地方肯定呆不长久,便想着找一些不是很精明,又不爱惹是非的年长一些的老大夫一起住一间屋,到时候要是溜走也不会惊动太多的人,可谁知一转脸,除了她和对面的那对男女,也只有另一位年轻的男子还站着没动。 “你们四人一间屋,就是最后那间,别磨磨蹭蹭地耽搁时间!” 那小厮厌恶地看着几人,不过看到站在萧十七对面的那女子身上时,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但很快就被他敛了下去。 萧十七无法,只能跟着几人进了最后靠近墙根的房间里。 屋子里的摆设其实很简单,就一张炕四床被子,连个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 萧十七很识趣地选了一个靠最外面的床位,坐在床铺上发了一会儿呆,便听到外面的小厮扯着嗓子喊他们出去集合。 大家的动作倒是很快,也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人就都到齐。 大家聚集在李管事面前,想要知道他们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李管事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看着大家,似乎是习惯了说话的命令方式,一张口就道:“背好自己的药箱,跟着他们去后面治病救人。” 他放缓了神情:“当然,本管事也不指望你们真的能救活一个人,但如果你们不尽力,或是心存侥幸,这里便是你们埋骨的坟墓。” “嘶……” “嘶……” 不少大夫听了李管事的话,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既然不指望我们能救人,那还让我们进去送死?” 一名老大夫眸光锐利地射向李管事。 “送死又怎样?来这里的大夫,可不就是为了送死的么?” 李管事才不管大家什么心情,他大手一挥:“走吧,谁敢不从,直接抹杀。” 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就好像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杀只鸡那么简单。 这让一群人脸色聚变。 但大家是见过外面那些护卫的,知道若是不从,下场就像他说的一样,肯定会被当场杀了。 大家即使再有反抗的心,这会儿也只能憋屈地跟着几人向前走。 直到,一排排搭建的灰色帐篷出现在大家眼里,还有那从帐篷里抬出来的一个个身体腐烂的死尸,不仅震撼了大家的心灵,也污染了大家的眼睛。 “看到没有,那些死去的人,里面不仅有当地的村民,也有和你们一样进来的大夫, 615 传染不假,受到惊吓 你们中如果有医术高超的大夫,倘若有能力找到解了这些人身上毒素的解药,不仅你们都不用死,那帐篷里面的村民也不用每天揣揣不安地迎接死亡的降临。” 李管事虽是这样说,但大家瞧着他说话时的不屑的模样,便知道他也只是列行公事的随口一说,并没真的将他们这些大夫当回事。 他在这里呆的久了,从被送来的第一批大夫开始,一批又一批,到如今都不知道多少批了,那些原来的大夫,死了一茬又一茬,由刚开始的希望,渐渐的让他看不到希望。 不过他也只是管事的,只负责送大夫进来,安排大夫的住宿,根本不与那些染病的人接触,死不死的,他从来不管,也不担心,就算是上头下了命令,让他将三个村子余下还活着的三千多人全部烧死,他也会二话不说的立即执行。 不是他冷漠无情,而是事实摆在眼明,若不是那位大人极力地想要挽救这些感染了病毒的村民,他们家主子会那么好心地管这些人的死活? 不过据说这是最后一批大夫了,连那位大人都没了主意,想来等这些人都死光,他也就可以回帝都了。 呆在这个荒芜的旮旯里三个多月,李管事还是非常想念帝都那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现就是用看死人的眼神在看这些人,当然也包括这最后进来的一百名大夫们。 只不过这些大夫坚持活着的时间久一些罢了。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进去施展你们的医术救人?” 李管事嘴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朝着大家吼了一声。 “明知道将我们送进来就是送死,一路上对我们还假惺惺地关照,你们这些披着伪善嘴脸的人,才是最让你恶心。” “哼,那又怎么?既然进了这里面,就由不得你们!” 李管事看了他身后小厮一眼,立即就有十几名小厮上前来驱赶着萧十七他们进到被木栅栏围着的帐篷区域里。 “祝你们好运!哈哈……” 李管事见大家都被赶了进去,随着他的大笑,声音也渐渐消失。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进去帐篷看看吧!既然都要死,我们也要在死之前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人身上的毒。” 一名老者大义凛然地说了一声,便第一个带头朝着帐篷里走去。 萧十七扫了一眼四周腐烂味特重的环境,悄悄自空间中拿了一粒解百毒的丹药塞进了嘴里。 她随着大家一起进了帐篷。 亲眼见到帐篷里面那一排排躺在草堆上盖着破被子的病患,让萧十七清冷的面部起了一丝波澜。 在外面看到抬出去的死尸时,她便知道里面的情况一定不会好,但看着那一个个不仅脸上还有身上腐烂严重疼的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和呻.吟的村民们,她就像是走进了丧尸现场一般让她震撼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地方一共十几个这样的帐篷,这个帐篷里共有三百多人,今天有一百三十几人死亡,比昨天增加了二十几人。” 那名刚进来时遇到的大夫,见大家进来,用帕子蒙着鼻子的他,向大家走了过来。 “您老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吗?为何还会感染?” 一名大夫上前寻问道,看着现场那么多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却睁着眼等死的村民,让他心底生了一丝怜悯。 那老大夫苦笑道:“老夫要是知道他们中的毒是什么,那这会儿也不会在这里和你们寒暄了,传染倒是不假,但只要防范得当也不一定就会染上。” “这种毒是通过什么感染的?” 萧十七走上前,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村民,状似无意地问道。 “老夫不才,大约可以猜测到是通过呼吸或是血液感染,只要大家用帕子捂好鼻子,身上不出现伤口,感染的几率就会很小。” 大家听了老大夫的话,一个个忙从身上找出帕子,捂在鼻子上。 萧十七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大家都这么做了,为了不显出她的与众不同,也学着他们用帕子捂住鼻子。 “不管结果如何,大家既然进来了,就尽一份力,能救一人是一人。” 一名大夫说着便找了离他比较近的一名患者蹲下身就开始给他把脉。 萧十七找到了一名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但皮肤尚未开始腐烂的小女孩。 她突然地坐在小女孩面前,将对方吓了一跳。 “我想给你把一下脉,问你一些问题,可以吗?” 萧十七看着那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因她的到来受到惊吓的小女孩,轻声问道。 “不,不要把脉,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小女孩将双后背在身后,看着萧十七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如决堤的河流般,涌了出来。 “我给你把脉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有哪里不适,如果提前知道病因,说不定就能知道医治的方法。” 萧十七朝着小女孩柔声道。 “可是,之前那么多大夫都给我把过脉,本来我是好好的,把脉的大夫多了,我没被感染,也被他们说是感染了。” 小女孩朝着萧十七哭诉道。 可能是憋在心里太过于委屈,萧十七这一问,将她心底隐藏着的恼意给发泄了出来。 “不管之前的大夫怎么样,也不管你现在有没被感染,我只有把了脉才知道,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只知道医治那些病发了的村民,而我会从还没病发的开始,找出根源。” 萧十七见四周没人注意他,便压低了声音对小女孩儿说道。 “可是,你还这么年轻,那些老大夫都没办法,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小女孩说着,眼泪流的更加多了。 萧十七头疼地看着她,突然有些素手无策起来。 正当萧十七打算换一位病人时,那小女孩突然伸出胳膊在她面前:“那你就给我把一下脉吧,我不希望听到我快要死了的话。” 萧十七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伸出手来放在她的脉门上。 616 屠村计划,有关血刹 把了一会儿脉,让她伸出舌头看了看她的舌苔,又掀开她的眼帘查看了一番她的瞳孔,问了一些问题。 小半个时辰过后,在那小女孩恐慌的又要撇嘴大哭时,萧十七终于停了下来。 而她也搞清楚了这些毒素传播的途径和中毒者发病的病因。 竟然是血刹里面流出来的控制人的毒药的升级版,也可以说是血刹的药配上了死过的老鼠身上滋生出的病毒,两者合在一起的毒药,比鼠疫还要恐怖的会通过唾沫传染的高级病毒。 真不知道研究出这种毒药的人想干嘛! 升级版的药,不仅不能控制人,中了药的人前期心智会异常敏锐,到了皮肤开始溃烂的阶段,大脑便会产生各种因人而异的幻觉,在皮肤溃烂的后期,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像面前的小女孩,目前还处在被感染后中了毒的前期,只需要解了她的毒,她便会没事。 但这种毒的解药说起来很常见,但就是这么常见,也很容易让人忽略。 主要还是除了她这个懂化学元素的人能知道这些毒素里含的老鼠身上的病毒,其他大夫就算是给他们十年的时间也研究不出来个究竟。 再有就是,除了这个问题外,血刹的毒药才是最为霸道,如果不是萧十七研究出了解药,就算今天她看出了里面掺合了老鼠身上的病毒,她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一下子想出解药的配方。 也算是巧合吧! 但血刹那些控制人的毒药,怎么会流落在外的呢? 这种药是不外卖的呀! 难道是血刹内部出了叛徒? 可如果是这样,就算是夏侯书不管不问,老毒医和九长老也会书信告诉她这个小毒医啊! 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她也懒得再费那个脑细胞去想,主要是面前的这些中了毒的人,如何瞒着那管事,自己配好药让他们都好起来而不被发现。 她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 但这些人中的毒都与血刹有关,她不能不管。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这些大夫便回到住处。 萧十七借着上茅厕的时间,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回来时一不小心听到一间屋子里传来李管事说话的声音。 她猫着腰,放轻了步子,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屋子的后窗,蹲在了地上。 “既然主子已经下了屠村的命令,那本管事明天就配合着你们开始执行。” “为了以防这些人不甘心反抗逃跑,主子让我给你带来了这些迷.药,放进明天做饭的水里,确保万无一失。” “还是主子想的周到,在这里呆了三个多月,简直不是人过的地方,终于可以离开了。” “我先走了,记得不要走漏了风声。” “告辞!” “告辞” 直到两人走远,萧十七才自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回了住处。 回到屋子里,她却发现,里面虽亮着灯,但却一个人也没有。 萧十七心头不由的莫名跳动起来。 难道他们结伴逃跑了? 想起那对男女之前说过的话,萧十七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否顺利的逃出去。 她本来也是打算今晚离开的,但知道了那毒药有关血刹,刚好又知道了明天李管事他们要屠村的计划,她便更不好就这么走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这么做!大不了就暴露她知道解药的事。 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关于有人逃跑惹出来的动静,萧十七便想着,很可能他们已经离开了,便也准备吹灭了灯,躺下睡觉。 就在她走到靠近床头的墙边时,房门被轻轻地敲响,她狐疑地朝着房门口看了一眼。 “里面有人在吗?我们上了一趟茅厕,怎么门也给闩上了?” 门外响起那对男女中男子的声音。 萧十七惊了一下,忙踢啦着鞋子,去打开了房门。 “原来你在啊?我们还以为大家都出去上茅房了呢?” 男人意有所指地说着,牵着女子的手进到了屋子里。 萧十七忙将门给再次闩上,淡淡地道:“我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没人,还以为今晚就只我一人了呢!” 那对男女同时抬起头打量着萧十七,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但萧十七只是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他们,让对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快睡下吧,明天可能是最煎熬的一天。” 萧十七并不想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他们,她怕他们知道了会恐慌,继而引起那李管事的注意,到时候查到她头上,就不妙了。 两人听着萧十七这云里雾里的话,不禁眉头轻蹙起来,但见萧十七自己躺进了被窝里,倒头就睡,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日天还未亮,外面便传来各种嘎砸的声音以及李管事那独特的嗓门发出的狠戾声。 萧十七忙掀开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 一出门冻的鼻子都红了起来。 那对男女也在她出门后不久,跟了过来。 三人走到离他们住的房舍不远处,便见到一群侍卫围着一名身穿华丽锦袍的年轻公子哥儿正对着地上的一名男子拳打脚踢。 “让你跑,跑啊?现在怎么不跑了?来了这里,想逃跑?门都没有?让你跑,让你还跑!” 一拳拳,一脚脚地打下去,地上的人整个脑袋肿的如猪头,让人看不清他原来的样貌。 但萧十七却知道地上的人就是他们屋子里昨夜离开了的舍友。 “世子爷,您一来这里就出了这种事,小的惶恐万分,小的愿意受罚!” 李管事耷拉着脑袋跪倒在那华丽的穿着绯色锦袍的公子哥儿面前,不停地磕头。 “是该罚,若是让这人逃出去,我们这里的秘密不就被曝露了?到那时我们独孤家族还怎么立足于北约?” 那世子爷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李管事,阴鸷地眼里闪过一抹阴毒的杀意。 “是,是,小的甘愿受罚!” 李管事这会儿已然是头破血流,但他却和没事的人一样,继续磕着头。 独孤家族这几个字一出,萧十七看着那公子哥儿的眼神不由变得凌厉起来。 617 色心大起,世人唾弃 倒是没想到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的背后之人,竟然与独孤家族有关,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将这里的事情给捅出去,独孤家族就完了。 她萧十七现在要做的,不仅是要解救这里的所有村民,还要将独孤家族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给揭露出去, 她来北约国本来就是要找独孤皇后报仇,将独孤皇后给斗倒,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进了独孤家族的阴私之地。 那么,这样一来,她就要先将独孤家族给一窝端了,让独孤皇后一人孤掌难鸣,没有了死士供应,也没有了家族做靠山,到那时,独孤皇后想不倒台都不行了。 “将这人丢进难民营中毒气过深快要死了的人堆里。” 独孤世子眸子里闪过一道邪恶的凶光。 李管事立即狗腿地从地上爬起来,招了两名小厮,将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看不清样貌的男子拖进了帐篷区那边。 “这些都是昨天送到的最后一批大夫吗?” 独孤世子转身瞧见身后围着的一群人,嘴角习惯性的不怀好意地翘起。 那侍卫长忙恭敬地回道:“是的,世子爷,昨天下午才到的和以前还没死的。” 他眼神犀利地一扫,萧十七便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视线越过她停留在她的身后。 而她身后,正是站着那对年轻的男女。 “竟然还有女人?” 独孤世子眼神贪婪地从那女子面容上划过,顿时色心大起。 “世子爷,这女子和那小子是一起的,好像是一对。” 侍卫长忙向独孤世子解释道。 不过看自家世子爷的样子,好像不介意这女子是有夫之妇似的。 想到以前听说过的传闻,他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闪过一抹兴奋。 据说世子爷只要看上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他都会弄到手,玩过后就会送给属下,不知道等世子爷玩腻了后,会不会赏给他。 驻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三个多月,平时他们基本上都遇不到女人,像这三个村子的女人,为了小命,他可没胆去碰。 不过这位昨天才过来的小娘子就不一样了,来的比较晚,就昨天下午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感染病毒吧! 到时候世子爷玩过了,他也可以享受享受。 昨天刚来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还好昨天他没往这方面想,不然今儿个世子爷来还有得玩吗? “把她给本世子抓走。” 独孤世子阴测测地道。 倒是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位小美人,也幸好他过来看到了,不然等会下令屠村的时候,这小美人若是死了不就可惜了。 当两名侍卫越过萧十七,走到她身后朝着那女子抓去时,“砰砰”两声,两人被那女子身边的男子两拳打倒在地。 “啊……” 痛苦的叫声自两名侍卫嘴里发出。 “谁敢动我的女人,我便杀了谁!” 那男子将那一脸惊慌的女子护在身后,看着独孤世子眸子里一片肃杀之意。 “大胆,敢坏本世子的好事,来人,将那小子给本世子废了。” 独孤世子不可一世地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他看上的女人,谁挡杀谁。 反正这些人,早晚都要死,就先让这男人早走一步吧! 眼看着那侍卫长走到男子面前要亲自动手,那女子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勇气,推了护着他的那男子一把,自己站了出来:“不要伤害他,我愿意跟你们走。” 她说这话时,眼里强忍住泪意,却不敢看被她推到一边的男子的眼睛。 “雅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男子痛心疾首地一把扯过女人护在怀里。 他看着独孤世子,平静而又绝决地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你们独孤家族早晚有一天会被世人所唾弃。” 他说完低头看向怀里哭的如同泪人的女子,温柔地低笑道:“雅儿,不用害怕,我是不会让他们将你抓走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拼命保护住你。” “不,不要这样,我不希望你死,你将我交出去吧,只你能活着。” 女子趴在男子怀里痛哭道。 “雅儿……” “啧啧,真是感人啊,不过到了我的地盘,可由不得你。还不快动手,还愣着做什么?” 独孤世子不屑地睨了一眼那男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自量力!” 侍卫长闻言提起手中的长剑就朝着那男子攻了过去,当然他的剑可不敢往男子怀里的女子身上戳。 “雅儿,等我。” 那男子将女子往萧十七这个方向一推,险险地躲过了那侍卫长的一剑。 接下来的几招,也是险之又险地躲过,可剑还是擦着男子的脸,在他脸上刮了一层血痕。 “轮哥哥!” 那叫雅儿的女子吓得尖叫了一声。 萧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拳怎么敌得过拿着剑的侍卫长,能躲过这么多招,已经很幸运了,再这么下去,吃亏的还是那赤手空拳的男子。 萧十七这一刻非常庆幸自己易了容,变成了一名其貌不扬的小子,要不然被这独孤世子看上,还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刷。” 男子的脖子上被侍卫长的长剑架住。 “轮哥哥!” 女子脸色煞白地捂住嘴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不止。 “给本世子绑起来!塞住嘴巴!” 独孤世子脸上闪过阴笑,朝着那女子兴奋地走来。 与萧十七擦肩而过时,一缕细小的粉沫悄然地挥撒在他的身上,他毫无察觉地与萧十七错开,走向前。 “你们若是不放了我轮哥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那叫雅儿的女子从头上抽出银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目光狠绝地瞪着独孤世子。 “哟,这性子倒是刚烈,不过本世子就喜欢这类型的,你若是敢死,我就让人将你轮哥哥拖出去大卸八块喂狗。” 独孤世子大约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根本不受那叫雅儿的女子的威胁,反倒威胁起那女子来了。 果然,听了独孤世子的话,那女子眼泪更加汹涌了,她颤抖着拿着银簪的手,看着那被塞了破布,看着她一直摇头的男子,脖子上立即被簪子划了一道血痕。 618 世子中毒,狼狈逃走 “给脸不要脸,给本世子打。” 独孤世子见威胁不起作用,便直接阴狠地下了命令。 那侍卫长一转身,对着被绑着的男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打的那男子嘴角溢出血迹。 “不要再打了,求你们了,不要再打了,我愿意跟你们走。” 叫雅儿的女子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被打的遍体鳞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松手,手里的银簪掉落在地。 “哼,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倒还算精致,跟了本世子,是你的福气。” 独孤世子阴邪地一笑,伸手捏住雅儿的下颚,正准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欲行不轨,却被侍卫长的一声惊惧的叫声吓了一跳。 “啊,世子爷,您的手……” 独孤世子下意识地就看向自己那捏着女子下颌的手。 “啊!” 他被自己手上腐烂的皮肉吓得尖叫一声。 侍卫长目露骇然之色,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独孤世子看着自己已然在迅速腐烂的双手,眼里出现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他才刚到这里,连半个时辰都没到,为何会这样? 他将袖子往胳膊上捋了一下,露出与手上相似腐烂的手腕,他直觉得头顶在天旋地转。 整个人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那位公子竟然也感染上病毒了吗?” 众大夫看着独孤世子的表情和伸出的手,各自的脸上出现了不同的情绪。 基本上幸灾乐祸的比较多。 活该被感染,这就是恶人有恶报的下场。 “世子爷,怎么办?现在要通知主子吗?” 侍卫长已经吓得没有任何主意了。 就连之前筹谋到的屠村计划也不敢再提。 “回,回去,回帝都,本世子不想死!” 独孤世子哭丧着一张脸,本来绝望的心,顿时感觉又有了希望似的。 侍卫长不由小心翼翼地劝道:“可是世子,您现在回去,万一将病毒传染给了其他人,被皇上查出来,独孤世家不就遭殃了吗?” 他是好心的提醒,也是为主子的大事所考虑。 “混账!本世子的命重要还是大事重要?” 独孤世子咬牙,朝着侍卫长扑了过去,一巴掌打向离他不算远却也不近的侍卫长的脸上。 “啊!” 侍卫长惊呆住了,他摸着自己的脸,心底产生了恐慌。 虽然脸上火辣辣的,可他在意的是,被世子爷那双感染了病毒的手打过的脸,会不会马上也开始腐烂。 萧十七这时忙快步走上前,伸手往侍卫长的脸上一指,顺便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指甲里的药粉偷偷地撒了出去。 她指着侍卫长的脸,故意大声地惊叫道:“天啊,侍卫长大人,您脸上好像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那侍卫长本就害怕的要死,被萧十七这突如其来的一乍,本能地就将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起来。 原本就是萧十七乍他的,但被他这么用力的搓,药粉进入被搓破的皮肤钻入血液就更加快速。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脸上立即就开始出现小面积的腐烂。 萧十七“蹬蹬蹬”后退到离侍卫长和独孤世子两米远的地方站定。 她这特意的举动,不仅没有受到大家的白眼,大家竟然因为是她发现侍卫长的不对而多看了她一眼,并学着她的样子,都后退到了离两个被感染了病毒的世子和侍卫长远远的的地方。 “哈哈,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要是想活着,就护送本世子回帝都。” 独孤世子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佞笑。 侍卫长颓废地垂下头,现在是不回也得回了。 可是他若走了这里的这些人怎么办?他手下的这群侍卫不是他自贬,一个个都是饭桶,没有了他的约束,这些人还不都逃的远远的,哪里还会心甘情愿的留下看着这些大夫和中了病毒的人。 “你还在顾忌什么?难不成你还担心这些人的去留?” 独孤世子指着萧十七他们这群人,眼里浮现出一抹不屑。 不过视线转到那叫雅儿的女子身上时,眼里闪过一道诡异莫测的光芒。 “你倒是忠心,小命都没了,还在为我爹操心。” 独孤世子忍着浑身的疼痛,看着那些他带来的侍卫,一个个见了他就像是见到瘟神一样的躲避着他的眼神,他便一肚子火气。 他怎么就没遇到忠心的属下呢,他有些不服气。 不过,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他一定会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帝都。 至于屠村的计划,他现在都成了这样子,哪还有心情管别人的死活。 侍卫长经独孤世子一提醒,顿时好像是猛然清醒了般:“事不宜迟,世子爷,您跟小的一起走吧!越快赶回帝都越好。” 毕竟帝都里的太医医术不知道要比这些随便抓来的大夫不知强多少? 之所以不敢在北约国境内抓大夫,还不就怕被皇室发现他们的罪行吗? 但现在世子和他都中了毒,他们就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就算是暴露了这里,相信国公爷也会为了世子这个儿子搏上一搏。 两人清点了所有的侍卫,交待李管事看好这里,一个侍卫也没留下,便狼狈的逃离了此地。 萧十七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看着向他们走来的李管事,在经过他身边时,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金针快速地扎向他的身体。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等李管事惊骇地发现自己不动了时,看着萧十七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你做什么?本管事为什么不能动了?快将这小子拿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他身后的十几名小厮听着李管事的话,忙向萧十七冲了过来。 “哼,谁敢向前,我便打死谁。” 萧十七手里握着一把短枪,潇洒地一吹枪口,双眼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来。 本来欲往前冲着的小厮们,一个个因萧十七这嚣张的态度有些胆怯地放慢了脚步。 “你们还不快上,你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一个小子,他说什么你们就害怕吗?” 619 锋芒微露,她下的毒 李管事气的双眼充血,看着不敢上前的小厮们,一顿呵斥。 有那不怕死的小厮果真再次加快脚步朝着萧十七扑来。 “砰砰!”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就连那李管事也是被枪声吓尿了。 “扑通,扑通!”两声,两名小厮跪倒在地,两人惨叫着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膝盖。 大家惊恐地看着两名小厮各自的膝盖上那被打穿的两个流着汩汩血流的血洞,看着萧十七的眼睛,比见到被感染了病毒的世子爷还要害怕万分。 离萧十七比较近的一些大夫,慌忙带着大家一起往后退去,不敢直视萧十七的眼睛。 唯有那对男女看着萧十七不为所动,甚至还出现了一丝惊喜。 “呵!” 萧十七看向大家自嘲地一笑,转而对李管事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屠村?”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时让本不敢言语的大家炸开了锅。 李管事也是非常震惊地看着萧十七:“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计划除了世子爷,也只有他和侍卫长两人知道。 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也是在向大家证明萧十七所说的话是真的。 “你们竟然丧心病狂的要屠村?” 有许多大夫愤慨地大声道。 萧十七轻嘲一声:“还不指呢?我们这些刚进来的大夫也算在屠村的范围内对不对?” 萧十七看着李管事,嘴角勾起。 大家的视线纷纷转到李管事脸上。 “你们,你们不要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李管事眼神闪烁不定向大家嚷嚷道。 不过,大家即不瞎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在撒谎。 萧十七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指着另一边做饭的几间屋子:“那边做饭的水缸里被他们放了药,你们不信的话去看看。若不是出了世子爷这种事,估计现在大家都吃了饭现在都躺在地上,被拖走后堆成一堆准备屠完就烧死了。” 李管事咬牙道:“大家不要听这小子胡说,没有的事,那水缸的水好着呢!” 他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若是这群大夫反了,他们这十几个人哪里会是对手,到时候屠村的计划没完成,就算他没感染上病毒,回去也只能以死身罪。 然而,他的话音一落,便有几名大夫快跑过去查看。 也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些大夫们便气愤地跑了回来。 “水缸里果然被下了药,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将人命不当回事,竟然连我们也要烧死!” 大家不再当旁观者,一个个义愤填膺地上前,将那还站在李管事身后的十几个小厮抓住,找了绳索捆绑了起来。 “你们,你们给老子反了天了!” 李管事吓得破口大骂,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被制服。 这会儿大家也懒得再理会他,但大家看着萧十七的目光又有了不同。 若不是萧十七的提醒,他们有可能还不相信这里的人真的要让他们死。 这时那一对男女不顾大家怪异的眼神欢喜地跑到萧十七面前站定。 “您,一定是萧十七,萧师姐吧!” 两人看着萧十七,显得有些激动。 “(⊙o⊙)…呃!” 萧十七疑惑地看向两人,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之前在路上,这两人可是不屑与她说话的呢! “师姐,我们是南家学院的学生。” 两人各自从怀里掏出两个木制的牌子出来。 “我叫秦轮,是北约国人,是南家医学院外科系的一名二年级学生!” “我叫修雅,也是北约国人,是南家医学院内科系的一名二年级学生!” 两人双眸中带着极度的欢喜。 萧十七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上面的粗糙,有些狐疑地看向两人:“我这样,你们也能认出来?” 难道她的易容术出问题了? “师姐,就算你易容的再丑陋,在这世上,能运用金针如此娴熟,再加上你那独特的暗器,除了你,没有人能模仿得了。” 萧十七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来是这两样东西将自己给暴露了啊。 不过现在该解决的人已经解决了,就算是露出真容也没关系了。 她索性也不再装下去。 “既然被你们认出来了,这易容不要也罢。” 她说着拿出一瓶药水,倒在手帕上,在脸上擦了擦,将伪装的药水擦掉后,露出一张倾倾国的面容。 “师姐,您真的好漂亮啊!在学院里,听的最多的就是您的传奇故事,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 修雅双眼明亮的看着萧十七的脸,完全没有因之前的事而影响她现在的好心情。 秦轮也是露出了一抹惊艳的神色。 “我的传奇故事?” 萧十七有些惊讶。 “是啊师姐,您不但继承了院长的金针术,还青出于蓝,那些各种大小型的手术,听说都是您开创的,我等佩服之极。” 秦轮崇拜地看向萧十七! 那些原本不知道这一对男女为何会对萧十七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但大家听着两人的话,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金针术?开创手术? 不管是哪一个,都让这些大夫们震惊不已。 他们再次看向萧十七的目光,已经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了。 这个伪装成小子的漂亮女子,竟然这么厉害。 萧十七的身份暴露,她也不想再隐藏什么,只是看着秦轮和修雅严肃地道:“幸好我看不过那独孤世子的德行关键时刻给他下了毒,不然你们就危险了,若是你们早把那学生牌挂在衣服上,就不会遭遇到那世子的侮辱!” 她留下来就是想要看看有没南家医学院的学生在里面,没想到这两人倒好,将学生牌藏到衣服里,害得她没认出来。 “师姐,原来是您下的毒?” 秦轮惊异地道。 其他大夫纷纷将视线投到萧十七身上。 “那个侍卫长呢?” 有大夫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十七淡淡地道:“也是我!” “嘶……” 大家再次惊呆住了,他们都没看清她是如何下的毒。 “师姐,为何他们的毒会和这里中了病毒的村民一样?但发作却那么快呢?” 620 前往帝都,感染病毒 修雅问向萧十七,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包括李管事在内,也是侧着耳朵。 萧十七不以为意道:“那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毒,与这里的村民所中的毒很相似,但是不一样的,不会传染。不过你们放心,我的毒就算是太医把脉也把不出来,他们只会认为那两人也是感染了这里的病毒。” “那就是世子的毒不会传染了?” 李管事突然高声惊呼道。 所有人都愤怒地扭头看向他。 秦轮上前,在地上捡了一块破木头,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唔唔……” 李管事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现在是离开,还是怎么办?” 修雅期待地看向萧十七。 总觉得这位萧师姐一定会给他们创造奇迹。 其他人也是侧耳倾听着。 现在这里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的脚步,是走是留也是自愿。 不过他们还是想知道萧十七会怎么选择。 “走,这里的物资缺泛,根本没有有用的药材来解了这些村民的毒,只有去帝都,才能将配制好的解药送过来,这里的村民们才能得救。” “这位小大夫,您是研究出解药了吗?” 一名老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看着萧十七好像看着一坨金子似的。 其余人也是目光发亮地看向萧十七。 秦轮和修雅两人也是握紧了拳头,希翼地等待着萧十七的回答。 “不错,这种毒很罕见,但我还是有办法能化解,只是解毒的药材这里根本没有。” 萧十七的回答,让所有大夫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这么年轻,竟然只是昨天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参透了其中的毒性,难怪不仅得到了南神医的金针术的真传,还开创了手术。 果然是海水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他们这些老骨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若是我们都离开了,这里的村民们怎么办?” 有些大夫不忍道。 萧十七扫了大家一眼:“我带几名大夫去帝都配解药,配好就送过来,还会将这件事上报天听,让北约的皇上知道独孤家族的恶行,如果大家信得过我萧十七,那就请大家先暂时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至于这些病毒感染的传播媒介,并不是血液,也不是空气,而是唾液。所以,大家吃饭说话不要口对口,不要胡乱用别人的碗筷就能杜绝被传染。” “原来是唾液传染……” “师姐,我们相信您,我们愿意留下来等您送解药来。” 修雅和秦轮两人在萧十七话音一落便向她保证道。 其余人见此,就算心里还有些疑问,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作为医者心底仅存的那一丝良善,让他们不允许自己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于是纷纷向萧十七保证他们会留下来帮着这里的村民度过难关,谁也没想到要逃离此处。 萧十七看着这些可爱的大夫们,抱拳道:“我萧十七感谢大家的信任,不过离开时,我需要带几名大夫一起回帝都,觐见北约的皇上,有些药材只有皇宫里才能提供,只有皇室出面,这三个村子的村民们才有救。” “李老,您德高望重,您就跟着萧小大夫走一趟吧!” “刘老,您本就是北约国太医院刘御医的亲弟弟,有您出面一定能让皇上相信这里发生的一切。” “岳大夫,您也跟着去吧!” “赵大夫,你……” 商量到最后,大家推举了八名年纪较大,在各国都有一定影响力的老大夫再加上秦轮和萧十七一共十人,让李管事手下的小厮驾了两辆马车,送他们去北约国帝都。 离开时,大家颇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特别是秦轮和修雅,萧十七见两人这么难分难舍,本来还想让修雅也和他们一起离开,谁知道修雅却是一个倔强的。 这些人里就她和秦轮两人认识萧十七,她担心她若是走了,这群人肯定不会放心,万一他们觉得萧十七骗了他们,都离开了,这里的村民跑了出去,那外面的人不就要遭殃了! 这也是她和秦轮商量后的结果,同时也相信萧十七一定会将解药带来。 “这里离帝都还要行七八天的时间,一来一回大约要半个月,再加上中间如何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所花费的时间和制作解药的时间,你们需要等一个月左右。 那些村民,你们最好把传染的途径告诉他们,让他们注意一些,严重一些的进行隔离,一定要等着我们回来。” 萧十七朝着这群大夫拱了拱手。 之后大家便上了马车,向着帝都出发。 马车上,秦轮好奇地问着萧十七:“萧师姐,您不是和战王一起去东越的京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岭南城?” 当初萧十七和战王大婚,摆了万桌酒席,他也在其中。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你和修雅难道是来北约国历练的?当初你们知道他们要到北约,是想半路逃跑吗?” 她揶揄地看着秦轮。 “不,不是的师姐,我们,我们是回家探亲,顺便历练。我们是不小心听到那三个大汉说是要将我们送到北约,所以就……” 所以就将计就计,还想着省了一笔路费。 其实他们根本不在乎那一点路费的钱,主要是不想节外生枝,想着等到了北约国境内两人就趁机跳跑,没想到会进了狼窝。 “那天晚上,你们既然走了,为何又回来了?” 萧十七看了另三名那伸着耳朵听着两人对话的老大夫,眼神淡淡的道。 “因为那个同一屋的笨蛋逃跑时被发现了,引起了那些侍卫的警觉,我们只能悄悄的退了回来。” 秦轮在说这话时,眼里有着恼意。 “难怪!” 萧十七不得不说,还真是天意。 要是他们当晚逃走了,第二天那独孤世子来也不会色心大起,她也不会给他立即下药,可能还会等机会再下手吧! 特别是知道了秦轮和修雅是南家医学院的学生后,她是无论如何也是要救下两人。 不过,这个时候两人回北约国探亲?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但那是他们的隐私,她也不好再问。 621 不朽的爱,大雪覆盖 马车一路朝着帝都行去,由于有了从李管事那里搜刮来的独孤家的令牌,一过城门便立即放行,比想像中还要顺利。 而被萧十七下了毒的独孤世子和侍卫长两人可就没他们这么好运了。 两人带着侍卫快马加鞭地拼命往帝都赶,用了五天的时间,跑死了七八匹马,终于回到了帝都的信国公府。 然而当信国公,独孤世子的亲爹独孤臂在知道儿子感染上了病毒后,不仅不去找太医,反而让人将他和侍卫长两人关在了一个院子里。 跟着他们回来的侍卫全部秘密处决了。 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望中,独孤世子浑身散发的戾气越来越重,重到他徒手掐死了和他同住一屋的侍卫长。 身上的疼痛远没有被自己亲爹当作弃子不管不问带来的恨让他绝望到极点。 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报复,他要让整个独孤家族全都感染上和他一样的病毒,让他们也尝尝皮肤溃烂疼到麻木,等待死亡降临的滋味。 萧十七他们行了六天后,终于到达了帝都城外的一个小镇上。 寒风凌冽的刮着,眼看下午就要到达帝都,这时却下起了大雪,大家只好停在小镇上,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暂时歇歇脚,等雪停了再走。 萧十七慷慨地直接要了足够十二个人居住的一个两层楼的大院子。 大家吃了些东西,便各自回房间歇息,萧十七有将近二十几天没洗澡,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感觉身上发霉发臭了,让店小二送了热水,舒服的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虽然还是男子装扮,但她却没有易容。 她下楼来,便在一楼厅堂里见到秦轮手里拿着一块木头在雕刻着什么。 见到她,秦轮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招呼道:“师姐!” “你在做什么?” 萧十七好奇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秦轮忙不好意思地道:“没,没什么,就是没事做,雕刻一个东西。” 萧十七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那已经雕刻了一个邹行的木头拿在了手里。 “你这雕刻的是修雅吧?” 萧十七只一眼便看出了木头轮廓的大概。 “是,是的,我手艺不好,但想亲手做一个她的木雕送给她。” 萧十七“呃”了一声,便将东西还给了他。 “师姐,是这样的,我和修雅这次回去是要定亲的,这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这小木偶带表着我对修雅不朽的爱!” 他其实一直很羡慕战王对萧十七的爱,据说战王当初也是雕刻了一个小木偶送给了萧十七,两人才走在了一起。 他也想学着战王,将自己全部的爱,给修雅。 “不朽的爱吗?” 萧十七怔怔地看着秦轮手中的木偶人,眼眸一阵恍惚。 “是呀,一个男人若是肯为了一个女人去做一件他本身就不擅长做的事,却还坚持做了下来,这说明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 他对修雅,便是如此。 经历了上次独孤世子那件事,他更加确认修雅在他心中的位置。 如果当初萧十七没出手,他想他就是死也不会让独孤世子得逞。 “呃,你慢慢雕刻吧,等雪停了我们就走。” 萧十七说了一声,匆匆上了楼上的房间里。 房门一关上,她便自空间中拿出一半尺来长的一个木偶来。 看着与她面貌如出一辙的木偶人,萧十七伸手在那纹路上抚.摸着。 楚夙当初送给她这个木偶的时候,是否如秦轮一样的心思呢? 那时候,她只是被他的行为感动,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对她那么好了。 却也没想到一个木偶竟然代表着不朽的爱。 算起来两人成亲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和离,相隔千里了。 这个时候楚夙大约在忙着过年吧! 没有她在,他一定会过的很好,他不用为了她委屈自己只要了容城附近的几座城池作为封地,而远离京都离开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也不用为了她与自己的哥哥翻脸而得罪未来的皇后,更不用只守着她一个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人而放弃一片森林。 她不怪他,也不恨他,他将他所有的热情和爱都给了她,而她却不知足,或许是潜意识里,她也害怕他像姬如风一样抛弃她吧!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受不了她,抛弃了她。 她不得不反省她曾经对楚夙的所作所为。 以前,或许是她太自私太傲娇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会每天对他多笑一点儿,对他多关心一点儿,多在意他一点儿,让他不会再有开口说和离的机会。 可是现在,一切已经晚了,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就算以后会再见,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看着手中木偶的自己,心底有丝微微的痛楚,准备将其丢出窗外,让大雪给覆盖。 丢掉心中的那丝不舍,好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只是,当她只手打开窗户,一阵雪花飘来,冷的她打了个寒颤,她急忙关好窗子,将木偶收进了空间里。 她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叹了口气。 罢了,这东西就留着吧!也算是夫妻一场的证明。 她轻趴在软榻上,有些惆怅地闭上了眼睛。 而早已赶到北约国帝都的楚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找到萧十七,他快要疯了。 此时的他长身而立,一脸的胡子拉碴,浑身的低气压,比这漫天的鹅毛大雪还要让人感觉到冰冷。 他带着惊雷走在北约国帝都的大街上,身披白色狐裘的他,脚步匆匆,任雪花打在他身上和脸上,显得那么颓废和迷茫。 他找不到她,所有的消息渠道都用上,也没有她的一点儿消息,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些天,他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不知道要去哪找她。 他每天都会在帝都的大街上走一圈,他幻想着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哪怕只出现一瞬间。 他后悔了! 622 将她逼走,火上浇油 后悔那天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更后悔提到那个男人。 他一直都知道她心思敏锐,她将她与姬如风的感情压抑在心底,可他还是说出了口,是他在逼迫着她,硬生生将她逼走。 正在他绝望地处在哀伤中时,一个错身便撞到了向他这个方向急匆匆急奔过来的一个人身上。 对方被他撞的“哎呦”一声,便倒在地雪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走路不长眼吗?” 惊雷自楚夙身后快步走上前,对着已经站起来,五官看起来如同谪仙一样俊美的男人呵斥道。 楚夙连看也未看一眼,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惊雷,战王!” 那如谪仙般俊美的男人,看着两人惊喜地叫道。 惊雷蹙眉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你认识我?” 在他映象中,除了国师大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面容自带仙气的男人。 不过气质吗?比国师大人差远了。 “我是木觋啊!” 木觋看着惊雷,激动地道。 他与成毅两人在北约的帝都等了半个月了,一直等不到萧十七的出现,这些天他们两人一直在分头四处寻找着她。 楚夙那远离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身朝着两人大步流行地走了过来。 “战王!“ 木觋朝楚夙拱了拱手。 “王妃呢?她在哪?带本王去见她。” 他说的又急又快,心底激动的砰砰直跳。他是知道木觋整过容,没想到整成这副鬼样子。 木觋愣了一下:“王爷也不知道王妃在哪吗?我以为王妃是和王爷在一起才没来得及联系我和成毅呢!” 他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也不知道王妃在哪?” 楚夙双眼赤红地看着木觋,想要从对方眼中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我和成毅来帝都半个多月了,一直在等着王妃。怕王妃找不到我们,我们每天都在街头晃荡,希望王妃能快点看到我们。” 木觋说着,皱起了眉头。 难道王妃走丢了? “她临走时和你们说了什么,如实告诉本王。” 楚夙目光犀利地直射向木觋。 “还有,本王只想听真话,若是有一点不属实,你会知道本王的手段。” 他半带威胁地紧盯着他。 “王妃说她有重要的事要办,让我和成毅先离开王府去北约国的帝都等她。” 木觋看着楚夙,目光诚恳真挚。 “还有其它的吗?” 楚夙不相信只有这些。 他不相信萧十七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他都没提到,就这么消失了。 “王妃还说,让我们不管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流言都不要去理会。” 木觋说完,就见楚夙捂住胸口倒退了几步。 惊雷狠狠地瞪了木觋一眼,上前扶住楚夙的胳膊,担心地问道:“主子,没事吧!” “她一定是躲着本王,不想再见本王了,一定是对本王死心了。是我的错,我错了喻儿,我错了,你快出现吧!” 楚夙仰头看向天空中洒落的雪花,喃喃自语道,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脸颊。 惊雷看着楚夙这么难过,在心底暗自叹气:看来王爷真的惹怒了王妃,王妃走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可能是太爱,太在乎了,因为怕失去,才会各种计较。 作为旁观者,他看得出来,王妃对王爷还是很在乎的,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王妃连小王爷都不顾,就离开了王府。 现在想要找到王妃,太难了。 除非她自己出来。 “怎么,战王来了北约,不进王府倒还罢,连声招呼都不打?” 正在惊雷思绪纷飞之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燕千秋身披大氅,头戴毡帽,带着几名侍卫,出现在楚夙身后。 楚夙拧眉转身看向他,淡淡地道:“有事情没办完,不便打扰。” 他情绪有些低落,让燕千秋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扫了一眼三人:“十七呢?你把她丢在东越的京都,自己跑过来了?”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若是有萧十七在,来了帝都,再怎么样也得先去拜会他这个正牌的叔叔吧! “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危险?” 楚夙不想隐瞒萧十七失踪了的事实,如果燕千秋能帮忙找的话,对于北约的熟悉程度,说不定会很快将她找出来,他真的很担心她会出事。 “你说什么?谁不见了?” 燕千秋顿时气场一变,眼刀子飕飕地往外射。 “她离家出走了,她说会来北约,可我一直找不到她。” 楚夙颓废地闭了闭眼,那充血的双眸,以及眼底的青痕跃入燕千秋眼里。 看着楚夙憔悴的不修边幅一脸的胡子拉碴,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能十七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再落井下石,楚夙很可能会疯吧? 他看得出来自家的侄女对楚夙不是没有感情,小夫妻两人闹别扭,他这个做叔叔的不能再火上浇油了,不过知道了萧十七来了帝都,他会私下里派人去找。 等找到了萧十七,再找楚夙算账。 这会儿,就先放过他吧!谁让他自己作死呢。 “我会帮忙找找十七的下落,不过如果让我知道是你欺负了十七,小心我这个当叔叔的揍你。” 燕千秋来的快,走的也快,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簌簌地下着,街上的行人倒是越来越少。 木觋将楚夙和惊雷带到他和成毅暂时住的客院里时,成毅还没回来。 几人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但谁也没显得不耐烦。 回来时,成毅已经快成了雪人。 楚夙希翼地看向他,希望他的回归能带回萧十七的一丝线索。 “有王妃的消息了吗?” 木觋一边帮他弹去身上的雪花,一边问道。 他知道王爷一定等不急要知道王妃的消息了。 成毅摇头道:“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过我倒是听说,独孤世子几日前突然回来,然后就被关了起来,再也没出过门。” 大家失望地轻叹了一声。 对那世子不世子的在场的几人谁也没心情去关注。 “见过战王。” 成毅抖落完身上的雪,才正式地过来拜见楚夙。 “免了吧!” 楚夙一点精神气都没了,只觉得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感觉比死都要让他难受不已。 623 暗中联系,坐以待毙 到第二天下午,雪才渐渐停了下来,天却冷的嘴里哈的热气都能成冰。 萧十七看着外面淹没到膝盖处的积雪,不免有些焦急。 他们在这里停了一天一夜了,眼看着帝都近在眼前,却被大雪堵在了门口。 那些村民身上的毒耽搁时间太长,便会直接死亡,他们等不起。 也幸好他们是在北约国,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特别是南诺,估计死亡率和发病率会多上一半之多。 大厅里,大家都坐在一起,看着外面的积雪发愁。 “这样下去不行啊,等到积雪融化,至少要两天,那边的人等不起呀!” 一名大夫一筹莫展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人算不如天算啊,照这么下去,别说见到皇上,就算是进帝都都要延迟了。” 那刘姓大夫,也就是他哥哥在太医院当太医的大夫,满脸焦躁道。 “哎!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老天突然降临一场大雪!”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看着那厚厚的积雪干着急。 萧十七看了一眼依然在雕刻着木偶的秦轮,朝他走了过去。 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动,秦轮才抬起头。 见是萧十七,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和木偶看了过来。 “你对帝都熟悉吗?” 萧十七开门见山地问道。 秦轮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虽然我所在的家族在帝都并不显眼,但我也是从小在帝都长大的,对帝都,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 他这不是自夸,而说的是事实。 但就是不知道萧十七这么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自然不会以为萧十七是想让他带着她在帝都玩。 “很好!” 萧十七只说了这两个字,转身便上了楼。 秦轮莫名地看着萧十七的背影摇了摇头,拿起木偶和雕刻用的刀具,继续奋斗着。 萧十七推开房门,自空间中拿出纸笔,快速地写了一张药单和一封信,在房间里找了张油布包裹起来,快速地下楼递到了秦轮面前。 “现在我们都被困在此处,我一个人只身前往的话,会有些困难,我这里有一封信,请你拿着这块玉佩去燕王府,交到燕王手中。” 她的声音不小不大,但大厅里的人都在争论着外面的雪,除了秦轮,谁也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秦轮看着萧十七手中的玉佩,双眸微闪了一下。 以他的眼界,虽看不出那玉佩的价值,但那飞天的凤凰,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 但如果去见一国王爷的话,拿着这块玉佩,他会增加更大的信心。 看着萧十七那信任的目光,秦轮感觉压力山大。 不过,能被萧师姐这么看好,将来回了学院,万一能得到院长的指点,那他秦轮这辈子就发了。 想想以后的光明前途,秦轮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郑重地从萧十七手里接过信和玉佩。 “师姐放心,东西在人在,我一定会将这些东西送到燕王手中。” 萧十七欣慰地一笑:“不用弄的那么严肃,现在谁也不知道我们回来了,至于独孤世子,我猜想他现在一定被关起来了,独孤家就算是派人去难民营,现在这个时候估计也不会猜到我们来了帝都。” 秦轮羞赫地道:“是,师姐说的对,是我草木皆兵了。” 实在是,之前独孤世子当初闹的那一出,让他对他们独孤家在心底产生了阴影。 至于阴影面识,随着时间可能会慢慢缩小,但现在还是存在着的。 不过,萧十七的一席话,让他的心也得到了安抚。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赶路,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一早就能到达帝都!”秦轮说着朝萧十七点了点头,在萧十七的注视下,快速跑去他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去了。 当秦轮背着一个包袱出现在大厅里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萧十七站了起来,向众人淡淡地道:“各位,如其坐以待毙,不如先派一个人步行进京,先一步去找好我们落脚的地方,也好在冰雪融化后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萧大夫说的对,这么安排我们都同意。” 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就算是走也是走不了几步,当然支持萧十七的这种做法。 这样的话,他们也算是有一个人先进了帝都,心底也稍微松了一下。 秦轮朝大家拱了拱手,掉头便出了客院,朝着帝都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北约国的后宫之中,独孤皇后冷着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着一身奢华大气的凤服,头顶凤冠,斜倚在凤座上,睥睨着下首跪地求饶的哥哥信国公。 “娘娘,并不是臣不报,而是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就会让整个独孤家族覆灭啊!” 信公国哪还有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威严感,他哭丧着脸,不敢抬头去看独孤皇后那张冷艳的脸。 “所以,等昌儿出事后,你才敢向本宫禀报。” 独孤皇后冷眼看着自家兄长,眼底的怒气倾泄而出。 温暖舒适的大殿片刻间冷飕飕的一片。 “娘娘息怒,臣也不想这样的,本以为下了屠村的命令,那帮人全部烧死就完事了,没想到昌儿竟然感染了病毒,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意外。” 信公国面对独孤皇后的质问大气都不敢喘,实在是妹妹自从当了皇后之后,气场直逼皇上,每次面对她,他小心肝都吓得要颤抖个没完。 “哼,意外?你若不派他去,他会出现意外?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昌儿即是独孤家族的嫡子,又是今后的家主,他不能出任何事,你竟然让他离开帝都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 独孤皇后指着信公国,愤恨地道。 “你是不是怕他太能干,你的家主之位不保,才想方设法地将他打发走?嗯?” 独孤皇后看着自家大哥那几乎垂在地板上的脑袋,冷哼一声。 “娘娘错怪老臣了,昌儿也不小了,他该历练历练了,总是呆在帝都,整天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胡作非为,老臣就是怕他将来挑不起独孤一族的担子,才派他去处理那件事,没想到……” 624 小小伯府,万劫不复 信国公说着,哽咽道:“求娘娘想办法,秘密让太医院的太医去给昌儿看看,那孩子现在不大好了。” “你以为本宫在这北约国可以只手遮天吗?只要本宫一动,东宫的那帮人就会立即得到消息,他们一直都在找机会抓本宫的把柄,你是想让你妹妹我成为众矢之的?” 独孤皇后不比信公国疼爱独孤昌,但若是因为他一个人而导致她的后位不保,权益面前,所有的疼爱都是过往云烟。 信国公也并不一定非要救回独孤昌,从知道独孤昌感染了病毒后,他便放弃了他。 他只是想进宫来向独孤皇后表明一个态度,他想让家族的人知道,不是他不救自己的儿子,而是连皇后娘娘都没办法,他求了,但对方也无能为力,这不是他的错。 独孤皇后如何不知道自家兄长的心思,唯今之际,也只能放弃独孤昌了。 以前,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过度宠溺,才导致独孤昌信马由缰,欺男霸女,将人命视如草芥。 现在好了,这么舍弃他,大家也没有多少不舍。 嫡子没有了,还有嫡次子,独孤家从不缺儿子。 两人默契地达成协议,信国公终于放下心来。 他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独孤皇后,想了想开口道:“那位既然将他的人都撤走了,我们是不是被他们给抛弃了?” 虽然觉得那位尊上做事有时候太过于妇人之仁,但不得不说对方的势力足够强大,他们只能依附,听从命令,不敢有太多的想法。 “走了也好,有他们在,本宫总觉得头顶压着一座大山。” 独孤皇后凝视着信国公:“还没查到是谁泄露的秘密吗?那一百死士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她心底一直怀疑这件事是否是他眼前的好大哥干的。 “娘娘,哪有那么好查,相隔如此之远,我们的人去了几次,什么线索都没有。倒是千芊那里,我觉得有些蹊跷。” 信国公可不认为西随的太子是软柿子,让自家妹妹玩弄于鼓掌之中。 相反,他认为,这一切很可能与那太子有关,说不定就是燕千芊那个从小娇纵的公主联合外人,将那一百死士给灭了。 可这话,他不敢当面在独孤皇后面前提出,以免影响两人的关系。 可以说,独孤家族与独孤皇后一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相辅相成,谁也离不了谁,若是关系恶化,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一直以来,两边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层关系,不仅独孤皇后在北约后宫中只手遮天,连带着独孤家族由之前的伯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晋升为国公府。 这种荣耀,是北约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的。 但独孤家族却稳坐钓鱼台,谁都羡慕不来。 “信国公,自己没查到,不要将过错推脱到别人身上,千芊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皇后眉间一凌,嘴角讥讽地翘起:“还是,你认为,没了那一百死士,本宫在这后宫之中就没有话语权了?你们就可以欺压到本宫头上了?” 就算那一百死士当初是独孤家族送给她的又如何,后期还不是她自己出钱出力训练出来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让人训练的这批高级死士被独孤家族的人眼红,现在出了事,首先高兴的就是眼前的信国公吧! 什么去查了几次没有一点线索,自己人做的事,要是真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她为独孤家族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为家族做了那么多的事,一路将独孤家族从一个小小的伯府推上国公的位置,这就是家族给她的回报? 幸而她当初将千芊远嫁到西随,不然等她失势后,独孤家族一定不会管她的女儿,等待千芊的将是万劫不复。 现在又来挑拨千芊和她的关系,她如何能忍? “娘娘误会了,臣只是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而已,但臣相信千芊那么忠厚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糊涂的事呢!” 见独孤皇后发火,信国公忙拍起了燕千芊的马屁。 果然,独孤皇后听他这么一说,便缓下心来:“如今,本宫手里无人可用,你若是还想独孤家族以后在北约站稳脚跟,最好再送一百名死士过来,本宫答应林皇后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千芊在西随,哪里有她说话的余地。” 信国公闻言暗自在心底唾骂独孤皇后个贱人。 一张口就要一百名死士,那是说要就要的吗? 他们培养的死士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别说一百名,就算是送十名出去,他都得肉疼。 见他没有接话,独孤皇后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她的女儿若是想在西随站稳脚,有话语权,就不得不在林皇后身上动点心思。 不然以后如何母仪天下,据说林皇后自家的侄女也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 她若不为自己女儿筹谋,如何让她登上皇后的宝座。 故,她必须再送一百名死士过去,以确保千芊在西随的地位。 “容老臣回去再想想,一百名死士,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信国公眼神微闪,连忙向独孤皇后告辞离去。 他脚叔匆匆的跑出了殿外,深怕跑的慢了会被独孤皇后给拦下,硬逼着他马上做决定。 见他这副模样,独孤皇后冷哼一声:“若不是本宫,独孤家族现在还是小小的一个伯府,如今翅膀硬了,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她气的一甩宽大的衣袖,将左右两边的陶瓷器具全部扫落在地。 不过她相信,以信国公的立场和聪明,一定会送一百名死士过来,毕竟,大家是共赢的。 大雪停后的第二天,天依然阴沉沉的,寒冷的北风刮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刮在脸上,就像是被刀子割般疼痛。 大街上人人都将自己包裹的如同熊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熟悉的帝都街道上,他一进城便往燕王府的方向走去,连家都没回。 625 谁家仆人,秦轮送信 他深知他手里的信件的重要性,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他就起床往帝都赶,如今城门也才刚开不久,他便进了城。 等他走到燕王府门口时,突然有些胆怯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门口侍卫那威武肃穆的样子,再看了一眼自已由于赶路而被大风吹起沾的满身都是雪花的狼狈如乞丐的模样,他便硬生生停下脚步,站在燕王府门口的侧面,不敢再往前一步。 清晨的燕王府门口格外的冷清,就连行人都看不到几个,寒风呜呜地刮着,秦轮冻的不得不躲到门前两座硕大的石狮子后面。 但他的动作,还是引起了门口两名守门的侍卫的注意。 “什么人?滚出来!” 一声爆呵,一名侍卫将手中的长矛朝着秦轮的方向刺了过来。 秦轮吓得险险地躲过,忙出声道:“这位侍卫大哥,我是来送信的,风刮的太大了,想躲在这后面歇一会儿。” “送信?” 另一名侍卫闻言走了过来,在秦轮身上划过,不禁皱眉道:“你是谁家的仆人,送信给谁?” “我,我不是仆人……” 秦轮有些懊恼。 不过一想到自己一身如同乞丐似的装扮,没将他当成乞丐打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忙从怀里掏出玉佩。 “我是替人送信,这块玉佩麻烦待卫大哥交给燕王,他看到玉佩一定会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谁。” 那待卫看着秦轮手里的祥凤玉佩,惊的差点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他小心地从秦轮手里接过,态度明显的好了起来:“请这位兄弟在门口稍等,我这就将东西给燕王送过去。” 他说着,就往王府内跑去,不由的反省自己有没有出言不逊,得罪刚刚那位兄弟。 祥凤玉佩哎,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这东西除了皇室中人,谁也不敢私自雕刻。 想来这玉佩的主人,大有来头。 想到这里,他敢大意,忙朝着主院跑去。 而这时的燕千秋正蹙眉听自己属下向他汇报查找萧十七行踪的结果。 “这两天,帝都我们都找了个遍,并未发现画像上的女子,属下认为,很有可能,这名女子并未进帝都城。” 燕千秋摆了摆手:“那就出城去找,不计任何代价,一定要将她找到,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见燕王不是在说笑,那侍卫忙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燕千秋一手敲着桌子,一手托腮思考着,萧十七究竟去了哪儿? 他们这么盲目的寻找,如何能找得到? 这事他现在还没告诉燕瑾辰,就怕那小子知道妹妹失踪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更怕被兄长和皇嫂知道后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 他还是觉得等找到人再说也不迟。 正在这时,书房外的小厮朝着屋子里禀报道:“王爷,门口的侍卫求见,说是有人拿着玉佩来向王爷送信。” 燕千秋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他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是谁送信给他。 那侍卫一进来,就向燕千秋行了个大礼,并将玉佩双手举过头顶,垂下头来。 燕千秋只是本能地眼神一扫,当目光接触到那枚祥凤玉佩时,徒然跳了起来。 他上前一把从侍卫手里抓走玉佩,激动的嘴唇只打哆嗦。 “快,快去将送信的人请进来,快!” 他说着端详着手里的玉佩,眼里露出一抹喜色。 “十七,终于出现了。哈哈……” “去将叶三叫回来,等着本王的命令!” 既然有了消息,就不用再出城盲目的去找了。 等秦轮被带到燕千秋面前,他早就冻的浑身都僵硬住了。 他站在燕千秋面前,傻傻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行礼。 不过,这些燕千秋都不计较,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萧十七在哪,他看着秦轮儒雅的微微一笑道:“听说是你拿着玉佩来送信,不知信在何处?” 秦轮吞了口唾沫,试着张了张嘴道:“在,在这里。” 他自怀里掏出用油布裹着着信,恭敬地递到燕千秋手里。 燕千秋接过,快速地看了起来,眼里的怒火蹭蹭上涨,看完后,他一把将信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好一个独孤家族,岂有此理,竟然拿人命不当回事!” 外面听到动静早已返回站在书房外待命的叶三,听到屋子里燕千秋的咆哮,忙执剑冲了进来。 “王爷,怎么了?” 他一进来,就发现王爷的双眼似是被火烧着了似的,火气很旺。 “本王要进宫一趟,你将这位小兄弟带下去换一身衣服,立即出发,去城外接人。” 燕千秋吩咐完,抓起桌子上的信,便走了出去,让管家备好马车,便去了皇宫。 一直以来与独孤家族的暗地里过招,虽然他们这边每次都险胜,但损失的却是他们下面的人的性命。 每次关键时刻他们都抓不住独孤家族的把柄,让他们一直逍遥到现在。 但他宁可慢慢和他们斗,也不想他们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来残害那些无辜的百姓。 可以说,看完萧十七的信后,他都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有多么的震撼,独孤家族竟然研究出了病毒,还让三千多村民都感染了病毒,还抓了那么多大夫。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独孤家族的认只。 他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得到权力,却没想到他们毫无人性地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来。 想想那些无辜死去的村民,燕千秋对独孤家族那些人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进宫后,他第一时间去见了北皇,若是以往,他每次进宫都会先去东宫见自己的兄长,而这次他拿着独孤家族犯的滔天罪行的证据,直接越过皇兄交给父皇,就是想要让父皇赶快下令,前去解救那些还在受苦的村民们。 他看过那张药单,里面的药材,除了皇宫,外面几乎没有卖的,只有父皇答应开放药库,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将药材备齐等着萧十七到来。 燕千秋一直以来的性格都是温润的,从没在人前发过火,北皇一直都知道小儿子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但他心性却一直不变,上敬他这个父皇,下敬兄嫂,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儿子面色不虞到双眼冒火。 626 公布罪行,震撼不轻 他亲自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一封已经拆过的信。 他本是漫不经心地看着,谁知越看他眉头蹙的越紧,到看完,他的脸色并不比燕千秋的差。 不过他作为皇帝,本来就善于隐忍,也只是一会儿功夫,他便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正常的威严状态。 “这个萧十七是谁?她叫秋儿叔叔?” 北皇眼底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作为皇帝,他心思非常敏锐,只是寥寥的几句话,几段文字,他就能从中觉察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她是太子皇兄的亲生女儿,当年尚在襁褓之中,没有跟着回来。” 燕千秋可以不告诉兄嫂萧十七的下落,但面对父皇那睿智的眼眸,他下意识的就不想隐瞒。 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 北皇轻叹了口气。 他即将年过五旬,头发已然斑白,当年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小儿子估计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太子皇兄和太子妃嫂嫂他们还不知道十七的事,我和辰儿是打算将独孤家族灭了以后,再正大光明的将十七给接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还刚好让那孩子给撞上了。” 现在想想他都不禁为萧十七捏了把汗,要是万一她也被感染了病毒,那与兄嫂就无缘再见了。 “她,是个不错的孩子!” 北皇看着手里纸张上写的一手龙飞凤舞的字迹,心底异常的兴奋。 说实话,北约国后宫妃子众多,可子嗣却凋零。 北皇除了太子和燕王两个儿子,也就只有独孤皇后生的燕千芊三个孩子。 他向来喜欢女儿多过儿子,但燕千芊这个与他并不亲厚的女儿,不仅娇生惯养,在他面前还经常装无辜。 就算他想疼爱她一些,也始终被独孤皇后从中作梗而父女不亲。 如今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孙女,他如何不欢喜。 只是他将欢喜压在心底,表现的不太明显罢了。 “相信父皇见到十七后,一定会喜欢她。那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等进了宫,父皇一定要多多补尝一下。” 北皇闻言一乐:“你这孩子,朕的孙女,朕不疼谁疼,还用得着你说吗?” 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以为父皇不疼千芊,是不喜欢女孩儿,才会有此一说?” 燕千秋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他确实有这种想法,就怕到时候父皇不喜欢十七这个孙女。 “哈哈哈……” 北皇见儿子窘迫的样子,爽快地大笑了起来。 未了,才看着他神秘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父皇疼不疼爱自己的孙女了。” 他背着手,招手让外面的太监进到大殿:“去,多派些人,将这张药方上的药全部抓齐,备三千份,送到燕王府里,不够的再去采买,这件事要秘密进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儿消息。” 小太监头也不敢抬地应了声诺,悄悄地退了下去。 “父皇准备怎么治独孤家族的罪?” 如今有了独孤家族的把柄在,想要连根拔起,很容易。 北皇望着燕千秋:“是时候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了。” 他下面的人已经查到独孤家族背后的势力好像突然撤走了。 他以前之所以不动独孤家族,就是因为那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持着他们,他有心无力。 现在好了,那些人离开了,独孤家就算不想倒也得倒了。 “父皇的意思是?” 燕千秋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终于要铲除掉独孤家族这颗毒瘤了吗? “朕现在拟纸,你拿着圣旨找你皇兄,这件事你们一起去办。想来你皇兄皇嫂一定很愿意与你同去。” 燕千秋大喜:“儿臣先替兄嫂谢过父皇。” 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几年,终于要扳倒独孤家族了。 十七,是他们的福星啊。 “想来,你已经派人去接朕的好孙女儿的吧,什么时候接回王府,你让人给父皇送个信,好让父皇知道。” 燕皇边挥撒着笔墨,边说道。 燕千秋这会儿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根本没明白北皇这话要表达的具体意思,只是当下便应承了下来。 “是父皇,十七只要接回王府,儿臣一定通知您。” 所以,当他的人将萧十七一行人接到王府,派人进宫给北皇送了消息,中间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北皇便悄悄地来到了燕王府中。 而这个时候,信国公府独孤家族的人,已全部被关进了天牢里,包括那已经全身正在腐烂的独孤世子。 独孤家族的罪行也已召告了天下,惹得所有人都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震撼不已,甚至那些平时与独孤家族不对付的家族齐齐上奏,要求将整个独孤家族的人斩立决。 而在太子殿下前去信国公府抓人时,遭到了将近四百名死士的反扑,不过幸好太子殿下早有准备,带去的侍卫个顶个的都是好手,一举将那四百多死士,全部当场诛杀。 信国公府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全府三百五十六人全部被抓走锒铛入狱。 反而这个时候,最安静的便是后宫中的独孤皇后了。 虽然信国公府倒台了,但独孤皇后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牵扯上她,也只能先留着她了。 不过,没有了家族的庇佑,独孤皇后再想翻起什么风浪,也难了。 从表面上,谁也看不出她有多难过,但私下里,独孤皇后都快将自己的兄长给骂死了。 一夕间,整个家族被覆灭,她连求请都不敢了。 她现在唯有明哲保身,留住自己的性命,她还有女儿等着她,她现在还不能死,她也不想被牵连至死。 不过,她还是写了一封求救信让人用飞鸽传去给了西随国的林皇后。 她只希望对方能看在两人是儿女亲家的份上,帮她一把。 就算不帮她,也要让燕千芊速回来北约,让北皇看在女儿的份上,放过她。 只因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经不起查。 她怕北皇去查她的老底。 若是这个时候西随的太子和太子妃能施压,说不定她的那些过往就会在北皇的面前一笔勾销。 627 皇后失势,求救已迟 她想的很美好,可终究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北皇当着文武百官和她的面,直接拿出她当年残害前皇后的证据,(太子和燕王的母后),以及罗列了一系列她这些年所有的罪行。 最主要的是将当年她残害太子,太子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事公布于众,引起了一片哗然。 大臣们纷纷上奏要求废除毒后。 跪在金銮殿上,独孤皇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面对众大臣们言辞犀利地对她的批判,她已无力反驳。 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却因为兄长的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导致全盘皆输。 她后悔当初收买了血刹的一个长老,将毒药拿回来研究,后悔不该将此事交给兄长去做。 很多个后悔在她心底久久盘旋不去。 可她现在孤掌难鸣,以前交好的那些人,一个个恨不得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深怕惹祸上身。 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不死,她一定会东山再起,一定会将北约国的江山颠覆,让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到她头上,包括北皇也不可以。 她看着大殿上所有人的嘴脸,心底充满了怨恨。 “念在独孤红为朕生有一女的份上,将她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出冷宫的大门。” 北皇不去看独孤皇后那憎恨的嘴脸,挥手让外面的侍卫将她拖了出去。 “哈哈哈……燕世城,有本事就废了本宫的后位呀,为何不废了本宫的后位,本宫不需要你的怜悯……” 独孤皇后疯狂地大笑道,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她这一生,都在权力中挣扎,刚开始进宫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只要生存下去就够了,可后来,家族一直朝她施压,她没办法才走上脚踩着她人尸体上位,狠心毒害前皇后那个善良到让她都不忍心下手的女人,再后来,她都不知道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己了,只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挡了她的路,她就杀谁。 她这一路走来,不知踏了多少白骨,害死了多少人。 可是,现在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扭头看着北皇,眼底阴毒的狠意四溢:“燕世城,你以为杀了本宫就完了吗?这才是开始呢!那三千多个村民,都感染了病毒,只要他们出来一个,北约国就完了,哈哈……你们这些……” “皇后娘娘,请您放心吧,解药已经研究出来了!” 燕千秋实再看不下去独孤皇后那癫狂的模样,打断她道。 嘎…… 独孤皇后眼眸不可置信地看向燕千秋:“怎么可能,那可是从血刹内部弄的毒药,再加上鼠疫的病毒,两种毒药参和在一起,没有人能研究出解药,不可能有人研究出来解药。” 他们不知道抓了多少人都没研究出来,更何况,血刹控制人的毒药,是那么好解的吗? 要是好解,那长老还会因为背叛了血刹,没有解药而身亡吗?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是你太狭隘了。” 太子走到燕千秋身边,抬眸看着独孤皇后。 “你们兄弟为了打击本宫就编吧!本宫不相信你们研究出了解药?这世上根本没有解药。” “你知道是谁研究出了解药吗?” 燕千秋走到被侍卫架着胳膊的独孤皇后身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是你一直派人想杀,又杀不死,最后你的人都惨死在她手中的萧十七。” “什么?” 独孤皇后瞳孔深缩,眼里有着惊恐之色。 “竟然是那个小贱人,本宫早该将她处理掉的,没想到她一朝翻身,竟成了本宫最大的敌人。” “放肆!” 太子脸色一变,飞起一腿,踢向独孤皇后的腹部,毫不脚软。 “啊!” 一声惨叫,两名拉着她的侍卫被劲风扫的被迫松了手,独孤皇后被踢出两米之远,最后“嘭”的一声砸落在地,差点昏死了过去。 可见这一脚的力度有多大。 可见太子对独孤皇后的怨恨有多深。 可,自始至终,不仅北皇没发一言,就连其它的臣子也不敢多言,大家就当没看见。 “你,噗,你竟然大逆不道,敢偷袭本宫?” 独孤皇后指着燕千钥,刚一张口,嘴里就喷出一口血来。 “你骂本宫的女儿时,有没想过你也有女儿,你派人一次又一次地刺杀本宫的女儿时,可有想过你也是有女儿的人?” 太子燕千钥冷着一张脸,拳头死死地握着,他怕他忍不住会将面前的女人给打死。 “那又怎么样,我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你的那个女儿,从小生活的猪狗不如,怎么和我家芊芊相比?哈哈……就连她心爱的男人,也被我女儿给抢走,你们就算赢了又如何,我女儿已经有了归宿,而你的那个女儿,却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独孤皇后看着面前的燕千钥和燕千秋,疯狂地大笑道,笑的整个大殿似乎都在震动。 “你?” 燕千钥看了一眼燕千秋。 皇弟只是告诉了他一些女儿的英勇事迹,可被燕千芊抢走男人这件事,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这是真的,他真不知道等见了自己的女儿,该怎么安慰她。 燕千秋一脸铁青,见太子兄长看过来,无声地朝他点了点头。 确实是燕千芊将姬如风给抢走了。 他到现在还无法释怀呢! “哈哈,将来你们父女团圆,你们该如何面对你们的女儿?我要让你们后半生都活在自责中,惶惶不可终日。” 独孤皇后嘲讽地看着大殿里的众人,笑的那叫一个癫狂。 “够了,将她拖下去,立即打入冷宫。” 北皇双眸平静地望了一眼被拉走的独孤皇后,心底却因为她的话而揣揣不安。 如果是因为他顾及着独孤家族背后的那股势力而没及早的将他们拔出,而害得自己的孙女连心爱的男人都留不住,不知道孙女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不会不认他这个皇爷爷。 要是早知道燕千芊嫁到西随会惹得自己的孙女失去心爱的男人,就算是与独孤家族撕破脸,他也要阻止。 悔不当初啊! 628 召告天下,公主无暇 “来人,拟旨。” 北皇朝着下面的朝臣扫了一眼,威严地道:“萧十七原是金枝玉叶,现重归北约皇族,更名为燕芋兮,今册封为无暇公主,赐公主府一座,享一等公主俸禄,赐公主金印一枚,金册一部,另……” 北皇见下面的臣子似是对他的册封颇有些意见,不少臣子都在下面窃窃私语,便停了下来,睥睨着这些人。 “众爱卿难道对朕的决定有不同的意见?” 他扫了一眼大殿上所有的臣子,浑身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霸气。 “皇上,无暇公主的位份会不会太高了,她现在只是太子的女儿,前面还有一个千芊公主呢?” 一名老臣硬着头皮道。 虽然独孤皇后被打入了冷宫,独孤家族也失了势,可皇后的头衔还在,千芊公主也才是二等公主,两人还差着辈份,不能一下子就越了自己的姑姑去吧! 燕千钥与燕千秋相视一眼,确实这个问题有些难以解决。 辈份这种事,是天生的,无论怎么样也改变不了。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只要这次无暇公主能研究出解药,救了那三千多个村民,朕便封她为一等公主如何?” 北皇早就知道这些老臣迂腐,不过他也是早有准备的。 谁让他孙女医术了得,就连血刹都解不了的毒,她能呢? 只要救了那些人,也相当于救了北约所有的百姓,要知道传染性的病毒,会祸及整个江山。 这样的功劳,足以赢得所有人的认可,那时候,他再赐一些其他的东西估计也没人敢再置喙了。 “吾皇英明,只要无暇公主能拯救那些无辜的百姓,我等共同上书奏请为她赐封一等公主。” 燕千钥和燕千秋对视一眼,同时心底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不用担心了,这一等公主非十七莫属了。 “如今,先拟旨召告天下萧十七的真实身份,特别是东越和西随两国,朕会让天使亲自去一趟。” “吾皇万岁!” 对于北皇的做法,大部分的臣子还是赞同的。 毕竟北约皇室子嗣本就凋零,如今太子膝下多了一名公主,他们自然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皇族人多,皇室强大,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才会有安全感。 退了朝后,北皇留下太子和燕王两人,去了御书房。 “辰儿那孩子是去接他妹妹了吧!” 北皇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两个儿子。 那小子倒是积极。 “父皇,辰儿思妹心切,得知十七那孩子就在帝都城外,一大早便出城去了。” 燕千钥微微一笑道。 “嗯,你们一家终于要团圆了,这些年你们瞒着朕,将那孩子一个人留在东越,都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北皇有着淡淡的伤感,少有的情绪外露。 “是啊,终于一家人要团圆了,那孩子确实吃了不少苦,今后我和岚儿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她。” 燕千钥虽没听燕千秋提起过萧十七所受的苦,但他可以想像得到她肯定是过的不好。 “秋儿,你告诉朕,十七和西随太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其实从独孤皇后说了那些话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燕千钥闻言也将视线转移到燕千秋身上,眉头紧蹙看着他。 “其实在燕千芊没出现之前,姬如风和十七才是一对儿,两人在一起好的不得了,那时候我与十七也不是很熟,但我可以肯定两人是真心相爱。后来突然就传出姬如风娶了燕千芊的消息,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吃惊。” 燕千秋见父皇和太子皇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急忙又道:“不过,那是以前,后来十七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还生了个小子……” “什么?” 北皇和燕千钥震惊地看着一脸莫名的燕千秋。 “谁?是哪个混账将十七给拐跑了,连孩子都有了?” 燕千钥激动地的一把揪住燕千秋的衣领,愤怒地问道。 北皇也是非常突兀地自书案后站了起来。 幸好这会儿御书房只有他们父子三人,不然被人看到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燕千秋艰难地从自家太子皇兄手里挣脱掉,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道:“皇兄,请容皇弟把话说完好吗?你看你激动的?差点吓死皇弟了。” 他无辜地朝北皇看了过去,却没想到对方好像也是很急切的样子。 燕千秋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楚夙啊楚夙,本王也帮不了你了,谁让你以前那么嚣张呢!先把你卖了,吃点苦头! 北约的小公主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父皇,皇兄,其实这个混蛋你们都知道,他就是东越国的战王,楚夙。” “什么?竟然是他?” 燕千钥双眸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 知道这个混蛋是楚夙后,他神奇的没有再说话。 北皇轻蹙了一下眉:“记得有一段时间,传闻西随的姬如风与东越的楚夙为了一个女人同驻容城,楚夙更是为了一个女人,大年三十那天灭了对方的满门。” “这个女人其实就是十七。” 燕千秋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回答道。 怎么感觉从父皇嘴里说出来的话,十七像是红颜祸水似的。 “原来如此!” 北皇和燕千钥对视一眼,同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燕千秋以为两人在心底已经为楚夙打了大叉呢,忙假意道:“父皇,皇兄,楚夙虽然在外的名声不好,可他对十七是真的好,你们看在十七的份上,就不要找他麻烦了吧!” 谁知,两人同时道:“为何要找他麻烦?” 这么好的女婿,(孙女婿),上哪找? 嘎! 燕千秋看着两人的表情,有些不懂了。 难道是他表述错了? 还是父皇和兄长只是表面上应付他,其实背地里再找楚夙的麻烦? “秋儿啊,药材都运去了你府里,临时的药房你整理好了吗?千万别等十七来了你什么都还没做?” 北皇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的那点儿小心思。 想来楚夙以前肯定得罪过自家小儿子。 要不然这小子也不会故意借求情之际,顺便给他上眼药。 629 公主回归,当之无愧 “儿臣这就回去安排,这就回去!” 燕千秋知道这是父皇赶人的信号,忙行礼告退。 临走时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皇兄那看着他揶揄的眼神,不由怔了一下,退出了御书房。 等他离开,北皇看着燕千钥轻叹道:“过去的种种,都过去了,你也别再挂怀,父皇知道十七的事,你们夫妻两人一直很自责,相信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一定不会怪你们。” 若说要怪,其实整件事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儿子一家四口将近二十年才团聚。 人的一生有几个二十年呢? “父皇,儿臣知道了,那孩子如此的优秀,还找了一个那么厉害的夫君,儿臣知足了。” 他遗憾的是,没能从小将她带在身边,看着她长大。 没尽到一点儿父亲的责任。 “今后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补偿她,父皇想将容城附近靠近北约的那片土地赐封给她做为封地!” 燕千钥不可思议地看向北皇,那片土地有三四个城池,就算赐给一个王爷都足够了,没想到父皇会赐给十七。 他是惊喜的,又有些担忧。 父皇若是这么做,会不会引起朝堂上大臣们的不满。 但作为父亲,他是希望自家的好东西都给自己的女儿才好,本来十七就是北约当之无愧的公主。 北皇暗笑一声:“这些事你不必担心,父皇保证到时候,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 他早就谋算好了,说出来,也是让自家儿子有个心理准备。 “是父皇,儿臣明白了。” 女儿能得到父皇的认可,他和岚儿也算是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燕千钥便告退了下去。 北皇处理了一些公务,中午吃了一些御膳,刚休息一会儿,便有燕王府里的侍卫来汇报,说是公主已经到了。 北皇顿时来了精神,换了一身便衣,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来到了燕王府。 他来时,萧十七正在临时的药房里查看着那成堆的药材。 “有了这些药材,足够配制解药了,不过现在还有药引需要叔叔让人去找来。” 萧十七抿唇看向燕千秋,促狭地笑道。 “哦?药引?药单上没写吗?” 燕千秋总感觉萧十七的笑里面含着不怀好意。 “是一味必须要用到的药,但这味药非常常见。” “什么药?” 若是常见的话,为什么不一起写在药单子上? 萧十七看着严肃的燕千秋,轻咳一声道:“就是老鼠屎啦!” 萧十七朝着燕千秋吐了吐舌头。 “什么?老鼠屎?” 燕千秋惊呼一声。 躲在门口的北皇和燕谨辰也是非常意外地听着。 药引竟然是老鼠屎? 从没听说过的呀! “十七,有你这么打趣叔叔的吗?老鼠屎还能当药引?” 燕千秋一百,一千个不相信。 萧十七撇了撇嘴,摊开手:“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嗯,你还是快点让人去弄个百十斤老鼠屎吧!没有这味药引,解药可完不成。” 没想到燕千秋会是这种反应,萧十七也很无奈。 “你是说真的?” 燕千秋见萧十七的态度,确认道。 “真的,比珍珠还真。” 萧十七朝他郑重地点头。 “好吧,我这就去安排人收集老鼠屎。” 这次换燕千秋无奈了。 “等等叔叔,我有两个属下也来了北约,一个叫木觋,一个叫成毅,两人的外貌都很出众,只要在各大客栈找一下,应该能找到,他们是我的助手,来帮我的话,会更快一些将解药配制出来。” 燕千秋眼神一闪,想起大雪那天见到的那个长的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便了然地点了头。 不过,为何十七没说要找楚夙呢? 一直等他出了房门,萧十七都没向他提起楚夙,这让燕千秋不禁有些八卦起来。 那家伙,看来在十七这里失宠了。 小夫妻两个闹别扭,终于让楚夙尝到苦头了。 只是,他一出房门,就遇到两个探头探脑的人,本想出声呵斥,定眼一看,竟然是父皇和侄子。 侄子在燕王府他自然知道,只是父皇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看着北皇,蠕动嘴巴,准备行礼。 “嘘,小声点儿,别打扰到我那宝贝孙女儿。” 北皇朝他嫌弃地挥了挥手。 燕千秋:“……” 燕谨辰朝着燕千秋做了个鬼脸,轻声道:“快去准备老鼠屎吧!” 燕千秋:“……” 这都是什么人哪? 这是他的府邸好吗?在他的地盘还不待见他。 他朝着屋子里忙碌的萧十七看了一眼,默默地离开了。 门口处 “你父王和母妃知道你妹妹回来的消息了吗?” 北皇眼都不眨地看着屋子里的萧十七,对身边的燕谨辰轻声道。 “应该不知道吧!我们也才回来没多久,皇爷爷你那里是皇叔去送的消息,父皇那里他一定忘记让人去送消息了。” 皇叔太不靠谱了。 “不知道也好,就让她安心的在这里研究解药吧!走,你也别在这里干扰你妹妹了,我们爷孙俩在王府逛逛,你和皇爷爷说说你妹妹以前的事。” 燕谨辰望了一眼房中的萧十七,颔首道:“是皇爷爷。” 他其实想在这里看自家妹妹是怎么将老鼠屎制作成药,他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要知道,他也是会些医术的。 可,看着皇爷爷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只能先陪着他了。 燕千秋属下的待卫找到木觋和成毅时,已是傍晚时分。 当两人听说主子已经在燕王府时,激动的差点落泪。 当然最为激动的便是楚夙了,虽然面上不显,可他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有多想见到萧十七。 听到萧十七在燕王府的那一刻,他便离开了客栈的小院,驱马飞奔向燕王府。 然而,当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燕王府大门前时,他却胆怯了。 他站在燕王府大门口,一手拉着马缰,腿脚僵硬地一步都不敢再往前。 他害怕,她会不想见到他。 他害怕,她会将他当陌生人。 他害怕,她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630 爱有多深,心有多疼 分开了一个多月,他每分每秒都觉得是在度日如年,他疯狂的想她,想要见到她,想要知道她好不好,还在生他的气吗? 可是,明明知道她在王府里,近在咫尺,可他又不敢去找她了。 他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想了想,拉着马,掉转马头,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不敢去面对一个人,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他纵马飞奔在帝都的街头。 路上的积雪虽已融化,但路面上的泥污被马蹄一踏,飞溅的四处都是,路上的行人纷纷让开路,咒骂起来。 “那人有毛病吧,骑那么快,投胎呀!” “哎哟,要死了,溅了老子一身。” “这谁呀,竟敢在帝都街头纵马,活的不耐烦了。” “该死的小子,本公子才刚换的新衣服。” “……” “站住,站住……” 十几个穿着铠甲的城卫兵,骑着马追向楚夙。 帝都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纵马了。 没想到今日来了一个不怕死的。 一队人兴奋地骑马猛追着。 跟在楚夙身后不紧不慢地骑着马的惊雷眉头紧皱,看着主子疯狂的没有目的的纵马乱跑一通,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闷气一般,让他有些担心。 倒不是担心那十几个城卫兵会对主子怎么样,他担心那些人会激怒主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刚刚得到王妃在燕王府的消息,主子明明是去见王妃的,为何临门一脚了,他却又掉转了马头,不进去呢? 他实在是想不通。 主子有多想念王妃,他就算是个木头都能看得出来。 好不容易知道了王妃的下落,主子这到底是闹的哪出? 凌冽的寒风,打在楚夙那张满是胡渣的脸上,已经有一个月没睡好的他,精神显得有些疲惫,脸上露出一丝疲态。 他不知道他现在要去哪?他只知道他现在不敢去见萧十七。 不想让她知道他来了北约,不想让她知道他来找她了。 他怕见到她那冷漠的眼神,怕她说出让他离开她的话。 也许是心虚自己当初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得到了她,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底气去面对她。 可是,他又不甘心不去见她。 他对她爱的有多深,他现在的心就有多疼。 “站住,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正在楚夙天人交战,心想着到底要不要去见萧十七时,马速也渐渐缓慢下来,后面追上来的城卫兵冲上来,将他给包围住。 楚夙勒住马儿,冷眼扫了一圈围着他的这些士兵。 “你小子好胆,敢在帝都纵马,下马,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城卫兵头目朝着楚夙不屑道。 后面跟上来的惊雷面色一变,快速打马上前。 “各位,想必是误会了我家主子,是这马儿突然发起了疯,将主子载了这么远。”惊雷说着跳下马来,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金元宝,悄悄塞入那城卫兵头目手中。 感觉到手中硬物的重量,那城卫兵眸光一闪:“既然如此,那就不是这位公子的错了,马儿以后千万要牵好,不然……” “本王就是在纵马,那又如何?” 楚夙冷着一张脸,完全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嚣张地说道。 惊雷一听自家主子这任性的话,便暗叹不妙。 本以为一锭金子就能搞定的事,主子偏偏…… “好哇,你们不知悔改,我们也帮不了你们,这东西你自己还是收回去吧!兄弟们,将他拿下,带回衙门。” 那城卫兵一声喝令,将手中的金子抛给了惊雷,脸色阴沉地一挥手。 “就你们几人,也太看得起本王了!” 楚夙手往腰间一伸,红色的长鞭握在手中。 他心中憋闷的厉害,如今有人送上门来给他作发泄之物,他何不成全。 他冷笑一声,往着向他扑来的十几人,长鞭一挥,一道劲气儿打出。 “嘶啊……” 一鞭子下去,四五个人被抽翻在地。 “果然胆子够大,竟然当街行凶,你给我等着!” 那城卫兵的小头目被楚夙那震慑性的一鞭子吓得腿脚发软,脸色一变便快速骑上马赶回去报信。 其余人见自己的老大都吓跑了,忙扶起地上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看来他们是碰到硬茬了。 “真扫兴!” 楚夙狂傲不羁地扬了扬嘴角。 惊雷满头黑线地看着自家主子:“王爷,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计较,他们也只是小人物而已。” “惊雷,你越来越老成了。” 楚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走吧,回客栈去!” 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去见萧十七,该怎么将她拐回来。 两人骑着马,在寒风中优哉游哉地慢慢前行,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行了大约不到两刻钟,一群大约有一百多人的侍卫被那之前逃走的城卫兵头目给带了过来,将楚夙与惊雷两人围的水泄不通。 “原来是搬旧兵去了!” 楚夙瞥了一眼那城卫兵头目,不屑地道。 “哼,你们逃不掉了,敢在帝都街头纵马还行凶,就要做好蹲大牢的准备。” 城卫兵小头目看着两人得意地道。 他带了那么多人来,就不信抓不住两个人。 就算再厉害,双拳还难敌四手呢。 “吴首领,你说的就是这两人?” 一个穿着深色侍卫服的中年男子锐利的眼眸直射向楚夙和惊雷两人。 只可惜,两人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刘侍卫长,就是这两人打伤了我们五个兄弟,还嚣张至极。” 那城卫兵头目也就是吴首领,指着楚夙和惊雷,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我们这么多人,看你们还敢往哪逃?” “逃?” 楚夙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他哪只眼睛看到他们逃了?是他们被他打伤了后逃跑的好吗。 吴首领本以为两人见到他们带了这么多人一定会被吓到,却没想到对方连眼都不抬,根本就是在将他当跳梁小丑般不以为意。 他暗自懊恼道:“刘侍卫长,还等什么,将人给抓起来啊!” 刘侍卫长沉思了片刻,见对方似乎一点儿都不怕他们,且看对方的气质似乎不是一般人,心里便暗自猜测着这人的身份。 对于吴首领的话,他就当没听到。 631 无暇公主,前来救夫 然而,楚夙却冷笑一声,贱兮兮地嘲讽道:“来呀,抓我呀!”一副很看不起人的样子。 他现在心情正不爽呢,若不让他打一架,只会憋坏他。 以为人多他就怕他们了吗?真是不自量力。 原本今日心情本就不是很好,这些人还往他的枪口上撞。 “哼,狂妄的小儿!” 刘侍卫当下被楚夙的行为给气的爆喝一声。 “大家都给我上,抓住这两人,回去有赏。” 竟然被对方小看了,他要让对方尝尝看不起他的后果。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一百多人举起手中的佩剑向楚夙身上招呼时,一声清冷的呵斥声响起:“都给我住手,谁要是伤了他,谁就将牢底坐穿。” 萧十七一身淡蓝色的锦袍,披着毫无杂色的洁白狐狸毛带毡帽的披风,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左右两边是骑着马的木觋和成毅,身后跟着一群王府的带刀侍卫。 刘待卫惊艳地看了一眼朝着他们打马而来的萧十七,看着有些眼熟,但确实没见过,不过当他瞥到她身后的那些穿着王府待卫服的一群人时,心下大骇。 忙起身下马,朝着萧十七拱手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何见教?” “放肆,还不跪下给无暇公主行礼?” 萧十七身后的那群跟着他们出来的侍卫冷喝一声。 “无暇公主?” 刘待卫长和吴首领同时疑惑地看向萧十七,北约国只有一位千芊公主,这是众所周知的,这什么无暇公主,鬼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听到是那王府的侍卫所言,他们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两人带着所有侍卫,颇为不甘心地跪地朝着萧十七行了一礼。 那敷衍的样子,看的王府的侍卫们一个个眼冒火光,恨不得上前灭了他们。 萧十七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放在心上,淡淡地道:“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抓他?” 她指着楚夙,直视着他的眼睛。 若非木觋和成毅到了王府没见到先他们一步而来的楚夙,萧十七也不会知道楚夙来找她了。 唯恐他会出什么事,她让燕千秋给了他一些侍卫,带上两人便在帝都的街道找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相遇。 萧十七得知楚夙一直在帝都找她后,心底不由的窃喜起来。 她是一千一万个也没想到,楚夙竟然会来北约找她。 她以为他已经对她死心了呢。 看着骑在马上,一脸胡渣,憔悴的不成样子的男人,萧十七心疼的要死。 都怪她太任性了,说走就走,害得他大老远的跑来寻她。 她真的很开心他会来找她。 “这人,不仅在大街上纵马,还行凶打伤我们的人,难道这位公主要包庇此人吗?” 吴首领先刘侍卫长一步,朝着萧十七道。 这什么公主,根本听都没听过,若不是有王府的侍卫在,他都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直接将人抓走。 长的这么美,一看就是花瓶,还想着救人,门都没有。 关于萧十七无暇公主身份的事,北皇也只是今日早朝时下的召令,这会儿公告或许已经贴出来了,但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不会传的那么快。 这些普通的侍卫知道的可能会更晚一些。 因而这些人根本没将萧十七这个新出炉的公主当一回事。 “包庇?” 萧十七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会包庇? 吴首领和刘待卫闻言不禁一喜,心底却越发对萧十七不屑起来。 “本宫主来接驸马,天经地义,你们觉得这是包庇?” 萧十七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还围着楚夙和惊雷两人的待卫。 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些人对她的轻视。 本想好好和他们商量着来,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嚣张拨扈,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 “驸马?” 除了萧十七这边的人,其他人,包括楚夙和惊雷都不禁哑然地望向萧十七。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萧十七冷声道。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公主,谁知道这人是不是驸马,就算是又怎么样?” 吴首领见萧十七身后的燕王府侍卫好像并不想管这些闲事,只是来充当观众一样,便心思活泛起来,因而面对萧十七,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倒是那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刘待卫长,却聪明地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萧十七嘴角一勾,本想震慑一下这些人,谁知这时从对面飞来一根红色的长鞭,直接套在她的腰上,对方一个用力,她便自马上被长鞭带起飞向楚夙的身前。 一双大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际,后背贴在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萧十七刚准备扭头,楚夙便一拍马儿的后背,马儿扬起四蹄,朝着被包围的人群冲了出去。 那些还围着他们的侍卫,深怕被马践踏,忙四散开来。 眼看着两人骑在马上要越过这些人,萧十七忙扭头道:“木觋,你和成毅协助燕王府的侍卫将这胆大妄为不将本公主和驸马放在眼里的侍卫,全抓进大窂,让,让我爹看着办。” 本想说交给北皇,又担心那老人家会不会因为她才刚到帝都就招惹是非而不喜? “主子放心去吧,我等一定会将事情办妥。” 木觋和成毅两人朝着萧十七拱手道。 萧十七这才放心地坐正身体。 马儿一路朝着人烟稀少的街道跑去,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萧十七是心底特别的欢喜,她从没想过楚夙会来找她,难得的享受两人这一刻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而楚夙感受着怀里萧十七温热的体温,他终于可以肯定这不是幻境,而是他心爱的女人真实的在他怀中。 这一刻的安心,让他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 他将自己宽大的披风撑开一些,将萧十七裹在里面,抵挡来自外面的严寒。 这一刻,他只想就这么带着她,一直的奔驰下去,永远也不要停下。 萧十七往身后靠了靠,整个身体缩成一团,靠在楚夙的怀里,感觉很安心。 她轻启唇瓣,轻轻地唤了一声:“楚夙。” “嗯。” 632 深情以对,解除误会 他浓浓的鼻音钻进她耳里,让她不禁心头一颤。 “我……” 萧十七本欲要说的话,只觉得心底苦涩的张不开嘴。 她能感觉到他还是爱着她,却也因她的所作所为还在伤着心吧! “对不起!” 萧十七睫毛上沾染了一层雾气,向他道歉道。 她知道这三个字不足以表达她对他的歉疚,但她还是说出了口。 “我爱你!” 这迟来的表白,也许她不会再说第二次,但一次足矣。 她只想让他知道,让他感受到,她心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楚夙僵直着身体,听着耳边萧十七对他的表白,只觉整个灵魂要出窍了般,难以形容此时的感受。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沉默换来了萧十七对他的示爱。 他开心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的身体嵌入到他的骨血里,合为一体。 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每天都像是在过世界未日般煎熬着,活着如同死去一样。 他想,如果有一天萧十七真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他再也找不到她,他一定会活不下去吧! 她就是他的命,也是他现在还活着的动力。 他可以不要亲人,兄弟,甚至儿子,但唯有萧十七,是他舍不下的女人。 是他用生命去爱着的女人。 “喻儿,喻儿,喻儿,喻儿……” 他在她耳边一声声地呼唤着她。 “我爱你,永远。” 萧十七心头一热,缩在楚夙怀里将脸贴在他胸口上,闷闷地道:“楚夙,以前都是我不好,从来都没顾及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相信我好吗?” 经过这次,她终于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驻扎在了她的心底。 “喻儿,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太小肚鸡肠,小题大做,我不该不信任你。” 还说出那么绝情又伤人的话,他真是该死。 “楚夙,我们永远都不要合离,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对于分手,她深恶痛绝。 萧十七的话,让楚夙心底不免升起一抹浓浓的自责和心疼,他当初怎么就忍心混账的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伤害她? “喻儿,以后夫君再也不会和你分开,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他深情地说着,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萧十七。 “嗯,我们再也不要吵架,再也不要分开了。” 寒风凛凛,却也及不上她此时被温暖着的一颗心。 “独孤家族已被覆灭,独孤皇后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的仇也算是报了,等过了年我们就离开北约,回南家村定居好吗?恒儿他们我已经送回去了。” “嗯,我们以后就住南家村吧,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她早有回南家村定居的打算。 马速逐渐变慢,停在了离燕王府很近的一条街上。 楚夙抱着萧十七下了马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 萧十七抬眸,看着楚夙下巴上乱七八糟,不修边幅的胡渣,伸手摸了一下。 “怎么?是不是被吓到了?” 他将近一个月没刮胡子,可以想像自己这会儿究竟有多邋遢,他竟以这样的形像出现在她面前,还让她看到了。 顿时,楚夙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泛红起来! “我先送你回王府,等我刮了胡子再去见你。” 楚夙别扭地说着,一转身就准备沿着这条路过到对面的燕王府。 萧十七朝着楚夙嫣然一笑:“我帮你刮胡子吧!随便找个喝茶的雅间。” 楚夙被萧十七那满脸璀璨的笑容差点晃花了眼,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等他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时,萧十七已经自他身上跳下,拉着他的手,进了附近一家茶楼。 他别扭地紧抓着萧十七的柔荑,望着那些看着萧十七惊艳又不怀好意的目光,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小二,一间清静一些的雅间。” 那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店小二朝着两人瞪了一眼,不过看到萧十七时,眼里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但还是傲慢地道:“等着。” 楚夙眉头一蹙,抛了一锭银子到小二手里。 “两位客官楼上请,楼上请。” 店小二喜不自胜地收起银子,点头哈腰地为两人带路。 大概像楚夙这么慷慨的客人他也是头一次见吧!一出手,这小费就是十两银子的元宝。 萧十七朝着楚夙竖起大拇指。 小二将两人带到一间墙上挂着一副梅花图,桌子上摆着一个插着几株粉红色红梅的青花瓷的雅间,楚夙随便点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便将他打发了出去。 萧十七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干嘛对那店小二那么不耐烦,要是没有他这么殷勤,我们哪能等到这么好的雅间。” 没见到那些看着两人上楼时,羡慕嫉妒的眼神吗? 所以说,那银子花的也值了。 “嗯,没有不耐烦,只要娘子高兴就好。” 他确实对那店小二的态度有些不屑。 不过,他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他不由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入手是满满的一把胡须。 突然对自己的形像厌恶的不行。 不过看着萧十七那张笑面如花的脸,他想着,她应该没有对他现在的形像感觉到恶心吧! 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让她看到了他邋遢的一面,心里总有股挥之不去的怨念。 惊雷那小子,怎么就不提醒一下他要注意自己的形像呢! 店小二很快将他们点的茶水和点心送上来。 萧十七朝着楚夙一笑:“来,你坐到我身边来,我给你刮胡子。” 她说着自空间里拿出一只小号的手术刀,刀身轻薄锋利,还散发着银光,看得楚夙不禁打了个寒颤。 娘子,不会要对他行凶吧? 这种想法也只是一晃而过,他也知道她不会伤害他,便乖乖地听她的话,坐在了她身边,扬起头来,将下巴对着她。 “别动哦,我第一次剃胡子!” 萧十七适先提醒道,不过心里却有些紧张。 楚夙这么配合,要是万一她将他的脸和下巴刮破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那拿着手术刀的手,就有些微微的颤抖。 633 大年初一,家人团聚 “喻儿,夫君相信你!” 楚夙裂开嘴,朝着萧十七一笑,露出一口整齐又雪亮的白牙,晃的萧十七的眼睛眨了眨。 她忙静下心来将手术刀举到他面前:“那我开始了,你闭上眼睛吧!” 就这么看着她,她怪不好意思的。 “好!” 楚夙朝她一笑,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见他这么听话,萧十七反而愣了一下。 她摇了摇头,轻笑一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缕胡须,轻轻一刮,便掉了下来。 感觉也没那么难,萧十七便放下心来,也认真起来。 她离得他越来越近,近的都能闻到他呼出的气息,但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胡须上,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多么的暧昧。 不过就知道了也无妨,谁让他们早已是夫妻呢! 楚夙的鼻尖处完全被萧十七自身的芳香所覆盖,让他忍不住想多吸几口,甚至悄悄睁开一只眼的一条缝隙,偷偷地去看她。 看着她在认真地,好无杂念地帮他刮着胡子,心头便一片柔软,继而一片春.心荡.漾。 下腹突然传来的胀痛感,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她。 不过他突然发现,虽然他的喻儿小脸依然精致如初却轻减了不少,下巴尖细了一些,抱着她时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一点重量。 想着她这一个月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去了哪,吃了多少苦?便自责又心疼的想给自己几巴掌。 好打醒自己,也让自己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能惹她生气。 “好了!” 正在他暗自在心底自己与自己较劲儿时,耳边传来萧十七欢喜的声音。 他兀地睁开眼睛。 “你摸摸看,一点胡渣都没有了,没想到我的技术这么好。” 萧十七看着楚夙,自恋地道。 看着她调皮又生动的模样,楚夙心想,就算她将他的脸弄的一团糟,他也不会忍心怪她。 剃胡子这种事,女人一般都做不好,更何况萧十七还是第一次做。 没感觉到疼,说明没刮流血,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你等一下,我让小二打一盆水上来。” 萧十七收起手术刀,风风火火地跑出雅间,招来店小二,让他打一盆清水上来,自己走了回去。 “咦,桌子上的胡须呢?你给扔哪去了?” 萧十七本是用一块布将那些从楚夙下巴上刮下来的胡须包着的,出去了一趟竟然不见了! 楚夙眼眸微闪,有些窘迫地道:“我给扔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用布包着做什么?” 他只是觉得那是污秽的东西,直接从后窗丢了下去。 萧十七诧异地看着楚夙的反应,然后突然就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自己的胡须你不留着呀!我是用布包着留着做纪念呢!” 她没想到楚夙竟然反应那么大。 “嗯,做纪念的话,娘子可以将你的头发剪下一缕,送给夫君。” 他抬眸看着她,眼里有着浓浓的笑意。 继而看着她,又道:“头发怎么又染成黑色的了?还是那种枯黄的头发看着顺眼一些,嗯,我也比较喜欢。” 萧十七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我等会儿回去用药水给洗去就会恢复过来。” 其实她自己也挺喜欢亚麻色的头发,很可能在这个世界是独一无二的。 “那,我们等会儿去哪?” 楚夙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问道。 不管她选择去哪,他都会陪着她。 “你说北约皇室所有人,都会欢迎我吗?虽然今天燕叔叔说北皇封了我一个无暇公主,但好像很多人都不知道。” 楚夙拉着她的手:“别担心,你现在是萧十七,是北皇的亲孙女,是太子殿下的亲生女儿,他们一定会很愿意认回你。若到时他们对你有一点儿的怀疑,也不要怕,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大不了我们就不认他们罢了,绝不会让你在这里受委屈。” “嗯,听你的。大不了我们就离开北约。” 说实话,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她并非原主,只是借助了她的皮囊和身份而已。 若是北约皇室不愿意认回她,她也不会留恋。 不过一会儿,店小二送了一盆水进来。 萧十七拉着楚夙站在水盆面前。 “看看,你下巴现在多么光洁。” 萧十七指着水里的楚夙,笑看着他。 “没想到娘子的手艺这么好?” 他抚摸着下颚,看着水里倒映出他那光洁的没有一丝胡渣的下巴,眼里聚起一抹笑意。 “那以后我每天帮你刮胡子吧!” 萧十七得到楚夙的认可,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觉得帮楚夙做这种事,是一种享受。 “好,听娘子的。” 楚夙看着她笑的眼眸都弯了起来,便也很是开心。 两人随便喝了一些茶水,吃了几块点心,便下了楼结账离去。 等两人出现在燕王府,已经是半下午了。 门口的侍卫见到两人,目不斜视地直接放行。 在半道上,碰到了一直等着他们回来,来回于门口与客厅之间的燕瑾辰。 “哥哥!” 萧十七朝着燕瑾辰喊了一声。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大家等你们等的头发都要白了。” 燕瑾辰瞥了一眼楚夙,故意提高了声音。 都是这个家伙,一出现就将妹妹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 害得父王和母妃等了那么久。 当然早来的皇祖父等的更久。 哼,等一会儿一见面,估计楚夙有得苦头吃了,他们家的小公主可不是这么容易娶走的。 这家伙一会儿要是忍不住秉性暴露,就有好戏看了,他不禁腹黑地想。 “今天好像是大年初一!” 楚夙看了一眼燕瑾辰对萧十七道。 “哦?即是过年,为何这里没有一点儿过年的气氛?” 想起大年三十他们还在赶路中,就觉得有些莫名。 “妹妹大约不知道,北约国是正月十五过大年!与其他几个国家是不一样的。” 燕瑾辰瞪了楚夙一眼,笑嘻嘻地对萧十七说道。 几人一路向着燕王府大客厅走去,边走边聊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习俗啊!难怪!” 634 她的家人,迟来亲情 萧十七回忆了一下,似乎在现代,也没有几个城市过年是在正月十五的吧。 这习俗也是没谁了。 “所以这次,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团团圆圆地过一个好年。” 燕瑾辰看着走在身边的萧十七,眼底闪过一抹宠溺之色。 真好,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期盼的,也是一直向往的,等这一天,一等就等了十八年。 如今妹妹也已成婚,还有了儿子,时间过的太快太快。 真是便宜了楚夙这个混蛋。 他朝着楚夙撇了撇嘴,对方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仿佛根本没将他的挑衅当回事似的。 这让一直保持着老成持重的燕瑾辰油然生出一股挫败感。 大厅门口的管事,见到三人的到来,激动的忙快跑进屋禀报道:“皇上,人回来了。” 坐在屋子里的正座上的北皇忙正了正身体,轻咳一声,扫了一眼下首做着的眼圈已然在泛红的儿媳妇太子妃和激动的已经站了起来的儿子太子殿下:“注意一下你们的形像,不要吓到孩子。” 其实他比他们都要激动,只不过习惯了不露声色,将自己的情绪压于心底罢了。 燕千秋经北皇这一提醒,朝着两人看去,不禁哑然失笑道:“皇兄皇嫂,你们不要太过激动,人又跑不掉!” 他难得地揶揄着两人。 “嗯,哼!” 北皇瞪了一眼燕千秋:“秋儿,你兄长和嫂子这模样是人之常情,你就不要在一旁说风凉话了。” 燕千秋:“……” 之前是谁先说的? 他表示很委屈好吗? 这时,门口挡风雪的帘子被管事的掀开,首行走进来的是一身深蓝色锦袍的燕瑾辰,一进来便转身掀开另一个角的帘子。 虽还隔着门口的一道屏风,但大家透过那半透明的屏风,还是看到了那一对如璧人般的男女悠然地从掀开的帘子外走了进来。 似乎这个时候,除了燕千秋外,三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萧十七和楚夙转过屏风,一眼便瞥见屋子里除了燕千秋之外的另外三人。 她不禁一愣,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脚步。 连带着牵着她手的楚夙也停顿了下来。 只一眼就猜出这些人的身份,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他们会来的如此之快,让她什么准备也没有,就见了面。 “孩子,快过来!” 北皇慈爱地望着萧十七,忍不住出声道。 “像,这一看就是我们北约皇室的人。” 五管长的像燕瑾辰,眼睛像南岚儿,饱满的额头像极了燕千钥。 与燕千芊有五分相似,是遗传了他的英俊,不过在气质上燕千芊却低了一头。 “兮儿!” 南岚儿已经等不及自座位上站起,快步来到了萧十七面前。 她看着萧十七,红了眼圈,强忍住泪意:“孩子,娘亲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她颤颤地伸出右手,想要去抚摸萧十七那与她三分相似的脸颊,却又害怕她突然的行为,吓到萧十七。 萧十七也是僵直着身体,有些无措地眼神闪了闪,忙看向楚夙。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南岚儿,毕竟她也只是顶着原主的皮囊,并非他们真正的女儿。 她希望楚夙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不要担心,她是你娘亲,她不会伤害你!” 他看着此时有些茫然失措的萧十七,有些失笑道。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头迷失的羔羊般不知所措,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他心底痒痒的。 他鼓励的话,让萧十七那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是呀,她现在是萧十七,南岚儿是她的娘亲,就算她不是原主,但也继承了原主的一切,无论原主的亲人身份怎么样,就算是在街头乞讨的乞丐,她也该去认回来。 她抿唇看着南岚儿那双早已哭红的双眼,在楚夙那鼓舞的眼神下,发自内心地朝着她轻唤道:“娘。” 喊出口后,萧十七感觉也没想像中那么难,心底不由变得轻松起来。 “哎,孩子,我的兮儿!娘亲在,娘亲一直都在思念着你,每天都在想着你。” 南岚儿被这一声娘唤的,再也忍不住眼泪奔眶而出,上前将萧十七搂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孩子,我是爹爹。” 燕千钥走上前,握住南岚儿的手,看着萧十七,眼里凝聚着浓浓的父爱,眼角湿.润一片。 “爹爹!” 萧十七被两人的情绪所感染,被这迟来的亲情所感动。 “孩子,我是你皇爷爷!”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不住的北皇,也来到了萧十七身边,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但估计是他不经常笑的原因,这笑容似是有些僵硬。 但萧十七知道他这是在向她表达善意。 她忙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皇爷爷!” “哎哎,好孩子,好孩子!” 北皇高兴的双手不知放哪为好,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最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 “来来,乖孙女儿,这是皇爷爷送给你的见面礼,快看看喜不喜欢。” 北皇将燕千钥往一边挤了挤,举着手里的盒子,似是讨好地看着萧十七。 看着父皇此时如小孩子般的举动,燕千秋在后面不禁嘴角抽了抽。 以前见父皇对燕千芊冷淡的态度,还以为父皇不喜欢女孩儿,一直担心父皇会不会不喜欢十七,现在看来他完全多虑了。 萧十七也是被北皇的举动怔了一下,她看着被挤到一边的燕千钥,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明明她是在与亲生父母相认,没想到这爷爷却窜出来搞破坏。 还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顺着他的意,将她手中的盒子拿过来,再打开。 “喜欢吗?” 北皇指着盒子里躺着的一对儿血红的玉镯,期待地看向萧十七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父皇,这对儿血玉镯,不是母后的遗物吗?您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们看呢?” 燕千秋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一脸的错愕。 父皇竟然将他视为生命的宝贝送给了十七? 635 家人团聚,淡淡醉意 这也太让他震惊了,他还以为父皇就算是要送也送一些其它的珍贵物件呢? “是啊父皇,您真的确定要将此物送给兮儿吗?” 南岚儿抹了一把眼泪,不可置信地看向北皇。 这东西北皇有多宝贝,皇宫里没有谁不知道。 燕千钥此时也是有些搞不懂自己的父皇了。 “怎么?我送给我自己的孙女,你们有意见?” 北皇脸色一变,一点儿都不给面子的朝着几人呵斥道! 萧十七看着几人的表情,便知道盒子里的镯子有多珍贵,而北皇却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作为礼物送给第一次见面的她,说不感动是假,之前她还担心北皇会不会不承认她这个孙女,或者对她这个从小在外长大的孙女不会亲厚。 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想多了。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她在北皇心里的地位,并不比她在燕千钥和南岚儿心里的地位差。 “乖孙女儿,快收下吧,这是你皇奶奶平生的最爱,现在皇爷爷就送给你了,你一定要替皇爷爷保管好知道吗?” 北皇慈爱地看着萧十七,将盒子往她面前送了送。 萧十七偷偷地瞥了一眼楚夙,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烫手的礼物。 “即是皇爷爷所赠,就收下吧!” 楚夙捏了捏她的手心,淡定地道。 “皇爷爷是你能叫的吗?” 不待萧十七出声,燕千秋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大家本能地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燕瑾辰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准备在一边看好戏。 他就说,楚夙这厮站在妹妹身边这么久,存在感那么强,皇爷爷和父王母妃怎么就没啥反应呢? 燕千秋以为大家终于可以料理楚夙了,谁知道他正暗自得意呢,北皇朝着他呵斥道:“你小子说什么呢?怎么当长辈的?” 然后又将视线投到楚夙身上,脸上立即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来:“夙儿啊,你别介意啊!你王叔嫉妒你先叫了我皇爷爷,没叫他叔叔呢!” 所有人:“……” 燕千秋:父皇什么时候也喜欢开玩笑了?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父皇不应该朝着楚夙逼问他祖宗十九代,以及拐走十七的后果吗? 楚夙漫不经心地朝着燕千秋莫名的一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小婿见过皇爷爷,父王和母妃,叔叔,大哥!” “好,好!” 北皇看着楚夙的态度非常满意。 燕千钥朝着楚夙点头道:“早就听闻你的事迹,如今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南岚儿之前一直都在暗自观察着楚夙,见自己的女儿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便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强大的女婿应该还不错,关键是对女儿好,他们就满足了。 这会儿看着一对璧人,她和蔼地道:“兮儿自小没在我身边长大,也没有父母亲的教导,比起那些大家闺秀可能会差一些,希望你能多多包容她,好好对待她。” 萧十七不禁被第一次见面的南岚儿的一席话感动的差点落泪,也许只有一位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才会对自己的女婿说出这一番话来。 “母妃放心,我楚夙在此立誓,此生唯她一人足矣,绝不会负她。” 楚夙的这一番作为,立马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就连燕瑾辰也是对他刮目相看。 反而是做了小人的燕千秋,轻哼了一声道:“就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暂且信你,不过要是让我们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十七的事,你小子就等着整个北约国的怒火吧!” 他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吓一吓楚夙而已,谁让他是用不正当的手段虏获了自家侄女的心呢? 这会儿估摸着,十七还不知道吧! 总有一天纸会包不住火。 到时候,他要看看父皇和兄长他们是怎么样的心情。 “好,好,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今晚我们就在此摆上一桌酒席,好好庆祝庆祝。” 北皇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感觉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欢喜过。 他不动声色地将盒子塞到萧十七手里,等萧十七反应过来时,他却摆了摆手:“快拿着吧,这是皇爷爷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收,就是不喜欢我这个皇爷爷了,那皇爷爷今后一定会很伤心。” 萧址七嘴角抽了抽,看了楚夙一眼,朝着北皇颔首道:“谢谢皇爷爷,我一定会妥善保管此物。” “好好,最好戴在手腕上!” 接着,大家分别拿出要送给萧十七的礼物,这些东西萧十七不能拒绝,她只能一一收下。 晚上的时候,加上顾小雨,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了一顿久别的团圆饭,由于太高兴,一桌子上的人都有了淡淡的醉意。 一直吃到很晚才离去。 都说久别胜新婚,这一晚上,分开了一个多月的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奋战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萧十七硬撑着身体的不适,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喻儿,不多睡一会儿吗?” 楚夙见萧十七已经走下床去穿衣服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以前在王府,他家娘子也没这么勤快的早起呀,更何况是在两人疯狂了一夜的情况下。 “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办,你多睡会儿吧!等我忙完就来找你。” 萧十七说着,从昨日南岚儿让人送来的衣服里,随便挑了一件绯色的棉袄穿上,在隔间洗漱了一下,拿起一件同色的斗篷套在外面,便出了房间。 楚夙幽怨地看着萧十七离去的背影,感受着被窝里萧十七留下的气息,一阵懊恼后,当即便也起了床。 接下来的日子,萧十七和木觋两人一直泡在临时的药房里配制解药。 燕千秋让人从普通百姓家里收购来的百十斤老鼠屎也送了进去。 北皇派了几名太医院的太医随着一千名精卫兵前去难民营支援,物资也是一车车的往那边送,大臣们见他对此事非常重视,便也帮着出谋划策。 楚夙从住在王府的秦轮那里打听到了萧十七这一路所遇到的事,自责的他不能自己。 说后悔也已经晚了,他暗自发誓,今后一定会对萧十七好,比以前对她要好十倍百倍才能弥补他对她的歉疚。 636 解药已成,不舍送行 解药的研制很快,倒是量大的原因,萧十七和木觋两人完不成那么多量,但这解药关乎到血刹的生死,她不能拿他们的生命来冒险,不能让其他人参与,便只好提出,带着药材返回难民营的请求。 北皇在知道萧十七要亲自带着药材前去难民营时,第一个表示反对。 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儿,在他身边还没几天就又要离开,这一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眼看就要过年了,之前他还高兴今年是个团圆年,现在就算有理智在,他也不想让萧十七离开。 再说他还等着正月十六宫廷宴会上,将萧十七和楚夙介绍给所有的北约高层人士认识呢? 尽管他知道那些村民的性命比较重要,可打心底他还是自私的想要将萧十七留下来。 他虽然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但同时他也是一个疼爱自己孙女儿的爷爷。 空缺了十八年的亲情,他还想早点儿补偿回来呢! 萧十七之所以要带着药材离开,是因为她已经秘密向血刹发了毒医令。 让老毒医带一批懂毒的大夫前去难民营帮忙。 她就算是北约国的公主,也不想让北皇他们知道她与血刹的关系。 这个世上,她的秘密,除了楚夙,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燕千钥和南岚儿自从知道萧十七要离开,甚至比北皇反应还要大,如果不是萧十七在药房里争分夺秒地配制解药不能出来,两人就打算拿根绳子将萧十七栓起来绑在自己身上。 他们深怕一不小心就让她给跑了似的。 但最终,萧十七还是说服了他们,让木觋和成毅两人跟着他们夫妻带着秦轮和北皇安排的五千待卫一起上路了。 送别之际,南岚儿哭的眼眶通红通红的。 她一夜未睡,只觉得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本来她还想和燕千钥一起跟去,就连燕瑾辰都打包好了东西要和萧十七他们一起去难民营,但那边确实有危险,萧十七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跟着她前往,她权衡利弊,将那边的情况说的非常严重,硬是将他们一行要跟着去的人给退了回去。 临走时,萧十七摸出了两根手链,亲自交到了南岚儿的手里。 她说:“这只手链,我小时候不懂事,送给了别人,前段时间又要了回来,这一只是与哥哥分开时,他留在我那里的,我现在交到母妃手里,是希望等哥哥有了孩子,这两只手链能戴在他的手腕上。” “兮儿,你这孩子,这两只手链戴在恒儿的手腕上不是刚好,何必又拿回来。” 南岚儿不接,她们虽然送了很多东西给小恒儿,但那些东西都不足这两只手链来的贵重。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希望这两只手链戴在小恒儿的手上。 “这是我作为姑姑送给未来小侄子的礼物,母妃要是不收下,我会不高兴的。” 她只希望这东西能物归原主。 也不枉她花了心思将东西要回来。 看着萧十七手里的东西,楚夙眸光微闪。 他记得萧十七曾说过,找陆阡尘和沈言诣是要回定情信物,难道那东西就是定情信物吗? 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东西,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南岚儿最终还是在萧十七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下,无奈地收回了手链。 不过她收回手链的要求是,萧十七他们那边的事解决后,一定要回帝都来。 她怕他们就此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如今虽然将独孤家族打入了天牢,但与独孤家族牵扯上的势力不在少数,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能离开,还要将那些势力重新整合,以免那些人做出危害北约的事来。 都说高处不胜寒,权力越大,担的事就越多,有时还不能任性,当国与家冲突时,他们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选国。 目送着萧十七一行人离开,南岚儿最终哭倒在燕千钥的怀里。 北皇虽没来相送,但在皇宫最高的那座高楼上,他负手立于顶端,看着那如蚂蚁般渐行渐远的队伍,心里不由多了一道惆怅之感。 “皇上,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跟着他身边多年的大太监冷公公催促着北皇。 北皇不为所动,眺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皇上,您的身体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强壮了,想必公主也希望您好好的。” 大太监苦口婆心地劝道。 “回去吧!不能让朕的孙女儿回来时,看到一个病歪歪的皇爷爷。” 大太监一喜,忙伸手虚扶着北皇,朝着楼下走去。 而萧十七一行人,由于打着皇上的名头,无论是出城还是住驿站,方便了很多。 积雪融化后,路面也好走了不少,他们只用了五天多的时间,便到了难民营。 只是当他们一行人快接近难民营时,便听到了嘎砸的打斗声。 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惊雷在楚夙的示意下,打马快速地朝前奔去。 “大家戒备,保护好公主和驸马爷,三队和四队悄悄潜伏过去查看情况。” 跟着萧十七来的侍卫头目是北皇身边最得力的影卫头子何真,一个神出鬼没,立过赫赫战功,戴着半边金色面具的中年将军。 据说他的另一边脸,在与敌人战斗时,被对方的剑削去了半边,在昏睡了三天三夜后,奇迹般的醒了,因为自己的半边容貌受损,自此便戴上了面具。 他安排好人前去查看后,其他人便原地不动,没敢再往前行。 一刻钟后,马蹄声起,惊雷脸色凝重地来到楚夙身边,禀报道:“王爷,王妃,一群黑衣人将难民营给包围了,之前北皇派来的侍卫正在与他们浴血奋战,已经死了很多人,他们的目的,大概是想将难民营里感染病毒的村民都放出去。” “嘶……” “真不是人,竟然想让那些人出去祸害别人。” 秦轮握紧拳头,想着他的雅儿还在里面,便有些心急地想要快点儿过去。 不多会儿,何真派去的两队去探查的侍卫也回来了,他们带回的消息还没惊雷的多,只说是看到有将近一千多名黑衣人在朝着村落中的侍卫们攻击,死伤无数。 637 覆灭北约,毒素已解 何真当下便派了三千多人从外面将那些黑衣人给包围起来,与里面的侍卫里应外合,杀向那批黑衣人。 战斗一开始,便一边倒,再加上惊雷,木觋和成毅的助阵,半个时辰不到,除了留了几个活口,其余黑衣人全部诛杀。 但他们这边的待卫也死了不少人,何真统计了一下,前一批到来的待卫大约死了将近一半,他们后来的待卫在这场战斗中,也牺牲了一百多位。 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躲在村子里的所有大夫见到到萧十七和秦轮后,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挪了下来。 萧十七跳下马来,看着大家:“萧十七不负众望,带着药材和解药回来了。” 修雅跑上前,扑进秦轮怀里高兴的哭了。 “我就知道师姐会回来的,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虽然北皇派了人来,但他们来了也没用,在没有药的情况下,就算来了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不过也幸好北皇派了人来,不然村子里被感染的村民就要被那些人抓走,抓出去祸害别人了。 到时病毒满天飞,那时整个北约都要遭殃了。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的心,想要覆灭北约国。 “何统领,审讯的事交给你了,我去将带来的解药发下去,明日会有战王府派来的大夫过来帮忙,你们见到人,直接带到我这里就行。” 萧十七对何真说道。 她已经和楚夙商量过了,血刹的人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以战王的名义,让那些人扮作是战王府的大夫过来,以掩饰他们的真实身份。 “是,公主。” 何真恭敬的抱拳道。 那些大夫见北约的统领竟然叫萧十七公主,一个个不由诧异之极。 修雅小声地寻问着秦轮:“他为什么要叫师姐公主啊?” 她虽然很小声,但在座地诸位因早就留心,她一问出口,大仅不禁都偷偷地坚起了耳朵。 “萧师姐是北约皇室留落在外的公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她现在确实是皇家公主。” 修雅再次睁大了眼睛看向萧十七,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秦小兄弟,其他和你们一同回去的大夫呢?怎么不见他们?” 一名老大夫因知道了萧十七的身份,不敢去寻问,只好问秦轮。 “因为这次的事他们也算是立了功,很荣幸地被皇上留在了帝都的太医院就职,各位如果有意向,等这里的事一了,也可和我们一起去帝都,皇上会有所奖励。” 秦轮淡笑着看着大家。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本以为这次会将小命搭在这里,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么的意外。”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时也,命也。” “……” 萧十七看着大家脸上都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便让人将后面的马车赶了进来。 木觋与成毅两人将配制好的五百份解药直接运到了难民营最严重的那边帐篷里。 当下便戴上口罩,发起了药。 服下药后的村民,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身体的溃烂在漫漫好转,这让所有的村民都看到了希望。 第二日,老毒医亲自带着十余名大夫前来难民营。 由于有萧十七适先的知会,他们被何真的人直接被带到了萧十七面前。 萧十七忙安排木觋将人带去了临时搭建的药房,让他教这些大夫们配制解药,留下老毒医在此,她有问题要问他。 等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时,萧十七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楚夙,便直接开门见山地对老毒医道:“血刹内部何时出了叛徒?竟然将控制人的药给卖了出来?” 老毒医以为萧十七留下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没想到她会问这些。 不由老脸一红:“咳,那是以前的事了,是一名长老的手下,为了活命,将药拿出来让人研究,他倒是希望研究出解药,解了他的毒,他好离开血刹,他在外冒充长老时,已经有不少人来告状了,只是刚开始他没做出什么对血刹不利的事,我们也就没管。 后来事情暴露,他找的人也没研究出解药,他担心我们不给他解毒,就自己自杀了。” 没想到的是,世间还留有他拿出去的毒,还差点害死那么多人。 “死了就好,只要他活着,说不定还会散播病毒!” 这下萧十七放心了。 老毒药看了两人一眼:“我说丫头啊,你走了这么久,也不留个信给小书,她发了几封急信回血刹,让我们一有你的消息就告诉她,你说你这是怎么啦?要不是想起我们还有用,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联系啦?” 老毒医眉头紧锁,哼哼了两声。 萧十七有些窘迫地道:“先前我不是被困在这里了吗?哪来得及给她传信?不过现在你带来了这么多人来帮忙,我也有时间传信去给她们报平安了。” 萧十七眼神闪烁道。 “丫头,你就装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老毒医打眼看了一眼楚夙:“这小子怎么又和你在一起了?” 萧十七嘴角抽了抽:“我们是夫妻,不在一起在哪?” 楚夙嘴角上扬:“娘子说的有道理。” 老毒医:“……” 和着,他是吃饱了撑着了,瞎操心了。反正接到萧十七的信时,他就暗地里通知了小书,这会儿估计也收到了信。 不过,那外面的那么多侍卫还有将军是怎么回事?不像是楚夙带来的人啊? 那些人一看就是北约国的人。 正在他纠结着怎么问时,门外传来何真的声音:“启禀公主,审讯的结果出来了。” 萧十七一喜,忙道:“何统领进来吧!” 何真当下便大步推门而入。 他朝萧十七恭敬地行礼道:“公主,他们是独孤一族曾经的盟友,独孤家的一位小姐嫁给了这位盟友为妻,为了给独孤一族报仇,独孤小姐怂恿着她的丈夫,才做出如此丧性病狂的事来!” “哦,原来如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传信给皇爷爷,让他查一查独孤家族的其他小姐都嫁去了哪?特别注意这几家人的动静,以免会像之前这位这么极端。” 638 头顶阴霾,云雾破开 萧十七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可能后续还会有类似的事发生,早点防范会比较好。 “是,未将这就传信给皇上。未将告退。” 何真一出门,老毒医就忍不住问道:“小丫头,啧啧,没想到啊,几个月不见,一见面就是公主了,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萧十七噗哧一笑:“你又不是没见过公主,小书不也是公主吗?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什么区别,有什么不相信的。” 老毒医:“……” 他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吗?这小丫头干嘛要曲解他的意思? 楚夙见老毒医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不由和萧十七一起,大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妻,哼!不和你们一般计较。” “哈哈……” 两人愉悦的笑声,更大了。 五天,一晃而过,解药在十几个人的作业下,不用萧十七动手,每天都有二三百份产出。 不过三四天的功夫,所有村民都服用过了解药。 最先服用的那批中毒最深的村民,身上那些溃烂的部分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 而那些轻微感染者,也已痊愈。 只要通过了大夫们确诊痊愈的村民,均可回到自己家中,那些原本空着的屋子,如今几乎都要住满了。 原本支起的几十个帐篷如今已拆的只余两三座。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笼罩在村民头顶上的阴霾,终于破开云雾,让大家重见天日。 村民们说起病源的开始,好些人都义愤填膺地想要将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的李管事大卸八块。 当初这三个村子附近的土地被信国公府买走,每家都得到了不少银钱,本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没想到没过多久,信公国府就派了一名长相猥琐的大夫入住在村子东头最好的房子里,这老头一般都不出屋子,吃喝都让村子里的人送,当然刚开始还会给几个大钱,后来就什么也不给了。 但村民们朴实善良,依然每天都会轮着给他送饭菜。 这老大夫在他们村,一住就是三年。 直到四个月前的一天,一个送饭菜的村民发现那老大夫浑身腐烂,昏倒在地…… 然后,噩梦就席卷了整个村落。 第一个死去的便是那大夫,然后是第一个被那老大夫感染的村民。 慢慢的,从一个村子,传染到另一个村子,等三个村子的村民都感染上病毒后,信公国府终于派人来查看了。 这派来的人便是李管事。 他一到村里,二话不说,只要发现有人皮肤腐烂的严重,直接让人给拉出去杀死,扔在一起用火给烧了。 当五千多人的三个村庄在弄死了一批又一批人之后,突然有一天,一个黑衣斗篷人出现在了村子里,他带来了一批大夫。 本以为这些大夫为是大家的救赎,却没想到,病毒太过厉害,那些大夫们也是束手无策,且接触村民时间久了,也被感染上了病毒。 最后,第一批一百人的大夫,皆被李管事斩杀殆尽。 再后来的一批又一批大夫,都死在李管事的手中。 李管事在所有村民的心中,就是比病毒还要可怕的恶魔。 萧十七为了给大家出这口恶气,让人将李管事和那些跟着他一起做恶的小厮一共十几个人用绳子绑着,带到空地上,让所有村民们当面发泄积在心中已久的怨气。 当然,这些人最后在那群善良的村民的拳头下,虽被打成重伤,但并未被打死。 只因何真说了一句,这些人要带回帝都作为证明独孤家族恶行的证人。 独孤家族的人虽被关入天牢,还未进行判决,这些人,便是独孤家族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导火线。 正月十五这一日,是北约国的大年。 村民们为了感谢萧十七他们这些人,将家里为数不多的年货全部送到给了他们这些大夫们。 萧十七也在此同大家过了一个开开心心的大年。 正月十六,也是他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村子里除了无力挽救的村民,其他人都已恢复,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且村民们在村子里憋了四个多月不与外界联系,等他们走了以后,就可以去附近的集市采买一些生活用品了。 现在他们也不会害怕将病毒传出去了。 萧十七临走时让几名三十几岁的太医继续留在村子里,观察几个月,还留了一批解药,以防万一。 离别时,所有村民都出来相送,萧十七看着被他们救回生命的大家,心底不由感叹生命如此的脆弱。 人生短短几十年,一不小心就会出现意外,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人。 她看了一眼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楚夙,与大家告别后,打马离开。 谁知,天公不作美,才离开村子不久,天空便又下起了雪。 不过,这次下的雪比较小,风刮的也不算太大,大家又都不是矫情的人,便冒雪赶路。 她们回去的消息早在正月十三那日,何真征得萧十七的同意后,传回了帝都。 现在大约那边也快收到了吧! 而如今,萧十七成为北约国无暇公主的事,早已在东越国朝堂和西随国朝堂传开。 这个消息传到西随的时候,姬如风与燕千芊早已在赶往北约国的路上。 反而得知此事的林皇后,肠子都悔青了。 然而更让她后悔的是,不仅没从独孤皇后那里得到一百名暗卫,独孤皇后还被打入了冷宫。 如果不是看在燕千芊还是北约国的公主的份上,她怎么可能在独孤皇后的求救信发来时,让自己的儿子陪着燕千芊去北约? 如果早收到萧十七是无暇公主的消息,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早知道萧十七的真实身份,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阻止儿子与萧十七在一起。 更不会出那么歹毒的主意坑害萧十七。 一个失了母后的公主,如何与一个将来都是帝王的父亲和哥哥庇佑的公主相比? 她当初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不仅害得儿子与她不再亲近,还将那么好的一个儿媳妇给设计陷害走,她后悔呀! 639 后悔不已,装不下去 “噗……咳咳……” 一口血喷出,林皇后咳了大半天,肺都要从嘴里咳出来。 自从那次阻止姬如风见萧十七,喝下毒药后,虽然被太医及时解了毒,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她只要心绪一不稳,或是心情一激动就会往外咳血。 这毛病持续了将近大半年,且,也越来越严重。 她一直不后悔自己为儿子所做的一切。 可听到萧十七成为北约国无暇公主的事,就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悔意,旧疾发作。 “娘娘,您又激动了,您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再咳下去,连太医也没有办法了。” 林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抹了一把眼泪,担忧地轻拍着林皇后的背。 “本宫无碍,一时是死不了的。” 缓了缓,林皇后终于止住了咳嗽,可她却双手撑着椅子,大口地喘着气,额头虚汗直冒。 在她儿子没登上皇位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她一定要亲眼见到儿子坐上那个位置,她才甘心。 不过,既然燕千芊在北约国已失宠,那她就只能扶持自己的侄女上位了。 未来的皇后,一定要是她林家的人才行。 原本的计划就是让燕千芊担着皇后的头衔,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后,让自己的侄女母凭子贵坐上贵妃的位置,现在嘛,只能取消之前的打算,直接推自己的侄女上位了。 谁让燕千芊自己不争气,虏获不了儿子的心。 如果,萧十七能回心转意,再接纳他儿子…… 这想法一闪而过,林皇后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以萧十七和风儿的感情,说不定这事真能成。 不过这事现在还不能急,这中间不仅夹杂着燕千芊,还有楚夙那个让人头疼的男人在虎视眈眈着。 当初就是因为她的不择手段,才会便宜了楚夙最后抱得美人归,一想起那会儿做的事,林皇后只觉得口中一片腥咸之味涌起。 她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拿起一边的茶杯,喝了几口茶水。 怪她当初鱼目混珠,将珍珠当成了鱼目。 哎,当初好好的一对儿,她硬是给拆散了! 现在老天是在惩罚她吗? 想起萧十七现在的身份,林皇后就一阵懊悔不已。 只希望这次风儿在北约国能与萧十七再续前缘,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或许还能弥补他们母子之间那越来越深的隔阂。 东越国 江珈珩扭曲着一张精描细画的脸,一巴掌打在了身边心腹宫女的脸上。 她长长的指甲故意在那宫女的脸上勾了一下。 一道长而深的血口立即出现。 “娘娘,饶命啊!心儿以后再也不提战王妃的名字了。” 吟心痛苦地跪在地上,捂住半边脸,向江珈珩求饶道。 主子自从被封了江妃,行事越来越荒唐,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身边的下人,几乎都被她给打骂过。 打的时候,她们只能求饶,还不能哭,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不然比这痛苦的还会更多。 “饶命?我饶了你,谁会放过我?” 江珈行一脚踩在吟心的手背上,使劲儿地用脚碾了碾。 呤心痛的直抽冷气,却不敢叫出口。 她凭什么会是公主?” “呼啦!” 几件瓷器被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一定是他们搞错了,萧十七那个卑贱的平民,怎么可能会是北约的公主,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死也不相信。” 江珈珩如疯子般,用脚踢起地上的碎瓷片,眼神恶毒的往那跪在地上的吟心身上踢。 不多时,吟心身上便染了血,但江珈珩却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大殿外的宫女和太监们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个个将头垂的极低极低,深怕会惹祸上身! 总感觉这一次娘娘发的脾气比以往都要大。 就连之前听说皇上准备提前与皇后娘娘大婚时,也没这次发的火大。 他们都不明白,不就是战王妃多了一个公主的身份吗?娘娘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战王妃有了公主的身份,对东越国也是好事啊! 他们真的不懂自家娘娘这是又犯了什么病? “你给本宫滚出去,呤雪,出宫一趟,请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进宫,就说本宫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江珈珩狂傲地说着,一甩长长的衣袖,端庄地坐下。 吟心如蒙大赦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等一下,吟雪,先进来,本宫还有话要交待。” 而被叫到名字的吟雪本是离开的脚,不得不转回来,她战战兢兢地低头走了进来。 “娘娘!” 她小声地行礼道,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这么害怕本宫,本宫是财狼还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江珈珩看着吟雪的样子,气的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她也知道一会儿吟雪会出宫,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只打的吟雪一个趔趄,才堪堪稳住脚步站定。 “在本宫面前伏低做小,本宫看着就头疼,一个两个的没有一个得用的,去,告诉何玲珑,让她务必在今日京都宵禁前进宫一趟,若是她不来,就别想本宫今后听她的差遣。” 江珈珩一脸狰狞地看着面前的吟雪,也不再装作什么未来皇后娘娘,直接叫起了何玲珑的大名来。 “是,娘娘,吟雪这就去何家,这就去。” 吟雪也不顾脸上的疼痛,忙转身往殿外跑去。 “哼,今日本宫在此说过的话,若是有一丁点儿传了出去,传进他人的耳朵里,你们这些人就都以死谢罪吧!” 以她的手段震慑,相信她宫里的这些下人,会很识时务。 她叫了未来皇后娘娘的名字又怎样?将来就算她何玲珑再得皇上的宠爱,还不是要与这后宫中所有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她江珈珩何必怕她呢? 她当初救了她,将她送回京都送进宫里,还不是想要利用她?一旦何玲珑想要对付她,她便将她对她的所作所为告诉表哥。 表哥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不管她闹的再狠,也不会怎么着她。 谁让她身后的家族姓江呢? 谁让她爷爷是皇上的外祖父呢? 640 公主夫妇,叫他姑父 她就不信她会斗不过一个只靠着男人宠爱,而没有家族支持的女人。 当然,她当前最大的敌人还不是何玲珑,而是萧十七。 那个抢走了她心爱男人的贱人。 就算身份有了变化又如何? 她若是与何玲珑联手,对付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都怪何玲珑给表哥出的馊主意,将七表哥赶去了封地,要不然留在京都,她会将萧十七慢慢的玩死。 在她眼里,何玲珑就是一个愚蠢而自视清高的贱女人。 东越朝堂上,如今沈老丞相已经辞去官职,在家养老,沈老爷虽还在位,却因沈皇后的原因,受到各种挤兑和打压。 沈家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沈言旨还是一如既往地赋闲在家,没有要出仕的打算。 偶尔与陆阡尘相聚在一起,喝喝酒,品品茶,日子就这么得过且过中。 楚昱的后宫越来越壮大,自当上皇帝后,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他也再不是以前那个聪明睿智,为国为民,爱护百姓的大皇子楚昱了。 他现在一心揽权,架空权臣的权利,独揽在自己手里。 亲小人,远贤臣。 朝堂上开始弥漫着一层瘴气,有越扩越大的趋势。 对于萧十七北约国公主的身份,他知道后,也只是莫名地眯了眯眼,一笑置之。 按照惯例,让宫人挑选了一些符合身份的礼物,派了天使送去北约国。 而此时的萧十七他们,历经了风雪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进了北约帝都的大门。 早已等在城门口的燕瑾辰,一见到他们的出现,便迎了过来。 “兮儿,哥哥给你准备了马车,里面有暖手的炉子,快弃了马坐进来。” 看着萧十七冻的发红的鼻头,燕瑾辰心疼地伸手就要将萧十七从马上抱下来。 楚夙伸出手拦了他一下,抱起萧十七跳下了马。 “不敢劳烦大舅哥,我来就好。” 他说着,抱起萧十七便进了一旁停着的马车里。 “哎,我说妹夫,这马车是给兮儿准备的,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坐进去吗?” 他就看不惯楚夙整天腻在妹妹身边,他想多宠一下妹妹都不行。 “大舅哥不必担心,妹夫我脸皮厚着呢!” 楚夙不痛不痒地回答道。 萧十七:“……” 燕瑾辰:“……” “太孙殿下,我们现在是护送公主回皇宫还是去燕王府?” 何真骑着马,上前抱拳问道。 “进宫,皇爷爷和父王母妃早就等着了!” 燕瑾辰说了一声,便拉起一边停着的马,向上一跃,招手让大家跟着他一起前行。 木觋和成毅两人骑着马跟在萧十七乘坐的马车两边。 那些大夫们跟在何真的身后,待卫们则全部在最后面压轴。 一个半时辰后,大家终于进了宫。 除了萧十七和楚夙乘坐的那辆马车,所有人在宫门口都已弃了马。 让何真带着木觋和成毅两人去觐见北皇,又让人安排了那些大夫们的去处,萧十七与楚夙才在燕瑾辰的带领下,朝着议政殿走去。 北约的皇宫与东越的皇宫有些相似,但建筑方面可能更粗犷大气一些,更抗风雪一些,没有什么鸟语花香的御花园,也没有荷香飘逸的荷花池,只有一片片开着朵朵红梅的梅林,但让人却感觉到赏心悦目极了。 一路上,见到三人的宫女和太监们均头也不敢抬地恭敬行礼,直到他们走远,这些人才敢站起来。 三人刚到议政殿大门口,便有眼尖的太监朝着里面报:“太孙殿下,无暇公主,驸马到……” 那声音拉的老长老长。 不待三人进到大殿,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便自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三人,她眉眼带笑高兴地道:“兮儿,你们总算回来了!母妃终于盼到你们了。” 她的眼神一一从三人身上掠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母妃,外面那么冷,快进大殿去!” 燕瑾辰慎怪道。 “母妃,我们一起进去吧!” 萧十七捏了一下楚夙的手,朝他挤了挤眼,再松开,去拉南岚儿的手。 “好,我们一起进去。” 南岚儿被女儿这么一拉,郁闷了半个上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反观楚夙,却是一脸的郁闷。 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心,眸光不由的闪了闪。 等四人一走进大殿,萧十七明显地感觉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 对上了燕千芊那双像是啐了毒的双眸。 “十七,来母妃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父王的妹妹千芊公主,也是你的姑姑;这位是随你姑姑一起回来探亲的西随国太子,是你姑父。” 萧十七看着坐在一起的燕千芊和姬如风夫妇两人,松开南岚儿的手,朝着两人裣祍一礼:“见过姑姑,姑父。” “哟,我这一不小心就有了这么大一个侄女,可真不敢当。” 燕千芊一脸不屑地抬了抬眼,目中无人地说道。 对于萧十七行的礼,就当没看到。 而姬如风这会儿心里却难受的在滴血,当知道他的兮儿是北约国的公主那会儿,他就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比想要见却见不到,还要让他痛苦万分。 他无缘无故地就比她长了一辈,成了他的姑父。 在她亲口喊她姑父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她叫他姑父,哈哈哈…… 她叫了他姑父。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感情,一双受伤的眼眸痴痴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看着她那越来越美的容颜,看着她调皮地朝着身后的楚夙招了招手:“楚夙,你也快点儿过来见过姑姑和姑父吧!” 他心底为她筑起的那堵城墙,这一刻崩塌而倒,破碎成泥。 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她的欢喜再也不是为了他。 他看着她眉眼含笑地对走上前来的男人道:“虽然姑姑和姑父和我们年岁相仿,但毕竟是长辈,我们不好越了辈份而没有礼貌,快过来见过他们吧!” 楚夙一点她的脑袋,宠溺地道:“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深情的双眸里仿佛只有她一人的存在。 641 让人恶心,莫名眼神 而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放在心上,都会纵容着她。 他走上前,与萧十七并肩站在一起,淡淡地瞥了一眼姬如风眸光微动:“侄婿见过姑姑,姑父!” 他朝两人弯了弯腰,便站直了身体,视线越过两人再回到萧十七身上。 燕千芊双眼嫉妒地射向萧十七和楚夙:“一下子侄女和侄女婿都有了,可别再来一个侄孙,那才叫吃惊呢!” 楚夙别有深意地瞥了姬如风一眼,看向燕千芊道:“那很抱歉,可能要让姑姑吃惊了,你确实有侄孙了。” 装的倒是挺像的,别以为装做不知道别人就相信她真的不知道。 八月十五中秋宴会上,她又不是没见过小恒儿? 这装作一本正经,完全不知道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恶心。 “看来姑姑得了健忘症了,我记得去年八月十五在东越的皇宫里,您是见过我家那儿子的吧!” 萧十七若的所思地看着她。 “当时我也在大殿里,记得姑父就坐在姑姑身边,不知道姑父是否还记得?” 燕瑾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燕千芊,意味不明地看向姬如风。 “确实,我当时见过那孩子。” 姬如风敛下自己那看着萧十七火热的眸子,点头道。 根本不去看燕千芊因他承认而气的不可置信的双眼。 当然,他也从不曾在意过她的情绪,更不会因她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凡是想要陷害或者对付兮儿的人,都是与他为敌,不管是谁。 “呵呵,可能是太久了,姑姑记忆力下降了,给忘记了。” 燕千芊在燕千钥与燕千秋那莫名的眼神下,干笑了两声。 “妹妹和妹夫第一次见长辈,姑姑和姑父不应该送些什么吗?难道你们连见面礼都没准备?” 燕瑾辰适时地说道。 别想在他们面前欺负他妹妹。 抢走了他妹妹的男人,现在还想用孩子的事来羞辱他妹妹,以为他们这些家人都是好欺负的?都是摆设吗? 被燕瑾辰这么一说,燕千芊当即尴尬地看向姬如风。 她自从回了北约,一进宫就将整颗心扑在如何救她母后的事上,回来好几天了,连母后一面都没见,又听说了萧十七成了太子皇兄的女儿这件事,便心气不顺的打算在萧十七回来的日子给她一个下马威。 好让萧十七知道,就算她现在是公主了,但也是她的小辈,再怎么也越不过她去。 却从没想过准备礼物这种事。 被燕瑾辰当场戳破,她只能寄希望于姬如风了。 虽然姬如风从来没给过她什么面子,但在这种时候,他们两人才算是一家人,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这些人欺负吗? 她不相信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 虽然依旧没有机会圆房,但他们名义上还是夫妻。 “抱歉,一时大意,忘记准备了!” 姬如风淡定地说道,却连看也不看燕千芊那黑沉下去的脸。 他知道,就算他拿出任何东西作为礼物送给面前的两人,他们也不会收,还成全了燕千芊,还不如就这样吧! 除了萧十七和楚夙,所有人都露出一抹讶异,不明白为何姬如风会与燕千芊唱反调。 他虽与燕千芊坐在一起,但又仿佛离她很远似的,虽风度翩翩,好似对谁都很亲近,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他对谁都很疏离。 只除了那个他看着她眸子里就会发光发亮的萧十七。 因姬如风的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正当萧十七和楚夙准备离开回到为他们安排的座位上时,大殿外有太监高声报喝道:“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站起来,面朝着大殿门口,做着迎接的举动。 “哈哈哈……听说我那宝贝孙女回来了?” 人还未到,愉悦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大家皆被北皇的好心情所感染,露出一抹笑容来。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燕千芊。 她此时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以往北皇从没这么肆意地大笑过。 对着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没有这么高兴过。 可他却因为萧十七的回来,而高兴的哈哈大笑,这是她二十年来,从没见到过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也会有情绪外漏的一天。 她觉得自她从北约嫁到西随,自她成婚后,北约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了她的认知,就连母后那莫名其妙不见了的一百死士她都不知道该怀疑谁。 以往有母后在,她只安心地做她高贵的公主,谁也不敢给她脸色看,甚至包括太子皇兄和皇嫂都对她忌惮非常,她也一直觉得她就是那高高在上,没有人敢惹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可自从收到母后的求救信回到北约,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 母后被关在冷宫不得而见,谁也不买她的账。 舅舅全家被关在天牢,想见也见不到,就算她拿生命来威胁,也没有人理会她。 本以为萧十七的回归也只是太子皇兄一家人对萧十七的认可,没有人会给一个半路出现的公主好脸色。 谁知道,让她最放心的父皇,竟然…… 萧十七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从来对她不假辞色的父皇也对她宠爱有加? 她真的难以想像,她的心在颤抖着。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围着萧十七转,而她却被孤零零地扔在一边,无人问津一般凄惨。 北皇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大家面前。 众人齐齐向他行礼问安。 “这里又无外人,都坐下来吧!” 北皇双眼笑眯眯地扫了一圈众人,将视线停在萧十七身上:“来来,走,跟皇爷爷坐一起。” 他说着就去拉萧十七的手。 其他人不由一惊。 特别是燕千芊瞪大了双眼,仿佛要吃了萧十七一样。 “皇爷爷,我坐母妃身边就好,那个位置还是留给您老自己坐吧!” 萧十七憋着笑,拒绝道。 燕千芊不由一喜。 父皇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拒绝他的好意,曾经他给了一位外姓王一块封地,那位外姓王怕要了封地就再也回不了京,直接拒绝了。 642 心有不甘,皇家风范 父皇当时一气之下,就拿了他的爵位,连封地也收回了。 后来发生了几起类似的事,都是因为拒绝了父王的好意,而悔恨终身的。 包括她的母后在内,拒绝了父皇一次,这二十几年来,便独守空房。 她现在一想到萧十七会因为拒绝了父皇而跪地求饶的画面,心底便忍不住开始兴奋起来。 就算萧十七不拒绝,一旦她真的与父皇一起坐上了龙椅,估计今后会被全北约国的人的唾沫给淹死。 只要萧十七倒霉,她就高兴,就开心。 她紧握着拳头,一眼不眨地等着看好戏。 然而…… “你要是不和皇爷爷坐一起,那皇爷爷就和你坐一起吧!” 北皇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线,看了一眼南岚儿旁边的座位。 “皇爷爷,您老还是上座吧,这里只有我们夫妻二人的座位。” 楚夙将萧十七往后拉了拉,像是防贼似的看了一眼北皇。 萧十七在一旁配合着楚夙指着最上面的那个皇椅,也是猛点头。 “父皇,兮儿刚回来,您就不要为难这孩子了,她一个小女孩儿,经不起吓。” 燕千秋一脸无奈地道。 “父皇,您老就别逗这孩子了!” 南岚儿拉了萧十七一把,指着身边的座位,示意两人快坐下。 萧十七朝着北皇眨了眨眼:“那皇爷爷,我们就先坐母妃身边了!” 她说着,便和楚夙在南岚儿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你这孩子,让皇爷爷好伤心啊!” 北皇故意哭丧着一张脸,很是委屈地道。 众人:“……” 这要求也太不符合规矩了,换作谁都会拒绝。 北皇又岂不知他们的想法,他确实是真心想要和自己的孙女一起坐在龙椅上,享天伦之乐,是他们将问题复杂化了而已。 还有燕千芊:“你那是什么表情?” “父,父皇!” 燕千芊冷不防被北皇的目光直视着,吓得徒然站起了脚。 她支支吾吾地道:“父皇,您不生气吗?萧十七她拒绝了您呢?” 她很小声地说着,总感觉四周的目光阴森森的打在她身上。 北皇一愣,随即眉头紧锁道:“那朕邀请你现在和朕一起上座,你该如何?” 没想到他只是心血来潮,只是单纯的想要和自己孙女多亲近一下,就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特别是看着燕千芊用她那恶毒的双眼盯着萧十七时,他心底本能地就生出一股怒气。 当长辈的竟然嫉妒自己的侄女?气量也太小了。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已经开始紧张起来的燕千芊,便大步走回到上座的龙椅上。 他本就不指望燕千芊会回答个子丑寅卯来,早在她性格在独孤皇后的溺宠下,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不可一世时,他便对这个女儿失望了。 他双眼如炬地往姬如风的身上一扫,不动声色地道:“这次太子与千芊一起回来,我们一家终于团聚在一起。做父皇的都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和和乐乐,你们夫妻二人要多和家人相处相处。” “是父皇!” 姬如风站起身,朝着北皇淡淡地道。 燕千芊忙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说了声是。 坐下后,却又不甘心地睨了一眼萧十七,大脑不受控制地便朝着她发难道:“据说大侄女没成亲前就已经生下了孩子,不知是真是假?” 萧十七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一眼姬如风。 楚夙感觉到她的紧张,握紧了她的手。 北皇的冷眸徒然射向燕千芊,眼里有着深深的警告。 燕千钥和燕千秋两兄弟顿时看向燕千芊的目光充满了厌恶之色。 燕瑾辰冷哼了一声:“姑姑的消息未免也太落后了吧!谁不知道战王当初征战南诺,一离了战场连东越的皇宫都没回,就去找了妹妹,还直接成了亲,若不是要出征,以两人的感情,会等到妹妹生下小侄儿才成亲?” 南岚儿笑意不减地看着燕千芊:“皇妹这般为兮儿着想,着实难得,不知皇妹成亲这么久,可有喜讯要对我们讲?” “是啊姑姑,要不要现在去请个太医来给您老人家看看?” 燕瑾辰朝着萧十七眨了眨眼,附和着南岚儿道。 燕千芊顿时气的呼出来的气都能冒出烟来。 她实在没想到南岚儿竟然拿这种事来膈应她。 她和姬如风都没同过房,哪来的孩子? 气死她了? 这一家人,个个都见不得她好。 她也只不过看萧十七不顺眼,说了她一句,就遭到这些人的报复。 她气恼地差点失了分寸,见大家都目光不善地紧盯着她,目光微闪,心思一动,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本公主是由于突然多了个侄女,侄女还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感到太高兴了,才会语无伦次,说错了话,大家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 北皇敛下眸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既然回来了,就是一家人,今晚为本皇的大功臣孙女举办接风宴,彼时北约四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都会参加,希望大家到时别丢了皇家的风范。” “大功臣?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燕千芊大脑还在云里雾里的乱转。 如今独孤皇后失势,她回来后,曾经的消息网早就断了,没人告诉她萧十七的事,她到现在还不清楚萧十七之前去干了什么,只是让她有种大势已去的恐慌感觉。 “这个啊,我来告诉姑姑。” 燕瑾辰朝着大家笑了笑,看向燕千芊郑重地道:“独孤家族研制妄想控制人类的病毒,结果偷鸡不成十把米,病毒没研究成功,研究病毒的人却被自己的毒给毒死了,并且还传染了三个村子,整整五千多村民。 他们为了掩盖他们犯下的过错,将三个村子的村民赶在一起,围了起来,又从各国抓了将近一千名大夫前去医治,结果还是死了二千多人,眼看病毒控制不住,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地派了独孤昌前去屠村,要将所有人都给烧死,毁尸灭迹。 若不是刚好被妹妹遇上,那些村子里的村民一旦反抗,冲出了村子,这会儿那些病毒早就传了出来祸及了整个北约的百姓,到时候整个北约上下,全被感染的话,国将不国。 643 眼神阴毒,极其丑陋 妹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研究出了解药,并且亲自送到难民营里,医治好了那些村民,为北约解决了后顾之忧,你说她是不是北约国的大功臣?” “她怎么就那么巧遇到了?” 燕千芊毫不甘心地问道。 不待燕瑾辰开口,萧十七云淡风轻地声音便传了过来:“姑姑有所不知,我本与叔叔和哥哥约好要来北约国认亲,却没想到行到岭南城时,被一伙人盯上,抓了起来。” 她看着大家将目光都转了过来,淡笑着继续道:“虽然当时我有很多机会逃出来,但感觉那些人只抓大夫的行径颇为蹊跷,便留下来,打算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谁曾想,抓了我后,刚好凑齐了一百名大夫,当天晚上就将我们给运出了城。 后来行了一段路后,有大夫认出,我们是朝着北约国的方向行驶。 直到我们进了被大雪覆盖的北约国,最后我们被送到了那三个村庄的难民营里。 在那里我见到了那些感染了病毒的村民们,他们皮肤溃烂,痛不欲生,每天都在绝望中挣扎着。 我以为我会和那些大夫们一起研究解药,却不想,我们只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独孤家族的世子便被派来屠村,妄想将所有人烧死后,来个毁尸灭迹,我终于忍不住朝他出手了。 后来他带着待卫长逃回了帝都,我们也选了十人入了帝都,他回来是找人给他治病,而我们来帝都是为了拿药材救人,并将独孤家族的罪行爆于人前。 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多了,大家也都知道,姑姑要是还不清楚,可以问问皇宫里的任何人,相信通过独孤家族一事,皇宫里没有人不会知道我做过的事。” 萧十七淡笑着看着燕千芊,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想要在这些上面做文章找她的麻烦,门都没有。 “你一个女孩子被人给抓了,没受什么委屈吧?” 燕千芊故意大声问道,双眼偷偷地看着楚夙的脸色。 最好是被侮辱了,那样的话,不仅丢了北约国的脸,还要被楚夙给唾弃。 恐怕连父皇也不会因为她的功劳而再对她宠爱有加了。 北皇的脸色已经黑沉的滴出墨来,他看着燕千芊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寒起来。 其他人,皆看着燕千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阴毒的眼神,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姬如风默默地看了一眼萧十七,不禁心疼起她来。 他将眼眸淡淡地睨向楚夙。 兮儿被抓时,那家伙在哪?为何不在她身边保护她? 将她至于险地时,他可曾想过后果? 如果不能好好照顾他的兮儿,就将她还给他。 他会用生命去护着她,绝不允许他的兮儿出现一点意外。 对于那个他曾经很在意的皇位,他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强烈的欲.念了。 他只想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她,在哪他都愿意。 而不像现在,明明距离那么近,可他却感觉两人的心相隔的很远很远。 他怕有一天,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到,她遇见他,就像没见到一样。 让他没有生存下去的动力。 楚夙面对着姬如风那不善的目光,眉头紧蹙。 看样子,这家伙对他家娘子还不死心呢! 不过,只要一想到喻儿离开他这段日子所吃的苦头,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着般疼痛不已。 他的一时冲动,让他的喻儿遇险,虽然知道她很厉害,不会吃亏,但受些苦还是再所难免的。 平时,他哪里舍得她受哪怕一点点的苦,却没想到因为他的原因,让她吃尽了苦头。 虽然听着她的叙述,感觉不到什么危险。 可若是置身其中,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意外。 只要一想到他的喻儿差点陷入险境,他就内疚的想要杀了自己。 感觉到楚夙身上的低气压,萧十七目光平淡地望了一眼看似在为她担忧的燕千芊道:“姑姑不必担心,我当时女扮男装,将自己画的极其的丑陋,就算是你遇到我,也不会认出来。” “是,是吗?没想到大侄女竟有这般巧妙的心思,姑姑当真是佩服之极。” 燕千芊快要吐血了,怎么她问的每一个问题,萧十七都能巧妙的化解? 根本不给她一丝抓住她把柄的机会? 没有机会,她该如何拿捏住她,从而以此来威胁与太子皇兄谈条件,来救出她母后? 冷宫里有多凄惨,从小在母后身边长大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曾经进去那里的人,都是与母后作对的后宫嫔妃,如今风水轮流转,母后也进入了冷宫。 若是母后遇到那些被她打入冷宫,还活着的妃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将母后给救出来,不能让母后在冷宫里受罪。 她将视线在在场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心底暗自算计着,该如何朝着萧十七再次出手。 其他人,她自知不是对手,便也不需花心思在那些人身上,唯有萧十七是她即恨,又想除去的女人,她不得不将所有的精力投放在她身上。 一旦找到她的一丝破绽,她便会将她打压在脚底,还能因此救下她母后。 她将视线停在姬如风身上半天,心里揣测着,如果将他与萧十七的事给捅出来,会不会戳到了萧十七的软肋,会不会让楚夙对萧十七弃之如敝履?会不会有损萧十七在大家心目中的形像。 她唯一迟疑的便是她现在与姬如风的关系。 如果她将姬如风与萧十七曾经的事给抖出来,那今后她与姬如风之间的夫妻关系,也走到了尽头。 她为了这个男人,不惜远隔千里,用尽手段嫁进了西随皇室,如果因为救母后而放弃这个男人,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在她心里,母后占据着不一样的位置,母后可以为了她不顾独孤家族和父皇的意愿成全了她,她为何就不能为了母后而放弃这个本就对她无情无义的男人? 她猛然侧过头,看向姬如风,她以为她会不舍,却突然在心底笑了。 644 苦苦期盼,不好预感 她看着她心爱的男人,他此时正深情望着另一个女人,那种她一直追逐的眼神,从没见到过他用来看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苦苦期盼呢? 终于,因为他的无情,她可以有理由说服自己,狠下心来舍弃他,用他来换回她的母后。 当然,她不会愚蠢到在这里揭穿两人曾经的奸情。 她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让萧十七彻底的一败涂地,让她羞愧到连苟活于世都没脸。 晚宴,便是萧十七彻底身败名裂的最后的盛宴。 她扫了一眼众人,便敛下眸子朝着北皇道:“父皇,千芊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母后的宫里歇息,待晚宴时再过去。” 北皇朝她摆了摆手,虽没显得不耐烦,但却并没有挽留的意思。 姬如风也趁机告辞离去。 只是,离开时,他虽然很小心地掩饰了自己看萧十七时那莫名的目光,但在座的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 不过,谁也没有因为这事而找不自在,多说些什么。 接下来,没有了咄咄逼人的燕千芊,大殿里的气氛变得和谐多了。 北皇一改一往的不苟言笑,与楚夙开起了玩笑。 逗的萧十七大笑不止。 她那明媚纯真的笑容,感染了大家,让众人都忍不住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一个下午,大殿里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让那些守在大殿门外,神情严肃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忍不住频频侧耳倾听。 等到晚宴快开始时,有太监总管过来请示北皇,是否要移驾前往,只因所有的大臣和家眷们早已到齐,就等着这间屋子里所坐的最尊贵的人上场,宴会才能开始。 北皇朝大家向下压了压手掌,一脸笑意地道:“走吧,晚宴要开始了,我们今晚的主角,兮儿丫头是时候登场了。” “皇爷爷!” 萧十七娇嗔地道。 所有人跟着北皇一起站起了身,跟在他身后朝着宴会大殿走去。 他们到时,就像是总管太监说的那样,都到齐了。 包括燕千芊和姬如风都好像是早就坐在位置上等了好一会儿的样子。 当萧十七的目光,对上燕千芊那双闪着诡异眸子的双眼,她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燕千芊定会在宴会上整出什么事来。 且,还是与她有关。 不过,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她并不怕她。 等众人向北皇行了礼,他们几人也相继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北皇一声令下:“晚宴开始!” 便有一群宫女端着北约特有的美食鱼贯而入。 “咦,既然有冻梨哎!” 萧十七小声地惊讶道。 楚夙轻笑一声:“这是北约国这边的特产,其它几个国家由于离的远,想吃还吃不上呢!” 萧十七点头,深以为然。 想了想说道:“这边的天气这么冷,你说要是做冰棍是不是很容易?到夏天时弄到其他两国去卖,行情一定很好。”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又不缺钱,让那些想发财的人去想吧!来,先吃个冻梨,尝尝味道如何?” 楚夙说话间,已经削好了一只梨子,放在了萧十七手中。 萧十七刚咬了一口冻梨,便有宫女又送来了一盘青梅。 她指着那青梅望向楚夙:“这青梅能吃吗?不会酸牙吧?” “看样子是腌制后的青梅。” 楚夙说着,自盘子里夹起一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 他眉头轻蹙了一下,便丢在了盘子一角。 萧十七笑眯眯地道:“酸酸甜甜的味道才好吃,你真不懂得享受。” 她三两下就吃完了冻梨,将楚夙咬了一口的青梅直接从盘子里抓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嘴里。 楚夙眸光幽深地看着她的小嘴,见大家的视线都停在北皇的身上,认真地在听北皇讲萧十七如何研究出解药帮助村民解毒的事,他大手一拉,将萧十七往他怀里拉了过来。 趁机朝着萧十七的唇咬了一下,又马上松开。 萧十七低声惊呼道:“喂,你能不能看清场合,这里还这么多人呢?被人看到多不好。” 更何况北皇和燕千钥他们也都在呢! “放心吧,我动作快,没有人看到。” 楚夙自信地说道。 殊不知,他以为的没人看到,其实在场关注他们两人的,有一半的人都看到了。 只是他们看了一眼后,深怕被发现,忙装作在认真听北皇讲故事而已。 特别是时刻关注着萧十七的燕千芊,她看着两人,嘴角不由扬起一抹邪恶的光芒。 她在心底默默道:就让你们秀这最后一次的恩爱,很快,这世上萧十七这个名字,将成为让人厌恶和恶心的对像。 等到被所有人都唾弃的那个时间,她燕千芊才是人生最大的赢家。 男人而已,只要母后重见天日,全北约国的男人,还不得让她随便逃? 不就是秀个恩爱吗?以后,她想怎么秀就怎么秀,而萧十七却没有那个机会了。 正在她幻想着,萧十七匍匐在她脚下,向她求饶的场景时,大殿里爆发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我等为北约国有无暇公主这么有勇有谋的巾国女英雄而感到骄傲。” 听完北皇将萧十七救人的事迹当成一个故事讲完后,大殿里的众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但表面上都像是统一了口风一样,齐齐夸赞道。 北皇满意地点头,严肃地道:“之前众卿家在册封无暇公主一事上有所异议,如今若众爱卿还有异议,那就在朕册封无暇公主前,提出来吧!” “臣等无异议!” 众大臣自上次答应了皇上,便也没后悔。 只因他们不了解萧十七,以为皇上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找太医院的太医暗地里悄悄地去找解药,再将功劳让给萧十七。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算是死谏,也不会同意。 却没想到,这无暇公主不畏生死,当真是冒着严寒,去了难民营,她解救的不仅是那些无辜的百姓,而是解救了一颗祸害北约国的老鼠屎。 这颗屎是时刻威胁着北约国几千万万人生命的毒瘤。 如今铲除了,也算是悬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移走了。 645 医毒双绝,镜花水月 就算是对无暇公主还有其它异议的大臣,这会儿也是极力赞同当初北皇要给无暇公主的荣耀。 一些不明白北皇和各位大臣们在打什么哑谜的家眷们,见此一个个有的伸长了脖子,有的侧过身子,朝着萧十七望了过来。 原本萧十七的长相与燕千芊就有几分相似,这会儿大家认真看着萧十七,就算是有所怀疑的,这会儿也是闭上了嘴。 先前走进大殿时,大家也只是惊鸿一瞥,由于北皇在前,大家的眼睛也不敢乱看,是以,大家都没见到萧十七真实的容颜。 这会儿,大家偷偷地打量着她,却惊艳地发现,无暇公主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上都不比千芊公主差。 反而还比千芊公主更自在,更优雅一些。 但,宴会上还是有人见不得萧十七的好,就比如独孤家族那些嫁出去的女人所在的家族。 “没想到无暇公主小小年纪医术就如此厉害,不知无暇公主师承何处?” “是啊,有很多大夫虽然医术很厉害,但对毒却一窍不通,倒是不知无暇公主两样都懂,确实让人很意外!” “听说无暇公主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研究出了连血刹那种组织都没研究出的解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么说,无暇公主是医毒双绝了?世上很难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们却有幸见了。” “……” 刚开始还只是独孤家族那边的几个女人在质疑萧十七,说着说着,说的多了,宴会上那些喜欢八卦的女人们也参与了进来,这些人不光是想要挑衅她,还想借机打压她。 不过,不说萧十七不怕她们,就说高座上的北皇以及他座下的太子和燕王,也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北皇看着下方被女眷们用语言围攻的孙女,面色丝毫不变,只不过他却暗自将这些人记在心里,等着秋后找他们家的男人算账。 他那晦暗不明的眼神,让平常了解他性格的大臣们,内心忐忑不已,由其是有那自家女人也跟着起哄的大臣,冷汗已经流到嘴里。 反观萧十七,她镇定地吃完嘴里的东西,楚夙拿过帕子帮她擦了擦嘴和手,悠然地站了起来。 她面朝着众女眷的方向,淡淡地道:“本公主师承外祖父,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除了外祖父他老人家,这个世上无人能及。” “好大的口气!” “好狂妄!” “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这大话也说的太牛了。” “我还想说,我也跟着我外祖父学过医术呢?不过我才不会夸大事实。” “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大夫,能教出公主这样的大夫已经很不错了,还世上无人能及?简直不将天下的大夫放在眼里!” “我看呀,公主说不定也是瞎猫碰到个死耗子,刚好她就会解这种毒。若是换成其它病或者毒,她就未必会化解了。” “谁说不是呢,公主就是运气好一点儿而已,说不定是靠着皮相……” “够了!” 一名大臣脸色难看地朝着女眷的方向暴吼了一声。 顿时,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北皇对这名大臣的做法,暗自点头。 不愧是他的心腹,无论在什么场合,都顾及着皇家的颜面。 宴会上的众人 “诸位夫人小姐,你们知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吗?知道今晚的宴会为谁主办的吗?” 那位大臣朝着他家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扫了一圈她附近的几家经常走动的夫人们。 被他这么当众一提醒,除了独孤一族的女人们,其他大臣的家眷们纷纷脸色惨白地闭上了嘴,偷偷拿眼去看萧十七。 深怕她会因为她们之前的不敬而记恨,一个个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萧十七扫了一眼这些人,站了起来,她看着她们,淡然地道:“我师承外祖父,是不争的事实,但若说我外祖父普通,那也很在理,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儿。 只是,如果大家消息不闭塞的话,应该知道,南家医学院和南家医院这两个新兴起来的机构。我外祖父就是这两院的院长南诠,南老爷子是也。” “嘶……” “嘶,竟然,竟然是他!” “竟然是南老神医!” “没想到会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一切就能理解了。” “以前觉得太子妃出身低微,现在才发现,太子妃的身份比想像中还要强大。” “就算是南院长的女儿又能强大到哪去?只是比平民稍微好了一点儿而已。” “战王妃的娘,你说这出生能差到哪?” “笨,这是母凭女贵。” “……” 萧十七听着这些人的话,不由将目光朝着南岚儿望去。 母女两人像是有感应似的,彼此相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都自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看着南岚儿的笑容,萧十七不禁为原主的娘亲感到心疼。 这么些年来,顶着一个平民太子妃的头衔,不仅要面对独孤皇后,一定被不少人质疑和瞧不起过。 可她依然咬牙坚持了下来,等来了她。 想必,自今日以后,她的身份,再也不会遭到看不起了。 今后这北约国,最尊贵无双的女人,也非南岚儿莫属了,她不仅有一个爱她疼她的太子夫君,还有一个未来的储君太孙殿下的儿子,更有一位备受宠爱的战王妃女儿,这些不是镜花水月一触即没,而是真实存在着的,让别人羡慕不来的。 以前那些总是看不起太子妃的女人们,这会儿,再看太子妃,双眼已经开始火热起来。 而听了萧十七这一番话的燕千芊,气的长长的染着红色凤仙花的指甲,被她硬生生地折断。 那个被她一直瞧不起的南岚儿,原以为是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平民,没想到背后竟然是南家医院和南家医学院。 若是早知道,她就早点将她给除了。 可她却想的太简单了,如果能除,她母后不早就给除去了,还等到她来操心? 不得不说,独孤皇后一生算计他人,将自己的女儿保护的太好,什么都没告诉她,养的她愚蠢自私又头脑简单。 646 超品公主,羡慕嫉妒 不过她这会儿却没有犯傻地去挑衅萧十七,反而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同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独孤家族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让她们先稍安勿躁,等会儿可是有好戏等着他们看呢。 萧十七这次立了大功,今晚的宴会本来就是为萧十七的回归所举办,君臣之间又联络了一会儿感情后,整个大殿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由北皇的心腹大臣提出,对这次立了功的萧十七这个大功臣进行封赏。 眼看宴会就要进入到今晚的主题了,众人也心知杜明地想要看看,北皇会给这个从小没在身边长大的孙女,什么样的封赏,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只是一个公主的头衔,就像是燕千芊那样,他们便也无话可说,只当是一般的公主敬着就行。 若是……他们就得考虑报大腿了。 当北皇身边的大太监高喝了一声:“请无暇公主上前接旨!” 萧十七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淡定地走向皇位下方站定,正准备屈膝跪地。 “兮儿我孙,你只需站着接旨即可,免跪。” 北皇朝着萧十七点头道。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们纷纷傻了眼。 这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从古至今,接圣旨如果不跪的话,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皇上竟然免了无暇公主的跪礼? 这也太让他们大跌眼镜了吧! 这究竟是要宠到什么程度,才不让无暇公主跪接圣旨? 众人的目光羡慕嫉妒地落在萧十七身上,一时间看着那个挺直着脊梁,淡然如初的公主,心下万般思绪。 “谢皇爷爷!” 萧十七朝着北皇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忙看向向她宣旨的大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无暇公主唔孙,救治百姓有功,让北约江山免于一场灾难,立下不世之功。 特封无暇公主为北约国超品公主,享受超品公主俸禄,赐公主府一座,黄金珠宝若干,良田万倾,庄园十座。另,特赐上云洲,下云洲和北云洲三城作为无暇公主的封地,钦此。” “哄……” 圣旨刚宣读完,大殿里一下子便变得哄闹起来。 不少人看萧十七的目光,已经不是羡慕嫉妒了,而是仿佛在看一坨金子似的。 北约国从没有什么超品的公主存在,最高也只不过是一品的公主。 那还是百十年前的一位立过战功的公主。 没想到无暇公主竟然能得北皇如此的看重。 这超品公主就算放在现在的三大国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更别说,一个公主还有封地了。 这封地的数量,都赶上一个正牌王爷了。 这等殊荣,让大家都望成莫及。 虽然有些人也有不服气,认为北皇赏赐的太多,多的都超出了大家的想像,但看着没有一个大臣站出来反对,便也知道这圣旨已然是通过了,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便也只能将不满埋在心底。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北皇这么的曲别对待。 独孤家族的一位嫁到其他家族上了年纪的夫人不顾众人的眼光,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恭敬地朝着北皇行了一礼道:“皇上,就算是无暇公主功不可没,可我们北约断没有超品公主这一说,且,无暇公主前面还有一个千芊公主呢?她现在也只是二品公主,还是无暇公主的长辈,这让不知情的人怎么看?” 北皇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是在质疑朕和众卿家们?” 他虽说话的语气极其的平淡,但让那些了解他性格的大臣们都知道,皇上这是已经生气了的节奏。 大家都为这外嫁出去的独孤一族的女人们感到惋惜起来。 本来皇上不想将独孤一族外嫁的女人牵扯进独孤一族的事上,偏偏这些个人还不死心,总是在背后做着各种小动作,现在还胆敢质疑起皇上的决定了。 没看到他们这些大臣们都不敢虎须上拔毛吗? 真不知道独孤家族都倒了,谁给她们的胆量? 也太看不清形势了。 如果单单是指望着千芊公主,那这些人就是在自寻死路。 “皇上,臣妇只是说的事实,没有质疑谁?” 独孤兰做为独孤红的亲姐姐,嫁给了本朝一品相国杨国公,她站起来时,她没看到杨国公那煞白到不能看的老脸。 以往有独孤皇后在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她不喜欢的人指手划脚,甚至对太子妃也从没恭敬过,有好几次当着众家眷的面挑衅太子妃,若非太子护太子妃护的紧,早就被这独孤兰给欺负了去。 这会儿,她已然忘记了独孤家族已经失势,独孤皇后已经被打入冷宫的事实。 她之前本来也害怕皇上会对她们这些独孤一族外嫁的女儿动手,没想到皇上却根本没有动她们的打算,于是胆子就越来越大,就像独孤皇后还在时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 燕千芊悄悄对自己姨母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抹恶毒。 她现在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只希望妻母能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她也才是二品公主,这个萧十七凭什么一来就被封为超品公主?比她的头衔还要大好多级,直觉得萧十七的出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虽然她早就计划好了今晚要让萧十七声败名裂,但若是有了这些封赏,就算她名声不好了,这些东西还会是她的,这让她如何不嫉妒,如何不恨。 她是为了她的计划忍着不出声,但作为她的姨母就不同了,由她这个国公夫人提出来,相信就算是父皇再不高兴,也不会怎么样? “杨国公,对于你家夫人的质疑,你怎么看?” 北皇老奸巨猾地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将视线转到已经面无人色的杨公国身上。 独孤兰不由有些胆怯起来。 她突然想起,没有了独孤一族和皇后妹妹的庇佑,她也只能依靠着自己的丈夫,如果因为她刚刚的质疑,而让自己的丈夫对她厌恶了,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647 多此一举,转圜余地 她忐忑地扭头看向另一边坐着全是权臣的座位,当视线在杨国公那张已然汗流满面的老脸上时,她突然感觉到脚软腿也软了。 杨国公颤颤巍巍地起身朝着北皇道:“老臣对皇上的决定非常认同,独孤兰一个妇道人家,成天在后院与小妾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还将她的小心眼带到了宫里,是老臣没管教好,请皇上责罚。 今日后老臣会将她送去寺庙清修,为无暇公主祈福,永不再接回杨家。”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摇摇欲坠,要昏倒了的独孤兰身上。 她后悔地尖叫一声:“不,老爷,是兰儿的错,你不能这么对兰儿,兰儿以后一定不敢了!” 她带着哭腔,祈求地看向杨国公。 如果这就是她帮助燕千芊的后果,她宁愿今天没出现过。 “你们自己人的事,自己下去解决,朕累了,接下来的时间就由太子和你们自己安排吧!想离开的也可以出宫。” 北皇有些疲惫地朝大家摆了摆手,便与大太监一起离开了。 他一走,大殿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不少关系不错的女眷们开始走动走来。 燕千钥只是说了一声大家在宫里随便玩,与萧十七说好,晚上已经安排好让她与楚夙住在宫里,便拉着南岚儿回了东宫。 萧十七手里拿着一卷明黄的圣旨,对楚夙道:“这么早,不如我们在宫里逛逛再去休息吧!据说宫里有一处白梅林,那里晚上的景色很好,我们就去那儿看看。” “嗯,你想去,我们就过去吧!不过你穿的太少了,这里晚上会很冷,要不先去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多穿一件衣服,再过来?” 楚夙招手,让宫人将进大殿时脱去的披风给拿了过来,认真地披在萧十七身上。 “那要多久啊?还是算了吧!过去看一会儿就离开。” 再说,因今天大家进了宫,那处梅林才开放,等过了今晚,梅林那边就不再让人进出了,想看还要申请。 她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就算有特权她也懒得在多此一举,再说她也不想再搞什么特殊。 本来她现在在北约已经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还是低调点的好。 “好,你不许离开我太远,要是受不了晚上的寒气,我们就回去。” 楚夙无奈地道。 他自宫人手里接过自己的披风,穿好后,向宫人打听了梅林的方向,便拉着萧十七的手从宫殿的侧门离开。 燕千芊见两人终于离开了大殿,眸光闪过一道兴奋之色,正在她准备也离开时,扑通一声,独孤兰跪倒在她脚边,朝着她哭嚎道:“千芊,你一定要救救姨母啊,姨母不要去寺庙,你快帮姨母求求情,让你姨父收回成命。” 燕千芊美眸一挑,有些不耐烦道:“姨母,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姨夫在父皇面前说过的要将你送走,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除非你让姨父把你休了。” “不,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是公主啊?” 独孤兰不死心地求着燕千芊。 燕千芊现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她也知道,今儿个要是没有人帮她,明天她的命运将会改写,她就再也不是京都最红的女人,而是会被大家所遗忘的女人,她一辈子只能在寺庙里伴随着青灯古佛,再也享受不了荣华富贵。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怎么会甘心。 “千芊,姨母求你了,要不是姨母为了你……” “可以!” 燕千芊忙打断她的话道。 “你跟我出来一趟。” 大殿里人多嘴杂,万一她说的事被人听了去,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独孤兰忙起身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喜极而泣道:“还是千芊知道关心我这个姨母,也不怪姨母以前最疼你。” 燕千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挥退了身边的丫头,带着独孤兰在宫里四处转了一转,找了一处假山便钻了进去。 “千芊,你带姨母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这里面好黑啊,没有灯呢?” 燕千芊目光不屑地朝她一扫:“就是不要灯才会不容易让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要不是看在她还有些用处的份上,她才懒得费那么多话与她周旋。 母后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有一个那么愚蠢的姐姐。 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她是国公夫人的份上,以母后的性格,说不定早就与她划清界限了。 什么亲姐妹?血脉亲情? 在燕千芊看来,再亲的人,如果在利益上有了冲突,亲人便也不再是亲人,反而是仇人。 这就是她从母后身上悟出来的道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姨母拉下水,如果她的计划成功,等父皇查清楚事情的真像,她便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姨母。 让她来背这个黑锅。 谁让她上赶着往她面前凑的? 她本来还打算将这个锅推到玉纱和青龙那个死丫头身上,不过那两人太过于狡猾,以免弄巧成拙,刚好姨母又有求于她,那她也只能将她拉在一起了。 黑暗里,只能看到对方的影子,她望着独孤红那略显发福的身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姨母,您想让我救你不是不可以,但你一定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做好了,不仅我母后能从冷宫里出来,就是那些被关在天牢的独孤一族的所有人,也很快能被放出。” “什么?能救出妹妹?那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做到?” 如果妹妹能出了冷宫,还是北约的皇后,她今后也不用再害怕谁了?这对她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燕千芊嘴角一扬:“我记得杨家有一个记在你名下的庶子,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却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浪荡子,听说她最喜欢勾搭漂亮的女人,今晚也来了宴会。” “是,杨坚他确实来了,这会儿可能还陪着你姨父在大殿里。” 独孤兰肯定地说道。 不明白燕千芊让她找那个孽种做什么? 648 向她表白,觉得奇怪 “你让他去梅林调戏无暇公主,顺便拆散她们夫妻两人的独处。” 燕千芊低声道。 “调戏无暇公主?那不是……” “你若不想去寺庙,就老实的按我说的去办,若是事情没办成,你明天还是去寺庙里吧!” 燕千芊冷漠地说道。 这件事只是她计划中的可有可无的一部分而已,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就只能找杨坚做了。 独孤兰咽了咽口水,诺诺地道:“就这件事吗?是不是办好了这件事,就成了?” 燕千芊点头道:“成不成还不能过早下结论,杨坚的出现,也只是其中一个不算重要的环节,其他的你就不要问了,现在就回去将事情安排好吧!” 独孤兰应了声是,便出了假山,绕路到宴会的大殿里。 已经到了梅林里的萧十七与楚夙,两人闻着空气中梅花的清香,看着开着满树梅花的梅林心情大好,不自觉的就往里越走越深。 梅林里,每隔几棵树就会有一排灯笼照耀着,在黑夜里烛光衬托的整片梅林更显得如梦似幻。 而那些还留在大殿里的众人,由于没有了皇上在时的拘谨,便放开了肚皮三五一群拿着酒杯联系起感情来。 反而是将姬如风这么一位风光霁月的驸马给忘在了一旁。 他扫了一眼热闹的大殿,起身离开。 出了大殿不久,在路边的一座亭子里,听到有几个宫女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 离的近了,只听一人道:“无暇公主好像是一个人去的梅林,驸马也不知道去哪了?这大晚上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通知太子和太子妃?” “当然要去通知,我记得太孙殿下还在大殿里没出来,不如我们两个去找太孙殿下,你们两个去东宫找太子?” “好吧好吧,只希望我们现在通知还来得及。” 等几人离开后,姬如风眸光闪了闪,朝着梅林的方向急步跑去。 而他没想到的是,等他离开一段时间后,那四个本就朝着两个方向离开的宫女,又走了回来。 她们朝着姬如风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们现在就去向公主复命吧!答应她的事已经完成,希望她不要失信,明天就送我们离宫。”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公主。” 几人相视一眼,有些不放心地朝着燕千芊住的千禧殿而去。 梅林里,萧十七与楚夙已经深入到中心地带,两人以为这里就只有他们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杨坚带着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 梅林里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两人本也没在意,只是觉得这些人打扰了两人的二人世界,正打算离开时,杨坚突然不怕死地冲到两人面前。 他看着萧十七,头皮发麻地忍着楚夙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眸,向萧十七表白道:“无暇公主,你知道吗?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住了。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你就像那……啊!” “扑通!”一声,杨坚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 “找死!” 楚夙怒喝一声。 “这人是神经病吧!” 萧十七挑了挑眉。 楚夙明明就在她身边,这家伙还敢往前凑,是不知者无畏,还是有其它原因? 她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男子在他带来的那帮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口黑泥,继续不死心地朝着她和楚夙走了过来。 “喂,杨坚,你找死是吗?你疯啦?你不是带我们来赏梅的吗?怎么竟干这么不靠谱的事?早知道不和你过来了,你若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可不管你了。” “杨坚,你那样做,会害死你自己,也会连累我们的!” “杨坚。” “找死。” 楚夙将萧十七拉到身后,手握长鞭,朝着杨坚便挥了过去。 “啊!” 随着一声惨叫,昏黄的烛光下,黑红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孤度收回到楚夙手里。 “竟然敢当着本王的面调戏本王的王妃?这就是不自量力的代价。” 楚夙一张脸冰冷无情,双眸危险地眯起。 地上的杨坚动了动身体,突然两腿一蹬,头一歪,便似死了般昏倒了过去。 “这,这……” 那群男女以为楚夙将杨坚给打死了,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上前查看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站在离萧十七和楚夙三米远的地方,面色煞白地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般,无措地看着两人。 “真扫兴!” 楚夙轻哼了一声。 “我们走吧!” 萧十七撇了撇嘴深以为然,这人也太不着调了。 然而他们这才刚转身,四周突然悄无声息地便出现了几十名拿着长剑的蒙面黑衣人。 这些人个个气息沉稳,就连楚夙之前都没发现。 他忙将萧十七搂进怀里,目光森冷地扫向他们,悄悄地握紧手里的长鞭,蓄势待发。 而那些原本就手足无措的一群男女,这会儿更是一个个腿软的吓得尖叫起来。 “闭嘴。” 楚夙朝着他们冷喝了一声。 立即,那群少男少女们便不敢再做声了。 但很多女生已经开始抽泣起来。 “杀!” 黑衣人中,一人手一挥,其余人便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啊,救命!” 那群黑衣人首先朝着离他们较近的那群少男少女们举起了手中的利剑。 有不少人在那些黑衣人还没到跟前就先昏倒了过去。 等那群黑衣人冲上前时,就只余几名年轻的公子哥,吓得腿脚直打哆嗦,却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得镇定下来。 就在那些人的剑将要落到那几名男子身上时,楚夙手里的鞭子朝着那几人的剑挥了过去。 “哐当”一声。 那些人的剑被鞭梢扫落在地,其他人见此,丢下那几人,全部朝着萧十七和楚夙围了过来。 “楚夙,要不要我帮忙?” 萧十七在他怀里轻声问道。 只要她不用消音器,开一枪就足以惊动外面的待卫。 “不要,这些人对你夫君来说,解决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并且,这些人在皇宫里行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649 念念不忘,浓浓哀伤 好像这些人原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似的。 萧十七嗯了一声。 她也很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而来?还是,为她而来? 至于幕后的主使吗?她不用猜就知道,除了独孤家族的那些人,便只有宫里的燕千芊了。 只是,她这么做就不怕惹来皇爷爷的怒火吗? 萧十七想不明白,她也没再想下去,她站楚夙身边,看着他大显神威,大杀四方,一条鞭子在他手中如同游龙般,穿穿梭在黑衣人中,让他们连身都近不了。 这边打架的声音,在梅林里传开,附近并不是没有前来赏梅的人,但那些人都被打晕拖了出去。 匆匆跑进梅林的姬如风,听着里面打斗的动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着,飞快地朝着梅林中心地带掠去。 他到时,正好看到惊险的一幕。 一名黑衣人正试图偷袭楚夙怀里的萧十七。 眼看着剑尖直往萧十七的后脑勺而去,他纵身跃起,本能地的一掌拍向那只剑。 “哐当”一声,剑落,本以为偷袭成功的黑衣人还没反映过来自己的剑如何会掉在地上,一股强大的掌风带起的涟漪骇的他连连往侧面跑。 可他即使跑的再快,还是被一掌震碎了心脏,他连杀他的人是谁都没看清,便死不瞑目地倒地不起。 楚夙边挥舞着鞭子,边观看着这边的动静。 其实早在那人要偷袭萧十七时,他便做好了杀了那人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姬如风会突然窜出来。 见那人被打死,他只是瞟了一眼姬如风,便认真对待起四周的黑衣人来,没有一点儿要感谢他的意思。 必竟,他自己的女人,他自己会保护,他最讨厌的就是有男人在他面前当着他女人的面耍威风。 以为就这区区几十个人,他会制服不了? 他只不过是陪着他们玩玩,看看这些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并没有一下子就将人给打死,却是这家伙一来就杀了一人。 很明显,姬如风的出现,吸引走了一半的黑衣人。 他也乐意这样为楚夙分担一些人,这样就不至于让他分心,照顾不了萧十七。 他也能安心地对付眼前的人。 萧十七目光闪了闪,有些担心地朝着姬如风这边看了几眼。 她从没见过姬如风用武器。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围着他的黑衣人众多,没有武器的他,一定会吃亏。 虽然两人最终没能走在一起,但他却是小恒儿的亲爹,就算是为了小恒儿,她也不想让他出事。 她扯了扯楚夙的一只胳膊,轻声道:“速战速决吧!留下一两个活口,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不管接下来还有什么阴谋阳谋,她也不想看到姬如风因为她和楚夙的原因牵涉其中而受到伤害。 楚夙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萧十七一眼,淡淡道:“好!” 可他那紧锁的眉头却出卖了他此时糟糕透了的心情。 他不再留手,毫无顾忌地挥出长鞭,收割着那群黑衣人的生命。 自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和嗜血的杀意。 他的喻儿,还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吗?明明之前说好了不急着要那群人的性命,却因为姬如风的出现,她让他改变了策略。 姬如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那么及时的赶到?看似不像巧合,却让他莫名地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本该信任她的,可姬如风这个男人就是他心底灭不掉的魔障。 他即影响着他的情绪,也影响着她的心情。 他,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啊,随风!” 一直悄悄关注着姬如风那边情况的萧十七,突然惊叫了一声。 只因姬如风一不小心,被黑衣人用剑划伤了胳膊。 看着他鲜血染的满胳膊都是,萧十七生气了。 她看了一眼楚夙,轻声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以免夜长梦多,我出手了哦!” 本就因为她过多关注姬如风暗自吃醋的楚夙,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的戾气翻滚而来。 强忍着心底的滔天的醋意,开口道:“不用你出手,让我来。” 他话落,便加快了收割黑衣人性命的速度,也只是一柱香的时间,他们这边三十几个黑衣人,全部被楚夙打成重伤,瘫倒在地。 而姬如风那边,由于他没用任何武器,还是比较吃亏的,不仅是他的胳膊,还有后背都被利剑所划伤。 看着那被血染红的后背,萧十七直觉得有些刺眼,她握紧了拳头。 楚夙带着她朝着姬如风这边走来,余下的将近二十名黑衣人立即警惕地朝着他们望来。 当看到他们的大部队已然被楚夙打的爬不起来时,一个个惊慌失措起来。 本来强盛的攻击也渐渐的变弱,几个回合间,与姬如风联手的楚夙便将这些人全部打昏了过去。 “你怎么样?” “你有没有受伤?” 威胁已解除,萧十七与姬如风同时担心地看向对方问道。 萧十七忙摇了摇头,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姬如风那被血染红的胳膊,当下掏出药,打算送过去。 然而某个醋坛子打翻,浑身戾气横生的某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压抑着心底的烦躁,冷声道:“不许过去。” 萧十七一扭头撞上楚夙那双受伤的眼眸,怔了一下,顿时一个激灵。 她看着手中的药,抿了抿唇,向楚夙撒娇道:“那夫君,你帮我送过去吧!” 一声夫君,顿时让楚夙心花怒放起来,身上的戾气随着他的好心情逐渐散去。 他低头在她唇边一吻,暖声道:“好!我来送。” “不用了,我先离开了,你们要小心一些!” 姬如风看着两人那相濡以沫,相互依赖的样子,眸光黯淡地朝两人点头道别。 他带着伤,转身朝着林子外走去。 萧十七看着渐行渐远的姬如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放心吧,他又不是小孩子,受了伤,他一定会去治疗。” 楚夙捏了一把萧十七的脸颊,让她回过神来。 “走,我们去问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不找点事情让萧十七分心,她总想着另一个男人,他就算感觉到她心里现在没有了姬如风,他也会吃醋。 650 假装昏倒,设下圈套 “他们好像都自杀了?” 萧十七指着地上原本还在挣扎的黑衣人,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一个个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啊!” “啊!” 那群本来昏倒过去的少男少女,这会儿刚醒来,就看到了眼前黑衣人集体自杀的一幕,骇的惊叫声连连。 “竟然在牙齿里藏着毒?” 萧十七掰开一人的嘴,看着已经碎掉的一颗牙齿,蹙眉道。 “我们现在就离开,让人查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楚夙抱起萧十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梅林里。 两人一走,那倒在地上装死的杨坚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嘴角含笑地看着死了一地的黑衣人以及他带来的那群胆小鬼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杨坚,你?你没死?” 见到杨坚朝着他们走来,一群吓得直打哆嗦的少男少女,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刚刚是怎么回事啊?老子被战王给打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呢?” 他故意问道。 “杨大哥,你不知道,你昏倒后,有一群黑衣人围攻了我们,幸好战王功夫厉害,后来姬太子也出现帮忙,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就要遭殃了。” 一名少女弱弱地朝着杨坚说道。 她昏倒也是装的,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她看的一清二楚。 “姬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骗人的吧?” 杨坚声量提高了几分,怀疑地看着她。 “我也看到了,就是姬太子,他好像是为了无暇公主而来!” 另一名男子说道。 深怕大家不相信,又补充道:“好像姬太子很担心战王妃的样子,他一出现就救了战王妃,且还受了伤,战王妃还要送药给姬太子呢?不过有战王在,姬太子最后自己走了。” “你们可不能乱说,姬太子是无暇公主的姑夫,做为长辈,怎么能觊觎侄女呢?” 杨坚眸子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故意大声说道。 “这有什么?你们没出过国不知道,我家一个行商的亲戚经常在外走动,据说姬太子以前和战王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战王妃。” “天呐!如果是这样的话,千芊公主怎么办?她可是无辜的啊?” 杨坚夸张地惊呼一声。 “对呀,千芊公主可是你表妹,你一定要告诉她真相,不能让她蒙在鼓里,被姬太子给骗了!” “原本以为无暇公主有多好呢?不仅是红颜祸水,还脚踏两只船,真是丢了我们女人的脸!” “你们不要胡乱猜疑,她必竟是公主,这些事都不关你们的事,小心你们的舌头。” 一个理智一点儿的少女瞪了吵嚷的人群一眼:“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怕晚了我们都离不开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再出现一群黑衣人。 他们不会再好命地遇到战王了。 “怎么可能会再出现?你们放心好了。” 杨坚因为完成了嫡母交待的任务,一得意,就忘了形,一张口就差点漏了馅。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黑衣人再出现了?” 所有人因为他的话怀疑地看向他。 都觉得杨坚今天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儿奇怪。 “呵呵,我只是觉得天都这么晚了,天气又冷,作为正常人,这时候早就想回家躺被窝了,就算是黑衣人也是要睡觉的吧,怎么可能再来?呵呵!” 杨坚呲牙僵硬地笑了两声。 “希望你的话成真。” 大家就算还有什么想法,这时候只想快点离开,于是一群人 兴致缺缺地相互照应着,离开了梅林。 不过,姬太子和战王曾经为了无暇公主大打出手的这件事,却让大家记在了心里。 等萧十七和楚夙出了梅林,在小宫女的带领下去到住处,两人才发现,北皇竟然将两人单独安排在一个比东宫也小不了多少的宫殿里。 看着头顶上的匾额上写着景和宫三个字,两人便相视一笑。 据说这景和宫是给以后的皇储住的,也就是以后燕瑾辰要住的宫殿,没想到先让两人住了。 燕瑾辰现在依然和父母住在东宫里,并没有要搬出来单独居住的意思,可能也是因此,北皇才会将这座空置已久的宫殿腾出来让给两人住吧! 像燕千芊只是住在以前她还未出嫁时的公主殿里,那个宫殿怎么可能和未来储君的宫殿相比。 两人自然是住到这座宫殿的正殿里,里面早有安排伺候的宫女将要住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 待两人洗漱一番,正准备休息时,一个宫女匆匆地跑上前,向萧十七行礼道:“公主,外面有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有个叫玉纱的姑娘有事找公主,这么晚她由于身份的问题不能进这边的宫殿,就在对面宫殿附近的亭廊里等着公主。” 萧十七愣了一下,忙点头道:“你去告诉她一声,我马上就过去。” 没想到玉纱也跟来了,还以为燕千芊会因为她的原因打压玉纱呢! 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么晚了见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要不让人告诉她,明天你们再见面?” 楚夙眸子里微不可察地划过一道暗芒。 他怀疑这是姬如风想要见他家喻儿设下的圈套。 “也不算太晚啦,我去去就来,就在我们宫殿的斜对面。” 萧十七从屋子里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穿在身上,打算立即就出门。 许久不见,也不知道玉纱好不好。 她有点想念她了。 “你等等,我陪你一起过去。” 楚夙不放心地说道。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无奈道:“那好吧!” 为了让他安心,她也只能拉着他一起了。 只是两人才刚出了景和宫,惊雷便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 他朝两人行了礼,冷声道:“王爷,梅林里发现了大量的尸体,有人认出用在他们身上的凶器是主子的长鞭,北皇已经派人过来请主子过去一趟,希望主子有个心理准备。” 正说着,便有一队侍卫走了过来。 而带着他们过来的竟然是燕瑾辰。 他冷着脸瞪了一眼楚夙:“走吧,先去大殿,看看究竟是谁想要陷害你。” 651 你快离开,不要过来 楚夙淡淡地道:“不是陷害,那些人围攻我们,我才下的手,不过有一大半的人是自杀。” “跟我去向大家解释清楚吧!不然你们才到第一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让别人怎么看兮儿?” 他可舍不得因为那些事影响到妹妹的声誉。 楚夙眸光一变:“我若是不去呢?” 他越发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是被人设计好的。 一环扣着一环,将大家都算计在内。 “你若是不去,事情就没法说清楚了,你放心好了,我留在这里看着兮儿,不会让她出事。” 燕瑾辰聪明地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忙向楚夙保证道。 “好,那希望大哥跟着喻儿,不要让她出任何意外,我去去就来。” 对于燕瑾辰,他还是信任的。 两人目送着楚夙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萧十七忙道:“哥哥,你在宫里等着我,我去斜对面的亭廊里和玉纱说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派人将玉纱接过来你们再说事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还让你再跑一趟?” 燕瑾辰眉头皱了一下,再松开道。 “哎呀,没关系的,她既然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告诉我,要是把她接过来,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萧十七认为一定是玉纱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想要请她帮忙,才会约她在无人的地方。 “那你去吧,自己小心。半个时辰后我会过去看看。” 虽然他有些不放心,但想到这是女孩子们之间的隐私,他也不好再跟过去,便只站在门口等着。 萧十七朝他挥了挥手,一个宫女也没带,便朝着对面那座无人居住的宫殿右侧走去。 也就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在昏黄的灯笼映照下,一座亭廊出现在萧十七眼前。 隔着老远,便见亭廊里似是坐着一个人影。 她猜想着可能是玉纱,便也加快了脚步。 待快到跟前,还没看到正脸,她便欢呼一声:“玉纱,久等了吧!” 她几步跑到亭廊里唯一的石桌椅旁。 只是当她愣愣地看着面前坐着的人时,来不及掩下脸上的笑容,对方却突然出声道:“快离开这里,不要过来!” 他声音中好似在隐忍着什么?让萧十七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玉纱呢?” 萧十七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你快离开这里,不要靠近我,不要过来!” 姬如风那几乎从喉咙里吼出来的声音,让萧十七吓了一跳。 “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她站在离他将近两米远的地方,担忧地看着他。 明明受了伤,不回去好好休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有人告诉我,玉纱和青龙受到袭击,在此处出现过,我便过来查看,没想到这石桌上被点了迷.情.香,只要闻上一下,就会中招,很不幸,我中招了。”姬如风抬起头,脸色酡红地看着萧十七苦笑道。 其实他是发现石桌上有一方天青色的锦帕,与当年萧十七送给他的一模一样,才会中招。 萧十七惊了一下:“这么说,玉纱在这里等我也是假的消息了?” 是有人将她引到此处…… 她看着姬如风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提高了警惕! 竟然有人用这么拙劣的伎俩来陷害他们两人。 “所以,兮儿,你快离开吧!等会一定会有人过来。” 姬如风忍的好辛苦,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来。 萧十七却挑了挑眉:“不就是迷.情.香吗?chun.药我都可以解,这个对我来说小菜一蝶。” 萧十七说罢,从空间中拿出一根金针,走到姬如风面前,在他懊恼的眼神下,对着他的几处穴道隔衣扎了下去。 一盏茶后,她收回了金针,笑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感觉好点儿?” 姬如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倔,万一你没有办法解了我身上的药效呢?你知道后果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处染上一层红晕,只不过因为脸上还有未退下去的一层红,萧十七没看到罢了。 “我若是离开了,你难道就一直坐在这里?或者是随便找一个路过的小宫女当解药?” 萧十七瞪了他一眼。 也许是对他没有那种念想,也或许是她放下了他,又或者是她现在很清楚自己心里的男人是谁,才会对他平常心对待,这种像是开玩笑的话,不经过大脑她便脱口而出了。 说完,连她自己都震惊住了。 姬如风也是吃惊地看着她,内心起伏不定,惊了一池春水。 他没想到萧十七会和他开玩笑,就像以前一样的那么自然。 就像两人关系还如她没怀孕以前那样,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以为,她就算还关心着他,也不会这么的毫无忌惮。 必竟,楚夙那个男人的占有欲是那么强烈。 “呵,我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 萧十七干笑了一声。 姬如风眸光闪了闪,看着她在烛光下那精致绝美熟悉到让他看一眼就想要沉沦的容颜,突然伸出了手。 萧十七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做什么?你体内的迷.情.香不是解了吗?” “呵!” 姬如风收回手,轻笑了一声。 他看着她那防备地样子,心中的苦涩只能慢慢吞咽。 以前,她毫无防备地站在他面前,他可以随意地去摸她的脸,去揉她的脑袋,去吻她…… 现在,他只是伸了一下手,她就这种反应。 她对他,是否再也没有情素可言了? 或者,连恨都没有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突然担心某一天,她会不会将他给忘记,甚至他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陌生人。 又或者,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毕竟,他曾经伤害她,伤的很深很深! 深到,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双耳微动,立即从石凳上站起来,目光柔和地看向她,温声道:“有人过来了,我该离开了,你要小心燕千芊,今晚上设计我的,大概就是她,你小心别中了她的圈套。” 他说着,最后看了萧十七一眼,在脚步声响起前,飞身离开。 652 女孩娇贵,晚上不睡 萧十七忙看向脚步声响起的地方。 “兮儿?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燕瑾辰高大的身影自拐角处走了过来。 萧十七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他。 她还以为是来捉.奸的呢。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萧十七朝四周看了看,不见任何人影,好像那脚步声,就是燕瑾辰发出来的。 “哥哥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过来看看。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 说好的来见属下的,属下哪去了? “我们先离开此地,边走边说。” 萧十七蹙眉道。 燕瑾辰见她小脸紧绷着,似是有什么事发生,忙点头道:“好,我们这就离开。” 两人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边走萧十七边将她来到这边后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给了燕瑾辰。 “那个姑姑可真了不起,竟然还有这等本事,看来皇爷爷不能再姑息独孤家族的那些女人们了!” 不过,姬如风的做法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联想到在梅林里遇到的那些黑衣刺客的尸体,燕瑾辰眼里迸射出浓烈的寒光。 “哥哥,既然她想毁了我,要不,我们也毁了她吧!” 要不,我们也毁了她吧! 燕瑾辰吃惊地看着萧十七。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平平,就像是在说,你今天吃饭了吗?这么简单,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 让他不由想起皇叔曾经告诉他的事,说妹妹的战斗能力,当初连他都非常忌惮。以前他到没多在意,只是将妹妹当成一个柔弱的女子,但自从上次妹妹拿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出来,不动一刀一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一百死士给弄死后,他便改变了对妹妹的看法。 但打心底里,他还是将她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来对待,以至于当她说出这一番话来时,让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愣愣地看着她,就连迎面走来的一群人,那杂乱的脚步声,他都没注意到。 “怎么会是你们?驸马呢?驸马去哪了?” 燕千芊有些失控地上前,质问着两人。 看到儿子和女儿出现的那一刻,她身后的燕千钥和南岚儿夫妻两人看着燕千芊的目光不由变冷。 宫斗这么多年,这点小把戏他们一看便明白了。 这是想陷害他们的女儿呢? “姑姑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燕瑾辰扫了一眼燕千芊身后跟着的众人,那些还未离开皇宫的各大家族的家眷们。 好家伙,除了皇爷爷,几乎都来了,连那后宫中平时爱嚼舌根的嫔妃都来了。 他嘴角扬起,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讥讽的神色。 楚夙这时从燕千钥和南岚儿身后走出来,上前拉起萧十七的手,淡濙地瞥了一眼燕瑾辰:“大哥以后若是有事,白天再来找我家娘子,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她还要休息呢。你不知道女孩子都很娇贵吗?” 他话说的太过于自然,大家听在耳里,本能地脑海里自动浮出一幅画面,那就是,燕瑾辰大晚上的睡不着,找自家妹妹出来聊天。 燕瑾辰摸了摸鼻子十分配合地轻哼一声:“你小子,我是你大舅哥儿,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嗯?” 燕瑾辰气恼地瞪了一眼楚夙,对萧十七眨了眨眼,回到了燕千钥和南岚儿身边。 “父王,母妃你们这大晚上的跑这来做什么?我好像记得你们不都在前殿处理那些黑衣刺客的事吗?” 燕瑾辰故意问道。 不等燕千钥和南岚儿回答,燕千芊忍不住扭头看向燕瑾辰:“辰儿,你们兄妹两人一直在这里吗?没遇到你们姑父?” 她虽然极力地强忍住心底的恐慌,但她那慌乱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燕瑾辰假装疑惑地问她道:“姑姑,你这问的是什么话?要是我们遇到过姑父,你在问第一次的时候,我们就回答了。不过,姑父怎么会来这里呢?这里离你住的宫殿可很远呢?” 萧十七紧抿着唇,憋着笑,将脸藏在楚夙的怀里,深怕被人发现。 楚夙捏了捏萧十七的手心,嘴角轻扬。 “明明有人见到你姑父去了这边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你们不会骗我吧?” 燕千芊不死心地朝四周看了看。 继而往亭廊那边小跑了过去。 后面的人见太子殿下没动,便没有一个人跟过去。 萧十七拉着楚夙走到燕千钥和南岚儿身边,朝他们点了点头。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什么话也没多说,等着燕千芊回来。 不过是等着看她的笑话而已。 真不知道,她自导自演一场戏,却找不到人时,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都期待的狠呢。 对于她的算计,哼哼,就等着他们大家的报复吧! 现在的燕千芊,没有了独孤皇后在背后撑腰,想要对付她,他们有一千一万种方法。 虽然今晚出现了一点儿意外,但燕千芊想要作,就让她作好了,反正不作死,她也是会死,就让她在死前最后折腾一回吧! 看看他们这些人对她多好! 就在几人心照不宣地默默无语时,燕千芊无措地走了回来。 她扫了一眼萧十七和燕瑾辰,仍不死心地道:“我看那边亭廊的石桌上面,有一点点香灰,那香好像不是宫里常用到的香,你们刚刚在那边儿,没发现吗?” 燕瑾辰淡淡地道:“哦?这大晚上的,姑姑这么小的细节都能发现?侄儿倒真是佩服。我和兮儿只在那亭廊附近走了走,都没进去过,自然没发现。” “当真没进去过?” 燕千芊咄咄逼人地瞪着两人。 萧十七不由一恼:“姑姑这么逼着我和哥哥是想做什么?姑父不见了我们知道姑姑很着急,可是姑姑也用不着将姑父的不见赖在我们身上吧!” “哼,你少说风凉话,你一定见过他了对不对?” 燕千芊语气一转,打算豁出去了。 既然计划失败,那她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萧十七以前的丑事给抖落出来。 看是谁丢脸? 她不怀好意地露出一抹邪笑。 正打算开口,从另一条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653 她设圈套,让她来跳 随着火光的照映,大家清楚地看到是姬驸马带着他的侍卫和一些宫女太监往这边走来。 大家不由纷纷看向燕千芊。 之前在大殿上不是说姬驸马受了伤,朝着这个方向不见了吗? 怎么大家看到驸马还好好的呢? 连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发现。 “喏,那不是姑父吗?” 燕瑾辰皮笑肉不笑地指着朝他们行来的姬如风一群人。 “千芊,整个晚上大家都陪着你在找人,现在既然人出现了,大家也都散了吧,该出宫的出宫,该离开的离开。” 燕千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些还想看好戏的嫔妃们,只能瞪了一眼无事生非的燕千芊,随着那些家眷们一起离开。 姬如风一行人一走过来,便先向燕千钥和南岚儿行了礼,在燕千芊尴尬地不知该如何面对姬如风时,南岚儿开口道:“千芊,既然你的驸马找到了,你就陪着他一起回去吧,天也不早了,还这么冷,就不要再折腾了。” 她意有所指的话,当下让燕千芊气的想要上前甩她几巴掌。 不过,她扫了一眼南岚儿身边对她虎视眈眈的燕千钥,萧十七以及燕瑾辰等人,她突然有种不自量力的感觉。 她想,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估计等会儿她一定会被这些人打的很残吧? 想到会有这种后果,她也只能默默地收起不该有的心思,朝着燕千钥行了一礼道:“太子皇兄,是千芊今晚上鲁莽了,我这就陪着驸马一起回去。” 不回去还能怎么样呢?计划那么周密,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去吧!” 燕千钥朝两人挥了挥手。 姬如风临走时,悄悄地看了一眼萧十七,便带着人越过燕千芊,当先离去。 丝毫不顾身后萧十七他们这些还没离开的人的目光,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燕千芊留。 闲杂人等一离开,萧十七便邀请一家人去他们住的宫殿里,美其名曰是参观一下宫殿。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商量怎么对付燕千芊的事。 敌人已经朝着他们出手了,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地再等着被动挨打吧! 萧十七原本不想麻烦燕千钥他们,只是觉得要在这宫里行事,还得先知会他们一下比较好,不然等事情发生了,他们还不知情,她这个做女儿的在他们心中的印象一定会一落千丈吧! 谁知,等进了大殿,萧十七还没开口,燕千钥便将大殿里伺候着的宫女和小太监们全打发了出去,冷下脸来道:“燕千芊这算是长进了吗?竟然联合外人来坑害自己的亲侄女?以前倒没发现她还有这本事?” 他讥讽地说着,眼神在燕瑾辰身上一瞟:“辰儿,今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父王和母妃,不能有任何一点儿欺瞒。” 萧十七目光微闪,朝燕瑾辰点了点头。 她现在的心境已然和以前不同,她也不担心大家知道她和姬如风以前的关系。 反而是燕千芊想要利用两人以前的关系来毁了她和姬如风让她感觉恶心。 燕瑾辰得到萧十七的同意,便将今晚前后发生的事联系起来,告诉了父母,尽管两人早就猜到是燕千芊设的圈套,但听到事情的经过,还是让两人气的不清。 原本他们对燕千芊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没有像对独孤皇后那样痛恨,这些年在宫里,即便他们与独孤皇后斗的你死我活,也从没将她牵扯进双方的恩怨中。 只除了当初燕千芊一定要嫁进西随这件事,他们几乎都没怎么将她放在敌人的位置上。 却没想到,燕千芊竟然这般歹毒。 是他们小看了她。 也是他们错看了她。 “既然她不仁,也不要怪我们对她不义。” 南岚儿一想到,若是今晚兮儿中了招,那后果…… 她想想就有些心有余悸。 看着她的表情,燕瑾辰无奈地道:“母妃,您别将妹妹想像的太软弱了,妹妹不出手则已,她一旦出手,就算是十个燕千芊也不会是妹妹的对手。” 瑾辰有些自豪地说道。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妹妹?” 燕千钥伸手拍了一下嘚瑟中的燕瑾辰。 萧十七看着燕瑾辰吃瘪,不由一笑道:“父王,母妃,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好,不过我想问问,如果她出事,皇爷爷会不会伤心?” 毕竟再不喜欢,也是亲生的女儿,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燕千钥面色一变:“只要不死就行。” 不死,只留一条命,父皇就算知道是他们下的手,也不会说些什么? 萧十七点头:“好,我就留她一命,希望她的余生,能在宫中好好忏悔。” “你打算怎么做?” 燕瑾辰好奇地看着萧十七。 头往这边凑了过来。 楚夙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大舅哥,你离我家娘子远一些,坐在母妃身边也是可以听到的。” 燕瑾辰:“……” 众人:“哈哈……” “好小子,我可是很记仇的!” 燕瑾辰威胁地朝着楚夙挥了挥拳头。 “辰儿,你是怎么当大哥的?” 南岚儿笑的一脸揶揄。 “行了,我坐母妃身边还不行吗?妹妹,你快和哥哥说说,要怎么修理燕千芊,哥哥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向她出手了。” 萧十七朝他一笑:“这件事,哥哥你们先不要插手,以免被人抓到把柄,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不过,还是需要你们配合着演一出戏,当然你们无须出面,鼓动着今晚上那些后面跟来的一群明显一个个不是善茬的嫔妃前去捉.奸就可以了。” 南岚儿眼前一亮:“兮儿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萧十七点头:“她若能躲过去,以后也不再找我麻烦,我便不会再朝她出手。若是躲不过去,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她若不是身上流着北约皇室的血,她才不会留下她这个祸患来膈应她。 至于独孤皇后,虽然皇爷爷将她打入了冷宫,她估摸着那女人一定不会甘心,还想着能出来呢。 如果用燕千芊的出事来打击她,不知道会不会…… 654 做好防备,有人倒霉 她可以放过任何人,唯独不会放过独孤皇后这个老女人。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她。 却不影响她对这个女人的仇恨。 曾经一次又一次的追杀,明里暗里对付她和祖父,如果不是她技高一筹,差点就让她和祖父两人阴阳相隔。 这样的血仇,她不可能不报。 就算是皇爷爷怪她,也阻挡不了她复仇的脚步。 总觉得独孤家族全族被抓进天牢,太过容易了点儿。 就连独孤皇后被打进了冷宫,也安静的可怕。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她看向燕千钥和南岚儿,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他们。 经萧十七这么一提醒,两人神色便凝重起来。 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初带人去抄家时,我就觉得那四百名暗卫有些不对劲儿,但由于当时太过于激动,将人杀了后,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那出现在独孤家族里的四百名暗卫是假,真正的暗卫肯定隐藏了起来。” 倘若那四百名暗卫为真,他带的那些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看来,独孤家族还留了后招呢。 这么一想,燕千钥心底的火气便蹭蹭上涨。 本以为斗垮了独孤一族,他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整天为了保护妻儿而将自己的弦绷紧。 却没想到,他以为的事情,也只是表面而已。 “父王,这件事,还是要让皇爷爷知道为好,独孤家族能丧心病狂地研制控制人的毒药,你说他万一成功了,会不会第一个要控制的就是皇爷爷和我们?” 他们不会是真的想要夺了北约的江山,自己来当皇帝吧? 燕瑾辰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哥哥,你还不太笨嘛!” 萧十七笑着对燕瑾辰调侃道。 “嘶……这群狼心狗肺的人,皇爷爷从来没亏待过他们,他们竟然想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燕瑾辰和燕千钥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杀意。 “不能再关着他们了,只有杀了才不会夜长梦多。” 燕千钥说着站起了身,他看了萧十七和楚夙一眼:“兮儿,没想到即使是你回来了,我们身边的那些老鼠还没清理干净,差点还影响到了你,若不是你聪慧,就差点让我们陷入了被动,父王这就去向你皇爷爷禀明情况,早点做好防备。” “需要帮忙吗?” 楚夙难得的主动询问道。 萧十七看了看他,对燕千钥笑道:“父王,如果有需要,你告诉我们一声,对于打击敌人,我们有更好的办法。” 燕千钥愣了一下,立即爽朗地大笑道:“好,好,如果有需要,父王一定会告诉你们。” 他从燕千秋那里知道楚夙手里有一只很厉害的私军,如果这支私军能够出面,独孤家族的那四百多名暗卫,就算功夫再高恐怕也不会是战王私军的对手。 这么一想,他突然有种被幸福砸中的感觉。 女儿自己找了这么优秀的一位好女婿,他深感欣慰。 “也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你们早点休息。有需要就来找父王和母妃,你们哥哥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他还是很关心你们的。” 燕千钥拍了拍楚夙的肩膀,笑着说道。 等将三人一送走,萧十七的脸上就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来。 “娘子,可是有事要让夫君去做?” 楚夙见萧十七这种表情,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嗯嗯,来,我告诉你。” 萧十七压低了声音,趴在楚夙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完了后,她的两只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那娘子你早点休息,这事就交给我来做。不过,不要太早就睡着了,一定要等我回来。” 楚夙说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将她抱上床,看着她闭上眼睛,他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响彻在整座皇宫上空。 刚下朝的北皇带着太子等一甘臣子本来是打算去御书房商议独孤一族的事,没想到就听到了这刺耳的声音。 他当下招来了一名小太监,面色不虞地让他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还不等那小太监离开,就有一名北皇身边的大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跑到离北皇三米远的地方,便跪倒在地,脸上浮现奇怪的神色:“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北皇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道:“什么大事,说?” 燕千钥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但面上却装作好奇地看向那大太监。 “千芊公主,竟然,竟然与杨国公家的公子,公子……” 在北皇那像是能洞查人心的眼眸注视下,大太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眼神闪烁,却不敢再开口。 他突然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了懊悔。 这种事情,本不该他这个大太监来报。 可谁让他就好死不死地给撞上了呢。 “起来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朕说清楚。” 北皇双眼凌厉地一扫,那大太监一个激灵,刚准备站起来,却又吓得腿脚不听使唤,怎么也挪不起来。 他只能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垂着头,颤巍巍地道:“千芊公主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与,与杨国公家的公子杨坚两人,昨夜,昨夜睡在了一张床上。” 说完后,他感觉自己要虚脱了一样。 除了杨国公脸色难看外,那些大臣们闻言,一个个看天的看天,看风景的看风景,这么诡秘的事,让他们知道,他们怕被灭口啊! “荒唐。” 北皇冷喝一声。 “冷公公,本相的儿子昨夜跟着本相一起回了国公府,怎么可能会再出现在皇宫里,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的宫殿里。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再说千芊公主金枝玉叶,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和诋毁她?” 杨国公冷着一张脸,怒视着地上跪着的大太监冷公公。 他决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就算他敢也没有那个胆。 若说看上哪个平民女子,强占了他还能信,换作皇室中人,他是一百个不信。 655 睡了表哥,耐住寂寞 他自己的儿子,有多怂包,他比谁都清楚。 因而,他跟本没将冷公公说的话当回事。 只是觉得是有人想要利用他那草包儿子诋毁千芊公主。 “皇上,老奴说的都是真的,皇上和国公爷若是不信,老奴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看看,由于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各嫔妃想着皇后娘娘平时对她们的好,就相约着一大早去皇后的宫殿聚聚,没想到竟然遇到那样的事!” 冷公公有理有据地说着,就算是之前还不相信的人,这会儿也半信半疑了。 燕千秋眸光一闪,看向北皇道:“虽说后宫除了女眷其他人均不可进入,但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千芊一个清白,父皇就让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 北皇看了他一眼,扫了一眼那些跃跃欲试的臣子们,淡淡地道:“走吧,小冷子,给朕带路,今儿个就破例让你们进去后宫一趟。” “谢皇上!” 所有人都朝着北皇恭敬地拱手。 冷公公打头,带着北皇,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后所住的飞凤宫而去。 他们到时,宫门口早已聚集了一堆小太监和小宫女好奇地向里张望。 而门口的侍卫一边阻挡着,一边出声呵斥。 冷公公一声:“皇上驾到。” 那群刚才还跃跃欲试想要趁机溜进去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立即做鸟兽状,快速的散去,连宫里最基本的礼义都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等他们想起来要向皇上行礼,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往回跑到飞风宫门口,却发现皇上早不见了影子。 而这时的北皇带着一群人已经来到了出事地点,皇后常住的正殿里。 大殿里一片嘎砸声,各种女人的声音传入北皇的耳里。 “千芊公主好不要脸,回了一趟娘家还睡了自己的表哥,人家西随的太子一表人才,不知比那杨坚好哪去了?” “肯定是她一直都是水性扬花的女人,西随太子对她不屑一顾,她才会耐不住寂寞找自己的表哥。” “难怪西随的太子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就她这种货色,还贵为公主呢!” “一定要让皇上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我们北约国不能有这样不洁的公主。” “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不得被气死?”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非亲手掐死了不可!”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她竟然还有这样随性的一面!”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刚巧被我们撞上,谁会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说不定她早就睡过了很多男人呢?” “就是,要不然她为何一定要嫁到西随,本国又不是没有年轻的才俊?” “哎,西随太子一表人才,却找了个给他戴了不知多久绿帽的公主,想想都为他心疼。” “得了吧,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她的事,西随太子还能忍受?是个男人大概就受不了吧?” “哎,可怜……” “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北皇一进门,就一声冷喝。 大殿上的三十几个嫔妃们,被惊的回不过神来。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来飞凤宫。 之前也没人提醒。 “臣妾见过皇上!” 反应过来后,一群女人忙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 北皇似是心有不悦。 一个长相妖娆,却已上了岁数的四十几岁的女人看了一眼北皇身后的一众大臣,朝着北皇道:“皇上,您还是二十年前,千芊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来过飞凤宫,这么多年了,您终于又来了飞凤宫。” “是啊,一转眼就二十年了,朕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踏进这里,却没想到还是来了。” 北皇感慨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女人们,望向和他说话的玉妃,眉头轻蹙:“朕在外面时就听见你们在里面吵嚷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有燕千芊的影子,便试探地问道。 “皇上,是千芊那孩子,她实再太胡来了,竟然睡了她表哥杨坚。” 玉妃诚惶诚恐地说着,眼里的那抹幸灾乐祸的光芒,怎么也掩饰不下去。 她的话音一落,北皇还没开口,倒是跟在燕千钥和燕千秋兄弟两人身后的杨公国,突然跳了出来。 他看着北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犬子若是没人威胁,给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上了公主的床啊!” 他这是潜意识里就将玉妃的话当成了真,也变相的确认了千芊公主睡了他家儿子的事。 北皇一张脸红了黑,黑了红,指着冷公公:“让玉妃带你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人在哪?给朕将两人拖过来。” 冷公公忙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同行伺候的小宫女跟着玉妃朝着正殿旁边的偏殿而去。 北皇的到来,整个后宫都惊动了,若不是门口的护卫拦着,这飞凤宫很可能成了菜市场,燕千芊的事早就传的满天飞了。 之所以外面的人还不知情,是因为知情的人都还没离开。 走到偏殿的一个房屋门口,玉妃正要推门,突然从屋子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痛死了,不关我的事,公主,饶命啊。” “哼,本公主今天一定要将你杨坚变成彻彻底底的太监。” “公主,你现在这个样子,驸马一定不会再要你了,不如你下嫁于我如何?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庶子而已,还敢肖想本公主?我非杀了你不可。” “公主,我们睡都睡了,我也满足了你,你不能说要人家就要了人家,说杀人灭口就杀人灭口哇!” “你给本公主滚出这间屋子,到外面找那群女人拿衣服进来,否则本公主要你好看。” “公主,你可不能这样呀,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赤果着出去丢人现眼,再等等吧,一定会有人送衣服进来的。” “滚,滚出本公主的视线!别让本公主再见到你。” “可是,这间屋子就这么大,公主,您让我往哪滚呐?还是,您想看我的果体?” “……” 656 绝望后悔,心如死灰 站在屋子外的玉妃和冷公公等人,一脸的忍俊不禁。 玉妃这个时候才想起,为了怕这两人到时候不承认通奸的事,她们一群女人进屋后,将房间里包括蚊帐在内所有能遮羞的布和衣服都拿走了。 这会儿那些东西还扔在另一间杂物室里呢! 冷公公暗骂一声娘。 后宫的女人,实再是够狠的。 这下子千芊公主想赖也赖不掉了。 “去找两套衣服过来,送进屋子里。” 冷公公对两个小宫女吩咐道。 不能让这两人一直光果着在里面,万一皇上心血来潮,跑了过来,那得多尴尬。 两名小宫女一盏茶的功夫就拿来了两套衣服,一人面色赤红地敲了敲门:“奴婢是来送衣服的,请将门打开一条缝。” 杨坚心头一喜,忙几步走到屋子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隙,朝外面看了看,见一个小宫女害羞地举着两套衣服,一伸手便抓着拿了进来,房门再次被他紧紧的关着。 “快将衣服拿过来给本公主!” 燕千芊双手环抱着双峰,头发披散着,蹲在床头一角的地上,怒视着正在穿衣服的杨坚。 “要不公主自己过来拿,要不就等着我穿好衣服,送过去。” 杨坚一声奸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他反正也是睡了公主了,就算皇上要砍他的脑袋,这辈子也值了,再说了,只要他听那人的话,装无辜,就一定会没事。 昨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一个黑衣人给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半威胁半诱惑地,让他进宫睡公主。 想着平时总是拿那件事来威胁他,不将他当回事的嫡母独孤兰,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答应了。 如其等着公主将独孤兰救下继续留在国公府时刻威胁他,还不如听这黑衣人的话,进宫睡了公主,让她没脸,也没有机会再救嫡母,今后国公府就是他的天下。 不过,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不会被那黑衣人给坑了吧? 他是为了摆脱独孤兰那个知道他唯一秘密的女人才同意了这场交易,别到头来两边都不落好,他先当了炮灰? “杨坚,本公主命令你,立刻,马上将衣服给本公主送过来,否则本公主让你不得好死。” 燕千芊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什么形像,尖叫着威胁杨坚。 杨坚邪肆地瞄了一眼她那暴露在空气中,被他抓的满是青痕,双手无法遮挡住的铜体,淫.笑道:“不得好死?那也值了。谁会想到这嫁出去那么久的公主,竟然还是个……” “杨坚,停嘴!” 燕千芊惊恐地大声打断他。 此时,她有些绝望地将身体蜷缩在一起。 她后悔没能成功设计别人,反而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其实她并不笨,当醒来的第一时间,她便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不是杨坚的尖叫声引来了那群女人,这种事她完全可以处理好。 现在,外面大概已经传开了吧! 她这个公主,让皇室中人蒙了羞,丢尽了皇族的脸面,也不知道父皇要怎么处置她? 那个男人,一定会借此机会摆脱她吧? 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她也没脸再回西随了。 她本来就打算放弃了他不是吗? 可是,她不甘心啊,一点儿也不甘心。 凭什么萧十七可以安然无恙地从她设的局中逃脱,而她却落入了泥坑,浑身沾满了泥污? 她现在好后悔以前没听母后的话,她手段不如母后狠辣,心不如母后狠绝,看人的眼光不如母后独道,活该现在被欺负成这样。 她有些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将脑袋埋在膝盖处,等着迎接她即将到来的人生。 她一时安静下来,倒是让穿好衣服的杨坚诧异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将衣服丢在了燕千芊的面前。 “公主,衣服就在你面前,你是自己穿呢?还是让我帮你穿?” 杨坚一脸嬉笑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不着寸.缕.的燕千芊,双眼邪肆地在她身上乱瞄。 “出去。” 燕千芊抬起头来,对他冷冷地低吼道。 “既然公主不需要小的伺候了,那小的就先离开了。” 杨坚若无其事地扭头便走,走到门口,先将房门打开一点儿,他的头刚一探出去,就被冷公公给发现了。 “杨公子,早啊!” 冷公公似笑非笑地道。 玉妃忙看向杨坚:“哟,终于穿好衣服了!公主呢?出来了吗?可别让皇上等久了!” 杨坚不由一愣:“皇上?皇上来了?” 他吓得一只手死死地紧拽着里面门闩,头卡在门门框上,差点翻了白眼。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皇上,你老子也来了。” 冷公公看着杨坚那草包的模样,不禁扁了扁嘴。 “什么?我父亲也来了?” 这下子,杨坚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也不想想,睡了公主这么大的事,皇上岂能坐视不理? 杨国公要是敢躲在后面不出头,皇上第一个不饶他。 就在杨坚提心吊胆地想着怎么应付皇上和父亲时。 “滚开。” 穿好衣服的燕千芊冷着一张脸,一把将杨坚给推出了门外,自己则面无表情地自屋子里走了出来。 “既然你们二位都穿好了衣服,那就跟杂家一起去见皇上吧!” 冷公公偷瞄了一眼燕千芊,对玉妃使了个眼色。 “哟,千芊公主啊,你可算是出来了,让皇上和我们大家好等啊。” 玉妃朝冷公公一点头,便走到燕千芊身边,亲热地去拉住她的手。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见皇上。” 玉妃抓住燕千芊的胳膊,扯着她的衣袖,深怕她不跟他们走。 若是以前,凭借着独孤皇后的关系,燕千芊绝对不会跟他们一起去见皇上,一定会逃跑。 但现在她已经认清了形势,也没有母后会给她撑腰,就算玉妃不拉她,她也会乖乖和他们走一趟。 看着玉妃的小动作,她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现在已经可怜到,连个小小的妃子都敢欺负到她头上的地步了。 真是事风日下啊! 657 自请和离,再无关系 等两人被带到大殿中时,北皇和众人已经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了。 北皇看着燕千芊和杨坚,又看了一眼刚刚被侍卫请过来的姬如风,眸光暗了暗。 “父皇,千芊自请和离,愿意与西随太子姬如风解除夫妻关系。” 燕千芊“嗵”的一声,跪倒在北皇面前,双眼空洞地看着北皇。 自她一走进大殿,便见到了那抹她永远也无法抓住的身影。 她现在都没脸见到他,她怕她会在他眼中看到厌恶和恶心。 唯有她主动提出和离,也许才能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些。 北皇坐在上座,淡淡地看着她,沉默了半许,才看向姬如风道:“想必驸马在来时的路上也听说了整件事,事已出,已无法再挽回,既然千芊作出了决定,驸马若同意,朕便传信去西随,自此两国解除姻亲关系。” “同意!” 姬如风淡淡地说道,说完便向北皇告辞离去。 这个结果已经很出忽他的意料了。 他突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而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他也不适合留在此处。 他轻抬起脚步,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而此时的燕千芊,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眼角处落下一滴清泪。 她突然朝着姬如风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声:“殿下,等一等,我有话说。” 已经快要离开大殿的姬如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顿下脚步,回头,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淡淡地看向她。 “请说!” 他礼貌地点头道。 仿佛两人不曾成过亲,不曾拜过堂,不曾是夫妻一样疏离而淡漠。 “呵呵……” 看着他那望着她无情的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的眼神,燕千芊苦涩地笑了。 她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可她偏偏在他要离去时,还是不甘心。 大殿里静的出奇,静的大家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包括北皇在内,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停在跪倒在地的燕千芊身上。 大家都想知道,她叫住姬如风是想干嘛? 主动提出和离的是她,难道她这是后悔了吗? 姬如风淡淡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他的气度和气量,还是让那些嫔妃们为他感到不值。 燕千芊突然突兀地站了起来,不顾大家异样的眼神,一步步走向姬如风。 走到离他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看着他,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燕千芊是不是疯了的时候,她突然向姬如风开口问道:“我只想知道,从始至终,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她双眸期待又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唯恐错过了他要说的话。 “你这是又何必?” 姬如风轻叹了一声。 既然已经没有了关系,何必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对你来说是没有必要,可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想知道。” 燕千芊带着哭腔,带着祈求,深情地看着姬如风。 “你心里应该有数,我就不用说了。” 姬如风敛下眸子,不再看她,一转身正准备离开。 “姬如风,你就连骗我一次都不肯吗?就算你心里没有我,难道不是因为我和她长相相似,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会多看我两眼。” “你何其的残忍,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我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你该知道被谁所赐吧!她那么恶毒的一个女人,你喜欢她什么?我究竟哪里没有她好,我哪里比不过她?” “我们的婚事,是由你母后做主两国联姻,结两国之邦交。我有什么错?” “你现在高兴了吧!终于摆脱了我是不是?哈哈……” “可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哈哈……” 姬如风看着如疯了般疯狂大笑的燕千芊,朝着北皇和燕千钥一干人拱了拱手,扭头便走。 他觉得他之前就不该停下脚步,听燕千芊的疯言疯语。 现在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听到这种难听的声音,一秒钟都不想呆在此地。 “够了千芊,你还想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你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北皇忍不住一声怒喝。 回转头来,燕千芊停止了大笑,目无焦距地看着北皇的方向。 “你若愿意,就下嫁给杨坚,你若是不愿意,就留在你的宫殿里。”从此再也不能迈出公主殿一步。 “请父皇将千芊打入冷宫,与母后作伴。” 燕千芊声音机械而又冷漠地说道。 “放肆,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从此你就软禁于公主殿中,朕会派两名宫女贴身伺候你。” 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监视她。 “父皇,我还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为何对我如此残忍?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萧十七那个贱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燕千芊,身为公主,你做下如此丑事,你让朕的脸面往哪搁?你不知悔改就算了,可你却妄想借此事进冷宫,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很响,可你有没想过朕的感受,有没想过一个做父亲的感受。” 北皇双眸复杂地看着燕千芊,看着这个从小就不喜欢与他亲近的女儿。 “父亲,父皇,您有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吗?千芊从小跟着母后长大,您来看过我几次?您对千芊喜欢过吗?在您心里,只有前皇后和她生的两个儿子,我是被你从小忽略的那个小透明。” 燕千芊痛哭着,嘲讽地咆哮着。 “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在你刚出生的时候,父皇不知道有多高兴,多激动。可是你母后却生生地将父皇赶出了飞凤宫,不许她踏入飞凤宫半步,不许他见你,还扬言,若是父皇踏入飞凤宫半步,她就会亲手将你掐死。” 燕千秋看着燕千芊讥诮地说道。 “你出生的时候,我们也刚回来没多久,父皇当初抱着小小的你,在飞凤宫里与我们一起逗着你玩,被你母后看到后,直接将你夺了过去。” 658 束手就擒,成全孝心 “她将我们全部赶出了飞凤宫,不许我们来看你,甚至在宫里遇到也不许你和我们说话,你从小就对我们兄弟二人疏离,甚至连辰儿这个侄儿,你也是不屑一顾。” 燕千钥淡淡地看着燕千芊,毫无情绪地说道。 燕千芊却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脑子里那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千芊,你不可以找他们玩,这个世界上真心对你好的人,唯有母后,你父皇只是他们两兄弟的父皇,不是你的父皇,他们虽是你的亲人,却不会真心对你。” “千芊,你要记住,在这宫中,除了母后,所有人都会害你,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父皇。” “千芊,你不要羡慕他们,他们那些所谓的亲情,能唯持多久?” “千芊……” “千芊……” “……” 燕千芊抱着脑袋,悲伤地痛哭着,她看了一眼北皇,又看向燕千钥和燕千秋。 “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要那么做?母后不会害我也不会骗我的?” 燕千秋怜悯地看着她:“因为她害怕你与我们亲厚了就不再喜欢蛇蝎心肠的她,她害怕你会站在我们这边对付她,她更怕她生的女儿会厌恶她。” “不会,我不会那么做,不会。” 燕千芊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哼,不会?这些年她利用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以为为何到后来你都什么事也没有?” 燕千钥冷哼一声,对燕千芊非常失望。 “你自己好好想想,从小到大,她怂恿着你做过多少事?是不是出了事后,都不了了之?你觉得如果不是父皇在背后帮着你,你做的那些事,会没有人发觉?” 燕千钥受不了燕千芊这个蠢货,将脸瞥向一边。 “不,不是这样的,母后不是这样的。” 脑海中的那一幕幕原本她没当一回事的,经燕千钥的提醒,燕千芊突然发现,她做过的那些事,原来是母后早有预谋的。 母后,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不是说过这个世上,只有她对她好吗?为什么还要利用她? 可,她终究还是最爱她的母后,最疼她的母后,就算利用了她,又能如何? “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要母后,她是我的母后。” 她从小被母后教导着长大,被母后宠着,纵着长大,她不能没有母后。 “母后,母后,你姓燕,不姓独孤,你清醒一点吧!” 燕千秋冷哼一声,学着燕千钥的样子,将头扭向另一边,也不打算再理会燕千芊了。 被独孤皇后从小洗了脑,任他们如何说,也改变不了她的思想,真是浪费这么多口水。 “父皇,求您成全了儿臣吧!儿臣就只有母后了,儿臣只想陪在她身边。” “带走,带去冷宫,朕,成全她的孝心。” 他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吧! 北皇对燕千芊失望极了。 他摆了摆手,连看一眼燕千芊都不曾。 显然,他已经对这个女儿的所作所为伤心了。 “谢父皇成全。” 燕千芊喜极而泣地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待卫一起头也不回地往冷宫走去。 所有人都不免为燕千芊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摇头叹气。 燕千芊一走,北皇便将视线转移到垂首在所有人身后,让人觉察不到他的杨坚的身上。 “你,可有什么话说。” 北皇指着他,淡淡地问道。 杨坚还没反应过来北皇是在和他说话,倒是洞察人心的杨国公先跳出来,一脚踹向杨坚。 “你个死孩子,你都做了什么?我杨家有你这样的害群之马简直有辱门风。皇上,您一定要好好的惩罚惩罚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所有人:“……” 与公主通奸,这样大的罪名,是用一句“不像话”就能将大事化了的吗? 不管两人孰对孰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两人都要承担起后果,杨国公竟然想以插科打诨这样的小伎俩,以此来混淆大家的视听,好让皇上减轻对他儿子的惩罚,还真是老奸巨猾。 在场的众人,又不只是他家只有一个独子,谁不宝贝自己的儿子。 但再溺爱儿子,也得有个底线吧! 千芊公主皇上都不心软的惩罚了,虽然是她自己提出的。 但那也是很残酷的惩罚。 这杨坚,别想因为杨国公的胡搅蛮缠而就能躲过重罚。 大家都很期待地看着北皇做决定。 而这会儿的杨坚却像是个无事的人一样,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他冷眼看着大家,一句话也不说,不时撇一下嘴。 “你个死孩子,快回答皇上的话呀。” 杨国公再踢了杨坚一脚。 其实大家都看的门清,别看下脚时杨国公那股恨不得想将杨坚踢死的狠劲儿,其实等那脚到杨坚屁股上时,一点儿力道都没有。 还不如拍蚊子有力呢。 所有人都抽了抽嘴角,这戏演的也太不逼真了吧! “爹,你怎么又踢我?我是被公主的人从被窝里掳走带进了皇宫,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人,怎么会抵得过公主的人,我为了小命,自然就束手就擒,然后就从了公主!”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说完还扭捏了一下。 让众人不由浑身鸡皮疙都掉了一地。 大家纷纷怀疑,这杨国公的儿子怎么和老子一点儿也不像呢?一点儿大男子汉气概都没有,简直像是个跳梁小丑。 谁摊上这样的儿子,谁家倒霉。 大家不由又开始同情起杨国公来。 “好了,既然让杨公子受委屈了,那朕就补偿于你。” 北皇目光看向杨国公时,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淡漠的冷意。 “补,补偿?” 杨国公与杨坚不可置信地问道。 竟然还有补偿?这戏剧性的变化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大家本以为,就算皇上不会狠狠地惩罚杨坚,也会略施惩戒。 可,怎么会有补偿呢?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嘛? 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杨国公很早就奏请杨公子为世子,朕一直忙于国事而没正式审批了文书,小冷子,你去一趟御书房,将杨国公的奏本拿过来。” 659 抱头痛哭,幡然醒悟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拿。” 冷公公忙往殿外跑去。 所有人又是一惊。 杨国公却高兴坏了。 杨坚一脸懵逼。 他按照黑衣人的意思,装无辜,竟然过关了。 不仅不用受惩罚,还马上就可以为成为国公府的世子了。 幸福来的太快,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屁股再次受到侵袭。 “臭小子,还不快谢主隆恩。” 杨国公一激动,这一次是真踢。 “碰”的一声,杨坚被踢倒在地,被踢了个狗吃屎。 “啊!” 一声惨叫,杨坚自地上爬起来,嘴巴一张,流了几滴血,掉落了两颗门牙! “哎呦!” 那些嫔妃们惊叫出声。 这国公爷未免对自己儿子也太苛刻了吧!下脚都这么狠? 北皇眼眸微闪了一下,斥责道:“杨国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老子对儿子下手这么狠的?” 杨国公懵逼了! 他看着捂住嘴巴,对他委屈巴巴的杨坚,听着耳里皇上的呵斥,一时间老脸红了白,白了红。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刚刚真不是故意下狠脚的! 儿子的两颗牙都掉了,他怎么不心疼? “爹……” 一说话,嘴巴还漏风的杨坚,当场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其实他在心里则暗自想:没有血缘关系的假儿子与父亲天生可能就不亲厚吧! 只要过了今天,得到了皇上的批准,他这个世子就板上订丁了,就算以后发现他不是杨国公的亲生儿子,也已经晚了。 唯一知道他秘密的独孤兰这会儿应该被他爹送去了寺庙了吧? 她肯定以为昨天用秘密威胁了他,他帮了燕千芊,燕千芊一定会想办法去寺庙里将她给接回来。 哼,等他世子之位确定下来,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知道他秘密的独孤兰,他的好嫡母。 这么多年的装萌卖傻,终于成功地要做上世子之位了。 世子之位确立,今后整个公国府也就是他的天下。 当年他娘刚怀着他的时候,被杨国公这个道貌岸然的世子爷看上,不仅杀了他爹,还将他家所有人给杀光,他五岁的时候,一场早就预谋好的去母留子的戏码上演,他娘在被独孤兰害死前,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还留下了证据。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独孤兰给发现了。 这些年来,独孤兰用这个秘密一直威胁着他帮她做事,他想尽了办法也除不掉她。 结果,谁也不知道今年竟然独孤家族被扳倒了。 他也终于看到了希望。 都说富贵险中求,当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那黑衣人的要求进宫祸害千芊公主开始,他便觉得他的人生要发生转变了。 果不其然,现在他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冷公公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不大会儿功夫,他便捧着一份奏折双手奉到北皇面前。 此时,杨国公和杨坚都紧张地看着北皇的举动。 北皇也并未让两人失望,他打开后,只看了一眼,便审批通过。 这时候,所有看好戏的大臣们好些都即羡慕又嫉妒的表面上恭喜着两父子,实则心底郁闷的要死。 明明是想看杨坚如何作死,结果硬是让大家看了一出人家升官的好戏码。 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大家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服气。 就算一切是千芊公主的错,可这杨坚还不是占了大便宜,皇上这是对千芊公主有多失望,本该受罚的杨坚,却得到了这么大的一个补偿。 要是千芊公主没离开,这会儿估计也会被活活气死。 而她现在,确实是气的快要死了。 “燕千芊,你这个猪脑袋,本宫怎么会生下你么一个没有用的女儿,你进来做什么?你给本宫说说,你进来做什么?” 独孤皇后披散着一头长发,咬牙愤恨地用手狠劲儿地点着燕千芊的脑袋。 “本宫去信让你回来是做什么的?是让你也进冷宫来的吗?还自请入冷宫?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女儿啊!” 独孤皇后冷笑一声,恨不得抽燕千芊几个巴掌将她给打醒。 她后悔从小将她宠的娇生惯养,除了有一颗强大一点儿的内心,就只剩下傲娇和愚蠢。 “母后,我来陪你不好吗?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冷宫里终老,我们母女俩人在一起,还能有个伴。” 燕千芊有些生气了,她没想到她对母后的满腔孝心,却换来了她的质问。 她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她顶着多大的压力,来冷宫陪母后,母后竟然还不领情。 “燕千芊,你有多愚蠢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谁稀罕你来陪母后了?你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冷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你看看母后才住进来多久,皮肤干的起了色斑,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是不是老了十岁都不止?” 独孤皇后要被单纯的燕千芊给气死了,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看不清形势的女儿呢? “可是母后,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燕千芊梨花带雨地弱弱地说道。 独孤皇后:“……” 她要表达的意思为什么燕千芊就不能听到重点呢?她真怀疑她是不是将燕千芊给养废了。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现在就叫人来,让他们把你送出去,这里母后不欢迎你。” 她指着外面,将头扭过去,一秒钟她都不想看到她这个蠢材似的女儿。 “可是母后,你又没问过我,为什么会选择来冷宫?我就算出去了,也是要被关禁闭的。” 燕千芊停止了哭泣,淡淡地道。 反而她现在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平和起来。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里陪母后,不管是谁来,她也不会再出去。 “你说什么?出去被关禁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皇后扭头,眸光不善地看向她。 难道是被人陷害了? 不得不说,本就一辈子活在算计中的独孤皇后,在这一点上尤为敏感。 “手段不如人,没算计成别人,反遭到别人的算计,这就是报应。” 燕千芊淡淡地说着,好像是幡然醒悟了一样,眼底并没出现一丝暴戾的情绪。 660 举兵谋反,她的归劝 “是萧十七那个贱人对不对?一定是那个小贱人,你母后就是被她给害的打入冷宫,你竟然也败在了她手上?” 独孤皇后心浮气躁地摇了摇头。 “母后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这么单纯善良,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是母后害了你啊!母后就不该将你给叫回来,不该给你发求救信。” 独孤皇后伸手抚摸着燕千芊的脸,眼里有着浓浓的悲戚。 “母后!” 燕千芊握住独孤皇后的手,摇了摇头。 “过去的就让他都过去,既然已经走到这一地步,那就就让千芊在冷宫里一直陪着您吧!” 独孤皇后一愣:“你说的什么鬼话?什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怎么过得去?” 她一把将燕千芊推开,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你这就失去斗志了?独孤家族可没那么容易就败,别看母后现在住冷宫,那只是暂时的。” 她冷着一张脸,嘴角扬起一抹狠戾:“就让燕家父子几人先高兴一场,等我们的援军一到,颠了这北约的江山又有何妨。” 燕千芊一惊:“母后,你说什么?我们还有援军?哪来的援军?舅舅他们不都关在了天牢里了吗?” 燕千芊脑子都有些懵了。 “是呀,你舅舅他们确实被关在天牢,如果不这样,怎么能让燕家的父子几人安心呢?” 他们独孤一族谋划了几十年,手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些底蕴。 被查的那些东西,也只是明面上的而已。 虽然不值一提,但也还是损失不小。 都怪她大哥私心太重,让不成器的儿子独孤昌去接手难民营,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让计划提前,还害得一直养尊处优的她住进了冷宫。 “母后,您是说,您和舅舅正在密谋造反?” 燕千芊问出这话时,只觉得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凉气。 突然有种,自己一直就是傻子的感觉。 “造反怎么了?燕世诚那个老东西对母后和独孤家族不仁,休怪我独孤一族对他不义。这么多年了,这一刻母后已经等不及了。” 独孤皇后并不怕自己说出来会有人听到,这冷宫除了送人进来的侍卫和定时定点送饭菜的宫女,基本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几乎没有人会进来。 “可是母后,万一造反失败了呢?到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燕千芊双眸复杂地看着独孤皇后,眼里有着茫然。 “失败?我们绝对不会失败,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天,我们独孤一族费了多少心血,挖空了多少心思,布置了多久?今天是正月二十二了吧!再过十天,这北约的江山就要改姓了。” 独孤皇后一改之前的颓废,端庄地坐直了身体。 “你跟在母后身边也好,到时一起事,你就跟在母后身边。等杀了燕世诚和燕千钥那些人,这北约的江山就是我们独孤一氏的,今后你还是公主,是独孤一族的公主。” 独孤皇后野心膨胀着。 “不过这样一来,你就要跟着母后在冷宫里吃苦了,你就是想见驸马也难了。不过等十天后,你想怎么就怎么,有母后在,你还是如以前一样,就算是将萧十七活刮了临时处死,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母后,我姓燕,不姓独孤!” 燕千芊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母后竟然当着她的面,要颠覆北约燕氏的江山。 还当着她这个燕姓的人的面。 她就没想过她心里的感受吗? “十天后,母后给你改姓,你便不用再姓燕了,再说有母后在,谁也不敢给你气受。” 独孤皇后以为燕千芊是害怕因为她姓燕而遭到独孤家族所有人的不喜,忙说道。 “母后,我燕千芊此生姓燕,绝不会改姓,燕氏的江山也绝不会落入到独孤一族手中。” 燕千芊站起身,挺直了腰板,铿锵有力地说道。 她终于相信了燕千钥和燕千秋两位兄长所说的话,母后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来颠覆北约的江山。 这一刻她无比的清醒,无比的清楚自己到底姓什么。 “千芊,你?啪!” 独孤皇后不可置信地一巴掌打在燕千芊的脸上。 双眼凶狠地看向她:“这就是本宫养的好女儿,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母后这么多年如何对你,你竟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母后可以利用我来对付任何人,但这北约的江山只能姓燕,独孤一族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燕千芊捂住被打的肿起来的半边脸,毫不退让地说道。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独孤皇后指着燕千芊的鼻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没料到,燕千芊的转变会这么大。 大到她都快不认识她了。 这还是她从小就教导不与燕世诚那老东西亲近的千芊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的女儿倒戈相向了。 “驸马呢?你来了冷宫,驸马去哪了?姬如风呢?他为什么不陪在你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皇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 “我与驸马已经当着父皇和全部大臣的面和离了,现在的千芊只是一个与人通奸的罪人。” 燕千芊淡笑着看着独孤皇后,好像是认命了一样,情绪没有一点起伏。 “怎么会这样?萧十七那个贱人设计你的对不对?你对你父皇说呀,他就算再不喜欢你,他还是你的父皇,你是他的亲骨肉,他不可能拿你怎么样的。” 独孤皇后没想到女儿竟然会遭到这样的对待,急切地说道。 燕千芊轻笑一声:“母后难道忘记了吗?是千芊自请来到冷宫陪伴母后的,父皇就算不同意也没办法拒绝千芊的好意。” 独孤皇后愣愣地看着燕千芊,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审视着她。 “母后也会说我是父皇的亲骨肉了,刚刚说到要颠覆燕氏的江山时,可有想过我也是父皇的亲骨肉?” 燕千芊淡淡地说道。 她希望她能劝醒自己的母后,让她不要一直再这么执迷下去,燕氏的江山不是想要就能要的,独孤一族再强大,底蕴再强,能有经历了四百多年的燕氏一族强吗? 661 认清现实,毒药也吃 更何况,等独孤一族上位后,谁来当皇帝? 舅舅信国公吗? 他只是一个攻于算计,又非常多疑的人,根本做不好一个皇帝,如何打理好一座江山? 独孤家族的那些表哥们,一个个只知道挥霍家里的金银,整天在外胡混,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就算打下了江山也守不住。 母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何这一点儿看不明白? 还是,她根本不想看明白,故意装糊涂? 是否,高高在上惯了,将权力捏在手里就舍不得放下,就会想要的更多。 眼里已经没有对与错,黑与白,只有利益至上? 燕千芊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个傻子,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今,经历了一些事后,她终于看清楚了以往她原本根本就看不明白的事。 她多想还像以前一样,傻傻地活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去理会,只做她的千芊公主。 母后的疼爱毋庸置疑,但若是母后利用她帮着独孤一族得到了燕氏的江山,纵然她再爱母后,也要阻止她。 她身上流淌着的是燕氏一族的血,她怎么可能与独孤一族的人同流合污? 燕千芊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便也豁然开朗起来。 她再看向独孤皇后时,眼里虽还有那种孺慕之情,但她的大脑却变得理智起来。 她抓住看着她发愣着的独孤皇后的手:“母后,千芊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过,以前有母后在,活的糊里糊涂,只会任性妄为,只凭着喜好为所欲为。 而如今,千芊终于懂得了一些道理。那便是,北约的江山不可以让除了燕氏一族以外的任何家族霸占了去,包括母后的家族,独孤家族也不行。 母后,你的那些执念,该放下了,舅舅他们是不会成功的,一个不足百年的家族,如何与一个四百多年底蕴的家族抗衡?那无疑是蚍蜉撼大树,那……” “住口燕千芊,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独孤红的女儿?你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母后,转投到燕世诚那个老不死的身边去了?是他派你来当说客的对不对?” 独孤皇后不可置信地指着燕千芊的鼻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眸子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如果他们的谋划被燕世诚查觉到而有了防备,大军如果进不了帝都,那一切都是枉然。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不管燕世成有没有察觉,他们都要做好失败了的打算。 她还有女儿要保护,她必须要找一个万全的退路才行。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自信满满的她才发现,似乎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之前的设定在走。 比如她写信将燕千芊叫回来,并不是为了让她回来救她,而是等他们起事成功后,让林皇后看清楚没有了那一百死士,还有整个独孤家族站在千芊的身后为她撑腰。 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将自己的女儿也给弄进了冷宫。 比如她与她大哥信国公计划的是等灭了那些感染病毒的村民后,便与主上联手,趁着过年之际,举兵谋逆。 结果那些感染了病毒的村民非但没死,还得救了,主上虽将一些兵力从他们身边抽走,但还是在暗处留了一些可用之人,但他们再也没提什么时候造反之事。 更别说萧十七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燕世诚那个老东西突然向独孤家族出手,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就连主上派来的那些人事先都没得到一丁点的消息。 唯一让她还能指望的便是,按照以前的计划,十天后,主上会派军与他们暗处的隐藏起来的人里应外合,彻底颠覆了北约的江山,改朝换代。 她相信,还在天牢中的独孤一族的所有人,也在等着十天后城破的那一刻。 可现在,清耳听到自己的女儿让她放弃几十年来所执着的一切,她突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她所做的一切,以前是为了独孤一族,后来是为了自己,有了孩子后,她所做的一切,她自认为是为了孩子,就是到了现在,她也觉得她所做的事情,是为了燕千芊将来能在西随站稳脚根。 她不求自己的女儿的理解,但听到她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她还是很伤心,狠狠地被伤透了心。 “母后,你认清现实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不要再跟着舅舅他们一条路走到黑。母后,您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左右,父皇他并不是绝情之人,只要您不再与舅舅他们同流合污,相信父皇一定会将您接出冷宫去的。” 燕千芊试图用自己赤诚的心来打动独孤皇后那颗膨胀的野心。 她宁愿母后住在冷宫中,就这么过下去,也不想看到她因为谋反而被砍头。 舅舅一家是被利益冲昏了头了,她希望母后能够清醒过来。 独孤皇后呆呆地沉思了许久,久到燕千芊以为自己说服不了她的时候,突然,自独孤皇后手里出现一包药。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她还是残忍地看向燕千芊:“好,母后这里有包毒药,你若是敢吃下去,母后就会回头,并且告诉你,我们所有的计划。” 燕千芊神情呆泄地盯着独孤皇后心里的那包毒药,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疼她爱她的母后竟然会这样对她。 她看着那包药,迟迟没有伸手去拿。 独孤皇后看着她的样子,失望又心痛地道:“你让母后看清现实,可你自己呢?看清现实了吗?你连吃下毒药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说服得了母后呢?” 燕千芊双眼瞪圆,鼓起勇气,一把从独孤皇后手里抢过药包,迅速地打开,全部倒入嘴里。 “千芊?” 独孤皇后惊呆住了。 “母后,若是您能停手,您别说让我吃毒药,就算是让我立即死在你面前,我也愿意。” “傻,傻孩子啊!” 独孤皇后颤抖着双手,看着吃完毒药后,脸上露出笑意的那张还挂着泪痕的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662 死的教训,判若两人 “快,快将她抬到床上,所有人都先出去。” 萧十七手里的金针快速地一根又一根地扎在燕千芊的身上,看着不断从她嘴角溢出来的黑紫色的血,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刻钟后,燕千芊的嘴里终于不再往外冒血,萧十七喂了她一颗清毒丹。 屋子里的血腥味刺激的萧十七想要呕吐,但她却坚持着继续给昏迷着的燕千芊祛毒。 也幸好毒素只是看着有些吓人,其实毒性没那么猛烈,一柱香后,燕千芊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便见到萧十七正拿着帕子在轻轻地擦拭着她脖子和衣襟上的血迹。 她全神贯注的丝毫没发现她的醒来。 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想要提醒她的意思。 一盏茶后,萧十七忙完,一抬头便望见睁开眼睛静静望着她的燕千芊。 “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中的毒并不深。” 萧十七说着,给她把了把脉。 燕千芊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你可以不用救我的。” 她不计前嫌地救她,她却很嫌弃,她以为她这次必死无疑,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我不是救你,我是救那些不想看到你死的人,你死了虽然有些可惜,但你的死会让那些在乎你的人伤心。明白?” 萧十七冷着脸,淡淡地道。 “如今,还有谁会在乎我?谁会为我伤心?” 燕千芊自嘲地一笑。 “在你眼里只有你的母后,从来就没有过别人,自然不知道有谁会在乎你,谁会为你伤心。” 萧十七倒了杯水递到燕千芊面前:“喝点水滋润一下嘴唇吧!不然等会你这鬼样子让人见到了不好。” 她说着一只手帮着燕千芊,让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谢谢!” 燕千芊不客气地接过杯子,一口将杯子里的水饮尽。 “你不怕我在杯子里下毒吗?” 萧十七冷笑一声,吓唬她道。 “如果你想下毒,就不会费尽周章救活我。” 她燕千芊又不是傻子,会看不明白现在的境况。 “呵,你终于聪明了一回,不过我很好奇,你信赖的母后,为何会向你下毒手?” 当时从冷宫里传来燕千芊被毒害的消息时,她还不敢相信。 但看着被抬出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燕千芊时,她还是很吃惊。 她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母女两人反目成仇了。 不过,见燕千芊醒来这一会儿,完全不带一丝仇恨的样子,她又搞不懂了。 “你叫我一声姑姑,我就告诉你。” 燕千芊淡淡地说着,眼神十分平静,与平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让萧十七十分怀疑,这醒来的燕千芊不会被人灵魂附体,也换了个芯子吧! “切,不说拉倒,你以为我稀罕知道?” 萧十七撇了撇嘴:“虽然你的毒素清除了,但由于吐血吐的太多,还需要吃些补血气的药,这段时间很可能会贫血,注意多休息。” 她说着,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口围着的众人见到她,急忙走了过来。 北皇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兮儿丫头,你姑姑她……” “死不了!” 萧十七抿了抿唇道。 北皇一喜:“意思是,你救活了你姑姑了?” 看着他期待的模样儿,萧十七知道,虽然平时皇爷爷表现的极其不喜燕千芊,但燕千芊终究是他的女儿,就像是之前想要毁了燕千芊时,他们所说的那样,可以毁了她,但一定要留着她的命。 毕竟,血浓于水,亲情不可割断。 她看着北皇身后的燕千钥和燕千秋两兄弟,以及南岚儿与燕瑾辰,还有皇室宗族的其他人,露出一抹笑:“她已经醒了,皇爷爷可以进去看看她,不过一次只许进去一至两人,以免打扰她休息。” “好,好,兮儿,你很好,皇爷爷就知道你能救醒你姑姑。” 北皇拍了拍萧十七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萧十七拦着想要跟着北皇一起朝屋子里而去的燕千钥两兄弟摇了摇头。 她想,有她的话在前,也许燕千芊见到北皇,心境可能会不一样,父女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说清楚。 而他们这些人就不要去打扰了。 “喻儿,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楚夙眉头紧锁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萧十七,伸手就扯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分人群中给拉了出来。 “父王,母妃,我先回去休息了……” 萧十七只说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和燕千秋与燕瑾辰告辞,就被楚夙给拉着快速地离开了。 “不是去休息吗?怎么好像是出宫的方向?” 萧十七狐疑地看向一脸冷俊的楚夙。 “带你出宫透透气,宫里呆久了会很闷。” “嗯,确实。” 萧十七深以为然。 看来,她真的不适合生活在皇宫内院之中。 “我们要去哪?” 北约国的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要去哪透气? “去一个,你会喜欢的地方。” 楚夙朝萧十七神秘地一笑,便拉着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一路出了皇宫。 而临时充做病房的房间里,此时燕千芊双眼通红地看着北皇,即愧疚又羞愧。 她以为她的死活,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去关注。 在母后将毒药送到她面前时,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 “孩子,只要你能活着父皇就放心了。” 当时冷宫的侍卫来报,说是千芊公主被独孤皇后毒杀了,他当时脑子里嗡嗡作响,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就算平时再过于冷漠,可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亲生的就是亲生的,那份血脉亲情,是永远也斩不断的。 “父皇,以前都是千芊的不是,千芊知道错了。” 燕千芊拉住北皇的胳膊,像个小孩子一样,将脸贴在北皇的胳膊上,恸哭着。 “孩子,什么都不要说了,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保住了命,父皇就心满意足了。” 他此生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他就算再不喜,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北皇轻拍着燕千芊的背,就像小时候她刚出生时那会儿,他抱着小小的婴儿,轻拍着她,哄着她一样。 663 城外援军,叱诧风云 “父皇,千芊以后会听您的话,会和太子皇兄,太子妃嫂嫂还有二皇兄两家人好好相处,再也不惹事生非了。” 燕千芊像是彻底醒悟了一般,紧紧地抱着北皇的胳膊,虽在流着泪,却双眸一片清明。 “我儿,终于长大了。” 北皇轻叹一声,他还是很欣慰的,也许经历了一回生死,千芊什么事都看透了吧! “父皇,您一定要在帝都的四个城门口布置重兵,阻止叛军进城,母后……” 燕千芊没有一丝隐瞒地将她以死为代价从独孤皇后那里换来的重要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北皇。 “千芊,不管消息是真是假,父皇都会派人去看看,你身体还很虚弱,我让人将药端来,你吃了药便躺下来,要多多休息,晚一点儿父皇再来看你。” 见燕千芊只是说了一会儿话,便疲惫的眼睛都开始打架,但她还是坚持将从独孤皇后那里得来的消息,认真地说完。 他即心疼又欣慰,女儿能与他亲近起来,他自然很高兴,但前提是在经历了一些事后,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才醒悟,这让他愈发对她歉疚怜爱起来。 “父皇,您快去吧,千万不要让他们得逞,这北约的江山是我们燕氏一族的,不能让外人给侵占了去。” 北皇点头,乍然欢喜起来。 走出病房的他,就连步子也变得轻盈起来。 “父皇。” “皇爷爷!” “皇上。” 大家见到北皇出来,不由的望向他。 “大家先不要去打扰千芊休息,过两天她好些了,自会出来与你们相见。太子妃,你留下来先照看着点儿,钥儿,秋儿,辰儿,跟朕来书房,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父皇。” 三人齐声应是。 余下的人被冷公公给请出了宫去。 一进了御书房,北皇的脸便沉了下来,他将燕千芊带来的消息重复了一遍。 “皇爷爷,这消息就交给孙儿去核实吧!虽然我也很想相信姑姑,但还是谨慎一点儿比较好,为免打草惊蛇,我会让兮儿帮我易容。” 燕瑾辰见父王和王叔都没作声,心想着,肯定是两人对燕千芊提供的消息报着怀疑的态度,只是面上表现的不是很明显而已。 为了不让两位长辈难做,为了不让皇爷爷和父皇皇叔之间有隔阂,这事还只能他这个做小辈的来做。 “不成,你们手里的那些人只要一出动,就很容易被人发现,这事,还得从长记忆。” 北皇摇了摇头,他现在不能让自己的孙子去冒险。 “钥儿,秋儿,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北皇看向两个儿子。 但主要还是寻问的太子燕千钥,必竟燕千秋也才回来不久,对朝政上面的事还有许多弄不清楚。 “若千芊提供的消息是真,那城外的那些援军一定会派人进城来打探情况,我们先不动声色地在四个城门布防,派人跟踪那些可疑人物,一旦他们接近独孤家族的人,或是与独孤家族有联系的人,我们就顺藤摸瓜,将与他们接触过的家族来个一网打尽,将北约国的驻虫彻底的清除,来个大换血。” 燕千钥看着北皇,铿锵有力地说着。 “我赞同皇兄的这个做法,不过我倒也有一个不错的主意。” 燕千秋朝北皇道:“父皇,自东越回来,十七借给我三百名高级暗卫,那些人本来是用来对付独孤皇后的,时至今日却没用到他们分毫,而他们的存在只有我和辰儿清楚,谁也不知道那是我们的人,这次就由辰儿易容后,带着他们去城外查看。” “尊命皇叔。” 燕瑾辰双眼充满了笑意,立即道谢道。 “你这孩子?” 北皇瞪了一眼燕瑾辰,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好东西高兴成那样呢。 “辰儿,一定要小心,那些人里面一定有独孤家族早些年培养的死士,之前独孤家族的那些明面上的死士都是假的,真正厉害的还藏在暗处,不能掉以轻心。” 燕千钥见他执意要去,便叮嘱道。 “是,父王,那皇爷爷,皇叔,辰儿就先去了,有什么消息我会让人立即传回来。” 燕瑾辰朝几人拱了拱手,退出了御书房。 父子三人相视一眼,彼此都从中看到了疑重。 “父皇,看来,他们是要狗急跳墙了,不如我们先将独孤家族的那些人斩立决吧!只有他们死了,那些人没有了盟友,才不会孤注一掷。” 燕千钥冷着一张脸,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父皇,皇兄说的对,为了免除后患,也以免夜长梦多,在他们攻进帝都前,就将独孤一族彻底除去。” 燕千秋把玩着说中的玉珠子,冷静地说道。 “父皇留着独孤一族,原是想引诱其他与独孤一族抗瀣一气的家族上钩,好来个一网打尽,却没想到差点就酿成大祸。” 北皇深呼一口浊气,蹙眉道。 “这些年,那个势力一直在背后支持着独孤一族逐渐壮大,独孤一族也越来越嚣张跋扈,行事也越来越猖狂,若非这次那个势力的人突然撤走,我们也找不到机会将独孤一族的人抓进天牢。 如果千芊说的是真的,那城外的那些援军,就一定与那些势力的有关,我们很可能要背水一战。” 那个势力渗透在北约国的人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始终不敢妄自行动。 那些人的身份和背后的主子,他们查了这么多年,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过,可见藏的有多深。 这是他非常忌惮的一个比其他两国和君主还要危险的人物。 他燕世诚叱诧风云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怕过谁,但那个势力背后的主子,却带给他深深的无力感。 他抓不住他们的任何把柄,找不到他们留下过的一丝痕迹,甚至就连他们的势力一共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未知的,才是可怕的。 这也是他迟迟不能向独孤一族下手的原因。 倘若燕千芊的消息属实,希望这一次,他们能一举将那些人给拿下,将头顶罩着的阴霾驱散。 664 捧腹大笑,打情骂俏 燕瑾辰找到萧十七和楚夙的时候,两人正在帝都最高的山顶上堆雪人。 两人像天真的孩童般,玩的不亦乐乎。 本想也加入其中的燕瑾辰,在看清楚两人堆的雪人后,他果断地退至一边,表示特别无语。 也就楚夙这么惯着他妹妹,这堆的什么四不像啊? 他完全看不懂两人在堆什么好吗? “嗨,哥哥,你怎么来了?过来一起堆雪人啊!” 萧十七双手捧着一捧洁白的雪,朝着燕瑾辰打了声招呼,兴奋地将手中的雪往堆着的怪物身上堆去。 燕瑾辰嘴角抽了抽:“呵呵,你们怎么会想着跑这里来堆雪人了?你看你双手都冻的通红,还是不要堆了,快跟哥哥一起下山吧!” “那可不行,眼看着就要堆好了,我们必须完成了才能走。” 萧十七说着又去附近挖了些雪过来。 燕瑾辰无奈地看向楚夙:“喂,妹夫,你就这么放任着妹妹瞎胡闹吗?你没见她手都冻的通红吗?” 楚夙蹲在地上,认真地用手将雪人的身子拍瓷实一些,连看也不看燕瑾辰:“瞎胡闹?只要她开心就好。至于手吗?等会儿我会帮她暖回来。” 燕瑾辰:“……” 他算是白说了。 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不过,他指着两人堆着的怪物:“你们堆的这是什么?我怎么看不出来?头顶的那两个树杈又是做什么?” 萧十七朝着他抿唇一笑:“我们堆的是非常可爱的大白熊。这个你当然不知道啦,那是熊角呀。” “噗哧!哈哈……笑死我了,熊还有角,我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就两个树杈而已。” 燕瑾辰指着萧十七所说的大白熊,捧腹大笑。 萧十七不禁朝着燕瑾辰撇了撇嘴。 这是《熊出没之雪岭雄风》里的那只可爱的大白熊好吧,他要是见过才怪,谁说熊头顶就不能有犄角啦! “哥哥,你快过来帮忙吧,还需要很多的雪呢。” 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一定就不存在好吗?这有什么稀奇的,看燕瑾辰笑的一脸无害,萧十七恨恨地就想过去揪一揪他的脸。 “好,好,马上帮忙,不过有正事要找你,等堆突完了雪人我们就要立即回去。”燕瑾辰走过去,顺带挖了一大坨雪递到楚夙手中。 “有正事?” 萧十七丢下手中的雪,拍了拍手,疑惑地看着他。 “这里不便多说,小心隔墙有耳。” 燕瑾辰郑重地道。 萧十七见他确实有事,便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大白熊便堆好了。 虽然燕瑾辰仍然觉得是四不像,但不得不说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很是让人喜欢。 “怎么样?很可爱吧!虽然很大个儿。” 萧十七对于忙了一个时辰的作品,还是非常满意的。 “是很可爱,不过妹妹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了?” 燕瑾辰记得以前在东越刚见到妹妹的时候,他派人去查了她的喜好,好像并没有特别喜欢的。 他本来在没有去东越之前还让母妃准备了好多可爱的小玩艺准备赠送给妹妹,结果那些东西他又给带了回来。 “我一直都很喜欢可爱的东西啊,只是以前没见到而已。” 萧十七振振有词地说着,将冻的发红的双手伸进了楚夙的袖子里。 “是不是很凉?” “嗯,是有点儿凉!” “那你还让我伸进来?” “那你想将手放哪取暖?” “嗯?我……” “我说兮儿,哥哥要生气了。”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燕瑾辰越发看楚夙不顺眼起来,只恨妹妹回来晚了,便宜了楚夙。 “大哥先行一步吧,我和喻儿马上就回去。” 楚夙朝着燕瑾辰指了指下山的路。 “你小子这是想要将我打发走,好趁机占我妹妹便宜是吧?” 他才不上他的当。 “那大哥不走,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楚夙说着,抱着萧十七,运起轻功朝着山下飞快地掠去。 “你?好你个楚夙!” 燕瑾辰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也跟着下了山。 三人一回到宫里,楚夙便让人抱来了小手炉放在萧十七手里。 等打发走了所有人,燕瑾辰便将燕千芊从独孤太后那里得来的消息丝毫没有一丝隐瞒地告诉了两人。 这是他对妹妹的信任,也是对楚夙的考验。 “易容的话,你找木觋。不过我觉得燕千芊没必要骗皇爷爷,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还是我们占的优势比较大。” 楚夙将萧十七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双手搂着她腰一点也没有因为燕瑾辰这个大哥在而避讳。 “你们?” 燕瑾辰的脸,不由的红了一下。 萧十七没想到楚夙会这么做,本想推开他,而楚夙的手却像是磐石牢不可摧。 “大哥,你可以离开了。” 楚夙直接赶人。 燕瑾辰对楚夙简直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他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你小子,给我等着,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妹妹,等我将事情忙完,有你好看的。” 燕瑾辰边说边往门口走,脸上一脸的怒意难消。 “我等着。” 楚夙不紧不慢地道。 走到门口的燕瑾辰脚频微顿了一下,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你干嘛要惹他?” 萧十七扭过身子,朝着楚夙撇了撇嘴。 “不想让他打扰我们独处的机会,我这样做,他就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楚夙嘴角裂开一抹坏笑。 萧十七:“……” 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似的。 “娘子,我们去房间吧!” 楚夙抱着萧十七,突然站了起来。 “去房间做什么?” 萧十七还纳闷呢,楚夙的嘴巴就贴在了她的耳际:“我帮你暖暖身子。” 萧十七不禁脸一红:“不行,我不冷了!” 这还是大白天呢,何况这是在西随的皇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怎么能! “乖,你摸摸看,是不是浑身都冰冷,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下午不是要去见玉纱吗?” “那我自己去床上抱着被子暖不就行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萧十七嘴角扬起一抹笑,趁着楚夙不注意,一下子跳了下来。 “你去帮一下他们吧,早点将这边的事了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了,我想恒儿他们了。” 萧十七看着楚夙一脸呆滞的模样,笑着跑开了。 665 天罗地网,修罗刑场 萧十七这一躺在床上,就睡的迷迷糊糊,等到宫女叫醒她时,已是吃午饭的时间。 “驸马还没回来吗?” 萧十七边穿着衣服,边问道。 虽然这边的衣服很像前世那些少数民族的服饰,有所不同是的,花纹没有前世那些民族服繁琐。 南岚儿知道萧十七穿不习惯这边的衣服,特意让人给她和楚夙准备的都是正常的服饰,只因她是已经出嫁过的女儿,这方面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南岚儿由于燕千钥的偏袒,她也是经常穿着东越那边的服饰,不过在重大节日的时候,还是会穿这边的朝服。 萧十七的公主朝服现在还在制作中,她还没机会穿,不过这会儿倒是让她觉得这几国的皇族之中,还是北约国皇族的人情味居多。 “公主,驸马还没回来呢!好像是与太子殿下急匆匆的出宫了。您看是先用膳,还是等驸马回来一起用?” 这小宫女名唤萝儿,虽然是临时派来伺候萧十七的,但人机灵着呢。 “我等着他一起吧!” 萧十七刚说了一声,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喻儿!” 人还未走近,楚夙那带着深情又急切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推门而入。 “喻儿!” 萧十七还没看清人,便被拥入到来人怀中。 “喻儿,以后都要和我在一起,不要再离开半步可好?” 感受着来自楚夙身上那股恐慌又惊惧的气息,萧十七愣了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楚夙好像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从没见过他怕过谁,今天这是怎么了? “喻儿,先答应我。” 楚夙将萧十七搂的更紧了,紧的她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要镶嵌在他身体里了。 她挑眉道:“以后都不会离开你半步的话,那你是不想让我上茅厕了吗?” 楚夙:“(⊙o⊙)…呃!” 楚夙哭笑不得地松开萧十七:“娘子还真是不解风情。” “行了,你到底怎么啦?受什么刺激了?” 萧十七朝着那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宫女萝儿看了一眼,她忙低头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们堆的那只大白熊吓到人了。” 楚夙没好气地敲了一下萧十七的脑袋。 “啊?白熊是雪人而已,怎么会吓到人?” 萧十七以为楚夙在和她开玩笑,一点儿也不相信。 “堆的太大,而且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那种四不像的怪物,一位猎户本来想趁这几日山上的雪未化,去捡点儿被冻死的动物,谁知一上山就遇到了我们堆的那只大白熊,被吓的从山上摔了下去。” “这?这能怪我吗?” 萧十七觉得好冤啊。 不过,只是因为这事那楚夙也用不着说出那样的话啊? “那猎户摔下去时摔到了一个被杂草掩盖着的山洞里,那山洞里全布满了炸药,一旦点燃,以那座山体为中心,整个帝都可能遭殃。” 楚夙说这话时,还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他亲眼见着里面的东西,他都无法相信整座山都被掏空,存放了那么多炸药。 他当初怎么就毫无察觉地带着萧十七去了山顶堆雪人? 那么危险的一座山啊?一不小心就会葬身在那里。 “这么说来,要不是我们堆的那只大白熊,还发现不了山里面藏着的火药了?” 她们这是误打误撞地做了好事? “喻儿,你知不知道在没堆雪人前你说过什么?” 楚夙懊恼地道。 “我,我说过……” 萧十七突然不说话了,她终于明白楚夙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和恐慌了。 没堆雪人前,她说要先在雪地里抓一只兔子然后烤着吃。 后来是因为没找到一只兔子的踪影,他们才开始堆雪人。 如果…… 只需要一丁点的火星,那座山就会爆炸。 她现在应该感谢当时没有兔子出没吗? “他们在帝都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时间一到就起事,那座山里的炸药也只是一部分,我和你父王顺着这条线索,一上午的时间就找到了不下四处隐藏着粮食和炸药的库房。” 楚夙冷静下来,眸光危险地道:“而这四处地方,就在皇宫附近的几条巷子里。里面居住的都是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大臣。你说,这一股势力他们怎么就凭空冒了出来呢?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就连我那分散在几国的探子都不知道。会不会,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所有的国家之中,正在一点点儿蚕食着三国的力量,壮大着自己?” “不是独孤家族暗地里搞的鬼吗?怎么又扯到其它的势力了?难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势力在暗处?” 萧十七被楚夙的话给说糊涂了。 也难怪,她平时都不关心国家的大事,这会儿就算楚夙告诉她,她就算再聪明,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之间的关联。 待楚夙正要和她细说,门外传来萝儿的声音:“公主,驸马爷,太子殿下身边的内待传话,让您们一起去东宫用膳。” 萧十七看了一眼楚夙对外面的萝儿道:“我们这就过去。” “看来,是有事要发生了。” 楚夙说了一声,便拉着萧十七去了东宫。 等见到北皇也在东宫时,一进入到大殿,两人便感觉气氛有些凝重。 这时燕瑾辰也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辰儿,这么快就回来了?” 北皇双眼不由看向风尘仆仆的燕瑾辰。 “皇爷爷,事关重大,孙儿不得不快些回来。” 见大家都在,他面色沉重地道:“姑姑给的消息是真的,我虽然远远的看不清楚那些驻扎在城外的士兵具体有多少,但黑压压的一片,就算不数,只靠着皇城的兵力,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我们就为他们准备一个修罗刑场让他们跳进来。” 北皇早就算到那些人的存在,却没想到会是那么多人,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底牌。 “父皇,您的意思是?” 燕千钥与燕千秋同时看向北皇,心里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朕虽老了,有些心软了,但好歹曾经上过战场,铁血北皇这一称号,好像很多人都忘记了。” 666 天罗地网,修罗刑场2 “父皇,儿臣这就去准备。” 燕千钥嘴角扬起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意,与燕千秋两兄弟一起朝北皇施礼告退。 萧十七望着两人出去,看向北皇:“皇爷爷,我们也可以帮忙,我现在也姓燕。” “兮儿,你一个女孩儿家,若是没事就陪着母妃,男人的事你就不要参和了,再说不是还有楚夙这家伙吗?” 燕瑾辰见北皇似乎胸有成竹,便也放下心来。 见萧十七一副担忧的模样,故意说教道。 “兮儿,到母妃这里来,外面的事就让他们男人来操心好了,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小公主就好。” 南岚儿一开始也是很担心的,但为了不让萧十七也跟着担惊受怕,她压下心底的担忧,朝她招了招手。 萧十七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女人也可以办很多事好吗? 她看起来像是很柔弱的样子吗? 她不由拿眼去瞪燕瑾辰,难道他忘记她的手段了? 就算是他不记得,燕千秋这个皇叔该是知道的吧! 看来,她长时间的不出手,让大家似乎忘记她以前的凶残事迹了。 嗯,得找个时间与皇叔沟通沟通才行。 萧十七眼珠子一转,松开楚夙的手,走到南岚儿身边坐下,朝着燕瑾辰抿唇一笑:“哥哥,你可还记得被我下过药的独孤昌,他现在一定浑身腐烂到骨头都露出来了吧!” 所有人:“……” 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他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听说快不行了。” 燕瑾辰朝北皇看了一眼说道。 “兮儿丫头想说什么就说,在皇爷爷这里没忌讳。” 北皇满脸慈爱地说道。 楚夙暗自叹了一口气,在北约,大家都宠着萧十七,都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其实,我就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为皇爷爷分忧,可以先给独孤昌解药,让他们父子窝里反。” 只有两人反目成仇,就像是燕千芊和独孤皇后那样,到时候想问些什么,不就容易多了。 北皇和燕瑾辰不由对视了一眼,眼里出现一抹奇异的色彩。 “哈哈,这个办法好。” 北皇朗声大笑道。 “这个交给我去办。” 燕瑾辰从萧十七手里接过解药,就出了宫殿。 三天后,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侍卫押解着独孤家族的几百人前往刑场。 一路上,本该躲在家中取暖的百姓,这会儿都出现在了路旁。 他们看着独孤家族的这群人,扔着手里提着早就准备好的烂菜叶子。 “该死的信国公府一族终于要完了,我那可怜的儿子,终于可以瞑目了。” “砸死你个不要脸的混蛋,独孤明你也会有今天,老天终于开眼了啊!” “独孤朗,你这个禽.兽,我女儿终于可以安息了!” “以前信公国府欺软怕硬,无恶不作,仗着皇后娘娘的势,在帝都为非作歹,男盗女娼,如今终于得到了应有了报应了。”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独孤一族会继续猖狂下去,没想到只是过了一个年就倒了,这难道就是报应?” “这独孤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要是再让他们祸害下去,恐怕会造成民愤民怨,还是皇上英明。” “……” “……” 跟着队伍前往刑场的百姓越聚越多,他们冒着风雪前行,不畏严寒,不惧独孤家族那些人凶狠的眼神。 这次对独孤一族执行斩刑的监斩官,正是独孤一族的姻亲杨国公。 虽然他现在将独孤兰送去了寺庙,但没有休妻,他们还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北皇这么做,也是在提醒那些与独孤一族有瓜葛的家族们,不要在私底下做小动作了。 当独孤家的几百口人被压在刑场上时,四周围着的百姓们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刽子手们举起手中的大刀,磨刀霍霍地站在每个穿着囚服的人身后,就等着监斩官一声令下,他们好落刀。 杨公国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等着时间的到来。 午时三刻一到,他抓起手中的签令筒,从里面拿出一只签令牌抛向天空。 眼看着那签令牌还有一米左右就要落地,突然从百姓中窜出来一群大约一百多人穿着百姓衣服,手里提着剑的刺客。 他们冲向刑台,对阻止他们前行的侍卫大打出手。 那原本已经闭上眼,等待着死亡降临的独孤家族的族人,全都惊喜的睁开了双眼。 就连信公国,看着那一个个窜上台来,帮他们解绳索的刺客,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射。” 杨国公冷着脸,手一挥,便从刑场四周的不同房屋的高楼上出现一队队举着弓箭,已经拉满弦的侍卫。 他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枝从四面八方射向刑场中央的邢台上。 “啊……” “啊……” 惨叫声不断从邢台上面传出来。 那些刺客感觉上当了后,迅速往后退,却为时已晚。 那些夹杂在百姓中同样穿着百姓衣服的暗卫们,堵住了他们的去路,长剑一横,双方便打了起来。 那些还在看热闹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叫声连连,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一个个惊恐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而此时的刑场,地面被一层鲜血染红,雪花飘落而下,很快汇成一股血流,流入街面四周。 邢台上,独孤家族在乱箭下,还活着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反而那些冲上来救人的刺客却是全部伏诛。 坐在刑场对面酒楼上的萧十七与楚夙两人却是眉头紧蹙。 只因,这次来救人的刺客显然有些过少,没达到预期的数目不说,功夫也是低的可怜,他们带来的暗卫,感觉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该的啊? 难道是哪里出错了? 还是独孤昌那个混蛋骗了他们? 或者是,北约皇宫里有那些人的内应,知道今天带出来行刑的人不是独孤一族最主要的成员,所以才会派了一百多人出来装装样子,迷惑他们? “不好,我们现在快赶去皇宫,那些人很可能提前逼宫了。” 楚夙一搂萧十七的腰,从窗子往外跳了下去。 667 天罗地网,修罗刑场3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骑上马就往皇宫赶去。 等他们到时,宫门已经被攻破,一路上都是血流成河,四处都是士兵和黑衣人的尸体。 萧十七颤抖着双腿,脚步怎么也挪不开,心底的那股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哀伤,让她突然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浓烈的情绪,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控制住了般,悲伤的无法自己。 楚夙发现了她的异样,忙将她拉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挡住她的双眼,让她不要去看这尸横遍野的场面。 “喻儿,不要害怕,夫君在,夫君一直都在。” 这种对他来说小儿科的战场,看一眼便忘,可他却忘记了萧十七这个从没上过战场的小女人,他有些心疼。 “我们进去看看吧!” 楚夙开口的一瞬间,萧十七大脑一阵恍惚,那压抑的伤感的情绪像是得到了解脱般,烟消云散。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但她这个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是忙着往内宫冲去。 突然,皇宫上空,一枚爆开的火红色烟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 萧十七眉头紧蹙。 她可不认为这个时候谁有那个闲心去放烟花。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紧急撤退的信号弹。” 楚夙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 “撤退?” 如果是宫里的侍卫,他们就算是战死,也要保护好皇宫,是不可能撤退的,那撤退的人,也就只有敌人了。 萧十七不禁一喜,看向楚夙:“是不是敌人在撤退?皇宫守住了?” 楚夙一伸手,擦拭掉她眼角还未落下的泪滴,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我们快进去看看。” 他说着抱起萧十七,飞快地往大殿的方向掠去。 所过之处,尸体几乎铺满了道路。 他担心萧十七见了这些会晚上做噩梦,就一直压着她的脑袋在怀,直到遇见一群黑衣人簇拥着穿着囚服的几名犯人在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他们身后是燕瑾辰带着待兵在追击。 萧十七听到动静,脑袋从楚夙的臂弯里钻了出来。 “那些一定是独孤家族的人,不能让他们将人给救走了。” 萧十七说着,立即拿出手枪。 本就逃跑顺利的一群人,见到楚夙与萧十七的出现,他们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朝着两人杀了过来。 他们也唯有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与后面的追兵相比,眼前的一男一女,他们觉得还威胁不了他们撤退的步伐。 然而,就在他们离两人两米之远时。 “砰砰砰……” 一阵枪声过后,大家都没见到两人是怎么动手的,一排冲上去的十几人,全部倒地不起。 “遭了,我忘记装消音器了。” 萧十七懊恼地看着还冒着烟的枪口。 “那是什么鬼东西?” 一身囚服的信国公,惊恐地看着挡着他们一群人去路的一男一女,骇的浑身发颤。 而这时候,已经赶上来的燕瑾辰带着侍卫们将他们一群人全部包围住。 “兮儿,你这丫头,让哥哥担心死了。这些人太狡猾,竟然来了个调虎离山之计,也幸好皇爷爷早有准备,否则今天皇宫就要被沦陷了。” 燕瑾辰一身血气,从包围圈外走到萧十七与楚夙面前,脸上挂满笑意。 他看着萧十七手里的东西,双眸充满了好奇。 “这个是我的暗器,很容易伤人,哥哥还是不要感兴趣的好。” 萧十七忙将手枪给收了起来。 这东西杀伤力太强,她留着自己防身用还行,万一流落出去,生产了大批,不是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天道了吗? 她可不想做千古的罪人。 “我说楚夙,你这么抱着兮儿,会将她抱累的,还不放她下来!” 萧十七:“……” 楚夙:“……” 燕瑾辰没好气地瞪了楚夙一眼,然后笑嘻嘻地看向萧十七:“好妹妹,哥哥早就听皇叔说过你的暗器杀人无形,以前总觉得皇叔言过其实,若非今日哥哥亲眼所见,竟是不知这世上还有这种逆天的暗器,若是可以,就给哥哥看一眼可好?” “哥哥,你还是先将眼前这些人解决了后再说吧,虽然危险解除,说不定宫里哪儿还藏着一些反叛份子呢,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带人去清除他们吗?” 萧十七自楚夙身上跳了下来,指着被侍卫围着的人说道。 “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格杀。” 燕瑾辰只是看了一眼,便冷酷地下了命令。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让萧十七突然觉得燕瑾辰认真起来,天生就是一个发号施令的王者。 难怪北皇那么早就封他做了太孙,还没有人反对。 然而,那些人怎么可能不反抗,不过他们畏惧于萧十七的暗器,出手时总是朝着萧十七这边望过来,本来这些侍卫们的功夫不如被围着的黑衣人,却碍于萧十七的存在,他们一直处于下风,也不过片刻,没被当场杀死的,便也只能束手就擒。 而以信国公为首的,仅存的十几名独孤家族的人,由于想在混乱中浑水摸鱼趁机跑路,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些黑衣人故意的还是阴差阳错地被乱剑给全部给砍死。 望着一地尸体,楚夙不禁皱了皱眉:“就只有这么些人吗?其他人呢?” 他不相信来逼宫的人就这么一点儿。 燕瑾辰眸子一深,气急败坏地道:“这些人若不是有你们拦着,估计早就带着独孤一族的人逃走了,其它的那些人,我估计他们应该早就撤离皇宫了。” 这些人太过于狡猾,虽然刚开始知道上了他们的当,反应过来后,便开始反攻,他们的兵力相差有些悬殊,但好在有所准备。 不过,如果不是他们担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会这么快就退兵。 这么可怕的对手,他们却无缘得见背后真正的主人,还真让人遗憾呐! “这说明,他们的首领,是一个非常强大且心思缜密的对手,不仅懂得趋利避害,还会看清形势,纵观三国,我所熟识的人之中,没有一个能做到。” 668 意在试探,另有打算 茶香四溢的房间里,一长相普通却通身透着尊贵而神秘气息的男子,食指和中指轻扣着桌面。 他看着面前杯子里的茶水,目光微敛。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推开。 “回来了!” 长相普通的男子,轻声道。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 来人轻手轻脚地走向前,恭敬地拱手道:“主上,如果不撤退,虽然会损失一些人,但这北约的皇宫还是能够一举拿下,错过了这次机会……” “无妨,我意在试探,并无要拿下的意思。” 更何况,那个人要来了。 他也该离开了。 “主上,我们这次损失了不少人,独孤家族的那些人一个没救出来!” “既然选择了背叛,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长相普通的男人,淡淡地道。 “嘶……主上,您是说,独孤家族有人背叛了?” 难怪他们攻进去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难怪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该死的独孤家族,竟然敢。 “不过,他们都死绝了。” “不,烈火,还有一个人活的好好的。” 长相普通的男子轻抬眸子,看向他。 “谁?还有谁活着?属下亲眼所见,独孤家族的那些人全被乱剑砍死。” 烈火回想了一遍,在心里细数了一次,始终记不起独孤家族谁还没死。 “独孤红。” 长相普通的男子,云淡风轻地将这个名字给说了出来。 “原来是她?” 烈火眸子里全是森然的冷意。 一开始与他们有交易的就是独孤红这个女人,后来才与独孤家族有些联系,没想到独孤一族贪得无厌,妄图想要控制住北约皇室,弄了那病毒出来,若非他们主上不忍心看着那么些无辜的百姓枉死,拖到年前,说不定北约国早就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说起来,这北约国的皇帝还要感谢他们主上的呢。 不过,独孤红这个女人还活着,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就他所知,这些年北约皇室死了那么多人,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北皇竟然还能留着她? “主上,要不属下亲自去解决了她?” 这个女人知道他们不少的秘辛,留着就是一大祸患。 “用不着,自会有人去收拾她。” 长相普通的男子,端起桌面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将北约国与独孤红有联系的人全部调走,下一站,我们去西随。” 烈火一愣:“主上的意思是?” 他心底渐渐有了兴奋之色。 “将主力军队秘密调往西随国,通知西随的康达,时刻待命,本尊另有打算。” “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烈火激动的满脸通红,本来因没拿下北约而低落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主上这是终于要…… “通知何悦收拾好东西,今晚就离开北约。” 放下手里的茶杯,长相普通的男人朝着打开房门的烈火说了一声,便站起了身。 “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 如果木觋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脸上戴的人皮面具,不正是他当初被一伙人给抓住被迫所做,且还是他唯一制作的一张不知是谁在用的面具。 与此同时,在离帝都郊外数百里的一个小镇上,一群骑着马的人簇拥着一辆宽大的马车,正紧赶慢赶地往帝都而来。 车里不时有婴儿的欢笑声传出,让在马车外骑在马上的众人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快要到帝都了,不知道主子和王妃见了我们,会不会大吃一惊。” 风驰对电掣说道。 “惊肯定是有的,我们没有命令私自前往,还带着小主子,这北约国这么恶劣的天气,要是小主子万一受不了怎么办?” “我看小主子倒是挺能适应的,你看,都走了大半个月了,小主子每天不都是健健康康的。” 风驰不以为意道。 “这是林妹妹照顾得好,换作落雨和盈袖就不一定了。” 电掣看了一眼行在最前面的小李子,努了努嘴。 “你说一个未成过亲的小姑娘,怎么就那么会照顾孩子呢?就算是王妃自己亲自来带,也未必就如林妹妹照顾得好。” 风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望了一眼小李子。 可惜了那么美的林妹妹,被小李子那家伙给抢了先了。 不过还好的是,林妹妹还未正式答应呢。 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有机会了? 他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风驰,最好收起你那不好的心思,王妃就算不成全林妹妹和小李子,也不会成全你。” 他们两人以前可是得罪过很多次王妃,就算是王妃不记仇,没主动找过他们麻烦,可他们自己却记在心里呢。 “电掣,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是不是许久不见主子,你欠收拾了?” 风驰朝着电掣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嗓门那么大,小主子刚刚睡下,别给吵醒了。” 盈袖自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在赶马车的侍卫身旁,瞪向两人。 “哦哦,我们闭嘴闭嘴。” 两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相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王爷离开后,他们作为主子的侍卫,就成了所有女人的出气筒。 可想而知,这一路上,他们受了多少委屈。 要不是知道主子和王妃和好了,估计主子再见到他们时,就只能见到他们的尸体了。 然而他们还不算最可怜的。 最可怜的当属跟在他们身后离的不近不远,刚好一里左右的表公子江继斐。 自从他们将林妹妹一行人送往南家村,得到消息的江继斐便一路跟了过来。 本来对他已经心有所属的夏侯书,突然对他冷淡了起来,还一句话也不留就跑了。 要不是王府的人送消息给他,估计他就是世界上被萧十七连累的躺着也中枪,连分手都不知道理由的最悲催的一个男人了。 尽管如此,他跟着他们一路从南家村前往北约,一个多月了,夏侯书硬是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还指明不想见到他,让他离她远一些,最好后退一里地,要不然这一辈子她都不会理会他。 而我们认死理的江公子,就真的退居一里,在他们屁股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669 肆无忌惮,走的绝然 北约皇宫中,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和肃然,独孤一族除了独孤皇后还在冷宫之中,全族三百五十六人,皆已诛杀。 除掉了独孤家族这一祸患,朝堂上不少臣子都拍手称快,帝都城里的百姓放鞭炮庆祝,比过年都还要热闹。 这一天,送走了姬如风和青龙与玉纱,萧十七和楚夙本打算向北皇提出离开北约回东越的事。 却正在这时,外面的大太监来报,说是驸马的侍卫有急事求见楚夙,然后,就见到惊雷带着风驰电掣走了过来。 “主子,王妃!” 两人激动地看着楚夙和萧十七,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去。 “你们怎么来了?” 楚夙眉头紧锁:“不是让你们留在南家村保护小恒儿的吗?” “主子,小主子也来了。” 风驰硬着头皮说道。 “恒儿来了?你们怎么能?这里这么冷,他怎么受得了这么寒冷的天气?‘ 萧十七看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要被他们两个自作主张的家伙给气死了。 “恒儿在哪?我去看看。” 萧十七急切地问道。 “兮儿丫头,别着急,皇爷爷和你一起去看看。” 北皇每次见萧十七,她都是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着急。 “王妃,林妹妹和玉纱,盈袖他们已经进宫了,这会儿应该快过来了。” 他们运气好,一进帝都就遇到了惊雷。 有了惊雷的带路,这皇宫还不是畅通无阻,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们正说着话呢,就见林妹妹抱着小恒儿,身后跟着落雨和盈袖几人。 “你们真的来了?” 萧十七看着一步步朝着她走来的林妹妹几人,还有些不敢相信。 “娘。” 小恒儿小身子在林妹妹怀里乱扭着,一对大大的眼睛兴奋地看向萧十七,嘴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这一声娘,让萧十七突然如遭雷击。 她激动地跑上前,从林妹妹怀里将小恒儿给抱了过来。 “恒儿,娘对不起你,娘竟然不知道你都会说话了。” 她轻拍着小恒儿的后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内心一片柔软。 “咯咯咯……爹爹……” 小家伙从萧十七身上挣扎着向萧十七身后的楚夙伸出了胖胖的双手。 萧十七难以置信地道:“竟然连爹爹也会喊了?恒儿不是才十个月吗?怎么就……” 她看向林妹妹和落雨几人,一脸的懵逼。 林妹妹几人摊了摊手:“我们也不清楚,以前也就教了几回,他自己说会就会了。” “爹爹,咯咯咯……” 小家伙笑着,伸出双手朝着楚夙要抱抱,萧十七只好将他送到楚夙怀里。 “哎呀,这就是我那曾外孙呀?好可爱的小家伙。长的倒是很像女娃子,但眉眼和轮廓像他爹。” 北皇几步走到几人面前,朝着小恒儿伸出手拍了拍。 楚夙那挂着笑意的嘴角僵硬了一下,偷偷去看萧十七,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小恒儿身上,没将北皇的话当回事后,便也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小恒儿,在心底不由的抱怨: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长着长着就长歪了,以前那么像他娘,现在有越长越像他的趋势,再这么下去,早晚会让人起疑,更何况萧十七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女人。 “辛苦各位了,一路舟车劳顿都累了吧,惊雷带他们先去休息。” 楚夙朝惊雷使了个眼色。 “那林妹妹,你们先去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带你们逛逛皇宫,在帝都游玩一番。” 林妹妹却拉过萧十七的手,走到一边,悄声问道:“你和楚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你们好像没什么事的人一样,你给我留的信,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她狐疑地盯着萧十七的眼睛。 “那个,其实是有一点小矛盾啦,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 萧十七心虚地道。 就因为她一时的冲动,造成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仅让她们为她担心,还只留下了一封模棱两可的信,还害得她与小恒儿分开这么久,实在不该。 “夏侯书呢?她没和你们一起过来吗?”萧十七忙转移话题道。 “来了,不过因为你的事,她与江继斐差点儿就闹翻了,也幸好江继斐痴情,追了过来,要不然,他们今后可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林妹妹意有所指地说道。 不要以为故意转移话题就能轻易的翻过去,事情可大着呢。 “夏侯书因为我的事和江继斐闹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萧十七有点完全理解不了林妹妹话里的意思。 林妹妹没好气地叹了声:“她以为你和楚夙分开了,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好男人,所以就……” 萧十七瞪大了双眼,无语地看着林妹妹。 “我和楚夙之间的事,关江继斐什么事啊?他不得冤枉委屈死了?” “那可不,人家恁是一路不声不响,也不喊屈地跟来了!” 林妹妹笑着说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了。” 萧十七懊悔地道。 “知道自己错了吧!这一走也不稍个信回来,害得我们瞎担心了那么久!” 林妹妹点着萧十七的脑袋,恨恨地道。 “对不起,林妹妹。还有,谢谢你。” 萧十七由衷地看着她说道。 如果没有她,就算她再任性,也不会撇下小恒儿不管,只因有了她的存在,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走的绝然。 “傻。” 林妹妹摇了摇头,照着萧十七的脑门轻敲了一下。 “我本打算和楚夙这几天就回去呢,你们既然来了,就在北约多呆些时日吧,难得来一次,你有什么想玩的,想买的都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两人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在一旁聊开了。 “听说你当了公主了,这身份可不比燕千芊差了吧?” 林妹妹看了一眼北皇,朝萧十七挤了挤眼睛。 “说什么呢?” 林妹妹一开口,她就猜到她想说什么。 “你知道的,以前是因为身份问题,你才和他分开,如果……” “没有如果,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而现在,楚夙是我的夫君,我这一生也只会有这么一个夫君,我决不会辜负他。” 670 勤政爱民,荒废朝政 经历了这次的事后,她很想告诉楚夙,他在她就在,若他死,她也绝不会独活。 这个世上,愿意为她妥协,愿意包容她,宠她纵她的男人,除了楚夙,再没他人。 包括姬如风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倒是没想到,你们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 林妹妹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出现那么多的变故和麻烦。 就是小恒儿的身份,要是万一有人大做文章就不好了! “快去休息吧,赶了这么久的路,累坏了吧?” 萧十七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 “那我把恒儿就交给你们了。” 林妹妹说笑着,和盈袖几人向北皇见了礼,便被伺候萧十七的宫女萝儿带去了他们住的景和宫休息。 “皇爷爷,我们带着小恒儿去东宫找父王和母妃他们吧,估计这会儿他们也收到消息了。” 萧十七看了一眼在楚夙怀里乖巧的儿子,心情愉悦地说道。 “好,那皇爷爷和你们一块儿去吧!” 北皇摸了一把胡须,慈爱的视线一直停在小恒儿的身上。 “可是皇爷爷,您老人家现在不是应该去追查那些逃走的黑衣人的下落吗?会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东宫?” 北皇可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与西随玩物丧志的随皇不同,他从不会因为小事而荒废朝政,更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至国家与不顾。 “这事还需要你皇爷爷亲自出马吗?你不觉得今日少了谁吗?” 北皇笑眯眯地看着萧十七。 “你交给哥哥去办了?” 萧十七恍然大悟,难怪一大早就没见到燕瑾辰,还以为他在东宫呢? “一个帝王,不需要多聪明,也不需要会耍多大的阴谋,只需要会驭下,便已成功了一半。” 北皇看了一眼楚夙,几人一起往东宫走去。 “那另一半呢?” 萧十七不由问出了口。 “另一半嘛……” 北皇侧身又看了一眼楚夙:“只有帝王自己最清楚。” 他其实说这话就是说给楚夙听的。 他想试探一下楚夙有没有称帝的野心。自从知道萧十七的头发是亚麻色的后,他便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 燕氏先祖有遗训,后代子孙中,但凡有出现亚麻色发色的子孙,无论男女,皆可称帝。只因每一代出现亚麻发色的子孙,便是最优秀的帝王,族谱上已出现的六位帝王全是如此。 若是萧十七没嫁人前,他一定不会先立太子而直接传位于她,但嫁了人后,即便他有这样的心思,也得先考察一番驸马。 “噗哧。” 萧十七猜出了北皇说这话的目的,不由就笑出了声。 楚夙一只手朝她脑袋摸了一下:“调皮。” “兮儿丫头,你笑什么?难道皇爷爷说的话很好笑?” 北皇走在两人前面,并未看到两人的互动,等他扭头看向两人时,楚夙依然是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萧十七,一家人幸福的走在一起。 “皇爷爷,你知道吗?其实是楚夙入赘于我的。” 萧十七朝楚夙挤了挤眼,笑的一脸揶揄。 “什,什么?” 北皇停下脚步,一脸呆滞地看向他们一家人。 “所以,楚夙是不可能要那个位置的,他早就选择好了。” 萧十七笑的一脸得意。 见北皇因萧十七的话,那难以置信的模样,楚夙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宠溺地道:“看你把皇爷爷吓的?” “咳咳……” 北皇不自在地轻咳几声,未了来了一句:“这也太胡闹了吧!” 不过从他再看楚夙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对楚夙原本就十分满意,现在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他们还未走到东宫,迎面便碰上燕千钥和燕千秋夫妇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父皇,兮儿,呀,真的来了。” 南岚儿只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 她看着楚夙怀里的小恒儿,眼睛顿时就湿润了。 “像,太像了,和兮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咯咯咯……” 小恒儿见到几人,扭动着小身子,带起一片欢笑。 “让外祖母抱抱可好?” 南岚儿红着眼眶走到楚夙面前,满心欢喜地伸出手看向小恒儿。 “抱,抱……” 小恒儿朝着南岚儿也伸出了小胳膊,从嘴里发出了两个音节。 南岚儿激动地从楚夙怀里接过小恒儿,像是抱着珍宝似的,搂在怀里,笑的那叫一个温柔。 “若是没记错的话,小家伙也才十来个月吧,怎么就会说话了?” 燕千秋惊奇地看向小恒儿。 楚夙傲娇地道:“我的儿子,自然聪慧一些。” “切。” 燕千秋不以为然地道:“小恒儿的聪明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遗传,也是遗传我们燕氏,没见着小家伙长的和兮儿最像吗?” 楚夙噎了一下,看了一眼萧十七,不作声了! “你这当叔外祖的,怎么说话的?小恒儿初看上去与十七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如果仔细瞧,与……” “确实遗传你们这边的多一些。” 楚夙打断了顾小雨要说的话,很是诚恳地道。 顾小雨:“……” 萧十七:“……” 所有人:“……” “算你小子会说话,看在恒儿的面子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燕千秋嘚瑟地道。 “好了秋儿,你这做长辈的,怎么总是不着调呢?” 北皇没好气地朝着燕千秋呵斥了一声。 燕千秋:“……” 父皇怎么就这么偏心呢?自从楚夙这厮来了北约,不仅没有一个人为难他,父皇和皇兄皇嫂还处处维护他,凭什么? 这家伙明明以前那么讨厌。 “走走,今个儿午膳,就摆在东宫,等辰儿那小子回来,也别出宫了,叫上千芊,一家人谁也不缺了。” 北皇神情气爽地背着双后,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大家互相对视一眼,笑着跟在他身后。 然而,等到一家人都到齐,正用膳时,冷公公突然小跑到北皇身侧,悄声道:“父上,皇后娘娘自缢了。” “哐当” 燕千芊手里的碗筷从桌子上跌落在地。 虽然冷公公很小声了,但大家都听到了。 北皇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燕千芊:“你去看看吧。” 燕千芊道了声谢,便跟着冷公公向冷宫跑去。 她一走,北皇又拿起筷子:“都饿了吧,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别影响大家的食欲。” 对独孤皇后,北皇是痛恨的。 671 自缢而亡,凄惨下场 这个女人杀了他的原配妻子,也就是燕千钥兄弟两人的母后,那也是他一生的挚爱,他如何不恨。 这么些年来,他看着她迫害他的儿子,玩弄权术,看着她越爬越高,他不是没想过将她秘密处死,但那样的话是真的便宜她了。 他要让她自己死,让她自己后悔。 他就等着这一天。 她终于死了,可他心底的那股恨意却未曾消散。 他以为她还会苟活在冷宫之中,等着人来救! 他也会让她在冷宫之中慢慢的耗尽生命,他要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她却就这么等不及了。 见气氛有些诡异,燕千秋夹了一筷子鱼肉到顾小雨面前的碟子里。 “吃饭,吃饭。” 他脸上那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让坐在他身边的燕瑾辰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皇叔还真是? 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虽然他也很开心听到独孤皇后自缢身亡的消息,可他最起码没笑出来啊! 当着皇爷爷的面,他都憋住了。 “来来,兮儿丫头,听说你爱吃虾,这是你皇爷爷特意让人准备的。” 北皇夹了一只特大号的虾,放在萧十七面前的碟子里,笑眯眯地望着她。 根本没有因为独孤皇后的事,影响他现在的好心情。 只是,那放在萧十七面前的虾,萧十七还没动手,楚夙便直接伸手拿到了他自己面前。 北皇面上一阵错愕。 燕千钥也是愣了一下。 南岚儿抱着小恒儿也是朝着楚夙瞪了一眼。 只有燕千秋夫妻两人和燕瑾辰只是看了一眼,便埋头吃自己的。 北皇也就是尴尬了一下,就又夹起一只虾放到了楚夙面前的碟子里。 “别怪我这个皇爷爷厚此薄彼。” 他看着楚夙笑道。 “皇爷爷很好。” 楚夙说着,将剥好的的虾仁放到萧十七面前的碟子里又去剥北皇放在他面前的另一只。 见到他的动作,北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孙女婿,朕相当的满意!” 燕千钥与岚儿相视一笑,他们也很满意楚夙这个女婿。 “哼!” 燕千秋轻哼一声,朝着楚夙瞪了一眼。 这家伙,也就有这点用处了。 “皇爷爷,我也很满意现在的妹夫!” 燕瑾辰瞥了一眼燕千秋,皇叔还真是不识时务,没见到楚夙这家伙得到了皇爷爷以及父王,母妃的认可了吗? 就算他们两个对楚夙再不满,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不然就等着挨皇爷爷的训吧! “秋儿,听说最近你很闲,辰儿这段时间要陪兮儿,他手里的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北皇一本正经地说道。 果然,燕瑾辰偷偷地抿唇一笑,优雅地吃着菜肴。 “谢谢皇叔为辰儿分忧。” 燕瑾辰忙应声道。 燕千秋看了一眼北皇,又看了一眼憋得似是很难受的燕瑾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父皇,儿臣会与辰儿交接好庶务。” 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夙,燕千秋朝着北皇恭敬地应道。 一家人完全摒弃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说说笑笑,饭桌上好不热闹。 然而在废旧冷清的冷宫里,此时,燕千芊正悲恸地跪倒在已经从房梁上解下来的独孤皇后床前。 她看着床上毫无声息,一动不动地独孤皇后,悲伤的几乎晕厥过去,但她却没有哭。 几天前在独孤皇后逼她吃下毒药时,她便对她冷了心,但她却不恨。 她是无法相信,那么强大的母后会选择自缢这条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明明父皇已经放过了她,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冷宫里虽然清苦,可因为她是皇后,衣食无忧。 她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为什么要选择自杀,而留下她? 燕千芊一动不动地跪着,双眼空洞地看着独孤皇后的遗体。 “公主,您请节哀吧,皇后娘娘一定不想看到您这么伤心的。” 一旁的冷公公淡淡地说道。 他不是好心相劝,而是如果燕千芊不离开,他怎么让人给换上寿衣准备棺椁? 对于独孤皇后这凄惨的下场,作为了解北皇的心腹太监,他是乐见其成的。 独孤红虽然死了,可她的后位北皇并未废除,她的后事,也是要按皇后的礼仪去办,若是燕千芊一直跪在这里,不是耽搁他办事吗? “我母后有没留下什么东西?” 燕千芊冷冷地问道。 她不相信母后就这么去了,就算母后恨她不愿意与她为伍,也不会不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好像有一封信!” 冷公公说着找到了一封丢在角落里的信。 燕千芊激动地站起来,一把从冷公公手里夺过信。 “给我看看,一定是母后留给我的。” 她快速将信拆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映入她眼底。 燕世诚:我独孤一氏被你灭族,好狠的心呐。 你有本事就将燕千芊这个孽女给杀了,她可是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 我知道你恨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就算是死,我也只会选择自杀而不会死在你手里。 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事,但唯有生下燕千芊这件事,让我后悔终身。 就算是死也不瞑目。 你可能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吧? 你想看到我在冷宫磋磨光阴,慢慢的熬死,发疯,发狂吧! 可惜你看不到了,哈哈…… 燕千芊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信纸,眼眶里的泪水一滴滴落下。 她不明白,为何母后对她的态度,前后变化会这么大。 明明母后以前是那么爱她,可就算是要死,也要与她划清界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明白,想不明白。 心难受的就像要死掉一般,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 “公主?” 冷公公吓了一跳,忙上前将燕千芊扶住,以免她摔倒。 燕千芊拿着信,看也未看独孤皇后一眼,哭着跑出了冷宫。 冷公公摇了摇头:“作孽啊!”便不再去管燕千芊的事,招了人来为独孤皇后换衣服。 燕千芊拿着手里的信,冲到了东宫。 此时已经用过午膳的几人,正在一起喝茶聊天,再加上时不时地逗逗小恒儿,屋子里不时传出咯咯咯的欢笑声,气氛好不热闹。燕千芊就是在这种温馨的时刻冲进了屋子里。 672 离开北约,不知不觉 欢笑声戛然而止。 大家纷纷看着一脸沮丧脸上还带着泪珠的燕千芊。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 燕千芊将手里的信递到北皇面前,悲伤地问道。 北皇接过,快速地将信看完,抬眸去看燕千芊:“不管如何,你还是北约国的公主,你若是想嫁人,父皇就替你安排人,你若是想留在宫里,就安心地住着。” “可是……” 燕千芊还想问,北皇却打断她:“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你母后的丧事还要办,你作为她唯一的女儿,还需在她灵前尽孝,不要辜负了父皇的一番好意。” 燕千芊麻木地点了点头,一声招呼也没打就退了出去。 “皇爷爷,姑姑她又怎么了?” 燕瑾辰一脸疑惑地问道。 看起来不像是死了娘那种悲痛的样子。 “哼,独孤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死也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保全燕千芊。” 北皇嗤之以鼻地将手里的信丢给燕千钥。 几人相互传看后,不由的露出一抹同情的目光。 燕千芊还真是当局者迷,他们都能看出独孤皇后写这封信的目的,为何燕千芊却看不明白呢? 这分明是独孤皇后要与燕千芊撇清关系,将燕千芊推入他们的阵营里来,她是想用她的死来换取燕千芊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就算独孤红不这样做,相信父皇也不会对千芊怎样。” 燕千钥不屑一顾地道。 “她这是多此一举了。”燕千秋嘲讽地说道。 “她白死了。”燕瑾辰无奈地撇了撇嘴。 “你们啊!” 南岚儿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几人。 她其实想说,死了活该,早就该死了,拖到现在,也是时候了。 没能亲手结束了独孤红,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萧十七倒是觉得有些遗憾,不过既然人都死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北约又住了一个星期后,萧十七正式向北皇提出离开回南家村。 她在私下里问过南岚儿,什么时候回去看南老爷子,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她没脸再去见自己的父亲,这一辈子也不可以回去。 只因当年她的离开,让她愧对于父亲,她现在一点见到父亲的勇气也没有。 就算是萧十七将南家大舅和大舅母去逝的消息告诉了她,她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萧十七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她知道,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她这个当女儿和外孙女的在中间也帮不了什么忙,只希望在南老爷子的有生之年,南岚儿能想通,回去看一眼。 分别时,萧十七才发现,似乎她对这一家人并不排斥,甚至还很喜欢。 他们给她一种家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的就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萧十七。 看着装了十几辆满满的都是礼物的马车,萧十七会心地笑了,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楚夙抱上了北皇为她们准备的超豪华四匹马拉的马车。 望着一直红着眼眶,哭倒在燕千钥怀里的南岚儿,萧十七除了朝她挥手,还是挥手,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一个与女儿才相认不久,就又要分开的母亲。 她想,如果有一天,恒儿长大要离开她,她估计也不比南岚儿现在的心情好到哪去。 她即已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家,就不可能在北约多呆,时间久了一定会遭到那些无聊人事的人身攻击,且也会对江山不利。 谁让她有一个身份强大的夫君呢? 再不走,一定会遭到有心人的猜忌。 楚夙的身份,就是一个敏感的绝缘体。 “孩子,多保重啊!” 南岚儿带着哭腔,大声地朝着马车的方向说道。 寒风将她的声音吹的很远很远。 他们一行百十人的队伍,在北皇的安排下,直接提前封闭了一座城门,给他们通行。 直到马车行了很远,再也看不到城门,萧十七才叹了口气,感慨万千地对楚夙道:“有这样的亲人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舍不得了?要是想他们了,我带你回来看看不就行了?” 楚夙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松,以你我现在的身份,哪是那么容易,说去哪就去哪的?” 她和楚夙现在都是有了封地的人,她还好,就算北约国有人给她使绊子,皇爷爷和父王他们也会帮她解决。 可楚夙却不同,他立过赫赫战功,手里曾握着百万兵权,若是不在封地,在外呆久了,一定会遭到上位者的猜忌。 就算他不当王爷,将封地还给朝廷,估计会死的更快吧! “你放心,只要你想去哪,夫君就带你去哪?” 若是皇兄对他动手,他难道就傻傻的等死? 他可没有愚蠢到愚忠的状态。 “楚夙,我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这天下,是不是要……” “嘘……” 楚夙食指放在萧十七的唇上,冷然地道:“都不关我们的事,我已经将兵权交了上去,想来皇兄是不会再还给我了,没我什么事了。” 就算以后东越真的出了事,他手无兵权,也是爱莫能助。 “你真不打算插手了吗?那可是你的亲兄弟!” 萧十七希翼地看向楚夙,双眼睁的大大的。 “他现在已经在蚕食我的势力,他已无情,都没将我这个弟弟放在眼里,我为何还要顾及他?” 楚夙讥诮地说道,眼里有着淡淡的哀伤。 是不是,每个当了皇帝的人,都会变。 变得太过于陌生,陌生到他都怀疑他还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兄长吗? “楚夙,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他才对你这样!” 萧十七愧疚地说道。 如果是因为她的原因,让楚昱对他们开始忌惮,她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楚夙。 “傻,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放过我。” 楚夙轻哼一声:“权力使人疯狂。他,已经疯了,还病入了膏肓。” 从得到的消息来看,他的好皇兄不仅是对他起疑,甚至对驻守在西随的小十,也不再信任了。 他才登基多久?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揽权,用他留给他的那些人,杀害那些不听他命令的大臣。 就连留在宫中的那些皇子们,到现在为止被他杀的已经有三位了。 673 途径漠北,路遇劫匪 四皇子和五皇子,原本就是二皇子党,这两位杀了无可厚非,可六皇子一个病秧子,他却也不放过。 就连八皇子和九皇子,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整个东越被他整的乌烟瘴气,赋税也是增加了一次又一次,一个月内连连增加三次,百姓哀声怨道,民不聊生,商人哄抬物价,各地贼寇横行,官史欺压百姓…… 原本在先皇晟帝治下的东越已是摇摇欲坠,如今在新帝的统治下,整个东越的江山已经是岌岌可危。 一行人走了半个月,终于出了北约正式进入东越的边城。 原本这里驻守的大将是洛冥,不过现在依然还是洛冥,只是换了张脸的洛冥而已。 楚夙为了避嫌,只是在进城的时候与洛冥打了声招呼,在城内住了一晚,第二日便又接着赶路。 如今已是三月初,天气在渐渐变暖,离开了边城两天后,大家都换上了春装。 越往东走,天气越暖和,所见的绿色也越来越多。 “主子,再往前就是漠北了,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漠北这一带匪寇特别多,主子看是否要绕道?” 惊雷朝着四匹马拉着的马车里,恭敬地道。 “匪寇?本王会怕他们?不用绕路,继续前行。” 楚夙朝着外面的惊雷狂傲地冷哼一声。 惊雷应了声是,便打马先行。 车撵里,萧十七瞪了楚夙一眼:“就你喜欢逞强,我们车队里有女人和孩子,要是受了惊怎么办?” 特别是她家小恒儿,这孩子不能再受到任何惊吓了。 “娘子放心,只是一些乌合之众而已,既然遇上了我但没有留下他们继续作恶的道理。” 楚夙支起一只胳膊,侧着头双眸灼灼地看着萧十七。 “看什么看,天天看不腻啊?” 萧十七被楚夙那肆意的眼神看的脸上微微发红。 “娘子这是害羞了吗?呵呵!” 楚夙一把将萧十七从软榻上捞起,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对着他。 “喂,这马车又不隔音,你别太过份啊!” 萧十七杏眼圆瞪,有些羞涩地娇嗔道。 “娘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夫君只是怕你不小心压到睡着的小恒儿而已。” 萧十七:“……” 她狐疑地盯着楚夙的眼睛,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还是娘子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楚夙双唇凑进萧十七的耳际,暧昧地低声道。 萧十七不自在地扭了一下头,耳廓从楚夙的唇上擦过,心底不由轻颤了一下。 “娘子,这可是你主动的。”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沿着萧十七的耳朵慢慢往上吻着。 赶路的这些日子,有小恒儿在,他都忍着没去动她,就连住进了客栈他都没机会和她亲热一番,如今好不容易趁着恒儿那臭小子熟睡,他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楚夙,你……” 她才刚张开口,嘴巴就被堵住,热烈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萧十七被吻的差点缺氧。 这家伙从来都不会温柔,每次都是那么的狂野和霸道。 正在萧十七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 接着一声粗嘎的大嗓门朝着他们兴奋地喊道:“我们是漠北有名的匪盗团,我们的团长是一霸天,想要活命的就留下女人和财物快滚!” 楚夙松开萧十七,将她身上被他扯落的衣服重新帮她穿好,又将娇.喘连连的她搂在怀里,眸光危险地半眯起。 他朝着车外冷声道:“让惊雷过来见本王。” 欲求不满的男人,大概就是楚夙现在这个样子吧! 萧十七抱着楚夙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停车,给老子停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吧!竟然敢不将老子的话当回事。” 马车却没有因他的话而停下半分,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前行。 不过这人却不死心,依然在叫嚣着。 萧十七蹙眉嘟囔道:“这人的声音真难听,要是把小恒儿吵醒了,我一定不饶他。” 楚夙揉了一下萧十七的脑袋:“我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娘子等会儿看好了,看夫君怎么收拾这些败类。” 萧十七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这时外面响起惊雷的声音。 “主子,这些人是漠北这一带最大的一股土匪,总人数五百多人,土匪头子叫一霸天,他们的功夫个个都不弱,专干烧杀抢掠,拦路抢劫的勾当,我们这一队人马,大概早就被他们给盯上了。” “哼,打主意打到本王的头上,真是好样的。” 楚夙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来。 “主子,我们已经被包围住了,不能再往前了。” 惊雷语调平平,毫无波澜地说道。 “那就停车,杀人。” 楚夙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儿子,冷酷地下了命令。 “让小李子和东篱他们也去练练手。” 萧十七朝着准备离开的惊雷说道。 “是,王妃,属下这就去通知。” 他走了没一会儿,整个车队便停止了前行。 萧十七找了两团棉花,塞在了小恒儿的儿朵里,她自己则靠坐在楚夙身上,听着外面的厮杀声,闭上了眼睛。 五百人对一百人,听起来好像悬殊很大,但他们这边就连一个赶马车的车夫,都是以一敌十,更别说那些伪装成侍卫的暗卫们了。 所以,从一开打,便是一面倒的形势。 当越来越多的土匪被斩杀于马下,所有土匪都开始慌了。 他们这次是跌到铁板上了。 一霸天手提大刀,朝着一直在角落里向他们放着暗器的小李子冲了过来。 在他看来,小李子很可能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头领,只要杀了他一切就掌握在他们手中了。 然而,还没等他接近小李子,突然感觉自己的马背上似乎多了一个人,他本能地将手里的大刀往身后砍去。 这一下子,非旦砍了个空,一不小心确到了马屁股上,马儿疼的惊叫了一声,再也不受他的控制,撒开蹄子往前冲去。 而他的马前早已不见了小李子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却是他们盗匪团里的二当家和三当家。 674 自身难保,她最重要 此时两人正隔岸观火般地抱着臂膀看着其他人在厮杀。 一霸天眼里出现了一丝怒火。 本能地将要喊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而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马儿驮着他,直接撞向二当家和三当家。 两位作壁上观,还打算来个黄雀在后的两位当家,在感觉到危险的降临时,已经晚了。 马儿直接从两人身上冲了过去,在两人惊慌失措地绝望眼神下,还来不及呼救,马蹄便踩的两人当场倒地不起,肠子都漏了出来。 两人的阻力让马儿稍稍地放慢了奔跑的速度,一霸天看准机会,从马上跳了下来。 “大哥!” 二当家和三当家虚弱地看着一霸天。 “救我,救我。” 两人祈求道。 “哼,你大哥我自身难保,怎么会有时间来救你们,好兄弟,大哥会记住你们的。” 一霸天说罢,在混战中找了一匹马骑上,头也不回地往山寨的方向逃亡。 他冲出去跑了一里多后,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跟着他后,便狠狠地松了口气。 却不知,他的动作,全都看在东篱与惊雷两人的眼里。 “你们老大都跑了,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电掣扯着嘴角,看着还余一百多人,顽抗地与他们战斗的土匪,讥讽地大声喊道。 “什么?老大跑了?” 余下的土匪被电掣的话惊的忙朝四处张望。 当看到一地他们同伴的尸体,还有已经咽了气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却没有他们老大的人影时,一个个马上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焉了。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请放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你们不能杀了我们呀……” 一百多个土匪全都扔下手中的刀剑,朝着马车的方向跪地不起,不停地磕头,还眼泪鼻涕一把的不停淘号大哭。 “真没出息。” 萧十七撇了撇嘴。 “娘子若不喜欢,就将他们全杀了吧!” 楚夙朝着外面吩咐道。 “别!” 萧十七连忙阻拦道。 “嗯?那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人命,死不足惜。” 楚夙以为萧十七同情心泛滥。 “我知道,我是想说,先别把他们都杀了,留几个让他们带我们去他们的匪窝,将他们抢来的东西给抢回来,这么些年这些人抢的东西一定很多。听说漠北的贫民很多都吃不上饭,我们可以将这些财物留给他们。” “听到了没,王妃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楚夙笑看着萧十七,朝着外面冷喝了一声。 风驰忙应了声是,他一声令下一百来人就只余四五人还活着。 道路很快就被清理干净,除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这条路又恢复了平静。 他们这边除了有十几人受了轻伤,其他人那些土匪们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碰上。 不怪那群土匪多弱,而是他们这边的暗卫太过于强大。 车队很快开始往前行去,走了没一会儿,小恒儿便醒了。 他睁着一双黑亮的双眸,看着自己的爹娘,翻身自己坐了起来。 “小恒儿真厉害!” 萧十七拍了拍手,朝着小家伙张开双臂。 “娘,娘。” 小恒儿喊了两声,便颤颤巍巍地想要从软榻上站起来。 萧十七忙将他抱起来。 “才十个多月,就想学走路了,身子骨都还没长好呢!” 萧十七点着他的小脑袋,温柔地笑道。 “爹爹。” 小家伙在她怀里扭动了一会儿,双手朝着楚夙的方向伸去。 萧十七不忿地朝着楚夙瞪了一眼:“你给小恒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他怎么对你比对我还要亲?” 每次她都只抱一下,这小子就要找楚夙。 她才是他亲娘好吧! 楚夙这个后爹有什么好的。 楚夙轻咳了一声:“大概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吸引力比较强。” “男人?这小子才多大?” 她没好气地捏了一把儿子的脸,将他送到楚夙怀里。 “你们父子两人亲吧,我是外人总行了吧!” 萧十七有些吃醋地道。 楚夙看着萧十七那别扭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手抱着小恒儿,一手将萧十七拉到跟前,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道:“娘子在夫君心里最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他说完,搂着萧十七的脑袋,来了一个深吻。 萧十七顿时懊恼地面色赤红。 这个家伙,竟然又占他便宜,还当着儿子的面,还要不要脸了? “主子,匪窝在山里,我们要将车队停下,据说山里还有几十个土匪,惊雷他们还没回来。” 楚夙松开萧十七,朝着外面冷声道:“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 风驰不由缩了缩脑袋,感觉到主子似是不满,忙应了声是,正准备离开,萧十七突然道:“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土匪的窝里看看吧!” 她还没见过土匪的山寨是什么样的呢! “嗯?” 楚夙看着跃跃欲试的萧十七,不由摇了摇头,宠溺地道:“喻儿想去,那夫君就陪你一起去看看。” 他说着朝着外面的风驰道:“留下一半待卫原地待命,其他人跟着本王一起上山。” 他声音一落下,萧十七便欢喜地跳下了马车。 他身后的马车里,林妹妹和夏侯书几人闻讯都出了马车,跟着他们一起往山里行去。 一行五十几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崎岖不平的山顶爬去。 楚夙依然一手抱着小恒儿,一手牵着萧十七,每当萧十七体力不支的时候,他就会单手搂着她的腰,将她的重量全转移到他身上。 就么走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听到山顶传来打斗的声音。 风驰忙当先窜了出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便又跑了回来。 “主子,惊雷和东篱他们已经与那些人交上了手,东篱好像还受了伤。” “带二十人前去支援,除了一霸天,所有人都杀了。” 楚夙当机立断道。 “我们也去。” 盈袖和夏侯书迫不及待地跟着风驰他们一起先走了。 江继斐看了一眼楚夙,提剑跟了上去。 萧十七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林妹妹,好奇地道:“你怎么不去看热闹啊!” 675 一群肥羊,又疼又痒 林妹妹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是那种爱看热闹的人吗?”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挺了挺胸。 萧十七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好像以前,最爱热闹的就是林妹妹吧! “我怎么感觉我们不是去捣毁土匪窝,而是去游玩呢?” 林妹妹一脸感慨地道。 “就当是去游玩吧!” 萧十七朝林妹妹挤了挤眼,指了指她紧跟在她身后的小李子。 林妹妹朝着萧十七翻了个白眼:“十七,你有够无聊的啊。”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了解她的情况吗? 小李子和他儿子也大不了几岁,她真实的年纪都能当小李子他娘了,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劝她想开一些。 她什么都想得开,唯独这件事想不开。 等他们一行人上了山顶,一排排木头建的屋子鳞次栉比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萧十七不禁惊叹到:“这些土匪还挺会享受的吗?不过如果不注意防火,这房子禁不起一次走水就玩完了。” “他们现在遇到了我们,可不就玩完了吗?” 楚夙好笑的拉着萧十七朝着正中间的一座类似别墅一样的大房子走去。 惊雷带着受了伤的东篱走了过来。 “主子,除了一霸天,所有土匪均已击杀,不过一霸天不愿意说出抢来的财物藏在哪!” “将他给本王带过来。” 到了他手里,就算是嘴巴再硬,他也会给撬开。 惊雷离开后,萧十七让人帮东篱上了药。 “谢主子。” 东篱捂住胳膊,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谢。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再勤加练习,一定可以赶上惊雷他们。” 萧十七拍了拍东篱的肩膀道。 “主子,你不必安慰我,是东篱这段时间懈怠了,大家都没受伤,就我一个人受了伤。” 他还是很有自知知明的。 林妹妹轻笑一声:“东篱,你这也叫受伤?就胳膊上被划破一道口子,流了一些血而已。” 东篱捂着胳膊,脸更红了。 “主子,一霸天带来了。” 惊雷一手提着一霸天的衣领,往楚夙面前的空地上一扔。 “嘭” “你们别想从老子嘴里知道那些东西隐藏的地点,我劝你们还是死了心吧!” 一霸天不知所谓地说道。 他知道,只要他一天不说出来,他们就一天不杀他。 为了活命,他一定要拖时间。 反正整个山寨如今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些人在没得到那些财宝前,不会轻易的杀了他。 “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萧十七鄙夷地看了一眼一霸天。 她看了楚夙一眼:“交给我吧,你将小恒儿的眼睛给捂着。” 楚夙点头:“嗯。” 只见萧十七拿出一个药包,在离一霸天半米远的地方,朝着纸包吹了一口气。 纸包里的粉沫一瞬间飞向一霸天,透过他的呼吸进入他的身体里。 “什么鬼东西?” 一霸天朝着空气中的粉末闻了闻,吸了吸气打了个喷嚏。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萧十七笑的一脸神秘。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这个时候,一霸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且战斗力那么强,男的俊女的美,就连小孩儿都敢抱上来。 “你不觉得现在问已经晚了吗?” 萧十七淡淡地道,她等着看药效。 “从你打我们主意开始,就已经晚了。” “你们这群恶魔,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将东西交出来。” 一霸天肠子都悔青了,以为是来了一群肥羊,结果自己却变成了别人的肥羊,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当年就是他独自一人开创了这个山寨,从他一个人发展到五六百人,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正想着,突然感觉身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他似的,又痒又疼的很是难受。 他伸手就去抓。 结果,越抓越痒,痒的他恨不得将手伸进骨头里去抓。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将身体抓出了无数条血口子。 “啊,痒死老子了!” 一霸天嚎叫了一声,干脆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再伸手去挠。 周围站着的人一个个同情地看着他像是在表演节目似的,一个人扭动着身体,不停的挠啊挠。 “想要解药吗?” 萧十七挑了挑眉,看来新版的痒痒粉效果比当初的那种更好用一些。 以前的痒痒粉需要接触到人的皮肤才起效果,现在的痒痒粉只要呼吸到鼻腔里,就可中招。 “原来老子身上被你下了毒,快将解药交出来,不交老子就自杀,你们什么也得不到,还白忙活一场。” 一霸天双眼如铜铃般瞪着萧十七,在地上滚了几滚后,就直接倒在地上不起来,后背在地上使劲儿地磨蹭着。 “自杀?这么多人看着你,你觉得你能有自杀的时间吗?” 萧十七轻笑一声。 绝口不提那些被藏起来的财宝的事。 “要不,你试试?” 一霸天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们是魔鬼,魔鬼。” “看起来你似乎中的药不深呐,还有力气吼叫,不如我再加点料吧?” 萧十七又拿出一个纸包出来,正要打开纸包,一霸天突然嚎叫道:“不要,姑奶奶,不要再打开了,我说,我说,求你拿了东西,就把解药给我吧,我受不了了。” 看着他一模要死不活的模样,萧十七朝楚夙挤了挤眼:“早说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了,真是贱骨头。” 当一霸天将他们带到一口井边时,所有人都以为财宝被藏在了水井里,结果一霸天却指着水井旁边的一只好似放了许久的木桶:“就在那只木桶下面。” 楚夙对惊雷点了点头,他忙让人找来了挖土的工具,将木桶拿开后,对着下面就开始挖。 一开始大家都报着怀疑的态度,等挖了有半米深的时候,有东西从下面的土里露了出来。 “有了,有了,好多箱子呢。” 越往下挖,箱子越多,暗卫们帮忙将箱子慢慢往上抬了出来。 挖了一个多时辰,将附近的土延伸了两米,总算将里面的箱子给挖完。 676 占领匪窝,意外收获(加更) “主子,一共八十八只箱子。” 惊雷清点完后,向楚夙禀报道。 “很好,将所有箱子都打开,本王倒要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楚夙说着,看了一眼还在挠痒痒的一霸天,嘴角轻扬。 “啊,老子辛辛苦苦几十年,结果却便宜了你们,解药,解药快拿出来。” 一霸天灰败着一张脸,祈求地看向萧十七。 “呐,落雨,去井里打一桶水,给他来一个日光浴。” 萧十七指着井边的木桶,笑的不怀好意。 落雨领命,飞快地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 一霸天指着萧十七,愤怒道:“你?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说过找到了财物就给我解药的吗?” 萧十七揶揄地一笑,指着提着水桶走向一霸天的落雨:“这不就是在给你解毒吗?睁大眼睛看着。” 她说罢,朝落雨一点头。 立即,一桶冰凉的冷水,朝着一霸天兜头泼了下去。 “啊!” 所有人都充满同情地看着一霸天。 “好舒服啊!”一霸天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所有人:“……” “怎么样?我说给你解药,就给你解药,没有出尔反尔吧?” 萧十七淡淡地笑道。 “现在该告诉我这些箱子的钥匙在哪了吗?” 八十八只箱子,都是用最坚硬的铁皮制成,箱子用的锁也是最难打开的那种。 难怪这家伙有恃无恐地将这些东西给供了出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找到了这些东西也打不开。 “哼,老子现在毒也解了,你们能奈我何?大不了就是一死,可你们呢?眼看着这么多财宝在眼前,却拿不出来……” “找死。” 落雨看不惯这一霸天的做派,飞起一脚,踹向一霸天的腹部。 一霸天却灵活地避开了。 落雨待要再出手,萧十七出声阻止道:“落雨先回来。” 她看着一霸天似笑非笑地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们打不开这些箱子?” 她虽然嘴角带笑,可眼底却冰寒无比。 “哼,别用激将法,没有老子的钥匙,这世上就没人能打开这些箱子。告诉你们,打造这些箱子和钥匙的铁匠,早就被老子杀了,你们能奈我何?” 一霸天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模样,看得众人恨的牙根痒痒,却也没有办法。 惊雷几人相继去试了试,都没能打开箱子。 就连楚夙亲自去试,那锁也是纹风不动,这让大家不由的有些泄气。 这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多财宝,结果却没有钥匙? 大家看着一霸天的眼神,比吃了他还要凶狠。 楚夙眉头紧蹙:“既然不交出钥匙,那就杀了吧,就算打不开这些东西也要带走!” 一霸天一听,慌了。 “你们不能杀我,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每隔一个月给你们打开一个箱子。” 大家不由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天下还有这样的白痴。 “不,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半个月打开一个箱子。半个月已经不少了。” 一霸天不死心地说道。 萧十七嗤笑一声:“不需要了,我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将这些箱子一个一个打开的。你就等死吧!” 萧十七说罢,拿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着锁头一枪打了过去。 “嘣”的一声,箱子上的锁直接被打落在地。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萧十七手中的暗器。 一霸天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打落的铁锁。 他呆滞了半天,回过神来时,萧十七已经按着顺序,将第一排十五只箱子的锁全部打落。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这铁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一霸天哭丧着脸,失神地看着萧十七。 “哼,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楚夙轻哼一声,看着萧十七笑道:“娘子,累了吧,剩下的箱子,让夫君来吧!” 萧十七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就抬抬手的事,哪能累啊!”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将手枪交到楚夙的手里。 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那些箱子上了,谁也没有去理会目光已经呆滞的一霸天。 等所有箱子的锁都被打落后,楚夙朝惊雷看了一眼,示意他可以打开箱子了。 就看这些东西值不值得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 第一个箱子打开的时候,满满的珠光在太阳光下闪的大家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一箱全是珠宝,看成色不比皇宫里的那些差。” 落雨上前,用手在那一串串的珍珠上摸了摸。 惊雷接着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依然和第一只箱子一样,也是一箱珠宝首饰。 接成第三个第四个,都是一样的珠宝。 从第五个箱子到第十个箱子,全都是码的整齐的黄金。 余下的箱子里,大都是奇珍异宝,书画古董之类的。 打开第八十八个箱子的时候,惊雷先是咦了一声,随后从里面拿出一只旧了的荷包。 他端详了半天,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正准备放回去,萧十七却走了过来。 她一把将荷包抓在手里,激动地看向一霸天:“这只荷包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是什么时候抢的?” 她说罢,将系荷包的绳子解开,从里面拿出了当初她放进去的一千两的金票。 “喻儿,怎么了?你认识这只荷包的主人?” 楚夙见萧十七似乎神色有些不对,便走了过去,寻问道。 “楚夙,这是我当初送给宁小逸的,你看这上面绣的呆萌的小老虎,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只这个还不算什么,里面的金票才是关键。 这金票她是悄悄塞进去,是打算让他们以后救急的,时隔两年多,没想到却在土匪窝里见到了,这让她怎么不着急。 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一霸天,说,这东西在哪抢的?抢谁的?” 人是不是已经…… 楚夙不敢想,如果人已经被一霸天给杀害了,都这么久了,估计尸体也找不到了。 一霸天被楚夙冰冷的眸子瞪的眼神直闪躲, “你说还是不说?” 萧十七上前,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677 宁氏一族,矿山受苦 “饶命,饶命,我说,我说。” 见识过萧十七手中暗器的厉害,一霸天被枪顶着的脑门立即出了一层汗。 “若是说错一句话,或者故意隐瞒不报,我手里的暗器就会直接穿透你的头颅。” 萧十七看着一霸天,凶狠地说道。 “姑奶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能将这东西拿开吗?” 被暗器指着脑袋,一霸天总有种下一刻脑袋就会像打开箱子时,锁落地的画面般惊悚。 “不要再废话,不说你脑袋立即搬家。” 萧十七这会儿急着想要知道萧瑾诺他们的消息,哪有时间和他继续啰嗦。 一霸天嘴唇蠕动了一下,感觉枪口将他的脑门戳的生疼,却也只好忍下,唯唯诺诺地道:“你手里的荷包是两年前在梵城附近,抢劫的一队和你们差不多人数的车马队,不过他们很穷,就除了这个荷包里装的一千两金票,也就搜出几十两银子。” “人呢?抢了他们的东西,人去哪了?” 萧十七一脚踹向一霸天,却被他躲了过去。 若不是还要从他嘴里得到消息,以他抢了宁家车队这种行为,她就已经开枪了。 “人,人……”看着萧十七那愤恨凶恶的眼神,一霸天突突地打了个激灵。 “我没杀他们,真的没杀他们,我将他们全部卖去了梵城里的一个矿上。” “什么?” 萧十七愣了一下。 转而看向楚夙。 她对矿什么的,一点儿也不了解。 “撒谎,梵城根本没有要开踩的矿?” 像北漠这种偏僻的城镇,哪里会有什么矿产,就算有也要先报到朝廷。 他可没听说过梵城有矿产。 “是真的,我一霸天发誓,梵城南边的山里,就有一座金矿,每次送人过去,都是我亲自过去交接,一整座山都是金矿,里面还有很多武功极高的人看守。”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惊呆住了。 竟然一座山都是金矿。 而且朝廷竟然都不知晓,这说明什么,说明那座金矿是私人私自在开踩。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瞒着朝廷,不怕诛九族吗?私自开采金矿,是大罪,也是重罪啊。 “里面有多少人?” 楚夙淡淡地看着一霸天,用眼神示意萧十七不要着急,他一定会想办法将人给找出来。 “很多,至少有好几千人,每天都会有人死亡,也会有人被卖进去做劳力。不过那地方,进去了,只有死了才能被抬出来。” 一霸天已经可以想像他的下场,这会儿他就算想要隐瞒也不敢了。 “先将他给抓起来,我们今晚就在这山寨里休息,风驰,去将山下的人都叫上来。” 楚夙吩咐完,拉着萧十七的手,在惊雷的带领下住进了最大的那幢房子里。 “楚夙,我是一定要将我大姐姐他们给救出来的,都怪我,要是我早一点儿打听他们的消息,说不定他们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两年多的时间,他们都在矿山里做苦力,你能想像得出他们生活的有多苦吗?小逸当时才五岁呀,那么小的孩子就要跟着他们一起过暗无天日的生活。” 萧十七眼眶泛红地看着楚夙,她突然有些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乖,不要伤心了,我们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将他们给救出来不就好了吗?” 楚夙怜惜地将萧十七眼角的泪水给拭去,安慰她道。 “若是他们撑不住,现在人已经没了呢?已经两年多了。” 萧十七说出这句话时,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喻儿,不管能不能找到他们,我们也要进去那座矿山看看,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呢?” 宁氏一族那么多人,他相信他们一定不会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去。 楚夙眉头紧锁,想了想招来了惊雷:“派人悄悄去梵城打听那座矿山的所有消息,我们暂时住在这座山寨里。” 惊雷看了一眼萧十七,面色凝重地应了声是便走了出去。 “楚夙,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宁姐夫一定不会让他们母子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萧十七有些难过地怔怔地望着窗外。 突然,她看了一眼楚夙,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她边跑边道:“我去找夏侯书,一会儿就回来。” 就算他们这边的暗卫很厉害,可那矿山里却是有几千人,双方悬殊太大,如果强行进攻,不仅会打草精蛇,还会让那些无辜的人受到连累。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血刹的人无处不在,就是不知道梵城地界这边是谁在负责,找夏侯书也只是了解一下人数的问题,至于其他,对一个甩手掌柜的老大来说,她也不指望夏侯书能对自己的属下了解多少。 问了落雨夏侯书的住处,她便直接朝着一排木屋走去。 她到时,房门是虚掩着的,手一推门就开了。 萧十七的眼睛往屋子里一扫,脸立即就红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忙转身就走。 可能由于自己太急了,一不小心头就撞到了门框上。 发出咚的一声响。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正要离去时,夏侯书气急败坏的声音自屋子里传来:“萧十七,你看到什么了?” “既然王妃有事,那再下就先告辞了。” 江继斐红着脸,匆匆地与萧十七擦肩而过。 萧十七也想拔腿就跑,可胳膊已经被夏侯书从后面拽住。 “萧十七,你看到什么了?” 夏侯书怒瞪着她,脸颊有可疑的红。 “自然是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萧十七见夏侯书竟然在这种事上还要不依不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逗逗她。 夏侯书一噎(*⊙~⊙):“你,你简直……” 平时那么得理不饶人的她,这会儿却词穷了。 “哎呀,这有什么啊?你们早晚不得要成亲的,亲热一下也无可厚非,放心好啦,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萧十七第一次见夏侯书吃瘪,不厚道地笑了。 “你?你简直……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夏侯书看着萧十七那揶揄的眼神,无奈地道。 她真要被萧十七给打败了。 678 后顾之忧,养尊处优 说到正事,萧十七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将来意快速地说完,她便沉默的看着夏侯书。 “梵城离我们总部那么近,人数自然是最多的,你想要多少,自己拿着毒医令调,我可是不管事的。” 夏侯书吊儿郎当地说着,将血刹的驻地告诉了她。 萧十七切了一声:“你这个尊主当的还真是悠闲!”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写了一份书信,盖上了毒医专有的印章,萧十七让落雨去血刹找人。 给了落雨一个银色的鬼面后,她便回了房间,等着落雨的消息。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落雨和惊雷两人是一道回来的。 两人将各自的消息向她和楚夙汇报后,便回去休息。 房间里,萧十七将所有的消息整合后,脑子里的灵光一闪而过。 她望向楚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娘子的这种办法,可行。我们就按你的意思来。不过你不能参与。” 他就算知道不会有危险,他也不会让她去冒险。 “为什么?又不会有危险?而且我的武力值很高,你难道不放心吗?” 她还打算亲自带人进去矿山呢! “乖,喻儿,听夫君的话,你还有其它的事要做呢?” 楚夙揉了揉她的脑袋,在萧十七怀疑的眼神注视下,一本正经地道:“宁氏一族原本都居住在梵城,但由于宁国公的爵位被拿,被下狱,梵城的宁氏早就被当地的城主赶去了乡下,他们现在靠种田为生,生活非常艰辛。” “所以呢?” 萧十七忍不住问。 “如果救出了人,他们肯定是要回归家族,但已经落败了的宁氏一族,哪还有房屋供他们居住生存,所以,娘子要帮他们解决后顾之忧。” 萧十七点头:“这个是一定要解决的,可是……” “娘子,别可是了,先安排好人去矿山,我们立即出发去梵城。” 楚夙丝毫不给萧十七一丝拒绝的机会。 “那好吧!” 萧十七知道楚夙这样做是为她好,只能妥协了。 要是换作以前,她才不会听他的,早就和他翻脸了。 见她答应,楚夙嘴角不由上扬,心底荡漾着层层涟漪。 他的喻儿,经历了那么多后,总算是对他心软了。 彼此能为对方妥协,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安排一霸天带着一百名暗卫伪装成被劫持的人前去矿山。 又命落雨带着血刹的三千多人,在矿山外围等着惊雷等人的信号弹,到时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将整座山里的人都给拿下。 安排妥当后,楚夙便带着小李子和盈袖几人轻车去往梵城,至于那些珠宝,此时已经躺在萧十七的空间里了。 当然为了不让大家有所怀疑,对外就称东西先放在山寨,等解救了矿山里的人,再让人回来将得到的财物直接拉回南家村。 其实如果按正常回容城的路线,他们是不经过梵城的,但为了能救出宁公国府的那些人,他们只有先绕道去梵城。 马车行了三天,才到了梵城的城门口。 相较于其它的城镇,梵城的城门看起来破旧的厉害,那被风吹日晒的看起来要倒塌的城墙,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进城的人很少,连检查的城门士兵都只是看一眼,便打着瞌睡。 萧十七他们一行人,直接就进了城。 只不过,他们没看到的是,那打着瞌睡的小兵,在他们走后,撒腿就往城主府跑去。 而萧十七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先住进城主府里。 对于私自开金矿的事,相信没有梵城城主的默许,谁敢冒着杀头的大罪行事。 这梵城的城主,既然敢做,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也幸好他们当初借给燕瑾辰的三百暗卫一个不少的又被还了回来,虽然明面上只跟着他们回来了一百多人,其实另两百人,都是潜伏在暗处保护着他们。 只不过没有楚夙的命令他们不能现身而已。 就像现在,小李子拿着楚夙的令牌光明正大的进了城主府,而那些看不见的暗卫早已将整个城主府给包围了起来。 梵城的城主是一个李姓的长着一双狭长眼睛,一米八几的瘦的只余一身皮包骨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灰褐色的棉袍,见到萧十七他们一行人,表现的诚惶诚恐,却并不慌张。 “战王来此,李某有失远迎,还请战王和战王妃恕罪。” 楚夙傲娇地冷哼了一声:“恕罪?你确实需要恕罪。本王进城这么长时间你尽然不知道?” “战王有所不知,梵城偏远,流寇匪类众多,城主府里的事物繁杂,小的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政务,对于未能知道战王的到来,小的深感遗憾,战王要打要罚,小的悉听尊便。” 李城主大义凌然地说道,一点儿也不惧怕楚夙的威名。 换作其他城主,被楚夙这一呵斥,早就吓趴下了。 楚夙却不吃他这以退为进这一套,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既然李城主自已主动承认错误,主动求罚,那本王何不成全呢?” 他傲然地冷喝一声:“来呀,先将李城主拉去院中,打八十大板。” 李城主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楚夙,见跟着战王来的侍卫已然上前来拉他,不禁瞳孔倒竖,惊惧不已。 战王,果然与传闻的一样,不按常理出牌,不在意任何人的性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从不讲理。 他不由懊悔自己为何会觉得传闻有假。 当板子打在他身上时,李城主痛的差点眩晕过去。 当了梵城城主十几年,养尊处优十几年,他看似瘦弱,实则身体结实着。 可被战王属下的人一打,他便知道这些侍卫的狠辣。 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每一板子打在他身上都用了内力,这一板子都比平时十板子还要重。 他不禁后悔不该去试探战王,不该招惹他。 照这么打下去,八十板子后,他岂能还活着? 战王这是要将他打死的节奏啊! 不行,他不能死,他还有滔天的富贵等着他呢!还有那座金矿,每年都有那么多分成给他,他若死了,那些钱财不是白得了吗? 679 锦衣玉袍,性命难保 他开始挣扎着,大声地向楚夙求饶着。 “战王,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求战王放过小的吧!” 楚夙冷哼一声:“这是你自己要受罚的,本王可没说什么。” 看着周围他原本的属下们一个个呆呆地不敢出声地看着他,李城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板子被打到一半,眼看着李城主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楚夙才喊停。 不过,他却留下话:“余下的四十大板,等李城主伤养好了再继续。” 这让才刚缓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李城主立马晕死了过去。 “去,将李城主抬回去,将副城主给本王找来。” 楚夙朝着城主府里那些还呆滞着的下人以及类似管家的中年男子说了一声。 “启禀战王,梵城没有副城主。” 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这就奇了怪,东越的律法,每城至少一名城主,两名副城主,为何梵城会没有副城主而只有一位城主?难道是本王记错了?” 楚夙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心底直打突的管家,玩世不恭地道。 “战王,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一个管家,想必等城主大人醒了,就能回答您的问题了!” 管家虽然说着推脱的话,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给本王和王妃以及本王带来的属下准备好房间,本王要在这梵城逗留一段时间。” 他瞥了一眼管家,又道:“既然这个问题要让本王问李城主,那本王就等着城主醒来再问吧。” 管家满头冷汗直落:“……” 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战王竟然当真了。 要是城主大人醒来知道这主意是他出的,那他现在就可以让人为他备棺材了。 战王实再是太狡诈了,处处给他挖坑,一不小心自己就掉了进去。 老天呀,他该怎么办? “还杵在这儿干嘛,王爷不是吩咐你去准备房间了吗?” 东篱不屑地瞟了一眼管家,冷声道。 一个管家竟然穿着锦衣玉袍,也太奢侈了吧! 就连脚上穿着的鞋子上都缀着几圈小金珠,更别说腰上系着那纯金打造的腰带了。 就刚刚那城主都没敢这么炫富,这管家简直此地无金三十万两。 这样一来,谁还会不知道那金矿与城主府有关? 这打了,不用招他们就看明白了。 真是为李城主有这么一位猪队友感到忧心呐。 “是,是,草民这就去准备。” 管家慌不择路地朝着一个方向拔腿就跑,就像后面有猛虎在追似的,深怕跑慢一步,就性命难保。 而城主府其他的下人,见管家都跑了,哪还敢久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跑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众人:“……” 他们难道是洪水猛兽吗?还能吃了他们不成? “看来,我们住在城主府是住对了。” 萧十七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建筑和摆设,凉凉地说道。 “风驰,整个城主府里的人,给本王看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向本王禀报。” 今晚,他倒要看看,城主府得到了金矿被突袭的消息,会有何反应,会是什么人来报信,或者整个梵城的世家都有参与? 最好是人赃俱获,梵城重新洗牌。 至于宁氏一族? “电掣,去查查宁氏一族的族人如今居住在哪?将他们全部带到梵城来。” “主子,您是想?” 电掣诧异了一下。 楚夙睨了他一眼。 “属下立刻去办。” 电掣说了一声,便和风驰一起离开了院子。 “楚夙,你不会是想从宁氏族人里选一个城主吧?” 萧十七惊诧道。 “只有这样,才能保得宁氏一族繁荣昌盛下去,才会让他们不会被欺负,不然,无论换了多少个城主,都不能保证宁氏的安宁。” 如果不是宁伊枫娶了萧谨诺,这会儿别说还活着,估计早就在两年前身首异处了。 他是看在他家娘子的面子上,才会出手帮宁氏一把,若是他们自己不成气候,也怪不得他。 “谢谢你楚夙,没想到你会考虑的那么长远。” 萧十七突然感觉,有楚夙在身边真好。 “娘子是不是很感动?有什么奖励吗?” 楚夙微眯着眼,眸光深幽地看着萧十七。 “有,有奖励,今晚……” 萧十七咽了咽口水,在楚夙那火热的眸子下,不等她说完,他便不顾在场众人的目光,大手一伸就将她抱起。 “喂,楚夙,我说的奖励是今晚我加班加点给你绣一个荷包。” “这样吗?可是只是一个荷包还不够呢!” 楚夙暧昧地说着,正打算讨价还价一番,院子门口突然窜出来一个小丫鬟。 她连眼也不敢抬地低着头:“启禀王爷,王妃,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大家随奴婢来。” 林妹妹抱着小恒儿当先走了过去:“走走,我们去看看安排的住处在哪?” 实在是受不了楚夙与萧十七两人。 其他人也学着林妹妹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楚夙,你看你,将大家都吓跑了吧!你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搂搂抱抱的,多尴尬呀!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萧十七懊恼地瞪着他。 “娘子的意思是,只要是没人在的时候,就愿意让夫君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楚夙嘴角扬起,反问道。 萧十七:“……”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总是曲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刚好现在没人,娘子……” “王爷,管家从后门悄悄溜出去了……” 风驰匆匆从院门口走了进来,话未说完,猛然顿住。 楚夙冷眼一扫:“让人跟着他。” 语气满含怒意。 “是,是……” 风驰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哈哈……” 萧十七等风驰走后,笑的花枝乱颤。 “看娘子精神这么好,不如我们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 楚夙双眸微眯,抱着萧十七几个起落便出了院子,进了城主府的正院。 将收拾好房间站成一排的一干人等全部赶了下去。 直到天黑,两人也未从屋子里出来。 林妹妹带着小恒儿来了两次,都没见着人。 680 抓进大牢,自乱阵脚 她抱着小恒儿站在主院的院门口与盈袖抱怨道:“你家主子被楚夙给带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城主府外都围了那么多人。” “嘘,小声点儿,外面有风驰看着,不会出什么事,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主子又带着小主子,肯定没休息好,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盈袖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脸上那可疑的红晕,还是出卖了她的羞涩。 “得了吧!什么休息,你们谁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做什么?真是的,以前十七还会反抗一下,现在都任楚夙胡来了。” 林妹妹将白眼都翻到后脑勺去了。 “喂,林妹妹,你一个还没成过亲的女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你不会就是主子所说的那种彪悍类的美女吧?” 盈袖狐疑地朝着林妹妹瞄了一眼。 要是让季大哥听到,估计会吐血吧! 林妹妹:“……” 她儿子若是成亲了,估计都快有孩子了吧? 她没成过亲?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她的秘密就像十七说的那样,最好谁也不要说,她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等萧十七和楚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风驰第一时间向楚夙汇报了城主府门前发生的事。 “主子,梵城几乎所有大一点儿世家的家主都来了,他们吵着要见城主,见不到人,他们就不走了。现在他们还围在城主府大门口不愿意离开。” 楚夙冷哼一声嘲讽道:“是城主府里的管家通知的吧?按照时间来算,金矿那边的消息应该还没有这么快传过来。” 风驰立即恭敬地道:“主子英明,确实是管家递的消息。” “他们不想离开,就不要离开好了,在城主府门前咆哮,扰的本王睡不好觉,以这个罪名将他们全部抓进大牢。” 没有了这些世家的援助,明天一大早,一切就会见分晓。 “可是,主子,他们若是反抗怎么办?” 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若是强硬抓起来,不流点血是不可能的。 “反抗者直接就地格杀。” 楚夙狂傲地说着。 “是,主子,我这就去办。” 风驰原以为主子会因为王妃的原因而心软,就连杀人都没以前痛快,没想到主子还是原来杀伐果断的主子,一点儿也没变。 萧十七看着风驰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看不出来,风驰那家伙对杀人这么感兴趣,和你以前很像,真是恶劣的趣味。” “娘子冤枉啊!我现在只对该杀之人才会下手,风驰可能是近段时间憋久了……” “停,我才不需要你的解释,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的四个属下确实很好,很衷心,我无权置喙。” 其实楚夙现在已经很好了,已经没有一生气,一不高兴就冲动的杀人,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灭人家族了。 “娘子,我的属下也是你的属下,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包括你夫君我也是你的。你看谁不顺眼,可以直接打杀了。” 楚夙向萧十七衷心地表白道,深怕她会误会什么。 萧十七眼珠子一转,往四周看了看,突然道:“我就看我面前的人不顺眼。” 楚夙:“……” 他这是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哈哈,楚夙,和你开玩笑的,我饿死了,走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萧十七笑意盈盈地看着窘态的楚夙眨巴着眼睛。 “娘子越来越调皮了。” 楚夙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柔萧十七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发现他最近越来越爱这个动作了。 “我头上染发的药水好像快到期了!” 萧十七拍掉了楚夙的手。 两人一起朝着偏厅走去。 “早该到期了,这黑色的头发不适合你!” 楚夙说着,还嫌弃地轻扯了几下。 萧十七白了他一眼:“好像除了我,大家的头发都是黑色的,你说我是不是太另类了。” “你就是不将头发染成黑色,也很另类。” 楚夙煞有介事地道。 “啊?我真的很另类吗?” 萧十七怀疑地看向楚夙,她除了头发,哪里另类了?她都快与这个时代同化了好吗? “噗哧,哈哈……笑死我了。” 楚夙看着萧十七呆萌呆萌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不顾形像的笑的这么爽快吧!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还没起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风驰站在门外,急切地说道:“主子,出事了,出大事了,被关在牢里的那些家主都中了毒,已经不醒人事了。” 他们的人看的那么紧,竟然有人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生事,简直是在打他们的脸,不可饶恕。 “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了吗?” 楚夙迅速穿好衣服,自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的冷戾。 风驰道:“回主子,查出来了,是管家指使城主府里的厨娘在碗上抹了毒。管家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 “哼,很好!想要借中毒生事,来转移我们的视线,真是好计策啊!不过……” 楚夙转脸看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萧十七。 “他们可能不知道本王的王妃对毒很是了解。” 风驰一愣,马上反应过来。 “王妃解了他们的毒,这些人不就闹不起来了?就算是要闹也该找下毒的人闹。” 楚夙酷酷地点头:“这下,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乱起来,金矿那边没有了世家和城主府的支援,惊雷他们办起事来,就更加的没有阻碍了。” “哎,我还以为是一个很棘手的对手呢?没想到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是不堪一击。” 萧十七摇了摇头,感觉很无趣。 不过,她却是很高兴的,这样一来,惊雷他们救了人就没有多少后顾之忧了。 其实,若非楚夙昨日当机立断将李城主给打的到现在还没清醒,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平时这梵城,世家的老爷们,一个个都是以李城主马首是瞻。 李城主一倒下,他们没了主心骨,一下子就乱了。 再加上有一个脑子不灵光,拖后腿的管家,他们都还没怎么出手呢,对方就自乱阵脚,弄了这么一出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给他们看。 681 杀人灭口,比较温柔 还真是没输给对手,却输给了队友。 活该李城主自己眼光不好,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管家。 萧十七都怀疑这管家是不是他们这边派去戴了人皮面具的卧底。 不过她也只是想一想,会做面具的木觋这会儿和成毅两人如果没有遇到中途耽搁,这会儿应该快到南家村了吧? “走啦,我们去牢房里探望一下那些中毒的家主们吧。” 萧十七兴致缺缺地道。 几人走到离牢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萧十七突然朝风驰狡黠地道:“我觉得你应该让人去通知各位家主的亲人们来牢房里看看。” 只有让他们的家人感觉到自己的顶梁柱要塌了,才会心生恐惧和恨意,就算他们一心为了利益,但在死亡面前,一切皆是虚幻。 他们不用严刑拷打,这些人想必也会不打自招。 “娘子果然聪明,风驰按王妃的意思去办。” 被楚夙这么一夸,萧十七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当先朝着城主府的地牢走去。 她没看见的是,楚夙那翘起的嘴角,和那眸光里露出的一抹宠溺的笑。 他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却并不说穿。 城主府的牢房比起曾经萧十七去过的天牢,略微小一些。 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被关在一排十几间牢房里的那些中毒倒地不起的家主们。 牢头儿在楚夙那肃冷的目光下,颤巍巍地打开了一间牢房的房门,萧十七直接进去查看了一下那人的眼睛和嘴巴。 接着连续打开好几间牢门,查看了一番。 “怎么样?死不死得了?” 楚夙不以为意地问道。 一旁的牢头嘴角抽了抽,忙撇过脸去。 萧十七正准备回答楚夙的问话,耳朵一动,感觉有脚步声走来,便很是遗憾地道:“这李管家也忒狠了点儿吧?这是要至他们于死地啊?若是没有解药,不出两个时辰,这些家主们都要死翘翘了。不过,若是我出手的话,这些人大概就不用死了。” “哎呀老爷啊,枉你平时对城主瞻前马后,没想到他们却容不下你,你要是死了,那所有的东西不都归城主自个儿一人独吞了吗?真是好手段呐。” “老爷呀,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你要清醒地看清楚,城主是怎么对付你的。你要是一走,我们整个家族还不得被城主府给欺负死。” “老爷啊……” “……” 一群女人哀嚎着直接越过萧十七和楚夙,冲进了牢房里,各自找着自家的男人。 当她们看清楚了地上的人进气少出气多的时候,已然是慌了神。 这个时候,他们才将求助的眼神向萧十七和楚夙投来。 “大胆,还不向战王和战王妃行礼。” 跟着两人的暗卫朝着那群女人呵斥道。 “王爷,王妃?” 那些女人目光只是呆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都冲出了牢房,跪倒在楚夙与萧十七面前哭诉道:“救命啊,王爷,王妃,你们要为我们这些家族作主啊!”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夫人们:“我凭什么要救他们?作什么主?” “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啊,李城主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们这是想要灭口啊!” 一名长相福态的中年女人,一边抹着泪,一边骂道。 “哦?他为何要杀人灭口?” 萧十七挑了挑眉,故意问道。 “他是……” “董夫人,说话要注意,别连累了大家。” 那位中年福态的董夫人话没说完就被一名瘦高个的中年女人给打断。 “李夫人,做人要讲良心,我们的老爷都成这样了,你难道还要包庇着城主吗?哦,我差点忘记了,李夫人的嫡姐不正是已经故去的城主夫人吗?想来你是一定要和我们大家做对喽?” 董夫人不甘示弱地将大家拉在了一起。 “哼,李夫人,你为了那些利益连自己夫君的命都不要了,我们可不会,你顾念着亲情无可厚非,可也要有人承你的情才是。” “李夫人,你看看你自己的夫君,现在是不是快要死了?” “李夫人,你要想清楚,如果与我们大家作对,你的下场是什么?” “李夫人……” “……” 结果被逼的快要疯了的李夫人妥协了。 楚夙突然发现,女人凶起来还真可怕,特别是一群女人。 看了一眼作壁上观,在一旁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萧十七,他觉得,还是她家娘子比较温柔。 就算是凶的时候,也只会冷着小脸,不会像这些女人那样,吵吵着,看着隔夜饭都能吐出来了。 “王妃,只要您能救了我们的老爷,我们愿意将城主的罪行全部说出来,还会将这些年与城主交易的所有赃款献出来。” 董夫人祈求地对萧十七磕了一个头。 她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萧十七说过,若是她出手,就能保住他们老爷的命,若当真如此,就算是散尽家财那又如何。 所有夫人都跪倒在萧十七面前哭求着。边城这边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家只有一个夫人,不像其他地方都是三妻四妾,这边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就算没有十分真心,也有八分吧。 萧十七嘴角轻扬,挑眉道:“救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要我怎么相信你们所说是真?” 万一她救活了这些人,他们反悔了,那不又得费一番心思?她才不做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虽然知道有楚夙在,给她们几个胆也不敢,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不是? “那王妃要如何才能信我们呢?” 又是那名福态的董夫人问道。 萧十七朝跟在这群女人进来站在角落里一直没出声的风驰招了招手。 “王妃。” 风驰一个机灵,忙恭敬地行礼道。 “拿纸笔来,让各位夫人们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部写出来,你在一边看着,我这就去给这些老爷们解毒。” 风驰忙应了一声,扫了一眼牢头。 很快,牢头便拿了一叠纸和一大捆毛笔,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史拿着砚台。 萧十七看着她们开始动笔后,才施施然走进了牢房。 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将二十三名中毒的男人全部祛毒完闭。 而那群女人们还在唰唰唰地写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682 失踪尸体,消了户籍 萧十七与楚夙对视一眼,眼里露出一抹欢喜的神色来。 让风驰在这里看着,两人便离开了牢房。 也恰在他们走出牢房,迎面便见惊雷面带忧色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萧十七心底不由咯噔了一下。 “王妃,快跟属下去前院,宁夫人和宁小公子,似乎不大好了。” 惊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急急地看向萧十七。 宁夫人,宁夫人是谁?宁夫人不就是萧谨诺吗?宁小公子,不就是宁小逸吗? 萧十七脚步一挪,腿便是一软。 楚夙忙将她拉起,担忧地看着她。 “什么,什么不大好了?” 萧十七强作镇定地问道。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惊雷不忍地叹气道。 “带路!” 楚夙呵斥一声,抱起萧十七,跟着惊雷快速朝着城主府前院儿飞掠而去。 三人很快就到了前院,惊雷直接将两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他们进去时,屋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王爷,王妃,你们来了!” 跟着惊雷一起去金矿的几人都聚集在房间里,看到两人,忙起身行礼。 “怎么样?人呢?” 萧十七急切地朝着大家问道。 “主子,宁夫人和宁小公子在里面的床上,我已经喂了他们保命的药,但情况似乎还是很不乐观。” 落雨一脸凝重地看着萧十七。 “你们都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萧十七说罢,松开楚夙的手,朝着卧室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当走到床前,看着床上并排躺着一大一小两个又瘦又黑,完全认不出原来模样的母子两人时,萧十七的眼泪哗啦一下子就奔腾而出。 她上前颤抖着双手,去抚摸萧谨诺那张黑瘦到没有一点肉的脸颊,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去为她把脉。 可当她拉起萧谨诺的手时,被那一双粗糙的全是厚茧子,整个手掌都是旧伤疤的手给吓到了。 她手抖的怎么也切不到脉门上去。 “喻儿,你要相信自己,以你的医术,一定能将两人给救回来不是吗?” 楚夙抓住萧十七的双手,放在他的脸上,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可是楚夙,你看看他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担心……” “你要相信自己。” 楚夙怜惜地看着她。 萧十七闭了闭眼,愤怒地道:“那些畜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她虽然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可是这会儿她却有些胆怯了。 “我看他们多半是因为没吃饱饭,没睡好觉,常期劳作而导致的饮养不良,你切一下脉,看看夫君说的对不对?” 楚夙拉着她的手,放在萧谨诺的手腕上,鼓励她道。 萧十七下意识地就将手放在了萧谨诺的脉门上。 这一把脉不要紧,萧十七突然就松开了手,眼泪更盛了。 “怎么了娘子,你怎么又哭了?” 楚夙心疼地将萧十七拉到怀里,担忧地拭去她跟角的泪水。 “姐姐她,她刚刚小产过。” 萧十七带着哭腔哽咽道。 “怎么会?” 楚夙诧异了一下,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就派其他大夫先看了。 害得他家娘子伤心这么久,那些害虫,他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楚夙,你先出去,将盈袖找来,快去。” 萧十七强压下心头的悲戚,镇定地道。 萧谨诺体内还有没清干净的血块,若再迟一会儿,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好好,我这就出去,娘子,放心好了,你姐姐遇到你,是她的福份,她一定能够好起来。” 楚夙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无奈地走了出去。 盈袖很快就过来了。 萧十七忙吩咐她去端热水来,又让人抬了一张软榻进来,给宁小逸睡。 宁小逸的情况要比萧谨诺好的多,他只是饿的时间长了,得了厌食症,吃不下东西,瘦的只余皮包骨了。 这种病在这个时代是绝症,但在萧十七这里也只是小问题。 她让初凉进来,喂了宁小逸一些药水,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便让他躺在软榻上继续睡。 萧十七与盈袖两人则开始为萧谨诺治疗。 这一忙碌起来,便忘记了时间。 而此时的整个梵城,因那些被抓去金矿的所有百姓被救而沸腾起来。 这些被救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梵城本地人,他们有的是没钱还债被被卖,有的是被人贩子偷卖进去,还有些人是晚上睡在家里,第二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矿山中。 由于李城主的不管不问,这些失踪了的人,他们的家属报了案也没人管不说,还被登记成已死亡人士,直接被消了户籍。 这样的事做多了,梵城百姓的心里都有了数,特别是那些经常去山上砍柴的樵夫,在山里经常会遇到失踪的人的尸体。 这些年城主府和各大世家的一些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只可惜他们人微言轻,梵城又离京都天高皇帝远,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当今日午时那些原本失踪的人出现在大家眼前时,所有人都激动地哭了。 这些从矿山里救出来的百姓们,曝光了城主以及梵城那些世家们的所作所为,让整个梵城都沸腾了起来。 还有一些已经死去了的百姓的家属,他们更是结队围在城主府门口,要求城主给他们一个说法。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城主这个时候已经生命不保,只想为自己的家人讨个公道。 当然,救他们于水火中的英雄,他们也很是感激,特别是带头的惊雷,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当惊雷从城主府里走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向他们保证会惩罚李诚主,并会将参与其中的那些家主绳之以法,并勒令新城主将开采出的金矿里的金子补偿给大家,所有人都感激涕零地纷纷向惊雷道谢并跪地朝着他磕头。 楚夙本就不想在这些百姓面前暴露身份,让惊雷自己看着解决,他也只好承了这些百姓们的情,忙着安排一些事情。 宁伊枫是小李子从矿山上背回来的,背到城主府的时候,已经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咯血。 683 亲人相见,熟悉的脸 他是小李子等人找遍了整座矿山,才在最里面的山洞里找着的。 找到他时,他正在拼命地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挖着山体里的金矿。 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都是像他一样拖家带口的年轻男子,他们大部分都是因为有孩子和女人,要多做两份工,才能免强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有口饭吃。 然而他们的身体却由于日日夜夜的劳作,吃的又少,休息的时间不多,亏空的厉害,又由于每日与这些金子为舞,不少人都中了重金属的毒。 这些被救的人里,宁伊枫中的毒最深。 他不仅要帮萧谨诺做工,还要帮他的母亲做工,还有他们的儿子宁小逸,一个人要完成四个人的量,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但他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女人孩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便又开始干活。 在小李子背着他出矿山时,被告知所有人都被救的时候,他紧绷的心弦一放松,便晕了过去。 昏倒后就开始不停地从嘴里咯血。 萧十七刚从萧瑾诺的屋子里出来,迎面小李子便将人背了进来。 “放在隔壁房间里!” 萧十七说着,先一步将隔壁的房门打开。 盈袖快速的将床上的被子掀开,等将宁伊枫放下后,她去找了一个盆子,让宁伊枫将血都吐到盆子里。 萧十七叹了口气,拿出金针,先给他止住了血,把了脉就发现了问题。 没提练的金矿石里面含的毒性太重,宁伊枫已经是深度中毒了。 若是再拖下去,等不咯血的时候,也就是他的死期。 看他现在咯血的情况,不出五日,必死无疑。 不过他的情况在萧十七看来,比起萧瑾诺还算好的。 至少他遇到了她。 她是绝不会让他们一家任何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治疗好宁伊枫推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从早到晚,一整天萧十七一粒米未进,忙碌的时候倒不觉得饿,这一出来,顿觉饥肠辘辘,心想着这个时候来一只乳猪估计她都能肯完。 正想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就飘入鼻端。 “喻儿,辛苦了!” 楚夙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盘菜和一碗米饭,眸光柔和地看着她。 “好香,我快饿死了!” 萧十七咽了咽口水,朝身后的盈袖摆了摆手:“你也快去吃点饭吧!跟着我忙了一天,累坏了吧!” “主子都不嫌累,我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我确实饿了,估计现在能吃下一头牛了。” 盈袖笑了一下,朝两人点了点头,一溜烟儿地跑了。 萧十七轻笑一声看着楚夙:“盈袖饿的都能吃下一只牛了,我刚刚还想说我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猪了呢!” “那先把这些饭菜吃完,我让人给你准备一头乳猪怎么样?” 萧十七嘴角一扬:“我说说而已,吃什么乳猪啊!” 她现在心情极好,就等着明日一早,萧谨诺和宁伊枫他们一家三口醒来。 “看样子,娘子的医治很成功。” 楚夙也跟着高兴地勾唇一笑。 “幸好我们赶来的及时,若是再拖上几天,恐怕我和他们就要阴阳相隔了。李城主和那些世家私下里开采金矿,一定要严惩,从他们开采出来的金子里拿出一部分分给那些受了无妄之灾的百姓们。那些已经死去了的百姓,也要将金子赔给他们的家属。” 楚夙点头,带着萧十七吃了饭后,就去让风驰安排这些事。 第二日一早,萧十七早早的起来去看望萧谨诺。 她去时,她刚好醒来。 看到久违了的那张熟悉的脸,萧谨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泣不成声地拉住萧十七的手,将头埋入到萧十七的肩膀上,将这两年来所有的屈辱和艰辛都发泄了出来。 萧十七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哭完后,萧谨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一脸心酸地道:“十七,让你见笑了,这两年来我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小逸都……” 说到宁小逸她突然停顿了下来,朝屋子里望了一眼。 见到床对面的榻上,儿子正安静地酣睡着,那提起的心,才放下。 “大姐姐,你放心好了,小逸的病,我会治,等他醒了再吃一些药,用不了两天,他的病就好了。” 厌食症只要能吃下东西就算是好了。 她到时候要让厨房做一些清淡又好吃的东西出来,保证让宁小逸见了就想吃下嘴里。 “十七,谢谢你。你救了我们两次,这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萧谨诺有种看尽人间繁华,尝尽人间疾苦的沧桑感。 “大姐姐,你这是和我见外了吗?我们是姐妹,我要是有困难,你不也会伸出援手?” 萧十七微笑着望着她,真诚地说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 萧谨诺露出一抹笑意来,但她眼里的那股哀愁,怎么也掩饰不下去。 萧十七看着她,突然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你看我,只顾着高兴,忘记告诉你姐夫就在隔壁的事了。” “什么?你姐夫在隔壁?怎么会?” 萧谨诺捂住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 她都有半个月没见过宁伊枫了,他所在的那个矿洞,死亡率最高,她以为,她以为他也会…… “大姐姐,你先别哭,我去将姐夫给叫过来,他大概这会儿也醒了吧。” 萧十七拿了一块帕子递到萧谨诺手里,拔腿就往隔壁跑去。 只是,她进了屋子,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床上空空如也。 她诧异了一下,正准备出去找人问问。 这时有脚步声响起。 她朝门口一望,不惊一喜:“姐夫,你跑哪去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 不等宁伊枫说话,她便当先出了房门:“快跟我走,大姐姐正等着你呢。” 萧十七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宁伊枫并未跟过来,而是站在房间门口愣愣地看着她。 684 出手相助,回归家族 “姐夫,我是十七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萧十七纳闷地望向他。 “她,还好吗?” 宁伊枫嘶哑着声音,略带小心翼翼的问着。 萧十七怔了一下忙回道:“现在好着呢,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她本要进门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想来这夫妻二人有什么话要说,她就不去做那个电灯炮了。 宁伊枫向她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走进了萧谨诺母子两人所在的房间。 萧十七回了正院,让人给他们一家人送了早餐过去,她自己则去看了看林妹妹和小恒儿。 经过宁小逸这件事,萧十七突然自省,自己陪儿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她感觉自己太对不起小恒儿了。 今后,她一定要做一个称职的母亲,不能总是依赖林妹妹,将儿子扔给她。 “十七,你竟然说要自己带小恒儿?我没听错吧?太阳也没打南边出来呀?” 林妹妹惊奇地看了一眼萧十七,朝着太阳的方向望了望。 “你那么吃惊做什么?难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萧十七怅然地看着在林妹妹怀里玩的很开心的小恒儿。 “你这傻丫头,你有时间带小恒儿吗?每次你将小恒儿抱走,不都是楚夙带着吗?我都没见你对小恒儿上过心。” 林妹妹点着萧十七的脑袋,一脸的忍俊不禁。 萧十七呐呐地道:“以前太任性,以后不会了!” 林妹妹见她难得这么认真,便也放心地将小恒儿交给了她。 不过林妹妹还是有些担忧地地道:“这小子吃的多,每顿都要喝上半斤羊奶,一碗鸡蛋羹和一碗面,特别是早上,饿的很早,你能起那么早喂他?” 萧十七:“……” 她怎么不知道她儿子那么能吃? 看来,她还真是失职。 不过,既然她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带小恒儿,林妹妹能做到的,她相信她也能做到。 “我相信我一定能将他带好。” 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希望现在反省的还不会晚。 当她抱着小恒儿出现在楚夙面前时,让正忙着处理事情的楚夙惊了一下。 “爹爹,抱抱。” 小恒儿一见到楚夙,就在萧十七身上扭动着小身体,朝着他伸出两只小胖胳膊要到让他抱。 “你这小子,你爹爹忙着呢,娘亲抱着你不好吗?” 萧十七醋意十足地轻点着小恒儿的额头。 以前她倒是没在意,想着恒儿愿意与楚夙亲近她自然是乐意的,可现在看着,总觉得她这个当娘的很失败。 “怎么了,怎么把小恒儿抱过来了?林妹妹呢?” 楚夙朝着门外瞄了一眼,转而看向萧十七娘俩。 萧十七不由的就是一阵心烦:“你也认为没有林妹妹,我带不好小恒儿是不是?” 原来,在大家心里,都认为她这个当娘的连孩子都带不好。 “娘子是想自己带小恒儿了?” 楚夙诧异地看着她。 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以前都是他带的多一些,还以为他家娘子是不喜欢带孩子呢! 萧十七生气地朝他道:“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带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什么表情?” 萧十七抿了抿唇,将小恒儿的小胳膊往下压了压,转脸就走。 楚夙:“……” 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追了过去。 “主子,宁家族人到了,已经安排住进了城主府南院。” 电掣刚安排好宁氏族人,过来向楚夙复命,他看着匆忙追着王妃的主子,一时间有些好奇。 “去找风驰,他知道怎么做,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二人,务必将事情给本王处理好。” 楚夙朝电掣冷瞥了一眼,继续追着萧十七而去。 电掣看着走远的楚夙,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主子这是又被王妃给冷落了?” 哎,陷入情爱里的男人真可怜! 为了王妃,王爷连落魄的不成样子的宁氏一族都能出手相助,真不知道宁氏一族走了什么狗屎运。 王爷以前可不爱管这种闲事。 他将宁家还在地里忙碌的族长以及村子里宁姓的能说得上话的一些族人全部都安顿在了城主府,至于为什么将他们接来,他到现在都没告诉他们,估计这会儿他们还是一脸懵逼。 在前院找到忙碌的风驰,电掣将情况说明了一下,两人便安排着让从矿洞里救出来的宁国公一群人与他们的族人相见,让晚了两年的老宁国公他们正式回归家族。 当然,风驰也将楚夙想从他们之中选一个城主的意思传达给了他们。 这对于宁氏一族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他们讨论的结果,便是这城主,由宁伊枫来当。 毕竟,战王也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才会出手相助。 而战王妃,在意的人便是萧谨诺,于情于理,这个城主只有宁伊枫当比较合适。 大家几乎没有任何异议的一至通过。 等宁伊枫带着萧谨诺与宁小逸被他们叫过来,宣布他就任梵城城主一职时,将宁伊枫给吓得不轻。 按年龄,论资历,看辈份,老宁国公如今五十多岁,正当壮年,更为何适。 宁伊枫作为小辈,再怎么轮,也轮不上他做城主。 他还是有自知知明的。 当下便准备拒绝。 老宁国公看着谦逊的孙子,老怀甚慰地朝他招了招手:“枫儿,你过来,将你媳妇和孩子都带过来。” 宁晚枫看了一眼坐在老宁国公身边的父母,见他们没有说什么,便老实地走了过去。 “知道我们为何一致同意你当这个城主吗孩子?” 宁国公看了一眼萧谨诺,慈爱地笑道。 宁晚枫摇了摇头,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问你媳妇,她一定知道。” 老宁国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经历了爵位被夺,差点抄家灭族的变故,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最后又被卖到矿山,老宁国公虽然老了,但他却不愚昧。 他知道他们能活着,都是因为宁家娶了萧谨诺这个孙媳妇。 他心里有数,能让宁氏一族再次崛起,靠他们宁氏一族的这些族人,是不可能成事的。 唯有娶了与战王妃关系亲密的萧谨诺的宁伊枫,才是关键。 685 新的城主,继续赶路 且,不管是他,还是宁氏其他的族人,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后,他们也都变得聪明知事了,权衡利弊之下,也只会推举宁伊枫来当这梵城的城主。 宁伊枫看向萧谨诺,爷爷为何要让他问自己的媳妇? 萧谨诺却没帮他解疑,而是上前朝着宁老国公鞠了一礼:“爷爷,我知道您想表达什么意思,可是我夫君年纪轻,很多事情都不懂,怎么能成为一城之主?” 有那么多族老和长辈在,就算是因为萧十七的关系,她也不能将自己的夫君推在风口浪尖上。 她现在只想过平淡而宁静的生活。 她想跟着萧十七一起,去南家村定居。 “诺姐儿,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大家会同心协力辅佐枫儿当好这个城主!” 宁老国公以为萧谨诺是担心这个,忙劝慰道。 “噗通!” 萧谨诺跪倒在地,她侧过脸看了一眼宁伊枫,下定决心道:“爷爷,爹,娘,我不想让夫君当这个城主。” 所有人都惊诧地看向她。 城主一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更何况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梵城,当了城主,相当于是这里的土皇帝了。这萧谨诺竟然不想让自己的夫君当? “这是为何?” 宁老国公凝眉看着她。 宁伊枫忙和萧谨诺并排跪在一起。 “爷爷,谨姐儿不想让我当城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再说我的确年轻不知事,这城主一位还是另选高明。” 虽然不明白萧谨诺为何不支持他当城主,但他知道萧谨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说,他也不问,他相信她。 “夫君,我想和十七一起回南家村居住,你愿意吗?” 她先斩后奏,他会不会怪她? 宁伊枫还未回答,宁老国公和其他人倒是因为她的话而震惊不已。 “诺姐儿,你考虑好了吗?” 宁母,也就是宁伊枫的母亲,眸光复杂地看向她。 这个儿媳妇她打一开始定亲就不喜,他堂堂国公府的嫡次子娶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她怎么会看得起。 直到萧谨韵嫁到沈家,她才对她有一点儿好脸色,接着国公府下狱,本来该死的族人,因为萧谨诺的原因获救,她对她终于放下了心结。 而让她对萧谨诺愧疚的是,在矿山里为了照顾生病的她,她竟然流了产,知道她流产的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早点病死算了。 她以为他们大家都要死在矿山之中,谁知道还是因为萧谨诺,所有族人再次得救。 不得不说,萧谨诺是他们宁家的福星,如果没有她,他们宁氏一族早就死绝了。 如果她当真想要离开他们跟着战王妃回去,她也会说服宁老公国,放他们一家离开。 就算因为萧谨诺的离开,梵城城主不再落到宁底一族人的头上,她也不会觉得是萧谨诺的错。 她嫁到宁家没享过一天的福,却救了他们一族两次,这样的大恩情,宁氏一族是还不清的。 萧谨诺眸光忐忑地看向宁伊枫,什么荣华富贵她不需要,她只想一家人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如果宁伊枫不愿意跟她离开,她也许会很失望,但她会尊重他的选择。 “爷爷,爹娘,我和诺姐儿会带着小逸跟战王他们一起离开,梵城的城主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不给宁家人当,你们自己选一位族长出来,我去告诉战王。” 他轻握住萧谨诺的手,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 虽然有些突然,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媳妇。 萧谨诺被感动的睫毛上沾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两人朝着宁国公与宁母宁父三人磕了几个头。 老宁国公叹了一声道:“你们想离开,爷爷不会阻拦,只是希望你们今后若是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谢谢爷爷,我们会回来的。” 两人见老宁国公同意了,顿时露出笑意,异口同声地道。 两人再看向宁父和宁母,心底升起了一抹愧疚。 “好孩子,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们绝不会阻拦,就像是你爷爷说的那样,有时间了回来看看我们。” 宁父和宁母虽有些不舍,但也会尊重两人的选择,何况老国公都同意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楚夙告诉抱着小恒儿一起玩耍的萧十七,梵城的城主由老宁国公来接手,并且萧谨诺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南家村定居时,她惊呆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萧谨诺竟然会想和他们一起走? 姐夫就这么纵着她吗? 这是离开家族的大事,他就这么轻率地决定了。 都说父母在不远离,姐夫他还真是…… 不过,她挺开心的! 在宣布了新的城主是老宁国公后,楚夙便让风驰将手里掌握的前城主与各世家勾结残害梵城百姓以及过路商旅的罪证交给了老宁公国。 这些东西足够老宁公国上任后立威了。 他们一点儿也不担心老宁公国无法胜任,在宣布他梵城城主的第二天,一行人悄悄地离开了梵城。 至于那座金矿,楚夙根本没有要将他上报朝廷的意思,他让老宁国公派人适量的开采余下的。 至于从城主府和那些世家家中搜刮出来的,留了一半给宁国公,另一半自然是他们带走了。 别看只是一半的金子,足足装了二十几辆马车。 自然,明面上也只是装了一半的三分之一而已,另外三分之二自然是在萧十七的空间里了。 离开了梵城,一行人继续朝着南家村的方向赶路。 而宽大的马车里,坐着抱着小恒儿的萧十七和带着宁小逸的萧谨诺,被赶出去的楚夙,此时正与宁伊枫两人大眼瞪小眼地骑在马上,望着马车直叹气。 “大姐姐,再给小逸一块菊花糕,看他吃的多香?” 自从宁小逸的厌食症治好了后,吃东西也多了起来,脸上终于有了肉,这两天说话也多了,笑容经常挂在脸上。 萧谨诺笑了一下,拿了一块菊花糕递给宁小逸。 “谢谢娘,我想喝水。” 宁小逸接过东西,添了添唇。 “来,小逸,喝杯白开水。” 萧十七茶壶里倒了一杯温开水。 “喝,喝!” 小恒儿伸出胳膊,朝着萧十七手里的杯子抓去。 686 兵戎相见,西随已乱 “哈哈,这小家伙真可爱,这么小就会说话了,还想抢哥哥的水喝呢!” 萧十七点了小恒儿的脑袋一下:“见哥哥喝,你就要喝,不是才刚刚喝完奶吗?” “小家伙吃的够多了,还是别让他再喝了,我家小逸小时候连他五分之一的食量都没有呢!” 萧谨诺哭笑不得地说道。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随了谁,竟然这么能吃。 “这小子越长大,越难伺候,吃的多不说,还越来越不乖了。” 萧十七轻拍了一下小恒儿的小手,将水递给萧谨诺。 “娘,娘……” 小家伙生气了,喊了萧十七两声娘,泪眼汪汪地扭动着小身子要从萧十七的怀里往地上跳。 将萧十七唬了一跳。 “恒儿,娘生气了啊!” 萧十七轻轻地弹了弹他的小脸。 “哇……” 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从马车里传了出去。 宁小逸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过来。 “小弟弟他也想喝水吗?将小逸的给他喝吧!” 宁小逸将杯子举到萧十七面前,好奇地看着哭闹不止的小恒儿。 外面的楚夙,听到儿子的哭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自从他家娘子带小恒儿以后,三天两头,都会惹得小恒儿大哭不止。 有时候他十分庆幸以前小恒儿是由林妹妹来带,要是换了他家喻儿,真不知道小家伙会被带成什么样儿。 “妹夫,小家伙怎么又哭了?” 宁伊枫听着马车里小恒儿的哭声,不禁看向楚夙。 他记得小逸小时候也没这么爱哭呀。 楚夙:“……” 他能说他家媳妇根本就不会带孩子吗? 要是真说出口了,被萧十七知道,他估计要被冷落很久。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家喻儿不理他了。 “妹夫,你不去看看吗?孩子哭的多伤心呀。” 这才出梵城第一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这么哭下去,嗓子都哭哑了。 他都有点儿心疼了。 楚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放心,一会儿我家娘子一定会叫我。” 这些天,哪次不都是他出手,他家儿子才止住哭声? 果然,没过一会儿,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传来萧十七略显烦躁的喊声:“楚夙,小恒儿这小子可能又想你了,你抱着他骑一会儿马吧!” 宁伊枫不禁暗自给楚夙坚起大拇指,这猜的可真准。 楚夙无奈地露出一抹笑:“那就将恒儿交给我吧!” 萧十七愉快地用一个小披风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包好,递给了楚夙。 小家伙一到楚夙手里,还带着泪痕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他看着楚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萧谨诺:“……” 宁伊枫:“……” 萧十七:“……” 她非常怀疑小恒儿是不是她生出来的。 楚夙佯装发怒道:“小子,这么嫌弃你娘亲,看老子不揍你。” 所有人:“……” 几个女人坐的一辆马车里,林妹妹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对落雨道:“你们家王爷还真是宠妻无度,由着十七的性子来,你看小家伙不乐意了吧,这几天,天天哭的什么似的,十七就没有反醒一下吗?” 落雨噗哧一笑,压低声音道:“王妃肯定是想当一个好母亲,就是没有经验,又想逞能却力不从心。” 盈袖附和道:“我觉得主子是想与小主子多亲近,就是找不到好的方法,才总是惹得小主子哭。” “就是可怜了楚夙。” 林妹妹啧啧两声,幸灾乐祸道。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嘴角不由的翘起。 谁会想到以前能止小儿夜啼的魔王,如今却是个将媳妇宠的能上天的妻奴呢? 就算是换作其他男人,比如姬如风的话,也不可能会如此的对待萧十七吧! 想到姬如风,大家都沉默了。 据楚夙的探子送来的消息,西随国内已乱,原衷于随帝带兵征战了原南诺三分之一国土的康将军叛变了。 都说好色的男人,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可有些特殊嗜好的男人,却死在了男人的肚皮上。 随帝在与他养的百十个十八岁以下的男禁脔在寝宫中寻欢作乐时,被其中一个最爱的禁脔刺成重伤,当场昏迷。 在太子不在的情况下,林皇后拖着病体,主持西随的大局。 然而好景不长,随皇的爱将康将军在他昏迷不醒后便与一伙神秘势力一起举兵谋反,他们从原南诺国的那三分之一土地开始,一路打向西随的京城。 他们举的是前朝的旗帜,喊的也是前朝的口号,他们的锦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容字。 容乃前朝国姓,前朝的国都就是现在的容城。 谁也没想到,灭亡了四百多年的容国皇族竟然还有后裔还活着,没想到他们竟然韬光养晦几百年,又要崛起了。 康将军带着自己原本的五十多万西随大军,再加上神秘的容国六十几万大军,百万雄狮一路势如破竹,目前已经拿下西随十座城池。 如今由于西随国先与那容国现在的神秘国君兵戎相见,其它两国都有点风声鹤唳的感觉。 特别是东越国,楚昱已于十日前与何玲珑提前大婚,大婚第二日何玲珑便被册封为后。 如今她在后宫中风头无两。 自从她进宫后,楚昱对她宠爱到无视整个后宫的女人,夜夜宿于她宫中,甚至,十天之内,六天没上早朝。 如今更是连续三日未上早朝了,朝堂上也是乌烟瘴气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就算是对何玲珑恨的咬牙却齿的江珈珩这段时间都不敢去招惹她。 谁让她有那么大的本事,魅惑的皇上从此帝王不早朝! 有贤臣上书弹劾皇后蛊惑皇上,奏折还没到楚昱手里,便被一些奸臣自动处理掉。 这样的折子上的多了,久了,却没能得到皇上的一句话,这不免让众多大臣寒了心。 再加上皇上连连增加百姓的赋税,让各地的官吏们苦不堪言,折子一本一本的往上递,却是一去无回音。 整个东越现在就算是没有战争,也不比西随好到哪去。 687 北约求援,快马加鞭 东越国如今的状况,早有探子报给了楚夙,可他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管了。 就算他早就看出何玲珑有问题,早就告诉了他大皇兄,可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的楚昱却依然还是娶了她不说,还对她宠的不知所已。 他对楚昱的失望,用行动来表达就是,不予理会。 由其是看到沿路那些背井离乡,卖儿卖女,寻找出路的百姓,他感觉有负于母后的嘱托。 母后希望他皇兄能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可现在,他在这条皇权之路上已经走歪了。 那不是他劝说就能迷途知返的。 他觉得就算他去劝了,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但他到现在也不后悔,将父皇从皇位上拉下来。 只能说他皇兄不适合当皇帝罢了。 而刚刚回到西随皇宫中的姬如风,此时正一脸阴郁地站在龙床前,看着面色几近透明,呼吸微弱的随皇,心底憋着的那股闷气如何也发泄不了。 他才走了多久,西随竟然出了这么多事。 一向忠心耿耿于父皇的康将军竟然背叛了西随,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而西随这个时候能与康将军抗衡的蓝将军却只能驻守在西随与东越的边境,以防东越国的偷袭。 其它几名大将还都是曾经康将军培养出来的下属,就算他们没有反叛之心,他也不敢拿整个西随去堵他们的衷心。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可用之将,可用之人少之甚少。 以前太过于相信康将军,太过于依赖他,导致如今整个西随国陷入了被动。 他的回归,虽然让众臣们看到了希望,但当有大臣提出向姻亲国北约求援时,被姬如风一句:本宫已与北约国的千芊公主和离而惊的整个朝堂都炸开了锅。 姬如风回来,都没来得及去后宫见林皇后,只看了一眼随皇,便站在了朝堂上。 有康将军背叛在前,在他心里也落下了一道阴影,他眸光复杂地扫了一圈大殿里站着的所有大臣,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或许这里面,还有一些已经背叛了西随的臣子,只是他们太过于会伪装,在等待最后的时机。 他本就不想去怀疑谁,但如今的西随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他不敢再拿这些人去冒险。 “太子殿下,您为何要与千芊公主和离啊,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一名大臣哭丧着一张老脸,欲哭无泪。 “太子殿下,既然不能向北约国求援,那何不让信使快马加鞭前往东越国求助。他们的新皇才登基不久,正是要立威之时,相信如果东越国的新皇聪明的话定会派兵支援于我们。” 那打着前朝旗号的叛军,对三个国家来说都是威胁,相信东越国的新皇会权衡利弊,做出正确的决定。 姬如风自然赞同这样的提议,当下就动笔写下求援书信,让信使百八里加急送入东越国。 在等待对方回复书信期间,西随两座城池再次落入叛军康将军之手。 如今整个西随京城人心惶惶,往日人来人往繁荣的街道,现在却是人可罗雀变得十分萧条。 整个西随上空似是笼罩着一层黑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姬如风的回归,最高兴的莫过于林皇后,随皇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主持着大局,但她能力有限,很多朝政上的事情她都不懂,再加上她身体以前残余的毒素清除完毕后落下的后遗症,等姬如风处理好前朝的事,来后宫看她,发现她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且两鬓都有了华发。 看着以往强势的母后变成如今连走一步路都要喘上几喘,虚弱不堪的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姬如风突然觉得真是世事无常。 “风儿,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咳咳……” 林皇后朝着姬如风慢慢走来,上前握住他的手轻拍了拍,可能是见到儿子回来太高兴,激动之下牵动着心脉,就又咳嗽了起来。 “母后,您辛苦了。” 姬如风拉着她坐回到凤位上,让人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 林皇后欣慰地朝他笑了一下,喝了两口水便放下。 她看着站在她面前身材颀长,温文儒雅,俊朗非凡的儿子,轻叹了口气道:“你和燕千芊的事,是母后的错,母后当初不该为了蝇头小利就不顾你的感受……” “母后,过去的就过去了,儿臣已经和燕千芊和离了,今后这事就不要再提。” “什么?已经和离了?她自己愿意的?不可能吧?咳咳……” 林皇后急急地说着,她不相信燕千芊这个时候会愚蠢到和离,她已经没有了独孤皇后做靠山,这种时候她应该紧紧抓住风儿的手不放才是。 姬如风淡淡地道:“是她自己提出和离,可能是她想通了吧!” 他并没将燕千芊与人通奸的事告诉林皇后,就算他不喜欢,他也不会拿这种事来毁坏一个女人的名节。 “那萧十七呢?风儿,你现在可还挂念着她?” 她看着姬如风的眼睛,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的情绪变化。 “母后,我与她已经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过的很好。” 姬如风没想到林皇后会问他关于萧十七的事,有些诧异,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她。 且,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也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再对她有多余的想法。 “风儿,当初都是母后的错,让你错失了真爱,你现在还怪母后吗?” 林皇后只要一想到当初她对萧十七所做的事,就后悔不已,但她到现在都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做过的错事。 “母后,事情已经过去了。” 怪与不怪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兮儿已经是别人的了,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了。 “风儿,既然这样,你就忘掉她吧!和你表妹妹好好的在一起,溪儿是一个好姑娘,如今没了燕千芊,就升她做太子正妃吧!” 姬如风淡淡地瞥了林皇后一眼,还以为母后是关心他,没想到却是为了林婉溪。 他不禁在心中苦笑,即便到了这种国将破灭的时候,在母后的眼里,利益和她的家族还是最重要。 688 救援他国,隔岸观火 “母后,我尊重您的意见。” 姬如风淡淡地颔首道。 谁当太子妃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关系,只是换了一个房间独守空房而已。 “风儿,母后就知道你通情达礼,如今你父皇眼看着大限将至,这皇位也非你莫属了,等溪儿当了太子正妃,你舅舅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他会竭尽全力地帮你。” 姬如风在心底深深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母后难道还一点儿也看不出西随的危机? 舅舅现在能帮他什么? 他现在要的是能带兵上战场的武将,林家一家子窝囊废,除了私下里养了一群不怎么样的私军,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这些年靠着林皇后的庇护,赚的那些黑心钱。 说是帮他,其实也是有条件的吧! 果然。 “等你登基为皇,只要给你舅舅将爵位再提一提,他就满足了。” 林皇后靠坐在凤座上,看着出色的儿子,满心的欣慰。 她相信,儿子就算是看在她这个母亲的份上,也一定会答应的。 “母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儿臣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告退了。” 姬如风觉得他再呆下去的话,母后会不会要求他说:“风儿,要不等你坐上皇位后,直接封了你舅舅为异性王。” 他直觉他母后就是能厚脸皮地开这样的口。 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每次与母后相见,大多都是不欢而散。 “风儿,你不是才回来吗?这么急着要走啊,不能多陪陪母后吗?记着要去多看看溪儿呀!她晋位份的事,你就不用操心啦,母后会操办的。” 林皇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意,还算燕千芊有自知知明,知道让位,否则她这次就算是跟着风儿回来,她也会将她从太子妃的宝座上拉下来。 姬如风逃也似的离开了林皇后的宫殿,回了东宫。 数日后,信使带回了东越国君的回信。 姬如风在朝堂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信拆开。 众大臣都屏住呼吸坚起耳朵,激动地想要知道好消息。 然而,当姬如风看着上面大大的四个字:无能为力,便不由的松开拿着信的手,轻笑了一声。 信纸掉落在地,一名大臣上前弯腰捡起。 他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这是天要灭我西随呀!” 东越的皇帝,竟然如此看不清形势,对他们的求援竟只回复了无能为力这四个字,简直是欺国太甚。 他将手里的信又传给其他大臣,整个朝堂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而自从楚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派兵相助西随后,朝堂上也吵闹的不可开交。 认为楚昱这么做,完全是不给东越国留条后路,是在自掘坟墓。 可楚昱一意孤行,不去听取任何大臣的建议,还公然将皇后何玲珑带到大殿上,一起坐在龙椅之上,享受众大臣的跪拜。 起初不是没有大臣反对楚昱的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可自从何玲珑开口让楚昱当场杀了那位大臣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现在东越国的人谁不知道,皇上谁的话都不听,不信,唯有皇后何玲珑说的话,他偏听偏信。 再加上朝堂上奸臣当道,东越国内部已经开始越来越腐败。 曾经的那些为国为民的大臣们,一个个早已被清除干净,现在站在朝堂上的大臣无不是毫无建树奉迎拍马之流。 现在的他们,正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看着西随被前朝的铁骑踏破,隔岸观火。 他们或许从来没想过,等前朝攻占了西随,下一个或许就是东越了。 也许会有人想到,但也只是想想,只因他们觉得东越有战无不胜的战王。 战王是谁,那是皇上的亲弟弟,就算他现在不在京都,一旦外敌入侵,他定不会袖手旁观。 战王就是东越的保障,这不只是他们的心声,这也是所有东越国百姓心中所想。 然,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正一步步接近南家村的楚夙一群人,他们正身心疲累地停下所有的马车,将车上还剩余的食物都拿了下来,分给自西随边境逃难而来的百姓们。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多少次分发食物了。 再这么下去,他们都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回到南家村。 萧十七靠在楚夙的身上,不忿地道:“你皇兄还真是铁石心肠,你看看这些百姓们,他们多可怜,上战场的又不是他,他为什么不派兵去支援?” 楚昱以前是多么阳光的一个人,当了皇帝后,就性情大变,做了那么多不讨人喜的事不说,还目光短浅。 他以为不去支援,东越就能保存了实力无人敢欺?真是太天真了,太异想天开了。 “我已经不在京都,不会再过问朝堂上的事,兵符都交上去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那些无辜的百姓,他都不在乎,他还指望谁在乎?” 楚夙心中也是有气,但那是他皇兄,别人都可以指责他,他却不能,他不想到最后兄弟反目成仇。 就这样吧,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他心安理得,他也就得过且过。 “如果前朝的兵马踏破西随后第二个目标就直冲向东越,你还会回去带兵吗?” 萧十七坐直了身体,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紧张地看着他。 楚夙掰过她的肩膀,面对着他,嬉笑道:“娘子希望我去,还是不去呢?” 她自然是希望他不要去。 打仗那么危险,万一呢…… 以前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听说他带兵去打仗,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现在完全是他还没去,她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楚夙看着萧十七低头不语的样子,便发出一阵欢心的笑。 “娘子若不让夫君去,夫君不去就是,这天下谁当政都与我们无关,当初既然选择入赘,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选择听娘子的。” 楚夙低下头,在萧十七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可是,你看看外面那些逃难的人,他们真的很可怜。” 萧十有些纠结地道。 她都不忍心去看,只觉得这世道穷苦人家真的很难生存得下去。 689 兵强马壮,不战而降 “喻儿,这次不管这些人逃难到容城哪?你都不要再好心地将他们收容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不是救世主,你没有必要再出手相救。” 眼看就要到容城,这些逃难而来的西随国百姓,很可能是听说以前萧十七收留了那些离开家园的百姓,才会蜂拥而至。 他不希望萧十七继续做那些吃力不讨好,还会被他国君主记恨的事。 “若是没有人收留他们,他们就只能等死。” 萧十七并不是圣母,以前收留那些人是因为她需要大量的人力建房子,现在她不需要了,但她还是觉得若是不做点儿什么,感觉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喻儿,你以前对我都能那么冷漠,为何对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就能心生怜悯?你这样,我会很伤心。” 楚夙瘪嘴,闷闷不乐地道。 “那个,不是那样子的,楚夙,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以前……唔……” 嘴巴被堵住,被入.侵,萧十七不由一阵懊恼。 这个家伙刚刚就是故意的,害得她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呢? “主子,我们的食物都给他们分发完毕,若是在傍晚之前赶不到前面的城池,我们大家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风驰站在马车外汇报道。 楚夙这才放过萧十七,看着面前娇喘不已的人儿,眸光不由变得幽深起来,他朝着外面吩咐道:“加快赶路,天黑之前一定要到下一个城。” 而这个时候的西随,国土已经被前朝联军占领了五分之二,只因前朝军队兵强马壮,一路打下去势如破竹,所到城池皆不战而降百姓自主大开城门,像是迎接主人一样,引兵入驻。 姬如风派了几名已经隐退了的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将征讨,结果根本不是敌方的对手,五十万大军,大战三天三夜后,只余十几万残军最后还都投降敌军。 这可能是西随史上,最悲催的也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几乎全军覆没的战役。 得到消息时,姬如风那张温润的俊脸上,终于有了龟裂的痕迹。 五十万大军啊,就这么没了。 一战就失利,之后谁还敢带兵前去? 整个朝堂上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都没了主意。 对方太过强大,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想要收复失地,难。 “不如求和?” 一名大臣突然出列,朝着姬如风谏言道。 “求和?他们打的是前朝的旗号,他们要的是整个天下,我们西随国,也只是他们的踏脚石而已,怎么可能会和我们求和?” 另一个大臣摇头叹息道。 “不能求和,打又打不过,那还能怎么样?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国破家亡吗?” 另一名大臣气愤地道。 “不如,我们再书信一封给东越的皇上,我们许他些好处,求他支援!” “算了吧,东越的皇上他这是想要隔岸观火,准备落井下石呢,他是想等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好来个渔翁得利,可惜他却错估了前朝联军的实力。” 一名年老的老大臣不屑地撇了撇嘴。 “太子殿下,您给拿个主意吧!再这么下去,西随早晚要灭亡。” “是啊,太子殿下,如今什么办法也没有,我们该怎么办?这西随眼看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太子殿下……” 姬如风静静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话,眸光复杂地点头道:“本宫决定亲自带兵征讨叛军!” “殿下,不要啊!您不能这么做,这西随还离不开您,您离开了谁来主持大局?” “请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 众人异口同声地拱手道。 “本宫心意已决,待本宫去告诉母后一声,便出发征讨叛军。” 姬如风淡淡地说了一声,朝大家挥了挥手,便出了大殿,朝着后宫林皇后的宫殿走去。 然而,林皇后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太监早一步将姬如风要亲自征讨的消息告诉了她。 在得知儿子不顾个人安危要出征时,骇得她激动的咳嗽不止。 这一咳嗽就再也停止不了,等姬如风进来时,她正捂着嘴巴难受的咳嗽着。 早就宣了太医的小太监,这会儿才将太医给请进来。 姬如风怔怔地看着因咳嗽而脸色发白到面无血色的林皇后,心底不由的生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他问向在帮林皇后整治的何太医:“母后这是得了什么病吗?为何一直咳个不停?” 何太医望了一眼林皇后,见她微不可察地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真相,他便微微点头,朝着姬如风道:“皇后娘娘这是风寒拖的久了的后遗症,等吃过几副药就会好起来,太子殿下不必担忧。” 姬如风又看了林皇后几眼,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儿臣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母后,如今西随江山风雨飘摇,父皇又昏迷不醒,儿臣想要亲自远征……” “风儿,你想都不要想,咳咳……” 林皇后一激动,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停不下来了。 何太医目光沉了沉:“娘娘,您有话好好和殿下说,不能太过激动了。” 再这么下去,他也无能为力。 “噗” 这次咳的太狠,林皇后只觉得似是将肺给咳了出来。 她难受的咳了一阵,不由的嘴一张,一口血便吐了出来,贱的下巴和衣襟上满满都是。 “母后。” 姬如风惊呆住了。 他一把抓住何太医的衣领:“我母后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咳咳,风儿,吓到了吧,没事,没……咚!” 林皇后话没说完,便昏倒了过去,一头从凤椅上栽倒下来。 “娘娘!” “母后。” 姬如风松开手,惊慌地从地上将林皇后抱起,放在另一边的软榻上。 让外面候着的宫女进来帮林皇后换衣服之际,他拎着何太医,淡淡地问道:“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以为他是瞎子,是笨蛋吗? “殿下,如今娘娘已经药石无医,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 何太医愧疚地跪倒在姬如风面前,摇了摇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后什么时候生了这么重的病?” 姬如风没让何太医起来,这也是变相的惩罚他的隐瞒不报。 690 大限已至,还不想死 “殿下,自从一年多前娘娘服毒后,毒素虽已解,但留下了后遗症,只要情绪过于激动,便会咳嗽不止,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最近两个月,娘娘都在咯血,现在老臣已经无能为力,娘娘的大限已至,请殿下恕罪。” 何太医沉痛地道。 “呵呵……” 姬如风轻轻地笑了,笑的很哀伤,很无力。 他大概知道母后为什么不让人告诉他了。 权力永远都是一个好东西,好到就连生命都不再重要。 这就是他的母后,一生都在权力中挣扎着。 就算是到了生命最后尽头,也都不忘记自己手中的权力。 她是怕自己的病若是让父皇或是他知道后,会将后宫的大权收走,交于她人手中,才会隐瞒不报的吧? “还有多久?” 她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否后悔? “一日。” 何太医张了张嘴,本想说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可多活一日的,但看到姬如风那张淡漠的几乎没有情绪的脸,他便又咽了回去。 “你先下去吧!” 姬如风朝何太医摆了摆手,疲惫地道。 照这么看,他想要亲自出征,是不可能了。 朝堂无人主持大局,他一旦离开,有心之人定会趁机生事,无论他在外征战是输是赢,西随都不在被他掌握,离灭国,已经不远了。 他当真怀疑,母后的病是不是装的? 是不是与何太医一起,演的一场好戏? 这病来的也太及时了吧? 可是,一扭头,看着榻上那个两鬓有些斑白,脸色苍白的有些青灰,气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出来的女人时,姬如风又不敢确定了。 他被他的母后操控了前半辈子,真假他都有点分不清了。 他站在榻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从昏迷中醒来。 “风儿!” 林皇后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虚弱的就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的心突然变得慌乱起来。 “母后,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 姬如风走上前,坐在软榻一边,眸光复杂地看向林皇后。 “风儿,母后是不是要死了?” 林皇后徒然坐起,一把抓住姬如风的手,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还不想死,林家还没封王呢?她儿子马上就要是皇上了,她还要亲眼看着林家走上辉煌的那一天呢! “母后,何太医说,您还有一天的时间。” 姬如风没有情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哀伤,他看着林皇后,残忍地说道。 “一,一天的时间?怎,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林皇报死死地抓着姬如风的手背,长长的指甲硬生生将他的手背戳破,流出了丝丝鲜血。 姬如风却只是看着她,任由她戳着他的手。 就算是再疼,他也不为所动。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为什么?为什么在本宫紧要的关头,老天爷要这么对本宫,哈哈哈……” 林皇后悲伤地哭着,再给她几天的时间,她就能亲自看着儿子登基,侄女成为西随的皇后,林家封王,就算是死,她也死的瞑目,可现在这算什么?老天为何要这么对她? 姬如风淡淡地看着林皇后那不甘心的模样,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一生为了林家为了权力为了让他这个儿子登上皇位而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却是死在了自己的算计上。 若是当初她没有服毒威胁他不要去见兮儿,她现在也不会这么早就要与世长辞,或许这就是天意,也是报应吧! 大概林皇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她抬眸望向永远都是风光霁月的儿子,哭着哭着就笑了。 “报应来的太快,本宫认了。” 不认又能怎样。 她现在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姬如风淡淡地看着她,一点儿也不相信她会这么认命。 她要是就这么认命,她也就不是他认识的母后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林皇后双眼带着祈求看向姬如风:“风儿,母后死不足惜,可是你要答应母后,登基后,一定要封你舅舅为异姓王,让溪儿成为你的皇后,你在位期间,一定要保得林家盛久不衰。” 姬如风轻叹了口气:“母后,除了这些,您就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吗?” 他想听到,她说后悔两个字。 后悔用那么激进的方法,让他彻底的断了和兮儿来往。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母后就那么两个心愿,如果你不能答应,母后死也不甘心。” 林皇后松开姬如风的手,靠坐在软榻的一角,神情恹恹的。 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她便虚弱不堪。 她知道,她的大限就如姬如风说的那样,只有一天了。 “母后,恕儿臣不能答应您,西随现在的境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江山动荡不安,想要稳定下来何其的难,舅舅一家无功,怎可封王?” 真以为他会像父皇那样荒唐到随便谁都能封王吗? 就算是父皇在的时候,也不是谁都能上位。 “风儿,你这是在报复母后没能让你得到萧十七吗?你别以为母后不知道,你到现在都没与任何一个女人圆房,你还在想念着她吧!” 一句话出口,林皇后急喘着粗气,额头冷汗淋漓。 她瞪着姬如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她有些生气。 “是,当初是母后让人给她下了无色无味的合.欢.散,将你骗走,便宜了楚夙,母后是后悔了,母后只是……” “母后,您说什么?” 姬如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他竟然听到母后说她给他的兮儿下药?还下了无色无味的合.欢.散?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林皇后却笑了,她看着儿子的反应,苦涩地笑了。 她以为儿子永远都不会再有情绪变化的时候,她却是想错了。 看来,萧十七在儿子心目中,已然是个死劫。 “那次对不对,您突然空降容城那次对不对?” 姬如风心痛地看着林皇后,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母后从中作梗,才让他与他的兮儿分开。 691 前后离去,背信弃义 他一直以为是楚夙在背后搞鬼,强迫了兮儿的。 却原来,一切的问题都出在母后的身上。 这种知道真相后,心痛到要死的感觉,让他几乎失控。 “风儿,知道你怨母后,可母后已是将死之人,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溪儿,她都是个好孩子,只要你立她为后,你喜欢萧十七也好,想将她从楚夙手里抢过来也罢,母后离开后都随你意。” 林皇后说着,竟然自榻上坐了起来,与之前的虚弱相比,现在简直像是个无事的人一样。脸上似是又恢复了红润,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姬如风眉头不禁轻蹙了一下,难道母后不装了?他都还没答应她呢? “风儿,你能原谅母后吗?若是母后早知道萧十七的身份,也不会出那么损的招数,将她硬生生的推给了楚夙。母后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就看在母后要死了的份上,答应母后那两件事吧!” 她站起来,也不穿鞋子,走到姬如风面前,哀求道。 如果换作以前,她只会霸道地命令他,哪会像现在,这么的低声下气的求他。 “母后,儿臣不能答应您!” 姬如风在心底轻叹了一声,无论她是装的也罢还是真的也罢,他都不会再答应她这无理的要求。 林家他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照拂一二,但决不会封舅舅为王,更不会让林婉溪成为皇后。 “风儿!你就这么恨母后吗?” 林皇后眯着双眼,怒视着姬如风。 就连她在临死前的要求都不愿意答应,他是她亲亲的儿子呀。 “母后,儿臣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姬如风不去看林皇后那张难看的脸色,一转身便出了大殿。 林皇后指着姬如风那冷漠而决绝的背影,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刚走出去没多久的姬如风,被一宫人快速追上,在她那焦急又慌乱的眼神下,他不由的心头一痛。 “殿下,娘娘薨了!” 姬如风的身子晃了一下。 “薨了?” 她不是联合着何太医装给他看的吗?怎么会? 他不敢再往下想,转身就往回跑。 然而,等他见到已经毫无气息的林皇后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名太监匆匆而来,见到他带着哭腔道:“殿下,皇上薨了。” 姬如风顿时就觉得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父皇和母后两人明明貌合神离,却竟是像约好的一样,既然在同一天前后离去。 这样突然失去双亲的打击,让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变得更加的麻木不已。 “吩咐下去,让礼部将父皇和母后的丧事一起办,让他们合葬在一起。” 姬如风颓废地说了一声,便脚步匆匆地往皇上的寝宫跑去。 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亲人,换作是谁都接受不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打击,就在西随办着帝后的丧事之时,前朝联军趁机再次侵占了西随三座城池,而能这么快攻下三座城,其中就有林家的帮助。 在林皇后去世的第二日,林家便暗地里去信给康将军,并将这些年林家的所有财产和培养的私军一并送给了康将军,林家人慢慢转移出了京城。 当这些消息程报给即将登基的姬如风面前时,他突然很想仰天长笑。 他的母后啊,为了林家做了那么多事,到最后林家却在她死后不到一天就背信弃义,抛下整个西随站在了前朝联军那一边。 林家的家主,是他的亲舅舅啊!他就那么不信任他吗? 他就算不给他王位,但至少在他在位期间,他们林家是不会衰落,他们尽然等不到他登基,等不到母后下葬就来了这一出,当真是无情无义。 三月二十六日,姬如风登基为帝,他并未邀请他国观礼,登基当日一切从简,翌日便率军亲征。 然,他这一走,便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四月初二,前朝五万军队突然出现在京城,直接攻破城门占领了皇宫。 林婉溪在军队进入皇宫时,三尺白绫悬于房梁,自缢身亡。 姬如风得到消息时,正在与康将军交战。 大战打了三天三夜,双方不分上下。 康将军很是欣赏少年成名的姬如风,然而他们现在却是敌对的关系。 他自知不能说服姬如风投降,便也只能快刀斩烂麻,将新来增援的援军放了过来。 四月十九,西随大败,姬如风在青龙和白虎的拼死掩护下自战场上消失。 康将军并未带人去追,而是整顿军队,将西随其他还在顽抗的王侯们一个个逐个击破。 六月初二,容宁改西随为容国,在西随皇宫称帝,称容帝。 而容宁的身份也曝光了出来。 他乃前朝容氏后裔,韬光养晦二十余载,在先祖留下的人力和物力以及财力的帮助下,为了将几国统一,让所有的百姓在容国的治理下衣食无虞,让容国再次繁荣下去。 而容帝上位后的第一天便颁下了各种利国利民的赦令,包括减免各种赋税,以及重视农耕,发展商业等。 这让原本想要逃离家园的原西随国的百姓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原本想要离开的心,又收了回来。 而早已回到南家村,如今正戴着口罩帮病人看病的萧十七,从盈袖这里听到这个消息后,特别的吃惊。 “那西随国的那些皇族呢?他们都去哪了?被容国的新帝杀了吗?” 她其实想问的是姬如风如今去哪了?若是被抓的话,下场一定很惨。 任何皇帝都不会允许前任皇帝还活着的。 就算两人有缘无份,他还是小恒儿的亲爹,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这个皇帝倒是有些奇诡,他安抚了姬氏皇族的族人,还给那些有能力者安排了官职,就连原先朝堂上的大臣,有很多他也委以重任,据说他们攻打西随的时候,只打军队,不骚扰任何一个百姓,不拿他们的任何东西。” 萧十七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盈袖:“这么说,这个容国的皇帝还是一位仁君喽。” “是不是仁君我不清楚,但我从惊雷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是这样的。主子,难道王爷一点儿西随那边的消息都没告诉过你吗?” 692 西随国灭,致命威胁 盈袖好奇地看着萧十七忙着为病人开药单。 “他是个大醋缸,他要是主动向我说了,太阳才打南边出来了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楚夙让他身边的人只要是关于西随那边的消息都不要告诉她。就连她身边的人,也不要告诉。 今日估计是盈袖从惊雷那里套出了话,不然她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其实早就放下了姬如风了,楚夙那家伙就是矫情。 “咳,主子,王爷来了。” 盈袖有些不自在地在楚夙那双深邃的目光下提醒萧十七。 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两人的话他是否都听到了,特别是主子说王爷是醋缸这件事。 “来了就来了呗!” 萧十七不以为意地继续忙活着手中的病人,连头也没抬。 楚夙的脸一黑,无奈地看了一眼萧十七,朝着盈袖摆摆手,示意她将病人带出去。 “楚夙你做什么呢?还不回去带孩子?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萧十七见楚夙竟然想将她的病人赶走,气就不打一处来。 谁让小恒儿宁愿跟楚夙这个奶爸,也不要她带。 她承认她是吃醋了,才会一整天呆在医院里工作,就只有晚上才回去睡觉,还不是和他睡在一起。 “先跟我回去,我有事和你说。” 楚夙将她自桌案后拉过来,面色有些黑沉,自从恒儿过了一周岁的生日都是他在带着那小子,两人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这两天就算她晚上回去,也只是洗漱完后,在隔壁的房间倒床上就睡,翌日一早就不见了人影,每天都在医院忙活着,根本不给他一点儿和她相处的机会。 “在这里也可以说,我还有病人要看呢。” 萧十七从楚夙手中挣脱掉,淡淡地看着他。 “娘子,恒儿他想你了,你一天忙到晚,都不想去看看他吗?” 他有媳妇,却是独守空房,他怎么不急。 “他有你这个爹眼里哪还有我这个亲娘?” 都说小孩子最敏感,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 难道她对他不好吗?总是不愿意让她带。 “我将他送去给林妹妹带了,别再耍小性子了好吗?我有正事要和你说,走,先跟我回去。” 楚夙趁萧十七愣神之际,直接打横抱起,不顾萧十七的挣扎,也不管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人那暧昧的眼神,直接抱回家,扔在了床上。 “楚夙,有事说事,你不要胡来。” 萧十七自床上快速坐起,以手抵着压向她的楚夙的胸膛。 “做过之后再说不迟。” 他双目灼灼地看着她,说罢粗鲁地撕.扯.掉萧十七穿在身上的衣服,在萧十七的惊叫声中,好好的衣服被扯的四散开来。 “你个混蛋,你是想强迫我吗?我现在不愿意,非常不愿意。” 楚夙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快速褪掉自己身上的障碍物,俯身压了下来。 萧十七还想要挣扎,楚夙却早已含着她的耳垂低语道:“喻儿,别闹了,夫君马上要离开你一段时间,这可能是离别前的最后一次的温存,你忍心看着夫君憋得难受吗?” 他说罢将萧十七的手抓住放在他早已膨胀的火热上,转而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 萧十七也只是表面上生他的气而已,其实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是在惩罚自己,听他说要离开,她顿时就慌了神,哪还能再拒绝他。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反省着,在想着自己为什么做母亲是那么的失败,儿子都不和她亲,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原因。 “呃……” 萧十七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胸.前一痛。 “娘子,做这种事的时候还不专心,在想什么呢?” 楚夙边说着,边往下啃.咬着她。 萧十七忙收回心神,搂住了他的脖子。 几番云雨后,已经是大半夜了,等两人清洗完毕,天也快要亮了。 “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萧十七躺在楚夙的怀里闷闷地问道。 楚夙低头把玩着萧十七的头发,凝重道:“如今西随国灭,容国已复,对于东越国来说,容国便是致命的威胁,相信用不了多久,容国就会起兵东越,小十就驻守在西随边境。得到消息,他才刚将越王以前的老部下收服,若是这个时候容国出兵,会对他不利。” “你要去边境?” 萧十七沉声道。 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可是他不是说过不再管朝中的事了吗? 再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楚昱现在的做法,是在自取灭亡,他何必还要去管。 容国的皇上是一个开明的君主,她倒是希望他能统一了天下。 “不,我现在回封地。一旦开战,皇兄一定会召我回京,那个在封地的替身也瞒不了多久了。” 他很想一家人一起去封地,但他知道那里皇兄的眼线和耳目众多,一旦让他带兵抗敌,他们一定会拿萧十七和小恒儿当人质,他不能拿两人去冒险。 容城,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皇兄现在变得越来越多疑,若是以前他可能会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想去哪就去哪,完全没有顾忌。 现在却不同了,有了封地后,他就必须呆在封地,没有宣召哪儿也不能去。 如果不是有三个替身在封地,小心翼翼地扮演着他们一家三口,恐怕他们从北约回来就不能来南家村居住,还过得这么安逸。 “楚夙,你这一走,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很想说不要让他离开。 那个现在总是玩弄权某的楚昱,再也不是她当初见到过浑身充满正气和阳光的楚昱了。 他现在成了皇帝,已经是六亲不认了。 她担心他回去后,会有危险。 “归期不定,你不要为我担心,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等我回来。”他现在很矛盾,即不想离开萧十七,但又不想让皇兄有机会找借口让他献出私军。 皇兄已经忌惮他到,要让他献出私军的地步。 若不是他去信说要保护封地的安全,估计皇兄还会再向他伸手吧? “之前是我的错,你还会怪我睡在隔壁吗?” 人都要走了,萧十七主动认错道。 “傻!” 693 边境危矣,他不允许 楚夙紧搂着萧十七的腰,有着说不出的愁绪。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虽然你是战王,但你也是人。” 萧十七还是有些担心,必竟楚夙是东越国的战王,一旦容国打过来,楚昱一定会第一个让他上战场。 据说容国兵强马壮,双方交战,难免会受伤。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我这里不是有你送的枪吗?” 楚夙知道她担心他,心里竟像是喝了蜂蜜一样甜。 “我再给你几颗炸弹吧!枪也再给你两把,子弹多给你一些,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楚夙要走的消息告诉她的太突然,她都没好好为他准备一些东西好防身。 “好,我都听娘子的。这令牌你拿着,可调动我留在容城的私军,暗卫留了一百人在南家村保护你和小恒儿。” 楚夙刚交待完,门外便响起敲门声,惊雷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里:“主子,出发的时辰已到。” 萧十七一惊:“怎么这么快,你怎么说走就走。” 她也只是抱怨了两句,便从床上跳了下去,拿了一个包袱,从空间中拿了两把装了消音器的迷你手枪和两百发子弹,五颗炸弹和一些毒药以及救命的各种药,包在一起竟然鼓鼓的一大包,系都系不上了。 “娘子,不用带这么多,虽然猜到皇兄会让我上战场,但到最后,还会不会上战场也不一定。我会保护好自己,你放心好了。” 楚夙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走了过来,在萧十七身后,抱住了她,不舍地道。 “不管会不会上战场,你都要带着,不然我不放心,要不然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在你身边才会安心。” 楚夙心底不禁轻颤了一下,差点就冲动的答应了她。 最后,他还是强忍住心底的不舍放开了她:“好,你给的东西,我都拿着,我走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着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拎起包裹,出了房间。 萧十七怔怔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双眼有些酸涩。 她都没做好他要离开的准备,他就走了。 走的那么的匆忙,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萧十七走回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闻着被窝里还散发着属于楚夙的气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皇兄都那么对你了,他那么的无情,你还要回去给他卖命? 七月十三,萧十七生辰这日,收到楚夙寄来的礼物的同时,也收到暗卫送来的消息。 容国五十万大军压境,东越边城百姓纷纷开始逃难。 驻守在边城的闲王楚昭带领三十万大军顽强地抵抗外敌入侵,自知三十万大军无法与五十万军队抗衡,在大军压境的第一时间送了一封八百里加急信回京都,要求楚昱派军支援。 然而,在坚守了十天十夜,在没有等到援军,军队断粮的情况下,从天牢中逃走了的楚越出现在了大家面前,他策反了原来跟着他的一批现在归楚昭管的士兵。 七月二十五日,容国军队与楚越里应外合轻而易举地攻破东越边防城门,正式入境东越。 彼时,楚娴正与萧十七说起东越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楚娴义愤填膺地叹气道:“大皇兄对得起江母后吗?小十是他的亲弟弟呀,他怎么能见死不救?是他派小十前往边境帮他收服越王叔的兵权,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怎么就忍心呢?以前大皇兄是多么好的一个人,真不敢想像……小十的尸体被砍的面目全非,陆阡陌也消失不见,就连陆老将军都不知所踪。三十万的军队死了将近一半,另一半被打散了一些,还有一些据说是跟着越王叔一起降了容国。哎……” 想到小十的死,楚娴便对楚昱又气又恨,同时又觉得悲哀。 “那么多大臣上书要求大皇兄派兵支援,大皇兄却不允许,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萧十七看着她惆怅地道:“他若不是咄咄逼人,楚夙也不会离开南家村。” 原以为楚昱会是一个好皇帝,结果却是她错了。 “小兮,你不用担心七哥,他那么聪明又那么厉害,就算是大皇兄让他上了战场,也一定会赢的。你别忘了他是战神呢!” 萧十七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容国能统一,楚昱他不是个好皇帝。在我看来,只要百姓过的好,没有战争,天下太平,谁当皇帝都无所谓。” “嘶,小兮,你怎么能这么想?东越再不好,也是我的故国,没有国哪有家?” 从小根生蒂固的思想束缚着她,让她对萧十七的话,表示不能理解。 萧十七轻抿着唇瓣淡笑道:“你现在住在容城的南家村,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有你的家。” 她猜想着楚娴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担心国破后,在后宫中的陈妃和她外公陈老将军吧。 “虽然私心里我不希望七哥再上战场,毕竟他现在也成了家,有了妻子和儿子。但站在大义上,我倒是希望他能重披战甲将容国那些人给赶出东越去。” “国与国之间,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的定律,谁也打不破。” 萧十七看着楚娴无奈地道。 她不希望楚夙再上战场,就算打得了一个天下,没有一个好皇帝来管理,也是枉然。 那个容国的容宁倒是很适合那个位置。 “小兮,为什么你和洛冥一样,说的话都那么奇怪,万一东越被灭,下一个就是北约,你可是北约国的公主,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国家破灭亲人被掳吗?” 楚娴见萧十七像是没骨头一样斜倚在亭柱上看着她不说话,便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今天过来本来是想来开导一下你,没想到你反而比我还平静,算是我白来了。” 她以为听了小十身死的消息,会让萧十七触景生情,担心七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没想到她却淡定的出乎她的意料。 “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你七哥每三天都会给我写一封信,昨天才刚收到信,所以我并不担心他,至于小十嘛……” 萧十七朝楚娴招了招手,让她凑近她。 楚娴狐疑地看着萧十七的动作,走上前。 694 彻底心寒,兄弟情断 “其实,小十被你七哥救回来了,那个被砍死的是个穿着他衣服的替身,用不了多久,小十和陆阡陌就会来南家村,本来到时候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哎……” 萧十七趴在楚娴耳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对她很无奈的样子。 楚娴却震惊的呆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萧十七说的什么后,很不淑女地抱着萧十七又哭又笑道:“你们夫妻二人还真是一个德性,要不是我今天来一趟,你肯定会瞒着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她算是白伤心了一场了。 比起大皇兄,七哥虽然平时看着狂傲不羁,肆意妄为,但他却是最重感情的。 他肯定不会看着小十死在战场上而不顾。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不是谁都像大皇兄一样,那么无情。 她对大皇兄的所作所为,彻底的寒了心,想来七哥对大皇兄的情谊也就此断了吧! 只希望母妃和外公能平平安安的,不要让她担心。 知道楚昭没事后,楚娴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听说这段时间你不去医院坐诊了?为什么不去了?你不是很喜欢当大夫的吗?再说你的医术与南老院长比肩,很多病患都指明要让你来看诊呢?” 萧十七挑眉:“连这个你也知道了?我还以为你天天在家忙着相夫教子呢?” 萧十七打趣道。 “这个嘛,我一路走过来,都在讨论你的事,自然就知道了。” 楚娴瞥了萧十七一眼:“听说医院里有一个大夫,学了你留下的整容医书,大有所成,现在每天都有人排着队请他整容,他不是抢你的生意吗?” “噗哧。” 萧十七忍不住笑道:“什么抢我的生意,南家医院的院长是我祖父,我巴不得他的生意好呢。” 这说明现在爱美的人越来越多了,比她当时又是宣传又是打广告折腾了那么久,也是每天几个女人上门强。 现在听说排着队整容的人男女比例相当了。 这说明人们的认知已经不单单局限在女人身上了,这是好事呀。 “你若不是因为这个不去医院坐诊,那是为什么呢?” 她之前以为是七哥不在,小十又遇了难,她伤心难过才不去医院,现在看来,都不是。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是随风,他重伤昏迷青龙没办法才在前几天前将他送到我这里来,虽然他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但他仍旧昏迷不醒,我要留在家里照顾他。” 她之前之所以不说,就是不想让楚娴误会。 “姬如风他没有死?只是重伤昏迷?还在你这里?” 楚娴惊呆住了。 这要是让七哥知道,估计醋坛子都要打翻一条江了。 萧十七还真是大胆啊! “别人要是问起,就说我得了风寒,这几天不舒服,我不想将随风在我这里的消息暴露出去。” 萧十七看着楚娴恳求道。 特别是不能告诉楚夙。 她虽然问心无愧,但她怕那家伙多想。 三天前的晚上,白虎背着重伤的姬如风在青龙和玉纱的带领下来到了她们的住处。 暗处的暗卫认识玉纱,便悄悄地将三人从后门带了进来。 当看清楚姬如风那毫无血色,一片灰白的脸色时,萧十七几乎认定他已经死了。 可是,一把脉却发现,他尚有一丝气息在,她便毫不犹豫地将北皇送给她的一颗保命的雪莲丸塞进了他嘴里。 青龙和白虎当下就跪倒在萧十七面前,眼含热泪道:“王妃,谢谢您还能愿意收留我家主子,当初我们带着重伤的他逃出西随后,主子的伤越来越严重,看了很多大夫,他们都说主子的伤好不了了,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玉纱提到了您,但我们对您并不报太大的希望,我们担心因为战王会让您为难,现在您若是不愿意医治我家主子,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说什么呢?我家主子是那样的人吗?” 玉纱朝两人低吼了一声,眼圈也开始泛红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救醒,我让落雨带你们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吧!” 当天晚上,萧十七便带着盈袖和初凉给姬如风做了手术,将他全身十几处伤口缝合,又在离心脏零点零一公分的地方取出了一只断箭头。 看着浑身都被缝合的没有一处好皮肤的姬如风,萧十七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当初,他也是受了重伤,她救了他,两人才结识。 当初她以为她今后的人生都要和他在一起,慢慢敞开心扉去接纳一个男人,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再结婚。 却没想到世事无常,当初的诺言变成了谎言,她连孩子都给他生了,他却不要她了。 这样的事实,让她一个穿越过来,本就对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的她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一个男人的抛弃而心伤到差点死去。 也从来没有如此的痛恨一个男人。 她以为她会恨他恨一辈子的。 可最终,因为楚夙,她却恨不起来他。 她看着被白布包裹的只露出双眼,鼻子和嘴巴的姬如风,再也找不到曾经对着他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她还是会救他。 分手后,就算做不成情侣,也永远不可能再成为朋友。 那些分手后,还能成为朋友的男女,不是心中还有臆想,就是心底没有彻底的了断干净。 而她,不会再将他当朋友,当知已,只当他是她认识的一个病人,小恒儿的爹爹而已。 就算是看在小恒儿的份上,她也会救他。 如今三天已过,他却没有一点儿要醒来的迹象,从脉象来看,他的身体已经在恢复中,很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所至。 这样的情况,也只能靠他自己了,她已经尽力。 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被楚夙知道后,不知道他会怎样惩罚她? 那个爱吃醋的家伙,肯定不会放过她。 就算他明知道她心里对姬如风已经没什么了,他还是会小题大做,这也是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原因。 至于楚娴吗?她还是相信她不会向楚夙打小报告的。 695 秘密救人,已经成亲 “小兮,你不会还对姬如风念念不忘吧?七哥那么霸道,要是被他知道了,哼哼!可有得你受的哦!” 楚娴一脸的忍俊不禁,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等你七哥回来,他都差不多好了,都离开了!” 萧十七心底也有些忐忑,但还是理直气壮地道。 “哟,小兮等七哥回来质问的时候,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楚娴笑着开始打趣起萧十七来。 两人笑闹了一阵,打破之前沉闷的气氛。 送走了楚娴,萧十七招来了落雨,寻问楚昭还有几日能到,她好让人收拾好院子,等他们来入住。 “王妃,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们整天闲的无所事事,院子早就收拾好了,至于十皇子殿下嘛,最快的速度也要十天左右,王妃还是早点将梅园的那位早点治好,送出去吧!” 她是知道她家王爷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提醒萧十七。 “落雨,你主子是我还是楚夙?” 萧十七故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落雨眉心一跳嘻嘻哈哈地道:“当然是王妃您了。” 萧十七点头:“所以,最好不要让楚夙那家伙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了,我就赖你身上了。” 落雨欲哭无泪,这么座比京都王府还要大的墨宅里,暗卫都一百多,明面上的侍卫也有几十人,还有管家丫鬟,小厮几十人,那么多双眼睛,就算隐藏的再好,也会有人看到好吗? 为什么别人说了也要赖在她头上? “王妃,您不能这么对我!” 落雨要哭了。 “我不管,你自己去一个个警告,一定不要让楚夙知道,否则全府的脏衣服还有马桶什么的,让你洗刷三个月。” 萧十七耍无赖道。 落雨:“……” 她就不该好心的提醒萧十七。就不该当着她的面幸灾乐祸,报应来了吧! 看着落雨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萧十七抿唇偷笑。 “好吧王妃,我一定不会让王爷知道这件事的。” 落雨耷拉着脑袋慢慢地往外走去。 萧十七等她走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天,姬如风依然没有醒来,但他的脉象已经平和了。 萧十七每天都会去看他,每天都会让青龙喂一些流食给他补充营养。 第五天下午的时候,青龙匆匆地跑来找到萧十七,激动地告诉她,姬如风好像有反应了,虽然听不清他嘴里呓语着什么,但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萧十七忙跑去了梅园,她到时姬如风依然安静地躺在床上,并没有像青龙说的那样有动静。 她有些失望地坐在床前,有些惆怅地看着他的睡颜。 如今身上的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脸上的白布也拿下,但他仍旧闭着眼睛,一点儿要醒来的迹像也没有。 青龙不好意思地对萧十七道:“王妃,之前主子确实说梦话了!” “嗯,我坐在这里等等看看。” 不管青龙是不是太想要他家主子好出现了幻觉,她也要亲眼看看。 她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就在她无聊的想要打瞌睡的时候,突然从姬如风的嘴里发出了很低很低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站在床头的青龙。 他忙走过来,附耳倾听。 “兮儿,我愿意,愿意入赘于你。” 这一句,不仅青龙听到了,就连萧十七也听的清清楚楚。 若是姬如风醒了,估计两人会很尴尬,问题是现在人家在梦里,是在呓语。 萧十七就算想说什么,当着青龙的面,她也不好说。 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闪烁的青龙:“你照顾你家主子也有半天了,去换了白虎来吧,玉纱刚刚确认怀孕,你要多多陪她,你家主子这里,我会看着的。” 青龙点头:“那就麻烦王妃了。” 他自听了主子的话后,大脑就成了一片浆糊。 主子竟然还在肖想着战王妃。 当初怎么就……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了。 他看得出王妃对自己主子已经无意了,他家主子却还是……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青龙离开后,萧十七不放心地再次给姬如风把脉,只是手还刚放在他的脉门上,就被紧紧地抓住。 “兮儿。” 萧十七一低头双眼便对上姬如风那双欢喜而又深情的眸子。 “你……” 萧十七想要从他手中将手挣脱掉。 “兮儿,我这是怎么了?恒儿呢?” 姬如风伸手去抚.摸萧十七的脸。 萧十七头一偏,躲过了他的一只手,瞪眼看着他:“你做什么?既然醒了那我就先走了,白虎马上就过来。” 姬如风愣了一下:“兮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们成亲那么久了,恒儿都四五岁了,你还总是乱发脾气。” 萧十七一愣,吃惊地看着姬如风:“你没发烧吧?” “兮儿,你在生我的气吗?自从知道我是西随的王爷后,你就对我疏离了,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去抢那个位置的,我既然入赘于你,就不会再作他想,我会永远的陪着你和小恒儿!” 萧十七:“……”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她没睡醒,还是姬如风他疯了? 他说的话,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兮儿,你说句话呀。” 姬如风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萧十七,拉着她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十七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兮儿,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们都成亲了那么久,现在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你怨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知道我会为了你,放弃整个天下就好了。” 他拉住她的手,双眼宠溺地看着她,在萧十七愣神的时候,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萧十七惊呆住了,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怒目而视:“姬如风,你搞什么鬼?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我们成亲那么久?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亲了?” 姬如风只是怔了一下,看着她马上又温和地笑道:“兮儿,你怎么了?你当初救了我,在我身体还没康复的时候就乘火打劫,问我愿不愿意入赘,我当时就答应了你,安娘也知道的啊!我们都成亲五六年了,恒儿都五岁了,你还问这样的话?” 695 有些诡异,莫名恐惧 他说的像是真的一样,萧十七只觉得有些恐惧。 她不知道姬如风这是怎么了,但她看得出来,他没有在装。 正在她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有脚步声响起,萧十七不由一喜,知道这是白虎来了。 她忙朝着屏风外喊道:“白虎,你家主子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主子真的醒了?” 白虎的声音自门外兴奋地响起,他人也快速地冲了进来。 在见到姬如风靠坐在床头的一刹那,白虎喜极而泣道:“主子,您知道吗?在您昏迷的这些时间,我们不知道有多担心您,西随虽然没有了,但你还有我们。”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西随没有了?” 姬如风淡淡地瞥了白虎一眼视线再回到萧十七脸上,温柔注视着她。 白虎摸了摸脑袋,看了一眼姬如风,又望了一眼萧十七,不知该怎么回答姬如风的话。 萧十七却是将白虎往姬如风面前推了推:“你主子睡久了,脑袋似乎有些不清醒,你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呆了。” 萧十七说罢,郁闷的转身就走。 “兮儿,你去哪?” 姬如风见她要走,也没和他说一声,急的就要从床上跳下来。 “主子,王妃不方便在这里多呆,以免招人闲话,您有什么事吩咐白虎。” 白虎忙上前将姬如风按在了床上。 “王妃?我们不是还没回西随吗?你就叫她王妃了?” 姬如风皱眉,要是被他母后找到这里来,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 他是打定主意不会回去抢太子之位。 “主子,您怎么了?战王妃与我们回不回西随有什么关系吗?再说,现在西随也回不去了。” 白虎语气失落地看着姬如风。 “战王妃?谁是战王妃?你说兮儿是战王妃?” 姬如风有些失控地紧紧抓住白虎的胳膊,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才刚醒来,说了这么多话便有些疲惫,但他还是像求证似的看向白虎。 “主子,您怎么了?战王妃就是战王妃啊。” 白虎大惑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我呢,我是谁?我是战王?” 他松开手,靠坐在床头,看着萧十七走了出去,心底莫名的有些恐慌。 他明明记得他和兮儿成了亲,还有了孩子,没有回西随,就连母后也不知道他在南家村,什么时候成了战王了? “主子,您可别吓我啊,您怎么会是战王呢?战王是楚夙啊,主子,您是怎么了?” 白虎突然感觉到了姬如风的不对劲儿,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楚夙,他是战王?兮儿是战王妃?” 姬如风神情呆呆地看着白虎,双眼有些空洞。 他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他梦里的西随已经被灭,兮儿也不是他的了,对,他现在还是在做梦,不行,他要清醒过来,梦里发生的事太让他伤心了,他不能再继续梦下去,他的兮儿怎么可以嫁给楚夙,她是他的妻子。 “扶我躺好。” 姬如风朝脸色泛白的白虎招了招手。 他要清醒过来,不能再沉浸在这么荒诞的梦里了,他不能让兮儿嫁给楚夙做他的战王妃。 “主子,先吃了药再睡吧!” 白虎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药,端到姬如风面前。 姬如风眉头狠蹙,心想着梦里的情景还真是有些逼真,一伸手就从白虎手里拿了过来,打算一口气给喝完,就躺下来,说不定再睁开眼就回到了现实中。 只是,当那浓烈的苦味倒进嘴里,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主子,快吃点蜜饯,王妃说这药虽然苦,但是效果却很好。” 白虎见姬如风邹巴着脸,忙将一边准备好的蜜饯递到他面前。 姬如风抬头看向白虎,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 为什么在梦里,他也是有味觉的?不应该呀? “主子,您不吃吗?这是王妃让人给你准备的。” 白虎见姬如风看着手里的药碗出神,紧张到了极点儿。 自主子醒来后,就有些不太对劲儿,可能王妃是看出来了,才故意让他留下来。 他承认自己脑子没有青龙好使,要是青龙在就好了,主子这个样子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白虎,拿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姬如风一口气将碗里剩余的药喝干净,将药碗递给了白虎,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便躺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沉睡中。 白虎愣愣地看了姬如风好一会儿,才拿着药碗走出了房间。 走出院子便看到朝另一边走去的盈袖,他忙上前拦住她问道:“王妃呢?我家主子的情况有些诡异,我想找她问问是怎么回事?” 盈袖瞪了白虎一眼:“王妃刚刚出去了,她这几天都呆在府里照顾你家主子。宁家如今在南家村安了家,她也该去看看了。你主子的事,我家主子心里有数呢,你先回去好好看着你家的主子吧。” 被盈袖莫名的一瞪,白虎摸了摸脑袋,下意识地就点头到:“好,我这就回去。” 等走了几步后,他徒然停了下来,照着自己的脑门猛拍了一下:“这个猪脑子,被人家几句话就左右了,主子现在的情况不大好,必须将王妃找来。” 他朝着梅院东边青龙和玉纱住的屋子走去,主子的情况他应该告诉青龙,他一般不大爱动脑子,只有青龙才会有办法。 “咦,白虎,你不是在照看你家主子吗?跑我们家来做什么?‘ 玉纱坐在门口的桃树下,手里拿着几块布在量尺寸,她是打算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呢。 “玉纱嫂子,青龙那家伙呢?主子醒了,我想让他去见见主子。“ 白虎朝着屋子里望了一眼。 “他不是才刚回来吗?在休息呢?你家主子醒了啊!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玉纱欢喜地道。 白虎摇了摇头:“主子的情况有些不大对,我也说不上哪不对,就是想让青龙去看看情况,王妃也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白虎郁闷地抿了抿唇。 玉纱疑惑地看着白虎:“醒了不就好了吗?还能有什么不对?你不会是想偷懒,不想照看你家主子吧?” 696 天生神力,必死无疑 “不是,不是这样的。” 白虎摇着脑袋,嘴笨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玉纱解释。 “那你快去照看你家主子吧,等青龙休息好了就去替换你。” 玉纱低头继续忙活着,没有想要留下白虎叫醒青龙的意思。 白虎耷拉着脑袋,想了想,还是等萧十七回来了再说吧,他虽然笨但他不傻,他都看不出来主子是怎么回事,估计青龙也什么都不知道。 萧十七并没有因为姬如风的异样而影响心情,今日是宁宅建好的日子,她自然要去恭贺一番。 两进的小院,在南家村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宁伊枫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南家村,她自然会格外的照顾他们一家。 宁伊枫被安排在医院当护卫首领,也就相当于现代的保安队长之类的,萧谨诺被安排在医院当护士,好歹两人有了工作,也有了稳定的收入,宁小逸也在南家村的学堂里读书,一家人算是都稳定了下来。 如今的世道能有个栖身之所已经很不容易了,容城虽没被战火波及,一旦统一,容城作容国以前的帝都,将来说不定也要被收回再重建,等容城再次成为容国帝都的,南家村这块儿也会受到影响。 到那时,如果容国的政策好,宁伊枫想要为容国效力,以他的聪明弄个一官半职也不再话下,现在也只能先委屈他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宁伊枫和萧谨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他们不要大富大贵,他们要的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平凡日子。 如今的南家村,已然比一个镇还要繁华,萧十七告别了宁家,一个人走在医院外的街道上,不知不觉就走向了她以前的别墅。 才刚走到大门口处,就被里面传出来的婴孩儿咯咯的笑声吸引住。 她推开大门,一眼望见正迈着两只小短腿跑的飞快的小恒儿在院子里撵着两只刚从桥下上岸的鸭子。 他边跑,边笑着,林妹妹在后面追着他一脸宠溺地道:“哎呀,小心一点儿,别跑那么快,要摔倒了……” 夏侯书淡淡地声音自楼上传来:“这小家伙,越来越捣蛋了,千万别让他抓住鸭子,不然他手一捏,那鸭子必死无疑,院子里也就只剩下这两只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小恒儿的手已经抓住了一只鸭子的脖子。 在林妹妹的惊呼声中,小恒儿双手一捏,单手一提,拖着一只已经耷拉着脑袋,已经不会再挣扎的鸭子转脸像是邀功似的朝林妹妹笑的一脸灿烂。 林妹妹抚额,抬头朝着二楼的夏侯书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哎,完蛋了,这小子真是……” 夏侯书嘟囔了一句摇了摇头便飞身而下,跳到小恒儿对面,故意凶巴巴地点着他的小脑袋道:“小子,你这样残害动物,小心以后没肉吃。” “恒儿,吃!” 小家伙将手里的鸭子往夏侯书面前一扔,伸出拳头打向地上已死透的鸭子。 “不要……” 可是,夏侯书又晚了一步。 看似小小的拳头,一拳下去,整只鸭子就被砸的稀巴烂。 林妹妹和夏侯书无奈地对视一眼。 “这孩子天生神力,估计连十七都不知道,要不是最近那一只只鸭子被他给弄死,我们也不会发现,这可如何是好?” 林妹妹将小恒儿从地上抱起,示意夏侯书将那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鸭子给处理了,扔在院子里影响院容。 “小时候吃那么多奶,以为吃哪去呢。怪不得那么能吃。” 夏侯书飞起一腿将那只鸭子给踢出了院外。 “嗵”的一声,掉落在了萧十七面前差点砸到了她。 “你故意的吧?” 萧十七瞪了夏侯书一眼。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你来了,不吓一吓你,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进来?” 夏侯书没好气地给了萧十七一双白眼。 “娘,抱抱。” 小恒儿一见到萧十七,欢呼一声,直接从林妹妹身上滑了下来,小跑到萧十七面前,伸出了双臂要抱抱。 萧十七蹲下身,露出一抹笑意,将小恒儿抱了起来,走了两步,突然说道:“怎么感觉小恒儿又重了?” 夏侯书:“……” 林妹妹:“……” 本来小恒儿就越来越重好吧。 萧十七这娘当的,有够失败的。 “萧十七,你连孩子都不会带,林妹妹又不是奶妈子,干脆让小恒儿认林妹妹为干娘得了。” 夏侯书深以为然地道。 “什么?” “干娘?” 萧十七和林妹妹同时看向对方。 这也太…… 以前萧十七是认了安娘为干娘的,现在换了一张脸,儿子再认她当干娘? 萧十七看向林妹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林妹妹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你别听小书的,认什么干娘啊?” 她当恒儿的奶奶都不成问题。 “我同意。” 萧十七走向林妹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林妹妹瞪大了眼睛:“十七,你什么意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觉得挺好的,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带着小恒儿了。” 夏侯书拍了拍林妹妹的肩膀,替她做决定道。 “将来,你要是不成亲,这小子还可以为你养老。” 夏侯书都往着长远的打算上想了。 “小恒儿在我这里不是好好的吗?认什么干娘啊,我不同意。” 林妹妹坚决持反对意见。 “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萧十七奸诈地一笑。 “恒儿,叫一声干娘。” 她抱着小恒儿指着林妹妹道。 “干娘。” 小恒儿乐呵呵地叫了一声,声音清晰的不带一点儿杂音。 “叫都叫了,林妹妹,你就答应了吧。” 夏侯书捂住嘴大笑道。 “哎,你们两个,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就这么简单地认了,要是以后楚夙回来了不同意怎么办?” “我做的决定,他会同意的!” 萧十七不以为意地道。 “我也觉得林妹妹是多虑了。” 两人一唱一喝,就这么给小恒儿认了干娘。 林妹妹就是想反对,也没用了。 不过她是真心疼爱小恒儿,就算不认干娘,在她心里,小恒儿也等同于她儿子一样重要。 697 一如既往,急诏战王 只是想到那个儿子,林妹妹不由的在心底暗自叹气,她知道就算她不说,萧十七也会让人在暗中查找。 只是,都这么久了也没他的消息,如今世道混乱,也不知道他能否安好? 没有他的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 她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小恒儿认了林妹妹为干娘的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开了。萧十七原以为南老爷子会反对,没想到他确乐见其成。 南锦和左玥是这么说的:“十七呀,你自己不会带孩子,你看人家林妹妹将小恒儿带的多好,你这个亲娘都没她那个干娘好,这认与不认也是早晚的事。” 萧十七:“……” 她好像被大家嫌弃了。 萧十七郁闷地回到家里,坐下一口水刚喝到嘴,青龙便来找她了。 萧十七有些不想见青龙,关于姬如风得了妄想症这件事,她也是无能为力。 她只是大夫,她又不是心理医生,找她,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呀。 她正准备躲起来时,青龙已经发现了她。 “王妃,您就去看看我家主子吧!除了您,没人能够开导他,让他认清现实。” 青龙表示,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求萧十七的。 “我真的尽力了,以他现在的样子,就算是我说什么,他也不相信,还不如不去见她,让他自己好好反省。” 昨天他还拉着她的手,说一些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话,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索性眼不见为净,她等他自己想通。 她就不相信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天两天的沉迷于幻想之中还说得过去,时间一久,他肯定会反应过来。 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倒是青龙和白虎急的什么似的。 “王妃,青龙知道不该来麻烦您,玉纱也说不让我来找您,可是主子不但没了江山,连亲人也都去逝,他现在已经够可怜了,还请王妃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去见见主子吧。” 主子现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萧十七,他一如既往地痴情于萧十七,想要让他恢复正常,也非萧十七莫属了。 “青龙,他是心里有毛病,不是身体上的,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萧十七每次面对姬如风那深情火热的眸子,都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她一点儿也不想去见他。 “王妃,就算是青龙求您了。” 青龙见萧十七不为所动,双腿一弯,准备跪地求。 萧十七一阵气恼:“行了,我去,我现在就去。” 她最怕别人动不动就对她下跪,总感觉会折寿一样。 青龙一喜:“多谢王妃,等主子好了,我们立刻离开。” 他也知道住在墨宅给萧十七添了不少麻烦。 萧十七对他无聊地翻了一个白眼。 以现在姬如风的状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她走到梅园时,玉纱正站在门前张望着。 见到她和表龙,忙迎了过来。 “主子,你总算是来了。” 私心里玉纱是不想让萧十七总是往这边跑,但她也知道青龙作为姬如风的属下,他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只盼着自己的主子能快点将姬如风治好,以免战王回来,惹的战王不高兴。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玉纱现有了二个多月的身孕,不能太过劳累, “那我们先回屋了,主子你若有事就叫一声。” 玉纱有些不放心地道。 青龙忙拉着她回了屋子。 萧十七朝着姬如风住的屋子走去,刚越过屏风,便见到他正倚在床头,双目失神地看着她。 她慢慢的走到近前,淡淡地看着他不语。 直到他回过神,脸上浮起温婉的笑意。 “兮儿,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昨天真的很抱歉,吓到你了吧!” 他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就算是带着伤,也不失贵公子的优雅风范。 萧十七抿了抿唇,在他那火热的眸光注视下,淡然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不该一直梦魇下去,至于你昨天说的,我和你成了亲,那是不可能的事,你说当初你答应了我入赘,那更是不可能,你当初以为我是男人,还认为我怀有什么目的,直接就拒绝了,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去信让安娘来对峙。” 安娘就是林妹妹,只要她给她做一个人皮面具,相信姬如风也不会认不出来。 “兮儿,不是的,我们真的成了亲,还有一个孩子,我不会骗你的,我们的孩子叫恒儿。” 姬如风不知道萧十七为什么会认为他还在做梦,他只知道兮儿是她的,他们拜堂成了亲的。 “恒儿确实是你……”的儿子。 “王妃,有急信。” 萧十七话没说完,落雨手里举着一封加急信,自屏风处走了进来。 “是楚夙让人送来的吗?” 萧十七自落雨手中接过信,直接撕开封口。 “是主子让人寄来的。” 落雨有些疑重地看向萧十七,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萧十七一目十行,快速看完,气的紧绷着小脸:“楚昱,他竟然真的诏楚夙回京了。” “王妃,皇上这么做主子早就猜到,他还有说什么事吗?” 落雨相信主子不会只寄这么一封他早就料到的信来,还是加急的。 “他让我不要进京。楚昱一定是要我同楚夙一起回京吧!” 萧十七冷冷地道。 “王妃,既然主子不让你回京,就一定有危险,你可千万别回京啊!” 落雨是了解楚夙的,肯定是知道有危险才会让人送了信回来。 “不,楚夙一定会有危险,我要回京都去看看。” 他没来信还好,他既然来了信,就说明楚昱一定不会顾念兄弟亲情想要对他不利了。 她知道他想要保护她。 可她不想看着他被楚昱利用赴死。 “兮儿,你要回去东越?你为了楚夙要去冒险?你不管我和恒儿了吗?” 姬如风听了半天,大概知道了萧十七想要做什么,忍不住出声道。 落雨和萧十七同时扭头看向他。 萧十七淡漠地看着他:“楚夙是我夫君,他有危险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至于恒儿,我会将他安排好,你的伤好后就离开吧!” 698 拒绝领兵,弱点致命 她不认为姬如风用这个理由能将她留下。 “王妃,主子不会想要看到你回京的。” 落雨摇头道。 “你若回京,主子一定会分心,王妃就听主子的吧!” 落雨苦苦哀求道,以萧十七的性格,她打定主意要回京都,就一定不会放弃。她希望她能为主子多多考虑。 “你放心,我会秘密回去,不会闹的人尽皆知。” 她自然也不会告诉楚夙她会回京都。 “可是王妃,您就算隐瞒身份回去,也是会有危险的。” “你不用多说了,我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更改。” 萧十七瞥了落雨一眼,转而看向姬如风:“你好自为之。” 她说着便出了房间。 “兮儿,兮儿……” 任姬如风如何呼唤,萧十七头也不回地离开。 落雨目光幽幽地道:“我家王妃的名字不是谁都能叫的。” “是吗?你家王妃?他是本王的妻子?” 姬如风一改之前在萧十七面前的温和,目光突然变得凌冽如寒。 “看来随皇陛下是真的得了妄想之症。” 落雨嘴角讥诮的扬起:“当初若不是你抛弃我家王妃,也不会让她对你彻底死心,你现在想要追回,已经晚了。” 姬如风眸光一泄:“我没有抛弃她,我怎么会舍得抛弃她。” “你是楚夙的属下,自然会向着你的主子,兮儿以后会明白的。” 姬如风有些心浮气躁地说道。 “哼,有没有抛弃你自己心里有数,就算你不想记起,不想承认那也是不争的事实,我说的话你不信,那你可以问你的两位心腹青龙和白虎,他们总不会骗你吧!” 落雨不想再和姬如风说下去,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看着她的背影消息,姬如风突然颓废地歪倒在床上,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吗? 是他真的抛弃的兮儿吗? 这难道不是在梦里? 刚刚落雨叫他随皇陛下? 只有在他梦里的那个世界,他才是陛下。 西随被灭,他重伤昏迷,难道?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延绵的呼吸,心不由的刺痛起来,大脑也跟着一片模糊,一连窜的记忆在脑海中蔓延开来。 萧十七安排好墨宅里的一应事宜,郑重地将小恒儿托给了林妹妹,留下小李子和盈袖他们在此保护。翌日一早只带着偏要跟去的落雨沿着当初她第一次来南家村的路往京都而去。 而此时的楚夙,正站在金銮殿上,与楚昱对视着。 下面文武百官皆满头虚汗,不敢吱声。 皇上让战王领兵收回失地,却只让战王当副将,连指挥权都交给别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皇上的用意是什么。 只是,都这种时候了,皇上还要去计较兵权之类的事,这让不少还保持着清明的大臣感到了心寒。 “老七,你要知道兵权已经被你交给了朕,朕如何安排自有朕的道理,你只管领兵去打仗,其他的事不要管,也不要分心。” 楚昱眸光似箭地注视着楚夙的眼睛,他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下命令。 他楚昱现在是东越的皇,他的命令没人敢违抗,即便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不能抗命。 楚夙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皇兄这是想让臣弟去送死,去步小十的后尘吧!” 如今谁不知道,由于皇上的犹豫不决,不予派兵增援边城,导致边城被破,闲王死于乱刀之下,尸骨不存。 “老七,小十的死,皇兄也很悲痛,但是你是不一样的,你是战王,他怎么能和你比呢?再说,谁也没想到越王叔会在暗地里让他的士兵诈降,蒙骗了小十,才致使连境被破。小十……” 不待楚昱再说下去,楚夙打断他道:“请皇兄收回成命,臣弟绝不会领兵出战,皇兄应该很清楚,在将兵权交上去的那一刻,臣弟就将担子也放下了,如其弄了我这么一个名义上走走过场的副将带兵,还不如直接让杨将军带兵出发,还能减少一点儿伤亡。” “老七,你是在怪朕只给你副将的位置吗?朕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就算是有你给的兵符,但一时半会儿那些士兵也不会听杨将军的,只有你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会听从安排,如今容国的军队已经打到境城,再往前就要冲破防线,直逼京都了,你忍心看着东越国破,落得和西随一样的下场吗?” 楚夙目光黑沉地睨着楚昱,不再言语。 强迫他?门都没有。 他不愿意就不愿意,将他当成傻子糊弄呢。 国破了也是他楚昱造的孽,关他楚夙什么事? “老七……” 楚昱阴沉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夙。 “朕不是诏了你们夫妻二人一同进京的吗?为何战王妃没应诏回京?” 楚夙眸光一敛:“皇兄诏她回京做什么?她从北约回来后大病了一场,如今在府中休养,不能长途跋涉,还请皇兄见谅。” “楚夙,抗旨不遵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就算她还有一口气在,朕诏她进京,她就必须进京。朕再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清楚,千万别让朕失望。” 楚昱冷着一张阴沉的脸,挥手让楚夙先离开金銮殿。 试探完了楚夙,知道了他致命的弱点是萧十七,楚昱便也没再咄咄逼人。 他相信楚夙会有正确的选择。 除非他亲自带兵,若不然就要让萧十七进京。 以他对楚夙的了解,他宁愿自己去带兵,也不会愿意让萧十七进京。 一个人有了弱点儿,才好拿捏,什么兄弟情深,什么深情大义,统统都是狗屁,只有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撑控别人的人生。 而他楚昱注定要成为这天下之主。 楚夙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棋,他要让他灭了容国和北约国,一统天下。 他的野心在见到容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灭了西随后越发膨胀起来,再加上皇后何玲珑的蛊惑,他便觉得他就是这世间最会玩弄人心的最强者。 回到战王府,楚夙招来了管家,将他离开这段时间里,京都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 管家自然巴不得让自己的主子知道的更详细,于是这个下午,楚夙一边翻看着一叠情报,一边倾听管家的汇报。 699 皇后诏见,敌意明显 而在东越的后宫之中,此时一身明黄凤服头戴凤钗的女子,昂着高贵的头颅,坐在凤椅上,漫不经心地品着茶,任凭底下的女子如何的叫嚣,她也不为所动。 “娘娘,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恨萧十七吗?她现在不仅是战王妃,还是北约的公主,双层高贵的身份,您就一点儿不嫉妒?” 江珈珩在何玲珑没进宫之前在得知萧十七是北约公主后,两人便商量着如何除去萧十七,奈何派去封地的人,去了一批又一批,皆都杳无音讯,也没传来萧十七遇害的消息,她知道那些杀手看样子是失败了。 本以为还要等很久才能找机会除去萧十七,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不过,她说了那么多,眼前的女人却不为所动,真是让她气恼之极。 若是以前她还能在她在她面前嚣张,但是自从见识到她对待那些在皇上面前争宠的女人的下场后,她在她面前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何玲珑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凶残的女人。 她亲眼见到她将一名嫔妃的眼珠给挖了出来煮了汤送给另一位妃子喝。 她亲眼见到,她亲自动手削去了一名妃子的胸脯,将那名妃子剁成了肉酱。 她亲眼见到,她将正与皇上欢好的宫女从龙榻上拎出来,当着皇上的面羞辱斩杀,而皇上却一点怪她的意思都没有,还伏低做小地求她原谅。 她亲眼见到了很多很多何玲珑自嫁进宫里来后所做的事,无论她做的事有多么荒唐和匪夷所思,皇上表哥却从来都没怪过她,甚至就算是她江珈珩做错了事,只要何玲珑一句话,皇上表哥便轻而易举地就放过了她。 就算她将无意中发现何玲珑对皇上表哥不忠,与其他男人偷情的事偷偷地告诉了他,他却不信她,反而怪她污蔑何珑玲。 就是为了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何玲珑不待见她,让她在后宫中举步维艰,要不是容国向东越打了过来,皇上表哥要诏战王进京,何玲珑有事吩咐她去做,恐怕她现在在后宫之中还是生活的水深火热。 但她却将所有的仇恨都加注在萧十七的身上。 因为她并不喜欢皇上表哥,她是为了打击报复萧十七才进的宫。 她在宫里发生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萧十七。 她一定要让萧十七死。 见何玲珑对她说的话还是置若罔闻,江珈珩心底恨的不行,表面上却装的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何玲珑。 “你弄出这一副样子给谁看?皇上可不在这里。本宫找你来,是有正事让你去办,不过看着你这副愚蠢的样子,本宫担心你会将事情办砸,还在考虑要不要换人。” 何玲珑放下手中的茶盅,懒洋洋地道。 “不,皇后娘娘,我一点儿都不蠢,一定会将娘娘交待的事办好。” 江珈珩闻言慌了神,拼命地摇着脑袋。 开玩笑,她这段时间过着每天被羞辱被打压的日子,她既然有机会站在何玲珑面前,就再也不想回去过那样的生活。 “本宫看在江老院长的份上,就给你一次机会。” 何玲珑淡淡地道。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江珈珩感恩戴德地跪地磕头。 “你过来,我将要办的事告诉于你。” 何玲珑嫌弃地朝着江珈珩招了招手。 “是娘娘。” 江珈珩像狗腿子似的巴巴地爬上前,等着何玲珑的吩咐。 “你不是痛恨萧十七吗?刚好有个机会可以让你除掉她。” 何玲珑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可惜离她近在咫尺的江珈珩却没看到。 她只听到要除掉萧十七,双眼便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娘娘,要我怎么做?您尽管吩咐。” 江珈珩向何玲珑颔首道。 “明日一早,你将战王因旧情难忘,夜会皇后娘娘被皇上撞见,恼羞成怒之下,将战王打入了天牢的消息散播出去……” “嘶……” 江珈珩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怎么也没想到,何玲珑竟然是让她办这事。 可是,这都没影的事,就算是她散播出去,也未必会有人信啊。 再说战王就在京都,他自会站出来澄清,这与除掉萧十七有什么关系呢? 何玲珑见江珈珩那样子,就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由露出一抹阴邪的笑来:“呵呵,你害怕了吗江珈珩?你所担心的明日一早就会成真,萧十七不是不愿意回来吗?只要这消息散出去,她必定会回来救人,到时候你有多少仇怨都一并报了吧!” 这件事只有江珈珩这个蠢货去办,才能洗脱她的嫌疑,必竟她可以蛊惑皇上,却蛊惑不了战王。 就算战王的属下去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来。 “真的吗?只要消息一散播出去,萧十七就会进京?” 江珈珩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能除掉萧十七,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那就要看你的能力够不够了,本宫要的可不仅只是在京都这一片地方的人知道消息,本宫要的是整个东越国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江珈珩一惊:“整个东越?” 本来信心满满的她,这会儿又有些畏手畏脚了。 “你放心,本宫会派人协助于你。” 何玲珑暗自冷笑一声。 这女人的脑子真是白长了,她就算不利用,也会被别人当枪使,真是便宜了她原本的身份。 傍晚时分,从宫里来了一个太监,说是皇上要秘密诏见战王,楚夙怀疑地望了那太监一眼,见他眼神没有躲闪,镇定自若的样子,他便不疑有他,跟着他进了宫。 然而当走到前朝和后宫之间的岔路口时,那太监突然出声道:“战王,其实是皇后娘娘诏见您,还请战王随杂家一起去后宫见娘娘吧!” 楚夙一脚将那太监踢倒在地,冷冷地睨着他:“竟敢假传旨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与之前态度完全不同的太监,明显带着敌意道:“战王若是不随杂家去见皇后娘娘,您会后悔的。” 700 联手陷害,不复存在 那太监阴笑了一下,轻轻地吐出三个字:“萧十七。” 楚夙一拳打了过去,将那太监被打的痛的死去活来的捂住腹部在地上翻滚。 “竟然敢威胁本王,胆子倒是很肥,就是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皇后?何玲珑?” 楚夙邪肆地睨着地上的太监,冷冷地说着。 “难道战王不想知道皇后娘娘为何敢拿萧十七来威胁您吗?” 那地上的太监捂着腹部,苍白着一张脸,阴险又狰狞的说道。 楚夙本不想理会这人,但关系到萧十七,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要去闯一闯。 他倒要看看何玲珑如何拿他家娘子来威胁他。 也要看看这何玲珑给他皇兄吃了什么迷药,让他皇兄对她言听计从,蛊惑的他连兄弟都不放过。 “前面带路,本王要看看那个女人想耍什么花招?” 那太监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战王再狂妄又怎样,有了致命的弱点儿,不愁他不上钩。 还是他家主子厉害,只是提了战王妃的名字就让战王不得不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夜入后宫。 看来,他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那太监带着楚夙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楚夙感到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停下脚步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王爷,小的就送您到这里,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会有人在那里等您。” 楚夙双眸犀利地睨了他一眼,一甩衣袖便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那太监堆起满脸的阴笑,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退去。 眼见天黑了下来,宫里的宫灯也四处亮起,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楚夙才停下脚步,看着前面假山处影影绰绰的身影,不禁心里露出一抹疑惑。 他明明去信让萧十七不要来京都,为何那站在假山处的女子的背影与萧十七那么的相似? 就连穿衣打扮也是那么的相似。 难道是萧十七秘密来了京都? 夜色朦胧,她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脸。 他只有快点走到她的跟前。 他想快一点儿确认,她是不是他的喻儿。 等他走进,还未开口,那女子突然转过了身。 她娇笑着,目光痴迷地看着楚夙的脸:“夙哥哥,你终于来看玲珑了。” 楚夙后退了几步,有些恶心地想要离她远一些。 何玲珑见他后退,她自己又上前几步。 “夙哥哥,你难道忘记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了吗?那时候有母后在,你们兄弟三人再加上我,玩的多开心呀。” “你到底想做什么?何玲珑,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楚夙怒目而视,保持着与何玲珑的距离。 “夙哥哥,你为何对玲珑这样的无情呢?当初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难道是因为我嫁给了你大皇兄,才让你对我疏远的吗?” 何玲珑垂泫欲泣地看着楚夙,那一副西子捧心的动作,看得楚夙想要作呕。 “废话少说,你找本王来究竟是何事?” 楚夙一点也不掩饰的厌恶地看着何玲珑。 “呵呵,何事?我就是想要告诉你,玲珑从小喜欢的就是你,是你母后棒打鸳鸯,她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却偏偏将我许给了楚昱,这么多年来,我对于太子妃这个身份是深恶痛绝,却怎么也拿不掉,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摆脱掉。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不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萧十七,她有什么好,她哪里比得过我们的青梅竹马。” “夙哥哥,你是我的,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为了等你,付出了多少?可等来等去,却等来了你娶了萧十七,我好恨啊,恨自己没有早点向你表明心意。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们走的远远的,不再管这东越的江山,不再理这纷世的杂乱,一起离开这里,找一个世外桃园隐居。” 楚夙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何玲珑:“说够了吗?说够了轮到本王说了。” 楚夙一挑眉,厌烦地道:“说出你的目的,本王可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叽叽歪歪,像你这种女人,只有瞎了眼的男人才会喜欢。” 楚夙毫不留情的话,让何玲珑当下变了脸色。 “夙哥哥你?” 对她竟然一分情义都没有,她以为就算他不待见她,也是因为萧十七的关系,可,看他对她不耐烦的态度,她便心生悲鸣。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不管她说什么楚夙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但真正体会到他的绝情时,她还是很伤心,有种撕心裂肺的痛。 虽然是假戏真做,但她确实是说出了这么多年来,埋藏在她心里的话,她对楚夙也是真心喜欢的。 她暗恋了他这么多年,甚至与那个人做交易,都是想要得到这个男人而已。 可她完全没想到,她的满腔热情却换来他的不屑一顾。 萧十七就那么好吗? 他难道一点儿都不介意萧十七曾经嫁过人的身份? 就算萧十七现在是公主,可以前呢?在没有公主身份以前,她什么都不是,楚夙到底喜欢她什么? “皇后娘娘,夙哥哥不是你能叫的,还请你口上留德,如果没什么事,臣弟告退。” 楚夙嫌弃地瞥了一眼何玲珑,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返回。 “楚夙,你给本宫站住。” 何玲珑气急,一不小心就让楚夙走远了,她忙追了过去。 “给本宫停下,你若是再走下去,休怪本宫对萧十七不利。” 何玲珑不再伪装下去,冷厉地说道。 “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不仅是你,就连你们何家,本王也会连根拔起,让何家再不复存在。” 楚夙还是停下了脚步,冷睨着朝他跑过来的何玲珑。 萧十七本来就是他的软肋,就算他知道他自己的媳妇并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呢…… 他决不允许萧十七有任何一点儿的闪失。 只要一想到会失去她,他便心痛的难以复加,就算知道何玲珑只是撒谎骗他,他还是想要警告她不要招惹萧十七。 “夙哥哥,你终于停下脚步等玲珑了,玲珑好高兴啊!” 701 觊觎皇嫂,压入天牢 何玲珑跑到离楚夙只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仰着一双痴情的笑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楚夙,完全没有因为之前楚夙的警告而灰心半分。 楚夙眉头微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正当他不打算再理会何玲珑,转身就要离去时,何玲珑突然冲上前将他给紧紧地抱住。 “夙哥哥,玲珑好想你啊!” 何玲珑说着就将脑袋埋在了楚风的怀里。 “放开!” 楚夙想要将何玲珑甩掉,却不想何玲珑反而抱的更紧了,紧的他都要将何玲珑的手臂都要掰断了她还是不松开。 楚夙一阵气恼,举手就要拍向何玲珑的脑袋,他是想要一掌拍死她,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你们在做什么?老七?” 楚昱带着一群提着灯笼的宫人快步走了过来。 “皇上。”何玲珑大叫了一声松开了楚夙,带着哭腔跑向楚昱。 “皇上,战王他,他要非礼臣妾,臣妾不从,他,他还要强行将臣妾掳走,呜呜呜呜……” “哼,还真是丑人多作怪,本王会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娘子不要,去看上一个装腔作势,心地歹毒的丑八怪?” 楚夙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趴在楚昱怀里的何玲珑道:“你认为你有哪一点儿比得过我家娘子的,本王会看上你?本王又不是瞎子。” “老七,你的所作所为当真让皇兄心痛,不管你如何狡辩,这里是后宫,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你是怎么来的后宫,朕现在就不予追究,但是,你竟敢觊觎你的皇嫂,还想将自己给摘干净,你还有没有一点儿担当?是男人的话就将所有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不要让皇兄看不起你。” 楚昱阴沉着一张脸,轻拍着怀里的何玲珑,冷言冷语地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夙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合谋给他下套呢! “来人,战王不顾伦常欺辱皇后,将其压入天牢,等侯审讯。” 楚昱手一挥,早就藏在四周的侍卫冲了过来,将楚夙包围住。 “呵,皇兄,这就是你们今天设局的目的?这种手段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楚夙对着楚昱鄙夷地睨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再去看何玲珑,他觉得这样的女人真够贱的,看她就会污染自己的双眼。 “老七,你现在已经是朕的阶下囚,如今整个京都都在朕的掌控之下,唯有你是不确定因素,既然你不愿意领兵,那朕就帮你做决定。” 他朝着那侍卫头领一点头,那群侍卫便冲到楚夙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他。 “前面带路,本王自己去天牢。” 楚夙冷哼了一声,朝着天牢的方向而去,他身后那些侍卫一个个面面相觑,见皇上没发话,便也由着楚夙,没一个人敢真的上前去抓人。 等他们走远,楚昱铁青着一张脸,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想看到的是楚夙的求饶,而不是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去了天牢。 “皇上,以战王为诱饵,战王妃一定会出现,只要抓住了战王妃,无论是战王,还是北皇,他们都只会听我们的。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北约国的铁骑将容国的军队赶出东越。” 何玲珑双手搂着楚昱的腰,娇柔地说道。 “玲珑,还是你最聪明,老七唯一的弱点也就只有萧十七,只要萧十七在我们手中,他便只能被动的为我们所控。至于北约国,朕让人立即修书一封给北皇,就看萧十七在北皇心目中的位置了。” 楚昱神情肃冷地注视着北方的天空,眼里的野心勃勃让他看起来特别的阴沉。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在他怀里做小意奉迎的何玲珑嘴角飞快地扬起一抹冷讽。 让楚夙进天牢,只不过是她不想让他带兵去拼命,阻挡容国攻入京都的脚步而已,愚蠢的楚昱,被她三言两语便蛊惑了心志,还以为她是在帮他呢。 他以为她之前和楚夙是在作戏,其实那都是真的,她对楚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喜欢他,暗恋他,为了他,她让人对江无双下了漫性毒,让她病死。 本以为没了正妃,她就有机会,却没想到凭空多出了个萧十七。而覃瑟这个笨女人在没了江无双后也想上位,她便故意让江珈珩与覃瑟接触,让覃瑟利用她破坏楚夙与萧十七之间的感情,结果两个蠢货一个被弄死,一个被赶出了京都,这让她看出,楚夙对萧十七的在意。 她想方设法地想要除掉萧十七,到最后却没能如意。 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就算她不亲自动手,也有人会要了萧十七的命。 她用这招借刀杀人的招术,为的就是让楚夙以后不会因为萧十七死在她手中而恨她。 …… 楚夙被打入大牢的第一时间,消息便传出了宫去。 还未安睡的各路人马,心思各异地趁着天黑活动着。 战王府里,风驰电掣看着一直隐藏在宫里的自已人递上来的消息,勃然大怒。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皇上竟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陷害自己的亲弟弟,皇家还真是天生的无情无义。”风驰扔掉手里的信纸,胸中憋着一团火气。 “皇上难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皇后了,主子会去欺辱何玲珑?真是天大的笑话,何玲珑有哪一点儿比得过王妃的?主子又没眼瞎。” 电掣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双拳紧握。 “你们先别冲动,静观其变,我一会儿去天牢见一见主子,看看他有什么安排。” 惊雷镇定地看着两人说道。 “你去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如今已不同往日,那些主子留给皇上的人,已经叛变,轻易不要惊动皇宫里主子留下的棋子。” 电掣深吸一口气,皇上的转变,让他看到了危机,既然皇上不仁,只希望主子不要再顾念亲情,以免最后吃亏的还是主子。 虽然知道闲王没死,但在外界,谁不知道就因为皇上的阻拦,不允许出兵支援而让闲王等人苦苦支撑了十来天,在弹净粮绝的情况下,容国的士兵冲破了边防,闲王身首异处,如今尸骨无存。 702 不屑一顾,够喝一壶 逼死了自己一个亲兄弟,难道皇上还要逼死自己第二个亲人吗? 他当真要做一个孤家寡人? 而这个时候,已经被关进天牢的楚夙,正拿着手里加了料的杯子,低头闻着里面的味道,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只见他大手一挥,矮桌上的茶壶和杯子全被扫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响。 在这深夜暗牢里,响声很快引来了在牢房外昏昏欲睡的一群狱吏。 “怎么了,怎么了?” 一群人朝着响声的方向走了过来。 楚夙悠闲地立于大牢之中,双手背于身后看着上前来查看的一群狱吏:“本王不小心打翻了桌子,去给本王换一套新的进来。另外,这烛火太暗,本王看东西有些模糊,再送一些蜡烛进来。床上的被子和蚊帐似乎有些味道,如果你们不方便换新,就让人去战王府拿一套过来。” “这,这怎么可以,皇上只交待不能怠慢于您,可也没说让您这样折腾大家吧,这大半夜的,宫里的人都睡了,上哪去换新的东西?” 一名狱吏为难地看着楚夙。 “本王不管,你们若是不按本王的意思来,你们认为这天牢关得住本王吗?” 楚夙狂傲地冷睨着眼前的一群狱吏。 “这,我们也做不了主,那现在我们只有先去禀报给大人,看看他怎么说。” 一名狱吏拉了拉其他几人,安排好人将楚夙摔坏的茶壶和茶杯收拾出来,其他人则去请示上级。 楚夙低头看了一眼被清理干净的地面,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 竟然敢在他的茶水里下药?让他查出来是谁做的,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他绝不会姑息一个想要害他的人。 很快,掌管天牢的牢头被几名狱吏给请了过来。 这名牢头楚夙并不认识,就像他今天见到的那些宫里的侍卫一样,他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便一个个都被换了。 “战王难道还不满意吗?您现在是囚犯身份,犯人就应该有犯人的自觉,您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是还不满,那真不好意思,没接到皇命,我等什么也做不了。” 四十多岁胖乎乎的牢头,面对楚夙特意释放的威压,一点儿也不害怕,阴阳怪气地说道。 楚夙:“是吗?竟敢对本王不敬?” 嘭…… 隔着牢房,楚夙硬生生地朝着牢头打出了一掌。 看着丝毫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出去几米远,从嘴里狂吐鲜血的牢头,楚夙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这就是对本王不敬的惩罚,记住即便本王在天牢,你这只狗也得摇尾乞怜。” 敢在他楚夙面前嚣张,只是一掌还算是轻的,不过就他现在的伤势也够他喝一壶了,没个十天半月,没有良药医治,他的内伤很难好。 “战王,小的一定会记住今日的教训,只盼望着战王有朝一日不会落在小的手中。” 牢头踉跄着站了起身,一手捂住胸口阴狠地瞪着楚夙,在几名狱吏的搀扶下很快离开了楚夙的视线。 天牢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楚夙慢慢地坐了下来。 楚昱将他一人关在天牢最大的牢房里,这里就是一个单间,四周没有设其它牢房,甚至连一个犯人的声音都听不到。 夜半时分,楚夙正在小憩,忽闻有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主子,我是惊雷。” 惊雷在离楚夙的牢房三米远的时候就拉下了脸上的黑巾。 “本王就知道你会过来,不用担心,天牢困不住本王,你告诉风驰电掣这段时间行事要小心一些,千万别出岔子让皇上抓到任何把柄。另外,我书房的案几上有几封信,你三天寄一封给王妃,明天就到了寄信的时间,切记这事别忘记了。” 楚夙说完朝惊雷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惊雷朝着楚夙无奈地颔首道:“属下会照主子的吩咐去办,只是主子一直在天牢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您在天牢的消息传进了王妃耳里,她若是来了怎么办?” 楚夙自信地道:“本王已经交待她不要回京,就算听到了这些又能如何?” 他相信有了他的提醒在前,再加上萧十七本就对来京都不感兴趣,她一定不会再回京都。 “那主子好好保重,惊雷会每隔一日来探望主子一回!” 楚夙不置可否道:“你去吧!告诉他们不要有任何的异动,本王宁愿呆在天牢里。” 惊雷知道现在的局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向楚夙施了一礼便告退了下去。 等早上一群狱吏带着新的被子和床帐来到楚夙的牢房前,他们惊讶地发现,战王竟然因为床上有味道而一夜都没睡觉。 回想着主子交待的话,打开牢门后,一个个殷勤地将牢房里原来的被子和床帐换掉,将角落里的马桶清理出去,点再次认认真真地清扫了一遍牢房,燃了熏香,未了上前寻问楚夙是否有想要吃的饭菜,他们去外面酒楼给订云云。 楚夙却是闭着眼,一个眼神也都不吝啬给他们。 众人也只好锁上牢门,悻悻地离开! “连早餐都不为本王准备,不知道这殷勤献给谁看。” 楚夙睁开黑亮的双眸,嘲讽道。 看了一眼重新铺好的床铺,一掀被子,和衣躺了下去。 这一闭眼,脑海里便全是萧十七的影子,离开她那么久,虽每三日一封信却也抵不上他对她的思念之情。 他每天都在想着她,却也只能将想念埋于心底,寄托在信里。 他现在对战王这个身份深恶痛绝,若是没有这一层身份在,他不用在封地,也不用回京,更不会与萧十七分离。 他也只能希望容国的军队快点儿打过来,只有天下统一了,他才有好日子过,才能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他对楚昱已经很失望了! 心寒到他想要毁掉他的江山。 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在楚昱登上九五至尊的那个位置时就该清楚,没有一个帝王会允许卧榻之处有他人的酣睡。 703 没有良知,相遇不识 而他楚昱能登上帝王之位也是因为楚夙的战功,他是占了楚夙的光才会被迫封为太子,他本该感激的,可他却用了极端的手段去打压自己的亲弟弟。 刚开始他做的还不明显,直到将楚夙赶出京都去封地,他便开始大刀阔斧地将战王一系的人全部更换成自己的人。 楚夙在最初得知自己皇兄的所作所为后,抱着血浓于水,亲情第一的心态去对待楚昱。 却不想,楚昱就是一个没有良知,只一心想要夺权,不顾兄弟情义,烧杀抢掠,不顾他属下的死活,强行掳掠的将他手中的权力抢过来的阴险帝王。 他本以为是时间久了没见面导致楚昱变了。 却没想到,就算是见了面,两人也再回不到从前。 似乎在楚昱的眼里,什么兄弟什么大义早已不存在,在他眼里,就只有江山,还有握在他手中的江山和女人。 殊不知,他的江山和人早就被一个女人握在了手里。 萧十七与落雨二人装作一对落魄的上京投奔亲人的主仆,本来一路好好的,没想到,眼看就快要到京都了,却遇到了一位带着十几名家仆的纨绔子弟。 这人长的倒是一表人材,一开口就破坏了别人对他的好印象。 本是坐在轿子里调戏美人的宋宇,无意间瞥见被风吹起的轿帘外那对长相出众的小姐和丫鬟,顿时惊为天人。 宋宇不禁心里痒痒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与萧十七一比,简直就是颗乱草,就连萧十七身边的落雨都没法比。 这么一想,他毫不怜惜地将女人赶出了轿子,任凭那女人如何求他,他都置之不理,还让手下的家仆将女人拖走,离得他远远的。 不近不远地跟着萧十七主仆两人一段路后,宋宇觉得时机到了,让人停下轿子,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带着人将萧十七和落雨两人包围住,自己则慢慢走上前,毫不掩饰他的不怀好意,他看向两人眼里闪着邪恶的光芒:“本公子见你们二位颇有些姿色,若是识相就跟着本公子走,本公子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他啧啧地看着萧十七那张清纯而又不失美艳的脸,一伸手就要去摸。 他在京都做这样的事做的习惯了,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他一般都是让人上去抢了就走。 玩够了就让人拖走,至于死活,他从不再去管。 萧十七是他见过最有气质的女人,他本打算让下面的人给抢了塞进轿子中,但为了让美人心甘情愿,他第一次破天荒地多说了一些废话。 不过他不认为这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好意。 就这两个女人的小身板,怎么斗得过他身边的这群身强力壮的仆人。 眼看着宋宇的咸猪手就要到萧十七的脸上,落雨将萧十七往后一拉,对着宋宇甜甜一笑:“这位公子,莫非你看上我家小姐了?” 宋宇见没摸到正主,悻悻地收回了手,一甩衣袖:“看上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的荣幸,莫要做过多的挣扎,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宋宇是什么人,在这京都谁不给我宋宇面子,你们这对主仆要想今后在京都混,就必须成为我宋宇的人,否则别怪公子我不客气。” 萧十七无聊地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人呐,真是不长眼。 她和落雨都易了容,看起来比原本的颜值要丑个三分之二,竟然还会被人看上? 看了一眼兴致盎然的落雨,萧十七无奈地暗自摇头。 可能是这一路太过于平静,让落雨无聊了,这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让落雨兴奋到不行。 还真是恶趣味滋生。 不过,她急着赶路想早一点见到楚夙,怎么会给落雨戏耍人的机会:“小雨,马上要到京都了,我们快走吧!” 对于宋宇这种人,她才懒得理会!赶路要紧。 落雨刚想开口,却被宋宇给打断:“怎么,本公子说了半天,你竟然无动于衷,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宋宇一挥手,阴沉着脸:“抓进轿子里。” 那包围着萧十七和落雨的十几名仆人兴奋地吆喝着上前捉人。 这条通往京都城门的必经之路上,有不少赶路的行人,大家也各自走自己的路,谁也没想到会遇到拦路抢人的事。 萧十七冷冷站在原地不动,落雨唇瓣裂开一个好看的弧度,等着这些人上前。 然而,就在一个家仆冲到落雨面前手已经伸到落雨肩膀上,落雨正要出手时,一道剑光划过。 “啊,老子的手。” 一截断掌带着一片血雾掉落在地。 一名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长剑,眉头狠皱的指着听到惨叫声已经停止上前抓人的那群仆人。 “谁?谁他娘的多管闲事?” 宋宇朝着那拿着正在滴着血的剑的年轻男子咆哮一声,一点也不害怕地吼道。 “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禽兽不如的事,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劲装男子厌恶地瞪了一眼宋宇,警惕地看着四周想要上前来偷袭他的仆人。 “老子就好这口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活的不耐烦了是吧?知道老子是谁吗?宋宇,宋折宋阁老的嫡子,你们若是招惹了老子,这京都你们觉得还能混得下去?” 宋宇不可一世地扬起高贵的鼻孔朝天的头颅。 “一个阁老的儿子竟然如此嚣张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若是本公子一定要救人呢?” 一道肃冷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里。 大家纷纷将头扭了过去。 “主子。” 劲装男子上前恭敬地道。 萧十七和落雨不由偷偷打量了那劲装男子的主子,竟也是一名长相俊俏的年轻人,只是他面上似乎冷冰冰的,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给人一种冷厉的感觉。 “原来是一伙的?老子怎么说这人那么有胆敢和本公子作对呢。” 宋宇嫉妒地看着长的比他还要出众的劲装男子的主子,恨不得立即杀了他,或是划破了这小子的脸。 704 嫉妒成狂,时间最长 他那毫不掩饰的恶毒眼神,让劲装男子看的一阵气恼。 手里的长剑直指向宋宇。 反观他的主子,那名冷肃的男子,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宋宇一眼:“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吧!” 他说着朝着那劲装男子一点头。 砰砰砰几下,那黑衣的劲装男子便将宋宇以及他身边的那群家仆全部打倒在地,一个个当下昏死了过去。 “萧十七不由多看了那劲装男子一眼。” 这人的功夫倒是挺不错的。 “两位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先跟着我们一起,进了京都再离开。” 容宁双手拱起,朝着萧十七和落雨道。 他声音永远带着一股肃冷,脸上也是冷冰冰一片,即使看着你的时候眸光中没有一丝波澜,但还是让人感觉到冷到了骨子里去。 烈火不禁多看了一眼萧十七和落雨,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多管这两个女人的闲事。 平时主子清心寡欲,身边除了何悦这么一位待女,他很少与其他女人说话。 就算是为了应付一些女人,他也不会亲自出面。 他一度认为,主子是不喜欢女人的。 可面前这对虽然气质很好,却也只算有一些姿容的主仆,让他不禁对主子有些期待起来。 难道主子是开窍了? 现在容国后宫中可是空空如也,就等着主子填充呢! “多谢两位相救,不过我们还是不打扰二位赶路了,就此别过。” 萧十七朝两人淡淡地点了点头,清冷的说道。 “如此,我们就先走一步。” 容宁见萧十七并不想与他们同路,只是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朝萧十七点了点头,从容地带着烈火朝前走去。 烈火则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转头看了一眼萧十七和落雨,轻声地问道:“主子,那两个女人那么不识好歹,你是怕她们再遇到危险才好心邀请,她们竟然不识好人心,我看我们算是白救了。” 容宁瞥了他一眼:“也许人家本就不用我们救呢?” 他刚刚也是无意间看到落雨的一个动作,便觉查出落雨是有功夫的。 即是这样,他们刚刚不就是多管闲事了吗? 他人生中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打报不平,结果却…… 他有些失神地道:“我看那位姑娘有些面善,似是曾经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才会出手相助,看来是我们多此一举了。” “主子。”烈火动了动唇,张口道:“您若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属下可以……” “烈火。” 容宁瞪了他一眼:“前面就是东越的京都,你我不是第一次来了,而这一次至关重要,我交待你的事,一定要办好。” 烈火闻言忙应了声是,便抿唇不再开口。 不过心底还是在好奇地想着主子为何突然要帮那位姑娘,难道是真的看上那位姑娘了? 要真是看上了,就应该早点打听清楚那位姑娘的落脚之处,他也好派人去保护,不然等进了京都到时候混乱一起,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他有些纠结地看了一言面无表情的容宁,张了张嘴,几次想开口寻问,结果等进了京都的城门,他都没问出口。 反而是到了他们的一个住处,他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先一步进京都的何悦,对方突然露出一副嫉妒成狂的狰狞面孔让他吓了一跳。 直到这个时候,他榆木疙瘩的脑袋才反醒过来。 原来,何悦竟然一直暗恋着主子。 可是这么多年,他竟是一点儿没发现,想来,主子也不知道吧?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住在哪?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引起了主子的注意。主子这么多年来,可从没对哪个女人另眼相待过。” 何悦那带着杀气的眸子森冷无比,让烈火不由后悔自己的多嘴。 这会儿,就算他知道那姑娘住哪,他也不会告诉何悦了。 万一主子真就对那姑娘上了心,要是被何悦给杀了,这罪魁祸首可不就变成他了。 他摇着头道:“主子救了她后,就分开了,主子也没让我去打听她们主仆二人的行踪,这会儿鬼知道她们去哪了?” 烈火知道,他说的越轻松,何悦才不会那么冲动。 “烈火,我何家这几百年来都是为主子的回归而活,我们何家做出了多少牺牲你跟着主子的时间最长,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不说别的,单说我堂妹玲珑,她为了主子的大业,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了楚昱,还让楚昱牵制住了战王,这功劳有多大你做为主子的心腹,比谁都清楚,我不求别的,只求三国统一以后,主子还能将我留在身边,就算不给名份,我也甘愿。” 何悦知道容宁最信任的人就是烈火,她说这话,本来就想让烈火转达给容宁。 她在容宁身边也只是呆了三年之多,比起从小就被送到容宁身边的烈火,她的这一点儿主仆情份根本不算什么。 她能留住容宁的大概也就是何家这几百年来为了匡复容国做出的牺牲罢了。 “何悦,你若当真喜欢主子,我自然不会反对,但也要让主子喜欢你才行。知道主子最讨厌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最是喜新厌旧的人。” 烈火警告道。 主子小时候所经历的一切,让他对男女之事特别的厌恶。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小小的苗头,若是被何悦给破坏,这罪人就是他。 “等主子统一了天下,后宫之中又岂能只有我一人,但在主子成立后宫之前,我不允许任何女人勾了主子的魂。” 何悦也知道烈火的话很对,但她就是嫉妒能被主子看上的女人。 主子第一次动心的女人,必须是她,除了她,任何女人只要凑近,她都会杀无赦。 “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还有待考证,不过如果主子一直不喜欢你的话,还请你不要做出让主子不高兴的事。” 烈火再次警告道。 他到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何悦的本性。 一直以为何悦这个大小姐每天做着丫鬟做的事,一心只为主子,他对她非常欣赏,可没想到她这么做也是带有目的的。 705 容国后裔,震惊不已 将近三年,她一直跟在主子左右,主子都没对她有过一丝杂念,他就算在感情方面再愚笨,也看了些端倪。 主子压根就不喜欢何悦。 他以为何悦和他一样,对主子忠心耿耿别无所求,一心只希望主子好。 看来,以前是他太天真了。 若不是今天他多嘴,还真看不出何悦的心思。 想来,今后他要多留意一下何悦,万一主子真的看上那姑娘,被何悦这一搅合,那不就什么都黄了。 “烈火,你一定要帮我,只有我成了主子的女人,你才能放心不是吗?那些外面的女人,要是故意接近主子,主子不是有危险吗?” 烈火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并未接她的话。 就在何悦以为烈火不会帮她时,烈火突然道:“主子这些年从没与哪个女人亲近过,可能不懂得如何与女人相处,你是第一个跟在主子身边的女人,但主子却对你没有一点儿男女的情份,你觉得我帮了你,主子就会喜欢上你?” 他可不认为主子知道何悦对他的心思后,还会让何悦留在身边。 他不帮她,反而是在害她。 “那你要我怎么办?从见到主子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主子了,我以为主子一直忙着大业,还没开窍,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主子难道对我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她一直以来的执着,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也许不是呢,再等等吧!” 烈火有些不忍心道。 突然感觉何悦真的好可怜。 “主子当时说感觉那姑娘有些眼熟,可能是认错人了也说不定。” 烈火与何悦相处了三年,对她倒还是有一点儿情义在的,自然这点情义不能与他和主子相比,但至少他现在还能帮她分析。 “眼熟?我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他见过什么人,我都清楚,那就是我没跟在他身边之前认识的人了。” 何悦眼珠一转:“主子之前一直被个小妾打压,不受自己的父亲喜欢,公主又被小妾给害死,他还受了那么多苦,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要去报复,你说今日你们遇到的那姑娘会不会与公主有关?” 也只有与公主有关的事,主子才会多关心一下。 烈火不作声了。 公主有没有死,只有他和主子两人知道,他也知道主子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可今天被何悦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很有可能今天那两位是与公主有关。 要不然主子不会让他出手。 这几年他们遇到过有人拿着主子的画像找主子,但主子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再怎么找也找不着。 可现在主子已经不需要人皮面具了,若是那些人还在找的话,估计很快主子的身份就要曝光了。 不过,就算曝光也没什么,这东越马上就要成为容国的了,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公主要是知道主子所做的事,会不会不原谅他。 安清荷,其实真名叫容清荷,而闻人家族世代守护着容家的后代血脉,只是到了闻人应华这一代,他爹临死前说的话模棱两可让他不仅不知道自己家是前朝的守护者,还错恨了容清荷。 一直以来容家的后代子孙都是男孩,直到安清荷出生,隐藏在暗处的前朝各路人马纷纷蠢蠢欲动起来。 前朝覆灭之时,曾有高人预言,容国将来会再次兴起,兴起的条件便是,唯有一位公主生的儿子才能带领大家复兴容国。 这一等,就等了四百多年,容氏后代无论娶了多少妻妾,所生的孩子皆是男孩,从没有一个正统的容氏后裔生过女孩。 直到容清荷出生,容国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前朝老臣的后代们才看到了希望。 过了这么多年,并不是每个前朝大臣的后代都还记着先祖的遗命,但大多数还是盼着这一天的。 闻人子砚刚出生的那会儿,暗处的人都收到了消息,直到小小年纪的他接受了考验,他们才在暗处找到了他,向他表明了身份。 从那时开时,闻人子砚便成了容宁。 前朝的旧臣潜伏在各国几百年,底蕴有多丰厚,容宁在见到他们拿出的东西时,震惊不已。 几乎各国都有他们的人,有的甚至在朝堂上还是举足轻重的高官,而这些人全是忠于容国的大臣后裔。 包括血刹也是。 不过,容宁动用了很多人,很多势力,却从没去找过血刹,他不是不信任血刹,而是他觉得这样一个组织,留着,也许以后会有用处。 容宁的成长是迅速的,他简直就是天生的帝王,不仅教他帝王之术的老先生对他赞不绝口,就连一向苛刻到不苟言笑,忌惮里挑骨头的孝他功夫的师父,对他也是很满意。 所有对他有期待的前朝后裔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他不负众望地赢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他几乎一站出来,便是一呼百应,处处都是绿灯。 西随被他成功攻破后,辗转来到东越,他先一步到达了京都,而他身后的军队,已经在慢慢向京都攻过来。 如其说是攻,不如说是直接放他们进来。 所过城池无不有百姓欢喜相迎,他们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军队,他们几乎零伤亡地一路畅通地往东越的京都进军。 如果这个时候战王出来战阻挡他们的脚步,兴许他们会有一场大战,然而就在他们时刻警惕着准备迎接战王的怒火时,却得到战王被东越的皇上关进了天牢的消息。 这消息让他们这些做好准备与战王拼死一战的大将们一个个震惊的哑口无言。 这皇帝是有多愚蠢才会自断生路啊! 不过知道是自己这边的细作搞的鬼后,他们又释然了。 他们容国的人无外不在,东越皇宫里肯定有不少他们的人,不过有能力让东越的皇帝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这可是天大的功劳,间接地减少了军队的伤亡不说,还让他们心底舒了一口气。 与战王对上,他们心里都没底。 现在不用面对战王,对付其他人,以他们的作战经验,这东越没了战王,不出个把月,马上就要成为容国的土地。 706 给他下毒,用心良苦 昏黄的宫灯下,楚昱看着手里的纸包,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站在他面前,垂着脑袋的小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呼吸也变得轻了许多。 “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战王还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你,包括你身后的全部家族,都别想好过。” 楚昱将手里的药包猛拍在那小太监的脑袋上,冷哼了一声。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自地上捡起药包,小心翼翼地塞进袖子里,轻颤着唇,硬着头皮道:“皇上,您让奴才给战王下药,可有告诉皇后娘娘?” “怎么?朕做什么事,还需要向皇后汇报?” 楚昱闻言,目光一沉,冷声呵斥道。 小太监心想,您做事不就一直在向皇后娘娘汇报吗? 可,他不敢说出口,只是耷拉着脑袋,不再作声,也不离开。 “怎么?还不快去,是想挨板子吗?” 楚昱双手背负于身后,冷着一张脸。 “启禀皇上,如果您不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小的这次的任务一定完成不了,如其等着小的和家人受到皇上的谴责,还不如将事情和皇上说清楚。”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低眉顺眼道。 “什么意思?给朕说清楚?” 楚昱突然有些烦躁地道。 玲珑她,是要阻止他害老七吗? 老七就是他心中的一根永远也拔出不了的刺,他只要在一天,东越的百姓心里就只有他这个战王。 而他这个皇上却很少有人知道。 就算现在朝堂上的人都是他提拔上来的,恐怕在他们心中,他这个皇上也是因为老七的原因才做稳。 他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但他可以让老七消失,只要老七成了废人,带不了兵,他留下的士兵便再也看不到希望而被他掌控,可,为何玲珑一直不赞成他这么做? 他看着眼前垂着脑袋的小太监:“这次不要让皇后的人察觉,你安排其他人做,务必成功,不成功,或是让皇后知道了,你该知道朕的手段。” 他半威胁地说着,眼里闪过一股煞气。 就算他再爱何玲珑,什么都可以听她的,但他对除掉老七这个心腹大患的执着,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他在朝堂上一方面向楚夙施压,一方面用计陷害他,就是想让他防不胜防地中招,来削弱他的实力。 以前他都是依靠老七的财力和人力才在宫中站稳脚根,现在老七的东西他已经不稀罕了,但老七却有一个让他忌讳的聪明的大脑,不扳倒他,他寝食难安。 促使他一定要除掉老七的,就是当时他被册封为太子时,父皇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你现在封为太子又能如何,将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当初他不明白父皇这句话的意思,认为他是在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根本没当回事。 自他当上皇帝以后,这句话由于梦魇一样,时刻都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还有父皇突然生了重病之前,老七对他说过的话,让他不得不对老七防备。 他以为老七远离了朝堂,便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了,可是他错了,一个人的影响,不会因为他在哪儿而受到限制。 以东越百姓对战王的推崇,就算老七不在朝堂,战王还是战王。 想到这里,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小太监:“回来,将药拿出来给朕。”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他亲自出手比较妥当。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拖下去。 这药,还是何玲珑给他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找来的,说是只要吃下这药,一身功夫必会毁掉。 他以前只将这种药当鸡肋,后来想到要对付老七,他倒是觉得正合他意。 他不想杀了老七,却也不想他成为他的绊脚石。 只有老七废了,他才能安心。 至于已经死了的小十,他虽然愧疚,但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他是为国捐躯,死的其所。 他已经追封他为齐王,并让人在皇陵中立了衣冠冢,这也算是他对小十的补偿了。 小太监将药还给楚昱后,便退了下去。 楚昱亲自拿了一坛酒,提着一个食盒往天牢走去。 皇宫距离天牢还有些距离,这一路上,楚昱纠结了很久,最终将药放在水里,将筷子浸泡在里面。 等他提着东西进入到楚夙所在的牢房里,天也已经黑了下来。 惨黄的烛火下,楚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楚昱将食盒里的菜肴一盘盘搬出来,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楚夙倒了两杯酒,推到楚夙面前。 “老七,别怪皇兄心狠,当了帝王,才知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你看,皇兄虽然将你关了进来,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是不会委屈你,来,你我兄弟二人好久没在一起用过膳了,皇兄一直惦记着你,这不,让御厨烧了几个你平常爱吃的菜,想着你在这里无聊,便来和你小酌几杯。” 楚昱自顾自地说着,举起杯子朝楚夙晃了晃里面的酒,脸上一片温润的笑意。 楚夙淡定地举起杯子,放在鼻间闻了一下,便与楚昱的杯子碰了一下。 楚昱将杯子里的酒适先一饮而尽,楚夙眉头微松,将杯子的酒一口喝完。 “怎么样老七,这酒还不错吧,这是十几年前南诺使者献给父皇的酒,虽然便宜了皇兄,但皇兄平时都没舍得喝,这次你我兄弟二人同饮,又是一番滋味。” “多谢皇兄还想着臣弟。” 楚夙淡淡地道。 设计了他,又来拉拢他吗? 楚夙从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会亲手害他,对他的防备是有,但喝过酒后却是放下心来。 “来来,老七再干一杯。” 两人接连喝了三四杯后,楚昱眸子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他拿起银筷子,夹了一口菜到嘴里,好似漫不经心地道:“这酒够味,这菜也不错,老七别只顾着喝酒,吃点菜吧,免得喝醉了。” 楚夙不疑有他,见他先吃了一口,他自己则也拿起面前的银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看着筷子被塞进嘴里,楚昱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他又接连劝着楚夙喝了一些酒,吃了一些菜后,有些微醉地离开了天牢。 707 假戏真做,双眼喷火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楚夙,眸光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而何玲珑在得到楚夙被喂了化功散的消息时,几乎站立不稳,她第一次对楚昱大声的怒吼道:“你?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愚蠢啊愚蠢。” 她骂完,当下便提着裙子让人备车,往天牢赶去。 她现在懒得看楚昱那张阴沉的脸。 希望她能赶得急,将解药送到楚夙手里。 她的男人,怎么可以是个废物? 谁都可以吃下化功散,但唯独楚夙不能。 她做了那么多,做的所有一切,不都是为了得到楚夙吗? 如果因为她的一时大意而让楚夙废了功夫,她会恨死自己的。 “何玲珑,你给朕回来,你要去哪?朕不许你去救楚夙。” 楚昱朝着远去的何玲珑大声咆哮道。 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他突然觉得他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皇后,她不是一直不喜欢老七的吗?让老七离京的是她,这次设计陷害老七,还是她出的主意,为何现在她又急着去救人? 不过,去了又能怎样呢?已经晚了。 楚夙,已经废了。 何玲珑赶到天牢里时,楚夙已经被楚昱早就安排好的人用两根手臂粗的铁锁烤着四肢,紧紧地拴在墙壁上。 她的到来,让闭着双眼的男人,倏地睁开了凌厉如刃的双眸。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何玲珑让人打开了牢门,踌躇了半天才走了进去。 她挥退了所有人,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楚夙面前:“楚昱那个畜牲,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肯放过,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楚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这个疯女人,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他在一个时辰前感觉到体内的异样时便已经知道是着了楚昱的道。 当体内的内力一点点儿流失,再也凝聚不了一点儿时,他便对拿着铁锁向他靠近的几个太监露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 他总以为,他的皇兄即使容不下他,也不会害他,最多只是将他关起来而已。 他是真的低估了楚昱,害得他现在和一个废物没什么两样。 他都已经成这样了,不知道这何玲珑还来闹这一出给谁看? “夙哥哥,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楚昱他已经疯了,这东越的江山没了你,用不了多久就会灭亡,和我一起离开好吗?” 何玲珑站在楚夙面前,深情地说着,双眸里一片痴情不改。 “何玲珑,朕以为你之前是在配合着朕演戏,没想到你竟然假戏真做。你一直不让朕对老七下手,就是因为你喜欢他对不对?” 楚昱带着一群侍卫出现在牢房外,黑沉着一张脸,看着两人双眼直喷火。 “你是朕的皇后,却喜欢自己的小叔子,朕这顶绿帽不知道戴了多久啊?” 楚昱慢慢走进牢房中,伸手就要去将离楚夙很近的何玲珑给提过来。 却不想,何玲珑看着他冷笑道:“我何玲珑喜欢的是有情有义的男人,而你这种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算计的男人,我又不是瞎了眼,会喜欢上你。” 反正主子已经进了京都,现在翻脸她也不会怎么样。 再说,楚夙已经不可能再上战场,东越可以说气数已尽。 他和楚昱撕破脸,也是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要借这次的事,彻底的和楚昱来个了断。 “玲珑,朕对你如何,你扪心自问,朕不相信你会做出对不起朕的事?” 楚昱冷静下来,一脸紧张地看向何玲珑。 以往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重话,今天也是急了,又因为是楚夙的原因,他才会那样说她。 “对不起你的事?我做的对不起你的事多了去了,你指的是哪件?” 何玲珑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一脸讥诮地看着他。 “对不起皇上表哥的事多着呢?你与别的男人通奸被我发现,皇上表哥竟然还不信我,但我已经找到了证据,还将你的野男人从宫中给抓了过来。” 江珈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她身后两个待卫推着一个被绳索绑着的英俊男子。 何玲珑的第一反应是,慌忙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的楚夙。 然后视线再投向被绑着的男子身上。 她拒不承认道:“哼,谁知道江妃娘娘在哪找个男人来糊弄皇上,你这欲加之罪,我又何患无辞?” “哼,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吧!那我就让我们的皇后娘娘看看我手里的证据,顺便也让皇上表哥看清楚我们的皇后娘娘到底是个多么淫.荡的女人。” 江珈珩得意地朝着何玲珑挑衅地一笑,拍了拍手,身后走出来一个小宫女。 何玲珑当下脸色一变:“江珈珩你知道污蔑皇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她现在后悔当初将这蠢女人给接回来膈应萧十七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先将她给弄死。 “害怕了吧皇后娘娘。” 江珈珩带着那小宫女走到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的楚昱面前,矫揉造作地道:“皇上表哥,臣妾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了人证,来证明皇后娘娘是一个多么令人讨厌的***.荡.妇,您要不要亲自审问?” 江珈珩给那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小宫女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跪倒在楚昱面前,张口正准备将她知道的事告诉楚昱,斜面一道寒光闪过,在她的惊呼声中,她身后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噗哧”一声。 利刃划破人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牢房中响起。 就连闭着眼的楚夙也不由睁开了眸子,双眼复杂地看着上一刻还在嚣张着的江珈珩。这一刻她已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凶狠地瞪着她,一手拿着匕首插在她胸前,还没松开的何玲珑。 她只是不想让何玲珑将证人给杀了而已,没想到自己却成了替死鬼,她毫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珈珩!” 楚昱顿时慌了一下。 何玲珑拔出匕首,往后退了几步。 楚昱将要摔倒在地的江珈珩给抱在了怀里,伸手去探她的呼吸。 而就在这个时候,何玲珑趁机将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宫女以同样的方法,杀死在楚昱面前。 708 男人很多,其中一个 “玲珑,你?” 楚昱惊呆住了。 他感觉眼前的何玲珑真的好陌生!和他记忆里那个经常逗着母后笑的清纯小姑娘完全不是一个人。 “怎么心疼了?你不是说此生只喜欢我一个人吗?我嫁进宫后,你私下里背着我宠信了多少女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以为我是傻子呢?” 何玲珑将匕首收回,将上面的血在那已经死去的小宫女的衣服上擦了擦。 楚昱看的眼皮直跳,却也不忍心苛责她。 她说的很对,他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她,却经不住那些女人的诱惑,背着她和那些女人颠龙倒凤。 他对她太过愧疚,但凡她的要求他从没拒绝过,即使她提的要求再过份,甚至带她同他一起坐上了龙椅,他也甘之如饴。 可她却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表妹,还,很有可能与别的男人通奸。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何玲珑会做这样的事,但现在当她杀了江珈珩和那小宫女时,他却是相信了的。 再加上他清耳听到她对楚夙说过的话,就算他不想怀疑都难。 他看着何玲珑的眼神,从愧疚慢慢演变成嗜血的杀意。 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有染。 他当下将怀里的江珈珩放在地上,走到那个被捆绑的年轻英俊的男子面前,从侍卫手里抽出配剑,指着他冰冷地问道:“说,你和朕的皇后是什么关系?” 那男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楚夙的面上一扫,淡定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被你的皇后亲自藏在后宫之中,与你的皇后整天厮混在一起,就连她胸.前的小痣排列的顺序我都一清二楚,你在房事上弄的她不满意她都会在我这里得到满足。她还没进宫前就跟我上过床,不过跟我上床的第一天都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她的男人何其多,你也只是其中一个。而我也只是……” “住口,住口……” 何玲珑要疯了,她杀了江珈珩也只是恍惚了一瞬间,这该死的男人竟然说了这么多关于她的事出来。 她不怕楚昱知道她的事,可是眼前不是还有楚夙在吗? 她不想让她高贵的形像在楚夙面前崩塌,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过往,不想让他知道她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可惜那人才不会听她的话住口,他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以本公子上过的女人来看,皇后娘娘不知道被多人男人玩弄过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根据本公子的经验,皇后娘娘想必不到十二岁就已经被破了瓜,还是被老男人破的。” 何玲珑气的脸上冒着寒气,她想要照旧拿着匕首去捅死这贱男人,奈何楚昱挡着了她的路,她离那贱男人又远。 她的老底被揭穿,一直自诩形像高洁的她,人设崩塌。 就连身后的侍卫一个个都不屑地拿眼瞪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来的疯子?竟然敢诋毁本宫,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何玲珑恼羞成怒,恨不得立即结果了他。 “你说皇上每次和你做的时候,都只能维持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你都还没舒服他就歇菜了,你说你这一生遇到过太多的男人,说你只有在我这里才能找到感觉,我就是你天生的救赎。” 楚昱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一剑捅向那男子的腹部,眼里全是杀意。 他本来还不相信何玲珑会是那样的女人,可那不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触摸到了他的死穴。 他即气,又恨。 气他自己分明很年轻,却在和女人做那种事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是真的不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 恨何玲珑连这么私密的事都告诉了这个男人,可见两人肯定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却是一个表面纯洁,私底下放荡,被很多男人睡过的破烂货,他却还将她当宝一样疼着宠着。 他有多愚蠢才会认为何玲珑只有靠他才能振兴何家,会对他一心一意。 他看着喷了他一脸血,倒在地上已死透了的男子,提着剑来到已然脸色苍白的何玲珑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楚昱从嘴里发出森冷的声音,双眸如一汪死水般盯着何玲珑的眼睛,用剑尖指着她的脖子。 这就是他爱了那么多年,帮着她做了那么多坏事的女人。 她出了那么多残害忠良的主意,他都一一按她的意思执行。 甚至小十的死,也是因为她的枕边风。 就连老七被抓入狱,也是她的手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让他众叛亲离。 “我没什么要说的,要怪,只怪你太过于愚蠢和不知所为,我明明给了你药,让你用在那些不听话的武将身上,你却用在自己亲弟弟身上,没了楚夙,你的江山还能坐得稳吗? 你必须承认,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楚夙而得来,你现在却是要卸磨杀驴,当真是蠢的超出了我的想像。” 何玲珑只要不去看楚夙,在面对楚昱时,那点儿自信还是有的。 她本来就不怕他这个皇帝,就算是他拿剑指着她,要割破她的喉咙,她也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她知道楚昱只是吓唬她,雷声大雨点小。 可她却错估了一个男人的嫉妒心,那是比女人的嫉妒心还要可怕的存在。 她的这句话已经触碰到了楚昱的底线却又不自知。 当楚昱手里的剑划破她的喉咙,她疼的呆呆地望着他捂住自己的脖子时,她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她虚与蛇委了这么久的男人。 “啊……” 楚昱发出了愤怒,绝望,凄厉的大叫声。 “哐当”剑落于地,何玲珑双眼赤红地扭着脖子去看楚夙。 她说:“夙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你的喜怒无常,喜欢你的火爆脾气,喜欢你的狂妄自大,喜欢你的狂傲不羁,喜欢你的一切一切。 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你母后明明知道我心里的人是你,她却偏要将我指给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的楚昱。 709 怒火滔天,毁他江山 当我知道江无双被指给你做正妃时,你知道我有多嫉妒,有多恨吗?我恨不得她马上死去。不过,她最后还是死了,她死在了我让人放入的漫性毒药上。 我以为没了江无双,就覃瑟那个丑八怪再不是我的威胁时,又杀出来了一个萧十七。 萧十七呀,明明看起来弱的要死,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就是这个女人还真难对付,我派了很多人去杀她,暗害她,结果都是无用功,还折了我那么多人手。 就算我让江珈珩放出了我们两人的绯闻,她也不上沟,聪明的有些可怕,她还活着,我却要死了,也许这就是报应。 就要死了,很不甘心呢,眼看大事将成,在最后的结骨眼上,竟然死在了这种地方。哈哈……还是死在那个亲口说过会一辈子只爱她一个,永远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男人手里。 男人,果然都是口蜜腹剑之辈。” 何玲珑双手捂住一直往外飙血的脖子,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看着楚夙,她双眼充满着不甘和微微的迷离。 她没想到楚昱会真的对她动手,她以为他会不忍心的,是她高估了楚昱对她的心,高估了自己在楚昱心中的地位,低估了一个男人嫉妒的内心。 她苦涩地笑了,这一切不都是他挑唆着楚昱的吗?到头来,却让这个男人将剑刺进了她的脖子。 她机关算尽,却算错了人心。 就算是要死了,她也没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眼看大事已成,她却要永远的和她心爱的男人天人永隔了。 她脉脉地望着楚夙,心底一片悲凉。 楚昱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对何玲珑动手,但下一刻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对着自己嫉妒成狂的弟弟表白,他便觉得这一剑值了。 再看楚夙的眼神已经从嫉妒变成了凶残的嗜杀。 自己的女人爱上自己的亲弟弟,既然他都杀了他心爱的女人,那么,这个被自己女人爱上的男人,也必须去死。 原本心中的那一点点废掉他的愧疚,在知道心爱的女人爱上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亲弟弟后,他的眼里再没有兄弟,有的只是恨意和杀戮。 他看着楚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老七,不要怪朕对你无情,你该死。” 他说着,上前几步,捡起地上的剑,朝着被四肢束缚着的楚夙走来。 “不,楚昱,你不能杀他。” 何玲珑感觉到了楚昱浑身散发的凛然杀气,不顾脖子上往外汩汩而冒的鲜血,抱住了他的腿阻止道。 “哼,你自身难保,还想帮他?真是情深意重啊?” 楚昱停下脚,语带讽刺地瞥了一眼抱着他大腿的女人,眼里尽是悲戚。 “你可以杀任何人,但他始终是你的亲弟弟呀,你忘记小时候你怎么向你母后保证的了吗?你说只要你在,就一定保小七和小十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你呢?你做到了吗?小十已经死了,现在他是你唯一的亲人,如果你……” “闭嘴,松开。” 何玲珑的眼神经开始涣散,但她却执着的抱着杨柳昱的腿不撒手。 楚昱却是怒瞪着一双被熊熊烈火燃烧的眸子。 何玲珑越是在意楚夙,他就越想毁了他,越想让他死。 他还要当着何玲珑的面,将楚夙斩于剑下,他要让她看清楚,她喜欢的男人是多么的脆弱,只需要他一剑,他便会人头落地。 而何玲珑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逐渐昏沉,但她就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只想着拦住楚昱的脚步,她不想让楚昱去伤害楚夙。 “啊!” 楚昱挣脱不开何玲珑的双手,疯狂的怒火下,一剑从何玲珑的后背刺穿。 楚夙目光微微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昱。 他竟然为了杀他,再次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出手?看起来,他已经疯了。 何玲珑在临死前,没来得及看上楚夙一眼,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倒在了楚昱的脚旁。 “杀,杀,我要杀死你,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楚昱双眼充血地从合玲珑身上将剑拔出带起一片血雾。 他身后的侍卫一个个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不少都退出了牢房。 楚昱举着手里带血的长剑,指着楚夙的心窝:“朕把她杀了,你是不是感到心痛了?有这么样的一个女人喜欢你,你是不是在心里沾沾自喜?你本来是不用死的,但现在朕是留你不得了。” 楚夙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楚昱淡淡地道:“以前的大皇兄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你,不是我大皇兄。” 眼看着剑就要捅进他的心窝,楚夙却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太过于自信,总觉得皇兄还是那个皇兄,总认为小十没死,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就算皇兄对他做的太过份,他也没想过他会杀他。 他就要死了,好想在死前再见一见萧十七,分开了那么长时间,他很念很想念她。 感觉到血腥味离自己越来越近,剑尖戳破他的衣服…… 对不起了喻儿,说好了要不离不弃,我却失信了,来生,我一定会再找到你。 “住手。” 萧十七一声爆呵,一枪打在刺进楚夙胸前的剑上。 长剑被子弹打落在地,楚昱怔松了一下,马上朝着牢房外看了过去。 他带来的侍卫不知何时全都被放倒在地不知死活,而还站在大牢里的几名侍卫听到声音戒备地盯着牢房门口,一脸的骇然之色。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朕出来?” 楚昱朝着牢房外大声地怒骂道。 楚夙这时却睁开了眼睛,眸光中全是惊喜。 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胸口,他虚弱地满脸期待地看着那个他想念已久的身影出现在了牢房门口。 此时的萧十七满脸肃杀之气,她带着滔天的怒火直接开枪将牢房里的侍卫射杀,带着压迫感一步步朝着楚昱走来。 “为了你的江山,连兄弟都要算计,都要杀,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暴君,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废了你,再毁了你的江山,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东越国是怎么被容国的军队踏破。” 710 怒火滔天,毁他江山2 “不要过来,萧十七,你不能杀朕,朕是你的兄长。你胆敢杀朕,你将是东越的罪人。” 楚昱看着萧十七举着手里的武器一步步向他逼近,吓得连连往后退,深怕她扣动手指,自己也会像那些侍卫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孬种。” 萧十七鄙夷地道。 “将楚夙放下来。” 萧十七用枪指着楚昱,命令道。 楚昱闻言,目光一闪:“你要救他?” 他指着地上已经死去的何玲珑,不怀好意地道:“之前也有一个女人拼死也要救下他,可惜就是死了也没能救下,萧十七,你想要步她的后尘?” “啊!” 萧十七看着楚昱那张脸就烦,她向来喜欢用行动说话,不喜欢与人磨嘴皮子。 她只是看了一眼何玲珑的死状便对着楚昱的膝盖开了枪。 她进来时,一心想要将楚夙救下来,并没去看地上已经死去的人。 这一看,她不禁挑眉。 好家伙,不只是何玲珑死了,就连以前一直和她作对的江珈珩也倒在了地上,她胸前的血都已经凝固了,看样子死了很长时间了。 她扫了一眼疼的惨叫的楚昱,并未因为他的痛苦而放过他。 “钥匙交出来,否则你的另一条腿同样会多出一个窟窿。” 萧十七眸光凌厉地睨了他一眼。 她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很认真地在告诉他事实。 楚昱以前就觉得萧十七有些和他见过的大家闺秀不同,以前他认为是萧十七从小无人教育导致她像个野孩子,行事作风完作和别人不一样,现在他却深有感触,这女人完全不像他以前想的那么简单。 他顾不得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双眼炙热地看着她手中的神秘武器,要不是碍于现在他境况堪忧,他一定会抢过来给自己使用。 如果有了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武器在手,别说容国的军队,就是整个天下来,他都不害怕。 早知道萧十七有这种东西,他还怕容国的军队干嘛? 萧十七看着他那火热的眸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数三下,若是再不交出钥匙,你的另一条腿就保不住了。” “三,二……” “有话好说,有话好商量。” 楚夙瘸着一条还在冒血的腿,想要站,却怎么也站立不起来。 他一急又怕萧十七再开枪,伸手一扯,就掉掉了挂在他玉佩旁的一枚银色的钥匙,扔给了萧十七。 萧十七接过钥匙,走到楚夙身边,将束缚着他四肢的四条手臂粗的铁烤一一打开。 自始至终,都没去看楚夙一眼。 让原本因为她的到来而感到开心的楚夙不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和不知所措。 “喻儿?” 楚夙略带小心的,讨好地喊着萧十七的名字。 萧十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他扶着坐在牢房中的桌子前。 一回头,便见到楚昱那双看着她手中的枪,贪婪的眼神。 她轻哼了一声讥笑道:“如其在这里幻想着从我手里得到这个东西,还学如多思考一下,为何我进了天牢这么久,却没惊动任何人?” 楚昱愣了一下,被她眼里的讥笑和嘲讽刺的眼睛生疼。 “你做了什么?” 楚昱朝牢房外看了一眼,发现就算他吼的声音再大,也没有人进来查看,心底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我十七嘴角上挑:“我说过,我要毁了你在乎的江山,现在,已经在毁中。”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像是在说,我今天不想吃饭那么简单。 “你?你就凭楚夙手里的那点儿私军吗?哈哈……” 楚夙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想通了后,便觉得有些可笑。 据他所知,楚夙手里除了几个暗卫,也就养在容城的几千名私军还管用,但几千名私军再厉害,也只有几千名而已,只皇宫里的禁军就有两万多人,更别说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从军营中调回来的一早就潜伏在宫中的上过战场的一万多士兵。 就算这会儿没人发现天牢的异常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们这边打赢了楚夙的私军,他这个皇上照样做的稳当。 到时候,就算是萧十七也只会跪地求饶。 楚夙则一声不响地坐在椅子上,还顺便给自己和萧十七倒了杯水。 虽然他的武功被废了,身体有点虚弱,但他却表现的和没事的人一样,静静地脉脉地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的目光虽然一直在楚昱身上,但她却时刻关注着楚夙。 见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悠闲地喝起了茶,心底无端的生出一股闷气。 她朝着楚昱冷冷地道:“这东越的江山,就算不用我出手,也迟早毁在你手里,我对你的愚蠢为那些还希望看到东越强大起来的百姓而感到悲哀。” “萧十七,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楚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来之前,容国的国主已经带着人攻进皇宫了,你那些包围住战王府的士兵想必这什时候已经壮烈的牺牲了。” 萧十七的旗音一落,有脚步声从牢房外传了进来。 楚昱本有些死寂的心,突然又跳了起来。 萧十七冷笑着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抱着臂膀。 “王妃,主子。” 当楚昱见到来人是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四人时,顿时心凉到了极点儿。 “来的正是时候,告诉你们的皇上,外面的情况。” 萧十七淡淡地道。 “皇宫中的侍卫不堪一击,宫里的禁卫军在容国的大军打来时就已经丢下手中的武器投降,目前皇宫已被容国的军队占领。”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朕,一定是骗朕的。朕走的时候皇宫里还好好的,这才多久,才三个多时辰而已,怎么会那么快呢?你们想用这种方法骗朕对不对?对不对?” 楚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膝盖被子弹洞穿,激动之下就要从大牢里跑出去看看实情,结果他才一动牵动着腿伤,疼的他连脚步都拿不起来,一不小心嗵的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声惨叫响起,萧十七不由的嘴角勾起。 711 东越国灭,对他不屑 “是你,是你通知的容国的军队来进攻皇宫?是不是?” 楚昱这会儿趴在地上,大脑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 萧十七点头:“确实是我通知的他们。” 这一点儿她之前就说过,她会毁了他的江山。 “你,你是东越的罪人,你竟然敢通敌叛国。” 萧十七语气一变,厉声道:“通敌叛国?你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点儿?我只是为了救我夫君而已。你若不是将我夫君关在天牢,还派人将战王府围了起来,准备将战王府里的人一网打尽,我会出此下策吗?楚昱,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看看你面前地上死的人,她们为何而死?不都是因为你吗?你为何会来到天牢?不就是想要结束你亲弟弟这颗长在你心中的那根拔出不了的刺吗? 你都能自私的连兄弟都不认,都能下手,我为何不能为了自己的夫君拼上一拼? 再说,东越在你的统治下穷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饥荒逃难的百姓,你只顾自己揽权,从不为百姓着想,你自私自利,根本不配当个好皇帝。 这天下,有德者据之,而你,只能做亡国的君主。” “哈哈哈……” 楚昱疯狂的一阵大笑:“你们以为国亡了你们就好过了?别忘了你们也是东越的皇亲国戚,容国的君主也不会放过你们。” “是吗?我和你废话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等容国的君主前来,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萧十七不以为意地看着疯了的楚昱那张脸,因为她的话而慢慢的变的灰败不已。 他倒是忘记了,容国的军队是萧十七找来的,他们就算不杀他,也不会对帮着他们的人卸磨杀驴。 就算是他,对帮过他的人,也绝不会那么快就杀了。 然而,他现在想逃又逃不掉,他看着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四大侍卫虎视眈眈地瞪着他,连想逃走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扼杀在摇篮里。 只希望,等容国的国主来了,萧十七会看在曾经他没有伤害过她的份上,放过他一马。 只要他不死,这东越迟早他会从容国的国主手里抢过来。 萧十七并不知道楚昱现在还在做这种春秋大梦,她朝着楚夙望了一眼:“把胳膊伸过来,我给你把一下脉。” 她见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也顾不得还在生他不让她来京都的事的气,就给他把起了脉。 这手刚一切上脉门,萧十七便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她颤抖着一只手,心疼地看向楚夙,指着楚昱愤怒地道:“是不是他给你吃了化功散,散去了一身的内力?” 真是好狠的心呐! 刚从地上坐起来的楚昱被萧十七一指,顿时感觉不妙。 “娘子,我没了内力,就和废人一样,你还要我吗?” 楚夙却不去看楚昱,只脉脉地看向萧十七。 “你个傻瓜,你是我夫君,我不要你要谁?就算你没了内力,又能怎么样?我可以保护你。” 萧十七握住楚夙的手,心疼的说着,手腕一翻一包药便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好又目微眯,看了一眼落雨。 得到示意的落雨忙走了过来。 “把他的嘴巴给我掰开,我也要让他尝尝吃了化功散的滋味。” 她才不管他是谁,这一刻,在她眼里,楚昱就是害她老公的仇敌。 楚昱和楚夙皆是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萧十七和落雨。 楚风则是满心的欢喜,他没想到萧十七会因为他而报复楚昱。 楚昱则是没想到萧十七会对他来这一招。 但化功散这种药,何玲珑不是说过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有的吗?难道那个女人一直在骗他? 就在他神情恍惚的一一瞬间,落雨掰开他的嘴,萧十七亲自将药粉倒入他的口中。 落雨还好心地拿了桌上的一杯水灌进了他嘴里。 楚昱就这么被动的眼睁睁地被两个女人光明正大的当着楚夙的面给下了药。 “咳咳……你们?” 他捏着脖子,想要张开嘴想要将吃进去的药给吐出来。 萧十七却冷冷地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你咎由自取。今天若不是我来了,估计等明天这整个牢房一定不复存在了吧?这里死的不仅有你的皇后和嫔妃,还有你的亲弟弟和侍卫,一把火就能将这里烧了个干净,你随便说什么你的皇后与你的弟弟通奸,不小心在牢里碰到了油灯走了水,对不对?” 她刚来京都就听到前于皇后与楚夙私会的流言,恶心的她都想将早上的饭都吐掉。 这种陷害的计谋,一次好用,再用一次就没人会相信了吧! “东越国皇上还真是好算计,连自己的女人和亲弟弟都不放过,还真是够无情的。” 烈火跟在容宁身后,从天牢外走进了牢房。 他看着倒在地上狼狈如狗的楚昱讥笑道。 容宁看了一眼萧十七,对她淡淡地点了一下头,视线便停在了坐在一边身体有些虚弱的楚夙身上。 楚夙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拱了拱手:“容国皇上,别来无恙。” 容宁自己伸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楚夙的对面:“战王,久仰。” 两人男人虽然一个现在是王一个是皇,但两人一对比,气势确相当。 而被他们忽略了的楚昱却恨的牙痒痒。 此时的他药药发作,浑身虚汗直往外冒,咬着牙硬挺着才没发出一声。 若是只有萧十七他们几个在,他还会疼的叫出来,但有容宁这个国君在,他不想让他瞧不起,就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只不过,才半盏茶的时间不到,他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汗淋淋的。 牢房内的几人,虽然都没说话,也没将脸对着他,但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他。 见他好像很有骨气似的因为疼痛没叫出来,不由对他心生佩服。 但萧十七的脸却依然黑沉着。 楚昱受的这点苦算什么?楚夙又不是没经历过。 她还没让惊雷将他上镣铐呢! 他做的那些事,他还没一一回抱给他呢! 然而就在大家觉得这楚昱还是条汗子时,已经疼的牙齿都咬掉的楚昱最终还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狼嚎。 712 俯首称臣,国都容城 烈火对他不屑地道:“就这点忍耐力,也不怪东越国灭的这么快了。” 他看了一眼何玲珑的尸体,终于明白何悦那女人为何在后宫中找不着她的原因了。 还以为是个有福的,没想到他们大事已成,她却先死了,真是可怜又可悲。 不知道何悦知道自己的堂妹死在了天牢里,会不会气的发疯。 “你要不要也试试?” 萧十七瞥了他一眼。 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可以想像当时楚夙是多么的痛苦。 烈火被萧十七这么不客气的一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委屈地看向容宁。 “烈火,外面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处理,处理好后再来见我。” 容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烈火扫了一眼牢房里的人,点头道:“那主子,我先找人将里面的尸体清理干净吧!” 主子这是要打发他离开的节奏咥?他有些不放心地多看了楚夙和萧十七几眼。 今日萧十七在找到他们时,他才知道萧十七是战王妃的身份。 萧十七揭下易容后,不仅惊艳了他,就连主子那座冰山脸,也为之动容。 不过想着公主与萧十七的关系,烈火就有点汗颜。 林妹妹与萧十七是姐妹的话,主子不得叫萧十七阿姨? 就这辈份,也是让人无语。 不过他一直搞不明白萧十七是怎么知道他和主子的身份的,还能那么巧的找到了他们。 当然,烈火现在还不知道萧十七与血刹的关系,而萧十七在见过容宁后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她快要些眉目想起他是谁时,血刹的人将找到闻人子砚的消息传给了她。 在第一时间知道容宁就是闻人子砚的时候,萧十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她着实是没想到林妹妹的儿子竟然就是容国的国君,这身份实再是太吓人了。 容宁的身份很详细地被萧十七知道后,刚好战王府又被士兵包围,京都又各种对楚夙不利的流言闹的满天飞,她知道楚夙在天牢一定会很危险,便带着落雨让血刹的人找到了容宁的落脚地,亲自登门拜访。 当然她到现在都没向他透露一点儿关于林妹妹的消息,假装不知他是闻人子砚,只知道他是容宁。 找他合作,虽冒着风险,但没想到容宁这个人很好说话,虽然始终冷着一张脸,但他们相谈甚欢。 有时候萧十七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她与林妹妹之间的关系。 或者是林妹妹的身份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萧十七知道容要有话要说,便也让风驰电掣,惊雷落雨退了出去。 等牢房里的尸体清理干净后,里面就只有萧十七和楚夙,容宁和楚昱四人了。 而此时的楚昱已经疼的昏死了过去。 三人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会醒来后,容宁便先开了口。 他望向萧十七:“战王妃,这次能顺利拿下东越,还要感谢你的帮助,作为回报,也为了统一,北约国那边,我希望由战王妃出面说服北皇……” 他本来是打算统一了两国后,一鼓作气将战线拉到北约。 但萧十七突然冒了出来,还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再怎么样,也要送她一份人情,既然北约国是萧十七的娘家,他定不会为难于他们。 私心里,他是不想与萧十七翻脸,担心到时候他老娘不认他这个儿子。 没有他老娘公主的身份,哪有他容宁? 就算以后天下一统,他的身份不会公开,但他的老娘他不能不认。 萧十七要佩服死容宁这家伙了,简直就是个天生做帝王的料,做什么事都是考虑的这么周全,就算她刚开始在心底对他还有意见,但经过他的详细分析后,她不得不承认,若想让北约国的百姓安稳度日没有战争,北约皇室就要对他俯首称臣,而且他也保证不会干预北约国的朝政,一切还如前,只不过北约国的皇上改为王上,对一些利国利民的政策要统一管理。 萧十七猜想着她皇爷爷一定也不想再大动干戈,便当下答应了容宁,立即休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了北约国。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北约国已经是容国的囊中之物,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容宁能借由她出面化解一场战争,也算是保全了很多人的性命。 两人达成协议后,容宁将目光放在了楚夙身上。 他刚要开口,萧十七便朝他摇头道:“你想都别想,这东越你还是找有能力的人来管理吧,我和楚夙还是喜欢过平淡的生活,容城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不会再在这里呆久。” 她知道容宁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楚夙接管东越,她才不会同意呢。 见萧十七这么反对,容宁也不好再多说,不过他却向他们提出,带走楚昱。 萧十七不以为意地道:“你想带走就带走,我没意见,你要是不带走,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不过你不能再让他出来祸害人了,这东越被他弄的乌烟瘴气,千万别再给他机会,再让他出来作恶。” 容宁点头:“我会让人好好看着他,不过你可以推荐一位有能力的人来管理这卞邺城。” 他这是在卖萧十七面子,安插自己人。 萧十七眸光一亮,想了想,脱口而出:“沈言诣和陆阡尘,他们两个不错。” 容宁见楚夙没说什么,便朝萧十七道:“既然你这么推崇这两人,那这卞邺城的城主和副城主就由他们两人来担当。” 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们要回容城的话,可能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 萧十七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小子知道林妹妹是他娘的事了? 他这是要摊牌了? “是要定都容城吗?” 楚夙淡淡地道。 天下一统,无论是曾经的南诺还是东越,西随或是北约,都不适合在原来的皇宫登基。 而唯有前朝的旧都容城,才是最适合建都的最佳之地。 容宁赞赏地道:“是,入情入理,容城必会是将来的国都。” 萧十七惊讶地道:“那你岂不是要花很长时间建皇宫?” 713 天下一统,回归容城 然后又喃喃自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容城不就越来越繁华了?南家村也不再是隐居的好地方了。” 楚夙忙握住她的手道:“这天下,想要隐居的话,并不只有一个南家村。” 他可以带她去李家村,张家村,刘家村…… 只要她想去,他都可以带她去。 可以看出,容宁应该会是一个好皇帝,若是换了别人,估计作为东越的皇室子弟,他早就被惦记了。 而容宁对他并没有其他心思。 而他也可以没有任何负旦地卸下这战王的称号了。 三人随后又聊了一会儿,容宁便拖着楚昱离开。 临走时,萧十七突然来了一句:“你想念你的亲人吗?” 问完萧十七就后悔了,因为她见容宁的脸色因为她的问话,而突然变差。 萧十七:“……” 她本来是想试探一下容宁对林妹妹的态度,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如果他因为身份问题而不认林妹妹的话,她是可以理解的,就怕等他坐上了皇位,因为身份的问题,第一个不放过林妹妹。 “两位,我先告辞了。” 容宁说着,拖着楚昱快速地离开了牢房。 他其实脸色变差不是因为萧十七的问题,而是他见到了求救的烟花。 虽然只是从牢房窗口那么小的一方天地中看到,也就那么一刹那,他断定是有人出事了。 他也顾不上向萧十七解释,只能先去救人。 看着他匆匆离开,萧十七不由瞥了瞥嘴:“哎,儿大不由娘啊!” 楚夙看着她:“恒儿长大后,一定会听你的话,你放心好了。” 萧十七转脸怒瞪向他:“你还好意思开口,我还在生气中呢?你说你,若不是我感觉到你有危险来了京都,你是不是就这么被楚昱莫名地按个罪名给害死,等我来或许连个尸体都见不到。” 萧十七说着说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硬是没掉下来。 虽然现在她庆幸他还活着,可一身的内力被化功散化为乌有,以后就算是想要动武都难。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连鞭子都挥舞不出去了。 她恨不得将楚昱给拎回来大卸八块,已泄心头之恨。 “娘子,对不起。” 楚夙走过来,将萧十七搂在怀里,叹了口气。 这一次,是他的错,不该盲目自信楚昱不会动他。 不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还会写信让她不要来。 这一次是赶巧了遇到容宁,若是没有容宁他们攻打皇宫呢?萧十七虽然厉害,也会有累的时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他宁愿死,也不想她因为他的原因而受到伤害。 “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逞强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再让我担心了。” 萧十七趴在楚夙怀里闷闷地说道。 “好!”楚夙痛快地答应道。 萧十七这才露出了笑脸。 险些失去楚夙,她差点魂都给吓跑了。 那打在楚昱剑上的一枪,包含着她的滔天怒火!要说,她其实应该感谢容宁的,若不是楚昱的待卫一发现宫中有变而将主要精立放在对抗容宁他们,天牢也不会那么松散地让他们几个很容易就打了进来。 反而容宁却来感谢她,还给了北约国一个机会,不得不说萧十七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如果他将来不找林妹妹麻烦的话,她绝不会将他拉入她的黑名单里。 “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吧,只有这里最安全,京都太乱了。” 萧十七看了一眼大牢,并没有因为死了人而感到害怕。 “好,娘子想住这里就住这里。” 楚夙很赞同,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各种状况层出不穷,天牢反而是最清静的。 “等京都恢复平静了,我们就离开吧,现在是容国统治,你那封地也别要了,去封信让他们收拾收拾回南家村的墨宅。” “好,都听娘子的。” 这一晚后,第二日萧十七便带着楚夙离开了天牢。 可能是容宁对下面的人有所交代,那些占领京都的士兵看到他们出现在京都街头,并没为难他们。 回到战王府后,两人去秘牢看了一眼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但还强撑着一口气的晟帝,萧十七不禁感叹这老家伙命硬,闲公公都坚持不住自杀了,这老家伙却还活着。 见到两人,晟帝那凸出的双眼像是卒了毒一样扫向他们。 “父皇,我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这天下马上就要姓容了,您贪恋的江山也马上要成为别人的了。” 楚夙淡淡地说着,没有一丝情绪。 “你说什么?什么姓容?给朕说清楚?楚昱呢?他在哪?” 晟帝半靠在墙壁上,瘦的如鸡爪般的手,伸向楚夙,似是想要抓住他一般。 “大皇兄自身难保,东越国灭。” 楚夙很是淡定地说道。 而晟帝却是双眼大瞪,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突然,他身上青筋凸出,身体抽筋了几下,“彭”的一声倒在地上,便再也没有声息。 萧十七不由一惊,刚想去查看,楚夙却快她一步上前探向他的鼻息。 “死了。” 楚夙收回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死了也好,活着我都不知要将他安排在哪?” 楚夙说着,拉着萧十七的手出了秘牢。 安排人将晟帝的尸体悄悄送入皇陵,又做了一些安排后,已经是容国占领京都的第五天。 这些天他们哪也没去,就只呆在战王府里。 直到京都的四个城门开放,他们才带着几辆马车,离开了京都。 等萧十七回到容城,已经是秋天了。 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本来是五六日的路程,却走了半个多月,只因为一路上饿殍满地,有很多百姓在往京都迁移。 回到南家村后,萧十七本来还担心姬如风没走,被楚夙碰到不好。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姬如风在她离开南家村后就带着青龙和白虎,玉纱三人离开了。 不过却是在南家村里盖了房子,住在了南家村最南边的山上。 十月初十,容宁在容城建的皇宫正式落成,容宁在容城正式登基称帝,宣告天下统一,并定都容城,国号元宁。 714 齐聚容城,共贺新君 废除旧制,颁布新的国法,改皇为帝,整改土地,重新划分行省,恢复三年一度的科考制度等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策。 容国的皇宫,建立在容城的东边隔了几条街就是第一排卖行,彼时,萧十七正与楚夙抱着小恒儿呆在拍卖行的后院,等着燕千钥与南岚儿参加完容宁的登基大典,恭贺完新君来与他们相聚。 北约已对容国俯首称臣,北皇也已退位,本来他打算将皇位传给萧十七,但萧十七拒绝了,王位依然落在燕千钥身上。 这次来参加容帝登基大典,也是来投诚,让容帝看到北约的真心,当然来容城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南岚儿要回家看望她的老父亲。 这将近二十年的背井离乡,让南岚儿越发的思念自己的亲人,奈何心中的愧疚让她无颜面对你自己的老父,这一拖再拖,这一次她却是下定了决心。 本以为一个登基大典也就一上午的事,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午夜时分,燕千钥和南岚儿才从宫中出来。 他们到达第一拍卖行后院时,萧十七已经困的趴在楚夙的身上睡着了。 见到这么晚了,楚夙和萧十七还在等着他们,燕千钥和南岚儿一阵心疼。 “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我们没回来,你们也不知道先休息,不要叫醒兮儿,你带她去睡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南岚儿朝着楚夙无奈地道,心底却很是欣慰。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了,不过还是将萧十七吵醒了。 萧十七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半年不见的父母,当下就高兴地站起身,朝着两人行礼。 “你这孩子,都怪母妃将你吵醒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我和你父王也累了。” 萧十七朝南岚儿一笑:“我先带您们去房间看看,这里没有南家村那边的房子住着舒服,先将就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回南家村。” 南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要回来,自从萧十七告诉他南岚儿活的好好的,是北约的太子妃,南老爷子原本因为丧子而悲痛的心,也因为这个好消息,让他脸上的那缕愁绪消散了。 这会儿若是他知道就要见到阔别二十年的女儿,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萧十七和楚夙带着燕千钥夫妇两人让随行的暗卫和侍卫们隐去身行,一行四人便前往南家村。 然而,当他们出了容城走了大约十里左右,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段,被一群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黑衣人给包围住了。 这些人看身形就不像是一般人,隐隐感觉到了他们身上自带的肃杀之气,且他们的动作统一,目光沉稳干练,排列整齐,倒像是军人一样让人心生忌惮。 且,看这些人的数目,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萧十七被楚夙拉着跳下了马车,燕千秋也将南岚儿拉着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几人面露凝重地看着这些人。 萧十七心底不由沉了下去。 难道是容宁对楚夙不放心,要诛杀他? 如今的世道,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敌人,要说对他们有敌意的便是容宁这个新上任的国君那模棱两可的态度。 而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高手的人,在如今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而容宁就是其中一个。 她弄不清楚容宁究竟要想做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我是北王吗?如今在国都你们都这么猖狂,就不怕帝君的人知道?” 燕千钥目光沉静下来,淡定地说道。 “杀。” 那围着他们的黑衣人,早就得到了命令,遇到人就杀,不要有任何废话。 对于燕千钥的疑问和质疑,他们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北王又如何,他们听命的是帝君,即是帝君的命令他们自是不会违抗。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冲到几个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几十名身穿软甲的暗卫,将萧十七几人护在中间。 萧十七他们带来的一百多名暗卫也在外围开始朝着黑衣人攻击。 就算是他们这边的暗卫再厉害,可人数上的差距便是硬伤。 一百多人对付将近一千人,这一比十的比例呃,让燕千钥渐渐的变得有些着急。 萧十七不得已,拿出了手枪,暗中给了楚夙一把,两人便背对着背,朝着四周的黑衣人扫射。 有了两人的加入,他们这边的人明显轻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见几名黑衣人踩着下面那些黑衣人的头顶向萧十七他们冲了过来。 “楚夙保护好兮儿。” 燕千钥紧张地将南岚儿护在身后,抽出长剑挡在身前。 楚夙却是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身上一点儿内力都没有,与普通人无疑,如果不是手里的枪,他也只有等死的份。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萧十七。 他将萧十七往前后一拉:“你躲在我背后开枪,我在前面。” 他说着,就朝着向他飞来的黑衣人的额头打去。 本是瞄准的射线,却硬是被对方给躲了过去。 一枪打空,对方挑衅地朝着楚夙得意地一笑,继续朝他们飞来。 萧十七朝着那人的胸口处偷偷地开了一枪,结果子弹像是遇到了阻碍似的,明明见到子弹击中了对方,却只见到子弹被弹了出来,对方什么事也没有。 萧十七不禁懊恼,继续开了一枪,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难道这家伙穿了防弹衣?” 萧十七不禁恼怒地想。 “喻儿,这人身上有古怪,小心一点儿。” 楚夙也看出对方似乎不怕子弹。 就这么耽搁了一小会儿,对方已经来到了萧十七和楚夙的外围,他们包围有几层暗卫护着,让对方一时半会儿还进不了他们的身,不过就因为这样,两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闷哼声传到萧十七耳朵里时,她不禁微微蹙眉,以为是哪名暗卫被击倒了。 当鼻尖闻到血腥味就在身边时,她才恐慌地发现,楚夙的胸前插着一把半尺来长的尖刀,血很快印染在他那胸前的衣服上。 715 重伤在身,杀人泄愤 萧十七慌忙去查看。 “楚夙,你怎么样?能坚持得住吗?” 萧十七第一次发现,如果楚夙没了功夫,她就算有枪,也保护不了他。 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她会保护他,可他现在胸前那把明晃晃的尖刀正刺激着她的感官。 好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娘子不要担心,我没事。” 楚夙不想让萧十七担心,强忍着心头的疼痛说道。 萧十七却并不乐观,楚夙的心脏被缝合过了两次,再也经不起折腾,这一次,看起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她看着那群黑衣人动作默契地剿杀着他们的暗卫,看着他们的暗卫一个个死在他们的剑下,萧十七无端的生出一股怒火来。 如果只是暗卫死了她也不会这么愤怒,但他们却伤了楚夙,这些人,不可饶恕。 她已经管不了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她只知道她面前伤了楚夙的黑衣人都该死。 从空间中拿出炸弹,朝着外围的那群黑衣人扔了过去,在扔出去前,她朝着身边的人喊了一声:“快蹲下。” 她说着带头和楚夙一起蹲在了地上。 燕千钥见此,虽然不明所以,但见萧十七这么说,也这么做了,便也学着她,和南岚儿一起蹲了下来。 他们这边护着他们的暗卫闻言也蹲了下来。 不远处,“轰隆”一声巨响。一团蘑菇云升起,地表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什么鬼东西?” 一声尖锐的女声自黑衣人那边响起。 萧十七不禁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一名身材丰满的黑衣女人,满眼震惊地看着她身边被炸死炸伤的士兵。 她也没能幸免地被炸弹招呼到了,但她好运的是,她离炸弹爆炸的中心有一点远,只是震伤了而已。 而就算是这一点伤,也让她对萧十七他们感到了一丝恐惧! 从楚昱嘴里得到的消息,以及她让人查到的消息,让她做了万全的准备,本以为能让萧十七的暗器打不到已经是她最得意的发明了,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萧十七身上会带炸弹。 这一炸弹一下去就死伤无数不说,也让这些原本就信奉有鬼神之说的士兵有了退缩之意。 爆炸之声犹如天雷般炸响,就像是老天在发怒打雷一般,就算是大老爷们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也会害怕。 这个时候,那群还活着的黑衣人谁也不敢再上前。 他们见到自己的同伴那被炸的血肉模糊,甚至被炸的血肉横飞的惨状,一个个心底恐惧到了极点儿。 “再有人上前一步,我不介意再送你们一颗炸弹尝尝。” 萧十七站起身冷眼盯着那说话的女人,猜测着她的身份。 “萧十七,没想到你还留有后手,是本姑娘小看了你,但那又如何呢?今天你必须死。” 何悦双眼里闪着恶毒的光,与平时跟在容宁身边伏低做小,忙前忙后的小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她话音一落,飞身而起,举剑直往萧十七头顶刺来。 萧十七不由一惊,忙向她开枪,只是何悦早有准备,一连发射了十几颗子弹都没能将她打中。 “兮儿,你退后,我来。” 燕千钥飞身而起迎面用手中的长剑格挡住了何悦手中的剑。 “找死。” 何悦一脸狰狞地对着燕千钥就大打出手。 只是几招,便见燕千钥有些不敌,连步伐都有些微微的凌乱。 几名暗卫见状,忙上去帮忙。 然而他们一动,那群黑衣人再次向他们冲过来。 萧十七见那些人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腕一翻,一颗炸弹丢向那群黑衣人。 爆炸声再次响起时,还在打斗中的何悦再次惊呆住了。 她以为像那么厉害的炸弹,应该不会很多,萧十七很可能会拿不出来,只是吓唬他们的,没想到还真有。 这次由于那些人集中往前冲,爆炸又是他们中心,比第一次炸死的人还要多。 整个地面被炸起了一人多深的坑,坑里坑外一堆的尸体。 “啊!” 何悦赤红着双眼,这些人可是容宁最精锐的士兵,两颗炸弹,一下子就损失了将近三百多人,这让她如何向容宁交待。 就算她真的杀了萧十七,这些人也已经死去了。 她偷了容宁的兵符调了这一千多人来劫杀萧十七,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惊动了容宁吧? 一千多人,现在只余不到六百,她怎么向容宁交待? “杀,一定要杀了萧十七,不计任何代价。” 何悦眼看着自己这边伤亡惨重,但她心底的执念让她将所有的恐惧与害怕都转移到了对萧十七的愤恨上。 萧十七今日必须死。 她不仅要为何玲珑报仇,也为自己。 容宁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却为了萧十七招安了北约。 这若是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们已经拿下了西随和东越,北约早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何需招安? 都是因为萧十七这个女人,让帝君改变了主意,她绝不允许能左右帝君思想的女人活在这个世上。 只有萧十七死了,帝君就还是以前的帝君,还是她何悦一个女人的帝君。 “看来,你们还真不怕死。” 萧十七举起手里的第三颗炸弹,双眼冰冷如寒。 看着萧十七手里的东西,何悦差点跳起来骂人。 萧十七手里到底有多少炸弹?怎么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她以为她这次定会没有了,谁知道,她还有? 她手里到底有多少炸弹? 何悦已经忍不住开始急躁起来。 “楚夙,你怎么样了?” 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重量,萧十七不由大吃一惊,她发现楚夙的气息似是非常不稳,额头上的冷汗一直流个不停,双眼似是有些迷离,那是要昏倒前的状态。 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萧十七心底无端的翻涌起汹涌的怒火。想也不想,直接朝着密集的黑衣人群中扔去,还是连续扔了三颗。 这些人,今日一个也不能放走,如果楚夙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要让他们为他陪葬。 716 粉饰太平,寡欲之人 还有那个女人,她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萧十七自认与这人不曾相识,也从未结怨,可这人却非要杀她,就算她是为了给别人卖命,不管是谁,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三颗炸弹的威力实在是太猛,就连萧十七他们这边都波及到了。 被炸起的泥土石块击中,有不少暗卫都忍不住痛的呻.吟起来。 萧十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人是死也要她的命,那么,这群黑衣人不死,她也逃不了。 这一次,何悦就再也没有侥幸,那颗炸弹萧十七故意扔在她所在的地方。 萧十七在扔之前提醒燕千钥退了回来,而何悦退之不及,便被直接炸起的烟尘冲上天空很高很高。 待她落下时,已然再也起不了身。 看着四周不断凄厉惨叫的声音,萧十七一点儿同情都没给他们,她拿出手枪,对准倒在地上的何悦的脑袋,正准备扣动扳机。 “且慢。” 一声焦急的男声传来,风声略过耳边,萧十七手里的枪竟然被人抢了过去。 萧十七当下骇然地寻找着来人的踪迹,却是看到人时,那人已经出现在了何悦的身边。 “果然是你们。” 萧十七第一次对容宁产生了厌恶感。 烈火自地上扶起何悦,查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朝着立于一边的容宁道:“主子,还有气息。” 而容宁却不看他,只是目光沉沉地看向萧十七:“是本帝的错,你想要如何,本帝都会满足于你。” “帝君,你派人来杀我女儿,现在又说出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燕千钥怒视着容宁,脸色黑沉如锅底。 “抱歉,我从来没下过杀你的命令。” 容宁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萧十七。 “呵,真是可笑,你没下过命令?你要不说是这个疯女人自己要追杀我?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这么做?” 萧十七只觉得这一刻的容宁让他感觉到恶心。 就算他是林妹妹的儿子又如何?想要杀她的人,不管是谁,她绝不会手软。 “是何悦偷走了主子的令牌来追杀你,她是为了给何玲珑报仇,也是为了……” 烈火看了一眼容宁继续道:“她以为主子看上你了,嫉妒的几乎疯狂,我以为我劝住了她,没想到她却是摆了我一道。” 容宁目光微闪烁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的冰山脸。 “呵,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了?何玲珑的死关我什么事?”真是莫名其妙。 “只因何玲珑喜欢的人是战王,她会嫁给楚昱也是为了得到战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王,所以……” 见萧十七双眼越瞪越大,烈火已民经说不下去了。 他担心他再说下去,萧十七会不会也扔一颗炸弹将他给炸成肉糜。 “喻儿,我心里只有你。” 楚夙苍白着一张脸,胸口疼的几乎要麻木,为了不让萧十七失去理智而生气,他轻声地安慰着她。 然后抬起头看向容宁,淡淡地道:“觊觎有夫之妇,实不是一位明君所为,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就未必不难,若是连自己的属下都管不好,这天下也是白打了。” “确实是本帝的错,本帝会将何悦带回去严惩,给各位一个交待。” 容宁想用这一句话来粉饰太平,难免也太看不起她萧十七了。 “想得到美,派了这么多人来截杀我,还伤了我夫君,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必须留下命来。” 她萧十七又不是软柿子,就算是帝君又能怎样?她今日还非要留下何悦的命。 至于何悦心底将她当成假想情敌一事,萧十七直觉得应是她为了给何玲珑报仇故意找的借口。 容宁这人,一看就是个冷清寡欲之人,对自己的爹娘尚且能多年不闻不问,何况是她这个外人。 不付出任何代价,仅凭几句话就想将伤害了他们的人带走,门都没有。 容宁见萧十七这么决绝,顿时有些头疼。 他不想伤害萧十七,甚至不想与萧十七为敌,他做的已经够明显了,这丫头就不能给她一点面子吗? 何家如今风头正盛,何悦又是何家唯一的嫡女,她这个时候无论做错了什么,都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就是寒了帮他打下江山的所有人的心。 他蹙眉看着萧十七,见她不为所动,便将目光转向楚夙。 须臾间,他大脑灵光一闪,目露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脸上还是冷冰冰的道:“战王服了化功散后,功力尽失,现在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若是我给你味可解化功散的药方,你可否放过何悦?” “什么?” 不只是萧十七,就连燕千钥与南岚儿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楚夙。 两人到现在才知道楚夙尽是没了功夫了,难怪刚才他没出手,还以为他是留有后手呢? 原来是服了化功散,成了普通人。 这对楚夙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可他却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我要如何相信你那药方为真?” 她萧十七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药方的真伪,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和战王寻药期间,你的家人包括你所在乎的一切,我以容国帝王的身份保他们安然无恙。” 萧十七怔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容宁:“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早就知道林妹妹就是他娘,早就知道林妹妹一直跟她在一起。 要不然,他为何对她的事总是带着一点点宽容,就连这次的事,如果他用强的话,他一定要带走何悦,就算她有炸弹,她阻止不了他带走何悦的决心。 甚至在给了她药方的情况下,还能做出那样的保证,这并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妥协。 “你一直很聪明,只是这次似乎反应慢了很多。” 容宁的冰山脸上,似是出现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揶揄,萧十七不知道别人感觉到了没,但她看到了。 照这么看来,从一开始,安娘的离开,容宁就知道。 717 三年五载,就此离开 安娘整容成林妹妹后,他还是知道,只是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却并不说穿。 这个人太可怕了,萧十七不禁想。 不过从另一面看,他还是很在乎他娘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承诺应该会很有用。 她不禁看向楚夙,她知道自从他没了内力后,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却在她看不到的时候,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她也研究过化功散,结果却是毫无头绪。 如果容宁提供的药方是真的,她愿意为了这东西,放过何悦。 “你看看这上面的记载,我虽然对医学不是很通透,但也知道一点儿,任何药物都是相生相克,这个就是化功散的解药配方,不过上面的药却是很难寻找,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凑不齐的。” 萧十七从容宁手里接过一张泛黄的纸张,看着上面的文字记载,只一眼她便知道容宁没有骗她,这确实是化功散后期的解药配方,只是看着上面罗列的十几种有些听都没听过的药名,她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些药材,会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到哪去找?怎么才能找到。 不过只要一想到楚夙的功夫能恢复到从前,她便又觉得只要有名字的药材,就一定会存在,只要用心找,就一定会找到。 至于容宁说的要找个三年五载,她也不怕,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这配方上面记载的几种不为大家所熟知的药材,大约都要在深山老林里才能找到,一般的地方不会出现,就算有人找到,恐怕也不会识得,世面上又没有人卖,不过这几样东西,别人不知道血刹的人却是知道的。” 容宁看向萧十七,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来。 萧十七不由一惊:“你怎么会有尊主令?”这令牌不是小书的吗?怎么跑到容宁身上去了? “你想知道,就去问老毒医吧,关于那上面的药材特性的记载也可以找他寻问。希望你越早去寻找越好,雪莲果马上就要成熟了,这种果子最好在成熟的一瞬间采摘下来保存好再入药,药效才会好。” 萧十七闻言,眉头紧蹙,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楚夙,她郑重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离开期间,你要记好你的承诺,若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我所在乎的那些人少了一根毫毛,不管你是容国的帝君也好,天王老子也罢,我都不会放过你,甚至你的江山,我若想摧毁,你也保不住。” “你放心,我决对是一言九鼎,不会让你失望。” 萧十七将东西收回到空间里,看着何悦被他们带走,心底却无端地变得沉重起来。 等他们一行人走光,萧十七和燕千钥夫妇打了声招呼,拉着楚夙上了马车,先是帮他将胸口的飞刀给取下,缝合好并不算深的伤口,上了药后包扎好才让她平躺在马车里。 幸好飞刀扎的方向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几厘米,要不然后果还真不敢想像,萧十七在心里不由唏嘘,同时也很庆幸。 一行人这才赶着马车往南家村行去。 她知道路上的那些尸体容宁一定会派人处理,也就不打算去管了,他们这边牺牲的人,想来燕千钥自有安排,她现在只想好好照顾楚夙。 他一直没说话,他的沉默让她知道他心里是在生自己的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希望他不要自责。 回了南家村,燕千钥和南岚儿去了南老爷子那里,两人直接回了墨宅。 安排好风驰和电掣照顾楚夙,她自己则去了南老爷子的住处。 她去的时候,南岚儿的眼圈还是红的,不过却是很高兴的样子,南老爷子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南锦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皮了,三岁多的孩子这个时候却是安静地坐在南老爷子的下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南昔三姐妹也都在,她们自从回来以后都在南家医院里当护士,生活很平静,但她们却很满足。 左玥的肚子又大了起来,她恬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一家人,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 南锦越发的成熟起来,他自从在医学院毕业后,就一直在医院里给人看病,虽然他的医术不是很精湛,悟性不是很好,但好在他勤奋好学,给普通病人看病还是得心应手的。 萧十七将她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并嘱咐他们一定要好好的生活,等着她和楚夙归来。 燕千钥夫妇是知道她和楚夙要离开寻药,虽然有些伤感,但他们必竟也是要回北约,在这边也不能多留,只是千叮万嘱让他们一路上小心。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南老爷子虽然很平静地问着萧十七,可眼里的不舍还是出卖了他老人家。 大家也纷纷看向萧十七,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就这两天就动身,雪莲果要成熟了,只有成熟的第一时间摘得的果子的药效才会好,而且必须是一颗雪莲树上最大的那颗果子才行。而雪莲果最多的地方就是北约,路途有些远,我怕时间来不及。” 萧十七有些惆怅地看着大家。 这次离开,没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如今容国虽然统一,但天下并不是很太平,也还好他的亲人们都在南家村,比起其它地方,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从南老爷子的住处回去后,她让落雨帮忙收拾一些简单的行礼,将她要和楚夙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她说,她谁也不带,让大家看好家,帮她和楚夙保护好小恒儿,留了一封信给林妹妹,第二天感觉到楚夙的伤势好了一点儿后,两人便轻车简装地谁也没惊动就此离开。 之所以不敢去见林妹妹,只是留了一封信,是害怕见到小恒儿后,舍不得他。 她做母亲够失职了,现在为了楚夙,还要好几年不见儿子,她既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索性留了一封信,让自己不要那么伤心。 718 前朝旧部,依赖楚夙 两人谁也没发现,他们离开后,不远处的山上,一身白衣的姬如风神情空寂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两人走的是血刹的密道,只用了十天的时间便到了北约,这次萧十七带着楚夙上了北山血刹的总部。 见到老毒医时,他还以为萧十七来兴师问罪的,一张口就噼里啪啦地将萧十七还没问出口的答案给倒了出来。 原来,血刹也是前朝的旧部,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容宁的归位,帮容宁打江山。 只是容宁当初打天下的时候,并未让他们参与,直到容宁统一了几国,才让人拿着尊主令来找他们。 他们也从一开始的主子夏侯书,变成了容宁的属下。 而这件很久远的使命,也只有老毒医和几名年长的长老知道,容宁的人找上门并未要求他们做什么,只是说让他们还按以前的规矩办事,他若有需要再找他们,便就此没了下文。 萧十七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便想到了当初和楚夙误闯进的前朝陵墓,想来那些人很可能也是为了等容宁而活着的吧。 据说陵墓里有很多金银财宝,古玩字画。看容宁的强兵悍马就知道,他是不缺钱的,应该不会再伸手要血刹的银子吧? 不过这些不是她现在担心的事,她将手伸进怀里掏了掏,从空间中拿出那张泛黄的药单递到老毒医手里。 郑重地向他道:“这上面的药材,请您一定要帮我标识清楚在哪能找到。” 老毒医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药单一看,大吃一惊:“这上面的药材几乎绝迹了,你怎么会想着找到,莫非你们谁真的吃下了化功散?” 老毒医虽然医术和毒术不怎么样,但他看的古书比较多,脑子里还是有不少存货的,只一眼他就看出这是解化功散的药材。 楚夙淡然地道:“是我。” 老毒医更加的惊悚了。 楚夙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还能着了别人的道,真是不敢相信。 “绝迹了应该也有迹可寻,只要有线索就一定能找到。” 萧十七看着老毒医,坚定地道。 “这些东西可不好找,没个三五年,别想找齐。” 老毒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们跟我来。” 三人去了大药房,老毒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蓝皮书。 他找出来时,上面还沾着不少灰尘,他刚翻了一页,书就烂掉了。 老毒医咧着嘴,尴尬地轻咳了一下。 “也幸好你们来的及时,这本书再不抄录一份恐怕日后拿出来就化成齑粉了,这里面的内容记载着四百年前的各种药用植物的图鉴,里面应该有你要找的消息。” 老毒医将那薄薄的一本破书拍在萧十七手中。 “你自己抄录吧,抄好就还给我!”他说罢就离开了药房。 萧十七便拉着楚夙一起抄录,只抄录到天黑,两人也才只抄了一半。 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两人继续。 在北山上呆了两天后,两人带着新摘录的书离开了。 按照上面的信息,从易到难,先在北约摘得了雪莲果,又马不停蹄地去以前的南诺国寻找血戎根。 本以为三五年的时间太长,谁也没想到,就在两人寻寻觅觅间五年一晃而过。 但那些药材还是没能凑齐。 最后一种药材名唤龙须,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如人参般的根须,形似龙的形状,叶为三角形的尖刺,生长环境为湿热地区。 他们为了这个龙须整整跑了一年多,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 不得已,萧十七只能和楚夙去北山找老毒医。 这几年两人最多的就是回北山请教老毒医。 虽然他的医术不行,但他对地理位置却是很清楚,每每遇到困难,只有找到他,才能解决问题。 然而这次,就连老毒医也不确定了。 只因这龙须早在四百多年前就没人能够找着,虽书里面记载的比较详细,但整个容国上下两人跑遍了也没找着,也可能是真的灭绝了。 萧十七更加的着急了,所有的都找着了,就这一样没有,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做了无用功吗? 她真怀疑是不是容宁当初骗了她。 “娘子,不要着急,五年我们都走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再说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楚夙现在变得越来越沉稳,与萧十七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稳定,这一路上,每遇到在山上没地方吃饭,都是他亲自动手做饭。 好好的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如今却是洗手做羹汤,铺床叠被样样会。 萧十七自己都觉得特别丢人,她学烧饭做菜总是出错,有一次还差点烧了山,要不是有楚夙在,她自己一个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她对楚夙也是越来越依赖,每天醒来看不到他,她都会惊慌失措地去找他。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可她还是每次都会犯。 每当两人辛苦的寻找药材,风餐露宿怎么也找不着,楚夙总是劝着她放弃寻找药材的时候,她都坚持一定要找到。 这么几年下来,楚夙见她那么的坚决,就再也没说过放弃的话。 他陪着她,不管她是找药材还是干什么,只要她高兴,就算最终没能找齐,他也会很高兴,他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两人独处的机会。 因而,就算最后一味药材没找齐,楚夙也并不关心,就是担心萧十七会因此而心情不好。 “当初谁给你的药单,你就去找谁?说不定这最后一味药,就在给你这药单的人手中。” 老毒医一手捋着胡须,一手轻敲着桌子,高深莫测地道。 萧十七双眸不由一亮,对呀,容宁既然给了她药单,想必一定知道最后一味药的线索,既然她们找不到,那就回去找容宁。 再次回到容城,感觉容城的变化非常大,不只是容城,整个容国的变化,随着容国的统一这五年里,百姓的生活是一年比一年好,前几年在偏僻的地方还能看到流寇出没,最近这几年,几乎再没遇到过。 719 太后驾到,身份揭晓 就连经常做在路边乞讨的乞丐也很少再见到,到处一片繁华的景像。 萧十七拿着毒医令进的皇宫,两人直接被一个小太监带到容宁的面前,她因为心中有事,连皇宫什么样的都没心思去看。 比起五年前,容宁似乎变得更加的成熟了一些,那本就冷冰冰的一张脸,更加的冷了,看人的眼神也变得愈加的凌厉。 五年的时间沉淀,一代帝王做的看起来愈发的得心应手。 “欢迎战王和战王妃回来。” 容宁站在两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虽然他打心底高兴两人的回归,但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显。 他看着萧十七,五年的时间,岁月没有在她脸上增添一点儿痕迹,她还是那么漂亮,看着你时,目光依然清冷一片,只有望着楚夙的时候,眸子里才会出现一抹温柔。 “费话少说容宁,最后一味龙须,你是不是知道在哪?” 萧十七找了这么久的药材,耐心都被用光了,见着了容宁她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不急,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容宁眸光微闪,语气还是淡淡地道,根本不提龙须的事。 萧十七正要朝着容宁发火,楚夙却拉了一下萧十七的胳膊,朝着容宁道:“不知帝君让我们夫妻二人去见何人?” 两人回来的消息谁也没告诉,不知道容宁脑子里卖的什么药,若这个时候去见人,那一定是皇宫里的人,但这容国的皇宫,他还真不认识什么人。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随我来吧!” 容宁在萧十七和楚夙面前并未自称本君或本帝君,而是一如既往的用我,这让萧十七有种错觉,好像容宁对她很熟悉似的,还很纵容着她似的。 见他说的那么神秘,再者她们又有求于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 而然他们才走了没几步,还没出大殿,外面便响起一声唱喝:“太后娘娘驾到。” 容宁在前面的脚步突然一顿:“我们就站在这里等吧,不用再去了。” 萧十七狐疑地瞪了一眼容宁,这家伙搞什么鬼?太后? 太后是什么鬼?容宁什么时候又有娘了?他不是林妹妹的儿子吗? 这些年两人居无定所,很少能收到这边的消息,也根本不关心容国的事,只一心寻药,以至于两人一出来就感觉两眼一抹黑,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这皇宫里还有太后,现在又撞上太后来见容宁,这是避无可避的事,两人也只能随着容宁迎接太后的到来。 “砚儿,恒儿那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快派人去找找,你……” 林妹妹脚一迈进大殿,还没看清人就开始朝着容宁抱怨,然,不待她走近,不经意的一瞥,就望见容宁身边站着的两个人。 “十七!” 林妹妹着一身明黄色织锦宫装,头上各种金色的头饰晃的萧十七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 这华丽的装扮,让林妹妹看起来威严高贵了不少,但请忽略那走路的姿势和那吱吱喳喳的性子。 若不是听到林妹妹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她都不敢将眼前的人认成是林妹妹。 “看到我是不是吓了一跳?” 林妹妹一脸喜意地走到萧十七面前,对着她的肩膀狠狠地拍了一下,完全忘记她是要来干嘛的。 “我没跳,就是被你快拍死了。” 萧十七揉了揉被拍的生疼的肩膀,委屈地道。 林妹妹干笑了两声:“嘿嘿,那个十七呀,刚刚见到你一兴奋起来就没收住手劲儿,没事吧!” “人倒是没事,但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变成太后了?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 她若是没听错的话,林妹妹是来找容宁找小恒儿的,那小子竟然也在皇宫里? “什么怎么回事?我儿子当了帝君,我不就是太后吗?” 林妹妹一脸的莫名奇妙,好似这很正常一样。 萧十七嘴角一抽,感觉有时候林妹妹的性子真是很大条。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又是什么时候进的宫?” 萧十七将林妹妹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 容宁见状不知道与楚夙说了什么,两人便出了大殿,徒留萧十七与林妹妹两人。 “三年前就来了,我家砚儿亲自去南家村接的,嗯,盈袖和初凉她们都在皇宫里,落雨也在,风驰和东篱他们隔一段时间会来看小恒儿一次,也住在容城,呀……” 林妹妹一说到小恒儿,突然想到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遭了,我是来让砚儿帮忙去找小恒儿那小捣蛋的,见到你都忘记要干嘛了,走,快去找砚儿帮忙找小恒儿,就只靠着盈袖几人带着些宫人找,这么大的皇宫要找到什么时候?” 萧十七安慰她道:“只要是在皇宫里恒儿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你先别急。” “我当然知道恒儿出不了什么事,我是担心别人会出事。” 林妹妹一脸的忍俊不禁。 萧十七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道:“看你说的,小恒儿才多大?今年还不到七岁,还没长到祸害别人的年纪呢!” 萧十七说的不以为意,哪知林妹妹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切,你儿子不到两岁就开始祸害小动物了,你又不是没见过。” 萧十七抿唇不说话了,难道小恒儿小时候祸害小动物,长大一点儿了开始祸害人了? 娘唉,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有个暴力狂儿子,还真是…… 两人一走出大殿,便看到容宁和楚夙站在门口正说着什么,见到她们,便侧过脸来。 “母后。”容宁看着林妹妹。 “快,让人去找小恒儿,那小子一定是躲在哪祸害人了。” 林妹妹手里还拉着萧十七,她一副焦急上火的样子,可一点儿也不像个稳重的太后娘娘该有的。 “母后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估计一会儿就能找到!” 容宁看着林妹妹温声道,只是萧十七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妹妹现在的颜值年龄和容宁差不多,被他一声母后叫的让萧十七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720 晚节不保,眼光不好 难道就没人怀疑林妹妹的身份吗? 这有了太后,不会还有太上皇吧? 那闻人应华不会也住在宫里吧? 萧十七直觉得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双眼直盯着容宁和林妹妹来回看。 “十七,你这是怎么了?感觉你看我和砚儿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林妹妹嘴角抽了抽,往容宁身边靠了靠。 萧十七一把将林妹妹拉了过来,拉到离容宁有了一段距离后,悄声问道:“你住在宫里,那你儿子的爹不会也住在宫里吧?你们难道旧情复发,小李子被你甩了……” “萧十七。” 林妹妹突然涨红了脸。 萧十七忙捂住嘴巴:“难道被我猜中了?我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你个死丫头,你猜中什么了?”林妹妹恨恨地双手叉腰,怒瞪着萧十七。 然后,忙扭头去看容宁。 深怕小李子追求她的事被容宁知道了。 要是让儿子知道她的风流韵事,那脸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不能晚节不保啊。 “那到底容宁的爹在不在宫里啊?”萧十七一脸的无奈。 “他在宫里做什么?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谁让他当初宠妾灭妻,没找他算账已经是对他的宽容了。”提起闻人应华,林妹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容宁也是这个意思吗?他也不想他爹?不是说容宁是前朝后裔吗?你是他娘,他爹是闻人应华,到底你们两个哪个是前朝的血脉啊?我都给搞糊涂了。”萧十七并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但事关林妹妹,她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以免日后有什么事,她什么也帮不了。 “自然是我了,我也是被砚儿接进宫才知道我原本是姓容的,为了隐藏身份,闻人家就将我的姓氏改姓安了。” 林妹妹有些惆怅地道。 原本的闻人老爷和夫人对她很好,只是他们去逝后没多久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她猜想闻人家二老临终前一定没将他们家族守护容家血脉的事告诉闻人应华,否则他一定也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来,也不会在容宁起兵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站出来帮忙。 要知道前朝的旧部在容宁起事后,都纷纷从暗处走来投向他,而闻人应华却没有。 “那就是说闻人应华到现在还不知道容国的帝君是他儿子,太后是他妻子喽。” 萧十七幸灾乐祸地道。 林妹妹点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看来,林妹妹的心里已经完全没了闻人应华这个人了。 就是不知道小李子在林妹妹心中占着怎么样的位置,那家伙对林妹妹可是一直喜欢的紧呢! 两人正说着话,一人快速的朝着他们飞速的跑来。 “主子,小殿下将何妃娘娘的悦已宫给祸害的不成样子,还……战王?” 烈火瞥见站在容宁身边的楚夙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祸害的是悦已宫啊?那还真是活该。” 林妹妹听了烈火的话,反而不着急了,一副松了口气,还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回事?是不是找到小恒儿了?” 萧十七满头雾水地看向容宁和烈火。 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容宁淡定地道:“是找着了,不过他闯了祸。” 林妹妹闻言立即反驳道:“这怎么是闯祸呢,这是我们家小恒儿伸张正义,为民除害。啧啧,小小年纪就知道见义勇为,长大了一定不得了,等……” “母后,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容宁无奈地道。 每次只要事情与何悦有关,母后就总是站在与何悦的对立面,他知道母后不喜欢何悦,但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何家是有功之臣,明面上也要过得去不是吗? “好,过去就过去。砚儿啊,母后觉得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儿不好,找媳妇的眼光不好。” 林妹妹撇了撇嘴,深以为然地道。 萧十七捂嘴偷笑,林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话这么直白,看来容宁对林妹妹还是很不错的。 要知道,深宫之中,像她这种性子,可是活不久的,没有容宁在背后撑腰,她哪能活的这么自在,还口无遮拦。 萧十七扫了一眼站立在不远处的那些太监宫女们,见他们好似是见怪不怪的,便心里了然。 想来容宁对林妹妹的纵容,已经到了让别人见了麻木的份上了。 “救命啊,杀人啦!” “臭小子,给本宫站住。” “有人欺负小孩子啦!” “楚无恒,本宫今日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帝君哥哥救命呀!你女人要杀我呀!” 稚嫩的童音带着点儿委屈,一个一身淡紫色锦袍的六七岁漂亮的如同精灵般的小正太,一脸慌张地朝着容宁冲了过来。 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一群人,还是一群女人。 为守的女人一身紫色宫装,腰束的极细,走动间两只似球一样的两团肉晃晃悠悠,弹跳的厉害,像是要破衣而出,让人见着都不由多看两眼。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群宫女,个个紧张地追着她的脚步,走的非常急,深怕晚了就会让她吃亏了似的。 “恒儿,我可怜的宝宝,在皇宫里竟然有人要杀你,快来母后这里,母后倒要看看,谁有狗胆敢动本宫的儿子。” 林妹妹一瞬间气势上升到了极点儿,变得高贵而从容,威严而端庄。 她一双眸子锐利地射向追着小恒儿而来的何悦,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母后,哇……” 哭声震天! 容宁轻叹了一口气:“母后,您再这样惯着小恒儿,他会无法无天的。” “帝君哥哥,母后……咦,她是谁呀?” 小恒儿跑到林妹妹身旁,好奇地打量着萧十七,两只如黑琉璃般的眸子,璀璨而灵动。 而萧十七望着小恒儿那张酷似楚夙的小脸若有所思。 “萧十七?楚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何悦瞪着一双大眼,眸子里尽是愕然和恨意。 “何贵妃,你看你把本宫的儿子给吓成什么样了?过来道歉?”林妹妹不问青红皂白,先发制人道。 721 久别遇上,心酸真相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帝君,您要为悦儿做主啊!” 何悦说着双眼挤出了几滴泪来。 “你们都下去吧!” 容宁头疼地朝那些跟过来的宫女和太监们挥了挥手。 等他们一离开,容宁便亲自将何悦给扶了起来。 就在何悦以为帝君是向着她的时候,只听容宁淡淡地道:“何妃为何追着小恒儿不放?” “帝君,小殿下今日杀了我最亲近的一名宫女,那名宫女还是有品极的。”何悦忙委屈的道。 “他还只是个孩子。” 容宁不去看何悦,只是声音提高了半分。 何悦不由一惊,忙垂下头,双眼却恨意绵绵。 “哼,是你的宫女要杀我,我才反击的,别人不知道你,我却是知道的,要不是我先杀了那宫女,死的就是我了。你让那宫女杀了刘才人,还将她的尸体投入了井中,恰巧被我看到了,你们就想杀人灭口。” 小恒儿口齿伶俐地指着何悦,义愤填鹰地说道,那清脆的童音,让听者都为之动容。 “不是的帝君,小殿下他冤枉了臣妾,那刘才人是被小殿下杀死抛尸枯井,被我的宫女不小心看到,才被小殿下杀人灭口的。” 何悦不慌不忙地辩解道,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戳穿。 “哼,敢颠倒黑白让我儿子背黑锅,真是好样的,看来这位娘娘是忘记炸弹的滋味了。” 萧十七几步走到何悦面前,讥诮地看着她,手里把玩着两枚炸弹。 “你?这里是皇宫,你要是敢乱来,帝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何悦心惊地看着萧十七手里的那两颗黑漆漆的炸弹,对于五年前吃过亏的她来说,一看到这玩意儿,还是心有余悸的。 “皇宫?惹火了我,管他是什么地方,我照炸不误。赶紧的,将你的罪行坦白出来,否则就让你再尝尝被炸的滋味!” 萧十七恶劣地朝着何悦邪笑了一下。 “帝君!” 何悦朝着容宁求救道。 “哼,自作孽,不可活。” 林妹妹啧了一下。 “何贵妃,本帝君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不要仗着何家的势,就觉得本帝君就一定不会动你,你做了什么,本帝君会派人去查,本帝君给过你无数机会,你却不珍惜,即日起何妃贬为何嫔,禁足三个月,不准任何人看望。” 容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不,帝君,您不能这样,您为何要偏袒楚无恒,他只是太后娘娘的干儿子而已,他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待遇?您为何要封他为郡王,他姓楚,不姓容。” “烈火,带下去。” 容宁懒得再理何悦,轻摁了一下额头。 “帝君……” 在何悦三步一回头,即委屈又不服气带着恨意离开后,萧十七才开口:“小殿下?说的是小恒儿?还郡王?” 萧十七走到小家伙面前,捏了捏他那精致的小脸,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股郁气。 楚夙从小恒儿到来后就没坑一声,他实在是没想到小家伙越长大和他越像,现在长的都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一看就是父子俩。 他站在容宁身后,希望能降低他的存在感。 然而,萧十七却不放过他。 “楚夙,你到这边来。” 萧十七没看他一眼,只是看着小恒儿的脸,淡淡地喊了一声。 林妹妹了然地笑了笑,对容宁示意了一下,两人便悄然地离开。 小恒儿睁大一双好看的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容宁身后走出来的高大英俊的男子。 他指着楚夙:“你怎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你是我爹爹吗?” 萧十七心中憋着一团火,在小恒儿说出这句话后,突然爆发。 “楚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小恒儿是她和随风生的儿子,怎么会长的和楚夙一模一样?她不敢往下想,她直觉得自己似乎像是傻子一样。 “喻儿,对不起。” 楚夙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隐瞒着这件事,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后离开他。 他怕她知道真相后会去找姬如风而抛弃他,而他不能失去她。 “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你对不对?哈哈……” 萧十七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恒儿,去找你母后,爹爹有事和你娘亲说。” 楚夙指着大殿的方向。 “好吧!” 小恒儿乖巧地点头,一溜烟就跑了。 “那天晚上你被林皇后的人下了强烈的合.欢.散,她想要毁掉你的清白,装病让姬如风不得不离开你。那些蒙面人也是她派来牵制落雨他们的,落雨不敌发了信号给我,我就来了。” 楚夙平静地叙说着当年发生的事,眼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这么多年过去了,知道了当初的真相,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一走了之。 夫妻这么多年,他感觉得出来,她是爱着他的,可为了得到她,当年做出的那些事,他以为可以永远的埋葬在心底谁也不会知道,没想到小恒儿的逐渐长大还是泄露出了当年的秘密。 “所以,自始至终,你都在骗着我对不对?当我以为小恒儿是随风的孩子的时候,你也默认了,我以为你多高尚,连我这样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不介意,都愿意娶,没想到,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还隐瞒着我的,今日你就一并告诉我吧,我不想再当傻瓜了。” 萧十七心酸的想要暴打楚夙一顿,她的人生,就在那一夜之后发生了改变。 难怪随风对她的态度会是那样,难怪在知道她怀孕后他走的绝然,难怪她写了那么多封信,他一封也没回,难怪…… 一个故意隐瞒着她,一个知道真相却不说出来,都将她当猴耍。 “燕千芊也是我暗中怂恿来离间你和姬如风,当初……” “别说了,楚夙,我想静一静。” 萧十七徒然知道当年的那些真相,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夙为了得到她,竟是耗费了这么多心思。 要说不怨他是假的。 她的人生啊,就在他的设计下发生了转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开始算计她,她都不知道,还傻傻的觉得他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722 大雨倾盆,毁她一生 “喻儿,对不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看到你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 楚夙闭了闭眼,走到萧十七身边去拉她的手。 这几年,无论是去哪,两人都是形隐不离,手牵着手一起走过,而这一刻,萧十七却打掉了楚夙伸出的手。 “你这个骗子,休想用爱的名义来掩盖你的谎言,楚夙,你知道吗?你毁了我的一生。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对不起……”楚夙看着萧十七难受,他自己的心里也不好过。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比他想像中来的要晚一些,但他还是见不得她伤心。 他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一句对不起就能将所有做过的事抹去吗?一句对不起就能回到从前吗?不能楚夙,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萧十七用力地推开楚夙,跌跌撞撞地朝着宫外走去,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楚夙,谁也不想理会,只觉得得大脑生疼,一些记忆模模糊糊地出现在她脑海里,搅的她心神惧乱。 “喻儿!” “不要跟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的滑落在脸颊,她没有办法平复心中的委屈和烦躁。 也许身边的人都知道小恒儿是楚夙的种,就她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认为小恒儿的爹是随风。 从那一段与随风的感情中走出来,她痛苦地挣扎过,怨过,恨过,结果却是他恨错了人,怨错了对象。 走出皇宫的时候,天空突然间就变得阴沉沉的,闪电一道接一道在天幕中闪现,接憧而来的便是伴随着闪电后面的轰隆隆的雷声。 街上的人们已经在四散着离去,每个人都是匆匆的走过。 唯有萧十七,好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在街上不紧不慢,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才刚走了没多久,天空中瓢泼的大雨突然倾盆而下。 还没来得及赶回去的行人,忙找着避雨的地方,只有萧十七在雨中如浮萍般,晃晃悠悠地任由大雨打在她的身上,坚难地往前走着。 她的心太难受了,难受的几乎要窒息。 如果不是恒儿的样貌出卖了楚夙,是不是他会一直隐瞒着她,欺骗她一辈子。 一辈子呀,那么久远的时间,和一个骗子呆在一起,是何其的残忍。 姬如风站在景月饭店的三楼,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忙着避雨的行人,目光淡然而悠远。 随着他不经意的一瞥,一抹天青色在雨中坚难地行走着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尽管那抹身影在雨中是那么狼狈,但他只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是萧十七。 他也不管天是不是下着倾盆的大雨,脚尖一踮,便从三楼往下飞掠而去。 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怜惜地看着她,刚想开口,萧十七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直往他身上撞来。 她的头磕在了他的胸膛上,她忙后退了一步,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淋的她的双眼模糊一片,她只是凭着本能往前走,根本没发现有人挡着她的路,也没看清撞着了谁。 “兮儿,你怎么了?” 姬如风担忧地拉住她的手,准备将她带离这倾盆的大雨中。 “放开我,你谁呀?” 萧十七挣扎了一下,就挣脱开姬如风的手。 “兮儿,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姬如风心疼地看着萧十七那难过的双眸,一把将她抱起,飞快地朝着景月饭店三楼飞去。 萧十七在他怀中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是谁呀?” 她的声音被大雨淹没,唯闻头顶男人轻微的叹息。 姬如风将萧十七带进三楼他的房间里,看着她狼狈的一身水渍,一伸手从屏风上拿起一条长长的白色棉布,轻柔地帮她擦拭着满头满脸的雨水。 萧十七有一瞬间的呆怔,当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她顿时有些无措,甚至对他的靠近和这暧昧的擦拭有一些抵触,她的头微微偏了一下。 头顶上的男人似乎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眸光微暗,却还是不动声色地为她将头发擦干。心里到底还是酸涩难耐。 萧十七有些别扭地任由他擦拭着她的头发,脑海里各种与姬如风相处的记忆纷沓而来。 在她出神之际,姬如风已经将她的头发擦的半干,打开屏风旁边的衣柜,里面青一色的全是天青色的女装,各种款式的都有,他随手一抓,一件波光粼粼的天青色广袖留仙裙出现在萧十七面前。 他低声道:“兮儿,先将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他自己本身也是被雨淋透,只到这会儿他才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萧十七回过神,抬眸看向他:“谢谢!”,接过衣服,眸光复杂地点了点头。 姬如风被她客气的道谢,突然感觉胸口闷的有些发疼,他僵直着背脊走了出去。 房门被门上,萧十七看着手里的衣服,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她换好衣服出来时,姬如风已经换了一件清爽的月白色的长袍等着她了。 见到她,姬如风脸上堆起温润的笑意:“我让人熬好了姜汤,一起喝一碗吧!” 萧十七默然地点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像是奔腾的士兵在拿着武器砍杀敌人,但却没有一丝肃杀之气。 两人临窗而坐,姬如风将萧十七面前扣着盖子的瓷碗打开,一阵辛辣的姜味扑鼻而来。 萧十七不禁眉头微蹙。 姬如风突然轻笑一声:“别去闻那味道,里面加了不少糖,闭着眼一下子喝完,就感觉不到辣了。” 萧十七脸颊微微胀红,一伸手,整碗姜汤被她倒进了嘴里,一股气给喝了个光。 姬如风失笑道:“兮儿,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勇敢了。” 萧十七立即怒目而视:“我自然比不过你这个大老爷们儿勇敢。” 723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姬如风轻笑着摇了摇头,优雅地将他面前的姜汤端起,像是品尝着鲜美的茶水般,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进嘴里。 萧十七:“……” 她估计姬如风就是故意的。 须臾,待姬如风的姜汤喝完,他才正视着萧十七关心地道:“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他是知道萧十七和楚夙离开了容城,却不知道他们这一离开就是整整五年之多。 他不知道她和楚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出现,他就见到了她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模样。 萧十七点头,淡淡地道:“很好。” 未了,又像是礼尚往来一样的看向姬如风,问他:“你呢?” 她想,他应该是过的不错的,容宁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帝王,生为西随的皇能在容宁眼皮子底下还过的这么肆意,就能说明一切。 然而姬如风并未回答萧十七的问题,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兮儿,在我面前你永远也不要逞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问的有些急切,眸子里是满满的关切之情,他的手伸到她的头顶,像是以往想要安抚她一样,却又尴尬的骤然停了下来。 萧十七眸光一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装作不知:“他对我很好,没有人可以比他对我更好了。” 只是言语之间的惆怅,让人听起来有些无奈。 姬如风那挂在脸上淡淡的笑容,逐渐浅了下去。 只听她又道:“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比他对我更好了!” 他听在耳里,痛在心底。 “对不起,随风。我这一生可能亏欠的最多的人就是你!” 萧十七眸光停留在姬如风那微僵的脸上,真诚地道。 “为何要这么说?” 他的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我一直以为,是你抛弃了我,却没想到是我自己的错,我恨你,怨你,甚至觉得你是个凉薄无情之人,我……” “兮儿,不要说了。” 姬如风打断萧十七,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萧十七却是继续道:“我一直被楚夙误导,将你当成是小恒儿的亲爹,我以为一切都是你的错,可到头来,犯了错的却是另有其人,却是误了你我一生。” “是我母后,是我的错。” 姬如风笑的有些寂寥:“可是知道了真像又怎么样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萧十七突然抬头凝视着他:“你恨我吗?” 他看着她,心底的苦涩蔓延开来。 他以为她今日是和楚夙吵架了才会伤心到被大雨淋都不在乎,他以为她和楚夙的感情出现了裂痕,他以为她会质问他以前故意隐瞒的种种。 可是,这些都被他猜错了,她没有,她什么也没问。 他于她,也许是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他只希望这是一个噩梦,梦醒后,兮儿是她的,被选择入赘的是他而非楚夙。 见他久久不言语,萧十七眸光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她说。 以前无论是孰对孰错,一切都过去了,不管他原不原谅,她都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她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无论在何时,说出来都是伤透人心,可是她能向他表达的,也唯有这三个字。 到底,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也不求他的原谅,她知道他理解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意义。 “就这么想和我撇开关系吗?我以为做不成夫妻,还是朋友不是吗?” 尽管心中那揪心的痛让他很难受,但他依然带着温润的笑意看着她。 萧十七愣了一下:“朋友?你还会将我当朋友吗?” 好以为她说了这些,他应该是生气的,然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呵,兮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萧十七心底一松,笑道:“你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姬如风却在心底苦笑,善解人意吗?他若不这样说,恐怕以后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的心早已因为她而封死,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他还能怎样? 只要有一丝和她相处的机会,他便不会错过。 气氛也在这一秒缓和了起来。 萧十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就算被老天摆了一道,被楚夙骗了这么久,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就像是她无缘无故的穿越一样。 “既然是朋友了,兮儿能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但对于萧十七身上发生的事,他难免想要多了解一些,多关注一下。 萧十七抿唇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了一些真相而已,就像是那句话说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楚夙在她面前表现的太好,她从来都没怀疑过小恒儿会是他的儿子。 知道她不愿意向他透漏的太多,他也只能作罢。 两人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聊起了以前的种种。 萧十七就像是放下心中那沉重的包袱一样,现在和姬如风相处,她再也找不到一丝的不自在。 这一聊就聊到了雨停。 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在磅礴大雨中被姬如风带走,那个跟在她身后,深怕她会出事的楚夙,心底是多么的悲凉和麻木。 他担心的事,最后还是发生了。 他一直怕萧十七知道真相后去找姬如风,而她现在,真的和他走了。 那一刻,他突然有种心灰意冷到绝望的念头。 他以为他们成亲了这么久,这五年多来,几乎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暖热。 可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他。 她的性格本就如此。 爱上你的时候,可以对你掏心掏肺。 怀疑你的时候,可以走的毫无留念。 他站在大雨中,直觉得全天下都抛弃了他一样,让他感到心酸和万念俱灰。 哀莫大于心死,想必就是他现在这样子吧!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无法避免的一天,事到临头了,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肆意地浇灌在他身上,希望大雨能洗刷掉他心底的哀痛。 724 他是傻瓜,风吹雨打 风驰电掣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傻瓜一样,站在大雨中,任凭风吹雨打,脚步都不挪一下,他被过往躲雨的行人指指点点,连眼也不眨一下。 风驰和电掣冒着大雨,来到楚夙身边,不忍地道:“主子快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您在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楚夙就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看着景月饭店的方向。 两人无法,只好陪着楚夙一起站在大雨中。 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风驰向电掣道:“你去找落雨,让她快一点找到王妃。”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王妃能劝动主子。 也不知道王妃去哪了?要是知道主子现在这个要子,会不会心疼。 落雨很快赶了过来,风驰提起找王妃,落雨便一脸的为难。 林妹妹已经告诉过她,主子与王妃可能吵架,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这会儿看着主子在雨中那似惩罚式的模样,就有点儿于心不忍。 可是,若是她的好心却办成了坏事,岂不是更糟糕! “再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王妃就自己找过来了。主子这么痴情,就算是与王妃吵架,王妃也不会不管不顾地丢下他。” 落雨虽是这样说,其实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五年多的时间没见,也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出现什么偏差,若是主子一如既往地对王妃好,她坚信就算是冰雪也会融化。 风驰电掣再急,这会儿听落雨这么一说,也是心有戚戚焉。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雨渐渐的小了起来,落雨看了一眼风驰电掣:“这雨应该也快要停了,你们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站在雨中这么久,以主子现在的身体,估计要生病了。” 两人叹了一口气:“那你在这里好好陪着主子,我们去去就来。” 落雨无声地点头,直盼着这雨快点儿停下来才好。 半个时辰后,雨果真停了下来。 然而三人却是无论怎么劝楚夙他也不开口说一句话,也不理会他们,甚至连眼神都不给他们,这让三人急的转团团转。 站在大街上,别人都以为这些人是傻子。 直到,萧十七提着一个简单的包裹,自景月饭店走了出来。 与姬如风聊了几个时辰后,她的心底豁然开朗起来。 就算楚夙骗了她,误导了她,她潜意识里,还是将楚夙放在了第一位,一直以来对他的依赖,他对她的好,让她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也可以说是谅解了他。 雨一停,她就想着去找到他。 还有最后一味药,还要找容宁拿到,她不会忘记他现在是一点内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她踏着地上的雨水,一步步走了出来,一抬眸,便望见街道中央站着的四个人和那些四周围指着他们几人议论的一群无聊人士。 “那个男人像个傻子一样,刚刚那么大的雨,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其他三人后来也像傻子一样在他身边在雨中静站,别人都想着躲雨,这几个人倒好,不仅不躲,还好像乐此不疲,真是怪哉。” “谁说不是呢,从下雨开始我就在对面的茶楼上,好几个时辰那个男人就一直站在雨中!” “……” 萧十七听在耳里,眸子里划过一道急切的光芒。 她提着之前换下的湿衣服,朝着楚夙几人跑了过来。 从外面的人群中硬生生的挤了进去。 看到楚夙现在的狼狈模样,萧十七眼眶不由泛红,她几步走到楚夙面前,朝着他低吼道:“那么大的雨,你是想死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人默默地抬起头来看她,暗沉的眸光突然一亮。 “喻儿!”他委屈地朝她道。 话刚说完,他便眼前一黑一头往地上栽倒了下去。 萧十七吓的心都慢掉一拍。 风驰电掣忙伸手接住他,不让他摔倒在地。 “王妃,您去哪了?主子他……”落雨打心里还是有点儿怨萧十七的。 好好的主子,被萧十七给折腾的都快没脾气了。 萧十七张了张嘴,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让风驰背着楚夙进宫。 容宁好像早就知道她们要回来似的,才进了二道宫门,就碰到出来找他们的烈火。 “跟我去主子的寝殿吧!主子在等你们呢。” 萧十七不置可否地点头,一群人快速往容宁的住处走去。 有了烈火跟着,她们无任何阻拦地直达容宁的寝殿,太和殿。 一见到容宁,萧十七便脾气火爆地道:“把龙须给我,立刻马上,否则我现在就炸掉你的宫殿。” 她也不管容宁有没这东西,潜意识里觉得容宁一定能拿得出来。 容宁看着她这急切的样子,淡然道:“烈火,去拿过来。” 萧十七闻言怔了一下,他和楚夙那么辛苦地花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找到龙须,没想到这么容易容宁就给了她。 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眨巴着眼睛看了容宁几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容宁睨了她一眼,吩咐人抬了一张榻出来,让风驰将楚夙放下。 “我来给他换衣服,你们都出去吧。” 萧十七看也不看几人的表情,朝他们挥了挥手从电掣手里拿过他为楚夙准备的衣服。 容宁:“……” 这是他的寝殿好吧,还从来没有女人这么大胆的在他面前又是威胁又是不将他当回事,还肆无忌惮地赶他走。 落雨眼见容宁那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的情绪,瞥了一眼正在忙碌着的萧十七,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扯了扯风驰电掣两人的衣角,摇了摇头,三人一起退了出去。 容宁在萧十七身后站了一会儿,见她在忙着脱楚夙身上的湿衣,可能根本没想到他还站在这里,便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他自己的寝殿。 烈火将龙须送过来时,萧十七也刚好将楚夙的衣服换好,正在给他擦头发。 “王妃,这是主子让我交给你的龙须。” 烈火郑重的将一个一尺来长的翡翠色玉盒交到萧十七手上。 入手有些冰凉,萧十七打开看了一眼,嘴角不由上翘:“替我谢谢你家主子了,他有这药材却还要瞒着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725 一家三口,并不平静 烈火难以置信地望了萧十七一眼:“主子得到龙须也就在这几天,且,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萧十七:“我知道了!” 她情绪毫无起伏。 烈火在萧十七面前已经没脾气了。 摇了摇头,也没向萧十七告辞,急步离去。 萧十七:“……” 她发现烈火这家伙好像对她有意见似的。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怕楚夙因为淋雨而发烧,先喂了他一颗消炎药,又喂了一些热水,感觉到他呼吸平稳了以后又施了一次金针。 刚忙完做下来,就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娘亲,爹爹。” 稚嫩的嗓音自大殿外传进来,萧十七忙站起身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黄袍,发束金冠的六七岁大的小人儿,脚踏鹿皮靴,向她跑了过来。 他身后,林妹妹和盈袖,初凉三人紧紧地追着。 “小恒儿。” 萧十七面上露出一抹笑来。 她看着他那张酷似楚夙的精致小脸,大脑一阵恍惚。 “娘亲。” 楚无恒跑到萧十七面前停了下来,忐忑地看着萧十七。 “都长这么高了!”她感叹地摸了摸他的头。 “娘亲,恒儿想娘亲和爹爹。” 楚无恒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说着,他深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得萧十七不高兴就扔下他一个人在这深宫之中。 萧十七伸出手,蹲下身来,将楚无恒搂在怀里:“娘亲和爹爹也想恒儿。” 她和楚夙在外面,最牵挂的就是小恒儿,他们如何不想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不过现在药材凑齐了,等楚夙恢复了内力,他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分开了。 “娘亲,你和爹爹还会离开恒儿吗?” 小家伙一直听林妹妹说自己的爹娘有多厉害,一岁多之前的记忆他一点儿也没有,对自己爹娘也没多少印象,今日刚见到萧十七和楚夙时,他就觉得那两人一定是他的父母,最后经干娘证实,萧十七和楚夙确实是他的爹娘。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看了他一眼就和爹爹吵架了,他当时害怕极了,爹爹让他离开的时候,他以为他要被抛弃了,等两人离开皇宫后,他就在林妹妹面前大哭了一场。 从他记事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哭,他真的是太伤心了。 在帝君哥哥和干娘他们的劝说下,他才终于忍住眼泪。 知道爹娘不是不要他,他才露出了笑容。 这会儿被自己的娘亲抱在怀里,他的脸顿时就红了,但他却感觉暖暖的,很享受这样的怀抱。 林妹妹见他们母子难得温馨的场面,瞥了一眼床榻上昏睡过去的的楚夙,不由的摇了摇了头:“我说十七呀,你和楚夙也老大不小了,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别还像那些刚成亲的小年轻似的经常怄气吵架,当心吓到孩子。” 萧十七松开小恒儿,拉住他的小手站了起来:“嗯,你说的对,以后我不会再和他吵架了,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控制不住,今后一定改。” 林妹妹几人:“……” 萧十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主动承认是自己的错? 萧十七见几人的反应,失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你也说我们老夫老妻了,这几年在外面我们风雨同舟过,同甘共苦过,相濡以沫到生死与共,还有什么感情能比得过?” 她原以为楚夙骗了她,她会失望,怨恨,死心,再也不想见到他,还会离他而去。 这种想法也只是在知道真相后,下意识的反应。 被姬如风带走后,她的大脑好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直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对楚夙。 比起自己的伤心,难过,楚夙应该更不好受。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想要和她在一起,而他们两人这么多年一步步走来,他对她的真心她从来没怀疑过。 就算当初他骗了她又怎么样? 他背着她做了那么多事,还不是因为喜欢她,爱她。 而那个她一心喜欢的姬如风,他如果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的话,应该会比楚夙做的更多。 结果不言而喻。 不管姬如风当初是因为她失了清白,怀了身孕而放弃了她,还是其他,总之是他先放了手。 她还有什么可以怪楚夙的呢? 她怎么会去恨一个能为了她去死的男人的真心。 他对她所付出的一切,她不知回报便罢,却还要去糟蹋,想来楚夙的心都伤透了吧! “你能想开了就好。”林妹妹笑道。 当小恒儿一天天长的越来越像楚夙,她就开始怀疑了。 在她的逼问下,落雨终于说出了实话。 萧十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原谅楚夙,她其实挺震惊的,就算换作是她,也不可能放得下。 “替娘亲照顾好爹爹,娘亲要去隔壁配药。” 萧十七对着大家洒然而笑,摸着小恒儿的脑袋轻柔地道。 “你去吧!有我在这里,你放心好了。” 林妹妹点了一下楚无恒的额头,对萧十七道。 “娘亲,我一定好好照顾爹爹。” 楚无恒绷着精致的小脸,向萧十七保证道。 “好,娘亲相信小恒儿。” 她说着便拿着龙须去了隔壁的房间。 临走时交待谁也别来打扰她。 萧十七这个时候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不对,从空间中拿出所有的药材和配药要用的器具。 等所有东西都摆好后,她便忙碌了起来。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然而后宫之中这个时候却并不平静。 自容宁登基后,后宫充实了不少女人,虽然至今无后,大家也都知道这后位早晚要落到何悦的头上。 原因无他。 只因何悦不仅是大学士何晟的女儿,更是罗将军的外甥女,罗家打江山时可是立了不少战功,何悦更是第一个离帝君最近的女人。 虽然她现在依然是贵妃,只等她诞下一儿半女,为帝君生下子嗣,这后位也非她莫属。 帝君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凤印也是交给了她。 她自是在后宫中一手遮天,就算做了什么错事,帝君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然,就在今天,竟然因为与小殿下发生了冲突,不仅被帝君给禁足了,还从贵妃一下子贬到了嫔位,这是以往从没发生过的事。 726 山村隐居,悠然度日 大家纷纷猜测,是否是因为贵妃伤害了小殿下。 在大家心里,小殿下虽然叫着帝君为哥哥,可大家都觉得小殿下是帝君的儿子,要不然太后为何对小殿下那般宠爱。 而这么多年,后宫中没有一个女人为帝君生下一儿半女,或许是帝君打算立小殿下为太子,才不允许后宫的女人生下他的儿女。 太后看着很好说话,其实有时候为了小殿下,就连帝君都得听她的。 虽说帝君孝顺,但她们都看得出来,在太后心中,小殿下才最得她欢心。 帝君刚下达了禁足何贵妃,哦不何嫔的命令,整个后宫都沸腾了起来。 落井下石没人敢,但说几句风凉话刺激刺激何嫔,还是有不少人乐意之极。 虽然帝君不许任何人去看望,但却禁止不了这些妃子们故意在何嫔住的宫殿旁指桑骂槐。 就算何嫔不能清耳听到,但她身边服侍她的宫女太监又没被禁足。 她们的话,通过何悦下面的人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本来因为帝君偏宠楚无恒和再见到萧十七和楚夙而恨意顿起的何悦,被这些人这么一挑拨,心里就愈加的不平衡。 她不顾帝君的禁足命令,带着她的人直接冲出了宫殿直闯进了帝君的寝宫。 在见到容宁那张冷的几乎能冻死人的脸时,何悦大脑突然清醒过来。 可这个时候,求饶已经无用。 “你们都下去,本帝要与何嫔娘娘好好谈谈。” 容宁凌冽的眸子里,寒意阵阵。 风驰电掣几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何悦身边的宫女和经常仗势欺人的小太监被容宁赶走。 容宁带着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何悦来到寝殿的另一个偏殿。他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在何悦面前。 “坐下来陪本帝喝一杯茶吧!”容宁说着,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她面前的茶杯。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兀自喝了起来,也不去看何悦。 何悦受宠若惊地端起杯子,两眼直盯着容宁,将杯子里的水小口小口地喝进嘴里。 未了,她忐忑不安地自座位上站起,跪倒在容宁面前:“帝君,臣妾知错了,请帝君责罚。” 容宁这个时候越是对她好,反倒让她不自在起来。 她稍稍抬头去看他。 “这些年,本帝自问对你仁至义尽,你在后宫作威作福,就连太后都敢顶撞,小殿下也只是个六岁多的小孩儿,你就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何时,你变得这么的恶毒了。” 他冷眼看着她,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何悦心里更加的不安了。 “有些事情本帝可以不计较,但有些事情,不是不计较,就能抹去的。” 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何悦面前笑,惊的何悦呆呆地看着他。 “你回去吧!这次的事希望能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禁足改为一年。你身边的人也与你一起禁足。” 容宁语闭,何悦瘫倒在地。 她从没想过容宁竟然会这么惩罚她。 她以为她在容宁的心中是不一样的。 却原来,她和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他的心,从来都不在后宫这些女人身上,包括她也一样。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时,容宁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待她第二日醒来,她发现大脑一片混乱,除了记得她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是帝君的妃子,就连有关她父母的一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自此她变得和那些后宫的女人一样,懂规矩,知进退,一心扑在帝君的身上,对太后更是恭敬之及,见到楚无恒也再没了敌意。 楚夙第二日醒来就发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那些流失的内力不仅回来了,且功力更深了一层,他想这个世上,能与他匹敌的人应该很少很少了。 他的惊喜也只是喜到一半,便垮下脸来。 记起昨日发生的事,他便直接下床去找萧十七。 他才刚走两步,房门便被从外面推开,一阵阳光照进来,刺的他双眼微眯了一下。 “楚夙,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萧十七手里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见到他醒来,高兴的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容。 楚夙直觉得她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惹眼,他看着她,一步步迈向她跟前。 “喻儿。” 他从她手中接过水盆放在一边,轻唤着她的名字,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她没有抛弃他,也没有不要他,她回来了。 “楚夙!”萧十七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笑,上前扑进他怀里。 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拥在一起。 许久,萧十七抬起头来看向楚夙:“我们带着小恒儿回南家村吧,在南山上找一块地,盖两三间小木屋,隐居。” “好,隐居。” 他宠溺地道。 只要她想,他都依她。 临走时,林妹妹对小恒儿的离开很是不舍,萧十七无奈答应她,让小恒儿每月都来皇宫住几天,她才放人。 容宁委婉地告诉她,说是何悦以后再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似是给何悦吃了消除记忆的药。 那药还是她研究出来的,想来容宁是从血刹那边拿来用的,想到血刹,萧十七就想到了夏侯书。 好像四年前她嫁给了江继斐去了江南,血刹她再也不管了,不过她好像从来没管过血刹的事。 回到南家村后,又是一番安排,主要是两人身边跟着他们还没成家的侍卫。 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就不用说了,盈袖和初凉,东篱他们这些人年纪也越来越大,可他们似乎没有要成婚的念头,无论她这个主子怎么说,他们都不愿意找另一半,她也只能由着他们。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恒儿每个月都要跑去皇宫见林妹妹,在宫里小住几日,楚夙已经将他的四大侍卫以及暗卫全都交给他楚无恒,而萧十七也学着他,将不愿意离去的东离和盈袖他们也安排给了楚无恒。 在没有他们的日子里,她和楚夙两人经常去南山的小木屋居住,一住就是很长时间,悠闲度日。 时光易逝,转眼十年已过。 727 新的战神,炉火纯青 战神之名再次出现。 继楚夙后,容国的战神,一位年纪轻轻就屡利战功的年轻将军楚无恒的大名出现在世人面前。 他天生神力,在战场上以一挡万;他天生俊美,惹得大姑娘小媳妇为之疯狂;他医毒双绝,活死人肉白骨;他外冷内热,对自己人千般好,对外人冷漠如厮;他睿智多才,深得朝堂大臣喜爱;他风流倜傥,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 这样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年轻男子,他叫楚无恒,是太后的干儿子,是帝君的弟弟,是他们容国的战神郡王。 南山上,萧十七看着一身戎装比她高了一个头,俊美的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儿子,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臭小子,很不错哟!” 楚无恒在自己娘亲面前一点儿也不腼腆,而是很得意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萧十七看着他嘚瑟的样子,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道:“我听说江萤儿正在皇宫中等着你呢?人家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你千万不要冷落了呀。” 楚无恒:“……” 那些女人没一个消停的,烦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大胜归来躲到爹娘这里。 萧十七见他一脸吃瘪的表情,突然打趣道:“你说这几年,容宁让你带兵铲除那些各地生事的乱党,去过了那么多地方,就没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 先别说江萤儿,她是你书姨的女儿,就说那个杨芯,她长的多漂亮,虽然她是你娘亲姑姑的女儿,可辈份这事也不能算是个事,只要你喜欢。” 谁也没想到燕千芊和杨坚那一次后竟是怀了孕,北皇作主,将燕千芊下嫁于杨坚,后来生了个女儿叫杨芯,标准的美人胚子,萧十七去看父母时见过一次,羡慕的不得了。 “哎呀娘,您儿子我还会缺女人?我才十八岁,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没和你成亲吗?” 楚无恒一本正经地道,再说了小叔叔的儿子楚永轻都十五了,阡陌婶婶都没催他。还有比他大一些的洛隐表哥,不也没有成亲吗? 娘亲一定是觉得南家那两个双胞胎表哥成了亲,羡慕嫉妒了。 萧十七不由一噎:“臭小子,你竟然拿你爹和你比?你爹年轻的时候性格不好,可没人喜欢他,要不是遇到你娘,他这辈子就要打光棍了!” “那娘,你干吗还要嫁给爹呀?我觉得风叔叔就比较好,人又体贴又温柔,长的丰神俊朗,人又……”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竟然怂恿你娘喜欢别人?嗯,哼!” 楚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洒水的水壶,一脚的泥,穿着一身黑袍,眸光不善地怒视着楚无恒。 “啊,爹,您老一定听岔了,我是在和娘亲说,干娘想她了!干娘想让娘亲去皇宫一趟。” 楚无恒朝楚夙悄悄地撇了撇嘴,挤出一个心虚的笑脸。 “楚无恒,本事长了,这说慌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跟谁学的?容宁?嗯?” 以前一个姬如风,后来又多了一个容宁,要不是看在他家娘子对那两人无心的份上,他真会做出些什么来。 萧十七见楚夙放下洒水壶,有要找儿子麻烦的可能,忙道:“后院的花都浇过水了吗?恒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等会儿你多烧一些菜,我们一家三口好团聚团聚。” 楚夙瞪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楚无恒,转脸对着萧十七笑道:“嗯,娘子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做。” 虽是过去了十年,但岁月并未在两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若不是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在面前,别人一定会以为萧十七和楚夙是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妻。 这南山上空气好,他们吃的又都是天然的蔬菜,没有任何杂质,萧十七对美容养颜的方子手到擒来,是以,两人还是像十年前那样,容颜未变,只是楚夙却是成熟稳重多了。 但萧十七的性子还是十年如一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今天就吃兔肉吧,前几天不是猎到一只灰兔子?” 楚夙点头,宠溺地道:“好,夫君这就去做,恒儿,跟爹过来帮忙。” 楚无恒:“……” 他爹这是要背着娘亲教训他了。 这感觉真不太好,这十年,每次都这样。 萧十七却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事,还高兴地目送两人去厨房。 然而就在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收回时,出了房门的楚夙却是突然往后倒去。 楚无恒离得近,吓得忙接住了他。 萧十七惊慌地上前去查看。 她伸手颤抖地去为楚夙把脉,只是一摸到楚夙现在的脉象,她顿时惊惧的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楚夙。 “娘,爹这是怎么啦?” 楚无恒见萧十七这样的表情,猛地一惊。 “扶你爹到卧室里去。” 萧十七很快镇定了下来,与楚无恒两人将楚夙抬到了床上。 她再次把脉,却是更糟糕,脉象似有若无,像是楚夙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他身子骨健康着呢,也没受伤,更没有生病,怎么会这样?” 萧十七语带沉重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楚夙喃喃地对楚无恒说道。 “娘也没办法吗?” 楚无恒自己身上的医术也传自萧十七和南老爷子,他自然知道他娘亲的厉害。 若是连娘亲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他走到床头,拉过楚夙的胳膊,把起了脉。 许久,他一脸错愕地抬头看向魂不守舍的萧十七:“娘,爹为何突然就没了一点儿脉象?这个样子与死人无疑?” 刚刚爹还想教训他来着,也只是一瞬间,就倒下了,这让他总觉得不够真实。 “我去切几片人参来,你看着你爹。” 萧十七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找了一根千年份的人参,在厨房切了几片塞进楚夙的嘴里。 “爹以前是不是有隐疾?” 楚无恒见萧十七难过的不说话,担心她就找着话问道。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萧十七。 728 国师出现,不会做饭 他其实心底也不好受,一个刚刚还和他说话的大活人,突然就倒下了,他怎么接受得了。 萧十七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扯着他的衣袖:“恒儿,你说怎么办?你爹他这是怎么啦?他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楚无恒叹气道:“不会的娘亲,爹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从没见过萧十七六神无主的样子。 忍不住心酸地道:“娘亲,我先扶您去休息吧,我来照顾爹。” “不,我要亲自看着他,你去找容宁,请他帮忙寻找这世间最厉害的大夫,只要能将你爹救醒,让我做什么都行。” 楚无恒忙点头道:“好,娘亲,我这就去。” 他说罢一转身迈步就要离去。 这时突然从院子外响起一道磁性好听的男声:“不用去了,没用的。” 萧十七和楚无恒忙从门口往外看去。 “公羊先生?”萧十七惊讶地看向他。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谪仙般纤尘不染的样子,虽过了十几年,容颜一点儿也没变。 “夫人还记得在下?” 公羊先生朝萧十七略微一点头,神情淡漠如初,一副世外高人,与世无争的模样儿。 “你刚刚说没用是什么意思?”萧十七心底不安地问他。 楚无恒看向公羊先生,冷冷地有些戒备地问道:“你就是前东越国神出鬼没的国师公羊先生?” 萧十七忙道:“恒儿不得无礼,娘亲有话要问公羊先生,你先别说话。” 楚无恒眼神不善地瞪了一眼公羊先生,抿唇不语。 “新的战神出现,他的命道也该终结了,人力永远也改变不了命运。” 公羊先生看着萧十七,意有所指地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楚夙会真的死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病没灾的。什么狗屁的命运?”萧十七被公羊先生说的心底一阵恐慌加不安。 公羊先生看了楚无恒一眼:“我有些话要说与你娘亲听,请战神回避一下。” “你想做什么?”楚无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公羊先生不顺眼。 “恒儿,乖,你去院子里呆一会儿。” 萧十七强硬地将楚无恒给推出了门外。 房门一关,她回过头来,冷静地看向公羊先生:“有什么话,您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只觉得楚夙出事,或许是因为她一样。 “楚夙的命道乃上天注定,他本是天上的紫薇星君,他这一生,戎马天下为东越打下万里江山,统一了四国,最终坐上了帝位,在位十年,终因战时暗伤不治身亡。” 他轻叹一声,见萧十七低头沉默着不作声又道:“由于你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命道,但他享年只能活到三十八岁,前几日他的生辰已过,紫薇星也该归位了。” 萧十七这才抬头看他,悠悠地道:“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出没出现,过程改不改变,他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活到三十八岁?” 公羊先生点头:“天道如此,人力不可为。” “可我若是一定要让他活着呢?” 她萧十七才不相信什么命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看向萧十七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道:“他的大限已至,谁也改变不了他的结局。” 萧十七急了,拉住他的袖子面带祈求道:“你呢,你也不能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只要你能帮我救醒他,让他活着,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公羊先生慢慢从萧十七手里抽回自己的袖子,淡然道:“我只看命,不救命,你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要遵循天道轮回,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好运。” 萧十七愣愣地看着他:“你看得出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么说你的本事很大了?那你救救楚夙吧!与天搏命,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 “新的战神出现,新的帝星越发的璀璨,若是改了他的运道,你儿子就会消亡。”公羊先生叹息一声。 萧十七闻言,顿时心如死灰。 她颓废地歪倒在椅子上,看着近乎已经无心跳的楚夙,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这样? 让他在夫君和儿子中选一个,让她怎么选? 这太残忍了,上天何其的残忍。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都愿意去尝试。” 萧十七不死心地望向公羊先生,哀伤地问着他。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是定律。他悠闲地活了十六年,已经足够了,按照运道,他一直是在外征战,坐上帝位后也没能安心的活过一天,直到死亡。” 萧十七已经是泣不成声,感觉大脑疼的要让她窒息,她如何也接受不了楚夙死亡的事实。 那么突然,就这么倒下去了,毫无征兆。 她还有很多话没和他说,还有许多事没向他坦白。 “唉,罢了,就算是违背天道,我也要给你们争取半个时辰的时间。” 一道白光自公羊先生掌间流出,他大掌一挥,白光便笼罩在楚夙的身上。 萧十七再去看时,楚夙的眼睛已经睁开。 她慌忙过去握住他的手,张了张嘴,未语先落泪。 “喻儿,怎么了?” 见萧十七这么伤心,他不由心疼地看着她。 “记住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公羊先生看了两人一眼,便走出了屋子。 楚夙目露疑惑地道:“国师怎么来了?” 萧十七抹了一把泪,伤心地道:“还记得你突然昏倒吗?” 她将国师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全部告诉了楚夙,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知道真相,就算是死亡的真相他也应该知道。 “这么说来,我就要离你而去了。” 他不舍的将萧十七搂进怀里,惆怅地道。 “楚夙!” 萧十七泣不成声地将脸埋在他胸膛上。 还以为他们能相守到老,老天却给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才三十多岁就要生离死别。 “乖,我走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一个人寂寞了,就去找姬如风吧,我不介意你改嫁给他。” 他虽是这么说着,心底却是痛的在滴血。 他怎么会想让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呢! 可是他就要死了,以后谁来照顾她? 她不会做饭不会生火,什么也不会,后半生该怎么办? 729 精神错乱,眼神迷乱 他舍不得她吃苦,舍不得她活的辛苦。 “不,楚夙,我此生有你就足够了。” 萧十七的眼泪无声地落着,脸上却露出一抹苦笑。 姬如风已经是她的过去,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她一直一个人,也不会再去找他。 她知道楚夙是想让她后半生有所依靠,可惜她真的不需要。 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宁愿和他一起共赴黄泉。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不想他走的也不安心。 只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了,快二十年的夫妻,她知道他不放心她,可那又怎么样呢! “娘子,听话,我不在了,我也应该将你安排好。” 他死了也就死了,虽然一下子不能接受马上要死去的消息,但他不是还有嘱托她的时间吗? “你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她看着他认真道:“如果有来生,你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她问的话,也许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知道的,她也不例外。 “傻瓜,不管来生还是生生世世,只要是你,我都会选择。” 萧十七破涕为笑:“你真傻,什么生生世世,那是骗人的。在一起那么久,你不烦我也会烦的。” “喻儿,对不起,不能和你相守到老了,余下的路,你要好好的走,替我走完。”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浸湿眼眶。 两人相拥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彼此享受着这最后的一点点时光。 萧十七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她已在心底暗自做下了决定。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觉得死亡也并不那么可怕了。 两人呆了一会儿,她去将楚无恒给叫了进来,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晴朗的天空,默默感叹时光易逝。 公羊先生大概是离开了,她已经找不到他的人影。 她不知道他们父子二人说了些什么,等她再去见楚夙时,已然发现,他虽是笑着看着她,却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他躺在床上最后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再哭,而是平静地面对着他的离开。 她表现的太过于冷静,让知道楚夙死亡而前来吊唁的亲友们一个个担心不已。 他们谁也没想到,楚夙还这么年轻突然就这么走了。 丧事是楚无恒和楚昭一起办的,萧十七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几乎不见客。 南岚儿他们离的那么远也赶了过来,林妹妹和容宁他们也来了,姬如风更不用说,他担心萧十七,便也过来参加楚夙的葬礼。 所有萧十七认识的人都来了,可她却一个都不想见。 大家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也都由着她。 楚夙出殡那天,萧十七也没去,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楚无恒已经长大,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有自己的人生要走,她活着也不知道要干嘛。 她躺在院子里的那颗柿子树下的躺椅上,看着后院那些没有了楚夙照顾,已经枯萎的七零八落的花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只是觉得太累了,好累好累。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她见到楚夙正拿着洒水的水壶在她身后对着那些种植的花草浇着水。 她不禁心中一动,难道之前她是做了恶梦了吗?她竟然梦到楚夙死了。 可眼前的人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呀。 “醒了?” 楚无恒丢下手中的洒水壶,高兴地走到萧十七面前,低头看着她笑。 “我饿了,我要吃兔肉。”萧十七就像平时一样,很自然地说道。 像是往常一样,她睡一觉,醒来想吃什么,就告诉楚夙。 “好,我这就去做。” 楚无恒看萧十七精神头儿不错,当然他故意忽略掉她那有些迷乱浑浊的眼神,往厨房走去。 萧十七彻底地松了口气,楚夙还活着,真好。 饭桌上,萧十七吃了一口兔肉,忙吐了出来:“楚夙,这味道好像有点儿不对呀?” 萧十七苦哈哈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楚无恒,用筷子将盘子里的免肉搅了搅。 楚无恒眸光微闪忙道:“今天少了一味佐料,我明天一早去买些回来,味道就一样了。” 萧十七轻哦了一声。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无恒等萧十七睡着,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第二日一早,楚无恒说是下山去买些佐料和萧十七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他在南家村找到还没离开的姬如风,将萧十七精神错乱,将他认成楚夙的事告诉了他。 他难过地看着姬如风:“风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偷偷的给她把过脉,我娘她好像得了失心疯!” “照你这么说,她是不认人了,你今日不要回去了,我去照顾她一段时间看看。” 姬如风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淡然的表情,直接站了起来。 楚无恒眸光微闪了一下,他来找姬如风本来就是想让他去照顾娘亲的,他爹弥留之际说过让他要撮合娘亲与风叔叔在一起,他自然会照办。 只是对于他爹的突然故去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将难过深深的压在心底,就怕被娘亲看出来会让她更伤心。 然而谁也没想到,平时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然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夫君的离去而突然患了失心疯。 姬如风走进南山的小院时,萧十七正睡在柿子树下的躺椅上,她双眼紧闭,似是睡的不踏实,眉头轻蹙着,他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弯腰俯身去看她。 看着她一如往惜的容颜,伸手想要去抚平她眉间的蹙痕。 恰在这时,萧十七像是在睡梦中有感应似的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姬如风,朝他娇美的一笑:“楚夙,你回来啦,我好饿啊!我今天想吃青菜,吃肉吃腻了。” 姬如风微微愣了一下,淡然地道:“好,我去做饭。” 萧十七朝他又是温情的一笑,闭上了眼睛。 她最近总是忍不住想要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她都能睡八个时辰,清醒的时候很少。 吃饭的时候,萧十七有些生气,她指着面前的青菜,委屈地道:“楚夙,你的厨艺怎么越来越差了,好难吃啊!” 730 灵魂消散,原主出现 姬如风不敢再用楚无恒的借口,只能骗她说:“最近天气有些干燥,可能你的口味变了,我下次再烧清淡一些怎么样?” 萧十七想了想点头,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就又放下。 晚上的时候,他看着她入睡后,才在楚无恒的房间睡下。 早上起来的有些晚,等他推开房门时,萧十七突然冲到他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哽咽道:“楚夙,我以为你不在了,你睡到恒儿的房间做什么?我找了你好久。” 感受到胸膛上的一片湿.润,姬如风僵硬地伸出手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我早上起的早,顺便去恒儿的屋子里打扫了一下,没想到你会醒来这么早。” 萧十七这才松开他:“那你明天早上要晚一点儿起来。” 姬如风温柔地笑道:“好。” 白天的时候,萧十七一直睡在柿子树下,有时候看着满树的青柿子发一会儿呆,再看一会儿忙碌的姬如风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饿了的时候才会叫他去做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已经位居丞相之位的沈言诣和侍郎的陆阡尘两人自楚夙葬礼后再次光临萧十七的小院。 见到沈言诣的那一刻,萧十七脑中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只是怔怔地看了他几眼,便不再理会他,只走到柿子树下继续睡她的觉。 姬如风有些尴尬地将两人领进屋子里:“抱歉,兮儿她生病了,很多人都不认识,可能是将你们当成陌生人了。” 沈言诣眸光一滞:“生病了?不认识人了?” 他怎么说感觉怪怪的呢。 陆阡尘隔着窗子,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萧十七道:“他是不是因为楚夙的原因……” 姬如风点了一下头,便也是无语,他对这两人也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该如何与两人交流。 沈言诣眸光复杂地看着姬如风;“你为何会在此处,恒儿呢?” 不应该是恒儿在照看萧十七吗?姬如风这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是个什么意思? 轻笑一声,姬如风缓缓地道:“是恒儿嘱托我来照看他娘亲,他必竟还小,刚失去父亲,不知道该怎么照顾生病的兮儿。” 沈言诣脸色有些难看,陆阡尘将头扭向一边,对姬如风这种说辞一点儿也不相信。 总觉得是姬如风自己趁虚而入,还说的冠冕堂皇。 三人沉默着,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眼睛都探向窗外,看着树下那似风景线般,睡的恬美的女子,彼此都心照不宣。 三人就这么静坐了半个时辰,直到萧十七醒来。 她一睁开眼,就开始四处搜寻:“楚夙,你在哪?我好饿呀!” 姬如风不再管两人,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芋儿,我在呢,想吃些什么?” 他走到萧十七面前站定,眸光温柔似水。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宠溺地看着她。 他怕自己叫她兮儿会露馅,知道楚夙平时都唤她喻儿,他也只能这么叫着。 只是他所谓的芋儿,却与喻儿别然同意,却不同义。 “我想吃兔肉,灰兔的肉。” 萧十七想起楚夙是抓了一只灰色的兔子的。 姬如风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道:“好!” 他送沈言诣和陆阡尘下山的时候,在村子里的集市上买了一只灰色的兔子带了回来。 两人每天朝夕相处在一起,日子虽然很平淡,但姬如风却很满足,大家都知道了萧十七如今的状况,对于姬如风对萧十七的那点心思,谁也没多说什么,只盼望着萧十七的病快点好起来。 半年的某一天早上,萧十七醒来后找不到楚夙,起的太急,从床上摔了下去。 听到声音的姬如风赶过来时,萧十七已经摔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 萧十七看着趴在床前熟睡的姬如风,脑海里这半年多来的一幕幕仿似出现在眼前,她看着他的睡颜,自嘲地一笑。 她竟然老眼昏花到将姬如风当成了楚夙。 楚夙都离开她半年多了,她是时候去找他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黄泉路上等着她,会不会还想着她。 低头看着姬如风,萧十七默默地对他说了声抱歉,从空间拿出金针扎了他的睡穴。 走出屋子,她倚门而望,看着住了将近十年的小院,夜色下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可惜却是物是人非。 她来到无恒的房间里,快速地写下两封遗书。 一封写给姬如风,一封写给小恒儿。 写完后将信放在枕头下面,从床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粒睡美人的药丸,塞进嘴里后,她笑了笑,脱了鞋子躺在床上便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她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她也没打算再醒过来。 睡美人的解药,只有她和楚夙知道在哪,包括小恒儿都不清楚,她更安心了。 当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萧十七的眼晴突然睁开,她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虚弱地一手掌起身子,看了一眼姬如风,下床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抽屉,自里面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做完这些,她又回去躺回到了床上,静静地看着姬如风的睡颜,脸上露出一抹恍若新生的笑意来。 她将手伸向枕头底下,拿出了两张折叠成四方形的纸,打开看了一遍,淡笑着折好藏在了身上。 次日一早,她被一阵饭菜的香味给饿醒。 她刚做起来,姬如风便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看着她温情脉脉地笑道:“芋儿,醒了,是不是饿了,快起来洗漱吃饭吧!” 她看着他娇羞地笑道:“好,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姬如风愣了一下,见萧十七脸上那还未退去的羞涩表情,觉得有些怪异。 以往,都是他帮她穿的衣服,除了洗漱外,她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等他照顾,这还是第一次她赶他出去。 不过他也并没多想,而是很自然地关了房门走了出去。 萧十七在衣柜里找了一件白色绣粉色蝴蝶的长袍穿上,利落地将头发挽了起来,插上一根银色的发簪,洗漱好后,走了出去。 731 永结同心,他的震惊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姬如风,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好像是镀了一层光晕,显得她更加的美丽逼人。 姬如风一下子就看呆住了。 自萧十七生病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笑意盎然,活泼灵动。 他情不自禁地叫着她的名字:“芋儿。” “你不是一直叫我兮儿的吗?”萧十七看着他,笑的更加的恬美。 姬如风怔了一下,激动地握了握拳头:“兮儿,你好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难道不是随风吗?”萧十七羞赧地打趣他道。 姬如风闻言,激动的上前将她抱住,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大半年了,他每日看着她昏昏入睡,心神恍惚,好似没有灵魂般地活着,她谁都不认识,误将他当作楚夙,只靠近他一人。 这会儿她好了,他感觉从没有过的轻快。 想着昨天的那一摔,倒是将她给摔清醒了。 “随风,我们成亲吧!”萧十七趴在他怀里,娇羞地说道。 姬如风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似慢掉了一拍,他不敢相信地问她:“兮儿,你说什么?” 他怕他是在做梦。 萧十七抬起头,朝着姬如风的唇轻啄了一下,马上又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姬如风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被她这个猝不及防的吻给惊的懵了。 “随风,你可愿意与我永结同心,在亲人的见证下成婚?” 萧十七一张脸已是红的如那天边的朝霞。 若是没有脑子里的那些记忆,她也不会这么大胆,不过能为自己争取到幸福,她也豁出去了。 姬如风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心底的震惊和惊喜,幸福来的太快,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傻傻地低头看着她,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十二月初六,萧十七与姬如风成亲,婚礼没有大办,只请了双方认识的一些人。 他们的新房也盖在了南山上,与之前住的院子相隔没多远,不过房子要精致一些,里面一应用具都很齐全。 收到请柬的众人都为两人的苦尽甘来最后走到一起而高兴,当然其中不包括容宁和沈言诣等人, 他们之前来看望过萧十七很多次,不过都不受萧十七待见,最后他们干脆不来讨她嫌。 两人的成婚,也是他们预料之中的,虽然心底不大痛快,但终究这是萧十七自己的选择,他们也唯有送上祝福。 楚无恒见到娘亲脸上终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自己也高兴,对于楚夙临走时的嘱托,他也算是完成了。 南老爷子和北皇已经七十多岁了,这次借萧十七大婚,宣布了退休,两人如今已经是无话不说的老友,一起住在南家村,没事的时候,就来萧十七家窜个门。 成亲后,萧十七与姬如风两人非常恩爱,萧十七的性子也没有以前那么清冷,反而是温柔贤惠,没多久萧十七就怀了身孕。 三十五六岁怀孕的女人,对大家来说都是高龄孕妇了,林妹妹搬出了皇宫,住在萧十七以前住的小院子里,每天都去陪着她。 对于自己的子嗣,姬如风如何不看中,深知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如同在鬼门关行走,他照顾她时更加的小心翼翼起来。 于他而言,这段时间他过的很幸福很幸福,只是有时候他会看着萧十七发一会儿呆,若有所思。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眼看着萧十七的肚子越来越大,离临产也只有十来日的时间。 南老爷子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山上一趟,就怕萧十七会提前生产。 萧十七生楚无恒的时候,若非南老爷子在场,她也会挺不过去,而这一次,大家都知道,会更加的凶险。 楚夙之所以不愿意再让萧十七生孩子,就是担心她有个万一,而姬如风却不知道,他只是知晓生孩子不容易,高龄产妇生产更不容易。 十多天后,萧十七终于发动,然而这个世上是没有奇迹的,难产两个字从稳婆的嘴里说出来时,大家心里都凉了半截。 南老爷子拿着金针再次站在了萧十七面前。 萧十七却是摇着头,疼的满头大汗地让他先出去,只说让姬如风进来,她有话和他说。 产房里静悄悄的,有血腥味溢满整个屋子,姬如风一进来,便握住萧十七的手,担心地看着她。 “为何将祖父赶出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 萧十七惨淡地笑着:“我知道,可我怕他也没办法。” 她道:“如果可以的话,要保住孩子。” “兮儿。”姬如风声音提高了半分,他不想听她说这么丧气的话。 “随风,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萧十七眼泪突然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姬如风慌了神:“兮儿,你先不要说,等生完孩子,我们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不,如果现在不告诉你,将来也许真的没机会了。”她摇着头,抬眸深情地看着他:“我这里有两张遗书,你打开看看。” 她从衣襟里拿出折叠整齐的两张方形的纸,举到他面前,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来。 姬如风不疑有他,见她执意如此,打开一张来迅速地看完,脸色顿变。 他颤抖着手又打开另一张。 这一张是写给楚无恒的,看完后,却让他的心颤抖的厉害。 他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两封遗书,抬眸去看萧十七。 “这是她留给你和小恒儿的遗书,我不敢给你们看,藏了起来,对不起。” 萧十七说到“她”的时候,眼里有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姬如风感觉有些荒唐。 看遗书上的日期,却是萧十七清醒过来的那日。 “我才是真正的萧十七,而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抹灵魂,她叫萧喻西,自喻的喻,东西的西,楚夙以前叫她喻儿,而并非芋儿,我的灵魂在与沈言诣成亲前一日陷入沉睡,我以为我已经死了,谁知道后来慢慢的苏醒过来,但灵魂却不是很稳。 732 禅位新帝,不能姑息(大结局) 后来楚夙死了,萧喻西由于太过悲伤,浑浑噩噩间我们两人的灵魂都呈现虚弱的状态,直到她摔倒清醒过来,没有了生的欲望吃下睡美人的毒药,她的灵魂彻底离开我的身体,我才得已重新掌控身体。” 萧十七说完,已是虚弱的不成样子,小脸苍白的如同一张透明的白纸。 她希翼地抬眸看着姬如风。 她不确定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后,他还会不会对她这么的无微不至,还会不会将她当作宝捧在手心里。 而姬如风则是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双手,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回忆起萧十七和他成婚后再也没有动过的笔,以及他心底早已有过的怀疑。 他怎么说以前不喜欢穿白色衣服,不喜欢绾发的兮儿怎么突然转了喜好,就连口味都变了样,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他在心中苦笑,他喜欢的那个萧喻西已经随着楚夙而去。 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何其的残忍和绝情。 不过这也正是他欣赏和喜欢她的地方。 只是斯人已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应该珍惜眼前人才对,更何况他们也已成了婚,还即将有了他们共同的孩子了不是吗? 那个叫萧喻西的女子,也只能活在他的心底。 他拿了火折子,将手中的两封遗书给点燃,看着它们化作了飞灰飞入到屋顶再消散,他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般,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萧十七满眼温柔地道:“兮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好好的在一起,还有恒儿。” 萧十七眼中闪现着泪光,知道他已经放下了萧喻西,喜极而泣道:“好,我听夫君的!我一定要坚持下来。” 得到了她的保证,姬如风这才走出了房间,唤了南老爷子进来。 …… 姬无蘅三岁多的时候,容国这位一直无子嗣的帝君突然宣布要退位让贤,禅位于战王楚无恒。 二十一岁的战王,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的爱戴,更难得的是,容帝的退位让贤书一下发,朝堂上竟是没有一人反对。 容国二十年,楚无恒正式登基为帝,庙号太和,国号依然是容国,容帝退位后,太后依然是太后,后宫的嫔妃随着容帝的退位也走的只剩下一位,那便是何悦。 容宁离开朝堂后,便隐居在南山上,住在萧十七家的斜对面。 这些年容国风调雨顺,国力也是繁荣昌盛,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几乎到了夜不闭户的状态,只要能让他们过得好,谁当皇帝对于老百姓来说都一样,容宁的突然退位并没引起任何暴乱,就如同他打天下时,来的徒然,走的突然。 姬无蘅是楚夙与萧十七的女儿,长的粉雕玉琢,两只眼睛如黑宝石般明亮,特别是她的一双杏眼,与萧十七一模一样,每次姬如风看着女儿的眼睛,都能出神半天。 “爹爹,哥哥什么时候来看蘅儿啊,我好想哥哥。” 四岁的姬无蘅说话已经很是清楚流利,自楚无恒当上了帝君后,就再没多余的时间来陪萧十七,偶尔来一次也是急急忙忙的就走了,惹得蘅儿很是伤心,以为哥哥不喜欢她了。 “哥哥不来看你,你可以去看你哥哥啊!蘅儿想不想去容城的皇宫里去看哥哥?” 萧十七端着一盘点心自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坐在院子里的父女俩,摇头笑道。 “真的可以去找哥哥吗娘亲?” 姬无蘅双眸中充瞒了惊喜,眨巴着双眼,看向萧十七。 “呵,是你想去看恒儿了吧?” 姬如风打趣萧十七道。 被说中心事,萧十七脸颊微红:“他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大婚了,杨芯儿他不喜欢,江家那姑娘他也不喜欢,你说恒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据她所知,除了这两位姑娘中意他,还有洛家的洛灵儿,南锦家的小女儿南菲儿,宁家的宁蓉儿好像也对他有意思。 就连青龙家的珊珊见到那小子都要脸红个半天,他魅力是有,就只会吸引女孩儿,自己却从没对任何姑娘看对眼。 姬如风笑道:“那小子的性子有些倔强,你这么贸然地和他提起,他一定会找很多借口,不若先给林妹妹去一封信,让她先劝着,实在不行就选秀。” 他可以想像楚无恒知道选秀后那张纠结到郁闷的臭脸,和当初的楚夙是多么的相像,他就有些好笑,又有些怀念。 萧十七闻言也是一笑:“也只能这样了,容宁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才退的位,恒儿可不能和他一样啊。虽说他也才登基没多久,我觉得朝堂上的那些人应该也催过他了。” 几天后,三人进了皇宫。 在皇宫的御花园里,没想到会遇上楚越,现在的楚侯爷。 楚越的目光在萧十七脸上扫了一下便敛了下去,也没和他们打招呼便匆匆离去。 萧十七也没当回事,带着夫君和儿子一起去见了林妹妹。 午膳时,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楚无恒。 几个月不见,他好似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只是眸子里沉静了许多,俨然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帝王威严。 见到萧十七他们,高兴的咧开嘴笑了,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一上来就抱起了姬蘅儿。 “小蘅儿,有没想哥哥呀!”他将姬无蘅抱着举在头顶转了几圈,高兴的小丫头咯咯咯直笑个不停。 “想哥哥,非常想,哥哥也不去看蘅儿!” 小丫头笑完,撅着嘴委屈地道。 楚无恒笑眯眯地看着她:“那蘅儿要不要住在宫里,这样每天都可以看到哥哥了!” 姬无蘅一愣:“可是蘅儿要和爹爹娘亲住在一起怎么办?” 她纠结的小模样儿,惹的几人不由偷笑。 “蘅儿可以在家住一段时间,再来宫里住一段时间。”就像他以前一样。 姬无蘅忙去看自己的父母:“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不是还有姨姨在的吗?”林妹妹欢喜地道。 她朝着楚无恒眨了眨眼。 她知道恒儿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无聊,才会想着让这小丫头多来陪陪她,她自然是乐意的,这小丫头这么可爱又漂亮,她很是喜欢。 萧十七倒是有点儿舍不得女儿,不过想着林妹妹在宫中这么寂寞,便也同意了。 她正准备说起楚无恒选妃的事,那家伙却突然严肃地开口道:“娘亲,越侯如今野心勃勃,私下里招兵买马,虽然看在他姓楚的份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越来越过份了,我不能再姑息养奸,我要大义灭亲了。” 萧十七回想着之前遇到楚越时的情景,想了想道:“你不用看在同是楚姓的份上绕过他,他这样的人最是自私,就算你爹爹在,他也不会对他留情面。” 楚无恒点头,脸上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然而,等他知道林妹妹和萧十七背着他下了懿旨选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容国二十二年秋,楚无恒大婚,谁也没想到他会娶了个十二岁还不到的小奶娃为后,而这个小奶娃便是华家家主最小的小女儿华清清。 因是他自己选的,就算有人有意见也只能搁在心里,不过林妹妹和萧十七直夸他眼光好,便将那些选秀的秀女都给婚配给了众大臣家的年轻公子们。 沈言诣如今的官位已经是位列朝堂第一人,但他至今还是孑然一身,他没有娶妻,没有纳妾,甚至连一个通房都没有,伺候他的下人,也俱是小厮,连丫鬟他都没用。 别人都说他这是洁身自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用他的后半生来弥补他前半生犯下的错。 他之所以站在朝堂上,皆因为那个女人的儿子在这里,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偿还他对她的亏欠。 人生短短数十年,他要用他的余生守护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陆阡尘在三十岁的时候已成了婚,后院里小妾成群,却唯独没有正妻。 这些年他看着沈言诣痛苦,他不比他好到哪去,他从没想过婚,被陆老将军逼着,一房房的妾室往家里纳,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依了他爹,但他从没有想要娶正室的打算。 每次上朝时,看着眼前高座上年轻的帝王,总会让他想起那个他一直埋在心底的女人。 他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也放心了。 姬无蘅六岁的时候,南岚儿夫妇带着萧瑾辰和他的妻子儿女一起回了南家村。 北皇已是老眼昏花了,不过他看着自己的子孙,还是很兴奋的。 他们过来,是想要征得北皇的同意,燕千钥要将北约交给燕瑾辰管理,而他们两夫妻则是想要在南家村定居下来。 儿子能在身边陪着他到老,北皇自然是同意的。 而南岚儿是觉得自己对萧十七的亏欠,想着以后就能每天见到女儿,她比谁都要开心。 当然,还有人后他们一步也来了南家村,那便是燕千秋和顾小雨夫妇俩。 像是赶趟儿似的,自这两兄弟住在南家村后,像是后来又嫁出去的南昔三姐妹,也都带着家眷回了南家村居住。 南家村的物价空前绝后的高了起来,就连房价也被抄到了全国最高,地皮更是想买都买不到。 风驰电掣,惊雷落雨四人,如今是宫里暗卫的头头,他们几人谁也没有成亲,就像是楚夙的爷爷将他们交给楚夙时说的一样,作为心腹侍卫,心里,眼里都只有主子,不可有任何的分心,是不可以成亲的。 就算后来萧十七撮合过他们其中的几人,也是不了了之。 他们现在作为楚无恒最得力的心腹,在宫中,无人不尊敬。 盈袖和初凉二人分别嫁给了东篱和千缕。 盈袖和初凉负责楚无恒的吃食,是宫里有品阶的嬷嬷。东篱和千缕则掌管着宫里的禁卫兵,风头也一时无两。 至于予疏,云愁和倚寂三人,现在已经是将军了,楚无恒在外讨伐乱党,大战的那几年,都是他们三人陪着他,他能成为战神,几人也是功不可没。 三人也是娶了妻子的,娶的都是朝里的那些官家千金,也是有了自己的儿女的。 唯有小李子一人,自从知道林妹妹的真实身份后,便回了北山的血刹总部,从此再也没下过山。 木觋和成毅二人在萧十七带着楚夙去寻找药材之前就已经获得了自由,两人如今都在南家村定居,且已娶妻生子,日子过的很平静。 最让人羡慕的可能就是楚昭和陆阡陌两人了,这两人将自己的孩子扔给了陆老将军,逍遥快活地去各地游山玩水,只是偶尔寄一封信回来报个平安。 最让人无语的是夏侯书,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么厌恶男人的她,现在已经是孩子成群了。 她秉承着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的生孩子速度,如今已是六个孩子的娘了,且生的孩子个个都是女孩儿,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她生孩子的路还长着呢。 再说萧家,自萧老太君带着一家人回了老家后就是事事不顺心,做生意一直陪钱,以前关系交好的生意伙伴越来越疏远他们,两个儿子经常喝酒斗殴,好几次被抓进了牢里,差点让她再次倾家荡产。 媳妇们个个不省心,三天两头找茬吵架,孙女们别说孝敬她,还一点儿也不听话,给她们安排好的亲事,总是在最紧要时候搅黄。 都说祸害遗千年,萧老太君在这么不顺心的环境下竟然身子骨硬朗到送走了两个儿子还活的好好的。 萧家人走的走,散的散,等萧谨硕回来时,整个萧家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了。 只有一个拄着拐杖,走路都弓着腰,还打扮的满头银饰的老欧带着身后仅有的两名长相丑陋的四十多岁的大妈在大门前迎着他。 “硕儿啊,好孙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三房的那个不孝孙子萧谨昊,这会儿肯定在赌桌上,他没来接你这个哥哥,你千万不要怪他。” 萧谨硕带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并一个女儿当下跪在地上给她磕头:“孙儿不孝,这么多年没能在祖母面前尽孝,请祖母责罚。” 看着萧家破旧矮小的门庭,他在心底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当年在京都的萧家何等的辉煌,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萧家人咎由自取。 祖母当初自作孽,惹得十七下了狠手,逼着她回了老家,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后悔过。 “起来,快起来,好孙儿,你们能回来我老婆子就高兴,怎么会责罚你们。”萧老太君说着伸手去拉萧谨硕。 “祖母,只要您高兴就好。”萧谨硕借势站了起来。 一行人从大门回了屋子里,这还是萧谨硕第一次来老家,他父亲和二叔去世时,萧老太君由于恨他那么多年对萧家不闻不问,并没通知他,他也是后来知道后,一个人赶到两人的坟前上了几柱香后才离开,跟本没回萧家。 这会儿站在这座斑驳而破烂的房子里,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间流转。 他看着热情的萧老太君,缓缓地道:“如今十七的儿子当上了帝君,这次我们回来,过几天就要去帝都容城,一来去看一眼姐姐,二来很多年没见十七了,也好和她见见面。” “什么?你说什么?萧十七的儿子当了帝君?这,这怎么可能?容国的帝君不是姓容吗?萧十七的儿子可不姓容。” 萧老太君激动的差点喘不过来气儿。 她自始至终心底都恨着萧十七,她住在小县城里,这里的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楚无恒早已登基为帝。 “祖母,我没必要骗您,更何况三叔三婶也和十七他们住在一个地方,我们这次过去,也能见到他们。” “嘭”的一声,萧老太君一头栽倒在地上,双眼瞪的老大老大。 萧谨硕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拉她。 “祖母,您怎么了?” 他看着紧闭着双眼,额头上鲜血直流的萧老太君,眼里没来由的出现了一丝慌乱。 “大公子,老太太没气儿了。”从外面进来的一个老妈妈在老太君鼻息上试了试,面无表情地道。 萧谨硕大惊。 ………………………………全本完……………………………… 在此感谢陪伴了本书一年多的宝宝们,经过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终于完稿了。 写一本完整的书,还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真的是很累。 结局就是这样,没有番外。 下一本书已经在码中了,透漏一下,题材是悬疑破案,女主也是穿越的。等存够了稿子,再与大家见面。 小月在这里,先与大家说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