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倾城:皇上,请自重!》 第1章 太后懿旨 吾愿倾国以聘, 许汝, 碧落黄泉永不相忘。——2016.10 ********** 南越国四百二十六年,新皇容九歌登基,改国号“圣德”。 三年后,为扩散后宫,圣旨选秀。 初秋的天气还带着一丝夏季的暑热,不冷不热的天气倒是让人平白无故添了几分烦躁的感觉。 皇城南侧,朱雀大街。 两座石貔貅毅然矗立在一座古宅门口,朱红色的门紧紧关闭,墨色的牌匾上赫然四个金色隶书字体“定国公府”。 “太后懿旨:定国公府玉家世代忠赫,秀毓名门,哀家听闻定国公嫡幼女玉倾城,才貌双冠,淑逸闲华,娴静端庄,秀外慧中,特命汝参加三日后选秀。” 传旨的小太监一鼓作气念完了太后的懿旨,双手有些颤抖的把明黄色的圣旨恭敬的递给了面前站着的定国公。 定国公是个年近六十的老爷子,他中年丧子丧媳,也就是玉倾城的父母,是玉家在位最久的家主。 玉老爷子接过圣旨面色深沉没在说什么,倒是他身旁的夫人让管家给了些赏钱。 那传旨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接过上前,心里却呜呼哀哉,怎么今天他在太后宫里当值呢,真是倒霉透顶。 “定国公,夫人,玉家旁支的玉雪兰小姐也收到圣旨三日后也会去参加选秀,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完这话,老爷子挥了挥手,小太监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定国公府,吓得连一口气都没喘就马不停蹄的回皇宫复旨了。 庄重的正厅里,老夫人面无表情的坐在主座的另一边,倒是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担忧,“老爷,倾儿她……” 老爷子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不简单啊,派人去把倾儿接回来吧。” 郊外,一辆马车正在飞快的朝着皇城内赶路,一路颠簸。 可是马车内却丝毫没有震感,可见这马车质地之优。 软榻上侧躺着一红衣少女,单手托腮,袒露玉肩墨发散落在肩上,隐约可以看见红色的梅花纹身,带着一丝玩笑的凤眸闪了闪,含娇细语道,“所以,祖父让我回来是去进宫选秀?” 跪坐在地上煮酒的婢女,手上的动作没停,低垂着眸子回答道,“是。” 玉倾城嫩白的玉手遮唇轻笑,慢慢坐了起来,“呵,有意思,真真是非常有意思。” 知琴又继续说道,“小姐,二房老爷家的玉雪兰也会去参加。” “哦,你是说我的姑姑玉雪兰?” “是。” 玉倾城从知琴手中接过刚煮好的酒,抿了一口,“好酒,太后老人家莫不是糊涂了,居然让我玉家姑侄两人都去参加选秀,还是说……她老人家忘了我玉家是百年望族。” 声音冷冽还透着一股肃杀,让知琴的身子不由一颤。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渐渐热闹了起来,知琴提醒道,“小姐,咱们已经进了皇城了。” 所以,您能不能把衣服先穿好,那懿旨上可说了娴静端庄四个字呢,奴婢在您身上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当然关于完整版的懿旨她可没敢告诉过玉倾城。 【ps:新书发布,宫斗爽文。男女主伪舅甥恋,且男主非处,毕竟是皇上。】 第2章 玉家组训 皇宫,御书房内 “哦?你说母后让人去定国公府宣旨,让玉家女儿进宫参加选秀?”容九歌批阅奏折的动作一顿,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下方坐着一男子正在品茶,也是他把这则消息告诉了容九歌。 此人正是南越国最年轻的丞相,也是皇帝的至交好友,夜子轩。 “正是,我得知这一消息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去定国公府下旨,你看……?” 容九歌又在手中的奏章上写下了一个准字,才懒散的坐在龙椅上淡淡一笑,“无妨,既然懿旨以下,定国公已经接旨,那朕就期待着玉家姑娘的表现。” 夜子轩有些担忧,“这次玉家入宫参选的有两个,一个是定国公的孙女也正是玉家嫡女,一个是旁支的庶女,玉家的家教极好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这玉家组训……” 玉家组训:玉家嫡女,不得为妾,不嫁武将,不得入宫。 容九歌早在登基之时就已经封太子妃为后,所以这位玉家嫡女进宫只能为妾。 “玉家组训么,朕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况且定国公府的人入了后宫,皇后以及贵妃怕是很紧张吧,毕竟这可关乎她们的地位。” 不得不说,容九歌的心肠忒坏,把他的女人们算计的死死的,而且还看着她们在后宫里斗得水火不容,偶尔自己还添把火。 夜子轩无奈的笑了笑又摇摇头,“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时候,皇上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苏德胜走了进来,“皇上,云淑仪带了点心过来,说是想让您尝尝。” 苏德胜本来是想回拒的,可是这云淑仪是皇上最近的新宠,他有些摸不准皇上的脾气,所以才提心吊胆的进来问了一下。 夜子轩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既然皇上还有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容九歌挑眉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又对着苏德胜似笑非笑道,“苏德胜,朕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会当差了,什么阿猫阿狗的事都来禀告。” 苏德胜苦着一张脸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 “罢了,让云淑仪回去,就说……朕今晚去含香殿用晚膳。” “是,奴才这就去。” 御书房外,穿着水蓝色宫装的云淑仪一脸期待的朝着根本看不见人的御书房里面张望着,她最近得了皇上的宠爱,被连续翻了五天的牌子,从贵人一下子升到了淑仪,想着自己在努力努力,争取怀个皇嗣,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一举封妃。 夜子轩出来的时候看到云淑仪,也只是淡淡一笑,似是嘲讽的扫了眼她,离开了。 苏德胜小跑了出来,云淑仪一下子就凑了上去,“苏公公,皇上可同意让臣妾进去?” “娘娘,皇上公务繁忙,不过皇上说了,今晚会去含香殿用膳,娘娘好生准备着吧。” 听到前面一句话,云淑仪本来已经失望了,不过听到之后的话笑着带着婢女念夏回了含香殿。 苏德胜冷笑的看着云淑仪,怕是这位的宠到今天算是结束了,咱们这位皇上啊虽然雨露均沾,但是可是无情的紧啊。 第3章 选秀(上) 玉倾城回到了定国公府之后,没有急着回自己的闺房,而是先去了老爷子的书房,正好老夫人此刻也在那里,倒省得她再多跑一趟了。 “倾儿给祖父、祖母请安。”微曲的膝盖,双手交叠放在左腹处,头部微垂,一套得体大方的动作,哪里还有刚才马车里妖媚懒散的样子。 老夫人一直点头很是满意的亲自扶起了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女,“倾儿,京中的气候可还习惯?” 话句里满满的关心,玉倾城因为早产,所以身体不好,气候一到秋冬就会咳嗽,所以之前夏季一过就去了郊外的庄子里休养,谁知道宫里会突然下了这一道懿旨,这一来一回的倒是有些折磨人了。 不过,说是去庄子里,可实际上玉倾城在做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祖母不必担心,倾儿这些日子吃了大夫的药倒是没怎么咳嗽。” 两人一唱一和,显然忘了主座上的玉老爷子。 “咳咳。” 听到老爷子故意咳嗽提醒声,玉倾城和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觉得好笑,不过只是心里笑了笑。 玉倾城走到老爷子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语带撒娇道,“爷爷~~” 老爷子轻咳一声,显然对孙女突然的撒娇有些吓到了,但是还是吹胡子瞪眼的说道,“没规矩,时候不早了,你赶路辛苦,这几天就待在房里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三日后的选秀。” 提到选秀,玉倾城的凤眸里闪过一道精光,快的让人根本注意不到。 “是,倾儿就先回房了。” 出了书房,被知琴扶着走了好久之后,玉倾城才瘫软下身子,没规矩的走着路,“啧,装模作样真是累死人了,好在过几天就要进宫了。” 知琴平静的脸色多出了一分惊讶,“小姐,你不是不想进宫,怎么……” 怎么如今又同意进宫了,刚才在路上不是说好让国公和老夫人进宫把选秀的懿旨给还给太后。 玉倾城任由知琴扶着走路,到自己的院子里才嘲讽道,“怕是这懿旨是皇上默许的,不然按照玉家的祖训,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左右你家小姐貌美如花,想来选秀的时候必然是会被留牌子的。” 知琴除了听出了玉倾城话里的嘲讽以外,竟然还多了一丝无奈,怕是刚才国公和老夫人也多少有些影响到了吧。 玉倾城坐在了自己的闺房中,脱去了外衫,拿下了发髻上的玉簪,没形象的坐在了美人榻上,轻抚着手上的玉镯,“既然我要进宫,那这后宫之中必然是要一枝独秀,旁人嘛……就给我日常消遣玩玩好了。” 这话说的随意,但是听的知琴那叫一个胆颤心惊。 看着小姐倾国倾城的容貌,又想了想她平时的处事手段,只让人联想到八个字—— 面如桃花,心如蛇蝎。 不知道那个圣德帝是个怎样的皇帝,但愿能吃得消小姐的闹腾才好。 “小姐,那雪兰小姐……?” “姑姑可是这京中有名的名门淑媛,以后应该是再也不用叫她姑姑了。” 第4章 选秀(中) 三日后,清晨。 一辆又一辆马车出现在皇宫玄武门外。 选秀的秀女们都在此处下车,由嬷嬷和公公的带领进宫参加殿选。 定国公府的马车极为显眼,即使是足不出户的小姐们基本上也认识马车上的族徽,一个个由雀跃的心情变得有些紧张。 谁都没想到定国公府的人竟然会来参加皇宫选秀。 本来准备跟着嬷嬷进宫门的秀女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等着玉家的人下马车。 玉倾城昨夜没有睡好有些头疼,没想到这选秀竟然安排在一大早,心情也难免有些不好,打着哈欠慢慢走下了马车。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吸气声。 显然,大家都被玉倾城的容貌给惊住了。 可当事人压根就没当回事,对着知琴说道,“你在这等我,估摸着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别走太远,我困得紧有些懒。” 知琴嘴角微抽,规矩的说道,“是,奴婢就在此处等小姐。” 玉倾城点点头背对着知琴挥挥手,准备朝着门口的登记太监那走去,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倾城。” 呵,好巧,姑姑出现了。 玉倾城转身对着玉雪兰大方一笑,“姑姑。” 要说这玉家的辈分可真有些乱,这个姑姑也只比她大两岁而已。 玉雪兰听到这声‘姑姑’身子一僵,但是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人看出有什么异常,看到这个自小容貌就极美的侄女,不得不说,她妒忌的狠,没想到她这次也会回来参加选秀。 “走吧,我和你一起走。” 一连出现两个玉家人,让其他秀女们的心不免紧张了起来,她们来之前可没听说玉家的人会来呀。 本来这入宫名额就少,玉家的人来了,她们还有机会吗?! 好在这皇宫的人还会办事,没让姑侄俩在一起,玉倾城一人站在一处宫院里的一角等着太监们的召唤。 她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一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一般。 出尘,高贵。 让人心中渐渐升起一抹自卑。 玉倾城不想和那些女子待在一起,但是总有些搭讪的找上她。 “这位姐姐,你是谁家的姑娘啊?” 这天真的语气,要是稍微白痴一点的人可能就真的相信了。 可是刚才那么多人瞧见了她从定国公府的马车上走下来,早就传开了,刚才她还听见这边有人窃窃私语,指着她说三道四的。 玉倾城朝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这位姑娘,我年方十四,怕是要唤我一声妹妹才好。” 那人显然没想到这看上去已经及笄的女子竟然才十四岁,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小脸,“妹妹,我是户部尚书之女凌友儿,不知妹妹芳名。” 这时候,一个太监报了五个名字,里面显然有自己的,正好自己也不想理她,就直直的朝着那太监走去。 心中的玩心起,玉倾城在凌友儿惊讶的表情之中突然回眸一笑,“定国公府,玉倾城。” 【ps:男主容九歌,名字来源【屈原·九歌】。小伙伴们,积极投推荐票哟,还有多多留言评论,记得满分评分哟。】 第5章 选秀(下) 凌友儿的自取其辱,其他秀女们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嘲笑。 明明知道人家是谁,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上去搭话。 被羞辱了吧,活该! 玉倾城和另外四个秀女,五人一组,被太监带往殿选的宫殿。 在进门的一霎那,眼神一瞥,扫了眼寝殿里面的人,只有两个女人,估摸着是皇后以及其他的嫔妃,却是没看见皇上。 她是五个人中的最后一个,倒有些隔岸观火的感觉,主要是她猜想殿里坐着的两个人怕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刚神游了一会儿,她身旁站着的姑娘规矩的跪了下来。 “臣女顺天府尹之女江念珍,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无极,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玉倾城低垂着头,规矩的站在那里,隐约听到一旁三个不同的抽泣声,猜想怕是前三个已经被撂牌子了。 皇后坐在上方的主座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一旁的池贵妃,“本宫觉着这江大人家的女儿极好,贵妃妹妹以为如何?” 池贵妃逗玩着怀里前两个月别国上贡的波斯猫,抽闲睨了江念珍一眼,刚准备说话,就听到一旁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后和贵妃均是面露欣喜,齐齐站了起来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容九歌脸上面无表情,语气也不冷不热一甩手,“免礼坐吧,朕无事来看看。” 皇后挨着皇上坐了下来,一脸的喜悦,倒是池贵妃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坐在容九歌身边的人是她才好。 江念珍听到皇上来了,站的姿势更加端正了,虽然低着头,但是嘴角还是藏不住的娇羞,恨不得把自己全部本领展现出去。 容九歌没发话,也没看下面,而是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上的扳指。 皇后看皇上没有问话的打算,才又对着江念珍问道,“可曾读过什么书?” 江念珍大方的回答道,“臣女不才,读了《女则》与《女诫》,旁的再没有了。” 皇后似是满意的点点头,侧头问向容九歌,“臣妾瞧着不错,皇上觉得如何?” 容九歌头也没抬,随意的说道,“既然皇后觉得满意,那就留下吧。” 得到皇上的许可,一旁的太监高声道,“顺天府尹之女江念珍,留牌子。” 江念珍显然已经高兴坏了,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悦,“臣女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一旁的太监又高声道,“下一位——”本来是想按照折子上的名字念出来的,可是看到这姑娘的来头的时候吓得不敢说话了。 玉倾城感觉到一旁的太监的怂样冷哼一声,上前一小步微微福礼,声音清喉娇啭,“臣女定国公府玉倾城,见过皇上,皇后,贵妃。” 整个殿选的大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皇后也怔住了,就连池贵妃都把怀里的猫不小心弄掉在地上而不知。 倒是容九歌起了一丝玩味,不急不缓的开口,“见了朕,为何不下跪?” 玉倾城心里存着不屑,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在的,“回皇上,南越开国皇帝有言:玉家嫡脉,免君臣之礼。” 意思就是:我就不跪,你奈我何! 第6章 册封从六品美人 这个答案早就在容九歌意料之中,可是他就是看不惯下面的小女子高傲的模样,继续发难道,“是么,朕怎么不记得了?” “回皇上的话,您若是不记得,大可找史官翻阅《南越史记》,上面有详细记载。” 一句话,把皇上堵得死死的。 苏德胜站在皇上身旁,明显感觉到了皇上的不悦,小心脏都在颤抖,深怕下一秒皇上就让人把这玉家姑娘拖下去斩了。 不过,没有他想象的血腥画面,而是听到容九歌的轻笑声,“呵,玉倾城,倾城,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你配的配不上这个名字。” 闻言,玉倾城只是微微抬头,眼睛却没有看他。 但是已经听到了好几声的吸气声,皇后和池贵妃都有些不安的看着皇上,希望皇上能秉承那个玉家的组训。 不说玉家小姐的身份,就是这等倾国倾城之资,若是进了宫,哪还有她们的活路。 但是显然,要让她们失望了。 容九歌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艳,脱口而出,“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一首算不上诗的艳诗就这么从他的嘴里冒下来了。 玉倾城其实抱了一份侥幸心理,说不定殿选的时候皇后会因为她的身家撂牌子,没想到容九歌会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 这首诗一出,她就知道,这皇宫她是进定了。 果然—— “朕的后宫最适合养美人。” 一旁的太监反应过来,咳了一声才开口道,“定国公府玉倾城,留牌子。” 这次入宫秀女名额只有五个,而最后一个便被玉倾城拿了去。 她恍恍惚惚的被嬷嬷带出了宫,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知琴,“小姐,你出来啦,快披上披风,这个天又有些凉了。” 领路嬷嬷朝着玉倾城笑了笑,“小主,您回府等圣旨就好,怕是明天册封的圣旨就下来了。” “多谢嬷嬷。” 没再看皇宫一眼,头也不回的带着知琴上了马车,回了定国公府,没去给祖父祖母请安,而是直接回了自己闺房休息。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册封的圣旨便来了。 传旨的人是苏德胜,天知道皇上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多么的绝望,这个简直就是个破差事啊。 看着一屋子站着的人,苏德胜有些不淡定的打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国公府嫡女玉倾城毓秀名门,才貌双全,温婉淑良,甚得朕心。特册封为从六品美人,赐住衍庆宫昭阳殿,钦此。” 玉倾城伸出一只手,很不恭敬的拿过了苏德胜手中的圣旨,但是语气还是很平稳,看不出喜怒道,“嫔妾谢皇上圣恩。” 苏德胜嘴角一抽,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那玉小主收拾收拾,随奴才进宫吧。” “公公稍候。” “不急不急。” 我的天,这么冰冰凉的美人,皇上您吃得下吗,忒恐怖了。 对于玉倾城宠辱不惊的模样,定国公以及老夫人都很满意,皇上给了这么低的封位明显是故意的。 【ps:关于女主的家世,为何这么狂傲,后面会专门讲到的。-3-小伙伴们的推荐票快贡献出来啦~~记得多去评论留言五分好评哟~】 第7章 进宫 其实昨天晚上,玉倾城就让知琴收拾好了衣服以及一些首饰,倒是带了许多的银票,毕竟这皇宫之中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打点的。 苏德胜刚坐下喝口茶,还没咽下去呢,就看见玉倾城带着丫鬟走了出来。 “走吧,进宫。” “玉小主,美人之位可以带两个伺候的丫鬟,您这……”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似是在说他废话,“不必,知琴从小跟着我。”随后又朝着玉老爷子和老夫人拜别道,“倾儿入宫了,祖父祖母多多保重。” 定国公没什么表情挥了挥手,倒是老夫人有些舍不得,但是也只是笑了笑点点头。 等他们出了定国公府上了马车,苏德胜才在心里感慨道:这百年望族就是不一样,旁人家的女儿入宫早就哭的天昏地暗了,这玉美人除了冷还是冷。 马车到了宫门外之后,就停了下来。 看着红墙高院,玉倾城的表情愈发冷了,看得苏德胜那叫一个慎得慌,生怕这位主子有什么不满又或是不愿意入宫了。 皇上早上可是交代了,要他亲自把人接进宫,亲自送到衍庆宫,亲自送进昭阳殿。 三个亲自,可见皇上对这位,心里可重视着呢。 虽然是个美人,这待遇怕是比皇后还要高。 “小主,怎么了?” 玉倾城摇摇头,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着,明明不认识路,但是就是漫无目的的走到了衍庆宫。 到了衍庆宫昭阳殿之后,院子里已经跪了一个太监和四个宫女。 为首的太监叩头说道,“奴才小苏子见过主子。” 苏德胜在一旁笑着脸打哈哈,“玉小主,这小苏子是奴才的徒弟,鬼精灵一个,平时有什么跑腿的活都可以找他。” 玉倾城没说话,苏公公再次冷场。 那四名宫女也叩首道,“奴婢们见过小主,请小主赐名。” 一阵安静,就在大家以为玉倾城不会取名的时候,只听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手指依次指着四人,“墨梅,墨兰,墨竹,墨菊。墨梅贴身伺候,其余的听知琴安排。” 苏德胜心里想着:啧啧,要说玉家人就是有文化,取名字都那么有诗意。 刚准备奉承两句,又听她说,“时候不早了,公公慢走。” 这下满屋子的人都诧异的看着玉倾城,这宫里谁人不知苏德胜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都想争先恐后的巴结着。 这位主子倒好,直接赶人。 玉倾城也没理睬他们,直接走进了昭阳殿。 倒是留下了知琴,略微歉意的对着苏德胜道,“苏公公,主子自幼身子就不太好,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小主身子不好,可要咱家宣个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主子这病得养着,奴婢还有宫务要安排,就麻烦小苏子送一下苏公公吧。” 瞧瞧,主仆俩一个样,根本就不把苏德胜看在眼里。 小苏子送走了苏德胜之后,又想起师傅刚跟他说的话,这才打起了精神。 没想到这位主子这么有来头,本来他是不愿意来伺候一个美人主子的,如今怕是还要倚仗她了。 【ps:人捏……qaq人家想要推荐票】 第8章 初次请安 知琴吩咐好一切之后,进了内殿,看到玉倾城正卧在软塌上看书,“主子,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选秀入宫的一共五人,其中还有……玉嫔。” 玉倾城目光还是落在手中的书上,声音有些慵懒,“玉嫔?玉雪兰?” “是。” 玉倾城讥笑一声,“呵,容九歌还真是好本事。” 知琴也有些不满容九歌,毕竟玉倾城才是玉家嫡出一脉,而玉雪兰不过是旁支罢了,说白了就是庶出的女儿。 没想到这次也入了宫,而且位分竟然比玉倾城高了这么多。 其实容九歌也算躺着也中枪,他给玉倾城美人之位纯粹就是因为她是个美人,这整个后宫就她一个美人呢。 稀罕着呢。 两人正说这话呢,墨梅突然走了进来,“小主,新进宫的小主们都要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您看……” 玉倾城勾唇浅浅一笑,“嗯,伺候我更衣。” 因为这次进宫的只有五位新小主,所以皇后昨晚就连夜让内务府赶制出了几套宫服,毕竟初次请安还是挺正式的。 看到墨梅拿出的四套宫服,玉倾城的秀眉略微蹙起。 倒不是因为衣裳的颜色,而是因为每件衣服上全部绣的是桃花,而桃花偏偏是她最讨厌的花。 “知琴,把我那件月牙白蜀锦的留仙裙拿出来。” 知琴立即反应过来从带进宫的衣服里拿出了那件用银线绣着梅花的留仙裙,帮着玉倾城换了起来,留下墨梅还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玉倾城离开了昭阳殿,墨梅才反应过来,想起她留下的那句‘我不喜欢桃花,下不为例’,心里一阵发寒。 凤仪宫内,其他四人已经入座了,大家都好像已经熟络起来,但是眼神都时不时看向门口,等着今天的‘重量级人物’登场。 左等右等都以为今天不会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太监的传报声,“玉美人到——” 所有人突然都坐直了腰身,明显气氛比刚才多了一分尴尬。 玉倾城被知琴搀扶着进了凤仪宫,入殿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熏香味,秀眉今天第二次蹙起。 知琴不能跟随进去,只能站在门口等着。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诸位娘娘。”许是一贯稳重的皇后,也是第一次见到站着给她请安的嫔妃,但是之前选秀的时候皇上都没说什么,她如今更不好说什么。 “玉美人免礼,入座吧。” 玉倾城微微颔首,按照自己的位分坐在了末尾的座位上,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刚准备入口,再一次蹙眉。 皇后一直关注着她,旁人也亦是没有说话,看到她蹙眉的样子,心中一跳,“可是茶水有什么问题,本宫瞧着玉美人好像不太喜欢。” 玉倾城放下茶盏,凝视着皇后道,“这茶叶是月前的茶叶,娘娘怕是没保存好已经有些沉了,这水……下次不要用井水沏茶,喝多了对身体无益。” 听到‘对身体无益’的字眼,在场的几个在宫里已经有些年头的嫔妃们坐不住了。 【ps:小主们一直要多更,抱歉现在只能每天两更,因为是网站的规定,两万字之后会每天多更一至两章,么么哒,爱泥萌,求推荐票还有评分评论哟~】 第9章 不喜桃花 池贵妃觉得玉倾城有些危言耸听,冷笑一声,“玉美人怎么这么说,这井水本宫以及诸位姐妹喝了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妹妹一来就说水有问题。” 相对于池贵妃的冷嘲热讽,玉倾城丝毫不以为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抬眸扫到了她的贵妃服饰猜到了她的身份。 “嫔妾不曾说水有问题,不过是多喝无益罢了,贵妃娘娘不必多想。” 池贵妃本来想用这件事给玉倾城一个下马威,治她一个危言耸听之罪,可是她轻飘飘的就否认了,自己又没有别的证据,让她有些气愤。 玉雪兰看着这位侄女,本来她的位分比她高还高兴的不行,但是现在看到她还是这么清高的样子,心中愈发不甘。 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皇后表情的有些疲累,“诸位新进宫的妹妹想必也累了,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罢,明天你们的绿头牌就会挂上敬事房,本宫乏了,先退下吧。” 意思就是新人们从明晚开始就可以正式侍寝了。 “是,臣妾(嫔妾)告退。” 出了凤仪宫之后,玉倾城因为还是个美人并有没软轿再加上衍庆宫并不远所以也很方便,就准备走着回去。 “倾城。”玉雪兰突然喊住了她。 玉倾城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看着她,“姑姑有何事?” 她和这个所谓的姑姑一年有可能都见不到一面,喊她一声姑姑也算客气。 玉雪兰看她平静的脸庞,缓缓说道,“倾城你的身子可好,我听说你一到秋冬季就不舒服,可要寻太医看一看,我瞧着你脸色有些白。” “不劳姑姑费心,倾城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先回昭阳殿了。”说完这话再不看玉雪兰一眼往衍庆宫方向离去。 玉雪兰倒还好没说什么,倒是她身边的绛紫有些愤愤道,“主子,你看她什么态度,您的位分明明比她高那么多。” “行了,咱们也回吧,还有许多东西没收拾呢。” 玉倾城回到昭阳殿之后,立刻叫来了小苏子,“我不喜桃花,院子里的桃花全部挖掉种上梅树,还有通知内务府,若是送来的衣服上再绣有一朵桃花,那以后就不必做我的宫装了。” 小苏子有些许为难,支支吾吾道,“小主,这……” 玉倾城向来讨厌有人反驳她的话,纤纤玉指一下一下在桌上轻点着,知琴看了她一眼对着小苏子问道,“可有什么问题?” “听奴才的师傅说,小主的衣物以及昭阳殿的一切都是由皇上亲自安排,奴才不敢……” 小苏子说的直接,反正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就对了。 玉倾城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既然这昭阳殿如今是本小主的,那一切都应该以本小主为先,若是你怕为难,大可去禀告皇上。” 让她整天看着桃花,还不如换个寝宫,眼不见为净。 小苏子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低头说道,“是,奴才这就去挖树,这就去。” 待他离开之后,玉倾城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ps:又是周一了捏,小主们求推荐票以及评分评论~】 第10章 “生病”避宠 知琴匆匆忙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里面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玉倾城的嘴里,又倒了杯茶。 “主子,好些没?” 玉倾城摆摆手,“你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知琴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还是恭敬的说道,“是,奴婢帮您宽衣去榻上休息会儿吧。” 说实话,玉倾城的身子是不太好,不过她自己知道是何缘故,而且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以生病为由让皇后撤了她的绿头牌。 虽然她进了宫,但是让她去伺候容九歌,目前还不到时候。 没一会儿,太医院的周太医就带着药箱来了昭阳殿,把脉的时候脸色有些沉重,脉象紊乱,看了眼昏昏欲睡的玉倾城道,“玉美人,此乃迟脉寒气入体,依臣看应该有些许年头了,秋冬季需要保养,不可受凉。” 一旁的知琴说道,“还麻烦周太医开些药来,主子今天头疼的厉害。” “姑娘不必担心,我就这回太医院开个方子,你派人随我回去抓药即可。” 知琴送周太医离开之后,让墨梅陪同去了太医院之后,自己回到了玉倾城身边,这时候的玉倾城哪还有刚才虚弱的样子,除了唇色有些白以外。 “明早你亲自去一趟凤仪宫,就说我身子不适,太医说最近一段时间不适宜侍寝,明白了吗?” “是,奴婢省的。” 玉倾城默了一会儿又道,“昭阳殿从明天开始去采集晨露,不要用宫中的井水,若有人问起,只说我喜欢露水泡的茶便好。” “主子,可是那井水有问题?” “唔……只是女子久喝不太好……”玉倾城不愿多说,知琴也不便多问。 入夜,御书房内,容九歌正在奏折上写着什么,突然停下笔,对着门口沉声道,“苏德胜,进来。” 苏德胜本来正靠着门打着盹儿,听到这声音,麻溜的滚了进来。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容九歌抬眸扫了他一眼,“玉美人进宫了?” “是。” “敬事房的人怎么还不过来?” 苏德胜算是明白皇上的意思了,有些讨好的说道,“皇上,新人入宫,绿头牌明天才能挂上去,刚才敬事房的人已经来过了,被您赶走了……” 明明这事才过去一会儿,您怎么就不记得了。 “唔,明日……行了下去吧。” 翌日清晨,知琴就去了凤仪宫告诉了皇后玉倾城生病一事。 “嬷嬷,你看这玉美人是何意?”皇后看向一旁候着的王嬷嬷,不解的问道。 王嬷嬷看了眼四周,低声在皇后耳边说道,“娘娘,她怕是真是病了,奴婢曾经听说过玉美人患有旧疾,秋冬之际本来都应该去庄子中休养,但是这次却被太后懿旨召回,昨儿请安一回去,昭阳殿就去太医院找了周太医。” 皇后微微点头,闭目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派人去敬事房说一声,把玉美人的绿头牌撤下吧,等病愈之后再挂上。” 【ps:这几天这本书就要签约了,签约之后差不多每天就能3-4更了哈,小主们莫急。】 第11章 近距离初见 午后,阳光正好,玉倾城让小苏子把摇椅搬至院中,自己坐在上面闭目休息。 容九歌用过午膳之后,带着几个人在皇宫中散步消食,慢慢的就走到了衍庆宫附近,苏德胜突然提醒道,“皇上,前面就是玉美人所在的衍庆宫了。” 听到他这一说,眉梢一挑也没让人通报,就这么走了进去。 许是衍庆宫只有玉倾城一个嫔妃的缘故,这里很是安静。 容九歌走到昭阳殿的院落中,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了摇椅上熟睡的少女,一袭月牙白束胸百褶裙,外面套着绣着红梅的纱衣。 右手手臂枕于脑后,纱袖滑落露出白皙娇嫩的短短一截,乌云之发早已散开,一半垂落在地。 细润如脂的小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淡扫蛾眉,绛唇映日。 容九歌慢慢走近,隐约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梅香,看着她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被,心中有些怒火,秋天已经有些微凉了,立刻上前轻轻把人横抱起往昭阳殿内走去。 玉倾城本就浅眠,感觉到有人抱着她之后,就睁开了双眸,待看清了人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一袭墨色蟒袍,袖口以及衣襟都绣着金线,前后都绣着身份象征的九龙。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肌肤如同雪莲花般干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但是双眸中的冷漠却十分明显。 这副俊美容貌,也难怪让南越国万千女子们动心,不过……并不包括她。 拇指上应该戴着扳指之类的东西,因为抱着她的大掌正好硌着她的腰,有些疼。 “皇上,可以放下嫔妾了。” 听到这娇媚的声音,容九歌的下腹一紧放佛一团火在烧一般,低头也看向了玉倾城。 两人彼此都是近距离初见,一个眸中火热,一个眸中寒冰。 要不是不能白日宣淫,怕是此刻,容九歌早就将手上的人给拆穿入腹了。 知琴听到动静之后匆匆赶来,待看到皇上抱着主子的时候,刚准备踏进寝殿就被苏德胜拦了下来,“知琴姑娘,皇上不喜欢被人打扰。” 知琴心中冷哼一声,眼睛又往里面扫了一眼也站在了门口。 玉倾城坐到了一旁,顺手拿起了手边的医书看了起来,丝毫没有端茶倒水的意识,完全就是把人晾在那边。 容九歌倒也觉得稀奇,也看出了玉倾城对她的冷漠,大概猜到她应该是不愿也不屑进宫的,可是既然她已经入了宫,便已经是自己的女人,来日方长。 两人一度无话,正巧这时候墨梅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走了进来,先对着容九歌福了礼才朝着玉倾城道,“小主,该用药了。” 玉倾城闻到那股子药味微微蹙眉,“先放着吧,烫。” “小主,周太医吩咐了要趁热喝。” 容九歌看着那碗汤药,表情有些冷,看向墨梅,“这是什么?” 墨梅一惊,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就听玉倾城淡淡的出声,“嫔妾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皇上,还请皇上快些离开。” 容九歌诡异一笑,深邃的眸子死死的锁着玉倾城,“爱妃不希望朕陪着你?” 第12章 玉美人!冷美人? 墨梅站在一旁身子不停的颤抖,皇上明显已经生气了,门外的苏德胜抓着拂尘的手也抖得和筛子一样,深怕皇上一生气一掌拍死玉美人。 玉倾城不以为意的扫了眼容九歌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书籍上,语气平淡,“嫔妾早晨已经让人皇后娘娘告了假,嫔妾身子不适不易伺候皇上,已经被敬事房撤了绿头牌,如若是皇上需要旁人伺候,大可宣别的嫔妃。” 大好的午睡时间被人打扰,任谁此刻怕是都没好脸色。 容九歌不怒反笑,突然伸手捏住了玉倾城的下颌,迫着她和自己对视,“呵,爱妃还真是与众不同,不应该叫玉美人,该叫冷美人才对。” 冷的如同万年寒冰一般,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玉倾城对于他的话不予否认,抬手撇开了他的手,语气平淡,“皇上若是想给嫔妾赐予封号,嫔妾愿意接受。”说完这话喉咙一痒,没有忍住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容九歌看她脸都咳得有些红,心下不忍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又拿起药碗准备喂她,“先把药喝了。” 这语气明显带了几分关心,也让玉倾城感到一分异样,但是还是没让他喂而是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仰头喝光。 苦,涩。 容九歌看着玉倾城除了刚入口时微微蹙了蹙眉以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喝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玉倾城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嫔妾习惯了药的味道。” 容九歌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才突然冒出了一句,“朕听说,爱妃有个哥哥?” 果然,这试探的话让本来脸色已经稍稍缓和的玉倾城再次一凛。 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刚才喝药的碗,语气竟比刚才又凉了几分,“爹娘以及哥哥过世多年,想必嫔妾进宫前皇上就已经知道了吧。再者,若是论忠心,怕是这南越国上下无人能比定国公府,所以,皇上不必来试探嫔妾。” 家人是她的底线,若是有人触犯她的底线,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他,即便定国公府只是她暂时的栖身之地。 容九歌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寒芒,睨了一眼玉倾城道,“爱妃果然冰雪聪明。” 对于他带刺的夸赞,玉倾城本人根本就没当回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嫔妾多谢皇上夸奖。” 门外守着的苏德胜竖起耳朵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简直是冷汗岑岑,这南越国谁人不知皇上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稍微有些不满意,可能小命就没了。 可偏偏这个玉美人,居然敢跟皇上互掐。 反观皇上,虽然已经生气,但是竟然没有处置玉美人,看来这个美人当真很和皇上的口味吧。 不得不说,这么冷冰冰的一个美人,也只有皇上这么重口味的才吃得下。 容九歌和玉倾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又说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话,以有公务为由离开了衍庆宫,离开前,深深看了眼院中新栽的还没开花梅树林。 【ps:大眼瞪小眼在床上躺了一夜没睡着……小主们求推荐票。】 第13章 玉雪兰获宠 御书房内,苏德胜按捺不住心里的话对着容九歌道,“皇上,玉美人身边那个知琴武功不低,怕是和奴才旗鼓相当。” 容九歌闭目养神,但是手上转着玉戒的动作却没有停,语气平淡道,“苏大总管的眼睛果然不瞎。” 言下之意就是,朕早就知道了。 苏德胜讪讪一笑,站在旁边继续当木头人,果然皇上在美人那里吃瘪,还是不能惹的。 过了一会儿,容九歌突然睁开双眸,打了个响指。 旁边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 “残影,去查玉倾城全部资料,记住,是全部。” “是,属下遵命。” 苏德胜心里默默咂舌,皇上居然派出了残影,他可是皇上手下的第一暗卫呢,看来这位美人小主皇上当真是非常上心呢。 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玉倾城的旧疾也好了七七八八。 这一日,玉雪兰获宠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里。 “小主,芙蓉轩的玉嫔连续侍寝七日,如今已经晋封婕妤了,外面传的可难听了,说您一个定国公府嫡女竟比不上旁支的小姐。” 墨梅气鼓鼓的走进来抱怨的说道,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打扰到玉倾城。 其实她就是想不明白了,自己的小主明明就那么美身份又那么高贵,怎么就不得宠呢,而且即便是因为身子不好不能侍寝,第一日皇上不也来看了么,怎么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玉倾城看着手里的医书,秀眉微蹙,她看书的时候一向讨厌旁人打扰,难道知琴没有和宫人们说清楚规矩? 墨梅没有注意到自家小主不悦的表情,一个劲的在那里抱怨,手里还不停的擦着桌子之类的东西。 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串之后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侧头看了眼玉倾城,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主恕罪,奴婢多嘴了。” 玉倾城慢慢放下手中的医书,冷眼凝着墨梅沉声道,“墨梅,这些日子你应该看得出来,平日里我不喜旁人打扰,别人的闲言碎语你听到了就当作没听到,我知道你是派来皇上的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若再有下一次,这衍庆宫你就不必待了。” 墨梅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奴婢知错,再也没有下次。” 玉倾城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让人起来一旁候着了,正好这时候知琴也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进来了。 “主子,到了喝药的时辰了。” “嗯。”从知琴手里接过药碗,玉倾城蹙了蹙眉之后一口气喝完了。 墨梅讨好的从旁边拿出一盘蜜饯,捧在了她面前。 玉倾城轻轻用手撇开,示意她不需要,随后又说道,“墨梅,你同我讲讲这后宫的事情吧。” “后宫的事?小主您想知道哪方面?”墨梅小心的开口问道。 因为刚才才被训斥过,她多少还有些心有余悸,别小看这半个多月的相处,说实话这位美人小主着实让人有些害怕。 【ps:雪兰姑姑是头号大炮灰……小主们求推荐票。】 第14章 后宫的女人们 玉倾城这次倒也没恼墨梅的迟钝,指了指一边的凳子让她和知琴都坐了下来,才继续开口说道,“自然是关于嫔妃的,你所知道的……她们的一切。” 她没有让知琴刻意去查这些,但是休养了半个月有些无聊了,是时候该出去玩闹一番了,不然倒是对不起自己玉家嫡女的身份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临时了解一番后宫嫔妃们也是很有必要的。 玉倾城半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问道,“说说皇后吧。” 那日去请安,皇后虽然看起来温婉大方,毫无野心,可是话里一直想把她推到风尖浪口上,成为众矢之的。 墨梅眨眨眼开始说道,“哦,皇后左氏……”还没继续往下说就被玉倾城打断,“说名字。” “哦哦,皇后闺名左向彤,是左太师的嫡长女,比皇上小上一岁,在皇上还是太子时,被先帝册封太子妃。” 玉倾城知道墨梅也不可能知道太多信息,或者说是不愿说,她凤眸微眯看着不远处的盆栽,哼了一声道,“说说其他嫔妃吧。” “皇上后宫加上上次选秀入宫的五位主子,除去皇后娘娘以外,共有十九名妃嫔。三妃分别是池贵妃,白贤妃和温德妃,其余的除了白昭媛外,其余的人都是从前东宫的侍妾或者是宫女被宠幸后封位的,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墨梅说了一大串之后并没有得到玉倾城的回复,紧张的双手紧紧交握,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池贵妃闺名叫池冰烟,是殿阁大学士的幼女,有着南越第一美人之称,不过奴婢觉着贵妃娘娘和小主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玉倾城冷哼一声,睨了她一眼道,“不必奉承我,继续说。” 吃力不讨好的墨梅身子一抖,“贤妃白薇和昭媛白莲是亲姐妹,两人是已故镇国将军之女,而温德妃温初柔从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满的是羡慕,同样是宫女出生,自己还是普通的宫女,而温初柔却一下子被封为四妃之一的德妃。 玉倾城忽然坐直了身,似笑非笑道,“这次选秀入宫的呢?” 墨梅咬唇支支吾吾道,“小主,这次入宫的,奴婢还没打听到消息。” 一旁的知琴扫了她一眼后,看着玉倾城道,“主子,这次入宫的除了雪兰小姐如今已经被晋封婕妤以外,还有江才人江念珍,余贵人余凝竹,凌才人凌友儿,三人皆是侍寝一次之后并无晋位。” “凌友儿,我记得她不是被撂牌子了?” “是,入选的是她的妹妹凌娇儿,可是选秀结束回府后突发恶疾,才换了人入宫。” 玉倾城冷笑,突发恶疾这个理由怕是没人会信了,恐怕多少是被人动了手脚,那天她见过凌友儿,是个有心计的。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微皱衣裙,玩味一笑,“我的小舅舅果然艳福不浅呀。” 【ps:啧,小舅舅。小主们求推荐票~】 第15章 屈辱,全部都是屈辱 说了好一会儿话也有些累了,玉倾城就打发墨梅走了,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问了一句,“皇上可有孩子?” 墨梅还沉浸在那声‘小舅舅’里,突然听到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答道,“贤妃娘娘的晗月大公主,华阳宫唐修媛的明月公主……可惜,是个痴呆儿,其余的便没有了。” 玉倾城挥了挥手让墨梅出去了,心里却想着,难怪要选秀了,这宫中这么多女人,竟然没一个能生的。 也是了,皇上十五岁的时候大婚,如今已经过去五年,子嗣稀薄。 知琴倒了杯茶放置玉倾城面前,有些好奇的问道,“主子,怎么当着墨梅的面唤皇上小舅舅?” “唔,一时间忘了,就脱口而出了。” 这漫不经心的语气,让知琴的嘴不停的抽抽。 怎么说呢,主子的恶趣味她一直不太能理解。 玉倾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侧头说道,“派人去御膳房说一声,今晚我想吃小馄饨,还有……打听一下今晚谁侍寝。” 休养了大半个月,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否则这南越皇宫她不是白来了。 翌日一大早,众嫔妃们就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皇后本来以为应该会有许多人没来,没想到除了位分低的几个旧人,倒也来了不少人。 其中,最显眼的还是最近比较得宠的玉雪兰。 她的姿色在一群女人当中算不上突出,至少跟池贵妃比起来就稍逊一筹,但是她今天身上穿的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却十分的耀眼,因为这件衣裙是边境小国送进宫的贡品,那料子可是上好的单罗纱,听说两年才能制出一匹。 本来大家以为这件衣裙会是池贵妃的囊中之物,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玉雪兰,又加上她头上佩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更是显得她整个人都光彩照人。 大家眼里都是满满的妒忌,当然也包括池贵妃。 要说她和皇后的家世不分上下,当初在闺中突然被先帝赐婚,本以为是太子妃,没想到居然是太子良娣,活生生被皇后压了一头。 好在皇上还算宠她,她倒也没什么不平衡的。 可是,这次选秀,进了玉家的女儿,让她感到了危机,本来以为玉倾城会极为受宠,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倒是这个旁支的庶女得了宠,才短短半个月,竟然已经升了婕妤,照这样发展,那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要爬上妃位了。 想到这儿,看着玉雪兰的目光也愈发不善了。 皇后瞧着天气也许会下雨,就让众人都回去了,不然有人淋了雨生了病倒是她的过错了。 玉雪兰在众人排挤下,离开了凤仪宫,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而不自知,表面上看起来她风光大宠,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这些是屈辱,全部都是屈辱。 除去第一晚正儿八经的侍寝以外,之后的每晚容九歌都让她把自己所知道玉倾城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写在纸上,根本就再也没碰过他。 【ps:可怜的雪兰姑姑,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更恨倾倾了。】 第16章 小舅舅!?外甥女!? 想到这一切的根本就是玉倾城造成的,她心中就越发不甘心,所以她才不得不把自己打扮的光鲜艳丽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凭什么那个病秧子整天待在寝宫里还能被皇上惦记着,凭什么从小到大她都要活在那个病秧子的光辉之下。 为什么偏偏玉倾城才是定国公府嫡女,而自己只是旁支出生。 好像是察觉到玉雪兰的情绪不稳定,一旁扶着她的宫女绛紫疑惑道,“主子?可是哪儿不舒服?” “无妨,咱们回芙蓉轩。” 另一边,容九歌下朝之后回了御书房,正用着早膳呢,夜子轩就来了。 “看来,臣来的不是时候。” “你哪次来的是时候了?” 面对皇帝若有若无的嘲讽,丞相大人不以为意,含笑坐在了一边的位置,自顾自的用起了早膳。 容九歌吃饱了之后,漱了口用帕子擦了擦之后才问道,“你来找朕何事?” 夜子轩眉梢一挑,“没事就不能找你?”说着,还故作痛苦的捂着胸口,感叹道,“想当年我们同甘共苦,朝夕相处,这才几年,你就抛弃了我。” 一旁伺候的苏德胜,头低的老低,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身子一抖一抖的,好在他一直待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比较了解皇上和夜丞相的相处模式,不然他一定会以为,这两人是断袖。 容九歌嘴角一抽,他这辈子唯一一个看走眼的人就是夜子轩。 他们认识也有十年了,当初见到的时候,以为只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没想到相处起来才发现……其实他的内心装着一个小疯子。 夜子轩也知道容九歌肯定不会回他的话,顺手拿起一旁的一堆纸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精彩了起来。 没错,他手上拿着的就是玉雪兰每晚辛苦写的玉倾城从小大到的日常。 容九歌也没拦着,反正他确实对玉倾城有些兴趣,虽然现在吃不到,但是总要打听些她的事情才对。 突然,夜子轩笑了出来,“哈哈,小舅舅!?外甥女?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容九歌神情也有些恍惚,忽的想到十岁那年他刚被接回皇宫。 那天,他的祖母突然册封玉倾城的母亲沐氏为定国公主,所以他突然有了一个皇姐,也突然有了一个四岁的小外甥女。 当初那个梳着元宝髻穿着红锦裳,泪眼婆娑拉着他的衣摆叫他小舅舅的小女孩竟然一下子长那么大了,还成了他的女人。 说实话,若不是残影打听来的消息还有玉雪兰写的这些东西,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好在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他好奇的是,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的父母以及兄长全部暴毙,为什么她失踪了一年才重新回到了定国公府。 这些,作为他手下最得力的暗卫残影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看够了?”容九歌默了一会,才重新凝视着夜子轩。 夜子轩勾唇一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打趣道,“看来这玉美人,果真让你上心了。” ------我是萌萌哒的分界线------ 酱酱的嫔妃等级(供参考): 超一品: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贤妃、淑妃、德妃 正二品:妃 从二品: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 正三品:贵嫔 从三品:婕妤 正四品:容华 从四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 正五品:嫔 从五品:小仪、小媛、良媛 正六品:贵人 从六品:才人、美人 正七品:常在 从七品:选侍 正八品:采女 从八品:更衣 【ps:皇桑大人内心病娇,其实他没你们看到的辣么正常,他是个有故事的心机boy。小主们求推荐票哇,还有评论区咋么看不到乃们的留言呢qaq】 第17章 祈福回宫的太后 容九歌不予否认,他的确是对玉倾城有些兴趣,但更多的是征服欲。 自从他登基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那不屑的语气和他说话,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彻彻底底的无视了。 他自认自己的容貌在南越国数一数二,多少女人为他倾心,可偏偏玉倾城一点都不在乎,对他爱理不理,还一个劲儿的赶他走。 半个多月,自她入宫以来,他心心念念的人都是她,偏偏那人只窝在衍庆宫哪儿都不去,不跟任何人接触。 说实话,他有些等不住了,但是又逼着自己不去想。 他日日宿在玉雪兰的芙蓉轩,只因为她也算是玉家的人,本以为多少有几分相似,能当个替代品,没想到和宫里其他的女人一样,只知道一味的讨好他,向他献媚。 好在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诉他关于玉倾城的事情,所以他破例晋了她的位分,好在目前看来还是个安稳知足的。 夜子轩也没多留,主要是说了北方可能会受到寒潮影响,要早些做防备的事情。 快到午时的时候,之前下了懿旨就跑去护国寺祈福的太后娘娘回宫了,作为儿子,容九歌当然要去宁圣宫请安,所以就让御膳房把膳食直接送到那儿去了。 太后风尘仆仆的从护国寺回宫,刚梳洗完,正坐在凤椅上等着御膳房送午膳来呢,有些疲惫的靠在后椅上,和一旁的嬷嬷抱怨道,“孙嬷嬷,派人去御膳房催了没?” 没用早膳的后果就是,现在实在是饿的紧,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孙嬷嬷答道,“回太后,奴婢已经让人去催了,估摸着快到了。” “对了,那个玉家的姑娘可进宫了?”太后忽然想到她之前下的懿旨。 她本不愿多管后宫之事,可是她自己的儿媳妇们实在是不讨喜,而且都这么多年了,她连个孙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皇后和池贵妃斗得厉害,两人出身高,又有文化,她这个太后感觉太没有存在感了,所以才打听到了皇城中的定国公府,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厉害家世的姑娘。 选秀的时候她不在,但是她相信玉倾城一定能入宫的。 她自己的出身十分低下,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姬,因为一次宫宴被先帝看上,当晚就被临幸封了贵人。 连续被宠幸了几天之后,先帝许是腻了,一度把她遗忘了,不曾想一个月后竟然查出怀了身孕,好在她是个没存在感的,也没什么危机,十月怀胎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容九歌。 可是,谁知道先帝居然把还在襁褓中的容九歌册封为太子,并且把她晋为昭仪,本以为是九嫔之首可以亲自抚养儿子,没想到满月宴后先帝就把太子扔去了香山行宫,整整十年,她都没有见到过儿子。 太子十岁之后,才被接回了皇宫,那时候她就发现儿子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而这期间她也发现了先帝根本就是把她儿子当作幌子,为别人做铺垫。 【ps:为什么说九哥哥是个有故事的心机boy呢,(做鬼脸)就不告诉你们!】 第18章 玉家姑娘岂不是很厉害? 后来,容九歌十五岁,先帝给他指婚太师的女儿,大婚过后又塞给他两个良娣还有好几个侍妾。 她本想着儿子平平安安的就好,做不做太子或者皇帝都没有关系,哪知道三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夕之间,先帝和几个皇子都死了,她也一下子从一个小小的梅昭仪变成了尊贵的太后娘娘。 她没多问,主要是分别那么多年,她和儿子到底还是有些生分了,加上她没什么学问又不怎么会说话。 皇后还有几个出生好的嫔妃都看不起她,她眼不见为净,也就免了她们的请安。 孙嬷嬷知道太后这么做是为了平衡后宫的势力,也知道太后并不了解玉家,深深叹了口气答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定国公府的那位被封了美人,不过身子不大好到现在还没侍寝。” 太后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口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容九歌身后跟着苏德胜和御膳房的人,御膳房的人直接把膳食摆好,行了礼就下去了。 食不言,寝不语。 午膳过后,皇上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留下来和太后说了一会儿话。 太后好久没看见儿子,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皇帝可是政务繁忙,哀家瞧着好像有些瘦了。” 容九歌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血玉养人,他又让人雕刻成了镂空梅花的形状,他第一眼看到这块血玉就觉得配极了玉倾城,想着要什么时候亲自送给她才好。 “许是秋日里进食不多的缘故,没什么胃口,母后不必担忧。” 太后心中好奇的紧,小心的询问道,“上次选秀入宫的几位新人,皇帝觉得可喜欢?” 其实她就是想打听一下那位玉家姑娘,其他人她不关心。 容九歌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母后想问什么,但是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母后为何会下懿旨,让定国公府的人入宫选秀?” 听到儿子语气里的严肃,太后心里‘咯噔’一下。 “怎……怎么了,可是哀家做错了什么?” 容九歌抚额,他就知道自己的糊涂母后不清楚细节的事情,恐怕只是因为玉倾城的家世比皇后还有池贵妃等人好,所以才让她进宫。 皇上身后的苏德胜看到皇上的眼神之后,轻咳一声给太后解释道,“太后娘娘,您恐怕不知道,这玉家乃开国元勋,得了许多特许,而且这玉家人规矩严谨,更有祖训云:玉家嫡女,不得为妾,不嫁武将,不得入宫。” 太后眼睛眨巴眨巴,听完之后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傻乎乎的问道,“那……这玉家姑娘岂不是很厉害?” 为什么他会从太后的语气里听到了兴奋,苏德胜不理解了。 容九歌淡淡道,“那祖训后面还有一句话……若要进宫,必定为后。” 听到这话,太后真的笑了,脱口而出道,“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废后,哀家可以帮你准备封后事宜的。” 【ps:欢乐的小太后,暂时不会废后的,毕竟咱们的倾城姑娘不喜欢九哥哥,而且九哥哥追妻之路十分漫长。咳,小主们求推荐票。】 第19章 太液池,偶遇众人 最后,除了太后和皇上,没其他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皇上离开宁圣宫的时候,满脸的笑意。 前几天天气阴沉沉的,今日倒难得有个好天气,如今已经九月里了,再过几日便到十月,天气愈发冷了。 衍庆宫上下都穿上了厚厚的秋衣,但是玉倾城因为一些缘故,不会怕冷。 说好了今天天气不错,要去太液池走走,可是还没出门呢,就被墨梅给拦了下来,“小主,您这大病初愈,还是多穿些吧。” 玉倾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问题,相比之前袒胸露股的衣裙,这件红色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已经相对暖和些了,也是笑了笑说了声无妨之后就出门了。 墨梅咬着唇愣了一会才跟了出去,其实她最担心的是……这宫中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正红,美人小主如今可是大不敬。 太液池是皇宫中的一处盛景,也是宫中最大的一个湖泊,其中分为东池和西池,东池为主池,上面还有一个小岛名唤玉岛,而西池则是养了许多鲤鱼故而又称鲤鱼池。 听到墨梅的介绍,玉倾城心中翻了个白眼,嗤笑道,“玉岛?难不成那小岛是为我玉家建的不成。” 墨梅的头低的低低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倒是一旁的知琴接话道,“远远望去风景还看得过去,也不枉主子亲自跑一趟了。” 其实她是想笑的,但是碍于有旁人在,她又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形象,所以还不如开口说话省得让墨梅发现她的异常。 玉倾城挑眉,侧头扫了眼她,挑眉道,“你也说是远远望去还不错了,但愿不是虚有其表才好。” 三人到了太液池之后,直接往东池的那个玉岛去了,玉倾城对这些风景什么的并没有兴趣,只是这玉岛既然叫这个名字应该还有旁的原因,又加上她的好奇心一向比较重,所以才亲自去看看。 进了玉岛之后,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石头,假山之类的,不过上手摸了摸之后,玉倾城笑了,“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要唤作玉岛了。” 知琴对风景没兴趣也没有多问,倒是墨梅有些好奇,也学着玉倾城的模样摸着石头,心里还腹诽道:我怎么没摸出这石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离她们不远处的西池,容九歌身后跟着皇后,池贵妃以及其他几个嫔妃正在喂养着鲤鱼。 其实他本来是一个人带着苏德胜出来走走的,谁知道后宫这些个女人从哪里得知了这一消息,一个两个都冒了出来,美其名曰:偶遇。 几个女人在一起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突然德妃惊呼一声,手指指着东池的方向,“呀,那边是谁啊,竟然敢在宫中穿红衣。” 因为玉倾城她们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他们才看不到容貌,而且毕竟中间还隔了一个湖。 池贵妃嘲讽的看着面色铁青的皇后,心里笑开了花。 许是西池人多太过吵闹,玉倾城听到动静后转身一看,不经意间和容九歌的视线对上了。 【ps:咳咳,酱酱的更新时间是每晚八点,小主们莫催,以后周末我会提前更新一章,么么哒。倾城姑娘出来了,终于要开始宫斗鸟,求推荐票。】 第20章 若是我想当,德妃娘娘以为不可能么? 德妃到底是宫女出生,一惊一乍的,平白惹人厌。 玉倾城看到他们之后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纠结要不要过去,她也想到今天会碰到皇上以及这么多人。 正想着就看见皇上带着嫔妃们往回走,刚才和容九歌对视,她明显读到了他眼神里的欣喜,深吸一口气也带着知琴和墨梅往出口走。 一行人在太液池入口的地方碰上了。 “皇上圣安,诸位娘娘安好。”站着请安,眼睛没有看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这么狂妄怕是这皇宫上下只有玉倾城一个了。 容九歌嘴角微翘,看到面前的少女脸颊微红,怕是身子已经大好了,所以今天才出来游湖,眼神又落在她单薄的衣裳上,从一旁苏德胜手中拿过披风,直直的走到她面前,亲自把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随后又握住她的手,用着低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爱妃还真是调皮,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 对于皇上莫名其妙的关心,玉倾城倒没过多的感觉,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嫔妾多谢皇上关心,嫔妾不怕冷。” 在嫔妃们看来,他们就好像在谈情说爱一般,就连皇后在内都嫉妒的不行,玉雪兰也在那群人里面,看着玉倾城和皇上之间的互动,气的手都在发抖。 好在,其他人都是稳得住心神的,倒是刚才那个德妃,语气阴声怪调,“这位便是玉美人吧,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呢,不过妹妹难道不知这宫中规矩,正红可是只有皇后娘娘能穿的。” 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容九歌一个冷眼,吓得她一抖。 玉倾城看着穿着粉色宫装的德妃,她不认识,不过却识的这是妃位的宫装,不过看她说话的语调,看起来不像大家闺秀出生,所以猜到了她的身份。 容九歌刚才出声,就被玉倾城抢先了。 “皇后?若是我想当,德妃娘娘以为不可能么?” 此话一出,整个太液池安静了,别人不知道玉家的后半段组训,都认为她是口出狂言,就连一向温婉的皇后都厉声道,“玉美人,你放肆。” 公然扬言要当皇后,简直以下犯上。 “放肆,朕还在你们也敢大呼小叫。”容九歌双眸微眯,厉声道。 皇上生气了,嫔妃宫女太监们都跪了一地。 皇后还跪在地上,眼中噙满了泪水,一脸委屈道,“皇上,玉美人以下犯上,还请皇上处罚。” 玉倾城听到这话乐了,不禁笑出了声,目光落在了最后的玉雪兰身上。 而容九歌看到她的笑颜,眼都直了。 “姑姑,啊不,如今该唤玉婕妤了,你也算是玉家的人了,旁人不知玉家的祖训,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如就请玉婕妤和皇后以及众位娘娘说说咱们玉家祖训的另一句话。” 玉雪兰被点名,脸色一白,嘴唇微颤,怕的不敢说话了,她虽是旁支出生,可也是听家人说过嫡脉的事情的。 容九歌有些等的不耐烦,冷声道,“玉婕妤,还不快说出来?” 【ps:玉家可流弊了,那祖训可是开国皇帝许诺的,其实玉家还有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不过目前还不到说的时候啦~求推荐票还有评论区留言哟~】 第21章 皇上这是打算牺牲色相? 玉雪兰跪在地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明明天气那么冷,她的额头却满是汗珠,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后半句话,很明显皇上是知道的,而且感觉这后半句祖训好像是很了不得的话。 “皇……皇上,嫔妾……嫔妾不知。”玉雪兰想着自己刚进宫,根基不稳,左右两边都不能得罪,还不如装傻。 玉倾城听到这话心中冷笑,也不想和这群人过多纠缠,好好的出来逛一逛没想到要败兴而归了,遂对着容九歌道,“皇上,嫔妾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容九歌本来以为玉倾城会把玉家祖训公布于世,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不说,眉眼嘲讽不减,放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闹剧一般。 其实,本就是闹剧。 “正好朕也要回御书房,既然顺路,朕就送爱妃回宫。”说完也不管玉倾城同不同意,牵着她的手准备离去。 忽的停下脚步,沉声道,“德妃温氏御前失仪,降为昭容,禁足反省半月,其余人给朕好自为之。” 从四妃之一的德妃降为昭容,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想要笑话温昭容,因为她们不曾想到这个玉美人这么厉害,这么张狂,而且就连皇上都为她撑腰。 刚才她说了那么大不敬的话,皇上居然连问都没问一句。 看着携手离去的两人,大家的心中都一片寒凉。 玉倾城不情不愿的被容九歌牵着手往衍庆宫方向走,待确定后面的人看不见他们的时候,猛地把手给甩开。 她实在是不喜欢一个还不熟悉的人的触碰。 鼻尖突然又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下意识的又迅速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扔到了苏德胜的脑袋上。 容九歌看到她嫌弃皱眉的模样倒也不恼,强制性的横抱起她,不管她的挣扎继续往前走。 二人回到昭阳殿后,相对坐在桌前,还是玉倾城先开口说道,“皇上不是说要回御书房,时候不早了,你……” 还没等她说完,容九歌突然站了起来,凑近她,还差一指的距离就要和她面贴面。 “爱妃,今儿太后祈福回宫,晚上天禄殿有晚宴,可要来参加?” 随着他暗哑的声音,两人越靠越近,唇也靠的越来越近。 寻常女子如果遇到这种状况,怕是早就羞得的躲起来了,可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这是打算牺牲色相?” 容九歌也没有被人拆穿心事的尴尬,反倒是真的上前亲了一口,这才稍稍满足的重新坐了下来,“过些时候朕会让人把晚宴的衣服送过来,天凉了,你穿的太少了。” 玉倾城挑了挑眉没有答话,心里倒是觉得他刚才的举动像个孩子一般。 偷香窃玉,也亏得他一个皇帝做的出来。 一阵沉默之后,容九歌站起身又看着她勾唇一笑,抬步离开了昭阳殿。 等他离开之后,玉倾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自言自语道,“这南越皇宫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啊。” 【ps:其实标题原来是:皇上这是打算色.you?那词打不出来,大写的卧槽。】 第22章 唔,皇上好大的手笔呀! 容九歌回到御书房之后,手指轻敲龙案,沉吟许久之后才摸着脸颊开口问道,“苏德胜,你说朕的魅力是不是不如从前了?” 苏德胜感觉自己的额头两道黑线划落,对于皇上的这个问题他实在是不想回答,但是还是笑着回答道,“自然是俊美无双的,天下女子都心仪皇上呢。” 此时不拍龙屁,更待何时? 对于苏德胜的回答,容九歌十分嫌弃,咂舌道,“啧,苏大总管说话声音果然还是一如往昔的难听,听的朕耳朵生疼。” 被嫌弃的苏德胜哭丧着脸站到了墙角边,心里那个酸苦哇:皇上啊,奴才这是在夸您呢,怎么倒是奴才的不是了。 容九歌从怀里掏出精心雕刻的血玉玉佩,鄙夷的看着苏德胜,“让内务府把上次朕让给玉美人做的衣裳送去衍庆宫,这块玉佩你亲自送过去,明白吗?” “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玉倾城没想到这么快苏德胜就来了,还一同带着内务府的人。 她扫了眼送来的衣服,还算满意。 苏德胜点头哈腰的递上了一个红木盒子,“玉小主,这是皇上送给您的礼物。” 玉倾城接过,打开盒子拿起玉佩看了看,懒懒的道,“千年血玉,唔,皇上好大的手笔呀!” “是呀,玉主子,这可是皇上特意为您寻得呢,血玉养人,对身体又好,皇上知道您喜爱梅花,还特意给你雕刻的。” “这是他刻的?”玉倾城难得惊讶。 苏德胜一怔,讪讪的说道,“不是皇上,是宫里的雕刻师。” “无妨,这玉佩我收下了,麻烦苏公公替我多谢皇上。”语气里隐约有些失望,顺手便把玉佩扣在了腰带中的暗扣上。 “那小主,过半个时辰会有软轿来接您去天禄殿用晚膳,奴才就先告退了。”苏德胜看任务完成了,乐呵着告退回去复命了。 待他离开之后,玉倾城看着腰间的玉佩无声的笑了笑,让知琴伺候她沐浴了。 戌时,是晚宴开宴的时候。 玉倾城这次倒是没有迟到,而是还提前了一会儿到了。 因为下午发生的事情,众嫔妃的心情都有些低沉,看到玉倾城进来的时候,更是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什么劳什子的洗尘宴。 知琴扶着玉倾城坐到了位置上之后,跪坐在她身旁准备添茶,却被拦了下来,“去热盅酒,把茶水撤下去。” 这些日子养病,太久没喝酒,有些想念那种味道。 在知琴去热酒的时候,玉倾城百般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管旁人用怎样的眼神看她。 突然,一个粉团子出现在她身边,拉住了她的衣袖糯糯的出声。 “美人姐姐。” 玉倾城低头看着扯她衣袖的小女孩,脸上肉嘟嘟的,穿着粉红色的小宫装,头上梳着两个包子髻,一边系着一个金铃铛。 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儿时的自己。 看着她傻乎乎看着自己,难得好心情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你是哪个小公主呀?” 【ps:小傻子公举粗线啦,在考虑要不要把她以后养在倾城姑娘身边。咳咳,估计过两天就要啪啪啪了,今天更新结束明天见啦~记得投推荐票,评分评论。】 第23章 她是皇上的女儿,嫔妾怎么会知道。 粉团子好像听不懂,歪着小脑袋看着她傻笑。 看到她这个样子,玉倾城也大概猜到她是谁了,语气更柔了些,“原来是小明月呀,照顾你的宫女嬷嬷呢?” 明月公主听到自己的名字,咧嘴一笑奶声奶气的答非所问,“对呀对呀,明月明月。” 玉倾城对小孩子很有耐心,换作旁人和一个小痴呆说话早就恼了,她把明月抱在怀里,看了看桌上好像没有她可以吃的点心,“可用过晚膳?” 小明月依旧答非所问,因为年纪还小又加上心智不全,所以说话咬字不清,“美人姐姐,美人,是美人呢。” 幼小纯净的心里只知道面前的女子极美,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对于别人夸她貌美,玉倾城早已经习惯,莞尔一笑道,“小明月长大了也会是个美人。” 这时候,皇后走了进来,她今天本就心情不好,看到玉倾城的时候脸色更差了,但是看到她怀中抱着的明月公主之后,面色沉了又沉,拍桌厉声道,“谁把明月公主带出来的,这种场合她怎么能在这。” 明月虽然有公主之称,可是却是个痴呆儿,因为她的生母唐修媛在怀孕的时候吃了些许不该吃的药,所以才会这样。 若是正常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傻的,这皇室子女最见不得这样的,所以明月公主在皇宫中一向不受人待见,包括她的生母。 面对皇后的质问,小明月明显被吓到了,当即就大哭了起来。 玉倾城蹙着眉看皇后,手却轻轻拍着明月的后背安抚着她,“皇后娘娘,左不过是公主跑错了路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火。” 正好这时候照顾明月的王嬷嬷满头大汗的找了进来,看见皇后娘娘正在发着火,又看到小主子在这,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奴婢该死,去内务府领东西的时候把公主给弄丢了,奴婢该死。” 皇后不能跟玉倾城发火,所以把怒火都迁移到王嬷嬷身上,“你是该死,来人,王嬷嬷照顾公主不周,杖责二十。” 她本以为玉倾城这么好心可能会向她求情,可是偏偏没有。 因为在玉倾城的心里,王嬷嬷的确照顾不周,还把主子弄丢了,按照她的手段杖毙也不为过,这个皇后终究还是良善了些。 容九歌坐着龙撵来了天禄殿,本来心情极好,看到门口两个太监架着一个嬷嬷打板子,瞬间面色一冷,皱着眉头走了进去,而苏德胜也在这时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众嫔妃跪下相迎,“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容九歌挥手让她们起来,步伐却朝着正坐着哄明月的玉倾城走去。 小明月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刚才哭的太猛还有些抽泣。 容九歌看着她,问向玉倾城,“明月怎么来了?” 玉倾城抬眸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她是皇上的女儿,嫔妾怎么会知道。” 【ps:午安,求推荐票哦!】 第24章 原来爱妃也是爱酒之人。 听到玉倾城的话,容九歌一噎,其实他今年才不过弱冠的年纪,子嗣对他来说目前根本不重要,而且他每次让人侍寝之后,都会赐下避子汤。 可是偏偏还是遗漏的,贤妃是一个,唐修媛是一个,正好两人都是在他刚登基之后怀上的,他知道之后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好在生的都是女儿,虽然小二是个痴呆。 两个女儿,自她们出生这两年,他也没怎么见过,但是可能是因为是自己的血脉吧,还是认得出的。 “苏德胜,让人把二公主带下去,让人好生照料。” 小明月被另一个嬷嬷哄着带走了,临走前还朝着玉倾城咧嘴一笑。 容九歌站久了腿有些酸,拉起玉倾城就朝着上座的龙椅走去,“玉美人初入宫闱怕是还不习惯,就坐到朕身边吧。” 玉倾城没反对,正好皇上的膳食肯定比她的好一些,而且她已经闻到他桌上的的酒壶里装的可是上好的十八仙。 十八仙属于花酿酒的一种,和别的酒不同的是,这个酒是用雪水酿制,而十八代表着十八朵生长在雪山的雪莲花,传闻酿造此酒的人曾说喝一杯就宛如升仙一般翩翩欲仙,故而取名十八仙。 知琴煮了一盅酒进来看到玉倾城的位置变了也只是脚步微微一顿,随后走到了她身边,帮她倒了杯酒。 容九歌看到了有些诧异,“原来爱妃也是爱酒之人。” 宫里的嫔妃喝酒也大多是逢场作戏,而且寻常女子很少会有能喝酒的,这一点也确实让他大开眼界。 玉倾城抿了口酒后,低声道,“天气太冷,暖身罢了。” 知琴听到这话眼皮不自觉的一跳,只有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千杯不醉不说,喝酒跟喝水似的,定国公府自己的院子里的梅树下还埋着许多没开封的酒。 皇后在一旁看着皇上和玉美人耳鬓厮磨般的说着话,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端不住了,开口问道,“皇上,母后她……?” 容九歌侧头看着她,又扫了一圈下方的嫔妃们,“太后奔波辛苦,如今已经歇下了,今晚就不来用膳了,开宴吧。” 众人安静的吃着晚膳,没什么人说话,玉倾城突然看到下方池贵妃一旁坐着两个女子,长像十分相象,左边一个看起来年长一些,右边一个穿衣打扮倒有些闺中的小女儿家,她猜测她们应该就是白氏姐妹了。 那女子吃着点心,好像感觉到旁人在看她,抬起头和玉倾城对视了几秒后,朝她笑了笑。 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乍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池贵妃本来看到玉倾城能坐在皇上身边就酸的很,也一直注意着她,“哟,玉美人这是怎么了,本宫怎么瞧着你一直在看着贤妃呢。”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玉倾城身上。 当事人倒是没觉得什么,该吃吃,该喝喝的。 忽然,贤妃身边的白昭媛手中的莲子糕掉在了地上,做出了呕吐的样子,脸色刷白。 【ps:明天如果能改状态差不多就能加更了,哈哈,你们赶紧祈祷编辑效率高一些。qaq好心塞,淘宝买了好多零食,等了一天还没送到家,:-(码字的动力啊。】 第25章 恭喜皇上,白昭媛这是喜脉 容九歌看到她这个样子,眼底全是厌恶,对一旁的苏德胜吩咐道,“去把太医拎来。” 玉倾城又扫了白昭媛一眼,把手中的酒杯晃了晃,语气里有几分笑意,“看来,皇上又要做父皇了。” 果然,周太医来诊脉之后,“恭喜皇上,白昭媛这是喜脉,已经两个半月了。” 贤妃和白昭媛本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上去应该是早已经知道了。 池贵妃的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些狰狞,这次晚宴是她全权负责准备,那莲子糕更是她让御膳房特意准备的,目地就是想看看这后宫有没有人怀孕。 没想到居然还真有,而且还是贤妃那个小贱人的妹妹。 反倒是皇后脸上又有惊喜又是期待的,她自己没有孩子,贤妃又是她的人,若是白昭媛能生下儿子,自然可以养在她身边。 容九歌目光骤冷,睨着白昭媛,“既然有了身孕就回去好好歇着。” 白昭媛离开,贤妃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要跟着去照顾,剩下的嫔妃嘴里对着皇上说着祝贺的话,心里却十分嫉妒。 玉倾城难得给了皇上一个正眼,“皇上不开心?” 容九歌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爱妃不如陪朕喝几杯?” 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却都没有醉,玉倾城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想着也有些无聊了,就以喝多头疼的缘故先回了衍庆宫。 另一边,贤妃把白昭媛送回了她的寝宫,又退散了伺候的宫女后,俩姐妹才说起了话。 “姐姐怎么办,我以为不吃那些油腻的菜就可以,没想到……” 贤妃有些恨铁不成钢,又看白莲委屈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池贵妃那个贱人就是故意的,如今你怀孕的消息已经被人知道了,你只要好好养胎就行了,明儿个我去找皇后娘娘说说,让她派几个稳妥的人来伺候你。” 白昭媛依旧哭丧着脸,本身就害怕的要死,她还记得刚才皇上知道她怀孕之后冰冷的眼神,在这个吃人不吐骨的皇宫,她虽然想爬上姐姐的位置,但是还是要依靠姐姐才能活下去。 “姐姐,我会好好养胎的,明天开始没事我就不外出了。” “嗯,你这么想最好。”贤妃又叹了口气抓着自己妹妹的手道,“爹已过世多年,白氏一门也只剩了我们姐妹俩,当初的事姐姐也不怪你了,你只要好好把这个孩子生出来就好。” 白昭媛连忙点头,“会的,我一定会生个儿子的,姐姐。” 一定会母凭子贵,当上宠妃,自己的儿子也一定会当上太子。 贤妃当然不知道白莲在想什么,但是看到自己妹妹坚定的眼神,也多少放心些了,又说了好些体己话,才离开。 玉倾城回到昭阳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备水沐浴,晚上喝的酒有些多,如今浑身沾着酒气,让她有些不舒服。 沐浴完之后,留下知琴一个人伺候,就准备安寝了。 这时候,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ps:白昭媛是朵小白莲花,所以她叫白莲,至于这个孩子……嘿嘿嘿,简介改了哟,对了,这个封面你们觉得好看么?】 第26章 这里,是不会有反应的 玉倾城蹙眉,知琴刚准备询问,就听到门外苏德胜焦急的说话声,“玉小主啊,皇上来了,快些开门啊。” 谁知,门刚开开,玉倾城就看见一个面颊粉红,脚步不稳,被两个太监扶着的容九歌。 她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到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皇上。 苏德胜看玉倾城就站在那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皇上,连忙上前解释,“玉主子,您走了之后皇上又喝了两壶十八仙,如今醉的厉害吵着要您,您看这……” 还没等他解释完,原本被扶着的容九歌突然挣脱开,不发凌乱的朝着玉倾城走来,还一把抱住她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爱妃,你来了啊。” 玉倾城被他压着差点没摔倒,好在被知琴扶着。 她闻到容九歌身上散发的酒臭味,一脸嫌弃,冷声道,“苏公公,麻烦你先送皇上去内室沐浴。”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知琴有些为难的看着玉倾城,“主子,这……” “无妨,你先下去吧歇着吧,今晚苏公公在,你不用值夜了。” “……是。” 一番折腾沐浴之后,容九歌被换好寝衣送到了内寝。 苏德胜擦着脑门上的汗,“玉主子,奴才就先出去了,奴才就守在门口,有事您吩咐着。”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玉倾城凤眸微闪,看着在床榻上寝衣微敞,露出胸膛的容九歌,嘴角不由抽了抽,伸脚就把他往里面踹了踹,又灭掉了灯烛之后,自己才躺了上去。 刚睡下没半柱香时间,突然感觉身上一重,眼睛睁开,却看见容九歌眼神炙热的盯着自己。 玉倾城心里冷笑,原来还真是个喝醉能闹腾的主。 正想着,突然感觉嘴唇一热。 说实话,她前生今世两辈子从没和一个男人睡过一张床,更别谈那么亲密的接触。 不过,这种感觉她不讨厌,毕竟自己已经是容九歌的嫔妃了。 更何况,他今晚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果然,热吻结束之后,容九歌就这样趴在她身上昏睡过去了。 某女一个使坏,用力皇上推开,某皇上的脑袋一下子撞在了墙上,不自主的发出疼痛的闷哼声。 玉倾城看着他额头红了一块,冷哼一声:谁让你占本姑娘便宜,活该! 门口守着的苏德胜,一个劲的偷听里面的动静。 苏大总管心里那个郁闷的:皇上啊,这么好的时机可以吃到玉主子,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啦,唉…… 第二天清晨,容九歌在宿醉中醒来,头痛的厉害。 他感觉到身旁有人,猛地睁眼,却意外的看到了玉倾城。 玉倾城早就醒了,听到动静开口道,“皇上既然醒了,就赶紧洗漱宽衣,快到了早朝的时间了。” 容九歌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回想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昨晚……朕是不是对你……” 玉倾城妩媚一笑,嫩白的小手移动到某人的龙根之上,果然看他身子一僵,迅速反应了起来。 “皇上难道不知,醉酒后,这里,是不会有反应的。” 【ps:哈哈,一大早就被调戏的九哥哥,求推荐票哦,还有评论区积极评分评论。】 第27章 爱妃,对你看到的可曾满意? 饶是淡定如容九歌,都不曾料到玉倾城会有这样的动作。 两人就这么坐在床榻上,一个表情悠哉,一个表情呆滞。 当然,玉倾城也是一个拿得住度的人,很快就收了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寝衣,优雅的打了个哈欠之后起了身。 正是因为她这个动作,容九歌才反应了过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耳根有些发红。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爱妃果然是出自名门,刚才的举动,简直让朕大开眼界。” 何止是大开眼界,他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遭碰到这么胆大的女子,竟然敢把手放在男人的命根之处,最关键的是她那副碰一下又不会死的淡然表情,真的让他哑口无言。 玉倾城背对着她脱下寝衣,听到他的话只是动作微顿,接着又换上一套月牙白的衣裳,“皇上也说了嫔妾不是寻常女子了,况且……”停顿了一下,转身看着还坐在床上的某人,“男欢女爱不是人之常情么,皇上比嫔妾有经验的多,怎么看起来比嫔妾还……羞涩。” 唔,是羞涩呢,她可瞧见了,耳根子都红了,没想到这么经不起自己的调戏呢。 容九歌听到这话,顾不得平时威武的形象迅速下了床榻,一把搂过玉倾城的腰,勾着她的下颔,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梅香似笑非笑道,“爱妃的伶牙俐齿简直让人朕又恨又爱。” 竟然每句话都把他堵得死死,无言反驳,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玉倾城勾唇一笑,双手挽上他的脖颈,脚尖微抬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若是再不快些,真的要误了早朝的时辰了。” 果然,容九歌这才听到苏德胜在门口焦急的呼唤声,听这声音怕是已经唤了许久,没想到他醉酒之后竟然睡的这么死。 等等。 面前的女子刚才是不是说了:醉酒后,那处是不会有反应的。 那之前在贤妃的长信宫,他喝醉了又怎么会宠幸白昭媛呢。 想到这,容九歌心中冷笑一声:呵,竟然敢给他下药,难怪他那日觉得奇怪的很。 玉倾城看他又在发呆,从他怀中退了出去,唤了苏德胜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自己就坐在梳妆台边,挑着今天要带的首饰,偶尔从铜镜中扫了眼容九歌。 苏德胜小心翼翼的帮皇上穿着龙袍,整理着仪表,他怎么感觉皇上和玉美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呢,明明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不是么。 不知什么时候,玉倾城已经转过了身,双手环胸的看着容九歌。 啧,一身墨色龙袍,薄唇微抿的皇上,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容九歌自然也察觉到她的视线,抬手一挥,让苏德胜还有几个宫女先出去了,而后又走到玉倾城面前,邪魅一笑,“爱妃,对你看到的可曾满意?” “唔,比起风满楼的小倌,皇上自是风度非凡的。” 风满楼是南越最著名的勾栏院,但是却是以美貌小倌而出名。 容九歌的笑容一僵,没想到她一个名门贵女竟然去过那种地方。 【ps:别看两人相处和谐的样子,其实彼此都还没动心呢,不过可以剧透的是九哥哥会先爱上倾城姑娘的。】 第28章 这宫人们要是犯了错,要送去何处? 见他脸色发青,有发火的趋势,玉倾城觉得可能刚才形容的不太对,遂站了身凑在他耳边柔声道,“皇上在嫔妾心中自是无人能比的,时候不早了快些去上朝了。” 果然,容九歌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情,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又听,“对了,这酒醉伤身,为了嫔妾以后的幸福着想,皇上若是不能喝还是少喝些比较好,那么,嫔妾恭送皇上。” 至于皇上和玉美人两人单独说了什么话,旁人是不知道的了,只知道皇上离开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冷气,步伐贼快。 说生气吧感觉又不像,从背后看起来,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知琴带着墨梅一起进了内殿,一人打扫整理床铺,一人端茶倒水伺候主子。 墨梅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白茶递给了玉倾城,谁知她刚准备下口闻到杯子里的茶水味之后,面色一冷,“我不是说了昭阳殿不许用井水泡茶。” “奴婢该死,刚才奴婢起来闹肚子,今天的茶水是墨菊替奴婢准备的,奴婢已经提醒了,她也许是忘了。”其实墨梅不知道为何小主不喜欢用井水,以为只是在这上面有些讲究,刚才也特意提醒了一番墨菊,没想到还是出了错。 “去吧墨菊带来,我有话问她。” 没过一会,墨菊就被带了来,头低着跪在地上,身子还瑟瑟发抖。 “墨菊,本小主问你,今早这茶水墨梅提醒了你不要用井水,为何你还用。” 墨菊衣袖里的手一直在抖,吞吞吐吐的解释,“奴婢……奴婢没找到露水,所以偷懒用了井水。” 越往后说越小声,还带着一点哭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呢。 玉倾城凤眸微眯,讽刺道,“整个衍庆宫都没有井水,最近的来回也要半个时辰,你真当本小主什么都不知道?” 墨梅身子一震,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玉倾城。 玉倾城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冷笑,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 “墨梅啊,和本小主说说,这宫人们要是犯了错,要送去何处?” 墨梅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回答道,“回小主的话,宫中设有慎刑司,凡犯错的宫人们都会在那里审问。” 听说慎刑司里的嬷嬷太监们的刑讯手段极其残忍,即便是无罪的最后都会主动招供。 听到这话,墨菊吓的用力磕头,“奴婢知错,是温昭容给了奴婢十两银子,并许诺……给皇上侍寝的机会。” 玉倾城也大概明白了,温初柔恨她,因为她自己才被降为昭容,所以用了最简单的法子来害她。 可惜自己懂医,知道这宫中的井水被人动了手脚,里面放了使女子不孕的药物。 不过这事温昭容居然知晓,那也就是说,这背后之人定然是和温初柔熟悉之人了。 有了这条线索,就好查许多了,这临近冬日了,露水愈发难采集了,早些找到下药之人,也省得她到时候要去宫外运水进来了。 墨菊最后被遣送回了内务府,而就在玉倾城用早膳的时候,又有一个人来访了。 【ps:嗷,突然发现少传了一章。求推荐票啊巴扎黑,评分评论啊巴扎黑。】 第29章 来人,把江才人给本小主轰出去。 江才人,江念珍? 她来做什么。 不过,玉倾城想着正好也无事,不如招待看看,便让墨梅把人请进来了。 其实江念珍也是内心不安的站在外面等着,她和玉倾城也只有选秀的匆忙一瞥,根本算不上认识。 本来以为不会见她,好在没在这里被人撵出去,不然就要丢脸了。 刚才她亲眼看着里面处理了一个宫女,看着那梨花带雨被押出去的宫女,也让她着实吓了一跳。 江才人进去的时候,玉倾城还在用着早膳,见她进来了,动作也没停,认真喝着碗里的玉米粥。 “知琴,给江才人也盛碗粥,这么大早怕是也没用早膳。” 江念珍一肚子话,因为玉倾城的这句话给活活憋了回去,她确实还没用早膳,两人就安安静静的喝着粥。 一炷香后,宫女们撤下了满桌的早膳。 玉倾城又漱了口之后,才看着江念珍道,“江才人一大清早来昭阳殿可是有事?” “妹妹休养了半个多月,皇后又不让人探望,昨日听说妹妹已经大好了,所以今天就来看看,我就住在建章宫的安鹤苑,离衍庆宫不太远。我总想着我们好歹也是同一批参与选秀的,应该比旁人亲近些。” 江念珍噼里啪啦说了一推,不过玉倾城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来意。 无非是听说了昨天太液池发生的事情,又加上皇上昨晚又宿在自己这里,所以她应该是来找她在后宫中做个靠山或者说是替某些人拉拢她。 江念珍说这段话的时候,心里也十分忐忑,她想着装熟拉关系总是没错的吧。 玉倾城明眸微动,玉手轻轻一挥,一旁端上了一杯茶水,抿了口后她才朱唇亲启,“江才人,本小主并没有姐妹,而且……即便是我们为同一组选秀的关系那又如何,这后宫中,我不需要任何靠山亦或是任何同盟,你若是想找靠山,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服侍好皇上,说不定还能把你晋晋位份。” 想和她套近乎的人多了去了,她若是每个人都要理睬,这衍庆宫的门槛估计都要被踏破了。 江才人也没料到会被直接说破了心思,犹如被人打脸一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好歹也是顺天府尹之女,在京中也算是有名的千金,何曾被人那么欺侮过。 “玉倾城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美人,出生定国公府又如何,贵妃娘娘想拉拢你是看得起你,所以让我来当说客,难道你以为我还愿意巴巴的往你这破地方跑?” 玉倾城瞧着宛如市井泼妇骂街一般的江念珍,讥讽道,“啧,江才人的家教还真让人刮目相看,我这昭阳殿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座大佛,来人,把江才人给本小主轰出去。” 正好,小苏子正在外面扫地,打扫着落叶,听到指示二话不说的抄起大扫帚冲了进来,对着江才人就一通打。 江念珍和她贴身侍婢小松被轰出衍庆宫的时候,两人发髻也乱了,妆也花了,衣服也脏了,哪还有刚来时候的光鲜亮丽。 【ps:求推荐票,稍后还有一更。】 第30章 她应该不愿侍寝吧 后宫的眼线最是多,江才人被太监用扫帚轰出衍庆宫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六宫,旁人当个笑话看,可是池贵妃就不这么想了。 江才人是她的人,让她去找玉美人也是她授意的,这等于活生生的打她的脸呀。 池贵妃本来是想,昨天玉倾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皇后的脸,那她正好可以趁机拉拢她一下,没想到今天就欺负到她头上了。 “气死本宫了,这个小贱人。”愤怒之余,连手中的杯盏都给砸了。 倚翠是池贵妃身边伺候的人,连忙上去劝道,“娘娘莫气,玉美人如今等于是树敌无数,娘娘若是想拉拢她不如等她受难之时帮她一把。” “哼,若不是她那个定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本宫何须拉拢她。”池贵妃冷哼一声,但是对倚翠的话还是不予否认。“对了,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回娘娘,那玉家祖训只有前半部分公之于世,后半部分怕是只有掌管南越史的史官知道,可是奴婢多方贿赂打听还是没有消息。” 池贵妃昨天知道还有另一部分的祖训之后,回来就派人出去打听了,看样子应该是很重要的话。 “罢了,史官的嘴最是严了,不要轻举妄动,万一传到皇上耳里不好,回头你写封信回去问问爹,他应该多少知晓一二的。” “是,奴婢遵命。” 另一边,刚下朝就去了宁圣宫陪太后用早膳的容九歌,也刚刚知道了这个消息。 太后嘴里还嚼着小汤圆,用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感慨道,“小九啊,你这个媳妇啊……忒彪悍了。” 容九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人又不是玉倾城亲自轰出去的,怎么就彪悍了。 不对,为什么又叫他小九。 等等,其实那女人……确实挺彪悍的。 “母后,食不言。”虽然心里各种嘀咕,但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皇上一本正经的教育着太后娘娘。 “小九,听说你昨夜宿在昭阳殿了?” “嗯。” 果然,得到他的承认之后,太后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感觉在发光。 而太后此刻的心里想的是:她的孙子估计快来啦,哈哈! 谁知容九歌的下一句打消了这个念头,“朕昨晚喝醉了,并没有碰她,而且……”她应该不愿侍寝吧。 想到早晨发生的事,他自己都觉得快要忍不住想杀人了,太丢人了,也难怪这后宫的女人都斗不过她,就连自己感觉都有些招架不住那个女人。 “小九啊,她毕竟是定国公府的人,这美人之位怕是太低了些,不如提提位分如何?”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毕竟在这后宫即便是家世后台再硬,也比不过皇上的宠爱以及位分。 容九歌就着苏德胜端来的茶水漱了漱口,瞥了眼太后道,“母后想给她什么位分,四妃?还是贵妃?亦或是皇贵妃?” 这下轮到太后为难了,玉倾城将来是一定要做皇后的人,不过如今她还没侍寝,如果一下子升到妃位恐怕多少会有些闲话。 唉,怪只怪皇上一开始给的位分太低。 【ps:侍寝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反正这个星期一定会侍寝的,话说,大家认为第一次晋封倾城姑娘什么位分比较好?嗷嗷,求推荐票,满分评论哟~】 第31章 白昭媛降位小仪 太后思前想后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摆手道,“罢了,皇上自己决定就好,莫要委屈了那丫头就是了。” 容九歌颔首,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了,哀家听说白家那小丫头有了身孕?” “嗯。” “她也是个有福气的,听说你只宠幸了她一次,就怀上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心里冷笑,那个从前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如今也是个精通算计的,居然敢对她下药。 若不是早上玉倾城跟他说了那话,怕是他这辈子都要蒙在鼓里了。 想到这儿,心中更是气愤,脸上的表情也紧绷起来,连太后都给吓到了,最后也没多留,急忙离开了宁圣宫回了御书房。 回御书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拿起笔亲自起了一份圣旨让苏德胜立刻滚去长信宫宣旨,还强调了必须当着贤妃的面宣旨。 长信宫是后宫中除了皇后的凤仪宫以外的第三大的宫殿。 除去一宫主位的贤妃,东西两个偏殿分别住着白昭媛以及上次选秀入宫的余贵人。 苏德胜因为匆忙赶来,所以并没有提前看过圣旨,当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娘娘小主以及宫人们,又看着圣旨上的内容,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是白昭媛有了身孕,从而晋位的圣旨,没想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媛白氏……咳,品行有失,堪为九嫔之位,念及腹中龙胎,故大惩小戒降为小仪,贤妃白氏教妹无方,管教不严,着每日去宁圣宫抄写佛经,钦此。” 一道惩罚圣旨写的这么直白,果然是皇上的风格,当然这些话苏德胜也只敢在心里编排编排。 “圣旨送到,娘娘,小主们请起,杂家就先告退了。” 说完,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 白小仪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贤妃看到她这个样子,刚想开口询问什么原因,但又碍于有外人在,遂即就打发了余贵人离开了。 出了主殿的余贵人忽的又转头看了眼里面说话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任由宫女翠竹扶着回了自己的瑶光殿。 看四下无人之后,贤妃冷眸一转,训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令皇上厌恶的事情?” 白小仪凄然泪下,有些难以切齿,“姐姐,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被降位,连同我也被惩罚,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你到底做了什么?” “姐姐你可还记得三个月前,我被皇上宠幸的那晚?” 贤妃听她提起那晚,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晚本来皇上点了她侍寝,她满心欢心的去沐浴,结果一回来就听见自己的寝殿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她本来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宫女,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爬上了她男人的床。 那一晚,她一夜没睡,最后只换来了皇上的一句,喝多了。 妹妹白莲也因为如此,被封了昭媛。 白莲会进宫也是因为她怕妹妹一个人留在宫外的白府会觉得孤单,所以才请求皇上让她进宫陪陪她,哪曾想到竟然引狼入室。 【ps:筒子们推荐票撒,晚上还有一更,哈哈晚上还有个好消息呢。】 第32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皇上下药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白莲竟然怀上了身孕。 孩子在这后宫中,是难得的存在。 因为皇上每次让人侍寝之后都会赐下避子汤,偏偏那一天许是因为皇上也不曾料到会变成那样,所以竟然忘了。 她虽然纠结至极,但是为了妹妹肚子里的这块肉,她还是亲力亲为的照顾。 若是能一举生下儿子,简直是无上的荣耀。 本来打算等做足三个月后再宣布的,没想到因为一场晚宴公诸于世。 贤妃看着白莲伤心又害怕的表情,这才隐约觉得不对。 果然,听她道,“姐姐,其实那晚皇上并有喝醉,而是……而是被我下了药。” “你说什么?”贤妃急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她有没有身孕,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她脸上。 这一巴掌因为气急用了挺大了力气,白莲的脸上立刻印出了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白莲捂着脸,呜咽的坐在那里哭着,哭声也越来越大。 贤妃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犯得可是死罪,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对皇上下药。” “姐姐不是的,不是的呜呜……我不是下药,而是……在熏香里放了一点相思子。” 相思子是香料的一种,和宫中寻常用的熏香味道很像,但是却有着催情的作用,被列为宫中禁物,贤妃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东西。 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你……你从哪里弄来的相思子。” 这种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在皇宫中才对,她猜测是白莲从宫外带进来的,毕竟这种东西宫外还是挺多的。 白莲吱吱唔唔道,“姐姐……其实是因为我早已经爱慕皇上,但是我又不敢同你说,想着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就从太医院找太医要的……” 贤妃被她的话气笑了,自己的妹妹进宫短短几天就惦记上了自己的男人,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原先还想说,这次妹妹入宫顺便可以请皇上指婚,如今倒好。 忽的又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太医院?哪个太医给你的?” “是个年轻的太医,好像姓钱。” 贤妃知道自己妹妹估计是被人算计了,“你糊涂啊,这宫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姓钱的太医,还有,你可知这相思子是宫中禁药。” 白莲一愣,看到姐姐的模样才觉得自己可能犯的错比想象中的还严重,“什么禁药,我装作宫女跑去太医院只说要了一些助兴的药,然后那人就给我了……” “那东西你可有剩下?” “没……没了,我害怕被人知道,就让杏雨把剩下的全部撒到附近的河里了。” “行了,事已至此,皇上也没多说什么,怕是多少知道了些什么,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宫里养胎,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知道了吗?” 白莲有些不甘心,“可是姐姐,这小仪的位分也太低了些,连抚养孩子的资格都没有,我……” 【ps:好消息就是为满足广大群众多更点的愿望,从明天开始就是每天4更啦,然后推荐票,打赏到一定数量也会适时加更的哦~大家积极投推荐票,打赏还有评分评论哟~】 第33章 那个女人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 贤妃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圣旨已下,如今你只要好好养胎就好,若是能生下皇子,这妃位少不了你的。你先回去吧,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送走了白小仪之后,贤妃坐在一边揉了揉眉心,叹气道,“安澜,你说本宫这个妹妹胆子怎么这么大,唉。” 安澜倒了杯茶给她,劝慰道,“娘娘不必担忧,左右白小主如今肚子里怀着龙胎,十月一过,诞下皇子,娘娘和她都能得到无上荣耀。” “唉……但愿是个皇子吧。” 昭阳殿内,轰走了江才人之后,玉倾城便又睡了一觉,昨晚旁边突然多出了个人,有些不习惯,所以没睡好。 一起来,就听小苏子汇报着后宫里的事情。 连续两日,宫里接连两个嫔妃被降位,旁人不知道,可是自己却知道,这里面和她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只是不知道这两个是皇后的人呢,还是贵妃的人。 知琴看着自己的主子突然笑出了声,疑惑道,“主子,怎么了?” 玉倾城摇摇头,讥讽道,“我只是觉得好笑,这皇后和贵妃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追随的,难道这两人还能大度到把旁人塞到皇上床塌上去?” 在她的心中,自己想要的便自己去争取,不要依靠旁人,依靠旁人就永远都不会成长。 后宫的事情,知琴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没多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给主子捏肩捶背。 小苏子倒是知道不少,上前解释道,“美人主子有所不知,早在皇上登基之前,也就是在东宫的时候,那时的太子妃也就是皇后以及侧妃也就是贵妃就已经分为了两派,因为两人的父亲在朝堂是对立的关系,所以两位娘娘的关系也一直都不太好。” “为何她们会选择追随皇后和贵妃,自己得了皇上宠爱,爬上更高的位置不是更好?”玉倾城语带嘲讽道。 小苏子解释,“因为这后宫的主子们的家世都不太好,许多都是从前的太子妃的侍妾提上来的,她们当初有的是宫女出生,当然得要个强势的人做靠山,故而……” “呵,无知。” 一群无知的女人,也真难为容九歌能受得了。 远在御书房正在批阅奏章的皇上,突然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苏德胜担忧道,“皇上可是觉得凉了,可要添衣?” “无妨,只是鼻子痒了。” 玉倾城又看向小苏子,“你可知道,皇后和贵妃的人都有谁?” “这个奴才不是很确定,但是奴才知道贤妃肯定是皇后的人,还有温昭容是贵妃的人,这个从前在东宫就不是秘密,至于其他的人……就不清楚了。” “唔,那你猜,玉婕妤是皇后的人呢,还是贵妃的人呢?” 她猜想玉雪兰在宫中无权无势,定然会找人稳固她的势力,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皇后。 想到那位温婉大方的皇后,玉倾城不免有些头疼,好像有些树敌太早了些,那个女人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 【ps:今天开始四更了哈,求各种打赏,评论,推荐票。】 第34章 倾城,你我之间不用这么生分 小苏子就算有胆子想这个问题,也没胆子把答案说出来。 他拿不准这位美人主子的心思,因为太过深沉,就如同皇上一样,而且两人都是笑里藏刀之人,相处的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 看他不回答,玉倾城目光转向知琴,“知琴,你觉得呢?” “奴婢猜测……是皇后。” “哦?为何?” “那日在太液池,大概有十位嫔妃在,却以皇后和贵妃带领,而她们身后分别站了四人,玉婕妤就在皇后身后。” 玉倾城赞赏的点头,“不愧是知琴,观察甚微。” 一旁的小苏子欲哭无泪,那天在太液池他又不在啊,怎么猜的到啊,好吧,其实他刚才猜测的是贵妃,因为毕竟皇后不喜欢狐媚之人,而玉婕妤也恰好是以色侍人。 知琴又道,“主子,奴婢听其他人说,当初皇上和皇后的婚约,是皇后像先帝求来的。” “这个不奇怪,皇上在男子之中容貌属于上乘,而皇后看他的眼神满是爱慕,以她太师之女的身份当个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玉倾城轻描淡写道。 她也听说过皇上当太子时,是极为不受宠的,不过娶得正妃和侧妃家世都是极好的,怕是太师和大学士都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向先帝求的恩典吧。 不得不说,玉倾城真相了。 当初先帝给容九歌选得正妃以及侧妃,都是小官家的女儿,谁料想太子长相好,是众位世家千金心仪的对象,又碍于朝中大臣的恳求,才勉强同意了。 不过后来的侍妾什么的,却只准是宫女或者跟低等的贱奴去伺候。 想到这里,玉倾城突然有些好奇,容九歌既然这么不受宠,为什么还会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还有太后…… 啊,那个让她进宫的罪魁祸首,自从她回宫之后,她还没从见过。 就在她发呆想事情的时候,知琴的叫唤声把她的思绪喊了回来。 “主子,玉婕妤来了。” 玉倾城的秀眉微挑,“说曹操曹操到呀,去把她请进来。” 唔,昨天是江才人帮贵妃做说客,倒是没想到皇后居然让玉雪兰来做说客,难不成皇后认为她会顾念着那一星半点的亲戚关系么。 小苏子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下去了,但是小眼睛左瞄右瞄都没有听见玉倾城让他下去,所以就自觉的站到了她的身后,当起了木头人。 玉雪兰被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忘了开口说话。 “玉婕妤这个时辰来昭阳殿,是想和我一起用午膳?” “倾城,你我之间不用这么生分,也不需要这么规矩。” 玉倾城心中冷哼一声,语气淡淡道,“婕妤来找我应该不是来叙旧的,有什么话快些说吧。” 玉雪兰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殿里还有旁人在,尴尬开口,“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不如让他们先下去?” “不必,知琴和小苏子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话是不能听的。” 第35章 你可是想当……皇后? 玉雪兰听到这话脸色更加不好了,假笑道,“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听到玉倾城的话,最感动的,莫过于小苏子了。 美人主子居然把他当自己人,太让人激动了,他还以为自己一直是被排除在外的呢。 玉倾城是有自己的考量,小苏子既然是苏德胜的徒弟,那应该也有些过人之处了,但是他身上还欠缺着其他的东西,所以她才打算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 “倾城,你可是想当……皇后?” “想当又如何,不想当又如何?” 玉雪兰咬唇纠结道,“我知道玉家的祖训,若是你想当,皇上定然会为了你废后的。” “为了我?玉婕妤太看得起倾城了。” 容九歌如果真的要废后,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她,而是借助她玉家的祖训顺便铲除异己罢了,说白了也只是利用。 小苏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什么鬼的玉家祖训,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 “倾城,所以你……?”玉雪兰一心只想问出答案,这是她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玉倾城冷冽的语调,放佛玉珠滚地,不带任何语气,“我若是想当皇后,还用参加选秀?” 让她祖父递一道折子进宫,那位置立刻就会是她的。 看她面色无异不像是说假话,玉雪兰的心里呼出一口气,放心了不少。 顺手端起面前的杯盏,抿了口茶道,“倾城啊,咱们入宫也有些日子了,你可打算过以后的路?” 言下之意,和我一起抱皇后娘娘的大腿吧,至少在玉倾城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虽然她还没有直接说出口。 “玉婕妤可知,昨天江才人为何被轰出去?”她答非所问,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玉雪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顿了顿道,“估摸着是江妹妹惹你生气了吧,她自小娇纵了些,脾气有些大。” “她是池贵妃的人,昨天来做说客了,和你今天的来意是一样的。” 果然,此话一出,玉雪兰的脸上多出了一份惊恐的表情。 玉倾城侧过冷眸,眼底没有一丝感情,一字一句道,“你若是不想和她的下场一样,就不要把那些话说出口,你应该多少了解我的脾气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这话里,还带着浓浓的威胁,让听的人明显感觉一股冷意,不禁一颤。 小苏子暗暗摩拳擦掌,现在手边没有扫帚,正想着等下拿什么东西轰人呢,只要美人主子一声令下,他立刻就会冲上去。 玉雪兰受到不小的惊吓,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在颤抖的手,唇色也有些发白,颤颤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等下用午膳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迅速抬步走了,好像后面有人在追赶她似的。 小苏子低头偷偷看了眼玉倾城,发现她的嘴角又勾起那一抹令人胆颤心惊的笑,忍不住问出口,“美人主子,你这么对待后宫中的嫔妃,万一这事传到前朝去,就不怕前朝的那些大臣们向皇上说您的坏话吗?” 第36章 呵,我连死都不怕 玉倾城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同以往,竟然笑出了声,“呵,怕?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前朝的那些老顽固?” 小苏子一怔,浑然忘了说话。 刚才美人主子那个样子,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周身气息沉重而且杀气滚滚,让人不寒而栗。 知琴在一旁看着自己主子的变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分疼惜。 好在玉倾城的心情恢复的很快,刚才的那些戾气早已消失,“你不用担心,后宫不得干政,若是这里有消息传到前朝去,他们也不敢说的,毕竟还有皇上不是么。” 恐怕玉倾城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容九歌好像比其他人多了一分本不该有的信任。 小苏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奴才知道了。” “你既然是苏德胜的徒弟,我相信你的本事肯定不小,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呆在我身边虽然做不上总管的位置,但是我也不会亏待于你,还有,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从今往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和知琴一起伺候我,我会教你一些从前你不曾学到的东西。” 玉倾城打定主意要培养小苏子,毕竟在这皇宫之中,有时候太监更好办事。 小苏子听到这话,连忙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慎重道,“是,奴才定会听从美人主子吩咐,马首是瞻。” 玉倾城冷眼睨着他,又提醒道,“你要记住,我非良善之人,我真正的血腥手段你还不曾见到,你若是成了我的人,只能忠心,若有背叛,下场比死更恐怖。” 听到这话,小苏子本来有些顾虑,但是转而一想,他本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夕入宫净了身得了苏德胜的提点,才当了他的徒弟。 从前也不是没过过那种低三下四,被人当成狗,受尽侮辱的日子。 如今他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不想放过,他是个太监,但是也想做一个人上人。 “奴才誓死追随主子,永不背叛。” 玉倾城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准备午膳了。 经过昨晚皇上宿在玉美人那里之后,整个皇宫的人都以为玉美人定然是可以开始侍寝了,就连皇后也自觉的把玉倾城的绿头牌给重新挂了上去。 朝阳殿内,墨梅也早早准备好了一大堆东西,等着皇上翻她们小主的牌子。 可是坐等右等,接连几天过去了,皇上翻了江才人的牌子,还升了嫔位,还接连宠幸了两个默默无闻的贵人。 江念珍这几天可以说得上是风生水起,宫里许多人都巴结着她,不过她还是多谢贵妃在皇上身边给她美言了几句。 想想那一日在衍庆宫被玉倾城扫地出门,她就一肚子火,可是自己偏偏现在又不敢去惹她,只想着再得宠一些,等皇上彻底爱上自己的时候,让皇上帮她惩治她。 可是江念珍却忘了,最是无情帝王家,容九歌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根本就没当回事。 这一天,太后身边的孙嬷嬷突然来了昭阳殿找玉倾城,说是太后要见她。 【ps:嗷嗷,固定更新时间我放在评论区了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会在那里说的,小主们偶尔注意看一下,求推荐票。】 第37章 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玉倾城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早晚都得见,重新换了套衣裳之后就跟着孙嬷嬷去了宁圣宫,不过到了那儿,才发现原来皇后也在。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太后第一次见到玉倾城,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美。 桃花玉面,国色天香。 倾城之名,名副其实。 连她一个女人都觉得心动,难怪小九会有些动心了。 一袭月牙白的宫装,上面绣着点点红梅,浑身散发着一股高贵出尘的气息。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子,也许更适合红色,火红色。 因为看着她想得太投入,一直忽略了玉倾城还站在那里,还是一旁的孙嬷嬷提醒了一下,太后才开口道,“玉美人不必多礼,赐座吧。”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太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刚才她刚午睡起来,皇后就来了,先是文绉绉的说了些后宫中的支出琐事,又说了皇上这个月宠幸了谁谁谁。 论装大度,皇后堪比楷模。 她听的实在头疼,自己不怎么会说话,从前每个月都会这么一天,她只能干坐着,噙着笑听着皇后一个人哔哔几个时辰。 刚才她突然想到这后宫中已经来了一个厉害人物,所以就让孙嬷嬷把玉美人给请来了。 皇后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心里暗骂太后,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难道不知道自己跟玉美人有些小摩擦。 但是没办法,这每个月的后宫事宜还是要汇报的。 虽然她是皇后,那凤印自她入宫以来就没见过,一直把持在太后的手里。 一直旁敲侧击,但是皇上还是装聋作哑,不松口。 她一直想不明白了,皇上那么优秀的男子,怎么会有一个如此不堪的母后,一个舞伶出生的女子,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就连宫女会的东西都比她多。 自己虽然厌恶太后,但是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母后,白小仪有了身孕,贤妃希望臣妾能送个稳妥的嬷嬷前去照顾,不知母后的意思?” 玉倾城坐在一旁喝着茶,听着她们的话,惊讶的是,太后这茶盏里装的不是茶水,而是莲子汤。 下意识的看了眼太后,果然看到她对着她……憨笑。 是的,就是憨笑。 玉倾城忍不住眼角一抽,没想到容九歌竟然有这么一个欢脱的母后。 太后轻咳了一声道,“薛嬷嬷吧,先帝的时候,她帮许多嫔妃接生,经验比较多。” 会接生不一定会养胎吧,玉倾城在心里这样想着。 皇后语气有些怪调,明显也不认同这个人选,但是还是应承下了,她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再派个人去。 太后的目光又落在了皇后的小腹处,语重心长道,“皇后嫁给皇上多年,也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 她心里想着,皇后又如何,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被戳到痛处的皇后,紧握双拳,脸色发白,“是,臣妾自当努力。” 一直不能怀孕是她最痛苦的事情,吃了不少偏方调理,偏偏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38章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可怜的 皇后好像是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异常,果断把话题扯到了玉倾城身上。 “玉美人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本宫前几天已经让敬事房把你的绿头牌挂上了,估摸着皇上这些日子应该就会让妹妹侍寝了。”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嘲讽。 整个后宫都知道太后回宫那晚,皇上喝醉了宿在了昭阳殿,虽然没有侍寝,但是都以为这之后就会正式侍寝。 没想到的是,皇上之后不仅没有宣玉美人侍寝,反而宣了在昭阳殿受了委屈的江才人,还晋了嫔位,满是安抚之意。 玉倾城淡定的喝完了莲子汤,用锦帕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了,不过这几天嫔妾来了小日子,身子不干净,暂时不能伺候皇上。”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皇上不来她的昭阳殿,而是自己不能侍寝,别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来看笑话。 回想起那天容九歌离开昭阳殿前的对话,玉倾城忍不住勾了勾唇—— “爱妃是觉得朕昨晚喝醉了,所以没满足你?” “皇上多虑了,嫔妾不似皇上是欲求不满之人。” “呵,爱妃这张嘴真是……放心,朕今晚一定会让你看看朕欲求不满的样子。” “嫔妾多谢皇上恩典了,不过嫔妾昨晚来了小日子,大概要有七日不能伺候皇上了。” “你……”容九歌无言以对,便离开去上朝了。 皇后一咬牙,脸上明明是笑着,但是看起来就是比哭还难看,“原来是这样,倒是本宫没注意,玉美人也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毕竟这小日子还是要保养的好,不然出了问题,将来在子嗣上……” 皇后心里想着即便是将来得了宠爱又如何,万一是个跟她一样不能生的,又有什么用。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医术精湛,所以不劳娘娘费心了。” 太后看玉倾城轻飘飘的就回击了皇后的每句话,心里这姑娘的崇拜感又上了一层,简直太厉害了。 皇后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干扯着手里的锦帕,上面的绣的金枝牡丹都被扯的变形了。 太后明显就是拉来了一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帮手,她现在都不得不怀疑当初太后的那道懿旨,可能就是让玉倾城进宫来打压她们的。 很明显,皇后娘娘猜想的全对。 该说的都说完了,皇后就赶紧先离开了,太后又拉着玉倾城说了一会儿话,大概就是没事来宁圣宫陪陪她之类的,最后还让孙嬷嬷亲自送她出了宁圣宫。 刚出去,就碰到了前来抄写佛经的贤妃。 两人打了个照面,互相颔首之后,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孙嬷嬷感慨道,“贤妃也是个可怜的人,本是将门之后,白将军战死沙场后,留下她和白小仪独撑白府,唉。” 玉倾城心里冷笑,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可怜的。 知琴和小苏子看见主子出来,知琴连忙送上披风,三人走在了回昭阳殿的路上。 【ps:昨晚网站抽风,0点更新的一直显示不出来,可能这章也会有延迟……酱酱表示也很无奈。】 第39章 怎一个风情万种了得 途径兰桥的时候,遇见了另一拨人。 玉倾城没见过领头的那人,应该也是后宫的人,不过看她的穿衣打扮,倒像是个……风尘女子。 一身桃粉色的纱裙,手脚都戴着金铃铛,有些像西域的风格。 小苏子悄悄在她耳边道,“美人主子,是萧太妃,咱们快走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明显就像大白天看见鬼一般,被吓到了。 玉倾城用古怪的眼神睨了眼他,又把目光落在了萧太妃身上。 面前的人也在打量着她,眼睛里满是妒忌以及敌意。 萧太妃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哟,这就是刚进宫的玉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这副容貌哀家都自愧不如呢。” 这娇滴滴的声音,听的玉倾城身子都酥了,估计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再配上她那个摆弄骚姿的动作。 简直是,怎一个风情万种了得。 萧太妃看玉倾城不说话,以为是不认识她,又不得不开口道,“瞧哀家这记性,玉美人怕是不认识哀家吧,哀家是萧太妃。” 玉倾城微微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要不是一旁的嬷嬷提醒她,萧太妃此刻怕是已经冲上去刮花这个小贱人的脸了。 这几天宫中的传闻,她可是听到的不少。 本来以为只是稍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罢了,没想到这么出众,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是怎么养的,让她好生羡慕。 “罢了,天色不早了,哀家也乏了,玉美人若是得空不妨来哀家的钟粹宫坐坐,咱们年纪差不了多少,应该有许多话聊得,呵呵。” 最后一声冷笑,听的小苏子汗毛都竖起来了,看到萧太妃一行人离开之后,才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小心脏。 玉倾城挑眉,“你很怕她?” “美人主子,你可不知道这个萧太妃,她……”说着又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开口道,“她爱慕咱们皇上。” 玉倾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她多少猜测到了一点。 “她是先帝的嫔妃?” 小苏子点头,开始讲着萧太妃的事迹,“她是先帝的萧淑妃,不过她的出生极差,是江南一个勾栏院的头牌,名唤萧铃铛。一次先帝微服出访之后把她带了回来,因为年轻貌美,直接就封了淑妃,她刚进宫那会儿好像还不足十三岁呢。” 呵,先帝还真是重口味。 不过,萧铃铛这名字也真的符合她,手上脚上就连脖子上都挂着金铃铛,动一下就叮当响,真不嫌耳朵噪的慌。 “皇上登基之后,先帝的一些嫔妃,有的殉葬了,有的出家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人留在宫里,而且还大胆扬言爱上皇上,要做皇上的宫妃,太后知道之后,骂她不知检点,关了半年的禁闭才放出来。” 玉倾城皱眉,“所以,你到底在怕她什么?” 只不过是一个妓子出生的女子罢了,心里的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美人主子,萧太妃出了禁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把当时宫中新晋的嫔妃都狠狠修理了一顿,而且……她最见不得貌美的女子。” 【ps:这个太妃以后会各种作妖,不过,人不坏~求推荐票哈。】 第40章 朕的心里只有爱妃一人 看着面部表情十分夸张的小苏子,玉倾城挑眉,“修理?怎么修理?” “就让那些小主们冬日里脱去外衣,跪在太液池外面,那一日,皇上和丞相还有好几位大人走在宫里,正好碰到了,好不丢人。” “哦?后来呢?” “那些小主们都是天生丽质的人,有好几个大人看到了当时鼻血就流了下来。” 玉倾城轻笑,脚下的步子也放慢了许多,“皇上没说什么?” 他猜测容九歌那个性子,看热闹的可能性比较大,不然也不会放任萧太妃在宫里为虎作伥的。 果然,就听小苏子道,“美人小主怕是还不了解咱们皇上,皇上虽然在前朝手段凌厉,但是后宫的事情实则很少管,那天完全就是看热闹,还当众点评嘲讽了一下几个小主便离开了。” “唔,像他的作风,萧太妃这样做,皇上没有说什么?” “不曾,萧太妃的手上好像有先帝留给她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一直没动她。” 说着话的功夫,三人已经到了衍庆宫门口了,正好墨梅迎了上来,“小主回来啦,皇上过来了,等了您快半个时辰了。” 玉倾城进了内殿之后就发现容九歌闭目靠在软榻上,他听到动静后也不睁眼,声音有些沙哑道,“爱妃回来啦?”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又对着准备帮她更衣的知琴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就走到屏风后面,脱去了披风,在就脱出外衣还剩下一件红色裹胸裙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猛地抱住。 容九歌抱着她贴在她的长发处狠狠的嗅了嗅,有些调戏的意味,“唔,爱妃真香。” 由内而外散发的梅花香,沁人心脾,也勾人心房。 玉倾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皇上今天是要来履行前几天的话?”随后从他怀里转过身,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懒散道,“可是怎么办呢,嫔妾的小日子还没有结束,难不成……要浴血奋战?”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身子一僵,低头看着玉倾城双眸微眯墨瞳深邃,倏尔一笑,握住她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放在嘴边轻点了一下,“爱妃果然狡猾,不过,若是爱妃不介意,朕自然会满足爱妃的需求。” 玉倾城心中连连冷笑,这个欲求不满的衣冠禽兽。 “皇上,嫔妾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萧太妃呢,听说……她爱慕你多年?” 容九歌失笑,“爱妃醋了,放心,朕的心里只有爱妃一人。”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假话,不愧是皇上。 两人一唱一和的,玉倾城觉得无聊的紧,推开了他,自顾自的换起了衣裳,走出了屏风坐在软榻上,拿起一旁矮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玩笑的笑容,淡淡道,“皇上来嫔妾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来说情话的吧。” “朕听闻母后召见了爱妃,怕爱妃受了委屈,所以来瞧一瞧。” “如今皇上也瞧过了,嫔妾安然无恙,可以放心离开了?” 容九歌脸上的表情故作有些受伤,语气更是十分委屈,“爱妃的心果然捂不热,朕的甜言蜜语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ps:九哥哥又调皮了,o(︶︿︶)o唉。求推荐票砸死我。最近网站经常抽风,0点的更新可能会延迟出来,等不及的小主们可以明早起来看哟。】 第41章 不然我们怎么一起下地狱呢 偏偏玉倾城听到这话,眼皮都没抬,只是静静的看着杯盏了茶叶,自言自语道,“难怪今天的味道有点怪,原来竟然比平日里多放了两片茶叶。” 容九歌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一坨棉花上,白瞎他装的那么煽情,人家根本不领情,所以他选择了恢复自己平常的样子,坐在了一旁声音冷冽道,“爱妃可知,朕是皇上。” 她一直以来对他不敬,若是唤作旁人,早就已经被处死了。 这句话,终于让玉倾城抬起了头,不过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模样。 “皇上也知道自己是皇上,就不要随便和嫔妾开一些没必要的玩笑,现在这种说话方式就很好。” 明明是一个阴冷深沉的帝王,却偏偏要装一个风流纨绔的人。 容九歌冷笑,只不过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赏,“朕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这些日子以来爱妃果然没让朕失望。” 玉倾城同样也一记冷笑,用杯盖拨了拨茶水道,“承蒙皇上看得起,现在可以说一说皇上来的目的了吧。” “皇后和贵妃暂时不可动,萧太妃也不可。” “唔,皇后和贵妃是因为她们身后的太师府以及大学士府,那萧太妃是……?” 容九歌沉吟了一下,才道,“她手上有先帝留给她的暗龙令,是召唤皇家暗卫的信物,不过她还不知道。” 玉倾城先注意到的并不是暗龙令,而是容九歌对先帝的称呼,竟然不是父皇,可见他们之间果真关系很差。 “暗龙令……若是嫔妾能替皇上拿到,可有好处?” 她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前提是如果有让她满意的东西。 “朕整个人都是爱妃的,难道还要其他的好处比得上?”容九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里却暗骂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卧槽,大写的卧槽。 一向不爆粗口的玉倾城,终于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出来。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又不要脸的人。 “呵,皇上不愧是皇上,嫔妾佩服,皇上刚才说的事情嫔妾同意了,不过前提是她们不来招惹嫔妾,不然嫔妾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自然,留一口气不要弄死就成。” 玉倾城站起身,迈着莲步一步一步走向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妩媚,“皇上的心还真宽,难道就不怕嫔妾是个祸害,留在身边说不定对你有弊无利,况且,嫔妾本就不是善良可人的女子,有些时候手段比起皇上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九歌勾唇,伸手拉过她扯入自己怀中,嗜血一笑,“爱妃进了宫就注定了必须站在朕身边,况且朕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爱妃的手自然也不能干净,不然我们怎么一起下地狱呢,爱妃说是吧?” 碧落黄泉,也只有怀里的这个女子有资格陪在他身边。 玉倾城听着这话微怔,随即轻笑道,“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那么,皇上就不怕有朝一日你是嫔妾小舅舅的身份被人拆穿,说咱们乱~lun吗?” 【ps:两人终于站在同一阵营了,要开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日子啦,新的一周,求推荐票哇各种求。】 第42章 两天后,朕在乾祥宫等着你 毕竟当年她的母亲被册封公主十分突然,也没有举行册封典礼,只有一道懿旨,不过确实是真真儿入了皇家玉蝶的。 这件事情知晓的人不多,但是不免会被有心人翻出来说事,到时候不管对容九歌还是对自己,都是不太好。 即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是名副其实的舅甥关系。 容九歌眉梢一挑,“你如今是朕的女人,等你正式侍寝之后,还有谁敢说你闲话,即便是别人知道了那又如何,难道你害怕了,小外甥女?” 玉倾城听到这声小外甥女,不由想到她幼时第一次见到容九歌的时候—— 柳树下,柳絮漫天飞舞,十岁大的少年一脸深沉的负手在背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当时的自己就起了玩弄之心,她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个孩子为什么看起来却像是个经历了沧桑悲剧的人一样。 那时奶声奶气的一声小舅舅,现在想想,简直太丢人了。 容九歌放佛知道玉倾城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一样,逗弄道,“爱妃从前和现在比较简直判若两人,那时候拽着朕袖子不放一个劲儿的撒娇,如今却这么疏离。” 玉倾城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些不自然,咬牙道,“嫔妾那时候年幼无知,如今……也早过了撒娇的年纪。” 那件事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唯一污点,果然不能随便调戏人。 容九歌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若有所思道,“朕记得,你还未曾及笄。” 呵呵,你也知道,若是放在现代,皇上您这叫猥.亵未成年,玉倾城心里鄙夷着,又嫌弃坐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站了起来,“皇上的记性真好。” “唔,既如此,完全可以撒娇的。” 这话里还有分期待,放佛就等着某人和从前一样拉着他的袖子撒着娇。 但是,要让他失望了。 玉倾城岔开了话题,“快到晚膳的时间了,皇上不离开?” “朕留下用膳。” 容九歌在昭阳殿用了晚膳之后,苏德胜本来以为皇上今天要留下的,但是还是离开了。 临走前,他在玉倾城耳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喃道,“爱妃,朕再给你两天,两天后,朕在乾祥宫等着你。” 乾祥宫是皇帝的寝宫,和御书房一样,后宫嫔妃无诏不得入内。 玉倾城没回话,而容九歌只当她答应了,对她勾唇一笑,便带着苏德胜离开了。 知琴走到她身边,“主子,刚才您用晚膳的时候,云淑仪身边的念夏来了,吵嚷着要见皇上,说是她主子病了,但是被小苏子赶走了。” “云淑仪是谁?” “听小苏子说,您进宫前一段时间这位云淑仪很是得宠,不过不知道为何有一天竟惹怒了皇上,之后就再也没被宣寝过。“说完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她的外祖父是太医院的周太医。” 玉倾城冷笑,看着手里刚才容九歌留下的暗龙令的图纸,淡淡道,“有个当太医的外祖父,却偏偏要皇上去看病,这云淑仪果然病的不轻,怕是脑子不好使了。” 【ps:午安,今天是立冬,记得吃汤圆吃饺子哟~】 第43章 露出了一抹令人胆颤的笑容 念夏被小苏子赶走之后,匆匆忙忙回了华阳宫含香殿。 怎奈进去的时候没注意到还有旁人在,只习惯性跪下低着头便开口,“奴婢该死,奴婢去了衍庆宫之后,压根还没见到皇上,就被小苏子给轰了出去,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华阳宫的一宫主位正是前不久刚被降位的温昭容,她今晚闲下无事就来了含香殿找云淑仪说说话,不曾想刚说了两句话就听到这个消息。 “云妹妹这是想从玉美人手里抢人?” 云淑仪鄙了她一眼,笑道,“妹妹许久不见皇上,甚是想念,如今宫中又来了新人,若是不主动些,皇上怕是都要忘了妹妹了。” “哼,玉美人虽然还没正儿八经的侍寝,可是谁看出来皇上的心可在她身上呢。”温昭容说这话的时候简直要咬碎了一腔银牙,想想自己被降位就气得不行。 “姐姐不必忧心,你可是宫中的老人了,难道还怕没有重新复位的机会,不过这个玉美人不知是不是狐媚子转世,美得不像人间女子,难怪皇上要多看几眼,白妹妹有了身孕皇上也没去看一眼,听说她降位和玉美人还有不小的关系呢。” “果真?” “可不是,你想想啊,皇上那天在昭阳殿待了一整晚,之后去了太后那里,那老太婆什么都不懂能说什么,那肯定是玉美人吹了些枕边风呗。” 云淑仪知道自己斗不过玉美人,想着就挑拨眼前的蠢蛋去。 宫女出生的下贱坯子,居然自己还要叫一声姐姐,呸。 温昭容若有所思,之前她被降位,贵妃和她说稍安勿躁最近不要去惹昭阳殿那位,不过如今白小仪有了身孕,若是这个孩子…… 说不定这是个扳倒玉倾城的好机会。 云淑仪看她发呆,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应该是成了,又继续添油加醋道,“妹妹的外祖父前一阵还说呢,白妹妹忧思过重胎像不太好,唉,如今才两个多月,脸都瘦了一圈了,真是可怜呢。” 温昭容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念夏,淡淡道,“你这丫头倒也乖巧,跪了这么久动都不动一下。” 念夏身子一晃,只有她知道云淑仪善良的模样都是装的,平时她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定然会用鞭子狠狠的教训她。 久而久之,她跪着亦或者说话的时候就都不敢抬头了,主子们说话的时候更是当作自己不存在。 云淑仪轻笑,摆了摆手,“妹妹倒是忘了她了,念夏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看殿中无人之后,温昭容才问道,“听说周太医会做一些药妆,胭脂水粉之类的?” “是呀,姐姐若是想要,妹妹赠你一些,我这儿还很多。” 说着,云淑仪走向自己的梳妆台,从一个小抽屉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正好有两盒刚做好不就的胭脂。 “喏,这是上个月新做的,颜色不错,姐姐用正合适。” 温昭容看着手里的胭脂盒,许久之后,才露出一抹令人胆颤的笑容。 【ps:推荐票哈~】 第44章 延禧宫新晋德妃 容九歌从昭阳殿离开之后,因为晚膳用的有些多,所以并未坐龙撵,而是选择了走着回御书房。 路上,苏德胜给他汇报了刚才云淑仪身边的宫女之事。 “云淑仪,哪个云淑仪?” 很显然,容九歌已经把这个人给忘了。 苏德胜听到这话,险些被自己的脚步绊倒,这云淑仪长得挺美的呀,皇上您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回皇上的话,是含香殿的云淑仪,上个月极得您宠爱的,不过因她擅闯御书房,被皇上您禁了足。” 容九歌经他提醒似是想起了什么,讥讽道,“朕记得,她是周太医引荐的?” “是,云淑仪是周太医的外孙女。” “绣花枕头一个,连当归和人参都分不清,朕真想不到如今就连周太医也会睁着眼说瞎话了,呵。” 当初周太医说什么他的外孙女医术得到他的真传,而他又太忙太医院的事无暇照顾,恳请自己把她外孙女纳入后宫之中,还说什么有个懂医术的放在身边也保险安全些。 当时容九歌想想也觉得不无道理,而且他后宫也无所谓再多一个人,当下就准了封了淑仪。 连续宠了几天之后,竟然不知好歹闯入御书房,当时看在丞相在所以没说什么,当晚又被他发现云淑仪根本就不懂医术,故而罚了她禁足。 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又开始出来作妖了。 想到这儿,容九歌邪佞一笑,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方才云淑仪说她病了,那就去请周太医看看,开些补药好好补一补,也顺便让他们祖孙俩好好叙叙旧。” 苏德胜听的身子一颤,连忙挥手让身后的小太监去太医院传话。 想想这个云淑仪也真是的,看着是个温柔懂事的人,怎么总是做些蠢事呢,难怪如今失了宠。 天色渐沉,皇帝身后的太监们都掌起了灯笼。 就在一行人转弯之际,一个穿着绿色宫女装的人撞进了容九歌的怀里。 苏德胜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宫里竟然有这么一个不知规矩的人,竟然敢在宫廷之中肆意跑动,还撞上了皇上。 “哪来的宫女,龙驾在此,简直放肆。” 穆慈猛地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眼皇上之后,本就被撞的跌倒在地根本就顾不得爬起来,连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容九歌借助着灯笼的火光,看清了穆慈的容貌,眸光微闪,心中闪过一计。 一个时辰后,穆慈还宛如做梦一般,躺在床榻之上。 她竟然被皇上带到了延禧宫,还被宠幸了,皇上刚才临走前还说了封她做德妃。 哈哈,她竟然从一个小小的内务府的宫女当上了四妃之一的德妃。 …… 翌日一早,皇后刚睡醒,任由身后的宫女们帮她梳妆打扮。 王嬷嬷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急促道,“娘娘不好了,昨晚上皇上宠幸了一个宫女,封了德妃,赐住延禧宫。” 皇后手中的金簪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瓣,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说什么?” 【ps:噗,德妃的位置注定只有宫女能当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宫女能当上德妃。求推荐票,么么哒。】 第45章 德妃的位置难道只有宫女能当? 王嬷嬷叹了口气,让旁边的宫女捡起了掉在地下的金簪,退散了众人之后,才又重复了一遍,“内务府的宫女穆慈昨晚上被皇上看上了,得了宠幸之后,被封了德妃。” 她身为皇后的奶娘又怎会看不懂皇后现在的心思。 皇上宁愿去宠幸一个又一个宫女,却偏偏不来皇后这里。 太师府又催得紧,希望娘娘赶紧怀上皇嗣,如今皇上都不来,又谈何能怀上皇嗣呢。 唉。 皇后神情恍惚,良久,才开口道,“罢了,梳妆吧,让人去各宫传本宫口谕,本宫的小厨房新做了许多糕点,请各宫嫔妃来凤仪宫用早膳。” “……是。” 玉倾城毕竟没有正式侍寝,再加上位分太低,实则是不需要每天去给皇后晨昏定省,其实她也懒得去看那些人假笑谄媚的嘴脸。 不过,乍一听皇后这则口谕,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遂问向一旁的小苏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苏子异常扭捏,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皇上昨晚宠幸了一名宫女又封了德妃,皇后娘娘怕是心里不舒服,估摸着是想让众妃去排挤排挤这位新晋的德妃。” 能不舒服么,这后宫的嫔妃本来宫女出生的就多,从前还都是皇后首肯的,如今皇上连招呼都打一下。 玉倾城听到之后并没感到诧异,倒是对这个德妃有些好奇,毕竟以她对容九歌的了解,他是不会无故去宠幸一个宫女的。 不过,让她觉得好笑的是,这德妃的位置难道只有宫女能当? 昨晚因为初次侍寝,虽然只有一次,但是穆慈还是有些累,而且腿间隐隐的刺痛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是知道规矩的,嫔妃初次承宠之后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谁知刚起来就接到了皇后的口谕,说是让去凤仪宫用早膳。 因为册封的太匆忙,内务府随意拨了几个宫人们过来,也带了几件宫装。 丁香是昨晚被穆慈选下贴身伺候的宫女,她拿着一套黛绿色的宫装帮新主子换上,又梳了一个灵蛇髻之后,才说道,“娘娘,今天请安之后,会有人跟您量身裁做新衣。” 穆慈摸着身上的云锦料子,又扶了扶鬓上的玉簪,发现并无不妥,就带着丁香坐着软轿前往凤仪宫。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激动。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有和她们平起平坐的一天。 凤仪宫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嫔妃,不过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本来有个玉美人已经够呛了,没想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狐媚子又勾.引了皇上,居然还封了德妃。 要说,其中脸最臭的当属温昭容莫属。 本来昨晚自己还想着,表现好一些说不定能重新获封,没想到居然被人抢走了本来属于她的位置。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新晋的德妃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无极。” 一套得体的行礼动作,显然不知道练了多少次了,居然一点错处都没有。 皇后心里再不舒服,但表面还是噙着笑,“德妃妹妹请起,坐吧。” 【ps:嘎嘎,今天是酱酱的生日呢,t_t又老了一岁,唉。】 第46章 德妃早已成了众矢之的了 皇后能忍,池贵妃就有些忍不住的感觉。 德妃身上的宫装正是她前些日子让内务府新做的,上面还有她最喜欢的木兰花,手紧紧握着木椅上的扶手,小指上的护甲都刮出了痕迹。 玉倾城一直注意着穆慈,待她抬头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长相,同时心里也了然了。 她的眉眼像极了池贵妃,再看她宫装上的花样也正是寻常贵妃喜爱的,原来皇上竟打了这个主意。 这顿早膳吃的也算和谐,没什么人说话。 结束后,皇后还把众人留下来喝茶聊会儿天。 因为大家现在是面对面相坐,所以大家这才看清楚穆德妃的长相。 玉雪兰甩着手里的帕子,不经意的说道,“德妃娘娘可真是是个美人儿呢,嫔妾瞧着倒和贵妃娘娘有些想象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在池贵妃和穆德妃脸上徘徊,果然下面多了些唏嘘声,明显都认同了玉婕妤的话。 池贵妃本来被人抢了宫装心里就不舒服,如今看到了穆慈的长相更是心口气的疼。 她脑子里幻想着,昨晚皇上说不定是要到她这儿来,没想到路上碰到了和她长相相信的穆慈。 简直是个狐狸精! 她的语气明显不善道,“本宫就说这宫里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在,防不胜防,没想到眼皮子底下也出了一个,皇上宠爱本宫多年,别以为自己和本宫有几分想象就不知所以了,不过是个内务府的小宫女。” 穆慈本来因为当上了德妃十分欣喜,如今被人这么说,心里委屈的不行。 自己刚才也看到了池贵妃的容貌,果然发现有几分想象。 回想起,昨晚黑暗中伏在她身上的人唤了好几声不清楚‘慈儿’,她本来还以为是唤的自己,如今想想该是唤的‘池儿’吧。 也是,皇上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 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替身,呵,所以到底是自己的幸还是悲呢。 满殿的人没一个帮穆慈说话的,更别说施舍她一个友善的眼神了。 她本来就配不上德妃的位置,早已成了众矢之的。 看穆慈不说话,池贵妃更是阴声怪气,“内务府不知道怎么当差的,本宫刚定做的宫装竟然送给了别人,皇后娘娘可要好好管一管。” 一直在安静的喝茶的皇后,突然被点名也只是扫了眼已经流泪的德妃,淡淡道,“德妃刚被晋封,宫装来不及做,拿贵妃的也不无过错,况且,贵妃的衣服那么多,应该不介意多一件少一件吧。” 玉倾城听着皇后的话,柳眉微挑,看来皇后是想拉拢德妃了。 不过穆慈这个软弱的性子,又被容九歌用来当了棋子,怕是没几天好日子过呀,皇后这个算盘怕是打错了。 德妃听到皇后为她说话,满眼感激的看着皇后。 池贵妃看着皇后,没想到她竟然会帮着穆慈说话,真是可笑。 玉倾城听着觉得无聊,这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下意识的抬头,竟然对上了一个妒恨的眼神。 第47章 不……不要…… 云淑仪此时此刻真是恨透了玉倾城,看她抬头,很快掩下眼底的情绪,放佛刚才那个妒恨的眼神并不是从她眼睛了显出来的。 昨晚她刚准备沐浴,结果一个小太监都带着她的外公周太医来了她的寝宫,还带了一大壶的补药,说是皇上让她补身子,还逼着她全部喝完,一滴不剩。 她之后又吃了一整碟的蜜饯,才觉得嘴里不是那么苦。 若是昨晚皇上来了含香殿,她根本不会受苦,也不会有这个德妃的存在,一切都是玉倾城的错。 玉倾城凤眸一眯,她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很恨她。 知琴俯身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主子,那位是云淑仪。” 玉雪兰坐在玉倾城身边,自然也注意到了云淑仪的异常,低垂着眸子掩盖了她心中的想法,她这个小侄女还真是招人厌啊。 就在池贵妃刚准备继续刁难德妃的时候,门外传来苏德胜的声音,“皇上驾到——” 容九歌用完早膳才听苏德胜说了皇后一大早请众嫔妃用早膳的消息,想来这举动应该是为了他新晋的那个德妃,秉着来看热闹的心情来了凤仪宫。 皇后以及众嫔妃都屈膝行礼道,“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免礼。”容九歌摆手坐上了主座上,扫了眼下方坐着的众嫔妃,目光最后落在了玉倾城身上。 他倒是没想到,她也会来凑这个热闹。 玉倾城感受到某人的目光,微微瞥了他一眼后,就错开了。 两人很短暂的对视,并没有人注意到。 德妃的心里此刻七上八下,她刚才得知自己是个替身,心里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 池贵妃看到德妃一脸委屈的模样,好像故意给皇上看一样,心中冷哼一声,遂即朝着皇上灿烂一笑,撒娇道,“皇上真是的,臣妾刚做的衣裳也不说一声,就赏给了穆妹妹。” 此话一出,容九歌的视线果然落在了穆慈的身上,昨天晚上在灯光下只是觉得有些像,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六分相似了。 “这事归皇后管理,况且你不是最讨厌黛绿色了,嗯?” 感觉到皇上的目光沉了沉,池贵妃咬唇有些不敢说话了,但是还是故作淡定开口,“臣妾偶尔也想穿一次其他颜色嘛,而且穆妹妹身上那件臣妾甚是喜欢呢,可否……?” 她想皇上定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或者反驳自己。 果然,看见皇上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不打算开口,自己更加胆大起来,朝着穆慈不怀好意一笑。 穆慈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倚翠,去吧德妃娘娘身上的宫服给本宫扒下来,记住,一道褶子都不能有哦。” “是。”倚翠作为池贵妃的贴身宫女,平日里本就没少做坏事,这会子听到了自家娘娘的吩咐卷起袖子就朝着穆德妃走去。 穆慈吓得脸色惨白,猛地站起来抓住自己的衣襟想要逃跑,奈何太着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 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倚翠,坐在地上惊呼道,“不……不要……” 第48章 朕昨晚并未碰她 虽然穆慈原来只是内务府的粗使宫女,但是哪里敌得过练过些武的倚翠,三下五除二就被扒了外衣。 听着德妃的尖叫声,没有一个人同情,全部在看着好戏。 玉倾城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微微蹙眉,尖叫声,太吵。 容九歌看她有些烦躁的样子,心情隐约有些变好,起身抬步就朝她走去。 众人本来以为皇上要给德妃解围,其实就连德妃自己也这样认为,泣数行下的看着皇上,双手还遮着只穿着一件翠绿色肚兜的身子。 谁知……皇上竟然只是路过,连看都没看一眼,停在了玉美人的面前。 “定国公进宫了,可要随朕去见一面?” 玉倾城面露诧异,祖父已经多年不进宫了,今天怕是拗不过祖母的念叨,所以才想进宫见见她吧。 “好。” 众目睽睽之下,玉美人就被皇上给带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只字未提。 德妃目光怔怔的望着这一切,嘴角露出惨然一笑。 不过最满意的就是池贵妃,哼,宫女就是宫女,即便当上了嫔妃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卑贱,被扒下的那件宫装她自然也不会要,就让倚翠当着德妃的面给烧了。 对于凤仪宫后来发生的一切,玉倾城是不知道了,只是现在她真的很想掐死眼前的人,自己被带到御书房之后才知道原来祖父根本就没进宫。 容九歌居然骗她! “倒是难得在爱妃的眼里看到了别的情绪,呵。” 眼前的女子竟然生气了,稀奇,真稀奇! 玉倾城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下连连冷笑,余光却瞥见他身后的帘帐后有一道黑影闪过。 “不知皇上带嫔妾来御书房可有要事?” 容九歌习惯性的转着拇指上的扳指,而玉倾城这才注意到,那火红色的扳指好像和她腰间的玉佩一样,都是血玉。 啧,好大手笔。 “爱妃难道不好奇朕为何册封一个宫女为德妃。” “皇上想膈应贵妃,人选至少也应该从池家找,穆慈身份太低,成不了任何气候。” “是啊,可惜的是池家目前没有适龄的人呢,而且朕也不想多看几个池家人,那小宫女昨晚正巧让朕瞧见了,所以,她注意要牺牲了。” 玉倾城不再看他,凤眸微垂,心里想着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正想着事情,突然面前一暗,容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并且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朕昨晚并未碰她。” 这句话,倒是在玉倾城的意料之外了。 毕竟外界传言,容九歌在女色上风流成性,和平时的处事手段恍若两人,而且自她入宫以来,她所看见的也是这样的。 来者不拒,不是么。 容九歌料想她是不信了,遂站直身子沉声道,“烈阳,出来见过玉美人。” 只见,刚才玉倾城余光所见的地方,走出来一个黑衣少年。 皮肤白的不像正常人,好像从没见过阳光一般,目光死沉,若不是因为他的唇色泛红,玉倾城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活死人。 【ps:最后说一遍哦,男主非处不喜勿喷。】 第49章 爱妃若是想要,朕晚上会满足你 烈阳面无表情的走到他们面前,目光空洞的看着玉倾城,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说话,声音十分沙哑,“属下烈阳,见过玉美人。” 玉倾城盯着他的脸庞细细打量了一会,朱唇亲启,“烈日炎阳,好名字,不过……” 烈阳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直直的站立在那儿,放佛面前的美人说的话与他无关一样。 容九歌走到玉倾城身边坐了下来,挑眉道,“不过什么?” 玉倾城倒是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侧头看他反问道,“你让他出来见我的意思是?” 面前的这个少年一看就是不正常的,估摸着不是身体上有问题就是心里上有问题或者也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淡然道,“昨晚上的人,是烈阳。” 对于这个答案玉倾城并不觉得奇怪,早在刚才容九歌让烈阳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十有八九猜到了,不过以她看来烈阳并不像是会做那方面事的人。 因为他看起来……很单纯。 没有等到玉倾城的答话,容九歌也没什么,而是继续说道,“爱妃曾说自己医术精湛,不知烈阳可有这个荣幸能让爱妃一瞧。” 果然,这少年是病了呢。 玉倾城盯着他看了会,又把目光落在烈阳身上,默了许久才点头柔声说道,“伸出手。” 烈阳闻言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只不过此刻却看向容九歌,似是在征求同意。 容九歌点头同意后,他才伸出那只和他脸上肤色同样苍白,五指纤细分明的左手。 玉倾城同样伸出一只手,只用两指搭在了他的脉上。 这个动作让烈阳的身子猛然一僵,他的体质不同旁人,白日里他的身体会冷的像冰一样,到了晚上却如同火一般。 此刻,玉倾城的手给他的感觉竟然比他还冷,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寒一般。 对于他的异常,玉倾城没当回事,不过他的身体,可真是个大问题呀。 一旁的容九歌瞧见她蹙眉的样子,有些不安的问道,“可查出什么问题?是不是很难医治?” 这副焦急的样子,玉倾城还是第一次瞧见呢,看来这个烈阳应该不仅仅是一个下属而已。 “一碗水,放血。” 容九歌听闻,朝着门外冷声道,“苏德胜,装一碗水滚进来。” 苏德胜本来在和知琴守在外面大眼瞪小眼呢,冷不丁的听到叫唤声,连滚带爬的去准备了一碗水,小跑着送了进去,另一只手还护着生怕水洒出来。 玉倾城朝着苏德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碗放在烈阳面前。 烈阳拿起腰间的匕首割开了手腕,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入玉碗之中,很快就染红了。 玉倾城的鼻翼动了动,那是鲜血的味道呢。 她好像,很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好了,足够了。” 她站起身走到容九歌面前,在他疑惑的表情中,左手慢慢伸进了他的衣襟之中,摸索了一番。 某人因为她的动作身子颤了颤,并抓住她不安份的手道,“爱妃若是想要,朕晚上会满足你。” 第50章 步步生莲 玉倾城的嘴角抽了抽默默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很快从他怀里抽出了一条锦帕之后,忍不住鄙夷道,“借皇上锦帕一用。” 说完,拿起那帕子的一角沾了沾那血水,而后又放在鼻下嗅了嗅,闻到一股很淡很杂的香味之后,略微惊讶的抬眸盯着烈阳。 容九歌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但是看玉倾城的表情猜测她应该是知道烈阳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了。 “如何,可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玉倾城蹙眉问向烈阳,“你的身子可是白天发寒,夜晚发热?” 烈阳颔首,到了晚上就如同中了媚药一般,从前泡在冷水里还能缓解,如今冷水已经完全无用,需要女人来解。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肮脏。 玉倾城点点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抿了口茶才开口,“你中毒了。” “爱妃可知是何毒?” 他们也曾怀疑是中毒,可是丞相夜子轩也算是医术高手,却并未诊断出任何结果,他们甚至曾想到了巫蛊之术。 “此毒名唤步步生莲,因为要用火莲炼制从而得名,是一种可以潜伏在身体里五年之久的情毒,不过……只争对男人。” 容九歌面色不太好,沉声道,“火莲不是极其稀少之物?” “其实火莲并不稀少,两年一开花,只因生长环境特殊,所以极少人寻得。” “爱妃刚才说可以潜伏五年,那五年之后……会如何?” 玉倾城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杯盏上来回摩擦,嘴角带着丝丝看戏的笑意一字一字道,“精、jin、人、亡。”看着在场面色大变的三人,又用着肯定的语气道,“我猜测,烈阳的毒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吧。” 一直没开口的烈阳突然开口说道,“是。”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绝望以及一份坦然,放佛不想死又觉得死是一种解脱。 容九歌面色阴沉,双眸更是泛着猩红的光,他此刻恨不得把下毒之人碎尸万段。 “此毒来自西域,制出后是无色无味的液体,五年前你在何处?”这句话明显是问烈阳的。 “属下作为暗卫一直待在皇上身边,不曾离开。” “唔,那个时候皇上还是太子,五年前西域曾经派人前来南越朝贺,那时候可有什么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经玉倾城这么一提醒,烈阳才猛然想起来一些事情。 “五年前,西域使臣绫华公主曾经擅闯东宫要寻皇上,被属下拦下,当时她手中不知道拿的一壶什么尽数洒在了属下的身上,事后她匆忙离开了,也是第二天开始属下的身体就出现了反常。” 容九歌听他这么一说,也知道了下毒之人是谁,而且那个绫华公主的目标一开始定然是他而不是烈阳,难怪那个时候第二天西域使臣匆忙拜别先帝回去了。 不过他此刻更关心的是,这步步生莲到底有没有解法。 “爱妃知道解此毒的方法。”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玉倾城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ps:求推荐票呢,谢谢昨天大家的生日祝福,么么哒~】 第51章 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她自己曾说过,这辈子绝不救人。 比起救人她更喜欢杀人,那股血腥味,会让她觉得莫名的兴奋。 面前的这个人和她非亲非故,最重要的是,她嫌麻烦。 想到这儿,玉倾城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起身甩甩衣袖往门口走去,可是容九歌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并朝着略微呆愣的苏德胜和烈阳说道,“你们先下去,朕和玉美人有话要单独说。” 两人很识趣的离开了,玉倾城还看见了苏德胜拍了拍烈阳的肩膀,似是鼓励。 看没有外人之后,容九歌从身后抱住了玉倾城,用力嗅着她身上的梅花香,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体内的暴躁以及嗜血。 玉倾城没有反抗,只是凤眸里闪过一丝冷冽之后,语气平淡道,“皇上应该了解嫔妾的脾气,威逼利诱或是牺牲色相,对嫔妾来说没有一点用处。” 良久之后,才听身后的人哑然开口,“烈阳他是朕奶娘的儿子,你应该知道朕自幼就在行宫长大,他是朕唯一的玩伴甚至是兄弟,奶娘曾救过朕的性命,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朕,他又因为朕中了此毒,如今更是难忍难受,需要合欢来缓解,朕……不忍看他离去,希望爱妃看在朕的面子上能救他一命。” 这段话说的极为诚恳,若是旁人恐怕已经动摇了,可偏偏玉倾城是无心之人,又怎会被这段话左右心神。 她转身抬头看着容九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不过却是让人感到寒凉刺骨的冷笑,“可是怎么办呢,嫔妾……只会杀人,不会救人呢。” 容九歌明显是不相信她说的,他知道面前的女子如冰一样,但是不相信她会杀人,毕竟不会武功不是么。 即便是有些惩治手段,估计也和后宫那些女人差不了多少。 玉倾城知道他不信,也不想多说,用了些力气推开他,离开了御书房。 门口的苏德胜依旧守在门口,而烈阳早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又隐匿在暗处了。 刚才皇上和玉美人的对话,他们可听的是一清二楚,没想到玉美人竟然会拒绝帮烈阳解毒,苏德胜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她冰冷的眼神之后,竟也忘了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带着知琴离开了。 突然听到里面‘哐当’一声,明显是皇上怒极把杯盏摔在地上的声音。 小苏子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紧紧跟在玉倾城的身后,他隐约感觉美人主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刚才里面的事情你可听到了?” 小苏子以为是问他的,下意识‘啊’了一声,又听耳边知琴的声音响起,“奴婢全部听见了。” “可有什么想说的?” 知琴默了一会儿才道,“奴婢相信主子的能力,也相信主子的决定。”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玉倾城帮不帮烈阳解毒,她都无条件赞同。 谁知,玉倾城突然笑了起来,那灿烂的笑容让人不由晃了眼,“唔,可是小舅舅为了他求我了呢,有意思。” 第52章 她恨呐,怎会不恨 小苏子一脸懵逼的回到了昭阳殿,对于刚才在路上美人主子和知琴的对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不过美人主子最后那句皇上求她,还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他是曾经在御前伺候过得人,虽然是只是个干杂活的,但是还是有机会见到皇上的,所以他是见过皇上发火杀人的场景的。 那时候,御书房都被血染红了。 回想起那个场景,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皇上怎么可能低声下四的去求一个美人呢,怎么可能! 还有,美人主子在外面直呼小舅舅真的好么,这关系也算是宫闱秘辛了。 另一边,德妃浑浑噩噩的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走出了凤仪宫。 回去的路上,身上还穿着丁香脱给她的外衣以及皇后赏的披风,眼睛因为刚才的流泪而变的红肿,她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很是狼狈 一路上的宫女太监们都朝她指指点点。 堂堂德妃竟然连一个宫女都比不上,呵,自己本就是宫女不是么,还是别人的替身。 自己荒唐的以为昨晚上被宠幸了,皇上好歹也会心疼她一些,没想到不仅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最后还直接离去了。 回到延禧宫后,她坐在木椅上,环顾着雅致的寝殿,再一次忍不住模糊了双眼,直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呕哑嘲哳的声音,“是不是很恨?” 德妃猛然抬起头,才看见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老嬷嬷,右半边脸上早已被烫的毁了容。 第一次看到面容这么丑陋的陌生人,她惊慌失措道,“你……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本宫的寝宫。” 老嬷嬷听到她的自称,讥笑一声,“老奴姓卫,奉主子之命特地前来帮助娘娘的。” “主……主子?是什么意思?” 卫嬷嬷道,“德妃娘娘不用管这么多,老奴只问,今日之事是不是很恨,是不是很想报仇,让那些笑话你的人踩在脚底,然后真正夺得皇上的宠爱,这些老奴都可以帮你实现,你可愿意?” 听到最后一句话,穆慈不否认她心动了,她今天已经二十了,按照宫规再过五年就要被放出宫了,本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面见天颜,谁料昨晚只一眼,她就对那个男子动了心。 她恨呐,怎会不恨。 从天上到地狱的感觉,她尝到了。 她是宫女出身没错,可是如今却是即将要行册封礼的德妃了。 她凭什么还被那些人踩在脚下,而且那些人里和她相同出生的也有许多。 想到此处,一双带着恨意以及坚定的眸子猛然睁大,看着卫嬷嬷道,“我愿意。” 听到这个答案,卫嬷嬷满意的笑了笑,不过衬的她的脸也更加的恐怖了。 一处幽暗的寝殿内,软榻上躺着一个女子,身上还有一个不停起伏动作的男子。 女子突然开口问道,“人可去了延禧宫了?” 那男子动作不停,喘着气回答,“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你选的棋子是个可以调教的,用处很大。” 身下的女子突然扬起一个坏笑,“你亲自去调教,我更放心。” 第53章 皇上再不放开,嫔妾真的是会杀人的 傍晚之后,本来晴朗的天气居然刮起了大风,没多久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渐渐的变成大雨。 本靠在贵妃椅上看医书的玉倾城被外面雨水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有些烦,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前,然后慢慢推开。 她的寝宫可以看到整个昭阳殿的院子。 忽然,一个跪在雨中黑色身影吸引到了她。 定睛一看,竟然是她白天里看到的烈阳。 玉倾城朝着一旁的知琴看了眼,知琴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唔,苦肉计吗?”她笑着低下头摸着窗旁盆栽的叶子,喃喃自语。 深秋的夜晚是最冷的,现下又下着雨。 不过此刻烈阳应该毒发了吧,应该可以缓解一些。 她印象中,步步生莲毒发的时候应该很难受的,特别是末期的时候,不过看烈阳身子笔直的跪在外面,这股忍耐力还是值得人欣赏的。 想必昨晚定然是实在忍不住了吧,呵。 一炷香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烈阳的身子终于受不了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应该是用了内力压制,身上竟然冒起了淡淡的烟气。 忽然,一道掌风向他袭来,知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迅速点了他身上的两个穴位,让他动弹不得,但是他的身子还是在不停颤抖。 玉倾城撑着红色的纸伞,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在离他还剩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烈阳的百会穴,但是在还有半寸的时候,她的手腕忽然被一人紧紧的抓住。 容九歌眼睛猩红的盯着她,低吼道,“你要杀了他?” 百会穴是死穴,这一针下去必死无疑。 玉倾城勾唇一笑,只是仔细看你会发现她的笑意并未到眼底,她的目光落在了抓着她手腕的手上,轻声道,“皇上再不放开,嫔妾真的是会杀人的。” 容九歌听到这话整个人懵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刚才玉倾城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一股丝毫不比他少的强势。 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玉倾城落下针,慢慢转动着。 苏德胜站在皇上身后撑着伞,看的那是个心惊胆颤啊。 他们是练武之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穴位,稍有不慎,可真的是会死人的。 况且,玉美人还一手执伞,一手施针。 相信不止是他,怕是连皇上此刻内心都是不能平静的。 只一会儿,烈阳的身体停止了抖动,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了穴,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玉倾城。 他的身体竟然不热了,而且也不难受了。 “属下多谢玉美人救命之恩。” 玉倾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你高兴的太早了,我只是压制住了你的毒。” 言下之意就是,她暂时不会帮他解毒。 说完这话,带着知琴进了昭阳殿。 容九歌朝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后,沉声道,“你们先下去候着。” 【ps:不要脸的夸自己的人物,倾城姑娘好帅气!今天重新撸了大纲,一下子多了好多人物,心好方~】 第54章 烈阳的命掌握在爱妃手上,不是吗? 知琴给主子倒了杯热茶之后,就离开了,留下玉倾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她刚才竟然救人了,为什么呢,明明应该是不愿意的呀。 可是居然没有忍住,走了出去。 多少年了,上一次救人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 前世的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是全球最著名的中医世家唯一传人,凡是在她手中的病人,即便是已经断气了,她都能重新救活。 那时候她有个很难听的称号,‘鬼医’。 听说,是因为她是能在阎王爷手下抢人的人,故而得名。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于空难,从那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自闭症患者,一个人在家里研究了祖上传下来的所有医书。 晚上跑去山上的墓地偷尸体,带回家一个人研究。 终于,她学会所有的东西,慢慢走出了自己的世界,救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可惜天妒红颜,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居然患上了恶疾,就这样一个人躺在了家中死去,那时候就发誓如果有下辈子再也不救人了。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是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刚落地的婴孩,有疼爱她的父母以及哥哥。 她以为这一世的自己会很幸福,很幸福,会一直无忧无虑的。 可是……又是一夕之间,疼爱她的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自己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自那天起,她再一次封闭了自己的心,变的冷血,甚至是……嗜血,这双手沾过许多人的血。 容九歌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玉倾城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自己的手看。 明明开门的动静那么大,却恍若不知。 他坐在了她的身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玉倾城猛然回神。 她盯着容九歌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嫔妾猜想,皇上定然是会进来的,果然猜中了呢。” 这话的语气虽然极为轻松,可是容九歌却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好像很差。 “爱妃的医术这么好,为何不能医治好自己的顽疾?” 他还记得,她刚进宫的时候脸色很差,而且他让残影去查到的资料也证明她的身子确实是不好。 玉倾城的手被他握住,只好用手指轻轻挠着他的掌心想让他松开,但是没有成功。 “医者不自医,自己给自己看病是很容易出事的,而且嫔妾的病……应该是治不好了,左右只是偶尔咳嗽罢了,又死不了人。” 她的病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那是心魔呀,心魔不消又谈何医治。 一个死字,让容九歌皱起了眉头,拉起玉倾城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用着温柔又不失霸道的语气说道,“爱妃当然不会死,爱妃可是要和朕一起下地狱的。” 玉倾城此刻才发现,原来皇上还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皇上跟嫔妾说了这么多话,难道就不问一问烈阳的事情吗,毕竟……他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不是吗?” 容九歌反问道,“烈阳的命掌握在爱妃手上,不是吗?” 第55章 明天皇上宣嫔妾去乾祥宫侍寝吧 玉倾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嫔妾可以救他,但若是要烈阳付出很大的代价,皇上也依旧要治吗?” “难道会有比付出生命更大的代价?” 付出代价的前提是人还活着,烈阳若是死了,拿什么来付出。 玉倾城颔首,对于他的观点未置可否,“解毒之后,他此生此世都不会再有子嗣。” 容九歌疑惑皱眉,“什么意思?” “那里……以后会如同虚设一般毫无作用,简单来说,他会变的和苏公公一样,只不过那东西还在罢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容九歌的眉头更深了。 玉倾城又道,“让烈阳进来吧,这件事要他决定的。” 两人相继喝完一盏茶后,烈阳才走了进来,脸色已经不复从前的苍白,多了分血气,身上刚才被雨淋透的衣服也换掉了。 想来,本来应该守在暗处的他,刚才去换了身衣裳。 “属下见过皇上,见过玉美人。” “免礼,烈阳……玉美人有话要问你。” 烈阳闻言抬头看向了玉倾城。 玉倾城并没有看他,而是在把玩着本来该戴在容九歌手上的那块血玉扳指,刚才在等烈阳的时候被她拿了下来。 “烈阳,你喜欢孩子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 “换句话问你,若是你以后再也不会有子嗣,你可会难过?” 烈阳摇头,“不会难过,而且属下不会成亲,何来孩子。”说到这里面色一变,他昨晚和德妃……好像皇上并未赐下避子汤。 玉倾城察觉他心中所想,淡淡道,“放心,穆慈不会有身孕的,她身边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后和贵妃都安插了眼线在延禧宫,怕是她从昨晚所接触的膳食里都下了避子的药吧。 容九歌也开口,“延禧宫的熏香里有麝香,不用担心。” 烈阳这才舒下一口气,又听玉倾城道,“我可以帮你解毒,不过,此毒猛烈会伤及根本,若是你从未碰过女人,我还能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但是你破了身,所以解毒后再不能行房事。” 这话说得直白,但是她却看到烈阳平静的脸,想必应该是猜到了后果。 “或者,我给你一月的时间,让你留下子嗣后再给你解毒。” 谁知烈阳听到这话,坚定道,“不,属下愿意立刻解毒,合欢之事本就不是属下所喜,属下不需要子嗣。” 玉倾城侧头看向容九歌,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朝她点头,同意了。 随后,她又朝他暧昧一笑,“明天皇上宣嫔妾去乾祥宫侍寝吧。” 这话题跨越的太大,饶是容九歌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更何况是烈阳了。 为何突然从解毒说到了侍寝。 注意到皇上的耳根忽然红了,烈阳连忙低下头,“属下先告退。” 玉倾城有些无语,抚额道,“皇上不要多想,嫔妾只是觉得在乾祥宫解毒安全些,毕竟,不会有人擅闯。” 听到这话,容九歌握拳的手放在唇边干咳一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自作多情,“爱妃决定就好。” 他刚刚也以为,玉倾城想要跟他…… 第56章 即便没有你,嫔妾也是要下地狱的 容九歌从昭阳殿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苏德胜连忙迎上来道,“皇上不留宿?” “嗯。” “那……可要去哪个娘娘那儿?” 容九歌闻言冷眼扫了他一眼,吓得苏德胜立马闭嘴了。 皇上好几次从昭阳殿出来,看上去都像被玉美人赶出来的,而且明天就是人家进宫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 进宫一个月还没侍寝的嫔妃,可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个呢,况且对方还是个美的像仙女的女子。 回到乾祥宫安寝的时候,容九歌久久不能入眠,回想着他和玉倾城在等烈阳的时候的对话—— “为何爱妃在百会穴只是很随便的施了一阵,便压制了烈阳的毒?” “针上浸了药的,难道皇上还以为普通的银针有用?” “……” “皇上果然想多了。” “爱妃……杀过人吗?”从前他是不信的,可是今晚他却信了。 “杀过呀,很多很多,所以皇上,即便嫔妾没有你,以后也是要下地狱的。” 容九歌辗转反侧,有点像不明白,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有什么机会杀人呢,而且又不会武。 她身子又不好,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定国公府郊外的庄子里养病。 就这样,一个人纠结到了门外苏德胜喊该起身了。 乾祥宫的人全部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皇上一大早起来就顶着一双黑眼圈,整个人都冷气沉沉的。 直到离开去上朝了,众人才呼出一口气。 同样低气压的,还有待在昭阳殿的玉倾城。 因为昨晚想到太多的事,也是一夜未睡。 她看着手中的一株火莲,想着晚上又要帮人解毒,默默叹了口气。 墨梅端着点心走了进来,看到美人主子手里的红花,赞叹道,“小主,这花好美,奴婢好像从来没见过呢,好像莲花呀。” 玉倾城淡淡道,“是啊,很美的花。” 可惜却是致命的毒药,一朵生长在接近地狱的花。 墨梅也知道在美人主子面前不能太多话,放下点心之后就离开了,但是离开前还回头看了眼那多火莲。 宁圣宫,贤妃又抄写完一本佛经,正给太后过目。 这几天她抄了一本又一本,连照顾女儿的功夫都没了,手上因为拿毛病居然都起了茧子。 太后满意的看着手里誊写的佛经,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贤妃略微心疼道,“你回去休息吧,以后不用来抄佛经了,哀家会和皇上说的。” 贤妃惊喜的望着太后,差点忘记谢恩。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离开宁圣宫后,她急着回长信宫,一是要好好和女儿晗月说说话,二是要去看看白莲,这些日子也顾不上照顾妹妹。 刚路过太液池的时候,在拐弯处碰上了出来散步的德妃。 德妃经身旁的丁香提醒,微微福了福礼道,“臣妾见过贤妃姐姐。” 贤妃蹙眉,因为她不认识面前的人,“你是……?” “贤妃姐姐,妹妹是延禧宫新封的德妃,今天天气好,故而出来走走。”只是一夕之间,德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里还有昨日的唯唯诺诺以及被羞辱的难堪。 第57章 正巧都是德妃的算计之中的 贤妃对这个德妃也是有耳闻的,听说她昨天在凤仪宫受尽了侮辱,如今看起来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是个心宽的,难怪皇后派人来说想要拉拢。 “妹妹免礼,你这是要逛太液池?” 德妃摇了摇头,“昨晚上吃的不消化,肚子胀的很,今早上起来还是有些难受,妹妹从皇后娘娘那儿请安出来后,就想着到处走走消消食。” 贤妃眸光微闪,“本宫的长信宫就在附近,妹妹可要去坐坐?” “既如此,那妹妹就叨扰了。” 两人结伴回了长信宫,贤妃拉着德妃进了宫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跑到了她面前,抱住了她的腿,“母妃,你回来啦。” 贤妃笑着蹲下身子抱住她柔声道,“晗月有没有乖乖用早膳?” 晗月点点头,“有的,喝了好大一碗的红豆粥呢。” “真乖,这位是温母妃,快叫人。” “晗月见过温母妃。” 德妃听到晗月糯糯的声音心都化了,下意识的一手移到自己的小腹处,不知道前日的那一夜,能不能让她怀上。 “晗月公主真乖呢。”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东西递给她,“这是我亲手做的璎珞,公主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晗月第一次看见这么精致的东西,很快就被吸引了,但是还是下意识看了自己的母妃,待看到贤妃点头同意后,才接过手中。 “哇,真好看的,还有股花香呢,谢谢温母妃。” 贤妃身边的大宫女安澜心里鄙夷着她,不过是个宫女出生的嫔妃,有什么资格让他们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叫母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长公主的身上,没人注意到德妃此刻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贤妃此刻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的幸福,“妹妹不如陪本宫去明光殿用早膳吧,白莲此刻估计刚起,约莫要用早膳了。” 好几天不去看自己的亲妹妹,还是有些担心的。 “好。” 看德妃同意,贤妃转身带着她准备出去,可是晗月突然拉着她的手道,“母妃,我也想去看莲姨姨,好不好。” 贤妃有些为难,怕小孩子把白莲磕着碰了,“这……” “姐姐不如带着晗月公主吧,公主很懂事。” 别人夸自己的女儿,贤妃自然是开心的,也就同意了。 而这一切,却正巧都是德妃的算计之中的。 玉倾城用完早膳之后,此刻正听着知琴再向她汇报暗卫传回来的消息。 “主子,昨晚亥时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进了延禧宫,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往冷宫方向去了。” “冷宫,那里可住着人?” “只有先帝在位时留下了几个罪妃,其他的便是太监和嬷嬷们了,昨晚那人看身形是个嬷嬷。” 玉倾城闭眸靠在软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手中的医书上,声音带着一分寒意,“所以说,并没有探查到有用的消息了?” 知琴身子一震,猛地跪下,“主子恕罪,夜风说昨晚进了冷宫之后跟丢了人,怕是被人发现了就没敢继续跟。” 夜风,是这次为进宫保护玉倾城,一直躲在暗处的一名暗卫。 第58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玉倾城陡然睁开眼,声音冷冽道,“我不听任何解释,你告诉他让他仔细盯着延禧宫的一切举动,记住,我要的是有用的消息。” 知琴低头道,“是,奴婢知道。” 殿内还剩下玉倾城一人的时候,她在想。 这皇宫看来还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冷宫,那里到底有什么呢。 …… 白小仪正有气无力的坐在桌前,等着小厨房的早膳。 这几天她食欲不好,对吃食上要求也高了许多,所以份量也比平时多了。 贤妃拉着德妃进来的时候,等她看到德妃长相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 一瞬间,她还以为池贵妃来了。 贤妃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妹妹这些日子没出门,怕是还没知道这事,连忙给两人介绍道,“莲儿,这位是德妃娘娘,正巧在外面碰到了,就和我一起来看看你。” 白小仪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德妃,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德妃。 气氛一直有些尴尬的时候,好在晗月突然跳到白小仪身边,举起一直很宝贝的璎珞道,“莲姨姨,你瞧,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一股很舒心的香气,让白小仪顿时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好像面前的膳食看起来也没这么恶心了。 “晗月,这是哪里来的,味道真好闻。” “是温母妃送的呢,晗月也觉得好闻。” 德妃也适时开口,“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打的璎珞,我也只剩下这个手艺了,白小仪若是喜欢,我回去挑几个好看的式样做出来送你?” 白小仪闻言,点头同意了。 有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一顿早膳,几人看起来用的十分和谐。 另一边御书房内,容九歌正看着夜子轩给他的一堆信件。 一张一张信纸落地,他的面色也沉了几分。 “啪——”一掌拍在了龙案之上,感觉整个御书房都随之抖了抖。 下座的夜子轩淡定的喝着茶,心里想着,果然发怒的皇上才是最正常的啊。 “左林这个老匹夫,越发能耐了,真以为自己是个国丈就为所欲为了,竟然贪了这么多。”容九歌深邃的双眸一片黑沉,额头的青筋也突了起来,显然他已经是盛怒至极了。 左林正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官拜一品的太师,先帝时候就一直得以中用的文臣之一。 夜子轩放下杯盏,“谁让你娶了他的女儿呢,当然要借助这个名头那点好处,再说,贪得也不算多吧,唔,换成金块估计差不多能把御书房塞满吧。”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就是比起你这个皇帝来,太师已经算穷人啦。 容九歌冷眼瞪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哼,你这个丞相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怎么看起来比起太师和大学士还不如。” 夜子轩一脸受伤道,“你这是在说我不会贪?真是的,你也知道,我的家当足够我这辈子用了,怎么能贪呢。” 下一秒,一只毛笔朝他扔过来了。 容九歌沉声道,“你想办法把这些送到池安泰手里,他和左林一向是死敌,如今得了这个,怕是两人又要好好都一番了。”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他们斗完了,他再出来一起收拾了。 第59章 皇上口谕,宣玉美人入乾祥宫侍寝 夜子轩微微颔首,这点小事他来做绰绰有余的,这么多年,左太师和池大学士一直争锋相对,水火不容。 若是这个机会能把他们一锅端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想到什么,话风一转,“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瞧见苏德胜好像很高兴,早朝的时候就发现他站在你旁边心情特别好的样子,你赏他什么好东西了?” 苏德胜比他们还长几岁,唯一能让他高兴的好像就是些玉石之类的。 容九歌眉梢一挑,显然他压根没注意到,但是他却知道因为什么。 “对了子轩,你的医术在这世上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吧。” 夜子轩得意一笑,“必须的,除去有医仙之称的雪山老人以外,他我比不过,其他人我还是有信心的。” 对于他的信心,容九歌忍不住泼了他的冷水。 “是么,可是烈阳的毒却被旁人解了,某些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夜子轩猛然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低声道,“你说什么,烈阳的毒被解了,谁解的,他前几日不是还毒发和……”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烈阳还在御书房的暗处。 容九歌淡定的拿起手边的杯盏,热茶太烫,吹了几下才入口,根本没理会下面那个激动的跳起来的丞相大人。 夜子轩看皇上不理他,鄙了他一眼,直接把烈阳喊了出来,而后又伸手给他把了把脉,才道,“切,就知道你是骗我的,这脉象明显还和从前一样。” 谁知一向少话的烈阳突然开口,“玉美人说了,今日可解毒。” 一句话,信息量很大。 解毒的人是个女子,还是他所知道的前些日子刚进宫的定国公府的玉美人,最关键的是这个玉美人的医术在他之上。 丞相大人不依了,最关键的是他不信。 “不可能,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医术怎可能比本相的医术要好,不可能不可能。”一个激动,连官腔都出来了。 容九歌扫了他一眼,嗤笑道,“玉美人随随便便看了一下就知道烈阳中了什么毒,连症状都知道,而你呢,研究了快五年,连个所以然都没研究出来,真没用。” 这下子,夜子轩真的是炸了毛了,但是他更关心的是烈阳中了什么毒。 “所以,她诊断出烈阳中了何毒了?” “西域奇毒,步步生莲,而且此毒只有五年的活命时间。” 听到这个名称,夜子轩一怔,明显他是听说过的。 “这个毒好像早已失传,而且关于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西域的毒,等等你说五年,那时候不正好是西域使臣来时候。” “嗯,所以说你的医术也不过尔尔了。”容九歌这时候还不忘了鄙视了一下夜子轩。 被鄙视的那人,嘴瞥了瞥没说话。 容九歌又道,“她说今晚会来帮烈阳解毒,你可要看一看?毕竟连朕都不知道解毒的方法。” “嗯,那我今天便留下吧,左右回丞相府也无事。” 酉时之后,一道侍寝的口谕由苏大总管亲传,“皇上口谕,宣昭阳殿玉美人入乾祥宫侍寝。” 第60章 谁要看你的身子! 玉倾城接到这口谕,冷眼扫了苏德胜一眼,不像别的嫔妾开始沐浴打扮,而是朝知琴勾了勾手指头后,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直接进了接她的软轿内。 苏德胜吃惊的是,说好的解毒怎么什么东西都不带。 昭阳殿的宫人们惊讶的是,小主终于要侍寝了,可是怎么不沐浴更衣再去,万一被皇上讨厌了怎么办。 然后当事人却很淡定的坐在软轿里,一晃一晃的,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苏德胜跟着软轿走着,心里还在各种腹诽,突然软轿内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苏公公。” “奴才在,美人主子有何吩咐?” “四大桶冰块,四大桶热水,我要用。” 听到这句话,苏大总管一个激灵,运起轻功没说一句废话就急匆匆的往乾祥宫赶,这热水好准备,这冰块可是要些时间的,毕竟冰块要去冰库里取,要先征得皇上同意才行。 轿夫们当然不明白玉美人在打什么哑谜,又看到大总管这脚下生风瞬间不见了,只当这是皇上和嫔妃之间的趣味。 软轿停在乾祥宫门口,玉倾城被知琴扶了下来。 一路走进来,除了守门的侍卫以外,好像没看见其他的宫人们。 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也许是看惯了华丽奢侈的昭阳殿,忽然感觉这里好像低调了许多。 “主子。”知琴出声提醒道。 正好这时候容九歌走了出来,拉住玉倾城的手关切道,“爱妃也不多穿一些,瞧这手冰冰凉的。”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玉倾城许是感觉到了,这次倒也没说什么,而是任由他拉着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才发现,原来整个乾祥宫最奢华的是这里啊,古玩珍宝,每一样都是极品,看来他这个皇上还真会享受。 目光又落在了几处角落里,心中隐隐觉得好笑,看来今天的人还不少。 她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容九歌手里抽了出来,又让知琴在身边伺候后,直接坐在了不远处的梨木榻上。 暗处的夜子轩微微咂舌,这玉美人忒有个性,竟然不给皇上面子,还有这等容貌,不愧是传闻中的绝世美人。 容九歌也坐在了她身边,询问道,“爱妃可用过晚膳了?” “嗯。”她怕来这里吃容易积食,不想和他废话直接说道,“让烈阳脱光了过来吧,等下让苏公公准备的东西应该也要送来了。” 脱光…… 这个词一出,除了一脸淡定的玉倾城和她身边站着的同样淡定的知琴以外,其他人都愣住了。 容九歌一时间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脱……脱光了,是什么意思?” 玉倾城一脸茫然的眨眨眼,“难道嫔妾说的太通俗皇上不懂,那换个文艺一点的词,唔……一丝不挂。” 让一个男人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皇上表示不能忍了。 “不行,你怎能看别的男子身子,朕不同意,要看只能看朕的。” 玉倾城一头黑线,下意识的反驳,“谁要看你的身子!” 【ps:竟然还没有正式侍寝!!!明天肯定一定!!!】 第61章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扭扭捏捏 对于皇上和玉美人这段无厘头的对话,刚刚才让人把东西全都准备好的苏德胜站在门口听的是一清二楚,他此刻正在考虑要不要让后面的人把东西抬进去。 这个气氛,好像相当的不错呢,现在进去打扰恐怕不好吧。 谁知就在他脑子里七想八想的时候,玉倾城冷冷的开口道,“苏公公若是再不进来,冰块化了就解不了烈阳身上的毒了,错过了今晚我是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 苏德胜听到这话,连忙指挥着身后的小太监们,依次把冰块热水送了进去,足足八个木桶,看起来都觉得很怪异。 容九歌睨了苏德胜一眼,“你去外面守着,今天一只蚊子都不许给朕放进来。” “是是,奴才告退。” 开玩笑,这都快冬天了哪里还有蚊子,皇上您真逗,苏德胜站在门外无聊的甩着手里的拂尘,心里嘀咕着。 殿内,此刻依旧在大眼瞪小眼,不过除了皇上和玉美人,还多出了一个烈阳。 烈阳正纠结着抓着自己的衣襟,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玉倾城不耐烦的摆手道,“脱吧,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你实在觉得尴尬可以挡住你的下面,我不会偷看。” 一个一个搞的她像个女流氓似的,解毒不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么。 容九歌瞪了一眼准备脱衣的烈阳,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 “爱妃一定要亲自动手?” “唔,我可以不亲自动手。” “那为何还要烈阳脱衣。” “他要在冰桶中待半个时辰后再在热水里待半个小时,各四次,总共四个时辰后方可施针,时候不早了,皇上确定还要一拖再拖?” 容九歌语噎,无奈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后,才对着烈阳沉声道,“脱,脱完了进去滚进去。” 烈阳呆愣愣的点头,脱到还剩下一身中衣,解开腰带准备继续的时候,猛然想起来这里还有旁的女子,下意识的盯着一旁的知琴。 知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好像面前在脱衣服的是空气一般。 烈阳停下了动作,容九歌这才发现他把知琴忘了,他隐约想起来,这婢女见到他好像从不怕他。 他不知道的,知琴从前每天和一个比他更要恐怖的人在一起朝夕相处,所以早就免疫了容九歌身上是不是散发的冷气和煞气。 玉倾城被遮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们再纠结什么,无奈开口,“知琴,转身。” “是。”知琴转身前还扫了烈阳一眼。 那眼神似是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扭扭捏捏。 暗处的夜子轩看着烈阳冰热交替中受着苦,忍不住小声开口和在他身边的残影道,“啧啧,解这毒真受罪,你说若是那一日中了步步生莲的是你,那今天受罪的不就是你了。” 残影身子一僵,对于夜丞相的诅咒,他表示很想给他一刀。 四个时辰后,经过一番折磨又加上毒发的烈阳,此刻甚是狼狈,浑身发红头发凌乱。 玉倾城闭着眸子靠在容九歌怀里,淡淡开口,“知琴,你去施针。” 第62章 针针都会令人殒命 知琴闻言转身,一步一步朝着还在浴桶里的烈阳走去。 烈阳本来脸都红,如此脸更红了,忙不迭的找东西遮住自己的身子。 而知琴在离他还剩两步远的位置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抹纠结的表情,随后转身走到玉倾城面前,低声喊道,“主子。” 玉倾城睁眼,就看到知琴此刻的表情有些茫然,就从容九歌怀里退了出来。 知琴俯身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让玉倾城竟然笑出了声。 这是容九歌自她入宫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笑容,很真实,她道,“不会知道的。” 一句话没有说全,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句话里代表着一个人,和这个神秘的玉美人有很大关系的人。 容九歌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感觉自己还有什么没有查到。 知琴很快走到烈阳面前,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锦囊有从中抽出一根银针,那是玉倾城之前就交给她的。 其实她一直没说,她不懂医术。 玉倾城淡淡开口,“百会、神庭、耳门、人中,哑门各一针,内力入两寸。” 知琴照做,五针全入的时候,烈阳已经七孔流血了。 懂武懂医的人都知道,这些可都是死穴。 暗处的夜子轩一个没忍住冲了出来,要知道这可是要人命的。 “住手,你这是想要了烈阳的命。” 虽然他是看着知琴的,但这话却是对玉倾城说的。 但是,即便是他出来说话,即便是烈阳此刻已经是整个人昏迷在木桶里,她们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玉倾城凤眸微眯,行医过程中被打扰已经是犯了她的大忌了,声音冷了冷,“檀中、肩井内力入三寸。” 说完这话,她从袖中拿出白日里把玩的火莲,放在了容九歌的手中,“内力化粉,由掌入体,待手中粉末皆无,热水泡至天明,吐出毒血方可痊愈。” 容九歌点点头,拿起手中的火莲向烈阳走去。 “皇上今夜怕是不睡了,龙塌嫔妾就借用了。”她也不管容九歌同不同意,直接进了内殿,而知琴亦尾随。 容九歌照着刚才玉倾城说的步骤帮烈阳解毒,一旁的夜子轩也站着没动,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个玉美人的。 毕竟这样解毒的方法他从未见过,针针都会令人殒命。 半个时辰过去了,容九歌才缓缓收了手,明明一整天没有休息又耗损了内力,神情却丝毫没有疲惫。 让苏德胜又备下一桶热水后,他才重新坐到软榻上。 夜子轩这时开口,“你就这么相信玉美人?” “烈阳他还活着,不是么?”容九歌反问。 听到这话,夜子轩一噎,他虽然不想承认技不如人,可是好像这步步生莲真的被那个女人给解了。 “你在这看着他,朕进去看看。” 不看夜子轩的一脸菜色,直接走进了内寝。 正坐在守夜的知琴听到动静扫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容九歌轻步走向龙塌旁,看着榻上女子的睡颜。 此刻的她,脸上有着平日里没有的柔和,更加吸引人了。 【ps:哈哈,猜猜知琴在倾城姑娘耳边说了什么话,那个人又是谁呢~】 第63章 当真只有玉美人入得了皇上的眼 玉倾城睡觉一向警觉,有人看着她自然能察觉的,不过她也知道这里能进来的也只有容九歌一个,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眸,有些无奈道,“天快亮了,皇上不该去准备早朝?” 这语气,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竟然带了一分撒娇。 容九歌心中一痒,俯身吻了吻她,许久之后才哑声道,“你在这好好睡,朕下朝回来陪你用早膳。” 玉倾城实在太困了,已经很久没那么熬过夜了,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后,又睡着了。 整个乾祥宫的人都知道,玉美人昨夜太累,被皇上留下好好休息,上朝离开前还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自皇上登基以来,玉美人不仅是第一个入乾祥宫侍寝的,更是第一个被皇上留下的嫔妃。 果然,这后宫之中,当真只有玉美人入得了皇上的眼。 宫人们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做事,想着等这位美人主子起来了,去她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还能得些赏赐。 就在皇上上朝,玉美人安然躺在乾祥宫入睡的时候,皇后的凤仪宫此刻已经炸了锅了。 今天还多了许多很久没来请安的人,比如乔贵嫔,刘婕妤,董婉仪,还有上次选秀入宫江嫔,余贵人和凌才人等人。 不过今儿最喜欢看热闹的池贵妃却没来,听说昨晚知道玉美人去侍寝的消息后,快把整个冰泉宫给砸了。 一向高傲骄傲的池贵妃也从未进去过的乾祥宫,竟然让旁人先入为主了,她自然心情不好。 听说那砸瓷器的声音和咒骂声可是快天亮了才消停的。 德妃安份的坐在首位,如今她是除了皇后之外,这里位分最高的,她还记得那个卫嬷嬷跟她说的话,平日里只要安静的待着就好,不要随便说话做事让旁人寻了错处。 温昭容就不一样了,她一向是个不安稳的,扶了扶发髻讥讽道,“啧啧,臣妾瞧着这玉美人怕是不会来请安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倒平白让皇后娘娘等着,浪费这些时间。” 皇后没说话,只是淡笑着看着下面的嫔妃你一言我一句的,不过仔细看的人就会发现,她握住锦帕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渐渐发白了。 江嫔跟玉美人本就不对头,也附声道,“可不是,玉美人可是咱们这位分最低的,头一次侍寝就忘了这后宫的规矩,实在不该。” 凌才人,也就是选秀那天和玉倾城打招呼的那位女子。 她一脸天真的笑道,“江姐姐说错了,玉妹妹昨日已然侍寝,说不定等皇上下了朝晋位封赏就要下来了,这位分最低怕是要落在妹妹身上了,咯咯咯。” 凌才人此话一出,众人才想起来还有晋位这茬。 按照皇上的性格,说不定一个高兴还能封个皇贵妃,最不济四妃之位还有一个空缺。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一件大事呢。 皇后心里也隐约有些担心,但她表面依旧大方的说道,“众位妹妹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玉美人应该是昨晚累极还没起身,左右在这后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 第64章 嫔妾自然是愿意的 皇后开始赶人,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众人相继行礼告退后,回去自己的寝宫等着消息,毕竟这可关乎到她们以后的日子呢。 早朝的时候,众大臣明显感觉皇上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好到看太师和殿阁大学士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看得两人心里忍不住发毛,心里纷纷想着最近有没有错了什么留下破绽的。 与皇上相反的是,从前一向笑意盈盈的丞相大人,却一直黑着脸,好像几年的俸禄没领到一样。 这时候,钦天监的祝大人站出来躬身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讲。” “下月十五乃太后生辰,钦天监算过,那日正好是黄道吉日。” 容九歌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沉吟一会儿道,“既如此大办吧,户部和礼部全权负责此事。” 被点名的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齐声道,“臣遵旨。” 等几个大臣又汇报了一些琐事后,苏德胜才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高声道,“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倾城一觉好眠,醒来的时候看到头顶上明黄色的帐幔,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想起来她宿在了乾祥宫了。 她慢慢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有些许慵懒道,“知琴,什么时辰了?” 知琴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拉起帐幔,扶起玉倾城道,“主子,午时了。” “皇上呢?” “皇上在殿外呢,等着主子一起用午膳呢。” 玉倾城懒得不想动弹,就任由知琴帮忙梳妆打扮了,不过心里却想着难怪这么饿,竟然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容九歌刚才就知道里面的人醒了,就让御膳房的人把午膳准备好送了进来。 看见玉倾城从里面走出来,一身月牙白的齐胸襦裙,外面一件红白相间的红梅云锦外衫,看起来多了一分俏皮,忍不住开口夸赞道,“天下女子中,唯有爱妃适合正红以及月牙白。” 对于他这种真心实意的赞美,玉倾城还是爱听的,坐在他对面后才道,“嫔妾多谢皇上夸奖。” 一顿午膳,相当的温馨。 午膳过后,玉倾城本想带着知琴回去昭阳殿的,毕竟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地盘,很多事情不方便。 谁知,容九歌却退散了众人,并让苏德胜关了乾祥宫的宫门。 他拉着她的收进了内殿,又把她抱上龙塌之后,睡在她身旁低声道,“陪朕睡一会,一夜没休息,有些累。” 玉倾城一时间有些无语,刚用过午膳就睡觉不太好吧。 身旁的人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无声的叹了叹气。 可是,她睡够了,一点都不困。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没动,但是明显腿麻了。 忍不住动了一下,后来干脆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身旁的人。 容九歌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低哑道,“爱妃精力充沛,不如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 没有得到回复,容九歌有失望,“爱妃,还是不愿意?” 玉倾城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之后猛然睁眼,柔声道,“皇上若是不怕被旁人说白.日.宣.淫,嫔妾自然是愿意的。” 第65章 龙榻美人醉,旖旎春光夜 容九歌得到她的同意,眼睛瞬间一亮,一个翻就身压在了玉倾城的身上。 从额头浅浅的吻开始,再慢慢向下。 他一手解开她的腰带,褪去她的外衣之后又褪去了自己身上的龙袍,一手轻揉他梦寐以求的柔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不停烙下红色的印记。 玉倾城被吻得头有些发晕,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赤诚相对,她的脸竟然有些发烫,她知道自己这是害羞了。 紧张,害怕。 这些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在她心里产生。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温柔的分开环在了他的腰上,她才不得不睁开眼,正好对上了他那双炙热如火的双眸。 “别怕,朕会轻一些。” 容九歌的声音已经十分沙哑,他的吻又重新落了下来,两人唇齿相依,玉倾城的双手也渐渐攀附在他身上。 在她感觉到快要不能呼吸,两人的身体也更加贴合的时候,忽的,一阵痛意从腿间扩散,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容九歌没有立刻动作,而是慢慢调整了两人的姿势,又在她耳边一直唤着她的名字,“倾倾,嗯,倾倾……” 等玉倾城完全接受之后,他才慢慢挺动起来,一下一下,由慢到快。 浑身上下席卷而来一股热意,让人莫名觉得很舒服。 两人的身体,竟然无比的贴合。 在容九歌一阵一阵猛烈的的冲击之下,龙榻上的被褥床单早已凌乱不堪。 两人起伏的身躯皆是大汗淋漓,却又不断在翻覆交叠。 娇吟声和低吼声伴随着龙塌摇晃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见,一只嫩白的臂膀突然伸了出来,抓住了明黄色的帐幔,用力一扯,遮住了龙榻上的两人。 龙塌美人醉,旖旎春光夜。 从午后到夜晚,又从夜晚到天明,一直未停歇。 天快亮之前,容九歌才抱起玉倾城去了他的御用浴池,同时还让外面的宫人们进来收拾寝殿。 苏德胜看到满殿狼藉,都不由红了脸,他可是一直守在外面的,当然里面的动静都听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皇上碰到了玉美人,还和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一样。 浴池内,玉倾城疲惫的趴在池壁之上,任由身后的人帮她清洗。 容九歌这才注意到,她的背后竟然有几株红梅纹身,从肩头一直到腰窝,“爱妃的红梅,真好看。” 妖艳,高冷,孤傲,像极了她。 玉倾城轻笑出声,“皇上若是喜欢,嫔妾可以帮你纹一个更好看的。” 容九歌突然道,“不要叫朕皇上。” “那叫什么?” “九哥,唤朕九哥。” 玉倾城低喃了一声,笑了,“九歌……嫔妾若是叫了皇上的名字,被祖父知道,要说嫔妾不懂规矩了。” “朕排行老九,母后又爱歌舞,先帝才取此名,而且朕让你唤的是兄妹的那个哥。”容九歌咬耳道。 玉倾城微怔,而后又说道,“《九歌》乃传世佳作,皇上又何必妄自菲薄,况且皇上明明是嫔妾的小舅舅,如何能叫的了哥哥。” 第66章 昭,日明也 容九歌好像没听到她前面半句话一样,听到外面完全没动静之后,才把她用浴巾裹得紧紧的抱了出去。 “你不用去皇后那儿请安,在这歇着吧,朕去上朝了。” 玉倾城点点头,等他重新放下帐幔之后,才坐起身穿起了寝衣,听到外面浩浩荡荡的动静全部消失之后,才慢慢下了塌。 刚走了两步,下身一股酸疼,腿也软的厉害险些跌倒,还好知琴眼疾手快迅速来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主子,你可还好?” “无妨,收拾一下,咱们回昭阳殿。” “是。” 她们二人在乾祥宫所有侍卫吃惊的眼神中,大步离开了。 毕竟,这里是后宫嫔妃们最向往的地方。 玉美人再次侍寝,不,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离开乾祥宫的事情传遍了后宫,而今天她又没来凤仪宫请安。 皇后看着下方众嫔妃的嘀咕声,解释了是皇上下旨的,下面也再无人敢多说一句。 不过,不管怎么样才两天不是么,先前又不是没有过谁人专宠的,谁能保证皇上会不会腻了这个玉美人呢。 再说,即便得了宠又怎么样,在后宫中没有儿子就什么都不算。 相比之下,玉倾城此刻就淡定的多,除了身子现在还有些不适,她发觉做那种事情其实还是蛮令人舒服的。 难怪,这世上的男子都想着花花心思,这种翩翩欲仙的感觉怕是也有许多女子喜欢吧。 知琴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自从主子回来用过早膳之后,就一直靠在软榻上发着呆,就连手里的医书拿倒了都不知道,而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潮红依稀可见。 承受过雨露恩泽之后,玉倾城的容貌更甚从前了,尽显媚态。 容九歌此刻也更是红光满面的,一脸的满足。 他下朝的第一件事情就回了乾祥宫,谁知道玉倾城早已回去了,无奈只好亲自启拟了一份圣旨,再三斟酌后才在空下的一处落笔写下了一个“昭”字。 昭,日明也。 苏德胜欢欢喜喜的接过圣旨,又去了内务府领了一大堆赏赐后,带着人前往昭阳殿宣旨去了。 小苏子正好守在面前闪着太阳打着盹,好不惬意,看在苏德胜带着一群人搬着东西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师傅来啦。” 苏德胜拍了他脑袋一下,“小兔崽子,跟了个好主子,杂家都羡慕的紧。”说完趾高气扬的走进了昭阳殿。 玉倾城看到来人,凤眸微抬,“苏公公可有事?” “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美人玉氏,秉德柔佳,蕙质兰心,朕甚喜之。特晋为从四品婉仪,赐封号“昭”,钦此。” 苏德胜把圣旨恭敬的送到玉倾城手里,“昭主子,皇上说了您已经住的是衍庆宫主殿了,这次就不给您换宫殿了。”又指着身后的小太监们手里举着的东西道,“皇上还说了,这些个东西就给昭主子您打发时间玩,随便玩。” 玉倾城看着一大堆的古玩珠宝,嘴角微微抽搐,这些有什么好玩的。 第67章 爱妃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嗯? 苏德胜拿了些赏赐乐呵呵的走了之后,她又让人把皇上赏赐的都让人收拾到库房去之后,才展开圣旨重新看了一遍。 好一个“昭”字。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 玉倾城手指摸触着圣旨上的这个字,在心里道:所以,在你的心里,我就如同光明一般吗?还是说,只是故意做给后宫那些个女人看的。 呵,果然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是么。 想到这儿,她目光一凛,对一旁吩咐,“知琴,去通知小厨房,我最近的膳食以素为主,尤其多弄些和胡萝卜、芹菜有关的。”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玉倾城下意识摸着腹部,如今还不是有孩子的时候呢,太早了。 另一边,完成任务的苏德胜很快就回了御书房复命,时不时还摸着待在手腕上的白玉石珠串。 “皇上,奴才回来了。” 容九歌抬眸扫了他眼道,“得了好东西了?嘴都笑歪了。” 苏德胜嘴角的笑意一僵,连忙解释道,“昭主子赏了一串珠串,奴才挺喜欢的。” “嗯,喜欢就好,你再去一趟凤仪宫,皇后上次提议入宫的余贵人和凌才人侍寝后一直没晋封,余贵人晋嫔凌才人晋贵人,就和皇后说朕同意了,晋封事宜让她看着去办。” “是,奴才这就去。”苏大总管忍不住心里嘀咕,您刚才让奴才一起跑一趟多好。 就在他刚转身走了两步的时候,容九歌又道,“顺便再去昭阳殿传个口谕,朕午时会去那儿用午膳。” 听到这话苏德胜才重新展开笑颜,乐呵道,“是,奴才立马就去昭阳殿。” 天大的事都没有昭阳殿的那位重要呀,别人的晋封事情先搁搁。 …… 午时,昭阳殿早已准备好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膳食。 玉倾城并未等容九歌来,就先用膳了,谁知刚夹了一块胡萝卜放在嘴里,门口就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爱妃不等朕来就先用膳了,枉费朕辛苦批完了所有奏章就急忙赶来陪爱妃用膳的一番苦心啊。” 说完这话,已经坐在了玉倾城身边,并挥手让伺候的人全部下去了。 玉倾城不紧不慢的嚼着口里的吃食,而后才淡淡道,“若是等皇上来了,嫔妾早已饿死。” 容九歌轻笑一声,待看到桌上一堆由胡萝卜芹菜做出的素食诧异道,“原来爱妃竟喜欢吃这些。” “不是喜欢,而是避子。” 这话刚说出口,她的手腕猛然被人抓住被迫站了起来,抬头就看到容九歌一脸阴沉,声音更是低沉的可怕,“爱妃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嗯?” 玉倾城手腕被抓的很紧,让她觉得很疼,不禁微微蹙眉嘲讽道,“皇上莫不是忘了嫔妾如今还没有及笄,又如何能给你生孩子,况且这宫里能生的女人那么多,凭什么嫔妾就一定要为你生。” 两人互相对视,都是满目怒火。 容九歌怒极,大掌一挥,一旁的几个花瓶瞬间落地,‘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第68章 爱妃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会拿你怎么样?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都纷纷露出笑颜,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婉仪主子和皇上又在做什么了呢。 可是只有守门的知琴和苏德胜知道,里面是在吵架。 知琴也知道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只好站在原处,一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而苏德胜也没注意到一旁知琴的不对劲,只是在心里暗暗着急,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寝殿内,情势一触即发。 玉倾城的手腕疼得让她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但还是倔强的一声不吭瞪着容九歌。 容九歌看着她的模样,眼眸中很快闪过一丝不忍,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慢慢的慢慢的松开了手,“先用午膳。” 两人因为内心都十分不愉快,午膳也用的想当的食不知味。 玉倾城不想看见他,吃完之后直接走人,但是因为步子太急不小心踩到了裙摆,正好容九歌想去跟她好好谈一谈。 这一下,玉倾城彻底倒在了容九歌的怀里。 宫人们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的战战兢兢的,总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待人全部离开之后,容九歌才淡淡道,“这些东西可会伤身?” 他知道玉倾城还小,确实不适合生养孩子,不过,她也不应该什么都不跟他说,就自作主张。 玉倾城想从他怀里出来,但是被抱的太紧实在动弹不得,只好放弃,“不会,只是些寻常蔬菜罢了。” 她此刻真的明白什么叫阴晴不定了,说发火就发火,简直有病。 容九歌看她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极力克制着怒火道,“爱妃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会拿你怎么样?” 玉倾城冷笑一声,“呵,皇上是整个南越国的帝王,又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嫔妾区区一个小女子,再说了嫔妾若是像其他女子一样极力讨好你,那就不是嫔妾了。” 难道他还指望她做一个百依百顺,整天向他献媚的人,简直痴人做梦。 “朕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是不喜欢太聪明的,爱妃好自为之。”容九歌松开她,甩袖离开。 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又传来那女子的声音,“皇上不妨去德妃娘娘那坐一坐,毕竟她是你亲封的德妃,也许会有意外惊喜。” 容九歌脚步一顿,却没有看她,依旧离开了。 等整个昭阳殿恢复安静之后,知琴走了进来,确定主子无事之后才开口道,“主子,夜风传来消息,那嬷嬷并非每日都去延禧宫,但是每次去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离开,且……那嬷嬷好像是个男子。” “德妃怕只是用来勾引皇上的棋子罢了,成不了气候,让夜风回来吧。” “是……”知琴关切道,“你的手腕可要上药?” 玉倾城这才低头瞥见了刚才被容九歌紧握的左手手腕,已经淤红了一圈,忍不住开口讥讽道,“外界传言南越皇帝心思深沉又极易暴怒,我瞧着也不尽然,还以为他刚才盛怒之时会一掌打死我,呵,去拿活血化瘀膏来。” 知琴欲言又止,转身去内殿找寻药膏。 第69章 臣妾也想要个皇儿 容九歌离开衍庆宫之后,即便是真的很生气但是也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思考着玉倾城刚才说的那句话。 呵,竟然让他去找德妃,延禧宫那个这么快就不安分了。 天黑的时候,德妃正坐在床边解着外衣,脱到还剩一件露胸的寝衣后,突然听到外面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她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想起要出去接驾,可是还没等她出了内寝,容九歌就已经走了进来。 “臣……臣妾给皇上请安。”再一次看到皇上,说实话她是真的紧张的。 容九歌虚扶起她,打量了她一身露骨的装扮,眼里很快闪过厌恶道,“爱妃这么早就歇下了?” 德妃羞涩的答道,“臣妾觉得没什么事做,就准备歇下了,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还以为您要去昭婉仪那儿呢。” 毕竟这是整个后宫都认为的,昭婉仪人美心气高,皇上贪恋美色多宠一些很正常。 容九歌听她提到玉倾城,语气比刚才冷了一分,不过德妃并未听出来,“哦?难道爱妃不想朕陪你?” 这下子,德妃的脸更红了,头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声音也小了,“臣妾……臣妾自然是愿意的。” 容九歌不禁笑出了声,大掌一挥,整个寝殿的灯烛全部灭掉。 一片乌黑。 德妃感觉自己的身子猛然被抱住,激动的也回抱住那人,柔声道,“皇上怎么不点灯,臣妾怕黑。” 抱着她的那人只说了简短的两个字,“莫怕。”便把她放在榻上之后,直接进入了主题。 不远处的软榻上,容九歌坐在上面在黑暗中淡定的喝着茶,看着床榻上不断起伏的两个身影。 耳边时不时传来德妃一声又一声的叫唤声,只觉得甚是恶心。 一个时辰后,德妃浑身瘫软,被宫女送进内室沐浴了,而容九歌也故意让宫人们帮他清洗了一下做做样子。 德妃出来的时候,看见苏德胜正帮皇上更衣,连忙凑了上去,“皇上要走了,不留宿?” 每次她侍寝之后,皇上都会直接离开,让她有些难过。 容九歌瞥了她眼,淡淡道,“朕还有事。” 德妃眼睛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依偎到皇上怀里道,“臣妾前两天看见晗月公主了,公主真是可爱呢。” “嗯。” 她看皇上没什么反应,又加把劲,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羞涩道,“皇上来了臣妾这两次,臣妾也想要个皇儿。” 一旁的苏德胜心中冷哼一声,不过是个暂时的棋子罢了,还想要龙子,简直是做梦,况且皇上连碰都没碰你,就算怀上了,也不过是个野种。 容九歌听到德妃的话,又想到了白日里在玉倾城的事,猛地捏住了德妃的下巴,似笑非笑道,“爱妃若是想要皇嗣,可要多多努力了。” 德妃以为皇上是答应她给她一个孩子,满心欢喜道,“臣妾定然会努力的。” “呵,朕先走了,你歇着吧。”说完这话,容九歌离开了延禧宫,不过却看见了黑夜中有一个身影飞快离开。 第70章 小主,不好了出事了 苏德胜自然也看见了,对暗处打了手势,让暗卫去跟踪了。 玉倾城今晚也早早入睡了,因为昨天实在是被折腾的有些过了,天刚黑就开始打瞌睡。 容九歌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又来到了衍庆宫,明明白天和玉倾城闹得很不愉快,但是还是没有忍住让龙撵来了这。 今天守夜的是墨梅,她还在收拾着外面梅树下的泥土,看到皇上走了过来,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结巴道,“奴奴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容九歌看着好像已经熄灯的昭阳殿,沉声道,“她呢?” “回皇上的话,小主已经歇下了,奴婢这就去把小主叫起来。”墨梅在宫中多年,还是知道皇上的脾气,生怕小主没有出来接驾让皇上生气。 她刚准备去叫,就被皇上打断,“不必了,朕自己进去。” 容九歌轻手轻脚走进了昭阳殿内殿,大部分灯都已经被熄灭了,整个寝殿显得一片宁静。 床榻上,玉倾城闭眸侧躺着,睡的很熟。 不像前几次他看到的警惕性很高,他猜想昨晚应该真是累着她了。 难怪今天来用午膳的时候,感觉到她脸上还有几分疲惫。 容九歌褪去了身上的龙袍,穿着一件寝衣躺在了玉倾城身边,伸手把落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而后之后,紧紧把她抱在怀中。 玉倾城睡梦中感觉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皇上怎么来了。” 语气有诧异,有疑问,好像还有恼怒。 容九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朕困了,睡吧。” 一夜好眠。 玉倾城早上再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若不是旁边有别人睡过的痕迹,好像昨晚上就是自己做了个梦一样。 早膳过后,小苏子正天花乱坠说着下个月太后大寿的事情。 “奴才打探到的消息,这次太后寿辰礼部的人好像弄了许多西域的舞姬呢,注意你是不知道,西域的姑娘一个个都跟个风尘姑娘似的,您上次看到的那个萧太妃,瞧她的样子就知道了。” 玉倾城瞥了眼一脸激动的小苏子,有些不解,“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苏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啊,“关系可大了,她们虽然没有主子您漂亮,但是西域人会勾人啊,一勾一个准,万一咱们皇上又看上谁了,可怎么办?” “那很好,宫里许是又要添几个新人了,不然那么多空着的宫殿放着多没意思。” 小苏子差点没气的捶胸,这婉仪主子怎么就不上心呢。 这事可严重了,万一主子将来失宠了,那可怎么是好。 玉倾城看着他干着急的模样,嘴角露出淡淡的一抹笑意。 容九歌也许真的会弄几个西域人进宫,但是身份也绝对不会是舞姬,毕竟太后当年也是这个出生,难免会遭了别人的话柄。 况且,萧太妃还在呢,她又怎会让同族人进宫呢。 下个月的太后寿辰,她还真是期待,应该会有很多精彩节目吧。 这时候,墨梅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小主,不好了出事了,玉婕妤在御花园被德妃娘娘刁难了。” 第71章 嫔妃不得滥用私刑 玉倾城慢慢悠悠带着人走到了御花园,还没走近呢,就听见玉雪兰撕心裂肺的咒骂声,哪里还有平时知书达礼的样子。 身后的小苏子也是惊恐的捂住了耳朵,这叫声简直太可怕了。 待几人走近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玉雪兰宫服被撕烂了好多处,想来应该是拉扯过程中扯破的。 她被两个太监给架住双手跪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迹,双颊微肿,眼圈通红还挂着泪痕,眼神更是满是恨意的瞪向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德妃。 啧,看来是被人掌掴了。 德妃看着玉婕妤狼狈的模样,娇笑道,“玉姐姐,哦不,应该是玉妹妹,现在,本宫教你的规矩可学会了?” 玉雪兰呸了她一口,“你这该死的贱人,一个低下的宫女,只不过有着和贵妃有几分相似的脸,得意什么!” 德妃脸色变得很难看,手指指着玉雪兰恨恨道,“打继续打,给本宫继续打。” “是。”一旁的宫女恭敬道,然后又捞起袖子准备继续掌嘴。 可是一巴掌还没有落下,就被另一只手拦了下来。 突然出现的知琴,把她们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看到后面的玉倾城后,德妃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她一大早因为昨晚又得了宠幸欣喜的去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谁知道就听见几个嫔妃小声交头接耳,没想到皇上昨晚从她那儿离开之后竟然又去了昭阳殿,还留宿了。 好在没人说什么,但是别人看到的眼神实在是让她不喜。 德妃摆出四妃的架势,傲声道,“原来是昭婉仪啊,看来昭婉仪的宫女也和玉婕妤的一样,不懂规矩以下犯上。” 玉倾城勾唇一笑,“呵,以下犯上这词我倒是许久没听过了,不过德妃娘娘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以下犯上。” 德妃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玉倾城向她又前进一步,凑到她耳边道,“宫规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嫔妃不得滥用私刑,即便是玉婕妤犯了大错,也有皇后太后可以处置,可是现在,德妃娘娘越俎代庖,可是想说你想当皇后亦或者是……太后。” 玉雪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该感激还是怨恨玉倾城,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被人欺侮的一天,而且对方只是个低下的人。 德妃被玉倾城这段话吓得不轻,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肖想那个位置,她从前是宫女对嫔妃的宫规确实还没读过,没想到今天竟犯下这么大的过错。 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的御花园,想必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了,怕是又要落下话柄了。 想到这儿,一个害怕,下意识的用力推了一下面前的玉倾城,尖声道,“你胡说。” 玉倾城也没想到德妃会突然动手,脚步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突然一只大掌搂住了她的腰身才得以站稳身子。 德妃看到来人,更是一个哆嗦的跪在了地上,“臣妾……臣妾参见皇上。” 第72章 以下犯上 玉倾城闻到略微熟悉的龙涎香,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淡淡道,“嫔妾多谢皇上。” 容九歌冷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德妃,才对她柔声道,“爱妃怎么这么不小心。” 玉倾城没有答话,毕竟刚才的事情应该被他看见了,剩下的事情应该和她没关系了。 跪在另一边的玉雪兰看见皇上来了,连忙跪着上前,拉住他的衣摆哭诉道,“嫔妾求皇上做主,德妃欺人太甚。” 容九歌这才低头注意到还有别人在,待看到玉雪兰一张有些惊悚的脸时,不禁蹙起了眉,沉声道,“松开手,说清楚。” 玉雪兰哭哭啼啼慢慢说着,“嫔妾一早路过御花园准备去找倾城,谁知正好碰到了德妃,谁知德妃看见嫔妾头上带的金簪和她的一样,就强制让嫔妾拿下来,嫔妾当然不依,拒绝的时候无意打到了德妃的手,德妃就说嫔妾不懂规矩,要惩罚嫔妾。呜~呜~嫔妾的宫女为本宫说了几句话,也被打的半死。” 大致也说了一遍,事情的起因,在场的人也听明白了。 德妃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她想皇上应该会看在昨晚的情分上不说她的,再说她堂堂四妃之一,处罚一个小小的婕妤有什么不可以的。 容九歌搂住了一旁在看戏的玉倾城,在她耳边暧昧的问道,声音不大不小,“爱妃认为,这事该如何处理?” 玉倾城睨了眼跪在地上发抖的德妃淡淡道,“皇上不如听听德妃娘娘的解释。” 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德妃的身上。 和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相比,此刻的她更像是个卑微的宫女,低三下四。 “皇……皇上,臣妾只是气不过才教训了一下玉婕妤,并没有以下犯上的意思。”德妃小心的解释着,希望皇上能原谅她。 容九歌冷哼一声,“朕看你不仅以下犯上,还目无尊法,竟敢当着朕的面对昭婉仪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德妃一听,连忙磕头道,“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故意推昭婉仪的,请皇上恕罪。” 玉倾城当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冷声道,“德妃娘娘,玉婕妤虽是我玉家旁支出生,但好歹身上也留着玉家人的丁点血脉,下次你若是想动手还请先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即便她不喜欢玉雪兰,但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德妃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得怔住了,突然像抓住了什么错处一般朝着容九歌喊道,“皇上您看,昭婉仪当着您的面都敢对臣妾这么说话,她才是以下犯上啊。” 苏德胜看德妃一个劲的想往皇上身上扑,连忙挥着拂尘往她身上打,打的她不停的尖叫。 容九歌看这御花园的闹剧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才开口道,“德妃冲撞圣驾,降为修容罚俸三月,这延禧宫的一宫主位也是没资格当了,迁至吟霜轩,至于掌掴玉婕妤的宫女,杖毙。” 吟霜轩是建章宫的一座偏殿,那里还住着江嫔和两个婕妤。 德妃撕心裂肺的哭诉道,“臣妾知错了,求皇上恕罪啊……” 可是,她一声声的哭诉却连皇上的正眼都没换来。 第73章 本相想知道,昭婉仪的医术师承何处? 皇上牵着昭婉仪的手离开了御花园,留下了还跪在地上刚刚降位的德妃现在的穆修容,还有已经被人扶起来的玉婕妤。 两人都恨不得撕了对方,互相瞪了一眼都离开了。 玉雪兰一点都不感激玉倾城刚才帮她,反而是把她今天受到侮辱的罪过又安在了她头上。 容九歌一直牵着玉倾城的手,不过却好像是往御书房方向去的。 “皇上要带嫔妾去哪儿?” “朕的御书房。” 果然…… 玉倾城停下脚步,看着他很认真道,“嫔妾累了,就先回昭阳殿了,先行告退。” 容九歌并没有拦她,只是看着她离开。 刚才路过御花园,也是暗卫提前通报的,不过他倒是没料到会有英雄救美的一幕。 他下意识的看着还残留着玉倾城体温的那只手,自嘲一笑,呵,又被嫌弃了么。 玉倾城慢慢往回走,身后只跟着小苏子一人。 “主子,皇上要带您进御书房您为何不去?” “唔,那里不好,不想去。” 小苏子不解,挠头问道,“什么不好?” “风水不好吧。” “……” 御书房风水不好,呵呵呵,婉仪主子的笑话果然不是一般的冷。 许久之后,玉倾城才淡淡开口,“前面那人是谁?” 小苏子这才抬头朝着前面看去,只见拱桥上站着一个背朝着他们的锦袍男子。 “主子,好像……是丞相大人。” “嗯。” 玉倾城对夜子轩并没有什么好感,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日帮烈阳解毒他随意出来打扰。 夜子轩本来在藏书楼寻找一些古籍,不过正好在阁楼上看到了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那场闹剧。 本想着就在这等着,他还挺想了解一下玉倾城这人的,谁知道她连看都不看他一下,直接从他后面走了过去。 他才不得不开口拦下她,“玉……不,昭婉仪。” 玉倾城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他一样,“丞相大人有何指教?” 夜子轩一怔,好像还不习惯被人冷言冷语一样,“哦,本相忘了恭喜昭婉仪晋封了。” 一旁的小苏子默默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丞相大人是不是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啊,晋封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封后。 其实,夜子轩说出那句话之后,自己也懵了。 可能是玉倾城身上的气场太大,他竟然不太习惯这个世上除了容九歌以外的人有这样的气场,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玉倾城似是对他也有些无语,她入宫之前也是听过不少关于这个夜丞相的传闻。 传闻,夜子轩出身书香世家,喜爱舞文弄墨,和皇上相识多年,并在皇上登基之时直接被册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丞相。 传闻,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待人随和。 不过,更有一个很惊奇的传闻,就是夜丞相至今未娶的原因是他有龙阳之癖,而对象就是当今皇上,所以他才愿意入宫为官默默陪伴圣驾。 “丞相大人若只是要说些恭维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 谁知夜子轩并未让她离开而是挡在了她面前,面色带了一分探究道,“本相想知道,昭婉仪的医术师承何处?” 第74章 本宫看你是嫌命活的太久,想找死。 夜子轩这才发现,自己太心急知道答案,离玉倾城的距离很近,近的连她的容貌看得更加清楚了,美的令人忍不住有一瞬的晃神。 小苏子站在桥下,从他的角度看,夜丞相就像是正在调戏昭婉仪一样,差点就没忍住冲上去了。 玉倾城看着夜子轩微微痴迷的样子,不屑的嗤笑,“丞相大人这话,是替自己问的还是……替皇上的问的?” “是皇上问的如何,是本相问的又如何?” “若是皇上想知道,那就请皇上亲自来问,若是丞相大人……” “怎样?” 玉倾城冷笑,向后退了一步,一字一字道,“无、可、奉、告。” 夜子轩语噎,“你……” “丞相若是想看这里的风景,那本小主恕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这话,玉倾城带着小苏子离开了,留下夜子轩一人站在桥上气的直跺脚。 穆修容从御花园离开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新迁的寝殿,而是去了凤仪宫找皇后娘娘哭诉今天的事儿了。 “娘娘,那个玉婕妤顶撞了臣妾,臣妾就小小的教训了一下,她还一直口出狂言,若不是她,皇上又怎会把臣妾给降位。” 皇后被她哭的头疼的紧,忍不住抚额道,“玉婕妤也是本宫的人,你们应该和平相处才对,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 皇后也没想到穆慈这么快就被降位了,好在还是个九嫔最末的位置,比起其他人也算是高的。 穆修容哭哭啼啼道,“玉婕妤她……她说臣妾是宫女出生,不仅配不上皇上还勾引皇上,还骂臣妾是个贱人,臣妾气不过就让人掌掴了两下,谁知道她骂的更厉害,竟然引来了昭婉仪。” 皇后闻言抬起头,略微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昭婉仪是去解救玉婕妤的?” “是呀,昭婉仪训斥了臣妾,臣妾口才又没她好,压根就说不过她,然后……”穆修容咬了咬唇慢慢开口,“然后臣妾一着急就推了她一下,正好被皇上看见了。” “啪——”皇后一巴掌拍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厉声道,“你简直愚蠢,居然敢对昭婉仪动手,你知不知道她即便没有皇上的庇佑,身后还有就连皇上都不能动的定国公府,本宫看你是嫌命活的太久,想找死。” 穆修容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从前只是个做粗使的宫女,宫里的事情了解的都不多,更何况是前朝大臣的事情,她只知道昭婉仪家世了得,容貌更是惊为天人,以为皇上只是因为这样多看了几眼而已,并不知道其他的利害关系。 “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呜呜呜,皇后娘娘您要救救臣妾啊,万一昭婉仪在皇上耳边说臣妾的坏话怎么办,臣妾不想死不想死啊……” 皇后眉目肃然,语气里隐隐又多了一分严厉道,“她不是会在背后说人坏话之人,只是你以后碰到她不要与之硬碰硬,你现在的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好皇上。” 第75章 爱上了真的会万劫不复 穆修容难得看到皇后严肃的嘴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皇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接过一旁王嬷嬷接过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开口问道,“本宫听说皇上昨晚去过你那儿了,可侍寝了?” 穆修容不由红了脸,小声说道,“嗯,差不多一个时辰,不过皇上最后没留下而是去了昭婉仪那儿。” 后宫中比起侍寝,能让皇上留宿才算得上是真的得宠,所以说她还真的有些妒恨玉倾城,这世上还真的什么好的都让她得去了。 “昭婉仪年纪还小,如今刚承了宠,皇上会顾及她的身子,你也不必多想。”皇后忽然又急切问道,“皇上可赐下避子汤?” “不……不曾,臣妾两次侍寝都不曾。”穆修容吞吞吐吐说着,想到昨晚皇上曾许诺让她有个孩子,心中甚是甜蜜。 “嗯,那你要养好身子,若是能有了身子,对你自己也是极好的。”皇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小腹看,似是在算计什么。 穆修容并没有发现皇后的异常,只是乖巧的点头,然后摸着自己腹部,好像里面现在已经有了孩儿一样。 送走了穆修容之后,王嬷嬷低声询问道,“娘娘刚才为何那么问?” 皇后淡淡出声,“本宫猜想的没错,这个穆慈应该是皇上故意宠幸的,如今没有赐下避子汤,看来真的想让她来制衡池冰烟了。” 王嬷嬷是不信的,“可是,贵妃娘娘身后还有大学士府,皇上又怎么会,况且穆修容的出生也实在差了些。” “呵,出身算是那么,嬷嬷也不瞧瞧这后宫中有几个出生好的嫔妃,皇上本就不在乎,这些年本宫也算是看清楚了,自古帝王皆无情说的是一点都没错,皇上又何曾真心对待过一个人呢,呵呵。” 皇后嫁给皇上五年了,做了两年的太子妃,三年的皇后,有些事情早就已经看开了,只是偶尔自欺欺人不想说罢了。 当初容九歌能当上皇位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就连她的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的心思太可怕了。 爱上了真的会万劫不复,呵,而自己早已陷了进去。 王嬷嬷思考着皇后的话,觉得并没有错,突然想到什么,“那……昭婉仪呢,奴婢觉得皇上对昭婉仪挺上心的。” “她年轻貌美,性子又十分高傲,皇上怕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子觉得稀奇多宠些罢了,可惜了这次的三年一选秀。” 皇后不由在心里感慨,玉倾城的家世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后宫的人根本无法比拟,而且自她入宫以来,虽然鲜少与人解除,可大多都因为是由皇上庇佑的缘故。 “嬷嬷,你上次说母亲在民间寻了个助孕方子,可送进宫了?” “夫人前几日便托人送了来,奴婢正想着这两日煎药给娘娘喝呢。” 皇后沉吟了一下,道,“不必了,你找人偷偷把方子送到穆修容那里,本宫需要她尽快怀上皇嗣,还有白小仪那儿也快三个月了,也让太医多去走动走动。” 第76章 呵,什么时候苏大总管也要管朕睡谁的事了 夜子轩从玉倾城那儿吃了闭门羹之后,本想着早点出宫回府歇息的,这几天帮着容九歌查左太师贪污的事情,忙的快累死了。 偏偏刚走到宫门口,就被残影直接‘请’到了御书房。 本来他心情就不好,这会儿又没外人在,直接嚷嚷道,“你什么意思啊,欺负我不会武是不是,居然让残影把我拎过来,还好没别人看到,不然我这个丞相大人还不得丢脸死了。” 容九歌见他这个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去找昭婉仪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夜子轩这才安静了下来,愣了一下点头,“难怪你让残影把我弄来,原来就为了这事啊,我只是问她的医术跟谁学的,难道你不好奇吗,她的医术就连我都自愧不如。” “那是你学艺不精。”容九歌直接责怪道。 “你……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帮她说话,难道,你真喜欢上她了?”夜子轩正色道,已经没了刚才的嬉笑。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想太多了。” “你知道就好,她可是定国公府的人,你对谁都能动心但是她绝对不可以。”夜子轩没注意到容九歌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我了解你,你不是会轻易动心的,女人嘛,有几个赏心悦目的放在身边养着就好。” 容九歌没有理睬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夜子轩,只是沉默着批阅着奏章,不过偶尔滴在奏章上的几滴墨汁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呵,喜欢么,怎么可能呢。 只是有些兴趣罢了,只是有兴趣。 天黑之后,容九歌本想去玉倾城那儿,但是想起白日里夜子轩说的那些话就觉得心里烦躁的很,所以翻牌子的时候有些随意,竟翻了许久没去的池贵妃的冰泉宫。 虽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挥手让敬事房的人下去通知了。 池贵妃接到今晚要侍寝的消息,乐的早早就开始沐浴打扮,也把压在箱底的许多新做的寝衣拿了多来,那些是特地为侍寝做的,毕竟暴露。 到了酉时之时,她就站在寝宫门口等着,可是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看到皇上的圣驾。 池贵妃有些不安的捏着手里的锦帕,咬唇问道一旁的倚翠,“倚翠,你说皇上是不是不会来了,他已经好久个月没来本宫这儿了。” 倚翠虽然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劝着主子,“娘娘别着急,许是皇上有事耽误了,若是真不来肯定早早就让人来通知了。” “也是,倒是本宫多虑了。” 此刻的容九歌还待在御书房看着礼部呈上来关于太后寿辰的奏章,一旁的苏德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纠结了好一会儿道,“皇上,已经快亥时了,您今晚翻了贵妃娘娘的牌子。” 容九歌放下手中的奏章,冷笑一声,“呵,什么时候苏大总管也管朕要睡谁的事了。” “奴才不敢,那皇上可要派人去冰泉宫说一声……不去了?”苏德胜小心的询问道。 可是,并未得到答复。 又过去一炷香后,只听容九歌沉声道,“去冰泉宫。” 第77章 原来,真的是昭婉仪 圣驾出现在冰泉宫的时候,池贵妃激动的连忙屈膝福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因为想要得到皇上的垂怜,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柳绿色纱裙,在这寒风里,又等的时间太久,鼻子都冻红了,此情此景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模样。 容九歌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扶起她便往寝殿内走去,“朕政务太多,让爱妃久等了。” 即便是在皇上身边待了五年了,但是池贵妃每次看到皇上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直跳,有些羞涩道,“皇上能来臣妾这,便是臣妾的福气。” 如今在皇上面前,池贵妃哪里还有平时娇纵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怀春的小姑娘。 她毕竟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容九歌也不多说什么,让宫人们都下去之后,直接躺在了床榻上,“朕今天有些累了,你来动。” 池贵妃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薄纱,又想帮皇上宽衣,可是却被拦下,“衣服就不必了。” 虽然心中有些苦涩,但还是卖力的讨好,把自己所学的一身本领全部都用上了。 容九歌看着坐在自己身上不停上下动的池贵妃,闭上了眸子忍下了心中的厌恶,她这个样子和勾栏院中的女人真像。 池贵妃满脸潮红眼神迷离,看着皇上朱红色的双唇忍不住想凑上去,但是等她快要贴近的时候,容九歌猛然睁开凌厉的双眼,推开她冷声道,“池贵妃该知道朕的规矩,你歇着吧,朕走了。” 他虽然有很多个女人,但是绝对不会碰她们的唇,也极度厌恶别人碰自己的唇。 但是,却有个例外,那就是玉倾城。 他在她身上破了例。 苏德胜听到皇上的声音,连忙进来帮他更衣。 临走前,还问了句,“皇上,要留吗?” 池贵妃抱着锦被坐在榻上满怀期待的等着下文,但是很快就如同被泼了冰水一般。 她只听见皇上说了两个字,“不留。” 一般嫔妃侍寝后,都会有人问皇上留不留,实则是在问留不留孩子。 不留,就意味着要赐下避子汤,而且还要当着别人的面一滴不剩的喝下去,最后等半个时辰,送药的人方可离开。 池贵妃忍不住抽泣起来,她虽然不喜欢孩子,但是很希望能有个皇上的孩子,哪怕只是个公主。 容九歌离开冰泉宫之后,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此刻的心情是极差的,想来很可能是贵妃娘娘没伺候好。 苏德胜忍不住询问道,“皇上,可要回乾祥宫休息?” 他看皇上没说话,又小心翼翼开口道,“昭婉仪怕是还没睡呢,皇上不如去昭阳殿瞧瞧,奴才瞧着早上在御花园婉仪小主好像扭伤了脚。” 果然,这句话让容九歌停下了脚步,同时也严厉的训斥了他,“早上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脑袋不想要了,摆驾昭阳殿。” “是是是,奴才知错。”苏德胜的一个点头哈腰认错,不过却也知道了皇上心情的郁结所在。 原来,真的是昭婉仪。 第78章 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玉倾城确实还没有歇息,只因刚才墨梅收拾梳妆台的时候把香粉给洒了,如今整个寝殿都有股浓浓的香气,实在是让她睡不着。 百般无聊之下,只好让知琴来陪她说说话。 “难得你今天这么沉默。”玉倾城打趣道。 毕竟,从前只有她和知琴两人的时候,她们之间的话还是很多的,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太正常。 知琴有些无奈道,“主子,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睡?” 玉倾城有些嫌弃的蹙眉道,“这门窗都开了这么久,满殿的香味儿都没散了去,真不知道这香粉里到底放了多少的花瓣磨制的。” 她天生对气味本就比较敏感,所以并不喜欢用香粉之类的。 知琴也有些郁闷,“应该是内务府送来的,奴婢忘了说咱们这儿不需要香粉。” “嗯,你明天让墨梅去跑一趟。对了,玉婕妤那儿可派人去瞧过了?” 玉雪兰早上被打得不轻,脸上那伤如果没有上好的药养着,怕是可能还会留下指甲印,那打人的宫女还真是下了狠手了。 “奴婢午后送了些活血化瘀膏去,不过,玉婕妤身边的绛紫把药瓶给扔了,想来玉婕妤以为主子送去的是毒药。” 玉倾城不以为意的轻笑,“呵,随她吧。” 她们正聊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知琴警觉起来,出去看到来人是皇上之后给了玉倾城一个眼神,自己退下了。 玉倾城也没料到容九歌又来她这儿了,比较自前几天侍寝之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僵硬,本来就没什么话想说,如今更是不想说话了。 容九歌一进门就瞧见躺在软榻上的玉倾城,刚准备开口就听她道,“皇上是把嫔妾的昭阳殿当成自己的寝宫了?” 每天都跑来她这儿就寝。 “爱妃怎么还没睡,这个时辰略晚了些。” 玉倾城随着他的走近,也闻到他身上除了龙涎香以外还有其他的香味儿,又想到晚上墨梅说今晚皇上宣了池贵妃侍寝,她猜想容九歌定然是从池贵妃那儿过来的。 “呵,皇上还是先进去洗洗吧,嫔妾这儿本来就因为香粉洒了满殿的香气,如今又加上皇上的,再这样熏下去,嫔妾今夜怕是不用睡了。” 容九歌闻言身子一僵,他听出了她话中嘲讽的意思—— 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苏德胜在门口听的那叫心惊胆颤,好在他是知道昭婉仪对皇上并无意,所以这不是妒忌,但是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皇上吧。 毕竟,皇上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这三宫六院总不能干放着吧。。 昭婉仪年纪又太小,皇上为了顾念她的身体,所以除了初次侍寝以外,之后就并未继续宣召了,这也算是独一无二的吧。 许是因为处理了一天公务,真的有些乏累的缘故,容九歌也没有和玉倾城多说什么,而是让苏德胜伺候他沐浴更衣了。 玉倾城依旧坐在软榻上,听着内室里传来的微弱流水声,心中连连冷笑,站起了身子走了进去。 【ps:求推荐票呢,么么哒~】 第79章 你对朕来说比这玉娇露更有用 容九歌靠在浴池的池壁上闭目养神,苏德胜在他身后用澡巾帮皇上擦着身子。 昭阳殿是衍庆宫的主殿,这里的一切规格都是按照皇后的寝宫置办的,或者可以说更加的奢华。 浴池更是和乾祥宫一样,由白玉砌成,而水更是由宫外引进的温泉水。 玉倾城迈着莲步慢慢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她在苏德胜微微诧异的表情中,走到了容九歌的左手边,然后打开手中的小瓷瓶。 一滴,两滴,三滴。 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 容九歌睁开双眸,有些好奇,“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玉倾城魅惑一笑,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道,“此物名唤玉露娇,有催情之效。” 一旁的苏德胜吓得手上的澡巾都掉了,连忙闭息,深怕刚才的香味对自己也有影响。 哪只他一系列的动作都被玉倾城看在眼里了,语气中略带笑意,“苏公公不必担心,这玉露娇是我特意为皇上调制的,只对他一人有用。” 容九歌并没有生气,不知道真的是那药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亦或者是温泉温度太高,他现在真的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 “爱妃给朕弄此药,是怕朕满足不了你?” 玉倾城只笑不语,挥手让苏德胜退下。 其实苏德胜巴不得早些出去,这昭婉仪胆子忒大,竟然刚当着皇上的面给弄那种药物。 等他离开之后,玉倾城褪去自己的外衫,直接走进了浴池,站在了容九歌的面前。 “皇上没有感觉?” 药效其实在苏德胜离开这的那一刻就上来了,此时的容九歌面颊通红,额头的汗珠不停流下,落在浴池之中。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暗哑,“爱妃放心,你对朕来说比这玉娇露更有用,不过敢对皇上下媚药的,你是第一个。” “呵,第一个么,皇上还真是好信心。” “爱妃此话何意?” 玉倾城一手搭在了他肩上,另一只手不停的从他的锁骨慢慢朝下一点一点移动,不停的撩拨,弄得容九歌的呼吸沉了又沉。 她忽然又走近了小步,整个人完全贴在他身上,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嫔妾听闻皇上曾经十分宠爱云淑仪。” “不是宠爱,只是比旁人多临幸了几日。” “唔,云淑仪不是简单的女子呢,皇上可要小心了。”说话的时候,那只不停移动的小手直接移动到了容九歌的小腹,那已然肿胀昂然的巨物处。 容九歌有些受不了,一手紧紧揽住她的纤腰咬牙道,“爱妃若是不想被朕弄伤,就赶快停下。” 玉倾城轻笑出声,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皇上只要挨过一个时辰就好,以后若是有人再对皇上下这种卑劣的药物,皇上就不会中招了,这样也避免被此药伤身了。” 容九歌一怔。 显然,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他只知道有避毒丸吃了可以百毒不侵,但是百毒并不包括媚药。 这后宫之中,嫔妾们为了让自己宠幸她们,手段参差不齐,其中最恶劣也是他最恶心的就是媚药。 【ps:预告,并没有肉吃,嘿嘿。】 第80章 迟早会被染黑 他在白小仪那里吃过亏,刚才听玉倾城的话也懂了,那云淑仪竟然也对自己下药,难怪他那时连续几日都只想往她那儿跑,兴致更是比从前更甚了。 这一个时辰对容九歌来说简直是煎熬,美人在怀却吃不得。 憋屈,实在憋屈。 玉倾城泡着温泉又加上夜已经深了,竟不知不觉靠在容九歌身上睡着了,最后还是被他抱出浴池的。 夜深沉,秋潇洒。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玉倾城醒来的时候身边早没了容九歌的身影,不过她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打算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毕竟,许久没见到后宫的嫔妾了。 等该来的人都来的时候,池贵妃才款款而来,身上穿着艳紫红的贵妃服饰,头上的金钗步摇随着步子不停的晃动。 好不威风。 昨晚池贵妃侍寝的消息,早已传遍六宫了,不过却没有人羡慕。 因为皇上只在冰泉宫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不说,最后还是去了昭婉仪的昭阳殿。 这消息大家都知道,怕是独独池贵妃还蒙在鼓里。 玉倾城淡淡的看着这一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每日的晨昏定省,还是一样的无聊呀。 池贵妃以为会看到别人对她羡慕的眼神,没想到自己一番精致的打扮过来,别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说,反而视线基本都还是落在难得来一次的昭婉仪身上。 最后,等皇后让人离开的时候,温昭容才吞吞吐吐的告诉她皇上昨晚又宿在了昭阳殿,所以此刻池贵妃才知道,她精心准备的一切都被人当成了个笑话看。 该死,玉倾城那个贱人! 池贵妃面容扭曲狰狞的回了冰泉宫,又是撒了一通脾气。 玉倾城发现,这后宫中如今已经没什么人敢主动招惹她了,明明自己还没做什么,搞的她和魔鬼似的。 她带着知琴和墨梅在御花园里走着,散着步。 路过东侧的一个小亭子处,又见到了两个自己不曾见过的人。 两人一个穿着同样颜色的宫服,不过一个上面绣着竹叶,一个上面绣着合欢花。 那两个女子正有说有笑的,并没有注意到玉倾城,还是她们身后的宫女提醒,才惊慌的站起身福礼,“嫔妾应氏(丁氏)见过昭婉仪。” 墨梅也适时在玉倾城身后提醒,“小主,这是储秀宫的两位贵人。” 玉倾城淡淡点头,“免礼吧,你们坐吧。” 应贵人好像很喜欢眼前这位,一脸天真无暇道,“昭姐姐不如也坐下歇会儿,我们正聊着宫外的趣事呢。” 玉倾城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冷笑,竟然还有这样纯净的眼神,没想到这如墨水般黢黑的后宫还有能保持这份纯真。 可惜了,到底是后宫的女子,迟早会被染黑。 “不了,你们聊吧。” 应贵人有些惋惜的看着玉倾城离开了,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丁贵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骘,等完全看不见玉倾城的身影,她才转头朝丁贵人笑了笑,“昭姐姐真漂亮啊,难怪皇上那么喜欢。” 第81章 长公主没了 回昭阳殿的路上,墨梅发现玉倾城好像对刚才的那位应贵人有兴趣,自告奋勇的开始介绍道,“小主,奴婢知道些应贵人的事情。” “哦?说说看。” “应贵人本名应小玉,是江南首富也是皇商应家的小女儿,一年前应家为了稳固自家的地位,所以才把应贵人送进了宫,进宫以来侍寝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生的娇小玲珑些,也会唱些江南小曲,但是并不讨皇上欢心。” 玉倾城挑眉,“原来是应家人,那她身边的丁贵人应该是?” 墨梅解释道,“听说丁贵人是应贵人的手帕交,自幼一起长大的,应家怕应贵人一人在宫里害怕,所以就让丁贵人陪同一起入宫了,两人一起册封了贵人,住进了储秀宫。” “呵,姐妹情深啊,我竟一点都没看出来呢。”玉倾城喃喃自语。 刚才她看到那个丁贵人,眼里满满的算计,明显是故意讨好应贵人的。 她们即便感情再好,怕也是不愿分享同一个男人吧。 呵,有意思。 不过,那江南应家好像和太师府的关系甚好,应家的长子还娶了池贵妃的亲妹妹,想来这应家也是皇上的眼中钉。 …… 转眼又过去十日,这几天气温骤降,后宫好些个身子娇弱些的嫔妃都得了风寒,皇后怕再多出几个生病的,就免去最近几日的请安。 午后,整个皇宫都十分安静。 宫中的侍卫守卫在轮流换班,没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追着一只小白狗从长信宫跑了出来。 晗月公主追着小白猫一路到了太液池的鲤鱼池,只见那狗朝着树里一跳,彻底失去了踪影。 “小白,你在哪儿,别藏了快些出来。” 晗月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跑了一路也累极了,就学着她母妃平日里一样,想坐在池边休息一会。 鲤鱼池的鱼儿们看到有人来,以为是又有人来喂食了,都欢脱的跳个不停。 晗月的好奇心上来,把自己的小白狗都给忘了,也不顾的规矩什么的,直接趴在了池边,把小手伸进了湖水了,碰到那些鱼儿的时候,还嘻嘻的笑个不停。 在她的身后,一个身影慢慢的接近。 猛地,把还在和鱼儿嬉戏的晗月直接推下了鲤鱼池。 “啊——”晗月一个尖叫,小小的人儿在水里不停的扑通着,直到彻底淹没下去,那始作俑者才冷笑一声离开了。 容九歌这几天因为忙着朝廷上的事情,并没有招任何人侍寝,想来也有十日没见到玉倾城了,一早就让苏德胜把人接到了乾祥宫。 起先,玉倾城以为容九歌又兽心大发,想白日宣淫。 没想到只是单纯的找她来下棋了,从用了早膳就开始,直到现在天快黑了,两人面前的棋局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世人都说,棋艺精湛者,必善于谋略。 容九歌和玉倾城,恰恰都是这样的人。 不存在说谁的技艺更高超些,如今考验的只是谁的耐心更好些。 可是,这平静却被突然闯进来的苏德胜打断了,只见他神情慌张的跪在了地上,“皇上,长公主没了。” 【ps:求推荐票,么哒么哒么哒~】 第82章 晗月定是被人杀害的 苏德胜急的是一头的汗,偏偏面前坐着的两位还是淡定的看着棋盘,分别落下一子,放佛他刚才通报的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玉倾城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今天是分不出胜负了。” 容九歌瞧了她一眼,才淡淡道,“爱妃是先歇下,还是和朕同去?” “唔,一起吧,左右也没什么事情。” 长公主死了,应该多半是惨遭毒手吧,不过,她是贤妃的女儿,谁会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呢? 长信宫主殿,贤妃坐在地上抱着晗月的尸体呆坐在地上。 双目空洞的不知道在看着何处,脸色惨白却流不出一滴泪。 周围跪了几个宫女,都在小声的哭泣。 贤妃的宫女安澜忍下心中的难受,一直在劝着自己的娘娘,可偏偏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宫的嫔妃们接到长公主溺亡的消息,都陆陆续续朝着长信宫赶来,有来看热闹的有来看笑话的,也有真正来关心的。 皇后看着贤妃怀中的晗月也是一脸的心疼,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无奈的叹息,“贤妃妹妹……节哀。” 贤妃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外头的人通报,“皇上驾到——” 容九歌一进来就注意到贤妃坐在地上,以及她抱在怀中的晗月。 扫了眼已经在这的众嫔妃,还有宫人们,直接走到主座上方坐下,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看护公主的嬷嬷呢?” 那嬷嬷本来就跪在地上不停的落泪,如今看见皇上来了,更是吓得嚎啕大哭起来,“奴婢该死,午后一个没注意让公主一个人跑了出去,谁知道……谁知道……” 一时半会儿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的,苏德胜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只好把打听到的事情统统讲了一遍。 原来是长公主趁着午睡的功夫偷偷跑了出去,谁知道嬷嬷那时候正好去如厕了,一回来就发现公主不见了, 一开始以为公主是又藏起来玩躲猫猫呢,因为她最爱玩这游戏。 可是时间一久就发现不对劲,只好禀报了贤妃娘娘后,就派人出去寻找,想着再乱跑人肯定也在皇宫之中,就没去想着禀报给皇上。 过了好几个时辰之后都找不到贤妃彻底急了,就去凤仪宫找了皇后帮忙。 谁曾想到等宫中的禁卫在鲤鱼池边看见长公主的绣鞋,等打捞出来的时候,早就没气了,连尸体也早已经冻僵了。 这才匆匆忙忙派人去皇上那儿通报。 贤妃听完苏德胜的描述之后,就像疯了一样抱着晗月的尸体冲到皇上脚边,跪着嘶吼哭诉道,“皇上,晗月定是被人杀害的,定是被人杀害的,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容九歌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默然半晌,说道,“朕会查明此案。” 玉倾城随着他一路进来,默默站在他身边,神色晦暗不明。 第83章 他真怕有一天会爱上这个女人 整个主殿都十分安静,除了贤妃的失声痛哭。 但是,因为她刚才的凑近,玉倾城一瞬间看清了晗月的尸体。 长公主毕竟是上了皇室玉牒的,即便是年纪小,但下葬该走的程序还是该走的,贤妃最终因为实在受不了打击,伤心过度昏倒了。 皇宫的禁卫军早已去事发的鲤鱼池守好,等着皇上派人调查的人来查探。 最后,容九歌把后事事宜全部交给了皇后负责,再来向他汇报,便带着玉倾城离开了长信宫。 走在回乾祥宫的路上,他在想。 他难过伤心吗,说实话,并没有。 对于自己的两个女儿,唯一的感情只是因为是他的血脉而已,因为并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并不是他想要的女人生养的。 呵呵。 罢了,终究是没有父女之缘。 玉倾城感觉到容九歌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冷漠的开口道,“她并非溺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窒息而死,她腮帮有些淤血,应该是被人捂着嘴。” 容九歌停下脚步侧头看了她一样后,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回去的路上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宫中突然出了这等事,按规矩来说,嫔妃是不能侍寝的,但是昭婉仪是皇上亲自带回去的,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苏德胜守在门外,手里还拿着汤婆子,身上披着披风又加上有内力护体倒也没那么冷,等他侧头在看另一边的知琴。 呵,人家一个姑娘家还和平常穿的一样,一点都没感觉到冷。 寝殿内,容九歌抱着玉倾城躺在龙榻上,早早熄了灯。 忽然,他开口道,“爱妃可是觉得朕很无情?” 玉倾城本来是已经有些睡意了,听他这么一问,慢慢回答道,“皇上本就是无情之人,不过嫔妾今日从皇上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悯。” 话,点到为止。 容九歌轻笑出声,突然两手撑在她两边轻声道,“爱妃可知,你是这个世上最懂朕的人。” “……”玉倾城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没有说话。 容九歌慢慢俯下身子,在她耳朵上落下一吻后才声音沙哑道,“爱妃一直这样很好。” 一颗心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不给他任何希望。 不然,他真怕有一天会爱上这个女人。 玉倾城本以为今晚他不会碰她了,没想到这会儿子竟来了兴趣。 果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容九歌慢慢咬着他想念已久的红唇,不得不承认,玉倾城对他的吸引极大,大到他每次看到这个女人都有些忍不住的冲动。 夜色寂静,两人口齿交缠的水渍声微响。 玉倾城经过上次的侍寝之后,心里隐隐对这事情有些热衷。 得到了身下人的回应之后,容九歌越发卖力,两人结合之时都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闷哼声。 明黄色的帐幔内,隐约可以看见两具身子不停起伏着。 龙塌随着他们的剧烈动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夜未央,寝殿内散发着浓郁的暧昧气息,久久不曾散去。 第84章 皇上,太生猛了些 一夜纵情的结果就是,玉倾城浑身瘫软,根本就爬不起来。 反观容九歌,红光满面的去上早朝了。 天气愈发的阴冷起来,好像有种快下雨的趋势。 玉倾城回想起昨晚长公主夭折之事,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让知琴伺候她起身沐浴更衣。 知琴看着她身上的青青紫紫,都是昨晚皇上留下的印记,不免红了脸,嘴里突然开口嘀咕了一句,“皇上,太生猛了些。” “噗哧。”玉倾城闻言笑出了声,“知琴难得你也有开玩笑的时候。” 走出了乾祥宫,玉倾城明显发现后宫中的守卫比之平时更严谨了些。 昨天的事发地点,太液池的鲤鱼池更是被包围了。 禁卫军看见玉倾城出现,齐齐行礼道,“属下参见昭婉仪。” “免礼,我进去看看。” 一个侍卫刚准备说不行,就被另一个侍卫眼神一瞪没敢说话。 上面早就打过招呼了,皇上都说了昭婉仪可以随时来查探,得罪了这位主子,可就等于得罪了皇上。 玉倾城带着知琴走到了鲤鱼池旁,但只是静静的站在池边看着池水里不停跳动的鲤鱼。 知琴开口询问道,“主子何必掺这趟浑水,毕竟与我们无关不是么?” “无关,呵,怎会无关呢,整个后宫发生的事情自从我踏入这皇宫中就已经息息相关了,即便是你再极力撇开关系,但总会有人想着法子往你身上泼脏水,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些。”玉倾城说这话的时候,满满的嘲讽。 “主子可知道杀害长公主的凶手?” 玉倾城转过身看着她,挑眉道,“你也相信她是被人杀害的,而不是溺水而亡?” 知琴朝她一笑,“主子说的,从来都是对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禁卫军们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们俩,也有人看着昭婉仪看呆的,心里无一不在感慨皇上艳福不浅。 玉倾城只是大略了扫了一圈这附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脚不小心踢到了池边的石头同时另一只脚好像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瞧,居然是个红玛瑙鎏金蝴蝶耳坠儿。 她抿了抿唇后,把它握在手中,由知琴扶着离开了鲤鱼池。 …… 白小仪如今养胎,已经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直至她早晨起来才知道自己的小外甥女竟然死了。 她吃惊的当时就忘了动弹,久久没有动弹。 “晗……晗月死了,你确定?”她不敢相信的问向杏雨。 杏雨点头,“主子,长公主昨晚在鲤鱼池被打捞出来,连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白小仪咽了咽喉咙,声音有些哽咽道,“姐姐呢,姐姐她怎么样了?” 她的姐姐有多疼爱这个女儿,她这个当妹妹的怎会不知,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杏雨又道,“贤妃娘娘伤心过度昏过去了,这会儿奴婢也不知道醒没醒,不过贤妃娘娘她说……长公主是被人推下鲤鱼池溺死的。” 听到这话,白小仪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有点不知所措。 【ps:求推荐票,留言,收藏~】 第85章 也只是他作为帝王的补偿罢了 杏雨看白小仪六神无主又有些害怕的样子,害怕她因为这事惊着肚子里的孩子,连忙劝慰道,“主子别怕,皇上已经说了会彻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查明原因的。” 白小仪一心只想着一定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的希望,是她以后的命,即便是她用了些手段得来的,也必须要留下来。 杏雨本以为自己的主子会想去看一看贤妃娘娘,毕竟是她亲姐姐又刚刚经历丧女之痛,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瞧一瞧。 明显她低估了这后宫女子的冷血,白小仪只是短短伤心一会儿,很快就恢复过来,该吃吃该睡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太后得知自己的孙女没了的时候,也只是连连叹气。 “哀家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对晗月动手。” 虽然皇家的孩子难以养活,但是如果是公主还不至于会被人盯上,难道真是贤妃得罪了什么人了? 孙嬷嬷在她旁边劝慰道,“太后娘娘也别太难过了,也许是长公主没福气吧,只是可怜了贤妃,唉。” “皇上如何处理这事的,有让人去调查清楚事情缘由了没?” “奴婢听说长公主是追着之前白小仪带进宫的那只狗出去的,然后不小心失足掉进了鲤鱼池,如今那已经被禁军守着了,想必皇上会给贤妃一个交代吧。” 太后捏了捏眉心,摆摆手,“罢了罢了,皇上那孩子性子清冷,本就对这两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如今一个没了另一个又是傻的,真是造孽哟。” 孙嬷嬷摇摇头,“如今白小仪还有着身孕呢,再过几个月太后您说不定还能抱上孙子呢,再说前几天昭婉仪已经开始侍寝了,那位主子才是个有福气的。” 听她这么一说,太后才想起来,连忙说道,“你明日去把她叫来陪哀家说说话,她年纪小,家中又没有可以教导她这些事情的人,哀家正好可以教教。” 皇上上次来宁圣宫和她密谈,已经说了将来会给昭婉仪皇后之位。 既如此,那皇长子最好还是从她肚子里出来。 孙嬷嬷点头,“是,奴婢明天一早就去。” 正说着话呢,外头传来了皇上来了的消息。 容九歌进来看到太后的脸色不太好,想来是知道了长公主那事。 “母后。” “皇上来了,晗月的事情哀家听说了,虽然她不讨你喜欢,但毕竟也是你的女儿,后事还是要稳妥着办为好。” 容九歌淡淡道,“朕已经追封晗月为固伦公主,以嫡公主的规格下葬了,贤妃之位已在贵妃之下,不能晋封,就赐她封号‘宁’,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太后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说什么。 毕竟,这样的册封,也只是他作为帝王的补偿罢了。 …… 贤妃看着手里明黄色的圣旨,凄惨的笑了,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双眼。 原来,这就是交代。 五年的相伴,还有他们唯一的女儿。 一个宁妃,一个固伦公主就给打发了。 哈哈,还真是无情呢。 【ps:求票票,么么哒~】 第86章 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 苏德胜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儿,看着宁妃又哭又笑的样子也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大家都知道,皇上的这道圣旨只是所谓的补偿。 意思很明显,即便是抓到了杀害长公主的凶手,可能都不会处理。 不了了之。 在后宫中,位分高就是最大的殊荣。 贤妃已经是四妃,又没有其他的功德,只能再这位分之上赐予封号,如今的宁妃已经和贵妃之位一样。 可能,别人会说皇上这个做法太过无情。 可是,要知道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首先他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别人的夫君以及父皇。 哭够了,宁妃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眼底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柔情,而是一片寒凉的跪在地上,“臣妾叩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德胜看着她的变化,心中长长的叹息:怕是自此以后,当初那个贤淑的宁妃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造化弄人啊。 白小仪终究是于心不忍想来看看自己的姐姐,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到了这段册封的圣旨,但是她同样的没有替姐姐感到高兴亦或者是妒忌。 让她感觉的只有内心里冰凉以及恐惧。 原来,皇上当真是这么无情的吗? 她的手移到了自己腹部,感觉到一点的抽疼,吓得连忙走回了自己寝宫。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想。 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了,皇上也许依旧会处置了她。 既如此,那这个孩子还有生下来的意义吗? …… 玉倾城回了昭阳殿后,一人坐在寝殿内看着手中的耳坠儿。 她总觉得很眼熟,但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知琴从外面走了进来,收了端了碗黑黢黢的汤药。 玉倾城瞥了眼之后,淡定的喝完了。 这碗汤药,正是她自己开的避子汤,不会伤身。 容九歌已经许诺于她,待她及笄之后,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知琴也看到了那红玛瑙鎏金蝴蝶耳坠,同样蹙了蹙眉道,“奴婢怎么瞧着,这东西有些眼熟。” 玉倾城勾唇一笑,手里把玩着那耳坠儿,“你也觉得眼熟,看来推长公主落水之人还真是这后宫中的嫔妃,啧,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毒了,但没想到这后宫竟有人和我一样。” 知琴反驳道,“主子又胡说,那人明明比主子心还毒,至少主子从未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出手过。” “这算夸赞?” “……” 看着那耳坠儿,玉倾城又若有所思道,“这两天让内务府的人来一趟,就说快过冬了,我需要做些冬衣。” 宫中的首饰宝物若不是特别珍贵的,一般都由内务府打理着,她猜测内务府的人定是认识的。 知琴点头,“是,奴婢明天得空就去。” 小苏子这时候敲敲门,探脑进来,“主子,奴才有事要禀告。” 玉倾城微微颔首,同意他进来。 “主子,方才皇上下旨晓谕六宫,追封晗月公主为固伦公主,一切下葬事宜按照嫡公主规格,长信宫的贤妃娘娘也一并得了恩赐,赐了封号“宁”。” 第87章 左不过互相享受罢了 小苏子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里还有些打抱不平的一丝。 玉倾城听完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可以说这样的结果早已是她意料之中的,只可惜了长公主那个孩子。 不过,将来凶手若是能得以找到,就凭这一只耳坠儿也是定不了罪。 “知琴,你把库房那本往生咒拿出来,等长公主落棺之时放进去吧。” “是。” 小苏子小声说道,“主子你不觉得皇上这样做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么,宁妃娘娘在这后宫之中也算是少数几个脾气好的嫔妃了。” “你是想说公主没了,皇上只给了她一个晋封圣旨却不曾亲自去看望过她?” “是,奴才就是这个意思。” 玉倾城只笑不语,小苏子一头雾水的站在那儿,不明所以。 翌日午时,玉倾城来到了宁圣宫。 她陪太后用了午膳,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大致就是教她怎么伺候皇上,如何才能更好的受孕。 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就连一旁的小宫女们都听的面红耳赤的,可是她依旧轻描淡写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 连太后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开口询问道,“哀家说的,你可都明白了?” 玉倾城微微颔首,“嫔妾明白的的,太后娘娘请放心,这些东西医书上都有,我自小便已经熟读。” 太后嘴角一抽。 自小便已经熟读,是什么意思? 玉倾城看太后一脸不解的样子,好心解释道,“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嫔妾对皇上而言谈不上伺候,左不过互相享受罢了。” 互相享受…… 也许是昭婉仪的语出惊人,殿里的小宫女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大名鼎鼎的冰山美人,竟是如此的幽默呢。 太后也是憋笑憋的难受,一旁的孙嬷嬷也是用锦帕掩唇偷笑。 好像,大家都有些明白,皇上为何会对昭婉仪有些情有独钟了。 玉倾城有些不明白这些人的笑点在哪里,对她来说,那事本就是互相享受的。 她舒服了,容九歌也舒服了。 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从宁圣宫回去之后,内务府的总管李公公早已在昭阳殿候着了。 早上他一听说昭婉仪要做冬衣,马不停蹄的挑了两个稳重的嬷嬷就过来了。 玉倾城拿出那只耳坠儿,放在李公公面前问道,“公公可曾见过这个?” 李公公仔细看着回答道,“回昭主子的话,这红玛瑙鎏金蝴蝶耳坠儿并不是稀罕之物,宫里有好几对呢。” “那公公可曾记得这后宫中有哪些嫔妃有此物?” “这真说不好,不说贵妃宁妃她们,怕是连皇后都有这耳坠儿,从前奴才还看见过后宫主子曾经赏赐给宫女过,昭婉仪可是喜欢这东西,不然奴才去库房再去选一对送来?” 玉倾城摆摆手,“不用了,你回去吧。” “是,奴才告退。” 知琴看着唯一的证物却没什么用,也十分头疼,“难道只因为是寻常之物,咱们才觉得眼熟?” 玉倾城凤眸微眯,坚定道,“不,定是谁在我面前戴过。” 第88章 先留着吧,她还有些用 长公主意外溺水身亡并未对外宣扬,只称是生病高烧没挨过去。 毕竟,小孩子生病熬不住是常有的事情。 皇后亲自送着固伦公主的棺木去了皇陵,因为不便太多人,只让宁妃以及其余几个嫔妃一起送葬。 宁妃一身素衣,双目微肿,脸上还隐约有泪痕。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太监们把棺木钉上又放入皇陵之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注视着。 晗月,母妃定会为你报仇的。 简单的祭祀结束后,皇后带着众嫔妃回宫了。 回去的路上,玉雪兰还有一些晃神,她身旁的绛紫喊了她好几声才回神。 穆修容注意到她的异常,看了几眼,只当她是在可怜宁妃,也没多说什么,跟着大部队离开了。 这几天,后宫的气氛一直都很压抑。 因为长公主的死因,禁卫军一直在后宫中盘查,大家都深怕有无故的引子惹祸上身,基本上也没人随意出去走动了。 当然,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时候,玉倾城倒是闲的自在。 每天要么和容九歌下下棋,要么就是谈谈情,两个人出去皇上上朝和处理公务,其他时间基本都腻歪在一起。 在旁人看来,皇上和昭婉仪好生恩爱。 可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两人之间丝毫情意都没有。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日夜晚,乾祥宫寝殿内一片春色。 一场酣畅的情事结束后,容九歌趴在玉倾城身上,把玩着她的头发,低哑道,“听说爱妃查到杀害晗月的凶手了?” 玉倾城轻笑一声,声音有些疲惫道,“皇上的消息果然灵通。” “那,爱妃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皇上想怎么处理,毕竟晗月是你的女儿。” 容九歌在她唇上又落下一吻,才开口道,“先留着吧,她还有些用。” “好。” 反正那人和自己也没深仇大恨,皇上都不急,那她更不用急了。 不过,玉倾城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看似柔弱温婉的那人居然对一个孩子动了杀心呢。 呵,真是怪哉。 容九歌看到身下人的分神,也趁这时候又把自己的滚热挤了进去,用力顶了几下,声音沙哑道,“爱妃在朕身边还不专心,该罚。” 玉倾城嘴里忍不住发出娇吟的声音,没好气的朝他翻了白眼,并故意双手在他后背留下了一道道指甲印。 两人抵死缠绵,谁也不肯先认输。 可惜玉倾城到底是女子,体力自然撑不住,最后气急竟一脚把容九歌给踹下了龙塌,用锦被裹住自己的身子。 走下地的时候,双腿忍不住发颤,险些没站稳。 她忍不住瞪了眼地上坐着的罪魁祸首,略过他准备自己去沐浴。 容九歌倒也没生气,反而觉得此刻的玉倾城孩子气十足好玩极了,趁她反应不急一下子横抱起她,两人一齐进入浴池。 玉倾城泡着温泉任由身后那人给她清洗身子。 容九歌看她睡意朦胧的模样,使坏咬耳道,“朕听母后说,爱妃与朕合欢甚是享受,嗯?” 【ps:大家猜猜看凶手是谁~差不多10万字左右的时候要进入一个小高潮啦~】 第89章 这个皇上怕是已经对主子动情了 玉倾城根本没理睬他,实在困的紧,随便哼唧两声就睡过去了。 容九歌显得有些无奈,匆忙又把自己洗了洗,才抱着玉倾城上塌安寝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玉倾城依旧没有爬得起来。 容九歌在宫人们的伺候下穿好上朝的朝服,准备离开之前,又拉开龙塌的帐幔在玉倾城眉心落下一吻后才轻步走出去。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步,对知琴淡淡道,“不要吵醒昭容华,朕下早朝后回来陪她用早膳。” “是。” 知琴看着容九歌离开的背影,眉梢微挑。 昭容华?主子这是又晋封了? 不过只晋了一级,没必要吧。 她无奈的摇摇头,对这后宫所谓的晋升表示很无语。 半个时辰后,玉倾城辗转醒来。 她动了动自己酸软的身子,才开口喊外面的知琴,听到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时,自己也嫌弃了自己一下。 “知琴,你过来给我揉揉腰,酸的厉害。” 知琴走上前去,虽然她平日里看惯了主子不拘小节袒胸露骨的样子,但是…… 现在的玉倾城,赤着身子趴在龙榻上,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昨夜欢好后留下的痕迹,从脖颈到前胸后背,就连腿和玉足上都有。 天,皇上这到底是多久没碰女人了。 难怪主子最近每天人都懒懒的。 玉倾城趴在那儿,并没有感受到有人帮她按摩,侧头看着盯着她身子发呆的知琴,“怎么,不要告诉我,你看我一个女子的身子看呆了?” 知琴嘴角微微抽搐,脸也越来越红,嘟囔道,“主子竟瞎说。” 她红着脸双手用内力帮玉倾城按摩着,也用内力在她经脉中又走了一圈。 “主子,刚才皇上晋了你的位分。” 玉倾城漫不经心道,“嗯?” “正四品,容华。” “唔,这么快又晋位了,不过我对这些向来没什么兴趣,而且昭这个封号有够难听的。” 知琴无奈的撇撇嘴,“主子若是不喜欢,不如和皇上说,皇上定会听从主子的话。” 她作为旁观者看得很清楚,这个皇上怕是已经对主子动情了。 只可惜,主子此生都不会对任何一人动心,但愿两人就一直这样就好。 不然,受伤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玉倾城抬了抬身子,随意穿了一件裹胸裙走下了龙塌,又伸直双臂等着知琴帮她宽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知琴你想太多了,唔,头上的步摇等下用个轻些的,戴在头上怪重的。” “是,主子,刚才皇上临走前还说了,他下朝后会回来陪您用早膳,您是要回去还是留下来等皇上?” 玉倾城柳眉微蹙,沉默了会儿才道,“既如此,就等他回来罢。” 说实话,她有些不习惯整天和容九歌腻在一起,虽然他们待在一起也不会经常说话,但是就是觉得哪儿有点怪,说不上来的怪异。 在玉倾城发呆的时候,知琴从袖中拿出一盒膏药,轻轻抹在了脖颈已经锁骨露在外面的地方,上面的红痕实在是太明显了。 【ps:酱酱扣扣群号:575027716,敲门砖是文中任意角色名,欢迎加群来玩哦~】 第90章 皇上当真比嫔妾想象中的更加不要脸 玉倾城闻着淡淡的清凉味儿,不由摇了摇头,“啧,这么好的药膏用来遮这些痕迹,实在是有些糟蹋了。” 虽然说这话是表示可惜,但是语气里丝毫是不在乎。 放佛这贵重的祛瘀膏,只是普通的活血化瘀膏似的。 知琴擦药膏的动作没听,嘴里说道,“主子若是不想被旁人看了去,还是让奴婢擦药把这些痕迹去了好,不然万一被传了闲话是小,被定国公和老夫人知道肯定是要进宫来给主子讲规矩的。” 经她这么一提,玉倾城才想起还有这一茬。 确实,这点倒是。 定国公府到底是世代名门,对女儿的规矩更是严厉了些。 虽说她平日里处事张扬了些,但是都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 若是被人说了不检点之类的话,那自己怕是就要被爷爷抄家法拎回家去了。 这皇宫她还没玩够呢,怎么能随随便便离开。 玉倾城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对,多擦点吧,消得快些。” 容九歌回来乾祥宫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明显正生着气。 苏德胜跟在皇上身后,看到玉倾城的时候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偏偏,人家就是没看他一眼。 容九歌正好转身把他不停眨眼的动作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苏德胜你眼睛抽筋了?” 苏德胜吓得身子一抖,苦哈哈道,“没……奴才眼睛没抽筋。” 玉倾城淡淡看着容九歌,不冷不热道,“看来今天有人在朝堂上惹皇上不快了,既然皇上没心情用早膳,嫔妾就先回昭阳殿了。” 她还没兴致跟一个闹脾气的人用早膳。 容九歌睨了她一眼道,“爱妃不必走,朕看见爱妃之后心情就好多了。” 苏德胜朝着知琴勾勾手,两人把空间留给了两位主子。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提醒昭容华好好和皇上说话,别说错了话,惹了圣怒。 毕竟,皇上若是真的发火,可是六亲不认的。 玉倾城咬了一口手中的栗子糕,语气似嘲似讽,“皇上当真比嫔妾想象中的更加不要脸。” 其实,容九歌说的确实是实话。 他每次盛怒之时,只要能看到玉倾城或者是想到她,怒火很快就会被浇灭。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爱妃说帮朕拿到暗龙令,可有进展?” “太后寿辰后再说,皇上难道就不想猜猜太后寿宴会有怎样的惊喜呢?” 容九歌冷不丁的瞥了她一眼。 “爱妃这话是何意?” 玉倾城甜甜一笑,娇俏道,“唔,那么好的日子,那些人又怎么会错过上演好戏的好时机呢,嫔妾就等着那天看戏呢,皇上最好也要好好期待一下。” “爱妃果然是喜欢看戏的,既如此,等过年之时朕就让皇宫的戏班子到昭阳殿给爱妃表演几天可好?” 玉倾城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之意,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继续用着早膳。 她心情好,可是容九歌此刻却烦闷的很。 上次让夜子轩把左林贪污的罪证偷放去大学士府,没想到这么几天过去了池安泰不仅一点反应没有,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来上朝。 两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 第91章 这是想把宁妃彻底给拉向黑暗? 想到这儿,容九歌更加生气了,一下子把手里的汤匙扔到了碗里,发出‘哐当’一声。 难道,左太师和池大学士是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当真是好样子的。 哼,他倒要看看这两只老狐狸要玩什么把戏。 玉倾城淡淡的用着早膳,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她不想管。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德胜匆匆忙忙的小跑进来,喘气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说是有要事找您商量?” 容九歌闻言下意识瞥了眼玉倾城,看见她神色无异后,才点头同意。 皇后进来前并不知道玉倾城还在这里,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所以待她看见皇上身边坐着的人时,嘴角的笑不由一僵。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话音一转,又道,“原来昭婉仪也在啊,本宫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容九歌冷眼扫了她一下,淡淡道,“朕今早已经下旨晋了爱妃的位分,她如今是昭容华了。” 皇后身子一僵,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她确实不知道玉倾城再一次晋位了,这圣旨怕是还没传到后宫。 “那本宫在这里先恭喜昭容华又晋封了。” 玉倾城看了她一眼,才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容九歌看皇后还站在那儿有些嫌碍眼,也没说让她坐,只不耐烦道,“皇后找朕有何重要的事要说?” 皇后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 在昭容华未进宫前,她虽然称不上得宠,皇上每月也就初一十五按照规矩去她的凤仪宫,但是在旁人面前,两人还算得上是相敬如宾的。 就连在池贵妃面前,皇上也从未拂过她的面子。 可如今…… 皇上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女子,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玉倾城的一切吃穿规格早已超过了她这个做皇后的,外面已经有了些闲言闲语,说她这个皇后如今已经成了挂名的。 本就是空有个皇后的名头,手中又没有凤印,连后宫大权都没有。 “皇上,臣妾刚从母后那儿过来,母后的意思是,毕竟晗月刚刚夭折,所以下月的寿辰就简单操办些比较好,臣妾想着正是这个理,皇上您以为如何?” “就照母后的意思办吧,既如此直接在寿安殿弄个简单些的晚宴就好。” “是,臣妾知道了,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用早膳了,先行告退了。” 早膳用完之后,容九歌本打算再陪玉倾城一会儿,没想到御书房的小太监跑来说几个大臣找皇上有国事要商议,便先离开了。 玉倾城一个人待在乾祥宫也无聊,干脆就拉着知琴回了昭阳殿。 不过,到了傍晚的时候,太后的一道懿旨砸的众人是一个不知所措。 她竟然把凤印赐给宁妃,请她暂代协理六宫之权。 同时,许久没去长信宫的皇上竟然破天荒的宣了宁妃侍寝。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玉倾城刚刚沐浴完。 她也有一瞬间的呆愣,莫名其妙一笑,“皇上和太后这一招还真叫人不解了,这是想把宁妃彻底给拉向黑暗?” 第92章 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要放过 此时的容九歌,正坐在长信殿,手指一下一下瞧着桌子。 宁妃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 好一会儿后,皇上才幽幽开口,“白薇,你在朕身边多久了?” 他唤的不是旁的,正是宁妃的闺名。 这一声,就连宁妃自己都一愣。 她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五年了。” 容九歌冷笑一声,“你可记得当初朕为何让你进宫?” 听到这话,宁妃猛然一震,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臣妾记得,当初父亲突然过世,临死前委托皇上照顾臣妾,臣妾……不想和妹妹孤苦零地待在白府,当初的事臣妾已经知错了,皇上。” 她当初其实做了和妹妹一样的事情,那就是给皇上下药,她虽然是白府孤女,但是先帝还是做主把她赐给太子当侧妃。 她不求别的,只求能离皇上近一些就好。 好在,她之后还算安稳,皇上也偶尔宠幸她一次,又让她怀了孕,生了个女儿。 容九歌冷哼一声,“你该知道自己的本分,如今母后既然把凤印交到你的手上,这后宫你就帮衬着管管,其他的事情自己好自为之。” 他说完这话,就甩袖准备离开。 宁妃这时候突然拉住了他的腿,噙着泪道,“皇上不是宣了臣妾侍寝,今晚可否留下来陪陪臣妾。” 容九歌双眸微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声音更是凌冽道,“自你妹妹爬上朕的床后,你的恩宠也随之断了,哼。” 他一脚踹开了趴在地上哭泣的宁妃,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妃泪眼婆娑的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待她听到那声摆驾昭阳殿之后,疯狂的笑出了声。 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旁人。 这些年,她文静温婉。 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象罢了。 她在这后宫无依无靠,只好依附着皇后,想为自己固宠。 妹妹白莲的事情,是个意外中的意外,说实话她从没想到过。 哭哭笑笑之后,她站起了身,擦干了自己的泪水。 不管怎么样,她既然如今有了尊贵的身份以及权力,她就有足够的资本帮自己的女儿报仇,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要放过。 安澜看着主子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颤,总觉得主子好像哪里变了。 玉倾城正让人打着灯笼在外面捣腾着梅树呢,快入冬了,梅花也快开了。 小苏子忙的不亦乐乎的,时不时讲讲笑话。 容九歌没让人通报,就走了进来,站在远处就看到一袭雪衣的玉倾城站在一颗树下,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一瞬间又晃了神,心里也愈发痒痒。 虽说皇上没让人通报,但是突然那么多人出现在昭阳殿,知琴也很快就发现了。 玉倾城诧异的看着容九歌,心想这厮不是去了长信宫? 容九歌走向她握住她一贯冰凉的手,横抱起她往内殿走,“爱妃衣衫如此单薄,万一又病了,朕可是要心疼的。” 玉倾城没管他的肉麻,直接开口冷冰冰的问道,“皇上怎么来了?” 第93章 原来容九歌还有个亲弟弟 容九歌没有回答玉倾城这个问题,而是把她放在床榻上之后,叹息道,“你明日去宁圣宫陪陪母后吧,她喜欢你,你多和她说说话。” 玉倾城点点头,她也猜到太后估摸着是因为孙女没了,心情不大好。 这一晚,容九歌到没像前几晚一样折腾她,而是紧紧抱着她睡了一觉。 翌日,玉倾城用完早膳之后,让知琴和墨梅帮她简单打扮了一番,只带着小苏子坐上软轿去了宁圣宫。 太后本来因为晚上睡不好,起来就有些头疼了,正让孙嬷嬷帮她揉揉太阳穴,就听到外头太监通报昭容华来了。 “快请进来。” 玉倾城进来后,点头福礼道,“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让孙嬷嬷亲自把玉倾城扶起来后才略微歉意道,“怎么今天想起来看哀家了,皇上之前还跟哀家说你的顽疾不能受寒,就连你的日常请安都免了。” “无妨,嫔妾的身子调养的很好,只是昨晚皇上让嫔妾今天来陪太后说说话。” 此话一出,太后脸色的笑意一滞,就连一旁的孙嬷嬷都是有些尴尬。 这孩子,真耿直。 太后跟玉倾城唠了半个时辰的嗑,基本上都是她在说,后者点头嗯哼回答几下。 等看到小宫女们端进来的点心时,太后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哀家的寿辰,十四会不会回来,唉。” 玉倾城不解,歪头问道,“十四?是谁?” 她进宫这么久,还没听过这号人物,看样子和太后很亲近的样子。 孙嬷嬷给她解答道,“昭主子怕是还不知道吧,十四爷是安王殿下,只是王爷他喜欢游历山水所以常年不在宫里。” “安王殿下,是皇上的弟弟?” 太后颔首,表情还带着一份母亲对儿子的思念道,“是哀家的小儿子,也是先帝的幺子,比皇上还要小三岁。” 原来容九歌还有个亲弟弟。 玉倾城心中有些无语,看来她对这个皇上还真是不了解。 不过,她倒对这个安王有些好奇了。 听说先帝的子嗣都已经在皇上登基前死光了,如今这个安王又是不理朝政的,想来应该和容九歌感情很好吧。 太后看玉倾城想事情想的出神,突然开口道,“倾城,哀家瞧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不如你绣个香囊送给哀家吧,也让哀家沾沾你的福气。” 玉倾城听到这话,眼皮忍不住一跳,在太后的再三游说下答应了。 她回去昭阳殿的路上还在纠结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根本不会女红刺绣啊,离太后寿辰还有二十多天。 现学,来得及吗? 知琴看自家主子一回来就面色恍惚的坐在那看着书桌上的几张画纸发呆,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的思考。 “主子,宁妃娘娘送来帖子,说是三日后在菊园办了场赏菊宴,请六宫的人都去赏菊,您可要去?” 玉倾城从她手中接过帖子,粗略看了下,冷笑一声后才放置一边。 “去,宁妃娘娘喊我们去看戏,当然要去。” 【ps:求推荐票哈,么么哒~】 第94章 玉雪兰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三日后,天空也难得放晴了。 菊园内,众妃得到宁妃的邀请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初冬的寒冷,并未减退大家打扮的花枝招展。 一个个想着宁妃既然已经办起了赏菊宴,那么她肯定是把女儿的死给放下了。 当母亲的都不在乎,那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更不用在意了。 温昭容和穆修容两人都是曾经的德妃,如今又被安排在同一张桌子上。 不过,彼此也算是人精了,同为宫女出生,又都位列九嫔,也不觉得多少尴尬。 温昭容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最近没睡好还是怎的,又加上她自从新人入宫后就一直不得宠,整天忧思过重。 穆修容倒是红光满面的,一直和别的桌子的嫔妃们有说有笑的。 这一阵的嫔妃生涯,倒也让她得心应手。 其实她还有一个小秘密,就是前几天才知道一直悄悄帮助她的嬷嬷竟然是一个男子,而他易容下的容貌更是英俊非凡,又加上她没了皇上的宠爱,日益空虚。 自然而然,她就与那人好上了,每晚的几番云雨都让她甚为满意。 整个人更是增添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美。 玉雪兰来的时候,正好入座到了穆修容对面。 冷不丁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哟,玉妹妹的脸竟然好的这么快,看来咱们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真是越发精湛了。” 玉雪兰在自己宫里休息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把脸上的伤给养好了,除去那天给长公主送葬,就没怎么出过门。 但是当初宫女的指甲太长,把她的脸抓破了许多,留下了细微的疤痕。 太医说估摸要好几年后才会消除,或者一辈子都消不掉了,除非有西域的玉肌膏。 可是那玩意是贡品,只有三品还被皇上收到库房里了,她一个小小不得宠的婕妤又怎么可能拿得到。 无奈只好出门的时候在脸上多抹了些脂粉,遮盖住了那些疤痕。 “嫔妾还得多谢穆修容手下留情。” 穆修容又怎会听不出玉婕妤话里的讥讽之意,不过她心情好的很,根本就懒得和她一般见识,扶了扶发髻,冷哼一声。 “啧啧,本嫔瞧着玉妹妹脸上的脂粉好像比平日里多涂了些,莫不是毁了容遮掩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听到这话的嫔妃们都纷纷向玉婕妤投来异样的目光。 手还指指点点,放佛真的看见人家毁了容一样。 玉婕妤被嘲笑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这几日没睡好罢了。’ 她无力苍白的解释在旁人看来只是欲盖弥彰的掩饰而已。 穆修容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一脸惋惜,“本嫔只是随意说说,妹妹何必当真,不过妹妹还当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脸蛋儿了,本就不出众万一再毁了容,啧啧。” 玉雪兰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喋不休的嘴。 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 温昭容看同桌争吵的两人,十分厌烦的开口道,“两位妹妹都少说一句,等会子皇后娘娘就来了,被瞧见你们都得挨罚。” 第95章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声 温昭容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同时引来两人的一个白眼。 玉倾城到的时候看着在场的气氛怪异的很,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续的人都来齐了,就连池贵妃都到了。 不过,皇后并没有来,听说是因为晨起的时候头晕险些晕倒,就留在凤仪宫了。 消息传到菊园的时候,众嫔妃还在猜忌莫不是皇后怀了身子,毕竟皇后自从多年前小产后就一直没了消息,如今也是有可能的。 玉倾城看到大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里连连冷笑。 呵,皇后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身孕了。 就在这时,这赏菊宴的主人,宁妃娘娘身着一身华贵的绛紫宫装被宫女们搀扶着,款款而来。 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后呢。 宁妃先向池贵妃行了礼之后才道,“本宫瞧着这菊园的菊花开的甚好,特请诸位姐妹共同欣赏,也顺便来尝尝本宫小厨房用菊花做的点心。” 话落,宫女们依次端着木盘进来,在每个主子面前的桌上放上各类点心。 菊花糕,菊花饼,菊花酥还有菊花羹。 众人觉得稀奇,说了些好话之后,就品尝了起来。 玉倾城倒没想到这些点心内居然一点东西都没加,难道今天宁妃真的是纯粹的请人来赏菊? 宁妃坐在首座上,看着众人都吃下了她做的点心,嘴角这才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当然不会傻到在吃食上做手脚,只不过是想让她们看看其他的东西罢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声。 众嫔妃都好奇的盯着那方向看去,之间一个小宫女哭哭啼啼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指着一处瑟瑟发抖道,“娘娘,那里那里……” 宁妃并没有多少惊慌的样子,反而是蹙着每天道,“好好说话,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那小宫女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在后宫之中,嫔妃们的好奇心本就比较重。 如今,听到那小宫女明显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都想提前离开去看看。 宁妃做出很善解人意的样子,起身对池贵妃道,“贵妃娘娘,不如咱们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瞧把我宫里的人吓得都晕过去了。” 池贵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伸手让一旁的倚翠扶起她,冷哼一声道,“那就随本宫去瞧瞧呗。” 几个年轻位分又低的嫔妃早已先跑了过去。 菊园前面不远处是一座假山园林,不大,不过一圈走下来也是要一盏茶的时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池贵妃和玉倾城就落在了大部队的最后。 玉倾城是因为对这些无聊的把戏提不起兴趣,反正不是针对自己的。 池贵妃则是想起自己前几日侍寝又被昭容华抢了宠爱就有些气不过,想着正好趁着人多又顾不上她们的时候做点什么,惩罚她一下。 凌贵人和江嫔是最先走到假山园林里的。 起先她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正觉得无聊准备离开呢。 因为这里面光线不好,所以两人携手走的极慢。 第96章 那嫔妾只好奉陪了 突然,凌贵人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脚步一个不稳,竟拉着江嫔一起跌倒了。 这一跌本不要紧,可是两人正好摔在了那一坨软绵绵的东西上。 摸在手上还有黏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个浑身沾满了血的宫人。 江嫔直接给吓晕了,而凌贵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尖叫了起来,“啊——” 听到这一声尖叫后,穆修容惊讶的开口,“好像是凌贵人的声音。” 宁妃正好在她旁边,语气凌厉的对身后几个个太监道,“还不快些去看看前面发生何事了。” 几个太监这才匆忙的小跑进去。 嫔妃们在听到凌贵人那声尖叫声时,便已经全部退出了假山里,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情况。 没一会儿,几个太监就抬出了四个人。 有两个是江嫔和凌贵人,两人好像都已经受惊过度昏过去了。 另外两个还是穆修容眼尖道,“呀,这两个人……” 还没说完,她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嘴,看向了宁妃。 宁妃的神色晦暗不明,听到穆修容的话,才幽幽道,“没错,这正是本宫宫中曾经照顾晗月的两个乳娘,没想到她们竟然命丧于此了。” 其实后宫里的人心都明了的很,长公主明显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谁都没说罢了。 如今,曾经照顾她的两个乳娘死了。 大家都在猜测,难不成是长公主的冤魂回来索命了不成。 想到这儿,不免觉得这里阴风测测的,好不恐怖。 看着前面的闹剧,在最末处的池贵妃冷笑一声,忽然转身面向了玉倾城。 “昭容华几日不见,这气色愈发红润了,看来有皇上在身边的滋润就是好呀。” 这话,有嫉妒,有羡慕,还有恨。 玉倾城淡淡一笑,“贵妃娘娘比嫔妾更早待在皇上身边,难怪娘娘比嫔妾要了解的多。” 池贵妃哪会听不出她的嘲讽。 前面的几个嫔妃离她们又有些距离,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又加上自己的贴身宫女们都没有跟来。 此刻,正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池贵妃突然上前一步,凑在玉倾城面前阴恻恻道,“你说你这张狐狸精的脸这么会勾引人,若是本宫把它毁了,你猜皇上还会喜欢你吗?” 说着,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了把匕首。 玉倾城凤眸一眯,不以为意道,“贵妃娘娘这是终于忍不住想对嫔妾出手了?” 池贵妃面容狰狞,气的咬牙切齿低吼道,“若不是你这个贱人进了宫,皇上又怎会冷落了本宫,你若是乖乖听从你那个所谓的玉家祖训,本宫也许根本不会认识你,怪只怪你太贪心,竟然想要和本宫抢皇上。” 说着,一步一步举着匕首靠近。 玉倾城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似无奈的轻笑出声。 她在池贵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握住了她抓匕首的那只手的命名。 池贵妃一惊,没想到自己手竟然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等她刚想开口骂的时候,只听玉倾城贴在她耳边柔声道,“既然贵妃娘娘想趁乱演一出戏,那嫔妾只好奉陪了。” 第97章 她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儿 玉倾城在池贵妃小腿处用力一踢,使得她身子不稳压向了自己。 池贵妃刚准备惊呼,就看见玉倾城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脑袋撞到了后面的假山。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压着玉倾城跌倒在地,而她手上的匕首也不知道什么竟然划破了自己的脸。 因为疼痛,昏迷了过去。 于此同时,玉倾城手中的银针戳向了自己的手心,故意尖叫了一声,也晕了过去。 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宁妃她们才转身。 这一看不得了,正好看到池贵妃压着昭容华。 池贵妃手里还有匕首,上头还有丝丝血迹,而昭容华此刻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脑袋下竟然流出了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池贵妃这是想杀了昭容华啊。 这一局面,是宁妃意料之外的。 这下子,她也有些六神无主了,偏偏这时候她身边的两个人,温昭容和穆修容也开始尖叫起来,两人脸上和身上都不约而同起了红疹。 看起来,甚是恐怖,好像是毁了容一般。 菊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一连好几个嫔妃出事,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前朝。 苏德胜听到小太监来传消息时,在御书房外急的可是团团转。 皇上正在里面和众位大臣商讨着几个月后新年西域即将来使的事情,可菊园发生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的,里面可有皇上最宠爱的昭容华啊。 他站在外面来回踱步,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祷告,里面的大臣竟然很快就给出来了。 他连礼数都顾不上了,直接冲进去和皇上说了此事。 容九歌闻言,直接站了起来,厉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刚才竟然不进来禀告朕,朕看你真的脑袋不想要了。” 苏德胜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当务之急皇上还是先去看看昭主子吧,这撞伤了头可不是小事啊。” 他也顾不得自己脑袋了,现下最重要的可是昭容华,且不说她是皇上目前心尖儿上的人,更关键的是人家身后有一个可制衡皇权的定国公府。 万一着昭主子在宫中出了事,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容九歌稍稍冷静,冷声道,“昭容华还在宁妃呢,还是送回了昭阳殿?” “回皇上,还在宁妃娘娘那儿呢。” “摆驾长信宫。” 说完这话,疾步就走出了御书房,坐上龙撵往长信宫赶去。 这个赏菊宴,简直是热闹非凡。 宁妃的长信宫偏殿一下子躺了六个嫔妃。 但是,受伤最严重的两人,池贵妃和昭容华如今都已经昏迷,正等着太医呢。 宁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其实她办这场赏菊宴的目的只是为了揪出杀害她女儿的嫌疑人罢了,明想到人没查到,却被池贵妃搅乱了。 现在想来,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一切,她这刚到手还没焐热的凤印不知道会不会收回。 想到这儿,她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儿。 太医院的李太医接到传唤,也匆匆忙背着药箱赶来了。 这正为贵妃娘娘诊着脉呢,外头就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ps:早安小仙女们,新的一周求满满的推荐票,么么哒~】 第98章 皇上不必担心 容九歌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除了苏德胜以外还跟着御用的孙太医。 等他看到李太医正在为池贵妃诊脉的时候,声音又冷了冷,“昭容华呢?” 李太医一愣,他不知道啊。 宁妃咽了咽喉咙,小声的说道,“回皇上,昭妹妹在里头呢,按照规矩,贵妃娘娘理应先医治。” “啪——”她刚说完,容九歌一个巴掌就扇了下去。 宁妃的脸上迅速肿了起来,而其他嫔妃宫女们更是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容九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被打懵了的宁妃,厉声喝道,“你最好祈祷昭容华没事,否则朕要了你的命。” 说着,冷眼扫了一番殿内跪着的其他人,带着孙太医去了玉倾城那儿。 宁妃被打的不轻,看到在场的嫔妃们的受惊的表情,有一丝尴尬。 “诸位妹妹们先起来吧,本宫去瞧瞧昭妹妹。” 有好几个人刚才被皇上的举动给吓着了,不由自主的也追上了宁妃的步伐。 一下子外殿池贵妃躺的地方就还剩下几个宫女和李太医。 剩下几个和池贵妃交好的也面面相觑,最后也一并去了内殿。 玉倾城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容九歌看到她这个样子感觉自己的心被刀生生剐了一块般疼痛。 他坐在床榻边,摸了摸她的脸庞,对着孙太医沉声道,“还不快点看看昭容华怎么了。” 孙太医忙不迭的跪坐在地上,用帕子放在玉倾城的手腕处,隔着锦帕把脉。 一番诊脉后,他语气略沉重道,“回皇上,昭容华这是脑部受到撞击才导致昏迷,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只要开个方子喝些药好好修养十天八日便可恢复。” 宁妃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颊疼痛了,心里默念没事就好。 容九歌本想再问些什么,床榻上的人渐渐苏醒了过来。 玉倾城本就没什么事,脑后的伤她也没真用力去撞,只不过是做些样子罢了,倒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容九歌竟然这么关心她。 虽然不知这里面馋了多少的真心假意,但是她还是感觉心中一暖。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嫔妾并无大碍,皇上不必担心。” 玉倾城自己是医者,她的医术精湛,显然容九歌更愿意相信她的话。 他这才放下心来,刚准备继续说话,却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扰到。 池贵妃刚才就已经醒了,脸上被敷了药,还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得知昭容华那个小贱人也昏过去的时候,她也没管太医怎么说,就吵着要进来,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在这儿。 外头的两个宫女到底是没拦住,让池贵妃冲了进来。 容九歌看她一进来就怒气冲冲的模样,当即就恼了,“身为一个贵妃,行为举止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池贵妃一怔,没想到皇上在这,又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口痛,就顺势准备趴到皇上的怀里哭诉。 可是还没碰到皇上,就被容九歌给猛地推开了。 第99章 降为二品池妃 池贵妃不敢置信的看着皇上,浑然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推开。 她委屈的噙着泪水,带着哭腔道,“皇上,你怎么能推开臣妾呢。” 容九歌没理睬她,而是看向宁妃厉声道,“赏菊宴是你办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妃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臣妾……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贵妃娘娘好像和昭容华发生了争执,然后就听到昭容华的一声尖叫,臣妾等人瞧见的时候只看见贵妃拿着匕首压在昭容华的身上。” 池贵妃突然跪直了身子,指着床上躺着的玉倾城歇斯底里道,“皇上,你不要被这个贱人给骗了,是她,是她推的臣妾。” 现下她说这话,倒有几分恶人先告状的意思了。 若是真是昭容华推的人,怎么会自己被对方压着,头有正好摔在假山之上。 池贵妃这话,明显没有人相信她。 容九歌看她的眼神满是厌恶,这个女人娇纵放肆,不知进退,从前小吵小闹也就算了,但是今天却是差点出了人命。 玉倾城看到池贵妃激动的样子,一双凤眸里满是嘲讽,嘴也不饶人道,“贵妃娘娘不如先自己照照镜子吧,你的脸怕是这辈子都会有一道疤了。” 女子是最注重容貌的。 玉倾城的话无疑是更加刺激了池贵妃。 池贵妃一脸惶恐的瞪着她,“你胡说。” “嫔妾是不是胡说,太医自会证明。” 尾随池贵妃一起进来的李太医这时候语重心长的跪地开口道,“微臣刚才就想和娘娘说了,娘娘脸上被匕首所伤,即便是伤口好了也会留下淡淡的疤痕,不过平日里用少些脂粉是可以遮盖的。” 连太医都证实了,那池贵妃毁容之说更是名副其实。 寝殿内往常被池贵妃欺负过的嫔妃们,都一脸嘲笑的看着她。 这后宫中无人不知,池贵妃在昭容华没入宫以前,以容貌为优胜,得了不少皇上的雨露,平日里更因为如此作威作福。 如今伤了容貌,哪还有再嚣张的资本了。 容九歌看着玉倾城,眉梢一挑,似是在询问她怎么知道的。 玉倾城同样扫了他一眼,不过仅仅是看了他一眼而已,视线又重新落在了失魂落魄的池贵妃身上。 宁妃嘴张了张,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她虽说执掌凤印,可毕竟不是皇后,有些事情她能避则避。 苏德胜这时走了进来,把刚才菊园发生的事情悉数打听了说给了皇上听。 容九歌听到这些,脸色越发的沉了沉,连看宁妃的眼神都像猝了毒的冰锥一般。 “哼,朕瞧着后宫越来越不安稳了。” 扑通一下,皇上发火,又是跪了一地。 玉倾城微微闭了闭眼,戏也演完了,下面的事情就跟她无关了。 容九歌想到池贵妃是因为菊园大乱趁机对玉倾城出手的,就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苏德胜,传朕旨意:池贵妃善妒,谋害嫔妃,难任贵妃之位,降为二品池妃,迁居永宁殿。” 池贵妃本就受了打击,如今乍一听自己被降位迁宫更是一下子刺激的晕过去了。 第100章 朕定让你三日下不了床 从一品贵妃降为妃位,又被迁了宫,虽说不是很大的惩罚,但是对池贵妃这个宫中的老人来说基本上已经算的是断了圣宠了。 不过还好,永宁殿至少还是永宁宫主殿。只是比之前的冰泉宫要差些罢了。 皇上怕是只是顾及了池妃身后的池家罢了。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听皇上道,“昭容华入宫以来,遵仪之礼,柔嘉成性,朕甚喜之,特晋为……从三品婕妤,封号延用。” 其实在听到皇上准备晋位的那一霎那,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以为会直接升妃亦或者是贵妃。 还好。 只是婕妤。 玉雪兰站在人群后如遭雷劈般直直的定在原地,她入宫以来正儿八经的侍寝只有一次,本以为以后会飞黄腾达,一举升妃。 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侄女会突然得宠,一路晋封。 现在竟然和她平起平坐了。 不,不是平起平坐。 玉倾城比她更尊贵,她还有一个封号。 玉雪兰想到这儿,双手紧紧握拳,人也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容九歌看着地上晕厥过去的池妃,心生厌恶,让几个太监把她直接抬回永宁殿了。 “孙太医,昭婕妤现在是否可以移动?” 孙太医跪地答道,“可以移动,不过这几天还是静养为好,尽量也不要过多的运动。” 言下之意,这几天皇上你就不要拉着昭婕妤侍寝了。 容九歌又怎会听不出孙太医的话中有话,只是双眸眯了眯,随后直接横抱起了玉倾城准备离开。 离开前,还留下一句话,“朕给你三天,查清楚菊园发生的事。” 这句话,明显是对宁妃说的。 宁妃苦笑,那两个死人是她安排的,这要如何查。 这一瞬间,她有些憎恨池妃破坏了她整个计划了。 凤仪宫中,皇后正在书房练字静心。 王嬷嬷急匆匆的进来,跟她说了菊园发生的事情。 皇后的写字的手一顿,诧异道,“你说池贵妃被降位了?” “是的娘娘,听说是刺杀昭阳殿的那位不成,反而害的自己毁了容,皇上惩治了贵妃直接降到妃位了,而昭容华升为婕妤了。” “呵,本宫还以为皇上会直接升她做贵妃,看来她也不是很得宠。” 皇后说的这个她,王嬷嬷自然知道是谁。 “罢了,既然池妃和昭婕妤都伤了,就让她们好好歇着吧,再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是,奴婢就这去。” 待书房还剩皇后一人时,她静静的看着早已被墨汁渲染的宣纸,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协理六宫的宁妃。” 再说另一边,容九歌抱着玉倾城上了龙撵之后并没有去昭阳殿,而是去了乾祥宫。 “皇上,是想让嫔妾在这儿养伤?” 容九歌脸色不太好,他现在又怎会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伤了自己。 他撤退了众人之后,把玉倾城轻放在龙榻上,俯身贴上了她的唇,似惩罚般的狠狠啃咬了一番,直到她的唇微微红肿才停了下来。 “下次若是再以身犯险,朕定让你三日下不了床。” 【ps:一百章啦,求满满的推荐票哈,么么哒~】 第101章 爱妃这就不行了? 玉倾城躺在那儿,小嘴儿微张喘着气。 她看着身上怒气冲冲的容九歌,突然间就笑出了声。 “皇上莫不是忘了,我是医者,自然是有分寸的。” 容九歌听到她这话更加恼火了,阴森的问道,“太医说不可以过多运动可是真的?” “嫔妾脑袋上的上只是破了些皮而已,其实连休息都不用,之所以被太医诊断伤势很重,是因为嫔妾施针的缘……唔。” 玉倾城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寝殿里的温度节节升高。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衣衫全部褪去,掉落在地。 苏德胜守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巴掌一下子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哎哟我的皇上,这昭婕妤还守着伤呢,您怎么这么……饥不择食哦。 知琴正好这时候从昭阳殿拿了些主子的衣物首饰过来,就看见苏大总管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她本想上去询问发生了何事,可一走进就听到寝殿内传出的声音。 看到苏德胜的模样,也大概猜到了缘由,好心解释道,“主子的伤并无大碍,苏公公不必担心。”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是庸人自扰了。 苏德胜嘴角一抽,合着就他一个人干着急就对了。 可再怎么样……现在还是白日里啊,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这…… 唉…… 今天的容九歌异常的凶猛,每一下动作都带着惩罚的意味。 极致缠绵。 他本就对玉倾城有着最原始的渴望,现下又知道她伤了自己的身子来对付别人,还完全不知悔改,就更加的气愤了。 玉倾城紧紧的攀附着他的后背,也免不了自己被撞的七荤八素。 终于,她忍不住吼道,“嘶,你轻点,我脑袋后面还有伤呢。” 容九歌薄唇微抿,稍稍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上的女人脸颊潮红娇瞪他的模样,他感觉身体里的火越来越旺盛了。 他又心疼怕再碰到她脑后的伤口,干脆一下子把人翻了个身。 玉倾城还没反应过来呢,又被带入新一轮的热浪中。 她的手不知道放在何处,正准备抓住身下的锦被时,却猛然被容九歌十指相扣。 容九歌看着玉倾城后背的的红梅纹身,竟觉得它们此刻好像在绽放一般。 两人渐渐沉沦…… 他滚热的汗水滴落在了她的肌肤上。 女子娇媚的哼吟声和男子紊乱的低吼声互相交织着。 夜深沉,皎洁的月光从外面照射进寝殿内。 龙榻上的动静终于停止了。 玉倾城浑身瘫软的趴在上面,眼神朦胧墨发凌乱,因为汗水还有些黏在了脸上。 ****** 第102章 嫔妾绣的是鸳鸯 一个时辰后,寝殿的大门才被打开。 知琴和苏德胜同时侧头,都愣了一下。 容九歌依旧是一身墨色的龙纹寝衣,不过上身的腰带并没有扣,露出了蜜色的胸膛。 上面全是星星点点的吻印以及抓痕,加上皇上发髻凌乱,本就好看的脸此刻真的是狂野中带着一份魅惑。 苏德胜一个大太监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知琴也只是看了眼后就撇开了眼神。 “让人去把里面收拾了,朕和昭婕妤要歇下了。” “是,奴才这就去。” 苏德胜说着,手一挥,身后出来四五个宫女连忙进了内殿。 哎哟,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吓一跳。 满地的狼藉,龙袍,女子的衣物散落一地。 龙榻上更是夸张,锦被和帐幔都给撕烂了,锦被上面更是一片污浊液体。 宫女们红着脸迅速收拾好,换了一套新的,快速退下了。 苏德胜指挥着众人,不经意瞥到刚才还看不见的昭婕妤,原来竟被皇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在软榻上了。 何为严严实实呢,就是从头到脚只能看到头顶露出了的头发。 容九歌察觉到苏德胜的眼神后,双眸一眯,吓得苏德胜连忙把剩下的几人赶了出去,自己也带着门出去了。 玉倾城早就累的昏睡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她自然不知道。 因为她所谓的‘受伤’,皇上下旨让她安心在乾祥宫养伤。 虽然这也是让人羡慕的事情,可是毕竟人家太医也说了不能侍寝,所以后宫的嫔妃们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玉倾城这几日因为夜夜笙箫,真的是下不了床了。 不过白天里,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 学刺绣。 因为上次太后的一句她福泽深厚,让她做个香囊,所以现在倒苦了她了。 她两辈子拿过针的次数自然不少,但是都是往人身上扎,何谈拿针刺绣过。 好在自己也是聪慧又静得下心的,倒也学的快。 玉倾城帮太后做的香囊前后分别绣着福寿二字。 别看这小小的香囊,这用的料子可是上好的冰蚕丝,绣线更是金线,里面还放着些安神的药草。 绣完了给太后的香囊,玉倾城闲来无事捣腾起了剩下的材料。 容九歌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玉倾城在刺绣,忍不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简直是不敢相信。 待他走近一看,结果竟发现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绣着…… 容九歌忍不住开口道,“爱妃怎么想来绣一只鸡,倒是浪费了这上好的天蚕丝。”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才忍下没转身拍死他的冲动,她微微一笑道,“皇上,嫔妾绣的是鸳鸯。” “哈哈哈,这是鸳鸯……”容九歌笑着着从她手里拿过那还没完成的绣品。 看了又看,都觉得是只鸡。 他低头看到玉倾城越来越黑沉的脸色,这才暗道不好,讪笑道,“爱妃说的是,朕也觉得是鸳鸯。” 玉倾城朝他翻了个白眼,一把从他手中把绣品抢了过来,咬牙切齿道,“多谢皇上夸奖。” 第103章 安王殿下要回来了 这一天,玉倾城因为心情不爽,容九歌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她的态度里竟然带了几分的讨好。 而这一切,都被苏德胜看在了眼里,心里只觉得一跳一跳的。 他想着当初丞相大人可提醒过他,若是发现皇上对昭婕妤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要立刻告诉他。 如今,是不是应该把这事告诉丞相大人了。 所谓‘养伤’的十日终于过去了,玉倾城后脑勺的伤口早就好的连疤都没了。 听说这些日子,后宫也极其安稳。 宁妃因为前些日子菊园的事情被皇上禁足罚俸,不过到没有收回凤印以及协理六宫之权。 皇后依旧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偶尔说身子不适,就免了晨昏定省。 温昭容和穆修容两人因为上次赏菊宴浑身除了红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花粉过敏,两人也不得不困在寝宫了休息了好几天,身上的疹子才全部消了。 江嫔和凌贵人上次因为看到两个宫人尸体受到了惊吓,虽说没得到皇上的安慰,不过皇后却赏了好些个稀奇玩意,也算是弥补了。 池妃因为被降位迁宫,心中诸多不满,竟然还跑去御书房找皇上吵闹,直接被苏德胜给轰走了,并且皇上口谕,禁足半年。 玉倾城听着知琴说着这些事,心中连连冷笑。 “宁妃的那两个嬷嬷,可查到死因了?” “奴婢故意走近看过几眼,外伤颇多,怕是死前受了刑罚熬不住去的。” “啧啧,宁妃这出戏唱的可真不怎么样,不说杀了她女儿的凶手没找出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愚蠢至极。” 对于一个做事不经过大脑的人,玉倾城不想做过多的评价。 她是不清楚容九歌和太后为何把凤印给了宁妃,但是她知道宁妃以为自己有了权就可以做一些从前不敢做的事情。 知琴没吭声,毕竟这后宫的女人在她眼里都是空气罢了。 “对了主子,奴婢听到外面的传言,安王殿下要回来了。” 玉倾城淡淡一笑,“若不是先前听太后提起,我倒还真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 毕竟两人在乾祥宫,这里到处是皇上的人或者眼线,有些话自然不好说的太过。 知琴轻咳了声道,“主子待在屋里这么久了也没出去走走,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吧,听说宫中有一处叫百花园的地方,如今腊梅都开了,甚是好看呢。” 玉倾城又怎会不知道知琴有话和她说,她独爱红梅,又怎会喜欢看腊梅。 两人出了乾祥宫,身后还跟着皇上派遣来的几个宫人们。 对于容九歌莫名其妙的小题大做,玉倾城表示很无语。 特地让苏德胜给她挑了几个宫人,还说让她带去昭阳殿照顾她。 …… 知琴带着玉倾城来到了所谓的百花园。 不必御花园大,却别有一番滋味。 用木栅栏封着四周,如今正是腊梅盛开的季节,阵阵香味儿迎面而来。 宫人们都在园外候着,等着吩咐,只有知琴跟着一齐进来了。 忽的,一阵风吹过,增添了一分凉气。 知琴为了玉倾城的身子考虑,还是折返回了乾祥宫帮他去拿件披风。 第104章 本王名唤容安歌 玉倾城左右转着,在一个较为粗壮的树下竟发现上面系着一个秋千。 她玩心上来,坐了上去慢慢晃悠了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腊梅掉落了许多,地上都黄澄澄一片的。 闻着这香味,玉倾城不知怎的就不由自主从袖中拿出了很久没有吹过的白玉箫。 一曲悠扬的萧乐渐渐在这百花园中奏起。 不远处的宫墙上,一个男子坐在上面闭眸静静聆听着。 曲毕。 玉倾城收起了玉箫准备离去,这时候,右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戏谑的声音,“啧,这宫里何时有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人了。” 她下意识侧头看向声音处,仅一眼,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惊艳。 一袭紫衣潋滟慵懒的坐在宫墙之上的美男子,白皙的皮肤,就如同美玉一般,高洁无瑕,腰间的金色腰带上还镶嵌着上好的墨玉,在阳光下耀眼极了。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一双妖艳细长的桃花眼里看似柔和实为冷漠,眼角一颗泪痣更是增添一分忧郁。 他手上还把玩着一把白色的折扇,邪魅的连忙上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玉倾城打量那人的同时,那人也在打量她。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美,太美了。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周围除了细微的风声和腊梅落地的声音,竟也没有旁的声音了。 玉倾城冷漠的开口道,“嫔妾见过安王殿下。” 也不怪她能猜到此人的身份,他的长相像极了太后。 不过,奇怪的是,他和容九歌竟没有一分相似。 想来,皇上像先帝多一些,而安王像太后多一些,也难怪安王和太后好似更亲近,而且两人的气质也是不同的。 容九歌身上永远散发着高高在上又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而安王则是有些仙气飘飘的雍荣闲雅。 容安歌怔愣了一瞬,后有些诧异道,“你竟是皇兄的嫔妃,本王怎么从未见过你。” 他问完这话,又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一下,也是了,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兄的嫔妃又怎么会有其他人呢。 玉倾城有些恼恨自己先前被他容貌迷了眼,所以现下态度自然不会好,“嫔妾昭婕妤。” 容九歌挑眉笑了笑,“原来你就是那位定国公府家的美人呀。” 难怪认出他之后还是那么不客气也不行礼。 这话带着非常浓郁的调戏在里面,偏偏又让人厌恶不起来。 玉倾城也懒得和他废话了,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嫔妾先离开了,安王殿下慢慢赏花吧。” 说着,好像身后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似的,加快脚步往百花园门口走去。 偏偏,身后慵懒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美人,本王名唤容安歌。” 玉倾城脚步稍稍一顿,心里想着,这名字有够随意的。 她走到园门口正好碰到知琴拿着披风匆忙赶来。 “主子怎么出来了?”说着话的同时还把披风披在了玉倾城身上。 玉倾城余光瞥了眼身后的百花园,刚才宫墙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第105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容安歌从百花园离开之后,有点心不在焉的去了御书房。 他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容九歌的态度依旧淡淡的。 “怎么,安王殿下终于知道回来了?” 容安歌没规矩的坐在下座,端起茶很没形象的喝了一口,“皇兄这是想臣弟了,不过没关系,这次臣弟回来,暂时就不离开了。” 这话一出,容九歌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看着自己这个玩世不恭的亲弟弟,满眼的诧异,“是哪家的姑娘能让咱们的安王留下来?” 他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若不是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又怎么会甘愿留在这个令人无聊生厌的皇宫。 虽然他说这话只是打趣。 容安歌回想到刚才看到的玉倾城,怔愣了一会儿后,才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臣弟只不过是觉着出去游历了几年有些累了,想回来歇歇。” “你今年也十八了,是该好好收敛收敛性子了,朕瞧着也该在京中贵女中挑一个合适的王妃管管你。” “别别别,臣弟还想再逍遥几年呢,再说这京中贵女们都太会装了,臣弟不喜欢。” 容九歌睨了他一眼,对他的话不予否认。 不过他却发现一个问题,他这个弟弟今天好像一直的分神呐,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分神无数次了,难不成真的是有爱慕的姑娘了? 正想着呢,外头突然传来丞相大人求见的通报。 夜子轩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也没注意到一旁坐着的人,直接开口问道,“容九歌,你是不是爱上那个昭婕妤了。” 听到昭婕妤三个字,容安歌的睫毛颤了颤。 容九歌蹙着眉看着夜子轩,“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当初就说过你可以宠她但是万不可爱她,她身份地位固然可以比旁人高,因为她有资本,可是你莫不是忘了,她的身后可是定国公府,不是普通的太师府或者是学士府,而是可以看不惯你这个皇帝就把你废了的定国公府!” 夜子轩明显已经气不择言了,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一番话说的实在激昂。 容安歌看自家皇兄脸色都黑了,连忙出来打圆场,“子轩,才不过一年不见,你的脾气见长啊。” 夜子轩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没好气道,“你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两日才到吗?” “唔,只不过瞧着这天越发冷了,就早些回来了,不过……你刚才说的昭婕妤是怎么回事?” 容九歌的心此刻有些乱,他怎么会爱上玉倾城呢。 不会的,他对她是特别的,但是绝对不是爱。 夜子轩看着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的容九歌,也感觉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太好,坐到了另一边道,“你皇兄最近新得了个宠妃,宝贝的不行,连乾祥宫都让她住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可是定国公府的人。” 容九歌冷眼凝着他,“谁跟你说朕爱上昭婕妤了。” 夜子轩一噎,差点说出他让苏德胜偷偷盯着皇上的事,讪笑道,“没有,我只是感觉罢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第106章 乱得一塌糊涂 容九歌瞧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很平淡的说道,“朕对她只有宠,仅此而已。” 他本就是冷血无情之人,又何谈爱。 不可能也不会。 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夜子轩也相信了大半,“唉,你知道就好。” 他本不想做那种拆散别人姻缘的是,可是面前这位,不仅是他的挚友,更是南越国的皇帝,岂能被儿女情长给随意牵扯。 容安歌突然轻笑出声,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椅子的扶手,“唔,定国公府不过是个并无实权的世袭爵府罢了,皇兄难道还担心定国公会动用他们的家传之宝对付你?” 定国公府玉家嫡脉在南越国是个特别的存在,是一个由开国皇帝亲封的世袭爵府。 虽然有诸多特权,但是却不参与朝政。 可偏偏定国公的却有着令历代皇帝畏惧的东西,那就是——传世玉玺。 不同于证明皇帝身份代表的传国玉玺,是更为尊贵的东西。 那是开国皇帝驾崩之前赐给玉家的圣物,并留下圣旨遗嘱:若后世皇帝不配为帝,可废之,并可从容家血脉中拥立新帝,不论嫡庶。 历代相传。 容九歌邪佞一笑,“定国公的孙女都是朕的女人,朕有何担心的?” 玉倾城就是这一代的传人,而那圣物最后也定会传到她的手中。 不得不承认,当初他知道太后要让玉倾城进宫的时候,他也有过借机掌控定国公府的心思,不过如今…… 夜子轩突然摸着下巴出声道,“九歌,不如你去探探昭婕妤的口风,问问看定国公对你的印象,我记得他好像只在你登基的时候远远见过你一面吧。” 容安歌嗤笑一声,鄙夷道,“子轩,我发现你这个丞相当的越发得力了,定国公府虽然是凌驾于皇权的存在,可是对于皇兄来说并无危险,你也未免太过庸人自扰了,而且昭婕妤不过是个女子,皇兄多宠爱几分又如何,她总不可能是祸国妖妃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想到秋千架上那个女子竟然是皇兄的嫔妃时,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 他很想了解她。 夜子轩闻言,也是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只是提醒一下九歌而已,不过,那个昭婕妤还真是不得了,脾气臭的很不说,还一副清高的模样。” 容九歌双眸眯了眯,显然对他的话听着很不舒服,“背后议论朕的嫔妃,你的胆子也是愈发大了,行了,没什么事你先走吧,我还要带安王去见见母后。” 他不想再和他们多说有关玉倾城的事情,他不敢承认,自己的心乱了。 乱的一塌涂地。 他害怕他真的如同夜子轩所说的那样,爱上了那个冷情无心的女子。 若是那样,最后吃苦的怕只会是自己吧。 夜子轩被赶走了。 容九歌也没急着带容安歌去宁圣宫面见太后,而是把门外的苏德胜叫了进来。 一本奏章在他走进来的一刻砸到了他脑袋上,伴随着皇上的低吼声,“苏德胜你好大的狗蛋。” “奴才该死,奴才知错。” 苏德胜只能跪在地上求饶,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第107章 皇兄你……很喜欢那个昭婕妤? 容安歌默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德胜,也明白了他就是那个向子轩告密的人吧。 呵,有意思。 竟然把主子的事说给别人听,胆子果然不小。 容九歌冷笑着,寒凉刺骨的眼神射向跪在地上发抖的苏德胜,“苏大总管好大的能耐,待在朕身边这么久,朕竟不知你何时和丞相的关系好到可以随时向他汇报朕的事了。” “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滚下去自己领罚。”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苏德胜滚后,容安歌捡起底下的那本奏折送到了容九歌面前的龙案之上,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皇兄你……很喜欢那个昭婕妤?” 容九歌薄唇微抿,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像对待旁人一样,而是扯开话题道,“随朕去看看母后吧。” 两人在去宁圣宫的路上,却碰到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应贵人这几天在寝宫里待的实在无聊,心里憋闷的很,就拉着丁贵人到处闲逛,没想到竟在此处碰到了皇上以及安王。 “嫔妾参见皇上,见过安王殿下。” 容九歌自是对面前两个女人已经没了印象,冷淡道,“免礼起身。” 应贵人害羞腼腆的不知道说什么,倒是一旁的丁贵人乐了,皇上已经许久没进后宫了,没想到她们今天出来竟能碰到。 她娇羞道,“皇上可曾用过午膳?” 安王站在皇上身后身后不有觉得好笑,可惜了自己皇兄后宫中美人如此之多,可是真正能让他记住的却寥寥无几。 偏偏,爱慕皇上的女子依旧是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的多。 呵,真是无趣。 容九歌自是对眼前的人没一点兴趣,只冷漠道,“朕还有事。” 看到皇上离开了,丁贵人气的直跺脚,小声嘀咕道,“真是的,难得能见到一次皇上,不知道他又去哪儿了。” 应贵人痴迷的看着皇上的背影,呆呆的说道,“想来皇上去后宫应该是去昭姐姐那儿吧,昭姐姐还真是有福气呢。” 丁贵人手里揪着帕子,心里愤恨。 昭婕妤,又是昭婕妤,她都已经霸占了皇上十多天了,难道还不够吗。 容安歌不知为何突然就想侧头看看刚才那两个小嫔妃,果然见到一人痴迷一人愤恨,不由觉得好笑道,“皇兄,臣弟倒不知道原来进了后宫还有那样干净眼神的女人,皇兄真是好福气啊。” 眼神干净的自然是指的应贵人。 容九歌冷哼一声,“十四,你的话愈发的多了,改明儿朕也送几个女人到你府上去,你的后院保证比朕的后宫还要热闹。” 干净有何用,他又不喜欢。 容安歌讪讪一笑,“臣弟只是玩笑话,皇兄不必当真,咱们快些走吧,让母后久等就好了。” 说着,还不由加快脚步。 他就害怕被人逼着成亲呀,不然怎么自皇兄登基后他就跑路出宫游山玩水了呢。 宁圣宫里,太后已经让人备好了满桌的膳食,就等着两个儿子的到来。 “孙嬷嬷,你快瞧瞧哀家的发髻乱了没?” 第108章 不若就让那些低位的嫔妃们留下些子嗣吧 孙嬷嬷瞧着太后紧张的样子,笑道,“太后娘娘的发髻不乱,整齐的很呢。” 太后也是紧张的厉害。 她两个儿子,一个自出生就莫名其妙封了太子却不在他身边长大,小儿子出生后就与她不太亲,对任何人都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唯独对自己的皇兄好的不行。 也许,正是因为他们亲兄弟之间的血缘吧。 毕竟,身为皇家的子孙能有这样的情谊已经实属不易了。 容九歌带着容安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上座的母后热泪盈眶的模样。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上前扶起两个儿子,“好好好,快些起来吧,午膳都已经准备好了,随哀家一起去用吧。” 一顿午膳,用的十分温馨。 膳后,容安歌没形象的坐在一旁喝着茶,“啧,要说还是母后这里的膳食好吃。” 太后笑了笑,“若是喜欢,母后每日都给你准备。” “好啊,那儿臣这几日就住宫里了。” 母子俩一句一句的聊着,容九歌就静静的坐在另一边听着,放佛自己就是一个外人一样置之度外。 在他发呆的时候,突然手臂被容安歌用扇子敲了一下。 “皇兄,发什么呆呢,母后再跟你说话呢。” 容九歌蹙眉看着他们,“何事?” 太后有些尴尬,自己偏爱小儿子一些是事实,刚才聊天也真是浑然已经把大儿子给忘了,莫不是一旁的孙嬷嬷提醒,哪里想得起来。 容安歌耸耸肩,颇为无奈道,“母后让臣弟赶紧娶妻生子,可是皇兄都还没子嗣呢,臣弟急什么。” 太后自是知道皇帝的意思,也知道了他和玉倾城在避孕之事。 她开口语重心长道,“倾城年纪尚小,你怕她伤了身子不让她现在有孕,母后可以理解,但是,这后宫的嫔妃这么多,皇上也不可能一直赐下避子汤,不若就让那些低位的嫔妃们留下些子嗣吧,不然传到前朝去,终究是对皇上的名声不好。” 自从长公主没了之后,宫中还剩下一个傻公主。 皇上大婚五年,登基三年,子嗣稀薄,早有许多不堪的传闻,又加上今年的选秀昭婕妤独得圣宠又不曾有孕,更是被以讹传讹说三道四。 容九歌面色一沉,转着手上的扳指道,“朕知道了。” 容安歌眼珠一转,提议道,“臣弟瞧着刚才那穿粉衣的贵人就不错,心思单纯估摸着养出来的孩子也好。” 太后惊喜,“是哪位贵人?” 容九歌淡淡道,“好像是江南应家的女儿,朕偶尔宠幸过几次。” 他记得上个月还翻过她的绿头牌。 太后听出了皇上话中的不耐,叹气道,“哀家也不多说什么,皇上心中有数就好,倾城也并非是善妒的女子,将来那后位都是她的,其他的庶子想来她也是能接受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自嘲一笑。 玉倾城当然不是善妒的女子,她心里从未有过他一丝一毫。 至于孩子,呵,也许她根本就不想给他生。 想到这儿,容九歌双眸中闪过一丝怒火。 第109章 皇上又去了昭婕妤那儿了 太后和容安歌都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皇上愤怒离去的样子。 不知道他们哪里惹得他不快了。 容九歌回去御书房之后,苏德胜也已经受过罚回来了,被打了二十个板子,虽然上了药可是走路还是一跛一跛的。 “皇上,刚才您不在的时候乾祥宫的人来了,说是昭主子已经回了昭阳殿。” “嗯,让人去说一声朕今晚过去。”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 苏德胜恭敬的准备告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容九歌开口,“不必了,让人去应贵人那说一声,今晚朕去那儿。” 苏德胜微微诧异的看着皇上,只见他低头批阅奏折,心中却觉得奇怪的紧。 应贵人,看来最近是个有福气的了。 晚膳过后,玉倾城坐在浴池中享受着温泉的洗礼。 身后的知琴正在帮她擦身。 “主子,皇上去了储秀宫应贵人那儿。” “唔。” 知琴看她没有一丝反应,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本以为这些日子主子和皇上之间的朝夕相处,皇上也许会是不同的,看来主子还是未曾动心么。 玉倾城本就不在乎容九歌来不来她这儿,而且每次侍寝着实累的很,事后还要喝苦涩的避子汤,怎么看倒霉的都是她。 “知琴,我今天看到安王了,他……有些特别。” 知琴吓得手上的浴巾一下子掉进了浴池里,吞吞吐吐的问道,“主子你……不会是看上安王殿下了吧。” 她也算是和主子一起长大的了,还从未看到主子主动提一个男人,更别说用特别二字来形容。 玉倾城也是一惊,回头赏了她一个爆栗,“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他明明是皇上的亲弟弟,却一点儿都不像,而且性格也差太多。” 那个人的眼睛里,有些特别的情愫,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知琴听后,不敢多说话,只盼着这个安王日后离自己越远越好。 可是,世事却总是在人的意料之外,知琴在以后的日子里总在想,若是今天没有劝主子去百花园逛逛,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 储秀宫南偏殿,应贵人少女怀春的伺候着面前的帝王用茶。 “皇上,茶可还入口?” 容九歌淡淡道,“尚可。” 因为今天皇上突然点了应贵人侍寝,应贵人的宫女小翠恨不得把主子打扮的和新嫁娘一样,一身露骨的纱裙,稍稍一个动作就能看到肉体了。 应贵人腼腆的看着皇上,“嫔妾……嫔妾伺候皇上宽衣。” 说着,就把小手伸向容九歌的龙袍上的盘扣处,颤颤的一个一个的解着。 容九歌闻着她身上的脂粉味,只觉得心里厌烦的很,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说道,“朕还有事,你先休息,改日朕再来看你。” 说着,自己整理好衣裳之后便离开了。 应贵人还怔愣的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知道小翠进来喊她她才呆愣的问道,“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皇上不快了。” 小翠摇摇头,“不是小主做得不好,奴婢刚才可听见了,皇上又去了昭婕妤那儿了。” 第110章 朕想要个和爱妃一样的小公主 应贵人点头,“原来是去昭姐姐那儿了。” 小翠恨铁不成钢道,“小主,什么姐姐,昭婕妤比您的年纪还要小两岁,整就是个狐媚子,自她入宫以来,都已经霸占着皇上多久了。” “胡说什么,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小主……您若是有个孩子多好。” 应贵人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唉,我自入宫以来,每月也会有一次侍寝的机会,若是能有身孕早就有了,况且我还喝了避子汤。” 小翠替自己的小主惋惜,要知道,皇上点了侍寝却没有留下,这可是会受众人嘲笑的。 容九歌到了昭阳殿之后,发现寝殿还一片辉煌,并未熄灯。 他并未让人通报,直接走了进去,就看见玉倾城居然靠在床榻上发着呆。 直到他走近,都还未曾察觉。 “爱妃这是在想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玉倾城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眼前容九歌,又瞥了眼外面的天色,“皇上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容九歌勾唇一笑,“爱妃不希望朕来?” “没有,时辰不早了,嫔妾累了,皇上若是要沐浴就让苏公公伺候吧。”玉倾城说完,再不看他一眼,掀开锦被自己睡了进去。 容九歌深邃的眸子眯了眯,因为他先前已经在乾祥宫沐浴过了,所以直接自己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玉倾城闭着的双眸突然睁开,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容九歌的脸。 她心里想着,这个人和安王真的一丝一毫都不像呢。 容貌不像,气质不像,就连性格也不像。 估计,怕是所有人都看不出两人是亲兄弟吧。 正想着呢,突然感觉下巴一痛,容九歌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爱妃这是看着朕入了迷,还是透过朕在想旁人,嗯?” 玉倾城面色一冷,伸出手用力想扯开他的手,可是容九歌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动不了不说,下巴还被捏的生疼。 瞧她死不屈服的模样,容九歌心下一软,稍稍松开了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白皙的脸庞,语气依旧不善道,“爱妃刚才在想什么?” 她刚才明明是看着他想到别人了。 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有别人存在。 玉倾城把头微微撇开,淡淡道,“没有。” “呵,爱妃还真是可爱呢,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大掌一挥,寝殿的灯灭了,就连床榻上的帐幔也落下了。 玉倾城背靠着容九歌,但是整个人都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静默的夜晚,两人都没有睡意。 许久之后,容九歌低哑道,“爱妃。” “嗯。” “快些及笄吧,朕想要个和爱妃一样的小公主。” 玉倾城嗤笑道,“嫔妾生性寒凉,若是和嫔妾一样,怕是皇上不会喜欢的。” “只要是爱妃生的,朕都会喜欢的。” 他确实不想要别的女人生的子嗣,因为这后宫的女人都会算计他,即便是心悦于他都带着浓浓的算计和阴谋。 但是,玉倾城却不一样,因为她想要的都已经有了,不想要的也不屑要。 比如,他这个皇帝。 第111章 突然就晕倒了 玉倾城听到他的话,沉默了。 半晌之后,她才有些沉闷道,“等明年及笄之后,嫔妾会停了避子汤。” 容九歌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滚热的唇贴上了她的后颈,然后慢慢向下。 鸳鸯交颈,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早,众嫔妃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应贵人自然也坐在了人群里面。 宁妃和池妃都还在禁足中,如今首座上坐着的温昭容,然后就是云淑仪,穆修容,乔贵嫔,刘婕妤,玉婕妤,余贵人还有丁贵人。 其余的人都称病告假了。 特别是昭婕妤,还被皇上免了所有的请安。 温昭容鄙夷的看着坐在后面一副小家子气的应贵人,嘲讽道,“嫔妾听说昨儿个皇上又去了昭阳殿呢,昭妹妹可真是个有福气的,怕是再过些日子就得传出好消息了吧。” 其余人哪里听不出她是在嘲笑应贵人昨晚根本就没留住皇上,毕竟这侍寝的事情又瞒不住,早已传了遍。 云淑仪故作惊讶,“咦,嫔妾记得昨天不是储秀宫的应妹妹侍寝的吗?” 穆修容这时插话,捂嘴轻笑,“云姐姐怕是记错了,皇上只是去储秀宫坐坐罢了,咱们的昭婕妤天下无双,皇上哪里又舍得放下美人去旁的地方呢。” 应贵人被她们一唱一和的嘲讽,说的满眼通红,双眼都噙满了泪水,一脸的委屈。 她本来是不想进宫的,可是爹爹说应家的未来就要靠她了。 进宫之后,她的容貌不算上乘,皇上并不喜欢她,侍寝也只是每月最多一次罢了。 她虽然爱慕皇上,却不争不抢不闹,但是总有人来欺负她。 应贵人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本来最近胃就有些难受,现在更是有点疼了。 她一旁的丁贵人拉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皇后此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对着穆修容厉声道,“放肆,背后议论皇上,还懂不懂宫中的规矩。” 穆修容被一吓立马跪在了地上,自己得意忘形太久早就把宫中的规矩忘了一干二净,如今居然胆大到背后讨论起皇上的事,实在是不该。 “嫔妾知错,求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摆摆手,“行了,一大早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她心里对昭婕妤的独宠也不舒服,虽然皇上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来凤仪宫,可是并不是每次都会碰她,她怀上皇嗣的机会简直是少之又少。 不管怎么样,嫡长子都必须从她这个皇后的肚子里出来。 众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但话题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应贵人身上扯。 应贵人待着实在是不舒服,遂站起身福礼道,“嫔妾身子不适,还望皇后娘娘准许嫔妾先行告退。” 皇后抬眸扫了她一眼,果然见她面色苍白,双眼通红。 “既然身子不适,就回去好生歇着吧,回头本宫让人送些补品给你,你这身子也要好好补一补了。” “多谢娘娘,嫔妾告退。” 就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应贵人委屈的离开了。 但是,就在她刚走了几步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 第112章 应贵人这是有了月余的身孕 丁贵人吓了一跳,连忙摇晃着已经昏过去的应贵人,“小玉,你怎么了?” 应小玉,正是应贵人的闺名。 皇后有些烦闷的指挥着,“还不快把应贵人抬去偏殿,快去把太医请来。” 她也没想到应贵人会说晕就晕,看来还真是身子不舒服。 一炷香后,李太医来诊脉后跪在地上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应贵人这是有了月余的身孕,如今又动了胎气,故而导致昏迷,臣开点安胎药就好。” 这句话一出,整个偏殿一片寂静。 一个个猝了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应贵人的肚子。 这个贱人,该死的好运气,只不过上个月被皇上召幸了,居然有了身孕。 皇后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温婉的开口道,“真是好消息呢,本宫这就让人把这消息传给皇上。” 昏迷的应贵人,最后还是被送回了储秀宫。 御书房内,容九歌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批阅奏折。 “呵,她还真是个福气的,朕上月让她侍寝的时候赐下避子汤了吧。” 苏德胜在一旁点头,“回皇上,奴才是亲眼看见应贵人服下的。” 他明显能感觉到皇上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气,看来皇上是不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喝下避子汤了,居然还会有身孕。 难不成,应贵人催吐,把喝下去的药全给吐了? 容九歌的笑意愈发寒凉,“这就是真的好皇帝口中的单纯天真,竟然敢算计朕,应家的女儿果然有胆量。” 苏德胜在一旁冷汗淋漓,他想应贵人怕是也被逼急了,毕竟谁不想给皇上生个皇子,母凭子贵呀。 可惜了,她们都不是皇上心中的人。 可惜了昭婕妤年纪尚小,偏偏还未及笄就被皇上接近了宫。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想要的没有,不想要的总是意想不到的来。 容九歌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目光阴森的看着苏德胜,“你去储秀宫传旨,应贵人孕育有功,晋为小媛,赐封号‘嘉’,她的胎就让池妃来照顾,呵。” 嘉,善也,还真是讽刺的封号呢。 苏德胜应声,又想到什么道,“皇上,奴才听说丁贵人和嘉小媛情如姐妹,不若……” “丁贵人晋封小仪,一并去宣旨,再去昭阳殿传朕口谕,宣昭婕妤御书房伴驾。” “是,奴才告退。” 储秀宫偏殿,应贵人躺在床榻上渐渐转醒,一旁坐着的丁贵人狠毒的眼神立马变为关心,扶她坐了起来,“小玉慢些,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别再像以前一样鲁莽了。” 听到这话,应贵人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小腹,“你是说……我有了孩子?” “可不是,都一个多月了呢,就是皇上上个月来咱们这的时候有的。” “我……我要当娘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应贵人拉着丁贵人的手,激动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好友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等她接到苏公公传来的圣旨时,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嘉小媛,真好呢。 第113章 皇兄还真是有福气 嫔妃有孕一事,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后宫。 容九歌在等着玉倾城的时候,却意外等到来给他‘道喜’的安王殿下。 “啧啧,臣弟就说那个应贵人……哦不,应该是嘉小媛是个有福气的,恭喜皇兄要当父皇了。” 容安歌唯恐天下不乱,越发觉得自己是金口玉言。 容九歌瞥了他一样,淡淡道,“十四,你可知朕每次让人侍寝后都会赐下避子汤。” 言下之意,这个孩子的到来你好好想想。 容十四一愣,整个人都懵圈了,竟也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个嫔妃竟然也是那种耍手段的人。 “呵,是臣弟眼拙了。” “朕该赏的都赏了,有没有本事生下孩子是她们的事情,如今后宫白小仪和嘉小媛都有身孕,也算可以堵住前朝那些老匹夫的嘴。” 最近一段时间,前朝的大臣们逼得紧,怕是再这样下去又要朝后宫里送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如今有两个人有身孕也好。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说是昭婕妤到了。 玉倾城在来御书房的路上,自然也听到宫里又有人怀孕了,没想到是上次和她到招呼的那个女子。 她走进来,却发现安王也在。 “嫔妾见过皇上。” 容九歌看见玉倾城之后,勾唇一笑,伸出一只手道,“爱妃,到朕这儿来。” 安王自然是没有盯着玉倾城看的,只是紧握折扇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纠结的心情。 容九歌拉着玉倾城,把她坐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道,“想来爱妃还没见过朕的弟弟,这是安王殿下。” 昨天百花园的事情,并没有别人看到,所以皇上并不知道他的昭婕妤已经和安王殿下见过面了。 容安歌自然而来的抬起头,故作惊讶道,“臣弟竟才知道定国公的孙女长得如此冷艳呢,皇兄还真是有福气。” 玉倾城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道,“多谢安王殿下夸奖。” 两个人的疏离都表现的很好。 容九歌搂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些,还时不时的揉捏两下。 容安歌自是察觉了自己此刻都有多么的多余,遂站起身道,“臣弟先告退了。” 整个御书房没了别人,容九歌自然也不用顾及什么。 “爱妃可听说了嘉小媛有孕之事?” “嗯。” “爱妃不好奇她为何会怀孕?” 玉倾城抬眸看他,嘲弄道,“自然是皇上播的种。” 这么白痴的问题,问她有什么用。 容九歌狠狠的亲了一口,再两人都有些气喘之时,咬牙切齿道,“朕若是知道你还未及笄,定然不会这么早把你接进宫。” 他下旨选秀之时,若不是母后突然下懿旨让她入宫选秀,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么个人。 以至于,他是等她入宫之后才知道她的年纪。 玉倾城看他这么自信笃定她会进宫,忍不住打击道,“皇上错了,嫔妾若是早知道皇上有这个心思,必定会提前订亲。” 容九歌听到这话,深邃的墨瞳里满是怒火,一下子把龙案上的奏章全部挥在地上,连同茶盏,砚台落地的破碎声。 第114章 看看是不是千年寒石做的 玉倾城虽然知道他脾气阴晴不定,但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火到这个程度。 她被一股蛮力压在了龙案之上,被迫抬头和容九歌对视着。 “玉倾城,朕再最后跟你说一遍,你是朕的女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只能是朕的女人,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不然朕一定会弄死你。” 容九歌说完,正准备撕扯玉倾城身上的衣裳,却看到她冷漠如霜的眼神,下意识的就停下了动作。 正是趁着这个缝隙,玉倾城起身就这样坐在皇上平时批阅奏章的龙案上,和容九歌平起对视,一字一句道,“皇上,我当初接下你的圣旨,是因为我对你有兴趣,亦是对你的后宫有兴趣,仅此而已。” 容九歌身子一僵,显然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开,没有用‘嫔妾’二字而是‘我’。 “想来皇上应该也知道,以我定国公府玉家嫡女的身份,屈尊降贵给你做一个妾,已经是辱没了我自己,我答应帮你铲除异己,你许我安宁,这样很好。我也不希望皇上会打破我们之间的这个平衡,所以,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就是我,永远不会是别人的,只会是我自己的。” 玉倾城言尽于此,在她的人生中,进宫是一个意外。 她不喜欢被强迫的接受某一件事情,偏偏容九歌的出现以及一直以来的纠缠让她十分的心烦。 容九歌听完她的话连连冷笑,按住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处。 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受伤,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的,“爱妃,朕有时候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是不是千年寒石做的。” 玉倾城知道,容九歌这算是妥协了。 她有时候在想,他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会不会已经爱上她了。 呵,帝王的爱,还真是要不起。 容九歌低头看怀里的人,叹息道,“朕的孩子只会由你生出来,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交给朕处理就行,过几日就是母后的寿宴了,虽然不会太隆重,但也要忙几天,今天留下来陪着朕吧。” 苏德胜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时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皇上在里面发火的声音那么大,真是不容忽视。 他一方面对昭婕妤的崇拜感又上升了一层,一方面有害怕皇上真的动了情。 帝王若是动了情,那对方一定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但若是那个人是冷艳无心的昭婕妤,那吃苦的肯定是皇上了。 一旁的知琴好心递了一块帕子给他,“苏公公擦擦汗吧。” 苏德胜尴尬的接过帕子,“知琴姑娘,昭主子的脾气一向是这样吗?” “主子从小便是这样,公公习惯就好。” “杂家正在努力习惯,呵呵呵。”苏德胜实在是不想说他怕是一辈子都习惯不了了,就冲里头那俩主子的脾气,实在是不适合。 他若是在旁边伺候一阵,估计小命都得玩完了。 玉倾城最终还是留下来了,只是静静的靠在容九歌怀里,看着他批阅一本一本的奏章。 第115章 她的孩子本宫要了 永宁宫主殿,池妃一脸狰狞的看着手中的圣旨。 上面的几个字眼,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嘉小媛,有孕,照料。 哈哈,居然让她来照顾一个有孕的嫔妃。 倚翠小声劝慰道,“娘娘,这嘉小媛到底也是二小姐夫家的妹妹,跟您说到底也有几分亲了,而且您想啊,三品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养皇嗣,以嘉小媛的位分即便是生了孩子也不能养在身边。” 池妃眼瞳一闪,“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将来让本宫养在身边?” 倚翠点头,“娘娘,如今皇上并无皇子,这白小仪和嘉小媛都有了身孕,白小仪又是皇后的人,咱们也要好好把握住才好。” 池妃双眸微眯,仔细思考着倚翠的话。 她父亲池大学士也告诉她要尽快怀上皇嗣,但现下自己失宠怕是一时半会也不能复宠,这个孩子也许是自己将来的依靠了。 想到这儿,她伸手抓住倚翠,“快派人去储秀宫,让人好好照顾嘉小媛,吃穿用度都用最好的。” “是,奴婢这就去。” 倚翠刚离开没多久后,丁小仪就来了。 “嫔妾给池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池妃看到来人,似是早已熟稔一般指着下座的椅子,“你来啦,坐吧。” 丁小仪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他人在,才谨慎问道,“娘娘,小玉她有了身孕,嫔妾要不要做些什么?” 她从小和嘉小媛一起长大,一直都低人一等,让她很不甘心。 进了宫之后,她们的宠爱旗鼓相当,不多不少。 可是她想永远这样,所以搭上了池妃,帮池妃做事。 这个孩子,是她意料之外的,没想到应小玉竟然能在皇上赐下避子汤的情况下怀孕,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池妃自己在后宫多年,又怎会猜不到丁小仪现在心里的想法,“本宫还没祝贺你晋封呢,不管怎么样现下你已经在嘉小媛之上了,但是,她的孩子本宫要了,你不许做任何动作,明白了吗?” 丁小仪看到池妃狠辣的表情,也是吓到了,连忙应道,“是,嫔妾定会帮娘娘照顾好小皇子。” 虽然口头答应了,但是心里却再算计着。 池妃没再看她,而是看着自己手指甲上的红色蔻丹,“嗯,以后她若是生了皇子,就是本宫的儿子了,你好好听本宫的话,这九嫔之位少不了你的。” 不过是她临时找的一个棋子而已,到时候她重得圣宠,这些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永宁殿的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白日梦。 另一边,凤仪宫内,皇后实在是又气又恼,坐立不安的。 “嬷嬷,怎么办,居然又有人有了身孕。” 王嬷嬷叹气道,“娘娘啊,她不过是刚刚怀了,生不生的下来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咱们手里不是还有白小仪吗,现下好好让她待产才是最好的。” 皇后这才安定下来,“嬷嬷说的是,本宫差点把白小仪给忘了,每日的安胎药可有盯着服用?” “都盯着呢,保证能给娘娘生下来一个健康的皇子。” 第116章 爱妃,出来。 皇后揉了揉眉心,“本宫倒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 可偏偏皇上自从登基封她为后之后,就再也不碰自己了。 王嬷嬷也知道皇后心里的苦,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思来想去,想来只有这个法子了。 “娘娘别担心,再过几日便是十五太后寿宴了,那一日皇上必定回来,老奴一定会帮娘娘达成心愿的。” 皇后眼里闪过希望,抓住王嬷嬷的手,“真的,嬷嬷愿意帮本宫?” 王嬷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娘娘放心,娘娘的愿望必定可以实现。” 皇后此时还不曾想到,为了达成她的心愿,王嬷嬷就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玉倾城在御书房待了一整天,又没有别的事做只能翻着龙案上无聊的请安折子。 上面大多都说了好些恭维皇上的话,谄媚至极。 容九歌看她实在无聊,刚准备拉着她的手说话,外面就传来苏德胜的声音,说是左太师和池大学士求见。 玉倾城起身,“嫔妾去内室。” 左太师和池大学士进来的时候,只见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知道他们来了也没有抬头。 两人面面相觑,又挤眉弄眼了一番。 池大学士道,“皇上,老臣有事禀报。” 容九歌慢慢抬头,视线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嗤笑道,“倒是难得看到两位同时来御书房找朕,朕竟不知太师和大学士的关系何时变的如此……‘亲密’了?” 左太师的老脸顿时一僵,连忙作揖道,“皇上说笑了,老臣和大学士只是碰巧在外面遇见了。” 容九歌皮笑肉不笑,盯着下头的两人不再说话。 内室里的玉倾城透过纱帘第一次见到了所谓两朝元老的太师和殿阁大学士。 听说这两人一直是死敌,不过如今看来倒像是盟友了。 想到这儿,玉倾城突然发现,为何容九歌的重臣之中只有文臣却没有武将,而且后宫中也没有武将之女。 实在怪哉! 难不成,这南越国的所有兵权都掌握在皇上自己手中? 容九歌看着下面踌躇的两个老东西也失了耐心,不耐烦道,“说吧,找朕何事?” 左太师道,“回皇上,老臣和池大学士想,过几日便是太后娘娘生辰了,这次因为长公主过世也不能大办,这宫里能陪太后的人又少,不若让老臣们家中的小辈们进宫陪太后几天,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 容九歌似笑非笑的轻敲着龙案,“小辈们,两位大人是指家中的庶女们?” 池大学士附声道,“正是,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盼着能进宫陪陪太后呢。” 两个大人心中想法是这样的:听说皇上最近的宠妃昭婕妤才不过十四岁,根本没到选秀的年纪便入了宫,那他们家的庶女们也一定能得到皇上的青睐。 两人的心思已经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如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玉倾城在纱帘后冷哼一声。 这一声很小声,偏偏容九歌是习武之人自然听的很清楚。 “爱妃,出来。” 第117章 皇上果然好手段 玉倾城今天又是穿着一袭雪衣外袍上面绣着红梅和红色裹胸裙,只不过领口以及袖口都用兔毛给缝合着,暖和的很,人走出来的时候,发髻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 左太师和池大学士虽然已经近六十岁,可是却依旧好色,家中更是小妾无数。 饶是他们见惯了美人,也从未见过像玉倾城这般美的女子。 两人的眼睛都直了,浑然忘了刚才皇上唤的‘爱妃’二字。 容九歌抱着玉倾城坐在他腿上,看着下面已经呆滞的两人,厉声喝道,“放肆,眼珠子不想要了。” 两人这才还过神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真是美色误人。 “皇上恕罪,老臣该死。” 容九歌声音愈发冷冽,拿起茶盏砸在他们面前,“两位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居然敢对朕的昭婕妤起歪念,胆子不小。” 茶盏落地的‘哐当’一声,也震的左太师和池大学士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直喊惶恐。 “呵,别以为朕不知你们想什么心思,朕的后宫不是烟花之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给朕滚回府里思过,别每天来朕眼前污了朕的眼。” “是是是,老臣这就滚这就滚。” 御书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是不知道了,只是那日之后,左太师和池大学士同时被禁足一月,罚俸三月。 苏德胜看见两位大人灰头土脸的走出来,脸上的鄙夷丝毫不减。 呸,竟敢肖想皇上的昭婕妤,简直作死。 玉倾城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侧头看向容九歌,“皇上果然好手段。” 容九歌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许久之后,才声音暗哑道,“朕想和爱妃要一样东西,不知爱妃可否帮忙?” “说说看是什么。” “一种药物,可以让女子产生幻觉的。” 玉倾城挑眉,眼中闪过一瞬的不敢置信,“皇上是想要幻情?” 幻情,是一种迷药。 这种迷药最特别的地方是只对女子有用,中此药者会自己陷入梦中,以为在和别人合欢,以假乱真。 容九歌淡淡一笑,“名字真要听,朕确实要这个,爱妃可有法子弄到。” “皇上为何要这个,难不成是想对后宫的嫔妃用?” “爱妃还是那么的冰雪聪明呢。” 玉倾城有些搞不懂了,明明可以自己宠幸,却偏偏要用迷药。 她想到这儿,下意识的扫了眼容九歌下面的某个部位。 心里暗叹:不会是不举了吧……这么快…… 容九歌一头黑线,哪里不知道怀里小女子的想法,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别乱想,朕只是不想碰她们,而且朕经常去你那儿,前朝和母后那儿都不好交代,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玉倾城好看的凤眸闪了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七天后,太后寿辰那天,嫔妾会让知琴送给苏公公,由他交给皇上。” 容九歌点头,横抱起她边往外走边说道,“朕等着爱妃的好东西,不过现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会乾祥宫早些安置的好,毕竟朕要有好几天不能看见爱妃了。” 说到这儿,他还露出一抹极为猥琐的笑容。 第118章 我送了一个惊喜给你 往后的几日里,宫里一片热闹。 因为太后过寿辰,虽然不能大办,但也是要小热闹一番的,所以皇后就像皇上求了个恩典,把往昔犯了错禁足的嫔妃都给解禁了。 这一下,不少人对皇后是感激涕零的。 池妃先前脸上受了伤,虽然已经好了,但是一条痕迹却是很明显,所以每次出门的时候脸上的脂粉竟要比平时多擦了许多,加上她又爱把唇抹的红红的,如今哪里还有当初以貌美著称的池家大小姐的风范了,整就像一个女鬼一般。 因为明天就是太后寿辰了,池妃担心宫里人多事儿也多,干脆自己亲自跑了一趟储秀宫,去看了有了身孕的嘉小媛。 池妃看躺在床上休息的嘉小媛要起身迎她,连忙快速走到床边拦住她,“好妹妹,自己亲戚就别这么多礼数了。” 嘉小媛因为怀孕,吃食上吃的比较好,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气色极好,“多谢池妃姐姐来看嫔妾,嫔妾真是受宠若惊。” 池妃看她一脸单纯的模样,暗骂了一声白痴蠢货。 “妹妹哪里话,且不说本宫照料你的胎是皇上的圣旨,就单凭你是柔儿夫家的小妹,本宫也要多多照拂于你呀。” 柔儿,是池妃亲妹妹的闺名,三年前嫁给了应家长子。 嘉小媛腼腆一笑,“嫂嫂在家的时候总说池妃姐姐的好,害的嫔妾也想要个姐姐,可惜嫔妾家里只有三个哥哥。” 说着,落下了几滴泪,显然是想家了。 池妃看她一股子小家子气,虽然心里看着实在是受不了,但还是握住她的手劝道,“妹妹莫哭,妹妹若不嫌弃,就把本宫当作亲姐姐就好。” 嘉小媛的贴身婢女小翠站在一旁一直皱着眉。 她心里想着,这池妃什么时候和小主关系这么好了,看模样也不像装的。 难不成是因为她失了宠,所以想讨好她们小主? 嗯,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自家小主肚子里可有着小皇子呢。 池妃又陪着嘉小媛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之后,才离开了储秀宫。 …… 建章宫吟霜轩内,满室的糜乱和荒~淫的味道,床榻上的女子嘴里塞着帕子坐在一个男子身上放~荡起伏。 半个时辰后,一切恢复平静。 女子浑身瘫软的趴在男子的身上,时不时还亲吻着男子的薄唇,两人皆是大汗淋漓。 若是这时有人闯进来,就会发现此刻在床榻上的女人竟然是后宫的穆修容,穆慈。 “郎君,舒服吗?” 男子轻笑出声,捏着她的腰肢道,“呵,慈儿的腰果然够软。” 穆修容羞涩的捶了捶男子的胸膛,“哎呀,你坏死啦。” 她一脸爱慕的看着身下的人,正是先前忽然出现的那个‘卫嬷嬷’。 这些日子的陪伴,让她早就爱上了这个男人,虽然只能是这样偷偷摸摸又刺激的在一起,她已经十分满足了。 男子很满意看到她化作春水的模样,声音低哑道,“这些日子我有事不能来,明天太后寿宴,我送了一个惊喜给你。” 第119章 小心污了耳朵 穆慈不解的看着他,“惊喜?什么惊喜?” 男子坐起了身,自顾自的穿起了嬷嬷的衣裳,开始易容,随后才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是切记不可表现为惊吓。” 说完,他邪佞一笑,离开了。 转身的那霎那,满眼的厌恶鄙夷。 穆修容还是一脸茫然的坐在床榻上,她想着应该是好事,毕竟那人不会害她的不是么。 ‘卫嬷嬷’离开吟霜轩没多久,消息就传到玉倾城耳里了。 一身黑衣的暗卫夜风脸上带着半截银色面具,低垂着脑袋站在她面前。 “你是说,那人说了明天给穆修容一个惊喜?” “回主子,是的。” “可查到那人是谁?” 夜风摇头,“属下无能,只查到此人可以随意进出冷宫以外,并未见到他和旁人有过多的接触。” 玉倾城没有过多责怪,淡淡道,“我倒是有些期待这份所谓惊吓的惊喜了,看来明天还真是个看戏的好日子呢。” 夜风没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她,“主子,够用一年。” 听到‘够用一年’字眼的时候,玉倾城忍不住的嘴角一抽,“这幻情所需药材极其珍贵,夜风你也太大方了。” 夜风依旧面无表情,“主子的药材甚多,不可浪费。” 知琴闻言,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自家主子药材是多,可是和这个皇上也算不得上特别亲密的关系,总还没到那种能耗费那么多珍贵药材给他制药,也怪主子没和夜风说清楚。 玉倾城打开手里的布包,里面被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药粉,撇了撇嘴,“但愿我的小舅舅能给我更好的回报,不然,还真是亏大了。” 说完,把布包扔给了知琴,“去吧,给皇上送去,顺便提醒他一句:药效很猛,小心污了耳朵。” 夜风和知琴都有一瞬间的木讷,明显不太理解这话什么意思。 玉倾城也没解释,反正她想着皇上一定明白她说的话。 …… 天黑之后,知琴带着小苏子,两人手里一人拿着食盒一人提着灯笼来到了御书房。 他们出现在御书房门口的时候,苏德胜还以为他老眼昏花了。 “哟,知琴姑娘怎么来了?” 说实话,这后宫的嫔妃给皇上送东西的比比皆是,但是除却一人,那就是昭婕妤。 不说从不给皇上送点心什么的,连日常的嘘寒问暖都没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昭婕妤对皇上并无情意,所以有些人才更加眼红。 知琴嘴角勾了勾,抬了抬手臂勾着的食盒,“这是主子让奴婢亲自交给皇上的。” 苏德胜心下了然,大约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姑娘稍候,杂家进去问问皇上。”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吧,知琴就被传唤了进去。 “你家主子让你给朕送东西?”容九歌眼睛盯着她,声音冷淡问道。 知琴上前把食盒内的布包取出放在了龙案上,又后退恭敬道,“主子让奴婢提醒皇上一声:药效凶猛,小心污了耳朵。” 说完,她微微一福礼便告退了。 第120章 果然……会污了耳朵 知琴走后,容九歌取出一小包药粉在手中把玩着,嘴角笑意十分明显,更是带着几分的期待。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门口喊道“苏德胜。” 苏德胜连忙开门进来,“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去,招……池妃吧,御书房伴驾。” “是。” 苏德胜连忙带人去了永宁宫,在路上还在想着:啧啧,这池妃娘娘真够可怜的,没想到竟然是皇上的第一个试验对象。 池妃接到皇上口谕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复宠了。 伴驾啊,她一定要留下侍寝。 果然,等她准备了一番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光鲜亮丽的模样了。 等软轿到了御书房后,池妃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在龙案上认真批阅奏章的皇上。 她一下就入了迷,鬼使神差的就走上前去抓住了皇上的臂膀,撒娇柔声道,“皇上。” 容九歌虽然早知道池妃来了,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抓住他,正在批阅的奏章上立刻多出了一道很不应景的墨痕。 池妃也吓到了,生怕皇上会责骂他,手都在颤抖。 容九歌此刻当然怒极,但是考虑到今晚池妃还有用处,拉过她的手勾唇一笑,“爱妃怎么不多穿些,外头可冷?” 池妃一时间把握不住皇上的想法,只能愣愣道,“皇上,臣妾只有一点冷呢。” 容九歌眼睛扫了一眼桌边的酒壶,不冷不热道,“朕这有上好的酒,爱妃不如尝一尝,也顺便暖暖身?” 池妃顺着皇上的目光自然也看见了。 她咬唇扭捏道,“皇上,明天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呢,臣妾万一喝醉了可怎么好?” “有朕在,你怕什么。”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去,也给朕倒杯酒。” 容九歌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所谓的‘药效很猛’了。 池妃很自觉的倒了两杯酒,并没有注意到皇上眼底一闪而逝的算计。 两人碰杯后,一齐喝了下去。 不过,容九歌早趁池妃不注意的时候把酒倒在地上了。 虽说,这药只对女子有用,但是凡是都有万一,不可不防啊。 池妃喝下酒没有一会儿,就开始浑身发热,脑袋也有些不清楚了,开始扯着自己的衣服。 容九歌上前去把她提起,扔到了内室的软榻上,然后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对面看着表演。 只见池妃蜷曲在软榻上,人也一动一动的,放佛正在和人合欢一般。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依旧只是这样,容九歌看着就有些无聊了。 毕竟,池妃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个媚~药吃多的女子。 正当他觉得无聊准备走人的时候,软榻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比一声大的娇吟以及叫~床声。 那声音,若是从前容九歌还会觉得挺正常,可是此时此景,却只觉得恶心至极。 难怪玉倾城会特意让人来提醒一句了。 果然是……会污了耳朵。 想到这儿,他打了个响指,烈阳从暗处显身。 “去,替朕在池妃身上弄些印迹。” 第121章 南越的后宫终于起风了 烈阳自从上次解了步步生莲那种下作的毒之后,休养了半个多月才恢复了元气,今天正好是他病愈后来保护的第一天,没想到竟然会被皇上叫出来做这事。 他因为那毒伤了身子,但是不知昭婕妤使了什么法子,他并没有如同当初所说的一般会再也不举,而是依旧是正常的。 “皇上,属下不敢。” 让他玷污皇上的女人,他就是有几个胆子都不敢啊。 容九歌瞪了他一眼,“掐她,从脖子到脚用劲掐。” 烈阳一愣,“啊,哦哦,属下这就掐。” 因为此刻池妃已经衣衫不整了,烈阳秉着非礼勿视的道德闭着眼用手掐在她身上,本就尖叫连连的池妃,此刻的叫喊声更是夸张了,“嗯嗯……啊啊嗯啊啊嗯啊……啊……” 容九歌嘴角一抽,脸上的表情更是怎一个滑稽了得,眼不见为净直接走出了内室,继续批阅奏章了。 没多久,烈阳也光荣完成任务,低垂着头走出来,继续守在暗处了。 内室里,池妃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御书房外,苏德胜以及侍卫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家无外乎都佩服皇上的持久战斗力以及池妃的叫唤声,一个个听的是面红耳赤的。 池妃的婢女倚翠也是站在门外,脸通红,心里叹道:唉,娘娘也太不矜持了。 天将明,容九歌一夜未睡,而内室的动静也终于停了下来。 苏德胜连忙让外头的人进去把早已昏过去的池妃抬上早已准备好的软轿,送回了永宁宫。 他再反观一脸阴沉的皇上,吓得缩在了一边。 容九歌闭眸写了小半刻,声音低沉道,“传朕旨意,恢复池妃贵妃之位,另外,让宁妃把凤印送去凤仪宫交给皇后,从即日起,后宫大小事均由皇后负责。” 苏德胜连忙躬身接旨。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十一月十五,南越的后宫终于起风了。 …… 玉倾城今天起了一大早,因为今天是太后寿辰,后宫众人都要去宁圣宫给太后请安。 正在梳妆的时候,墨梅在她身后抱怨道,“小主,昨天皇上招了池贵妃伴驾,结果待了一整夜,天快亮了才被人抬出来,奴婢听说啊,昨夜御书房的动静可大了呢。” 玉倾城失笑的摇摇头,池贵妃? 看来容九歌是要对池家出手了啊,也难为池贵妃成了幻情的第一个试验对象了,恐怕今天她应该是做什么都没力气了。 墨梅帮小主梳发髻的动作没停,继续念叨着,“皇上一大早就下旨恢复了贵妃的位分,又让宁妃把凤印送去凤仪宫,如今皇后娘娘也终于有实权,成为后宫第一人了。” 玉倾城淡淡道,“今天梳灵蛇髻,戴上红玛瑙的红梅钿花。” 全部整理好之后,她又用了些早膳才坐上软轿去了宁圣宫。 池贵妃整个人已经累瘫了,她不记得昨晚怎么开始的,只记得喝了杯酒之后就和皇上纠缠了一整夜,身上到处是掐痕,可见昨夜皇上用的劲有多大。 不管怎么样,她复宠了,不是么。 第122章 面若桃花的池贵妃 宁圣宫内,众妃都已经到了。 大家都嫉妒的看着面若桃花的池贵妃,经过一夜的滋润,更是一脸的娇媚。 皇上几日不召幸嫔妃,偏偏昨晚叫了池贵妃伴驾。 他们还在御书房做了一整夜的那档子事,羡慕嫉妒恨呐。 玉倾城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早就对这个池贵妃深表可惜。 可惜她被皇上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过了一会儿后,一名太监尖声喊道,“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被皇后扶了出来,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的她还有些拘谨。 众妃下跪请安道,“臣妾(嫔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太后抬手,“免礼,都坐吧。” “多谢太后。” 皇后如今执掌凤印,整个人都趾高气扬的,虽然看到昨晚侍寝的池贵妃有一瞬的妒恨,但是还是忍了。 太后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辰,所以心情很好,看着底下坐着的嫔妃们,脸上都是带着笑的,等她目光落在池贵妃身上时,想到昨夜皇上破例在御书房的事情,不由蹙眉。 “池贵妃的气色愈发好了,哀家瞧着好像比从前胖了些了。” 任由哪个女子,都不喜欢被人说胖。 池贵妃皮笑肉不笑道,“皇上说,臣妾胖些好看,所以……” 说着,还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即便是皇上压根就没说过这话。 众人听到池贵妃极其沙哑的声音,也自然知道是何缘由,各个都咬碎了一口银牙。 太后也只是笑了笑。 她好奇自己的儿子怎么突然做了这些个决定,虽然她急着想要孙子,但是皇后和池贵妃依旧是万万不能的。 池贵妃一旁坐着宁妃。 自从她一大早把凤印送给皇后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凤印还没焐热呢,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又还没找到,如今又是什么倚仗都没了。 想到这儿,宁妃不免又红了眼。 玉倾城看着众嫔妃的的表情,讥讽一笑,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无趣。 因为寿宴是在晚上才开始,所以请按过后,众妃就全部离开了,只留下皇后陪着太后说说话。 离开宁圣宫之后,免不了有不少人看到玉倾城都露出嘲讽一笑。 毕竟,昭婕妤之前可称得上是圣宠,也就几天的时间,皇上就宠幸了和她有膈应的池贵妃。 呵呵,失宠的前兆啊。 玉倾城不以为意的坐在软轿上,偏偏在回衍庆宫的路上碰到了皇宫中第一大闲人安王殿下以及喜欢多管闲事的丞相大人。 容安歌转动着手上的折扇,勾唇一笑,“几日不见昭婕妤,风采依旧啊。” 玉倾城下了软轿,随口答道,“王爷亦然。” 夜子轩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惊奇站在一边,没想到两人竟然早已认识。 玉倾城似是察觉到他的眼神,淡淡一笑,“丞相大人和安王殿下的关系真好,这里离宁圣宫有些距离,两位还是莫要逾越的好。” 后宫内院,外臣不得乱入的规矩,他们是真不知还是装傻呢。 第123章 可惜……求错了人 两人又怎会听不出玉倾城语气里的不耐以及不善。 容安歌看得出她有些排斥夜子轩,心里疑惑着这两人什么时候有过摩擦了,但终究也没说什么,和夜子轩离开了。 他们刚没离开多久,身后就有人出来喊住了玉倾城。 “昭姐姐。” 白小仪许久没出寝殿,今天又是个重要的日子,不得不出来,没想到竟然看见了传说中的安王殿下。 果真如同传言一般,有着妖艳的容貌,男身女相。 玉倾城看着腹部凸起的白小仪,淡淡一笑,“许久不见白小仪了,孩子快四个月了吧,身子可好?” 也难为一个孕妇大冬天的出来走动了,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若是发生点意外,怕是说也说不清了吧。 白小仪听别人提到孩子的时候,已经没了当初的激动,如今更多的是担惊受怕,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如何,更不知道孩子的命运会如何。 她知道玉倾城在皇宫是特别的,对皇上也是特别的。 所以,她想让昭婕妤帮忙,保她和孩子平安。 “多谢昭姐姐关心,嫔妾除了刚开始有些孕吐以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了。” 玉倾城点头,“冬日寒冷,白小仪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晚上还有宫宴。”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了。 可是,白小仪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玉倾城微微蹙眉,她不喜欢陌生人碰她,慢慢抽出被她抓住的手道,“白小仪还有事?” 白小仪咬着唇磨蹭再三之后,才慢慢开口,“嫔妾有事请求昭婕妤。” 她的眼神闪烁,态度十分诚恳。 可惜……求错了人。 玉倾城十分疏离的看着她道,“白小仪不必忧心,此胎有皇后以及宁妃帮你保全,必定会顺利出生。” 以自己对容九歌的了解,这个孩子注定是留不住的,所以她又何必来掺这趟浑水。 白小仪愣在原地,没想到昭婕妤是这样的态度, 她刚准备说什么,身后就传来苏德胜焦急的声音,“昭主子,昭主子。” 等苏德胜走近了,才发现白小仪也在,匆忙行了礼之后又对玉倾城道,“昭主子,皇上找您呢。” 玉倾城看了他一样后,又瞥了眼怔愣的白小仪,淡淡道,“走吧。” 白小仪看着昭婕妤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后离开了。 乾祥宫内,容九歌下了朝之后,就回来休息了,听到暗卫禀告白小仪找到玉倾城,他多少也能猜到是什么事,就让苏德胜把人给叫来了。 玉倾城轻步走到床榻前,看着闭目的容九歌,“皇上唤嫔妾来做什么?” 容九歌睁开眼,朝她淡淡一笑,伸手把她拉入怀里陪自己一起躺下,在她耳边轻声道,“爱妃的药实在厉害,朕被污了耳朵一夜未眠。” 玉倾城翻身趴在了他身上,忽的莞尔一笑,“皇上什么时候变柳下惠了,听了一夜的声音竟然没有反应。” 容九歌的手滑进了她的里衣,抚摸着柔滑的后背,眼中带着火热的情~欲声音沙哑道,“自从碰了爱妃,朕对旁人已经没感觉了。” 第124章 朕以后唤你倾倾可好? 玉倾城闻言,冷笑一声,“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在皇上这儿真是一文不值。” 她可不相信昨晚听到池妃的声音,容九歌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九歌的手慢慢移到她腰前,扯开了腰带,自己也抱着她坐了起来,脑袋埋在她锁骨处吻吸了一口,瞬间出现了红色一个吻印。 “倾倾若是不信,朕可以让烈阳过来证明,他昨夜和朕待在一起。” 玉倾城看抱着她的人又要兽性大发,连忙抓住了他不安份的手,“皇上不是昨夜没有休息,现下刚好可以睡一会儿。” 容九歌哪里会放过她,直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个挺身挤了进去,惹得玉倾城失控的惊呼一声。 “朕以后唤你倾倾可好?” 玉倾城没有说话,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晃动,心思却飘到她初次侍寝那天,好像他沉沦之际也唤了她‘倾倾’。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放平在龙榻上,细长的玉腿也被架在容九歌的肩膀上,肆意冲刺。 明明两人的衣衫都还没有完全褪去,寝殿内却已经激~情四溢了。 容九歌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连,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的女子,满足一笑,“倾倾可准备好母后的寿礼了?” 他对那只所谓的‘鸳鸯’记忆犹新。 那已经算女红中最简单的了,其他的真的很难想象会绣成什么样。 玉倾城因为他的动作,人早已被撞的不知东南西北,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嫔妾……嗯……早已经……嗯啊……准备好了……啊。” 门外的知琴听到寝殿内的动静,对着苏德胜道,“苏公公,奴婢先下去准备避子汤,劳烦公公看着点。” 苏德胜点点头,惋惜的是昭主子实在年幼,身子不适合生养,不然以皇上播种的频率,怕是早已经怀上小皇子了吧。 因为晚上还有宫宴,容九歌并没有折腾太久。 午膳的时候,玉倾城突然问道,“白小仪的胎,怕是不太好。” 刚才白小仪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无意碰到了她的脉,胎像虚弱。 容九歌没有任何反应,“后宫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手段,她以为整日躲在寝宫里就能躲去了,简直愚蠢。” “今晚……” “倾倾不必忧心,今晚就等着看戏吧。” 用完午膳后,知琴端来了那晚避子汤,玉倾城还是猛地一口全部喝完了。 容九歌虽然有一瞬间的不爽,但是想想还有几个月她就及笄了,也就给忍了。 偏偏这种时候,就是有人想来打扰。 池贵妃以为自己昨晚承了宠,又恢复了位分,就以为皇上会把她当盘菜,带了些亲手做的点心来了乾祥宫。 苏德胜守在门口佯装尊敬道,“贵妃娘娘,皇上已经用过午膳准备歇息了,娘娘请回吧。” 池贵妃脸色有些难看,“苏公公不如先进去通传一声。” 若是被赶走,指不定要被后宫那些小贱人们给笑死。 苏德胜淡淡一笑,“娘娘怕是不知,昭婕妤被皇上宣了伴驾,这会子皇上不让人打扰呢。” 第125章 哀家真羡慕她 “昭……昭婕妤在里面?”池贵妃恼恨自己的人竟没有打听到这事,说话都气的结巴了。 她一时得意都差点忘记了,这个女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池贵妃高傲的冷哼一声,“既如此,让就让昭妹妹好好伴驾吧,本宫先回去了。” 不管怎么样,她如今又是尊贵的贵妃了,一个小小的婕妤她有的是法子治她。 正午之后,后宫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御膳房内务府什么的都在准备晚上宫宴的东西。 因为一切从简,所以宫宴的场所定在了太和殿,只有三宫六院的所有嫔妃以及皇上太后安王殿下参加。 皇宫西苑,长秋宫内。 萧太妃靠在美人榻上,伸出十指给宫女们涂抹着艳红的凤仙花汁。 “太妃,今儿个是太后的寿辰,宫里头有寿宴,您可要去参加?”大宫女怜儿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太妃,这会儿已经酉初了,宫宴在酉正开始。” 萧太妃轻笑出声,“哀家的梅姐姐转眼都四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也是啊,皇上都登基三年多了。” 宫女们听到她提到皇上,都自觉装作听不见。 毕竟这些年了,萧太妃爱慕皇上的事早已不是秘密了,从前还嚣张跋扈一些会去皇上的嫔妃那去闹一会儿,自从这届的几个秀女进宫后,竟然安份的在这长秋宫待了一个多月不曾出去。 “怜儿。” “奴婢在。” “哀家听闻……昭婕妤很是得宠?” 怜儿抬眸看了眼太妃后才慢慢回答道,“是。” 萧太妃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她真是有福气呢,想想哀家左不过才二十的年纪竟然要深陷在这深宫后院之中一辈子,呵,哀家真羡慕她。” 有优越的家世,有南越最尊贵男人的宠爱,还有与生俱来的骄傲以及尊贵。 怜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再问一句,“那……太妃等下去吗?” “不去了,哀家的凤仙花汁还没干呢,下次吧,让小厨房做些银耳羹来。” “是,奴婢这就去。” …… 太和殿内一片金碧辉煌,灯笼高挂。 大大的金色‘寿’字挂在上座之后的墙壁上。 嫔妃们早已全部入座,玉倾城也是提前从乾祥宫来到了这儿。 酉正一到,太和殿外的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一袭墨色龙袍的容九歌以及穿着正红凤袍的皇后两人搀扶着太后走了进来。 众妃下跪,“臣妾(嫔妾)等参见皇上,皇后,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长乐无极。” 容九歌扶着太后入座之后,他才坐了下来,扫了眼下方众人沉声道,“免礼,入座。” 苏德胜在一旁提醒道,“皇上,时辰到了,可开宴?” “开宴吧。” 随着皇上的一声命令,丝竹管乐响起,舞姬也陆续出现跳起了舞。 容九歌有些不耐烦的喝着酒,宫中这种大小宴会经常举行,歌舞都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觉得烦躁不觉得稀奇了。 第126章 既来之则安之 酒宴过半,皇后突然对太后说道,“母后,各位妹妹准备了许多节目,现在可要看?” 太后本就无聊的很,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就同意了。 舞乐一样子都停了下来。 池贵妃首先出场,宫人们迅速搬上了一个圆凳放在正中间。 “臣妾不才,献上一曲《阳春白雪》,祝太后万寿无疆。” 她从倚翠手中接过一四弦琵琶,坐在了圆凳上微微一笑后开始拨弄起琴弦。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不得不说,此曲甚好。 玉倾城看着许多早已投入的人,又看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池贵妃的容九歌,笑着摇摇头。 知琴在一旁给她掌酒,“主子在笑什么?” “唔,此曲甚好,不过演奏之人的心乱了。” 爱慕之意太明显,可笑至极。 容九歌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和玉倾城的视线就这样撞到了一起。 两人皆是一愣。 好在这时候池贵妃也弹奏完毕,站了起来羞涩道,“臣妾献丑了。” 太后拍拍手,“好好好,甚好。” 容九歌睨了池贵妃一眼淡淡道,“爱妃的琵琶甚好,赏。” 是琵琶好,不是曲好,更不是人好。 不过池贵妃此刻被夸奖的已经分不清南北了,自然没听出皇上的话中话,只是福礼谢恩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宁妃也走了上前,坐在了早已摆放好的古琴面前,身旁站着有孕的白小仪。 “臣妾携妹妹一同给太后娘娘祝寿。” 说完,宁妃弹琴,白小仪唱歌。 下面的嫔妃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白家好歹以前也是将门,宁妃和白小仪怎么竟会这些小家子气的曲子。” “可不是,唉,我听说呀,宁妃从前在闺中的时候就经常抱着琴去找皇上,白将军临死前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嘱托皇上照顾,不知怎么就进了东宫。” “呵,估计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吧,瞧瞧那个白小仪就知道了,姐妹俩都不是好东西。” 玉倾城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因为正好是坐在她身后的不常见到的两个贵嫔。 照理说,贵嫔的位分在她之上,应该坐在她前面,可是好像是因为不得宠还是因为皇后的故意安排。 两人表演结束也得了赏赐。 剩下宫女出身的一些嫔妃本就会的不多,也拼了命的展现了自己的长处,无非就是一些琴棋书画的内容罢了。 看着这次新选秀进宫的几个开始表演,知琴才察觉到有些不对。 “主子,奴婢瞧着大家好像都是有备而来。” 玉倾城又喝下一杯酒,淡淡一笑,“知琴的反应变慢了,这才发现吗,何止是又有备而来,估计等她们结束,就该到我了。” 知琴担忧的问道,“主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个嫔妃自己作践自己,像个戏园子里卖唱的人一样在这里给太后皇上献计,自家主子身份高贵,怎么可以去卖弄自己所长去讨好别人。 玉倾城完全不以为意,放下酒杯,“无妨,既来之则安之,莫要担心。” 第127章 朕很期待 果然,等众人都表演结束,得了赏赐之后,有人就盯上了玉倾城。 池贵妃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侧头看着她,“昭婕妤呢,众位姐妹都展现了自己的一技之长,昭妹妹不会不给面子吧,毕竟……今天是太后的寿辰呢,皇上您说呢?” 玉倾城闻言只是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容九歌冷冽的双眸扫向多嘴的池贵妃,“爱妃,可吃饱了?” 池贵妃一惊,感觉后背一凉,许久没看见皇上这样的眼神,不知道又是哪里说错了,“臣……臣妾还没吃饱。” “难怪,那就多用些,别饿着了。” 难怪这么废话,原来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因为昭婕妤太过得宠,树大招风,对她嫉妒的人只增不减,所以和池贵妃站在同一阵地的人也挺多。 皇后也出来打圆场道,“本宫也想看看昭婕妤的一技所长呢,听闻定国公府嫡女自幼习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玉雪兰这时候自然也不想放过玉倾城,浑然已经忘记了自己也算是半个玉家人,也跟着帮腔道,“可不是,倾城自幼就是玉家有名的才女,嫔妾简直忘尘莫埃。”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依旧云淡风轻在品酒的玉倾城身上。 太后本来今天心情就好,压根就没注意到嫔妃之间的风起云涌,也没注意到自己儿子越发阴沉的脸色。 “倾城也准备节目给哀家了?是琴技还是什么?” 众人瞧着太后发话了,目的也达到了,也就做好准备看戏了。 容九歌蹙眉看了自己母后一眼,又看着玉倾城,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玉倾城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安心。 “启禀皇上太后,嫔妾需要准备一下。” 容九歌挥手,“下去准备吧,朕和母后很期待爱妃的表现。” 偏殿内,玉倾城淡定的坐在软榻上,喝着茶。 小苏子匆忙的抱着一个小木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主子,呼,奴才把东西带来了。” 知琴接过之后打开木箱,里面是一套红色舞衣,只不过是骑装式的。 玉倾城看着小苏子,“乐师都准备好了?” 小苏子连忙点头,“是的,奴才都吩咐下去了,这会子东西应该都陆续摆进太和殿了。” “嗯,你出去候着吧。” 屏风后,知琴给玉倾城换着衣裳,边换边感慨,“奴婢已有多年不曾看见主子跳舞了。” 玉倾城莞尔一笑,“是么,那今天你要好好看了,这个舞……很特别。” “奴婢期待着。” 太和殿内,众人都一脸惊奇的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广场处太监们依次摆上来的鼓。 正中一个能站几十人的大鼓,周围被几十个小鼓包围着。 太后惊呼,“这……倾城这是要做什么,皇上可知道?” 容九歌转着手指上的扳指,邪魅一笑,“她没同朕讲过,不过……朕很期待。” 他很期待这样大的排场,像玉倾城那样的奇女子,会给他展现出怎样的惊喜。 皇后离皇上的距离最近,自然能看见皇上眼底刚才一闪而过的宠溺,她嫉妒的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第128章 此舞名唤《秦王破阵舞》 被鼓覆盖的场地四周的几个弹奏古琴的乐师也已经准备好,太和殿前的灯也熄掉了几个。 玉倾城从偏殿走了出来,而后又在众人惊艳、妒恨的目光中走向了大鼓上。 容九歌的目光紧紧锁着那个女子。 一袭红裳骑装舞服,袖口领口都有浅少的狐毛,墨发由一根红色流苏发带高高束起,右眉上画着一朵小小的红梅,一双潋滟的凤眸由红色的眼线勾着。 盈盈一握的细腰,腰间的墨色腰带上还挂着他送给她的那块血玉。 脚上的短靴也特别,和小时候一样,鞋尖顶上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白球。 妖艳是她,英气是她,俏皮是她。 但是,这个女子现在是属于他的。 容九歌不得不庆幸,当初没有让人去挡住母后的那道懿旨。 若是这样的女子不是他的,才是天大的可惜。 玉倾城的目光略过所有人,最后勾唇一笑,对空中打了个响指。 乐师们得到指令,开始拨弄起琴弦。 曲调激昂澎湃,层次起伏。 玉倾城背对着众人随着琴音慢慢舞动着身子,脚步走在鼓面上随着琴音的旋律发出咚咚的鼓声。 忽的,一个飞速转身,双手从腰间抽出两段红绸。 琴音渐起渐伏,身影流动,风吹仙炔。 亭亭翠盖,盈盈素靥。 红绸一下一下挥在了周围的小鼓上,大鼓小鼓齐奏,更是振奋人心。 琴声缓缓激烈,只见玉倾城一个旋转,甩袖挥舞,动作一气呵成。 这时,不远处渐渐传来曲荡人心魄的箫声。 玉倾城心神依凛,虽然没有想到这一出,但是依旧不影响自己的舞步。 琴音,箫声,鼓鸣,为大鼓上飒爽舞动的女子伴奏着。 随着伴奏骤然转急。 玉倾城以右足足尖为轴,双臂舒展红绸,娇躯随之旋转,随着最后一声‘咚’的鼓鸣一落,她的动作也随之而停。 乐曲停止,整个太和殿都安静了。 大鼓上的女子淡定的站在上面,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玉倾城身上,这一刻他们无一不被她吸引,竟然都浑然忘了说话。 容九歌更是忘记了动作,直直的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人,好像周围所有人都不复存在,只有他和她二人一般。 突然殿门外传来啪啪的鼓掌声,容安歌拿着一只玉箫漫步走了进来,“昭婕妤舞倾天下,本王佩服。” 众人听到安王殿下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太后更是连连拍手一个劲儿的说好,更是让玉倾城坐在了她身边,“倾城啊,你刚刚跳的那段舞是什么,哀家怎么从未见过?” 玉倾城垂下眼皮,不冷不热的答道,“此舞名唤《秦王破阵舞》,嫔妾闲暇时候练的,正好趁太后大寿献给太后。” 众嫔妃恨恨的瞪着她,本来想着听池贵妃的话,不通知昭婕妤说寿宴之时要表演来着,现在倒好,所有的风头都让她出了。 瞧瞧,皇上的目光自刚才开始就停在昭婕妤身上没离开过,而且就连一向不与后宫嫔妃说话的安王殿下都夸奖她。 第129章 这是倾倾在朕心中的地位,唯卿一人 太后明显没听过这舞的名字,有些尴尬的直点头。 安王适时开口道,“母后,这是已经失传的战舞,儿臣真没想到昭婕妤竟然会,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玉倾城朝他淡淡一笑,“多谢安王殿下的萧。” 刚才的箫声,她没猜错应该就是这位的杰作,看不出来像安王这样的人竟然还会和自己有相同的爱好。 容安歌笑了笑,没在说话,而是任由一旁的宫女给他斟酒。 太后还沉浸在刚才那种撼天动地的气氛中,转而像一旁的儿子道,“皇上,昭婕妤的舞哀家甚是满意,你应该好好嘉赏嘉赏。” 容九歌勾唇一笑,朝玉倾城伸出一只手。 玉倾城也不矫情,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大掌之中,被拉着坐在了他身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身旁的人声音低沉哑迷道,“传朕旨意,昭婕妤自入宫以来,贞懿和婉,淑慎明仪,深得朕心,著晋封为从二品昭仪,赐封号‘曦’,迁居未央宫。” 圣旨话音一落,满场寂静。 还是皇后先用这僵硬的笑容道,“恭喜曦昭仪了。” 玉倾城听到封号的时候,身子一僵,但感受到容九歌紧握她的手,这才淡淡开口,“臣妾多谢皇上圣恩。” 昭仪位列九嫔之首,也就是从今天起,她不必再自称‘嫔妾’而是称呼‘臣妾’。 作为未央宫的一宫之主,她以后更是可以对比她位分低的嫔妃用‘本宫’二字。 太后很满意皇上的决定,随后转头又看见下座嫔妃们全是满脸的不甘心,愤怒,不满意,故而又开口道,“皇上也许久不曾大封后宫了,今天是个喜庆日子,不如……?” 容九歌又怎会不知自己母后的意思,另一只手轻扣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本就安静的大殿,听着这一声一声的敲击声就宛如敲在自己心上一般。 “既然母后都开口了,那便大封吧,九嫔之位的人不变,其他的……白小仪晋婉仪,嘉小媛和丁小仪晋嫔位,玉婕妤晋贵嫔,余嫔晋德仪,江嫔晋顺仪,凌贵人晋小仪。” 得到晋封的人虽然是沾了玉倾城的光,但还是恭敬的站起来跪礼道,“嫔妾多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剩下一些没晋封的大多是从前在东宫的人,早已失了恩宠,这些年也都习惯了,反正过年的时候还有大封不是,也就不在乎了。 容九歌看着下面的莺莺燕燕,双眸里一片寒凉,挥手道,“坐吧,继续用宴。” 一旁的苏德胜连忙挥了挥手里的拂尘,让舞乐丝竹重新开始。 一时间,再次歌舞升平。 玉倾城坐在容九歌身边喝着酒,忽然低声问道,“这次的封号,又是何意?” 容九歌并未松开她的手,而是和她碰了碰杯道,“曦,朝阳之意,这是倾倾在朕心中的地位,唯卿一人。” 对于他隐晦的表白,玉倾城只是淡淡一笑,“臣妾承蒙皇上夸奖,若是日后皇上发现臣妾并配不上这个封号,还望皇上莫要嫌弃。” 第130章 皇上可曾料到这个意外之喜? 容九歌握紧她的手,正色道,“唯卿一人,君无戏言。” 玉倾城到底还是没有答话,只是抚着酒杯的手在微微抖了抖。 一向波澜不惊的心有一瞬间乱了一下。 容安歌余光撇在上座的两人,看上去竟然那样的般配,如同天作之合一般,举酒杯的瞬间掩住了自己的唇角,掩住了那一抹自嘲的笑。 整场寿宴早就被玉倾城的舞推向了最高潮,现下看舞姬的表演只会觉得乏味异常。 穆修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她好奇昨日那个男人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这宴会眼看着也快结束了。 忽然,一旁的丁香递过来一碗蟹黄羹,“娘娘,喝碗蟹黄羹吧。” 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穆修容感觉自己还没吃饱也就接过了。 哪只,蟹黄羹刚落入她的手里,一股海腥味也吸入她的鼻息。 一瞬间就感觉十分恶心,手里的晚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而她自己也难受的捂着胸口开始干呕起来,“呕——” 丁香吓坏了,连忙帮她顺气,“娘娘您怎么了?” 下头吵吵嚷嚷的动静不小,上座的几人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皇后看了眼身旁的两位都蹙着眉,开口问道,“穆修容这是怎么了?” 丁香以为自己闯了祸,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叩头,“奴婢该死,端错了食物,让主子恶心不止。” 宁妃到底是生过孩子的,脸色一白,颤颤的说着,“臣妾瞧着穆修容像是……有喜了。” 穆修容闻言脸色一白,难道这就是那人说的惊喜。 自己已经月余不被皇上宠幸,连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 众嫔妃的表情各异,毕竟这个穆修容先前也算得宠,怀孕也不稀奇,更多的是羡慕她好运气。 池贵妃看着不停干呕的穆修容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这个该死的贱人,凭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爬上了皇上的龙塌,现在居然还有了身子。 该死,简直该死! 玉倾城和容九歌两人闻言,嘴角皆是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皇上可曾料到这个意外之喜?” 玉倾城知道她的暗卫能打听到的消息,容九歌亦然。 “朕与倾倾想法一样,不曾,不过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消息。” 整个太和殿内,最高兴的人只有今天的寿星,太后。 “快快快,快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瞧瞧。” 太后当然高兴,嫔妃肚子里的孩子可都是她的亲孙子,她这个皇帝儿子就是子嗣太过单薄了。 想想先帝,共有十四个孩子,虽然结局都…… 太医院闻讯赶来的是专门帮九嫔位以上的娘娘看病的李太医,看到已经吐得脸颊惨白的穆修容连忙上前诊脉,过了一会儿跪地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修容娘娘已经有了一月多的喜脉,胎像稳固啊。” 太后听到之后笑了,连忙朝着丁香道,“还不快扶你家娘娘先回去歇着,龙胎要紧龙胎要紧。” 皇后这时也贤淑的开口,“皇上,穆修容也算是孕育有功了,不若恢复她德妃的位分?” 第131章 已然小产了 穆修容被丁香扶着正准备回去歇着,听到皇后这么说猛然抬头满眼期待的看着皇上。 容九歌双眸眯了眯,淡淡道,“那就照皇后说的办吧,穆修容既然孕育有功,重新晋位为德妃。” 他又对德妃道,“你有了身孕,先回去吧,朕晚些时候去看你。” 德妃欣喜道,“是,臣妾先行告退。” 她前脚离开还没过多久,突然,另一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啊——” 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过去,只见有了身孕的嘉嫔捂住肚子脸色苍白的坐在了地上,额头上还沁出了汗珠。 一旁的丁嫔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小玉你……啊……流血了。” 嘉嫔的双腿之间鲜红的血不断涌出,显然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 刚才还欢乐的气氛瞬间被这个打破了,宫人们连忙出来把嘉嫔抬进了偏殿,好在李太医还未曾离开。 皇上等人也随着过去了,而安王毕竟是个王爷不能随意出入后宫,也就先扶着有些受惊的太后离开了。 在偏殿外的众人看着宫女们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都有些恶心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玉倾城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又瞧了眼同样淡然的容九歌。 别人肚子里的她不清楚,但是嘉嫔肚子里的,可真是皇上的血脉呢。 想起从前容九歌说过的话,她这一刻有些怀疑这事是不是他的手笔了。 内室里,李太医匆忙走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道,“回皇上,嘉嫔小主长时间接触了麝香又突然受到了惊吓,已然小产了。” 麝香,是后宫中基本的禁物。 因为后宫的女人们都知道,这东西长期接触身体就不容易怀孕了,所以对麝香大家都是深痛恶觉的。 众嫔妃惶恐的同时也高兴的是,好在自己没和嘉嫔有过接触,想来这浑水应该趟不到自己身上了。 丁嫔是嘉嫔的闺中挚友,听到太医说道受惊小产,瘫坐在了地上哭诉道,“难怪……刚才曦昭仪打鼓的时候就说肚子难受,嫔妾不曾想到竟然……” 这话说的直白,意思就是嘉嫔小产是因为曦昭仪刚才的那段振奋人心的鼓舞,导致受到了惊吓。 也是,刚才的鼓鸣可不就是很大声,很惊人。 谋害皇嗣按照宫中刑罚可是要处死的,虽然只是间接导致的,但是间接谋害皇嗣也等同于谋害皇嗣啊。 玉倾城冷冷一笑,看着地上的丁嫔犹如看着死人一般。 容九歌知道她生气了,当着众人的面拉住了她的手,凌厉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丁嫔,语气离得寒意明显,“有孕的可不止嘉嫔,白婉仪到现在都平安无事。” 白婉仪已经将近四月的身孕,来回走动一直都捂着肚子,突然被点名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握住了姐姐宁妃的手。 她连忙开口道,“嫔妾……嫔妾确实无事。” 丁嫔急于帮池贵妃把曦昭仪拉下来,忘了白婉仪的存在,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冲动了,更是有些惊慌的不知所措,不敢抬头看皇上。 第132章 一场闹剧,落幕了 容九歌冷哼一声又道,“德妃适才被诊出有了身孕,三月以内的胎更是不稳,她同样也是听了曦昭仪的鼓鸣。” 丁嫔跪在地上,不知所云,“嫔妾……嫔妾……” “李太医,和丁嫔说说嘉嫔的胎。” “是,皇上,嘉嫔小主的胎因为长期接触麝香早已有了滑胎的症状,即便是没有昭仪娘娘的鼓鸣,也就在这两日了。” 言下之意,嘉嫔小产和曦昭仪没有半点关系。 连太医都发话了,刚才丁嫔所言就已经算得上是诬陷了。 她跪地磕头,“嫔妾该死,嫔妾只是因为小玉小产一时心急才口出狂言,求皇上饶命,曦昭仪饶命。” 在场的皇后以及嫔妃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她说话。 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动了真怒,毕竟丁嫔得罪的可是曦昭仪。 容九歌看向玉倾城,似是在询问她该如何处理,后者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处理便好。 “确实是该死,不过今天既然是太后寿辰,朕便饶你一命。传朕旨意,丁嫔污蔑嫔妃,心思不净,妇行有亏降为末等更衣,即刻打入冷宫。” 几个小太监立马从外面进来拖走丁更衣。 过了好一会儿,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嫔妾知错,求皇上开恩哪……” 容九歌站起身,弹了弹衣袖,“行了,都散了吧,朕去看看德妃。” 他从玉倾城身边走过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的柔声道,“朕明日去你那,未央宫还要整理一番,过两天再搬过去,嗯?” 玉倾城点点头。 容九歌又扫了内室一眼后,便离开了太和殿偏殿往德妃的建章宫去了。 嘉嫔到底还是小产,疼得已经昏过去了。 皇后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玉倾城身上。 呵,皇上亲封的曦昭仪,还真是殊荣呢。 池贵妃简直恨得牙痒痒,她心心念念嘉嫔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就这么没了,丁更衣那个蠢货竟然还想这个时候扳倒曦昭仪。 更可恨的是德妃那个贱人,竟然有了身孕。 又过了半个时辰,内室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嘉嫔的孩子到底才两月左右没有成型,如今早已化作一滩血水。 李太医也背着药箱走了出来,“皇后娘娘,嘉嫔需要静养。” 皇后有些疲倦的开口道,“诸位妹妹先回去休息吧,时辰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来人,把嘉嫔送回储秀宫。” 一场闹剧,落幕了。 嘉嫔为何会接触到麝香,无人提及。 皇上不曾问,皇后自然也不会去问。 玉倾城坐着软轿回了昭阳殿之后,小苏子就领着宫人们前来道喜。 “奴才(奴婢)们参见昭仪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赏,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收拾东西准备迁宫,都先下去。” “是,奴才(奴婢)告退。” 小苏子并没有随众人离开,而是嬉笑道,“主子,您以后就是未央宫的一宫之主了,咱们也跟着一起升迁了,嘿嘿。” 知琴淡淡的开口道,“以后小苏子可是一宫的掌事太监了,要称呼小苏公公了。” 第133章 可惜你准备的东西今天是用不到了 小苏子被知琴说的脸一红。 他以后的地位确实要比别的太监要高出很多,也多亏了当初他师傅把他送来了曦昭仪这儿了,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打杂呢。 到底是跟了一个好主子,以后真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玉倾城到底今天有些累了,打发了小苏子出去了,让知琴伺候她沐浴早早的休息了。 临睡前,她一手放在脑后躺在床榻上,喃喃自语,“呵,又是‘曦’呢……” …… 德妃被送回建章宫之后,就退去丁香一个人待在寝殿里。 她一面欣喜若狂一面担惊受怕。 欣喜的是这个孩子还真的是皇上的,她居然有孩子了,只要她顺利产下皇子,她封贵妃都是有可能的。 害怕的是,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害怕凭她自己的能力可能会保不住。 不过转而又想,那个天天和她私会的男子对她的身体好像很清楚,又知道她有了身孕,想来医术也是可以的,若是有他照料会不会安全一些。 德妃坐立不安,想着怎么找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外头传来苏德胜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她一惊,连忙出去接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容九歌的冷眸扫过她的腹部,虚扶了她一下,“爱妃免礼。” 德妃见到皇上还是有些心虚的,衣袖中的手都在颤抖,小心的开口道,“皇上,可要喝茶?” “不了,朕来瞧瞧你,等下朕要去皇后那儿。” 德妃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她目前也不敢让皇上留宿了,怕那个男人突然过来,被皇上发现露了馅。 毕竟,嫔妃和男子私通可是死罪。 容九歌小坐了一会儿开口道,“如今你已经恢复德妃的位分,明日就搬回延禧宫吧,时候不早了,朕去皇后那儿了,改日再来看你。” 德妃连忙起身屈膝福礼,“臣妾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上后,她才呼出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 丁香从外面小跑进来,激动的说道,“娘娘,奴婢就知道您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如今您又有了小皇子,以后定然能比池贵妃更加得宠。” 德妃想到从前在池贵妃那儿受到的侮辱,双眸中迸出一抹恨意以及坚定。 是了,她有孩子了就必定能子凭母贵,昔日所受的屈辱,那些人,就等着她一一回敬吧。 “伺候本宫沐浴,本宫要歇下了,皇上说了明日咱们搬回延禧宫,等下你叫下面的人赶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咱们就搬回去,这破地方本宫待着就觉得难受。” “是,奴婢省得了。” …… 凤仪宫内,皇后刚刚沐浴完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王嬷嬷给她打理这一头乌黑的秀发。 “嬷嬷,今天是十五,可是皇上却去了德妃那儿,可惜你准备的东西今天是用不到了。” 王嬷嬷听出皇后话里的委屈,叹了口气劝慰道,“娘娘,德妃她毕竟是有了身孕,皇上去看看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呵,身孕?”皇后听到这两个字嘲讽的笑了。 第134章 不如陪朕品一杯?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可是皇后和王嬷嬷却一清二楚。 当初她招揽德妃为己用,每次她侍寝之后都会送去助孕汤,而那助孕汤实则是加了子母草的汤药罢了。 子母草是一种中草药,女子服下之后,会暂停月事并显滑脉。 但是,这一切只是假象罢了。 德妃肚子里那所谓的孩子,只不过是一团空气。 王嬷嬷小声说道,“娘娘,这事咱们办的稳妥没有旁人知道,不过若是德妃月份大了肚子却不见大,可怎么办?” 皇后冷嗤一声,“怕什么,德妃只不过是本宫的一个小小的棋子罢了,本宫能让她有孕当然也能让这个孩子消失。” 不过是个卑贱的宫女,是死是活都拿捏在她手中不是? “娘娘是想借别人之手……” “呵,谋害皇嗣乃重罪,本宫自然要好好合计合计。” 王嬷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后,心里却想着:曾几何时,这个在闺中时还天真烂漫的少女已经被这深宫怨气给逼成这样了。 两人心思各异,突然门口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握住王嬷嬷的手激动道,“嬷嬷,皇上来了,他还是来了。” 王嬷嬷显然也很紧张,今天她要用最下作也是宫中明令禁止的手段帮助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主子。 希望今夜上天垂怜,能赐给皇后一个孩子。 “娘娘莫急,交给老奴就好,等下娘娘一定要让皇上喝下茶壶中的茶。”说完,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药丸塞进皇后嘴里,“为了避免皇上起疑心,娘娘也定要一起喝茶为好,老奴给娘娘吃的是解药。” 皇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讷讷的点点头之后,才连忙出去迎接皇上。 容九歌作为帝王自然要守着初一十五要在皇后的凤仪宫过夜的规矩,所以不管怎么样,他即便是再不想看见皇后都会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可去看过德妃妹妹了?” 容九歌坐下,任由皇后给他倒茶。 他冷眼看着皇后略微颤抖的手以及一旁候着的王嬷嬷不停闪躲的眼神,邪佞的笑了。 面前的茶杯里,怕是加了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吧。 原来,一向性秉温庄举止大度的皇后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你先下去吧,朕这里不需要伺候。” 王嬷嬷自然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恭敬的行礼又朝着皇后颔首后关门离开了寝殿。 皇后有点慌,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容九歌看在眼里,心里却连连冷笑。 “皇……皇上,臣妾给您宽衣。” 皇后说完,就要上前帮他解身上龙袍的盘扣,可是刚把手伸过来,容九歌就开口道,“先去给朕拿件寝衣来。” “是,臣妾这就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容九歌在另一个茶杯中倒入袖中早就准备好的幻情药粉,淡定的搁置一旁。 皇后拿着寝衣过来的时候,就听皇上说道,“皇后这儿的茶不错,不如陪朕品一杯?” 第135章 皇上饶命,都是奴婢的错 皇后微怔,但是她看皇上正若无其事的喝着她刚才倒的那杯茶时,才慢慢端起皇上给她倒的那杯茶,慢慢饮用起来。 “皇后觉得这茶如何?” “皇上赏的祁门红茶自然是极好的。” 容九歌薄唇勾了勾,站起身往内室走去沉声道,“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皇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皇上已经进去了,她才匆匆忙快步走了进去。 她看着已然褪去龙袍还剩下寝衣躺在床榻上的皇上时,咬了咬唇狠下心来把自己的衣裙也给脱了。 容九歌虽然看上去是闭着眼的,但实则眼睛却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他清楚的看见皇后眼神迷离,衣衫尽褪朝他走来。 幻情的药效已经发作了。 皇后一下子扑到了床榻上,开始呻~吟起来。 容九歌早已在她扑上来的一瞬间就迅速离开了床榻,一手别在腰后站在床边看着皇后极为精彩的‘自导自演’。 他幽冷的声音在华美高大的寝殿内十分阴恻,“呵,好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说罢,转身出了内室。 寝殿外,苏德胜靠在门框上数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听着里面传来的一声声怪叫,咂舌摇头。 一旁的王嬷嬷虽然听的是心惊肉跳,但是心下却想,不管怎么样还是成功了,只要娘娘怀上了龙子,什么都好。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里头传来皇上冷冽的声音,“苏德胜,带着王嬷嬷给朕滚进来。” 王嬷嬷心一惊,脸色大变。 怎么会…… 皇上不是吃了媚~药,这时候不应该和皇后行周公之礼才对。 为什么皇后的声音还不断传来。 她带着一大串疑问惨白着脸被苏德胜给拎了进去。 只见皇上衣冠楚楚的坐在主座之上,淡淡的品着茶。 王嬷嬷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和娘娘没有任何关系啊。” 饶是她再不解,在看到皇上的一瞬间也明白了。 皇上怕是压根就没中药,内室里皇后的声音不断传出,中药的怕是皇后。 容九歌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坐在那里喝着加了料的茶。 想一想,若不是玉倾城之前帮他,今日肯定又要中了这下作手段。 他们千算万算,算漏了他早已不怕媚~药的身体。 王嬷嬷低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上头的皇上一句话都不说才是最可怕的。 内室里,皇后的叫声不断传出来,听的王嬷嬷简直心肝寸断。 不知过去多久后,里面的动静终于消停了,床榻上的皇后也昏睡过去了。 容九歌一下一下敲着茶杯的杯身,忽然出声道,“苏德胜,未央宫可让人下去收拾了?” 苏德胜突然听到声音一个激灵,连忙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早已让人通知内务府了,保证比昭阳殿弄得还好。” 闻言,容九歌的话里带了几分笑意,“嗯,她是个娇贵的,明日你亲自去盯着。” “是,奴才遵旨。” 苏德胜当然知道,皇上话里的‘她’,自然就是今晚刚刚晋位的曦昭仪。 第136章 朕看你的皇后之位是不想要了 天微亮的时候,床榻上的皇后逐渐转醒。 她浑身酸疼的坐起来,起身的时候还吸了一口凉气。 嗓子也疼,但是她想着事儿成了,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 皇后没瞧见本应该睡在她身边的皇上,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些发慌。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后才拉开床帐,艰难开口道,“嬷嬷。” 左右唤了好几声,王嬷嬷都没有出现。 这时,苏德胜走到纱帘前道,“皇后娘娘您醒了,皇上在外头等着您呢。” 他这话的语气实在有些无奈,亏他以前还觉着皇后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 皇后强装镇定的说道,“本宫收拾好妆容就出去。” 主殿的容九歌虽然一夜未睡,但也是一直闭目养神的,所以并不累。 地上跪了一夜的王嬷嬷,膝盖以及腿早已经麻木了。 她此刻更担心的是,皇上会如何处理皇后和她。 半盏茶后,皇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到跪在地上面容憔悴的王嬷嬷时,步履更加忐忑的朝着皇上走去,“臣妾参见皇上。” 容九歌并未睁眼,依旧靠在椅背上。 “皇后睡的可好?” “臣妾……睡的很好。” 皇后只隐约记得昨夜和皇上共赴巫山云雨了,身体的感觉很强烈,但是又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呵。” 容九歌只一声冷笑,便没再说话。 寝殿内一片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好像能听的一清二楚。 又过了片刻,苏德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得不开口道,“皇上,该去上早朝了。” 因为朝服什么的还留在乾祥宫,所以必须要提前离开才可以做准备。 容九歌闻言睁开了双眸,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人。 皇后张了张唇到底没敢把话说出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脖子猛然被人掐住,身子也被提了起来。。 她的脸因为喘不过气的缘故迅速红了起来,眼睛里都沁出泪水了。 王嬷嬷看着被皇上掐着脖子的皇后,跪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动怒的皇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 “求皇上开恩,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皇后娘娘不知道的,奴婢罪该万死。” 苏德胜也是被皇上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动了杀心。 哎哟喂,这可怎么得了,皇后现在可不能死啊。 就在皇后以为自己就快要死的时候,她被皇上一下子甩了出去,趴坐在地上。 一手摸着喉咙使劲的咳嗽,呼吸。 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在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左向彤,敢对朕下药,朕看你的皇后之位是不想要了。” 容九歌声音冷冽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番话,其实昨夜他并未打算对皇后用幻情,毕竟她好歹也算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了给她面子只是想说会儿话然后就离开的。 不曾想,她居然敢在茶水里动手脚。 王嬷嬷整个人都一震,深怕皇上这时候把皇后给废了,上前抱住他的大腿,“皇上开恩,都是奴婢的错,全都是奴婢的主意,皇上明察啊。” 第137章 讥讽的看着手中的凤印 容九歌用了十足的力气一脚踹开了王嬷嬷。 “呵呵,好一个忠仆,既然你这么想死朕就成全你,来人啊,将这个嬷嬷拖下去,即刻杖毙。” 皇后还在喘着粗气,知道王嬷嬷被两个太监拖走了,她才跪在地上大哭道,“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了嬷嬷一命,她是臣妾的奶娘啊。” 容九歌双瞳微眯,冷眼凝着她道,“苏德胜,传朕旨意,皇后失德,禁足一月,至于凤印……送去曦昭仪那里。” 说罢,甩袖冷哼一声离开了凤仪宫。 皇上的一句话,彻底把皇后打入井底。 她魂牵梦绕的凤印,这南越后宫的掌权者竟落入了玉倾城的手中。 整个大殿一片安静的时候,皇后又哭又笑的摸着肚子,“孩子,你一定要争气些,只要有了你,母后才能当个真正的皇后。” 皇后哪里会知道,这一夜恩宠只是她自己幻想的春~梦罢了,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 昭阳殿内,玉倾城刚起床,知琴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主子,苏公公来了。” 一番收拾之后,她走进了主殿就看见苏德胜捧着圣旨满脸笑意的迎上来。 “奴才给曦昭仪请安,曦主子吉祥。” “苏公公不必多礼,可是皇上有事?” 苏德胜笑着清了清嗓子,打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上诏曰:曦昭仪勤修内训,睿明谦恭,今赐尔凤印,掌后宫之权,钦此。” 玉倾城接过圣旨后,又接过了苏德胜递来的檀木盒。 打开一看,正是金光灿灿的凤印。 “这东西不是应该在皇后那儿?” 苏德胜讪笑道,“曦主子,这是皇上的旨意,其他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奴才还要去伺候皇上呢,就先告退了。” 话落,刚准备转身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道,“曦主子,未央宫奴才已派人去拾掇了,明日就能搬过去了,娘娘可有其他需要的?” 玉倾城的目光落在门外的梅林,树上已经开出了许多花骨朵。 “梅树都移过去吧,其他的不需要了。” “是,奴才马上就让人去办,奴才先告退。” 苏德胜离开后,昭阳殿的宫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毕竟迁宫也算是大事了。 知琴看自家主子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把玩着手上小小的凤印,无奈开口问道,“主子,皇上他……这是何意?” “让小苏子去打听打听,皇后那儿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话音刚落,小苏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主子主子,奴才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用再去打听了。” 玉倾城睨了眼他,“说吧。” “奴才听在凤仪宫附近打扫的宫人们说,早上皇上发了一通火,盛怒之下把皇后娘娘身边的王嬷嬷给杖毙了,而且下了道圣旨说是让皇后无德,禁足一月,如今凤仪宫的宫门已经关了。” “无德?可知道具体发生何事了?” “这个……奴才不知,嘿嘿。”小苏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玉倾城红唇微勾,讥讽的看着手中的凤印。 第138章 呜呜呜,我的孩子 皇后禁足,凤印又曦昭仪代掌一事很快就传遍了六宫。 众人心思各异。 昨日的太后寿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 玉婕妤一舞惊天下晋封曦昭仪,德妃有孕,嘉嫔小产,丁嫔贬为更衣打入冷宫。 一时间,众嫔妃都有些胆怯了。 她们想去巴结曦昭仪,但是又不好意思去。 如今这后宫里,最得宠也最有声望的可就是这位了,但是偏偏她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偏偏这时候,又一道圣旨传入后宫,皇上命池贵妃和宁妃二人查清楚所谓麝香导致嘉嫔小产的原因。 可是已经过去一夜了,若是有证据怕是也早已经被销毁了吧。 池贵妃和宁妃接到这圣旨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何意。 既然要查,为何昨晚不立刻查。 宁妃接到圣旨的一瞬间,心里十分委屈以及不平衡。 自己的长公主夭折了,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只给了追封。 凭什么嘉嫔的孩子没了,就让她去彻查。 一旁的安澜也知道自家娘娘心情不好,小心的开口道,“娘娘,不如咱们去找贵妃商量商量要如何去查?” 宁妃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后点头,“走吧,去永宁宫。” …… 储秀宫侧殿内,昨晚小产失血过多昏迷的嘉嫔终于醒来了。 她声音沙哑的叫着坐在她床边哭泣的小翠,“小翠。” 小翠一惊,连忙用帕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小主,您终于醒啦。” 嘉嫔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手移到了自己的腹部,嘴唇颤抖的问道,“孩子……没事吧?” 闻言,小翠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小主,太医说了,您好好把身子养好了,孩子还会再有的。” 嘉嫔慢慢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了脑后的绣枕里。 许久之后,她开口问道,“为什么没了,我的孩子为什么没了?” “太医说,因为小主长期接触了麝香。” 小翠没敢再提受惊一事,毕竟昨晚上丁更衣已经因为这事被打入冷宫了。 况且,太医也说了小主小产和曦昭仪的鼓舞没有多大的关系。 嘉嫔一听,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双手拍着床榻尖声道,“麝香,哪来的麝香,怎么会有麝香!” 小翠连忙上前劝道,“小主,您别激动,太医吩咐了您要卧床静养,刚才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让池贵妃和宁妃彻查此事,皇上一定能还小主一个公道的。” “呜呜呜,我的孩子,呜呜呜呜。”嘉嫔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彻查又有什么用,这个孩子的到来已经是难得了,以后更是不可能再有了,再怎么彻查都无济于事了。 小翠只当自己的小主是因为孩子没了,却没有多想。 她以为,只要小主把身子养好了,皇上再多招几次侍寝,孩子终究还会再有的。 可是,只有嘉嫔自己知道,她的恩宠基本上已经断了。 她哭了好久之后,红着眼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素素呢,她怎么没来看我?” 素素就是昨晚被贬为更衣打入冷宫的那位。 第139章 不然后果咱们也承担不起不是么 小翠咬唇,眼神闪躲,不知道该不该说。 嘉嫔看她这个模样,心里也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说啊,素素呢?” “小……小主,丁更衣诬陷曦昭仪谋害您的皇嗣,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嘉嫔面色大变,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被打入冷宫,这怎么可能呢。” 冷宫那个地方,阴森可怕,进去的十个有九个都会疯掉。 小翠道,“小主,奴婢瞧着丁更衣的心思太重了,有点像利用小主。” “胡说,素素与我一起长大,怎么会利用我。” 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小翠的话,两人一直是闺中密友,进宫后也基本都在一起,素素怎么可能会利用她呢。 小翠被骂,虽然心里委屈,但是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了。 嘉嫔思来想去,抓住小翠的手道,“小翠,我想见曦昭仪,皇上那么喜爱她,她一定有办法救素素的,你帮我去找她好不好?” 她相信只要曦昭仪出面,丁素素就一定能从冷宫里出来的。 小翠担心道,“小主,曦昭仪脾气不好,奴婢不敢去。” 当初江顺仪被赶出来的事情,可是闹得轰轰烈烈呢。 一个嫔妃尚且如此,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说不定会被打死。 嘉嫔本就因为孩子没了,情绪激动这呢,最好不要受刺激,偏偏自己的婢女不听话,一怒之下扇了小翠一个巴掌,“本小主叫你去就去,快点滚去。” 小翠第一次看见小主发这么大火,吓得捂着脸不敢动弹了。 “还不快滚,你若是不能找到曦昭仪,我这儿你就不必回了。” 小翠最后还是被逼无奈去了昭阳殿,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主子的命令她实在是不敢不从。 …… 另一边,宁妃去了永宁宫,但是已经坐在主殿内等了快半个时辰了,都不见池贵妃出来。 安澜知道池贵妃是故意晾着她们娘娘的,脸色很是不好,就连看池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都是愤恨的眼神。 她俯身在宁妃耳边小声道,“娘娘,不若我们先回去吧。” 宁妃摇头,“再等等吧,左右都要见面的。” 她从前在东宫的时候就一直被池贵妃欺压着。 虽然那时候两人都是太子侧妃,但是自己却晚一些进府,而且加上后来又怀了身子,经常遭到嫉妒心重的她欺压。 倚翠从内殿内走了出来,恭敬道,“宁妃娘娘,我们娘娘昨晚上没休息好,现在又睡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辰会醒,不若娘娘明日再来?” 话里话外,都是在赶人了。 宁妃莞尔一笑,“既然贵妃睡下了,那本宫明日再来吧,只不过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还是不要怠慢的好,不然后果咱们也承担不起不是么?” 后半句话是她故意说给倚翠听的,她哪里不会知道池贵妃是故意说睡下了不想见她。 拿皇上来压她是最好的借口,毕竟现在的池贵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嚣张得宠的池贵妃了。 倚翠虽然心里咯噔的不舒服,但还是面不改色的送走了宁妃之后,才进去内殿和池贵妃说了刚才的那番话。 第140章 焉有活命的可能? 果然,池贵妃听完倚翠的传话,连连冷笑,“呵,宁妃那个小贱人,不过是白氏一族留下来的孤女罢了,竟然敢在本宫这儿这么张狂。” 倚翠一惊,连忙看了看外面有没有其他人在,“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明天她若是再来还和今天一样,不见。” 池贵妃本来就不想搀和这一趟浑水,偏偏皇上还让她和宁妃一起查,反正左右都查不出什么花儿来,还不如就这么着。 “可是娘娘,皇上的圣旨已下,若……” “皇上又没说期限,嘉嫔护胎不利,自己没本事生下皇嗣怨不得旁人,你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是,奴婢告退。” 倚翠退下后,池贵妃拿出那道圣旨看了又看之后,心里决定这两天一定要去找皇上探探口风,问问这圣旨是何意。 …… 昭阳殿内外,宫人们都忙的热火朝天的。 殿外内务府派来的人也在移植着梅树,殿内一箱箱木箱被太监们抬出去。 玉倾城把摇椅搬至院内,整个人坐在上面慢慢摇着,晒着初冬的太阳,整个人都十分的惬意。 但是,这种时刻总有人会来打扰。 小苏子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主子,嘉嫔身边的小翠来了,想要求见您。” 玉倾城睁开眼,淡淡道,“让她进来。” 小翠被带进来后,看到曦昭仪的那一霎那就忍不住跪了下来。 因为她身上散发着和皇上身上相同的气息,不怒自威。 “奴婢储秀宫小翠见过昭仪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玉倾城扫了她一眼,“免礼,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小翠扑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哭着说道,“娘娘,求您去见见我家小主吧,我家小主醒了之后很不好。” 话落,许久之后都没有得到回话,她才忍不住抬起头来,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冷漠的凤眸。 玉倾城声音寒凉,“你家小主不好就去找太医,本宫去了难道她就会立刻站起来蹦跶?” 容九歌已经告诉了她嘉嫔为何会有身孕。 她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看上去纯洁无害的小白兔竟然是个心机颇深的小白莲。 小翠被逼无奈,只好说出真正原因。 “昭仪娘娘,其实……嘉嫔小主是想让您把丁更衣从冷宫里救出来,只要您跟皇上说一声,丁更衣她肯定就没事了。” 玉倾城闻言,站起身弹了弹衣袖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呵,丁素素得罪了本宫,如今还活着已经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了,若是在平日里,焉有活命的可能?” 小翠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跪在地上一直颤抖。 曦昭仪太可怕了,她居然想杀人。 玉倾城看着她的模样冷笑一声,转身冷声道,“小苏子,你亲自送小翠姑娘回储秀宫,顺便告诉她那个‘天真无比’的小主,想算计本宫,先掂量掂量有没有多余的命和本宫玩。” 被点名的小苏子,连忙一手提起早已腿软的小翠,“是,奴才这就去传话。” 第141章 眼珠子是被狗吃了? 看到小苏子带着人离开之后,知琴端着茶水走上前来,“主子,嘉嫔这是什么意思?” 玉倾城拿过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无非是想利用我争宠罢了,不用理睬。” 知琴颔首,不过心里却对嘉嫔更加警惕了。 …… 中宫失德,皇后被下令禁足一事,在朝堂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左太师和池大学士因为上次垂涎玉倾城的美貌还被容九歌禁着足,所以两人都不曾出现在早朝上。 但是,他们的党派却闹得不可分交。 大学士党本就看不惯皇后为中宫,加上她嫁与皇上五年无所出,所以上朝便开始参奏,请求皇上废后,重立皇后。 左太师党则认为皇后日夜为后宫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加上只是禁足肯定犯的不是打错,所以一直反驳。 容九歌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就和看猴戏一般看着他们,时不时还冷笑两声。 苏德胜因为离得近,所以把冷笑声听的是清清楚楚。 皇上笑一下,他的身子就抖一下,实在是太慎得慌了。 再看看下面的大臣么,哎哟喂,赶快别吵了。 容安歌自从回来之后,因为住在宫里,所以被逼着每天一大早来上早朝。 他本来就困得要死,周围一群人在吵吵嚷嚷的,就更加烦躁了。 “闭嘴,吵什么,这里是菜市场?” 万年好脾气的安王殿下发火了,这可是很罕见的,一下子整个金銮殿一片安静。 丞相夜子轩也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低头笑了笑。 大臣们都闭嘴了,皇上当然要发话了。 “嗯?怎么不吵了?朕瞧着诸位的口才很好啊,继续吵啊。” 大臣们这才惊觉自己的大不敬,连忙跪下道,“臣等惶恐。” 容九歌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凌厉的目光扫向下方的大臣们,“呵,诸位不是不满意皇后吗,所以你们认为皇后的最佳人选是谁?” 闻言,下头的大臣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容安歌连连咂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皇兄。 唉,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不过,你是皇上,你大,你说的算。 容九歌没有多少耐心,好好一个早朝,如今国泰民安没什么大事,偏偏因为这些细琐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这些大臣,简直丢了他南越国的脸。 他厉声道,“说,都哑巴了,嗯?” 大学士党下的户部尚书杨大人当了回枪头鸟,“回皇上,臣觉得池贵妃贤德,且嫁与皇上多年,可为六宫之表率。” 容九歌道,“好一个贵妃贤德,杨大人的眼珠子是被狗吃了?” 言下之意,你哪只眼看见贵妃贤德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如把眼珠子喂狗。 杨大人身子一颤,“臣……臣没有。” 夜子轩噙着温润的笑,站了出来,“启奏皇上,臣有话要说。” “讲。” “臣以为,且不说现在已然有皇后,就算没有,需要立后,也只是皇上的家事,列位大人的话皇上随意听听便好。” 瞧瞧,丞相大人多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142章 侧妃之位她还不够格 容安歌也适时开口道,“皇兄,臣弟附议。” 丞相大人和安王殿下都开口了,其他人哪敢再多说一个字。 “皇上,臣等附议。” 可怜的杨大人孤军出战,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容九歌嘴角挂着邪笑,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杨大人道,“杨大人可还有话说?” “没没没了,臣也认为丞相大人所言甚是。” 苏德胜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事了之后,高吼了声退朝,便随着皇上离开了,他还要去未央宫呢。 杨大人最后还是被其他同僚扶起来的,一双腿直打哆嗦,走都走不了了。 容九歌下朝后并未回御书房,而是准备去宁圣宫。 昨晚的寿宴,嘉嫔小产,太后受到了惊吓,他这个做儿子的还不曾去看过。 容安歌正好也要去,连忙追上了他。 “皇兄。” “十四,母后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天见了血心里不舒服罢了,毕竟母后信佛嘛。” 容九歌点点头,“嗯。” “皇兄,你真把凤印交给曦昭仪了?” “嗯,这会子她应该把那玩意不知道丢去哪个旮旯了吧。”容九歌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玉倾城还算有些了解了。 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容安歌讪讪一笑,“呵呵,小皇嫂真厉害。” 容九歌见他一直把话题往他身上带,冷嗤一声,“你也好些日子没回王府了。” “王府多无趣了,还是皇宫有意思。” “你不回去,你府里养的那个侍妾独守空闺会寂寞的。” “皇兄想说什么?” 容九歌睨了他一眼,看到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眉头微蹙,“朕瞧你挺宠她的,算算日子她也跟了你两年了,朕打算抬她给你当侧妃。” 容安歌嗤笑,“一个乡野孤女罢了,侍妾已经够抬举她了,侧妃之位她还不够格。” 两人口中谈论的女子,是安王殿下的侍妾,肖若水。 她是容安歌两年前游历之时买来的,当时她正在卖身葬父。 容九歌声音沉了沉,“朕旨意已下,现在肖若水应该已经接旨了,等会你随朕看过母后之后便立刻回去王府。” “什么?”容安歌不敢相信的瞪着自己的皇兄。 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兄弟给卖了,他们可是亲兄弟啊,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两人走到宁圣宫门口的时候,容九歌撂下一句话,“朕给你一年的时间,安王府必须有个子嗣,否则一年后朕会给你赐婚。” 言下之意就是,嫡长子不急着要了,但是庶子或者庶女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弄个出来。 容安歌驻足停在门口,他一时间有些不能消化这个消息。 他确实很宠肖若水,因为她温柔可人,最关键的是因为她听话。 但是,仅仅只有宠,没有爱。 他的孩子,只能由他心爱的女人生下来,所以……这件事上他不打算听从自己皇兄的安排了。 即便是一年后给他赐婚,左不过是王府了多出一个女人罢了,他还是养得起的。 容安歌瞬间就想开了,笑了笑连忙跟上了容九歌的步伐。 第143章 杂家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皇上看过太后,确认无事之后才真的放心了,他离开宁圣宫的时候还带走了想赖在皇宫的安王殿下,一脚把他给踹出了皇宫。 他还招来了几个暗卫把安王给押回了安王府,让他赶紧回王府生孩子。 …… 小苏子把小翠完好无损的送回了嘉嫔面前,还说了一通让人气的牙痒痒的话。 “嘉嫔小主,我们娘娘说了,还请您好好养身子不要多想,这丁更衣的事情您还是少参与的为好,否则就不是帮人收尸这么简单了。” 嘉嫔面色苍白的坐在床榻上,听完这话,指着小苏子,“你……你你……” 你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显然是被小苏子的那段话说的哑口无言了。 小苏子脸上一直挂着笑,又道,“奴才先告退了,小主若是身子不适还是早些请太医来看看为好,否则伤的可是自己。” 嘉嫔最后到底还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给晕过去了,但是现在后宫之事都由玉倾城做主,所以太医也只是简单来看了看又开了副药就离开了。 毕竟,心气郁结这种问题还得靠自己挨过来。 小苏子回昭阳殿的时候,一路那叫一个威风。 宫女太监们各个都要恭敬的叫一声小苏公公,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没大没小的叫小苏子。 不过,他还是有蔫吧的时候,比如现在…… “师傅,您老怎么来了?” 苏德胜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小苏公公现在可神气了,杂家跟着你一路都没瞧见,眼睛长天上去了?” 小苏子嘴角抽了抽,连忙狗腿的上前,“哪儿能呢,您是我师傅,都是您教的好,徒弟才得以平步青云。” “哼,臭小子,随杂家去一趟未央宫吧,你好歹也伺候曦主子一段时间了,帮杂家看看还需不需要添点什么了。” “是是是,师傅您前头走着,徒弟跟您去。” 半盏茶后,小苏子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未央宫时,简直闪瞎了他一双狗眼。 除了地板是普通的大理石铺的以外,其他的东西不是玉就是金。 连灯饰都是罕见的夜明珠,瓷瓶摆设更是上好的古玩。 “师傅啊,主子虽然对物件的要求比较好,但是……好像还没到这么喜欢奢侈的地步啊,这些是不是过了啊。” “啪。”苏德胜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小兔崽子你懂什么,这都是皇上吩咐的,库房里都搬了许多出来了,别国进贡的许多宝物都送来了。” 小苏子挠挠脑袋,委屈道,“徒弟觉着差不多了,不过这屏风还是用原来的好,曦主子不喜欢桃花,这上面全绣的桃花。” 苏德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在内殿里看到一个大大的屏风。 他心下起疑:这个东西好像不是他挑选的啊,是谁送来的,这不是存心找事儿嘛。 曦昭仪不喜欢桃花一事,进宫第一天就已经全部打过招呼了,居然还有人敢顶风作案,这不是找死么。 “去,去把送屏风的人给杂家抓来,杂家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第144章 最见不得背主之人 苏德胜任由身后的小太监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子内,看着内务府总管李公公带着高矮胖瘦的四个小太监跪在他面前。 李公公站在他一旁狗腿道,“嘿嘿,苏公公让奴才带人来是有什么事?” 苏德胜是这整个皇宫的太监头头,下面的太监的官职即便再大都大不过去他,见了面都要称一声奴才。 照理说内务府的李公公也算是这宫里的二把手了,偏偏后宫又多了一个得宠的曦昭仪,就连带着苏德胜的徒弟小苏子如今都高人一等了。 苏德胜冷笑一声,“李公公,你手下的人如今可是另谋高就了?不知找的哪位主子啊,嗯?” 李公公一惊,“哎哟哟,苏总管您说笑了,这四个可都是奴才手下最得力的小太监了,最听奴才话里,怎么可能呢。” “呵,那这屏风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杂家你们是送错了。” 李公公顺着苏德胜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红木彩雕屏风,但是……屏风上面绣着的却是桃花。 他面色大骇,这里是未央宫,是曦昭仪未来所住的宫殿。 曦昭仪自入宫当天就说过了,她不喜桃花只爱红梅。 这这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啊。 “苏公公,这奴才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才准备的可是红梅苏绣的屏风啊。” 苏德胜眉心一拧,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小太监,“你们呢,是谁让你们送这个屏风来的?” 四个小太监跪在地上发抖,哆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小苏子如今是曦昭仪身边的掌事太监,这件事他自然也有资格去管。 他瞪着四人尖声道,“还不快交代,难不成要把你们送去慎刑司才交代?” 听到慎刑司三个字,四个小太监吓得连忙把知道的全部吐出来了。 苏德胜听完后看向一旁站着的面露疑惑的小苏子。 小苏子问道,“你是说是昭阳殿的宫女去找你,并塞了银子给你们把这屏风送来的?” “是是是,那位姑姑还说让奴才们明日再送来,可是奴才们为了省事就连带着其他东西一并送来了。” “你怎么确定她就是昭阳殿的宫女?” 那小太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奴才曾经见过她的,曦昭仪刚进宫那会儿,不过她没有自报家门,还以为奴才不认识她。” 小苏子朝着苏德胜作了个揖,“师傅,徒弟我要带这个人回昭阳殿,毕竟主子身边居然有个有异心的人。” 苏德胜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最见不得背主之人,便让小苏子带人离开了。 自己随后也离开去御书房给皇上汇报这件事。 玉倾城的昭阳殿除了知琴以外,只剩下梅兰竹菊四个宫女,墨菊早已被她处理了,就还剩下三个。 墨梅,墨兰,墨竹三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不知道昭仪娘娘唤她们来有什么事。 毕竟,除了墨梅是偶尔能近身伺候的以外,墨兰和墨竹基本上都是待在后殿不随意到前面来的。 第145章 一夜未见倾倾,朕想念的紧 玉倾城侧坐在主座上看着医书,下头跪着的三人她放佛看不见一般。 一旁的纱帘后,小苏子正带着刚才那名太监站在这儿。 那名太监在那三人的脸上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中间的墨兰身上。 小苏子看到他手指的位置之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在玉倾城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呵。” 突如其来的冷笑,让底下跪着的三个人身子同时一颤。 玉倾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下走着,到了墨兰面前停了下来,伸出白嫩的纤纤玉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强制让她与自己对视。 “空谷幽放,香雅怡情,当初本宫以墨兰给你取名还真是看走眼了,白白玷污了这君子之花。” 墨兰身子一僵,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娘娘的话,奴……奴婢不太明白。” 玉倾城嘴角一勾,“那桃花绣屏风可是你让内务府的人送去的?” “奴婢不知什么桃花绣屏风。” “小苏子,去把人带出来给墨兰看看。” 墨兰待看见和小苏子一起出来的太监时,双眼睁的老大,浑身不停的发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玉倾城睨了眼小太监,“你说的可是这个宫女?” 被点名的小太监连忙点头,“昭仪娘娘,就是她,她今儿个天还没亮就到内务府找到了奴才,又给了奴才一锭金子,让奴才今天把屏风送过去。” 墨兰想都没想,张口就道,“你胡说,我明明说的是明日。” 吼完这句话之后,她自己也懵了,同时也知道自己死定了。 她连忙抓着玉倾城的衣摆,哭着求饶,“娘娘,奴婢错了,求娘娘饶命。” 墨兰哭着大声的求饶,希望自己能活下来,可是玉倾城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任凭她把她身上上好的锦袍给拉扯皱了。 “既然错了,就拖下去杖毙。”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容九歌一步一步朝着玉倾城走来,待看到墨兰的时候,一脚把她给踹开了。 玉倾城看着他,淡淡道,“皇上怎么来了?” 容九歌大掌搂过她纤细的腰,让她贴着自己,在她耳边暧昧道,“一夜未见倾倾,朕想念的紧。” 说完,还不忘了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玉倾城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手轻轻推开了两人的距离,“臣妾还有事情要处理。” 被皇上踹去一旁嗷嗷直叫的墨兰爬了过来,还没等人审呢,直接就给招了,“皇上娘娘,奴婢都招,是丁更衣,是丁更衣让奴婢把那洒了麝香粉的桃花绣屏风送去未央宫的。” 玉倾城挑眉,倒是没想到那个昨晚上被关进冷宫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作死了。 “你什么时候和她联系的?” “昨晚上,冷宫里的一个宫女来找奴婢的,递给奴婢一个纸条,上面全都写着了。” 容九歌还在欣赏着玉倾城的容颜,听到她说这话,冷言道,“你个小小的更衣就能使唤了动你,看来丁更衣的本事真是不小。” 墨兰磕头哭诉道,“奴婢的弟弟在丁更衣府里做家奴,她在纸上写,若是奴婢不听她吩咐就把奴婢的弟弟送进宫当太监。” 第146章 否则朕昨晚上就要失身了 她说完这话,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继续道,“丁更衣还说,嘉嫔小主定会把她从冷宫里救出来的,等奴婢做成这事之后,就把奴婢送出宫去和弟弟团圆。” 玉倾城不知道是应该笑这位姑娘傻还是蠢了。 出宫,明显只有死路一条。 她那个所谓的弟弟,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容九歌虽然见惯了后宫的阴狠手段,但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想来害玉倾城,此刻的他一脸阴沉,厉声道,“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拖下去乱棍打死。” 外头的两个小太监得令之后,连忙进来把墨兰拖了下去,还封住了她想要大叫的嘴。 玉倾城看着他问道,“丁更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容九歌蹙着剑眉,招来了一旁的苏德胜,“去冷宫传朕旨意,丁更衣谋害嫔妃,即刻贬为庶人,赐鸩酒。另,江南丁府教女不慎,丁氏一族贬为奴籍,府中家产全数冲入国库。” 苏德胜心一惊,皇上这是打算动江南的几个皇商了? 他匆忙得了皇上口谕,带人前往冷宫,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玉倾城幽凉的声音。 “丁氏死后,把尸体抬去储秀宫,告诉嘉嫔,让她亲自帮她的好密友……收尸。” 收尸两个字说的极其重,苏德胜连忙应声,迅速走了。 可怜嘉嫔刚刚小产,还要经历这个,但是谁让她自找的呢。 不得不说,皇上和曦昭仪真是天作之合。 一样的心狠手辣。 苏公公离开后,大殿里的其他人也自觉离开了,那名抬错屏风的小太监到底还是留下了一条命,但是也被吓得不轻。 容九歌半搂着玉倾城进了内殿,又把她抱在放在自己大腿上,一齐坐在了软塌上。 他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梅花幽香,心里觉得舒服极了。 玉倾城突然想起凤印之事,开口问道,“昨晚,凤仪宫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容九歌早猜到她会问,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秀发答道,“皇后身边的王嬷嬷给朕下药,那个狗奴才已经被朕处理了,不过……左家不倒,皇后还暂时不能动。” 他顿了顿,又道,“还好先前倾倾帮了朕,否则朕昨晚上就要失身了。” 玉倾城闻言,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失身这个词,他好意思用,她都不好意思听。 早八百年前就被破了的身子,说的好像多金贵一样。 她想起那个看似端庄的皇后竟然也会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招式,轻蔑道,“皇后怕是也是被逼急了,中宫无子,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容九歌轻笑,“等过年的时候便要大封六宫了,到时候朕会给你妃位,你也该给朕生个儿子了。” 玉倾城听到过年二字,随后又想到了她正月十五的生辰,眼神不由一暗。 她语气平淡,“臣妾曾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君子一诺。” “君子?你顶多是个小女子罢了。”容九歌故意忽略了她的冷淡,又道,“刚才苏德胜和朕说未央宫已经拾掇好了,明日一早你便搬过去吧。” 第147章 若儿还是一如往昔的懂规矩 “至于昭阳殿,朕会让人封了,不会有旁人住进来。” 玉倾城颔首,“皇上决定就好。” 昭阳殿的东西早已经全部整理好送过去了,早搬晚搬都没区别。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嘉嫔小产一事,你是真的要结果还是……?” “倾倾觉得凶手是谁?” “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丁更衣了。” 容九歌轻笑,“朕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朕要借这件事处理掉一个人。” 玉倾城疑问,“谁?” “过几****便知道了。”容九歌又看了看外面天色,“如今时辰尚早,随朕去御书房伺候笔墨吧。” …… 容安歌最后还是被容九歌的几个暗卫看着回了王府。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就有管家迎了上来。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嗯。” “王爷,天刚亮的时候宫里下了道圣旨,肖侍妾……被封为侧妃了。” 容九歌脚步一顿,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本王知道了,既然她已经是侧妃了,再住在南苑就不合规矩了,把烟云楼整理出来给她住。” “是,奴才马上就去办。” 他吩咐完管家之后,就独自去了书房。 傍晚之后,安王身边的侍卫凌渊来到来到了南苑。 咚咚咚,他轻敲了三次房门。 “肖侧妃,王爷在书房等您。” 卧房内,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响起,“妾身知道了,麻烦凌渊大哥跑这一趟。” 过了一炷香后,房门打开。 这时,从里面慢慢走出来一个女子。 一袭白色的裹胸裙外还套着浅紫色的纱衣,身上还披着一件织锦兔毛斗篷。 一绾青丝仅用一根紫色的纱带简单束着。 一肌妙肤,弱骨纤形。 她身旁还有一个小丫头扶着她。 “小姐……不对,现在应该叫娘娘了,奴婢瞧着王爷对您可真好,一回王府就让您去找他。” 肖若水莞尔一笑,“还是叫小姐吧,若是旁人知道,要说闲话了。” 沫儿嘟了嘟嘴,抱怨道,“娘娘,您是皇上圣旨所封的侧妃,名副其实,有什么好怕的。” 肖若水摇了摇头,到底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 自己一介孤女出生,得王爷赏识收在身边,抬做侍妾本已经是恩赐。 如今,虽然一道圣旨让她变了身份,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她。 两人兜兜转转走到了书房。 沫儿把肖若水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后,和侍卫一同站在了门外守着。 容安歌正在独自下棋,一手白子一手黑子,一颗一颗放在棋盘上。 他听到来人脚步声,轻柔道,“若儿,来陪本王下盘棋。” 肖若水先是规矩的屈膝福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容安歌侧身,抬手扶了扶她,“若儿还是一如往昔的懂规矩,坐吧,陪本王下棋。” 肖若水点点头,坐在他的对面。 她待在安王身边两年,这两年她从一个一无是处的野丫头变成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女子。 虽然谈不上精通,但也学的有六七分相像了。 第148章 随本王进来吧 肖若水的棋艺到底是比不上容安歌,没一会儿,棋盘上的棋子就被杀的片甲不留了。 “妾身输了。” 容安歌嘴角一勾,“两年时间能到如此地步,已属不易,若儿很聪明。” 肖若水被夸赞,脸颊不由一热,连同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羞涩。 棋局结束,一时间两人没了话语。 容安歌起身抬步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明月。 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开口道,“若儿,跟着本王,可觉得委屈?” 肖若水一惊,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连忙跪在地上。 “王爷待妾身极好,怎会委屈。” 容安歌垂下眼眸,并没有转身,声音带了一分冷意,“皇兄封你做安王侧妃,应该还带了别的话给你吧。” 肖若水面露慌张,纠结的咬着唇,衣袖中的手互相掐着。 她紧张的小声开口道,“皇上他……让传旨的公公带话给妾身,让妾身务必一年内为王爷诞下麟儿。” 容安歌轻笑出声,但是这笑却让肖若水觉得胆颤心惊。 她和安王朝夕相处两年,也了解了他的脾性。 虽然他看似是个随性淡然的人,但实则心思极重,且并喜欢被别人控制的生活,所以皇上登基后他才毅然选择了云游四海,远离朝堂。 初见时,容安歌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一袭紫袍从天而降,从恶霸手中解救了她,并买下她,为她死去的爹爹寻了处好地方给葬了。 一开始,她是被安排贴身伺候王爷起居的侍女。 虽然名为贴身,但是基本上只是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而已。 容九歌很宠她。 她不认识字,他便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划的教,还教她读书,弹琴,作画以及下棋。 后来,有一天,容安歌喝了一晚上的酒,醉的迷离。 他靠在软榻上,看着天上高挂的月亮,嘴里诉说着这些年他身为皇子的悲哀。 她不忍心看见他这样,上前抱住他,并许诺会一生一世陪着他。 那一夜,是他们彼此的初夜。 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王爷,肖若水跪在地上颤抖的开口,“王爷,妾身能陪在王爷身边早已知足,妾身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容安歌转身慢步走到她面前,扶起了她,轻柔的擦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可是眼底确是一片寒光,“若儿,本王喜欢你的温顺,不该肖想的就不要去想,皇兄的话你不必听,嗯?” 肖若水点头,“妾身省得的。” 容安歌满意的看着她,“好了,你回去吧,今夜本王歇在书房。” 他一想到府里一年后会进来一个陌生女人,还是有些头疼的,北苑还有他那个所谓的父皇几年前塞给他的好几个侍妾。 那些个女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眼不见心不烦,所以他才讨厌回王府住。 肖若水看着准备往书房内室走的容安歌,不知哪来的勇气,就突然开口道,“王爷,妾身……妾身今夜想留下服侍您。” 容九歌停下脚步睨着她,好一会儿之后才叹了口气道,“罢了,随本王进来吧。” 第149章 曦昭仪也并非以色侍人 红罗锦帐,檀香满室。 肖若水坐在床榻上,两手颤抖的帮容安歌宽衣。 她虽然已经待在他身边两年,但是容安歌并非重欲之人,所以她真正侍寝的机会十指都数得过来。 此刻的她,因为害羞,满脸通红。 容安歌的一双桃花眼因为她生涩的动作,慢慢染上了一层欲色。 就在那女子好不容易把他的外袍脱了下来,正准备脱中衣的时候。 他猛地把她推倒,按在身下。 肖若水吓了一跳,涨红了脸不敢直视身上的人,“王……王爷。”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薄薄的纱裙已被撕得粉烂,容安歌凉薄的唇也落在她的脖颈,慢慢亲吻着。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一股热气,大掌也慢慢揉捏着她的柔软,移动向下。 肖若水浑身发烫,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抓着身下的被单,忽然感觉双腿被分开后纤腰也被掐住。 容安歌突然下身一沉,挺身而入。 “啊……疼。” 肖若水许久没有承欢,又加上前戏并未做足,突然的异物闯入还是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在房事上,容安歌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温柔,而是带着几分狂野,所以即便是听见了肖若水的不适,他也没有多加安慰,而是直接挺动起来。 “嗯嗯……王爷轻点……啊……妾身受不住。”肖若水不敢把手放在他身上,只好伸手拉住了红色的帐幔。 因为他的快速撞击,肖若水整个人都在剧烈晃动,帐幔也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 容安歌听到她的声音柳眉微蹙,他身上紫色的中衣还未褪掉,反观身下动~情的女子早已被他给剥得精光。 雕花的红木床伴随着他的动作嘎吱嘎吱响。 随着他的一声低吼,最后的冲刺,一团热流进入了肖若水的身体里。 容安歌从她身上离开,穿好了中衣,躺在了她身边。 肖若水连忙用锦被盖住了自己的身子,背靠着他。 许久之后,容安歌开口道,“你如今已是本王侧妃,按规矩应该进宫给皇后请安,但是如今皇后禁足,其他人又……明日你去趟未央宫,见一见曦昭仪吧。” 肖若水虽然不经常出门,但是也是听过曦昭仪的名号的。 她转身看着容安歌,声音还有些沙哑,“王爷,妾身听说曦昭仪有着绝色容颜?” “唔,倾国倾城,当之无愧。” 肖若水锦被下的手微微颤抖,因为她看见王爷的眼底闪过的一丝精光,那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看来,王爷应该也很喜欢那个曦昭仪吧。 “难怪,妾身听闻皇上也极其宠爱她的。” 容安歌闻言,嗤笑一声,似在对她的话有些不满,“皇兄并非贪色之人,而曦昭仪也并非以色侍人。” 肖若水咬唇,心里觉得有些受伤,小声说道,“妾身失言,还请王爷莫怪。” 容安歌没再看她,而是对着外面出声道,“凌渊,送水进来。” 外头守门的沫儿和凌渊听到,连忙吩咐一旁候着的下人们抬了两桶水进去,同时沫儿也跟着进去伺候了。 第150章 倾儿,你到底还是忘了我 容安歌进入屏风后的木桶里沐浴,而沫儿则是伺候床榻上的肖若水更衣。 沫儿看自家的主子面颊酡红,腿脚虚软,又加上刚才在门外她听到的动静,才确定主子真的侍寝了。 因为王爷从不会再主子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很容易让人误解。 就在肖若水穿好衣服,准备也去沐浴的时候,屏风后传来容安歌略微冷意的声音,“送肖侧妃回南苑,记得喝避子汤。” 听到避子汤三个字,肖若水眼圈红了红,而沫儿更是有些不能理解。 “王爷早些歇息,妾身告退。” “嗯,夜深路滑,慢些走。” “是。” 等书房又恢复安静后,容安歌唤来了凌渊,“你去南苑,盯着肖侧妃把避子汤服下。” “属下遵命。” 回去南苑的路上,沫儿开始唠叨起来。 “娘娘,皇上不是说要您给王爷生下儿子,为何王爷还让您喝避子汤啊?” 沫儿很不开心,她虽然是王爷赐给侧妃的婢女,但是两年的相处,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主子。 这些年,她也看得出侧妃对王爷情深意重,偏偏王爷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肖若水蹙眉,低声责骂道,“又说胡话,王爷的话你也敢质疑,仔细让人听见。” 沫儿吐吐舌头,“娘娘,奴婢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若是有小主子的话,您和王爷之间应该会更加亲密吧。” 肖若水苦笑了一笑摇摇头,“我和王爷都还年轻,再说了,王爷终究会娶王妃的,我一个妾室怎好在王妃之前生下孩子,好了,快些回去吧,夜凉了。” 凌渊一路跟着她们回了南苑,直至看到肖侧妃喝下避子汤,过来半个时辰后才回去书房给王爷复命,顺便还把之前侧妃和婢女的对话说了一遍。 容安歌闻言,没有任何表情,只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 夜未央,容安歌坐在书桌前从暗格里掏出了一块白色丝帕,丝帕的右下角绣了一株红梅以及一个倾字。 这个丝帕正是那日百花园中,他与玉倾城初见时,玉倾城匆忙离开后掉落的。 寂静的书房内,传来他一声淡淡的呢喃,“倾儿,你到底还是忘了我。” …… 皇宫,储秀宫偏殿内,嘉嫔自白日里受了刺激昏迷之后,直至晚上才醒来。 她睁眼看见帮她掩被的小翠之后,二话没说就打了她一个巴掌,尖声道,“你这个没用的奴才,本小主不想再看见你。” 小翠看她面孔狰狞的模样,吓得跪在地上,“小主饶命,奴婢知错了。” 嘉嫔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她,“还不快滚。” 小翠直摇头,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开口道,“小主,门外……门外丁氏……皇上让您亲自去给她……” 嘉嫔听到丁氏两个字时眉心皱的更厉害了,她沉声道,“皇上让本小主亲自做什么?” 小翠咽了咽唾沫,有些害怕道,“皇上让小主……让小主给丁氏收……收收收尸。” 收尸…… 嘉嫔的脑袋瞬间‘嗡’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连忙下了床塌,冲到外面去。 第151章 除非她们主动招惹臣妾 门外,担架上的白布下隐约可以看见躺着一个人。 嘉嫔颤抖的双手伸了出去,下了好大决定深吸一口气之后,猛然抽离了白布。 白布下面色青紫,唇角还留着血迹,双瞳还睁着的那个人不就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丁素素吗。 死了,真的死了。 嘉嫔一把抓着小翠的衣襟,大吼道,“素素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的,说啊,快说啊。” 储秀宫还有好些个别的嫔妃住在这儿,不过,都是些从前在东宫不得宠的老人,像什么萧容华,董婉仪,林嫔,钱小仪之类的。 这大晚上的,听见嘉嫔的嘶吼声,都忍不住出来看热闹,毕竟她们都是知道皇上的圣旨的。 小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哭着回答道,“小主,丁氏要谋害曦昭仪,被皇上贬为庶人赐了鸩酒,连同丁府也被连坐……抄了家。” 嘉嫔闻言身子猛地一僵,随后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身旁丁素素早已僵冷的尸体,突然间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十分凄凉,在这寒夜之中竟然让听的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小翠,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小主恐怕是这两天受够了刺激已经疯了,哪里还有当初那副天真善良的面孔了。 不只是她,就连一旁看戏的几个嫔妃们都这样觉得,纷纷回了自己的寝殿睡觉了。 毕竟,在这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疯子。 然而,只有嘉嫔自己知道她在笑什么。 丁素素实则是替她死了。 把洒了麝香粉的桃花绣屏风送去未央宫是她的主意,是她让储秀宫的小太监去冷宫传的消息。 只是她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决绝的为了曦昭仪而杀了丁素素。 寒风阵阵,她突然感觉好冷,但是心更冷。 这皇宫比她想象的更可怕,她没有强硬的靠山,池贵妃更是靠不住,如今最好的朋友也死了,她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想到这儿,仇恨之火在她心中慢慢燃起。 她可以死,但是死之前一定要把那个曦昭仪拉下来,都是因为她,若是没有她的出现,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嘉嫔用白布盖住丁素素的尸体,心里暗道:素素,我会替你报仇的,你放心,我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昭阳殿内,刚准备入睡的玉倾城突然感觉到了一份凉意,身体不由缩了缩。 她身后的容九歌搂着她,声音暗哑道,“怎么了?” “没事,突然觉得有些冷而已。” 容九歌闻言把她往自己身上揽了揽,“朕抱着你会暖和些,睡吧。” 玉倾城刚准备闭眼,突然想到昨夜太后不适离开的事情,开口询问道,“昨天的事……太后没事吧。” “嗯,朕早上去瞧过母后了,只是受到了些惊吓,母后信佛,见不得血。”容九歌顿了顿又道,“过几日母后会去护国寺祈福,如今你手握后宫大权,日后要辛苦一些了。” 玉倾城冷笑,“臣妾没功夫管皇上后宫的那些女人,除非……她们主动招惹臣妾。” 第152章 你已经是个老女人了 容九歌自然是知道她不喜欢那些女人的,听到她冷笑,连忙说道,“朕没让你管她们,她们若是得罪你了,直接用宫规处罚就好,嗯?” 玉倾城哼了哼没说话。 容九歌无奈叹气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一夜安眠。 …… 翌日天一亮,玉倾城坐上软轿去了未央宫。 路上,小苏子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主子,未央宫比咱们昭阳殿还要漂亮一百倍,不过奴才觉得太华丽了些。” 玉倾城闭目养神,淡淡道,“左不过是换个宫殿罢了,华丽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她早就听说了,皇上下旨把所有特别的珍奇古玩都送去了未央宫,茶几桌椅什么的都是上好的檀香木,就连木床都是由精品沉香木所制的圆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忽然又想到什么,睁眼问道,“未央宫的浴池可建好了?” 她实在不喜欢用小小的木桶沐浴,感觉挤得慌。 小苏子连忙点头,“娘娘放心,本来就有的。” 玉倾城刚准备说话,前方突然出现了德妃的仪仗。 德妃因为仗着有了身孕,整个人都得瑟的不行。 双方的软轿都停了下来,德妃由宫女丁香慢慢给扶了下来。 明明她的肚子还是干瘪瘪的,但是她偏偏用手扶着自己腰,好像自己已经是大腹便便的大肚婆一样。 “竟然是曦妹妹呀,曦妹妹这一大早是想去哪儿呀?” 玉倾城冷眼凝着她,答非所问道,“德妃娘娘怀着身孕,不如回去多歇息歇息。” 德妃掩唇笑了,“曦妹妹你还小,不懂女人怀孕不能总歇息,要常常出来走动的。” 说着,一只手还在自己的小腹处轻轻抚摸了两下。 任谁都听的出,德妃这是在赤果果的炫耀,同时还在鄙夷着曦昭仪没有生养过孩子的经验。 她看玉倾城没说话,又继续说道,“瞧姐姐说的什么话,皇上是最宠曦妹妹的,基本上日日宿在曦妹妹那儿,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好消息了吧。” 德妃说着,还剜着猝了毒的眼神盯着她的肚子看,好像里面已经有了一样。 玉倾城并没有像德妃一样走下软轿,而是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像跳梁小丑的她道,“德妃娘娘说笑了,我尚且年轻,比不上你已然双十年纪。” 一句话,意思就是,你已经是个老女人了。 德妃脸色一僵,她最恨别人拿她的年龄说事了,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玉倾城厉声道,“你……你给本宫下来。” 玉倾城轻笑出声,软轿上的纱帘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但是,她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德妃娘娘可知,上一个用手指着命令我的人去哪儿了?” 德妃听到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惧意,但是想着自己毕竟是四妃之一,比她还高上两级,所以又神气起来,“本宫命令你下来,你若是不下来,本宫就……啊……” 她话还没说完,那只手指上就被一把利剑划破了,伤口很深,肉里夹杂着鲜血直往外冒。 第153章 放佛面前的人是魔鬼一般 知琴手中的长剑再转动了两下之后指对着德妃,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凌厉的杀意,“以下犯上者,杀无赦。” 德妃一声尖叫握住自己的手指瘫坐在地上。 玉倾城慢慢从软轿上走了下来,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一步一步走到德妃面前。 她顺手拿过知琴手中的剑,一手抚摸着剑身,发出‘嗡嗡嗡’的共鸣声。 德妃所带的宫女太监们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全都跪在地上头低的老低,就连丁香也只是虚扶着自己的主子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你你你……你这个贱婢竟敢在宫闱内携带利器行刺嫔妃。”德妃显然是怕的要死,面目扭曲的盯着知琴,浑然不敢看她身边把玩着剑的那个人。 知琴恍若没听到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德妃脸上本就因为受到惊吓而惨白,手上的剧痛更是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不到,居然连一个宫女都敢对她不敬。 想到这儿,她端出架子低吼道,“来人,给本宫把这个贱婢拿下。” 一声令下,她带出来的太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弹的,连头都没抬的跪在地上。 他们都不是傻子,这后宫的风早就变了。 曦昭仪身后有皇上撑腰,做什么事都没有关系,他们都相信,即便现在是她一剑刺死了德妃,怕是皇上都不会说一个字,反而会把罪名安在德妃身上。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选择了一动不动。 德妃没想到她的一句话下去,竟然没有一个人理睬她的,尖声道,“你们胆敢违抗本宫的命令,不要命了吗,本宫肚子里可是有皇上的儿子的。” 果然,皇上的儿子几个字一出,几个人都慢慢抬起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玉倾城看着德妃的样子,觉得可笑至极,她把玩着手上的软剑,淡淡道,“这把冰魄软剑好像已经很多年没见血了。” 德妃闻言,惊恐的抬头盯着她以及那把剑。 仔细一看,那把刚才割伤她手指的剑上竟然一丝血迹都没有。 “曦……曦昭仪,你什么意思。” 玉倾城勾唇一笑,“没什么意思,德妃娘娘莫怪。”说着,把软剑递给了知琴,然后亲自把她扶起来柔声道,“这把剑是知琴平时的腰带,不轻易拿出来的,不过若是拿出来是一定会见血的。” 德妃任由她扶起来,听到她的话语时,整个人都不停的颤抖,放佛面前的人是魔鬼一般。 玉倾城扶她的同时摸到了她的脉搏,而后笑意越发明显。 她又走近一步,仅用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发现,德妃娘娘好像很喜欢招惹我呢,莫不是以为我玉倾城好欺负?” 德妃看着她,虽然在笑,但是她却感觉到整个人被蚀骨的杀气包围着,下意识的咬唇直摇头。 玉倾城轻笑出声,讥讽道,“皇上昨晚跟我说,让我好好使用这凤印的权力,唔……本来是没兴趣的,不过德妃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生气,不惩罚一下好似不太好呢。” 第154章 待在延禧宫好好养胎吧 德妃咽了咽喉咙,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竟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后悔了,后悔招惹这个女人。 她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玉倾城看她惊恐的模样,慵懒一笑,“既然德妃娘娘有孕,那肯定是不能罚杖责了,唔……不如就请丁香姑娘用戒尺掌嘴二十吧。” 小苏子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掏出一把戒尺,殷勤的献上了。 丁香颤颤的接过戒尺,一时间手足无措,让她打自己的主子,她实在是不敢。 德妃再一次腿软瘫坐在地上,尖叫道,“曦昭仪你不能这么对我,本宫是德妃,你一个小小的昭仪才是以下犯上。” 玉倾城淡淡一笑,指着两个小太监道,“你们去扶着德妃坐上软轿,毕竟是怀着皇嗣身子娇贵。” 被点名的两个小太监是容九歌安排来的人,自然只听玉倾城的话,二话不说就架着早已腿软的德妃强制把她按在软轿上。 丁香握着戒尺,手一直在发抖。 她害怕的开口道,“昭仪娘娘,奴婢……” 玉倾城冷眼扫了她一眼,漠然道,“若是不打,你可以去慎刑司报到了。” 丁香闻言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就抬脚走向德妃。 慎刑司那个地方,进去了就别指望能活着走出来。 简直……生不如死。 德妃瞳孔放大,看着丁香举着戒尺,尖声道,“你这个贱婢,你胆敢打本宫,本宫要了你的命……啊啊。” 她话音刚落,丁香的戒尺就打向了她的嘴。 啪,啪,啪…… 几戒尺下去,德妃的嘴已经肿的出血,偏偏她被人按着身子动弹不得,每打一下她都会尖叫一声,现在已经疼的不能再张口,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玉倾城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鼻尖传来点点血腥味,正是德妃嘴里喷出来的。 小苏子走近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主子,德妃肚子里的孩子……” 知琴拉了他一下,提醒道,“不要废话,主子医术精湛自然知道分寸。” 玉倾城当然知道他在顾及什么,若是德妃真的在她手上出什么事情,即便是皇上真的不怪罪她,但是若是被前朝的那些个文官知道,肯定会大放厥词的。 她刚才碰到她的脉时,准确的可以诊出她肚子里根本没东西,只是用了药迷惑了这宫里的太医罢了。 也是,若是真有了身孕,这一惊一吓的孩子恐怕也早已经掉了。 她淡淡的开口道,“德妃娘娘这回可记住,祸从口出是何意了吧。” 德妃满脸是泪,猛地点头,但是丁香的戒尺还是不停的落下。 啪,啪,啪……十几下过去了。 宫道上,过路的宫人们都低着头,假装看不到这个场景,脚下的步伐都变快了。 丁香终于收了手,戒尺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她嘴唇颤抖,“回昭仪娘娘的话,二十戒尺的已经打完了。” 玉倾城冷笑一声,一双凤眸里没有半分温度,“还望德妃娘娘日后好自为之,无事就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待在延禧宫好好养胎吧。” 第155章 怕是德妃如今已成了香肠嘴了吧 玉倾城说完这话,被小苏子扶上了软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未央宫去了。 德妃也因为束缚着她的两个太监离开,整个人都瘫坐在软轿上。 嘴上已经疼的麻木了,血一滴滴的落在了她浅绿色的宫服上。 丁香看着半张脸肿的老高的德妃,此刻也顾不得害怕,连忙扶着她坐好,让太监们抬起软轿匆忙回了延禧宫。 他们刚一离开,转角处走出来两个人。 萧太妃和怜儿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吓得。 “哀家和她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她的手段真狠。” 怜儿也同意的点点头,“奴婢瞧着曦昭仪一直冷冰冰的,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萧太妃感慨道,“哀家只是没想到,皇上喜欢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 刚才的玉倾城就宛如另一个皇上一般,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霸气以及凌厉。 她一直以为容九歌喜欢的是娇小可人又听话的女子,没想到…… 萧太妃自嘲一笑,“走吧,许久没去看太后了,咱们去宁圣宫。” 德妃被送回了延禧宫之后,丁香就匆忙拿了牌子去太医院请太医。 李太医匆匆忙忙赶来,看到德妃的模样也着实是吓了一跳。 从鼻子到嘴唇,都肿的老高,还留着鲜血。 他连忙从药箱中取出两瓶药粉递给丁香,让她帮忙上药。 德妃的嘴经过上药之后,果然好多了也不怎么疼了,她忽然揪住了自己的肚子,“太医,本宫的肚子疼,快帮本宫看看是不是孩子出了问题。” 其实她自己也奇怪,照理说前三个月的胎不是最不稳的,怎么她今天又是跌倒又是惊吓的,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她决定假装肚子疼,不管怎么样,也要让皇上惩罚一番曦昭仪。 李太医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德妃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皇嗣,他连忙上前去把脉。 把脉的同时,眉心皱的紧紧的。 怎么说呢,这脉象有些怪,但又说不清哪里怪。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恭敬的说道,“娘娘宽心,龙嗣十分安好。” 德妃一听,尖声道,“怎么可能,本宫肚子疼,你身为太医怎么能说没事呢。” 李太医这才知道德妃是在胡搅蛮缠,不过他入宫当太医多年,自然也看不惯嫔妃用孩子争宠的手段,拿起药箱,又留下治疗脸上的伤药便离开了。 德妃气的猛拍床榻,“嘶——”的一吸气,才发现刚才被剑划伤的手指,伤还没有处理。 她看着丁香,气愤就要命,“贱婢,还不快给本宫把手上的伤处理好,再让人去皇上那儿说一声,本宫动了胎气。” 丁香愣愣的点头,“是是是,奴婢这就帮娘娘处理伤口。” 她其实也害怕,毕竟自己动手打了自己的主子,即便曦昭仪没把她送去慎刑司,德妃也有可能把她送去的。 不过,这皇宫中的事情,又怎会瞒得住容九歌。 他听着暗卫的汇报,满脸的笑意。 “呵,这丫头的手段还真是直接啊,怕是德妃如今已成了香肠嘴了吧。” 第156章 德妃假孕 暗卫一脸正色的站在那儿,当然,如果你忽视他微微抽搐的嘴角的话。 他有些不太能理解皇上的笑点……莫名的有点低。 容九歌也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你先下去吧。” 暗卫低头,“是,属下告退。” 容九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明明是盯着手中的奏折,却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没过一会儿,门外的苏德胜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曦主子身边的小苏子求见。” “传。” 小苏子这是第一次面见天颜,说不紧张是假的,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台。 “有何事要求见朕?” “回皇上,主子那奴才送来这张字条,皇上一看便知。” 苏德胜走上前去拿过小苏子手中的字条恭敬的递给了皇上。 容九歌瞥了眼在场的两人,打开那张字条。 字条上只用行书写了四个字。 【德妃假孕】 容九歌墨瞳微眯,显然,这个消息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对他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他相信德妃自己肯定也不知道。 有意思了,这后宫竟然有人设计一个无权无势宫女出身的嫔妃。 有什么目的呢。 他思考了一番,看着下方还在跪着的小苏子,“你先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天朕会去未央宫。” 只说今天没有说具体时间,意思就是可能午时,可能下午,也有可能晚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会去就对了。 小苏子连连点头,“是,奴才告退。” 等他离开后,容九歌看向一旁的苏德胜,似笑非笑道,“苏大总管倒是给徒弟找了个好出路。” 苏德胜汗颜,扯着笑道,“小苏子人比较机灵,奴才才让他去伺候曦主子。” 容九歌嗤笑一声,对他拍马屁的做法有些无言以对,“呵,你倒会讨好人,朕瞧着倾倾对她的几个宫人倒是挺好的。” “是是,奴才也这样觉得。” “行了,滚下去吧,朕瞧着你狗腿的样子就心烦。” 苏德胜在心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出了御书房,拍马屁有错么。 …… 玉倾城到了未央宫之后,对眼前所有的装饰都恍若没看见一般,靠在美人塌上喝着知琴刚刚煮出来的酒。 知琴在一旁说道,“主子,延禧宫宣了李太医去,不过并没有什么事。” “哦?以德妃的性子没有闹到皇上那儿去?” “李太医并未去像皇上说明,离开延禧宫后就回了太医院了。” 玉倾城晃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怕是惹了太医生气了,连太医都不帮她了,她身边的那个大宫女没有离开?” 知琴摇头,“目前,不曾出去。” 玉倾城不以为意的低声道,“不去闹,真真是有些无趣了。” 小苏子从御书房回到未央宫门口的时候,碰到了进宫请安的肖若水。 “这位公公,劳烦通报一声,妾身安王府侧妃肖氏求见曦昭仪。” 小苏子略微诧异的看着面前穿着亲王侧妃宫装的女人,明显是带着陌生和探究的眼神。 第157章 王爷心底的人是曦昭仪 但是,人家都自报家门了,而且能进的了宫门就说明真有这号人。 “肖侧妃稍候,奴才去通传一声。” 肖若水微微颔首,“多谢公公。” 玉倾城听到小苏子的话之后,只是微微蹙眉道,“安王成婚了?” 她记得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看起来不像已经娶妻的。 小苏子也是茫然的挠挠头,“奴才只记得安王殿下府里有许多个侍妾,侍妾是肯定没资格进宫的,这个肖侧妃奴才也是没听说过。” 玉倾城摆摆手,“行了,让她进来吧。” 小苏子在前面带路,沫儿搀扶着肖若水跟在他后面进入未央宫。 两人一路上都十分惊讶。 因为未央宫实在太过华贵,让她们一瞬间有一种自卑的感觉。 可是,真正让肖若水呆滞的,是她亲眼所见,那个王爷口中夸赞的倾国倾城之人。 玉倾城在看见肖若水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和谁长得很像,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起来。 小苏子瞧着这个肖侧妃一进来就看着他们主子发呆,连忙咳嗽几声提醒。 肖若水这才反应过来,带着沫儿,两人规矩的给玉倾城行了一个规矩的跪拜礼,“妾身肖氏(奴婢)给昭仪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玉倾城淡淡一笑,“肖侧妃不必多礼,坐吧。” 肖若水很有规矩的坐在下座,沫儿也乖巧的站在她的身后。 玉倾城很少对陌生人和颜悦色,所以她对肖若水已经是最大的客气了,至少没了那股子冷意。 知琴很快端上一杯刚沏好的茶,放在了肖若水手边的矮桌上。 “昭仪娘娘这儿的茶真好,很香,娘娘很有品位。” 玉倾城挑眉道,“比起茶,我更爱喝酒。” 肖若水一愣,她倒没想到这个曦昭仪竟然这么随性。 不仅没用‘本宫’二字自称,还直言不讳自己喜爱喝酒。 她突然开口道,“娘娘是个很特别的人。” 玉倾城淡淡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王爷昨晚和妾身说,妾身升了侧妃,理应进宫拜见。” “这后宫之主是皇后,侧妃怕是找错人了。”玉倾城纯粹是当她找错人,别无他想,不过同时也弄明白了,这个女子是从侍妾被抬到侧妃的。 肖若水摇摇头,“不,王爷让妾身来见见曦昭仪。”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依然听话的来了。 玉倾城想起那个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容安歌,这事儿倒也确实像他会吩咐的。 “侧妃如今也见到我了,可曾瞧见什么了?” 肖若水此刻依旧十分拘谨,脸颊也红红的,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娘娘……很漂亮。” 这话一出,就连小苏子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玉倾城有些无奈抚额,“多谢侧妃夸奖,这句话我经常听别人说。” 两人因为身份,以及生活环境的不同,所以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肖若水是个女人,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她昨晚上就认为王爷心底的那个人是曦昭仪,如今见到了本尊就更加确定了。 第158章 德妃找皇上告状了? 许是因为心里想着这事,慢慢的眼睛里也带了几分黯然和伤感。 玉倾城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又怎么会没发现,但是,她同时也是个不擅长和外人交流的人。 “肖侧妃也难得进宫,不如去宁圣宫见见太后吧。” 太后毕竟也算是肖若水的婆婆了,况且容安歌还是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 肖若水微怔,她当然知道王爷的母亲是当今太后,只不过她自入府以来王爷从没跟她提过这事,而且她也害怕太后不待见她。 毕竟她的身份……太低。 玉倾城似是察觉到她的顾虑,抿了口茶后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太后是个很随意的人,想必应该会很喜欢肖侧妃的。” 许是因为太后自己的出身也不高,所以她对自己媳妇的要求并不高,好像只要人好就行。 出乎意料的是,她玉倾城在许多人心中都是一个好人。 呵,真是奇怪呢。 肖若水最后还是听了玉倾城的话,去了宁圣宫给太后请安。 没想到真如曦昭仪所说的,太后很平易近人。 “丫头啊,小十四待你可好?” 小十四? 肖若水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太后,不过转而又想,能让太后叫小十四又和自己有关的,只有一个人。 她微微一笑,“回太后娘娘的话,王爷待妾身很好。” 太后也笑,满意的点头,“哀家听说你已经入府两年了?” “回太后,是的。” “可曾准备要孩子?” 肖若水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后脸红的摇摇头,“回太后,王爷说妾身还年轻,不急的。” 太后遗憾道,“唉,你这孩子,你同小十四一样大,哪里还小了,你们可别学皇上,皇家子嗣稀薄可不是什么好事。” “太后说的是。” “行了行了,在哀家这儿不需要太拘谨,今天就留下陪哀家用午膳吧。” “是,妾身遵命。” …… 午后,玉倾城打算午睡一会儿的时候,容九歌来了未央宫。 两人躺在床榻上,男子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时不时还偷吻两下。 “倾倾今天欺负人,心里可舒服了?” 玉倾城斜眼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德妃找皇上告状了?” 容九歌轻笑,“呵,延禧宫的人来找朕,说是德妃肚子疼,动了胎气,求朕去看看他们娘娘。” “皇上就不怕德妃动了胎气,肚子里的皇子出事?” “若是她肚子里真有,那也不是朕的,况且她肚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朕凭什么去看她。” 玉倾城勾了勾唇角,问道,“她肚子里的,皇上打算如何做?” 容九歌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的头发,低喃道,“倾倾觉得,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她背后之人所做?” 玉倾城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不会,怕是她背后之人也以为她是真的有孕了,毕竟这种脉象若不是精湛医术的人是不会轻易查探出的,怕是德妃中了后宫谁的招了。” 容九歌蹙眉,“倾倾认为是谁?” 玉倾城心中连连冷笑,“无非是皇后或者池贵妃,不对……还有一个人。” 第159章 就说本宫小产了 许久没见到那个人,她都差点把一件重要的事给忘了。 容九歌不喜欢看她蹙眉的样子,伸手抚在她眉心,柔声问道,“是谁?” 玉倾城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嘉嫔的小产的事,皇上可有给池贵妃和宁妃具体查处时间?” “不曾。” “那皇上明日下旨吧,七日。” 容九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玉倾城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慢慢睡去。 睡意模糊的时候,她心里想着,有些人也该处理了,放任这么久果然是不好呀。 容九歌抚摸着她的睡颜,满足的把她往怀里抱的更紧了些。 午后的时光很温馨。 但是……偏偏总有人来捣乱。 容九歌睡梦中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他低头看到怀里的玉倾城也受到打扰正紧锁着眉头。 玉倾城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别人打扰,而且这种时候最会不经意间暴露出她另一面的小脾气。 她被外面的吵闹声吵得双手捂着耳朵,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嘴巴嘟了嘟。 容九歌看到这个模样眉梢一挑,他心神一动吻上了她撅起的红唇。 玉倾城对他的气息早已经熟悉了,也并未推开他,而是化被动为主动,双手勾上了他的脖颈,和他唇齿交~缠。 一双迷离的凤眸也渐渐睁开。 容九歌看她醒来,一手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道,“还要继续吗,嗯?” 玉倾城刚睡醒,还有着浓浓的鼻音,“嗯。” 两人在床塌上纠缠着,容九歌的粗喘声越来越重,身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圆木床周围挂着四个金铃铛,因为他们的动作不停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玉倾城一双白皙的玉腿紧紧夹着他的腰肢,雪白的脖颈也高高仰起,嘴里不停溢出细碎的娇吟声。 容九歌的大掌紧扣她纤细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细吻着。 他此刻心里想着,才不过两天没碰她,就实在想念的紧,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寝殿内的两人,一片火热,而寝殿外,苏德胜表示他很苦逼。 德妃在延禧宫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皇上来,派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皇上竟然去了曦昭仪的未央宫。 她早上遭到掌嘴,受了侮辱和惊吓,况且她肚子里还怀着皇嗣,皇上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德妃认为,一定是曦昭仪施了什么妖术勾引了皇上,她思来想去,决定学着以前皇宫里那些嫔妃们,用腹中的皇嗣争宠的戏码。 她抓住丁香,一脸狰狞道,“你快给本宫去未央宫,就说本宫小产了,让皇上速速来。” 丁香也是被吓得不轻,因为德妃此刻的样子好像真的小产了一般,她磕磕绊绊道,“娘娘,奴婢……去请太医来。” 德妃看她蠢笨的样子,尖声道,“本宫让你去找皇上,快去,本宫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你还不快去找皇上来,还不快滚。” “奴婢这就去请皇上,娘娘别急。”丁香说着,连滚带爬的跑到未央宫来。 第160章 朕要你还有何用? 未央宫的人,都是待在玉倾城身边的宫人,所以他们也都清楚皇上来的时候,前面是不需要他们伺候的。 丁香匆忙赶来的时候,只有苏德胜一人在门外守着。 她不依不饶的请求面见皇上,可是被拦着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大喊大叫。 苏德胜的脾气很好,对宫人们向来不太严厉,所以对这个要往寝殿里面冲的宫女,目前还一直保持着和颜悦色。 “这位姑娘,杂家劝你还是赶紧回去,皇上和娘娘已经歇下了,若是冲撞了皇上,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丁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拉着苏德胜的衣袖,苦求道,“苏公公,奴婢求您进去通传一声吧,奴婢是延禧宫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丁香。” 苏德胜冷嗤一声,“丁香姑娘,你是要杂家‘请’你出去?” 一个请字说的极重,意思很明显,就是她再不走,就会被轰出去或者是打出去。 丁香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主子小产了,哪里听的进别人的话。 她看苏德胜不听她的话,就站起身要往寝殿里冲。 苏德胜也是一吓,连忙拉着她低吼道,“你不要命了,这儿你也敢闯。” “皇上,奴婢求见皇上,皇上皇上……” 寝殿内,容九歌和玉倾城还在疯狂纠缠着,但是外面丁香的叫声却越来越大。 玉倾城本就烦躁的很,外面又一直有人吵闹,瞬间就对这房事失去了兴趣,一脚踹在了容九歌的胸口,把正在努力耕耘的男人给踢下了床榻。 她从床榻上走了下来,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衣袍穿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正是如此,拉拉扯扯的苏德胜和丁香也停下了动作。 丁香一脸惊呆的看着她,一瞬间忘了动弹。 玉倾城此刻长发有些许凌乱的披散开,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嘴唇还是红肿的,脖颈到裹胸的位置更是一大片吻印。 她目光冷冽的看着苏德胜以及丁香,环胸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两人身上。 苏德胜咽了咽喉咙,讪讪道,“曦主子息怒,奴才实在没拦住。” 玉倾城凤眸微眯,看着他冷言道,“本宫记得苏公公的武功和知琴应该不相上下吧,如今已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拦不住了?” 这是她晋昭仪以来,第一次用了‘本宫’二字,也表现出了她现在有多么的生气。 苏德胜闻言,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奴才该死,打扰了皇上和曦主子休息,奴才罪该万死。” 容九歌这时也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看到玉倾城一副刚被狠狠蹂躏过衣衫不整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伸手把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把他给踹开了。 他不能对玉倾城发火,就把怒火转到了苏德胜身上,“朕看你真的罪该万死,一个小小的宫女都爬到你太监总管的头上了,朕要你还有何用?” 丁香看到皇上出来,这才反应过来。 第161章 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皇上,奴婢延禧宫丁香,求皇上去看看我们德妃娘娘吧。” 丁香说着,头一个一个往地上磕,发出咚咚的声音。 玉倾城有些不满的推着容九歌,奈何那人力气太大,完全把她锢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她愤恨的瞪着他。 容九歌好似被她的举动给逗乐了,此刻的心情竟然好了些,但又听到丁香磕头的声音时,目光又沉了沉。 他一声怒喝,“放肆,小小宫女竟敢闯嫔妃宫殿,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很快就有一名黑衣暗卫出现,刚准备提起丁香,就听丁香高呼道,“皇上,德妃娘娘小产了,求皇上快去看看吧。” 暗卫动作一顿,停下脚步看向皇上。 容九歌和玉倾城皆是一愣。 德妃好好的怎么可能小产了,再说她肚子里根本没货,但是看丁香这个样子又不像说谎。 两人为解心中疑惑,齐齐去了延禧宫。 德妃自己一人待在寝宫,用****把自己的脸涂的十分苍白,加上早上被打肿的半边脸,此刻的她丑陋无比,脸上的伤不知道被李太医上了什么药,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她在等着皇上,她在赌皇上对皇嗣的看中程度,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丁香已经去了很长时间,长到她的心有些灰凉了,躺在床榻上的她揪着身下被褥的手不停的颤抖。 她承认她在害怕,毕竟她是以欺君的名义让丁香去找皇上来的,不是普通的动了胎气,而是利用小产。 她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说的这么严重。 果然,她正在紧张的思考的时候,听到外头传来苏德胜的通报声。 德妃连忙闭上眼,嘴里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双手捂着小腹处身子左右摇摆,让人觉得她此刻真的很痛。 容九歌先走了进来,在看到德妃的时候,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 脸上的伤,真恶心。 他一直没说话盯着德妃看,让装腔作势的德妃实在有些装不下去了,干脆虚弱的睁开眼,声音又小声又颤抖道,“皇上……臣妾的孩子……孩子。” 容九歌的墨瞳眯了又眯,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点血腥味都没有闻到。 他冷声道,“爱妃小产了,竟然没请太医?” 德妃浑身上下所有的动作忽然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虚弱的开始哭诉道,“呜呜呜,皇上,李太医刚才来过了,呜呜呜,他说臣妾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 “哦?受到了惊吓?” 德妃一个劲的委屈,“嗯,皇上可瞧见臣妾的脸了,这是早上曦昭仪打的,呜呜呜,皇上,她仗着您赐的凤印在后宫之中为非作歹。” 容九歌心中连连冷笑,脸上更是噙着一抹让人胆颤的笑,“是吗?” “皇上,且不说臣妾是四妃之一,就凭着臣妾肚子里的皇嗣,曦昭仪也不该这么做啊,她这是谋害皇嗣,可是死罪啊。” 玉倾城清冷的声音从殿外慢慢传了进来,“德妃娘娘可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第162章 穆慈也算是后宫的一朵奇葩了 德妃怔愣的看着玉倾城一步一步走进来,显然没料到她是和皇上一起来的。 她完全没注意听玉倾城刚才说了什么话,只是惊恐的坐了起来,指着她道,“你……你怎么来了。” 容九歌很自然的搂过玉倾城,两人皆是冷眼瞧着德妃。 玉倾城瞧着她指着她的那只手指头,上面还绑着厚厚的纱布,冷声讥讽道,“德妃娘娘的手是不想要了?” 德妃一听,立马放下了手,更是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被褥里面。 她相信这个曦昭仪真的会当着皇上的面把她的手剁掉。 容九歌睨着她,“苏德胜,太医可来了?” 门外的苏德胜走了进来,垂头道,“回皇上,已经让人去太医院请了,估摸这会儿子也快到了。” 果然,他刚说完这话没多久,早上来过的李太医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延禧宫。 他跪地行礼道,“臣参见皇上,参见曦昭仪。” “免礼,德妃跟朕说,李太医已经知道她小产了,可是真的?” 德妃浑身颤抖的看着皇上,她知道,她死定了。 李太医也是一愣,想到早上德妃和他说的话,瞬间就明白了,他拱手答道,“回皇上的话,德妃娘娘胎像安稳,并无不妥更没有小产一说,皇上的话臣不明白。” 太医的话落,整个寝殿一片寂静。 玉倾城冷嗤一声,“真无聊。” 说完,便准备甩开容九歌的手离开,但是却被某人更加用力的搂紧。 容九歌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如同看待一个死人一般看着德妃,“穆氏,欺君罔上,降为才人,禁足延禧宫,无诏不得外出。” 穆慈也算是后宫的一朵奇葩了。 一个宫女晋位德妃,后又降为修容,因为有孕再次被升位德妃,如今又因为欺君之罪,直接被降为从六品的才人。 从穆德妃到穆才人,这大起大落,不过至少比宫女的身份要强。 穆才人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滚下了床榻,拉住容九歌龙袍的衣摆,乞求道,“皇上,嫔妾知错了,求皇上看在嫔妾腹中龙胎饶恕臣妾吧,嫔妾也只是太思念皇上啊,求皇上恕罪。” 容九歌低眸看着满脸泪痕的大肿脸,挥手把她甩开,“朕就是看在你腹中‘龙胎’的份上,才没有杀了你,摆驾。” 言罢,搂着玉倾城离开了延禧宫。 皇上都走了,太医和宫人们自然也不会再留下,整个寝殿内只能听到穆才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丁香也并没有逃过一劫,直接被拖去慎刑司了,是死是活只能看她坚持多久。 失责的苏德胜则是又下去了领了一顿板子,不是二十大板,而是五十大板,饶是他有内力护体,屁股依旧是开了花,如今正躺在自己的卧房内由着小苏子给他上药,还时不时的嗷嗷大叫。 容九歌带着玉倾城回到未央宫,进入寝殿内之后,他的手再一次不安份的往怀里小女子的衣襟了伸去。 玉倾城冷淡的推开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臣妾不想做了,皇上自己解决吧。” 第163章 得寸进尺,不能忍 容九歌就保持着伸手的这个动作,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玉倾城从他面前走过去,久久没有还神。 臣妾不想做。 皇上自己解决吧…… 呵呵。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下身正昂首叫嚣的小九歌,额头的青筋正凸起很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跳动着。 他自有过女人开始,好像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但是,自从碰到玉倾城开始,这种事情偏偏就是发生了。 两人在缠~绵的时候,自己会莫名其妙的被踢下床,已经不止一次了,如今更是她想做就做,不想做倒霉的就是自己。 容九歌想到这儿,嘴角直抽抽,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反观玉倾城呢,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迅速换下了衣袍,穿上了一身很随意的雪色寝衣,一张未施粉黛小脸一副淡然的模样。 整个人惬意的坐在摇椅上,一手枕在脑后,伴随着摇椅摇晃着。 容九歌轻咳了声,轻步走到她面前,两手撑在摇椅的两边扶手上,俯身看着她。 玉倾城虽然闭着眼睛,自然也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怨气压在她身上,她不缓不慢的开口说道,“臣妾不会帮皇上的,自己动手吧。” 她其实内心也有点小纠结,刚才午睡被吵醒正迷糊着呢,一瞬间竟然被这个人给勾引了,一时失控竟然跟他翻云覆雨了一番。 现下,十分懊恼自己的散神。 容九歌听到她的话,咬牙切齿道,“倾倾,朕的身体若是出了问题,你下半生的性~福可就都没了。” 玉倾城睁开眼,面前的人和她贴的极近,她眨眨眼,“食、色,性也,这两样虽然是人不可缺少的,但是色并非臣妾所钟爱的,只是因为感觉鱼水之欢很舒服罢了,若是皇上不举了,那臣妾自然也不需要了。” 言下之意,你不行了就不行了,我又不是靠这个活的。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一手用力把她抱起,吻上了那张能说会道的红唇,边吻边走近内殿,两人齐齐倒向圆木床。 玉倾城一开始是抗拒的,知道她身上那人在她耳边声音沙哑道,“倾倾,就一次,好不好?” 语气里带着几分乞求与讨好。 渐渐的,就沦陷了。 当然,到最后,两人一直纠缠到后半夜,才慢慢停了下来。 容九歌依旧是被一脚给踹下去的,因为说好的一次变成了一次又一次,玉倾城表示得寸进尺,不能忍。 不过,已经吃饱喝足的某皇上这回自然是不会再说什么的,只是抱着怀里娇嫩嫩的小人儿入睡了。 …… 第二天,宁妃依旧早早的去了永宁宫,等待着池贵妃的召见。 昨天倚翠还代表她的主子在外面候着,今天只倒了杯茶后,人也离开了。 宁妃依旧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喝着茶,等着人,她身后的安澜小声说道,“娘娘,池贵妃怕是不会出来了,不如明日咱们再来吧。” 宁妃摇摇头,“等等吧,哪有这么多明日,她只是想晾晾本宫罢了。” 内殿里,池贵妃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倚翠帮她梳着发髻。 第164章 本宫倒是小瞧了你 池贵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摸着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痕,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宁妃还在外边等着本宫?” 倚翠点头,“是的娘娘,宁妃一大早就来了,奴婢给她倒了杯茶便进来伺候娘娘了。” 池贵妃一声冷笑,“她还真够有毅力的,区区一个嘉嫔小产的事就让她这么上心,她自己个儿的女儿没了的时候本宫也没看她这么上心过。” 倚翠没说话,她虽然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但是还没狂妄到敢说别的娘娘的坏话,毕竟自己只是个下人。 池贵妃拿着手上的孔雀发簪在发髻上比了比,随意一问,“本宫听说,德妃那个贱婢被曦昭仪罚了?” “回娘娘的话,听宫里的传言是德妃挑衅曦昭仪后被赏了二十戒尺,后又让人去皇上那儿谎称受了些惊吓小产了,如今被皇上降为才人禁足延禧宫了。” 池贵妃紧紧握着手中的发簪,恨恨道,“呵,那个贱婢仗着肚子里的那块东西还妄想争得皇上宠爱,本宫倒要看看她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 倚翠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主子虽然人是刻薄了些,但至少还没坏到对孩子动手,幸好幸好。 半个时辰后,杯中的茶早已凉透。 宁妃坐了许久,腰有些酸了,忍不住用手捏了捏。 安澜上前帮她捶背揉肩,关切道,“娘娘,要不咱们今天也先回去吧。” 宁妃依旧摇摇头,“再等等,时间尚早。” “娘娘,您还未曾用早膳就来了,不管怎么样您也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啊。” 安澜急切的关心,宁妃自然是欣慰的,她刚准备开口,门外苏德胜就走了进来。 “奴才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宁妃连忙站起身来,虚扶起他笑着问道,“苏公公怎么来了?” 苏德胜也是满脸的笑意,他道,“宁妃娘娘正好也在,也省得奴才再跑一趟了,奴才是来传皇上的口谕的。”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殿内只有宁妃和她的宫女在。 “娘娘,不知池贵妃在哪儿?” 宁妃歉意一笑,“贵妃妹妹好像还未曾起身。” 苏德胜脸上的笑意一僵,顿时就明白了。 池贵妃这是在晾着宁妃呢,唉,难怪皇上会下这样的口谕了。 得知苏德胜来了之后,池贵妃匆匆忙从内殿走了出来。 “竟是苏公公来了,本宫昨晚睡的晚起迟了,让公公久等了。” 照理说自己一个贵妃是不用对一个太监低三下四的,不过苏德胜毕竟是贴身伺候皇上的,她还要靠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呢。 苏德胜本就是人精,自然也不会吧池贵妃的话当真,只顺着她的话说,“哪里,奴才也只是刚刚到而已。” 池贵妃笑盈盈道,“不知皇上让苏公公来……?” “皇上口谕,让二位娘娘七日内查清嘉嫔小产一事,还望二位娘娘不要懈怠。” 两人齐齐跪拜接了口谕,送走了苏德胜之后,池贵妃面色难看的盯着宁妃,“呵,本宫倒是小瞧了你,竟然有本事找到皇上帮你。” 第165章 那本宫和妹妹就各查各的好了 显然,池贵妃以为是宁妃见不到她,就跑去找皇上求的这个圣旨口谕。 宁妃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贵妃姐姐说笑了,臣妾怎么会有这个本事能请来皇上的旨意。” 池贵妃双眸微眯,想想也是,皇上这几天的行踪她也是打听的,并没有和宁妃碰面的机会,难道……又是那个曦昭仪? 哼,多事的贱人。 她走到主座上优雅的入座后,漫不经心冷哼道,“哼,宁妃妹妹也坐吧,皇上既然给了七天时间,关于嘉嫔小产一事妹妹以为要从何查起?” 照理说这事儿该给皇后查,偏偏皇后被禁足了,但是自己和宁妃又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力,也就是说只能凭着自己的人脉去查探。 明明曦昭仪拿着凤印,却什么事儿都没有,皇上还真是疼她呢。 池贵妃心里想着,脸色也越来越差,手中的锦帕揉了又揉。 宁妃其实心里的想法和池贵妃差不多。 自打她的晗月死了,她一颗心就放在妹妹的胎上,只盼着妹妹能平安诞下皇嗣,也让她在这后宫中有个盼头。 她自己查不到杀害女儿的凶手,如今又要查别人小产的事,皇上也真是看得起她。 “贵妃姐姐,嘉嫔毕竟是在太后寿宴上小产的,当晚的食物都是有御膳房的人准备的,不如先往那儿查查?” 池贵妃瞥了她一眼。 “太医先前说,嘉嫔是因为长期接触麝香,本宫认为还是要好好查探储秀宫以及和她接触过的人。” 宁妃微笑道,“姐姐说的是,不过和嘉嫔最亲密的丁氏已经殁了,而储秀宫……姐姐还认为如今能搜到什么东西吗?” 两人唇枪舌剑,一言一句都不想让,都不想服从对方的安排。 一炷香时辰后,池贵妃冷眼瞧着她,“既如此,那本宫和妹妹就各查各的好了,七日后再一同向皇上复命。” 宁妃起身福礼,“妹妹都听姐姐的,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 嘉嫔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寝殿内,她一大早就托了宫里的小太监把丁素素的尸体抬到宫外的乱葬岗去了。 因为是被皇上赐死的,所以不能得到体面的安葬,只能把尸体扔去那儿。 她本就小产没几天,又一度受刺激,没休息好。 现在整个人披头散发,一脸惨白,就如同女鬼一般。 内务府新派来的两个宫女芳菲和芳若前来伺候嘉嫔,待她们两人打开殿门开到坐在床上的嘉嫔时,着实是吓了一跳。 但好在两人还算沉稳,齐齐跪下,“奴婢芳菲,芳若参见嘉嫔小主。” 嘉嫔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因为许久没有说话声音极其沙哑,“你们……是谁?” 芳菲答道,“奴婢们是内务府新派下来的宫女,来伺候小主的。” 嘉嫔点点头。 两人很有眼头见识的一人去端茶倒水,另一人开始帮嘉嫔整理妆容。 全都收拾好了之后,嘉嫔问她们,“你们从前是在哪儿伺候的,本小主瞧着你们还不错。” “回小主,奴婢们从前是伺候萧太妃的。” 第166章 曦昭仪,好巧 嘉嫔闻言柳眉一蹙,“既然是伺候萧太妃的,如今怎又来了本小主这儿?” 芳菲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小主的话,萧太妃身边除了怜儿姑姑,其他的人都是三个月就要换一次的,她不喜欢整天看着相同的面孔。” 这个怪癖,整个皇宫的宫人们都知道。 萧太妃虽然喜欢当今皇上,对宫妃们的态度极差,但是却对身边的宫人们极好,三个月时间一到,她便会给许多赏钱把人送走。 正因为如此,许多宫人们都巴不得往萧太妃那儿去伺候。 嘉嫔自然也是知道萧太妃的,她刚进宫的那会儿见到过。 一个极其风~骚的女人,像极了烟花之地的女子。 “嗯,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小主身边的大宫女了。”嘉嫔指着芳菲道。 “奴婢多谢小主。” 芳菲和芳若虽然原先是伺候萧太妃的,但是更久以前确实待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名利对她们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这次她们会被派来伺候嘉嫔,也是苏总管的意思,说是要伺候实则却是监视。 当然,嘉嫔是不会知道了。 她此刻压根就没有闲心注意这两个宫女,而是一心在盘算着要如何规划一个详密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曦昭仪给解决掉。 她想到了自己的家族,江南皇商首富应家。 …… 午后,玉倾城去了一趟宁圣宫,去探望了一下先前受到惊吓的太后。 从宁圣宫出来之后,意外碰见了容安歌。 容安歌依旧是一脸阳光笑意,挥了挥手中的折扇,“曦昭仪,好巧。” 玉倾城凭借自己强烈的感觉,这个安王虽然用很正常的眼神看着她,但总是有种别的情绪在里面。 她很不喜欢在她掌控以外的东西,所以不和这个人接触是最好的办法。 容安歌看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直直的从他面前走过去了,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她。 玉倾城看着自己衣袖上的那只手,秀眉蹙了蹙。 她身后的知琴更是一脸诧异,这个安王还真是胆大。 虽然现在这附近并没有别人在,但是这皇宫内院的,一个王爷和皇上的嫔妃拉拉扯扯的实在是不妥当。 容安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松开手,盯着玉倾城的眼神道,“曦昭仪陪本王聊会儿,可好?” 御花园的朝日亭内,两人面对面的品着香茗。 玉倾城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容安歌,心中自嘲一笑。 她有多久没有心软了,只是刚才看着他面带乞求的问了句‘可好?’自己便下意识的开口答应了。 难怪,就连知琴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容安歌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曦昭仪昨日见过若儿了,你觉得她……如何?” 玉倾城虽然不明白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嗯,肖侧妃很好,很适合王爷。” “呵……”容安歌突然就很想笑,笑自己的愚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他找她来,明明不是想问这个的。 第167章 对啊,是倾城和安王呢 玉倾城看着容安歌莫名其妙的傻笑,心中默默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御花园此刻并没有其他人,或许是因为已经是初冬,太冷。 或许是因为嫔妃们知道即便是她们有机会在这儿偶遇到皇上,她们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青睐,所以也就放弃了。 寒风瑟瑟,朝日亭大理石柱周围的纱帘都被吹的随风摆动。 容安歌这才注意到玉倾城身上仅有薄薄的一件外衫,即便是衣领衣襟都有着保暖的狐毛,但是看上去还是十分的单薄。 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关心道,“你是不是冷了,本王送你回去。” 玉倾城的眼底迅速闪过一道寒芒,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语气冰冷道,“本宫体质偏冷,也感觉不到冷,多谢安王殿下关心。” 果然天下男子都是一个德行,见色起意。 说罢,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但是,这个时候,她突然被人从身后一个熊抱。 很小的肉团儿的感觉。 玉倾城低头看见腰间的那两只小手,无奈一笑。 明月公主侧过小脑袋傻乎乎的盯着玉倾城,“美人姐姐,明月就知道是你。” 不过,她很快又注意到了容安歌的存在。 许是她小脑袋中第一个异性的存在,她一下子就看呆了。 容安歌其实并未见过明月公主,只是知道自己皇兄有个傻女儿,不过面前的小女孩儿本就是个一脸天真的孩子,谁又会往那方面去想。 玉倾城把明月勾到怀里,把面前的点心递给她。 “她是你的皇兄的女儿,明月公主。” 容安歌瞬间了然了,原来真是那个傻公主,不过怎么看起来和玉倾城关系很好的样子。 小明月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点头,用力把嘴里的点心一下子咽下去,“嗯嗯,我就是明月。” 她的小眼睛时不时的撇向容安歌,好像在询问这人是谁。 容安歌捏了捏她圆圆的小脸蛋,柔声道,“本王是你的小皇叔。” 小明月乖乖的点点头,糯糯的喊了声,“小皇叔。” 虽然她不明白小皇叔是什么东西,就好比她出生至今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对她那么温柔的笑一样。 玉倾城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照顾着她吃点心。 容安歌一直盯着明月看,突然冒出一句玩笑话,“这孩子,和皇兄一点都不像呢。” 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长得像容九歌。 玉倾城早在第一次见明月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开口说道,“她的母嫔是唐修媛,许是和她长得像吧。” 话说,她进宫至今,好像从未见过这个唐修媛。 容安歌听到唐修媛的时候,眉心一蹙,“也许吧。” 除了站在亭外的知琴,这三个人坐在亭内熟稔的讲话,从外人眼里看起来倒有几分像一家三口了。 比如,正好路过的玉雪兰就把朝日亭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绛紫小声的惊呼道,“小主,那不是曦昭仪和安王殿下吗?” 玉雪兰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对啊,是倾城和安王呢。” 第168章 倾倾还真是好心呢 绛紫并没有听懂玉雪兰的话中话,只问道,“小主,咱们要过去吗?” 玉雪兰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帕子,“不必了,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了,走吧。” 离开前,她还似笑非笑的又看了眼亭子里交谈甚欢的两人。 因为明月还小,又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的,所以穿的也不多,玉倾城看她冷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容安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声的苦笑一声。 …… 玉倾城没有抱孩子的习惯,只是任由小明月牵着她的手指头一蹦一跳的走着。 “知琴,你可知她住在何处?” 知琴摇摇头,她还真没关注过宫里的这个孩子。 “唐修媛位列九嫔之一,已经有资格教养自己的孩子了,公主应该和她住在一起吧。” 玉倾城淡淡道,“所以,唐修媛住在哪儿?” “……”知琴沉默,好吧,她还是不知道。 玉倾城思考着要不要把明月先带回未央宫,三人就在宫道上停了下来大眼瞪小眼。 小明月抬起头傻乎乎的对着玉倾城一阵傻笑。 这时候,小苏子屁颠屁颠儿的朝着她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好主子,奴才终于找到您了,皇上找您去御书房伴驾呢。” 玉倾城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小苏子看到明月,“咦,主子,这不是明月公主吗?” “嗯,你应该知道唐修媛住哪个宫吧,你去把明月送过去吧,顺便提醒一下照顾公主的宫人们,看好公主。” 小苏子连连点头,准备伸手去牵明月的时候,被她一躲闪开了。 明月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盯着玉倾城,“美人姐姐,明月不要别人,明月不想离开你。” 御书房内,容九歌和明月两个人互相对视着。 最后,还是容九歌先败下阵来,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指着明月看向玉倾城,颇为无奈道,“这个……是什么?” 玉倾城坐在木椅上,淡淡的抿了口茶,“臣妾在路上捡到的,应该是又走丢了。” 走丢了…… 容九歌嘴角一抽,“所以,你把她带到朕这儿来做什么?” “她说不想离开臣妾,就一起带来了。” “呵……倾倾还真是好心呢。” “多谢皇上夸奖,臣妾也这么觉得。” 苏德胜昨天被打了五十大板,擦了夜丞相给他的膏药之后,今天已经能下地了,就是走路的时候,屁股还痛的厉害。 皇上为了惩罚他,不让他到处走动,只让他就这么一直站着。 他在一旁听着皇上和曦昭仪的对话,拼命的咬着牙没让自己笑出来。 这两个人……怎么总是一言不合就斗嘴,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形象。 小明月一直盯着容九歌看,她只觉着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应该是见过,但是看他咬牙切齿要吃人的样子有些后怕的躲去了玉倾城的身边。 容九歌看着她的举动,冷笑一声,“你的嬷嬷呢?” 躲在玉倾城身边的明月听懂了嬷嬷两个字,虽然不知道上面那人是不是再跟她说话,但是下意识的就接话了。 第169章 皇上的女儿唤臣妾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小明月伸出半颗脑袋,对着容九歌糯糯道,“嬷嬷说明月不乖,不让明月随意走动,还把明月用绳子绑在床上,明月是趁着嬷嬷去拉臭臭的时候溜出来哒,是不是很聪明。” 说完,还自我感觉很厉害的嘿嘿笑了两下。 听完她的话,容九歌和玉倾城同时眸色一沉。 一旁的苏德胜听的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虽说明月公主并不受宠,她的母嫔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女子,但是好歹也是上了玉蝶的公主,这些个奶娘嬷嬷简直找死。 玉倾城把明月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嬷嬷把你绑起来,你没有告诉唐修媛吗?” “糖?”小明月头一歪,听不懂唐修媛是什么。 “唐修媛就是你的母嫔。” 明月依旧是摇摇头。 容九歌扫了眼那个傻丫头后,对玉倾城说道,“唐修媛当初生产之时偷偷用了催产药,导致明月不足月从而痴呆,朕下令她禁足在自己寝殿了,明月是跟在奶娘嬷嬷身边长大的。” 原来竟是这样,难怪明月不认人。 玉倾城轻轻扯开明月的衣裳,果然在臂膀上看见绳子的勒痕。 “皇上打算如何,她……毕竟是皇上的孩子。” 容九歌嘴张了张,显然是有话想说,但是还是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咽下去了。 有些事情,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他话锋一转,“倾倾觉得呢?” 玉倾城摸着明月的脑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上不如把她寄养在别人那儿吧,至少有个人可以照顾她。” 容九歌冷笑,“倾倾以为这后宫谁能把明月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一个公主,还是个傻子。 在皇宫之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谁会心甘情愿的对她。 玉倾城沉默了。 他能想到的,她又怎会想不到。 连宫里的奴才都能欺负一个公主,更何况那些所谓的主子呢。 良久之后,容九歌压着嗓音道,“倾倾,不如她先给你……”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玉倾城冷漠的打断,“不要,臣妾不会替别人养孩子,皇上想都不要想。” 她还没有大度到把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当作自己的女儿来养,即便是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喜欢他。 容九歌一愣,他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倾倾你误会了,朕的意思是让明月搬去未央宫住,不是让她把你当作母妃。” 其实,他有一瞬间以为玉倾城是吃醋了,但是看她目光一片清透寒凉,也知道自己依然是想多了。 心里不免还是有些苦涩的。 小明月虽然又小又傻,但是这会儿大概也能听明白他们在讨论把自己送去哪儿。 她拉着玉倾城的手,泪眼汪汪道,“美人姐姐,明月很乖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容九歌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声音不觉大了些,“放肆,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你该叫她曦昭仪而不是美人姐姐。” 喊姐姐的话,这辈分是要差到十万八千里了。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皇上乃臣妾舅舅,皇上的女儿唤臣妾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第170章 还是和‘那个人\’有关的 “噗哧。”苏德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曦昭仪真厉害,这口才,能把皇上说的哑口无言,这世上估计仅她一个。 容九歌冷眼一瞥,沉声道,“苏公公,很好笑是吗,屁股开花还没玩过瘾?” 苏德胜连忙跪下,因为动作太大碰到了屁股上的伤,又免不了哎哟一声。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 若是平常,苏大总管这个样子也就算了,偏偏他现在受伤了,模样极其滑稽搞笑。 小明月看他哎哟哎哟的叫唤,觉得好玩,一直拍手叫好。 容九歌无奈抚额,自从他把玉倾城放在自己身边后,他变得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从前的冷血形象早就不复存在了。 “苏德胜,把明月带去偏殿,再让御书房送些点心来。” “是,奴才遵旨。” 破天荒的,明月竟然同意跟着苏德胜走了。 容九歌看着玉倾城,伸出手,“倾倾,过来。” 玉倾城倒也没拒绝,有个人肉垫子总比坐硬梆梆的木椅好,走了过去任何他把自己拉坐在他怀里。 “朕刚才提议的,倾倾可同意?” 容九歌握着玉倾城的手,时不时的亲吻两下,但是隐隐约约闻到了不属于她的香味,眉心微微蹙起。 他以为是明月身上的,也就没有多想。 玉倾城斜眼瞧他,“皇上刚才应该是有别的话要说吧,明月待在臣妾宫中对皇上可有好处?” 容九歌轻笑,“倾倾的才智一向令朕佩服,不过……有些事情朕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会明白朕这么做的原因的。” 有些事情,是秘密。 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就被捅破,恐怕会出大事。 况且……还是和‘那个人’有关的。 玉倾城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她从容九歌的眼神里好像看出了不符合他的恐惧,难不成还有他一个皇上害怕的事情吗? 她感觉,容九歌也是个有秘密的人。 冷宫内的一间寝殿内,幽暗无光。 若是有人现在从外面经过,可以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男女压抑的娇吟以及粗吼声。 一场偷~情结束后,女子整理好自己衣裳趴在男子裸~露的胸膛上,时不时做出挑~逗的动作。 她娇声问道,“对了德妃哦不,穆才人的孩子可是你的?” 男子闷哼一声笑了,捏了捏女子的脸颊,“当初不是你让我亲自去调教那个女人的吗,怎么,如今可是吃醋了?” 女子撇撇嘴,“哼,奴家才没有吃醋,当初让你去调教她,可没叫你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我无意间碰到她的脉,起初也以为是我的,可是月份大了一些才确定是那个小皇帝的,下次我会注意的。” 男子说完,吻了吻她的额头,从床榻上下来穿好了凌乱的衣袍。 借助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可以看清那男子的脸不就是经常出入穆才人寝殿的那个‘卫嬷嬷’么。 女子也下了床榻,从身后抱着他,语气微冷带了些许杀意,“千万不要让别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否则我会杀了她。” 第171章 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黑暗,遮住了女子的容貌,谁也不知道这人是谁,除了那个男子。 男子听到她的话身子僵了僵,随即转身反抱着她,轻声道,“柔儿,我只喜欢你一人,你不能生旁人更是没资格生下我的孩子。” 名唤柔儿的女子听到这话勾唇一笑,垫脚吻上男子的薄唇,两人又进入新一轮的巫山云雨之中。 …… 容安歌失落的回到王府之后,一个人坐在竹楼煮酒喝着。 许久之后,一道玩味的声音从他身边不远处传来,“啧啧,十四爷好大雅兴,初冬寒风中一人坐在竹楼煮酒喝。” 竹楼,顾名思义是用主子搭建起来的阁楼,四周仅用纱帘遮掩,并起不到挡风的作用。 容安歌看着夜子轩吊儿郎当的环胸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冷嗤一声,“夜丞相雅兴也不错,翻墙进别人的府邸。” 夜子轩被人道破自己的行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他对面随意坐下,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 “嘶,好酒。” 容安歌冷哼一声,“呵,本王的王府自然没有劣质的东西,酒亦然。” “哎呀,有了美酒却无佳人在怀,真是可惜啊,若是此刻能听佳人抚琴一曲,才是一大快事啊。”夜子轩慵懒道。 容安歌瞥了他一眼,后抬手把凌渊招来,“去把肖侧妃喊来,让她带着琴。” 凌渊抱拳,“属下明白。” 夜子轩嗤笑,“你这个侧妃还真是管用啊,琴棋书画被你调教的样样精通,本相记得两年前见她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只会做些杂活的野丫头。” 他印象中,自己这个王爷好友从小就放荡不羁,对女人一向敬而远之,没想到出去游历一趟不仅带回来一个女子,还破了人家的身子。 当初先帝赐下一堆侍妾,好几个都是朝中大臣的嫡女,哪个不是貌若天仙,偏偏容安歌愣是连看都没看一眼,更不谈碰了。 他那时候一直以为,十四爷要么是不举也么就是喜欢男人。 容安歌眸色一暗,拿着酒杯的动作一顿,“若儿她已经是皇兄亲封的侧妃了,下次不要再说她是野丫头。” 夜子轩玩味一笑,“呵,皇上的旨意本相可是明白的,所以你呢,是打算让她给你生个孩子还是一年以后迎娶王妃?” 沉默了一会儿后,容安歌淡淡道,“本王一年后会迎娶正妃。” 这个答案倒是让夜子轩一愣。 他一直都知道容安歌至始至终只有肖若水一个女人,他也一度认为肖若水会为安王诞下第一个子嗣,可不曾想到…… 容安歌宁愿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也不愿肖若水生下他的孩子。 他问,“为什么?” 容安歌苦笑一声,“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这世上不是谁都有资格生下本王的孩子的,若儿虽然好,但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意外罢了,她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不好冷落了她,毕竟当初醉酒强占的人是本王。” 匆忙抱着琴赶来的肖若水在竹楼外听到王爷的话,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第172章 琴音未乱,心却乱 肖若水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一年后就要迎娶正妃了。 竟然这么快。 她也不曾料到,原来孩子和王妃还有关系。 一年内自己不能诞下麟儿,王妃就要进门。 她更不曾料到,王爷宁愿娶一个陌生女人进王府,也不愿她生下孩子。 为什么,是嫌弃她身份卑贱吗。 肖若水感觉自己的心好痛,非常痛。 不过她很快收好心神,擦到眼泪,确认看不出来自己哭过之后,才走了进去。 “妾身给王爷请安,给相爷请安。” 容安歌亲手扶起她,柔声道,“若儿,给本王和丞相演奏一曲吧。” “是,妾身遵命。” 肖若水把琴放在一旁的矮桌上,随后芊芊玉指在琴弦上翩翩起舞,发出一声声动听悦耳的琴声。 夜子轩朝她看了眼,眼神中少不了有些笑意。 这个女子还是这么怕小十四呢,明明小十四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软的形象。 呵,有趣。 伴随着阵阵琴音,两人继续了对话。 容安歌晃动着酒杯,淡淡道,“左太师和池大学士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夜子轩叹气道,“上次左林贪污的证据虽然已经让暗卫送去了池安泰府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竟然没有掐起来反而是搞起了同盟。” “嗤,两只老狐狸,虽然被禁足了,但是这些日子没少在府里花天酒地。” “可不是,暗卫天天来汇报,本相听的都觉得恶心,对了,听说池安泰打算把她的庶出小女儿送进宫。” 容安歌双眸眯了眯,“池贵妃已然失宠无异,池家总要让新人代替的,不过本王好奇的是他以什么名义让她的庶出小女儿进宫。” 夜子轩呵呵笑了两声道,“若是从前,咱们的皇上肯定是来者不拒的,不过……如今后宫有了一个曦昭仪,怕是池大学士的算盘要落空了。” “曦昭仪……皇兄不是说只是玩玩么?” “这也就你信吧,咱们都是男人,你难道看不出皇上对曦昭仪的情意?他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承认罢了。” 容安歌身子一晃,唇边的酒杯遮住了他嘴角若有若无的苦笑。 可偏偏,一旁弹琴的肖若水却看得清清楚楚。 琴音未乱,心却乱。 夜子轩想到什么,突然坏笑道,“不过,皇上不想承认也是对的,曦昭仪那个冰美人对皇上可是连一丝情意都没有,本相有时候都有些好奇定国公是怎么培养她的,这个冰冷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容九歌冷眼睨着他,“旁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难不成你又让苏德胜看着皇兄了?” “怎么可能,本相也是要命的好不好,而且这些事哪里要别人说,自己用眼睛看不就知道了。” 夜子轩说着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皇上好像和曦昭仪达成了什么协议,她好像能帮皇上拿到什么东西。” 容安歌目色一沉,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一分,“皇兄在后宫中只有一样东西没有得到,那就是暗龙令,难不成……” 第173章 能看到安王发火,此行不亏呀 夜子轩认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啪——”容安歌一掌拍在矮桌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胡闹,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以替皇兄做这件事。” 正在弹琴的肖若水被他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指尖用力一挑琴弦。 弦断了,食指也被划破流出了血。 她连忙跪在地上,“妾身失礼,还望王爷恕罪。” 容安歌蹙着眉心刚准备呵斥她,突然看到她流血的手指时目光微沉,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妾身告退。” 肖若水抱着琴匆忙离开,她还从未见过王爷发过这么大的火。 刚才两人刻意降低了说话的声音,所以她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王爷拍桌站起来吼的那句话,让她确认了他们在谈论曦昭仪。 她不像承认,她好羡慕。 羡慕曦昭仪能得到皇上以及王爷的爱意。 夜子轩看到突然发火的容安歌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坐下来。 “喂,你吃火药了,怎么发这么大火。” 容安歌甩开他的手,语气极差,“皇兄怎么能让曦昭仪去找暗龙令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帝的暗卫各个武功高强,只守护暗龙令执有者。” “皇上怎会不知,不过那个暗龙令现在在萧太妃身上,这后宫的女人自然只有后宫嫔妃去接触比较好,难不成你还指望你的皇兄把萧太妃纳入后宫不成?” 容安歌又怎会听不出他意有所指,冷哼一声,“不就是把一个太妃变成他的嫔妃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夜子轩连连咂舌,“你好歹也是咱们南越国一等亲王啊,总要为你皇兄设身处地的考虑考虑吧,且不说萧太妃是先帝嫔妃,她又爱慕皇上,可她偏偏有个西域的出身,还是勾栏院里的姑娘。” 容安歌扫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一口。 “她身世不清不白的,若是真进了后宫,皇上还指不定被人嘲笑成什么样呢,还有别看你皇兄在这皇城呼风唤雨的,要知道塞外边关的那个人才是咱们真正的敌人。” 容九歌听到他的话,紧紧捏着酒杯,手指都泛白了。 他语气里带着浓郁的恨意,“那个人最好永远不要回来,否则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给皇兄报仇。” 夜子轩摆摆手,“咱们派去边关的暗卫都被他杀了,他若是回来多少也会有些消息的,不过已经过去三年了,他应该暂时不会回来了吧。” 他看到容安歌浑身散发着戾气,连忙转移话题,“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曦昭仪,她身边婢女的武功都和苏德胜差不多,而且本相若是没猜错的话,她身边应该有暗卫保护着,毕竟定国公府嫡脉只剩她一人了。” 容安歌双眸微眯,“行了,这件事你不用说了,明日我进宫和皇兄谈一谈。” 夜子轩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好好喝酒的雅兴都被你的怒火给弄没了,本相先回府了,改日再见。” 能看到安王发火,此行不亏呀。 第174章 不知两位想怎么死? 夜子轩离开后,容安歌依旧一个人留在竹楼喝着闷酒。 午膳时间,肖若水来悄悄看过,但是她没敢走近,因为她知道这个时辰王爷不会高兴看到她的。 所以,她又默默的离开了,带着泪。 …… 御书房内,小明月第一次在这里用午膳,第一次吃到这么多好吃的菜肴。 容九歌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傻孩子同坐用膳,到处都喷的是饭米粒。 玉倾城入宫以来第一次看到容九歌黑沉着一张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爆发。 一顿午膳,还算比较愉快的用完了。 若是平时,容九歌定然会让玉倾城留下来陪着她,可偏偏如今多了一个人,虽然有万般不舍,但也只好让她先回去了。 毕竟,明月还是需要好好安顿的。 曦昭仪带着明月公主回了未央宫,好几个宫人都好奇的出来张望。 小苏子也是一脸惊讶,“主子,您怎么把公主带回来了?” “你去把从前照顾公主的奶娘嬷嬷都带过来,还有……让内务府总管来一趟。”玉倾城看着坐在一旁软榻上玩着她的锦帕的小明月,忍不住抚额。 知琴倒了杯茶给她,“主子,奴婢带公主下去休息吧。” “嗯,你把偏殿收拾出来,带她去库房看一看,若是喜欢什么就让她拿去玩吧。” “是。” 半个时辰后,小苏子压来了两个穿着宫女服装的女人,一个年轻女子,一个老嬷嬷。 玉倾城冷眼凝着两人,语气淡淡,“你们是照顾明月的奶娘和嬷嬷?” 两人齐齐下跪,“奴婢们给昭仪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金安,奴婢们却是照顾公主的。” “呵。” 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吓得两人身子又是一颤。 “欺侮皇室公主,不知两位想怎么死?”玉倾城看着自己的两只玉手,冷漠的问道。 奶娘已经吓傻了,而那嬷嬷则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还望娘娘明察啊,奴婢们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侮公主啊,请娘娘明察啊。” 玉倾城冷哼一声,“本宫还不相信一个孩子会说谎话,你们俩的死期到了,别嚷嚷了,吵得本宫耳朵生疼,夜风。” 一道疾风闪过,黑影落在玉倾城面前,单膝跪地道,“属下在。” “点了那两人的全身大穴,特别是哑穴。” 奶娘和嬷嬷根本来不及开口和反抗,就已经浑然动弹不了,只剩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满眼的惊恐。 小苏子在夜风出现的一瞬间就给懵了,他竟然不知道主子身边还有暗卫的存在,而且好像很厉害的感觉。 玉倾城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殿外,边走边冷言道,“把两人拖到院中来,一人五十。” 夜风银色面具下的的脸微微抽搐,但还是听话的把两人给拖了出去。 在她们恐惧后怕的眼神中,拔出了自己腰间的软件。 一人五十的意思是,剑锋割肉五十下,见血却不致命,但是……最后却是血尽而亡。 可以亲身体验自己的死亡经历,这才是最恐怖的事。 第175章 请娘娘放宽心 玉倾城环胸靠在门框上,看着夜风像在雕萝卜一样,一剑一剑划在那奶娘和嬷嬷身上。 她们身上的血迹早已经把身上的宫装都给染红了,血迹一直滴染在地上。 偏偏两人虽然痛的要命,却不能动弹也不能出声。 未央宫的宫人们在一旁看着,好几个人看到这血肉模糊的场景都忍不住吐了起来。 小苏子稍微好一些,但也免不了嘴唇发白胃里一阵翻涌。 这会儿,内务府的李总管也刚好来了,看到这个场景一下子就呆愣在了原地。 他在这皇宫多年了,没少见过血腥场景,但是像这样子行刑的真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脚步沉重的走到曦昭仪面前,跪地请安,“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玉倾城抬眸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李公公来了,起吧。” 李公公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黑衣男子拿着剑在两个宫女嬷嬷身上划来划去。 夜风的技术很好,五十下很快就结束了,随着剑落,奶娘和嬷嬷的身体齐齐倒下,抽搐了几下闭上了眼睛。 两人已经血尽而亡了。 玉倾城抬起双手拍了两下,不冷不热道,“夜风,有进步。” 夜风的软剑上没有沾到一点血,他拱了手之后闪身隐到暗处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玉倾城鼻尖动了动之后,指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看向李公公道,“公公可识得这两人?” 被点名的李公公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摇头,“奴……奴才不认得。” “唔……”玉倾城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沉思道,“本宫记得……这两人应该是你挑的吧,明月公主的奶娘和嬷嬷,嗯?” 李公公紧张的直哆嗦,明明是冬季,偏偏他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他结巴道,“奴才,奴才是让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去选得,奴才真的不认得她们啊,求娘娘明鉴。”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毕竟宫里本来孩子就不多,所以奶娘也少。 小苏子咽了咽喉咙,也走到玉倾城身边帮着说话,“娘娘,李公公怕是真的不知道,内务府总管也不是什么都亲自去做的。” 他从前也受过李公公的恩惠,这时候还是帮着讲讲话比较好,不然主子发火下一个五十剑可能就划在李公公身上了。 玉倾城看着小苏子,凤眸微眯,随后把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李公公身上,语气凉薄,“既然如此,那这次就不怪李总管了,不过……明月公主如今住在本宫这儿,还要麻烦李总管亲自挑选好合适的奶娘和嬷嬷送过来,可以做到吗?” 李公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忙叩首道,“奴才定然会挑选伶俐的人来伺候公主,请娘娘放宽心。” 玉倾城颔首,下巴朝着地上的尸体抬了抬,语带嫌弃道,“李总管走的时候记得把这两人拉走,本宫就不送了。” 说罢,转身走进了寝殿。 李公公也顺势瘫坐在地上,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神情恍惚。 第176章 本宫可不会顾念姐妹之情 小苏子面色难看的挥着手上的拂尘,对着一旁观望的宫人们吼道,“看什么看,都闲的没事做了,还不快滚去做事。” 未央宫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全走了。 小苏子走到李公公身边,用力拉起他站起来,又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总管,娘娘吩咐的事好好做,这两个奴才虐待公主,其罪当诛。” 其实小苏子自己也是去内务府的路上碰到他师傅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在宫里做奴才的,各个都是眼高脚低的。 主子受宠,他们也高人一头,不过,不管怎么样,还不至于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所以,那奶娘和嬷嬷可以算得上是找死了。 “虐……虐待公主?”李公公愣了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敢相信的尖声道。 “是呀,而且这事儿还让皇上知道了,这两人死不足惜,总管您还是赶紧去找新的奶娘和嬷嬷来吧,咱们娘娘交代的事您一定要办稳妥了。”小苏子提点道。 李公公连忙点头,又挥手让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小太监把那两具尸体给抬下去了,才拍了拍小苏子的肩膀道,“今天多谢你替杂家说话了,杂家先下去做事了。” 未央宫又重新恢复了平静,若是不是地上还有一滩血渍,谁会想到刚才在这里死去了两个宫人呢。 明月公主暂时由曦昭仪抚养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六宫。 这次,嘲笑她的人比较多。 毕竟,明月公主是个傻的,没什么用,而且只是暂时抚养,人家真正的母嫔还是唐修媛不是。 …… 两日后,太后为了替南越子民以及皇帝祈福,再一次前往护国寺。 众嫔妃送走了浩浩荡荡的太后仪仗之后,池贵妃突然扶着发髻语气不善道,“皇上把嘉嫔小产一事交给了本宫以及宁妃妹妹查,七日时间如今还剩下了四日,诸位妹妹若是做错了事最好早些交代,否则……本宫可不会顾念姐妹之情。” 温昭容连连摇头道,“唉,也不知道谁和嘉嫔结了怨,非得拿孩子做手脚,真是丧尽天良哟。” 这个时候,大家当然要把自己撇的清清的。 谁都看得出来,这次八成会找个替死鬼来了结这件事,怕是有人要遭殃了。 一些早已失宠,不参与皇后和贵妃之间斗争的几个小嫔妃都神色有些紧张,深怕这莫名其貌的罪名会落在自己头上。 玉倾城淡淡的看着众人的表情,不冷不热道,“希望二位娘娘最终的调查结果不会让皇上失望,臣妾告辞。” 言下之意,她们调查的所有举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中,不要妄想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些不该做的小动作。 池贵妃眼神恶毒的看着玉倾城离开的背影,她虽然也想过把嘉嫔小产一事栽赃到她头上,但是她更知道曦昭仪身后的人是皇上,栽赃陷害只会让自己倒霉。 宁妃听到玉倾城的话,神色晦暗不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第177章 把你送去伺候皇上,你可愿意? 调查嘉嫔一事,动作很大。 整个后宫所有嫔妃的宫殿都被池贵妃安排的太监们搜了一遍,包括还在禁足的皇后的凤仪宫。 皇后这几日来了葵水,她整个人都黯然失神。 她知道自己再无怀孕的可能了,王嬷嬷先前不是说那药必然会怀上子嗣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得不偿失的感觉,她算是体会到了。 王嬷嬷被杖毙后,内务府又给她送来了新的贴身宫女,佟冬。 “娘娘,您肚子疼,奴婢顿了红枣桂圆茶,您喝了会好些。” 皇后结果琉璃碗,用汤匙慢慢一勺一勺喝了起来,她对这个宫女很满意,听话懂事不说,人长的又水灵聪明。 想到这儿,她闹钟闪过一丝灵光。 她自己上次下药一事已经被皇上厌恶,此生怕是再无生下皇嗣的机会,若是把佟冬送给皇上,让她替自己生养一个也无不可啊。 只要到时候买通产婆舍母保子就好。 这个想法一出,皇后哪里还有低沉的模样,连同看佟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突然,外面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佟冬连忙出去查看,再进来的时候领来了一个太监。 那太监面见皇后,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奴才长贵,奉贵妃娘娘之命带人搜查六宫,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皇后靠在软榻上,眼神微眯,“为何搜宫?” 太监如实答道,“回娘娘,皇上下旨着贵妃娘娘和宁妃娘娘彻查嘉嫔小主小产一事。” “嘉嫔小产,皇上竟然这么在意……”皇后喃喃自语后对着那太监道,“你们进来搜吧,不要把东西弄坏。” 长贵名义上是池贵妃的人,实则确实容九歌安排在贵妃身边的。 他带着几个太监仔仔细细的把凤仪宫搜了一个遍,最后在床榻的角落内搜出两小包类似粉末的东西。 他四周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看到之后,把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娘娘,奴才等已经搜完了,凤仪宫并没有东西。”长贵带着几个小太监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皇后娘娘发话。 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嬷嬷一时大意,忘记把助孕药和迷情散扔掉,更不曾想到这些东西将会落到皇上的手中。 她看着下面跪着的人摆摆手,“嗯,退下吧。” 凤仪宫又恢复清静之后,佟冬才上前和皇后说道,“娘娘,您说皇上为什么要查嘉嫔小主小产的事情?” 皇后冷笑,“估计要给江南应家一个交代吧,本宫听说丁氏被赐死了?” “是啊娘娘,奴婢偷偷瞧了一眼,七窍流血,死的可恐怖了。” 佟冬想到丁素素的死相,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 “佟冬,本宫有话问你。”皇后很认真的看着她道。 “娘娘请说,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宫的意思是……等禁足结束以后,把你送去伺候皇上,你可愿意?” 佟冬面露诧异,以为皇后是在试探自己,连忙跪下道,“娘娘明察,奴婢并无不轨之心,不敢肖想皇上的,求娘娘明察。” 第178章 带公主下去好好洗一洗 皇后叹了口气,亲自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你不要多想,本宫没有别的意思,本宫想扶持你,你可愿成为皇上的嫔妃?” 佟冬虽然面露纠结,但是心里早已欢呼雀跃了。 她再三踌躇之后,咬唇道,“奴婢……愿意。” 听到这个答案,皇后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她还是莞尔笑了笑,“好,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本宫身边好好学学怎么伺候皇上,一个月后,本宫会像皇上引荐你。” 学习伺候,顾名思义就是学习如何侍寝。 佟冬当然明白这些,她和德妃也就是温初柔从前在都在内务府当差,两人一起进宫一起长大,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谁曾料想自己的好友突然有一天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德妃,她曾托了无数的关系送信德妃,偏偏都石沉大海,没有消息。 自己的姿色比她好上许多,她能成为皇上的女人,自己为何不可以。 秉承着这个信念,她自愿来凤仪宫伺候皇后,目的就是为了以后能见到皇上一面,谁料想皇后竟然主动要给她机会。 哼,她佟冬将来也定会宠冠六宫,为皇上诞下皇子。 这边凤仪宫的人在白日做梦,而在御书房内,多贵刚刚从皇后寝宫中搜到的东西也落到了容九歌的手上了。 他把玩着手上的两个小黄纸包,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苏德胜,你说这两包是什么东西?” 苏德胜莫名被点名,眼睛眨了又眨,瞥了眼皇上手上的东西,回答道,“皇上,奴才不懂医理,所以不知道。” 容九歌手指敲了龙案三下后,沉声道,“朕也有两日没去看曦昭仪了,摆驾未央宫。” 现下差不多快到了午膳的时辰。 他到了未央宫之后并未让人通报,而是独自带着苏德胜走了进去。 玉倾城正面露无奈的看着一旁的小明月吃饭。 明月已经在未央宫住了两日了,这两日和宫人们打成一片火热,把骨子里的孩童的玩闹性子都显现出来了。 如今,也会自己用汤匙吃饭,不再用旁人喂,只是…… 这饭米粒,肉粒以及菜叶子掉在桌子上都是的就对了。 玉倾城本就有洁癖,再加上她吃的本就不多,如今看她这个模样,更是没什么食欲了。 容九歌轻笑一声走了进来,看着明月的吃相面露鄙夷道,“这吃相倒是和池贵妃养的那只白猫没什么差异。” 每次吃东西都吃的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也许是皇上身上的气场太足,明月有些害怕他,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汤匙,小屁股一滑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一骨碌的跑到了玉倾城身后,还用着油腻腻的小手拉住了她的衣服。 玉倾城身子猛地一僵,身上这件衣裳再也不想要了。 容九歌自是知道她怎么了,快步上前抓住明月的后领,轻飘飘的把她给拎了起来丢给了他身后的苏德胜,冷声道,“带公主下去好好洗一洗。” 小明月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乖乖的抱着苏大总管的脖子。 第179章 迷情散,这个皇上应该很熟悉才对 玉倾城站起身,慌慌张张往内室走去,留下一句,“皇上先用膳吧,臣妾去沐浴更衣。” 容九歌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眼神微暗,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有些不顾形象的快速进了些食之后,站起身来一手解着身上龙袍的盘扣,一边快步往内室走去。 浴池边,玉倾城的红裳早已被扔在了地上,因为刚才被明月碰到的是后背,所以雾气朦胧的浴池内,她正在用力的用澡巾搓着。 突然,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那只手。 玉倾城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冷漠道,“臣妾不是让皇上先用膳了吗?” 容九歌抬步走近浴池,拿起浴巾帮她轻轻擦拭着后背,语气暧昧道,“朕早膳用的迟,刚才只少少的用了些,左右今日也无事,朕之后的时间都属于倾倾的。” 两人一直在温泉水中缠~绵直至天黑,容九歌才神清气爽的抱着早已浑身瘫软的玉倾城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苏德胜把明月公主交给了新来的奶娘和嬷嬷之后,就回来门口守着了。 几乎快把手中拂尘上的毛数了好几遍了,终于听到皇上和曦昭仪从内室里走出来的动静。 他小心询问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可要让人准备晚膳?” 容九歌正准备把玉倾城放在床榻上,听到他的话,脚步一顿低头问怀里的人,“倾倾,你可饿?” 玉倾城此时很想踹开抱着她不知节制的混蛋,奈何自己实在是被他弄得没有力气,只好咬牙道,“皇上,臣妾午膳也只用了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午膳没吃饱又陪你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运动,能不饿吗! 容九歌轻笑,转而把她抱着走向餐桌旁,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让外头的苏德胜让人传膳进来。 因为是晚上,所以膳食以素食为主,再加上玉倾城本就不是喜欢吃肉的,所以未央宫的小厨房也没怎么准备荤食。 用完晚膳后,两人齐齐坐在原位没有动,不过又多了苏大总管和知琴在一边伺候。 “明月那儿,可用过晚膳了?”玉倾城看向知琴。 “回主子,小苏子早已让公主用过晚膳,现下已经安寝了。” 玉倾城点点头,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又给身边的人倒了一杯之后,侧头看着他慵懒的说道,“所以,皇上今天来找臣妾有何指教呢?” 她从午时容九歌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得出他有事找她,不过是看在明月在没有说罢了。 容九歌抿了口她倒的茶后,淡淡一笑从苏德胜手中接过白天从凤仪宫搜出来的两个黄色纸包递给她,“这是从皇后那儿搜到的,朕想请倾倾帮忙看看是什么东西?” 玉倾城接过,并未打开看,而是放在鼻尖嗅了嗅。 她拿着第一个勾唇道,“迷情散,这个皇上应该很熟悉才对,臣妾倒没想到皇后竟然也会有这种东西。” 容九歌闻言面色一冷,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品着茶。 到了第二包的时候,玉倾城神色一变,眉心微蹙,打开了纸包看到那绿色粉末,凤眸眯了眯。 第180章 借刀杀人,方为上计 容九歌没听到身边的人说话,这才侧头注意到玉倾城面色有些阴沉。 他还以为是药粉有问题,连忙把她手中的药粉包给挥开,关切的问道,“倾倾,可是这东西有问题?” 玉倾城摇摇头,只淡淡道,“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些不愉快的事情,那包药粉是助孕药,不过奇怪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子母草,臣妾猜想穆才人那胎怕是和皇后有关。” 其实她奇怪的是这助孕药里怎么会有子母草……且不说子母草异常珍贵不说,这整个南越只有一个地方长这个东西,那就是她在郊外所住的庄子。 想不到她的庄子上竟然出现了别人的线人,呵,有意思。 她起先还以为穆才人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服用了寻常的假孕药,难怪,难怪就连李太医都诊不出这奇怪的滑脉。 听闻子母草三个字,就连一旁的知琴也是身子一震,虽然面无异常,但是内心实则和玉倾城一样。 主子身边的人有问题,而且还是庄子里的人,难保主子的秘密不会被人发现。 看来……那里的人都不能留了。 容九歌不懂药理,自然也不会想到玉倾城心中的事情。 他听到助孕药三个字的时候,薄唇里溢出两声冷笑,“好一个皇后,好一个左家,好一个左太师。” 三个好字,也足以让人感觉出皇上要灭左氏一门的杀心。 他忽然疑惑道,“这子母草会造成假孕?” 玉倾城颔首,语气里的冷意只增不减,“这子母草稀奇的地方就在于,它会让女子和寻常孕妇表现的一样,肚子也会越来越大,不过……足月之时也是血崩而死之时。” 她顿了顿又道,“皇上是想让穆才人生还是死?” 容九歌丝毫不忌讳还有别人在寝殿内,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耳朵,在她耳边低喃道,“她的生死不归朕管,不过朕知道,池贵妃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借刀杀人,方为上计。 玉倾城笑了,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但是她就是想笑。 可怜穆才人原本可以安安稳稳当个宫女,到了年龄就可以放出宫嫁人生子,却偏偏沦为这皇宫的棋子,不是一个人的棋子,是很多个人的棋子。 只因……和池贵妃有几分相似的容貌。 真是悲哀呢。 不止是穆才人,就怕是这后宫中所有的嫔妃都是,只是这些人里暂时不包括她。 说实话,她知道容九歌对她是有情的,只不过帝王的情意,真真假假,焉知能有多长久呢,呵。 “等嘉嫔小产一事过去之后,臣妾会帮皇上从萧太妃那儿取到暗龙令,到时候还请皇上赐予臣妾一个恩典。” 容九歌眉梢一挑,毕竟玉倾城很少会主动和他要东西,“倾倾想要什么恩典?” 玉倾城淡淡一笑,“臣妾想回一趟定国公府,臣妾入宫已经三月,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朕,准了,到时朕会让烈阳保护你回门。” 照理说,妃位以下的嫔妃是不得回门省亲的,不过谁让曦昭仪是皇上的心尖儿人呢。 第181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今晚,皇上自然又是留宿了未央宫。 若是太后在宫里,还能劝到点要雨露均沾之类的话,如今太后去了护国寺,容九歌连装样子都免了,还跟玉倾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在帮你省下‘幻情’。 第二日,早朝后,容九歌在御书房见到了三日没来上朝的安王殿下。 “嗤,安王好雅兴,一人在王府里喝酒醉了两天才醒,嗯?” 容安歌虽然被自己的皇兄嘲讽,但也只是浅浅一笑,“臣弟只是浅饮几杯罢了,谁知道后劲太大竟然醉了,皇兄莫怪。” 他那日正逢心情不好,加上又喝的是烈酒,所以才醉了。 容九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已经回来了,那些江湖上带来的散漫也要改改,平白让别人落下话柄。” 从昨天开始就有文官出来弹劾这个他这个亲弟弟,说他身为王爷,不以身作则整日里寻欢作乐。 虽然他知道文官们都夸大其词了,但是连续有人上奏弹劾,他就不爽了。 结果让暗卫去查探,好家伙,竟然喝酒醉过去了,已经睡了两天都还没醒。 容安歌苦笑,“皇兄又不是不知,臣弟从小就是这样子,一时也改不过来,不过臣弟以后会注意的。” 容九歌冷哼一声,目光重新回到了手中的奏折上,不冷不热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你来找朕有何事?” “皇兄,臣弟想知道,你是不是让曦昭仪帮你去萧太妃那里取暗龙令了。” “啪嗒——”容九歌闻言手中的奏折重重的落在了龙案上,他眸光沉了沉,语气了也多了分冷意。 “你怎么知道的?” 容安歌没有因此而畏惧,而是直视着他,“皇兄,曦昭仪一介女流又不懂武功,你怎么可以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道,“皇兄又不是不知道,先帝留下的那些暗卫各个都是可以以一敌百,他们肯定是潜伏在萧太妃身边的,三年来,你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凭什么就认为曦昭仪一定能帮到你。” 容九歌的面色越发阴沉,他冷眼看着自己的弟弟。 怕是连容安歌自己都没发现吧,他的着急,明明是自己对一个喜欢的女人才表现出来的。 呵,真有意思,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弟弟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女人。 “说完了?” 容安歌继续道,“没有,臣弟愿请命,替皇兄夺得暗龙令,大不了杀了萧太妃再搜宫,难道还怕找不到那东西?” 容九歌沉声道,“十四,朕做的决定朕自有分寸。” “可是,皇兄……” “够了,朕知道你对待女子向来温柔,但是曦昭仪是你的小皇嫂,你应该知道的,对吧十四?” 容安歌微怔,这才觉得刚才自己太过激动,一时口不择言,他现在哪会听不懂容九歌话语中的警告,连忙起身拱手道,“皇兄息怒,臣弟冲撞了皇兄,还望皇兄海涵。” 容九歌勾唇一笑,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朕怎会生你的气,只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182章 即将降临的飞来横祸 最后,容安歌有些恍惚的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还是苏德胜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 “哎哟喂,十四爷您可小心些啊,别摔着了。” 容安歌淡淡一笑,脚步虚扶的离开了。 苏德胜挠头不解,喃喃自语道,“咦,杂家还是第一次看见十四爷这个样子呢,唉,皇上和王爷说了啥?” 御书房内的容九歌面色阴沉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心中连连冷笑。 倾倾呀,你还真有吸引人的魅力呢,真想把你藏起来。 他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残影顺势出现在面前。 “属下参见皇上。” 容九歌冷声道,“让人去看着安王,以后他入宫的一举一动都给朕盯紧了,特别是……他都和谁接触了,说了什么话。” “是,属下遵命。” 残影火速离开了,他刚才守在暗处自然把皇上和安王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令他诧异的是那个如同闲云野鹤一般,待所有人都一样的安王竟然对曦昭仪有非分之想,也难怪皇上会发火下令监视。 容安歌走在宫道上,走着走着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玉倾城。 他脚步顿住,一时忘了反应。 玉倾城被容九歌叫来御书房伴驾,她看着盯着她发呆的安王殿下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安王殿下。” 容安歌也反应过来,嘴角扯出一抹笑,“曦昭仪来找皇兄?” “嗯。” 两人本就不熟又没什么话说,打了下招呼也就各自离开了。 容九歌看到玉倾城走进来的时候,才想起来之前让人去把她给叫来了。 “倾倾来了,刚才可碰到十四了?” 玉倾城没多想,淡淡答道,“嗯,碰到了。” 容九歌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在一旁看书陪着他批阅奏折。 …… 永宁宫内,池贵妃看着这几天她派出去的人从各宫搜出的东西。 经过太医检查,都不是什么打紧的,不存在麝香之类的东西。 七天时间已经快到了,她大概也明白皇上这次只是想找个替死鬼罢了,只不过,她不清楚皇上心中那个替死鬼的人选是谁。 同样的,一旁的宁妃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这后宫前前后后算上她们和皇后总共只有十九人,一大半的人基本上除了节日宴会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的失宠嫔妃。 剩下的人当中,除了新进宫的五人,她们还真不知道谁可以做这个替死鬼。 偏偏这五人里,都没有和嘉嫔有过来往的。 曦昭仪是扳不倒了,而玉家的另一个……玉贵嫔,也许能成为合适的替死鬼。 此时的玉雪兰,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降临的飞来横祸。 宁妃问道,“贵妃姐姐以为,害嘉嫔小产的会是谁?” 池贵妃嘴角勾了勾,“妹妹应该知道,这人选在咱们手中,皇上也只是要个交代而已,所以两天后本宫会亲自把那个人揪出来,这件事情妹妹就不要管了。” 毕竟玉贵嫔是皇后的人,而宁妃也是皇后的人,这个时候池贵妃才不会傻到把她的计划告诉宁妃。 第183章 妹妹喜欢皇上吗?喜欢这皇宫吗? 宁妃眼神闪了闪,她自从被皇上警告过之后,已经不敢再任性而为了,自己如今又没了任何依靠,已经争不过旁人了。 所以,她最近一段时间才夹着尾巴做人,陪着怀孕的妹妹白婉仪一起待在长信宫里,只等妹妹肚子里的龙子出生,才是她再次出击的好时机。 她点头,“那妹妹就听贵妃姐姐的。” 池贵妃嘲讽一笑,“时辰也不早了,姐姐还有事就不留妹妹了。” 宁妃站起身,恭敬的福了福礼,“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妹妹告辞了。” 说完,就由安澜扶着走出永宁宫,坐上软轿回了长信宫。 她回去之后,先是回了自己的寝宫清洗了一番又换了身衣裳,她觉得池贵妃晦气的很,万一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对自己和妹妹都不好。 余德仪本来整日里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也没什么事做,想着长信宫住的另两个人,也就决定过去串串门。 她本来想着去看白婉仪的,可是人家有着身孕,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有理说不清,所以干脆就去找宁妃了,就当去请安顺便聊聊天。 正巧了,甫一过来就碰到了准备去看白婉仪的宁妃。 “嫔妾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宁妃看到来人也微微诧异,眼前的人是上次选秀入宫的五分之一,长得倒也是清秀,可惜不讨皇上喜欢,侍寝一次晋封后被就扔到在这儿不闻不问了。 “余妹妹怎么来了。” 余德仪微微一笑,“嫔妾整日待在寝殿里有些无聊,又不敢去打扰白姐姐,所以就来找娘娘聊聊天,娘娘可是要出去?” 宁妃莞尔,“准备去看看白莲的,不过也不着急,那孩子估计还在睡着,既然妹妹来找本宫聊天,不若咱们去后面小花园坐坐?” 余德仪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长信宫的后花园走去。 宁妃指着凉亭里的石椅道,“妹妹陪本宫坐坐吧,安澜去沏茶来。” 安澜和余德仪身边的翠竹一齐下去了,留下两个主子坐在凉亭里,好在两人穿的多,倒也不是很冷。 “本宫记得,妹妹也是江南人吧?” “嫔妾的爹爹是苏州知府,嫔妾自小在苏州长大。” 宁妃故作惊讶的问道,“那妹妹应该也是认识嘉嫔的了?她也是苏州人呢。” 听到这话,余德仪心中警惕起来。 整个皇宫都知道池贵妃和宁妃再查嘉嫔小产一事,她现在撇清自己才是上上策。 “回娘娘的话,嫔妾在闺中爹爹和娘亲管的甚严,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曾听过江南应家的名号,但是和嘉嫔是从未见过的,毕竟……嘉嫔进宫的时候,嫔妾还未曾及笄。” 说来也好笑,嘉嫔在两年前进宫的,按照家世位分理应在自己之上,可偏偏她有了身孕之后到如今也值得了个嫔位,而自己刚进宫没多久已经比她升一级了。 宁妃听完她的话,心中若有所思,许久之后她忽然问道,“妹妹喜欢皇上吗,喜欢这皇宫吗?” 第184章 你有把握从她的手里抢到皇上的恩宠? 余德仪怔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娘娘,嫔妾自懂事起娘亲就说过,嫔妾将来是一定会进宫伺候皇上的,宫里的规矩早已学的滚瓜烂熟,谈不上喜不喜欢这皇宫。” 宁妃明显不是想知道这个答案,而是不依不挠的问道,“妹妹喜欢皇上?” 她突然想知道这个一向与世无争的人儿对皇上是个怎样的心思,她不相信这后宫除了一个曦昭仪,还有第二个不想争宠的女子。 果然,余德仪闻言陷入了深思之中。 应该是喜欢的吧,毕竟是自己第一个接触的男子,又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尊贵的永远不会属于她。 她实话实说,“自然是喜欢的,难道娘娘不喜欢?” 显然,她这句话已经有些不敬在里面了,可是宁妃却没有生气,而是笑道,“本宫自然是喜欢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嫁给皇上了。” 余德仪闻言只笑不语,不过这笑里却多了几分讥讽。 宁妃蹙眉道,“妹妹这是何意?” “宁妃娘娘,嫔妾虽然位分不高,但是也知道一个道理……姐妹不可共侍一夫。” 这句话狠狠的重击了宁妃的心。 这件事情还是除了皇上以外,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你……” 余德仪也不怕自己被责罚之类的,“娘娘莫气,嫔妾只是想求娘娘助嫔妾一臂之力,让皇上赐予嫔妾一个孩儿。” 宁妃恍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出了声,“哈哈,妹妹凭什么认为本宫会帮你,又凭什么认为皇上就一定会再次宠幸你,或者即便是宠幸你了,又为何一定会给你留下子嗣?” 可是余德仪偏偏就胸有成竹一般,“娘娘放心,嫔妾自然有法子可以让皇上答应,若是娘娘能帮嫔妾,嫔妾日后定为娘娘马首是瞻,也包括……帮娘娘抓到杀害晗月公主的凶手。” 宁妃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一般。 这样清秀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这样大的心。 皇嗣,就连她现在都不敢在肖想了,而这个女子居然敢口出狂言,偏偏却让她心里有种信服的感觉。 最关键的,她以抓到杀害晗月的凶手为许诺,更让她动心。 “本宫可以帮你,不过……现下曦昭仪专宠,你有把握从她的手里抢到皇上的恩宠?” 余德仪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漫不经心道,“娘娘错了,曦昭仪如今是专宠没错,可是她却没有子嗣,皇上再怎么宠爱她,也受不住前朝大臣们的接连上奏吧。” 宁妃一惊,吞吞吐吐道,“你……你是想利用前朝……” 余德仪语气里带着点得意,“没错,嫔妾已经传了家书给爹爹,相信有前朝的施压,皇上肯定会雨露均沾的。” “呵,本宫从前倒是小瞧了你,你的野心不小,怕是连池贵妃都比不了你。”宁妃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嘲讽池贵妃还是在嘲讽自己,或者说是后宫里所有的女人。 但是她们却不知道,后宫的一举一动,怎会瞒得了皇上呢。 第185章 为了揪出害嘉嫔妹妹小产的凶手 皇上下令七日时间彻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如今皇后被禁足,池贵妃神为众妃之首,所以一大早众人齐聚永宁宫主殿内,连正在做小月子的嘉嫔也来了。 高坐的池贵妃就宛如当初在凤仪宫的皇宫一般,坐在主座上噙着高傲的笑容,眼睛扫过下方的众人。 目光落在曦昭仪身上的时候,停了一下下,很快又撇向别处。 她扫了眼坐在末尾处特意被请来的穆才人,面容十分憔悴,禁足才过了几天时间人都瘦了一圈。 脸上上次被掌嘴的伤也基本好了,但是还能看到红肿的轮廓。 池贵妃看着她的肚子,阴声怪气道,“穆才人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穆才人突然被点名,身子一抖,下意识摇头,“嫔妾很好,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她从德妃变成了才人,寝宫里现在连太监都敢欺负她,内务府也克扣她的份例,丝毫没有把她当回事。 现在又不能见到皇后,整个后宫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 池贵妃翻了个白眼,“妹妹可要好好保重啊,你这肚子里可怀着皇上的孩子,金贵着呢,千万别磕着碰着得不偿失呀。” 好几个人听了这话,都用帕子掩唇笑了。 那天穆才人用小产的名义把皇上招去延禧宫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她再一次成为了这后宫中的一大笑料。 要不是她肚子里还有这块肉,怕是皇上早就废了她丢去冷宫了。 穆才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变化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她咬牙道,“嫔妾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池贵妃冷哼一声,目光又扫视了一圈,抱着怀里的白色波斯猫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红唇轻启,“今儿个让诸位妹妹来本宫这儿,是为了揪出害嘉嫔妹妹小产的凶手。” 话一出,下面瞬间开始了窃窃私语,都在探讨谁是凶手。 有的人淡定,有的人紧张,有些人只是来看戏的,看看今天哪个倒霉鬼会触霉头。 宁妃坐在下座首位,平静的喝着茶。 她也期待着池贵妃今天会把谁揪出来,当这个所谓的替死鬼。 池贵妃咳了一声继续道,“本宫和宁妃妹妹,连续查探了七日,也查到不少的蛛丝马迹,先说一下,若是自己肯出来认罪的现在就出来吧,也省得到时候丢了脸面,难看的紧。” 众嫔妃闻言都互相看着对方,猜测着谁是凶手,但是就是没人站出来。 嘉嫔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身上还盖着薄毯,她非常想知道凶手是谁,两只手握得紧紧的,“贵妃姐姐,既然没人站出来,您就直接说吧。” 池贵妃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妹妹莫急,姐姐今日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要知道谋害皇嗣,可是死罪。” 说完,她手一抬和倚翠说道,“让他们把人压上来。” 倚翠得令后离开了主殿,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太监压在一个明显已经遭受过私刑,浑身是伤和血的女子。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那女子的身上,皆是面露不解。 第186章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池贵妃瞧着众人的反应,冷哼一声,“堂下的贱婢可有人识得?” 玉雪兰眼睛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的宫女,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绯红,你是绯红对不对?” 她口里的绯红正是她身边和绛紫一起带进宫的陪嫁丫头,也正是此刻跪在地上的宫女。 玉倾城坐在下面看着这一切,凤眸眯了眯,心中连连冷笑,原来池贵妃是想让玉雪兰当这个替死鬼啊。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这些人怕是要失算了呢,玉雪兰现在还不能死呢,这个人的命她要留着。 池贵妃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故作诧异,“原来,竟是玉贵嫔的宫女啊,啧啧啧,这丫头在本宫这儿可是招了不少东西呢,妹妹想听听吗?” 玉雪兰也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要被人陷害了,她气急败坏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抓了嫔妾的人,还妄想屈打成招吗?” 绯红是前几天突然失踪的,毕竟是自己的陪嫁丫头,她让人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这样的凄惨模样。 宁妃适时开口,“妹妹先坐下吧,听听这宫女说了什么先,毕竟是妹妹宫里的人不是吗?” 池贵妃随意一笑,“对啊,本宫可什么都没说呢,妹妹急什么,先入座吧。” 玉雪兰没办法,自己势单力薄,她坐下的时候整个人身子都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似求助一般的落在了玉倾城身上,乞求她能帮一下自己。 毕竟……好歹也算是一家人不是么。 玉倾城接受到她的目光,只是嘴角微扬,并没有给她过多暗示。 其实她也想看看,这个池贵妃到底是有真才能,还只是一个草包,随意抓了人出来顶罪的。 这种情况,傻子也看出来了,池贵妃抓了玉贵嫔的人,还用了大刑,明显嘉嫔小产一事是与她有关系了。 嘉嫔自己显然也没想到,毕竟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一时间看向玉贵嫔的目光带着强烈的审视和恨意。 池贵妃抚摸着怀里的白猫,冷眼凝着跪在地上的绯红,“你可是玉贵嫔身边的宫女绯红?” 绯红突然被点名,双手微微颤抖,她先是带着惧意的眼神看了眼玉雪兰之后,才沙哑着嗓子叩首回答道,“奴婢芙蓉轩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各位娘娘小主。” 许久没出来得瑟的温昭容,自从参加了上次宁妃的赏菊宴,花粉过敏之后整个人都安静了许多,如今有戏看她自然又开始作妖了。 “天,还真是玉妹妹身边的人啊,难不成嘉嫔小产也是……” 她话没说完,但足够让人遐想。 玉雪兰低吼道,“温昭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请你不要污蔑嫔妾。” 温昭容嗤笑一声,“妹妹急什么,姐姐什么也没说不是么,况且……这绯红只是个贱婢罢了,妹妹别害怕呀。” 旁人看起来,玉雪兰此刻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第187章 胡说,你胡说 玉倾城红唇微张,轻声吐出两个字,“蠢货。” 坐在她身边的是宁妃,她很清楚的听见了这两个字,下意识的看了眼曦昭仪,嘴唇微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贵妃好像没看见下面的人互掐一般,继续审问着绯红,“绯红,本宫问你,嘉嫔小产那日也就是太后寿宴,你为何会出现在御膳房,为何偏偏就动了嘉嫔的甜汤,嗯?” 绯红猛地抬起头,摆手否认,“奴婢没有,奴婢真没有,求娘娘明察啊。” “本宫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来啊,传御膳房的证人。” 随后进来的御膳房的御厨,正是负责当天寿宴甜汤的人,他一下子见到后宫这么多主子,连忙跪在地上请安道,“奴才王谦,叩见池贵妃娘娘以及各位娘娘小主。” 池贵妃扫了他一眼,随后指着绯红问他,“王谦,本宫问你,太后寿辰那日,可是这个人动了你的甜汤?” 王谦连忙偷看了眼绯红,其实她脸上的伤痕加上血迹已经看不清容貌了。 “回娘娘的话,奴才记得就是这个宫女。” 宁妃蹙眉,疑惑道,“她的模样连本宫都看不清,你怎么确定就是她。” “回宁妃娘娘,奴才记得她是因为她额头上有一块褐色胎记,当时瞧着像银杏叶,所以就记住了。” 宁妃闻言再一次沉默了。 池贵妃冷笑一声,“绯红,如今证人也有了,你还不打算承认吗?” 玉雪兰她也没想到绯红会背着她去了御书房,偏偏还动了甜汤。 嘉嫔小产前恰好喝了碗甜汤,虽然什么都没查到,但是如今也真算得上百口莫辩。 她出言反驳道,“娘娘,绯红去了御膳房动了甜汤并不能代表什么,那嫔妾还说这王谦有嫌疑,毕竟甜汤都出自他手不是吗?” 王谦一听身子猛地一震,一直叩头道,“玉贵嫔饶命,千万不要陷害奴才啊,奴才进宫当御厨已有二十多年,从未出过纰漏,奴才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请贵嫔小主莫要诬陷啊。” 池贵妃看到这个局面倒也不急,依旧轻飘飘的模样,淡淡一笑,“玉妹妹不如听听你的宫女绯红是如何解释的?” 她看着绯红,厉声道,“贱婢,还不快招来,为何要谋害皇嗣。” 绯红一直摇头,吓得满脸泪水,“奴婢没有谋害皇嗣,奴婢真的没有,那天……那天因为贵嫔小主想吃甜汤,让奴婢去看看御膳房那日准备的是什么,所以奴婢才去的。” 玉雪兰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你……绯红,你胡说什么,本小主什么时候让你去御膳房了,你怎么可以陷害我。” “小主,难道您忘了吗,您还给了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洒在甜汤里,说是有镇神安眠的作用,奴婢这才过去的。” “胡说,你胡说。”玉雪兰气的手都在颤抖,一个劲的拍着手边的矮桌。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玉贵嫔做的。 嘉嫔更是一下子甩开了身上的薄毯,气势冲冲的走到她面前,‘啪’的给了她一巴掌,抓住她的衣襟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孩儿,为什么,他是我的命啊,你这个贱妇。” 第188章 曦昭仪难道还想保玉贵嫔不成 玉雪兰也是被打懵了,看着眼前嘉嫔狰狞的模样,开口否认道,“我没有,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嘉嫔本身因为小产受了许多刺激就有些精神不正常,如今更是已经把玉雪兰认定为害她小产的凶手。 她一个劲的往玉雪兰脸上扇巴掌,扭打中,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宁妃站了起来,“放肆,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把两位小主拉开。” 毕竟这里还有许多宫人,嫔妃打斗实在是不雅,也有损皇家威严。 嘉嫔就宛如一个疯婆子一般被人给拉开了,而玉雪兰则是双颊红肿呆滞的被人扶着站在一旁。 这时候突然一个太监从外面小跑着进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池贵妃,不知道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 池贵妃把那东西扔到了绯红面前,对着玉贵嫔厉声道,“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这包你所谓镇神安眠的药粉经过太医检验可是精炼的麝香粉,一克足以令孕妇人滑胎,玉贵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玉雪兰知道自己被人陷害,百口莫辩,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抓着池贵妃的裙摆努力辩解道,“娘娘,嫔妾是冤枉的,求娘娘明察还嫔妾公道啊,嫔妾真的没让绯红去过御膳房啊。” 池贵妃哪管她这么撕心裂肺的吼叫,一脚把她给踹开了,还嫌弃的扯了扯裙子,语气不善的在座的嫔妃道,“如今证据确凿,嘉嫔小产的凶手已经揪出,来人,把玉贵嫔押回芙蓉轩,剩下的就由皇上来处理。” 她顿了顿又对跪趴在地上的玉雪兰讥讽道,“不过本宫猜想,谋害皇嗣怕是要赐死了吧,哈哈哈。” 就在门外进来的两个小太监准备把玉雪兰给拖走的时候,玉倾城笑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此刻十分安静的大殿内,让所有人都听的十分清楚。 两个小太监的动作只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拖着。 玉倾城声音清冷,“等一下。” 池贵妃勾唇一笑,“曦昭仪难道还想保玉贵嫔不成,如今证据确凿,本宫想曦昭仪还是少管闲事的比较好。” 温昭容随之附声道,“可不是么,曦昭仪你总不能因为玉贵嫔是你玉家的人,就包庇她吧,臣妾可听说玉家最是门风严谨呢。” 玉倾城没说话,准确来说,压根就没看这些人一眼。 池贵妃看她这个样子,就满肚子的不爽,手一挥下令赶紧把玉贵嫔拖走。 这时,玉倾城给了身后知琴一个眼神,知琴会意,从腰间抽出软剑挡在了那两太监面前。 虽然早就听闻几日前穆才人被曦昭仪的宫女差点被剑砍死一事,但众人当面见到,都无一不惊呼出声,显然是吓到了。 池贵妃咽了咽喉咙,强装镇定的坐在主座上,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椅子上的扶手,“曦昭仪,在宫中行凶可是死罪,你想做什么?” 玉倾城浅浅一笑,目光锐利的扫了眼池贵妃,随后起身慢步走到了玉雪兰面前。 第189章 朕怎么会舍得压倾倾呢 玉雪兰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结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玉倾城看着满眼绝望的她,没有说话,只是从知琴那儿接过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手指勾出一块亮晶晶的膏药要往她脸上抹去。 可是,玉雪兰下意识的就撇过脸去,生怕自己被毒死。 玉倾城轻笑,眼里全是蔑视,一手勾着她的下颔,另一只手帮她脸上的红肿上药,然后俯身在她耳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如果想杀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若是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听话,嗯?” 两个人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感觉姑侄俩关系好似很亲密。 上完药后,她把药膏塞进了她的袖口,随后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而知琴依旧举着剑挡在那里,不让人随意走动。 玉倾城看着身旁的宁妃,盈盈一笑,“那么宁妃娘娘呢,宁妃娘娘这七日查出来的结果也是玉贵嫔吗?” 宁妃一怔,“本宫……本宫……” 她不敢直视曦昭仪凌厉的目光,总感觉能看穿人心一般。 玉倾城勾唇,“宁妃娘娘怕是还没和贵妃娘娘统一意见吧,不过不要紧,我玉家的人若是犯了错,自有玉家家规来处决,即便玉贵嫔只是旁支出身,但是……” 停顿了一下,她的目光和池贵妃略微惊恐的眼神对上,“但是若是有人蓄意陷害我玉家人,那后果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池贵妃也不是被吓大的,她坐直了身子,尖声道,“你威胁本宫?” “谈不上威胁吧,但若是池贵妃你要这么觉得,也可以这么说。”玉倾城站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纯金的物件,正是后宫权力象征的凤印。 “这个东西想必娘娘也不陌生吧,既然二位娘娘不能查出嘉嫔小产的真相,那么……现在就由我亲自来揪出这个祸害。” “你——”凤印一出,就连池贵妃都忘了说话,她眼珠一转,忽然拍了一下扶手,“曦昭仪,本宫可是奉了皇上的圣旨查明此事,先如今已经查到凶手,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 玉倾城的凤眸眯了眯,她声音微冷,“你想用皇上压我,你确定?” 就在池贵妃沉默之时,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朕怎么会舍得压倾倾呢。” 容九歌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上朝时候的墨色龙袍,显然是从金銮殿直接过来的。 众妃齐齐起身行半跪礼,“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拉着玉倾城的手,瞥了一旁举剑的知琴,柔声道,“又有人惹倾倾生气了?” 说罢,拉着她的手两人齐齐的朝主座上走去。 众妃看到皇上来的一瞬间,满眼的心花怒放,但是有看到皇上和曦昭仪黏在一起的样子,眼神齐齐失望黯淡。 池贵妃也下意识的就让开了位置,同时余光愤恨的看着玉倾城。 她本来今天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完全可以把玉贵嫔给弄死,谁料到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曦昭仪会突然冒出来,更不曾想到皇上这个时候会过来。 第190章 尸体……送给池大学士 玉倾城和容九歌齐齐入座后,容九歌才得空看了眼跪在下面的莺莺燕燕,随意摆手,“都起吧。” “谢皇上。” 池贵妃先发制人,她开口道,“皇上,臣妾已经查明谋害嘉嫔小产的凶手,正是玉贵嫔。” 容九歌眉梢一挑,“哦?” 他目光落在了依旧跪在地上的玉雪兰,随后看着一旁的玉倾城,眼神带了些玩味。 “倾倾不是早已查到凶手了,怎么没来得及跟她们说?” 玉倾城冷哼一声,心里朝他翻了无数个白眼。 “臣妾一大早看了一出戏,实在是太好笑了,所以忘了说了,又加上池贵妃这个主演实在是厉害,根本让臣妾没有开口的机会。” 两人一唱一和,实则是告诉众人,真凶皇上早已经知道了,而池贵妃刚才那一出,只是随便寻了个替罪羔羊。 池贵妃一惊,她能感觉到皇上眼中寒凉刺骨的杀意,吓得只敢站在一旁,哪还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知琴也在这时候把软件重新收回腰间,站到了玉倾城身后。 容九歌美人在怀,心情很好,他指了指玉雪兰,“玉贵嫔也入座吧,朕再问最后一遍,嘉嫔小产的元凶,依旧不站出来认罪吗?” “……”依旧是一片安静。 “很好,既然如此,倾倾下面都由你来处理。” 玉倾城甩开在她腰间作祟的那只手,冷声道,“王谦,本宫有话问你。” 王谦本来已经跪去墙角了,如今突然被点名,连忙跪走到正中,“昭仪娘娘所闻,奴才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知道江顺仪,余德仪,凌小仪三人分别是哪三个?” 王谦微怔,显然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但是反应很迅速的分别对应指了,江念珍,余凝竹,凌友儿。 玉倾城淡淡一笑,拍了拍手,“很好,王谦御厨果然很好。” “奴才多谢娘娘夸奖。” “不用谢,不过……本宫想知道的是,你一个整日待在御膳房的厨子,怎么就把宫中的嫔妃认识的这么清楚呢,本宫刚才说的三位可是和本宫一同进宫的,仅仅才两个多月而已啊。” 容九歌也笑了,不过这笑里慢慢的嘲讽,嘲讽这背后之人的愚蠢。 王谦听到这句话,连忙想解释,却发现自己压根一句话都说不出,连忙像池贵妃求救,“贵妃娘娘,您帮帮奴才,奴才可都是按照您说的去做的啊。” 池贵妃脸色发白,嘴唇发颤,“你这个死奴才,胡说什么东西,本宫何时教你说这些东西了。” 容九歌转着手上的扳指,慵懒道,“苏德胜,把这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尸体……送给池大学士。” 杀鸡儆猴,池贵妃犯错就让她爹来承受。 王谦根本就没有求饶的机会,就被拖下去了,而池贵妃浑然已经忘了反应,一口气没喘上来,厥过去了,不过皇上都没发话,别人自然不可能太关注她。 解决掉一个,玉倾城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另一个人,“绯红,本宫给你个机会,现在说实话可以饶你不死。” 第191章 云淑仪,医术很是精湛? 绯红浑身的伤口,疼的让她直打哆嗦,凌乱头发下遮掩的眼睛下意识的瞥了眼池贵妃,发现她早已晕了,又揣摩了一会儿曦昭仪的话。 许久之后,她沙哑的开口道,“奴婢该死,是……池贵妃强迫奴婢这么做的,前几日奴婢去内务府领这个月的份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人打昏了,醒来之后就被绑在一个黑屋子里,池贵妃每天给奴婢用刑,逼迫奴婢诬陷贵嫔小主,奴婢先开始是不依的,后来……她竟然用奴婢的家人威逼,奴婢被迫才……” 玉雪兰对绛紫和绯红都很好,又加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所以除了身份上的差异,三人就宛如姐妹一般。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最亲密的人背叛她,即便是有苦衷,但是她却差点害了自己丢了性命。 这,绝对不可饶恕。 玉倾城听完她的话,只淡淡说一句,“背主求荣,实非君子所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贬你去慎刑司服役。” 绯红也自知以后不能再伺候玉贵嫔了,朝她叩拜了一个大礼之后,就被人带离了。 宁妃的脸色不大好,池贵妃的两个证人都已经轻易的被了结,她尴尬的开口道,“曦昭仪既然知道那人是谁,为何现在还不公布?” 玉倾城睨了她一眼,“宁妃娘娘莫急,该惩治谁,一个都少不了。” 她语气稍缓,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宁妃对面座位的云淑仪身上,“云淑仪,本宫听皇上说过你的医术师承周太医,医术很是精湛?” 今天一直默默无闻的云淑仪突然被她点名,直接愣住了,随后点头有些心虚道,“回昭仪娘娘,臣妾的医术谈不上精湛,只是一般般。” 玉倾城朝知琴做了个手势,又道,“本宫最近新得了一个宝贝,只是不知道是何种香料,还请云淑仪帮忙看看。” 知琴从袖中拿出另一个木盒送到了云淑仪的面前。 云淑仪脸上的笑意一僵,但是为了面子,还是很淡定的接过了那木盒,与此同时,容九歌睨了眼她又朝苏德胜小声道,“去把周太医叫来。” 闻香过后,云淑仪发现竟然是自己熟悉的香料,欣喜的差点没飞起来,“回昭仪娘娘,此乃苏合香,有醒神的作用,是熏香中的极品。”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原来是好东西,本宫还以为只是普通香料,刚准备让知琴给扔了,差点损失了一个好东西呢。” 众人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说好的抓出谋害嘉嫔小产的凶手,可是现在却偏偏谈论起了香料。 而且……云淑仪难道不知道,曦昭仪本就精通医术,这个问话明显有些怪异啊。 没过多久,苏德胜就把周太医给带来了。 周太医进来后看到殿内这么多人,虽然心有些慌,但是依旧是准备守礼的先向皇上请安。 容九歌出声连忙打断他行礼的动作,出声道,“周太医不必忙着请安了,池贵妃晕过去了,你想个办法把她弄醒先。” “是,臣遵旨。” 第192章 她知道,自己完了 周太医走到已经昏倒的池贵妃身边,先探了探脉,之后才从药箱里拿出针灸包,取出一根银针在她的人中穴轻轻扎了一针。 池贵妃也在这种外力刺激下,渐渐苏醒过来,但是她一醒来就对上了皇上阴冷的眼神,依旧只敢缩在座位上。 玉倾城莞尔一笑,“周太医,本宫这里有一样东西,还请太医看看里面有什么?” 依旧是云淑仪刚才看到的那个所谓的苏合香,不过周太医接过在鼻尖嗅了嗅却突然面色大变。 他一时间忘了反应,只呆愣的站在原地。 周太医这个模样又是在皇上面前,已经等于是御前失仪了,云淑仪一时急了,也顾不得规矩什么的,皱眉出声提醒道,“外公,皇上和曦昭仪还等着您的回话呢。” 玉倾城很满意她所看见的,懒懒的开口道,“唔,周太医,本宫确实在等你的回话呢。” 周太医拿着那个木盒,呆愣的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除了皇上和曦昭仪,其余的人都不理解他这个动作,跪没有错,可是一脸绝望死沉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容九歌眼神凌厉的注视他,冷笑一声,“周太医没有什么要和朕交代的?” “臣……认罪。” 一旁的云淑仪懵了,她这个外祖父自她入宫以来可帮她不少忙,怎么就犯了错了呢,还认罪了,她惊呼,“外公你在说什么啊,认什么罪?” 周太医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外孙女,眼神里全是无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玉倾城朝着云淑仪讥讽一笑,站起身来从周太医手里拿过那个木盒,一字一句道,“此香确实是有镇神助眠的苏合香,不过……这里面却加了一种只对男人有效的催情香粉,云淑仪,你猜本宫是在哪里拿到这个的?” 云淑仪懵了,呆滞的站在那里忘了言语。 苏合香正是她入宫之前,她外祖父送给她的,说是让她侍寝之时必须要点,对自己和皇上都有好处。 她一直没多想,没想到里面竟然有催情香,难怪她刚进宫那几日皇上特别的生龙活虎。 玉倾城也不管她是否答话,继续道,“云淑仪应该是知道的吧,整个后宫内只有含香殿有这个香料呢,想来当初云淑仪十分得宠,和这个有不小的关系吧。” 云淑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完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香料的缘故,她相信皇上和曦昭仪定然是查到了其他的事情。 果然—— “周太医要不要验一验众位嫔妃现在所用的茶水,哦不,准确的来说是整个皇宫的井水?”玉倾城端起一杯茶在放在跪在地上的周太医面前。 此话一出,云淑仪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盯着玉倾城看。 周太医闭上双眼,重重的磕头道,“臣死罪。” 底下的嫔妃们都窃窃私语,好奇她们日常喝的茶水有什么问题,自己身体又没毛病,总该不会是下了毒吧。 玉倾城扫视里一圈众嫔妃,看着她们略微不安的表情,慢慢开口说出了让她们绝望的话。 第193章 只谋害皇嗣这一条,她就罪该万死了 “本宫刚入宫的时候,曾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那时候曾经提醒过诸位,不要饮用这宫中的井水,不过当时池贵妃怪本宫危言耸听,同时诸位也不曾当一回事。” 玉倾城冷笑一声,又道,“提醒你们,只是因为这茶水里加了麝香粉,长期饮用恐再难有身孕。” 她说完了,下面彻底安静了。 众嫔妃的手都下意识的摸到了自己的小腹处,没想到进宫多年不曾有孕的缘由竟是这个。 她们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也浑然忘了害她们的罪魁祸首。 其实这样的事情,饶是容九歌也不曾想到。 谁会想到,竟然有人敢这么大胆的在宫里的井水里做手脚,偏偏还不是毒药而是只能残害女子的麝香。 云淑仪猛然间回神急忙摇头,开始否认道,“皇上,臣妾不曾做过的,曦昭仪是诬陷臣妾的,求皇上相信臣妾啊。” 这时候,外头压进来几个太监宫女,正是在含香殿伺候云淑仪的。 每日往井水里撒麝香粉的正是云淑仪身边的大宫女念夏,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道,其实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身边的人发现了。 经过举报,念夏本就怕死,如今证人证物都在,她连忙跪地哭求道,“皇上饶命啊,奴婢是听云淑仪的吩咐去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容九歌深邃的眸子盯着池贵妃,“听说前几日贵妃大动干戈,以朕的名义搜查六宫,为何含香殿的东西,你一个都没搜出来,嗯?” 池贵妃面色难看,她艰难的开口,“臣妾……不曾料到云淑仪会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云淑仪是她的人,所以这次搜查从含香殿也只是走了个形式罢了,她又怎么会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蛇蝎毒妇藏在宫中。 随后,皇上下旨彻查含香殿,半个时辰后,苏德胜从那里回来带来许多东西。 突然,白婉仪尖叫一声,指着他手中的一个胭脂盒,“这个这个……温昭容这个不是你送我的那盒胭脂?” 面对她的质问,温昭容也傻了。 她当然记得自己曾经在云淑仪那里拿了一盒胭脂,然后送给了白婉仪。 她也确实想要把白婉仪肚子的孩子给弄掉,但是没想到今天会当众被指出,她下意识的看向皇上,正好对上那双阴冷的眸子,吓得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出。 苏德胜呈上了在含香殿搜到所有有问题的东西,胭脂水粉熏香不计其数,就连助孕催情的药也不少。 容九歌一个一个看过去,接连冷笑,“周太医,你为你这个外孙女做的可真多啊,朕不知道该不该夸奖你们祖孙感情好了。” 皇上这话,明显是存着杀意的,周太医深知自己大限将至,恳求道,“皇上,这一切都是臣主使的,云淑仪丝毫不知情,还望皇上能饶过我云家所剩唯一的血脉啊。” “呵,好一个疼爱外孙的周太医。”容九歌冷声道,“不过……只谋害皇嗣这一条,她就罪该万死了。” 第194章 九嫔之位还剩下哪些? 周太医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再说出请求的话。 云淑仪和温昭容到底是两个女子,自然是极度怕死的,自己犯了弥天大祸,如今只能拼命的求饶,“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啊。” 这一句,便是认罪了。 两人梨花带雨的哭着,脸色苍白,双眸中都是恐惧和绝望。 她们不停的求饶,哭诉,只期盼上面那个尊贵的男子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饶了她们的性命。 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哪里给过她们真心,又何来的真心。 容九歌睥睨着下面跪着的人,声音肃杀道,“传朕旨意,周太医明日午时处斩,周府抄家,府中家产全部充入国库。淑仪云氏蛇蝎心肠,谋害嫔妃皇嗣,着贬为庶人,明日巳时以汤镬之刑在光华门处死,皇宫宫人必须全部前往观看,九嫔以下嫔妃亦然。昭容温氏心计毒辣,妄图谋害皇嗣,着贬为庶人,赐鸩酒。” 汤镬之刑,是极刑之一,就是把活人塞进盛满水的大铜锅内用大火活活煮死。 圣旨一下,侍卫们冲进来把三个人火速带走了。 跪在地上的念夏听到自己主子被赐了汤镬之刑之后,就晕了过去,她知道自己怕是也活不了了。 容九歌指了指她,“把这个宫女,拖下去杖毙。” 整个大殿内一片寂静,云淑仪的死无疑是解不了众位嫔妃的心头之恨的,想一想自己可能永久不能生育了,一时间愤恨的目光都落在了皇上身边的曦昭仪上。 她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开始就知道井水有问题,可是她偏偏什么都没说。 入宫两个多月,有那么多的时机可以说出来,可是一直都没有。 玉倾城从容的接收了所有人怨恨的目光,她笑,嘴角的弧度很明显,好像这一刻真的很开心一样。 她又怎会读不懂她们怨恨的眼神呢,可是她们忘了,她进宫的第一日就提醒过了,只是没人注意罢了。 这些人里,最害怕的就是白婉仪和穆才人,因为她们有着身孕,每天也依旧用井水烹茶喝,她们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因为麝香的缘故受到了影响。 大殿安静的隐约只能听到微小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容九歌凉凉开口,“池贵妃,是不是朕的圣旨对你而言就如同一张废纸,连这种事情都只想找个替罪羊搪塞过去?” 池贵妃站起来慢慢跪在地上,眼里噙着泪,模样看上去十分委屈,“皇上,臣妾不是故意,只是臣妾真的查不到所以才……” “查不到你就想把这死罪之名安在玉贵嫔身上,若是今日朕和倾倾不在这儿,是不是你就直接把人给处置了,嗯?” “臣妾……臣妾知错了,求皇上不要责罚臣妾。” 她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查嘉嫔小产一事是皇上布下的局,肯定不会随便拉个人出来当替死鬼的。 容九歌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发出咚咚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一旁的苏德胜,“苏德胜,九嫔之位还剩下哪些?” 第195章 若是本宫找人杀了曦妃那个贱人 苏德胜怔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加上刚才两位的空余,还剩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修仪和修容。” 容九歌蹙眉,略微惊讶,“剩这么多?” 苏德胜颔首。 说实话,皇上后宫的女人比之先帝简直连皮毛都算不上,嫔妃位置上的空缺也很多。 容九歌略微沉吟了一下,挑眉看向身旁神情淡淡的玉倾城,“唔,既如此,从今日起,未央宫曦昭仪晋正二品妃位,保留封号。” 玉倾城嘴角一抽,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说过年的时候才给她晋封,这人怎么说变就变,疯子。 曦妃……入宫不到三月就从美人爬到妃位的,一无功德二无子嗣,这样顺利的晋封怕是有史以来只有她一个吧。 容九歌倒也没管她乐不乐意,继续开口道,“玉贵嫔晋昭媛,白婉仪晋淑仪,嘉嫔晋婕妤,至于穆才人……就晋小仪。” 一个是为了补偿被诬陷而晋封,一个是补偿失子之痛,另两个则是为安抚她们腹中的孩儿。 四人齐齐站起来谢恩,虽然面上表现的很开心,但是实则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心里有多苦涩。 池贵妃还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会开始询问九嫔人数的事情,但是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马上就听到皇上的声音,“池贵妃,你的种种行为让朕十分失望,从即日起降为昭仪,赐封号‘慎’,望你日后谨言慎行。” 池贵妃呆愣的听完了这段圣旨。 慎昭仪,呵呵,她从贵妃变成了昭仪,不同于上次小幅度的降位,而是降到了九嫔之首的昭仪。 她想抗旨,可是她不敢,只能顺从的谢恩。 容九歌只觉得这永宁宫太过乌烟瘴气了,在这耽误了太久时间,难受的紧,所以就带着玉倾城离开了。 不过,离开前却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宁妃。 宁妃又怎会不知皇上这是再一次的警告,她虽然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情,但是她也算奉了皇命的,却偏偏什么事都没有做。 这样的结果,还真如当初曦昭仪……不,是曦妃所说的,皇上对她们失望透顶了吧。 皇上离去之后,众人面面相觑,也顾不得多说什么,纷纷结伴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还剩下慎昭仪还有她的大宫女倚翠两人。 倚翠担忧的开口,“娘娘,您……” “呵呵,本宫自入宫以来就位居皇后之下的贵妃,如今竟然沦落到当一个小小的昭仪了,还被赐了那样讥讽的封号,你说本宫还有脸活下去吗?”慎昭仪苦涩道。 “娘娘莫说胡话了,皇上也只是一时气急,毕竟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了玉贵……玉昭媛,相信过一段时间,皇上定然会恢复娘娘的贵妃之位的。” 慎昭仪突然面露狰狞,“都是曦妃那个贱人,才进宫两月多,就勾住了皇上的魂,居然帮着皇上对本宫下套,那个贱人。” “娘娘,您……”倚翠刚想开口劝,就被她打断了话。 “你说,若是本宫找人杀了曦妃那个贱人,这后宫是不是又会是本宫的天下了。” 第196章 他不懂什么是爱 倚翠连忙做出嘘的姿势,“娘娘,您可得小声说话,奴婢觉得皇上怕是派人监视了咱们了,咱们的一言一行皇上都会知道的。” 慎昭仪听到这话,面色惊恐的看着四周,果真感觉一阵凉意,像是被好多双眼睛盯着一般,她抓着倚翠的手,“快,扶本宫进去休息,本宫乏了。” 倚翠连忙上前扶住主子,但是依旧是心有余悸的。 天,娘娘竟然想找人杀了曦妃,若是成了也就罢了,若是失败了不仅是娘娘怕是连池氏一门就完了。 容九歌拉着玉倾城离开永宁宫之后,两人并没有坐上龙撵离开,而是携手走去了御花园。 “汤镬,还让人观刑,皇上果然懂得折磨人。” 玉倾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她已经能想到明日去观刑的人的惨象,怕是这御膳房以后可能有些日子要省一大笔的肉钱了。 容九歌勾唇,“如果让倾倾来处理云氏,会如何处置?” “没有如果,臣妾没有这个权力去处置她不是么。” “朕很好奇,你是怎么查到她头上的。” 玉倾城停下脚步,看着他正色道,“皇上有暗卫臣妾自然也有,只不过皇上从未想查过罢了,若是想查,怕是臣妾进宫前云氏就早已不在了吧。” 他从不管后宫的女人们斗得你死我活,一直冷眼旁观,若是有心要对付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怕是罪证早已拿到手了吧。 况且,后宫女人迟迟没人怀有身孕,这一点很奇怪不是么。 容九歌抓起她的手,轻轻揉了揉,“朕确实不想管,不过……如今有了倾倾在,倾倾会帮朕的,不是吗?” 其实,开始他的确是存了私心在里面,以玉倾城的身份地位,旁人都绝对不会轻易招惹她的,而这个缘由也正好可以借助她的手来解决后宫那些个令人生厌的女人。 玉倾城笑了笑,只这笑并未到达眼底,“臣妾说了,臣妾进了宫和皇上的关系就是互惠互利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皇上想要的臣妾会帮你,同样臣妾若是想要的,皇上也必须满足臣妾。” 容九歌闻言心中闪过一丝苦涩,他不懂什么是爱,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喜欢面前的这个女子,对她动了心。 可是,这个女子冷情无心,面对他的情意永远都是视而不见,又或者说以为他只是玩笑的话,从未当真。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这个皇上当的有点憋屈,想到这儿他不由想着,难道自己变丑了或者是魅力变小了? 他伸手把她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蹙眉道,“天凉了,倾倾穿的太少了。” 面对他突然的转移话题,玉倾城一时间有些不解,但还是接话道,“臣妾不怕冷,多谢皇上关心。” 她顿了顿又道,“如今时辰尚早,皇上怕是还有公务要处理吧,臣妾自己回去未央宫就好。” 容九歌手上的动作一僵,眼神有些黯然,“倾倾可要去御书房伺候笔墨,左右你回去也没什么事?” “不了,臣妾要去一趟西苑,拜访萧太妃。” 第197章 而姑姑……也托你的福当上了昭媛 最后,玉倾城还是目送着容九歌坐上龙撵离开了。 她一向敏感,又怎会察觉不到容九歌刚才一瞬间的感情变化呢,呵。 在她身后,玉雪兰慢慢走近,“倾城。” 玉倾城转身,看着她的发髻因为刚才嘉婕妤的扭打,弄得有些凌乱,脸上的红肿因为她的膏药已经没了,只有淡淡的红印。 玉雪兰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倾城,刚才谢谢你。” 玉倾城语气平淡,“不客气,姑姑好歹也挂着我玉氏一门的姓氏,玉家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旁人给凌辱了,况且……姑姑莫要忘了,在这后宫中不要让位分低的人随意欺负了,该拿出的架子还是要有的。” 眼前这个所谓的姑姑,表面还是一如往昔的温婉,可是内心怕是从进了宫那一刻开始就变了吧。 她想利用柔弱来表现她的优势,可偏偏这后宫的人都不是善茬,一味的装弱怎么能活下去呢,今天这件事情也算是给她一个警醒吧。 玉雪兰又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讥讽之意,虽然她现在恨不得上去撕破玉倾城这妖艳的皮囊,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此刻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风范。 “倾城说的是,姑姑受教了,还没恭喜你晋了妃位,而姑姑……也托你的福当上了昭媛。” 确实是沾了别人的光了,若是常人,谁能进宫没多久就爬上了九嫔之位。 其实最厉害的还是自己的侄女,从美人到妃,从六品到正二品,她竟然只用了两个多月,想想按照宫规,明年过年还要大封六宫,那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当上了贵妃了? 玉倾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是你该得的。” 小苏子在后面差点没拍手叫好了,自家主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敌人给杀的片甲不留。 他一眼就瞧出来这个玉昭媛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字‘装’,太会装可怜了。 刚才大殿的事情他守在外面多少也偷看到了点,特别是皇上来了之后,她噙着泪抽泣的模样若是旁的男子看了定要亲自扶起好好安慰两句了。 她刚才那句托福,明显就是嫉妒。 自家主子那句‘这是你该得的’,直接让玉昭媛脸色一面,连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 知琴看着一旁低着头自己乐的小苏子,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一些。 玉雪兰确实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她难得能碰到一次玉倾城,索性有些话不如今天说了算了,她朝着身后跟着的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后退一点。 她朝前又走一步,低声道,“倾城,姑姑想求你一件事情。” “何事?” “你……先让你的人退后一步如何?”玉雪兰看着知琴和小苏子离这么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玉倾城默了一下,随后抬手示意他们退后。 知琴有些不放心,“主子……” “无妨,我有分寸。”玉倾城看着玉雪兰,“现在可以说了?” 玉雪兰咬唇,“云氏所下的麝香粉,对我的身体会不会有伤害?” 她很害怕,她可以没有皇上的宠爱,但是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第198章 多谢曦妃娘娘告诫 玉倾城看着她满眼的害怕慌张以及还带着一丝乞求,许久之后,伸出手在她手腕处轻轻一按。 玉雪兰焦急的问道,“如何,我的身子可受到影响?” “没有大碍。” 这种隐晦的回答,玉雪兰自然没有听出来有其他的意思,而是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感觉刚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来一般。 玉倾城当然也不会告诉她,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却有小碍,不过这种简单的病症宫里的太医也是能探出来的。 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乃虚脉之相,气血两虚,不适合生养呢。 玉雪兰确定自己真没事之后,才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道,“倾城,其实我想求你的是另一件事情。” 玉倾城莞尔,“能让一向高傲的姑姑开口的,看来不是什么小事了。” 虽然知道她这话里并没有嘲讽之意,但是还是让玉雪兰觉得有些脸红难堪。 她沉着再三之后,说道,“我知道皇上宠爱于你,但是倾城,你年纪尚小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儿,我们玉家……也应该为皇上生一个皇子了。” “所以,姑姑的意思是?” “求你……分一点皇上的宠爱给我。” 玉雪兰说这句话,已经抛去了她全部的尊严。 她不甘愿,在这深宫中静静老去,她可以以后不争不抢,但是她想要在皇上心中留下一寸地位,也要在这后宫中留下一个尊贵的身份,比如一个皇子,比如贵妃之位。 玉倾城听到她的话笑了,不是轻笑,而是放声而笑。 玉雪兰听到她的笑,觉得身体到心都慢慢变得冰凉,不由颤抖的问道,“你,你笑什么?” 玉倾城转身,看着一旁开的正艳的山茶花,语气里满满的嘲讽,“第一,我从未纠缠过皇上,让他留在我身边亦或是不让他去别的嫔妃那儿;第二,即便皇上不在来我的未央宫,你又怎会确定他就会去宠幸与你。” 她发现,这宫里的女人好像越活头脑越简单了,真不知道该说她们傻还是愚蠢。 “若是你……让皇上来我这儿,她一定会来的。” “呵,你错了,我不会求他留下亦然不会让他去别人那儿,他一个皇上也不是别人操纵的傀儡,你又凭什么认为他就会听我的话?” 一番话,犹如重锤一般砸在玉雪兰的头上。 不过她却没有幡然醒悟,而是在想,玉倾城定然是见不得旁人好,怕旁人抢走了她独一的圣宠,所以才不愿意助她。 玉倾城看着她由白转青的脸以及带着怨恨的目光,脸上没有分毫表情,只是这声音里带了几分随同这寒冬凉风的冷然,“本宫话尽于此,还望玉昭媛日后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话,表明了两人的身份尊卑差异以及立场。 玉雪兰自然是听懂了,咬着牙微微福礼道,“多谢曦妃娘娘告诫,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一个甩袖,带着自己的宫人们离去了,而刚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碰上迎面而来的宁妃和白淑仪。 第199章 从小到大没说过超过十句话 玉雪兰本就一肚子火,这会儿自然也不会给别人好脸色看,看到她们俩人以及白淑仪凸起的肚子时,更是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白淑仪本是个娇纵性子,但因为有了身孕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到把她的性子磨平了,如今有些害怕胆小起来。 她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看向一旁的宁妃,“姐姐,玉昭媛怎么了?” 宁妃朝她淡淡一笑示意她安心,拉着她的手朝着前方的人走去。 “曦妃妹妹。” “曦妃姐姐。” 姐妹俩齐齐笑脸开口喊上了在前面走着的那个穿着红色披风的高冷女子。 玉倾城转身冷眼看着她们,披风里的双臂环在胸前。 她语气不缓不慢,“天气寒冷,既然已经看了一场闹剧,二位还不早些回去休息吗?” 宁妃勾唇笑了笑,“本宫与妹妹从慎昭仪宫中出来的迟,正准备回去,正巧看到曦妃妹妹了,不如一起走?” 玉倾城原本打算现在去找找萧太妃的,可是也许是早上发生这件大事弄得有些人心惶惶的,而一个又一个的人又过来找茬,好像今天不太适合去呀。 想到这儿,她也就点头同意了,不过和那对姐妹走在一起的时候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一直没开口的白淑仪开口道,“曦妃姐姐,刚才你和玉昭媛吵架了吗?” 宁妃蹙眉拉了她的袖子一下,似是在责怪她多嘴。 玉倾城侧头看着被姐姐责怪一脸委屈的白淑仪,真不知道她这个很傻很天真的模样是装的呢还是一直就是这样的。 说起很傻很天真,这宫中原先也有一个,就是嘉婕妤,不过……如今在她身上可再也看不见单纯天真了,有的只是满满的怨气以及仇恨。 她倒也没诧异白淑仪会直接问出这句话,而是答道,“本宫从不和别人吵架,因为不屑也没有必要。” “那臣妾为什么刚才和她擦肩而过,看见她一脸气冲冲的模样?” “这个啊……大概她总是想要得到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偏偏确实也永远都得不到,恼羞成怒了吧。” 玉倾城这话说的很随意,但偏偏给人一种打脸的感觉。 宁妃和白淑仪两人都感觉听完这话,脸上不由觉得火辣辣的。 虽然这话在说玉昭媛,但是又何尝不是在说她们呢。 宁妃尴尬的扯出一抹笑,开口问道,“本宫听说,曦妃妹妹和玉昭媛是姑侄关系?” 玉倾城看着她淡淡道,“是,她好歹也算是玉家人,多少牵扯点关系。” 这在皇宫中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了吧,当初选秀的时候早就公开了不是。 白淑仪插嘴道,“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就像嫔妾和姐姐一样。” 她说着话,还伸出两只手勾住了宁妃的臂膀,姐妹俩互视一笑,看上去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玉倾城好似没看见她们的动作,目视前方冷淡道,“没什么感情,入宫之前,从小到大没说过超过十句话。” 一句话,成功堵死了宁妃和白淑仪,俩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第200章 你可了解皇上是怎样的人? 相对于被前面尴尬气氛包围的主子们,而在后面跟着走的宫人们就淡定多了。 小苏子用胳膊拐捣了捣身边的知琴,“知琴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知琴冷眼扫过刚才碰到她的那只蹄子,似是再警告他‘下次再碰我,就把你的蹄子一剑劈成两半。’ 她冷冷道,“我比主子长一岁。” 小苏子微微惊讶,“主子还未曾及笄,那您今年十五?” “嗯。” “唉,那以后姐姐你就要苦命了,十五岁就要被其他宫人们叫姑姑,听上去……老了二十岁的感觉。” 知琴微愣,“姑姑?” 小苏子点头,“对啊,如今主子已经是妃位,你又是一等宫女,别人可不就得唤你姑姑,就连那些低位的嫔妃也要这样叫。” “这些对我而言都无所谓的。” 看着知琴浑身散发的幽冷气息,小苏子小声嘀咕道,“难怪你能一直待在主子身边伺候,原来你们是同类人。” 他以为自己这句自言自语说的极小声,可是知琴是习武之人又怎会听不见。 她眼神一时有些迷离的看着玉倾城的背影,“不,我们不是同类人,主子和我……不一样的。” “……” 小苏子本来是吓了一跳,自己那么小声的嘀咕也被人听见了。 再者,他此时此刻还不能理解知琴这话里的意思,很久以后,当他被主子带去了另一个人的身边,经历了很多他从未经历的事情后,那时才明白了今天知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妃看着曦妃傲视独立的模样,纠结再三之后开口询问道,“曦妃妹妹,今天的事情,皇上他……为何没有责罚本宫?” 这是她自从永宁宫出来之后就一直疑惑的问题,也是她一直担心害怕的问题。 现在想起刚才皇上离开前那个阴骘的眼神,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打颤,此刻若不是和白莲互相搀扶着走,怕是脚都软了。 玉倾城没有回答她,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般,继续朝着前面走着。 宁妃抿了抿唇,试探的又喊了声,“曦妃妹妹。” 这一声,成功的让玉倾城停下脚步,也让她们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她侧过身子,凝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宁妃娘娘在皇上身边多久了?” “五……五年了。” “唔,那么多年的相伴,你可了解皇上是怎样的人?” 宁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说说看,他是怎样的人。” “皇上他……” 吞吞吐吐了半天,依旧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玉倾城凤眸一凝,语气中带了分寒意,“他是皇上,是一国的帝王,你应当知道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在外随意揣测圣意,也不应该因为心中存着的所谓的一点侥幸,而妄图挑战皇上的龙威。” 宁妃身子一震,此刻的她竟浑然忘了言语,衣袖下的手不停的颤抖,而她身边的白淑仪更是被这一番话吓得差点跪了下来。 这样的曦妃,真的和皇上好像,一样的气魄,一样的威严,一样的高高在上,让她们忍不住惧怕。 第201章 属下没有查探到任何线索 后面的知琴虽然早已习惯了主子这个模样,但此时心中还是忍不住震撼。 主子和皇上同样性格的两个人,同样极端的两个人,真的合适在一起吗,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 她在想,主子当初做出进宫的决定可曾后悔过。 最后,主子又是否会为了这个皇上永远留在这里,而那个人……又是否会同意。 想到这儿,她倒觉得有几分好笑了,南越的消息藏的死死的,又怎会传到那里去,那个人又怎会知道,若是知道了,怕是早就把她们都抓回去了吧。 玉倾城看着已经僵在原地的宁妃和白淑仪,她继续冷言道,“日后,不要再试探于我或者想从我的口中打听到任何消息,如果不想被皇上讨厌,就不要做让人讨厌的事情。” 话落,她朝着知琴和小苏子扫了一眼,带着他们离开了。 曦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之后,白淑仪才焦急的拉着宁妃的手。 “姐姐,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是不是恼怒了我们?” 她刚才被那番话吓得手脚冰凉,等抓住自己姐姐的手时才发现……姐姐的手竟然比她还要冷。 宁妃似是在安抚她又好似在安抚自己一般,回握住她的手很坚定道,“没有,皇上怎么会恼怒我们呢,再说莲儿你腹中还有他的孩子。” 白淑仪怔愣的点头,一手抚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喃喃自语,“对,对,我还有孩子,这是皇上的孩子啊。” “是啊,所以莲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不仅是你的希望,也是姐姐的希望,晗月她……不在了,姐姐的亲人只剩下你们了。” 宁妃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在打颤,可是白淑仪却注意到了。 她们同样在心里思考,曦妃刚才那番话,是不是也正是皇上想对她们说的呢。 寒风萧瑟,身冷心更冷。 …… 御书房内,容九歌自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在龙椅上,龙案上的奏折迟迟没有翻阅,而手中毛笔上的墨汁滴落在奏折上他都未曾发现。 苏德胜在一旁默默注意着皇上的举动,几次欲言又止。 他倒是觉得稀奇,他伺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皇上如此,像是丢了魂一般。 今天好像除了永宁宫那事以外,好像朝堂上也没有什么令人揪心的事儿吧。 难不成皇上是因为把池贵妃贬为了慎昭仪,没办法像池家交代才如此纠结? 不得不说,无聊至极的苏大总管此刻已经脑补了各种不存在的事情。 许久过后,一道黑影突然出现。 残影单膝跪在前面,“属下参见皇上。” 容九歌抬眸扫了他眼,“起来吧。” “回皇上,属下多方打听,曦昭仪八……”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上座的皇上打断,“是曦妃。” 残影一愣,随即继续道,“曦妃八岁那年随同家人外出游历,那一年的事情……关于侯爷,夫人和大公子的死因,以及曦妃为何失踪一年,属下没有查探到任何线索,求皇上责罚。” 第202章 也难怪养成那样冷冰冰的性子 容九歌墨瞳微臣,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沉思道,“没有任何线索……” 残影口中所说的侯爷,夫人以及大公子正是玉倾城的父母以及兄长,他们的骨灰是由当年九岁的小倾城一人肚子带定国公府的。 她消失的那一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只知道从她回来的那天起,定国公府这一脉只剩下她一个病弱女子。 这一年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残影开口道,“皇上不如亲自问问曦妃娘娘,属下想……她应该是愿意说的。” 容九歌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自言自语道,“也难怪养成那样冷冰冰的性子,至亲突然都不在了,她应该很难过吧。” 他顿了顿抬起头问道,“可曾打探到祭日,是同一天还有?” 残影为难的回答道,“皇上恕罪,定国公府口风太紧,属下实在查不到。” 他都很难想到,自己身为皇上身边的第一暗卫,没想到这次出去竟然无功而返,皇上想知道的,他连一丝线索都没有查到。 容九歌并没有为难他,而是轻笑道,“定国公虽然年事已高,又常年不涉政事,但是玉家一向都严以律己,门风甚严,也难怪你查探不到。” 残影忽的想到什么,说道,“属下刚才回宫复命的时候,碰见了一个黑衣银面男子往未央宫方向去了,看样子也许是曦妃娘娘的暗卫,属下跟踪了他一段路,他的武功……好像在属下之上。” 容九歌眉梢一挑,语气里竟多了分诧异,“武功在你之上?” 虽然知道自己这是技不如人,但是残影还是诚恳的回答,“是。” “呵,有意思了,朕的曦妃身边的大宫女和苏德胜的武功不分上下,而她的暗卫竟然比朕手下的第一暗卫还要厉害。” 玉倾城有暗卫容九歌不觉得奇怪,毕竟定国公府也是南越国第一侯爵府,府宅有暗卫保护并不奇怪。 残影的武功可以说在整个南越国,应该是排在前五位的。 容九歌靠在龙椅椅背上,闭眸沉思着:倾倾,你的身上的秘密好像有越来越多了,朕对你也越来越有兴趣了。 好一会儿后,他睁开眼,有些疲惫道,“曦妃的事情暂时不用再查了,冷宫那一片继续让人盯着,你先下去吧。” 残影退下后,容九歌又陷入的一阵沉默之中。 苏德胜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迟疑的开口,“皇上可是昨夜没睡好,不若进内室歇歇?” 容九歌瞥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骂他多管闲事。 他低沉的声音在苏德胜耳边响起,“朕记得日前听你提起过,曦妃处决了先前伺候明月的两个宫人?” “是,奴才派人去查过那两具尸首,身上剑伤无数,且动手的人应该剑术精湛,每一剑都把握的很好,两人是血尽而亡的,死相惊恐。” “你认为这个手笔是叫知琴的那个宫女所为还是那个暗卫?” 苏德胜抬眸想偷看一眼皇上的脸色,却正巧被抓个正着,一时讪讪道,“奴才以为那剑伤应该出自男子之手。” 第203章 那曦妃呢,你觉得曦妃对朕如何? “唔,也就是那个暗卫呀,未央宫这么残忍的处决了两个宫人,竟然一丁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朕的倾倾果然御下有方啊。” 容九歌的手指一下一下轻叩着龙案,语气十分漫不经心。 苏德胜时不时的抬眸偷看皇上,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皇上总感觉好像是在生气,又感觉没在生气。 怪哉,实在是怪哉。 “皇上,您当初不许让暗卫们去监视曦妃娘娘,所以未央宫的消息自然是……不太清楚的,况且那两个奴才欺负公主,若是交给慎刑司也是生不如死的。” 他一时间揣测不出皇上的心思,也就按照心里想的开口了。 容九歌冷嗤一声,看着他狗腿的笑容十分不爽,“朕看不如让你和小苏子换个位置好了,苏大总管这么热忱的帮曦妃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月钱是曦妃给的。” 苏德胜的脸瞬间变得苦哈哈。 “皇上,奴才可是靠着您才能活下去呢,曦妃娘娘这不是有皇上宠着,奴才去顾着点未央宫的情况,再说了曦主子哪里瞧得上奴才这张嘴脸。” 与其待在一个随时随地散发冷气的冰美人身边,他宁愿待在阴晴不定的皇上身边,至少这些年他多少了解一些不是。 至于曦妃娘娘,伺候的好福气就留给他的那个傻徒弟好了。 容九歌倒也没和他一般见识,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 他话锋一转,“苏德胜,你说……这后宫嫔妃是否都对朕是真心爱慕的?” 其实,他从前并不关注于这个问题,身为帝王,情~爱一事乃是禁忌,而且他也不喜欢后宫女子们谄媚讨好的嘴脸,让他会忍不住想起从前一些恶心的事情。 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女子拒绝,心里实在有些不爽。 苏德胜不知道皇上话里的意思,如实回答道,“自然是的,皇上天人之姿,乃天下女子心仪之人,当然是真心爱慕。” 容九歌冷凝着他,语气不善道,“那曦妃呢,你觉得曦妃对朕如何?” 苏德胜一头黑线,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能说会道的嘴,早知道皇上在这等着他,他一定说实话把那些人狠狠的贬低一顿。 后宫嫔妃固然对皇上是真心爱慕的,但是这爱慕里却带了十足的算计。 为家族利益,为自己的名利。 唯一特别的一个,就是对皇上一直不屑的曦妃。 皇上在她身上吃瘪数次,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自上次他向夜丞相透露口风一事败露之后,他就知道皇上对曦妃是动了真情的,只是皇上死要面子不承认罢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上若是只是为了利用曦妃去抗衡后宫的隐藏势力,肯定是直接封上高位给上实权,然后任其自生自灭,和后宫那些人斗得你死我活,而不是像现在一般…… 处处保护,处处疼惜。 瞧瞧这些日子,后宫里死的死贬的贬,哪次不是皇上帮忙善后,又有哪次是真的让曦妃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危险的。 没有,一直都没有。 第204章 朕这么喜欢她 苏德胜想了想,道,“皇上,曦妃娘娘年纪尚小且幼年时又经历失去至亲之痛,所以奴才猜想她也许是不相信感情一物,但是奴才相信皇上在曦妃娘娘心中一定是不一样的存在。” 他一个奴才,自然话都只能往好话上讲。 不过他这段话说的倒真是实话,曦主子目前对皇上的态度可不就比刚进宫那会儿好多了。 许久之后,容九歌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么,那为何朕这么喜欢她,而她对朕却无半分好感呢……” 苏德胜闻言一惊,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皇上看了眼。 天。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皇上他说了……喜欢曦妃。 容九歌现在确实很郁闷。 刚才在御花园,玉倾城那么直接的拒绝了他,虽然她以去萧太妃那为借口,但是她语气的冷漠以及疏离让他有些受伤。 即便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但是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当晚,他也并未宿在未央宫,而是宿在了自己的寝宫。 容九歌想着,也许最近保持一段距离,玉倾城也许就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这一夜,他失眠了。 连带着第二天起床去早朝,都阴沉着一张脸。 …… 翌日一早,玉倾城陪着明月用过早膳之后,一个人静静坐在摇椅上捧着一本刚得来的棋谱研究着。 小苏子则是闷闷的守在门外,手中的拂尘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柱子。 墨梅端着一盆水准备过来除尘的时候,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小苏公公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谁惹你了?” 小苏子看到她这个谄媚的模样,更加烦躁了,直接开口赶人,“去去去去,还不快去做事,又偷懒。” 自从苏德胜送过来的四个宫女墨梅、墨兰、墨竹、墨菊,其中墨兰和墨菊相继之后,连带着墨梅也遭了殃,她被撤了贴身伺候主子的职务,只能做一个粗使宫女,打扫打扫未央宫的杂物之类的。 她当然心不甘情不愿了,以前虽然地位没有知琴姑姑那般高,但至少也是个二等宫女,现在降为三等宫女,受了许多白眼。 墨梅就想着从前和小苏子的关系还不错,想趁机从他这儿找找出路,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娘娘身边伺候着。 现在她热恋贴冷屁股,自然也不敢在说什么,只好端着水盆去擦窗户先。 正好把明月公主送回偏殿的知琴回来,看到了这一幕。 她走到小苏子身边,询问道,“她做错事?” 小苏子摇头,“不是,只是看着头疼打发了去干活,对了知琴姐姐,你说皇上昨晚上怎么没来看主子啊?” 知琴冷眼扫了他一眼,“你希望皇上每天都来?” “那可不,这才彰显咱们主子有多得宠啊,再说昨日主子不是刚封了妃嘛,按照规矩皇上也应该来的,可是都没派人来传个话,这别人知道了肯定要笑话咱们了。” 小苏子抱怨完,忍不住挠了挠脑袋,表示他现在很烦躁。 “主子和皇上的事情不要多管,你身为一宫的掌事公公这么闲?” 第205章 一双冷艳的凤眸静静的看着 小苏子再一次被训斥,有些委屈的站在一边。 知琴瞪了他一眼后,转身走进了寝殿。 玉倾城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就问道,“又骂小苏子了?” “嗯,话太多,奴婢管教了一番。” 说实话,她其实不太赞同主子重用小苏子。 到底还是年纪轻不太稳重,虽然做事很机灵,头脑也聪明,但是有的时候因为不稳重一丁点小错都也许会酿成大错。 玉倾城放下手中的棋谱,朝她淡淡一笑,“他是个可塑之才,你该知道我的眼光。” 知琴颔首,“奴婢自然是相信主子的眼光的。” “嗯,你有机会传授他武艺吧,在我身边的人不能太弱了,行了,伺候我更衣吧,咱们也该去光华门看看戏了。” 听到主子的前面一句话,知琴怔愣住了,不过到底也还是没说什么,只上前帮忙伺候起更衣了。 现在已经辰正,按照昨日皇上的圣旨。 云氏将在巳时处决,如今还有半个时辰。 光华门处已经架起了一个大半个人高的大铜锅,而锅的下面添了许多木柴,此时还没有点火。 九嫔之位以下的嫔妃以及后宫的宫人们虽然极不情愿,但奈何圣旨已下,不得已都已经从各宫出发,准备前来观刑。 昨日云淑仪在宫中水井下麝香粉一事被查明之后,整个后宫都炸了。 毕竟这皇宫的女子无数,上至嫔妃下至宫女,无一不日日饮用井水所煮之茶。 太医院自从昨日上午开始,一直忙碌到今日就还没闲下来。 嫔妃们担心的是自己的身子万一受到影响,不能孕育龙子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而宫女们担心的是以后出宫嫁人的话,不能生养那就只能是做妾的命了。 所以怀着这种愤怒的心情,大伙儿都结伴来看造成这一切的罪人。 初冬寒风中,云氏只穿了一套素色的单薄衣裳,还有许多脚印灰尘在上面。 头上依旧是顶着昨日的发髻,只不过早已凌乱不堪,珠钗发髻什么的都没了。 脸上黯淡无光,一片惨白,双眼更是红肿的死气沉沉,明显是哭了许久造成了。 嘴角,以及露出的手腕脚腕处依稀可以看见些青紫淤痕,显然是被人给打了。 她昨日被押进慎刑司牢房后,虽然皇上没说要用刑,但是私下里宫人们无一不来唾弃的踢踹几脚。 云氏现在这个模样,可以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押送他的两个太监站在她身后,还时不时的骂两下,吐两口吐沫。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巳时将近,光华门已经站满了人。 周边镇守的侍卫,严谨守岗。 大铜锅下的木柴被两个火把迅速点燃,燃起熊熊大火,木柴上浇着的火油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还冒着些许黑烟。 云氏此刻才感到从头到脚的恐惧,她眼神慌张的扫着四周,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让她趁机逃跑。 可是……除了人们的指指点点,唾骂声就再无其他了。 这时,一个华丽的软轿仪仗停在了十分显眼的位置,纱帘之内,一双冷艳的凤眸静静的看着。 第206章 巳时到,行刑 软轿旁,已经穿了很多的小苏子还是感觉冷的不由打了个颤,他一脸苦哈哈,“主子啊,这汤镬之刑可不好看啊,您来凑什么热闹啊。” 纱帘内传来一阵轻笑声,随后女子清冷迷离的声音传出,“不过是煮人罢了。” 小苏子一脸惊恐的盯着纱帘看,好像能看穿里面的人一样,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搓了搓两边的臂膀,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实在是慎得慌。 ‘主……主子,您可真厉害,奴才佩服佩服。’ 软轿内的玉倾城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继续放在不远处的云氏身上。 云氏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下意识的四周环顾,扫到那队倚仗以及软轿纱帘内模糊的身影。 她突然就像疯了一般,往那个方向冲去。 身后的两个太监也猝不及防,差点给她跑了,还好追上连忙把她给制衡住了。 “云氏,杂家劝你还是不要想着逃跑了,时辰快到了,你要跑也要往黄泉路跑。” 说完,又踹了她好几脚,才觉得解气。 云氏被按倒在地,半边脸还蹭在地上,她一脸狰狞的模样看着玉倾城,眼神中的狠毒更是只增不减。 她大声辱骂道,“曦妃你这个贱人,贱人,你狐媚惑主勾引皇上,你陷害本宫还让皇上杀了本宫,你这个贱人……啊,啊,啊……皇上啊,臣妾是冤枉的,都是曦妃那个贱人诬陷臣妾的,皇上您给臣妾做主啊,曦妃是狐狸精转世,她……” 云氏的话没吼完,就被太监用团布封住了嘴。 众人这时候也自然知道宠冠后宫的曦妃娘娘到了。 嫔妃们,侍卫们还有宫人们齐齐行礼,“嫔妾(奴婢奴才)等给曦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玉倾城并未下去软轿,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诸位请起吧,本宫闲来无事路过光华门来看看,顺便见识见识这煮人和煮元宵有什么不同之处。” “嘶——”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从人群中响起。 煮人和煮元宵……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 这个惊悚的比喻简直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 小苏子更是在一旁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眼皮也在跳,他好像越来越崇拜这个主子了。 云氏被人按着,发不出声音,涨红着脸想挣脱束缚,偏偏都是徒劳。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她所怒视的人恐怕已经万箭穿心了。 偏偏她只能隔着纱帘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 过了半刻中后,时辰到了。 两名质押云氏的太监,互相颔首后,齐齐把人拎了起来,然后又拿来一个又猪蹄扣制成的绳子把她整个人从臂膀到脚都捆绑了起来。 一名太监高吼一声,“巳时到,行刑。” 云氏的身体被抬起,她动弹不得,只有一颗脑袋在拼命的摇头,眼睛里流出源源不断的泪水,惊恐的看着大铜锅已经煮沸的水。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口中的团布被拿下来的瞬间—— ‘噗通’一声,被丢了进去。 隐隐约约好像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吼声,然后依旧只有水沸腾的咕噜噜的声响。 第207章 这个唐修媛不简单呀 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忍不住撇开了眼睛,就连许多小太监也是。 纱帘内,玉倾城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唔,这样沸腾的水,应该很快就熟了吧。” 闻言,小苏子第一个不争气的吐了出来,早膳吐完了接着吐酸水。 自他之后,一个接着一个,连棉不止的呕吐,除了玉倾城,除了知琴以及抬软轿的四个轿夫。 果然没过一会儿,大铜锅里就浮起了一具已经烫伤严重,面目全非的尸体。 云氏的双眼还睁着,只不过……整个人就和一般被煮熟的肉一样,除了脸上皮肤上多出了些大小不一的水泡。 小苏子眼贱的瞥了一眼,又跑去一旁的石狮子旁开始吐了。 他活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不,是尸体。 玉倾城淡淡扫过众嫔妃处,和她同期进宫的三个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其他的几个不熟悉的有些已经昏过去了。 她在想,好在嘉婕妤和穆小仪一个在坐小月子,一个依旧顶着禁足的名头,不然这两个人也够呛吧。 想到这儿她玩味一笑,可是,就在她准备收回视线的一瞬间,却瞥见一个不起眼的墙边站着的一个女子。 浅紫色的嫔妃宫装,侧颜看上去应该是个清秀的,唯一耐人寻味的是,她看着大铜锅的表情很是淡定。 好像……见惯了一般。 玉倾城出声,“小苏子,过来。” 小苏子浑身瘫软脚步虚浮的走到软轿边,手还撑着轿子的边缘。 “主子,咱们准备走了?” 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儿了,简直是活受罪,而且以后的日子他也不要吃肉了,太恶心了。 玉倾城冷眼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拿出一个绿色的小药丸递给他,“吃了它,会舒服些。” 小苏子二话没说,连怀疑都没怀疑,接过就吞下了。 果然,一下子就感觉整个人渐渐恢复了元气,也没那么想吐了。 他连忙激动的叫唤,“主子,这什么好东西,奴才居然立马就好了,一点都不难受了。” 玉倾城没理他,而是伸手往刚才看到的那女子身上指了指,“她是谁,本宫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她。” 小苏子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因为前面遮挡的人太多,一时看不清。 他不得已只好踩到一旁的石狮子上,仔细一看。 “主子,那是明月公主的生母,青燕殿的唐修媛,奴才记得她闺名好像是叫唐柔,当年安王殿下还夸过她柔情似水来着,谁知道后来居然为了争宠喝下催产药,这才导致明月公主不足月早产从而伤了脑子,这名字真是有够讽刺的。” 说了一大串话,小苏子急言愤怒的模样倒是让玉倾城惊讶了。 她自把他放在身边伺候以来,好像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玉倾城把目光又落在了唐修媛身上,而对方好像察觉到一般,竟有种和她隔着纱帘对视的感觉。 有意思,这个唐修媛不简单呀。 “知琴,去查查她,我要知道她自入宫以来的全部事情。” 第208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唐修媛在看向软轿的一霎那眸光微闪,但很快就撇过眼低着头看着地面。 那里面的就是曦妃啊。 虽然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轮廓,但也能看出那曼妙身姿。 皇上的第一个宠妃,不知道是怎样的女子。 不过……能把煮人和煮元宵用来开玩笑,又能无恙安然的看完这大煮活人,岂会是寻常女子。 想到这儿,她双眸眯了眯,看来这后宫多了个厉害角色,难怪穆小仪那个蠢货在被她的人教导的情况下依旧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也罢,反正穆小仪如今也已经成了弃子,她环视一圈,寻找着新的棋子,而目光恰好落在了她从未见过的新选秀入宫的三人身上。 眼睛里透露出点点精光,那是猎人对猎物的眼神。 云氏的已经被煮熟,而这汤镬之刑也算顺利执行结束。 她的尸体很快被太监们打捞出来,用白布包裹准备送出宫外,而与此同时,温氏也被人灌下鸩酒,七窍流血而死。 两人的最终归宿,都在那无人问津的乱葬岗。 光华门这边的人,各个都吐得快虚脱了,主子奴才都互相扶持着回去自己的住处,他们的心里同时有一个念头。 再也不要吃肉了。 玉倾城走下了软轿,看着四个轿夫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宫要去一趟萧太妃那儿。” “是,奴才等告退。” 小苏子吃了玉倾城给的药丸,整个人都恢复了活力。 他跟在后面有些好奇道,“主子,您要去找萧太妃?” “嗯。” “主子啊,萧太妃可不是什么好人呢,您可别跟她有什么来往啊,她对皇上可有着不明不白的心思呢。” 玉倾城勾唇一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再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心思,皇上不喜她,她又怎么会入得皇上的眼,莫要再庸人自扰了。” 再一次被说教的小苏子,“……” 萧太妃的住处在皇宫西苑的长秋宫,离光华门这儿没有多远的距离。 知琴说起之前查到的消息,“听说长秋宫是南越开国皇后的住处,先帝驾崩前曾留下密旨,把此宫赐予萧淑妃也就是现在的萧太妃,奴婢听说……长秋宫的规格不必咱们未央宫差,都是先帝生前亲自为太妃布置的。” 玉倾城闻言眉梢一挑,“本宫记得,小苏子你曾说过萧太妃从前很得先帝宠爱?” “是啊,萧太妃是从宫外被先帝接回宫的,直接封了四妃之一的淑妃,照理说先帝也不是贪图美色之人,谁料想就被这勾栏院的女子迷昏了头,差点为她就废了六宫。” 说到这儿,小苏子放低了声音,“奴才还听说过啊,先皇后好像就是被她害死的。” 玉倾城睨了他一眼,“你那时候也没多大吧,怎么对着后宫的事情这么清楚?” “主子,不是奴才这么清楚,是这皇宫虽然有不少秘密,但是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就会被传出来,一个接一个,底下的人不就都知道了。” 玉倾城凤眸眯了眯,“先帝时期的宠妃,又不顾伦理追求当今圣上,却能安然无恙的在皇宫平安无事的活下来……呵。” 第209章 南越皇室的暗龙卫 玉倾城凤眸眯了眯,“先帝时期的宠妃,又不顾伦理追求当今圣上,却能安然无恙的在皇宫平安无事的活下来……呵。” 这里面除了皇上的故意放任以外,没有其他人的庇佑,她可不相信。 且不说她所谓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就单凭她一个太妃追求当今圣上这犯了七出的罪过,前朝那些文官大臣也该不停的弹劾上奏求皇上处死才对。 可偏偏她活的比谁都自在,安然。 三人走着走着来到了西苑范围。 西苑很大,有很多荒废的宫殿,其中长秋宫最为显眼,但是四周竟然没有一个守卫或者巡逻的侍卫,连宫女太监都不曾看到。 “主子,就是这儿了,奴才还是第一次来呢。”小苏子带着玉倾城停在了一处宫殿前。 他又四处看了看,“咦,这里怎么没人守门,没人通报,咱们要怎么进去?” 知琴的手在进入长秋宫范围的时候,就已经放在了腰间。 这里很不寻常……杀气很重。 玉倾城淡淡一笑,环胸踏出一只脚,“咱们就这么走进去。” 一进入长秋宫,淡淡的腊梅花香就散发了出来。 三人走了十几步,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这时,玉倾城停下了脚步。 她四处看了看,目光分别落在几处。 知琴不动声色的移动到了玉倾城的面前,只有小苏子一脸莫名其妙顺着主子的目光挨个看过去。 除了花就是树,没什么特别的呀。 玉倾城突然冷笑一声,语气冷冽,“呵,南越皇室的暗龙卫,果然名不虚传。” 随着她的话落,咻咻咻四周飞窜出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仔细看他们的黑袍上还绣着南越国皇室徽记。 与其同时,另一道黑影也出现在玉倾城面前,正是暗卫夜风是也。 小苏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了一跳不说,但是又不敢扑在主子和知琴的身上,正好夜风他也算见过一面。 他下意识的就扑在了夜风的后背上,鸭嗓哀嚎道,“哎哟妈呀,这些人好可怕好可怕,大侠保护杂家呀。” 夜风银色面具下的脸一沉,薄唇中吐出两个字,“滚开。” 当然,小苏子这个神奇的举动也是在玉倾城和知琴的意料之外的,谁能想到他会往一向面瘫冰山脸的夜风背后扑去。 他没被夜风用内力震开,已经算福大命大了。 知琴嘴角忍不住一抽,抽出腰间的软剑把那个吓得腿软的小苏公公给轻轻撇开,让他站在主子身后去,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莫要多话。 玉倾城看着面前把他们几人半包围的十五个暗龙卫,神情淡然,“看来先帝真的把暗龙令放在萧太妃这儿了,难怪这长秋宫和铜墙铁壁似的,原来她竟然是被你们保护着。” 暗龙卫领头人冷言道,“尔等究竟是何人,竟然知晓吾等身份。” 他嗓音异常沙哑低沉,显然应该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若是寻常人,可能早就被这个阵势吓到了,可是玉倾城从小到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不可能惧怕他们。 第210章 查一下容九歌登基前的事情 她冷哼一声,“听说暗龙卫只忠心于手执暗龙令的人,若是本宫拿到这暗龙令,你们是不是也要听命于我了?” 玉倾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满不得不屑。 说实话,若是今天硬碰硬动起手来,夜风加上知琴应该是打不过对面十五个人的,但是正好两边都不是会轻易动手的人。 领头人沉声道,“你是皇上的嫔妃?” 这话问出的时候,带了很大的疑惑在哪里。 毕竟,哪有一个嫔妃身边跟着一个会武功的宫女,还有一个武艺高超的暗卫。 只是,让他失望了,他问的问题并没有人想要回答他。 玉倾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语气平淡,“本宫今日有事来寻萧太妃,诸位是自己离开还是……?” 领头人目光一沉,虽然多有怀疑,但是还是做了个手势,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十五个黑衣人都飞身回到原来的位置,消失了。 小苏子看人都离开了,这才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哎哟吓死奴才了,主子啊,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后对夜风低声道,“暗龙卫只有这十五人?” 夜风摇头,“这里只有十五人,不过……具体人数属下没有探查到,属下猜测至少应该有百人。” 毕竟一国皇室的暗卫都是从小培养的精英中的精英,隶属历代皇帝,有着保护皇上以及为皇上办事的责任。 但偏偏,容九歌不讨先帝喜欢,先帝宁愿把能凋零暗卫的暗龙令放在一个嫔妃身上,也不给自己的儿子。 呵,真是有够讽刺的。 玉倾城沉默了一下,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你去查一下容九歌登基前的事情……尽量查。” 她总感觉这南越皇室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她却说不清。 听说先帝的子嗣嫔妃甚多,可是如今……后宫除了太后只有一个萧太妃,而王爷据她所知也仅有一个安王而已。 一夕之间突然登基,先帝驾崩,而其他人除了死的就都失踪了。 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逼宫。 可是他已经是东宫太子了,按理说他虽不讨先帝喜欢,但是未来能当皇帝不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么。 如果真的是逼宫,但是却一点消息没有流传到宫外,而且也不曾有人提起过这件事,那么……容九歌的真正实力以及手段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夜风自然也知道主子的意思,此次查探可能查不到任何消息。 他刚准备离去,但是又犹豫了,“主子,要不要属下留下保护你。” 毕竟,这里有危险的人太多。 玉倾城摇头,“不用,有知琴在,况且他们也不敢对我动手。” 夜风颔首,不过他离开前,冷眼扫了眼刚才扑倒他身上的小太监。 小苏子被他看得心一颤,手颤颤的用着兰花指指着夜风离开的方向,小心的问道,“主子,那个大侠是谁啊,他好厉害哦。” 玉倾城继续往长秋宫里面走去,边走边说道,“她叫夜风,你可以唤他风公子,是本宫的暗卫之一。” 第211章 太妃的美貌却让先帝慧眼识珠了 知琴闻言脚步一顿,她暗暗打量了一下小苏子,实在不理解这个小太监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主子竟然把夜风的名字告诉他,还让她教他武艺,当作自己人来培养。 小苏子小声嘀咕道,“夜风,风公子……名字挺好听的。” 三人顺着石子路往前走去,到一座宫殿门口终于看到了两个站在门口的小宫女。 “奴婢给曦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这两名宫女明显是认识来人了,齐齐下跪行礼,还带着几分惶恐。 玉倾城点点头,“去告诉萧太妃,本宫要见她,请她出来一叙。” “是,奴婢这就去,娘娘请先进来坐下歇歇吧。” 一名宫女进去内殿了,而另一名则是引着她往主殿走去。 寝殿内,一身玫红色纱袍的萧太妃正躺在美人塌上,身边还有两个小太监正帮她捏着腿按摩着。 她听到宫女来禀报说曦妃来的时候,惊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怜儿,给哀家更衣。” 萧太妃准备妥当之后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她从内殿来到主殿的时候,玉倾城正坐在木椅上闭眸休息。 她阴声怪调道,“哟,真是稀客呀,曦妃娘娘怎么屈尊降贵到哀家这小小的长秋宫来了。” 这说话的语气,活像勾栏院中的老鸨一般。 玉倾城嘴角微勾起一个弧度,她看着萧太妃淡淡道,“今天云氏被处死,本宫正巧在光华门观刑,听说萧太妃住在这儿,想来本宫进宫许久也从未拜访过太妃,故而顺路来瞧瞧。” 萧太妃闻言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瞬间就给僵住了。 云氏被汤镬之刑处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毕竟她宫里的几个宫人们刚才也去看了,这会儿子还没回来呢。 这种变态的刑罚,面前的女子竟然一脸淡然的模样,这实在可怕。 她硬着头皮继续笑道,“曦妃果然好雅兴。” 玉倾城好像没看到她脸色一般,继续漫不经心的问道,“太妃这儿的宫人们好像甚少,内务府人看来还是太过散漫了。” 这话虽然是责怪内务府的人,实则是在询问为何前面一个太监宫女都没有。 显然,萧太妃是没听出话中之意了,她以为玉倾城是要去处置内务府的宫人们,连忙代替他们解释道,“哀家怕他们吵闹,就都赶去后院做活了,况且长秋宫自哀家搬进来之后,这三年来,曦妃是第一个登门拜访的。” 玉倾城点点头,抿了一口茶后忽然冒出一句,“先帝待太妃真好。” 萧太妃一愣,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恍惚,连忙端起茶盏掩住了嘴角的苦笑。 “是啊,先帝他待哀家是极好的。”她顿了顿又道,“曦妃你能得当今圣上的宠爱,才是令人羡慕的。” 她说的很随意,但是却很酸。 很明显,传闻不只是传闻,萧太妃是真心喜欢容九歌的,她看向自己那嫉妒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玉倾城淡淡一笑,“若是太妃晚几年出现在皇宫里,说不定就有侍候的可能了,只可惜……太妃的美貌却让先帝慧眼识珠了。” 第212章 那金牌里面是空心的 萧太妃说话虽然句句带刺,却敌不过玉倾城的字字诛心。 她一心想要给容九歌做嫔妃,可望而不可及,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痛苦呢。 当了自己喜欢人父皇的女人,成了他名义上的母妃,真是有够讽刺的。 不过更耐人寻味的是,她能掩藏好自己的心,直至先帝驾崩。 萧太妃即便是再能装,听到玉倾城的这句话,也忍不住阴沉下脸来。 “怎么,所以今日你就是来哀家这儿炫耀你有多得皇上的宠爱吗?” 玉倾城没有否认,而是点头微笑,“是啊,本宫如今宠冠六宫,更是得皇上看中执掌凤印,可不就该炫耀的。” 知琴站在她身后,忍不住嘴角一抽。 主子这激将法用的真好,若是旁的东西直接强取豪夺了也就算了,偏偏这暗龙令藏的极深,按照皇上所说的,萧太妃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果然,萧太妃毫不客气的回嘴道,“不过是小小的凤印罢了,先帝给哀家留了更好的东西,怜儿,去把哀家寝殿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曦妃娘娘开开眼。” 玉倾城垂下眼睑,遮住了一闪而过的精光,而嘴角更是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怜儿连忙小跑进内寝去取东西,心里还一直嘀咕:这曦妃什么时候也变的爱显摆了,当初见了两次一直都是高冷孤傲的模样呢。 没一会儿,她就拿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交给了萧太妃。 萧太妃得意洋洋的从木盒中取出一块纯金的令牌,“这是先帝给哀家留得金牌令箭,也是整个南越独一无二的。” 玉倾城眸色微暗,她有些失望,毕竟暗龙令是用黑色玄铁打造的,而不是纯金所制。 她灵机一动,故作惊讶,“金牌令箭,本宫好像还没见过呢,不知萧太妃能否让本宫近眼瞧瞧?” 萧太妃看着她,目光有些迟疑,不过想着眼前这位曦妃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强她的东西,也就不清不愿的点点头了, 知琴也得到命令上前去取那所谓的金牌令箭,不过她接在手里的那一霎那,明显感觉到了这金牌的不对劲。 玉倾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抓在手里仔细瞧了瞧,故意装作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样子,“不过就是块金牌罢了,也就只能保全太妃你在这皇宫中不受人牵制。” 萧太妃顿时不爽了,她冷哼一声,迅速从主座上站了起来,气势冲冲的走到玉倾城面前,一把夺过金牌。 “哀家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曦妃若是没旁的事便离开吧。” 玉倾城淡淡一笑,“那萧太妃好好休息吧,本宫就先走了。” 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久留的必要了,即便是萧太妃不赶人,她也是准备要走了。 出了长秋宫之后,玉倾城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知琴走在她身边,低声询问道,“主子,那金牌是空心的,里面……” “是啊,里面应该就夹着皇上想要的东西呢,不过……让萧太妃亲自把东西送出来是不太可能了。” 第213章 可是这事儿和曦妃娘娘有关 想到这儿,玉倾城的严重闪过一丝狠厉。 面对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长秋宫,为今之计只有把萧太妃引出来,然后直接再派人去偷夺了。 “小苏子,长秋宫可有你认识的宫人?” 小苏子认真回想了一下之后点头道,“有的,奴才记得有两个之前一起赌钱的太监好像这次就分配到长秋宫做事了。” 玉倾城紧紧的凝视着他,“本宫给你一天的时间,弄到萧太妃每日的固定行程,特别是出寝宫游园之类的时辰。” 虽然不知道主子有什么事要做,但是小苏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性,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主子放心,奴才保证今晚就给您弄到这些。” 回到未央宫时,已经快接近午时了。 玉倾城靠在软榻上,思考着怎么偷取暗龙令的事情。 知琴从外面走进来轻声道,“主子,外面的红梅已然盛开,您今年冬天又可以用来煮酒喝了。” “知琴,若是以你和夜风两人之力,对上今日那十五名暗龙卫,有多少胜算?” “主子,奴婢和夜风的武功虽然在他们之上,但是若是他们合力且保证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最多也只有五分胜算。” 玉倾城有些无奈道,“是啊,他们可都是皇室精英,又怎会是等闲之辈,况且若是硬碰硬招来了更多的人,也就得不偿失了。” 知琴犹豫了一下,小心开口道,“主子,若是有皇上的帮助……” 知琴当然也知道主子的顾及,毕竟夜风可以暴露在很多人面前,却不能暴露在皇上面前,不然以皇上的性情必然会多方查探夜风的来路。 若是知道夜风并非是从定国公府出来的,怕是又会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 定国公府虽然有府宅暗卫,可是主子并没有带进宫任何一人,毕竟府里老爷子和夫人年事已高,是需要很多人保护的。 玉倾城摇摇头,她虽然心中有些顾及但更多的是在意旁的,“他是南越的皇上,如今又没有暗龙令在手,不宜出面,而且……我心里有个更合适的人选,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主子是指……安王殿下?” 知琴能猜到并非难事,毕竟若论武功,安王虽不及皇上,却也差不了多少。 “这事先不着急,你现在亲自去一趟御书房,面见皇上并通知他一声,五日之后暗龙令奉上。” …… 玉倾城去光华门观刑并去长秋宫的事情,此刻也传到了容九歌的耳里。 不过,他却也从苏德胜嘴里听到些别的碎言碎语。 “皇上,这宫里有些不好的传闻,奴才不知该不该讲。” 容九歌冷睨着一脸菜色的苏德胜,语气不善道,“苏大总管这是一大早****了,脸色这么难看,知道不该讲的事情就不要讲,你想找骂?” 苏德胜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道,“可是这事儿和曦妃娘娘有关。” 容九歌闻言低吼一声,“那还废什么话,还不快说。” “是是是,奴才说,昨日皇上您晋了曦主子妃位,按照规矩您昨晚应该宿在未央宫的,但是您……” 第214章 可……会有危险? 容九歌听到他说了一半又停下,当即就把手中的奏折砸到苏德胜脑袋上去了。 “舌头断了?话说不全?” 苏德胜一噎,噼里啪啦如同倒豆子一般开始叙述道,“皇上,您昨晚宿在了乾祥宫,现在皇宫上下都传遍了,您对曦妃的宠爱不过是假象罢了,实则是利用曦主子铲除您看不顺眼的嫔妃。” 他一句话说完,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静静的缩在下面装死人。 容九歌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杀气,双手握拳还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苏德胜咽了咽喉咙,额头的冷汗也顺着发迹流了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皇上突然发话了,“这后宫中以讹传讹的风气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一个个居然胆敢议论朕。” “皇上息怒,无非是一些妒忌曦妃的奴才们传的,奴才立马去查查是谁在造谣。” 苏德胜话音刚落,御书房门口就传来知琴的声音,“奴婢未央宫知琴,求见皇上。” 容九歌怔愣一下,沉声道,“进来。” 知琴虽然抬着头,但是眼神却并未盯着龙椅上的人看,她跪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你来找朕有何事?” “奴婢奉主子之命前来传话,五日后会奉上暗龙令。” 苏德胜不敢置信的盯着说话的姑娘看,又暗暗瞥了眼皇上,心里不得不感慨:啧啧啧,三年多来皇上都没拿到那东西,人家曦主子竟然只要五日就可。 容九歌虽然相信玉倾城的能力,但是心里还不免担心,“可……会有危险?” 知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问题问出来了,“皇上,奴婢想知道暗龙卫具体有多少人。” 这也算是南越皇室秘辛了,她知道不应该询问,但是她知道这也是主子想知道的。 容九歌转着手上的扳指,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南越自开国以来,历届皇帝都会培养一百名暗龙卫传给下一代皇帝,都是从千人里挑选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均可以一敌百。” 果然,和夜风猜测的一样。 “多谢皇上告知,奴婢告退。” 她潜意识不想和皇上说有没有危险,因为没必要。 毕竟当初容九歌本就是利用玉倾城的能力来取得暗龙令,哪怕是如今心境变了,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况且,有没有危险是他们的事情,和这个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知琴快要踏出御书房大门的那一刻,容九歌忽的哑着嗓音开口,“朕今晚会摆驾未央宫、” 知琴闻言并未停下脚步,依旧是迅速离开了。 苏德胜呆住了,这知琴姑娘胆识简直和曦妃娘娘一个模样,目中无人的不把皇上看在眼里,天哪,一个宫女都敢这么狂妄。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皇上,还好还好,皇上并未发火。 苏德胜突然觉得,好像皇上凡事碰到曦妃的,都有许多例外。 容九歌此刻心里在思考着别的事情,刚才知琴刻意回避他的问题而问了暗龙卫的人数,这是不是代表玉倾城是打算硬碰硬呢。 第215章 先帝的人,朕还不屑 天色渐黑,安王府的书房内容安歌正盯着手中绣着红梅的白色锦帕发呆。 突然,一道带着强劲剑气的短箭从窗外射了进来。 守门的林渊也是一时猝不及防让贼人钻了空子,为了护主子周全也顾不得礼数直接破门而入。 看到安然无恙的容安歌,才单膝跪地道,“属下该死,让主子受惊了。” 容安歌扫了眼面露慌张的林渊,“本王无碍,你下去吧。” 说完,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那短箭下的白纸上。 林渊虽然有担忧,但是还是推门出去了,不过却加强了警戒。 过了好一会儿,容安歌才伸手拔出嵌在书桌里的短箭,取出上面的白纸。 待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整个人一下子怔愣住了—— 【明日辰初,百花园一叙,有要事相商,务必躲过宫中暗卫。-玉倾城】 写下这字条的人好像还担心他不相信,在名字旁还盖了自己的印章。 辰初,天也许还没亮,但却是皇兄刚去上朝没多久的时辰。 她……到底有什么要事,竟然要在那个时间见面? 自前几日在御书房被皇兄警告,自己就没再进过宫了。 想到这儿,容安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明日吗,他有些期待了。 …… 容九歌正如早上通知的一般,早早的就来了未央宫。 玉倾城正好刚沐浴出来,看到坐在桌前品茶的人时,微微一愣,随后坐在了他身边,“皇上怎么没让人通报一声。” 容九歌看着眼前刚沐浴完,脸颊还透着被热水熏过的粉红,白里透红水嫩嫩的,还是一如往昔的出水芙蓉。 昨日他没来好像未曾对她有丝毫的影响,还是和平常一样,也对,宫中的传言对她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想到这儿容九歌自嘲一笑,昨天他一个人生着闷气,一晚上都没睡好,倒是他执念了。 他柔声道,“知琴与朕说你在沐浴,朕就没让人通报,对了,你今日去过长秋宫了?” 玉倾城点头,慵懒道,“嗯,见识了传闻中的暗龙卫,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那些人有些纨绔不化,若是他日皇上得到暗龙令,臣妾认为还是不要重用他们为好。” 容九歌邪佞一笑,双眸中闪过一丝血色,“朕从未想过重用暗龙卫,而是要毁了他们,先帝的人,朕还不屑。” 他顿了顿又道,“倾倾找到暗龙令了?” “嗯,藏在一个绝妙地方,不过先帝倒是选错了人,萧太妃不是可成大事之人。”玉倾城想到白天萧太妃被她随便用个激将法,就套出些有用消息,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本来以为萧太妃是个有头有脑的人物,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仗着先帝给她留着的东西,狐假虎威罢了。 她这些年怕是早就树敌无数了,能活到现在,估计都是暗龙卫的功劳。 容九歌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潜移默化的变得好些了。 “倾倾打算如何取得暗龙令?” 玉倾城淡淡扫了他一眼,端起杯盏抿了口茶后,“天机不可泄露,皇上只要知道五日后能取的想要的东西就成了。” 第216章 你觉得如今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容九歌开起了玩笑,“难不成倾倾还会算命不成,还天机不可泄露。”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若是臣妾真的会算命,那臣妾今日也压根不需要去长秋宫见萧太妃了。” 夜深,床榻上的两人才停止了折腾。 容九歌搂着怀里已经累极睡着的小女人,听着她沉稳的呼吸。 他迟迟没有睡意,手上还抚摸着她嫩滑的肌肤。 许久过后,他叹了口气,低喃道,“倾倾,朕很喜欢你,你何时能对朕敞开心?” 黑暗中,他没有发现怀里原本已经睡着的女子在听到这句话时倏的睁开了双眸,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精光。 翌日清早,容九歌在苏德胜的轻声呼唤中起身梳洗换上龙袍准备去上朝,离开前还在床榻上依然在熟睡的玉倾城的眉心处落下一吻。 此刻外面的天色还是黑黢黢的。 皇上离开前吩咐了不让人进去打扰曦妃,自然也没人敢自讨没趣。 只不过…… 在容九歌踏出未央宫的一霎那,床榻上的女子就睁开了眼睛,哪里有才刚刚睡醒的慵懒样子。 “知琴,进来帮我熟悉更衣。” 因为要趁着天色未亮去见容安歌,也不好穿红色或者白色衣裳,所以玉倾城难得穿上了一套深蓝色的软袍。 知琴打着灯笼跟在玉倾城身边,两人一起往百花园走去。 “主子,您应该让奴婢去找安王殿下的,若是被旁人发现您私下与王爷见面,又要落人话柄了。” 玉倾城冷嗤一声,“我即便是整日里待在寝宫里,这大大小小的脏水依旧是会往我身上泼,再说我什么时候在意过旁人的闲言碎语了,而且这件事我亲自去说比较好。” 知琴的话一噎,无奈的撇撇嘴,“主子,夜风昨夜还去了趟庄子里,没有发现有任何人逃跑,不过现在庄子已经被咱们的人控制住,等着主子回去。” “呵,那些人也是跟在我身边许多年了,倒是没想到如今竟有人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动我的东西了,看来我还是对他们太好了些。” 玉倾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无尽的冷意,在这寒风阵阵的冬日清晨,更是让人不由打了个颤儿。 不论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偷盗,那个人怕是都是死罪难逃了。 知琴突然疑惑的问道,“主子,您确定安王殿下真的会帮咱们吗,他毕竟也是南越皇室中人啊。” “你觉得如今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 两人兜兜转转很快来到了上次来过的百花园,知琴并没有陪同玉倾城进去,而是在门外守着以防有人突然闯入。 玉倾城慢慢朝着里面走去,一下子就看见不远处一袭紫衣的容安歌双手负背站在一颗树下,墨发上还沾着许多露珠,细看衣袍也有被潮湿的痕迹。 这明显是已经来了许久,被晨露给打湿的。 听到身后的动静,容安歌慢慢转过身子看着来人,声音略微沙哑的开口道,“你来了。” 玉倾城微微颔首,“晨露深重,安王殿下怎么不去前面凉亭等着。” 第217章 今天也算是有意外之喜了 容安歌扯开嘴淡淡一笑,“多谢曦妃关心,本王是习武之人自然有内力护体,这点露水没有关系。” 天还微亮,两人只靠着树上挂着的微弱灯笼照明。 他看着衣衫单薄的玉倾城,眉心微皱,“咱们进凉亭说话吧。” 玉倾城微微摇头,直言道,“不必了,今天本宫有求于王爷,长话短说为好。” 上次和容安歌见面,她很清楚,面前的安王对她有不应该有的感情,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她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牵扯。 容安歌自然也听出了她话中的疏离,背后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 他扯着僵硬的笑容道,“曦妃……你有求于本王?” 玉倾城侧过身,看着前方,“安王殿下应该也知道暗龙令的存在吧。” 容安歌颔首,“嗯。” “本宫昨日去萧太妃那儿,找到了暗龙令的所在位置,不过……如今只有抢夺这个办法,只是长秋宫附近有十五名暗龙卫守着,本宫身边目前只有知琴和另一名暗卫可用,凭借他们两人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本宫……” 容安歌在听到玉倾城是为了这事儿找他帮忙的时候,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没去找皇兄而是找了自己,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在她心目中比皇兄更有地位呢。 虽然内心很激动,但是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所以曦妃是想让本王随他们一同前去?” 玉倾城点头,转身看这容安歌的眼睛道,“是,但是如果王爷不愿意,本宫自然也不会强求,毕竟此行是有些许危险的。” 容安歌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语气十分坚定,“本王愿意,什么时候去?” 玉倾城也没想到他这么直爽的就答应了,她莞尔一笑,“具体时间本宫会让人另外通知的,本宫先多谢王爷了,时候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王爷也早些离开吧。” 她可没错过容安歌和她对视的时候,眼神中的炙热。 容安歌伸手想要挽留,但是眼前的佳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自嘲一笑,放下了自己手。 知琴看到主子出来,连忙问道,“主子,安王他可同意。” 玉倾城点点头,“嗯,咱们回去吧。” 她们刚离开没多久,另一个方向的玉雪兰和绛紫也走了出来。 呵,有意思了。 她昨晚上睡的早,所以今天也就起得早,左右觉得无事待在寝殿里也无聊了,想着不如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记得侄女儿和安王殿下幽会。 这是第二次了吧。 玉雪兰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绛紫,你可看见刚才那两人了?” 绛紫也有点懵,虽然不明白自家娘娘为何那么高兴,但是还是答道,“奴婢瞧见了,是曦妃娘娘和安王殿下呢,这么早他们两人怎么碰见了。” “呵,只是碰见了么。”她冷笑一声,又道,“罢了,本宫乏了,咱们回去吧,今天也算是有意外之喜了。” 只是……玉雪兰的意外之喜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第218章 剩下的暗龙卫应该在守护皇陵 在回未央宫的路上,知琴道,“主子,刚才奴婢瞧见了百花园角落里藏着两个人。” 玉倾城眉梢一挑,“哦,是谁?” “是玉昭媛,另一个奴婢没看清,不过奴婢猜测应该是她身边的宫女。” “呵,她天还没亮就在宫中闲逛,真是有闲情雅致。” 知琴眉心略微皱起,“主子,玉昭媛会不会说出去?” 玉倾城勾唇一笑,“会啊,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至少目前她不会说出去,,好了,等下天亮了之后把小苏子叫来。” 小苏子一夜没睡,蹲在太监所,和他相识的伺候过萧太妃的人全部扒拉出来问了一遍。 他从外头回来之后,兴高采烈的跑到玉倾城面前献礼,“主子主子,奴才打听到了,全都打听到了。” 玉倾城正靠在摇椅上闭眸休息,昨夜睡的晚早上又起的太早,整个人都觉得好累。 “说说看。” 小苏子傻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了读书模式,“萧太妃闲暇时候会去西苑附近的各个小花园玩,偶尔也会去御花园或者太液池之类的地方,不过……她每天戌时这个时段都会去她从前当淑妃时候的宫殿去,听说是去小佛堂念经了,好像是在悼念某个人。” 玉倾城闻言双眸微睁,喃喃自语,“戌时啊……整整一个时辰,时间倒也充足。” 小苏子不明所以,挠挠脑袋,“主子啊,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玉倾城忽然想到什么,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道,“你既然叫本宫一声主子,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一些。” 小苏子看着她严肃的样子,立马站的笔直。 “本宫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昨日那个情况,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本宫会让知琴和夜风教你习武,明白吗?” 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小苏子还是点点头。 玉倾城又道,“本宫让你习武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人,更重要的是保护自己,毕竟……留在本宫身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还有一点,苏德胜告诉你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本宫,但是有关本宫的你一件都不可以告诉他。” “是,奴才知道了。” “等时机到了,本宫会正式为你赐名,你先下去吧。” 小苏子躬身走出了寝殿,一想到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要学武功,整张脸瞬间皱成一团。 唉,清闲日子没了。 知琴去看过明月公主,便回来了。 “主子,公主很乖,奶娘和嬷嬷照顾的很好。” 玉倾城点头,“安王如今已经答应协助我们,你们想何时动手?” “奴婢都听主子的决定。” “嗯,两日后戌时,到时候我会让安王和夜风控制住那十五名暗龙卫,到时候你去萧太妃的寝殿把那块金牌取出来。” 知琴略微疑惑,“主子,昨日皇上说过暗龙卫共有百人,万一他们发出求助令,引来更多人,怎么办?” 玉倾城摸着腰间的那块血玉,淡淡一笑,“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剩下的暗龙卫应该在守护皇陵。” 第219章 你是不是偷偷去烟花之地了? 知琴不解,“主子如何知道的?” 玉倾城凤眸眯了眯,“昨日那十五人出现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以及腐尸的味道,虽然长秋宫的腊梅很香,但是你该知道的,我自由嗅觉灵敏,这些怎么可能逃过我的鼻子。” 霉味和腐尸味共存的地方,只有陵墓。 能让暗龙卫守着的陵墓,只能是南越国的皇陵。 “主子的意思是,他们每天有十五个人守在长秋宫,而剩下的人则是待在皇陵?” “没错,所以即便是他们有机会放出求救令,你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拿到暗龙令撤退了,毕竟……从皇陵到皇宫,不论是骑马亦或是轻功,都不可能迅速赶到的。” 知琴有些郁闷的撇撇嘴,“主子还是一如往昔的聪明,奴婢自叹不如。” 玉倾城颇为无语的一笑,“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私下里你不用自称奴婢,若是养成习惯,以后脱口而出就这样唤我,他知道肯定要骂我了。” 提到‘他’,知琴的神色莫名一紧,“主子……不,倾儿,你父母的祭日还有两个多月就到了,如今你进了南越后宫,肯定是没办法回去的,若是被他知道了来寻你可怎么办?” 听到‘祭日’二字,玉倾城双眸中闪过嗜血的杀意以及恨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语气冷淡,“我进宫前曾写过书信,不必担心,至于祭日……到时在宫中寻个地方祭拜了就好。” 知琴看她现在没什么异样,也知道自己提到了禁忌的话题,暗暗的叹了口气。 刚才玉倾城刻意掩饰的杀气很明显,她还担心她再一次陷入魔障没办法出来。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魔也压制的很好。 …… 容安歌进宫的时候虽然躲过了宫中暗卫,可是打算出宫的时候却偏偏碰到了刚下朝准备回相府的夜子轩。 “咦?你今日没来上朝怎么是从宫中出来的。” 夜子轩一脸的莫名其妙,盯着他看。 容安歌面如常色,淡定的回答道,“准备去上朝的,但是想着实在太无聊了,就没去而是随便逛了逛。” 夜子轩不疑有他,冷嗤一声,“安王殿下就是好命,仗着是皇上的亲弟弟,就那么任性。” 他说着说着还时不时的唉声叹气,好像自己有多可怜一样。 容安歌默默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一下子钻进了他的马车里。 夜子轩也坐了进来,咋呼道,“唉,你怎么坐我的马车啊,安王府已经穷到连马车都没有了?” “本王今日是走来皇宫的,现在累的紧,借你马车一用送本王回王府。” “……” 这算不算是仗着身份,欺凌弱小? 夜丞相不高兴了,他摸着下巴开始毒舌道,“本相看你眼底乌青,眼精充血,声音沙哑,一看就是许久没睡觉了,你是不是偷偷去了烟花之地了?” 容安歌眉心紧蹙,拿起折扇就挥开了指着他的那只手,“胡说八道什么,本王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只不过是这些日子有些失眠罢了。” 第220章 夫人们听说王爷回来了 夜子轩揉着被打到的手,一脸不满的看着容安歌,“嘶,你谋杀啊,本相只是开个玩笑随便说说,你激动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 容安歌略微不自在的把眼神撇开,自然也知道刚才有些激动了。 “行了,不就是轻轻拍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都受不住?” 他语气里满是嫌弃,又不是拿的锤头,只是用折扇轻轻拍了下手背,能有多疼? 夜子轩不干了,瞪了他一眼,把手伸到他眼前没好气的说道,“安王殿下,请用您尊贵的双眼看看,这都红了。” 容安歌,“……” 虽然夜丞相一路都在发脾气,但是还是很好心的把安王殿下送回了安王府,只是……等马车里还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才有些起疑。 “奇怪,他早上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 刚进了王府的大厅,肖若水看到王爷回来就迎了上去。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今日去上朝了?” 容安歌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漠语气淡淡道,“未曾,只是出去逛了一圈罢了。” 肖若水倒了杯茶过去,却眼尖的发现他的衣服有些潮湿的印记,连忙惊呼,“王爷,您衣服都潮了,快些脱下换一身衣裳,莫要沾了寒气。” 说着,双手就伸向了容安歌想要帮他脱衣服。 可是……这里可是大厅啊。 容安歌颇为无奈的抓住了她的手,“本王无碍,只是沾染了晨露罢了,不用担心。” 肖若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双手,脸上不由一热,说话也开始结巴,“王……王爷,妾身知道了,王爷可用过早膳了?” “本王不饿,你怎么到前面来了?” 容安歌略微疑惑的盯着肖若水,毕竟她从前只会待在后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肖若水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管家找妾身,说是王爷吩咐以后把王府的账本什么的就交给妾身打理,妾身刚才在这儿看账本来着。” “嗯,账本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管家,王府交由你打理本王也很放心。” “多谢王爷。”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外头忽然一阵吵吵闹闹,林渊顶着一张难看的脸走了进来。 “王爷,夫人们听说王爷回来了,想进来请安也顺便给肖侧妃请安。” 林渊说的夫人们,正是容安歌后院的侍妾们,也就是先帝强行塞进他王府的小老婆们,其中还有两个是官家庶女出身。 容安歌面色一沉,虽然自己不愿见她们,但是想到肖若水如今已是侧妃,也是时候该提高一些她在王府的威信了。 “让她们进来吧。” 肖若水心里有些难过,她从前算是王府中的独宠,王爷从不接见其他的侍妾们,今日见了她们,是不是代表以后她们也要开始逐一侍寝了。 就在她心中苦涩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五人娇嫩嫩的声音响起,“妾身等给王爷请安,给侧妃姐姐请安。” 很明显,几人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估计是故意挑选这个时辰过来的。 第221章 但是终究不是自己的良人 容安歌目光分别扫过这五个人,目光并没有因为她们几人的貌美而起一丝波澜,“免礼起身吧。” 五位侍妾还是几年前被赐入王府的时候见过王爷,这么多年过去了,像今天这样子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她们都羞涩的低下了头,王爷不说话她们也不敢开口说话。 最要让人嫉妒的就是,肖若水那个野丫头从前和她们也是平起平坐的侍妾,没想到皇上居然把她抬成了侧妃,现在她们看见她还要下跪行礼。 容安歌突然指着两人发话道,“你们二人……是苏家的人?” 被点名两人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也是安王府后院女人身份上最高的,她们的父亲是礼部尚书苏大人,虽然她们俩只是庶女。 “妾身苏颜,妾身苏夕给王爷请安。” 这两人长得不仅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一样,若不是身上的衣裳颜色不一样,还真的不容易分出来。 容安歌冷淡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没再看她们了。 五个侍妾,除了苏家二女是官家女子,另外三个都是皇宫中挑选的司寝宫女。 “王府的一切本王都交给了肖侧妃来处理,她的决定就代表了本王的决定,你们在王府里要和睦相处,本王见不得后院那些下作手段,希望你们不要让本王失望,明白了吗?” “是,妾身等明白了。” 肖若水静静的站在王爷身边,她很感激这个男人为她说话为她树立威信,至少这一刻她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这样,她也满足了。 五个侍妾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反驳王爷,毕竟这个男人是他们的夫,若是有幸得到宠幸才是真正有福的。 容安歌默了一会儿,又道,“过不了多久,皇上会给本王下赐婚圣旨,也就是会有王妃进府,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王府里也会开始忙碌起来,你们若是没事平日里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他说这段话的目的,一是为了警告这几个侍妾对他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二也是为了提醒肖若水做好自己侧妃该有的本份。 侍妾们当然知道自己的美梦再一次破碎了,但同时心里都暗暗嘲讽着肖若水。 毕竟正妃进门,哪还有她那个侧妃的地位。 肖若水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离一年之期才过去数日,王爷就公开在王府里说了这件事情。 她心里不免觉得有些苦涩,但同时也知道自己又肖想了她自己不该得的东西。 果然,人是慢慢会变得贪心的。 比如,她独一无二的宠爱,是不是代表王妃入门以后,就不复存在了。 她不想这样,哪怕只有一点点,她都希望王爷心中能有自己的一点地位。 容安歌打发了几人离开之后,侧头就看见了满脸失落的肖若水。 这个女子陪伴自己身边两年,虽然在明面上他表现的很宠她,但是终究不是自己的良人,又谈何动心。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若儿,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本王今晚会去看你。” 第222章 感觉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加更) 容安歌出现在皇宫的事情到底还是被容九歌知道了,不过容九歌知道的只是他从宫中出宫碰到夜子轩的事情而已。 “呵,也就是他什么时候进了宫做了什么,一个暗卫都没有察觉。” 烈阳单膝跪地,直言道,“是,属下等人失职。” 自从上次皇上吩咐了他们严密盯着安王的动静之后,他们每时每刻都关注着安王府的动态,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了纰漏。 竟然还是等安王出了皇宫,才知道的。 这实在是该死。 容九歌连连冷笑,“朕的皇弟进了宫也不知道来看看朕,如今倒是越发散漫了。” 烈阳当然知道皇上此刻是生气的,不过奇怪的是,皇上一向最疼爱这个弟弟,最近怎么感觉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总有一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边又听到皇上发问了。 “长秋宫周围的暗龙卫可还在?” “回皇上,一直在,不过每日都会有一批人来替换。” “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烈阳走后,苏德胜小心上前询问道,“皇上,可要用早膳?” 容九歌转着手中的扳指,不冷不热道,“苏德胜,前几天丞相是不是说过浮土山附近山匪频繁出来活动一事?” “回皇上,丞相确实说过,他还说要亲自去。” “丞相就不必了,你派人去安王府传朕口谕,让安王三日后带人出发剿匪,朕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苏德胜微怔,随即低头答道,“是,奴才遵旨。” …… 午后,知琴带来了有关唐修媛唐柔的全部信息。 玉倾城看着面前的几张纸,一目十行。 “这就是你们查到的东西?” “是,这个唐修媛的出生十分奇怪,是先帝时候的一名有着低等军衔将军的幼女,只不过唐府好像是遭到了仇人灭门,整个唐家只剩下唐修媛一人。” “唐府灭门,她是被谁抚养长大的?” 知琴摇头,“正是这片空白没有查到,不过奴婢查到皇上登基之后,她曾经在护国寺救过太后一命。” 玉倾城冷笑一声,读着纸上的内容,“护国寺太后遭遇贼人刺杀,唐柔替太后挡了一剑,差点丧命,太后为报答其救命之恩,把她赐给皇上了。” 知琴颔首。 “呵,当初刺杀太后的那批贼人的口供是什么?” “听说只是见财起意,毕竟太后出宫祈福只是打扮成寻常富贵妇人的模样,没有公开身份。” 玉倾城继续冷笑,目光又落在手中的信纸上。 唐柔以贵人之位进入后宫,一夜恩宠,和宁妃同时怀上身孕,并晋封修媛。 后得知宁妃早产的消息,她为了能诞下皇长子喝下了催产药却引发难产险些一尸两命,从而导致明月公主不足月出生导致天生痴傻。 皇上知晓后大发雷霆,为顾念她诞下龙女,保留封号,但永久撤去绿头牌终身不得侍寝,且明月公主也不准她亲自抚养,而是交给宫中奶娘和嬷嬷。 这些看似正常的孤女进宫的故事,但是细想想实在是很不正常。 第223章 敏?是指她动作敏锐,反应快吗? 玉倾城想起那天小苏子曾经提到过,安王说过唐柔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呵,她不知道是不是从前的唐修媛是那样的,但是她那天看见的女子眼里只有满满的算计以及冷意。 况且……寻常女子又怎么会有那样的警觉性,只隔着纱帘看了她一眼,她便有所察觉且迅速撇开眼。 深居简出的唐修媛,但愿她可以一直这么安静下去。 知琴看见她把送来的消息全部丢尽炭炉里,询问道,“主子,可要监视唐修媛?” 玉倾城摇头,“不必了,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用去理会她,如今最重要的是,明晚抢夺暗龙令的事情,今夜你和夜风都不必值夜了,好好休息。” 其实,即便是有容安歌的加入,她还是没有万全的把握的,不知道为何,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小苏子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主子,出事了出事了。” 玉倾城蹙眉看着他,冷声道,“出了何事?” “刚才皇上好像是要来咱们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嘉婕妤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就像疯了一样拿了把匕首到处乱刺,险些把皇上刺伤,好在宁妃和余德仪路过,余德仪帮皇上挡了一下,受了些伤。” 小苏子边说手上还不停的比划着,好像刚才那一出是他亲眼所见的一般。 玉倾城秀眉一挑,“所以嘉婕妤如今?” “太医诊断说是忧思过重得了失心疯,皇上已经下令褫夺嘉嫔封号贬为末等应更衣,丢去冷宫了。” 有意思,容九歌的身手她虽然从未见过,但是玉倾城也知道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又怎么会躲不过一个女子刺来的匕首。 况且应更衣若是真的忧思过度,早就应该疯了,为何偏偏是找到了谋害她小产的凶手之后才得了失心疯? 这里面,怕是人为因素占去了一大半吧。 宁妃和余德仪又怎么会在一起,就算是两人无意碰上,怎么又刚好在皇上路过御花园而且遇刺的时候出现。 这么多巧合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难道……这是容九歌自导自演的一幕,又或者是宁妃和余德仪的算计? 小苏子看主子在发呆,又多嘴说了一句,“主子,余德仪救驾有功,如今已经晋了位分,还赐了封号,现下已经是敏婕妤了。” 玉倾城玩味一笑,“敏?是指她动作敏锐,反应快吗?” 这满满的嘲讽,让小苏子和知琴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是,救驾有功,可不就是动作敏锐,反应快嘛。 “本宫记得,这个敏婕妤好像是宁妃宫中的?” 小苏子道,“回娘娘,奴才记得好像是的。” 玉倾城点点头,颇为调侃道,“宁妃如今倒也会做人,这样好的机会让给了旁人。” “主子的意思是……刚才的事情也许并非意外?” “呵,就算不是意外如今也成了意外,你只要记住敏婕妤如今可是咱们皇上的救命恩人,以后莫要欺负了这位默默无闻的婕妤。” 第224章 应更衣是真疯了? 小苏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略微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主子,皇上受了惊您可要去看看?奴才听说皇上把敏婕妤送回瑶光殿,又让太医看过之后就回了乾祥宫。” 他虽然一直傻乎乎的,但是也看得出来主子和后宫中别的嫔妃不同,对于皇上,主子一直冷冰冰的态度。 即便是偶尔和颜悦色,也只是心情好罢了。 玉倾城凤眸微垂,语气淡淡,“他若是要来本宫自然欢迎,但是本宫不会主动去找他,这种问题以后不要再问了。” “是,奴才知道了。” 小苏子默默的退下当个隐形人,心里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让你多话,让你多话! 唉,有个不爱争宠却能独得皇上宠爱的主子,就是好呀。 知琴欲言又止,“主子,这个敏婕妤……” 玉倾城淡淡一笑,“我记得她,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又清高的模样,倒是没想到也是个有心计的主,怕是深宫寂寞了,寻到了宁妃这颗大树。” “主子认为应更衣失心疯一事是人为?” “呵,我好奇的是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准备一下吧,他应该过一会儿就过来了。” 知琴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这么确定皇上会过来,还是吩咐下面人去准备晚膳以及点心之类的。 果然—— 一个时辰后,容九歌出现在了未央宫,只不过身上还带着刚沐浴过淡淡的清香,被龙涎香完美的给遮掩住了。 玉倾城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难得皇上来臣妾这儿之前先沐浴更衣了。” 容九歌倒也没被戳穿的尴尬,毕竟刚才御花园的事情已经被他刻意给传开了,玉倾城能知道也不奇怪。 他抿了口茶后,勾唇一笑,“刚才敏婕妤为了救朕,扑到了朕的身上,朕嫌脏回去清理了一番,这样也不是倾倾所希望的吗?” 玉倾城不喜欢他身上沾染别的女子的味道,这一点,他一直都记得。 所以,被敏婕妤碰到之后,他虽然百般难受,但是还是做足了样子,等太医去看过她包扎过伤口之后,他才匆匆忙回乾祥宫沐浴更衣。 玉倾城淡淡一笑,“世间女子都爱英雄救美的故事,今日……皇上竟然被美给救了,不知有何感想?” 容九歌玩味一笑,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把玩着她娇嫩的手,漫不经心道,“别人精心策划的一出戏,朕自然也要给个面子看一看,不然不是对不起她们的辛苦不是吗?” 呵,刚才他准备来未央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应氏忽的举到冲了过来,以他的身手自然能躲过去,可是他的余光偏偏看见了前面假山后突然出现的宁妃和敏婕妤。 这种不是巧合的巧合,自然是有故事的。 既如此,他又怎会不给人表演的机会,所以才有了后来敏婕妤救驾一事。 玉倾城听他说完大概经过,语气不冷不热道,“应更衣是真疯了?” 容九歌点头,“李太医说是受了刺激疯了,朕瞧着也不像假的,倾倾不必担心,朕已经派了暗卫去查了。” 第225章 其实今天也是嫔妾无意中发现的 玉倾城本来以为这件事是容九歌故意安排的,到不曾想到竟然真的是宁妃和敏婕妤一起策划的。 宁妃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女子,她倒是小瞧了那个敏婕妤,竟然不知道后宫中还有人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能把应氏弄成失心疯。 这件事,有趣了。 …… 长信宫瑶光殿内,敏婕妤正靠在床榻上,看着被纱布包裹的手臂。 宁妃是趁着皇上离开之后,才过来的。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面露嘲讽道,“本宫从前还真是小瞧了你,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厉害的人都不曾发现过。” 她下午本来是在书房前练字的,谁知敏婕妤突然来找她,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御花园,说是机会来了。 起先她是不明白敏婕妤的话,后来听她一提醒,才明白是接近皇上的机会。 到了御花园之后,敏婕妤拉着她躲在假山后面,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应氏就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的举着匕首冲进了御花园,而这时候皇上也出现了。 她是凭着本能反应就冲出来想要挡在皇上面前,而敏婕妤则是好像早有算计一般,偏偏就比她快了几步,替皇上挡了一下。 宁妃自嘲一笑,她自己就像个傻子,从头到尾都被人利用。 敏婕妤朝她莞尔一笑,“娘娘曾经说过会帮嫔妾的,而今日这一出虽然是嫔妾自导自演,但是娘娘也并非没得到好处不是么?” 宁妃一愣。 是啊,皇上临走前说了,她这些日子有些消瘦,还让御膳房准备了许多养生的药膳给她调养身子,语气里满是关心。 这是自从晗月死后,她唯一得来的关心。 “那本宫谢谢妹妹了,不过还是要恭喜妹妹,如今已经当上了婕妤,还赐了封号,这宫里有封号的嫔妃可是屈指可数的。” 宁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淡,感谢里也没有任何诚意,同样也没有羡慕。 敏婕妤不以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是啊,除了娘娘还有曦妃以及慎昭仪,加上嫔妾这后宫中只有四人呢,虽然这受伤实在嫔妾的意料之外的,但是这晋封也算是嫔妾该得的。” 宁妃突然想到现在被丢去冷宫的那位应更衣,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应氏会去行刺皇上,难不成她的失心疯和你有关?” 看着宁妃惊讶的模样,敏婕妤笑了,“娘娘说笑了,嫔妾哪有这本事,其实今天也是嫔妾无意中发现的。” 她下午无事做就准备去外面走走,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披头散发到处乱撞的应氏,而应氏像不认识她一般横冲乱撞的。 还好她跑得快躲过了一劫,要不然平白无故被匕首捅死那得有多冤。 不过,她逃离前又看到应氏往御花园方向去了,而她买通皇上身边侍卫也正好这时候传来消息说皇上要去未央宫找曦妃。 所以,才有了她救驾的这一出。 宁妃听她说完,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看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疑惑道,“那这应氏怎么好好的忽然就疯了?” 第226章 目光还是带了些探究和疑惑 敏婕妤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其实她现在更愤恨的是另一件事,照理说她救驾有功又受了惊吓,今晚皇上理应来陪她的。 可是自己偏偏受了伤不能侍寝,白白又便宜了那个曦妃。 现在只盼着那个李太医配的药能让她的伤好的快一些,想到这伤口,她就恨不得在应氏身上也捅一下,疼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宁妃看到她这种漫不经心态度心里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好,“你想要位分如今已经得到了,想要宠爱也全凭你自己的本事,本宫只劝你一句,不要做自毁前程的事情。” 敏婕妤又怎会不知道宁妃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提醒她不要做些愚蠢的事情,落得和那些已经被赐死或者被降位的蠢货一样的下场。 可是她余凝竹虽然家世比不上曦妃,但是同样是从小饱读诗书且自命清高的女子,皇上喜欢曦妃那样冰冷的女子,她自然也是可以学的来的。 比如就在之前皇上送她回来又让苏大总管亲自去请太医,那时看她的眼神不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宁妃觉得眼前的女子好像有些疯魔了,而且总感觉她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一般,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心里觉得可怕暗暗的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好好谢谢,本宫去看看白莲,你……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的提醒她本不想说的,但是觉得最好还是说一下。 毕竟,敏婕妤也是自己宫里的人,将来或是出人头地或是得了悲惨下场,都跟她有不小关系,她也不想有过多的牵连。 敏婕妤挥挥手,高傲的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宁妃离开瑶光殿后就直接去了她妹妹白淑仪的寝殿。 “姐姐,你怎么来了?” “唉,本宫刚从敏婕妤那儿过来,跟她说话有些累了,但想着今天还没来看你,所以过来看看。” 下午的动静那么大,白淑仪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听到敏婕妤三个字时眸光闪了闪,盯着自己的姐姐道,“姐姐你……是不是想帮敏婕妤得到皇上的宠幸?” 宁妃也知道瞒不住自己妹妹,她轻柔的摸着她凸起的小腹叹气道,“怜儿,本宫知道你喜欢皇上,但是……后宫不能一直让曦妃独大,皇后虽然是咱们的靠山,但是现下已经被禁足了,即便是解禁也不会讨皇上的喜欢。” 她顿了顿,又道,“本宫早已经失了宠,而你又怀有身孕,如今也只有培养新人,敏婕妤平日里虽然为人低调,但是她是个聪明的。” 白淑仪惊讶的看着宁妃,自己的姐姐自己很了解,换做是从前是绝对不会帮助别的女子接近皇上的,莫不是…… “姐姐,你是不是被她威胁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宁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本宫怎会被人威胁,只是觉得她合适罢了,好了,你早些歇息,本宫也乏了,先回去了。” 白淑仪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只不过看着她背影的目光还是带了些探究和疑惑。 第227章 贱人果然都是一窝里出来的 应更衣失心疯差点刺伤皇上,敏婕妤救驾的事情一夜传遍了整个皇宫。 有人羡慕她的好运,有人则是妒忌她的机遇。 慎昭仪此刻恨不得掐死那个敏婕妤,后宫果然没有一个省心的。 “贱人贱人全是贱人,好一个救驾有功,这个敏婕妤又是谁,本宫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人的存在。” 倚翠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随便,默默的叹了口气。 自从娘娘一下子从贵妃之位降到昭仪之后,脾气就越来越差了,这殿里的瓷器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现下娘娘失宠,内务府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送来的古玩都是次品,而且每次去领态度也越来越不好。 永宁宫……好像也越来越落寞了。 倚翠低声回答道,“娘娘,敏婕妤就是从前宁妃娘娘宫中的余德仪,是上次选秀进宫的,苏州知府的女儿。” 慎昭仪一个冷笑,“呵,宁妃那个贱人,自己没本事拴住皇上,她那个贱人妹妹也没本事,如今又把目标放在别人身上了吗,贱人果然都是一窝里出来的。” “娘娘,奴婢还听说,应更衣发疯的时候,宁妃好像和敏婕妤在一起呢。” “哼,应氏疯的可真是时候,怎么偏偏就让她们给碰上了,敏婕妤怕是等伤好了之后要荣宠一段时间了,毕竟她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呢。” 慎昭仪把救命恩人四个字咬的极重,语气里的嘲讽之意也丝毫不减。 倚翠静静待在一旁没有说话。 现如今,整个后宫还有哪里比曦妃的未央宫更好的呢,即便是敏婕妤救了皇上又如何,这个问题怕是娘娘是看不透了。 慎昭仪当然不会看透,她憎恨后宫的每一个嫔妃,尤其是那个曦妃。 自她入了宫,夺走了自己全部的东西,夺走了曾经属于她以及从不属于她的一切。 其实相对曦妃独宠而言,她巴不得敏婕妤能把皇上从曦妃那夺走。 毕竟这整个南越再难找到一个女子,才貌家世能与曦妃相对抗的。 所以,这时候能让皇上转移目光,是最好不过的。 应更衣这场发疯,也算是做了一个好事了。 慎昭仪抿了抿红唇,恢复了平静的脸庞,“你去小库房取些首饰什么的,送去瑶光殿给敏婕妤,就说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倚翠一怔,“娘娘,小库房里的可都是您喜欢的首饰宝物。” “无妨,不过是件首饰。”慎昭仪随意的说着,“就那对碧玉七宝玲珑步摇吧,太过小家子气了,敏婕妤不是江南女子嘛,挺适合她的。” “是,奴婢这就让人下去准备。” 倚翠离开后,慎昭仪勾唇一笑:只要有本宫一日,你们这群小贱蹄子就别想有出头之日,呵,皇上最后一定还是她的。 这边慎昭仪在别日做梦,而另一边,玉倾城正在准备晚上戌时去长秋宫偷取暗龙令。 虽说昨日已经把消息传去安王府了,但是同时她也得知了皇上派安王后日去浮土山剿匪一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能瞒住容九歌今晚的行动。 第228章 皇上最听您的话了 知琴也看出了主子在担忧什么,开口道,“主子,夜风昨晚已经通知了安王殿下,安王也说了会如约前来。” 玉倾城摇头,“不,我是在想万一今晚皇上来我这儿,怎么能瞒住他今晚的行动,若是让他知道我去找安王帮忙,怕是又要有理说不清了。” 暗龙令本就是皇室的东西,容九歌本就是多疑之人,她找安王帮忙却不找他,被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胡乱发一通脾气。 若是寻常时候也就算了,但是今晚夜风和知琴两人同时不在,又加上约定的时间即将到了,容九歌定然会有所怀疑的。 知琴也明白了她的顾及,开始出主意,“主子,不然你就说身子抱恙,请太医来看看,这样皇上应该就不会来了吧。” 虽然她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但是……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玉倾城无语一笑,“罢了,随机应变吧。”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递给了知琴。 “白色这瓶是迷香,青色这瓶是迷香的解药,你们去长秋宫前先服下解药,至于迷香……切记等危急的时刻再用。” 知琴点点头,接过了两个瓷瓶。 玉倾城又道,“今天你可去教了小苏子?” “奴婢让他扎着马步呢,那小子皮实的很,有些不认真,夜风在暗处盯着他,偷懒就用石子弹他一下。” 小苏子此刻简直只能用汗流浃背来形容,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扎马步,本以为知琴离开之后他就能歇歇。 不曾想,只要稍微偷个懒站起来晃晃,立马就有石子从不知名的地方飞出来,一会儿弹在他腿上,一会儿弹在他脑门上。 除了疼还是疼,脑门上现在还有一个红点呢。 小明月一起来就跑来找他,看他扎马步觉得好玩,也跟着学,看他被石子砸来砸去还拍手不停的叫好。 玉倾城淡淡一笑,“小苏子虽然是苏德胜的徒弟,但是苏德胜却没怎么教导他在后宫的生存之道,同样他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只认定一个主子,这也是我看重他的地方。” 忠义之人,本就很讨人欢心。 知琴问道,“奴婢听说,主子要给小苏子赐名?” “是啊,我打算赐他玉姓。”玉倾城说着轻笑一声,“他如今的地位总不能再被人叫小苏公公了,总感觉低人一等。” 玉姓在整个南越国是除了国姓容氏以外最尊贵的姓氏。 知琴心下一惊,“主子,你决定了?” 玉倾城刚准备说话,墨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娘娘,皇上派人来请娘娘去御书房伴驾。” 御书房外,苏德胜正焦急的站在外面来回踱步。 他看到曦妃的仪仗时,就仿佛看见了光明一般,屁颠屁颠的就迎了上去,“哎哟,我的曦主子您可算来了,皇上正在里头发脾气呢。” 玉倾城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皇上发脾气与本宫何干?” 苏德胜一噎,讪讪道,“娘娘您说笑了,皇上最听您的话了,再说里面惹皇上生气的可是玉昭媛。” 第229章 你当朕是瞎的? 玉倾城冷哼一声,略过他就准备走进御书房。 她还没碰到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瓷器落地以及容九歌的怒斥声,还有女人小声哭泣的声音。 苏德胜看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有些焦急道,“曦主子快进去啊,皇上等着您呢。” 玉倾城刚想说些什么,里面就传出容九歌的声音,“倾倾,进来。” 即便是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场景,但是她走进去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杯盏碎了一地还带着茶水和茶叶,就连磨墨的砚台也碎了好几瓣在地上,墨汁有一半洒在了地上,还有一半洒在了玉雪兰蓝色的衣裙上。 梨花带雨的玉雪兰正跪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小声哭泣。 脑袋上红了一片,还沾上了两片茶叶,明显是被茶水给烫伤的。 玉倾城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凌乱的一切。 容九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玉倾城,停在她面前的同时也递给了她一封信。 玉倾城挑眉接过信看了眼。 呵,原来玉雪兰竟然跟宫外的人通信了。 信上她爹爹还叫她早点怀上龙嗣为玉家旁支争光,争取能夺得定国公府的继承权。 信件的最后,还附赠了一副民间的怀孕良方,上面还保证了能一举得男。 玉倾城讥讽一笑,把信丢在了玉雪兰身上,“玉昭媛不妨试试这方子,本宫保证你喝一年都不可能怀孕。” 且不说皇上根本没去宠幸她,其次她的身子本就不适合生养,这副偏方药效太过强劲,容易适得其反,即便怀有身孕也会随时小产。 玉雪兰身子一颤,此刻她只觉得丢脸极了。 她以为她不停的哭能得到皇上的怜惜,不曾想皇上竟然悄悄把玉倾城给叫来了。 刚才玉倾城那番话,明显就在嘲讽她没有皇上的宠爱。 偏偏此刻的自己,敢怒不敢言,只能紧紧的握住衣袖下的手。 她故作害怕的说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根本没有传信给家里过,这个也明显不是爹爹的笔迹,定是有人诬陷臣妾。” 玉雪兰当然不可以承认,好在她进宫前就曾经想到过万一和家人通信被发现的后果。 所以每次爹爹传信都只让下人去代笔,而且也说好了,若是有一日被问起了,也要死死否认。 今天被皇上发现也确实是个意外。 谁会想到皇上一大早会出现在永宁宫附近,偏偏还正巧她去取信的时候被碰上了。 容九歌冷笑一声,“你去取信是朕亲眼所见,你当朕是瞎的?” 他下了朝之后便去瑶光殿看了下敏婕妤,毕竟戏还是要演下去的,谁知道回御书房的路上途径永宁宫时,竟然看见玉昭媛和宫女在传信件。 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偏偏她们俩人看到他突然出现就像看见鬼一般,齐齐受到了惊吓,而手中的信件也掉落在他脚边。 玉雪兰拼命摇头否认,“臣妾不敢,皇上不信可以审问那传信的宫人,臣妾真的不认识她啊,臣妾一大早听说有人找臣妾才出去的。” 第230章 她忍不住惊呼尖叫出声 容九歌冷嗤一声,压根没想听她解释。 玉倾城冷眼看着狼狈的玉雪兰,她当然也知道容九歌目前不会动她,无非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不过,明显玉雪兰是骗人的。 “皇上,臣妾真的是受旁人诬陷的,此等民间药方臣妾又怎会服用,求皇上明察。” 容九歌没有理睬她,而是稍微俯身,更加靠近玉倾城。 他在她耳边细声道,“今日是丞相的生辰,朕今晚要出宫,倾倾可要一起?” 玉倾城心中骤然一跳。 居然这么巧。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选择出宫,但今晚她是一定要坐镇未央宫等他们的消息的。 真是可惜了。 “不了,臣妾这两天小日子快来了,身子乏的很,下次臣妾再陪皇上出宫吧。” 容九歌略微诧异的看着她,果然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还有些疲倦。他以为是自己夜夜纠缠累着她了,也没有想多。 他伸手把玉倾城落在脸颊旁的一缕头发勾在她而后,柔声道,“好,下次朕再带你出宫,今晚朕怕是回来的有些晚,你早些休息,嗯?” “嗯。” 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就差一点没有面贴面了。 玉雪兰看着他们俩,恨得牙痒痒,自己固然知道这个侄女儿得宠,但是却不想到看到了不一样的皇上。 这样的柔情蜜意,这样的爱意连绵。 也许是,这个画面看上去太过刺眼。 玉雪兰梨花带雨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狰狞,那双被额前碎发略微遮掩的杏仁眼里更是带着浓烈的妒忌。 玉倾城凤眸微眯,斜睨了眼此刻的玉雪兰。 忽的她莞尔一笑,伸手抓住了容九歌的衣襟稍稍往下一拉,两人的双唇也正因为这样而贴在了一起。 美人主动,皇上又怎会拒绝。 两人忘乎所以的亲吻了一番,好像都把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多余的人给忘了。 玉雪兰双瞳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 早已跪疼的一双膝盖更是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一个不稳竟然一下子栽在了地上的茶盏碎片上。 她忍不住惊呼尖叫出声。 忘情亲吻俩人的旖旎也瞬间被她打破。 容九歌不悦的瞪着玉雪兰,沉声道,“还不滚下去,这一次朕就暂且放过你,若是被朕查到这件事和你娘家有关,你就去冷宫里待着吧。” 玉雪兰本因为膝盖的疼痛整个人颤抖不止,现在更因为听到皇上的话,恍若跌入冰窖一般,透心冰凉。 她感到害怕的同时好像忘了膝盖上的伤,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苏德胜本来是在门外偷偷听着里面的情况的,突然看门被打开也着实是吓了一跳。 待他看清出来的人时,还虚扶了一下,略微惊讶道,“玉昭媛你这是……” 玉雪兰最是看不起阉人,同时也不想被一个阉人看不起,故作没事的瞪了他一眼后,由宫女绛紫扶着离开了。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苏德胜。 御书房里的温度也节节升高,容九歌虽然知道自己刚才是被利用了一下,但是想着今晚不在皇宫,还不如现在讨些利息。 第231章 本宫在未央宫等你们的好消息 傍晚之后,容九歌亲自把玉倾城送回了未央宫之后,又腻腻歪歪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才离开。 玉倾城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也是难得的没有冷脸对他,耐心的听完每句话才送走了他。 皇上一离开,知琴才默默出现。 “主子,皇上这是……” “今日是夜丞相的生辰,他邀请皇上外去寻欢作乐去了。” 知琴微怔,“这也算解决了主子一大烦恼了,还真是巧了。” 玉倾城抚额,神情有些疲惫,“是啊,是挺巧的。” 今天若不是夜子轩的生辰,今天容九歌定然是会来未央宫的,而容安歌的行踪也绝对会暴露。 现下可真的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她看向知琴,“半个时辰后就是你们和安王约定的时间了,等他来了之后,让他来见见我,你下去准备吧。” “是,奴婢告退。” 半个时辰后,疲倦的玉倾城正坐在摇椅上休息,听到门打开的咯吱一声和忽然飘进来的淡淡兰花香。 她声音还有着刚睡醒的沙哑,“安王殿下果然守时。” 容安歌虽然第一次看见美人入睡的场景,但也没有做登徒子的想法。 他淡淡一笑,声音轻柔,“美人邀约,本王自然是要守时的,皇兄……今日怎么没来未央宫?” 玉倾城睁开眼,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 “今天是夜丞相的生辰,本宫猜想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安王殿下和夜丞相乃至交好友,这在皇宫中不算秘密,而且她也不是没看见过他们两人待在一起。 容安歌勾唇,“丞相生辰自然也邀请了本王,只不过……本王被皇兄派遣去浮土山剿匪,不日便要出发,一个月的时间有不少行装需要整理,故而脱不开身。” 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知道曦妃知不知道皇兄的去处,没想到皇兄已经连这种事情都告诉她了。 毕竟皇上悄悄出宫是大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会闹出大事。 玉倾城坐直了身子,冷眼看着他,“今晚之事……也许会有危险,王爷现在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本王的字典里从未有后悔二字。” 再说,这是美人第一次拜托他做事,就算是刀山火海他都得去。 “那本宫就先替皇上谢谢王爷了。” 玉倾城疏离的态度以及这句话让容安歌的心猛地一痛,原来他们竟然已经是如此亲密互相信任了。 他目光从她身上落在了窗外的红梅上。 “红梅很配你,很美。” 玉倾城微愣,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淡淡道,“多谢王爷夸奖。” 这时,夜风飞身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 他也是第一次见安王,当看到安王和主子独处的时候,目光骤然一冷。 容安歌自然也没忽略夜风的这个眼神。 这个暗卫,不简单。 “主子,这是夜行衣。” 玉倾城下巴朝容安歌抬了抬,“喏,给他吧,天快黑了,迷香的解药本宫放在知琴那儿了,你们行动知琴记得吃一粒,本宫在未央宫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232章 突然出现了另一批暗龙卫 戌时过后,天色已黑。 长秋宫的萧太妃也只带着几个宫女离开,出发去了她从前的宫殿。 不远处的宫墙上,趴着三个黑衣人,正是容安歌,知琴和夜风。 眼看这时辰差不多了,容安歌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行动了。 知琴和夜风齐齐对视点头,三人又服下了迷香的解药后,同时飞身出现在了长秋宫内。 令容安歌微微诧异的是,没想到玉倾城身边的竟然有这样好的身手。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发现有外人的入侵,守在长秋宫的暗龙卫们齐齐举剑出现,把他们三人包围住。 一人开口沉声询问,“来者何人?” 闻言,知琴和夜风同时眼睛一眯。 果然,今天的和上次他们来时,不是同一批暗卫了。 不过,人数竟然比上次多了五人。 容安歌在知琴耳边用着只有两人的声音道,“你趁机进去寝宫,我和他会拖住这些个暗龙卫,可以?” 知琴颔首,“好,安王小心安全。” 随着两人的话落,容安歌取出袖中的折扇猛然出招。 他的折扇在手心处打着圈,开始攻击那些暗龙卫。 那些暗龙卫虽然知道这三人来者不善,倒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敢仅以三人之力来挑战他们二十个精英。 夜风和知琴也齐齐加入战斗。 容安歌开始并未暴露真正实力,所以他们三人和二十名暗龙卫竟然打的不分上下。 半盏茶后,知琴终于找到空隙,一个闪身足尖一点消失在了原地。 暗龙卫只当她是逃跑了,压根没想到她会偷偷潜移到萧太妃的寝殿里去。 门口守门的偷懒太监被知琴一掌给劈晕了,外头这么大的打斗动静,这个小太监竟然都没有听见。 她进入寝殿之后,因为里面并未掌灯,只好拿出腰间事先准备好的夜明珠慢慢摸索了起来。 虽然知道上次萧太妃曾经说过那金牌藏在了床榻边的暗格处,但是知琴找到机关后,发现那暗格里竟然是空空如也。 她猜想怕是上次萧太妃知道自己在主子面前说漏了嘴,可能是转移了地方。 知琴心中暗骂一声麻烦之后,开始搜起了整个寝殿。 她额头上因为谨慎和紧张竟然流出了汗珠。 一炷香后,外面打斗的声音还在继续,但这时候天空中响起一个爆竹烟花的爆破声。 她暗道不好,看来是那些暗龙卫打不过开始叫了帮手。 殿外,容安歌和夜风对付这二十名暗龙卫本来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还是猝不及防的被其中一人丢出了求助令。 当天空那朵烟花出现的时候,容安歌眉心一蹙。 突然,一处腊梅树附近骚动不止,还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令容安歌和夜风不曾料到的是,随着那声巨响,从那腊梅树旁边的地下突然出现了另一批暗龙卫。 一个一个飞身而出,人数也越来越多。 皇宫外的一处名唤醉仙楼的酒楼内。 夜子轩正左拥右抱着两个娇艳女子,任凭两人给他喂着酒喝,而容九歌则是独自一人坐在他对面喝着酒。 第233章 原来……她竟是决定今晚去抢夺暗龙令 夜子轩身旁的一个女子早已垂涎独自饮酒的容九歌。 她拍了拍夜子轩的手,柔声问道,“公子,对面的那位公子可要奴家去陪陪?” 夜子轩眉梢一挑看向容九歌,忽的玩味一笑,“去吧,倒是本公子忽略他了,要好好伺候着。” 绿衣得到允许,心花怒放的就朝着容九歌走去,直接坐在他身边,倒了杯酒递给他,用着自己最娇媚的声音道,“公子,不若奴家来陪你喝?” 容九歌自打出宫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他总觉得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又想不到能有什么事。 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身边出来凑来一个浑身发着熏人香气的女子。 容九歌下意识的就躲开了。 绿衣本想着顺势扑到他怀里去,如今被躲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小声抽泣,“公子,奴家只是想陪你喝酒。” 容九歌阴沉着一张脸,一双嗜血的眸子紧紧锁着她,薄唇吐出令人心颤的一个字,“滚。” 绿衣已经吓傻了,眼前的公子哪里刚有刚才优雅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要吃人的恶鬼。 她连滚带爬的往外走,“奴家这就滚,奴家这就滚。” 夜子轩看容九歌是真动了怒,自然也不好和身边的美人们纠缠下去,随即也打发了她们离开。 刚才还歌乐寻欢的房间里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说九歌啊,咱们这是出来玩,再说了你的身子碰一下又不会死人,唉,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俩的容貌是怎么长的,一个两个站在那儿不动都能吸引一群小姑娘。” 夜子轩开着玩笑想缓解一下气氛。 容九歌瞥了他一眼,弹弹衣袖后重新坐了下来,“被那些女人碰到当然会死,会脏死,你也不怕得了病,左拥右抱。” 夜子轩被说的当时就噎住了,撇撇嘴,“你懂什么,我虽然两袖清风洁身自好,但是……在外面的形象可是风流公子,不左拥右抱怎么能体现本相的风流。” 他都不好意思说,他比皇上还长了两岁,到现在还没真正意义上的碰过女人。 唉,他的娘急的差点就没给他灌药塞进女人堆里去,生怕他们夜家从他这儿断了后。 容九歌冷哼一声,“亏你还知道自己是丞相,朕倒不知丞相大人居然会在这酒楼里寻欢作乐,看那些妓子对你这么熟悉,应该是常客吧?” 夜子轩耸耸肩,没否认。 这家醉仙楼是皇城中最大的酒楼,可是他无意发现这个酒楼竟然私下做着青楼的活,很多朝中大臣都爱来这里。 他也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所以才经常来这儿的。 这时,窗外一阵风扫过,残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启禀皇上,长秋宫有异,大量暗龙卫出现。” 与此同时,黑夜的天空中也出现了一朵极为不寻常的烟花,而且正是从皇宫方向发出的。 那正是和容安歌以及夜风打斗之时,暗龙卫趁乱发出的。 容九歌猛然站起身,暗眸沉了又沉。 他联想起了今天玉倾城有些异常的表现,原来……她竟是决定今晚去抢夺暗龙令。 第234章 这一剑,从他的腹部穿过 夜子轩自然也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看向容九歌。 “皇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九歌打断,“朕回宫了,你的寿礼朕已经派人送去你的丞相府了。” 话落,一个闪身就从窗口跳了出去,运气轻功就往皇宫赶去,而残影也迅速尾随。 夜子轩一人独自留在房间里凌乱,他其实是想说:不若我们一起回宫看看吧。 唉,又成了被抛弃的孤家寡人了。 …… 长秋宫内,容安歌和夜风被百名暗龙卫围住。 双方一直在僵持着,没有人主动出击。 这时,有一名暗龙卫盯着夜风出声道,“是你,你是前几日那位嫔妃的暗卫,你们是来偷取暗龙令的。” 夜风没有回话,可以说银色面具下的脸并没有因为敌多而起一丝波澜。 容安歌算是看出来了,玉倾城曾经带人来踩过点,难怪这个叫夜风的暗卫对这里这么熟悉。 不过他刚才注意到,夜风在暗龙卫从地下冒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 看来,这是他们意料之外的。 现在只能求寝殿里的知琴快些找到暗龙令了,不然只以他们两人怕是难以对付这一百名暗龙卫。 知琴正在萧太妃的寝殿内翻箱倒柜,说是翻箱倒柜但也没有弄乱,而是怎么拿的就会像原先一般放回原处。 直到……她摸到梳妆台的铜镜。 无意间的一碰,竟然发现梳妆台铜镜的后面黏着一块东西。 她用力取下一看,正是那日看见过的金牌令箭。 拿到确认的东西之后,她匆忙收好和另外两人会和。 “东西拿到了,快走。” 知琴的突然出现,让暗龙卫齐齐变了脸色,而原先守在这儿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人不是逃跑,而是趁乱去偷东西了。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 知琴的加入并没有让三人在这百名暗龙卫上讨到好处,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愧是皇室暗卫,真是有够难缠的。 容安歌知道知琴是女子,所以多多少少会照顾一些,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被敌人发现了这个微妙的举动。 他们虽然不曾对话过,但是都像心有灵犀一般的齐齐开始攻击知琴。 十几人二十几人也还好,但是被百人攻击当然是打不过的。 忽的,一名暗龙卫趁知琴顾着前方的时候,从后方举剑刺入。 夜风想要去帮忙,奈何他身边也有一群暗卫,被缠住没办法脱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容安歌一个快速闪身,拉开了知琴,直直的替他挡住了这一剑。 这一剑,从他的腹部穿过。 知琴惊呼一声,一时间忘了周边的敌人,连忙扶住了要倒下的安王。 正因为这样,暗龙卫们再一次有了可趁之机。 夜风这种情况也顾不得在安王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套路什么的,他脚底运起了一个鬼步,就像幻影一般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前。 他扯下知琴腰间主子留给她的迷香,一下子挥洒了出去,暗龙卫们瞬间全部动弹不得。 第235章 曦妃娘娘,皇上回宫了(加更) 容安歌受伤不轻,怕是伤了什么关键地方亦或是剑上有毒,如今竟然已经昏昏沉沉了。 夜风先用双手打了个奇怪的手结,又按在了他的伤口上,很神奇的就忽然止住了血。 他扛起容安歌和知琴道,“快走,回去找主子。” 未央宫内,玉倾城自从看到了那求助令后,异常的不淡定。 她猜测,应该是出事了。 只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乱,现在只恨自己如今不会武功不能帮忙。 小苏子是在刚才才得知了主子的计划的,也是刚才才知道原来萧太妃身上还有这么个宝贝,他此刻也是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天空中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但是隐隐觉得就是和今晚的事情有关。 “主子,知琴和风公子不会有事吧?” 玉倾城莞尔,抬眸看他,“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安王,毕竟他也同去了,照理说他的身份可比知琴和夜风尊贵的多。” 小苏子有些茫然的挠挠头,“主子,您找安王帮忙若是被皇上知道怎么办?” “他会知道?”玉倾城反问。 “应该……不会吧。” 两人说话之际,外头传来一点声响。 小苏子刚准备去开门查看查看,就看见夜风抬着昏迷的安王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神色紧绷的知琴。 “天哪,安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夜风没理他,直接错过他。 知琴从腰间把金牌令箭取出交给玉倾城,“主子,奴婢取到了暗龙令。” 玉倾城只接过看了一眼后,目光就落在了容安歌身上,“嗯,他这是……” 夜风把容安歌放在一旁的软榻上,让他平躺着,有些愧疚道,“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安王殿下。” 玉倾城自然不会怪罪夜风,这么多年了,她很了解夜风,凡事有他出马,他都能完成的很好。 “暗龙卫这么厉害,你们三人联手都打不过?” “回主子的话,属下猜测长秋宫有地道和皇陵相连,且能快速到达,方才他们的求助令发出后,属下本来以为有足够的时间等知琴拿出,但是……” 玉倾城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但是,剩下的那些暗龙卫全部倾巢而出了?” 夜风颔首,“是,安王他是为了保护知琴而受伤的,腹部被一剑刺穿,属下见流血不止,就……就动用了南疆咒术。” 他说到后面因为心虚,声音就越来越小。 玉倾城凤眸一眯,听到夜风说出那四个字时。 “无妄,也是事态紧急,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南疆咒术算是邪术的一种,被他人知道恐怕夜风会有危险。 玉倾城转身看着软榻上躺着的容颜苍白的容安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就在她刚准备诊治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来人看到玉倾城也是微微一愣,待看到自己的主子躺在软榻上时更是呆住了,随后立刻单膝跪地道,“属下林渊,是安王殿下的人,曦妃娘娘,皇上回宫了,现在已经往未央宫赶了。” 第236章 倾倾的寝殿怎么一股儿血腥味 玉倾城蹙眉,“这么快。” 她虽然猜到容九歌在宫外可会看到暗龙卫丢出的求助令,但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回来,看来她今日还是失算了许多。 怕是容九歌现在已经知道,她是今晚行动了。 知琴上前,“主子,安王殿下怎么办,现在他受伤昏迷怕是来不及走掉了。” 玉倾城沉吟了一下,对夜风开口道,“你把他带去明月的寝殿,她应该睡了,你们小声一点不会吵醒她的。” 林渊很担心王爷,就跟着夜风一起消失在了寝殿内。 知琴和小苏子留了下来。 果然,没一会儿容九歌就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一身墨色的锦袍,明显是专门出宫穿的便服。 他匆匆忙赶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以及看到了站在玉倾城身旁穿着一身夜行衣的知琴。 “倾倾今晚过的可好?” 玉倾城淡淡一笑,给他倒了杯茶,“臣妾自然是没有皇上今夜过得自在的。” 话落,她鼻翼动了动,又道,“这么香浓的脂粉味,皇上今晚怕是艳福不浅吧。” 容九歌被她的话说的一噎,一肚子的问话都被她的话憋了回去。 他下意识的解释道,“丞相身边几个妓子身上的脂粉味太重,朕和她们待在一个屋子,怕是被沾染到了些。” 说完,还一下子喝光了玉倾城给他倒的茶,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正心虚一般。 容九歌放下茶盏后,有些漫不经心道,“倾倾的寝殿怎么一股儿血腥味?” 玉倾城只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分冷意。 她知道容九歌不是傻的,他匆忙回宫定然也是知道了她今晚派人去取暗龙令一事,况且知琴还站在旁边不是。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小苏子站立难安的站在主子身后,总觉得皇上和主子之间的气氛有些压抑,压抑到他现在就跑出去喘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玉倾城才从袖中掏出了金牌令箭放在容九歌面前,她语气淡淡,“皇上想要的东西臣妾拿到了,也请皇上许诺臣妾的事情。” 容九歌看到桌子上的金牌令箭时,瞳孔募得一缩。 竟然……他的那个‘好父皇’竟然把这种东西赐给了萧太妃,呵。 他本想开口说这并不是暗龙令,但是在他拿起金牌的那一瞬间,眉心微蹙。 “这里面……” 玉倾城玩味一笑,“以皇上的武功,应该是能取出里面的东西吧。” 容九歌看着她略带冷意的笑容,沉默了一下,“那些暗龙卫呢,今晚的求助令是暗龙卫才有的。” 说着,他目光落在了知琴身上,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疑惑,“以她的武功,一个人怕是躲不过的吧。” 被点名的知琴虽然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心跳还是加速了,此刻的她有些担心她的救命恩人,安王殿下。 玉倾城自然不会告诉容九歌今晚有容安歌的帮忙。 她嘴角勾了勾,“臣妾的暗卫身手不差,只不过他保护知琴受了些伤,臣妾让他下去休息了。” 第237章 想留想杀,他们都任凭皇上处置 容九歌虽然有点怀疑,但是却没有多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刚才的求助令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暗龙卫现在在何处?” 知琴看到自己主子没有说话,才低头回答道,“回皇上,奴婢和同伴去了长秋宫之后,两人分工合作,但是起先只有二十人后来他们占了弱势之后丢出了求助令,没想到……长秋宫竟然有个秘密通道,百名暗龙卫瞬间齐聚。” “长秋宫有密道?可知道连接何处?” 听到皇上的问话,知琴有些难为,她下意识的盯着玉倾城看,不知道该不该说。 玉倾城知道她的担心什么,只淡淡一笑,替她说道,“皇陵,与长秋宫密道连接之地是南越国的皇陵。” 容九歌抿了抿唇,眼底的光十分深邃。 他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多和暗龙卫有过多的牵扯,加上他不是他们的主人,而他身边的暗卫虽然武功在他们之上,却一直不能查探到他们的老巢。 “原来竟是皇陵。”他自嘲一笑,“三年,朕竟然都没有查探到,而且竟然也不知长秋宫有密道。” 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够失败的。 玉倾城自然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落,说道,“臣妾前几日去了长秋宫,见过那些暗龙卫,所以凭借他们身上的味道才猜测到是皇陵。” 其实她并没有劝慰容九歌的意思,只是看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下意识的就说了。 毕竟她当初也没查到暗龙卫的所潜伏的地方不是么。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苏德胜焦急的进来了。 “皇上,长秋宫的宫人们来报,说是萧太妃念经回去之后发现长秋宫外站满了黑衣人,萧太妃受到了惊吓,昏了过去。” 苏德胜现在还不知道曦妃早已把暗龙令交给了皇上,他心里的想法就是,暗龙卫倾巢出动,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反观皇上和曦妃两人,神色都淡淡,听到他的话后也没什么异常。 玉倾城侧头看向容九歌,“皇上,现下是除去暗龙卫的最佳时机,皇上要是想留想杀,他们都任凭皇上处置。” 容九歌疑惑道,“暗龙卫不可能全部站在外面,倾倾做了手脚?” “不过是些曼陀罗花提炼出的花粉所制的迷香罢了,能让他们至少两个时辰不能动弹。” 她刚才没有看过容安歌的伤,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虽然夜风用南疆咒术封住了伤口,但是也不能让他等太久,现在只能盼着容九歌快些离开。 果然,容九歌站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朕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你若是乏了就先休息,嗯?” 玉倾城点点头。 “朕明日会下一道让你回门的圣旨,三日后,如何?” “好,臣妾多谢皇上。” 送走了容九歌后,小苏子举手,“奴才这就去让风公子把安王殿下抬来给主子医治。” 玉倾城眸光闪了闪后,让他去了。 知琴看已经没有旁人在,才担忧的问道,“主子,刚才暗龙卫知道我等是三人前去,万一他们告诉皇上……” 第238章 本王相信曦妃的医术 玉倾城走到梳妆台旁,按下了一个暗扣,从一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药箱。 她对着知琴淡淡道,“其实就算说了又如何,皇上知道了无非是怪罪我私下和安王联系,怪我没有找他帮忙而是找了旁人。” 知琴嘴角一抽,到底是没再问什么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主子是想通了,以为是怕皇上吃醋才没有告诉皇上向安王求助的事,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太多。 主子怕是依然是没看出皇上对她的感情,或者说,即便是看出了,也还是不相信。 夜风和林渊很快抬着昏迷的容安歌进来了。 玉倾城有些头疼的看着他腹部的伤口,这伤口有些深啊。 林渊焦急的问道,“曦妃娘娘,我家王爷如何了?” “唔……” 玉倾城这种沉重的态度吓得林渊一下子给跪了,“娘娘,属下知道您医术精湛,我们王爷不能死啊,求娘娘救王爷一命。” “嗳?我没说他死了,只是我需要缝合他的伤口,可是没有止痛散了,会很疼。” 林渊一愣,刚才还在大哭的脸顿时一僵。 这时,容安歌也迷迷糊糊有些苏醒,听到他们的对话,扯着嘴虚弱一笑,“本王相信曦妃的医术,没有止痛散也无妨,本王不怕疼。”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后,点点头。 她取出药箱里缝合用的银针以及羊肠线,仔细消毒一番后,开始下针。 随着第一针的刺下,饶是半昏半醒的容安歌都被痛的闷哼一声。 脸色也愈发苍白,额头渗出点点细汗。 在场除了缝针的玉倾城,知琴和夜风都是一脸平静,放佛早已见怪不怪了一般。 林渊则是满满的心疼,恨不得这些针都缝在他身上。 最害怕的人当属小苏子了,他虽然跟在主子身边接二连三看到不少血腥事儿,可是还是头一次看到在人身子上缝针呢。 天哪,那可是人肉啊,肯定疼死了。 小苏子一脸纠结,一手还半掩着眼睛,敢看又不敢看的。 很快,十多针结束了。 玉倾城又取出药箱中的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粉洒在了伤口上。 灼热刺痛的感觉瞬间让容安歌昏了过去。 她一脸鄙夷的摇着头,“啧,安王殿下看来挺文弱的,这点都受不了,竟然还晕过去了,刚才还夸夸其谈说自己不怕疼。” 林渊动了动嘴想帮自家王爷解释两句,可是毕竟人晕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安安静静在一旁看着。 玉倾城把瓷瓶丢给他,又丢给他一卷纱布,“你帮他把伤口包起来吧,半个月伤口不要碰水,这药粉一日三次,半月必好。” 林渊边包扎着伤口边感激道,“属下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若是日后有事需要帮助,属下必定为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对于他这一长串的话,玉倾城没当回事,又吩咐了一句,“这半个月要静养,浮土山剿匪一事让他不要太过操劳,时候不早了,本宫让夜风送你二人出宫。” 此刻宫中暗卫的守卫定然没有从前那么严谨,毕竟长秋宫此刻…… 第239章 莫要做让朕动了杀心的事情 此刻,长秋宫内,一袭便服的容九歌目光澄澄的看着定在原地的的百余黑衣人。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身上都挂了彩,想必是之前的恶战留下的。 残影站在容九歌身后,低声道,“皇上,长秋宫的宫人们都被苏公公安排好了,今晚的事不会从这里传出去,至于密道,确实是通往皇陵的。” 所谓安排好了,就是统统杀了。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容九歌颔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把玩着玉倾城交给他的金牌令箭。 他环视暗龙卫一圈,沉声道,“呵,先帝培养的暗龙卫果然不错,这三年你们待在这小小的长秋宫,每日保护着萧太妃可觉得有趣?” 那些暗龙卫虽然动弹不得,确是可以说话的,但此刻竟然是一片鸦雀无声。 容九歌冷笑一声,拿着金牌令箭的手稍微用力一捏,顷刻间,金牌令箭碎成了好几瓣,掉落在地上。 唯独有一块半掌大小的黑木令出现在了他手中。 那是块纯黑的黑檀木,前面用金印刻着一个篆体的‘暗’字,而后面则是刻了一条金龙。 此物正是可以号召以及统领南越皇室暗卫的暗龙令。 “朕登基之前曾有听闻,历代暗龙卫只会听从持有暗龙令皇帝的命令,如今……暗龙令在朕的手里,这是不是说明日后你们也是朕的人了?” 随着容九歌一片冰冷的话语落下,白名暗龙卫齐齐开口,“属下等参见皇上。” 他们是皇室的暗卫,至始至终的主子是会是皇帝。 虽然先帝临终前不曾把暗龙令传给皇上,但是只要皇上拿到了,他就是他们唯一的主人。 誓死效力,永不背叛。 容九歌冷笑一声,看着保持着各式各样动作却依旧不能动弹的暗龙卫们。 “朕的倾倾比较喜爱玩乐,听说你们这个姿势等两个时辰后便会恢复,时间一到你们便各安其职吧,只一句,莫要做让朕动了杀心的事情。” “属下等明白。” 收服暗龙卫后,容九歌沉默了一会儿。 他原先其实是动了杀心的,但是临时改了主意,想来也许留下他们将来也许会有别的用途也不一定。 一旁的残影又问,“皇上,萧太妃您打算如何处理?” 他本来不想问的,但毕竟萧太妃也看见了,而且先帝赐给她的金牌令箭已经被皇上给毁了,照理说不应该留下活口,只是不知道皇上的想法是什么。 容九歌想起浑身散发着风尘味儿的萧太妃,又想起先前和夜子轩喝酒的场景以及刚才玉倾城嘲笑他的事儿。 他的眼神募得一沉。 “这长秋宫是不适合住了,既然如此,西苑的钟粹宫还空着,就让内务府挑几个人去伺候萧太妃搬过去。” 残影不负责皇宫内院的事情,只静静站在一旁。 苏德胜则是自觉站了出来,“是,奴才等下就去办,只是……皇上您现在是要摆驾回乾祥宫还是去曦妃娘娘的未央宫?” 容九歌转着手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她应该是歇下了,今夜朕宿在寝宫。” 第240章 好像突然被人控制了一般 翌日,容九歌的圣旨果然如约而至。 玉倾城手里抓着三日后回门的圣旨,心中连连冷笑。 小苏子刚蹲完马步回来,敲着腿道,“主子,皇上赐您以皇后的仪仗回门呢,真好,奴才还没见过凤撵呢。” “那你见过龙撵吗?” “这个自然是见过的。”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略带嘲笑,“凤撵和龙撵差不了多少,你要是喜欢,等本宫回门那天你就在凤撵上过夜吧。” 小苏子动作一僵,连忙摆摆手,“不不不,奴才是开玩笑的,凤撵这么尊贵的座驾奴才可高攀不起,只适合主子的。” 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主子给他这么大一个玩笑。 玉倾城瞧着他的怂样,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性子怕是再怎么磨都变不了了。 这样也好,本性纯良的人也适合待在她身边。 “对了主子,皇上昨晚上还下旨说让萧太妃迁出长秋宫搬至钟粹宫了,那钟粹宫已经多年没有修葺过,陈旧的很,萧太妃那样娇气的人估计要骂死了。” 玉倾城讥讽道,“娇气?她从前不是妓子出身吗,有什么娇气的。” 青楼里的女子最会伪装,特别萧太妃还是来自西域,谁又知道她当初进宫有什么花花心思呢。 小苏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又道,“也是,不过奴才从前看过萧太妃和先帝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看上去就像老夫少妻一般,先帝好像很听萧太妃的话呢。” 细想想,当初萧太妃还是先帝的萧淑妃时,先帝基本上事事以她为先,而且自她入宫以后,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娘娘宫里了。 听说,就连先帝驾崩的时候,也只有萧太妃一人守在身边。 玉倾城蹙起秀眉,略微疑惑的问道,“你说先帝很听萧太妃的话,有什么表现?” 小苏子说道,“那时候奴才只是负责打扫御花园的小太监,有一次先帝和萧太妃从奴才身边经过的时候,奴才听到萧太妃好像说要什么宝物,但是先帝一开始不同意。” 他说着觉得有些奇怪,顿了顿又道,“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奴才偷偷抬头看到先帝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洞,然后立刻就点头同意了。” 现在想想,其实先帝那时候好像蛮奇怪的,就好像突然被人控制了一般。 小苏子若有所思的表情玉倾城没有错过。 她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点不对劲,萧太妃是西域人且身世不明,而且有些西域人十分擅长幻术,可以操控人心。 若是……那萧太妃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想到这儿,玉倾城的凤眸微眯,招来了夜风。 虽然见过很多次,但是小苏子还是不太能接受神出鬼没的风公子,每次看到他都放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主子是想让属下去查萧太妃?” “不,上次我让你们去查皇上登基以前的事情可查到了。” 夜风瞥了眼还在对他大眼瞪小眼的小苏子之后,才冷淡道,“属下只查到皇上自出生后就被封为太子,到满月那日便被送去香山行宫,此后十年都不在皇宫内,至于登基前的事情……属下无能没有查到。” 第241章 历代帝王登基前都要经过一番血杀洗礼 玉倾城听完夜风的话把目光重新落在了小苏子身上。 “皇上登基前几日,皇宫中可有异样?” 小苏子眼神闪躲,吱吱唔唔半晌都没有开口。 他这个模样,一看就知道曾经有事情发生。 玉倾城蹙眉,厉声道,“快说。” “主子啊,其实……其实奴才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整个皇宫内院都曾被重兵把守,短短几天几位王爷以及各宫嫔妃接连死去,皇上登基前一日更是传出先帝驾崩的事情。” 小苏子边说还边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那时候奴才们都被控制了,不得随意走动,具体发生了何事不太清楚,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曾有传闻,皇上登基前曾经……弑父杀兄。” 啊,他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怎么办,会不会被灭口啊,小苏子闭着眼睛不敢看面前的人。 玉倾城紧蹙的眉心却在小苏子说出‘弑父杀兄’的时候松开了。 是啊,三年前先帝突然驾崩东宫太子登基,以雷霆手段灭了许多朝中大臣,就连一些王爷都以一些罪责一并发落了。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 一向少言的夜风突然开口,“你既然说是传闻,为何宫中现在又没有这些传闻了。” 这话明显是问到小苏子的。 他吓了一跳,没想到风公子竟然主动跟他说话了,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但是,一想到他问的问题就…… “主子,其实当初以讹传讹的宫人们都已经被处死了,就连听到的也一并被处死了,奴才是亲眼所见的。” 玉倾城从头到脚的扫了他一下,“你怎么还还活着?” 小苏子嘴角直抽抽,“主子啊,奴才的师傅是皇上身边的人啊,所以奴才也算上是皇上的人,这才被留下一命,您都不知道当初那些宫人们死的的有多惨,削耳割鼻挖眼断舌……最后五马分尸。” 现在想起那一幕幕的血腥画面,都感觉浑身冰凉透骨。 谁知,玉倾城只轻飘飘给他一句话—— “历代帝王登基前都要经过一番血杀洗礼的,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 夜风有些担忧,他听到这些事情后对容九歌不免有所改观。 虽然容九歌薄情嗜血的名声在外,可是自他陪同主子进宫以后,却从未见到过,如果当初这个皇帝真的曾经弑父杀兄,那他现在的伪装…… 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曾听知琴说,皇上对主子动了真情,可是……这会不会也是伪装出的假象? 玉倾城没有多想,反正容九歌登基前的事情跟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他长大的地方。 “香山行宫是哪里?” 小苏子一愣,然后答道,“是在香山猎场后面的皇室行宫,不过那里自皇上登基后就被封了,主子若想去,明年的秋猎应该就能看到了。” 玉倾城睨了他一眼后对夜风道,“我怀疑萧太妃可能会西域幻术,她应该不是普通的青楼妓子,你去查查先帝遇到她之前的事情。” 第242章 今夜我们就好好的‘深入\’交流一下 夜风点头后,迅速消失在寝殿内。 小苏子还有些心有余悸道,“主子啊,刚才奴才说的事,以后您可千万不要和皇上说是奴才告诉您的啊。” 他怕死啊,万一要被五马分尸了,还不如咬舌自尽的好。 玉倾城闻言,冷哼一声,“本宫不是多嘴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 小苏子突然想到主子和风公子之前的谈话,疑惑道,“主子,您刚才说萧太妃会西域幻术还有昨晚风公子说的南疆咒术……这些都是什么,也算是武功的一种吗?” 因为听上去还是蛮厉害的,所以他很好奇。 “不能完全算是武功,如果按照寻常人的话来说,应该都算是邪术吧。” “邪、邪术……?” 玉倾城淡淡道,“这片圣土,二分天下,以南越国和北辰国平分秋色,不分上下,而西域和南疆则分别是两大国的边境小国,他们虽然长期被欺压却能屹立不倒一直存在着,就是凭借着族内不寻常的本领。” 小苏子似懂非懂的听主子说着。 北辰国他也是知道的,不过却是个神秘的国土,是在东海的另一端,和南越整整跨越一个海洋。 南越国和北辰国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往来,也从来没有过战争。 “西域人的幻术可以蛊惑人,从而达到控制人心的目的,心志坚定者不会受其影响,但是若是中了幻术,这个人基本上就废了。” 小苏子一惊,连忙捂住嘴,“所以,主子您是怀疑先帝曾经被萧太妃给控制了?” “嗯,也许吧。” 玉倾城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她心里隐约有种奇怪的念头。 也许,萧太妃和容九歌以前可能是认识的。 “主子,那风公子说的西域咒术呢,他那日不是用来救安王的吗?” 玉倾城莞尔,神秘一笑,“日后你有机会亲自看见的,这个……暂时不可说。” …… 天黑之后,一天没见的容九歌来到了未央宫。 玉倾城正在研究着手中的棋谱,所以闻到熟悉的龙涎香后知道来人是谁后并未抬头,而是语气淡淡道,“皇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容九歌坐在了她对面后,眼神直直的盯着对面一直在忽视他的女子。 如果玉倾城这时候抬头,就能看见他眼神里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委屈。 他也学她说话的语气,同样淡淡道,“嗯,都处理完了,暗龙卫朕留下了。” 玉倾城好像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没有丝毫的诧异。 “那臣妾恭喜皇上有了一批得力的下属,同样也谢谢皇上恩准臣妾回门探亲。” 容九歌听到她说道回门,叹了口气,“朕即将有三日见不到倾倾了。” 玉倾城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臣妾未进宫前,我们好像也有很多年不见了吧,才三日而已。” 容九歌闻言嘴角一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下子把她横抱起,咬牙道,“倾倾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朕要有三日看不见你也就是三个三秋,所以今夜我们就好好的‘深入’交流一下。” 第243章 朕都可以满足你 玉倾城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安置在了床榻上。 她的手里还抓着刚才研究的那本棋谱。 容九歌很满意她呆愣的样子,站在床榻边开始慢慢褪去自己身上的龙袍,直到还剩下一件里衣。 这个时候,玉倾城眨眨眼睛,好像才反应过来。 她看到容九歌正在解里衣上的衣带,嘴角微抽,“皇上,臣妾离回门的日子还有两天,所以说这两天皇上还是能看见臣妾的。” 说着,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想继续去研究一下棋盘上的棋局。 嗯,刚才好像就快要破了那个棋局了,不能停下。 容九歌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嘴角一勾邪魅一笑,伸手拉住了玉倾城。 “倾倾,春~宵~苦~短,咱们可莫要辜负了才好。” 话落,直接把她手上的那本破棋谱给抽了出来,往后一扔。 不偏不移,正好就落在了棋盘上,然后……就这么彻底打乱了玉倾城研究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棋局。 玉倾城翻了个大白眼,她怎么就突然有一种想要踹人的冲动了呢。 “皇上,臣妾还没有用晚膳。” “没事,朕也还不曾用,不过正准备用。” “皇上,你能好好说话别撕衣裳吗?” “倾倾舍不得这衣裙?没事,朕会让尚衣局再给你裁制新衣。” “皇上……其实臣妾觉得你的棋艺还不错,不若我们先把刚才那棋局一并破了先吧,毕竟臣妾这两日可能有些忙要准备回门的事情。” “好,如果结束了倾倾还有力气,朕陪你一起破棋局。” “……” 两人对话间,容九歌已经把玉倾城压在身下,开始看似不温柔实则很温柔的动作。 他慢慢亲吻着,两人的身子也不断的在上下起伏着。 玉倾城被狠狠压着,有心反抗但是奈何力气太小,只能默默承受,直至…… 沉沦、享受。 内殿外,苏德胜淡定的抬起头看着夜空,开始数起了星星。 嗯,今晚的星空很美,星星也不少,足够杂家数上一阵了。 殿内的动静不断变大,男子与女子的暧昧声音在这黑夜里也不断扩大。 知琴一个姑娘家守在门口被迫‘听墙角’。 她的脸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耳根通红。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后,吃饱喝足的容九歌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横抱起早已累趴的玉倾城,两人一起去了内室的浴池。 玉倾城虽然不困,但是感觉身体已经如同被拆开散架一般,一点都不想动弹,只能任由身后人给自己清洗。 她咬牙切齿道,“皇上的身子骨真不错,不过再这样下去,臣妾估摸着也要给皇上开几副养身的方子了。” 某人虽然在帮美人清洗,但是手和唇依然在不自觉的吃着豆腐。 他听到怀中小女子的话,只是暧昧一笑,“朕的倾倾果然体贴,不过倾倾放心,朕的身子骨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说着,还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就算倾倾想做一辈子,朕都可以满足你。” 玉倾城心里暗骂。 玉面郎君,衣冠禽兽说的就是容九歌这种人! 第244章 难道你还想以身相许不成 翌日,玉倾城睡到日上三竿才拖着浑身酸疼的身子爬起来。 知琴轻咳一声,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主子,皇上临走前说……”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玉倾城就猜到不是好事,她愤恨道,“他说什么了?” “皇上说,他今晚还会过来的,说是……为了证明他的身子骨很好,所以请主子趁着白天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知琴默默的复述一遍清晨容九歌离开前说的话。 她看着主子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愤怒的模样,又加上昨晚上的动静,就能猜到主子昨晚上被皇上折腾的不轻。 今晚还要继续,估计主子明天肯定还是爬不起来了。 玉倾城听她说完,连连冷笑,红唇轻启,“小心我一针扎的他不举。” 果然是被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知琴心里暗暗一笑。 她上前帮忙更衣的时候说道,“对了主子,听说昨天萧太妃醒了之后,她就大闹了钟粹宫,吵嚷着要见皇上,说是那个破地方配不上她的身份。” 玉倾城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呢?” “皇上派人严守了钟粹宫,里面的人都只能进不能出,这事儿奴婢还是听小苏子说的呢。” “小苏子听他师傅说的?” 知琴点头,“嗯,好像是的。” 小苏子在她眼里也就这点用途,这皇宫大大小小的八卦是非都能被他打听到,有时候比夜风这种暗卫还要有效率。 玉倾城冷笑一声,“他早上可有按时练武?” “今天还不曾,他说是怕他师傅瞧见。” “借口还挺多的,安王如何了,可有消息?” 容安歌那伤口不浅,虽然无毒,但是足够他疼上几天的。 虽然他看起来还算是有点用,能文能武的,但是没想到……竟然缝个针就疼晕过去了,简直丢人。 知琴摇摇头,“奴婢不知,不过有主子的药散,想来安王殿下应该会好的快些。” 玉倾城侧头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对他的态度改观不少,只因他那晚救你一命?” “是。” “呵,我听夜风说那晚你们本该可以顺利逃脱,但是他认为你是女子所以刻意在保护你,所以被那些暗龙卫发现了破绽,所以齐齐把你当作目标,这才有了可乘之机。” 知琴的表情有些纠结,她想了想开口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奴婢的救命恩人了。” 能在危急时刻为她挡剑,而且自己和他还不熟悉,这种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出来的,就凭这份侠肝义胆的心,她知琴愿认这个救命恩人。 玉倾城玩味一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难道你还想以身相许不成,难道你忘了你可是名花有主的。” 知琴小脸一红,白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以身相许,倾儿你想多了。” “嗯,你知道就好,我后日回门给祖父祖母带的东西可有准备好?” “都准备妥当了,只是主子,后日真的要带小苏子一起回去?” 玉倾城整理腰带的动作一滞,淡淡道,“是啊,也该让他见识见识庄子里的事情了……” 第245章 快要出来蹦跶了吧 未来的两个晚上,果然就如容九歌所说的那样,身体力行的像玉倾城证明着自己的身子骨有多好。 第三日,也正是圣旨恩准曦妃回门的日子。 玉倾城揉着腰从床榻上慢慢爬了下来,目光幽怨的瞪着眼前任由苏德胜帮忙更换龙袍的容九歌。 这个禽兽,禽兽中的禽兽! 容九歌自然接受到她的小眼神了,勾唇一笑,“倾倾还没吃够?” 他露出略微难为的表情,叹息道,“不过才短短三日不能相见而已,等你回来朕陪你继续荡漾,嗯?”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后,灿烂一笑。 “皇上说的是,皇上的腰最近不太好,还是要好好保养为好,否则这后宫的嫔妃们以后……呵。”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此刻寝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一大堆。 说什么才短短三日不能相见而已,前几天不是还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就是隔了三个三秋。 变得很真快! 一个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就是说他腰不好。 腰不好代表什么,不就是快要不举了么…… 果然,这满殿的宫人们一脸惊悚的盯着皇上的腰看去,就连正在帮皇上扣着龙袍上的盘扣的苏德胜也是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众人的眼里只留下一个信息:皇上这几天被曦妃娘娘榨干了,不举了!? 天哪…… 容九歌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阴森的扫过众人,随后咬紧牙关对玉倾城道,“倾倾这张嘴向来是伶牙俐齿的。” 说完这句话,苏德胜也帮他扣好龙袍了。 容九歌直接走到玉倾城面前,搂着她的腰枝,咬耳道,“三天后你回来后,朕一定让你看看朕的腰有多好,要是不把你做得下不来床朕真是对不起你这张嘴。” 玉倾城哪里会怕他的威胁,她莞尔一笑。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面贴面贴的很近,好像只要有一人稍微动一下就可以亲到了。 “皇上莫不是忘了,臣妾回来后凤仪宫的那位禁足时间也快到了,还有……前几日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戏的敏婕妤,她手臂上的伤应该也快好了,皇上难道不该体恤一下救命恩人吗?” 算算日子,皇后一个月的禁足期即将到了,她虽然知道皇后出来后肯定会十分安稳,但是私下难保没有小动作。 况且,皇后和慎昭仪那两个在府内禁足的爹们,也快要出来蹦跶了吧。 至于敏婕妤,毕竟她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救’了皇上,挡下了应更衣刺来的匕首,于情于理,皇上都应该给她脸面,‘宠幸’几日不是? 玉倾城说的话,容九歌自然是明白的。 不过,他现在正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烈阳不愿再做替身,而幻情……好像也不能经常使用,不知道下个替身该找谁比较好,毕竟和他身形相似的人真的不太多。 容九歌目光有些奇怪的盯着玉倾城。 他在想,替身一事好像也该找个时间和玉倾城说说了,毕竟……总不能让她一直误会下去。 第246章 朕从前说过的话一直算数 好一会儿,容九歌才开口道,“这三天朕派烈阳跟着你,他武功和残影不分上下,有他在你身边朕也放心些,嗯?” 玉倾城其实挺想问刚才他为什么盯着她愣神,不过既然对方刻意转移话题,她自然也就不想多问了。 她淡淡道,“嗯。” “后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朕都会处理。” 说着,容九歌凑近了玉倾城,在她耳边只用这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朕从前说过的话一直算数,有了你,朕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眼瞧着两位主子好像又黏糊到一块儿去了,苏德胜不合时宜的出声。 “那个……皇上,快要到早朝的时间了。” 他说完,明显感觉到周身好像突然间就变冷了,而那阵阵寒气……是从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 玉倾城没有怀疑容九歌的话,毕竟自她入宫以来,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算数的,也从未欺骗过她。 她见苏德胜催促,连忙冷言道,“皇上还是快些去上朝吧,臣妾准备一下就要出宫了。” 容九歌点点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朕等你回来。” 话毕,他便带着苏德胜等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未央宫。 玉倾城也由着知琴帮她收拾妥当又用完早膳之后,等着烈阳来接她。 小明月是一起床才知道美人姐姐要离开几天。 她一时间感到有些害怕,丢下嬷嬷和奶娘就跑到了主殿。 “美人姐姐,美人姐姐。” 玉倾城正喝着茶呢,一下子怀里扑来一个肉团子,差点把茶洒了。 其实茶洒了没关系,就怕洒到明月身上,烫着她。 知琴也是一阵心惊,连忙接过主子手中的杯盏。 明月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玉倾城,“美人姐姐,你是不是要离开明月了呀,明月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忍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不要我好不好?” 玉倾城听着小女孩甜糯糯的声音柔柔一笑,捏了捏明月的小鼻子,“没有不要你,我要回家看一看祖父祖母,三天后就回来,这几日墨梅会好好照顾你的,要乖乖的好吗?” 她其实倒不是故意瞒着明月自己要出宫回定国公府一趟,而是觉得自己虽然不讨厌这个孩子,但是还没有和她好到像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 况且……这孩子的母嫔还是个有问题的嫔妃。 最关键的一个原因是,她一直没有对旁人提过。 她第一次见到明月的时候,就无意中把过她的脉,并没有发现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身体很是健康。 痴傻之说是压根就不存在的。 玉倾城不知道容九歌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儿,也不知道唐修媛知不知道这事儿,更不知道当初伺候她生产的太医如何就断定了明月是个痴傻的。 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太医谎报。 她不会派人刻意去查,只要这个孩子……不会成为别人伤害她的工具。 小明月听懂了玉倾城的话,“真的吗,美人姐姐过几天就会回来?” “真的。” 玉倾城刚说完,门口就传来小苏子的声音,说是皇上派来的人到了。 第247章 本是凉薄之人,如何温暖他人? 玉倾城把明月交给了奶娘和嬷嬷之后,带着知琴和小苏子走出了未央宫。 此刻的烈阳已经不复当初中了‘步步生莲’那边憔悴的模样,面色红润,尽显男儿的阳刚之色。 依然是一身黑衣,笔直的站在未央宫门口。 “属下参见曦妃娘娘。” 玉倾城看了他一眼后,坐上了凤撵,“免礼,出发吧。” 因为容九歌的特殊照顾,所以凤撵直接安排在了未央宫门口候着,同行的除了知琴,小苏子和烈阳。 还有烈阳麾下的十名暗卫伪装的侍卫,以及若干宫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未央宫出发,出了皇宫,出发前往定国公府。 路上,玉倾城闭眸坐在凤撵中。 她突然开口道,“身子可好的透彻?” 这话是在问她旁边骑马同行的烈阳,毕竟他是要‘贴身’保护的。 烈阳一怔,随后答道,“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属下已经完全康复,且……一切如常。” 玉倾城当然明白一切如常是什么意思,虽然她没有刻意像容九歌打听过,毕竟如果出了事也算是有关男子的尊严问题。 “没事就好,对了,本宫听皇上说你和皇上是一起长大的?” “……是” “难怪了,看来你们的感情应该是很好了,不然皇上也不会放下身份来求本宫救你一命。” 玉倾城哪里没有看出他刚才一瞬间迟疑,怕是以为自己是在试探他,想要套他的话吧。 事实上,她的确是想要套话。 果然,烈阳听到她的话之后,脸色一遍。 显然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屈尊降贵为他求人,自己真是该死,连累了主子。 “皇上他很喜欢娘娘,属下希望娘娘能好好对待皇上,皇上他……其实没有娘娘看上去的那样过得自由自在。” 这句话,倒是让玉倾城睁开了眼,她侧头疑惑的看着帘外的烈阳,“自由自在?” 她冷笑一声,“他一个皇帝若是都没有了自由,那我等又当如何,以后莫要和本宫说这样的话了。” 况且,好好对待容九歌是什么意思? 是要她死心塌地的爱着这个男人? 呵,她本就是凉薄之人,又如何去温暖他人? 真是嘲讽! 烈阳并不知道他的话成功的让曦妃稍稍靠近皇上的心,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他继续道,“皇上登基才三年,根基不稳,前朝支持他的大臣们也甚少,虽然当年以铁血手腕清理了一批人,也只是微微震慑罢了。” 还有兵权,南越国的兵权有一大半还在那个人的手里。 虽然那人远离朝政,镇守边境,但是那人一日不除,皇上便一日不可安心。 算算日子……明年秋猎之时,那人也该回来了吧。 玉倾城没有继续理睬他,心里想着:定国公府一门支持,便可抵上朝中上下所有人。 因为皇上早已下旨说宫中的曦妃今日回回门省亲,所以街道上都被重兵围护,百姓们都在张望着传说中那个尊贵的玉家女儿。 外头吵吵嚷嚷,小苏子坐在马上跟着大部队走着,自进宫后还是第一次出宫呢。 第248章 曦妃娘娘一直是很强势的 仪仗队伍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定国公府门口。 玉倾城看着定国公府的匾额,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自己才进宫不到三月,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呢。 定国公以及老夫人带领着一众家仆,早已守在门口。 毕竟……礼不可废。 他们看到玉倾城从凤撵上走下来,齐齐行礼道,“老臣(老身、奴才们)给曦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虽然自己的祖父祖母并未下跪,但是这弯腰的动作也着实把玉倾城吓得不轻。 她连忙上前扶住两人的手臂,“祖父祖母这是做什么,倾儿怎好让你们行礼。” 定国公看着自己的孙女儿还算稳重的模样,到底也没在外人面前说她,只是语气沉沉,就和寻常一般说话道,“娘娘,礼不可废。” 玉倾城撇撇嘴,挽住了祖母的手臂对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回去给皇上复命吧,三日后来接本宫便可。” 烈阳手一挥,一众人等全部按原路返回,不过留下了一些宫人以及侍卫们。 老夫人拉着玉倾城的手有说有笑的朝着府内走去。 两人浑然不顾跟在她们身后一脸黑沉的定国公。 小苏子跟在知琴和烈阳身后,参观着壮观的园林式的府宅。 “哇,真漂亮。” 因为定国公世代是书香门第,注重文学素养,所以对于建筑之类的也是颇有一番风雅滋味的。 知琴瞥了眼身后的一直在惊呼的小苏子,低声提醒道,“这里不比皇宫,老爷子规矩甚多,不要随便大呼小叫的。” 小苏子一惊,连忙身子站的笔直的往前走着。 主厅内,定国公和老夫人分别坐在上座的两个位置,玉倾城则是乖巧的站在一边接过丫鬟端来的茶盏递给自己的祖父祖母。 知琴对于这种拍马屁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只默默站在一旁。 小苏子和烈阳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文静乖巧的曦妃,毕竟在他们的记忆中,曦妃娘娘一直是很强势的。 定国公府喝完茶之后,冷哼一声道,“这几月在宫中可习惯。” 玉倾城点点头,甜甜道,“习惯的,还算舒服。” “听说皇上很是宠你,莫要恃宠而骄。” “祖父多虑了,倾儿又如何会恃宠而骄,您又不是不知道。” 老夫人听出自己孙女话里的无奈,瞪了眼身边的人。 “倾儿啊,在宫里可有人欺负你,若是有你可要告诉祖母,祖母立马进宫去给你报仇啊。” 玉倾城感觉心中一暖,摇头道,“祖母放心,倾儿不会让别人欺负的,玉家的人怎么可能被那些狂妄鼠辈欺负!” 祖孙三人一直用过午膳之后,才离开去午休。 管家已经带着小苏子和烈阳去了他们在定国公府的住处。 知琴则是跟着玉倾城回了主子的闺房。 “主子,咱们何时动身去庄子里,烈阳……要如何处理?” 玉倾城凤眸眯了眯,“等会儿你看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让管家和祖父说一声,就说我要回庄子里拿些药材,至于烈阳……迷晕了吧。” 第249章 就立刻给本王滚回王府去 玉倾城猜得到,烈阳以及留下的‘侍卫们’八成是容九歌派来保护她的暗卫。 只不过,容九歌有他的秘密,她也有自己的秘密。 郊外对外宣称她养病的庄子,虽然从外表看没什么,可是里面确实阵法密集,是她平日里种药炼药的地方。 更何况那里还有一处隐秘的密道。 天黑之后,一辆纯黑的马车从定国公府后门出发朝郊外驶去。 前面驾马车的正是夜风,而他身边则坐着还没有内力护体裹着大披风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的小苏子。 “风公子啊,咱们现在是去哪儿?” “……”沉默。 “风公子啊,奴才看你怎么一点都不冷啊?” “……”还是沉默。 “风公子啊,主子为啥天黑才出门,我们今晚还回去吗?” “……”依然沉默。 “风公子啊……” 夜风忍无可忍,呵斥道,“闭嘴,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苏子默默的缩在旁边眨眼睛:嘤嘤嘤~好凶! 马车内,知琴听到外面的对话笑出了声,这一向喜静的夜风好像是第一次遇见了像小苏子这样能说会道的人吧。 玉倾城本来是侧躺在软榻上休息的,听到她的笑声,睁开了眼。 “觉得很好笑?” 知琴微微一笑,“只是觉得这世上能让夜风破功的,好像只有小苏子了。” 玉倾城秀眉一挑,“还有多久到庄子?” “估摸着最快也要半个时辰吧,主子累了可以再歇一会儿。” “烈阳他们……可安置好了?” 知琴蹙眉道,“主子的迷药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喝下了,睡上一天一夜没有问题,只是若是烈阳醒来,怕是会问主子,还有皇上那儿……可能不好交代。” 主子这也算是故意摆脱皇上的人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 玉倾城闻言唇角一勾,“怕什么,他是派人保护我,又不是派人监视我,再说了有祖父帮我打马虎眼,他就算怀疑也不会说什么的。” “是奴婢多虑了。” …… 浮土山下的小镇,容安歌带领着大部队赶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 肖若水扶着王爷下了马车,还一直担忧的问道,“王爷,你可觉得伤口还疼?” 容安歌有些头疼的任由她扶着,只不过却没有回话。 两天前他受伤被送回了王府,正好肖若水来找他,让她看见了自己受伤的模样。 哭着闹着说这次剿匪她一定要随同前来,否则就死在他面前。 容安歌不得已只好也把她带来。 浮土山周边相比皇城来说是比较荒凉的,所以这里的客栈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林渊走上前来,“王爷,客栈已经打点好了,只不过地方可能有些窄小,还请王爷将就一下。” “你带侧妃去另一间房间,本王还有事,今晚不许任何人打扰。” 肖若水一听,立马慌张的开口道,“王爷,这怎么可以,妾身还要照顾你的身子啊,你的伤……” 容安歌厉声打断她的话,“够了,若是你再不听本王的话,就立刻给本王滚回王府去。” 第250章 你随本王上山去瞧瞧 容安歌此时真不知道该用愚蠢还是什么词来形容肖若水。 他受伤的事情算是秘密。 这里派给他一并剿匪的全都是皇兄的人,若是刚才肖若水的话说完被那些人听去,传到皇兄的耳里,他要如何解释? 肖若水被突然的训斥,吓得愣在了原地,若不是沫儿赶紧扶着她离去,怕是又在这儿丢人了。 她恍恍惚惚的进了客栈房间之后,坐在椅子上,喝了杯热茶好像才缓过劲儿来。 “沫儿,你说……王爷刚才是怎么了,我还从未见过那样的王爷。” 沫儿无奈的摇摇头,“娘娘啊,这次真不应该跟过来。” 肖若水怔愣的看着沫儿,怎么连她也责怪自己。 “可是,可是王爷受伤了啊。” “娘娘,王爷虽然受伤但也并非不能自理,况且还有林渊在不是吗,而且此次剿匪是皇上的圣旨,您这要死要活的举动怕是会遭了王爷的厌恶。” 沫儿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发脾气,但是她却看得出来王爷对肖侧妃的厌恶。 这赶路的一天一夜以来,王爷虽然和肖侧妃待在一辆马车里,却比从前少了一分亲近多了一份疏离。 也难怪,这一向稳重的肖侧妃,每次遇见王爷的事就会心乱,正好又碰见王爷受伤,没想到居然寻死觅活的求着王爷带她来浮土山。 唉,肖侧妃怕是要失宠了。 肖若水抓着沫儿的手,紧张的问道,“沫儿,那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王爷身上的伤那么严重,皇上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这万一出了事可怎么是好啊?” 沫儿叹了口气,看来肖侧妃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王爷的厌了。 另一间客房内,林渊在打水伺候着王爷换药。 “王爷,曦妃娘娘这药果然神奇,您这伤口好像都快愈合了,不过也奇怪,属下以前听闻夜丞相的医术已经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了,不知曦妃娘娘从前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是怎么学会这如此精妙的医术的。” 容安歌脱衣的动作一顿。 他淡淡一笑,“本王曾在书中看过久病成医的说法,曦妃自小身子便不大好,又喜爱阅读医书,怕是都从书中学来的吧。” 林渊点头,而后又疑惑道,“王爷怎知曦妃娘娘喜爱读医书?” “……” 容安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语气有些微冷的说道,“等下派人看好肖侧妃,不许她随意出门,再过半个时辰,你随本王上山去瞧瞧。” “是,属下遵命。” 浮土山附近树木众多,最关键的是,越往上走,瘴气越浓。 容安歌停下了脚步,看着山顶上还有着灯火。 那里应该就是山匪的山寨吧。 林渊四周环视一圈,低声道,“王爷,这里怎么会有瘴气,照理说,山中不应该有的。” “不,应该不是山上传下来的,而是这树林里。” 容安歌双眸微眯,看着眼前登山必经之路要过的树林。 两人沉默停留之际,突然,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高吼。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第251章 小爷叫贺烟 因为周围都黑遭遭的,并没有火把照明,所以隐约只能见到来人的外形轮廓。 矮小的身形双手叉腰,雌雄难辨的嗓音,头顶上好像还插着什么东西。 不过,太黑看不清楚。 容安歌听到此人的说话,很不争气的笑出了声。 这种俗套的山匪打劫的话,也太蠢了。 这应该就是朝廷一直在剿,却一直僵持不下的浮土山山匪了吧。 那人听到有人笑他,立马就不爽了,拍了两下手,他身后出现了几个拿着火把的人,一下子把周围给照亮了。 只不过林渊早已把容安歌给挡在身后,所以他并看不清笑他人的脸。 “笑什么笑,居然敢笑小爷,你是哪条道儿上的,还不赶紧报上名来。” 容安歌还是忍不住轻笑两声,他借由火光看清了刚才朝他们打劫的人。 一身的粗布麻衣,小脸上也沾着许多泥土,看不清容貌,头顶上还插着俩鸡毛,身手还背着一个大斧头。 这矮小的身子活脱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他不忍打击那人,只要用着温润的声音道,“本……我只是和家仆途径此地,迷了路,小弟弟你这斧头容易伤到自己,下次让你家大人收好了。” 那人听到容安歌唤他小弟弟,立马炸了毛,“你才是小弟弟,你全家都是小弟弟,小爷叫贺烟,是这浮土山山寨的主人,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说出来的话像屎一样臭。” 林渊听到此人一直辱骂自己的主子,举剑对着前方的几个山匪,“放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容安歌并没有恼怒,相反,他觉得这个叫贺烟的人很有意思。 一个看上去应该只有十多岁的孩子,竟然是这浮土山的山匪头头。 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就是贺烟?” 贺烟双手环胸,抬起下巴,“是啊,小爷就是贺烟,唉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敢露脸,躲在你家仆人身后说话算个什么事儿,有本事出来和小爷说话啊。” 容安歌闷笑一声,从林渊身后走了出来。 当看清楚人家的面容后,贺烟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艳以及……怀疑。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嗤,原来是个白白净净的男人啊,难怪需要家仆的保护,就你这弱不经风的模样,怕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了吧。” 林渊额角突突直跳,要不是王爷拦着,他一定立刻冲上去把那个贺烟的牙都敲碎了,让他一直碎言碎语的。 其实容安歌是因为受伤失血过多,加上伤口还疼的缘故,所以面容看上去有些苍白,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柔弱’ “你刚才不是说要抢劫,怎么如今有和我在这儿斗嘴了,看来……你这寨主也不怎么样么。” 贺烟被他说这么一说,泥浆遮住的俏脸一红。 他扯着嗓子吼道,“小爷就是要抢劫,快把你身上的银子全交出来,不然小爷就把你和你那个面瘫仆人卖到青楼里去当小倌,你们俩这细皮嫩肉的,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第252章 自己这是……被王爷厌恶了吗 贺烟身后一个举火把的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的说道,“老大说偏了,咱们只抢劫不卖人的,快让他们把钱交出来就行了。” 他们老大什么都好,就是好像有点傻。 当初老寨主就是看中老大的重情重义,所以才把寨主的位置临时传给了他。 这一年多以来,他们其实也没少做打家劫舍的事儿。 不过,都是抢的一些地主财主什么的,没有欺凌过什么老百姓,偏偏听说朝廷这几日派了个什么王爷来剿灭他们。 老大今天又不知道怎么突发奇想的想下山来打劫,这不正好碰上两个。 贺烟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死张达,你怎么不早说。” 张达小声嘀咕道,“谁让老大你突然兴致冲冲的跑下山来要打劫。” 容安歌的耳里甚好,早已把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他却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贺烟轻咳一声,对着容安歌道,“喂,白面小公子,你把你身上的钱财留下来就原路返回吧,小爷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个迷路的一般见识,就当是你的问路费好了。” 这人看起来就是大富大贵的公子,肯定是那种富得流油的纨绔子弟,不抢白不抢。 容九歌眉梢一挑,对林渊道,“把咱们带出来的银两都给那位小哥。” 林渊一怔,“可是……”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自家王爷微冷的眼神一瞪而打断了。 无奈只好从怀中掏出钱袋,不清不愿的上前递给了贺烟。 贺烟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丝毫没有想到过眼前的人武功比他不知高出多少,一点防范之心也没有,这就么接过了。 好在林渊不是趁机偷袭之人。 贺烟摸着上好的钱袋布料,心中一阵鄙夷,这么好的布料竟然当钱袋,真奢侈。 他随后打开钱袋,一下子眼睛酒直了。 天哪,这里面有几十张银票吧。 张达看到老大听着里头的钱袋一动不动的,凑上去一看,立马就尖叫出声。 “娘啊,这……这是面额一万两的银票,这么多。” 后面的山匪听到张达的话,都一个劲的往前看,想要看看这么多银票长什么样子。 贺烟被挤来挤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他再抬头看向他打劫的那人时,面前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踪迹。 容安歌早就带着林渊,趁刚才那群山匪的骚乱之时,离开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彻底入夜了。 肖若水并没有睡着,她知道王爷出去了,同样也知道自己被禁了足。 因为客栈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等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时,她离开小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容安歌本来刚才因为贺烟,所以心情还算不错,脸上的笑意不减。 只是,等他看见肖若水时,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本王还有事。” 说完这话,便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肖若水嘴唇动了动,看着王爷快速离开的背影,眼底噙满了泪水。 自己这是……被王爷厌恶了吗? 第253章 把子母草运出庄子倒卖 皇城郊外的一处庄子。 这里差不多就像避世的一般,鲜少会有外界的消息传进来。 庄子内的家仆们听到管家说主子回来,全都吓了一跳。 主子不是进宫当嫔妃了么,怎么好好的回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随便想想,一个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去主厅门口去等着了。 玉倾城在庄子门口下了马车。 小苏子盯着门匾看,上面写了‘倾居’二字。 好简单,还以为这里也算是玉府呢。 知琴看他到处乱看,轻推了他一下,“等会跟紧着走,若是你误入了阵法,我们可没多余的功夫救你。” 小苏子傻傻点头,立马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倾居’的大门一打开,里面就传来一阵淡淡的竹香味儿,沁人心脾。 玉倾城带人走了进去。 小苏子跟在她身后惊呼,“天哪,主子这竹子怎么是紫色的,奴才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色的竹子!”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第一次见到的东西还真不少,此乃紫竹,也许南越应该就本宫这儿有。” “为什么?” “因为土壤的缘故,行了别废话。” 小苏子闭嘴点点头,他只顾着盯着左右前方看,所以并没有发现他们没走过一段路,身后的竹林正一片片交错移动,封住了他们刚才走过的路。 到了主厅外面之后,玉倾城扫了眼外面站着的十多人,什么话都没说,进去了。 管家把刚刚才沏好的茶断了上来,“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玉倾城抿了口茶后,淡淡道,“皇上圣旨让我回门省亲,所以回来看看,我离开庄子的这几月,这里可还好?” 管家点头,“都好都好的,一切如常。” “嗯,让人都下去吧,时候不早了,我也乏了,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 “是,老奴这就让他们下去,小姐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您也早些休息。” “嗯。” 管家带着一众家仆离开之后,主厅内还剩下玉倾城,知琴,夜风以及小苏子四个人。 小苏子一脸不安的看着其余不说话的三人,总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许久过后,玉倾城敲了敲桌子道,“所以……有什么发现了没?” 夜风先开口道,“子母草只在主子闺房前的院子里,而能自由出入主子院落的只有四喜和丁全,属下以为应该是那两人其中的一个。” 四喜和丁全原都是在定国公府伺候的,后来因为玉倾城每年都要去庄子中修养,定国公不放心,所以就派了他的两个心腹来。 这些年来,玉倾城也算信任他们,因为这处庄子并没有婢女只有家丁,所以她的院落也一直是交给那两人整理打扫的。 玉倾城笑了笑,“是啊,不过我倒是不觉得是其中的一个,而是……两人联手,毕竟想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子母草运出庄子倒卖是不太可能的。” 子母草入药之前,是呈普通青草状的草药,唯一可以区分的地方就是,它的左右茎叶上有中奇怪的花纹,看上去就像‘子母’二字,又因其特殊药性,故而得名。 第254章 这么快就来认罪了? 知琴略微惊讶的开口,“主子认为他们只是拿出去倒卖,而并非和贼人暗通一气?” 玉倾城挑眉,“你认为他们会和谁暗通一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四喜和丁全怕是不知道我所种植的何种药草,只知是稀有品种。” 说完,她又看向夜风,“可有查到是从哪里流通出去的?” “是福记药铺,左家名下的产业。” 左家也就是皇后的母家,左太师家。 玉倾城冷笑一声,“这也应该算是误打误撞了,行了,时辰不早了,今天就都下去休息吧,明日再处理这些事情。” 小苏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呆愣愣的跟在夜风后面走着,毕竟这儿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别的认识的人。 夜风知道身后跟着人,却也没说什么。 当然,前提是身后的人十分安静的话…… “风公子,刚才主子说的那些是什么,为啥奴才一句话都没听懂,所以这次主子回家省亲的目的就是来这儿吗?” 夜风语气冷淡,“嗯,子母草是一种可以令女子造成假孕现象的草药,宫中的穆小仪正是因为如此。” 这个消息对于小苏子来说,简直就是惊吓啊。 “什么,你是说穆小仪是假孕!那那那那那……皇上知道吗?” “自是知道的,你那个师傅也是知道的。” “天哪天哪,太可怕了,那穆小仪知道吗?” 夜风蹙眉摇头,“服用子母草之后的症状会和一般孕妇无异,宫中太医的医术不一定能诊断出,所以她自己也是不知。” 小苏子了然,“那刚才主子说误打误撞,这意思是……和皇后娘娘有关?” 夜风也正好领着他到了一处院落处的房间门口,他踢开门把小苏子推了进去。 “嗯,具体的事情你可以问主子,我住在你隔壁,若是有要事可以来寻我,早些休息吧。” 说完,就如同一阵风一般迅速消失在了门口。 “……” 小苏子默默嘴角一抽,关门休息了。 夜半时分,玉倾城的闺房外,隐约听见一些嘈杂的吵闹声,不过她并未起身去查看,而是继续睡了。 直到天明醒来后,知琴听到她起身的动静来进来伺候梳洗。 “主子,四喜和丁全从半夜就跪在了您门外,说是认罪乞求您责罚。” 玉倾城勾唇冷笑,“这么快就来认罪了?” 知琴道,“怕是他们自从庄子被封那日起,便开始寝食难安了吧。” “可有说了为何?” “还不曾,主子可要召见他们?” “不必了,让他们去主厅跪着等我。” 四喜和丁全两人瑟瑟发抖的跪在主厅里,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倾居’所有的家仆们。 一大早就收到大小姐的消息,让他们全数人在这等着。 其实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些年大小姐一直冷冰冰的模样,但是人脾气算好的。 这前面的两人跪在那儿,一看就能猜到肯定是翻了什么大错了。 唉,真是作孽啊,大小姐可最容不得犯错的家仆了。 一盏茶后,玉倾城款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255章 一株千金? 四喜和丁全看见大小姐出来了,齐齐磕头哀嚎道,“大小姐,奴才们知错了,求大小姐从轻处罚。” 玉倾城坐在主座上,小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很自觉的给她倒了杯茶。 他好歹也是娘娘的掌事太监,总不能这三天只吃闲饭不做事吧。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后,淡淡道,“你去给本宫煮盅酒来。” 小苏子傻眼,“啊啊,煮酒?” “嗯,不会就去让知琴教你,” “哦。”小苏子默默离开去找知琴了。 玉倾城随后看向四喜和丁全,“两位也算是我玉家的老人了吧?” 四喜和丁全虽然还不到三十,但是他们从十多岁的时候就被定国公买回府里了,定国公府对待下人的待遇又好,不愁吃不愁穿。 偏偏他们自己不争气,到底还是做了让大小姐寒心的事。 他二人开口,“是,奴才们让大小姐失望了,是奴才们的错。” 玉倾城冷冷一笑,“不必叫本宫大小姐了,本宫如今已经是皇上的曦妃,于情合理你们该叫本宫一声娘娘了。” 她的冷笑,无疑是像在两人的心上又重重的插上了一刀。 担惊受怕。 毕竟这个看起来冷艳无比的大小姐,曾经处理起闹事的下人时,手段凌厉根本不想一个弱女子所为。 四喜道,“娘娘,奴才是有难言之隐的,偷盗您种植的草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丁全也应声道,“是啊是啊,奴才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四喜真的是有苦衷的。” 玉倾城盯着他,“这么说,你是在帮四喜?” 四喜害怕大小姐迁怒他多年的好友,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原来…… 四喜之前经常被管家派出庄子去采办一些日常用品,然后不知怎么的竟然迷上了赌博。 其实这么多年他做家丁攒下不少银子。 刚开始小赌小赢,渐渐的,数额也越来越大。 从小赢到小输直到大输,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但是他总想着也许明天就能翻盘,就找上了赌坊里的放高利贷的。 日复一日,这输的越来越多他钱也就借的越来越多,至今已经累积欠下了一万多两黄金了。 因为郊外的庄子很隐蔽,所以他几次都躲避了追债的人。 不过……只要出去就会有被抓住的时候。 最后一次,那些追债的人压根就不想放他走,还说要割了他的命根送他进皇宫当太监。 这才……不得已,想到了大小姐种的草药。 因为这庄子里到处都种植着中草药,唯独大小姐院落里种着特别的,他就在想这个肯定金贵些。 他把这事就和好友丁全说了一下,两人合计就把草药卖去了福记药铺,没想到那掌柜的竟然一口价一千两黄金一株。 这只不过卖了十多株,他的赌债就全部还光了。 事后,他们害怕被人发现,每日都很辛勤的照顾着这些剩下的草药,但愿新苗早些日子能长出来。 没想到……庄子突然被封,他们就知道这事儿定然还是暴露了。 玉倾城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一株千金?” 第256章 敲碎手骨脚骨,扔出庄子 四喜以为自己漏说了什么,听到大小姐的话后,只好点头。 玉倾城把玩着腰间的那块血玉,轻笑出声。 “呵,本宫的子母草世间难寻,乃无价之宝,你竟然区区千金就卖给了药铺,四喜,你果然很懂得做买卖啊。” 无价之宝四个字一出,四喜和丁全两个人都懵了。 他们俩呆愣的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直以为千金一株已经是天价了,没想到竟然是无价。 四喜等反应过来,连忙磕头,“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不知道您的草药如此值钱,奴才这就去福记药铺要回来。” 话毕,他就想站起来冲到福记药铺去,找那个黑心掌柜。 可是夜风突然举剑架在他脖子上,吓得四喜连动都不敢动弹,两条腿都在打着颤。 后面的家丁们以及管家看得都愣住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身边的这位黑衣银面公子出手。 这……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玉倾城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随后又伸手撇开夜风的剑。 她冷言道,“你们进庄子前,本宫有让管家给你们讲过规矩吧,你们认为,手脚不干净的人,还有资格活下去?” 四喜和丁全一听这话,吓得当场就尿出来了,整个主厅弥漫着一股尿~臊味。 “大小姐大小姐……不不,曦妃娘娘,求娘娘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玉倾城被这刺鼻的味道呛得秀眉微蹙。 “本宫话还没有说完,念在你们为本宫看守这庄子数年,有苦有劳,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一旁的夜风眼神里飞速闪过一丝疑惑。 按照主子以前的手段,若是出现偷盗之人,必然会断其手脚沉塘淹死,怎么如今…… 四喜和丁全听到自己的命得以保全,这才呼出一口气, 但是下一秒就听到玉倾城说道—— “夜风,敲碎此二人手骨脚骨,连同他们的卖身契一起扔出庄子外,本宫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是,属下遵命。” 四喜和丁全想开口求饶。 但是夜风事先点了他们的两人的穴道,不仅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脚寸断。 撕心裂肺的疼……让他们彻底晕过去了。 管家和其余的家丁们都闭着眼睛不敢看。 他们知道大小姐这是在杀鸡儆猴告诫他们,不要做手脚不干净的事,否则下场和他们一样。 夜风把两个昏过去的人提起来飞身出了庄子。 玉倾城看着剩下的人,语气除了冰就是冷,“其他的话本宫不想再多说,今日本宫不想见血,望尔等日后都能遵守自己的本分做事,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过了一会儿,小苏子端着一盅刚煮好的酒屁颠屁颠儿的从后院跑了过来。 “咦,主子啊,他们人都去哪儿了。”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把酒先放下。 “本宫已经处理完了,偷盗罪,敲碎手脚骨扔出庄子,自生自灭。” 小苏子结巴道,“敲……敲碎碎手脚骨?” 第257章 府里的人昏迷了一天一夜 玉倾城喝下半杯酒后,不以为然道,“嗯,只是敲碎手脚骨。” 只是这个词用的真好。 小苏子一阵恶寒,想起上次照顾明月公主的嬷嬷和奶娘活生生的被剑砍死的场景。 他可以猜到,这次也肯定是在那两人有意识的时候被敲碎的。 而且……肯定又是那个风公子动的手。 “主子……他们偷了您的草药出去变卖,那草药现在怎么办,还有办法追回吗?” 玉倾城喝酒的动作一顿,淡淡一笑,“你在小瞧夜风的能力?” 夜风此刻应该已经去了福记药铺查探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早该回来的东西会回来的,不该回来的东西也会有的。 小苏子傻傻的摇摇头。 他哪敢小瞧风公子啊,人家随便一掌就能把自己给拍飞了。 唉,福记药铺是左太师的,这左家也挺可怜的,得罪了主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死呢。 四喜和丁全被丢在了闹街之中,两人虽然手脚骨都碎了,但因为没有见血所以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受伤了。 再加上夜风虽然给他们解了穴,却不曾解了他们的哑穴。 他们身体上的疼痛,让他们只能在大街上打滚。 街道上的路人百姓们,只当他们俩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疯子。 走路都觉得碍事,人人看着觉得讨厌,不少人就都上去踢一脚什么的。 很快,他们的脸上身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青紫。 夜风在远处盯了他们一会儿之后,才离开去了福记药铺。 第二天天一亮,玉倾城早早的起来,用了早膳之后坐在主厅里看着桌子上剩下为数不多的子母草以及一本账簿。 “啧,左太师还真会做生意,打着药铺的旗号做着钱庄的生意,居然还放高利贷,这里怕是有几十万两黄金了吧。” 夜风默默垂首站在一旁。 “主子,属下只找到这些子母草,至于其他的怕是已经被卖给了别人。” 玉倾城语气淡淡,“不是卖给了别人,而是送进了宫给了皇后,这里还剩下六株,而子母草至少要三株才能磨成一小包药粉。” 夜风抬头,“主子的意思,除去皇上的人在凤仪宫搜到的那一包,皇后的身上也许还留下了一包?” 玉倾城讥讽道,“应该是了,怕是她留着不知道日后想害谁,行了,这账簿你先收起来,收拾收拾咱们可以回定国公府了,府里的人昏迷了一天一夜,也该醒了。” …… 烈阳一睁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有点奇怪自己为何会睡的这么死。 他收拾好衣物去找了他带来的几个暗卫,这才知道他们怕是中了招。 定国公看着来找他的年轻人,声音低沉,“倾儿只是去了庄子里,今日便会回来了。” 烈阳眉心一蹙,他把曦妃娘娘给看丢了实为大过,而且那个所谓养病的庄子连他们都查探不到什么,着实很奇怪。 他有些急躁的问道,“请问定国公,属下可否亲自去接曦妃娘娘,毕竟皇上要求属下时时刻刻的保护娘娘的。” 第258章 血仇未报,儿女情长倾儿要不起 定国公白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沉声道,“怎么,你是怕我定国公府的人保护不了倾儿不成?” 烈阳心里一慌,连忙低头请罪,“定国公息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正说这话呢,外头的管家气喘吁吁跑来求见。 “老太爷,大小姐回来了。” 定国公应了声,随后对面前的烈阳道,“行了,你们娘娘回来了,今日也是她省亲的最后一天了,你也别去打扰她休息了。” 烈阳也不好说什么否决的话,只好点头同意走出了书房。 这一天,玉倾城也就吃吃睡睡,晚上的时候和祖母祖父在书房谈了会儿心。 大概也就是告诉她,在宫里不要太轻敌,也不要放任一些潜藏的危险。 不过玉倾城临出书房前,定国公说了一句让她不解的话。 “皇上和你一样是个命苦的孩子,他身上所担当的责任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重,你既然已经为他进了宫。何不尝试对他敞开心扉?” 老夫人拉了一下定国公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玉倾城侧头,语气有些凄凉,“祖父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无心之人靠在一起互相取暖?您就一定认为他对倾儿从未有过利用之心?而且……倾儿也从不是为了皇上而进宫,血仇未报,儿女情长倾儿要不起。” 定国公嘴唇动了动,叹了口气,摆摆手,“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你便要回宫,今晚早些休息吧。” 玉倾城微微福礼,“倾儿告退,祖父祖母也早些休息罢。” 知琴看到她走出了书房,迎了上去竟然发现玉倾城的眼眶微红。 她略微诧异,“主子您……”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扯着一抹僵硬的笑,“没事,回去吧。” …… 翌日一早,凤撵就在定国公府门口候着,等着曦妃娘娘出来,他们好迎回宫去。 容九歌下了朝之后就去了未央宫等着。 这三日以来,除了昨日,前两天没有收到烈阳送回的任何消息。 他知道玉倾城肯定是使了些手段。 玉倾城再一次回宫踏入未央宫时,一眼就瞧见了容九歌。 她一想到最晚祖父说过的话,眼底飞速闪过一丝迷茫。 “皇上怎么来了?” 容九歌勾唇,拉着她的手,让玉倾城坐到自己的怀里,狠狠的嗅了嗅她身上散发出熟悉的梅花香。 “才三日,朕竟然尝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倾倾,朕很想你。” 他怀中的玉倾城听到这话,身子一僵,脱口而出问道,“皇上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因为她是背对着身后人的,所以容九歌并没有看到玉倾城的表情。 容九歌觉得哪里有些怪,轻笑一声,“自然是真心的,这些日子难道倾倾还看不朕的真心吗?” 玉倾城闻言转过身,很认真的和他对视着。 他的眼神里确实带着满满的深情以及……宠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个皇帝会爱上自己这种无心无情的女人,还是说他看上的只是自己这副倾国倾城的美艳皮囊? 第259章 倾倾可否尝试着了解朕……然后接受朕? 玉倾城淡淡一笑,“臣妾前前后后只不过和皇上相处了才一月多,而且大多时间还是在那床榻之上。” 她顿了顿,讥讽一笑,“难不成皇上是觉得臣妾床榻上的功夫好?还是说过去其他嫔妃们从未满足过皇上?” 容九歌闻言眸色一沉,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 “回门一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自己贬低自己?” 话语里隐隐有些疲累感。 玉倾城自嘲道,“祖父和臣妾说皇上是个好皇帝,让我善待与你,呵,皇上真是大福之人,祖父此生鲜少夸赞他人。” 她想到这儿,还是忍不住冷笑。 凭什么一个一个都让她好好对待容九歌,凭什么除了她身边的至交好友,就没有人为她着想过,就连祖父也是…… 难道这世间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帝辛苦,别人就不辛苦了吗? 她也觉得活着很累啊,但是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去做完。 她现在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女子啊…… 容九歌明显感觉到玉倾城有些不对劲,从她的话语里隐约知道了怕是定国公找过她谈过话了。 竟然还是和他有关系的。 他叹了口气,抱住她柔声道,“等你及笄那天,朕会和你说说朕的故事,倾倾可否能尝试着了解朕然后……接受朕,嗯?” 这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乞求。 玉倾城本想拒绝的话语,还是咽下了。 及笄么? 那一天……对她而言其实并不是很好的日子。 她在他怀里,闷声道,“臣妾的生辰还有两个月,但愿那时候皇上还会待臣妾如初。” 容九歌轻笑,“你生辰前十五日便是新年,再过一阵宫中就要开始忙碌新年了。” 他顿了顿又道,“虽然这凤印在你手中,按理说今年的除夕宫宴应该是由你安排的,不过朕知道你冬日里身子不好,就不必太过忙碌了,左不过皇后过两日也要出来了,届时朕会下旨让她去准备。” 玉倾城点头,淡淡道,“好。” 正好她也没心思安排什么除夕宫宴,这几天她打算好好想一想自己和容九歌这种奇奇怪怪的关系。 …… 浮土山下,朝廷的剿匪军队已经驻扎了有两日多了。 不过,安王殿下并没有安排他们立刻上山剿匪,而是整日待在客栈里的房间内,又不让人打扰。 肖若水这两日也不曾见到过王爷,她一方面担心王爷的伤口,一方面害怕自己被王爷厌恶。 这不过才两日的时间,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沫儿看着心疼,又加上这偏远地方的条件没有皇城中那么好,她也没办法找什么东西给侧妃补补身子,只能干着急。 浮土山上,山寨内。 贺烟没形象的把双腿敲在长桌上,抖来抖去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他在想啊,这都两天呢,那个所谓的妖孽王爷怎么还没带人攻上山来,他山寨的人虽然武功不咋的,但是脑子动一动还是能抵挡一阵子的。 这时,一个小厮打扮面容清秀的人走到他面前来。 第260章 我姓贺兰,叫贺兰嫣 贺烟正在思考问题,全神贯注着。 他冷不丁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 “哎呀妈呀,雅婷,你想吓死小爷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你穿男装小爷还是不习惯,活像那青楼里的小倌,娘们兮兮的。” 雅婷撇撇嘴,她本来就是个姑娘好不好,然后没好气的拍了下桌子,坐在了贺烟身边的位置。 她咬牙切齿道,“您能不能有点坐姿啊,这个样子让旁人看到怎么办?” 贺烟不以为意的哼了哼,叼着狗尾巴草说话还有点不清不楚,“看到就看到呗,小爷是山匪头头,是这浮土寨的寨主,本就该这个模样!” 雅婷无语,有些哭笑不得。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在,才小声在贺烟耳边愤恨道,“公主,您要奴婢说多少次才好,您已经出来两个多月了,咱们再不回去就该被发现了。” 贺烟听到公主这个称呼,突然间就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斜眼瞪着雅婷,同样小声道,“死丫头你要死啊,不过才两个月而已,就算我一个月不回去,我那个偏心父王都不会发现的,哼哼。” 如果容安歌现在在这,定然会惊叹,这哪里是个雌雄难辨的声音,明明是个娇滴滴小姑娘的声音。 雅婷差点就被公主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的把桌子给掀了。 她咬牙道,“公主,奴婢再提醒您一句,你莫不是当了两个多月的贺烟忘了您本来的姓氏了。” 贺烟朝她翻了个白眼,语气臭臭的,“忘不了,我姓贺兰,叫贺兰嫣,是西域王最小的女儿,也是最不受宠的女儿。” 雅婷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的公主,气不打一处来。 “公主啊,您也知道您是公主了,咱们就赶紧回西域吧,奴婢求您了,您看看您现在像什么样子,穿的是粗布麻衣,头上的发髻也乱七八糟,更甚至是这张脸,活脱脱像几个月没洗过,黑不溜秋的。” 贺兰嫣猛地站了起来,一脚踩在她刚才坐的椅子上,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有个好主意,不然你自己先回去好了,正好你还可以假扮一下我,哎呀呀,我发现我真是太聪明了,雅婷你觉得怎么样?” 雅婷大声道,“不怎么样!” 这时候,正好从外面打了野鸡回来的张达走了进来。 突然听到雅婷这一吼,差点吓得把手里的野鸡给扔了。 “我说寨主的婢女啊,你一个姑娘家嗓门怎么这么大,吓死人了。” 雅婷女扮男装的事情在山寨中不是秘密,对外也只是称是寨主偶然救的孤女。 “你管得着吗,哼。” “嗤,一个小姑娘脾气还不小。”张达嗤笑了一声。 他抬手举起野鸡对贺兰嫣显摆到,“老大,我打了只野鸡,中午咱们吃烤鸡怎么样?” 贺兰嫣现在满脑子都是烤鸡,已经彻底把刚才和雅婷争论的话题给忘了。 她咽了咽口水,拼命点头,“好好好,中午咱们就吃烤鸡。” 第261章 这里是小爷的地盘 看到自家公主看到好吃的这种馋兮兮的模样,雅婷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到贺兰嫣准备跟着张达跑了,连忙拉住了自家公主。 “奴婢话还没说完呢,您别跑呀。” 贺兰嫣不耐烦的拉开她的手,捏了捏雅婷肥嘟嘟的脸,“晚上小爷去你房间找你,乖乖等着小爷哈。” 这话说的十分的暧昧,雅婷的小脸咻的一下就红了,娇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边走心里边碎碎念。 三殿下也就是公主的亲哥哥,他已经来信催了好多次了,说是如果这个月公主再不回去,他就亲自来浮土山抓公主回王宫。 若是三殿下亲自来,那公主的身份必然会曝光。 若是被这山匪知道他们的寨主老大是个女子,还是个娇滴滴的公主,那日后哪里还有威信可言那。 想到这儿,雅婷默默的叹了口气,只想着今晚能和公主好好谈一谈。 张达本来就觉得老大和这小丫头的关系不正常,没想到听到这句话。 他坏笑道,“老大好雅兴啊,难怪你会带个姑娘上山,” 说着,他还贼眉鼠眼的朝着贺兰嫣身下看看,“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些补药补补,毕竟……也是很耗体力的。” 张达已经开始幻想,说不定他们浮土寨很快就要有个小寨主出世了。 贺兰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烤鸡,一巴掌拍在张达肩膀上,“快去烤鸡,磨磨唧唧什么,快点快点。” 一顿饱餐过后,贺兰嫣摸着鼓起来的肚子,一脸满足。 她对着身后在收拾剩下的残羹剩饭,咂嘴道,“小爷吃多了,出去走走消消食,你慢慢收拾吧。” 张达开口,“要我陪你吗,老大?” “不用不用,哦对了,上次……咱们打劫的那个白面公子的银票可收好了?” “留下了一些补贴山寨,然后又发了一些给村民,剩下的都存到钱庄去了,老大你是要用钱?” 贺兰嫣挥挥手,“小爷就是随便问问,好了,我出去走走,等下回来睡觉。” 浮土山周边的风景极好,有山有水。 对于容安歌这种闲云野鹤,吸引自然是极大的。 午膳过后,他没有带林渊,独自一人去了一个不知名的湖泊处。 他坐在石头上,盯着湖面发着呆。 这时,他身后渐渐传来一串歌声,调不成调,声音很熟悉。 贺兰嫣显然也没想到她发现的宝地竟然有别人在。 她紧紧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瞥了瞥嘴,没有带人不知道能不能打劫成功啊。 容安歌自是猜到身后的人是谁,也感觉到那人一直在盯着他,估计又在想什么打劫套路了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轻笑道,“贺寨主原来也是风雅之人,竟也知道此处风景甚好。” 贺兰嫣一惊,下意识的就想掏出背上的大斧头,结果…… 竟然没有带。 她还没有认出那人,故作张狂道,“你……你是何人?怎么知道小爷是谁,这里是小爷的地盘,还不快快滚蛋!” 第262章 小爷就觉得那安王绝对不是什么好货 唉,又是这种狂妄的语气。 容安歌轻笑,随即站起身弹了弹衣袖,然后慢慢转身。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兰嫣吃惊的表情,“贺寨主,真巧又见面了。” 贺兰嫣嘴巴张的老大,怎一个吃惊了得。 不过,她现在的第一想法是,“你不会和你家仆迷路到现在还没走出去吧?” 这浮土山其实也不大啊,怎么迷路这么久。 容安歌微怔,然后掩唇轻咳了一声,“不是,在下住在这山脚之下的村镇里,只是偶然走到这里。” “你住在山下?小爷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你。” 贺兰嫣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人,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你你你……你不会是朝廷派来剿匪的吧?” 容安歌挑眉,随后反问道,“贺寨主觉得我像剿匪的人?” 贺兰嫣盯着他看了许久之后,摇摇头,“啧啧啧,小爷看不像,看你脸色煞白弱不经风的样子明显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朝廷又怎么会派你这种人来剿匪。” 说完走到他身边,同情的拍了他肩膀两下。 当然……因为身高差距,她不得不踮起脚尖。 容安歌被她拍了两下,显然一愣,而后淡淡一笑,“贺寨主今年才十一二岁吧。” 脾气心性身形都和个孩子一样。 贺兰嫣炸了毛,她女扮男装什么都成功,唯独这身高就是个硬伤,她低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小爷今年十五了,都有通房丫头了,哼。”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拽,自己听过通房丫头这个说法,现在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子,不得已把雅婷拉出来救场。 容安歌没想到贺兰嫣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话,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也无所事事了几日了,正好今日碰到他,干脆开始转移话题。 “在下听山下的村民说,你们山寨的山匪好像对他们很好,为什么当今圣上还下旨派兵来剿匪?” 说到这儿,贺兰嫣就气不打一处来,话篓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切,我们浮土寨可是劫富济贫,就专门劫你这种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啊,地主啊之类的,这些人被劫怕了,就报上了县官,县官又不敢对我们出手就上报给了知府衙门,慢慢这事儿就传去皇上耳里了呗。” 说着,她还手舞足蹈的挥两下,表示对那些人的十分的厌恶。 她顿了顿又道,“小爷的山寨明明就那么那么的好,竟然还要来剿灭,也不知道那个王爷长什么样,听说他是皇上唯一的弟弟,喂,你住在山下可曾见过?” 容安歌心里暗暗发笑,怎么会没见过,这人不就是自己么。 他摇摇头,“不曾,王爷的王驾又岂是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可以看见的。” 贺兰嫣认为他说的也是,冷哼一声道,“小爷就觉得那安王绝对不是什么好货,听说他还把他的侧妃一起带来了,这么久都没动静,估计是和他那小老婆夜夜笙箫还没爬起来呢。” 她心里认定安王殿下就和她那个不争气的王兄一样,到哪儿都离不开女人。 远在西域的三殿下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想他? 第263章 岂是曦妃一个小小的妃子可以相比的 贺兰嫣眉飞色舞的吐槽着她幻想中的安王殿下是怎么怎么样不好的,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容安歌越来越黑的脸色。 噼里啪啦的说完之后,又哈哈大笑了好几声。 “你说小爷说的对不对?” 容安歌默默咬牙,“对,太对了。” 贺兰嫣拍手叫好,然后又重重的拍了几下容安歌的肩膀,“知己啊,咱们简直就是知己啊,小爷已经很多年没碰到过你这样的人了,够兄弟,不如咱们拜把子吧。” 说完,就拉着容安歌准备‘拜天地。’ 容安歌嘴角一抽,这孩子怎么说一出是一出。 他又看了看天色,无奈道,“今天场合不正式,下次吧,下次见面的时候在下再和贺寨主拜把子,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在下的家仆该等急了,在下便先走了。” 贺兰嫣想想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好好,你说得对,对了你叫什么?” “十四,在下在家中排行十四。” 容安歌勾唇,又看了眼贺兰嫣后,便离开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贺兰嫣傻傻的站在原地想着他的名字。 她嘴里念叨,“天……排行十四,也就是他上面还有十三个兄弟姐妹?他爹也真够能生的。” …… 转眼又过去了几日,这几日内,左太师和池大学士被解了禁足,而在凤仪宫的皇后同样也被解了禁足。 皇后本来想着,这一个月她专心调教了佟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到皇上,见不到皇上又如何能把佟冬献给皇上。 就在她苦思的时候,收到了皇上的圣旨—— 今年的除夕宫宴依旧由她这个皇后来办。 佟冬看着拿着圣旨十分激动的皇后,小声询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笑的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她举着圣旨说道,“呵,本宫以为皇上把曦妃那个小贱人宠的无法无天,已经浑然忘了祖制规矩了,哈哈,有凤印又如何,这除夕晚宴不是还是交由本宫来办。” 佟冬当然是为皇后高兴的,毕竟皇后有了机会可以见到皇上,自己才有机会入了皇上的眼不是? 她跪在地上帮皇后揉腿,“娘娘是皇后,岂是曦妃一个小小妃子可以相比的。” 这句话说的好听,皇后听的心里更是舒服。 “佟冬,不枉本宫疼你一场,你放心,这几日若是有机会,本宫定然会将你引荐给皇上。” 佟冬闻言虽然心里早已心花怒放,但面子上还是故作害羞道,“奴婢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福分。” 皇后对她的这种态度很是满意,抬手扶起她道,“你放心,你是个乖巧的,这以后后宫的日子本宫定会保你平安,不过本宫得先提醒你,千万不要和曦妃硬碰硬明白吗?” 佟冬点点头。 她心里冷哼一声:一个早已失宠的皇后,若不是自己能靠你的帮助去皇上身边,谁会巴巴的来这个冷宫似的凤仪宫,而且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曦妃她日后自然不会去随意招惹的。 皇后解了禁足,那就意味着,后宫嫔妃又要开始晨昏定省。 第264章 对啊,风公子对奴才很好(元旦加更) 未央宫内,小苏子在跟玉倾城说着皇上派人去凤仪宫下圣旨一事。 “娘娘,如今凤印在你手里,照理这除夕宫宴不应该您来张罗吗?” 玉倾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容九歌跟她提过。 “本宫没这么多闲散时间,对了,各宫嫔妃可去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小苏子点头,“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都到了,主子要去吗?” 玉倾城勾唇,漫不经心道,“不了,本宫身子不适,皇上特许不用向皇后娘娘请安,既然皇后解了禁足,她总要出来震慑一下六宫,本宫若是去了,岂不是抢了她的风头?” 小苏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对了,最近可有勤练武艺?” “有的有的,奴才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功了,还偷偷躲着师傅呢。” 毕竟皇上夜夜宿在未央宫,连带着苏德胜也日日在这儿。 他习武的事情也算是秘密,师傅既然从前没教过他,他也不想让师傅知道。 玉倾城挑眉看着他,表情有些古怪,“听说这些日子,都是夜风亲自督促你的?” “对啊,风公子对奴才很好。” 听到这话玉倾城的表情更加怪异了。 小苏子不解,挠挠头,“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呵,没事,只是夜风自小就不喜欢与旁人亲近,除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人以外,你是第一个三番四次的靠近他没被他拍飞的。”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如果每天都督促,那……就怪了。 小苏子啊了一声,呆呆的看着她,“可是奴才觉得风公子虽然对人都冷冰冰的,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啊,而且奴才认识的人里面他的武功是最好的。” 玉倾城嗤笑一声,“皇上以及安王都比他好上百倍,看来这夜风在你心里形象还真是不错啊。” “主要是奴才觉着吧,要是也能有像风公子一般的武功,那肯定是妥妥的大侠一枚了,不过为什么风公子总是带着面具呢?” 小苏子其实还真的蛮好奇夜风银色面具下的脸长得如何,是英俊还是……特别丑。 “若是你勤修苦练定然有一日可以和夜风一样的,你的大侠梦也就不会远了。” “对了主子,风公子是不是年龄很大了,应该练了很多年的武吧。” 玉倾城摇头,“夜风从小习武,日以继日,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至于年纪……你与本宫同龄,他也左不过比你虚长四岁罢了。” 小苏子一脸的不敢置信,比他虚长四岁,也就是十八! 他一直觉得风公子已经到了可以当他爹的年纪了,现在……呵呵。 …… 凤仪宫内,众妃都知道今天是皇后解了禁足的日子,同样也知道了皇上下旨让皇后娘娘全权负责除夕宫宴一事。 一些本来打算看皇后热闹的人,齐齐闭了嘴,见风使舵的开始拍马屁。 要说,最不甘心的就属慎昭仪了。 她以为皇后被禁足之后就再无出头之日,没想到皇上还是让她负责那么重要的除夕宫宴,还有这些个从前只知道讨好她的嫔妃,现下一个个就差没舔着脸贴上去。 第265章 你便在凤仪宫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吧 皇后自然也是知道池冰烟被贬了昭仪,还被赐了‘慎’这个封号。 呵,真是够讽刺的,谨言慎行。 她噙着一抹极为温柔的笑说道,“慎昭仪,本宫也有一个月没瞧见你了,怎么你看上去脸色这么差,可要叫太医来瞧瞧?” 慎昭仪扯着一抹僵硬的笑,“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许是昨夜睡的迟了,不打紧。”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皇后叹了口气,甚是关心的语气,“慎妹妹说什么呢,本宫好歹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这么些年的情谊在里面呢,本宫当然要关心你,不过你说没事本宫便放心了,不然池大人也该担心了。” 她把‘慎’这个字咬的极重,眼神里尽是蔑视。 慎昭仪恨不得冲去撕烂皇后的嘴,但是还是生生忍下心中的怒火。 她冷笑道,“臣妾觉得娘娘需要好好补补气血了,怕是这一个月胃口不佳吧,您这脸色瞧上去好像比以前老了许多岁一般。” 女人是最忌讳自己的年纪以及容貌的。 慎昭仪这番话无疑像一把利剑穿过了皇后的心尖。 果然,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慌张的摸着自己的脸。 下面的许多个嫔妃都忍不住用锦帕捂嘴笑出了声。 很显然,皇后娘娘是被慎昭仪的激将法给激怒了。 听到众人的轻笑声,皇后的脸上挂不住了,她怒视着慎昭仪道,“呵,慎昭仪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目无一切的池贵妃吗,一个小小的昭仪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若是池冰烟还是贵妃的话她可能还会忌惮几分,可是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昭仪,连个妃位都不是。 这凤仪宫岂容她来放肆。 慎昭仪突然被皇后训斥,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自己如今的身份只能忍气吞声。 “娘娘说的是,是臣妾口不择言了,还请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显然也没想到慎昭仪会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认错,但是她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所以…… “既然你知道错了,本宫也就不重罚你了,但是……这后宫的规矩还是要有的,等下散了之后,你便在凤仪宫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吧。” 这话说的轻巧,还带着皇后的几分威仪。 慎昭仪气的差点没咬碎了口中的银牙,她起身屈膝,“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嗯,坐吧。” 慎昭仪坐下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左向彤你这个贱人,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在皇后的位置上坐多久,还能神气多久! 这短短的一月,宫中的嫔妃虽然才少了几个,但是却感觉没了许多人一样。 皇后的目光又落在了敏婕妤身上,“你……便是敏婕妤吧,本宫听说前些日子你救了皇上?” 敏婕妤也没想到自己突然被点名,立刻起身如实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嫔妾。” 不卑不亢,态度甚好。 这样的人表面看起来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实则心眼是最多的。 皇后目光犀利的审视着她。 第266章 本宫倒要瞧瞧曦妃送了什么东西 敏婕妤被皇后看得有些不自在,行礼的动作一直僵在那儿,腰都酸了。 一盏茶过去了,皇后才幽幽的开口,“嗯,本宫知道了,起身坐吧。” “谢娘娘。” 敏婕妤入座时候深吸一口气,又和斜对面的宁妃对视一眼后,静静的坐在那儿听着皇后说话。 其实大致内容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无非是做好自己嫔妃的样子,不要给皇上摸黑之类的。 呵,真是好笑。 自从曦妃得宠以后,这后宫哪里还有她们的一席之位,皇上哪日不去未央宫,大把的赏赐也是每天一批批的往那儿送。 再这样下去,估计再过不了多久,曦妃那个小狐媚子的肚子里肯定要有个小皇子了。 皇后也担心这个问题,这后宫总不能总是曦妃独宠。 她开口提醒道,“这天也越来越冷了,你们也要多关心关心皇上,皇上素来不喜欢冬天,你们也该备着点点心之类的去看看皇上。” 凌小仪是个性子急的,她一听立马甩帕子反驳道,“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嫔妾们就算带着点心去瞧皇上,皇上也不会见嫔妾们,与其被皇上厌恶嫌弃,还不如待在寝宫里绣绣花打发时间。” 皇上每天就去固定几个地方:御书房,乾祥宫或者未央宫。 这三个地方前两个是连进都进不去的,这后一个是曦妃的寝宫,就算进去了,也有可能被轰出来。 谁还敢没事去找霉头。 底下有好几个听到凌小仪的话,都点头小声应道。 皇后也有些头疼,她几次传家书给父亲,让父亲在前朝上奏后宫不可独宠,要雨露均沾一事,可是竟然一点回信都没有。 她一开始以为是没有送出宫去,可是细细询问了,也确定了肯定已经送去父亲手里了。 皇后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家书一出了宫门就被容九歌的人拦截了,现在这些所谓的书信都躺在御书房的暗格里。 她捏着眉心疑惑道,“曦妃呢,她今日怎么没来?” 看没人答话,宁妃这时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曦妃妹妹的身子骨不好,已经免去了晨昏定省。” 皇后听到这话,心里连连冷笑。 曦妃现在和她这个皇后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皇后这个头衔,呵。 这时,外面传来曦妃身边的大宫女知琴求见的消息。 皇后虽然恼火且不解,但还是把人宣了进来。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曦妃娘娘知道皇后今日解了禁足,特意让奴婢送来一个东西。” 皇后刚准备让身边的佟冬去接知琴手里的盒子,又听知琴道。 “我们娘娘说了,这件东西要奴婢亲自呈给皇后娘娘看,且……不能让她人看到。” 这个她人,自然就是指在场除了皇后以外的人。 皇后没有立即出声,而知琴也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许久之后,才听到皇后说道,“你呈上来,本宫倒要瞧瞧曦妃送了什么东西。” 知琴嘴角不自觉上扬,慢步走上前去,把手中的木盒在她面前打开。 第267章 到底是年纪小做事还不知分寸 皇后本来是有些不以为意的,但是等她看清楚木盒里的东西时,突然面色大变。 旁人看起来,就像是突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大家都好奇,盒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知琴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静静的垂着眼。 那盒子里的东西,正是一个月前皇后被禁足前,王嬷嬷给她看过的催~情散和助孕药以及导致穆小仪假孕的子母草。 这些都是她的母亲托人带进宫送给她的。 皇后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吓得猛地把盒子关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 曦妃这是知道穆小仪假孕了?也知道她曾经给皇上下药一事了? 她下药一事皇上是知道的,那穆小仪假孕一事是不是代表皇上也知道了? 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佟冬虽然好奇盒子里的东西,但是还是比较担心皇后此时的情绪的。 突然的面无血色,明显是被吓得啊。 她走上前瞪了眼知琴后,推了推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还没用早膳呢。” 这句话,是真心为皇后解围。 慎昭仪虽然嫉恨曦妃,但是现在看到皇后惊慌失措的模样倒有几分感谢起曦妃来了,简直让她刚才受辱的怨气消散了一大半。 虽然众人都想知道曦妃身边的大宫女手中木盒里装的是什么,但是谁也不敢询问。 毕竟……这个宫女曾经在宫中举剑差点杀了穆小仪的事情不是秘密。 皇后因为佟冬的提醒,才瞬间清醒,她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不崩塌。 “众位妹妹先回去吧,本宫也不留你们用早膳了。”而后目光又落在知琴身上,嘴唇微微颤抖,“替本宫多谢曦妃妹妹的礼物,既然冬日天冷,就让曦妃好好在未央宫养着吧。” 她在害怕,在心慌。 知琴勾唇,皇后并未收下木盒,所以她便带走了。 众嫔妃瞬间觉得扫兴,齐齐福了礼之后准备离开。 慎昭仪刚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皇后不大不小的声音,“慎昭仪莫要忘了本宫刚才的话,两个时辰不可少。” 她面色狰狞的握紧拳头,咬牙道,“臣妾这就去罚跪。” 一出了凤仪宫后,嫔妃们争先恐后的挤在了玉昭媛身边,一个劲儿的叽叽喳喳。 毕竟大家都知道玉雪兰和玉倾城带点亲戚关系,以为曦妃和玉昭媛的关系相对而言好一点,所以想来打探打探。 玉雪兰自从上次御书房受辱之后,就在想一定要寻个法子好好治一治玉倾城,她心里已经有个锦囊妙计,不过她还要好好策划策划。 她被众人围在中间,表情故作无辜道,“对不起了诸位妹妹,本宫真是不知道倾城送了什么可怕东西给皇后,竟然把皇后娘娘吓成那样,到底是年纪小做事还不知分寸,改明儿本宫真得好好说说她了。” 她这样子说,轻而易举的让别人误会了她们之间关系好像很好。 大家虽然怀疑,但是也迷迷糊糊的相信了。 毕竟……当初玉昭媛被诬陷陷害应更衣流产,还是曦妃救得她。 第268章 这样就吓破胆了? 大家看玉昭媛确实是不知道,各自假假的福礼都回去了。 宁妃离开前深深看了眼装腔作势的玉雪兰,冷着脸离开了。 凤仪宫门口一下子恢复了清静。 倚翠扶着慎昭仪走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人。 她低声道,“娘娘,不如咱们回去吧,反正也没有人,您何必听皇后的话自取其辱。” 慎昭仪冷笑一声,“你不懂,本宫今日若是不跪回去了,左向彤那个贱人必定会用更恶心的办法侮辱本宫,不过是跪两个时辰罢了。” 说完,扯开裙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尾随在她们身后,被皇后派出来监视的佟冬看见慎昭仪乖乖的罚跪之后,勾唇一笑,折返了大殿。 这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寒风萧瑟。 慎昭仪爱美穿的又少,跪在这冰冷的宫道上,一盏茶一炷香也就算了,这两个时辰膝盖就废了呀。 倚翠心疼的不行,也默默的跪在一旁。 时间慢慢过去,宫道上的太监宫女们也都忙碌起来。 他们余光瞥见昔日威风无比的慎昭仪瑟瑟发抖的跪在凤仪宫门口,也不敢多看,只敢催促着自己的同伴赶紧离开。 不知道是天公故意和她做对还是什么,刚才还晴朗的天竟然阴沉了下来,还刮起了微弱的风。 冷,除了冷还是冷。 慎昭仪咬牙,伸手摸了摸已经冻僵的膝盖,只盼着时间过得快一些。 …… 知琴回了未央宫,叙述了一下凤仪宫的事情,特别还形容了一下皇后的表情。 玉倾城讥讽一笑,“这样就吓破胆了?” “是的主子,奴婢刚进去的时候,皇后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和看到木盒子里东西的表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本宫听闻,皇后在闺中的时候是这南越的第一才女?” 这话自然不是问知琴的,而是问在一旁默默玩着手指的小苏子。 一阵安静。 小苏子这才觉得不对劲,猛地打了个哆嗦,“啊啊,主子你在和奴才讲话?” 玉倾城凤眸微眯,语气微冷,“本宫问你,皇后在闺中的时候被誉为南越第一才女,可有其事?” 小苏子猛地点头,“是啊,那时候民间传闻,‘南越有二女,左家左向彤,池家池冰烟,才女和贵女,娶妻当如是。’”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奴才记得,其实先帝当年并不想把皇后许配给皇上的,而是……熙王殿下。” 玉倾城蹙眉,“熙王?他是谁?” 小苏子小声回答道,“是皇上的皇兄,先帝第七子,当年荣贵妃的儿子,也是先帝最为宠爱的皇子,不过……听说先帝驾崩后就下落不明了。” “他的名讳呢?” “锦熙,容锦熙,当然荣贵妃还在怀孕的时候,先帝就已经取好的名字,荣贵妃要不是突染恶疾过世了,怕是早已经是先帝的皇后了。” 玉倾城冷笑一声,“荣贵妃,‘荣’同‘容’,看来当真是很得宠,你既然说先帝当初是打算把左向彤许配给熙王的,那后来先帝怎么又改了主意?” 第269章 原来是因为有个同样喜好的师傅 小苏子每次说道宫廷秘辛之类的,都异常激动。 “因为荣贵妃虽为贵妃,但是她的身份却十分卑贱,比一般的宫女还要卑贱,所以她所生的熙王也成不了太子,大臣们自然也认为他配不上左家的女儿,那时候就连左太师都不同意的。” 玉倾城挑眉,“那怎又会同意她嫁给皇上?本宫听说皇上被不招先帝喜爱。” “但是皇上登基前是太子啊,当太子妃总比当王妃好吧,又加上皇上风姿卓越,皇城中许多见过皇上的女子无一不心仪他,而且皇后当年为了嫁给皇上还曾自杀过呢。” 玉倾城现在倒是对那个荣贵妃有些兴趣,她摆手道,“你和本宫讲讲先帝荣贵妃的事情吧,应该是知道的吧?” 小苏子手舞足蹈道,“当然了,奴才可是这宫中万事通。” 他顿了顿又道,“主子怕是没听过荣贵妃的名号吧,先帝的皇后因难产离世,一尸两命,先帝和先皇后又是年少时结成的夫妻,感情自然深厚,所以消沉了好一阵没有去过后宫,直到——” 直到第二年先皇后的祭日,先帝睹物思人,所以贬去了所有的宫人们,夜半时分独自一人在皇宫中漫步。 荣贵妃在成为先帝的嫔妃前,只是浣衣局的一个小小的浣洗宫女,而且还是被抄家贬为奴籍送进宫的罪臣之女,名许馨。 那一日,她正好被嬷嬷惩罚,要她在一夜间洗完全皇宫太监宫女的衣服。 以一人之力,当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许馨那时候很乐观,并没有被这个任务打垮,而是积极的揉洗着一件又一件,嘴里还哼着家乡的小调。 先帝顺着月光,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浣衣局,又不知怎么就突然被这小调给吸引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水池边坐着一个少女,挽着袖子在浣洗衣服,因为是冬日里,一双手浸泡在冷水里,冻得又红又紫,又加上没有吃晚膳。 饥寒交迫,洗着洗着,竟然昏了过去。 先帝一时间心生怜悯,就把人抱回了寝宫,还宣了太医。 这件事情第二日一早便传遍了后宫,当时的太后瞧见自己的皇帝儿子又开始对女子有了兴趣,当即就让人去调查了一下许馨的身世。 后来才得知她是罪臣之女,无奈只好懿旨册封许馨为小小的从七品选侍。 先帝其实只是一时的怜悯疼惜,本想着等人醒了就送回去,哪曾料到自己的母后竟然擅作主张。 许馨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不认识的寝宫,后来又得知自己成了皇帝的嫔妃。 按照宫规,新册封的嫔妃当日就必须侍寝的。 说道这儿,小苏子停了下来,故作神秘道,“主子,这件事情奴才还是听师傅说过的,听说当然荣贵妃并不愿意侍寝的,具体原因不清楚,最后还是被先帝给强迫的。” 玉倾城嘴角一抽,“本宫终于晓得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这宫廷之事,原来是因为有个同样喜好的师傅。” 小苏子憨笑一声,继续神秘道,“那一夜啊,听说荣贵妃被先帝弄得可惨了……” 第270章 冬日里竟在这里跪拜天神 那一夜,先帝的寝宫,全是许选侍凄惨的叫声。 从天黑直至天明。 听说,后来宫女进去的收拾寝殿的时候,满室狼藉,地上桌上软榻上,所有的地方都有衣物的碎步。 龙榻上,许选侍更是浑身赤~裸,双目空洞的躺在那里,眼睛通红又有些肿,明显是哭了许久,一双白嫩的腿更是一直打着颤,榻上全是污~秽的痕迹以及处子之血。 反观先帝,竟然是满脸的愧疚和疼惜的表情。 后来才知道,原来太后竟然给先帝下了猛烈的媚~药。 那天之后,皇上不顾太后的反对,直接把许馨晋封为昭仪,并赐了封号‘荣。’ 其实,起先先帝是打算用‘容’字作为封号的,但是遭到了众人的反对,无奈只好选了谐音的字。 虽然先帝极力补偿,但是经过那一日的恐怖侍寝,许馨看到他就害怕的发抖。 但是……没想到一个月后她竟然被查出怀了身孕。 宫中许久没有麟儿诞下,这自然事件喜事。 先帝本就不是长情的人,经过许馨一事,慢慢也放下了皇后已死的事情,慢慢恢复了后宫的雨露均沾。 小苏子挠头道,“这期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荣贵妃和先帝突然间感情变得很好,先帝看上去也很喜欢她,十月过后诞下皇子后,更是直接赐名又封了熙王,荣贵妃更是一举封为贵妃。” 玉倾城淡淡道,“所以……你就是知道这些没用的消息?” 重点的是一句都没有,废话倒是说了一大串。 “是,是啊,奴才就知道这些。” 玉倾城冷笑,“行了,随本宫去御书房。” 容九歌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一大早就要她下朝之后去御书房找他。 坐在软轿上的时候,玉倾城还在想…… 熙王在先帝驾崩后下落不明,八成应该没有死吧,应该是逃出宫了,那么容九歌可曾再找过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竟然有些期待自己及笄那天可以快些到来了,因为容九歌许诺了她,那日会和她说一说他从前的事情。 从前的事情,是不是包括他登基以前的所有事情? 从未央宫去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便是皇后的凤仪宫。 玉倾城坐在软轿上,看见凤仪宫门口跪着两个人的身影。 “知琴,前面是谁?” “奴婢方才忘记说了,皇后罚了慎昭仪在凤仪宫宫门口跪上两个时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 慎昭仪不仅腿麻木了,就连身子都冻得麻木了。 她毕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种苦,气的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掐死左向彤那个贱人泄愤。 偏偏……这时候还让她看见自己厌恶的人。 软轿停在她面前,玉倾城高坐在上面,一脸蔑视,“慎昭仪好雅兴,冬日里竟然在这里跪拜天神。” “噗哧。”小苏子很不争气的笑出了声。 主子真逗,明明是罚跪呢,竟然说是跪拜天神。 慎昭仪面目扭曲的瞪着她,“曦妃你竟敢嘲笑本宫……” 话还没说完,就被玉倾城打断,“呵,本宫?” 第271章 皇后怎么好像有些惧怕曦妃? 主子真逗,明明是罚跪呢,竟然说是跪拜天神。 慎昭仪面目扭曲的瞪着她,“曦妃你竟敢嘲笑本宫……” 话还没说完,就被玉倾城打断,“呵,本宫?” 倚翠慌忙拉住了自家娘娘,被昔日讨厌的人一个个鄙夷,任谁心里都不舒服吧。 而且…… 慎昭仪已经是昭仪,在曦妃面前只能自称‘臣妾’了。 玉倾城居高临下的看着正怒视着她的慎昭仪,淡淡一笑,“行了,今天并非黄道吉日,也并非是祭拜神灵的日子,慎昭仪就回去歇着吧,想来……皇后娘娘也不敢说什么的。” 曦妃这话……是在替自己解围? 慎昭仪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在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倾城冷嗤一声,而后又看了看天色,“这天怕是可能会下雪,慎昭仪是想留在这儿赏今年的初雪?” 话毕,她讽刺的透过宫门看向凤仪宫主殿方向,抬手示意轿夫们离开了。 曦妃的仪仗走远之后,倚翠先站了起来,她活动了一下身子之后,才连忙把身边的娘娘扶起来,“娘娘快起来吧,咱们快回宫,奴婢让人煮完姜汤给您去去寒。” 慎昭仪浑身都冻僵了,根本就没有力气,整个人都靠在倚翠身上。 她语气阴森,“曦妃那个狐狸精是在可怜本宫吗,她现在比本宫位分高,就得意了不成,不过只是个妃而已,皇上若是真喜欢她,怎么不封她当皇贵妃!” 倚翠听到这话,吓得不顾规矩虚捂着她的嘴。 “娘娘快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不管如何咱们先回去吧。” 其实她也觉得主子的话有些过分了。 曦妃娘娘刚才明明就是帮了娘娘,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目的的,但这好歹也是帮忙了。 唉…… 两人一瘸一拐的往永宁宫走,她们刚一离开,就有人进去向皇后禀报了。 皇后惊呼,“什么!你说慎昭仪离开了?” “回娘娘的话,是的,奴才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着的。”那名小太监答道。 皇后猛地一拍桌子,把粥碗也给挥在了地上,‘哐啷’一声碎了。 “池冰烟这个贱人,竟然连本宫的话都敢不听了,她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贵妃不成?” 佟冬见皇后发火,连忙让宫女们把地上收拾好,上前劝道,“娘娘别气,咱们干嘛和不相干的人斗气,气坏了伤了身子可不好。” 那小太监眼珠子一转,又道,“回娘娘,刚才曦妃娘娘来了,和慎昭仪说了几句话之后,才让慎昭仪离开的。” 听到曦妃两个字,皇后又傻了。 她现在不敢得罪这个人,因为曦妃知道自己的秘密,她不敢确定皇上是否知道,只知道自己的把柄都捏在她的手里。 “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这才回过神,朝着那小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然后站起身对着佟冬道,“你也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一会儿,有些乏了。” 佟冬屈膝目送皇后离开后,目光幽深。 她没察觉错吧,皇后怎么好像有些惧怕曦妃? 第272章 一个个都是外表温婉内心阴毒的 玉倾城到了御书房之后,意外的是许久不见的夜子轩竟然也在。 他见了来人后,也并未起身,而是继续和容九歌说这事。 “安王殿下去了浮土山已经有些日子了,如今还是没有捷报传回,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容九歌听到夜子轩的问话,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了玉倾城的脸上,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变化之后,才伸手招她过来。 只不过…… 玉倾城并没有理他,而是坐在了夜子轩对边的位置,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品着。 容九歌有些小尴尬,把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 他轻咳一声,对夜子轩道,“十四的武功比你不知高出多少倍,你担心他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玉倾城静静的喝着茶,算算日子,容安歌上次的剑伤应该也快好了。 不过,她哪里知道,容安歌因为不舍得玉倾城‘送’给他的伤药,根本没好好养伤口,还整日到处乱跑。 夜子轩突然被皇上鄙视,还是在一个嫔妃面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皇上的话臣不懂,臣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容九歌冷哼一声,“听说你母亲最近再给你张罗婚事,堂堂一国丞相,这正夫人之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啊。” 夜子轩的母亲其实是他父亲的续弦,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夜家是医药世家,但却不是很有名气,但是因为夜子轩当上丞相之后,夜家也一时名声大涨。 夜夫人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她一心想要儿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生不出,她虽然不喜欢夜子轩,但是为了如今的地位,一家人也算相处的和睦。 容九歌的意思,夜子轩当然明白。 无非是听到民间传来的碎言碎语,说是夜夫人在帮丞相选妻,还定下了什么貌美者优先,家世无所谓。 此消息一出,各方人马出动,就连勾栏院的一些雅妓都纷纷前去报名。 夜夫人本就是目光短浅又有些市侩的女人,自己的出身也不是很高,所以不喜欢官家的女儿,所以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把那些女人带进府。 他无奈一笑,“没办法,臣那个父亲只听他夫人的话,而且这些年臣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他们还三番四次给臣下药,要不是臣懂医术怕是早就中了招,现在自己一人住在丞相府清静多了。” 玉倾城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略微有些诧异。 她倒是瞧不出这个看似风流闷骚的丞相,竟然还有一副清白之躯,而且上次容九歌还说过他生辰的时候还有一堆妓子陪同作乐。 玉倾城失笑的摇摇头,继续品着茶。 容九歌瞥了她一眼后,低沉着嗓音,“不若朕给你赐婚?” 一听‘赐婚’二字,夜子轩炸了毛。 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臣多谢皇上好意,臣看皇上还有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皇上同不同意,马不停蹄的跑了。 开玩笑,看看容九歌后宫的那些女人就知道,一个个都是外表温婉内心阴毒的,谁敢娶这种女人回家。 第273章 皇上可知,明月公主并不痴傻? 碍事的人终于离开了。 容九歌嘴角噙着极其温柔的笑从龙椅上起身走向依然在品茗的佳人。 自玉倾城回门归来的那日,他们谈话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 虽然有时还是很冷漠,但是已经渐渐在接受自己了不是。 他目光柔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倾倾刚才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丞相?” 玉倾城侧头看他,“臣妾本以为丞相是风月之人,倒是看走了眼,一时觉得惊讶罢了。”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容九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玉倾城关上了‘花心’的名号。 正因为如此,等玉倾城知道实情过后,才会更加的惊讶。 “子轩曾经有过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不过……几年前生病过世了,他虽然不喜欢那女子,但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多少有些情分在,虽然他看上去风流了些,但是却是很好的人。” 容九歌眼睛不瞎,他自然看出了玉倾城和夜子轩之间隐隐有些不对盘,两人好像互相生厌一般。 这个现象好像……是从帮烈阳解‘步步生莲’那日起。 他猜,应该是医术惹的祸。 玉倾城勾唇,似是觉得好笑,“皇上不必在臣妾面前替丞相说好话,臣妾对他虽然有些讨厌,但只是因为上次她在我行医之时打扰了我,又加上……” 又加上那之后他刻意找她说过一些莫名其妙警告的话,所以她对这个人并无喜感。 容九歌眉梢一挑,“又加上什么?” 玉倾城摇头,“没什么,皇上一大早来找臣妾应该不是来伺候笔墨的吧,难道又有什么令皇上烦心的事情了?” 她的潜意识,容九歌主动找自己十有八九都是有事相求。 容九歌嘴角一抽,“没有,只是朕想跟你说说明月的事情。” 玉倾城蹙眉,“明月?她怎么了?” 这明月在自己的未央宫也住了大半个月了,虽然平日里缠着她一点,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啊。 容九歌从龙案旁的奏折堆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宁妃早上让人送了封信,说是思女心切,也知此生可能再无子嗣,请求朕把明月交由她抚养。” 玉倾城接过信,快速扫了眼。 信上说的情真意切,无一不是在表达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之意。 她抬眸问道,“臣妾并未意见,只是……皇上可知,明月公主并不痴傻?” 听到这话,容九歌脸上的表情满是诧异。 “你的意思是说,明月是正常的?” 玉倾城颔首。 容九歌面色一沉,“可是当年明月出生的时候并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而是静静的和睡着了一般,太医说是唐修媛喝了催产药早产导致痴傻。” 玉倾城冷笑一声,“呵,不知是宫中哪位太医诊断的,早产虽然有可能婴孩发育不全而导致痴傻,但是明月现在只是因为年幼加上无人教管才看起来和痴傻一样。” 活到三岁了,许多东西都还没有学过,能不像个傻子一般吗! 第274章 凭什么她的女儿死了,而别人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 玉倾城的话,容九歌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她说明月并不痴傻,那一定就是不痴傻的。 他沉声道,“当初给明月诊断的是先帝时候的太医,杜太医,不过自明月出生之后没多久他也就告老还乡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幕后一手执导的戏。 呵,那这还真是个不小的戏。 玉倾城耸了耸肩,“也许是误诊,也许是人为,不过若是宁妃是真的想照顾明月的,便给她照顾吧,毕竟上次长公主夭折一事皇上也未曾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不是么?” 真正的杀人凶手至今还任由她一直在外面晃悠,不处罚,只单单的晾着。 她没有问过容九歌为何要留着那凶手的性命,也不知道他当初那句‘留着还有用’是什么意思。 容九歌沉吟了一刻后,道,“既然倾倾没有意见,那朕等会就下旨把明月交由宁妃抚养,至于明月并不痴傻一事……既然她年岁还小,便就暂时先这样吧。” 要摸清事实的真相,还必须先找到杜太医,不过他猜想,若是真的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怕是杜太医早已没命了。 半个时辰后,当宁妃接到抚养明月公主的圣旨之时,整个人还恍恍惚惚的。 她以为,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明月还在曦妃那里不是,她还以为曦妃不会放手。 没想到竟然一切都这么顺利。 苏德胜看宁妃接了圣旨之后,只呆愣在那边发呆,以为她是激动坏了,也没有多想,便打了个招呼带人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 其实宁妃的内心早就从自己的女儿晗月枉死之后就已经开始扭曲了。 她一直认为……皇上会给她一个交代,替她找出杀人凶手。 可是一直都没有。 后来,她有了权利,一场赏菊宴,她精心策划的一切,全被人给破坏了。 皇上的一巴掌,彻底把她打醒了。 是了,她可以装做与世无争,装做温婉大方,甚至装做没事人一样整天安安静静的照顾着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帮敏婕妤出谋划策。 但是……这一切只是装的。 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她找不到凶手,那只好对别人的女儿下手。 凭什么她的女儿死了,而别人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 凭什么她的女儿只能躺在冰冷的石棺里,而别人的女儿却能整日高高兴兴的活在她人的庇佑之下。 她恨。 宁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转身看着一起来迎皇上圣旨的妹妹以及敏婕妤。 她柔柔一笑,“明月估计下午就会被送来了,到时候你们还要帮本宫多照顾一些,本宫听说她有些怕生。” 白淑仪事先并不曾听姐姐说过这件事情,所以也想不到会是姐姐主动要求抚养明月的,她只以为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姐姐这么喜欢孩子,想来明月也会很喜欢姐姐的。” 敏婕妤也开口道,“是啊,宁妃娘娘。” 其实敏婕妤根本就没有心思给宁妃道贺什么的,她替皇上挨了一刀,偏偏皇上看过她两次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第275章 以前不会要以后也不会要 敏婕妤从宁妃那儿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就一直坐在软榻上发着呆。 她成了皇上救命恩人的事情不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宫现在上上下下无一不对她十分客气,毕竟她可以说得上是未来的宠妃。 可是皇上除了先前的两日来看望过她,后来曦妃回门,三日都不曾踏入后宫,然后曦妃回宫这些日子也全部和曦妃待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不来看她! 是不是曦妃和皇上说了什么,她不让皇上来看自己? 敏婕妤想着想着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不是皇上已经知道了那天是她的自导自演了? 其实敏婕妤只是庸人自扰罢了,容九歌虽然早已看穿一切,但是他也是想做做样子的,毕竟是‘救命恩人’不是? 只不过……他最近在培养新的替身,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能让人随意出来呢。 皇上把明月公主过给宁妃一事,很快就传遍了六宫。 起先大家都一直以为皇上会把傻公主一直安养在曦妃名下,明想到半路插出一个宁妃,直接成了明月公主的母妃。 呵,可怜的唐修媛明明是公主的母嫔,这么些年竟然连女儿的面都没见过。 可是只是别人这样觉得而已。 此刻正在青燕殿的唐修媛,正趴在软榻上,由宫女丝竹给她按摩全身。 因为舒服,她嘴里一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所以,皇上把明月那个小丫头交给宁妃养了?” 丝竹如实答道,“是啊,娘娘,不若我们求求皇上吧,毕竟……” 毕竟公主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啊,即便再不亲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唐修媛当然知道自己的宫女想说什么,她勾唇一笑,“丝竹啊,本宫说过吧,这个孩子本宫不喜欢,以前不会要以后也不会要。” 丝竹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这么讨厌公主,难道只因为她是个痴傻儿吗? 她晃着神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人,轻轻推开她,然后示意她推门出去。 唐修媛自然是能感觉到给她按摩的人变了,毕竟手劲儿不一样。 她娇笑一声,“好哥哥,你来啦。” 来人正是前些日子每晚都去穆小仪那儿和她翻云覆雨的‘卫嬷嬷’。 而唐修媛正是一直和他在冷宫里偷情的那一位。 ‘卫嬷嬷’顺势压在了软榻上衣衫不整的美人儿身上,大掌不自觉的开始抚摸起来,两人的喘息声也渐渐变大。 “柔儿,两日不见,可曾想我?” 唐修媛被压在这窄小的软榻上,娇笑一声之后转过身来,手脚勾住他,“好哥哥,奴家自然是想的,你又出宫给主子传信了?主子过得可好?” ‘卫嬷嬷’迅速褪去两人的衣裳直接进入主题开始律动起来,边喘气边道,“主子过得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边境自然是没有皇城好的,死丫头在我身下还想着主子?” 唐修媛娇瞪他一眼,“哪儿能啊,主子毕竟是我孩子的亲爹爹,如今女儿过给旁人名下了,我当然要问一问。” ‘卫嬷嬷’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第276章 一切等主子回来再说 唐修媛拍了一下‘卫嬷嬷’的肩膀,无奈道,“皇上把明月交给宁妃抚养了,宁妃现在已经是明月的母妃了。” ‘卫嬷嬷’现在浑身都被她挑~逗的满满的欲~望,哪有空理睬她说什么,只是可劲儿的冲刺着。 一场酣畅的情事过后,两人早已经躺在了床榻上。 ‘卫嬷嬷’抱着怀里的人,声音哑然道,“明月不是在曦妃的未央宫吗,怎么好好的交给宁妃抚养了?” 唐修媛轻轻摇头,“不知道,刚才皇上才下的圣旨晓谕六宫,怕是不日明月就会被接到长信宫去了。” 她突然坐起身,看向‘卫嬷嬷’,“罗刹,你说要不要把这件告诉主子?” 罗刹正是‘卫嬷嬷’真正的名字,也是她的情郎。 其实唐修媛真不知道哭还是笑,自己曾经被主子强幸,成了主子众多女人中唯一一个生下孩子的。 虽然这只是个意外,但是不曾想到当年主子竟然把已经怀有身孕的她送到皇上身边,在宫中当起了‘细作。’ 说来也奇怪,她入宫侍寝那晚,不知道‘皇上’怎么回事,根本就没发现她早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其实,烈阳当年即便是步步生莲毒发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因为早已经人事,又哪里会不知道唐修媛并非处子之身,他早已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容九歌。 罗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上次明月送去了曦妃那儿我们也没有上报,为何这次你想……” 唐修媛打断了他的话,“不,我感觉那个曦妃不简单,之前我心血来潮去看了云氏行刑,那次皇上曾下旨九嫔以下的嫔妃才需要去,那一次虽然隔着纱帘,但是我感觉曦妃在看着我。”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嫔妃能让皇上停留,或者说是专宠。 曦妃……明显打破了后宫全部的平衡。 罗刹蹙眉,“曦妃?就是之前选秀入宫的那个定国公府的嫡女?” “对,我听说她精通医术,虽然杜太医已经让我们的人给杀了,但是万一被她知道明月其实并没有问题怎么办?” “……” 寝殿内突然一阵沉默。 许久之后,罗刹冷声道,“先静观其变,我们不必自乱阵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嫔妃而暴露吗,这些日子你就和以前一样,好好待在这里便好,嗯?” 唐修媛乖巧的点头,“那主子那儿……?” “不必担心,主子已经说了,明天秋猎之时便会返京,一切等主子回来再说。” …… 宁妃在自己的寝宫静坐了好一会儿后,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她细想想,样子还是要做的。 所以,她招来安澜,决定亲自去未央宫把明月给接过来。 她到了未央宫之后,小苏子亲自把小明月带到了她的面前。 可是……明月一看见她就突然开始哇哇大哭。 玉倾城这时候还在御书房陪着容九歌。 她显然也没有料到宁妃会这么着急,等她知道的时候正是小苏子聪明赶来说是明月公主哭闹不止的消息。 第277章 没想到曦妃会这样的无情(加更) 宁妃正在手足无措的哄抱着明月,她也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这么排斥自己。 她一边拿着点心,一边温柔的哄着。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直到,容九歌和玉倾城走了进来。 宁妃听到皇上和曦妃一起回来了,吓得险些把怀里的明月给摔了,还是小苏子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 但是……明月也正因为如此哭的更大声了,连嗓子都哭哑了。 她一看到玉倾城来了,就一个劲儿的挣扎伸着手喊道,“美人姐姐,抱~” 容九歌和玉倾城两人的眉心同时一蹙。 这一次,玉倾城并没有去接明月,而是对宁妃冷声道,“宁妃来接公主,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公主的许多东西还未曾收拾。” 曦妃的质问加上皇上的冷眼以及明月的哭闹声,都让宁妃心里不由一颤。 她吞吞吐吐的开口,“本宫,本宫只是想和明月亲近一些,所以才来接她的,没有想这么多。” 容九歌冷哼一声,听到孩子的哭闹声,眉心皱的更紧了,“爱妃还真是迫不及待,朕圣旨还没下多久,你就这么急着把明月带走?” 宁妃极力否认,“不不不是的,臣妾真的没有,臣妾真的只是想和公主多亲近亲近。” 她不知道竟然会闹出这一出,不然她一定会等别人把明月送给她,而不是她亲自来接,现在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玉倾城侧头对知琴道,“你去偏殿让奶娘嬷嬷收拾好明月的东西带过来,还有墨梅也让她一起过来。” 知琴颔首,看了眼依然在大哭的明月后离开了。 宁妃看着皇上和曦妃都入座之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哭闹的孩子,把她的发髻宫裙都弄乱了。 好不狼狈。 一炷香后,知琴带着嬷嬷奶娘还有墨梅来到了主殿。 玉倾城冷声道,“日后,你们便跟着明月公主一起去长信宫照顾着,若是公主有了任何差池,你们应该知道本宫的手段,明白了吗?” 嬷嬷和奶娘都迅速点头应声,唯独墨梅呆愣了一下。 娘娘这是要把自己送走? 玉倾城看出了她的疑惑,对她道,“墨梅,你的人品以及能力本宫信得过,从今以后你便贴身伺候好公主。” 墨梅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还是乖巧的行礼,“是,奴婢谨遵娘娘吩咐。” 所有人她都安排好了,除了明月。 玉倾城自回了未央宫,就没怎么正眼瞧过明月。 其实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这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太过依赖她了,其实自己对她只能说和别人一样,并谈不上特别照顾。 也许是小孩的天性使然,认为对自己好的人就是好人。 宁妃纠结的开口道,“曦妃妹妹,不如你再和明月说说话,本宫瞧着她挺舍不得你的。” 玉倾城勾唇一笑,眼眸轻抬,“不必了,反正早晚都得送去长信宫,既然宁妃娘娘都亲自跑一趟了,就直接带走吧。” 宁妃面露诧异,没想到曦妃会这样的无情,明明这个孩子看起来好像很是喜欢她呀。 第278章 你也不必再活在世上了,可懂? 明月可算是听明白了,她就要被送走了。 正因为如此,哭的更大声了。 容九歌听着有些烦,挥手沉声道,“你回长信宫吧。” 宁妃有些害怕的福礼,“臣妾先行告退。” 就在她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身后容九歌又发话了,“宁妃,朕把公主过养在你的名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必再活在世上了,可懂?” 宁妃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嘴唇颤抖,就连抱着明月的双手都在颤抖。 她胆颤的答道,“是……臣,臣妾必定会护公主周全。”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未央宫,身后除了安澜还跟着嬷嬷奶娘和墨梅。 碍事的人都离开了,知琴,小苏子还有苏德胜也很自觉的在殿外候着,把空间留给了两位主子。 玉倾城亲自给容九歌倒了杯茶后,淡淡道,“皇上还有政务没处理完吧,不若先回去吧,现下时辰还早,离用午膳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 刚才她本来就不想带着容九歌过来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 容九歌淡定的抿了口茶,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他答非所问道,“朕以为刚才倾倾会心疼一下明月的。” “皇上是觉得臣妾太过心狠?” “非也,朕认为倾倾做的很对,毕竟……明月不该太过亲近于你。” 容九歌话里有话,但是好像又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让玉倾城心里起了疑惑。 “什么叫明月不该太过亲近于臣妾?当初不也是皇上同意她住进未央宫的吗?” 说这话,难道不是自相矛盾? 容九歌叹了口气,握住玉倾城的手,柔声道,“朕说过等你生辰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等那天好吗?” 玉倾城盯着他看了半晌后,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着容九歌刚才似乎嘴角挂着的是……奸笑? 得到她的点头,容九歌继续道,“再过一个月半就是除夕了,宫里又要忙碌起来了,朕前朝的事情也会变多,太迟的话朕晚上就不过来了,嗯?” 玉倾城嘴角一抽,“皇上何必跟臣妾解释这个,臣妾也从未刻意等过皇上。” 他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个深宫怨妇,天天等着盼着他的临幸一般。 容九歌再一次吃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真只是怕你误会朕去别人那儿,对了,中了幻情有没有可能还有自己的意识?” 他给他新训练的替身试过幻情,好像竟然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玉倾城喝茶的动作一顿,淡淡道,“除非练武之人,一般女子就如同做了春~梦一般,但是如果细心点还是可以发现身体上的异常的。” 容九歌挑眉,“异常?比如呢?” “不知,臣妾并不曾在他人身上做过实验,不过……这个药有些伤女子的身子,可能会造成不孕,皇上还是小心使用为妥。” 万一,南越后继无人了,岂不是她的过错了。 容九歌哪里会不知道玉倾城在担心什么。 不过他现在有些期待,若是他日自己告诉她替身一事,玉倾城会是怎样的反应。 第279章 你就能看见小爷的压寨夫人了 一连大半个月过去了,安王殿下在浮土山剿匪一事没有任何进展。 不,可以说…… 王爷好像没有任何要剿匪的意思,每天要么不是去附近看看风景,要么就是待在客栈的房间内读一天的书。 因为带来的人整日里来骚扰林渊,所以这一日林渊也终于有些不耐烦的决定去问问王爷的打算。 等他找到人的时候,容安歌正在湖边……呃,钓鱼。 林渊轻咳一声,“咳。” 容安歌压根没有抬头,听到他的声音只淡淡哼了一声,“嗯?” “王爷,皇上派来的兵都想知道您什么时候行动?” 林渊就在一旁静静的站着,问完后也不再多说一句,等着王爷的答复。 良久,容安歌的鱼竿抖了抖,他身后拉起鱼竿,看了看钓上来的小鱼儿,淡淡一笑,随后又放生了。 他起身瞥了眼林渊道,“本王何时说过会行动?” 林渊一怔,“啊?王爷您是什么意思,可是皇上不是让您……?” 容安歌弹弹衣袖,淡淡一笑,“皇兄只是让本王来剿匪,而且是一个月的期限,如今才过去大半个月,你急什么?” 林渊一脸苦哈哈,属下不急啊,真的不急,急的是别人,他们不敢找您就一直来骚扰属下,属下烦得很啊。 容安歌没再说什么,略过他往客栈走去。 另一边,自从雅婷和贺兰嫣说了三殿下可能要来找她的事情之后,贺兰嫣就整日里有些魂不守舍的。 这不,连张达刚做好的烤鱼放在她面前都没反应了。 “老大,你最近怎么了,我瞧你好像胃口不是太少啊。” 张达满脸疑惑的盯着贺兰嫣,他们的老大从前是最爱美食的。 他曾经还说了一句至理名言,好像叫什么:唯有美食和钱财不可辜负…… 贺兰嫣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双手撑着下巴自顾自的叹着气。 她的内心世界其实是这样的—— 唉,真不想回去西域啊! 如果回去的话,她那个眼里只有她母妃的父王肯定又要张罗她的婚事,把她这个西域最后一个单身公主给嫁出去。 唉,虽说自己老说自己不受宠,但是其实……只是她父王觉得她太黏母妃了,所以早早的就把自己赶出王宫,搬去自己的公主府住。 最关键的是,她未及笄前,就差点被嫁人了! 从前还好,住在王宫里每天都看得见,后来她搬到公主府之后,她那个不讨喜的父王就好像把她给忘了一般。 这不,她都出来两个多月了,怕是王宫上上下下还不知道她不见了的事吧。 “张达啊,小爷最近可能要回一趟家。” 张达一愣,挠挠头,“老大要回家了?对了,咱们山上的人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老大你是哪里人呢,家又住在哪里。” 贺兰嫣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爷的家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不过……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完,但是估计下次见面,你就能看见小爷的压寨夫人了!” 张达惊呼,“老大,你这次是要回家成婚?” 第280章 总比终日里打劫的好 张达因为惊讶,所以这一声吼叫声音很大,又加上现在寨子里十分安静,所以……很快这一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浮土寨。 一传十,十传百。 一整天浮土寨上上下下都在交流着同一个话题: 他们伟大的寨主就要娶妻啦!他们就要有寨主夫人了! 正因为如此,前来道贺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贺兰嫣笑的脸都僵了,然后她不得不把所有怨恨都放在了张达身上。 都是这个大嘴巴惹的祸! 她只是说可能会成婚,又没有说一定! 唉,等她接受完一个个的‘祝福’之后,已经天黑了。 雅婷走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家公主毫无形象的坐姿时,嘴角抽了抽。 “公主,三殿下传信来了。” ‘哐当——’ 贺兰嫣一听,手里扔啊扔的苹果顺利的掉在了地上。 她从雅婷手里抽出信,快速看完后,把信纸盖住自己的脸哀嚎一声,“啊,完蛋了,我那个风流哥哥真的要来接我回西域了。” 雅婷耸了耸肩。 “早就和您说了,叫您早些回去,现在好了,三殿下亲自来抓人。” 贺兰嫣用着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她,“可是浮土寨怎么办,山下还有那劳什子的王爷和剿匪的官兵,我总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吧。” 雅婷眼睛转了转,出起了主意。 “公主,反正浮土寨上上下下才一百多个人,不如咱们让他们换个地方安营扎寨吧。” 贺兰嫣一下子就赏了她一个爆栗,“人家已经在这里多年了,你好好的让人搬,谁愿意离开,而且根本就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雅婷嘟着嘴揉着自己的脑门,“公主,就说先暂时出去躲避一阵嘛,而且咱们上次不是从那位富家公子手里抢到不少钱财吗,总不能一直存在钱庄吧,还不如让张达带着山上的人全部下山开个酒楼做点生意什么的好,也总比终日里打劫的好。” 这浮土寨的山匪们虽然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其实都是些绣花枕头。 就拿所谓最厉害的张达来说吧,连她都打不过。 每次去打劫的时候就拿俩大砍刀,装模作样的挥两下,要说这山寨里真见过血的有几个人? 显然是没有的。 贺兰嫣听着雅兰的话,想着也不全无道理,可是他们会愿意吗? 还有她上次打劫的那个十四公子,虽然说好了下次见面要拜把子,但是用他的钱去做生意不太好吧…… 贺兰嫣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先洗洗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雅婷看公主这懒散的模样,叹了口气带起了门离开了。 她忘了告诉公主,信其实前两日就送到了,估摸着三殿下明天一早就有可能出现。 但愿……明天不要闹笑话的好啊。 果然—— “啊……啊……啊。”贺兰嫣一大早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一睁眼看到一条蛇在自己头顶,立马就吓得尖叫起来。 贺兰景皮笑肉不笑的举着蛇的尾巴,站在床榻边看着这个打小就异常没出息的妹妹一脸惊恐的小模样。 第281章 浮土寨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呵,孤的王妹一大早精神就这么好,简直让孤大开眼界啊。” 贺兰嫣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眼前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条蛇,反而看见了那张十分令人讨厌的俊脸。 她傲娇的哼了声,“王兄也让妹妹大开眼界了,一大早拿条蛇来欺负妹妹。” 贺兰景把手里的那条死蛇丢在了地上,满眼含笑道,“你这个浮土山也真奇怪,冬日里竟然还有蛇出没,差点咬到孤。” 贺兰嫣朝他翻了个白眼。 对于自己同母所出的王兄,她简直不要太无语。 贺兰景今年也二十有一了的年纪了,是西域王的第三子,也是最小的儿子。 虽然未曾娶妻,但是府里的舞姬确实大把大把的,可以说他好像一天不看到女人跳舞心里就不舒服一样。 为了这件事情,他们那个讨厌人的父王也不知道打骂了多少次了,禁闭什么的也都关过,但是还是没用。 “王兄,你妹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总是乱闯人家的闺房啊。” 面对贺兰嫣无厘头的质问,贺兰景不以为意的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闺房’。 除去还能遮风挡雨,嗯,勉强能用破破烂烂来形容吧。 他鄙夷道,“嗤,你这闺房可真有意思,要不是现下没有了蟑螂老鼠,怕是它们会是你这儿的常客吧。” 贺兰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因为是在山寨的缘故,所以她每天都是和衣而睡,直接从床上起来。 门外的雅婷听到公主起身的动静,连忙端茶倒水进来伺候洗漱。 一番简单的梳洗之后,贺兰嫣啃着雅婷带进来的白面馒头坐在贺兰景身边,“王兄啊,不知您怎么亲自这里了,是来找小妹我玩吗?” 贺兰景似笑非笑的把快要贴到他脸上那张欠揍的脸给撇开。 “孤怕自己唯一的王妹快到新年了还不回家,所以特意来接她回家。” 贺兰嫣叹了口气,道,“唉,王兄啊,不是我不想和你回去,是这浮土山上上下下一百号人我还没有安排妥当,而……皇上又下令剿匪,我不放心啊。” 贺兰景突然站起身,语气冷冷,似是不想再和她说一句废话。 “浮土寨的事情孤会处理,定会将他们全部安置妥当,你收拾收拾立刻和孤回西域。” 从小大到,贺兰嫣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王兄生气,她咽了咽口水后,立马拉着雅婷开始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 当夜,浮土寨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正在睡梦中的容安歌听到外头的吵闹声,声音还有着刚睡醒的沙哑,“林渊,外面怎么了?” 林渊匆忙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王爷不好了,浮土山上的一处突然燃起大火,属下看好像是山寨的位置,不知山上的那些山匪……” 容安歌闻言一下子坐起身,他眉心微蹙,竟然有些担心那个叫贺烟的小寨主,但又转而一想,那么机灵古怪的一个人,怕是应该不会出事的。 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了已经被灭了火的浮土寨。 第282章 御书房里面……也确实很激烈(加更) 林渊拱手上前,“王爷,房屋均已烧毁,但……并无人员伤亡,属下以为他们有可能都已经逃走了。” 虽然他们没有刻意盯梢,但是这山寨人应该也不少吧。 山匪们竟然能悄无声息的下山而他们的人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容安歌轻笑一声后,淡淡道,“既然浮土寨已回,山匪也已经人去楼空,咱们收拾收拾可以回宫给皇兄复命了。” 话落,转身就往山下走了。 林渊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只好指挥着其他人收拾好残局之后,也一并下山了。 肖若水被关在房间里大半个月,门口每天都有人把守,不准她随意走动。 突然得知要启程折返的消息,还一时间有些这番不过来。 她诧异的问道林渊,“林渊大哥,浮土山的山匪已经被王爷剿灭了吗?” “回肖侧妃,山寨已被烧毁,而山匪们都已经逃离了浮土山,所以王爷才要立刻回京面圣禀明此事。” 肖若水点了点头,带着沫儿跟在林渊身后下了楼梯,本以为自己可以和王爷乘坐一辆马车,却不曾想被安排在了另一驾马车上。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真是什么意思?” 林渊如实答道,“请肖侧妃上马车,王爷还着急赶路。” 言下之意,不要多问,这些都是王爷的意思。 肖若水咬唇看了眼前面的马车后,含泪上了马车。 …… 两日后,御书房。 玉倾城坐在容九歌的怀里,陪着他批阅着奏章。 这两日果然如同容九歌先前所说的一般,前朝事务繁忙,他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去看玉倾城。 自己想得紧,无奈,只好把人给叫来了。 美人在怀,容九歌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虽然一手还拿着毛笔在奏章上写写画画的,但是另一只手却在很不自觉的在摸来摸去。 玉倾城本来有些困意的,被他摸得浑身痒痒,无奈只好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咬牙道,“皇上,现在还是青天白日。” 容九歌在奏章上写下了一个‘准’字之后,迅速放下了毛笔。 他声音沙哑,双手上下作乱,“倾倾和朕从前也经常白~日~宣~淫的,倾倾忘记了?” 玉倾城有些无奈,她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但是猛地被人抱着放在龙案之上。 奏折什么的都被容九歌猛地挥开在地,噼里啪啦的响。 门外的苏德胜和知琴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心里嘀咕着,里面的两个人又在玩什么,好像很激烈的样子啊! 御书房里面……也确实很激烈。 容九歌喘着粗气亲吻着玉倾城的脖颈,手上有些粗鲁的撕扯着她的衣裙,同时另一只手也在扯着自己身上的龙袍。 玉倾城有些无语,心里嘀咕道:这人怎么两天没吃肉,就和中了药的人一样。 两人热火的纠缠着,就在容九歌准备挺身进入的那一瞬间—— 苏德胜欠抽的声音响起了。 “皇,皇上啊,安王殿下回来了,求见您呢。” 天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是有多么的崩溃! 第283章 从前你做事从来不会这么拖泥带水 苏德胜闭着眼睛说完这话,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突然间有一种看不见明天日出的感觉。 唉,倒霉催的…… 容安歌看着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反观一旁的知琴,则是和她微微一笑。 知琴自上次得安王救了一命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想说一句感谢的话,奈何有别人在她也不好开口,只好也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偏偏两人的对视一笑在苏德胜眼里就变了味道。 天哪,他没看错吧,安王殿下和知琴姑娘两个人那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两人不会看对眼了吧。 苏德胜想着想着就替知琴感到悲催了,可惜了只是曦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若是真的被安王要去,估计顶多也只能是个侧妃。 不得不说……苏大总管再一次的想太多。 外面的三人心思各异,而御书房里面的两人则是…… 容九歌黑着脸从玉倾城身上爬了起来,帮她穿着衣裙,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玉倾城则是难得的尴尬,两人虽然从前也曾在御书房干过这种事情,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 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又拉回去。 她看了眼容九歌袒露的胸口,撇开自己的目光轻咳一声道,“皇上整理自己的吧,臣妾的衣裳臣妾自己来。” 容九歌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应了一声后,开始套起了刚才扔到龙椅上的龙袍。 两人一番收拾,又把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之后,玉倾城又道,“皇上应该和王爷还有事说,臣妾就先走了。” 容九歌伸手拉住她,柔声道,“去内殿等着朕,嗯?” 玉倾城冷冷的看着他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之后,容九歌才沉声让容安歌进来。 再进入御书房的一瞬间,容安歌的眉心微皱,他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自己早已经人事,又怎么会猜测不到刚才御书房里面发生了什么,心中一阵苦涩。 “皇兄,臣弟回来了。” 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应了声,问道,“嗯,浮土山的山匪都清剿干净了?” 容安歌淡淡答道,“臣弟有失皇兄厚望,没有完成皇兄交代的任务。” 随后,他把这些日子在浮土山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说和贺烟的两次‘交锋’。 容九歌放下手中的奏章,似笑非笑道,“所以,你这大半个月最后的结果就是告诉朕,他们一把火烧了山寨,然后另谋出入了?” “是。” “嗤,十四,从前你做事从来不会这么拖泥带水,为何这大半个月内你不曾动手?” 容安歌看着他,“皇兄这是怀疑臣弟和山匪勾结?” 他虽然也曾猜到浮土山失火一事和他在那里闲逛大半个月的事情结合起来,可能会让人怀疑什么,但是不曾想到自己的皇兄会怀疑自己。 容九歌轻笑了声,“十四,朕是你的亲兄弟,即便是这件事情你没有做好,朕也不会怀疑你和山匪勾结,只是……” “只是什么?” 第284章 突然又有种想踹人的冲动 容九歌双眸眯了眯,“朕听闻这次你还带了你的侧妃同去,坊间传闻,你终日与她寻欢作乐?” 容安歌一愣,倒霉想到会有这样的闲言碎语,他散漫一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皇兄都说是传闻了,这次若儿私自随臣弟前往,臣弟已经处罚了他。” 昨晚回了王府,他还下令继续关着紧闭。 容九歌神色晦暗不明,手指轻敲龙案,沉默了一会儿道,“行了,浮土山一事朕会派人寻找那些山匪的行踪,现下已经快过年了,十四你不要忘记朕之前说过的话,那也正是母后所期待的。” 容安歌身子一僵。 他之前说过的话……不就是指子嗣。 “是,臣弟谨记皇兄的话。” “嗯,再过几日,你亲自去趟护国寺,把母后接回来。” “是,臣弟领命。” 容九歌嘴角微勾,“没有其他事,你可以先回王府了,几日赶路应该也劳累了,回府歇着吧,朕还有公务要处理。” 容安歌微微颔首,眼神不经意瞥了眼内殿方向。 “是,臣弟告退。” 容安歌甫一离开,玉倾城就迈着莲步从内殿里走了出来。 她声音清冷,“臣妾听闻,皇上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安王殿下甚为宠爱,今日……果然见识到了。” 容九歌挑眉,反问道,“哦?倾倾是如何看出的?” “若是这次剿匪换做旁人前去,以这样的结局回来复命,皇上会是简简单单只问几句话就了事了?” 玉倾城想,以容九歌这种残暴性子,怕是最轻的责罚也免不了一百军棍吧。 “呵,这么些日子,倾倾变得好像有些了解朕了。” 容九歌说着,从龙椅上站起来径直走向玉倾城,然后伸出大掌搂住了那不堪盈握的纤腰,让她整个人都更贴向自己。 玉倾城察觉出他想做什么,妖艳一笑,只是这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其他的臣妾不了解,不过……皇上这花花心思臣妾倒是很了解。” 说到最后,又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感觉在里面。 容九歌闷笑几声,声音带着几分沾染着情~欲的沙哑。 他低头吻向她的脸颊,“刚才的好事被人打断了,现在……可以继续了。” 玉倾城莞尔,侧头回应了他,而后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就被人横抱起走向了内殿的龙榻之上。 龙涎香还在燃着,散发出淡淡的青烟。 龙榻上的两人身影此起彼伏,声音似粗~喘似娇~吟,伴随着肉~体碰撞的声音,谱写成一段暧昧的乐章。 容九歌感觉自己每次碰到玉倾城好像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着想着动作也变得有些凶狠起来。 玉倾城被突然的用力,弄得有些疼。 她‘啪’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轻点。” 突然又有种想踹人的冲动。 容九歌眼角莫名一抽,好像就突然读懂了玉倾城想踹人的心声。 他动作倒是轻柔了许多,但是双臂却紧紧禁锢着她一双嫩白的长~腿,让她不能轻易动弹,以免自己又被踹了下去。 第285章 她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被冠上祸乱朝纲的罪名 午膳的时辰已经过了很久了,知琴站在御书房外突然肚子‘咕噜’一叫。 她面色一囧。 苏德胜一听到后只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知琴姑娘不若先去用午膳吧,怕是里面一时半会也不需要伺候。” 知琴本想着拒绝,后想想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她走之后,苏德胜也摸了摸肚子,然后憨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大包油纸包,打开正是十几块小点心。 “嘿嘿,还好杂家聪明,知道曦妃娘娘要来,早就备好了吃食。” 直到天黑,御书房依旧没传出叫膳食的声音。 这期间,知琴用了午膳又回了趟未央宫带了一身换洗衣裙和披风,顺便还招来了小苏子,而苏德胜也是吃完了点心后也用过了午膳。 现在……三人连晚膳也用过了。 小苏子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声问道,“知琴姐姐,主子不会到现在连午膳也没吃吧?” 知琴耿直的回答,“嗯,习惯就好。” 小苏子和苏德胜齐齐嘴角一抽,什么意思? 啥叫习惯就好,是习惯皇上和曦妃娘娘两人从早战到晚? 又过了半个小时后,里面终于传来了皇上低沉却能感觉到很欢~愉的声音,“传膳。” 知琴随同传膳的人进去,但是并未看到皇上和主子的身影,猜想两人还在内殿,无奈只好把衣裳放在一边,又再一次出去了。 两人的确是还在内殿…… 容九歌伏在玉倾城的后背上,身体还在快速的挺动着,满眼爱意的亲吻着上面的点点红梅,手还在抚摸着。 玉倾城则是眼神有些迷离,一手被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攥住明黄色的锦被,红唇中不断溢出断断续续的轻~吟。 两人的墨发互相纠缠着,就好像他们此刻的动作一般,紧密相缠不可分离。 终于,在容九歌的一声低吼中,再一次让两人齐齐步入云端。 两人在龙榻上躺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彼此的呼吸。 玉倾城先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道,“臣妾饿了,皇上也一起用晚膳吧,时辰不早了。” 说完,赤~身走下地,墨色的长发遮盖住了她身体的重要部位。 她看着地上的已经被撕得粉碎的衣裙,一时有些无奈。 容九歌似是察觉到她在纠结的,迅速穿好了自己的龙袍。 给她披了件寝衣后,走出内殿,把刚才知琴送进来的衣裙给她带了进来。 玉倾城当着他的面开始套起了肚兜儒裙,以及外面的披裙。 只是……发髻她自己不会弄只好披着,然后任由容九歌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因为时辰已经不太早了,御书房也很懂该如何做,所以送来的晚膳都是偏清淡为主,两人倒也算吃的舒心。 毕竟也算是一整天没吃食了,实在是饿的紧。 晚膳后,玉倾城还是决定回未央宫了,看着龙案上堆积甚多的奏章又加上容九歌还是个不知节制的,谁知道今夜若是留下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被冠上祸乱朝纲的罪名。 第286章 皇上子嗣单薄,对江山社稷而言实在无益 容九歌看出她去意已决的坚定。 虽然不想放她回去,但是又不想自己最近这些日子努力刷好感的功夫白费了,只得同意。 他牵着她的手道,“明天朕可能会去敏婕妤那儿。” 玉倾城点点头,算算日子,敏婕妤手臂上的伤也应该好了。 皇上就算是做做样子,也理应去她那里看看的。 容九歌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一句,“朕不会碰她的,相信朕,嗯?” 玉倾城神情淡淡的看着他,红唇亲启,“皇上不用每次都和臣妾解释,当初既然你从臣妾那儿拿走了幻情,那么……这件事上,臣妾是愿意相信你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刚才压在心中的石头才感觉落了下来。 他手指轻柔的碰了碰她的脸颊后,又帮她扣好披风的盘扣,柔声道,“回去早些休息,朕有空就去看你。” 玉倾城坐在软轿上,天已经是彻底黑了。 她看着天空上还挂着乌黑的云,心想上次没有下雪,这几天应该快要下雪了吧。 …… 翌日一早,天色阴沉。 容九歌从乾祥宫出发前本来还有些怀念昨日的滋味,但在出门的一瞬间看到厌恶的天气,眉心忍不住一蹙。 天气不好,但是……朝堂上也有人出来找抽了。 金銮殿上,容九歌正襟危坐在龙椅上,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即便是朝臣们再惧怕上面那位年轻的帝王,但是有些事传闻多了,总会是被文臣们再一次拿出来说事的。 曦妃在宫中独宠已经不是秘密,虽然还没传到民间,但是以也早已有人把这消息传给了宫中的大臣们。 以左太师和殿阁大学士为首,他们的门生又不计其数。 从地方到皇城,数十名大臣们齐齐上奏,恳请皇上为了南越江山,不可独宠曦妃娘娘一人。 户部尚书梁大人是左太师的得意门生之一,得到恩师的眼神示意,他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事禀奏。” 容九歌眼皮未抬,只不过嘴角却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哦?爱卿有何事禀奏?” 梁大人一咬牙,一脸肃色道,“自皇上登基以来,已有三年有余,但……宫中如今只有一位公主,皇上子嗣单薄,对江山社稷而言实在无益,还请皇上三思。” 容九歌冷冷一笑,这笑着实让人觉得有些阴寒,“求朕三思?不知梁大人这话是何意?” 子嗣单薄……唔,他不否认,他的倾倾还没长大如何能给他身子。 若是因为这个就对江山社稷无异了,那这罪名他可是担待不起的。 梁大人被皇上故作不解的模样一下子弄懵了,他拱手继续道,“皇上,先帝后宫嫔妃少说也有百十余人,而您……加上今年选秀入宫的五位也左不过才二十人左右,其中……” 说道这儿,他突然感觉头顶一片冰冷,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容九歌确实已经抬起眼皮,嘴角勾着比刚才更冷的笑,他故作诧异的看着梁大人,“嗯?其中什么?梁大人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第287章 祖宗规矩是可以废后的(加更) 因为梁大人此刻是低着头的,所以并没有看见好几个大臣包括左太师在内都朝他挤眼,示意他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好几本奏折,壮着胆子高举道,“其中曦妃娘娘自入宫以来,就独得皇上青睐,圣宠不断,但一直未有喜讯传出,求皇上念及皇嗣的重要性,对后宫嫔妃雨露均沾啊。” 梁大人说的义正言辞,更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重重一叩首。 容九歌连连冷笑,转动扳指的手也快了起来,“梁爱卿说的这个问题,先前好像也有人提过吧。” 玉倾城刚受宠没多久的一次早朝上,也有人提过。 下方众位大臣们听到皇上的话,全都大气不敢出一个。 他们只是想让梁大人劝皇上雨露均沾,而并未是把曦妃的名号给说出来。 看皇上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冷意,就知道皇上此刻已经动怒了。 的确,容九歌确实是生气了。 他沉声道,“朕十五岁大婚,同年东宫也进了两名侧妃和几名侍妾,朕登基之后更是‘雨露均沾’,后宫却一直未有好消息出。” 他顿了顿又道,“且不说现下后宫还有两位嫔妃有孕,诸位爱卿怕是有一件大事还不知道吧……” 众位大臣都抬起头来,好奇皇上口中的大事是什么、 容九歌目光扫过众人好奇的面庞,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讥讽,“前些日子,曦妃查出一件后宫丑事,先前被处死的云氏曾在宫中水井中下了不少导致女子不孕的药物,所以……后宫无子嗣并不是朕的问题,而是包括皇后在内的一众嫔妃。” 皇上的这段话宛若一道惊雷,活生生的劈在了朝臣们的头顶。 特别是左太师以及池大学士,两人更是瞠大双目不敢置信的盯着皇上看。 容九歌也看着他俩,一字一句道,“朕记得,若皇后一直无所出,祖宗规矩是可以废后的,左太师你说朕说的可对?” 左太师颤颤抖抖的跪在了地上,哪里敢说个不字,“老臣惶恐,皇上所言……甚是。” 这么明显的警告,左太师又怎会看不出,假若她的女儿真的被废了,左家可是没有第二个女儿可以送进宫了…… 皇后如果被废,最高兴的当属池大学士了。 他此刻已经浑然忘了刚才皇上所说的后宫嫔妃们可能子嗣上会有问题一事,毕竟若是皇后下台了,她的女儿上位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然而,皇上并没有给他激动的机会。 容九歌收起了身上的冷意,他漫不经心道,“不过朕顾念皇后在朕身边已久,且并无大过,所以暂时……不会废后的。” 左太师呼出一口气,高呼道,“皇上圣明。” 只要不废后就好,他的女儿还是皇后就好,这样左氏一门才能昌荣下去。 梁大人瞥了眼高高在上的皇上,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恩师的女儿都有可能被废了,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容九歌此刻很满意众大臣安安静静跪在地上的模样,他手指轻扣着龙椅上的扶手。 第288章 今晚你就以朕的身份去 金銮殿内一片沉寂,气氛更是压抑。 苏德胜站在一旁偷偷瞥了眼皇上,发现皇上现在的心情好像已经没了刚才那么差了,这才慢慢的放松下身子动了动。 呼,他还以为皇上要大开杀戒了呢。 夜子轩站在下方紧紧的盯着容九歌看着,眼神有些怪异。 他的这位至交好友终究还是爱上了那个冷心冷情的女子了! 今日所说着的这些话,又哪里不是在为玉倾城的未来铺路。 情之一字,真是奇怪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许多大臣们已经跪得已经开始流冷汗了,但是身子还是不敢晃动,深怕上面的皇上发怒。 这时,容九歌淡淡道,“今日你们上奏的事情是第二次,也是朕容许的最后一次,望诸位爱卿下次上奏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有多重,散朝。” 话落,他站起身看了眼笑意盈盈的夜子轩后,离开了金銮殿。 傍晚之后,御书房内。 容九歌坐在上方,看着下方一身黑衣的人。 “朕教你的可都学会了?” 黑衣人颔首,直言道,“属下全都学会了。” 容九歌眉梢一挑,似是在警告,“你可知今日你若是碰了朕后宫的女人之后,日后这件事情如果被别人给知道了,朕会将全部罪责都安在你的头上?” 黑衣人正是新的替身,也是他的暗卫之一,残束。 残束低头恭敬的回答道,“属下和皇上之间有血契牵绊,自那日起属下的命便是皇上的,属下也绝不会做背主之事。” 血契乃南疆咒术的一种,歃血为契,属下对主子只有绝对的忠诚,背叛者死。 容九歌扫了眼一旁拿着一身墨色龙袍的苏德胜,示意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残束。 残束看到眼前的龙袍时,身子还是不由的一僵。 即便是早已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皇上的替身,要穿上龙袍的一瞬间,他还是惧怕的。 一炷香之后,残束穿戴整齐。 苏德胜对皇上道,“皇上,今晚瑶光殿敏婕妤侍寝的消息奴才已经亲自去传过了,相信这会儿敏小主应该已经准备妥当了。” 容九歌点头,伸手从龙案下的暗格处抽出一张人~皮~面具扔给了残束。 “今晚你就以朕的身份去。” 残束猛然抬起头,然后又迅速低头,坚定道,“是,属下遵命。” 其实,苏德胜也是一惊。 皇上现在是连先去做做样子也不愿意了吗,真不知道曦妃娘娘对于皇上这样强大的影响,到底是好还是坏,唉…… 瑶光殿内,敏婕妤羞涩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翠竹给她上妆。 她身上外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粉色纱衣,胸前的两团儿被裹胸裙松松的围住,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在本小主身上多抹点香粉,要香一点儿,这样皇上才会喜欢。” 翠竹也替自家小主高兴,把自己会的最美的妆容都给小主化上了。 “小主,今晚皇上定然会被你迷倒的,您简直太美了。” 敏婕妤摸着自己微红的脸颊,抿唇一笑,“是啊,今夜本小主定要迷倒皇上。” 第289章 不必在乎这些嫔妃的感受 翠竹看自家小主虽然面带羞涩却说着这么露骨的话,也不由红了脸。 她手上拍着香粉的动作一顿,小心的开口道,“小主,奴婢听说昨日曦妃娘娘在御书房待了一整日呢,出来的时候连宫装都换了呢。” 敏婕妤闻言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语气随意,压根看不见醋意和伤心,“曦妃独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是皇上因为我的救命之恩而来临幸于我,也总比旁人连机会也没有的好。” 翠竹看自家小主没生气,这才呼出一口气。 也是,能有侍寝的机会就好,若是能一举诞下皇嗣……将来害怕没有地位以及荣华富贵? 敏婕妤突然神情一紧,“皇上现在在何处?没有去未央宫吧?” 翠竹一怔,随后答道,“回小主的话,皇上今天好像一直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没有招曦妃伴驾或是去未央宫的。” 敏婕妤这才呼出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快帮本小主弄好,本小主要在外面亲自迎皇上的到来。” 残束易容成‘皇上’,走在去长信宫的路上,除了苏德胜跟随以外,身后还有几个宫女太监,不过都离的有些距离。 苏德胜感觉到残束在紧张,低声提醒道,“不必紧张,按照皇上教你的做便好,切记不可露馅。” 残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紧张的是,他虽然早已有过无数的女人,可以说阅女无数,但是还是第一次要碰皇上的嫔妃。 两人刚走进长信宫,就看见瑶光殿门口敏婕妤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 残束虽然在暗地里被皇上训练看过宫中所有嫔妃的画像,但是知道这些嫔妃都是烈阳曾经玩过的,一时间觉得有些恶心。 毕竟……虽然他们只是暗卫,但是也只喜欢干净的女子。 敏婕妤看见‘皇上’来了,一下子就迎了上去,用着自己最娇柔的声音福礼道,“嫔妾恭请皇上圣安。” 残束是易容高手,同时也是模仿高手。 他此刻用着‘皇上’的声音,单手负背,另一只扶起她,“爱妃免礼。” 敏婕妤听到爱妃两个字,更是一阵羞涩,浑然不知道残束人~皮~面~具下的表情只有厌恶。 “皇上,外头天寒地冻的,还是快进里面来暖暖吧。” “嗯。” 残束牵着敏婕妤的手走进了敏婕妤的寝殿,而苏德胜和翠竹则是面无表情的守在了外头,把空间让给他们自由发挥了。 没一会儿,寝殿里面的灯烛就熄灭了,随后传来敏婕妤嗯嗯啊啊的娇声。 容九歌和残束说过,不必在乎这些嫔妃的感受,往死里折腾就行了。 熄灯之后,他连前~戏都没做,伸手扯开了敏婕妤的中衣,用中衣盖在她脸上,直接挺身而入。 敏婕妤虽然极不舒服又疼,但是她却不敢露出痛苦的表情,加上她脸被中衣盖着,根本看不见‘皇上’。 她只好用着自己最娇~媚的声音刺激身上的人,“嗯嗯……啊……啊。” 可偏偏……残束的眼里一丝的情~欲都没有。 第290章 倾倾睡了? 御书房内,容九歌一个人独自批阅奏折直至深夜。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略微疲倦的开口道,“苏德胜,什么时辰了?” 问完才想起来苏德胜陪着残束去了瑶光殿了,守在暗处的残影突然冒出来,“回皇上,已经子时了。” 容九歌沉吟了一下道,“朕出去一趟,不必跟着。” “是。” 残影看着皇上如同一道暗影消失在御书房内后,默默的又隐到暗处去了。 深宫中一片寂静。 容九歌运起轻功飞窜在皇宫内,巡夜的侍卫也只以为突然刮过一阵阴风。 仅仅半盏茶的时间,他便落在了未央宫玉倾城的寝殿门外。 同一时间,因察觉有外人的闯入,暗处的夜风以及在暖阁内守夜的知琴齐齐举剑而出,冲向来人。 一前一后。 两人看见来人后,皆是一愣,夜风面具下的眉心微微一蹙后闪身隐入暗处了。 容九歌这是第一次见到玉倾城的暗卫,虽然被银色面具遮面,但是浑身一股子杀气确实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他眉梢一挑,看到知琴手上的剑时,双眸微微一眯。 “倾倾睡了?” 知琴默默收起软剑,“是,主子今晚睡得早。” “行了,你下去睡吧,明日一早再来伺候。” 容九歌说完,也不理睬身后的知琴,走进了寝殿。 他褪去身上的龙袍,仅穿着一件寝衣后,拉开了帐幔睡上了床榻。 玉倾城睡的好好的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猛然睁开眼。 虽然黑暗中看不见来人的相貌,但是身上熟悉的气味还是让她知道了是谁。 她有些诧异道,“皇上怎么来了?” 容九歌没想到她的睡眠竟然这么浅,又把她给弄醒了,有些歉意的把她抱的更紧了些,柔声道,“睡吧,时辰不早了。” 玉倾城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困意太浓,索性又闭上眼睡了。 …… 瑶光殿里面的动静其实也没有过多久就停了。 敏婕妤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皇上’,自己没有曦妃的绝世容颜以及家世,只有用床第之术留住‘皇上’。 可是她入宫之时教习嬷嬷就曾说过,不可以随意触碰皇上的龙体。 所以她此刻……脸上被自己的中衣盖着,两只手只能抓着自己脑袋下的软枕,一双腿凭着感觉一直去蹭残束的敏感地带。 残束虽然被蹭的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再碰她的欲~望。 他出声道,“时辰不早了,朕……” 残束差点脱口而出说要回乾祥宫,又想起皇上之前交代的,此后必须留下直至清晨才离开的话。 “你自己去清理一下,朕今夜会留下。” 敏婕妤一听立马心花怒放了,‘皇上’要留下了。 要知道这宫里除了曦妃以外,是没有人能让皇上留下的,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刚才的表现在‘皇上’心里很是满意? 她羞涩的拿掉身上的中衣,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皇上’之后,下了床榻忍住了腿间的异样,去内室独自清理了一番。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 第291章 扳倒玉倾城的计划 玉倾城突然睁开眼睛,侧头一瞧,发现身边果然躺着还在睡的容九歌。 原来……不是做梦啊。 她撑起身拉开帐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虽然天还未亮,但已经听到外面宫人们忙碌的声音了。 正巧,这时候外面知琴小声提醒道,“主子,时候差不多了,皇上该准备准备去早朝了。” 玉倾城刚准备好心的喊一下,就发现容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倾倾再睡一会儿,朕先回乾祥宫换朝服去早朝。” 话落,就下床简单的梳洗一下就离开了。 知琴进来后,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 玉倾城洗漱更衣的时候无意问她,“皇上昨日何时来的?” 知琴道,“差不多子时之后吧,不过……皇上是一人来的,而且感觉像是偷偷来的。” 大半夜的,差点被自己和夜风当成刺客给戳死。 玉倾城疑惑的看着她,“偷偷?” “是啊。” 其实不止知琴,就连玉倾城也觉得奇怪。 他们是知道容九歌用幻情一事的,但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人不应该守在那里么,至少也要做做样子啊。 难道他就不怕万一幻情对敏婕妤无效,被发现了么。 经此后的一个月,‘皇上’还真的雨露均沾了,基本上就连包括皇后在内的,后宫嫔妃轮番去了一遍,彤史上也是日日记录。 但是……却唯独不去未央宫。 众人都以为曦妃这是失宠了,差点就没放爆竹叫好了。 不过唯一令人伤心的就是,每次侍寝过后,‘皇上’依然会让苏德胜送去避子汤。 后宫嫔妃们不知道的是,日日和她们欢好的人有时候是残束,但更多的则是容九歌留给残束的幻情…… 而真正的皇上容九歌则是依然夜夜宿在玉倾城的未央宫。 敏婕妤本以为自己有了出头之日,但是没想到自那之后虽然被召幸了三日,但之后就再没有见过‘皇上’。 ‘皇上’也绝口不提晋封一事,她至今还是个小小的婕妤。 这一日,她在御花园附近闲逛打算偶遇‘皇上’,却不曾遇到了玉昭媛。 玉雪兰也没曾想到在这儿会碰到敏婕妤,不过两人毕竟也是同期选秀同时入宫的,就互相打了个照面。 敏婕妤毕竟位分低一些,她屈膝福礼,“嫔妾见过玉姐姐。” 人家都直接姐姐了,玉雪兰也自然不好冷脸对待,她笑盈盈道,‘妹妹快请起,我们姐妹俩之间别这么规矩。’ 敏婕妤也顺着她的话说,“瞧姐姐说的,礼不可废,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玉雪兰还是第一次和敏婕妤私下见面,不过她想起自己先前那个扳倒玉倾城的计划,心里有了个主意。 “这天寒地冻的,妹妹不若到姐姐那儿去做做吧,正好这时间也快要用午膳了。” 敏婕妤虽然不清楚玉雪兰的目的,但是想着这人好歹也算是九嫔中地位比较稳的一个,两人说不定能成为‘联盟’呢。 她娇笑道,“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殊不知,她这次是要栽在了玉雪兰手里了。 第292章 但愿皇上到了那一天还会把秘密告诉臣妾 另一边,容九歌也是这一个月唯一一次在白天里去未央宫找玉倾城。 因为半夜都是偷偷摸摸来,他已经好几十次被踹下床榻了。 算算日子,除去玉倾城小日子的七日,这个月总共碰她的次数都不到十次。 他一脸委屈的看着对面淡定落子的美人儿,心有点痒,“倾倾,朕一来你就让朕陪你下棋,这已经下了一个时辰了,也该够了吧?” 玉倾城抬头看着对面的容九歌,手里执着黑子却迟迟不落子,她勾唇一笑,“皇上若是觉得无趣,臣妾可以自己和自己下。” 其实她现在觉得容九歌十分的可疑,若是一天两天的偷偷半夜来她宫里也就算了,可偏偏十天半月一个月日日如此。 她一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可这次却十分好奇缘由,奈何又下不了面子去问。 一来二去,她就决定以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逼容九歌亲自说出口。 可是……咱们的皇上大人从前从未有过喜欢的女子,又怎会猜到女儿家的心思,在这方面他是傻了。 自己也不知道那儿招了玉倾城的讨厌,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在这一个月好像大打折扣。 容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落下手中的黑子,“朕怎么会觉得无趣呢,陪着倾倾是朕最喜欢的事情了。” 玉倾城抬眸扫了他一眼后,思考下步棋落在何处。 这个时辰,容九歌突然伸手把她发髻上不知道何时沾染到的梅花瓣轻轻取了下来,他轻笑一声,“倾倾早上去了梅园?” 玉倾城认真思考着棋局,随意答道,“嗯,臣妾喜欢晨露泡的花茶,清晨亲自去采集了一些。” 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模样,容九歌眼睛一转,突然问道,“那倾倾现在可以告诉朕,这些天你在别扭什么了吧?” 玉倾城下意识的就反驳道,“臣妾没有在别扭。” 说完,她脸颊微微一红,撇开了眼。 这个模样,活脱脱像个撒娇的小姑娘,不过,她本就是个小姑娘不是么。 容九歌被她这种像忽然炸了毛的小猫儿模样逗得闷笑了几声,“是在别扭朕白日不来看你,都是半夜来?” 玉倾城闻言更是打死都不承认,装作面色无异道,“没有,臣妾没有在别扭,皇上想多了。” 她头没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 容九歌的下巴放在玉倾城的肩膀上,语气轻柔的在她耳边道,“朕用了些小手段,配合倾倾的幻情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不过朕说过等你生辰那日朕会把很多事情说给你听的,再等等好不好。” 玉倾城内心翻了个大白眼,难道自己的生辰还是什么黄道吉日不成,什么事还要选在那一天才能说。 再说了,那一天自己能不能听到还是个问题…… 她扯唇一笑,“但愿皇上到了那一天还会把秘密告诉臣妾。” 容九歌这时候没有懂她这话的意思,眉头略微一皱,“自然会的,相信朕那一天倾倾一定会了解到一个不一样的朕。” 第293章 皇上希望皇长子是从曦妃肚子里出来的呢 玉倾城轻轻一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冬日的阳光从外头照射进来,门外的苏德胜偷偷瞥了眼里面的两位主子。 两人相拥的画面,倒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 敏婕妤跟着玉雪兰去了芙蓉轩用了午膳之后,两人坐在一起闲聊喝茶。 本来是聊一些身边的琐事的,譬如:哪个宫人又做了什么背主之事,又或者是内务府送来的什么东西是残次品。 玉雪兰聊着聊着话锋一转,看着敏婕妤的肚子道,“妹妹先前得侍寝的机会最多了,会不会过几日就要传出好消息了?” 敏婕妤面露难堪,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姐姐说笑了,‘皇上’每次都会让苏公公送来避子汤的……” 说到这她惊讶的问道,“难道姐姐你……不曾?” 玉雪兰本来想说自己也被赐下避子汤的,但是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是这样,她故作羞涩道,“是啊,‘皇上’说希望本宫能诞下一个皇儿。” 这个小模样,好像说的是真的一样。 残束莫名躺枪:表示自己怎么可能要你这个老妖婆的孩子! 敏婕妤的脸色更差了,她本以为整个后宫都会赐下避子汤,难道是只有她自己? 不对……也许只有玉昭媛。 这曦妃失宠了……难不成‘皇上’就要玉昭媛生皇子? 这玉家到底有什么好! 敏婕妤为了膈应玉雪兰,故意说道,“妹妹听说皇上希望皇长子是从曦妃肚子里出来呢。” 若是从前,玉雪兰心里恐怕要讨厌死眼前的女人了,不过她今天的目的就是和玉倾城有关,所以这时候敏婕妤提到这个名字也是正入下怀。 她勾唇一笑,大方道,“倾城得以荣宠,且身后又是整个定国公府,皇上希望由她诞下皇长子也不为过。” 敏婕妤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就像一个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她气愤有余,扯着笑脸道,“不过,这一个月以来皇上好像再没去过未央宫,姐姐可听说缘由?” 还没等玉雪兰发话,她又道,“唉,姐姐也许不知道吧,妹妹听说之前早朝上朝中大臣们都上奏了,希望皇上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玉雪兰微微诧异,“竟有此事?” 这件事她确实是不知道的,自从先前被皇上抓到她和家里人书信往来后,她也不敢再传递书信回去打探消息了。 敏婕妤颔首,“可不是,姐姐你想啊,曦妃娘娘尚未及笄,虽然圣宠优渥但却一直未有身孕,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说完,她故意捂住嘴巴,歉意的看着玉昭媛,“对不起姐姐,妹妹忘记了你和曦妃娘娘好像是姑侄关系,不应该在你面前说这种事?” 玉雪兰扶了扶发髻,温婉一笑,“无妨,倾城年纪小不懂事,皇上娇惯了些也是应该的,不过那个丫头啊……唉,自小就不知道男女大防,总和外男私下交往,进了宫也不知道收敛,这才是姐姐最担心的事。” 敏婕妤眼睛一跳,小心的问道,“姐姐的话是何意?” 第294章 嫔妃私通,可是要赐死的 玉雪兰叹了口气后,摆摆手,“没什么。”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这个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就是有什么。 敏婕妤心下好奇,玉昭媛刚才那番话实则就是说曦妃除了皇上以外还有别的男人啊。 哈哈,这件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曦妃焉有活路? 嫔妃私~通,可是要赐死的。 她担忧的问道,“姐姐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和妹妹讲讲,妹妹可以帮姐姐纾解纾解烦恼的。” 玉雪兰装作难以启齿的模样,深深看了她眼后,又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 敏婕妤心里着急,但是还要装作难过伤心的样子,“姐姐难道是不相信妹妹吗,妹妹只是想帮姐姐分担分担烦恼啊。” 玉雪兰踌躇再三后,点了点头,娓娓道来…… 敏婕妤走出芙蓉轩回到自己寝殿的时候,人还有些飘飘忽忽的。 她竟然知道了一件这么大的事情。 曦妃的私~通对象竟然是安王殿下! 回想起刚才玉雪兰和自己的对话—— “妹妹,你也知道倾城从小就长着一副绝世容颜,因为从小身子骨不好,所以很少外出你们自然是没有见过,可是我们玉家不同啊,我们虽然是旁支,但是逢年过节也是要窜门的,我家里的几个堂兄弟每次去定国公府都被勾的魂都没了。” “天哪,姐姐的意思是……曦妃故意勾引他们?” “唉,我也不知道,后来我的堂兄还上门求过亲,被老爷子一口拒绝了,不曾想到……原来他们是想把倾城送进宫来。” 玉雪兰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自己也是半个玉家人,而敏婕妤光顾着听秘辛,浑然也忘了这茬。 “对……妹妹进宫前也听说过,玉家嫡脉的祖制甚严,好像是不应该进宫的。” “唉,其实倾城进宫也就算了,得了皇上的宠爱就好好惜福才对,可偏偏……” “偏偏什么?” “她……她居然和安王殿下私下有关系。” “什么?姐姐这话可不能胡说,嫔妃私通可是死罪。” “姐姐哪里敢胡说,我曾亲眼见过两次,一次在御花园,安王就拉着倾城的手迟迟没有松开,倾城也不曾反抗,还有一次竟然是清晨天还未亮的时候,两人就在百花园拉拉扯扯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姐姐确定没有看错?” “我自己的侄女儿和安王殿下怎么可能看错,我自从知道之后就整日提心吊胆的,深怕她这件事被皇上知道。” “……” 翠竹看到自家小主一回来就坐在那儿发呆,她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不得不伸手去轻轻推了两下,“小主,小主。” 敏婕妤这才侧头看她,“怎么了?” 翠竹答道,“小主不是要给皇上亲手做一件中衣,奴婢把布料和针线都准备好了,小主可是现在就做?” 敏婕妤现在满脑子都是曦妃和安王有私~情一事,哪还顾得了旁的事。 “翠竹,你说……若是有嫔妃私~通被皇上知道了,会被皇上处死吗?” 翠竹想都不想就说道,“当然会了,小主怎么问这个?” 第295章 竟笑的如此……春心荡漾 敏婕妤红唇一勾,好像很高兴一般,“刚才玉昭媛和本小主说了一件不小的事情,本小主在想什么时候把这事儿说出去呢。” 翠竹不解的看着她。 敏婕妤没给她解释,而是问道,“皇上,皇上今儿个又谁那里了?” “回小主,现在才白日里,不过……” “不过什么?” 翠竹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了眼她小声道,“不过奴婢刚才在永宁宫听说,皇上去了未央宫了,一直没有出来。” “什么?皇上去了未央宫,什么时辰去的?” 敏婕妤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翠竹身子一抖,“好像……好像就是小主去玉昭媛那儿的时候。” “该死。” 要不是去玉昭媛那儿,她肯定有办法能把皇上给截过来,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她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事不是么。 想到这儿,敏婕妤也就舒心了,不过当下还是得想办法把皇上弄到她这儿来才行,然后再演一出戏才成。 再过半月就要过年了,看来得早些办这事儿才行。 …… 容九歌在未央宫用了午膳之后,直接让苏德胜把奏章什么的从御书房里全都给搬了过来,从今天开始他也不用让残束去做样子了。 一个月的‘雨露均沾’,足够堵住外面的碎言碎语。 是的,自从上次朝堂上有人弹劾玉倾城之后,宫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闲言碎语,连带着传到了民间。 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才让残束以他的名义这一个月以来流连各宫。 自己也不需要再过白天想念的紧,夜晚偷偷的来的日子了。 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偷~情一样,还挺刺激的。 玉倾城抬眸看着坐在书桌前一个人乐呵呵傻笑的容九歌,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人傻了不成,看着毛笔都能乐成这样。 许是鄙夷的眼神太过直白,容九歌也渐渐察觉到了。 他看着不远处坐在软榻上看着自己的玉倾城,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小尴尬。 当然,前提是如果忽略了他泛红的耳根。 玉倾城自然是看到了。 她莞尔一笑,“不知皇上是想到了什么,竟笑的如此……春心荡漾。” 容九歌差点一噎,讪讪一笑,“倾倾误会了,朕只是想到好久没有和倾倾待在一起,就觉得实在甜蜜的很。” “呵。” 玉倾城很不给面子的冷笑一声。 甜蜜? 明显是骗人的,刚才他那个样子就像在犯花痴一样…… 这时候正好苏德胜抬着一个木箱进来,明显感觉到这边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硬着头皮开口道,“皇上,奏折都搬来了。” 容九歌眼皮一跳,“你手上抬着的的是什么?” “……奏折啊。” “这一整箱都是?今天这么多?” 苏德胜心里哀嚎。 皇上啊,这哪里是今天的,这明明已经是积攒七日的了。 您老这几天整日里抱着一本奏折发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在御书房从早坐到晚,到了半夜又偷偷去找曦妃娘娘,哪还有时间批阅奏折。 当然……以上的心里想法他自然不敢说。 “皇上,这些确实是今天的。” 第296章 曦妃娘娘好像很爱睡觉 玉倾城看到那一大木箱时,也是一愣。 这如果里面是一整日的奏折,那还真是挺多的。 她想着想着,连看着容九歌的眼神里也带了点同情。 “臣妾本来还想让皇上午休一会儿,现下看来也不用了,皇上政务繁忙,臣妾就先不叨扰了。” 说完,玉倾城挥挥手,自己走进了内殿。 容九歌看着一整箱的奏折就不免有些头疼,但是想着早点能去陪玉倾城,揉揉眉心后就让苏德胜在一旁磨墨,开始批阅了。 毕竟做了三年多的皇帝了,静下心来效率自然是极高的,一整箱的奏折用了两个多时辰也就全都看完了。 苏德胜谨慎的开口道,“皇上,歇会儿吧,您都坐这儿两个时辰没动了。” 容九歌捏捏眉心,沉声道,“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刚过了卯时。” “曦妃呢?” “娘娘不曾出来,想必……应该还在睡。” 其实苏德胜也是有些懵的,曦妃娘娘好像很爱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 容九歌站了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对他道,“你下去让御膳房准备些清淡的晚膳。” 苏德胜愣了一下也明白了,皇上今天是要正大光明的留下来了。 暗处的残束也暗暗的呼出一口气,今晚终于不要面对那些恶心的嫔妃了。 他在做皇上替身之前,皇上就警告过他,不得靠近曦妃娘娘半步,也曾听烈阳说过这位曦妃是皇上的心尖人儿。 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 容九歌轻步走近内殿的床榻边,玉倾城依旧在沉睡着。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入手一阵冰凉,眉心一下子蹙了起来。 这个小女人难道天生体寒吗,身子好像永远都是冷冰冰的。 玉倾城睡梦中突然被人惊醒,陡然睁开一双冰寒的凤眸,发现入眼的是容九歌后,才慢慢变的柔和起来。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声音还有些慵懒沙哑,“皇上批阅完奏折了?” 容九歌拿起一旁衣架上的雪色宫裙,帮她穿上,“嗯,时辰不早了,朕让御膳房准备晚膳了,倾倾晚上再睡,嗯?” 玉倾城嗯了一声,由他帮自己净面净手后走出了内殿。 晚膳后的沐浴,浴池里自然又免不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 后宫嫔妃们本来还期待着‘皇上’今夜翻自己的牌子,不曾想到皇上竟然在未央宫待了一整日都没有出来。 众人都以为失宠的曦妃……这是要复宠了? …… 又过了几天,离新年已经越来越近了,整个皇宫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了,大红灯笼高挂,内务府又新剪了许多窗花儿送去了各宫。 容安歌去护国寺亲自把母后给接回了皇宫。 这一路上,他耳根子也没少受折磨。 太后一个劲儿的问他,什么时候娶个正妃,什么时候给她生个孙子。 容安歌不得已只能不停的打哈哈,今年就娶正妃,今年就生孙子…… 他不知道的是,过不了多久,他的正妃就要出现在南越皇宫了,至于儿子也很快就会出现,但…… 第297章 王爷是喜好风雅之人 太后拉着自己小儿子的手,从护国寺一直说到皇宫。 容安歌为了引开自己母后的注意力,把这两年游历的见闻都说了个遍。 他把太后送回宁圣宫后,又陪她用了午膳,就准备回王府。 离开之前,太后喊住了他。 “十四啊,你那个侧妃哀家看着还挺好的,不若这两天让她进宫陪陪哀家?” 容安歌沉默了一会儿,道,“好,母后既然喜欢若儿,那儿臣等下回王府就让她收拾收拾进宫陪您。” 太后点点头,欣喜的笑道,“好好,快回去吧,哀家去休息会儿。” 容安歌回到安王府后,本想先回书房的,但想起自己母后的话,顿了顿脚步后往烟云楼走去。 肖若水已经被禁足许久,可以说这些日子她天天以泪洗面,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因为侧妃被禁足,府里人有喜欢见风使舵,所以这烟云楼的吃穿用度也比从前差了不少,容安歌看着有些凄凉的院子,蹙眉敲了敲门。 “是谁?” “是本王。” 肖若水一惊,听到是王爷的声音欣喜若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连忙跑去开门。 容安歌也是许久不见她,在门口看到消瘦的人时也是一愣。 “王爷……怎么到妾身这儿了。” 肖若水把王爷迎进来后,连忙倒了杯茶,茶水早已经凉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那儿。 “沫儿呢?这儿怎么没人伺候?” “沫儿在后院洗衣服,还没有回来。” 容安歌双眸一沉,抿了一口凉茶,他的王府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欺凌主子的下人了,肖若水好歹也挂着侧妃的名分。 他的沉默让肖若水的心也越来越凉。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以死相逼求王爷让她一起去浮土山吗? 可是……自己只是关心王爷的伤势而已。 想到伤口,她小声询问,“王,王爷……您的伤口好了吗?” 容安歌淡淡道,“基本快好了,只是小伤而已,若儿太过紧张了。” 肖若水听他说伤好了,这才舒了口气。 “那……王爷今天来找若儿有什么事吗?” 她被禁足了许久,王爷今天能看她自己怎么能不激动。 容安歌看着肖若水满眼期待的小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母后回来了,让你进宫陪她两日,本王替你答应了,等会儿让沫儿帮你简单收拾点东西,本王让林渊送你进宫。” “……” 肖若水到了宁圣宫时,整个人还有点懵。 自己其实和太后只见过一面而已,怎么自己就招了太后喜欢了呢。 不过……沫儿曾经说过,王爷很听太后的话,是不是代表自己若是能讨得太后欢心,王爷也能对她另眼相看了? 太后拉着儿媳的手,很开心的唠叨着,“小十四是个喜欢安静的,你以后没事的时候要多与他说说话,哀家瞧着你也是个娴静的孩子。” 肖若水羞涩一笑,“妾身陪王爷的机会不多,王爷是喜好风雅之人,妾身平时也只能为王爷抚琴消遣。” 第298章 喜欢……是这种感觉吗? 太后其实最关心的问题还是子嗣问题,容安歌一向不喜欢被其他东西所束缚,不然不会至今正妃之位还空缺着。 先前她得知十四比较宠府里的一个侍妾,也就是肖若水,她就让皇上直接下旨抬为侧妃,也不管小儿子会不会同意。 “哀家记得你叫若儿?” “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贱名肖若水,承蒙王爷看得起,唤妾身一声若儿。” “那哀家也叫你若儿。” 肖若水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点头乖巧道,“是。” 太后瞧着她,试探的问道,“若儿,哀家听闻你跟在十四身边有两年了?” “是,妾身两年前就跟在王爷身边了?” “你今年是……和十四同岁?” “是。” 肖若水一时拿不准太后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那……你们怎么至今不曾有孩子?” 太后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肖若水闻言面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她总不能说这两年来王爷碰她的次数十指都数的出来,也不能说每次侍寝之后王爷都会让她喝下避子汤。 太后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丝毫没往其他方向去想。 许久之后,肖若水小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是妾身身子不大好,暂时不适合生养。” 说完,自己也涨红了脸。 毕竟女子不能生,在夫家可是重罪,而她的夫家还是皇家。 虽然这只是谎言,也足以让王爷有了休了她的机会。 太后一听,暗道不好啊,立马就让人去太医院宣来了孙太医。 又是诊脉又是开药的,大动干戈,让人还以为是太后生了病。 安王的肖侧妃进宫陪太后的消息是到天黑了之后才传了出去的。 毕竟太后是皇上的母后,请太医一事不是小事,即便这个太后再没有威信,后宫也是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她的。 不过…… 肖若水进宫的事情,倒是让敏婕妤有了另一番打算。 安王身边最得宠的侧妃吗,这一次进宫也许对她而言是个很好的机会呢。 …… 容九歌在未央宫陪玉倾城用了晚膳后,就让所有宫人们都离开了。 因为这几天晨起去采集露水的缘故,玉倾城又有些轻微的咳嗽了,他问了问夜子轩之后,听说用药浴泡脚可以缓解。 玉倾城坐在软榻上,眼神迷茫的看着单膝屈地亲自给她捏脚的容九歌,心里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把手放在自己不如同以往,一直扑通扑通直跳的心上。 喜欢……是这种感觉吗? 她不懂爱情,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容九歌对她而言是除了亲人以外,最……特别的人。 这个突然闯入她生命的男子,这个自她入宫以来就一直迁就她的男子,这个……就连祖父也认同的男子,是否真的是自己的良人呢? 许是察觉到玉倾城炽热的眼神,容九歌抬起头看她一眼,“可是朕捏的让你不舒服了?” 第299章 我说,我对你好像动心了 玉倾城没有回答,依然是呆愣愣的看着他。 容九歌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站起身擦干净手上的水后又俯身摸了摸她的脸,严肃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朕让人叫太医。” 就在他转身准备叫苏德胜传太医的时候,刚才被热水浸泡还很温热的大掌突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给抓住了。 玉倾城抬头看着他,而容九歌也在等她开口。 许久过后,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字吐道,“小舅舅,我对你好像动心了。” 一声‘小舅舅’已经让容九歌怔愣在原地,更何况后面那句…… 我对你好像动心了。 “倾倾……你,你刚才说什么?” 很显然,容九歌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 玉倾城也算是第一次和别人表白。 一向冷静的她也难得出现了一点点羞涩的表情,她轻咳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我对你好像动心了。” 容九歌听清楚了,其实他刚才就听的很清楚,只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已。 两人一站一坐就这么对视着,双方的眼里都带着点异样的情愫。 好一会儿后,容九歌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松开玉倾城的手,眼神闪躲,语气急促道,“朕想起今日还有些奏折没有批完,朕先回御书房了,倾倾你……早些休息。” 说完,转头就快步离开了。 玉倾城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是……害羞的落荒而逃了? 她把一双玉足从药浴里拿出来,又自己用一旁的锦布擦了擦。 知琴一脸莫名其妙的走进来,还时不时回头看了两眼。 “主子,皇上突然这是怎么了,怎么走的这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他呢。” 玉倾城莞尔,“是么,也许真是有什么追着他呢。” 知琴没有理解主子的话,只好静静的端起放在地上的木桶收拾出去了。 …… 容九歌匆忙从未央宫‘逃离’出来,让跟着他一路小跑的苏德胜都有些莫名其妙。 龙撵和轿夫太监们还在后面死追慢赶的。 这好像是第二次吧。 他第二次瞧见皇上是从曦妃娘娘那儿‘逃’出来的。 而且…… 皇上的脸怎么红了? 乖乖,刚才内殿里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苏德胜自行补脑了无数画面,得出了一个结论:曦妃娘娘也许把皇上给反扑了! 容九歌感觉自己脑袋嗡嗡嗡的有些晕,心也咚咚咚跳的厉害,耳朵里好像现在还回荡着玉倾城的那句‘我对你好像动心了’的话语。 所以…… 他们现在算情投意合,心意相通了吗? 这些日子他努力做一个玉倾城喜欢的人,他这是成功了? 容九歌昏昏沉沉的回了御书房,一个人坐在龙椅上一会傻笑一声一会儿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傻笑。 苏德胜站在一旁看得慎得慌。 皇上这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怎么好像有点不正常啊。 这种状态疯癫一直持续到天亮。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却浑身精力充沛的感觉,容九歌怀着极好的心情去上早朝了。 第300章 她是个极端的女子 玉倾城独自一人睡了一夜,身旁没了容九歌这个暖炉,好像还有些不习惯。 她有些好奇了,容九歌需要多久的缓和期? 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呢? 知琴看着主子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带着笑意坐在那儿发呆,一时间好奇道,“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 玉倾城闻言笑意更加明显了,侧头看着她道,“是啊,发生了一件让人特别高兴的事情?” “呃……主子是指什么事?” 知琴有些懵,她成日和主子待在一起,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好像就是一夜之间这样的。 难道主子看不见皇上就这么高兴? 玉倾城把玩着腰间的血玉,笑道,“昨晚上,我把皇上吓跑了。” “啊?” “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吗?” “奴婢不知……” 能把皇上吓跑,主子您到底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本来以为皇上昨晚上是有什么急事离开的,没想到…… 玉倾城眨眨眼,故作神秘道,“你要不要猜一猜?” 知琴一个劲儿的摇头,“奴婢猜不到。” 玉倾城轻笑几声,“我昨天对他说‘我喜欢他’,然后他就吓跑了,哦对了,我还唤了他‘小舅舅’来着。” 她说完又想起容九歌昨晚落荒而逃的模样,又是一阵轻笑。 知琴怔住了。 主子刚才说了什么? 喜欢皇上?她没有听错吧。 玉倾城一个人笑的欢乐呢,结果发现知琴就傻傻的站在那儿盯着她看,还一言不发的。 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跟你说话呢,怎么魂不守舍的。” 知琴吞吞吐吐道,“主子你……喜欢皇上?” 玉倾城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道,“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是除了你们以外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她顿了顿又道,“幼时娘亲说过,如果有一天一个男子能真心待我且能让我的心感到温暖,那个人就是值得我托付终生的。” 知琴虽然为眼前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又经历许许多多残忍的事情顽强活下来的绝色女子找到归宿而感到高兴,但是同时也担心…… “主子,他……可是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必不可免,而且自古帝王皆无情,主子就能确定皇上对您的心会一直从一而终吗?” 知琴所说的话,玉倾城自然早已经考虑过了。 她是个极端的女子,自己认定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属于自己了便要永远属于自己,若是背叛了,那下场也只有一个。 玉倾城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却让人听出了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若是他有一日背叛了我,我定然会亲手了结了他。” 知琴听闻身子猛地一震。 她相信的。 她相信,若是皇上有背叛主子的那一日,主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皇上。 许是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又许是玉倾城现在心情极好,不想多想。 她莞尔一笑,“小苏子呢,把他赶紧来,我有话问他。” 第301章 呵,竟是‘血红颜\’ 小苏子这时候正在捣腾玉倾城的红梅树呢。 有几棵梅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竟然有些枯萎的迹象,他们明明是一样照顾的啊。 唉,这可是娘娘最宝贵的红梅了。 知琴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拿个小铁铲哼哼的挖着树根。 “你在做什么?” 小苏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铁铲都吓得扔在了地上。 他一个劲儿的安抚着他的小心脏,“知琴姐姐,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吓死奴才了。” 知琴看了眼已经块挖到树根的红梅树,目光一沉。 “为什么挖树?” “嗳?知琴姐姐你没注意这几颗树的花都有些枯了吗,奴才正打算把这树根周围的土重新翻一翻呢。” 小苏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还用手一一指过有问题的树。 知琴顺着他手指位置看去,果然有几棵树有些怪异。 照理说这些红梅都是照着主子所教的办法种养的,照理说红梅只会开的越来越旺盛,怎么会枯萎呢。 她走近取下一朵红梅,鼻尖凑近嗅了嗅…… 好像隐约有股血腥味。 知琴面色一变,连忙带着红梅走进了内殿。 小苏子这些日子跟着知琴和夜风学这学那多少也懂得些东西了,也急急忙跟了上去。 玉倾城听到身后的动静,目光从医书上挪开。 她看到知琴带了几株新鲜的红梅进来,还有些诧异,“早晨不是刚换过,你怎么又摘了些下来?” “主子,红梅有些问题。” 玉倾城面色一冷,结果她手中的红梅,只轻轻一嗅,而后嗜血一笑,“呵,竟是‘血红颜’。” 小苏子探头探脑的出声,“主子,‘血红颜’是什么?” 名字还听特别的,不过看主子和知琴姐姐的表情,应该不是好东西。 玉倾城听到小苏子的问题,把手中的红梅丢去一遍。 她语气淡淡道,“‘血红颜’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液,由九十九种毒物炼制而成,中此毒的女子会慢慢全身腐烂而死,不过……特别之处在于,这毒只有入口才会中毒,就算你平日里用毒液净手沐浴都没事。” 小苏子不由打了个激灵,好可怕的毒。 “主子为何说女子,难道这毒男子无效吗?” 玉倾城点头,“对,此乃阴毒,仅对女子有用,且必须要用炼毒之人的心头血为引,故而才有‘血红颜’这个名字。” 知琴嘴唇动了动,刚准备开口,就又被一旁的小苏子打断。 “啊,主子,那您不是天天用这红梅树上的露水煮茶喝吗?天哪,您要不要紧,要不要奴才去找太医?” 知琴气的一下子把他给推开了。 问的什么废话,血红颜中毒者及时见效,只不过毒发过程十分缓慢而已。 再说了……主子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主子,我们已有几日不曾采集露水了,怕是是咱宫里的宫人们做的。” 玉倾城勾唇,“血红颜来自西域,而这宫里唯一可能有这东西的只有一人。” 小苏子被这一提示,猛然惊呼,“是萧太妃!” 第302章 这敏婕妤好像有些奉承她的意思? 这宫里唯一一个西域人,只有现在被皇上关在钟粹宫的萧太妃。 以心头血为引,对自己下毒手,这到底是有多恨自己呐? 玉倾城看着被她扔在地上的那几株红梅,冷冷一笑,“萧太妃不知道打哪儿打听到了我喜欢用红梅晨露煮茶,不过她却没想到这寒冬腊月的早上都结了冰,又如何采集得了露水。” 小苏子也吓得把那沾了毒物的红梅踢得远远的。 “主子,现在怎么办啊,咱们可要把这事儿告诉皇上?” 知琴也看着玉倾城,等着她的答案。 玉倾城摇摇头,“不,不必告诉皇上,你让人把那几个有问题的梅树送去钟粹宫给萧太妃送去,顺便把平日里照顾梅树的那两个宫人也一并送了去,就说是本宫赠与她的新年礼物。” 小苏子呆呆的点点头,刚准备走突然又掉头回来。 “主子啊,奴才分辨不出来哪些是有问题的啊。” 知琴道,“我陪你去,那毒液虽然是无色无味,但是沾染了人的心头血会有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等人都离开了寝殿之后,玉倾城渐渐收起了笑意。 呵,萧太妃么,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 肖若水第一次住在皇宫,许多地方都很不习惯,特别是皇宫中规矩又多,她也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犯了错丢了王爷的脸面。 她陪太后用了早膳之后,踌躇再三后还是决定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为好。 毕竟……皇后也算是后宫之主。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笑了笑,让佟冬虚扶起她,“肖侧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咱们也算是妯娌了,不用这么客气,快快坐吧。” 肖若水微微一笑,坐在了另一边。 她刚入座,一大早来凤仪宫请安就没离开的敏婕妤朝她一笑,“安王殿下还真是有福气呢,肖侧妃真是貌若天仙。” 肖若水一怔,一时间脸红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自己的长相自己是知道的,虽然长得也算出水芙蓉,但是放在这宫里到处是美人的地方,也只能算是平庸之色。 皇后看肖若水好像不认识敏婕妤,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敏婕妤。” “敏婕妤谬赞了。” 这敏婕妤好像有些可以奉承她的意思? 敏婕妤的确是故意的,她昨天在寝宫里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到接近肖若水的办法,没曾想到今早居然让她碰上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怎能错过。 “肖侧妃谦虚了,嫔妾倒是觉得对您好像很有眼缘,您若是没事可以去嫔妾那里坐坐,嫔妾平时一个人在寝殿里也无聊的紧。” 肖若水的确身边除了一个沫儿以外就没有了别的朋友,她也挺喜欢敏婕妤的,现在有人要和自己相交,说不高兴是假的。 “妾身平日里也就是陪太后娘娘说说话,若是敏婕妤觉得无聊的话,可以来宁圣宫,妾身应该还要在宫里住上几日。” 敏婕妤故作惊喜道,“好呀,嫔妾一定去找您。” 第303章 宫里的娘娘都是心气儿高的主 皇后有些看不懂这两人。 明明都是第一次见,怎么就说了几句话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乡一般了。 难道,这就叫……相见恨晚? 三人又小聊了一会儿,皇后就以乏了为借口打发了两人走了。 佟冬咬唇,“娘娘,敏婕妤这是什么意思啊?” 皇后揉揉眉心,对她有些爱理不理的,“本宫不知道,你也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佟冬不甘心的出去了。 她其实也恨自己的不争气,其实这个月初一‘皇上’曾来了凤仪宫的。 那天皇后也打算把自己引荐给‘皇上’的,谁知道那一晚她竟来了葵水。 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提前了几日,让她白白错失侍寝的机会。 其实,残束那天来凤仪宫的时候就注意到皇后身边的宫女一直有意没意的勾引自己,但是选择了无视。 皇后自那日起对佟冬也是失望透顶,‘皇上’即便是来凤仪宫也完全不碰自己,只是和衣在床榻上睡一夜而已。 佟冬是自己花了一个多月精心调教的姑娘,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借她的肚子生个儿子,不曾想一个葵水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初一来了,可是十五……便再也不来了。 ‘皇上’不来,哪里还有机会,加上皇上现在又开始和以前一样日日留宿未央宫。 唉……难道她这辈子只能当个空有虚名的皇后了吗? …… 肖若水和敏婕妤一起走出凤仪宫之后,本来是打算回宁圣宫的,但是又架不住敏婕妤一直热情的相邀带自己去皇宫逛一逛。 “侧妃娘娘,这儿便是御花园了。” “敏婕妤不必客气,唤妾身若水便好。” 敏婕妤笑了笑,“既然如此,若水你也唤我的闺名好了,叫我凝竹。” 肖若水点点头。 “若水你瞧,虽说现在是冬日里,但是这御花园依然是百花盛开,很好看吧。” “是啊,很漂亮。” 敏婕妤一一给她介绍了许多花的品种,然后走到一凉亭处,带着她走进去坐了下来,“唉,走了这么久,我都累了,若水你也歇歇。” 肖若水莞尔一笑,“凝竹你的性子真好,我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 “我说了你别笑话我,我一直以为这宫里的娘娘都是心气儿高的主,不愿理睬像我这样身份的人。” 敏婕妤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拉着肖若水的手道,“若水你说哪里话呢,这宫里的姐妹们都特别好相处的,再说你的身份可是安王侧妃,说来比我的身份更尊贵,下次莫要再自怨自艾了。” 其实敏婕妤的心里早已经把肖若水骂的狗血淋头了。 安王侧妃出身低下早已不是秘密,自己屈尊降贵和她在一起,已经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了,但为了利用她还不得不笑脸相迎。 真累! 肖若水眼神动了动,想起前不久曾经见过的那个傲世女子,笑道,“是啊,我记得曦妃娘娘也和你一样,她也很好相处。” 听到她突然提到曦妃,敏婕妤心思一动。 第304章 什么叫算了,怎么能算了? 敏婕妤娇笑一声,“曦妃娘娘自然是极好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这么宠爱她,就连安王殿下也……” 她话说了一半,像突然察觉说错话一般,停了下来。 肖若水瞧着她疑惑道,“王爷怎么了?” 敏婕妤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王爷和曦妃娘娘之间的感情很好,上次就在这亭子,还有人看到他们俩手牵手呢。” 她的话无疑在肖若水的心上给了重重一击。 虽然早已察觉王爷对曦妃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喜欢的,但她不曾想到他们在宫里竟然敢牵手。 这等大逆不道,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竟然敢做。 曦妃也算得上是王爷的皇嫂啊。 肖若水想到这儿,猛然站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 敏婕妤看自己的目地达到一半了,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笑,但是脸上确实懊恼的表情,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若水,你怎么了?” 肖若水满脸的愤怒以及满满的受伤。 她可以容忍王爷心里没有她的位置,可以容忍王爷喜欢别的女人,但是不能容忍王爷和别的女人在这宫里偷情! 敏婕妤看肖若水虽然看起来懦弱,但好像知道这件事后居然有些沉不住气的模样,连忙拉住了她,以免她坏事。 “若水你怎么了,我……刚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的。” 肖若水闭了闭眼睛后又深呼吸一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敏婕妤,一字一句道,“凝竹你给我说说你看的事情吧。” “你是指……安王殿下和曦妃娘娘?” “嗯,我虽为侧妃,但是王爷是我的夫君,我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的。” 敏婕妤眼底不动声色的闪过一道精光。 她拉着肖若水的手重新坐了下来,“好,我跟你说说。” 就这样,御花园的一处亭子内。 敏婕妤添油加醋的把那天玉雪兰告诉她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给肖若水听。 玉雪兰的话本来就已经夸张化了许多,现在敏婕妤又再一次夸张了许多。 这一番话就基本上已经把容安歌和玉倾城两人说成了是一对私下苟~合的野鸳鸯。 肖若水听完这些,心里虽然气愤有余,但是眼睛里还是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敏婕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拿出自己的锦帕帮她擦了擦眼泪。 “若水啊,你也知道曦妃在这宫里权大势大,又得皇上宠爱,就连皇后都不看见眼里,更何况我们这些低等嫔妃,这些事情咱们知道也就算了,没人会相信的。” 肖若水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嫔妃私通,曦妃就不怕皇上知道后把她处死吗?” 她已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浑然忘记了她嘴里和曦妃私通的对象是她的夫君。 若是真的被她们告发了,且不说曦妃不能活命,就连安王焉能有命? 敏婕妤叹了口气,“没有证据,皇上又怎会信呢,现下后宫曦妃独大,我们连见皇上一面都困难,若水啊,我劝你一句,这事儿你就当听听算了,别放在心里。” 肖若水闻言忍不住低吼一声,“什么叫算了,怎么能算了!” 第305章 我有个主意你想不想听? 其实肖若水的声音不大,但此刻御花园除了她们并没有旁人,所以显得十分安静,这声音也就感觉很大。 敏婕妤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恨铁不成钢道,“别叫别叫,你想让满皇宫的人都知道吗?”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是坏了她的计划就完了。 肖若水被人捂住了嘴,有些话不说出来,心里实在难受的很,只好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从小声的抽泣,到捂脸大哭。 敏婕妤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忍受住快要爆发的情绪,她开口道,“若水,我有个主意你想不想听?” 肖若水在泪眼婆娑中抬起了头。 她用着微肿的双眼看着敏婕妤问道,“什么好主意?” 敏婕妤笑了一笑,凑在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一番密语后…… “这……可以吗?” 肖若水咬唇说道,眼角还沾着刚才大哭留下的眼泪。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咱们总得验证一下不是吗,万一没什么呢,也好给你自己一个交代啊。” 敏婕妤每句话都说道了肖若水的心坎儿里去了,一直在诱惑……不,诱导着她。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 肖若水点了点头,“那……就按照凝竹说的做,王爷让我进宫陪太后两天,太后的意思是让我明日就回去王府,那么……后日如何?” 敏婕妤眼睛转了转。 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不到就除夕了。 嗯……也好,在过年前把曦妃给收拾掉。 她笑盈盈道,“行,那就后日,到时候你把人叫去就去就行了,好了好了,若水你也别哭了,说不定真的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呢。” 肖若水叹了口气,低喃道,“我也希望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她顿了顿又问道,“这事儿不会对王爷有影响吧?” 敏婕妤眼神闪躲,没敢看她回答,“怎么会有影响呢,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若水,我们是好朋友啊。” 肖若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呆愣的点点头。 敏婕妤扯开话题,打趣道,“这就对了,你瞧你哭的眼睛都肿了,先随我回去用冷水敷一敷吧,不然太后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凝竹,你别笑话我了。” 肖若水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跟着敏婕妤回了瑶光殿。 …… 从昨晚到今晚,已经快一整天过去了。 容九歌落荒而逃后,迟迟没有出现在未央宫。 小苏子是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所以又在一旁干着急,还时不时的碎碎念。 皇上不会是又不来看他们主子了吧…… 玉倾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早上那‘血红颜’的事情受到影响,她虽然心情极好,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但是…… 她更加期待或者希望容九歌今晚能来。 知琴倒是难得想看看主子和皇上也算是互表心意后的相处方式,所以现在还没有离开。 自从听说皇上落荒而逃后,她不争气的笑了。 想不到容九歌竟然是这样的皇上,被女子表白心迹之后居然跑了! 哈哈,真有趣。 第306章 主子,皇上在外面 不管未央宫里的人们是怎么样的,但…… 此刻苏德胜的内心依然是崩溃的。 天刚黑,他就陪着皇上来到了未央宫门口。 结果…… 皇上就在这宫门口来回打转,每次刚准备进去又停了下来,就是不进去。 这是要闹哪样啊! 苏德胜站在一旁,因为心里着急,在这大冬天的,额头竟然急出了细微的汗珠。 他伸手用衣袖擦了擦,犹豫再三后开口了。 “皇,皇上啊,这大冷天呢,娘娘想必也在等着您呢,不若咱们快些进去吧?” 容九歌侧头瞪了他一眼,低吼道,“闭嘴,朕当然要进去。” 苏德胜嘴角一抽。 您要进去倒是进啊,站在原地不动又算是什么事啊。 容九歌当然是想进去的,只不过……他紧张啊。 他活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位心仪的女子,然后他心仪的女子竟然再昨夜对他也表明了心迹。 到此刻,都恍然若梦一般。 最可恨的是……他昨晚竟然不争气的跑了。 太丢人了有没有。 小苏子在梅园逛了一圈然后打算来关了宫门睡觉去好了。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正在发呆的皇上和一脸着急的师傅。 他哆嗦了一下,才想起给皇上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九歌睨着跪在地上的小苏子,沉声道,“你们娘娘呢?” “回皇上的话,娘娘在等着皇上呢。” 小苏子想着,这么说应该能替主子讨皇上欢心吧。 因为他跪在地上还低着头,所以压根就没看到容九歌在听到他的话后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一下。 而站在皇上身后的苏德胜更是没有看到。 一阵寂静过后。 容九歌轻咳了一声,声音还有些不自然道,“行了免礼吧,朕进去看看曦妃。” 说完,他昂首挺胸单手负背的一步一步往寝殿走去。 至少看上去……嗯,很有气势。 知琴早在有人踏入寝殿范围的时候,就听见了脚步声。 她低声提醒到玉倾城,“主子,皇上在外面。” 玉倾城愣了一下后,轻笑一声,“呵呵,他这是不敢进来了?” 知琴嘴角一抽。 其实……她觉得昨晚主子的表明心迹是不是没有她知道的那么简单,要不然怎么把皇上给吓成这样? 连门都不敢进了。 正当她晃神的时候,身边一道红影走过,只见她的主子笑意盈盈的走去……开门了。 容九歌站在门外,保持着推门的姿势。 他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等下他看到倾倾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好。 用过晚膳了?沐浴过了?今天身子可难受? 就在容九歌纠结的时候,殿门突然被打开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刚才准备推门的手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用劲一扯,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朝前面扑了上去。 再然后,薄唇上突然贴上了同样冰凉柔软的红唇。 知琴虽然此刻是震惊的,但是还是很自觉的从两人身边走了出去,顺便还好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第307章 这次……我要在上面 一个浅浅的吻结束。 容九歌呼吸微重,单手把玉倾城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 玉倾城在他怀里闷笑几声,手指还在他后背画着圈圈,“皇上可是在害羞?所以昨晚离开后整整一天都不敢来我这儿?” 容九歌被她的手勾的后背痒痒不说,心更是痒痒。 听到玉倾城的话,他也轻笑出声,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是啊,朕……我这二十多年最幸福的事就是就是遇见了你,也从未想到过会有这么一日。” 玉倾城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她同时也注意到了容九歌自称的变化。 她抬头看着她,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眼角含笑,“所以……你就害羞了?” “调皮。”容九歌伸手抚过她的眉眼,柔声道,“倾倾,你的笑容我很喜欢,以后不要再对我冷眼旁观了,嗯?” 玉倾城娇笑道,“难为皇上喜欢我这样冰美人了,听起来以前好似受尽了折磨一般?” 她现在还记得两人在昭阳殿初见的时候,容九歌说她是冰美人的场景。 容九歌一愣,显然也没想到怀里的小女子这么记仇。 他哑然一笑,“不管以前如何,今后我们都这样便好。” 说实话,他刚才还有些自嘲,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女子胆大了。 玉倾城凤眸一挑,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媚声道,“如此良辰如此夜,皇上是打算和我在这儿站一晚上了?” 这话里,勾~引的意味十足。 容九歌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她吃的死死的,更像是被勾了魂一般,他一下子横抱起玉倾城,边往床榻上走,“良辰美景,美人在怀,自然不可辜负。” 夜深沉,红烛摇曳。 床榻上四周的金铃铛叮铃叮铃的响着。 容九歌细细亲吻着身下的女子,宛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品一般。 芙蓉帐暖,墨色的龙袍以及中衣,红色的宫装以及绣着红梅的肚兜儿,一件一件落在了地上。 容九歌轻轻取下玉倾城发髻上的金簪,墨色的长发披落散开,遮住了曼~妙的身姿。 不同以往的占~有以及其他。 这一次,两人的吻里都是带着浓浓的情意。 就在蓄势待发的时刻,玉倾城突然用手撑住他的胸~膛,妖媚一笑,“皇上,这次……我要在上面。” 虽然多少有些吃惊,但是既然美人要求了,他又怎可拒绝。 容九歌在她耳边轻轻一咬,声音沙哑道,“好,如倾倾所愿。” 说完,直接翻身,躺在了旁边。 玉倾城撑起身子,横跨在他的身上。 她的纤纤玉手慢慢从容九歌的脸颊开始,慢慢向下滑动,到下巴到喉结,直至蜜色~胸~膛之上。 容九歌喉结微动,一把抓住玉倾城作乱的手,声音已经沙哑到听不出原来的声音,“倾倾别玩了,朕忍不住了,快坐上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太大,可偏偏外头站着两个武艺高强的人。 知琴听到里面的对话,饶是再淡定,现在都是有些面红耳赤的。 第308章 我相信你,九哥哥 天,主子这还是主子吗? 这……只过了一夜,怎么就变得这么豪放了。 同样震惊不小的还有苏德胜,这个世界简直玄幻了有没有。 皇上不正常,连同曦妃娘娘也不正常。 这这这……里面这是在干嘛…… 皇上这是被曦妃娘娘给反压了? 哎哟哟,杂家都忍不住羞羞脸了。 苏德胜一会儿眼睛看着脚尖,一会儿抬头数着夜空里根本就不存在的星星。 反正……知琴和苏德胜难得的都不自在就对了。 寝殿内,玉倾城坐在容九歌身上,身体上下慢慢动着。 纤细的腰上,一双大掌不安份的动了起来。 玉倾城伸手打了他一下,“皇上不可犯规,说好的我来的。” 容九歌忍得额角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也渐渐渗出来。 “倾倾,太慢了,快一点。” “皇上这就忍不住了?先前我帮皇上弄玉娇露的时候,那烈火焚心的感觉,也同样是美人在怀,皇上不都忍过来了。” 容九歌闻言差点泄出来,上次那情况跟现在能比么! 两人正紧紧相连着,动都不动算什么事! “啊——” 玉倾城突然惊呼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立马变成了男上女下。 容九歌邪魅一笑,“倾倾想在上等下次吧,这次还是朕来伺候你。” 说完,以吻缄口,开始用力挺身动了起来。 寝殿内的暧昧温度渐渐升高,在这冬日里格外的热火朝天。 殿外的知琴和苏德胜全都红着脸听着殿内的靡靡之音,直至天将明才结束。 容九歌抱着已经昏沉沉的玉倾城去了白玉池,两人清理了一下才一起重新躺入床榻之中。 “倾倾?” “嗯?” “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别唤我皇上了,显得生分。” 玉倾城趴在他身上,眼底含着淡淡的春~情。 她把玩着容九歌寝衣上的盘扣,玩笑道,“我不唤你皇上,难道唤小舅舅?可是安王不是你弟弟吗,他比你还小,我岂不是要叫你九舅舅才对?” 九舅舅? 老子才不要当你的舅舅,老子要当你的夫君。 容九歌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唤我夫君或者相公可好?” 玉倾城闻言噗哧一下笑出了声,“你好不要脸,还想着占我便宜不成,你的正妻可是凤仪宫的那位,我可还未曾嫁与你,怎可唤你夫君。” 容九歌被她的话说的一噎。 他用力搂住玉倾城,在她耳边用着轻柔但是却极为坚定的语气道,“等我,等我清理完前朝和后宫的那些蛀虫,我必定以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娶卿为妻,朕以南越天子之名发誓。” 玉倾城身子一僵,她听说了容九歌话语里的意思。 他这是要为自己遣散后宫了。 其实……玉倾城从未想过容九歌会为自己做到如此,毕竟他除了自己心仪之人以外,还是个帝王。 历代帝王又有谁不是三宫六院的呢? 玉倾城靠在容九歌怀里蹭了蹭,声音多了些柔软,“我相信你,九哥哥。” 第309章 本相正好也顺路 这一声轻柔的‘九哥哥’,把容九歌的心都喊酥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再一次心猿意马起来,但顾念玉倾城的身子以及天快亮了,他也要去上早朝了,所以也便忍住了。 容九歌轻声在她耳边道,“这个称呼我很喜欢,倾倾日后就这么唤我,时辰不早了,睡吧,嗯?” 玉倾城在他怀里蹭了蹭,闭上眼舒心的睡了。 一个时辰后,苏德胜在殿外小声唤了声时辰到了,提醒皇上该上早朝了。 容九歌揉了揉眉心,又低头看了看怀里还在睡的玉倾城,嘴角一勾,才轻声离开了床榻又唤了苏德胜进来伺候梳洗更衣。 离开未央宫前,还吩咐了知琴,不要吵了玉倾城休息。 知琴在皇上离开后,嘴角忍不住抽抽。 皇上一脸甜蜜的样子,简直像是掉进了蜜罐子了一样。 全都不正常了…… …… 早膳之后,肖若水又陪了太后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 太后喝了两杯茶,也觉得说了太多有些累了,问向身旁的孙嬷嬷,“十四呢,他怎么还没来接他的侧妃?” 孙嬷嬷面色一僵,扫了眼肖若水后,吞吞吐吐对太后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安王殿下今日还不曾入宫。” 太后也瞥了眼一脸无辜的肖若水,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故作生气的问道,“十四今日没进宫上早朝?” 孙嬷嬷道,“不曾,太后您也知道的,皇上他……是准许王爷不去早朝的。” 太后这下是真生气了,拍了好几下桌子,颇有种说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的感觉。 “十四真是太胡闹了,皇上让他不去早朝那是以前,再过两年都要行弱冠礼的人怎么还这么胡闹,不知规矩。” 肖若水显然也没想到王爷竟然不曾来接她,又想起昨日敏婕妤和她说的那番话,心中的想法更加的坚定起来。 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太后娘娘莫要生气,王爷许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也不一定,妾身是可以自己回王府的。” 太后脸色不太好,听到她的话也只能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是个好的,回头哀家也会说说十四,他还年轻又一心在外,比不上他皇兄沉稳,平日里你也多陪陪他劝劝他。” 肖若水点头,“是,妾身谨记太后的话。” 太后又道,“行了,你既然要自己回王府哀家也不强留你了,宫门外的马车一早便已经准备好了,哀家让孙嬷嬷送你。” “不不不用了,妾身识得路的,孙嬷嬷年纪也大了,太后若是不放心,派一个宫女给妾身便好。” 最后,太后还是拗不过执着的肖若水,只派遣了一名小宫女领她出去。 不过…… 意外的是,在皇宫宫门外虽然容安歌不在,但是夜子轩却站在马车边等她。 “妾身见过丞相大人。” 夜子轩莞尔,温润一笑,“侧妃不必客气,王爷临时有事,本相正好回相府也顺路,他便拜托本相送你回王府,便在这儿等你了。” 第310章 一颗心冷的像冰一样 肖若水虽然有些尴尬,但最终也没有拒绝。 夜丞相和王爷交好,为人也是正直,既然是王爷说的,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马车从皇宫出发,朝着热闹的街市驶去。 两人一个人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个人低头玩弄着手里的锦帕。 这时,肖若水脑中快速闪现过什么,想起上次夜子轩来王府找王爷喝酒一事,她下意识的想,会不会夜丞相知道些什么? 恰好,夜子轩这会儿也出声问她,“听说先前你陪王爷去浮土山了?” 肖若水想起浮土山那噩梦般的日子,脸色一白。 “是,妾身是追着王爷去了。” 夜子轩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心里乐了。 他好奇的问道,“为何?你都不知道吧,你家王爷回皇宫复命那日被他皇兄臭骂了一顿。” 肖若水闻言惊呼一声,咬唇道,“什么?王爷他……被皇上责骂了,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看王爷的伤势实在太严重,又要远行,所以才……” “伤势?十四受伤了?” 夜子轩紧张了起来,毕竟他也算是天天和容安歌见面的,竟然连他受伤都没看出来。 肖若水想到那日容安歌的伤口,眼圈又红了,“对,对啊,王爷出发前一晚是被林渊侍卫抬着回来的,一整夜都在高烧,第二日王爷还依然要求出发去浮土山,妾身担心王爷,才……” “出发前一晚……” 夜子轩沉思着,但也知道肖若水知道的肯定不多。 既然容安歌有心瞒着,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他扯开话题,“对了,这次你进宫没发生什么事吧,本想可知道宫里的那些女人都坏得很,你这弱女子没有被她们欺负了吧。” 肖若水一愣,没想到这个夜丞相这么快就扯去别的话题。 “没有,宫里的娘娘待妾身很好。”她话到嘴边,突然改了口,“特别是曦妃,曦妃娘娘待妾身是极好的。” 夜子轩诧异,“你见过曦妃了?她没把你轰出去啊。” 说完,他又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也是,你可是安王侧妃,她就算顾念一点十四的面子也不会把你扔出去的,本相多虑了。” 其实夜子轩最后那句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因为玉倾城在宫里把那些挑事的嫔妃,大大小小责罚一事他也是有耳闻的,所以听到肖若水说曦妃人好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潜意识里就觉得玉倾城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而肖若水则是娇滴滴的弱女子,怕她被欺负了。 可偏偏他的一句看在十四的面子上,让肖若水误会了。 她更加的以为敏婕妤和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一颗心冷的像冰一样,衣袖下的手也紧紧攒成了拳头。 夜子轩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也正巧这时候马车也停在了安王府门口。 肖若水脸色不好的微微福礼,“妾身多谢丞相大人相送,妾身先进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进了王府。 夜子轩一头雾水,这……肖侧妃好像是在生气吧? 第311章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多问了? 肖若水进了王府,问了管家之后才知道,原来王爷今日根本就没有出府而是一直待在书房里。 她心里一阵苦涩,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去找王爷,实施敏婕妤和她说的那个计划时,身后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咦,肖侧妃你还在啊,本相还以为早就回烟云楼了呢。” 来人正是夜子轩。 他思来想去还是想着当面问问容安歌受伤一事为好,看样子皇上也是不知道的,不然皇上又怎会舍得让他宝贵的弟弟带伤去剿匪。 肖若水身子一僵,微微一笑道,“丞相大人这是……” 夜子轩回以一笑,道,“哦,本相打算去找十四,侧妃这是……也要去?” “不,妾身正打算回烟云楼了,那妾身就不妨碍大人去找王爷了,妾身告退。” 说完,肖若水便快步离开了。 夜子轩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去书房找容安歌。 林渊守在看到来人也是一愣。 “属下参见夜丞相。” 夜子轩摆摆手,看着书房紧闭的大门,问道,“十四呢,他在里面的吧,本相要进去找他有事。” 林渊有些为难,“这……” “呵,怎么,难道本相还不能进不成,难道十四里面金屋藏娇了?” 夜子轩越说越离谱,书房内这是也传来容安歌有些疲倦的声音,“让他进来。” 林渊得到王爷的命令,侧身让道。 夜子轩一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啧,听说你受伤了,本相好心来看看你。” 容安歌闻言面色骤然一冷。 “你听谁说的。” 这浑身散发着冷意的模样,让夜子轩一惊。 他指了指外头的方向,“呃……送你家若儿回来的时候,路上听她说的,听说很严重?” 容安歌收起身上的冷气,瞥了他一眼,“不打紧小伤而已,还有……这件事我不想让皇兄知道,你不要说漏嘴。” 夜子轩用着疑虑外加审视的眼神看着他,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后,依然是点点头,选择替他保密。 …… 天黑之后,肖若水换了一身略微单薄的水袖裙来到书房。 “王爷,妾身有话对你说。” 容安歌听到她的声音,连头都没抬,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书上,“何事?” 被忽视的肖若水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着心中的计划,还是犹豫着开口道,“王爷,妾身回王府前,曦妃娘娘让妾身带了句话给您。” 果然,听到曦妃这两个字,容安歌抬起了头。 肖若水这次把情绪隐藏的极好,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此刻的内心已经嫉妒的发狂。 “曦妃让你带了何话。” “曦妃娘娘说,三日后百花见,” 容安歌眉心一蹙,“可说了什么时辰?” 肖若水摇头,“曦妃娘娘说,王爷决定好之后派人传信给她,不过最好是天黑之后。” 她说完,还害怕自己被怀疑,装作无辜道,“王爷,您与曦妃娘娘有什么事要见了面才能谈吗?” 容安歌双眸微眯,语气不冷不热,“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多问了?” 第312章 在下奉王爷之命给曦妃娘娘传信 肖若水的一番精心打扮,刻意伪装的柔弱,根本没吸引到王爷,反而是被王爷给训斥了一顿,直接轰出了书房。 她心里委屈,一人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等着。 果然…… 林渊从王爷的书房内出来后,一个足尖点地,飞身离开了王府。 那方向是……皇宫。 现在离除夕新年的日子越来越接近了,容九歌也愈发忙碌起来。 自从早上从未央宫离开之后,就在御书房待了整整一天。 除了和朝臣们议事就是在批阅奏章,从早忙到天黑,膳食都没来得及用上一口。 “苏德胜,你亲自去一趟未央宫,让曦妃先休息不必等朕了。” 容九歌话语里满是疲惫,时不时还捏了捏眉心。 苏德胜躬身道,“皇上不若先用晚膳吧,娘娘若是知道您一整日都不曾进食,肯定该心疼了。” 其实他心里有句话没好意思说,那就是—— 皇上啊,奴才觉得曦妃娘娘根本就不需要去传话啊,人家肯定不会傻乎乎在那儿等你的,这时候说不定早就就寝了。 容九歌落笔的动作一顿,抬头阴恻恻的瞧了他一眼,“苏公公最近大总管的位置是坐的越发的风生水起了,怎么连朕何时用膳都管起来了?” 苏德胜心里不断哀嚎,嘴上却道,“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这就去未央宫传话。” 话落,抬头瞥了眼依然在瞅他的皇上,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其实…… 未央宫的确是早已经熄灯了,毕竟先前容九歌就曾跟玉倾城说过,临近新年诸事繁忙,让她不必等。 再加上……即便两人现在已经互表心意,但是她还是没有习惯去等人。 苏德胜一脸懵愣的盯着寝殿门口看去。 得,杂家就说吧,人家娘娘肯定已经睡了。 瞧瞧,连灯都熄了。 小苏子笑呵呵的带着师傅进来,“师傅啊,您是有事要找主子吗,主子今天乏得很,已经歇下了。” 苏德胜皮笑肉不笑,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臭小子,知琴姑娘呢?” “咦,刚才还在呢,可能去小解了吧。” 小苏子环视了一圈,回答道。 “行了,杂家也没什么事,就是皇上让杂家来看看娘娘睡了没有,杂家回去复命了,小兔崽子你好好守着。” 小苏子乐呵着点头,拉住了苏德胜。 “师傅别走,刚才主子让小厨房做了些梅花糕给皇上,您顺便带走吧。” 苏德胜一听,来劲了,连忙跟着小苏子一起去小厨房拿点心。 另一边,知琴不是不在,而是在苏德胜来之前,有人擅闯未央宫她叫夜风留下保护主子,自己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皇宫一处偏僻荒凉的宫殿,前面的黑衣人停了下来,随即拿下脸上的面巾。 “是你。” 知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是安王身边的林渊。 林渊拱手道,“抱歉姑娘,在下不是故意叨扰,在下奉王爷之命给曦妃娘娘传信,还望姑娘帮忙。” 说完,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封的纸条递给知琴。 第313章 我可没有这个闲散时间去见一个外人 知琴接过后,还不等她说什么,林渊朝她微微一点头,再一次足尖一点飞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她看着手中的纸条,也飞身返回未央宫。 苏德胜这时候正好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和小苏子走了出来,看见知琴的时候,还笑着说道,“知琴姑娘回来了?” 知琴微愣,看到苏德胜还以为皇上来了。 苏德胜也知晓她误会了,连忙举起食盒解释道,“杂家就是来看看曦妃娘娘睡了没有,顺便带了些梅花糕给皇上尝尝,皇上今天一整日都不曾进食了。” 他本以为知琴也许会替曦妃关心两句,没想到人家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小苏子看自己师傅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里早就笑翻天了。 他开口道,“师傅快些回去吧,这梅花糕刚出蒸笼,要新鲜的吃才好。” 苏德胜点头,边走边说道,“杂家先回去伺候皇上了,小兔崽子你好好伺候曦妃娘娘。” “好咧好咧,师傅你放心吧。” 等人走了之后,知琴冷淡开口。 “你把主子的梅花酒给了苏公公了?” 小苏子有种偷偷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低着头,双手互相蹭着,不好意思道,“奴才想着皇上喝点酒可以暖暖身子,就拿了一盅给师傅了。” 看到他这个似小姑娘般扭捏的模样,知琴感觉到一阵恶寒。 她摆手道,“行了行了,借花献佛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你关了宫门就回去睡吧,我去值夜。” 小苏子一脸委屈的点点头,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关宫门了。 知琴看他回后殿之后,又看了眼暗处的夜风,才推门进了寝殿。 床榻上,玉倾城还并未熟睡。 她听到动静,开口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知琴从袖中拿出先前林渊给她的纸条,伸手穿过帐幔。 “主子,刚才安王殿下身边的林渊来了,属下去追他,拿到了这个。” 玉倾城睁开眼拉开帐幔接过纸条,透过寝殿微弱的烛光看了眼。 上面写了一行话—— 【三日后戌时,百花园见。】 看到这字条,玉倾城的眉心慢慢蹙了起来。 自容安歌上次受伤已经有一月了吧,按理说他的伤势也应该早就好了,那还要见自己做什么。 况且……容安歌好像对自己有些别样的感情,不宜有过多的纠缠。 她不想多管其他闲事,只把纸条又给了知琴。 知琴看了眼之后也是略微诧异,“主子,这安王是什么意思?” 玉倾城重新躺回榻上,一臂枕在脑后淡淡道,“不用管他。” “那三日后……” “我可没有这个闲散时间去见一个外人,懂了吗?” 知琴点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玉倾城突然侧头看她,“对了,刚才我好像听见苏德胜的声音了?” “是,听闻皇上忙碌到整日不曾用膳,小苏子带苏公公去小厨房拿了些梅花糕和梅花酒给他带回去给皇上了。” 玉倾城一整天没见到容九歌,乍然听到知琴说起他,感觉一时间还挺想他的。 第314章 皇上果然还是听曦妃娘娘的话 苏德胜回到御书房后,故作神秘的还把食盒藏在身后。 “皇上,奴才回来了。” 容九歌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后道,“曦妃睡了?” “是,娘娘已经歇下了。” “嗯,歇下便好。” 他话语里虽然轻柔但是还有几分淡淡的失落。 苏德胜看皇上不理睬他了,撇撇嘴道,“皇上,不过娘娘有东西给您呢。” 容九歌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眸光微闪。 “倾倾不是睡了?如何给朕东西,莫不是苏大总管现在也敢欺君了,嗯?” 苏德胜一脸苦哈哈道,“哎哟皇上啊,奴才怎么敢欺君。” 话落,他把身后的食盒拿出来走上前放在龙案上,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碟梅花糕以及一盅还温热的梅花酒。 “皇上,这个梅花酒听说是娘娘亲自酿的,至于这梅花糕也是按照娘娘写的配方让未央宫小厨房制成的,小苏子和奴才说,这些都是娘娘特意留给皇上的。” 苏德胜把‘特意’二字咬的极重。 容九歌不喜欢吃甜食,但是看到那碟梅花糕时,面色也不由一柔。 他伸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清甜爽口,不会很甜腻。 苏德胜瞧见皇上终于进食了,连忙给斟了杯酒。 唉,皇上果然还是听曦妃娘娘的话呀。 …… 三天后,正是容安歌和玉倾城约定好的日子。 说来也巧,太后今日正好叫安王带着侧妃入宫用晚膳。 肖若水本来还在纠结着要如何进宫,不曾想竟有如今绝妙的借口,看来那个众人口中的废物太后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太后有时候聪明,而有时候就有些愚蠢。 比如现在。 今天也算是除夕夜宴前的最后一次‘家宴’了,她也明知道自己的皇帝儿子中意之人是曦妃。 但是她为了这些年所学的那些宫规,特别注重老祖宗留下来的破规矩,所以便派人去凤仪宫通知了皇后前来。 容九歌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坐在皇后身边。 桌上的人也全都大气不敢出一个,一个个心思各异。 容安歌是想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要找什么理由溜出去,而肖若水跟他想得大同小异,也是想着待会儿怎么和王爷一起走。 皇后心思就简单一些了。 她因为事先不知道皇上也在这儿,所以也没怎么好好打扮,现在正懊恼着没有把前些日子新做的凤袍穿出来。 太后欢快的吃着孙嬷嬷给她夹的一道道菜肴,许久之后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问向一旁宛如寒冰的儿子,“皇帝,可是不喜欢这些?” 容九歌抬眸看着她,语气淡淡,“母后多虑了,只是朕午膳用的多,现下有些积食,还不觉得饿。” “积食啊,哀家让小厨房做些糖山楂给你如何?” 太后说完,就准备招呼着一旁的孙嬷嬷下去准备。 容九歌开口打断她的话,“不必了,时辰不早了,母后还是快些用膳吧。” 太后和皇上说话,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开口的,但是容安歌不一样啊,他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 第315章 他们竟然真的敢…… “母后忘了吗,皇兄从不爱吃像山楂之类的酸甜之物。” 容安歌这话无疑是给自己母后台阶下,毕竟今晚任谁都看得出他皇兄心情甚烂。 太后一脸伤心的表情这才缓了过来,是啊,她又忘了,她的大儿子不喜欢酸甜之物。 皇后和肖若水两人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用着晚膳。 若不是一个穿着皇后的宫装,一个穿着安王侧妃的宫装,还以为只是两个伺候的宫女呢。 毕竟,两个人真的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容安歌突然放下碗筷道,“儿臣有些事要出去一趟,稍后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对着太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要去出恭。 太后明了,摆摆手,让他去了。 容安歌离开没多久后,肖若水也捂着肚子略微羞涩的开口,“太后,皇上,皇后,妾身身子不适,暂离一下,妾身失礼。” 太后依然是摆摆手同意了。 不过……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今晚的晚膳上。 难道是小厨房做的吃食不干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闹肚子。 同样察觉到的还有皇后,她也不动声色的放下了银筷,心想:也许是食材不干净,还是不要吃了,万一在皇上面前丢了脸面不好。 容九歌淡淡的喝着茶,他一心只想早些结束这无聊的晚膳,快点回未央宫陪玉倾城。 …… 容安歌和肖若水相继离开宁圣宫,往百花园走去。 另一边,敏婕妤眼看着他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也带了一个人在那儿等着。 她并没有提前告诉肖若水,她还准备了另一个计划。 那就是找了一个宫中的侍卫准备强了玉倾城。 因为这几个月来,她见过了玉倾城次次躲过危机,所以不得不提防着所谓的突发状况。 敏婕妤想,就算没有让皇上抓到安王和曦妃碰面,但是如果能看到曦妃和宫中侍卫露天苟合,这也是一个扳倒她的极好机会。 她瞥了眼身旁的侍卫,心里冷哼一声,还好来之前给他灌了一些媚~药,这样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事做不成了。 终于到了戌时了。 容安歌很准时的来到了百花园,他上次与玉倾城碰面的位置。 只是…… 以自己对玉倾城的了解,她应该不是不守时之人才对。 半盏茶时间过后,容安歌弹弹衣袖离开了。 他想……玉倾城是不回来了吧。 今晚的确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时机,倒是自己失策了。 敏婕妤藏在暗处的墙角边一脸焦急的看着安王离开,差点没冲出去把人给拉回来。 什么情况!曦妃还没来呢,安王怎么能走呢! 她满脑子都是安王走了,安王竟然走了,浑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侍卫已经面色潮红眼神迷茫开始喘起了气。 肖若水脚步慢,等她到的时候容安歌早就已经离开了。 她一心想着抓奸,攥起衣袖就往百花园里面走。 男子的低吼声以及女子的尖叫声不断从里面传出,她的一颗心宛如掉入冰窖般。 竟然,他们竟然真的敢…… 第316章 现在的百花园应该很热闹吧 肖若水咬着唇一步一步走向声音的来源。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百花园的凉亭内,敏婕妤赤着身子被一只褪去裤子的男子压在石桌上。 她身上的宫装中衣什么的都被撕得粉碎扔在了地上,粉色鸳鸯戏水肚兜还挂在那男子的手臂上。 男子一个劲的横冲直撞,而敏婕妤早已神情涣散的任人宰割,或者说是……享受的表情? 肖若水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这……这是什么情况?敏婕妤竟然和别人偷~情? 她一步一步向后慢慢退,深怕被那两人发现,脚步极轻。 就在她转身没走几步的时候,胳膊突然被猛地拉住。 肖若水一脸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人,正是刚才还在和敏婕妤交合的男子,这么近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是宫中侍卫的衣服。 “放开我,放开我。” 侍卫现在满脑子都是女人女人女人,任由肖若水拍着他的手,自己的嘴脸往她身上凑。 肖若水吓得花容失色。 她躲避侍卫恶心的吻时,瞥了眼石桌上的敏婕妤,这才注意到她已经彻底昏了过去,而她的腿间竟然流出了血。 就在肖若水晃神的时候,她被侍卫一个用力,扑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安王侧妃,你不要命了。” 那侍卫早就被敏婕妤下的的慢性媚药冲昏了头脑,这时候药效正浓,又怎么可能听见肖若水的呼喊。 肖若水眼看着自己的衣服就要被扒开了,眼角的泪水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她侧头满眼恨意的看着在寒风中赤着身子躺在石桌上昏迷不醒的敏婕妤。 都是这个女人! 她出的馊主意,不但没抓到奸,现在还要把自己给赔出去了。 这百花园本就处于离宁圣宫没有多远的偏角处,平日里只有白天才会有花匠来打理,现在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肖若水快要绝望的时候,她挣扎的手突然在地上摸到了一个大石头。 她想都没想一下子拍在了侍卫的头上。 侍卫因头顶的剧痛有一瞬间的清醒,肖若水也趁着这时候推开他匆忙逃走,边跑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宫装。 宁圣宫内,皇上和太后都已经用完晚膳。 皇后算算先前和敏婕妤约好的时辰也差不多,僵笑了一下道,“母后,皇上,今儿晚上咱们吃的有些多,不若去外面走走消消食吧。” 皇上嘴唇动了动刚准备拒绝,就听耳边传来太后的声音。 “好啊,正好哀家在寝宫里待了一整天也累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皇帝一起去吧?” 容九歌看母后殷切希望的眼神也不忍心拒绝,心里想着等会走走直接去未央宫就好,也就点头同意了。 皇后心里差点没激动的笑开花了,第一次殷勤的主动挽上了太后的胳膊,扶起她就往外面走。 她心里暗暗冷笑,现在的百花园应该很热闹吧。 三人出了宁圣宫,谁都没有提起中途离席的容安歌和肖若水。 第317章 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单独见面 皇后扶着太后,故意把人往百花园方向引去。 “母后,臣妾听几位妹妹说百花园的夜景也是极好的,红灯高挂不比御花园的差呢。” 太后略微诧异反问道,“是吗?” 她虽然已经入宫多年,也听说过百花园数次,却从未去过。 只因那里也算是个偏僻地方,从前先帝在的时候他不喜欢,所以后宫嫔妃们也没什么人会去。 皇后笑道,“是呀,不过臣妾也没见过,正巧您的寝宫离那儿近,不若咱们就去瞧瞧好了。” 太后点点头。 容九歌走在旁边,皇后和母后的对话他自然听的极为清楚的。 他低声开口道,“可派人去未央宫说了,朕今晚会去。” 苏德胜自然知道这话是问他的,连忙应声道,“回皇上的话,早就派人去传过话了,不过……” 容九歌瞥他一眼,“不过什么?” “不过现下离皇上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娘娘会不会生气啊。” 苏德胜小心翼翼的低声开口,不敢看皇上现在的表情。 其实,今晚的晚膳太出乎意料了。 皇上正准备去未央宫陪曦妃娘娘用晚膳呢,没想到太后来截人了,更没想到的是除了安王和肖侧妃以外,竟然还叫来了皇后。 瞧瞧皇后现在一副讨好太后的嘴脸,真够恶心的。 这种女人还妄想生下皇上的龙子,简直痴人做梦! 容九歌听到苏德胜的话,薄唇微抿。 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变快,他心里想着还是早些陪太后闲逛玩,去找他家的倾倾好好的请罪才好。 毕竟……今晚他失约了。 太后,皇上以及皇后一起走在皇宫中,身后跟着的宫人也不少。 一行人齐齐朝着百花园走去。 …… 容安歌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宁圣宫,却发现刚才用膳的人全都不见了。 一名宫女走上前来恭敬道,“安王殿下,皇上和皇后陪着太后娘娘去了百花园了。” 容安歌眉心一蹙,但语气还算柔和,“可看见本王的侧妃去哪儿了?” “这……奴婢不知,肖侧妃也是中途离席的。” 那宫女如实的回答着。 “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容安歌摆手说完,坐在了一旁喝起了茶,等着肖若水回来。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匆匆忙的脚步声。 肖若水强装镇定的小跑了进来,她的宫装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整理好了,除了还有些灰尘和褶皱以外。 她一进来只看到王爷一人,心中一慌,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王爷,您回来了。” 容安歌微微颔首,“嗯,你去哪儿了?” “妾身肚子不太舒服,所以……”肖若水怕被怀疑,连忙转移话题,“咦,皇上,太后和皇后都去哪儿里了?” 容安歌站起身淡淡道,“他们去百花园了,行了,随本王回王府吧。” 想来母后也没什么事情了,今晚没有和玉倾城见到面,下次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单独见面。 毕竟……这皇宫到处是皇兄的眼线。 第318章 妾身其实是知道敏婕妤和侍卫偷情一事的 肖若水心里紧张,巴不得早点走。 不过,她听到王爷说皇上他们去了百花园之后,人就彻底懵了。 容安歌刚准备走,就看到她人愣在那里,出声询问道,“怎么不走了?” 肖若水扯着笑摇摇头,“啊,妾身这就走。” 她此刻心乱如麻,怎么办怎么办。 皇上和太后现在去了百花园,那不就会看到敏婕妤和那侍卫了。 万一……万一他们被发现,把自己供了出来怎么办? 肖若水越来越紧张,连前面容安歌什么时候停下脚步都不知道,整个人撞上了他的后背。 “嘶,疼。” 容安歌蹙眉看着她,“你今晚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本王唤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肖若水下意识的就回答,“王爷,你今天不是要和曦妃娘娘见面吗,怎么没去……” 她问完,就后悔了,立马闭上了嘴。 说实话,她从没说过谎骗过人,这么多年这次的事是唯一一次撒谎,而对象还是容安歌。 今晚的事情她没有想到会这么不顺利,她心里越紧张就越发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容安歌目带探究的凝着她。 “若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肖若水白着脸摇头,“妾身不敢,妾身怎敢欺瞒王爷。” 因为已经天黑了,容安歌并未注意到肖若水一直在打颤的手。 他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这两年多这个女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还是相信她的人品的,至少她是不会做一些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两人刚走出了宁圣宫,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 容安歌站在门口盯着那方向看。 只见,皇兄身边的残影背着自己的母后往这里飞来,身后还跟着一直气喘在跑的孙嬷嬷和一众宫人。 他慌忙拉住残影,“母后怎么了。” 残影闷着嗓子出声道,“刚才百花园敏婕妤和侍卫苟且,太后受了惊吓昏厥了过去,皇上和皇后现在已经去凤仪宫处理这事了。” 容安歌闻言面色一沉,尾随着残影一起进了寝殿。 太医也很快来了,给太后扎了几针又喂了药后才离开。 容安歌坐在床榻边帮还在昏睡的太后掩了掩被子,寝殿内其他人已经都被他赶了出去。 肖若水正跪在地上小声抽泣着。 “若儿,还不和本王说实话吗,今晚的事情当真与你无关吗?” “王爷,妾身真的是不知情的,求王爷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百花园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容安歌冷笑一声,“呵,为什么今晚的事情都那么巧合,本王和曦妃约好在百花园见面,本王前脚离开后脚就出了嫔妃苟且之事,嗯?” 肖若水不敢大声说话,害怕把太后给吵醒了,一手捂住胸口道,“王爷难道不相信若水了吗,若水是永远不会骗王爷的。” 她声泪俱下的模样,也确实让人瞧不出破绽。 容安歌的沉默,让肖若水感到心惊。 她大脑飞速的转动着,突然假装慌张的开口道,“妾身……妾身其实是知道敏婕妤和侍卫偷情一事的。” 第319章 今晚一定能抓到曦妃和安王偷情的证据 肖若水想,现在若是想撇开自己的关系,只有把全部过错都赖在敏婕妤头上了。 果然,容安歌闻言抬起了头看着她。 “你说你知道?” 肖若水点头,咬唇道,“妾身先前进宫两日曾经……曾经看到过,后来敏婕妤威胁妾身不让妾身说出去,所以这几日妾身才整日提心吊胆的。” 容安歌回想起这几天肖若水的反常,薄唇微抿,没在说话。 肖若水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多说了,她想王爷现在应该没有刚才那么怀疑了。 …… 凤仪宫内,今晚是唯一一次天黑之后后宫众嫔妃在这儿齐聚的。 皇上和皇后坐在上座,皇后面色难看,而皇上则是一脸阴寒。 陆陆续续还不断有嫔妃进来,请安,入座。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安静的坐在那儿。 白淑仪坐在宁妃身边,小声问道,“姐姐,出了什么事儿了,从前没有过这样啊。” 宁妃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多话。 慎昭仪坐在另一侧满眼爱意的盯着皇上看,完全忽略了皇上身上散发的冷气。 玉雪兰不屑的冷哼一声,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 这早已经是过了晚膳的时间了,而且听说先前皇上和皇后去宁圣宫陪太后用膳了,看样子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这……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敏婕妤,心里不由一阵烦闷。 上次她故意把玉倾城和容安歌私下见面的事情泄露给她,就是想借她的手做一些自己不能做的事情。 一连数日过去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那个女人也是个草包脑袋,不知道想主意。 半盏茶过后,容九歌突然开口,“开始吧,皇后。” 皇后莞尔一笑,“皇上,曦妃妹妹她……还没到。” 容九歌眸色一沉,沉声道,“朕何时让你去派人打扰她了。” “可是,母后不是说要臣妾当着三宫六院所有人的面处置敏婕妤,曦妃她毕竟执掌凤印,理应前来。” 没人注意到,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放在腿上被宽大的衣袖遮掩的双手正紧紧的拧着自己的大腿,好像不知疼痛一般。 容九歌冷笑一声。 “呵,三宫六院所有人,那是不是朕还要让人把钟粹宫的萧太妃还有全皇宫的宫女们都给叫过来,嗯?” 容九歌现在已经处在盛怒边缘。 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嫔妃和侍卫在露天苟合,简直是不知廉耻。 这种宫廷污秽之事,他潜意识的不想让玉倾城知道,不曾想皇后竟然自作主张。 皇后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咙。 她是害怕了,她也不曾料到今天这事儿的主角竟然变成了敏婕妤,明明应该是玉倾城才对。 敏婕妤当初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今晚一定能抓到曦妃和安王偷情的证据。 没想到她偷鸡不成反蚀米,竟然把自己给栽了进去。 容九歌不再看皇后,刚准备让一旁的苏德胜去未央宫去让玉倾城不用来了,就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曦妃娘娘到——” 第320章 该怎么处置都按照宫规来 玉倾城依旧是那种遗世而独立的模样,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和容九歌之间的小甜蜜而去改变了自己本来清冷的性格。 曦妃一走进来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 还是那一袭红裳,头上的一对鸾凤步摇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 眼角的红色眼线微微上扬,配上那双冷艳的凤眸,显得更是高贵。 那派头直接把凤椅上的皇后给死死的压住了。 只是…… 本该属于自己的座位,也就是宁妃身旁的位子上已经坐了一个白淑仪。 容九歌看到玉倾城进来的那一刻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也不管这里有没有旁人在,直接伸出手柔声道,“坐到朕这儿来。” 玉倾城没有拒绝,她迈着莲步走到容九歌面前,把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大掌中,随后坐在了他身边。 龙椅很大,足以容下他们两人。 苏德胜在一旁看着公然黏在一起的两人,嘴角抽了抽。 唉,整天腻歪在一起,太伤人了,瞧瞧下面嫔妃们的脸都气绿了。 没错,虽然众人都知道皇上宠爱曦妃,但是没想到皇上竟然让曦妃坐上了龙椅,那可是龙椅啊。 平日里若是有人随随便便碰一下都是要掉脑袋的。 皇后恨不得上前把玉倾城给拖走。 她一个皇后今天只是穿着最普通的凤袍,而玉倾城一个小小的曦妃不仅身着红衣,头上竟然还戴着凤钗。 这让她这个皇后情何以堪。 众嫔妃如同冷刀子般的眼神一个个扫向玉倾城,但却被对方嘴角一个浅浅的勾唇给轻易化解了。 容九歌握着她冷冰冰的双手,关切道,“外面天寒地冻的,怎么还出来乱跑。” 玉倾城淡淡一笑,凤眸若有若无的扫向一边眼神恨不得吃了她的皇后,“皇后娘娘派了身边的大宫女亲自来请臣妾,臣妾自然不能推脱。”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便是佟冬。 佟冬此刻站在皇后身边看着如胶似漆的皇上和曦妃,眼底满满都是羡慕。 羡慕的同时又免不了怨恨皇后,说好的把自己引荐给皇上,可自她葵水结束之后便再无消息。 容九歌同样以一记冷眸瞥了眼皇后。 他对玉倾城道,“下次除了朕的人去请你,旁人都不用理睬,你身子本就不好,不适宜在这冬日里随意走动。” 皇后被皇上的冷眼扫的心惊,听到皇上的话更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的确是故意让人把曦妃叫来的,也故意钻了太后话语的空子。 只是不曾想到皇上竟然再一次的当着众人的面扫了她的脸面。 下面的慎昭仪自曦妃进来后,就低垂着头,并没有再看上面。 只是,她心里却有着旁的想法,用不了多久,真的用不了多久…… 容九歌有些不耐烦,他对皇后沉声道,“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皇后就有事说事吧,该怎么处置都照着宫规来。” 一听处置和宫规这样的字眼,下面的嫔妃们都懵了。 看来真是出事了啊。 还有……人还没齐呀,敏婕妤就还没来呢。 第321章 这宫里私通的可不止一人 皇后颔首,看着下方众人,神色严厉。 “今天,皇上和本宫唤诸位妹妹来凤仪宫,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处理一件事,也算是给诸位一个警醒。” 慎昭仪听到这话终于抬起了头,她冷哼一声,“看来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情呢,臣妾还是第一次瞧见皇上和皇后一起处理一件事情呢。” 她至今还没忘记前些日子被罚跪在凤仪宫宫门口的事情。 虽然曦妃是帮了她,但是这两个女人她一样的恨。 她池府大小姐,金枝玉叶,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她发誓,终有一日,她所受的屈辱会让这些贱人统统加倍奉还。 皇后看着慎昭仪,讥讽道,“慎妹妹这是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上次就是管不住嘴被罚跪,这次皇上也在,她可不相信皇上会帮她。 果然,听到这话,慎昭仪闭上了嘴,只不过她却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 皇后没有理睬她,目光一一扫过下方众人一字一句道,“本宫今日发现,这后宫中竟然有嫔妃与人私通。” “哐啷——” 下方一个杯子落地的声音伴随皇后的话落出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方向看去。 只见穆小仪正慌张的蹲在地上拣杯盏碎片。 她感觉自己的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穆小仪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嫔妾该死,嫔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说不害怕是假的,听到嫔妃私通四个字,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 那个先前夜夜和她缠绵的那个男扮女装的卫嬷嬷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 那个人还有可能是自己腹中孩儿的父亲。 容九歌双眸微眯,心中冷笑。 他差点都忘了,这宫里私通的可不止一人。 那个之前出现在吟霜轩神出鬼没夜夜和穆小仪缠~绵的男子他可是至今都没查出来是谁。 容九歌声音微沉,语气似嘲讽,让人不能轻易察觉,“起来坐着吧。” 穆小仪惊慌失措的谢恩重新坐了下来,手心里全是汗。 皇后一次一次被打断,心中也不免有些恼火,干脆一次性把话都说完了。 “今晚在百花园,敏婕妤和长信宫守宫侍卫做苟且之事,被太后和皇上以及本宫当场捉~奸,来人啊,把那两人给本宫压上来。” 很快,就有几个太监压着两个狼狈的人进来了。 敏婕妤面颊潮红,披头散发又衣衫不整,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她经历过什么。 只不过因为受到了强烈的侵犯,又吹了许久的冷风,她如今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 那侍卫也同样衣衫不整,到现在嘴里还发出细碎的呻~吟声,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情~事中走出来一般。 皇后看向皇上,本想请示该如何做,可是一侧头就看到皇上正对曦妃嘘寒问暖的。 她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不再去看。 “宁妃,敏婕妤和这侍卫都是你宫里的人,两人私通你是一点都不知情,还是刻意隐瞒不报?” 突然听到这一切的宁妃还在呆愣之中,皇后提到自己这才反应过来。 第322章 一环扣着一环 宁妃一下子重重的跪在地上,以表自己的清白,“皇上明察,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臣妾这些日子都在照顾明月以及妹妹,根本无暇估计其他。” 她是知道敏婕妤的野心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女子竟然会耐不住这深宫中的寂寞和男子苟合,还居然被皇上太后给撞见了。 今晚过后,怕是等着敏婕妤的不是毒酒就是白绫了。 皇后当然也是知道宁妃是不知情的,今晚之事其实现在就可以直接宣布将这两人处死,只不过…… 她看向敏婕妤身后押送的太监问道,“她怎么昏迷了?” 那太监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敏婕妤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发起了高烧昏了过去,一直弄不醒。” 这时,容九歌突然出声道,“旁边那个呢,也高烧了?” 那侍卫的模样他还算熟悉,就和当初烈阳毒发的时候一样,怕是中了药。 呵,难不成……还是两人的情~趣不成? 太监又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知,已经泼了好几盆冷水了,就是不见清醒。” 靠在容九歌身上的玉倾城,凤眸微眯。 听着这些话,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算算时辰,下面狼狈的两人被抓奸的时候差不多是先前容安歌让她去百花园见面的时间。 今晚安王和肖侧妃也确实进宫了。 难道,容安歌帮着别人算计她。 不,应该不是,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难道说,他们会见面的事情被敏婕妤知道了? 可是,是谁传出去的呢,容安歌前几天又怎会突然想起来派人来传信? 想到这儿,玉倾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安王侧妃,肖若水。 如果是她,知道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好像她先前进宫陪了太后几天。 还有,在这宫里曾经知道她和容安歌私下接触过的只有一个人。 玉倾城凤眸微抬,冷眼扫过玉雪兰。 正巧,两人的眼神就直直的对上了。 一个讥讽,一个惊慌。 果然是呢。 玉雪兰,敏婕妤,肖若水。 呵,还有一个在中间穿针引线的人。 太后和皇上不会无故去那偏僻的百花园,那只有皇后了。 真是一个好大网啊,一个绝妙却漏洞百出的大网。 她们算计的很好,只不过…… 她们算漏了自己根本就不会去赴约,也算漏了她们之间有人破坏了计划。 玉倾城嘴角勾起一抹寒凉的弧度。 她冷眼盯着那侍卫,这个模样怕是被下了药吧。 看来那容安歌也不算蠢,等不到她,还晓得走人。 只是今晚出了这么一茬,那个看起来善良柔弱的肖侧妃又该如何向她的王爷解释呢。 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一环扣着一环,想要算计自己。 可惜了。 容九歌敏感的察觉到玉倾城一瞬间的气息变化,只以为她是待在不耐烦了。 他对皇后沉声道,“这两人私通已是事实,不必细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不傻,今晚的发生的事情都太过于巧合,只不过他现在不想去查而已。 第323章 流血了,穆小仪流血了 皇后闻言心里一慌,难道就这样放过了曦妃不成。 但是…… 如果她现在对皇上开口说,皇上定然会怀疑到自己。 这个敏婕妤,简直愚不可及。 偏偏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被她这么一闹给弄没了,就连她自己的性命如今也保不住了。 皇后一咬牙,厉声道,“敏婕妤秽乱宫闱,与其宫中侍卫私通,证据确凿,按照宫规……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赐白绫,至于这个侍卫斩首示众。” 说完后,她侧头看向容九歌。 “皇上,这样处理您觉得如何?” 容九歌冷笑一声,“甚好,也不必送回去行刑了,就在这儿,正好你不是要敲山震虎给嫔妃们立威,当着嫔妃的面把这两人处死了吧。” “嘶——” 皇上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众嫔妃们都忍不住吸气起来,都是被吓得。 她们先前看过被活活煮死的云淑仪,死状可怕残忍,还做了好些日子的噩梦,虽说这白绫好一些,但是也太…… 皇后也是面色一僵。 她知道皇上的话就代表圣旨,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苏德胜听到皇上的话,立刻抬手让几个手下太监进来了。 白绫匕首木棍都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太监驾着昏迷的敏婕妤,另一名太监则是手持白绫,勾在了她的脖颈上,只一瞬间,瞬间勒紧。 昏迷中的敏婕妤也因为呼吸困难渐渐清醒。 她清醒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她拼命的挣扎但奈何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束缚着。 敏婕妤气息越来越弱,脸也涨的通红。 她竭尽全力在断气之前睁大双眼瞪着玉倾城艰难的嘶吼了一声,“曦……妃……” 这一声带着强烈怨气的嘶吼,让凤仪宫主殿的所有嫔妃都忍不住一颤。 为何敏婕妤死之前要叫曦妃? 太监们把敏婕妤处理掉之后,就剩下那个同样不清醒的侍卫了。 这……斩首是极为血腥的,这里在场的娘娘们这么多,万一被吓到了可怎么是好。 好在,这时候容九歌出声道,“这侍卫就拖出去斩了吧,别污了皇后的凤仪宫,你说是吧,皇后?” 皇后还陷在敏婕妤的死里。 虽说深宫灰暗,但是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她面前活生生的被勒死。 皇上这哪里是帮她敲山震虎,明明是杀鸡儆猴。 殿里的嫔妃们都吓得不轻,一个个花容失色脸色煞白,身子还不停的颤抖。 白淑仪更是小心的护住自己的肚子,深怕自己受了惊吓孩子出了什么事。 只是,她的孩子依然安好,只是另一人就…… “啊……我的肚子,肚子好疼。” 先前打碎茶盏的穆小仪这时候突然捂着微凸的小腹痛苦的喊叫起来。 一听她的喊叫,皇后立刻就清醒站了起来,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许多。 穆小仪不能在她这里出事的,这个压根就不存在的孩子……现在还不能出事。 白淑仪看了她一眼,捂嘴惊呼一声,“啊,流血了,穆小仪流血了。” 一时间,凤仪宫一片大乱。 第324章 怕是已经是死胎了 今晚的戏还真是一出又一出的。 玉倾城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心中连连冷笑。 她的指尖轻轻挠着容九歌的掌心,语气慵懒道,“臣妾每次与皇上在一起,这后宫总会发生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看来臣妾以后还是待在未央宫不要随意外出的好。” 容九歌嘴角微勾,握住她的手。 “倾倾想留下来看戏?” 玉倾城勾唇一笑,“既然都来了,不看白不看。” 一旁的皇后正在指挥着几个宫女把穆小仪抬去内殿,又让佟冬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敏婕妤的尸体和那侍卫也已经被人拖了出去。 皇后咬唇看向正在和曦妃耳鬓厮磨的皇上,语气有些不平稳道,“皇上,时辰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臣妾会处理的。” 她害怕穆小仪假孕的事情败露。 现在看来,皇上应该是不知道的,她害怕曦妃把子母草的事情告诉皇上。 一个迷情散一个子母草,这件事若是曝光,她这个中宫皇后之位真的是要坐不下去了,这可都是犯了皇上大忌的啊。 容九歌又哪里会不知道皇后心中所想。 皇后做的那些脏事早就被他查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左家还不能动,他早就把她给废了。 他冷冷淡淡的开口道,“不必了,左右朕今晚也没其他什么事,先等太医来瞧过穆小仪后再说。” 皇后紧张的握拳,低头道,“是,那臣妾也陪皇上在这儿等着。” 下座的其他嫔妃们一个个都神色紧张,面面相觑。 白淑仪更是吓得唇脸惨白,宁妃有些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得已起身跪地开口。 “皇上,臣妾的妹妹受到了惊吓身子不舒服,恳请皇上让臣妾先送妹妹先回长信宫休息。” 容九歌深邃的墨瞳落在了她的身上之后又转移到白淑仪身上。 他淡淡出声,“嗯,准了,其他人若是没什么事也都回去吧。” 嫔妃们齐齐打了激灵,全都不敢跟着宁妃她们离开。 因为…… 皇上的那个语气哪里是让她们离开,分明是想让她们全部留下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玉倾城看了眼被宁妃扶着走出去的白淑仪,眉梢微挑。 她侧头对容九歌附耳小声道,“白淑仪肚子里的怕是已经是死胎了。” 虽然才刚过六个月,但是白淑仪却日渐虚弱,脸上血色全无,显然是肚子里的死胎一直在吸收她身体的营养。 容九歌闻言眉心微蹙,眸光微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晚太医院当值的院令孙太医,他到了凤仪宫内殿之后,就立马帮穆小仪把起脉来。 此刻的穆小仪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床榻上打着滚,显然是肚子疼。 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锦枕上,很快就把枕头给打湿了。 孙太医摸着白胡子,认真诊着脉。 他的神色也开始不停变化,从疑虑到惊讶到恐慌。 这脉象分明是…… 可是怎么可能呢? 当初可是李太医亲自诊的脉啊,怎么可能出了这种差错呢。 第325章 穆小仪她……并非有孕 孙太医慌慌张张的收起了药箱,也不敢看床榻上还在不停喊痛的穆小仪,直接走出了内殿去外面向皇上复命。 看到太医出来的那一瞬间,皇后也不管皇上在不在了,一着急声音都有些尖锐,“如何了,穆小仪的胎如何了?” 孙太医被她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跪地静候皇上发话。 容九歌似笑非笑的看向皇后,“皇后好像很关系穆小仪啊,朕竟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皇后扯着一抹苍白的笑,“皇上说的是,关心后宫姐妹们本就是臣妾的责任,况且穆妹妹刚才也是在臣妾这儿惊了胎的。” 玉倾城同样对她冷笑一声,讥讽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堪称六宫表率呢,不过,刚才白淑仪同样也惊了胎怎么没瞧见娘娘这么关心呢,” 皇后被她的话说的哑口无言,“我……本宫……” 容九歌冷哼一声,没再管皇后。 他沉声问到地上跪着的孙太医,“穆小仪如何了?” 孙太医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是因为这里后宫的娘娘们好像都在,他拿捏不准皇上的心思,他下面说的话应不应该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二是因为如果他把话说出来了,那他的同僚李太医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他不想害死自己多年的老友哇。 皇后内心焦急,看孙太医不说话,也大概猜到了他一定是诊断出来穆小仪是假孕的了。 容九歌揉捏着玉倾城的手,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遍,“嗯?穆小仪如何了?” 孙太医心一紧,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实话。 “回皇上,经臣诊断,穆小仪腹痛不止的原因是……月事数月不来导致的。” 容九歌勾唇,“月事?孙太医难道没看出来穆小仪可是有着身孕的,怎么会有月事?” “回皇上的话,穆小仪她……并非有孕,应该是服用了什么药物停了月事后导致的滑脉之象。” 孙太医话落,一阵阵唏嘘声响起。 太医的意思很明确,穆小仪腹痛的原因是因为来了月事,所谓的有孕也只是假孕。 假孕! 多么严重的一个词语。 玉倾城冷眼瞥了眼神情紧张的皇后,嘴角淡淡一勾。 容九歌不由觉得好笑,冷笑一声道,“呵,孙太医难道不知当初穆小仪的胎脉是李太医诊断出的,他也算是太医院的二把手了,难不成你告诉朕他是误诊?” 孙太医吓得一身冷汗,但是还是叩首帮李太医解释道,“回皇上,臣相信李太医的为人,而且……臣曾听闻世间有一药草,名唤‘子母草’,服用后可让女子成假孕现象,脉象等都和真孕妇无异,臣怀疑穆小仪是服用了此等药物。” 容九歌冰眸一凝,扫向瑟瑟发抖的孙太医。 许久之后,他厉声道,“苏德胜,派人去吟霜轩给朕好好的搜一搜。” 孙太医一下子瘫坐在地。 唉,还好,皇上是相信他的话了,李太医有救了。 同样舒了一口气的还有皇后,她想只要搜不到子母草,那就查不到她头上了。 第326章 哪一条都足够穆小仪死万次了 此刻在宁圣宫守着太后的容安歌也得到了凤仪宫的消息。 残影一身黑衣站在暗处,还跪在地上的肖若水根本就看不清他,只能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声音。 “敏婕妤和侍卫私通被处死,穆小仪假孕,呵,皇兄这后宫还真是精彩无比啊,每天的上演的事情都快赶上戏园子了。” 容安歌笑着打趣道。 残影道,“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就回去了。” “嗯,帮本王和皇兄说一声,本王今晚留在皇宫照顾母后,让他放心。” “是,属下告退。” 等人离开后,肖若水才小声的开口道,“王爷这下应该相信妾身的话了吧,敏婕妤是真的与侍卫私通的。” 她的内心是紧张的。 敏婕妤虽然死了,但是曦妃那儿若是知道今晚的事情,一定是会怀疑她的。 皇宫,实在太危险了。 容安歌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声音冷冽,一字一句道,“若儿,这次的事本王不会去查,但是……他日若是被本王知道你做了什么背叛本王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后果。” 肖若水身子不由一抖,含泪点头。 容安歌满意一笑,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但是因为跪得太久膝盖已经麻了,所以肖若水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趴在了他怀里。 说不害怕是假的,王爷说的后果她很清楚。 若是背叛,下场一定是比生不如死更可怕。 她现在殷切的希望敏婕妤和她说的话都是假的,这样王爷以后就不会有和曦妃单独见面的可能,这样就不会知道今晚的事她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容安歌把她拉到了一旁软塌上坐了下来,又恢复了从前温柔的模样,“你在这儿休息会儿就去后殿休息吧,本王在这儿等母后醒来。” 肖若水点点头,只盼着今晚的时间早些过去,这样,明早他们就能回王府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苏德胜带人从穆小仪的吟霜轩也回了凤仪宫。 众人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男子的服侍还有一些秘戏图,以及两个檀木盒子。 慎昭仪先开口道,“咦,这不是男子的衣裳嘛,难不成是穆妹妹做给皇上的,可是这颜色和布料也……” 布料一看就是下等货,看上去好像还有些像侍卫的衣服。 容九歌的眸光乍冷,浑身散发着渗人的肃杀之气,“苏德胜,你这一去好像搜到不少好东西啊?” 苏德胜弯腰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带人在穆小仪的床塌下搜到了许多件侍卫穿的衣裳以及寝衣,还有那两个木盒里装的好像是药粉?” 孙太医听闻,连忙爬上前去打开木盒嗅了嗅。 “天……回皇上,这是宫中禁药迷情散啊。” 慎昭仪是最恨穆小仪的,因为两人的长相极像,自己也曾因为那个女人受到过不少的屈辱,现在听闻这事,一脸的笑意止不住。 私通,下药,假孕,哪一条都足够穆小仪死万次了。 第327章 去把穆慈给朕拖出来 容九歌听到她的笑声,直接厉声训斥道,“给朕闭嘴。” 慎昭仪心里委屈,但是也知道皇上生气了,只好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生着闷气。 孙太医打开另一个木盒仔细闻了好几下都没有闻出所以然来,斟酌再三后道,“回皇上,臣没有猜错的话此物就是用子母草研墨出的药粉。” 容九歌早已听玉倾城说过这些事情,所以孙太医现在说出这些他并不感到惊讶。 他本想借穆小仪的长相来打压慎昭仪的,但是穆小仪太蠢,自己走上了作死的路。 只是当着她的面处死了敏婕妤,她就受了惊,没想到还把月事给惊了出来。 现在假孕一事已经曝光,那只能顺带着用私通的罪名把她给处理了。 这些药粉……的确是当日从皇后寝宫里搜出的,是他刚才故意让苏德胜去放的。 皇后现在应该也十分惊慌吧。 想到这儿,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皇后,果然…… 皇后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凤椅的扶手,好像要把那扶手捏碎一般。 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无措。 容九歌心中冷哼一声,他看向身旁的玉倾城,柔声道,“倾倾认为,穆小仪应该如何处置呢?” 玉倾城凤眸微抬,扫了眼地上的狼藉一片,又扫了眼下方众嫔妃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皇后身上。 皇后也正在看着她。 不同以往的盛气凌人,没有当初的温婉大方,只剩下了可怜和乞求…… 玉倾城突然觉得好笑。 当初她回门后让知琴把子母草和迷情散送给皇后,并不是为了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穆小仪假孕的事情,只是想提醒她左家有把柄握在自己手里。 不过…… 看样子,左太师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情,这个皇后女儿是不知道的了。 也罢,她虽然不知道容九歌为什么还一直留着像蛀虫一样的左家和池家,不过既然他想留,自己也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玉倾城淡淡一笑,红唇微张,吐出一句话,“刚才敏婕妤也是与人私通被处死,不过这穆小仪又是假孕又是私通,还藏了迷情散,这罪责可就严重多了,臣妾虽然执掌凤印,但是还是给皇后拿主意比较好。”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处置权推给了皇后。 皇后心里对她有一瞬间的感激,但还是假意推脱道,“这……臣妾也拿不定主意,还是皇上来处置吧。” 容九歌阴冷无情的声音响起,“去把穆慈给朕拖出来。” 苏德胜得到指令,走近了内殿。 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单手拖着狼狈的穆小仪。 穆小仪趴在地上,神情呆滞。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假孕,她肚子疼竟然是因为月事来了。 “皇上,嫔妾是冤枉的,孙太医他故意陷害嫔妾,嫔妾肚子里是有孩子的呀。” 孙太医一听急了,吓得连连磕头,一下比一下重的敲在地上,以示自己的清白。 “皇上明察啊,臣的医术这么多年是从未出过差错的。” 嫔妃假孕一事虽然不常见,但是历代皇朝也不少,最后牵扯到的太医都没好下场。 第328章 与你私通之人是谁? 穆小仪看孙太医不停的磕头以示清白,就连额头都渐渐渗出血迹了,她也有模有样的学着,一个劲儿的磕头。 她刚才在内殿,只知道了自己没有怀孕的事情,并不知道其他的,所以只想着如果真的没怀孕,把罪责推到太医头上就对了。 只是,她太天真了。 孙太医和穆小仪两人在这凤仪宫主殿之内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一个比一个用力,只是孙太医毕竟上了年纪了,一个着急,竟然气急攻心,厥了过去。 穆小仪一看更来劲了。 “皇上,嫔妾真的是被陷害的,您要相信嫔妾啊,嫔妾肚子里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呢,您看看这还凸起来了。” 说完,她也不忌讳这里还有旁人在,直接掀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微凸的小腹给上座的皇上看。 容九歌将手边的茶盏狠狠的砸向她,声音阴寒,“难怪刚才听到私通二字你激动的连茶盏都抓不稳了,原来你自己也竟敢做这等秽乱宫廷之事,穆慈你的胆子不小啊。” 穆小仪被杯盏砸的正中额头,本就因为磕头渗出血现在更加明显了,血液顺着脸颊一直滴落在地,可是她却没有动弹。 因为她听到皇上那句秽乱宫廷已经彻底懵了。 这时候,她也正好瞥见了面前地上的那几件男子服饰,更是如同遭了雷劈一般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不不不……不是的,皇上,嫔妾是被强迫的,是被强迫的,嫔妾真的是爱您的啊。” 穆小仪方寸大乱,一时间竟然忘记否认,而是直接承认了她与人私通一事。 说完,她就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完了,她竟然不打自招的承认了。 慎昭仪忍不住尖着嗓子讥讽开口,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被皇上训斥过。 “哟,穆妹妹看来还真是胆子不小的主啊,假孕私通下药,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说完她好似想到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般,捂住了嘴。 “你这肚子是假的,莫不是你打算十月瓜熟落地之时,弄旁的婴孩来混淆皇室血脉吧。” 慎昭仪的话落,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可不就是这个理,假孕若是一直不被人发现,那肯定是要弄个假皇子出来的。 天哪,想不到这个宫女出身的穆小仪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若是从前,穆小仪说不定还敢理论一番,可是她现在只想有条活路就好。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故意去撞皇上,后悔进了后宫。 她若是一直平平淡淡的在内务府当一个小宫女,再熬几年也可以出宫嫁人了,现在全都毁了,毁了…… “皇上,嫔妾没有,嫔妾……真的没有。” 容九歌满是杀意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与你私通之人是谁?” 在杀掉穆慈之前,他要问出那个神秘男扮女装的人。 穆小仪以为自己说出卫嬷嬷的消息就能免除自己的死罪,就像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皇上,嫔妾只知道他平日里会易容成宫中嬷嬷的模样,姓卫,他说过是奉他主子之命来帮嫔妾的。” 第329章 娘娘,曦妃娘娘在前面呢 容九歌闻言双眸微眯,侧头看向苏德胜。 苏德胜皱眉想了一下,对皇上摇了摇头。 他记得,宫中好像没有姓卫的嬷嬷。 穆小仪跪在地上,一脸哀求的等着皇上开口。 她额头上血液夹杂着冷汗,整个人都显得狼狈极了,肚子也越来越疼,感觉好像要炸开一样。 玉倾城瞥了她下身一眼,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 皇上没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一句。 不过大家都能猜得出穆小仪今天是死罪难逃了,这一项项罪责,怕是死法要比敏婕妤惨上十倍。 突然,穆小仪身下发出了‘噗哧噗哧’类似放屁的声音。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了出来。 “啊,啊,啊……” 一声一声的尖叫此起彼伏,有下座的嫔妃们的,有在场的宫女们的,还有穆慈本人的。 凤椅上的皇后也吓得忍不住站了起来,站在了一边捂住嘴。 大家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 只见,穆慈下身突然流出了许多黑色且已经发臭的血,一股子腐烂味,她本来微凸的小腹也渐渐瘪了下去。 她整个人不停的在地上捂着肚子打着滚,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浑身都被脏血给覆盖住了。 容九歌蹙起眉,拿出自己的锦帕帮玉倾城掩住了口鼻。 他对苏德胜沉声道,“去把孙太医给弄醒,看看人怎么了。” “是。” 苏德胜毕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有办法把暂时昏厥的人给弄醒。 孙太医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如隔世,本想下意识的继续磕头,就被皇上的话给打断了,“别跪了,去看看穆小仪死了没。” 他这才问道一股腐臭味,忍着心里的恶心,爬去穆慈身边给她把脉。 玉倾城轻声道,“她死不了,只是这几个月累积下的月事血而已。” 容九歌本就有些洁癖,现在已经忍受不了殿中的味道了。 他牵起玉倾城的手站了起来,当场宣布,“传朕旨意,将穆氏贬为军妓,不日送去军营。” 说完,两人不管殿中其他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凤仪宫。 皇后看皇上带着曦妃走了,连忙指挥着宫里的宫女太监们。 “快,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扔出去,别脏了本宫的寝宫。” 她话音刚落,也不顾什么礼数,撇下了众人直接进了内殿,宫女太监们也都忙碌了起来。 没有人管穆慈的死活,几个人找了些破布来,裹着她的身子就把人给扔了出去。 其他嫔妃们看皇上走了,热闹也没了,自然也不愿意留下来闻这种恶心的气味,全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只不过…… 玉雪兰跟着众人走之后,并没有跟在同一寝宫的慎昭仪一起回永宁宫,而是带着绛紫慢慢悠悠的晃悠着。 她心中鄙夷。 敏婕妤是个蠢货,大好的机会竟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过……这玉倾城还真是好命,怎么什么坏事都到不了她身上呢。 因为玉雪兰思考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前面,还是她身边的绛紫突然拉了她一下,“娘娘,曦妃娘娘在前面呢。” 第330章 冷艳如妖,阴恻如鬼 玉雪兰一愣,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一看,果然,月光下站着红衣女子不就是她的好侄女。 只是……玉倾城不是刚刚和皇上一起离开了吗? 怎么一人独自站在这御花园之中? 她慢慢往前走着,本想就这么略过她走过去的。 可是,玉倾城清冷的嗓音突然响起,“玉昭媛。” 玉雪兰一愣,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回头。 “倾城你怎么在这里,皇上刚刚不是和你一起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侄女,她总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命就捏在她手里一样。 玉倾城淡淡一笑,“皇上先回未央宫了,本宫在这儿自然是为了等你。” “等……我,做什么?” “玉昭媛莫不是忘了宫规,本宫乃正二品曦妃,你只是昭媛,难道不知对本宫你只可以自称为‘臣妾’?还有谁允许你唤本宫的闺名了。” 玉雪兰脸上的笑意一僵,身体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在发抖。 “倾城,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姑姑,我们可是亲人啊,何时需要这么见外了,我们都是玉……啊……” 她的话还没说话,一道凌厉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弥漫在整张脸上。 玉雪兰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盯着玉倾城,声音颤抖,“倾城……你……你怎么打我?” 玉倾城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 她往前走一步,玉雪兰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踩到一个石子,一下子跌倒在地。 玉倾城语气阴森,在这寒冬之夜中更是诡异。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儿,“玉雪兰,我最后警告你一句,你的命拿捏在我的手里。我让你生,你就能生,我让你死,你就得死。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没人知道,若是你想提前交出自己的小命,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下地狱。” 玉雪兰长这么大何时见过这样的玉倾城。 冷艳如妖,阴恻如鬼。 她下意识的发抖,拼命的点头。 她已经听不到玉倾城在说什么了,她只知道玉倾城对她真的动了杀心了。 就是现在,她想杀了自己。 玉雪兰胆怯乖巧的模样并没有换来玉倾城的同情。 她伸手捏住玉雪兰的下巴,一字一句寒凉道,“玉家旁支早在多年前就被祖父从玉家族谱了划去,本宫与你早就断了亲戚关系,从今以后,见到本宫还望你知道规矩一些,别再做一些不知死活的事情。” 玉雪兰颤着嗓音道,“是是是,我知道了,不不不,臣妾知道了,臣妾一定谨记曦妃娘娘的话,一定规矩些。” 玉倾城松开她的下巴,瞥了眼一旁早就吓傻的绛紫,甩袖带人离开了。 火红的衣袖在月光下划出了一道耀眼的弧度。 御花园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绛紫抖着腿上前搀扶起同样在发抖的玉雪兰。 第331章 倾倾陪我沐浴? 玉雪兰双腿瘫软,整个人都依靠在绛紫身上。 “娘娘,曦……曦妃娘娘已经离开了,咱们回去吗?” 绛紫的声音都在颤抖,她从小跟在玉雪兰身边长大,也见过玉倾城好几次。 虽然一直是个冷冰冰的人,但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可怕的一面。 玉雪兰咽了咽喉咙,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回,回去……快回去。” 她是害怕没错,可是更坚定了要除去玉倾城的心。 定国公府只剩下玉倾城一脉了,若是玉倾城死了,旁支的儿女可以名正言顺的过继,这样她就有机会了。 玉家祖训剩下的那句话:若要进宫,必定为后。 当初在太液池她没说出来,就是为了他日自己成为玉家嫡女之后,高傲的把这句话当着众妃的面说出口。 玉雪兰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除掉玉倾城,她要当皇后! …… 玉倾城并没有在御花园耽搁太久。 容九歌刚换了一身便服,人就走了进来。 他伸手把人带入怀中,语带暧昧道,“倾倾陪我沐浴?” 玉倾城抬眸,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拉着他的腰带就往内室里走,“好啊,我陪九哥哥沐浴。” 容九歌一下子有些愣住了,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进了内室。 白玉浴池边,玉倾城慢慢的帮他解开腰带,衣襟的盘扣,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若有若无的擦过容九歌身上的敏感地带。 直到……最后一件寝衣被扔在了地上。 容九歌沙哑着嗓子开口,“倾倾今天怎么主动帮我宽衣?” 玉倾城媚笑道,“因为……我今天小日子来了,等下伺候不了九哥哥呀,所以只能帮你沐浴了。” 容九歌闻言气的牙痒痒。 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平日里都是他这个皇帝伺候她沐浴,什么时候反过来有这个待遇,原来是因为今晚上不能吃她了。 容九歌为了顾念她的身子,到底还是没让她帮自己沐浴,反而是自己简单清洗了一下后,让知琴进来帮玉倾城沐浴。 窗外,夜色正浓。 未央宫寝殿由帐幔遮掩的床榻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具紧密交缠的身躯。 只听容九歌沙哑迷人的咬牙道,“下次还敢不敢骗我了,嗯?” 说完,又用力的狠狠顶了两下。 玉倾城抱着他的双臂,仰着白皙的脖颈哼吟两声。 她娇笑道,“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嫔妃月事不是都记档了么。” 是的,其实玉倾城并没有来月事,刚才沐浴也是骗容九歌的。 她也不曾想到容九歌竟然会这么相信自己,不疑有他。 一上床榻,她就肆无忌惮的开始抚摸他的身子,把他惹得浑身冒火,差点让苏德胜去弄凉水沐浴。 关键时刻,她才松口说出事实,所以才有了现在自己被狠狠‘惩罚’的场景。 容九歌一噎,他刚才只顾着担心玉倾城的身体并没有想到其他的,所以才一时间着了这小妖精的道。 第332章 不愧是朕的小妖精 寝殿内春色无边,就连夜空中的月牙也羞得躲进了云朵里。 苏德胜在外面一直垫脚数着时间。 嗯…… 皇上的战斗力还是一如往昔的厉害啊。 一番淋漓酣畅的情~事过后,容九歌抱着玉倾城又沐浴了一番,才抱着美人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短暂的沉默后。 容九歌突然出声问道,“刚才在凤仪宫,倾倾为何不拆穿皇后?” 玉倾城紧闭着眸子并未睁开。 她轻声道,“你要留着左家和池家,而且我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处决她们的最佳时机,所以不会选在那个时候揭穿皇后。” 容九歌闻言闷笑两声,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 “倾倾,我就知道你懂我,不愧是朕的小妖精。” 玉倾城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心里嫌弃小妖精这个称呼。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几声敲门的声音。 苏德胜低声说道,“皇上,安王殿下传来消息,太后娘娘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现在已经吃了药歇下了。” 容九歌声音一冷,淡淡道,“朕知道了。” 话落,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玉倾城,却发现她竟然已经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无奈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 …… 一个晚上,竟然宫中有两个嫔妃与外人私通被查出。 这一消息皇后没有及时封锁,所以翌日一大早便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 事情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有人说嫔妃私通,是因为皇上不举了,满足不了后宫的女人。 有人说皇上夜夜宿在曦妃的未央宫,曦妃已经把皇上给榨干了。 还有人说其实敏婕妤和穆小仪是被曦妃陷害的,目的就是想让皇上把后宫的嫔妃全部杀了。 渐渐,什么肮脏的话语说传了出去。 众人都一个意思,曦妃狐媚惑主,祸乱宫廷,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玉倾城用完早膳后,听着小苏子讲着宫中自己的八卦。 “就这样?” 小苏子一愣,傻傻的点头,“是啊主子,外面传的可难听了,不过皇上刚刚已经下旨杖毙造谣的宫人们了。” 玉倾城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呵,挺有意思的,行了,陪本宫去一趟藏书楼。” 前几天容九歌告诉她藏书楼放置了几本棋谱孤本,这几天事情太多,她还没来得及去,正好今天空闲。 小苏子疑惑,“主子,那些人这样说主子,不应该好好惩罚一番吗?” 玉倾城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还不到时候,这样的流言对本宫来说杀伤力太小了,唔……狐媚惑主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话落,她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往殿外走。 小苏子显然跟不上她的脑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杀伤力太小? 狐媚惑主听上去还不错? 呵呵,主子的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藏书楼距离未央宫有一段距离,不过却离当初她刚进宫那会儿住的衍庆宫特别近. 衍庆宫后面的一个精致两层殿楼就是。 玉倾城走近藏书楼的二楼,却发现这里风景极好,视野宽阔可以看见周围的一片宫殿。 第333章 丞相大人刚才是抱了曦妃娘娘吧 小苏子识字不多,所以他只好一个人无聊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拔着拂尘上的毛。 玉倾城慢慢穿梭在各个书架中,寻找棋谱。 因为藏书楼的书籍很多都是古籍原著,所以这里并不能烧暖炉之类的,怕损坏书籍。 小苏子冷的直发抖,但是又不敢在这里随意跳动,左右看主子也不怕冷也不急着出来,就偷偷跑了出去。 夜子轩下朝之后,正巧来这里准备找点书带回相府。 他看到小苏子的时候,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想着……好像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再那里见过。 也没多想,就这么走进了藏书楼。 登记小官看到丞相来了,点头哈腰的恭迎着,就差没有端着好茶好水的亲自伺候了。 夜子轩摆摆手,示意他要自己上去。 小官看丞相上楼,这才想到自己忘了说曦妃娘娘还在上面呢,连忙追了上去。 玉倾城手中拿着两本好不容易翻到的棋谱,正准备下楼。 一时间没有注意,被下面上来的人一撞,险些摔了下去。 夜子轩根本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下意识就搂住那人的腰。 “曦妃娘娘?” 玉倾城被其他男子搂抱着心里感觉一阵不适,伸手便推开了他,让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语气平淡道,“多谢丞相大人。” 这话丝毫让人察觉不到谢意。 夜子轩看到玉倾城在这里是十分诧异的。 这藏书楼虽然离后宫比较近,但是嫔妃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许进来的。 不过……玉倾城一定是得到容九歌的允许的。 他突然想到今早皇宫的传的那些流言蜚语,面色也不由一沉。 可以说,自己是非常不喜欢玉倾城的。 一是因为她的家世,定国公府凌驾于皇权的势力,二是因为他的至交好友容九歌因为认识这个女子后性情什么的都变化太多,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这儿,他的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 “曦妃难道不知道,藏书楼后宫嫔妃不得随意踏入的吗?” 玉倾城勾唇,“丞相大人这是在怪罪本宫?” 夜子轩直言不讳,“是。” 玉倾城冷笑,弹了弹微皱的衣袖, “丞相大人未免管的也太宽了,本宫是皇上的嫔妃,按照规矩即便你是朝中一品重臣见到本宫也是要规矩行礼的,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开口便是质问。” 这个丞相回回见到自己,都是在找茬,简直无语。 夜子轩不以为意一笑,并没有把玉倾城的话当回事。 登记小官站在楼梯口看着夜丞相和曦妃娘娘之间的互动,已经吓傻了。 他刚刚没看错吧,丞相大人刚才是抱了曦妃娘娘吧。 天…… 玉倾城不想理这个无聊的人,他也没想到容九歌的至交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赖。 呵,就这种人还能做丞相。 她冷冷睨了夜子轩最后一眼后,直直的从他身边走过,下楼离开了藏书楼。 登记小官已经坐回了座位上,看见曦妃娘娘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把自己当作不存在一般。 第334章 你这个曦妃怕是也和敏婕妤一个下场 夜子轩也并没有在楼上停留太久,取了两本书之后也离开了藏书楼。 两人一前一后从藏书楼出来,并从不同方向离开。 不远处凌小仪看着这个场景,心里来了主意。 她伸手取下头上的金钗,塞到一旁宫女的手里,“斯琴,去问问,刚才夜丞相和曦妃在那藏书楼里做了什么。” 斯琴微怔,但还是听从自家小主的话进去询问了。 没一会儿,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凌小仪连忙上前询问道,“怎么样了,里面的人说什么了。” 斯琴犹豫再三后,附耳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刚才登记小官跟她说的话。 “真的?他亲眼所见?” “回小主的话,确实是真的,奴婢已经再三询问了。” 凌小仪哈哈笑了两声,笑声了满满的得意。 “曦妃啊曦妃,本小主倒是要看看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 离除夕过年还有两日的时间,照理说这过年是个喜庆的事情,可偏偏这宫里闹起了鬼来,而且这地点,还偏偏就是……未央宫。 未央宫的好几个宫女太监都说晚上起身出恭的时候能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在未央宫飘来飘去。 众人都说,这是敏婕妤死的不甘心,所以化作厉鬼了,又加上她死之前喊出了曦妃的字眼,所以大家都认为敏婕妤是想来找曦妃索命的。 入夜之后,玉倾城坐在摇椅上,慢慢摇晃着。 这个世上自然没有鬼神之说。 只是…… 这个‘鬼’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躲过夜风和知琴两大高手,公然在她的未央宫吓人。 有意思,真有意思。 “知琴,什么时辰了?” 知琴正在一旁煮茶,听到声音后,低声答道,“主子,快到子时了。” 玉倾城睁开冷冽的凤眸,“‘鬼’快来了吧?” “是。” “有生之年能看到‘鬼’,还真是稀奇的事情。” 知琴嘴角一抽,刚准备说些什么,外面就传出一声惨痛的尖叫声。 玉倾城一笑,慢条斯理的坐了起来又理了理身上的宫裙,走出了殿外。 夜风的的剑鞘还未脱离剑身,此刻正架在那‘女鬼’的脖子上。 ‘女鬼’披头散发被吓得瑟瑟发抖。 玉倾城走到她面前,抬手勾起了她下巴。 “凌小仪大半夜的还跑来本宫这儿闲逛,这是睡不着了,这样的妆容……唔,还挺适合你的。” 一身白色儒裙,脸色抹着浓浓的白~粉,嘴唇上还画着通红的口脂。 凌小仪刚才在逃跑的路上被夜风的暗器击中小腿,此刻跪在地上更是疼得冷汗直冒。 她知道自己被抓包定然没有好下场,干脆横着心道,“曦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夜丞相私通陷害敏婕妤,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她的话明显把玉倾城说懵了。 什么夜丞相?什么私通? 她和夜子轩那个无赖什么时候扯上了关系。 凌小仪以为她是心虚,尖着嗓子道,“识相的你就把本小主给放了,不然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去,你这个曦妃怕是也和敏婕妤一样下场。” 第335章 看来这皇宫的暗道还真不少 玉倾城继续沉默着。 凌小仪不认识夜风,也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暗卫的存在。 只看这人一身黑衣又带着银色面具,潜意识就认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冷哼一声又道,“你竟然还养个侍卫在身边,皇上他知道吗,嫔妾还真是看不出来曦妃娘娘年纪不大,骨子里竟然如此淫~荡。” “啪——” 凌小仪话音刚落,一个巴掌落在了她脸上。 知琴面露杀意,“闭上你的嘴。” 玉倾城抬手拦住了知琴,她冷眼看着地上狼狈的凌小仪。 “你是怎么进来本宫的未央宫的?” 她不相信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凌小仪有可以成功躲避夜风和知琴的武功,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有其他的东西。 凌小仪嘴角被知琴的巴掌打的渗出了巴掌,这时候她心里竟然生出一种恐惧感。 她单枪匹马的来未央宫装鬼已经有三日了,今晚这里的气氛让她觉得奇怪,所以她也不敢多留便离开了。 没想到,刚一离开就被人打了下来。 夜风这时突然沉声道,“主子,那里有个暗道,属下刚才就是在那里抓到她的。” 凌小仪慌张的摆手,“那不是我挖的不是我挖的,我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的,曦妃娘娘饶命,嫔妾真的不是故意装鬼想要吓你的,刚才嫔妾口不择言,还请曦妃娘娘绕了嫔妾。” 她有一种预感,今晚自己被抓住了,也许就没有命活下去了。 玉倾城顺着夜风所指方向看去,竟然是她的梅园角落的草丛里。 她在这未央宫住了这么久,竟然第一次知道这里竟然有暗道。 “本宫自然知道不是你挖的,这暗道通往何处?” 凌小仪咽了咽喉咙,如实答道,“是华阳宫,嫔妾所住的华阳宫,前两日有人把一个图纸送给嫔妾,说是嫔妾所住的地方有通往娘娘未央宫的暗道,那人还叫嫔妾日日来装鬼吓你,直到闹得众所周知为止。” 玉倾城凤眸微眯,“是谁?” “是一个嬷嬷,她半边脸有块很丑的疤痕,她还威胁嫔妾若是不照她的话做就让敏婕妤的冤魂来缠着嫔妾,啊……” 她话音刚落,后颈就被夜风一劈,彻底昏了过去。 凌小仪的话说的很清楚。 若是他们没有猜错,那个嬷嬷应该就是先前和被贬为军妓的穆小仪夜夜春~宵男扮女装的不明人物。 有意思了,看来这皇宫的暗道还真不少。 当初萧太妃所住的长秋宫有,现在就连她的未央宫也有。 这暗道肯定不是最近挖的,而是这宫殿建成之时就存在的,看了那个嬷嬷背后之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想到这儿,玉倾城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知琴道,“主子,凌小仪要如何处理?” 玉倾城淡淡道,“你把她丢去冷宫,然后再去向皇上禀报一下,就说‘女鬼’已经抓住,我已经处理了,其他的不用多管。” 夜风三番五次的跟踪那嬷嬷,但是到了冷宫便消失了,想来那冷宫里应该也有暗道了,看来是该找个时间去瞧瞧了。 第336章 恨不得把你永远藏起来 容九歌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他今晚并没有去未央宫,因为昨晚玉倾城跟他说今晚她要亲自抓住装鬼之人。 算算时辰……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他正想着呢,外头响起了苏德胜的声音。 “皇上,知琴姑娘过来了。” “嗯,让她进来。” 知琴走进来,微微福了礼,直接开门见山道,“皇上,装神弄鬼之人已经抓到了。” 容九歌双瞳一冷,“是谁?” “华阳宫的凌小仪,奴婢已经把人送进冷宫了,主子说交给皇上处置。” 容九歌失笑。 “她都让你把人丢去冷宫里,还让朕处置?” 这小妖精先斩后奏的本事倒是学的快。 苏德胜也是汗颜,曦妃娘娘做事有的时候还真是有些……孩子气。 “苏德胜,传朕旨意,将凌小仪贬为末等更衣,打入冷宫。” “是,奴才遵旨。” 知琴突然再次开口,“皇上,刚才凌更衣说了未央宫接连华阳宫有一处暗道……还有图纸是之前穆小仪口中男扮女装的嬷嬷给她的。” 容九歌闻言,沉思了起来。 许久过后,他出声道,“你先回去吧,告诉倾倾,已经太晚了,让她早些休息,朕明日再去看她。” “是,奴婢告退。” 御书房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只不过……容九歌周遭的冷气更加的凌厉了。 苏德胜缩在墙边,努力当个空气,他知道皇上现在正在压抑着怒火。 果然…… 没有他想象中的暴怒场景,只有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声。 “整个南越能拿到皇宫所有宫殿图纸的,除了朕也只有他了,看来……朕的小皇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如往昔的‘关心’朕啊。” 苏德胜咽了咽喉咙,下意识的瞥了眼皇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但好像什么都不说也不对。 “皇上,冥王今年秋猎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定有法子除去他的。” 容九歌肃杀一笑,“是啊,虎符,朕一定会夺回来的。” 苏德胜连连点头,“是,皇上说的是。” 容九歌这时突然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残影伴随着一团黑雾出现在他面前。 “皇上。” “派人去华阳宫盯着唐修媛,若是发现那个男扮女装的嬷嬷速度来报。” “是。” 说完,残影迅速消失在了御书房内。 …… 两日后,终于到了一年中最热闹最喜庆的除夕之夜。 宫中到处张灯结彩,除夕宫宴的宫殿太极殿也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布置了,到现在朝中大臣们以及宫中嫔妃们都陆续进来入座。 未央宫内,玉倾城正坐在铜镜妆台前带上了步摇。 她透过眼前的铜镜,眼带笑意的看着身后的容九歌。 “九哥哥难不成要从我这儿出发去太极殿?” 容九歌是第一次目睹了玉倾城梳妆的全过程,饶是一直是朝夕相处,都免不了再一次被她惊艳到。 他俯身从背后环住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咬耳道,“小妖精,今天打扮的这么美,我都恨不得把你永远藏起来,你说怎么办?” 第337章 倾倾这是醋了? 玉倾城抬起一个媚眼,嘴角微勾,“别动手动脚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若是耽误了时辰,你又是在我的未央宫,大臣们指不定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她还记得前几日宫中的那些污秽传言呢。 狐媚惑主,狐狸精转世,各种都有,虽然被皇上不断打压,但是还是免不了有一些闲言碎语传出来。 容九歌面色一冷,自然也是想到这事儿了。 他拉着玉倾城站了起来,帮她又理了理耳边散落的几根头发,柔声道,“是朕疏忽了,竟然让这些闲言碎语传出污了你的耳朵。” 玉倾城摇了摇头,岔开了这个话题。 她故意一手放在容九歌胸前绕着圈圈,语气暧昧,“皇上还没告诉臣妾呢,这么正式的除夕宫宴,你不和皇后一起出现,真的合适吗?” 说着,手还故意移到了他腰间的软肉捏了一下。 “嘶——” 玉倾城的手劲不小,容九歌吸了一口气,抓住她作乱的手。 他轻笑出声,“倾倾这是醋了?放心,朕今天与你同去,至于皇后……哼,连她爹都不敢废话,她敢说一个字?” 玉倾城闻言挑眉,对他的话来了兴趣。 容九歌勾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行了,现在出发去太极殿时间刚刚好,咱们还要去接母后。” …… 太极殿内,众嫔妃和大臣以及亲眷已经全部入座。 皇后也一个独自坐在凤椅上强颜欢笑着,努力不让旁人看出她的难堪以及狼狈。 怎么也想不到,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盛装打扮一心在凤仪宫等着皇上的到来,结果却等到苏德胜来传话,让她一个人先来这太极殿。 皇后环视了一圈下方的众人,果然看到本属于曦妃的座位上还空着。 呵,看来是真的呢。 皇上竟然真的亲自去接曦妃了。 他们要置她这个皇后何地? 凤印在曦妃的手里,万千宠爱也在曦妃那儿,所有的尊贵荣宠都在曦妃那儿。 想到这儿,皇后的一张脸因为假笑而变得渐渐扭曲起来。 佟冬借着给皇后倒酒的时候,跪地轻咳了一声,提醒皇后注意一些。 她现在已经不敢再想什么宠妃梦了。 昔日和自己一起进宫的姐妹们虽然都当上了嫔妃,但是下场简直都是比死还要可怕。 她怕死,所以她宁愿只当个普通的宫女。 即便现在跟的主子是个不受宠的皇后,但也好歹是皇后身边的一等掌事宫女,身份地位比宫里其他宫女高了许多,倒也满足了。 只盼着安稳着再在宫中待几年,到了年纪,出宫嫁个普通人算了。 下座朝中大臣的位子上,首座坐着丞相夜子轩,而他隔壁的两张桌子,则是坐着左太师与他夫人还有池大学士和他夫人。 左太师静静的喝着酒,他身边的左夫人则是一脸失望的盯着上座的女儿看。 她小声问道,“老爷啊,彤儿当真是再不能生育了?” 左太师闻言,拿酒杯的手一顿,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第338章 早些为皇上诞下皇长子 左夫人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 她喃喃道,“难怪上次我让人把那么好的药方托人带进宫,这么久都不见动静,竟然是这个原因。” 左太师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皱眉,疑问道,“什么药方?” 左夫人叹了口气道,“一些助孕的偏方,老爷,你说……皇上会不会废后啊?” 左氏一门如今的地位不必先帝时候,现在这个皇帝明里暗里都不断的打压。 他们一开始打的如意算盘是让自己的皇后女儿赶紧给皇上生个嫡长子,这样将来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被立为太子。 可是现在…… 皇后无子,且有可能再也无法生育。 这种事情若是被公开,皇后之位危矣。 两人齐齐叹气的功夫,就听殿外苏德胜鸭嗓的声音高喊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曦妃娘娘到——” 太和殿众人齐齐下跪,恭迎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至于玉倾城,她还只是个正二品的妃子,自然不能接受朝臣们的跪拜。 只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好奇曦妃的。 定国公唯一的孙女,也是定国公嫡女,唯一的继承人。 最关键的是,这个本不该出现在皇宫的女子,竟然赢得了君心,拥有着至高无上且珍贵的帝王宠爱。 容九歌在听到旁人没有给玉倾城请安之时,双眸不可细微的一沉。 他没有让玉倾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而是牵着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人带上了龙椅入座。 不同于上次太后寿辰只有嫔妃们在场,这次还有前朝的大臣们。 只不过……暂时并没有质疑皇上的做法。 毕竟,皇上带着自己的宠妃入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免礼。” “谢皇上恩典。” 伴随着苏德胜的一声‘开宴’,除夕晚宴顺利的开始了。 声曲舞姬依次出场,太极殿内歌舞升平。 皇上身边的曦妃无疑成为了所有人注意的焦点。 长相如此魅惑的女子,难怪能成为皇上的宠妃。 只是不知,是不是真如坊间传言那般,是个狐媚惑主的女子。 玉倾城淡淡的品着酒。 她面前的酒是容九歌特意让人吩咐摆放的,红梅煮酒。 容九歌亲自用银筷夹了一块黄豆酥放在她面前的玉盘里,“倾倾,别光顾着喝酒,你若是不喜欢这些荤食,可以多食些点心,嗯?” 玉倾城莞尔一笑,没有拒绝。 两人不分彼此的小动作,都被一旁的皇后看在眼里。 若不是除夕宫宴太过重要,又是她亲手操办,她一定下毒毒死曦妃这个一直勾引皇上的小狐媚子。 太后自从上次在百花园看到敏婕妤和侍卫苟合一事之后,受到了刺激,精神大不如前了,少了份活泼,多了些寡欢。 不过,看到自己的儿子和曦妃相处的如此之好,心里也是极为欣慰的。 后宫的嫔妃们大多都是心思不正的。 现在她只盼着曦妃的肚子能争气一些,今年能怀个龙子,早些为皇上诞下皇长子。 第339章 晋为正一品皇贵妃,赐封号‘曦和\’ 想到这儿,太后的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 若是曦妃能诞下皇长子,这个皇后也是时候让贤了。 皇宫的里除夕宴可以说,每年都是一个模样,除了吃就是喝。 这时,外头一个穿着戎装盔甲的人快速走近了太极殿,舞姬们都自觉退了下去。 他跪地道,“启禀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 容九歌双眸微眯,沉声道,“呈上来。” 苏德胜颔首,从那将士的手里接过了一封信函,递给了皇上。 众人都盯着皇上手里的书信看,想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容九歌看着信上的内容,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淡淡出声,“西域使臣已于两日前出发,半月后会来我国朝贺。” 嫔妃们倒是没什么反应,西域时不时就来朝贺,送的一些水果还挺好的。 大臣们想得就多了些,本个月后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了吧,这个时间过来是什么意思? 玉倾城坐在容九歌身旁,自然看到了他刚才嘴角若有若无的讥笑。 看来……西域此次前来又是有目的性的了。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宫宴也差不多到了该结束的时间了。 太后突然抬手停止了舞乐。 她看向容九歌道,“皇帝,按照惯例,新春佳节理应大封六宫,不知今年……” 果然,太后话音刚落,嫔妃席的气息就全变了。 一个个眼神都充满了期待,即便是没有圣宠,如果能升位对自己而言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毕竟……宫中的奴才们也是眼高较低的比较多,谁愿意伺候一个位分低又没有圣宠的嫔妃啊。 但是,这次要让她们失望了。 容九歌淡淡的扫过嫔妃席,神情冷淡,语气冷冽,“母后生辰的时候就已经大封六宫了,今年就不必再封了,只是……”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了玉倾城。 “只是,曦妃的及笄生辰将至,那日西域使臣要来,诸事繁杂,不如就趁今日一起封赏了吧。” 玉倾城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她记得之前容九歌和她说过,过年大封六宫会晋自己为贵妃。 只不过,这些虚名对她而言,可有可无,没什么可期待的。 太后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偏心曦妃多一些,故意说道,“曦妃进宫时间也许久了,既然是及笄这种大日子,是该好好封赏一番,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后身子一僵,显然没想到太后会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虽然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曦妃晋封,但是眼下皇上太后都这么说了,她也没理由拒绝不是? “母后说的是,曦妹妹晋封是理所应当的。” 容九歌勾唇,“既然母后和皇后都这么说了,那……曦妃听旨。” 玉倾城虽然不用行跪拜礼,但是这种时候也是需要站起身来的。 她站起身,一双凤眸微掩,“臣妾接旨。” 只听—— “今有玉氏倾城,自入宫以来礼教夙娴,持躬端肃,端方识礼,贞静柔和,特晋为正一品皇贵妃,赐封号‘曦和’,钦此!” 第340章 倾倾,快来给我抱抱 正一品皇贵妃! 仅次于皇后,位同副后。 这个是南越国自开国以来,后宫之中从未有过的存在。 封号又是‘曦和’,比之前的‘曦’字更加尊贵。 曦和,日也。 氛霓郁以横厉兮,曦和忽以潜晖。 昼竞曦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 饶是一向泰然的玉倾城此刻都是有些诧异的,更不用说太极殿的其他人。 整个太极殿,除了皇上,太后,还有一直坐在下方淡淡饮酒的安王殿下以外,其他人的表情可以说的上是千变万化。 玉倾城不敢置信的看向同样在看着自己,眼带笑意的容九歌。 不是说好的只是贵妃,怎么一下子跳到皇贵妃了。 这……好像有些快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本就是她该得的。 “臣妾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九歌亲自上前扶住玉倾城坐了下来,根本没管其他人的表情。 其实,最初他只是打算晋封玉倾城为贵妃的。 只不过……刚才进太极殿的时候众人刻意无视他的小妖精,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现在有了皇贵妃的封号,又有谁敢对她不敬。 太后率先打破这份平静,“曦和皇贵妃,不错的封号。” 虽然她压根不懂是什么意思。 容九歌淡淡一笑,目光扫过众人,“这个封号适合倾倾。” 皇后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在那道晋封皇贵妃的圣旨下来之后。 满脸的惨白。 直到除夕晚宴结束了,她依然是浑浑噩噩的被佟冬扶回了凤仪宫。 从前初一十五皇上就不会按照规矩来她这里,现在有了皇贵妃在,她这凤仪宫显得更加的凄凉了。 谁都知道,现在,皇宫的平静只是表现而已。 …… 玉倾城带着半醉的皇上回了未央宫。 说到酒量,她不得不鄙视容九歌。 这个看上去海量的男子竟然……喝不了多少杯就要醉了。 比如现在。 这个像泥鳅一样,趴在她身上的人,还时不时撒娇要抱抱的人真的她认识的那个容九歌么。 “倾倾,快……快来给我抱抱。” 容九歌从未央宫外下了龙撵,就开始单手搂着玉倾城的腰,另一手则是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不停的亲吻。 这个画面,简直是……不忍直视。 苏德胜真的欲哭无泪,只盼着明天一早皇上清醒之后不记得这事儿了,不然他这双眼睛还保得住么。 说来也怪,刚才在太极殿还好好的,怎么一到这未央宫就醉的这么厉害。 不会是装的吧? 玉倾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脱光光塞进浴池里,她本来是想让苏德胜进来伺候他沐浴的,可是不曾想到…… 容九歌一个蛮力直接把自己给拖下了浴池。 “咳咳咳……咳咳咳。” 玉倾城猝不及防掉下来,喝了好大一口水。 “倾倾,你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容九歌慌慌张张的拍着玉倾城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玉倾城嘴角一抽,俏脸被池水散发的热气以及咳嗽呛得通红。 她听到容九歌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341章 如此良辰美景 现在再看不出容九歌是装的,她就是傻! 这个人从刚才在殿外就一直趁着醉酒占自己的便宜,原来根本就是故意的。 玉倾城一下子推开容九歌,一双凤眸瞪的滚圆,“你耍我。” 容九歌讪讪一笑,慢慢的走近她,“听说这算是夫妻间的情~趣,我以为倾倾会喜欢这样的,而且刚才我也确实有些醉意了。” 玉倾城不动声色的推开不停往前靠的人。 她神情淡淡,鄙夷道,“听说?想不到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也会听别人说这些事。” 容九歌轻咳两声,耳根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他怕玉倾城生气,连忙再次上前把人抱进怀来,解释道,“不关我的事,是苏德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民间话本,上面都是讲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苏德胜和我说,倾倾也许会喜欢我学话本上的做法。” 殿外暖阁内正在喝茶的苏德胜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咦?好像有人说杂家坏话啊。 玉倾城此刻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词语比无语更能形容她的心情。 “民间话本?” “嗯,倾倾要看得话,我让苏德胜去取来。” 容九歌一本正经的回答。 玉倾城额角突突直跳,突然又有种想踹人的冲动了。 看个屁,还才子佳人的话本! …… 除夕,按照规矩宫中是需要守岁的,再加上新年,朝中上下都休沐七天。 这宽裕的时间也算是便宜了容九歌。 休沐七天,也就是说这七天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缠着他的小妖精,做各种他想做的事情。 可是……玉倾城又哪里会让他如愿。 两人刚刚沐浴完之后,她就差点被拖上床榻上吃干抹尽,好在自己不愿意,容九歌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强迫自己。 所以,就演变成现在,两人坐在棋盘前……对弈。 “九哥哥,该你落子了。” 容九歌一脸幽怨且欲求不满的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小妖精,气的牙痒痒,差点没把手上握住的白子给捏碎了。 不过,他还是听了玉倾城的话,把棋子放在了一处。 “倾倾啊,如此良辰美景,只下棋不太好吧?” 玉倾城挑眉,“下棋如此风雅之事有什么不好的,那……九哥哥以为咱们现在做什么比较好呢?” 容九歌顿时双眸一亮,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借力把人拉近了自己怀里。 他靠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迷人,“倾倾这一天也挺累的,不如……我帮你捏一捏?” 玉倾城抓住打算解她腰带的那双大掌,同样借着巧劲儿离开了容九歌的怀抱,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凌乱的衣裳,眉眼弯弯,“九哥哥还是给自己捏一捏吧。” 话落,她还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某人的某个部位,不怀好意一笑。 两人的气氛持续暧昧中。 容九歌一直处于明明肉就在眼前可是偏偏吃不到的状态。 他颇为无奈的问道,“倾倾,还有十五日便是你的及笄之日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玉倾城微怔,怎么好好的就岔到她生辰的话题上了。 第342章 出大事了,太后娘娘出事了 “左不过是个生辰罢了,没什么想要的,而且……九哥哥认为我还有缺需的东西吗?” 玉倾城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只不过在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受伤。 容九歌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转着手上的扳指,在思考着要如何帮玉倾城过及笄礼。 不过…… 那天还真是巧了,不仅是玉倾城的生辰还是上元节,而且西域使臣又要来,宫中免不了又要有一场宴会。 怎么想,都觉得那日会很忙碌。 怕是可能会疏忽了自己的小妖精。 玉倾城好像是看出了他的忧虑,莞尔一笑,“我从不过生辰的,从……很多年以前就不过了,所以九哥哥的心意我收下了。”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你今晚已经册封我为皇贵妃了,难道这天下还有比这更为尊贵的东西吗?” 容九歌立刻回答道,“有。” “什么?” “皇后,我的妻子,皇后之位。” 容九歌的语气很认真,好像只要玉倾城现在点头,他就会立刻下旨废了皇后随即封她为后一般。 玉倾城愣了愣,而后摇摇头,“不着急,我说过相信你,相信你会解决好你所有的隐患之后,再亲册我为后。” 对于皇后的位子,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追求。 若是她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位置,那当初进宫之时她也不会接下那道册封美人的圣旨。 位分……确实不是她想要的。 容九歌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俯身抱住她。 “很快,那一天很快会来。” 话落,他柔蜜的吻落在了玉倾城的红唇上。 暧昧的温度持续上升。 两人就在这安置棋盘的罗汉塌上,渐渐意~乱~情~迷。 玉倾城很主动的把双手攀附在了容九歌的宽大的后背上,还帮忙不紧不慢的扯去了他身上的锦袍。 衣裳渐褪,两具身躯紧密相连。 偏偏,就在这时,不应景的声音再去打断了这份旖旎。 “皇上啊,皇上,奴才有事求见。” 苏德胜焦急的鸭嗓再一次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容九歌不打算理睬,手上正解着玉倾城肚兜儿后的细绳。 “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啊。” 饶是两人再想做些什么,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也犹如破了一盆凉水一般,顿时就没了兴致。 玉倾城皱眉推开身上的人,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容九歌撑起身子也坐了起来,寝衣大开露出蜜色的胸膛,额头青筋突突暴起更是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大阔步走去打开了殿门,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德胜,声音语气里满是怒意和杀气,“你最好有特别重要的事告诉朕,否则朕一定立刻送你上断头台。” 苏德胜颤颤的打着哆嗦,他自然也猜测到里面刚才皇上和皇贵妃在做什么。 若不是不得已,就算给他十颗脑袋,他也是不敢来打扰的啊。 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大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回禀皇上,出大事了,太后娘娘出事了。” 第343章 被褥之下竟然藏着两个血淋淋的头颅 容九歌带着玉倾城匆忙赶到了宁圣宫。 此刻,太后正躺在偏殿的床榻上,面无血色。 太医们正在连番诊治,宫女们也端着一盆有一盆的热水来回的进出着。 容九歌怒气沉沉的站在殿外,看着跪着一地的宫人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后怎么好好的晕过去了。” 跪在首位的孙嬷嬷显然也是吓得不轻,她抖着身子答道,“回皇上的话,刚刚太后娘娘沐浴后准备早些上塌休息,不曾想……不曾想……” 容九歌厉声道,“说,吞吞吐吐,舌头不想要了?” 孙嬷嬷头埋在地上,颤抖道,“被褥之下竟然藏着两个血淋淋的头颅,太后娘娘看见了,当场就昏过去了,奴婢们知道主殿脏了,所以就把太后娘娘送到这偏殿来了。” 想起刚才血腥的场景,孙嬷嬷的后背都被冷汗给弄透了。 太可怕太恶心了。 她在这皇宫也生活了几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像今晚这样的场景还是头一次见。 容九歌双眸微眯,听着孙嬷嬷的话,浑身寒意乍出。 他抬了抬手,另一边的苏德胜得令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两个木盒。 “回皇上,头颅在这里。” 话落,两个小太监打开了木盒。 一直站在容九歌身边没有说话的玉倾城眼神直直的盯着里面的头颅。 虽然满是血迹又散乱着头发,但还是可以清楚的辨别是谁。 一个是先前疯癫差点刺伤皇上的应更衣,还有一个就是几天前装鬼吓自己被丢去冷宫的凌更衣。 玉倾城半阖着眼睛,语气清冷,“这两人的尸身可有找到?” 苏德胜恭敬的回答,“回皇贵妃的话,奴才已经派人去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大过年的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在太后的寝宫,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这杀人凶手,明显是不想让大家过个好年。 容九歌语气幽幽道,“苏德胜,把宁圣宫的宫人们全部带下去问话,今晚所有人见了谁做了什么,朕全部都要知道,记住,是全部!” 苏德胜连忙应声,“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说完,带着人离开审话去了。 没过一会儿,孙太医从殿内走了出来。 他拱手道,“皇上,太后娘娘近日来屡次受惊,且又受了不小的风寒,所以才导致昏迷不醒,只是……” “只是什么?” 容九歌心中不由一阵烦闷,本来他心情就极为不爽,现在又出了这样遭心的事情,偏偏今晚一个个说话都欲言又止的,让人更加厌烦。 孙太医看皇上的语气十分不悦,立马快速说道,“太后娘娘寒痰淤血,气结不疏,脉气阻滞,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以后会落下病根。” 玉倾城在容九歌发怒之前,拉住了他,她看向孙太医,“你所说的症状,不过是普通的寒症,几服药便可以治好,怎么说的如此严重?” 孙太医答道,“娘娘怕是不太清楚太后娘娘的身子,当年太后诞下安王殿下之后伤了身子,又没有及时调养,故而……” 第344章 水性杨花的女子 孙太医的话没有说话,但是玉倾城也听明白了。 无非是女子生产过后,气血亏损,从而引发的体虚寒症。 若是因为这样……还真是有些麻烦。 虽说太后才是四十多的年纪,但是因为她当年是舞伶出身,身子本就不得已保养,入宫为妃之后位分一直都不高,虽说是太子生母但是……并不受宠。 一来二去,种种原因,才导致气血两虚,寒气入体。 玉倾城的沉默,让容九歌的心也沉了沉。 “母后她……是不是不好了?” 其实他对自己的生母感情并不是很深,而且在这深宫之中,太后已经算是天真无比的女子了,能活下来并且生育了两个儿子,实属不易。 “没有,只是需要调理些时日便好。”玉倾城安慰道。 孙太医这时候并不敢说话,他想着既然皇贵妃医术精湛的话,那太后的病多少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了。 其实说实话,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太后不太好了。 容九歌颔首,深吸一口气后对孙太医摆手道,“你先下去给太后开方子煮药送来。” “是,臣告退。” 现在已经临近子时了,夜晚很冷。 容九歌看了眼衣衫单薄,出来时又没有戴披风的玉倾城,眼底一阵心疼。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道,“你先回去?或者我让人把宁圣宫偏殿收拾出来?” 玉倾城瞥了眼床榻上的太后,抿唇道,“我去偏殿吧,今晚若是有其他事,你也来得及叫我。” “好,你先去休息,我等会儿来陪你。” 玉倾城点头,带着知琴跟着一宫女去了宁圣宫偏殿。 不多时,苏德胜就匆忙赶来了。 “皇上,冷宫那边搜到了两位小主的尸体,只不过……” 容九歌冷眸微眯,“只不过什么?” 苏德胜心中一凛,连忙从怀中抽中一个信封递过去,上面还写着皇上亲启的字眼。 “奴才在应更衣的衣袖里找到了这个,已经对比过了,这信封上的字迹的确是出自应更衣的手笔。” 一个疯子,竟然还会写书信。 那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正常的,根本就没有疯! 容九歌结果信封,手骨分明的大掌慢条斯理的打开了信封。 只是…… 当他看到第一行内容之时,眼底掀起波涛般汹涌的狂潮—— 【妾身死罪,装疯卖傻行刺皇上,但……实属无奈,只因被人胁迫,威胁妾身若是不在敏婕妤和宁妃面前刺杀于您,便会杀妾身灭口。 …… 敏婕妤前几日曾来找妾身说过一些感谢的话语,同时也告诉妾身关于曦妃娘娘的事情,她说曦妃与安王殿下有染,不仅如此……更是与夜丞相有染。 妾身知道皇上也许不信,但是妾身总感觉命不久矣,请皇上务必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妾身都是为了皇上好啊,皇上也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吧。 …… 妾身心仪皇上多年,奈何痴心错付,不过妾身不悔,希望来世妾身可以早些遇见皇上您。小玉绝笔】 第345章 你俩两情相悦,羡煞旁人 这信上对玉倾城的称呼还是曦妃,那应该是前几日准备的。 不过最让他觉得刺眼的还是‘有染’二字,对象还是他的亲弟弟和挚友。 呵,这敏婕妤真是好本事,这么喜欢胡说八道,还不安份的跑去冷宫了,当初只赐她白绫还真是便宜了她。 这个应更衣也是个好本事的,死之前还知道留下这样的信件,妄图挑拨他和小妖精的感情,简直痴人做梦。 苏德胜躬身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他先前是看过这信的,对信上的内容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曦妃娘娘……哦不,如今是皇贵妃娘娘了,和安王殿下还有夜丞相有染,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但是……他害怕皇上会相信。 不过还好,目前来看,皇上的模样不像是生气的。 容九歌冷笑一声,把那封信往空中一扬,手指微微一弹,瞬间化为一堆粉末随风散去。 “呵,让人去好好检查一下那两人的尸体,若是没什么问题,连着那两颗脑袋给朕一起丢去乱葬岗喂狼。” 这阴森的语气,吓得苏德胜不由自主一抖。 “是,奴才这就去办。” 说完,他小跑着就准备冲出去。 可是刚准备跨门槛的时候就听后面又传来皇上阴恻恻的声音,“派人去把安王叫进宫来,另外……让皇后明天开始安排人每日来宁圣宫给太后侍疾。” 苏德胜一愣,随即点头,“是,奴才遵旨。” 这一夜,皇宫内果然不平静,除夕见血,太不吉利。 …… 一连五日过去了,太后虽然喝了不少补药,但是身子一直不见好,终日躺在床榻上,感觉一下子人都苍老了十几岁。 皇后以及嫔妃们每日都依次来侍疾,就连安王也经常带着肖若水进宫看望太后。 玉倾城相比旁人就清闲了多。 容九歌看她身子不好,又怕太后过了病气给她,就免了她的侍疾。 这一日,外面下起了片片雪花。 知琴撑着红色油纸伞跟在玉倾城身后。 “主子,您怎么今日想去藏书楼,这雪天路滑又不能坐软轿,您要是走路摔倒了,皇上定会剐了奴婢的。”知琴嘟囔道。 玉倾城不由失笑道,“你什么时候怕过旁人了,再说,你可是我的人,九哥哥又怎敢随意剐了你。” 知琴撇撇嘴,“今非昔比,当初皇上是宠爱您,但那时候您不把人家放在心上,如今不同了,你俩两情相悦,羡煞旁人。” 玉倾城挑眉,“所以呢,这和九哥哥会剐了你有什么关联?” “关联可大了,您瞧瞧,现下您要是不小心在哪里磕磕碰碰的,皇上那杀气,隔着眼神都好像能把人杀死,奴婢还想多活几年呢。” 容九歌宝贝玉倾城,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几天,除去看望太后的时间,两人一直是腻歪在一起卿卿我我,就连平时用膳,都是皇上亲自喂食。 知琴怀疑,皇上再这样宠下去,主子肯定是只会越来越懒了而且再也离不开皇上了。 第346章 臣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 知琴打趣的话,成功让玉倾城停下了脚步。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知琴微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哪里变了?奴婢不会是胖了吧。” 玉倾城摇头,轻笑道,“你比从前活泼了些,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模样了。” 说到冷冰冰三个字时,她自己也是一愣。 好像…… 不仅是知琴,就连自己也变了。 她从前可没有这么多笑容的。 “主子还说奴婢,自己不也是,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玉倾城点点头,转身继续往藏书楼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玉倾城突然转头对知琴道,“你回去拿盒刚做好的梅花糕来,正好等下我们一起去找九哥哥。” 知琴看已经到了藏书楼,也没什么不放心了。 “好,奴婢去去就回。” 玉倾城进去藏书楼的时候,发现门口的登记小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人,不免想到那日凌更衣说的话。 那天她好像是被夜丞相扶了一下,怕是被先前那登记小官给看到了。 只是…… 那个人呢?那个人现在去哪里了? 玉倾城也没多想,想来也许只是官职调动罢了。 新的登记小官刚入朝为官,这虽然是个闲职,也是家里人花了好大的手段才得来的,也正因为是闲职,所以这大过年的也没办法休沐。 他看到来人,吓得连忙从座位上起来下跪。 “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 玉倾城微微颔首,“嗯,起来吧,本宫记得……先前好像不是你在这里的?” “回娘娘的话,微臣梁飞是新来的,先前那位……微臣不太清楚。” 梁飞还是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到后宫的嫔妃,而且还是皇上最宠的皇贵妃,所以说话的时候还免不了有些紧张。 “嗯,本宫上去把这棋谱放回去,你继续忙吧。” 话落,玉倾城就准备上楼,可是,梁飞这时突然喊住了她。 “娘娘,请等一等。” “嗯?” “娘娘,丞相大人也来了,他现在正在楼上呢。” 玉倾城蹙眉,“夜丞相?” 怎么这么巧,每次她来藏书楼都能遇到这人。 呵,真有些冤家路窄。 梁飞点头,“丞相大人来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想来估计快离开了,娘娘要现在上去吗?” 玉倾城点头,“嗯,本宫就放了棋谱就下来。” 也巧,就在她准备上楼的时候,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夜子轩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书,正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儿走下来,可是一看到楼下站着的玉倾城时,脸色一变。 两人一阵沉默,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 梁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坐在座位上,继续记录着藏书楼的书籍,也不去管那两人了。 玉倾城率先开口,她语气冷淡,“夜丞相。” 夜子轩同样回礼,只不过这次却行了个半礼,“臣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再一次在这藏书楼碰到玉倾城。 不过……今非昔比。 上一次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曦妃,而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了。 第347章 也许是……死士 对方都这么客气了,玉倾城自然也不会为难他。 “丞相大人免礼。” 夜子轩觉得跟眼前的女子也实则没有话说,瞥了眼她手中的棋谱淡淡道,“既然娘娘还有事,臣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 玉倾城微微侧身,给他让了道。 可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两道黑影,出现在这不太宽敞的藏书楼内。 两名黑衣人齐齐举剑冲向玉倾城。 夜子轩大惊。 他虽然不喜欢玉倾城,可也不让人在自己面前出了事。 玉倾城是知道夜子轩会写武功的,这个时候知琴不在她身边,她只能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力求自保。 梁飞早已经被这个场景吓傻了,躲在桌子下面抱着头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这皇宫中竟然有刺客! 夜子轩三脚猫的功夫明显不是两个刺客的对手,不多时,手臂上,腰间,后背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剑伤。 他趁乱大喊,“你快跑,往外跑。” 玉倾城蹙着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此刻她站在位置正好在楼梯口,不偏不巧,若是要出去,必定是要经过正在打斗的三人,与其这样,倒不如上楼去躲避。 知琴也快来了。 就在玉倾城上楼之时,那两名刺客也成功的打趴了夜子轩,直接往楼上冲。 二话不说,举剑就砍。 玉倾城虽然如今武功尽失,但是身体依然灵巧,还是能躲避一会儿的,又加上她一直在找机会,看能不能把银针刺到他们的身上。 两名刺客见她好像懂些武功,黑色面巾下的脸都不由一紧。 这……和他们得到的消息不符啊。 不过,为了完成任务,也顾不得多少了。 玉倾城渐渐没了力气,不过有一针却成功刺入了一人的死穴,轰然倒下。 可就在这时,另一人却找准时机,踢飞一旁的书架,举剑就要朝玉倾城的胸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石子弹在了那人的眉心处,停止了动弹。 知琴飞身挡在玉倾城面前,手中的软剑透着冰寒的光指着那人的脖子。 “主子,奴婢失职,还请主子恕罪。” 玉倾城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凌乱的宫装,淡淡道,“我没事,带上这两个人去九哥哥那儿吧。” 说完,她自嘲一笑,“好多年没遇到人刺杀了,幸好你来得及时。” 知琴冷声道,“主子下次还是不要把夜风支出去办事了,若是再出了事,奴婢真的是万死不得其究了。” 玉倾城无奈一笑,“不会再有下次。” 皇贵妃遇刺,夜丞相重伤,偏偏还是发生在皇宫内院之中。 容九歌一身煞气的坐在御书房之中,面**寒的看着下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黑衣刺客。 玉倾城坐在他身边,淡定的吃着梅花糕,好像眼前的血腥场景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容九歌又倒了杯茶给她后,才低沉着嗓音开口道,“呵,还真是嘴硬,这几十种刑罚都能忍过去,还真是难得。” 苏德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皇上,这人怕是不是普通的刺客,也许是……死士。” 第348章 容九歌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死士,至死为主人效命的存在。 任务完成,生;任务失败,死。 现在,趴在地上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黑衣人,若不是先前被知琴的石子点住了穴道,怕是刚才就已经咬掉藏在牙齿里的剧毒自尽了。 玉倾城咽下嘴里的梅花糕又喝了口茶后,冷笑一声。 “既然是死士,不必审了,拉下去活埋了吧。” 听到这话,那地上的黑衣人慢慢睁开双眼,虚弱的咒骂道,“你这个毒妇。” “啪——” 苏德胜看他口出秽语,又用力给了他一鞭子,那鞭子上挂满了银针,每一鞭下去都是钻心的疼。 死士被打的闷哼一声,但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一双眼瞳犹如猝了毒一般狠狠的盯着玉倾城。 要不是此刻玉倾城拉着自己,容九歌早就上去一剑解决了他。 他墨瞳微沉,怒声道,“把他带下去,从头到脚给朕检查一遍,若是找不到蛛丝马迹就扒了他的皮活埋了。” 一般家养的死士,身上都会有一些特别的纹身记号,那些是身份的证明。 况且,能混进皇宫里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死士。 苏德胜压着那人离开了御书房,这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玉倾城突然看到玉盘已经空了,自己忍不住嘴角一抽。 “本来想带些点心给你的,看来……你今天是没口福了。” 容九歌也注意到了玉盘,失笑道,“无妨,只是有点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场合你竟然还吃得下。” 刚才那种血污场景,就算是男子怕是也有些受不了。 没想到玉倾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全程目睹了这一切,还淡定的吃完了一盘梅花糕。 自己虽然一直想知道她的过去,但是如果小妖精不愿意说的话,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强迫她说出她的秘密。 玉倾城闻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没有说话。 很血腥吗,她怎么没觉得。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 “夜丞相如何了,他……毕竟也算是救了我。” 突然提到夜子轩,容九歌冷不丁的面色一沉,心情有些阴郁。 几天前,应更衣留给他的那封信,信上的内容他虽然是不信的,但是难免在心里留下了些什么,所以他便派暗卫出去打探了一番。 果然,查到了先前在藏书楼,夜子轩曾在那里抱过玉倾城的事情。 之前的那名登记小官因为把这件事泄漏给了凌更衣,免不了会再泄漏给别人,所以人已经被他的暗卫秘密给处决了。 据那登记小官所说,他只看到夜丞相搂住了皇贵妃的腰,但是很快就分开了。 容九歌猜想,这件事跟玉倾城应该没多少关系。 因为他知道,玉倾城不喜欢旁人的触碰,特别是不熟的陌生人。 那……不管有意无意,夜子轩碰了他的女人,这个不可否认。 正好,这次他受伤,就趁机报复一下。 他身上了不是有几处大小不一的剑伤么,就让它们晚几天再痊愈。 想到这儿,容九歌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子轩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派人送他回相府了。” 第349章 有一就有二,我不放心 远在相府的夜子轩此刻正趴在床榻上嗷嗷直叫。 皇上的暗卫上药的手法咋这么奇怪?自己行医多年简直闻所未闻啊。 唉,不管了,有人伺候总比自己上药的好。 玉倾城没有怀疑容九歌的话,点了点头。 对于夜子轩,她是讨厌的,也不会因为今天他救了自己就有所改观。 再说若不是跟他说话耽误了些时间,说不定压根不会碰到那两个死士。 容九歌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又不高兴了。 他把人拉到怀里,一脸怒意道,“你的暗卫呢,从前你的暗卫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吗,还有知琴,怎么一到关键时候他们都不在了。” 玉倾城颇为无奈,今天还真的是赶巧了。 她叹气解释道,“我让夜风去查一些事,他今天没在皇宫,至于知琴……先前让她回未央宫取梅花糕打算来找你的,不曾想竟然遇到了刺客。” “刺客?那是普通的刺客吗?那可是死士!” 容九歌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凶狠了,无奈把人抱在了怀里,柔声道,“你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我让烈阳去保护你,嗯?” 玉倾城本想拒绝,但是感觉抱着她身子的大掌竟然有些细微的颤抖,也只好点了点头。 烈阳自己也算熟悉了,不至于放在身边会不放心。 她抬起头,疑问道,“我最近好像许久不见烈阳了,他去哪里了?” 容九歌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道,“我派他去了一趟西域,现在差不多可以追上正在向皇城前行的西域使臣大部队,正好沿途让他保护一下。” 提到西域,玉倾城免不了想到了在钟粹宫住着的萧太妃。 上次她把沾了血红颜的红梅树送给萧太妃之后,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还有宫中的暗道…… “对了,宁圣宫的的事情九哥哥可有眉目了?” 容九歌答道,“没有,宁圣宫的宫人们都一一审讯过了,没有异常,只是从冷宫到宁圣宫,要把两颗头颅悄无声息的送过来,实在是不太可能,除非是武功高强的暗卫。” 他顿了顿,问道,“倾倾,你觉得会不会是先前那个男扮女装的卫嬷嬷?” 玉倾城蹙起秀眉,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那个人最近消失了许久,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 “既然这宫中的密道如此之多,会不会冷宫和宁圣宫之间也有什么密道呢?” 容九歌闻言瞳孔一缩,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对啊,宫中密道如此之多,为何宁圣宫不会有呢。 “倾倾说得对,这倒是我的疏忽了。” 玉倾城歪着脑袋看着他,停顿了一会儿后才问出口,“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卫嬷嬷是谁的人?” 容九歌没有答话。 他的沉默已经清楚的告诉玉倾城,他是知道的,且卫嬷嬷背后的主子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许久之后,容九歌叹了口气道,“他的事不是很重要,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出刚才那死士背后的人,有一就有二,我不放心。” 玉倾城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第350章 妾身又走神了,请王爷恕罪 “早就听夜风和知琴说过,九哥哥的皇宫暗卫无处不在,刚才的两个死士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看来这皇宫的守卫也不是很严格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玉倾城说的随意,但这话容九歌听在耳里就不一样了。 现在和往昔不同,从前守在宫中各处的是他自己暗卫营的暗卫们。 可是他自从用暗龙令收复了先帝留下的暗龙卫之后,也不可能一直让他们空闲下来,就分去宫中各处监视着皇宫中的一切。 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信任那些人了。 容九歌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杀意,浑身的气息陡然变得阴冷起来。 玉倾城拍了拍他,“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也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有什么事情吩咐知琴或者小苏子来通报一声,嗯?” 容九歌很认真的看着她说着这段话。 玉倾城也知道今天被刺杀一事吓到他了,乖巧的点点头。 正好,这几天她也确实有些疲累,若不是因为要把棋谱放回去,她今天肯定也是懒得出来走动的。 天黑之后,容九歌陪玉倾城在未央宫用晚膳,苏德胜从暗牢里传来了一则消息。 那名死士身上一点标记纹身都没有,身上的衣服也只是普通的布料所制,应该是做过特别掩饰的。 因为刑罚基本都用过了,他还是死活不肯开口。 现在已经被扒了皮,活埋了。 这一消息,小苏子亲口替他师傅来传话的。 自己都被自己的话说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活人被扒皮,那得有多疼啊,还有……活埋,慢慢窒息而死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可偏偏,皇上以及皇贵妃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两人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用着晚膳。 小苏子说完,默默的离开了。 唉,最近风公子不在,知琴姐姐又好忙,没人指点自己武功,感觉整个人都快废了。 …… 安王府内,这会儿也是刚刚用了晚膳。 王府皇宫之间来回跑动,不免有些疲累,好在太后的身子骨还算健朗,已经比前几天好了许多,至少人看上去变得精神些了。 肖若水这几天可谓是过得提心吊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皇贵妃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淡淡的一个眼神就能把自己看穿一般。 敏婕妤的死虽然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她也被吓得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反观王爷,他看见皇贵妃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两人见面也只是按照规矩打招呼而已。 这让肖若水觉得,敏婕妤之前所说的事情怕是欺骗她的。 也许,一开始就是自己多心了呢? 容安歌看肖若水再一次走神,免不了有些不悦。 他轻轻扣了扣桌子,语气微冷,“若儿。” 肖若水一惊,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她抬头看见面露不悦的王爷,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连忙请罪道,“妾身又走神了,请王爷恕罪。” 容安歌摆摆手,只当她这些日子照顾母后太过乏累了,也没当回事。 第351章 你说,自古哪有公主当使臣的 “行了,本王就是提醒你一句,过几日宫中上元节宫宴,因为西域使臣要来,所以宴会比之从前会热闹些,你要和本王一同去吗?” 容安歌知道肖若水是个不喜欢热闹的,所以这次才来征求她的意见。 况且,西域那边来人,说不定没什么好事。 不过…… 肖若水却下意识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前几日除夕宫宴,妾身听皇上说,上元节那日好像也是皇贵妃的生辰,王爷,咱们要不要备些礼物送去?” 她问这话的语气里隐隐带了些试探。 容安歌眼底眸光微闪,低沉着嗓音开口道,“不必了,皇兄那么宠爱小皇嫂,估摸也不缺什么。” 肖若水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看来果然是自己多虑了,王爷根本就不在乎皇贵妃嘛。 那个敏婕妤还真是死得其所,活该的很。 她想起王爷刚才那个问题,故作委屈咬唇道,“那……妾身想陪王爷一起参加宫宴,但若是王爷觉得妾身会丢了您的脸,妾身就在王府等您回来。” 容安歌叹气道,“若儿,如今你已经是本王侧妃,虽依然是妾侍,但身份地位已经不一样了,大可不必再妄自菲薄,嗯?” 肖若水在听到‘妾侍’二字的时候,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 她能在王爷娶王妃之前怀上王爷的世子,是不是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安王妃? 况且,太后对自己很是满意,若是太后能出面说话,那这个可能性就更大了。 身份尊卑什么的,应该也没什么。 安王妃! 这个念头一出,肖若水心中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了。 是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这样正妃之位就不远了。 容安歌的话,无疑给了肖若水一些莫须有的动力。 “王爷说的是,妾身又说错话了。” “那,明日就让管家再给你置办一些首饰什么的,你也好好打扮打扮。” 肖若水羞涩的回答道,“是,妾身都听王爷的。” 夜寂静。 容安歌独自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那条宛若珍宝的白色锦帕。 一个人看的出神。 许久之后,他低喃自嘲道,“有皇兄在,你的生辰也不需要旁人的祝福了吧……” ……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郊外的空气就是比其他地方要清新许多。 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队伍犹如长龙一般延绵蜿蜒。 若是有人路过这里,会发现这一行人的穿着衣裳怎么如此奇怪,和南越明显是不同的,有一股浓郁的异族风味。 中间的一辆圆形的马车内,传来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气声。 “唉……” 旁边一穿着婢女服饰的人,颇为无语道,“公主啊,您这半个月以来每天都在叹气,奴婢真的已经听够了。” “唉……雅婷啊,你说我父王怎么能那么坏呢,竟然让我当这劳什子的使臣到南越来,我可是公主啊,你说,自古哪有公主当使臣的。” 贺兰嫣从浮土山回了西域之后,寝宫的床榻还没焐热呢,就被打包踢出王宫了。 第352章 皇贵妃还没有从未央宫过来? 雅婷吓得连忙捂住贺兰嫣的嘴。 她这个主子怎么都好,咋说起话来永远都分不清场合呢。 “公主啊,您小声一点,皇上的人还在马车外呢。” 雅婷说的人,正是烈阳。 烈阳随同保护这位西域国的小公主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直冰着一张脸从没有过其他表情,好像谁欠了他一大笔银子一样。 贺兰嫣听到这人,就浑身感觉一冷,下意识的抖了抖。 她扒拉开雅婷的手,小心拉开车帘瞥了眼烈阳,刚刚好,一下子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双眸。 “呼,吓死我了。” 她没感觉错吧,那眼神,好像是要杀了自己? 贺兰嫣一直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安抚着。 宝宝心里怕,但是宝宝不说。 马车外,骑在马上的烈阳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杀意。 自从知道步步生莲的毒是来自西域之后,他就恨毒了西域人。 要不是他们,他也不用饱受五年的情~毒之苦,也不用…… 被逼无奈碰那些恶心的女人。 想到这儿,烈阳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了即将控制不住的怒意。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倒要看看西域这次送个公主来是打什么主意。 雅婷同样很小声的说道,“公主啊,奴婢瞧那个叫烈阳的侍卫好像很讨厌咱们的,那皇宫会不会很危险啊。” 贺兰嫣突然坐直了身子,拍着雅婷的肩膀,义正言辞道,“不怕,如果有人敢欺负我们,本公主就带你……” 雅婷疑惑,“什么?” “咳,本公主就带你偷偷逃跑,嘿嘿,反正咱俩也不是第一次逃跑了,有经验了对不对,一定能配合的天衣无缝的。” 贺兰嫣说完,眨眨她圆滚滚大眼睛,一副我很了不起,你快来夸我的模样。 雅婷嘴角扯了扯,无语望天……哦不,望车顶。 …… 皇宫太极殿内,因为今天是上元节外加西域使臣来访的缘故,排场什么的比之前的除夕宫宴更加隆重了些。 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却不知道为何,天空一大早就飘起了雪花。 不一会儿,整个皇宫都被白雪覆盖住。 白茫茫的一片,配合朱红色的宫墙以及各个宫殿的红灯笼,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西域使臣们中午就到达了行宫,不过容九歌并未立刻接见,而是让他们等待傍晚的宫宴。 虽然不太符合故居,但是西域毕竟只是南越的附属小国,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此刻的太极殿内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因为太后身子骨不适,所以今天并没有前来。 不同上次那般高调,容九歌这次本来也是想亲自接玉倾城同来。 可是却被知琴告知,说玉倾城要晚些过来,让他自己先行。 这会儿子,宫宴已经开始有段时间了,可是却一直没看见来人,容九歌不免有些担忧。 他挥手招来了一旁的苏德胜。 “皇贵妃还没有从未央宫过来?” 苏德胜恭敬道,“应该是还没有的,毕竟雪天路滑的,娘娘可能会慢一些,皇上要不要奴才去看看?” 第353章 王上的意思是把嫣公主进献给皇上 容九歌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皇后坐在皇上的身边,因为离得很近,自然将两人的对话听的很清楚。 她心里冷哼,玉倾城不来才好,来了她这个皇后还有地位吗,什么风头都被抢走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坐直了身子,脸上挂着温婉大方的笑容。 不管怎么样,她可是皇后,气势上不能低人一等。 没一会儿,苏德胜就苦着一张脸悄悄回来了。 他纠结再三后,躬身在皇上耳边道,“皇上,知琴姑娘说,娘娘身子不适今天就不来参加宫宴了。” 容九歌一听,急了,连语气都重了几分。 “身子不适?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知琴可有说倾倾怎么了?” 苏德胜小声说道,“知琴姑娘只说了娘娘身子不适,并无大碍,休息一会儿便好。” 天知道他刚才去未央宫可是连宫门都没进的去。 容九歌思虑再三后,打算亲自去未央宫看看。 皇后看出了皇上的打算,也顾不得规矩伸手拉住了他。 “皇上,西域时辰还在下面呢,皇贵妃妹妹身子不适让太医先去看看吧,说不定没什么大碍呢,毕竟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 皇后的话,无疑是让容九歌更加的厌恶她了。 什么叫身子一直不大好,听她的口气好像巴不得倾倾身子一直不好。 容九歌嗜血的眸子一凛,刚准备训斥皇后的失言,但是却被下面的人打断了。 此刻大殿的歌舞已经停了下来。 这次西域时辰除了贺兰嫣以外,还有西域王得力肱骨大臣,图泰。 图泰此刻满脸笑意,喝下一口美酒之后,浑然没有注意到上座的皇上和皇后一触即发的气氛。 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地道,“臣图泰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九歌眯了眯眼,不再看皇后。 他声音不怒自威,“免礼,图大人请起。” 图泰站起身之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奏章,做呈上的动作道,“皇上,臣下这次奉王命前来南越朝拜,还带来了王上另一道命令。”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就知道,西域突然来访,怎么只会是朝拜如此简单的事情,况且……还是在这新年之际,根本不符合常理。 在座的大臣们都紧紧的盯着图泰手中的奏章。 照理说,西域是绝对不敢提什么过分要求的,毕竟只是个附属小国,只要皇上一声命下,瞬间就可以铲除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众人才好奇奏章里面的内容。 苏德胜得到皇上的示意,迈着步子快步走到图泰面前取走了那红色封面的奏章。 容九歌似笑非笑的接过奏章,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图泰笑意盈盈的开口道,“我国的小公主如今已经及笄,到了适婚年纪,为了表示我国的诚意,王上的意思是把嫣公主进献给皇上,已结秦晋之好。” 他的话落,整个太极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原来,西域王竟然打的这个算盘。 第354章 起来吧,取下面纱给朕瞧瞧 殿内虽然隐隐有些抽气的声音,但是终究还是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毕竟,上座的皇上还没开口。 而且…… 如今皇上的后宫嫔妃人数甚少,后宫虚设,皇贵妃专宠。 不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嫔妃们,都没人反对的。 西域公主的身份堪比南越王孙贵族之女,但是……皇贵妃当初以定国公嫡女的身份入宫才是个小小的美人,这个公主估计就算进了宫也得不到高位。 贺兰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从一进太极殿之后就头也没抬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种场合她实在不喜欢。 不过,她的一双圆眼在听到图泰的话之后瞪得老大。 明显是受到了惊吓,吓得脸上的面纱都差点掉了。 小爷怎么能嫁人呢!对方还是一个皇上! 贺兰嫣刚准备站起来反驳,就被身后的雅婷按住了。 雅婷一本正经的小声说道,“公主啊,稍安勿躁,这里咱们可逃不掉的。” 贺兰嫣翻了个大白眼。 她咬牙道,“小爷不是要逃啊,小爷才不要嫁人。” 雅婷依然压着她,“那更不行了,公主,你看皇上玉树临风,这绝美容颜一看就是您的良配,这个千载难逢能把您嫁出去的机会可不多得,看来王上还是疼您的。” 贺兰嫣:“……” 真想呵呵你一脸。 她那个便宜父王要是疼她,会舍得把自己远嫁南越,肯定是嫌她碍眼,才想到和亲这个馊主意。 好嘛,嫁人可以,本来以为可以留在西域,这下倒好,把她送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皇城,哦不,是皇宫。 这以后要是想跑,都跑不了啊。 “唉……” 想到这儿,贺兰嫣再一次叹了口气。 容九歌‘啪’的一下单手合上了奏章,冷眼扫过坐在下座的贺兰嫣。 一身淡紫色的西域贵族衣裙,脸上还带着同色的面纱,不过……倒是有双干净的眼睛。 图泰看皇上一直不出声,有些拿捏不准皇上的心思。 他来之前王上交代了,一定要把嫣公主嫁到皇宫里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再说他一个大臣哪里敢问王上原因。 图泰眼睛一转,走到贺兰嫣身边,把人拉了起来,一起带到了大殿中间。 贺兰嫣无奈的跪地行礼,“贺兰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宛如灵鸟般清脆,酥软人心,更有几分英气在里面,让人倍感舒适。 容九歌并未看她,只是半阖着眸子,手里转着那奏章,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而皇后还有其他的嫔妃们,眼神都落在了贺兰嫣身上。 她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若是这个公主进了宫,能否挤掉皇贵妃,从而占据皇上的心? 贺兰嫣一直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多般不适。 最讨厌这里动不动就要下跪的破规矩。 “起来吧,取下面纱给朕瞧瞧。” 容九歌不高不低不冷不热的出声,这句话对于图泰来说是惊喜,对于贺兰嫣来说就是……噩梦。 这个皇上不会真的要把自己纳入后宫了吧。 第355章 臣弟愿意迎娶嫣公主 贺兰嫣咽了咽喉咙,抖着手乖顺的取下了面纱,露出了精致的面庞。 一双杏眼明仁,唇红齿白,娇小玲珑的体型,嗯……算不上绝美,倒也算是清秀。 容九歌勾唇,眼中闪过了一丝算计。 他目光落在右下方一直在饮酒的容安歌身上,“十四。” “……臣弟在。” 容安歌莫名其妙的被点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他身边的肖若水则是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九歌淡淡道,“朕瞧着这嫣公主与你年纪相仿,你正妃的位置空缺已久,朕为你们赐婚如何?” 话落,他又转而问向贺兰嫣,“嫣公主觉得呢?” 贺兰嫣猛然抬起头,她心里嘀咕:什么啊,看不上本公主啊,哼哼,她倒要看看这十四是什么人。 她心里一面鄙夷,一面侧头去找皇上的那位弟弟。 不过…… 只一眼,就完全呆愣住了。 这这这……这人不是那个浮土山下的白面公子。 贺兰嫣吓得瞪大了双眼,一下子把刚才摘掉的面纱又给带上了。 众人:“……”懵。 这西域公主是被安王殿下的容貌给迷得……羞涩了? 容安歌同样也在看贺兰嫣,不过只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看她犹如小孩子般的举动,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贺兰嫣眼神闪躲,根本就不敢看容安歌。 难怪当初这人跟她说名字叫十四,原来他竟然就是上次被派去浮土山剿匪的安王。 还好还好。 之前自己都用泥土掩盖了自己的真实容貌,他应该是认不出自己的,况且他眼中的自己可是个‘男子’。 肖若水坐在王爷身边,一手紧紧的抓住了椅子上的扶手。 怎么可以呢,安王妃只她的,怎么能被这个小丫头骗子抢走呢。 她不能说话,只能一脸乞求的看着王爷,但求王爷能拒绝。 况且,皇上所说的一年之期,不是还有大半年吗,不会这么早就让王爷迎娶正妃的吧。 不过……她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而是—— “臣弟愿意迎娶嫣公主。” 容安歌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反正最后他的王妃总要人来当,现在有人送上门,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吧。 肖若水听到这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身体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容安歌的答案,容九歌十分满意。 这件事,西域那边本就没有多大的发言权。 既然要和亲,皇上可以嫁,王爷自然能嫁。 图泰虽然有些失望公主不能进宫为妃,但是想到贺兰嫣能当上安王妃,想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倒也没什么不开心。 他拉着贺兰嫣再次跪地道,“臣与公主多谢皇上赐婚。” 容九歌扫过众人,冷淡开口道,“传朕旨意,西域嫣公主淑女才情,色艺无双,特赐予安王为正妃,于下月初五完婚。” 一桩婚事,就这么被敲定了。 贺兰嫣还处于懵然状态,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赐婚了! ……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袭雪衣的玉倾城手提一只纸灯笼独自走出了未央宫。 第356章 这些年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一个 此刻外面的天气只能用寒风刺骨来形容。 玉倾城衣衫单薄的走在雪地里,身上只披了一件狐裘披风,但是根本抵挡不出外面的的雪花,连带着手中的纸灯笼也是随风一晃一晃的。 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一直有一个身影默默跟着她。 夜子轩这几日没少遭罪,因为伤口刚开始的那几天根本就一点变化都没有,还越来越疼,后来他才发现皇上的暗卫竟然在药膏了动了手脚。 竟然……放了辣椒水。 这可害苦了他,连续好几天伤口火辣辣的不说,还肿了。 他细细一问才知道是皇上的手笔,可是怪了,他明明救了皇上心尖上的女人,怎么就落到一个被整蛊的下场了。 偏偏在相府里养伤几日一直不得空进宫,今天又正好赶上这上元节宫宴,他作为丞相必须要出席。 刚刚宴会上他嘴馋,喝了不少杯酒,然后没忍住就出来出恭了。 方便过后,正准备回太极殿,没想到眼尖的瞧见一个熟悉……而又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喃喃自语道,“咦,她不来参加宫宴,这是要去哪?” 夜子轩所看见的身影正是玉倾城。 他没有声张,而是默默跟在了人身后。 玉倾城绕过一个又一个宫殿,走到了一个偏僻小路后,才走到了一个名叫棠梨宫的宫门口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了看宫门上的字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棠梨宫是先帝一个嫔妃的宫殿,不过那嫔妃死后就荒废了下来,内务府也没派人来收拾,久而久之就变成皇宫中的一处废弃宫殿。 夜子轩一阵纳闷,为了不打草惊蛇,又加上好奇心作祟,还是选择继续跟下去。 不过,他在暗处跟着进去之后,内心满是惊讶。 这棠梨宫里面竟然到处开着和这季节根本就不相符的……桃花树。 等他再往里走到一处小桃林,才惊觉玉倾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身上的狐裘披风跪在了雪地里。 虽然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是他确定感受到玉倾城此刻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伤以及……一股强烈的恨意和杀意。 夜子轩不敢动弹,只好隐在树后静静的看着,但是他武功孱弱,并不能听到玉倾城微张的小嘴再说着什么,心中免不了一阵懊恼。 …… 漫天的桃花花瓣连同着雪花从天空中飘落。 满眼的大火以及血流成河的尸体。 玉倾城跪在地上,双手埋在雪地里,紧紧握拳。 她满眼的恨意,那些藏在记忆深处,不可磨灭的场景再一次在她脑海中出现,消散不去。 “父亲,母亲,舅舅,倾儿一定会找到那个禽兽不如的凶手,折磨他,然后在你们的墓前亲手了解了他的性命,为你们报、仇。” 说完,一滴清泪落在了雪地里,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谁能想到,她的生辰会是她至亲的祭日。 七年了,整整七年。 每每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她的心魔就控制不住要破体而出。 想杀人,想见血! 这些年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第357章 娘娘,快醒醒 一个时辰过去了。 饶是夜子轩有些内力护体的男子,都有些承受不住这冬雪的刺激。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依然跪在雪地里的玉倾城。 她的身子此刻已经被雪覆盖住,活脱脱像一个雪人一般。 这么长时间她的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夜子轩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玉倾城的侧颜。 此刻的玉倾城没了往日的风华绝代,剩下的只是浓郁的死气以及……哀愁。 她的秀眉以及睫毛上都沾满了雪花,墨黑的长发上亦然,整个人就像是雪女。 他不知道这个生来就尊贵的女子为何会有这样狼狈的一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在这种喜庆的节日里不去参加宫宴,而是跪在这荒凉的废宫之中。 夜子轩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子一般。 想到这儿,他竟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唉……” 这一微弱的叹气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却十分明显。 玉倾城整个人已经被冻僵了,但是她却感觉不到冷。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的警觉道,“谁?” 夜子轩无奈,本不想出来,但是听她的嗓子好像已经有些沙哑了,又想到容九歌曾经与他说过,玉倾城的身子骨自小就不太好,所以不得已,从树后走了出来。 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玉倾城身边,蹲了下来。 “皇贵妃娘娘。” 玉倾城冷眼扫了他一眼后,就移开了目光。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定然是十分狼狈,但是还不屑从他人的眼神里看出‘怜悯’。 呵,她怎么会需要别人的怜悯呢! “丞相大人不去参加宫宴,来这里做什么?” 若是从前,夜子轩也许还会和她呛声什么的,但是现在…… “娘娘不也是没去参见宫宴?” 玉倾城嗤笑一声,“怎么,丞相大人现在就连本宫要去哪里都要管了?” 说完,她一个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夜子轩话到嘴边一噎,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她咳嗽,自己又忍不住的想要去关心。 但……终究没有好意思开口。 跪祭至亲却被人打扰,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玉倾城心中连连冷笑,撑着僵硬的身子站了起来。 但是……她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身体。 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一个眩晕,直直的倒了下去。 夜子轩大惊,眼疾手快的揽过她的身子。 怀里的女子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此刻却感觉像火炉一般散发着高热。 “娘娘,娘娘,快醒醒。” 玉倾城已经脑袋昏昏沉沉,隐隐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困难的半睁开一双早已失神的凤眸。 待她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苍白的嘴唇微张,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彻底昏迷了过去。 夜子轩单手搂着玉倾城,一手发在她额头摸了摸。 果然……寒气入体,已经高热了。 此刻的夜丞相,哪里还有男女大防这一概念,也完全忘记了怀里搂住的女子是皇上的皇贵妃,一下子就把人横抱了起来。 第358章 此刻皇上怕是早就赶到未央宫了吧 夜子轩抱着玉倾城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面颊通红的女子,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热,一鼓作气的把人带出了皇宫,带回了相府。 就在他出宫门的一霎那,皇宫中的几个暗处的暗卫也纷纷飞身前往太极殿。 …… 太极殿内,气氛依然喜气洋洋的。 只是…… 贺兰嫣这个准王妃被强制压坐在了容安歌身边。 她浑身都不自在。 身旁的人是她未来夫君,虽然两人早已见过面,虽然对方没有认出自己,但是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容安歌微微侧头。 这个西域公主来南越和亲也许是另带目的,也许是被逼迫,不过……既然已经成了自己名义上的王妃,自己便会好好照顾的。 他看着贺兰嫣像小孩子一般垂直脑袋,虽然面纱遮掩看不见表情,但是明显能察觉到她的不满,特别是一双娇小的手还互相抠着指甲。 这好像是在……紧张? 肖若水在一旁咬着唇,却又不敢说话。 她现在还有什么身份说话,册封王妃的圣旨已经下了,皇上还让王妃在宫宴结束之后直接搬去王府。 王爷现在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嫣公主看,不会是被这个小狐狸精勾去了魂吧。 听说,西域女子最会蛊惑人心了。 容安歌淡淡一笑,握住了那双不停动弹的手,吓得贺兰嫣差点跳了起来。 “王……王爷。” 瞧,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容安歌身子微微往后一椅,指着另一边的肖若水道,“她是本王的侧妃,肖若水,日后你在王府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 贺兰嫣眨眨眼,有点懵。 她大眼睛像夜空的星星一般忽闪忽闪的,看了眼容安歌又看了眼肖若水。 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她才惊呼道,“你你你你……有侧妃了?” 容安歌颔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贺兰嫣看到满眼委屈的肖若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两人貌似就是传说中的……妾有意,郎无心啊。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的就抬起手挥了挥,“侧妃好,我叫贺兰嫣。” 这一举动,让肖若水一愣,一时间忘了做出反应。 “王妃有理,若是王妃不嫌弃的话,可唤妾身若水。” 贺兰嫣撇撇嘴,看着这位侧妃好像很知书达礼的样子,轻咳了一声,“若水。” 她身后的雅婷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肖侧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怎么好像不是个善茬呢。 嗯,以后还是要提点公主要多多提防着为好。 容安歌看两人第一次见面倒也相处的和谐,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相比这头微妙的气氛,上座的皇上明显今晚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容九歌焦虑的坐在龙椅上,眼前的晚膳一口都没有动,他满脑子都是玉倾城的身体如何如何了。 派去的暗卫却迟迟没有回来,这是不是代表他的小妖精并无什么大碍呢。 皇后坐在他身边自然是感觉到皇上的些许不正常。 刚才若不是自己拉住皇上,此刻皇上怕是早就赶到未央宫了吧。 第359章 备马,朕要去相府 苏德胜也是同样焦虑不安的站在一旁,偶尔给皇上添杯酒。 这宫宴都快结束了,这打发过去的暗卫怎么还不回来复命。 唉……看来这暗龙卫到底是没有皇上暗卫营的暗卫们会做事啊。 就在这时,暗处突然一个纸条飞落在了容九歌面前。 容九歌双眸微眯,不动声色打开了纸条。 仅一瞬间,苏德胜就感觉整个太极殿突然寒光乍现。 再看皇上,手上的纸条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在手心处,变成了粉末。 “皇……皇上。” 他不安的出声,深怕皇上的怒火把这太极殿给拆了。 皇后也察觉到不对劲,正侧头准备询问,可她连一个字还没吐出呢,眼前的皇上身影一晃,已经快速消失在这太极殿。 下座的大臣们和嫔妃们都有些不明所以,有的人盯着殿门看,而大部分人则是用着疑惑的眼神盯着皇后。 皇后脸上扯着极为不自然的笑,看着下方众人,解释道,“皇上突然有要事处理,诸位且等等。” 正好也没多长时间了,众人对皇后的话也没有怀疑,继续好吃好喝的。 容安歌若有所思的盯着殿门看了一会儿后,才收回视线。 刚才……皇兄好像是在生气? …… 容九歌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站在皇宫玄武门处,他面前站着烈阳,地上还跪着四名黑衣暗卫。 刚才那纸条正是烈阳传给他的,上面有一行话—— 【夜丞相已经带皇贵妃离宫】 烈阳拱手道,“属下失职,竟然没有发现娘娘已经不在未央宫。” 容九歌冷暗的眸子扫了他一眼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四人身上。 他沉声道,“丞相带皇贵妃去了何处?” 一名暗卫还有些喘气,明显刚才经历过什么运动一般。 “属下一路跟着丞相的马车到了相府后,瞧见……” 他话语一顿,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眼骇人的皇上之后,继续说道,“属下瞧见,丞相抱着皇贵妃进了相府。”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头顶上的一道凌厉的视线,那强大的气压压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容九歌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那句‘丞相抱着皇贵妃进了相府’,刺耳的很。 他相信自己的女人,同时也相信自己的挚友。 可是…… 这算什么?今天这一出又算什么? 先前应更衣死前留下的那封信对他并不是没有影响,只是他选择了相信压下了心中的怀疑。 但是此刻。 容九歌的心就好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他此刻甚至有点怀疑,玉倾城是不是今晚身子不适只是故意不来参加宫宴的借口,夜子轩的中途离席,再到两人出宫…… 这一系列的画面在他脑中浮现。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睁开那双深邃的墨瞳,咬牙切齿道,“备马,朕要去相府。” 上元节,皇城内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纸灯笼,街道上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突然,一阵快速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欢喜。 百姓们纷纷让道,深怕自己以及家人被马匹撞飞。 第360章 唉,大人还真是艳福不浅 飞驰的骏马上,为首的人正是顶风而行的容九歌。 一袭墨色锦袍,俊美的脸庞如同雕刻般五官分明,薄唇紧抿。 那双如鹰凖般锐利的墨瞳以及周身的煞气,让人都望之生畏。 飞扬的灰尘迷乱了街道上许多百姓的眼,却没有人敢吵嚷什么,大家都瞧得出来,刚才那一批人非尊即贵,不是等闲之辈。 …… 丞相府内,夜子轩抱着玉倾城回来后,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卧房。 他看怀里的女子已经浑身被雪水浸透,就吩咐了府里的丫鬟们给她沐浴了一番。 相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丞相大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绝色女子,以为自家大人终于在女~色上开了窍,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伺候玉倾城沐浴的丫鬟们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套稍微暴露的衣裙给她换上后放在了床榻上。 夜子轩匆忙去药房取来煮好的治风寒的汤药以及药箱进来时,并没有注意到府里下人们的异常。 他看着昏迷且脸颊酡红,发着高热的玉倾城,又看了眼手里的药碗,一时间有些愁眉苦恼。 这汤药……难道要灌进去吗?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玉倾城好像是因为身体散发的热气被锦被遮住,实在不舒服,不自觉的哼唧两声,把玉臂伸了出来,正好差点打在药碗上。 夜子轩吓得站了起来。 他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躺在自己床榻上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其实刚才在棠梨宫,他看到玉倾城昏迷之后,本想把人送回未央宫请太医的。 后来又想到太医院今天没有太医当值,可能没人能帮她看病,就把人给带回了相府。 想到这儿,夜子轩猛地把脑袋一拍:遭了,好像忘记通知皇上了。 他无奈伸手把玉倾城拉坐在自己怀里,开始给她喂起了药。 动作极其粗鲁,差点就没把汤匙给全部塞进她嘴里去。 “唉,你还真是个麻烦,像疯子一样在雪地里跪那么长时间,好在这副皮囊没有冻坏,不然你这宠妃之位就要让贤了。” 夜子轩各种碎碎念,浑然没有管玉倾城的感受,他只想着把人喂了药然后找人进宫通知皇上一声。 唉,私自把嫔妃带出宫,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但愿宫宴还没结束啊,这样自己应该不会死太惨吧。 小半柱香后,一碗黑黢黢的汤药终于见了底。 “热……热……” 玉倾城躺在床榻上,额头浸满了汗珠,紧闭着眸子皱紧眉头,嘴里不停小声叫唤着,手上开始扯着自己身上的寝衣。 夜子轩白了她一眼,又把锦被给她裹得紧紧的,非礼勿视。 随后拿起一旁药箱里的针灸包,挑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落在她额头的一处穴道上。 “哼,热也给本相忍着,活该。” 说完,一根又一根的银针刺在了玉倾城各个穴道上。 门外的两个小丫鬟正扒拉着门缝偷偷观察卧房里的动静,难怪大人这些年从未沾过荤腥,原来竟有这么一个曼妙姑娘的存在啊。 唉,大人还真是艳福不浅。 第361章 玉倾城烧的脑袋迷糊不清 “砰——” 丞相府朱红色的大门轰然倒塌,发出震耳的声响。 管家吓得匆忙带了几个下人们往门口赶,就看到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了府里来。 “这位……公子,你们是何人?” 这些年来丞相府闹事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还没有一个像此人一样,直接把大门给踹开的,管家自然要维护相府的练满,冲到前面拦住了来人。 容九歌一脸阴寒的睨着他,却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苏德胜暗道不好,深怕皇上在外头动了杀念,灭了相府的家奴们,连忙出来打圆场,故作冷脸道,“放肆,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竟敢拦皇上的道。” 管家以及家丁们一听是皇上,立马跪在了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眼拙,不知皇上驾临,罪该万死。” 容九歌眸中迸出一道冷光,沉声道,“夜子轩呢?” 管家没有多想,直言道,“大人带着……夫人已经安寝了。” 他心里还为自己大人高兴着,没猜错的话,现在大人正在卧房里里翻云覆雨了吧。 一瞬间,空气中的寒风好像都凝结成冰。 容九歌此刻的脸色只能用阴森来形容。 好一会儿后,他才咬牙吐出一句话,“安、寝!真是朕的好丞相,呵呵呵。” 苏德胜擦着额角的冷汗,小心谨慎的开口,“皇上,也许有什么误会,咱们先过去瞧瞧。” 说完,他破天荒的胆大的朝着管家吼道,“还不快前面带路,皇上要见丞相,立刻。” 管家跪在地上,明显感觉到了皇上的怒火,他紧张的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弓着身子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阁楼水榭来到一处安静的院子处。 守在外头的两个小丫鬟听到身后脚步声,连忙调头。 一看是管家,吓得统统低头不敢说话了。 容九歌站在紧闭的房门外,里面偶尔能听到几声熟悉的哼吟声。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很确定,那是玉倾城的声音。 他紧紧握住双拳,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门看,好像那骇人的视线立刻就会穿透房门一般。 苏德胜同样听到了些声音,吓得脸色惨白。 不是吧……不会吧……应该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吧。 他眼睛胆颤的撇向皇上。 此刻的皇上异常冷静,也正是这样,才更加的可怕。 若是,里面的丞相和皇贵妃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那么他敢发誓,即便是皇上再宠爱娘娘,也真的会让她血溅当场。 夜丞相……亦然。 同样紧张的,还有烈阳。 他从小一路跟随皇上,除去皇上刚登基那会儿子,好像这三年多来还是头一次看见方寸大乱又怒气盈盈的皇上。 皇贵妃的存在,是好是坏,真的不得而知。 卧房内的夜子轩其实此刻并不太好受,他刚刚给玉倾城取下了身上的银针之后,准备把人移到软榻上给她披上一件狐裘披风再送回宫中。 但…… 玉倾城烧的脑袋迷糊不清,一直抱着自己嘴里一直叫着,“哥哥……九哥哥,哥哥。” 第362章 即日起,丞相禁足丞相府 夜子轩无奈,只好用力把他脖子上挂着两只玉臂扯下来,无奈玉倾城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大的劲,一直都扯不开。 一来二去,两人的衣衫同时都有些凌乱了。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 夜子轩话还没说完,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他还保持着俯身抱着玉倾城的动作,而人还正在床榻上,下意识的就朝门口望去。 容九歌在门口站了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踢开了房门。 只是,入眼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挚友抱着他的小妖精,你侬我侬的依靠在一起,两人皆是衣衫凌乱,而且玉倾城嘴唇微红面颊潮红,这个样子分明是…… 夜子轩刚准备问容九歌怎么突然来了,但是他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 只见眼前一道黑影一闪。 容九歌如同一阵风一般出现在了夜子轩面前,从他手中抢过了玉倾城,并且一脚踹向在了他的胸口。 夜子轩整个身子被踹飞到墙上,而后跌落在地,他忍不住喷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苏德胜瞧见丞相大人刚才飞撞的那块墙竟然已经深陷了一个凹槽,可见皇上刚才用了十足的内力。 他大吃一惊,连忙拦住了杀意浓烈的皇上。 “皇上不可。” 他害怕皇上此刻因为怒火误杀了丞相。 也许,这只是误会呢,毕竟眼见的毕竟不一定是实情。 容九歌低头看了眼怀中紧闭双眸的玉倾城,他深吸一口气后,怒声道,“即日起,丞相禁足丞相府,无诏不得外出。” 言毕,甩袖抱着玉倾城消失在了这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卧房内。 门口的管家和丫鬟们已经给吓傻了。 什么情况? 大人带回来的姑娘,难不成是皇上的女人? 苏德胜匆忙跟着皇上一起离去,只不过走之前路过管家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好生照顾夜大人。” 管家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公公,请问刚才那姑娘是……?” 苏德胜眸色一沉,“她是皇贵妃。”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浩浩荡荡的离开。 管家惊在原地久久不能还神,还是突然听到一个小丫鬟的尖叫声才回过神。 丫鬟跪在夜子轩身旁,焦虑的喊道,“管家管家,您快来,大人昏倒了。” 管家连忙从外面冲进来,看到自家大人一脸惨白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滩血,吓得是面色大变。 “快,快去叫府医来。” …… 宫中的上元节宫宴已经结束了。 知琴不安的站在未央宫院中,照理说这个时辰主子也该回来了,怎么回事。 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夜风忽然闪现。 “主子可回来了?” “不曾,你没有找到主子?” 夜风摇了摇头,银色面具下的脸色十分难看。 小苏子只知道玉倾城晚上偷偷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他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才感觉有些事态严重。 他试探的开口道,“主子……是不是不见了?” 第363章 朕的女人,你有几个胆子要? 知琴和夜风闻言,同时冷眼扫了他一眼,却都没有答话。 意思很明显,他们的主子的确是失踪了。 每年的正月十五对旁人来说是个极其喜庆的日子,可是对于玉倾城来说却是个十分伤感的日子。 这一天,她都要独自一人祭拜自己的至亲,不许他们跟着。 今年在皇宫中,知琴本来想劝主子不如在心中缅怀一下先人就算了,奈何玉倾城在这件事情上一点动摇的念头都没有。 先前,还特意寻到了这宫中最特别的宫殿-棠梨宫。 这里生长着只在冬日里盛开的雪桃花,和当年……一样的雪桃花。 他们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今天只好让主子独自前去。 三人的沉默很快被一阵很大的动静打破。 他们同时侧头看向了未央宫宫门方向。 皇上怀中抱着一个被墨色大氅完全遮掩住的人儿,浑身散发着阴恻恻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只是…… 知琴和夜风察觉到了危险气息,齐齐出手挡在了容九歌面前。 这阵仗,颇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小苏子站在一旁吓得腿都软了。 天哪,知琴姐姐和风公子好厉害,他们竟然敢拦皇上。 容九歌墨瞳一眯,“滚开。” 夜风难得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冷声道,“还请皇上放下属下的主子。” 容九歌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在他面前作死的人了,先前夜子轩是一个,现在夜风又是一个。 他口中溢出几声渗人的冷笑,“朕的女人,你有几个胆子要?” 呃…… 夜风有些懵,总感觉皇上的话语里带着一股浓郁的醋意,让他有些不解。 知琴明显察觉到了有些异常。 她沉吟了一下出声道,“皇上,奴婢看主子好像有些不对劲,还请皇上让奴婢先看一看。” 容九歌没有理睬两人,而是挥掌一扫,直朝两人命门扫去。 知琴和夜风大惊,匆忙闪身躲避。 也正是这一瞬间,容九歌已经抱着玉倾城飞身进入了寝殿,关闭了殿门。 在关门的那一霎那,他森寒的声音从殿内穿出,“看好那两人,今夜要是有人敢打扰朕与皇贵妃,明日你们就提头来见。” 话落,‘唰唰唰’十几道黑色身影出现在了未央宫,一瞬间包围住了知琴和夜风以及……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小苏子。 小苏子看到那么些人,又想起之前在钟粹宫第一次看到暗龙卫的场景,下意识的又拽住了夜风的黑袍。 夜风剑眉一蹙,腰间的银霜软剑瞬间出鞘。 今晚不对劲,皇上不对劲,主子有危险。 他脑海中闪过这几条信息,手比大脑更先做出了反应。 知琴也同时抽出了腰间的冰魄软剑,两人一左一右,把小苏子护在了中间……或者说是遗忘在了中间。 苏德胜一直站在外围,没有机会说话,只是在看到两人手中的冰魄银霜剑时,才忽的面色大变。 这……不都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宝剑吗? …… 寝殿内,容九歌在关门的一瞬间就用内力震开了玉倾城身上的大氅。 第364章 给朕侍寝是你的义务 碎裂的大氅,一块一块的碎片的落在地上。 容九歌低头看着怀里的玉倾城,视线落在了她那套浅蓝色的寝衣上。 清透的薄纱可以清楚看见她白皙的肌肤,裹胸裙更是暴露的连那两团柔软都露出了许多。 想到刚才在相府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夜子轩和她两人抱在一起,容九歌心中的怒火就压制不住的往外溢。 玉倾城虽然在昏迷中,但是感觉到在熟悉的怀抱中,又感觉浑身冒着热气,忍不住轻轻嘤咛了几声。 也正是这细碎的声音,让容九歌脑中的一根弦瞬间崩了 他阔步把人抱着往床榻走去,动作没了往日的温柔,直直的把人扔在了榻上。 玉倾城本来就浑身不舒服,背后的丁点疼痛让她不适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影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半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甩了甩自己有些昏晕的脑袋。 “九哥哥,你怎么来了?” 因为寒气入体,又加上夜子轩那副治风寒以及避免冻伤的汤药以及针灸,此刻的玉倾城声音极为细弱沙哑。 容九歌相信夜子轩不会轻易动自己的女人。 但是…… 这微肿的红唇,以及这沙哑的嗓音,还有这极为暴露的寝衣,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去想歪。 只是,他完全忽略了他刚才一直抱在怀里的女子浑身泛红发烫,明显这些都是受了风寒的症状。 他走上前,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玉倾城,伸手紧紧扼住她的下巴,咬牙道,“倾倾真是好本事,不动声色就把子轩的魂给勾去了。” 玉倾城头昏眼花,身子又不舒服,压根不明白容九歌在说什么。 不过,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在生气,而且还和夜丞相有关? 她隐约想起刚才在棠梨宫好像夜丞相跟踪她来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玉倾城的沉默,让容九歌认为她是默认了。 “好好好,很好,才一个晚上没有碰你,你就饥渴到找别的男人了,倾倾既然这么想要,我又怎会不满足你呢?” 说完,他松开一直捏住她下巴的手,爬上床榻开始解开自己墨袍上的盘扣。 玉倾城瞳孔微缩,低声道,“你做什么?” 容九歌冷笑一声,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很快还剩下一件墨色的寝衣。 他一步一步走上床榻,拉下帐幔,抓住了玉倾城的手腕。 “做什么?当然是做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倾倾难道忘了,我们在床榻上是多么的契合,嗯?” 容九歌说着还不要脸的污话,但是脸上的表情确实玉倾城从未见过的森然。 此刻,他那么明显的目的,她又怎会不知。 虽然玉倾城浑身无力,但还是用力推搡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容九歌。 一双凤眸里带着寒凉透骨的冷意,她同样冷言道,“皇上这是打算强上了?” 容九歌注意到她称呼的变化,以及冷漠如初见般的眼神。 他心中一痛。 “呵,强上?爱妃莫不是忘了,给朕侍寝是你的义务。” 话落,容九歌大掌撕扯掉玉倾城身上单薄的寝衣,欺身而下。 第365章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容九歌的强制侵犯,让玉倾城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 她手脚并用的用力挣扎,低吼道,“容九歌,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若是平时这句话一定很有气势,但是现在…… 她整个人都被烧的瘫软了,压根使不上多少力气,说的话自然也是犹如蚊子哼一般。 而且…… 夜风和知琴呢,他们两个是不会听不到殿内的动静的。 容九歌听到她的话猛地从她脖颈中抬起头。 他墨瞳一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杀了朕?呵,只要你明日还有力气爬起来,朕给你杀。” 话毕,继续埋头在身下的小妖精身上烙下了深浅不一的红痕。 玉倾城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身体剧烈的反抗更是让容九歌小腹处邪火疯涨。 “你把知琴和夜风怎么了?” “呵,没什么,只是朕让人今夜不要让人随便打扰。” “你要是敢伤了他们,我一定会啊……” 话音戛然而止,异物的突然侵入,让玉倾城忍不住尖叫出声。 “嗤,又是要杀了朕?好啊,明日只要你能下的了床榻,朕站在你面前给你杀。” 容九歌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受伤,现在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她也要扬言杀了自己。 呵,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想到这儿,他闭上被情~欲以及愤怒沾染的双眸。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 玉倾城在他挺身进入的一瞬间停止了挣扎,。 一双黯淡无光的凤眸中越发猩红,身体隐隐散发着冷澈的寒气代替了她本身因为风寒而散出的热气。 只是……都被容九歌无尽的火热给遮盖住了。 一冰一热的两具身躯在明黄色的帐幔之下,紧紧相贴,此起彼伏。 没有听到往昔情~动的声音,容九歌更是愈发用力起来。 玉倾城咬着唇忍受着这份身体上的折磨,但是…… 终究是被折磨的忍不住发出从红唇中溢出浅浅碎碎的低吟声,这种酥心的声音更加刺激着容九歌。 直到……身下的人彻底晕厥了过去,他都未曾发现。 殿外夜空中,弦月高挂,但是很快被乌黑的云朵给遮掩住。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但是打斗声却更加明显。 知琴和夜风两人武功配合的天衣无缝,加上失传的剑法对上容九歌的十名暗卫,皆是不分上下。 小苏子被夹在中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抱着头蹲在地上。 他自从练了武功之后,五官六感就比从前要敏锐了好几分。 殿内突然传来主子的尖叫声,后来又有皇上粗重的喘气声以及浅浅的嘤咛声。 今天晚上真的很不对劲,主子和皇上之间一定是出了问题,殿内的动静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知琴和夜风均是心急如焚,主子如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深陷在危险里,偏偏他们都被人缠上没办法脱身。 若是主子出了事,他们就是万死都不能谢罪。 第366章 求王爷救救我家大人 这一夜,寝殿内极致纠缠到死的缠绵一夜,直到天明才结束。 殿外的打斗声也在容九歌打开殿门的一瞬间停止。 剩下的只有……慌乱。 …… 三日后。 玉倾城自那夜之后,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 容九歌像疯了一样索要了一夜,直到天明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脸色惨白,毫无生机。 他惊慌失措的帮玉倾城套上了一件寝衣之后,又胡乱收拾好自己的锦袍,也顾不得什么失仪之说打开了殿门,匆忙让人去皇宫外休沐的孙太医给抓了回来。 寒气入体,风寒加重,郁结气短还有……纵欲过度等字眼落在容九歌的耳里。 孙太医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利刃一般刺在他的心里。 看着浑身都被留下自己痕迹的玉倾城,容九歌眼里是满满的愧疚悔恨以及沉痛。 知琴和夜风虽然有心想给主子出气,但是因为两人都不是容九歌的对手,无奈只好忍辱负重等主子醒来后再说。 只是……知琴对于皇上再无尊敬之说。 玉倾城深深浅浅的吻痕以及被容九歌动~情之时没有轻重粗鲁的捏痕,早已在前几日就被知琴抹了药膏,如今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未央宫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外面去。 只是上元节第二日皇贵妃就叫了太医一事是瞒不住了,对外只是说旧疾犯了,要闭宫休养几日。 众人也没有疑虑,毕竟这些日子皇上还是毫无避讳,除了早朝以外,时时刻刻待在未央宫。 听说……就连奏折也是让苏大总管全部搬去了那儿。 其实,若是仔细看,会发现皇上近些日子比之从前已经少了些意气风发,身上多了些颓然的气息。 容安歌自从上元节宫宴过后,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 以自己对皇兄的了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且…… 夜子轩自入朝为官以来,从未犯过错误,竟然会被皇兄下旨禁足。 早朝过后,容安歌想都没想就坐上王府的马车赶去了丞相府。 虽说丞相被禁足,但是对于他这个王爷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相府的管家在看到容安歌的一霎那,简直可以用热泪盈眶来形容。 “王爷,王爷啊,老奴求王爷救救我家大人,大人快要死了。” 说实话,相府的管家在容安歌的印象中一向是夸大事实的存在。 所以……这句话从他的口里冒出来,也只认为是一句玩笑话。 容安歌挑眉,玩味一笑,“管家,本王知道你喜欢开玩笑,但是……用你家大人的性命来开玩笑就过火了些吧。” 管家差点没给他跪了。 他下意识的抹了抹眼角着急出来的眼泪,难过道,“王爷啊,老奴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前几日皇上晚上来了相府,后来……” 容安歌听着管家诉说着上元节那晚发生的事情,带着笑意的脸,慢慢沉了下来,直到笑意全无。 容九歌那晚出宫回宫的事情都是秘密,所以旁人自然不知道,相府的人也因为事关皇上以及皇贵妃不敢轻易传出去。 听完他的话,容安歌连连冷笑。 第367章 倾倾,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呵,你是说你家大人私自把皇贵妃从宫中带了出来,欲行不轨之事,被皇兄发现然后被踹了一脚昏迷至今?” 管家哭丧着脸,而后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摇摇头。 “王爷啊,老奴没有说大人欲行不轨之事啊,只是……唉,具体的事情老奴也不知道,但是我家大人王爷您应该是了解的啊,他又怎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呢。” 容安歌单手负背,目光幽深。 许久之后,他开口道,“带本王去看看子轩。” 他相信夜子轩,只是……怕是一切的事情太过于巧合了,皇兄本身就是偏激之人,而玉倾城恰好是他心尖上的人,吃醋也是难免的,至于未央宫发生了什么…… 只盼着不要让两人彼此留下裂痕才好。 容安歌跟着管家来到了夜子轩的卧房。 他看着躺在床榻上眉头紧皱一脸疼痛苦楚的人,叹了叹气之后坐了下来,伸手给人把脉。 管家把希望都放在了安王身上。 府医前几日就来看过了,但是开了些药方后,喝了三天了也毫无起色。 “王爷,我家大人如何了?” 容安歌收回手,淡淡弹了弹衣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内伤过重,伤及脏腑,可……” 他话还没有说完,管家肥胖的身子‘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王爷啊,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大人啊,我家大人还年轻,还没有娶妻,老奴还没有看见大人的孩子出世,他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呜呜呜~” 一番‘感概’之后,管家开始抹袖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容安歌一阵无语。 他抚额道,“本王又没说他会死,你哭什么。” “啊?”一瞬间,管家停止了大哭,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容安歌目光落在矮桌上的汤药上,语气淡淡道,“继续服药,他的伤有些重,要多修养几日才能好。” 管家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家大人真的不会死了?” “嗯,他福大命大死不了。” 想来,容九歌那一脚并没有用尽全力,否则以他的武功内力,夜子轩早就命丧当场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大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容安歌又看了眼昏迷的夜子轩后,站起了身。 “本王先走了,他若是醒了,派人到王府报个信。” …… 临近中午的时候,阳光从窗外洒进了未央宫的寝殿。 床榻上昏迷的小人儿,锦被下的身子微微一动,嘴里发出有些难受的嘤咛声。 玉倾城渐渐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就是熟悉的帐幔。 她慢慢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忍住身子的酸痛以及胀痛的脑袋,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 只是…… 刚坐起来,她侧头就看见了床榻边坐着的容九歌。 他面如死灰的脸上一脸的颓然,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惊喜以及……悔恨。 玉倾城的冷眼让他心慌。 两人对视许久,一个眼神炙热,一个眼神疏离。 良久,容九歌苦笑一声,沙哑着嗓音道,“倾倾,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第368章 完全没入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 一句急切关心的话,好像一颗渺小的石子投下了无尽的深渊,得不到回应。 玉倾城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漠的气息,那双毫无温度的凤眸中透出的目光只让人觉得心慌。 容九歌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伸手就像触碰面前的玉人儿,“倾倾,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止住了,只因为玉倾城刚才不动声色的就躲避开了他的手。 那眼里的厌恶就放佛被他触碰一下就会脏了自己的身子一般。 容九歌自嘲一笑,站起身走去旁边的玉桌上端起了一碗一直温热住的小米粥。 他重新坐在床榻边,吹了吹汤匙中的粥,柔声道,“倾倾,你已经昏迷了三日,太医说你醒来最好用一些小米粥。” 话落,他把汤匙放在了玉倾城的嘴边。 两人再一次僵持住,一个单手举着汤匙一动不动,一个眼神定定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许久过后,容九歌放下玉碗,半垂着眸子叹了口气。 他语气带着浓浓的歉意,不敢再直视玉倾城的双眸,“倾倾,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你的身子很虚弱了,多少用一些好吗?你若是想发脾气也等这一小碗的小米粥喝完,嗯?” “我的身子虚弱?呵,你还会在乎我的身体好不好?” 玉倾城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里却满是讥讽。 容九歌听到她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眼眸中全是惊喜,却…… 只看到眼前小妖精嘴角的那一抹凉薄的弧度。 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不过还好,还好她还会开口说话。 他还以为……玉倾城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自己说话了。 容九歌激动的上前猛地抱着了她,把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这个模样,就宛如是对待一个失而复得的至宝一般。 “倾倾,我还以为你不会在理我了。” 玉倾城被他抱在怀里,没有挣扎也没办法挣扎。 她听到容九歌的话,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呵。 昏迷三日? 原来竟这么久了啊。 想起三日前的那晚,自己所受的……屈辱,玉倾城的脑中迸出浓烈的恨意。 这恨意使她墨黑的双瞳竟然染上了一层泛光的红色,稍纵即逝。 玉倾城不曾察觉,而抱着她正开心的容九歌更是不曾察觉。 两人相拥的画面,配上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如果有第三个人在殿中,也许就会认为这是个极为温馨的场景。 只是…… 就在容九歌准备开口的一瞬间。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霎那,一道寒光一闪,不知道晃透了谁的眼。 ‘扑哧’一声。 …… 容九歌慢慢松开了怀中的人,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低头看向插在自己胸口,且已经完全没入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 匕首的金色手柄上还握着他最熟悉、最爱、最疼、最宠的的小妖精的那只纤纤玉手。 他们彼此曾经牵手无数次,今天竟然…… 寝殿门口,知琴端着刚煮好的汤药,身旁还站着给她开门的苏德胜。 两人打开门看到这个场景都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 第369章 倾倾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知琴忘记了反应,但是苏德胜却不会。 他惊呼一声,“皇上——”后,就想冲上前去。 但…… 容九歌抬手制止了他,“滚出去,统统给朕滚出去。” 他的声音以及语气都带着几分急促,还有几分淡淡的痛苦。 苏德胜不敢前进又不敢后退,杵在原地紧张的看着皇上以及……刺伤皇上的皇贵妃。 从他的位置清楚的可以看见那把匕首在什么位置。 知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玉倾城,看她并无异样之后,伸手把苏德胜拉出去了殿外。 以自己对主子的了解。 主子的那一刀,并没有下死手,否则皇上哪还会有力气说话,早就命丧当场了。 看来……主子还是舍不得下杀手。 再一次恢复平静的寝殿,传来了容九歌痛苦的闷笑声。 玉倾城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她冷眼和容九歌对视着,语气淡淡道,“我说过的吧,若是你强行碰了我,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她说过的话,从不会是恐吓。 那晚她提醒过的,可是他还是莫名其妙的发了疯,强迫了自己。 只是玉倾城的冷漠,疏离、杀意,并没有让容九歌远离她,而是伸手把她揽入了怀中。 两人的贴近相拥,让匕首更近一寸。 容九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但是,他却没有时间管自己的伤,闭上了自己的双眸深吸一口气。 随后,依然是一如往昔温柔的语气,“倾倾说过的话,九哥哥怎么敢忘,这一下不够,我再给你捅几下,嗯?” 玉倾城:“……” 容九歌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愁,他知道她有一颗冰封的心,一颗自己好不容易用火热的情感焐热的心。 但是这一切,好像一夕之间,因为自己的冲动,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当初的原点,亦或是连当初都比不上? 他恨自己的冲动,恨那晚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竟然……对他的小妖精做了那种连畜生都不如的蠢事。 强迫,多么恶劣的一个词啊。 玉倾城被他的大掌禁锢在怀中,而另一只则是握住了她还放在匕首手柄上的手。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容九歌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也感觉眼前好像有些模糊。 他出口解释道,“上元节那晚,是我对不起倾倾,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并不是我的初衷,只是……在相府,我看你和子轩两人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怒火就一直控制不住。” 玉倾城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蹙起眉心。 什么叫她和夜子轩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还在相府? 她有些不明所以,又听耳边的人继续说道,“倾倾你知道吗,我很爱你,比你甚至是比我自己所想的更爱你,所以……当你跟我说对我也动了心的时候,我才会有那么窘迫的行为发生。” 容九歌说到这儿,不由闷声笑了起来,似是回想到玉倾城和他表明心意的那晚,自己落荒而逃的举动。 “我一直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是一直在……害怕。” 第370章 我……是不是很胆小? 玉倾城怔愣的瞬间,容九歌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把匕首给抽了出来。 血流不止的红色很快侵染了两人的衣衫。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弧度,额头因为疼痛而出现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了玉倾城白色的寝衣上。 “我在害怕什么,倾倾一定不知道吧?” 他本想等玉倾城的回答,但是又害怕她说不想知道类似的狠心话语,没办法只能继续往下说道,“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害怕你会突然跟我说对我从未有过喜欢,这份感情从未投入过分毫的感情。” 说道这儿,容九歌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很胆小?” 玉倾城恍恍惚惚的听着他的话,鼻翼下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能明显的感受到滚烫的热流源源不断的浸湿自己的寝衣。 被容九歌握住的手还压在她刚才刺入的伤口上,手上那潮湿的触感正是他一直流淌的鲜血。 虽然两人互相拥抱着,不曾看到彼此的脸庞,但是此刻玉倾城也知道,若是再不止住血,容九歌就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 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以及那熟悉的触感,有什么东西不断侵蚀着玉倾城的大脑。 一瞬间,小时候那些历历在目的,残酷又血腥的过往全部闪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容九歌的薄唇以及俊美的脸庞通通都失去了往日的血色,只剩下因为失血过多的惨白。 他的五官六感因为脑袋的昏沉而变得迟钝,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 殿门外的苏德胜虽然听从皇上的吩咐退出去,但是一双猩红的眼睛却是在紧紧盯着殿门看,只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都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刚才皇上的脸色他看得很清楚,他担心皇上会出事,可偏偏……唉。 寝殿内皇上对皇贵妃的真情告白,他听的是一清二楚。 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苏德胜就忍不住叹气。 应该是误会吧,皇贵妃和夜丞相又怎么会有什么交集啊? 皇上被怒火滔天的醋意影响并不是他因为不相信皇贵妃,而是因为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男子染指。 哪怕是一点点的触碰,都不可以。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可以说……自己算不得最了解皇上的,但是也算是能摸得清一二的脾气的。 皇上自幼对感情这事就一向偏向凉薄。 对于皇贵妃,算得上是日久生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往往不懂该如何和深爱的女子相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讨对方的欢心。 谨慎小心,毫无安全感。 皇上如此,皇贵妃亦是如此。 两人性格相同的人,在一起本就应该会有些摩擦,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闹成这样,竟然已经到了这种水生火热的地步了。 他一个大太监,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明白的道理,怎么里面的两个主子就如此糊涂呢! 知琴同样警觉的守在门口,只是她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第371章 我真的知道错了,倾倾 她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很多年了,玉倾城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动手了。 虽然刚才她没发现主子的异常,但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次,皇上的确是过分了。 只是,她虽未曾料到主子会出手,但是在那种情况竟然还知道把匕首偏开几寸,想来,主子还是念及了自己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吧。 寝殿内,容九歌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了。 但是,他还是用尽自己的全力把玉倾城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有些虚弱的说道,“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倾倾。” 他的话,玉倾城并未听进去。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一下子推开了容九歌。 容九歌被这忽如其来的一推,直接摔倒在地,撞倒了一旁的矮椅。 矮椅倒地的哐当的声音夹杂着他痛苦万分的闷哼声。 他捂住伤口,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向玉倾城。 不过…… 此时的玉倾城很不正常。 她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好像很头疼,好像很痛苦。 她双眸紧闭,表情有些狰狞,小脸都快皱成了一团。 口中好像还一直在喃喃自语,‘报仇杀人’这样的带着恨意的字眼。 苏德胜在听到动静之后,立刻就破门而入了。 只是,他没有去看玉倾城,而是直接冲到在地上的皇上身边。 “皇上,你……” 苏德胜看见皇上胸口处不停溢出的鲜血,面色大变,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但是好在还知道点了他全身大穴先帮忙止血。 “奴才这就让人快去传太医。” 容九歌一下子抓住了苏德胜的手臂,打断他的话,目光依旧停留在玉倾城身上。 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像是走火入魔? 可是不会啊,他早就知道玉倾城没有武功,一个一点武艺都不会的平常人又怎会走火入魔呢? 知琴也早在苏德胜冲进来的那一刻,也跟着一起冲了进来。 进来的瞬间,她就注意到了主子的异常,并且迅速挡在了主子面前,也算是挡住了皇上以及苏德胜的视线。 她不想让旁人看到主子因为血气以及怒意触发心魔时的样子。 因为……此刻的玉倾城一双冷眼的凤眸里不是平常的墨瞳,而是一双妖冶的红瞳。 容九歌毕竟因为流血过多,也过去了许多时间了,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想询问知琴玉倾城到底怎么了,但是终究是没抵挡住一阵眩晕。 只是,他昏迷之前还是留下了一句,“别找太医,让十四进宫,来未央宫。” 苏德胜又哪里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抬手就招出残影出宫去王府找安王殿下进宫。 不找太医,是因为皇帝受伤非同小可,如此明显的匕首伤痕,又是在未央宫,若是这事被传出去,对玉倾城难免会有些影响。 容安歌行走江湖多年,虽然医术算不上好,但是比之宫中的太医也是平分秋色的。 皇上的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全都是为了皇贵妃。 苏德胜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知琴挥掌把玉倾城给劈晕了。 第372章 王爷有令,大婚前您都不得离开王府 知琴把晕厥的玉倾城放在了床榻上之后,又把汤药慢慢喂给了她,才重新放下帐幔,转身准备离开去找件干净的寝衣给主子换上。 毕竟……现在身上的那一套已经全是血污了。 只是,她一转身就看到苏德胜正用着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以及……还半扶着昏迷的皇上坐在地上。 两人还未曾离开? 她蹙眉冷声道,“主子身体不适,公公不若先带皇上离开吧。” 苏德胜想开口问她把皇贵妃怎么了,但是嘴唇动了动到底没问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皇上,沉吟道,“皇上伤势过重,不宜移动,而且……安王殿下等会便会来未央宫给皇上查看伤势。” 知琴连个眼神都没再给他,神情冷漠异常。 “那就请苏公公把皇上带去偏殿,这里血腥味太重,会扰了主子休息。” “……” 苏德胜刚要说出口的话一噎。 什么叫血腥味太重,会扰了皇贵妃休息? 最终,他还是妥协的抱着皇上去了偏殿。 苏德胜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夜风如同一道黑风进入了寝殿。 殿门紧紧关闭,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 容安歌心思沉重的从丞相府回了王府。 比起夜子轩,他其实更担心的是玉倾城。 皇兄从前一直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自从玉倾城出现后,就潜移默化的变了许多。 这一点实在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几日早朝,虽然皇兄极力在压制的自己的情绪,但是他也明显能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 听说,上元节第二日一早孙太医就被人从宫外的府宅给提着带进宫了。 据说,是皇贵妃旧疾犯了? 这是等于变相的禁足亦或是其他? 容安歌坐在书房里思考着,他应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但……很快就被外面吵嚷的声音打断了思虑。 他隐约听出好像是那位西域小公主的声音,起身走了出去。 贺兰嫣自从跟着容安歌回了王府之后,就被安排在了本就属于王妃居住的院子里,福熙阁。 这里倒也算清静,不过据说和王爷的正院只有一墙之隔。 只不过,护送她来南越的图泰居然什么话都没跟她说,就带着人返回西域去了。 丢下她还有几十箱东西,美其名曰是嫁妆,留在了这安王府内。 “不行,我今天已经要出去,不然我就要憋死了。” 贺兰嫣怒气冲冲的捞起袖子,做出好像要和人打架的动作就往大门外冲。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王府的两名侍卫给拦了下来。 “王妃,王爷有令,大婚前您都不得离开王府。” 贺兰嫣脑袋都快气炸了。 这是什么意思? 软禁?限制她人生自己? 偏偏一看眼前的两个人,嗯……她就打不过。 但是,气势上又不想输给他们,故意摆出威严,抬头挺胸道,“让开,本公主还不是你们王妃呢,本公主要出门游玩,你们敢拦我?” “……” 回答她的是两人的沉默以及……挡在她面前的两只手臂。 雅婷慌忙拉住公主的手,深怕自家公主突然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 第373章 你带我出门好不好? 贺兰嫣被雅婷拦着,但是怒火难消啊。 她习惯性的做出把双手伸到后背准备掏大斧头的动作,但是抓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已经是西域公主的身份了。 唉……还是当土匪舒服啊。 容安歌刚走到吵杂的地方,就看见贺兰嫣两只小爪子正在后背做出抓啊抓挠啊挠的动作,远远看上去,好像…… 在抓痒? 他嘴角微勾,一双桃花眼微扬,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情极好。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小公主,自己并不是很讨厌,而且还有一丁点的……兴趣。 想到这儿,他迈着步子走向了他们。 两个侍卫看到王爷来了,都恭敬的退下继续守在了门边。 这个举动,却被贺兰嫣给误会了。 她以为,眼前的两人只是被她的气势给镇压住了。 内心差点没有仰天长笑三声,哈哈哈。 “哼,怕了吧,早点听本公主的话,本公主也就不会凶你们了。” 说完,贺兰嫣还抬起自己秀气的小下巴,得意的笑了两声。 只是,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腿软。 容安歌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到耳里,“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贺兰嫣嘴角一抽,愣愣的转过身。 她依然带着面纱,天知道她现在脸上挂着的笑容有多么的僵硬。 “见过王爷。”贺兰嫣手舞足蹈的给他行礼。 先是用西域的方式,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后来想想又不对,又改用南越的规矩。 容安歌轻笑出声,“王妃免礼,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你在这儿……做什么?” 雅婷站在后面,连忙扯了扯自家公主的衣裙,提醒她快点回答王爷的话。 贺兰嫣自从知道自己认识的十四就是安王殿下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方面害怕自己是土匪头子的事情被对方知道,另一方面则是害怕被对方认出,自己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贺烟。 唉,自从住到这安王府后,她没有一天不纠结的。 只盼着大婚的时间来的慢一些,这样才好相出逃跑的路线,早点脱离这个鬼地方。 “王爷,我……我能出府去吗?” 容安歌挑眉,上下扫了眼她身上的装扮,玩味一笑。 “皇兄册封王妃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了,你这一身行头……唔,若是要这样出去的话,本王应该要派许多人保护你。” 言下之意就是,要出去可以,但是得把西域的服饰给换了。 贺兰嫣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她一直点头,双手更是抓住了容安歌的衣袖,“好啊好啊,我去换衣服,你带我出门好不好?” 容安歌被这一双满眼期待的眼神看得一时晃了神。 奇怪,又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贺兰嫣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又上前走了一步。 两人此刻离的很近,一人抬头,一人低头。 “王爷,我求你了,你就带我出去玩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南越皇城呢。” 容安歌失笑,微微勾唇,“好,你去换衣裳,本王带你出去。” 第374章 嗯,本王这就进宫 贺兰嫣一听,立马拉着雅婷,像小兔子一般,一蹦一跳的按原路返回,先回去福熙阁换衣服去了。 容安歌笑着摇了摇头,这女子的性格倒也天真。 这样的性子虽然有些吃亏,但好在自己的王府也算干净的,将来也不会委屈了她。 不远处的烟云楼,二楼的窗口处,肖若水正衣衫单薄的站在寒风之中。 她咬唇,满眼不甘的盯着容安歌看。 刚才那个西域公主拉着王爷的衣袖,那么亲密的举动。 饶是自己待在王爷身边这么久,自己都不敢这样做的,因为王爷说过他不喜欢。 但是…… 今天那个公主居然敢,而且王爷居然不曾怪罪她。 肖若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红唇,不经意间都咬破了。 沫儿吓得连忙拿起锦帕帮她擦。 “娘娘您快松口,您这伤口要是被王爷看到,王爷是会心疼的。” 肖若水苦笑一声,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拿点膏药给我抹一下就好,嗯……王妃好像很讨王爷喜欢?” 沫儿回想起这几日府中的人谈论起有关王妃的事情,想也没想就开口道,“奴婢听说,王爷对王妃很好,据说送了些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过去,说是怕王妃初到南越觉得无聊。”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注意到肖若水渐渐阴沉的脸色。 “对了,王妃对府里的人也很好,福熙阁的丫鬟们好多人都拿到了王妃送的首饰,都是西域那边带来的,好像说是什么……哦是琉璃做的,很好看呢。” 肖若水看到沫儿一脸羡慕的样子,心中更是不爽了起来。 呵,下月初五大婚。 既然圣旨以下她也没能力阻止,那就等日后再说。 她倒要看看,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王妃能不能在这王府里活下去。 沫儿转身的一瞬间看见肖侧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可是再看却看不见了,只以为是自己眼花,并没有多想。 贺兰嫣很快换了一套浅紫色的齐胸襦裙,外面还披了一件白色的兔毛斗篷御寒。 她蹦蹦跳跳的在容安歌面前转了一圈。 “我换好了,我们走吧。” 容安歌看着她终于露出自己那张清秀的小脸,勾唇一笑,“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王府大门走去,身后还跟着同样雀跃的雅婷以及面无表情的林渊。 贺兰嫣还沉浸在等下可以吃好吃的幻想之中,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残影吓了一跳。 残影看到安王和未来安王妃站在一起,看样子还准备出门,眼里有些微微诧异。 但……此刻不是好奇这个的时间。 他走上前,附耳说了一些话。 容安歌皱眉,语气有些冷,“严重吗?” 残影点点头,面巾下的脸很是严肃。 “嗯,本王这就进宫。” 贺兰嫣一听他的话,急了。 她连忙跑上前去,话语里满是委屈,“你不是说要陪我出去的吗,你现在要去哪儿?” 容安歌有些无奈,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头,哄着她道,“本王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先让林渊带你出去,可好?” 第375章 皇兄无聊到用匕首捅自己的地步了 说完,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扫了眼林渊后脚尖一点,飞身离开了王府。 贺兰嫣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还神。 这这这…… 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白面王爷竟然会武功? 她咽了咽喉咙,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着容安歌离开的方向,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问身后的人。 “他刚刚那个,是轻功吧?” 雅婷没回答,因为自家公主前两天已经跟她说了关于王爷在浮土寨的事情,此刻的她也是一脸惊呆的状况。 倒是林渊,应了一声,那表情里好像还有点崇拜? 贺兰嫣无所谓的撇撇嘴,甩着腰带上的玉佩,一副痞气的模样,“好吧,那就你带我出去玩吧,走吧。” 本来她就是想出去探探地形而已,谁带她出去都无所谓。 …… 容安歌匆忙来到了未央宫,虽然有些诧异为什么残影会带他来这里,不过到底因为情况紧急没有多问。 只是路过主殿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看着紧闭的殿门,眼眸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精光。 偏殿内,容九歌被安置在床榻上,身上的龙袍的龙袍已经中衣都已经被苏德胜给褪去了,赤着上半身,眉头紧蹙。 伤口虽然已经被苏德胜封住大穴,但还是有血水不停的流出。 “哎哟,奴才的王爷啊,您终于来了,您快来给皇上瞧瞧。” 苏德胜看到来人,立马迎了上去。 容安歌还是第一次看到伤势如此严重的皇兄,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药粉迅速洒在他的伤口上。 很快,止住了血。 苏德胜觉得不可思议,开口问道,“王爷,您这是什么药?怎么效果如此之好?” 容安歌眼神微闪,没有答话。 这个瓷瓶还是先前自己帮玉倾城抢夺暗龙令的那天,受伤后她送给自己的。 他一直没舍得用,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种借花献佛之意。 “这是专门治刀剑伤的,每日清洗一次伤口之后再敷上一层药粉,很快便会康复。” 说完,他把小瓷瓶扔给了苏德胜。 苏德胜小心翼翼的接过,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 唉,这可是皇上的救命药啊。 容安歌看容九歌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又亲自用绷带帮他处理好后,才走到一旁的桌前倒了杯茶。 他盯着苏德胜,语气慵懒道,“怎么,不和本王解释解释?” 苏德胜被安王殿下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是又不敢说实话,吞吞吐吐说道,“这……皇上,皇上他只是不小心被跌碎的茶盏给划伤了。” “呵。” 容安歌的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敲在苏德胜心疼,让他浑身忍不住一颤。 “你当本王傻,连瓷器的碎片和匕首都分不清楚。”他看苏德胜哭丧着脸又准备开口,冷嗤一声道,“还是说,你想告诉本王,皇兄无聊到用匕首捅自己的地步了?” 苏德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爷您就别逼奴才了,奴才真的不能说啊,皇上他……您就当皇上是自己捅了自己一下吧。” 第376章 竟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到底是谁人动的手,能让苏德胜宁可说是皇上自己捅自己也不愿意说出,这个答案不用想就知道了。 容安歌嘴角微勾,眼神里带了些无奈。 “是皇贵妃?” 苏德胜一愣,到底也还是没有承认或者否认。 说实话,安王殿下是皇上的亲兄弟,自然是信得过的。 但是眼下皇上被刺伤,此事非同小可,且事关皇贵妃,没有皇上的示意,他又怎么敢随意说出去。 只好故意岔开话题道,“王爷,皇上何时会醒?您要不要写个什么方子留下来让奴才好去抓药煎药?” 容安歌淡定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他没有回答苏德胜的问题,而是眉梢一挑道,“正月十五那晚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先前本王去了趟相府,子轩受了极重的内伤至今还昏迷不醒。” 言下之意,说话不必再绕弯子或者防着他了。 苏德胜本就跪在地上,腿一软,险些趴了。 “王……王爷啊,这件事情皇上不让传出去,您可千万要保密啊,还有相府的那些奴才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还敢对外说。” 容安歌冷嗤一声,“苏德胜,本王发现你在皇兄身边,好像愈发会当差了,怎么如今对本王已经有点大不敬的意思了?” 竟然认为自己会把相府的事情说出去,他这个王爷在他心中就如此不堪? 苏德胜身子一抖,连忙叩头。 “王爷息怒,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只是因为皇上如今受伤昏迷,有些方寸大乱,所以才口不择言,王爷息怒。” 瞧着他一个劲的磕头,还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容安歌忍不住蹙眉。 他声音有些发冷,语气有些嫌弃,“行了,别磕了,这药粉的药效极好,皇兄虽然失血过多但是身子骨好,估摸着过一会儿就醒了。” 苏德胜闻言,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没事奴才就放心了。” 果然…… 半个时辰过后,床榻上的容九歌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是渐渐想起他昏迷前的事情时,突然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一动正好牵动到胸前的伤口,免不了因疼痛而发出一声闷哼声。 不远处的软榻上,容安歌悠哉的侧靠在软枕上喝着茶。 他听见床榻上的动静,忍不住发出一声慵懒的讥讽。 “皇兄好厉害,现下已经无聊到用匕首自己捅自己的地步了,下次再有这样的表演,记得早些叫臣弟进宫观看如何?” 容九歌听到他的声音,侧头冷眼扫了他一眼。 虽然面色以及唇色还有些发白,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所散发出的威慑气息。 “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身上还有股淡淡清香的药味儿,身上还绕着纱布,明显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既然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了,就应该早早离开才对。 容安歌白了他一眼,捧着自己的心道,“皇兄好无情啊,臣弟抛下自己的王妃前来救你,竟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这就要赶人了?” 第377章 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容九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动作有些迟缓的慢慢下了床榻,走到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苏德胜先前放在上面的龙袍。 没有套上,而是直接披在了身上。 容安歌靠在软榻上,看着自家皇兄的一举一动,至今还记得前些日子皇兄,那个让自己远离玉倾城的警告。 其实,他对玉倾城说不清有什么感觉。 是喜欢?好像有一点点。 只是自己两年前受伤之时曾被她救过一命,虽然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但是自己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不然,也不会留着那块她掉落的帕子这么久。 说到底,也许只是因为执念罢了。 从前,他以为那个小姑娘也许有可能并未许配人家,想着自己可以找到她许她正妃之位,可是如今…… 昔日佳人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小皇嫂,而自己也即将娶妻。 这一段莫名或者说只有自己觉得隐隐有些不同的感情,真的就已经可以放下了。 想到这儿,容安歌免不了豁然一笑。 他起身走到前面,倒了杯水放在了容九歌面前。 “你的伤并无大碍,匕首并未刺进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这些日子你可以让御膳房多做些补血的药膳。” 容九歌坐在一旁,结果他倒的水,却只拿在手里晃了晃,没有喝。 他还有些心神不宁。 想去见玉倾城,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哄她。 这辈子最肉麻最感人的话语,他都说了,但是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许久过后,容九歌哑着嗓子开口道,“你……若是你做了什么让心爱女子伤心的事情,该如何做才能让对方原谅?” 他问这话的时候,神情明显还有些不自然和……尴尬。 容安歌听到这话,嘴角直抽抽。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目的不可思议,“皇,皇兄,你……刚刚说了什么?” 容九歌看他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这样,又让他想起了造成他和玉倾城之间变得如此僵硬的罪魁祸首,夜子轩。 要不是他私自把他的小妖精带出宫,一声招呼都不打,而且又和他的小妖精单独在卧房里靠的如此之近。 自己也不至于醋意大发以及怒火滔天的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有些无力的抚额,摆手道,“行了,你先回王府吧,朕没什么事情了。” 容安歌看皇兄不愿与自己多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也同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玉倾城那样冷情的女子,若是皇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后果……应该是不堪设想的。 “那……皇兄你这些日子好好养伤,臣弟先回王府了,至于皇兄刚才的问题,臣弟也无能为力。” 他伸手拍了拍容九歌的肩膀后,离开了。 硕大的寝殿内,温热的地龙并没有让容九歌觉得温暖,倒是让他更加的心凉。 倾倾,他的小妖精,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突然,他脑中突然闪现自己昏迷前,玉倾城痛苦难当头痛欲裂的异常举动,猛然站起身冲出了寝殿。 第378章 皇上还在偏殿,主子要去看看吗? 主殿内,陷入心魔不可自拔的玉倾城,在知琴和夜风的齐力下被成功压制住了。 夜风看着知琴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嗓音道,“我出宫回趟庄子,你好好照顾主子。” 知琴点了点头。 就在夜风刚飞身离开寝殿的瞬间,床榻上的玉倾城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声,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冷眼的凤眸里因为刚从和心魔作斗争中转醒,还有些迷茫。 知琴看她醒来,连忙扶着她坐了起来。 “主子,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玉倾城摇摇头,眉眼里尽是疲累。 “我刚刚可是……?” 知琴垂眸,“是。” 玉倾城闻言嘴角微勾,自嘲一笑,“我本以为今年忌日它不会出现,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主子,奴婢等定会早日帮您找到仇人的。” “呵,七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千辛万苦在南越洒下大网,却……一无所获。” 玉倾城说着抬头双手,目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七年以及进入南越后宫的这几个月,我陷入危险数次,许多时候我都在想,若是我的武艺还在,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不堪?” 知琴张了张口,“主子……” “知琴,我累了。” 玉倾城说完,闭上了双眸,靠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知琴垂落两边的双手紧握,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主子的那一匕首,为何没下死手?” “……” 回答她的,是玉倾城的沉默。 其实,玉倾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到匕首出手的那一瞬间,就突然心软了。 这么多年,除去自己身边的人关心她,疼她,爱她,就只有容九歌了。 他的突然出现,让自己的冰封的心再一次破开。 容九歌的解释她听见了,但是……又怎么样呢? 只这一次莫名其妙的误会,他就像发了疯一般的强迫自己。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如此的脆弱? 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良久,玉倾城淡淡开口,“他……如何了?” 知琴叹气道,“听说刚才安王殿下来了,现下已经离开了,想来应该是没有大碍了,皇上还在偏殿,主子要去看看吗?” 她心里明白的很,主子和皇上之间均是有情的,可是两人偏偏都是不懂爱情的人。 这次,若是主子能原谅皇上,虽然可能心里会留下写隔阂,但是至少会让这段感情更加的升华。 若是不能原谅的话,主子应该就会离开这里了吧。 殿门外,容九歌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了知琴的问话。 他在紧张,在害怕,双手的手心里都有了冷汗。 他害怕听到拒绝,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只是,等了许久,都不曾听到玉倾城的声音。 容九歌身上还是只穿了一套单薄的寝衣,外面披了一件龙袍,寒冬的微风像针刺一般刺在他脸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殿内的玉倾城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门外苏德胜的惊呼声。 “哎哟皇上,您怎么起来了?” 第379章 倾倾,你让我去别的嫔妃那儿? 玉倾城听到声音猛然睁开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盖在身上的锦被。 容九歌不悦的看向一旁满脸关心的苏德胜,以及他手中……黑黢黢的一碗汤药。 “朕去哪儿,还要向你汇报?” 苏德胜虽然惧怕,但是为了皇上的身体,不得不开口道,“皇上,您还受着伤,这外面的天又这么冷,您可要注意着龙体啊。” 此刻的他一点都没发现他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们所站的位置可是主殿门口啊。 容九歌一心等着玉倾城的答案,偏偏被苏德胜那一声咋呼给打扰了。 怒火再一次迸发,牵动着胸口的伤,一抽一抽的疼。 他正准备踹开苏德胜的时候,殿门打开了。 知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虽然面色微冷,但是看到皇上捂着伤口面色苍白的模样,到底也没有太给脸色看。 “皇上,主子请你进去。” 容九歌听到这话,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忙的略过两人冲了进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殿门也在他进去的一瞬间,被知琴给带上了。 玉倾城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脸上的表情很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容九歌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好在桌旁倒了杯茶,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把玉倾城搂在怀里,把茶杯放在她口边。 “倾倾,喝点水吧。” 玉倾城没有拒绝,在容九歌的怀里也没有挣扎,因为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只是,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传入鼻息,正是自己所配治刀剑伤的药粉。 她想起先前知琴说过安王殿下曾经来给皇上看过上,心下也就了然了。 容九歌喂她喝了一杯水,看她没有拒绝,心里着实很高兴。 他放下茶杯后,紧紧的搂抱住玉倾城。 “倾倾。” 他想问玉倾城先前怎么了,像突然魔怔了一般,但是此刻抱着她,千言万语只能唤出她的名字来。 这样就够了。 他的小妖精还在他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他们的日子还长,日后她想捅自己多少下就捅多少下,自己也绝无怨言。 他犯的错,不管如何,他都愿意承担。 玉倾城拍了拍容九歌的手,示意他先松开。 容九歌不解的照做了。 玉倾城伸手从床榻边的暗格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全是大小颜色不一的瓷瓶,随后她又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他。 “这个敷在伤口上,早晚换一次药,这半个多月不要动武了,还有……” 容九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听到她略微虚弱的声音,不安的开口道,“还,还有什么?” 玉倾城很认真的和他对视着。 她轻轻开口,“这些日子我要养病,你就不要来未央宫了,去乾祥宫或者去别的嫔妃那里都可以。” 容九歌脸上的笑意一时间有些挂不住。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玉倾城,话语里满是苦涩,“倾倾,你让我去别的嫔妃那儿?” “嗯,我身子不便,你去旁人那里……甚好。” 第380章 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容九歌双手抓住玉倾城的肩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或者眼里看出别样的情绪。 哪怕一点点都好,但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玉倾城神色冷漠,一双凤眸更是一如往昔的冷艳,犹如当初他们初见那般。 容九歌松开双手放开她,无力的坐在一旁。 他自嘲一笑,“呵,好一个甚好。” 两人一起坐靠在床榻上,明明只要微微一动就能碰到彼此,但是……心与心之间却好似隔着浩瀚浩瀚湖海一般。 玉倾城眼神澄净的盯着前面的帐幔,当身旁的人不存在一般。 她想静一段时间,好好想一想,他们之间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或者,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开始,就不应该贪恋这人世间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爱情。 许久之后,容九歌低哑着嗓子问道,“倾倾,你……爱过我吗?” 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这个答案,想知道这么久以来的付出,自己有没有真正的走到她的心里,哪怕只要有一丝丝的回报也是好的。 玉倾城眸光微闪。 她半阖着眸子,淡淡道,“是爱吧,那种你一靠近便心动的感觉。” 说完这话,玉倾城轻嗤一声,“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惜我,但是好像从未相信过我?我与夜丞相所谓的亲密接触也是,刚才你那一句问话也是。还是说,在你心里,我玉倾城是一个满口谎话的女子。” “不是。” 她话音刚落,容九歌就出口反驳。 他扯着一抹僵硬的笑,语气里带了一丝乞求道,“倾倾,你要静养可以,但是……我不会去其他嫔妃那里,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玉倾城听这话,侧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她伸手摸向容九歌俊美又苍白的面庞,冰凉的玉指滑过他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九哥哥这是在为我守节?”问完,她又冷冷一笑,“呵,不必了,从前我想要的,如今,已经不想要了,也没有意义了,九哥哥继续做南越的风流帝王就好。” 容九歌看她要收回手,连忙伸手抓住,慌忙的解释道,“不是的,那只是假象,倾倾你要相信我。” 玉倾城秀眉微蹙,眼神露出一丝不解。 “我从未碰过她们,从五年前大婚起,一直都不曾碰过。这后宫的所有嫔妃,只有你,我只有你。” “呵,皇上莫要说笑了,若是没有碰过,那明月和晗月还有白淑仪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个笑话不好笑。” “是烈阳,孩子……都是烈阳的。” 容九歌叹了口气,不曾想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了这件事情。 虽然说,当初已经说好在玉倾城及笄之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还好,这件事说出来,对彼此也算是个好消息。 玉倾城眉眼一跳,有些不敢相信。 “你什么意思?” 容九歌无奈,将五年前烈阳中毒,以及他当初迎娶太子妃的事情和玉倾城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第381章 皇上若是没事便离开吧 原来,当年西域的绫华公主误打误撞把‘步步生莲’洒到了烈阳身上,毒液侵入皮肤,当晚就毒发了。 只是一开始还是东宫太子的容九歌以及夜子轩都看不出他到底怎么了,以为只是被人下了药,只好把他塞进凉水里泡了一夜。 可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日复一日,每天都会发作。 偏偏这时候,朝中诸位大臣上奏,太子已到适婚年纪,而左太师和池大学士又齐齐上书给先帝请求把自家女儿许配给太子。 一切顺理成章。 左向彤与池冰烟,一个太子妃,一个太子侧妃,在同一日被花轿抬进了东宫。 容九歌十分厌恶自己的父皇,以及那几个老大臣,自然是不愿意碰他们的女儿的。 本来想做出一些假象,但是烈阳的毒越发压制不住了。 不得已,也顾不了多少,他便把烈阳塞进了黑灯瞎火的洞房内。 自那之后,有一就有二。 东宫的女人也越来越多,他的‘好’父皇想要一个贪恋美色的太子,他自然便要做出这样的假象。 烈阳夜夜流连各宫,同时东宫的那些女人也都知道了太子殿下侍寝不许点灯的规矩以及侍寝后必须服下避子汤。 直到去年,玉倾城的出现,打乱了容九歌的所有计划…… 乍然听到这些事,玉倾城还有些缓不过来。 自古皇帝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代替侍寝这一说法的。 “那……你不是赐下避子汤了,那为何她们还有孩子?” “她们耍了些手段,骗过了苏德胜。” 容九歌解释完这一切,紧握住玉倾城的手,满眼情意,“倾倾,你替烈阳解了毒之后,他不愿再碰她们,我又找了另一个暗卫做替身,你若是不信,我让他们来见你,可好?” 玉倾城摇摇头,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她不再看容九歌一眼,躺了下来,“臣妾累了,皇上若是没事便离开吧。” “倾倾。” “……” 容九歌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玉倾城已经紧闭双眸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在偏殿,晚些时候来叫你用晚膳。” 话毕,他忍着伤口的剧痛掩了掩锦被又放下帐幔后,才走出了寝殿。 容九歌刚离开的一霎那,玉倾城睁开了双眸。 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幔,回想着刚才容九歌说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 仔细想想,当初自己进宫后也曾被他当作棋子。 若是自己没有玉家嫡女的身份,是否自己也会成为那些嫔妃中的一名? …… 皇贵妃旧疾突发的事情传遍了六宫,自然也传到了华阳宫青燕殿。 唐修媛退去了身边的宫女后,借着头疼要歇息的由头早早上了床榻。 她确定门外没人之后,走到一个衣橱旁轻轻敲了敲墙壁。 很快,墙壁突然打开了一扇小门,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来人正是被容九歌以及玉倾城的暗卫齐齐搜寻的人,那个男扮女装的卫嬷嬷。 “罗刹,好哥哥,奴家想死你了。” 唐修媛看到来人,一下子扑了上去。 第382章 难得有个值得托付的人 ‘卫嬷嬷’接住了她,两人很快就黏糊了起来。 唐修媛趴在他身上,满眼娇媚,“好哥哥,奴家听说了一件事情。” “何事?” “皇贵妃病了,好像病的不轻,我听说就连太医院令孙太医都跑了好几趟呢,皇上也是天天守在那里。” ‘卫嬷嬷’双眸一眯,“病了?” 唐修媛乖巧的点头,“是啊,你上次把皇宫的地形图交给凌更衣,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把她杀了就杀了,怎么还把头颅送去太后那里了,不然也不至于现在你整日只能躲在这暗室里。” ‘卫嬷嬷’没有回答她,而是似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之后,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唐修媛看他要离开,连忙拉住他,“唉,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卫嬷嬷’邪佞一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突然想到个解决那个皇贵妃的好法子,现在要出宫一趟。” “你要怎么解决?还有这皇宫到处都是皇上的暗卫,你还要出去?” “呵,借刀杀人。” 唐修媛本再想拉着他说些什么,但是奈何人已经闪身重新进去木橱子里的暗道里。 …… 这几日,容九歌虽然受了伤,但是在玉倾城给他的伤药下,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而且正在逐渐痊愈。 他每日一早去金銮殿早朝,然后便让苏德胜把奏章全部送去未央宫偏殿,他每天都在偏殿休息,但是每逢用膳的时辰就去主殿找玉倾城。 就连知琴给她煮的汤药,都是有他亲自喂下去的。 说实话,这样的容九歌,饶是玉倾城这些年见人无数,也从未遇到过。 这叫……死缠烂打? 天黑以后,知琴伺候玉倾城沐浴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主子,您是不是已经原谅皇上了?” “为何这么问?” “奴婢瞧您这些天并没有排斥和皇上的相处,反而……反而……” 玉倾城正用木梳顺着头发,看她说话支支吾吾的,不由停下动作。 “反而什么?” 知琴有些无语道,“反而像是对在闹脾气的小夫妻,这件事情奴婢没有说话的立场,相府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夜风也没有打探到,只是……夜丞相现在还在昏迷中,据说是被皇上所伤。” 玉倾城蹙眉,“你说那晚我是被皇上从宫外接回来的,所以说夜子轩是把我带回相府了?” 知琴点头,“是啊,奴婢瞧您回来的时候,那嘴唇都肿了,而且穿的十分暴露,要不是奴婢看出您脸色红润的不正常,怕是也误会了,想来……皇上应该也是被您的模样刺激到了。” 玉倾城放下木梳,转过身子看她。 “所以,你现在是在替他说好话?” 知琴叹气蹲下身子,伸手放在她膝盖上,“倾儿,这些年你过得如何我很清楚,难得有个值得托付的人,作为一个长辈,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玉倾城眸光微闪,她神色不曾变化,只是眼神却柔了些。 她握住知琴的手,“我自己的事情,会有分寸的。” 第383章 跌下了床榻 知琴点到为止,也没有多说。 她看时辰也不早了,把玉倾城扶上床榻又熄了灯后,便准备离开寝殿。 只是离开前,她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小声问道,“主子,先前你昏迷那天,奴婢把避子汤混入汤药中给您一起服用了,日后……可还要继续?” 玉倾城闻言,只淡淡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知琴推开门走出了殿外,一直躲在墙边的苏德胜就溜了出来。 他一脸的讨好,憨笑道,“知琴姑娘出来了啊。” “苏公公。” 知琴朝他微微颔首。 苏德胜连忙摆手,“哟哟哟,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这个……知琴姑娘啊,时辰也不早了,不若你先去休息,杂家在这里守着就好。” 昔日未央宫的四个宫女,墨梅被送去长信宫照顾明月公主了,墨兰和墨菊又因为做出背主之事被打发送去了慎刑司,只剩下一个墨竹,但只是个粗使丫头,平日里都待在一小厨房做做粗活。 所以,偌大的未央宫能守夜的只有知琴以及暗处的夜风而已。 知琴知道苏德胜肯定是奉皇上的命令来的,所以也不曾犹豫,点了点头离开了。 夜凉如水。 寝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黑影飞速闪现。 容九歌看着躺在床榻上熟睡的玉倾城,面色一柔,褪去了身上的外袍,随后用内力暖了暖自己的身子,才躺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的把玉倾城抱入怀中,才感觉一颗空缺的心慢慢被填满。 这几天,他除了用膳时辰,其他时间也敢随意出现在她面前,深怕自己被人烦厌了,所以只有每晚都趁着玉倾城熟睡之后,偷偷爬床。 只是…… 佳人在怀,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所以今夜容九歌抱着玉倾城久久不曾入睡,直到天将明才渐渐睡去。 外头宫中打更的声音响起。 苏德胜不得不低声朝着殿内喊道,“皇上,时辰不早了,你该起了。” “……”没有反应。 “皇上皇上。” “……”依然没有反应。 苏德胜急了,这皇上要是再不起来,万一被皇贵妃发现,皇上半夜爬床,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他在殿门口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喊几声皇上。 苏德胜的声音没把容九歌叫起来,反倒是把吃了药睡了昏沉的玉倾城给叫醒了。 她睁眼就看到眼神闭眸熟睡的容九歌。 俊美的面庞,让人移不开眼,饶是玉倾城此刻都有些怔愣住了。 不过……这人为何会睡在自己的身旁。 此时,殿外又传来苏德胜压抑的叫喊声,“皇上啊,您快醒醒啊,您再不醒娘娘就要醒了啊。” 玉倾城闻言眉梢微挑,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她不动神色的伸手拍了拍容九歌的脸。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 容九歌睡梦中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打了嘴巴,猛然睁开眼。 他一睁眼就瞧见了坐在旁边正盯着自己的玉倾城,脑子一时有些懵。 忽然,他想到什么又听到外面苏德胜的声音,吓得连忙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跌下了床榻。 第384章 刚才逮到一只大老鼠 苏德胜在外面,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隐约好像听到了咚咚隆隆的声音,只以为是皇上起身动静太大,根本就没往别处去想。 他嘴里小声提醒道,“皇上啊,您起身动静小一些,小心吵醒了娘娘。” 唉,一国之君沦落到夜夜爬皇贵妃床榻的,也是没谁了。 孰不知,此刻寝殿内的两人,一个悠哉的坐在床榻上,一个狼狈的坐在地上,默默对视着。 玉倾城再一次听到殿外苏德胜的声音,眉梢微扬,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容九歌本来就有些懵,此刻跌下床榻,又再一次懵了。 他耳根微红,匆忙捡起跟他一起掉下床榻的锦袍,胡乱的披在身上,随后才慢慢站起身子,也不敢看玉倾城。 “那个倾倾,我只是前不久才来看看你,不小心睡着了,你别多想。” 玉倾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只是一双好似可以看破人心的眸子正上下打量着他。 凌乱微皱的寝衣,还未梳理的墨发,刚才匆忙套上的龙靴以及披在肩头的龙袍。 唔……这叫刚来? 容九歌只觉得此刻自己特别的丢人,从小到大,第一次有种想钻墙缝的感觉。 还好,苏德胜此时又在外面适时的出声提醒了一句,他才好开口道,“我,我先去偏殿收拾一下准备早朝,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快步离开了。 只是他一出门就看到准备来给自己献殷勤的苏德胜。 容九歌想都没想,一脚就踹在了他屁股上。 “哎哟喂。” 苏德胜猝不及防的被踹了一脚,直接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不明所以,委屈的摸着屁股瞅着皇上,“皇上啊,奴才没做错什么啊,您怎么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 容九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阴恻恻道,“苏公公声音如此洪亮,朕瞧着也该好好保养保养了,听说御膳房新进了一批特殊培育的辣椒,味道甚好,朕就赐些给你泡茶喝。” 苏德胜眨眨眼,一脸的欲哭无泪跪在地上,“皇皇皇上,这个辣椒怎么能泡茶呢,况且御膳房进的辣椒是用来炒菜的,不是用来泡茶的啊。” 容九歌冷笑一声,眼神微眯,“怎么,苏公公是在质疑朕的话?” “不不不,奴才不敢,奴才等下哦不,等皇上下了朝过后就去泡茶喝,一定泡。” “哼,还不快些跟上来,伺候朕梳洗宽衣。” “是是是。” 知琴起的大早在远处看到皇上和苏德胜时,一时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便走向了寝殿。 当她进来后,看到已经坐在梳妆台上梳发的玉倾城时,面露惊讶。 “主子,怎么今日这么早就起了?” 玉倾城语气慵懒,漫不经心道,“唔,刚才逮到一只大老鼠,况且这几日也睡的够多了,是该出去走走了。” 大老鼠? 知琴四周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而且未央宫怎么可能会有老鼠呢。 不过……脑中突然闪过刚才在殿外看到的皇上,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385章 你们都打算隐瞒到何时 知琴走上前帮她挽发。 玉倾城透过眼前的铜镜,问道,“这几日,你是不是都没有值夜?” 知琴闻言动作一顿。 “这几日都是苏公公在外头值夜。” “呵,难怪。” 玉倾城浅浅一笑,难怪容九歌能悄无声息的潜进她的寝殿。 若是知琴守在外面,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进来。 …… 金銮殿上,容九歌正襟危坐的坐在龙椅上,他一双幽邃的眸子正直直的盯着下方跪着的大臣们。 他转着手上的血玉扳指,冷言道,“怎么,诸位大人没话想说?也无事启奏?”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全都一头雾水。 无事启奏不就代表着没坏事发生吗,怎么感觉皇上十分不悦的样子。 丞相已经多日不曾来上朝,而安王殿下今日也不曾进宫,此刻整个大殿上还真的没一个敢说话的。 容九歌冷嗤一声,目光落在了左太师身上。 “太师,朕听闻你在樊城的祖宅,最近正在大修土木啊?” 樊城是临近江南的一个偏远小镇,是左太师来皇城当官以前一直待得地方。 突然被点到名的左太师一惊,有些不明白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时拿不准主意只好照实回答。 “回皇上,老臣家的祖宅因许久不曾有人居住,许多地方都被虫蚁啃咬,破损了许多,不得已才翻新了一下。” 容九歌颔首,眸中寒光眨眼。 “唔,被虫蚁啃咬,也是该翻新一下了,只是——” 他故意拉长声音,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轻叩着龙椅的扶手。 左太师只感觉后背起了一阵凉气,人跪在地上直哆嗦。 天知道他最近有多安分,只敢夹着尾巴做人,就是因为被皇上敲打无数次,深怕牵着到左家的利益。 这修葺祖宅,也是前几天的事情。 其实,这事相当的保密,但是不知道怎么还是传到了皇上的耳里。 他咽了咽喉咙,头低的老低不敢看上面。 “皇上请说。” “呵,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修葺宅子好像花了不少的钱财啊,朕记得你这些年的俸禄,好像……也没有多少吧。” 左太师身子一震,额头瞬间冷汗淋漓。 “皇上息怒,老臣……老臣只是变卖了家中的一些商铺,才有了些闲钱。” 容九歌挑眉,似笑非笑道,“哦?原来如此,这寒冬腊月的修葺房子也真是辛苦了。” “多谢皇上关心,不辛苦的。” 左太师下意识的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总觉得皇上话中有话。 他贪赃枉法的事情都做的十分隐蔽,账本什么的也藏的很好,照理说皇上应该不会发现的,还是不要庸人自扰的比较好。 众大臣依然跪在地上,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关心气左太师家里的事情,就在他们不明所以之时,一本奏章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容九歌站起身子,慢慢走下台阶。 他站在跪地的众大臣面前,厉声道,“北方雪灾灾情严重,已经数十日了,你们竟然没一个人上奏,呵,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啊,你们都打算隐瞒到何时,嗯?” 第386章 太师是否好奇池大学士为何说自己犯了死罪? 关于北方灾情的事情,六部尚书基本上是早已知晓,也早已上报了皇上。 先前户部还得到皇上的密旨拨了一批赈灾的物资以及银两前去灾情较为严重的丰都以及烟都。 只是……丞相不在,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被上头给压了下来。 所以,知晓的人都以为是有人故意不想让皇上知道,也不敢多说。 不曾想,今日竟然被皇上提了出来。 容九歌站在了池大学士的面前,一句话没说,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么些年一直养尊处优的池大学士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痛苦。 只一脚,他就捂住肩膀在地上打滚,还时不时哀嚎两声。 “皇,皇上,老臣……不知此事啊。” 上面一旁候着的苏德胜也看到这个场景,不由想到今早自己被踹的那一脚,又想起自己等下就要去喝辣椒水了,连同情别人的心思都没了。 容九歌连连冷笑。 “不知?好一个不知,来人,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两个侍卫压着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小厮有生以来,第一次踏入皇宫,第一次进入金銮殿,第一次面见圣颜,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有的只是惊恐。 “奴奴奴才池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大学士本还在地上打滚,可一听到这声音一下子停了动作,惊恐的看着来人,嘴唇不停的发抖打颤,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容九歌将两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呵,这个池三,池大学士不会不认识吧,朕记得他可是池大学士府里的管家。” 池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他前几日还在帮自家大人去地下钱庄存一大批银两,可是走在半路上被人劫走了,待在一个类似牢房的地方也不知道待了几日,刚才才被提出来。 不曾想一出来就被带来到了这里,看见了皇上,还有……自家大人。 池大学士面如死灰,也不知道肩膀上的疼痛了,只是跪在了地上,头也重重的叩了下来。 “皇上,他确实是老臣家的管家。” 容九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双眸微眯,“池大学士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臣死罪,求皇上……饶命。” 左太师跪在地上,听到池大学士的话惊得一下子抬起了头。 他满眼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 自己斗了一辈子的死对头,这次怎么连个解释的话都没有,就承认自己犯了死罪。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池三抖得和筛子似的,听到自家大人认罪的话,吓得嚎啕大哭,“皇上饶命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都是听大人的话做事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容九歌根本就不看这个奴才,抬手让人把他拖了下去,等待池三的除了死只有死。 他侧头看了眼还在目瞪口呆的左太师。 “呵,太师是否好奇池大学士为何说自己犯了死罪?” 左太师咽了咽喉咙,随后点点头。 第387章 哈哈,好一个池才人 容九歌噙着一抹寒凉的笑,转身踏上台阶,重新坐在了龙椅之上。 他继续转着扳指,一字一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前几日朕下旨让户部拨下去赈灾的银两都被他贪了而已,数量不多,也就二十万两……黄金。” “嘶——” 下面跪着的大臣们听到皇上的话,无一不吸了一口气。 二十万两白银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价了,更何况还是黄金。 虽然他们平日里也没少送礼,但是那么多银两这辈子还真是没见过。 大臣贪污乃重罪,更何况贪污的还是朝廷拨下去的赈灾之银。 池大学士这次,怕是栽了。 左太师听到皇上的话,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和别人一样惊讶的表情。 这些年,他们身处高位,谁还逃得过一个‘贪’字。 只盼着,对方不要供出自己才好。 池大学士跪在地上,肥胖的身子不停的在发抖。 此刻的他其实非常想供出左太师的罪责,但是先前得到的那份证据不知怎么的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若是自己平白无故的说出来,皇上肯定不会相信,毕竟没有证据,即便皇上是相信了,最后查无所获,只是加深了自己的罪责罢了。 现在,自己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静候皇上的处置。 金銮殿内,一阵安静。 良久,容九歌抬手让一旁的苏德胜宣读了一道圣旨。 圣旨的内容说的很简单。 革职,贬为庶人,打入大牢,府内家眷全数圈禁,等候处置。 很快就有两个侍卫出来准备把池大学士拖下去,只是他突然挣扎开口道,“皇上,罪臣还有话说。” 听到他的声音,左太师身子免不了一颤,深怕下一个遭罪的就是自己。 毕竟……刚才皇上可是第一个拿自己开刀的,不然也不会突然提到了祖宅修葺之事。 容九歌眸子都不曾抬,语气淡淡道,“你还有何话说?” “罪臣自知罪犯滔天,只恳求皇上千万不要牵连到烟儿,这么多年,她都是真心对待皇上的啊。” 容九歌冷笑一声,冷眸睨着他,“只要她不触犯到朕的底线,朕自然会留她一命。” 池大学士得到皇上的话,这才放下心,被拖走前,他深深的看了眼左太师,眼里满是不甘心。 早朝终于结束,但是因为北方雪灾事态严重,这次容九歌并未直接去未央宫,而是招了六部大臣去了御书房商议事情。 只是……他议事前让苏德胜带了一道圣旨去慎昭仪那里。 永宁宫的慎昭仪接过苏德胜带来的圣旨,双手颤抖,面孔有些狰狞。 “苏公公,这……这不是真的吧?” 苏德胜垂着头,该有的恭敬还是有的,“池小主慎言,圣旨岂容玩笑。” 池冰烟除了笑,只有笑,“哈……哈哈,好一个池才人,皇上竟然褫夺了本宫的封号,还把本宫降为了才人,哈哈哈哈哈。” 苏德胜瞥了眼她,又说道,“池小主,还有一事杂家要告诉你,池……你的父亲因为贪污已经被皇上贬为庶人关入大牢了。” 第388章 今日就是那个皇贵妃魂断之日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 池冰烟不自主的向后倒退两步,抓住圣旨的手不停的颤抖。 “你……你说什么?” 苏德胜好像被看到她吃惊的表情一般,继续说道,“池府上下已全数被圈禁,对了,这永宁宫主殿照小主的位分也不该住了,但是皇上念及旧情才没有让小主迁宫,皇上说了,还望小主好自为之,杂家就先告退了。” 说完,再不看身后人一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永宁宫。 池冰烟听完苏德胜的话还久久不能还神,连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倚翠看到她的模样,有些担心,“娘……小主,您……” “啪——” 她的话根本没说完,就得到了一个狠重的巴掌,半边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池冰烟面色狰狞的指着她,声音尖细刺耳,“放肆,本宫是娘娘,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叫我小主?” 倚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颤抖。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失言了。” 池冰烟没再管她,而是一个甩袖把圣旨扔在了地上。 她看着落在地上摊开的圣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惊悚。 “哈哈哈,本宫陪在皇上身边五年,竟换的如此凄惨下场,本宫的父亲为两朝元老,为皇上鞠躬尽瘁,竟也换的如此下场,皇上啊,你真的好无情。” 池冰烟像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笑声传到殿外,殿外的宫人们吓得都有多远走多远,不敢靠近。 许久过后,池冰烟笑累了,瘫坐在了地上。 偌大的主殿内,竟然还剩下了她与倚翠两人。 “倚翠,你说皇上这么对待本宫,就不怕本宫报复吗?” 倚翠抬起头,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池冰烟勾唇一笑,眼底尽是狠毒以及阴冷。 “皇上让本宫失去了这么多,那么,本宫也要把他最珍贵的拿走才好呀,倚翠你说本宫说的对不对。” 倚翠咽了咽喉咙,小声的问道,“娘娘的话,奴婢……奴婢不太懂。” 总感觉此刻眼前这个,她从小伺候长大的主子变得极为陌生了,变得可怕了,就好像地狱里爬出的厉鬼一般。 池冰烟伸手抚摸着自己涂满厚厚的脂粉,早已没了从前般光彩的脸,上面还有先前受伤留下的淡淡疤痕。 她面孔阴寒,带着一点疯癫的笑。 “本宫如今变成这样都是玉倾城那个贱人所赐,自她进宫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既然如今已经什么都没了,本宫还有何所惧?哈哈哈,倚翠你知道吗,就是今日,今日就是那个皇贵妃魂断之日,哈哈哈哈哈,皇上不是最喜欢她吗,那我更不能留着她了,我过得不好,他们谁都别想过好。” 倚翠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好像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主子这是想杀了皇贵妃啊! 前朝与后宫紧密相连,没一会儿,这消息就传遍了六宫。 皇后正在宁圣宫伺候太后吃药,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手不自主的一抖,差点把药碗给洒了。 第389章 杀气,一股很浓烈的杀气 太后正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看她失仪也没多说什么。 “池家嚣张多年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皇上能留池才人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孙嬷嬷站在床榻边躬身道,“太后说的是,只是池才人如今已是才人之位,这平日里的份例什么的目前还是按照昭仪的规格,皇上也不曾下旨明说……” 太后的目光落在还在晃神的皇后身上。 “皇后,你觉得该如何呢?” “……” “皇后!” 皇后连续被叫了几声之后,才回过神来,看见太后唤自己,连忙把药碗放下,屈膝道,“臣妾失礼,还望母后恕罪。” 太后瞥了眼她,无所谓道,“哀家在问你话,池才人的吃穿用度你觉得该如何?” 皇后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臣妾想,既然皇上未明说,而池才人也入宫多年,并无大错,这次也因为被家族牵连,她自小娇生惯养也受不得苦,不若……按照贵人的位分来供给,母后觉得呢?” 太后点点头,“你是中宫之主,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 皇后乖巧的低下头,“是。” 她现在这个中宫之主只是说着好听罢了,凤印在皇贵妃手里,自己又无子嗣傍身,地位危矣。 若是从前,自己哪里会把这个卑贱出生的太后放在眼里,现在不得已,每天要做个贤良淑德的皇后,日日来这儿给太后侍疾,伺候她用药。 眼下,池家出事,那她左家更是危险。 好在她最近行事低调,也没有随便去招惹皇上,但愿皇上这次不是杀鸡儆猴的才好。 …… 玉倾城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正好带着知琴在梅园采摘着新鲜的红梅。 小苏子绘声绘色的讲着池大学士被贬的事情,好像今晨金銮殿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亲眼瞧见的一般。 “这么说,池家算是彻底的败了?” “可不是,光贪污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两一罪就够他抄家流放的了,况且,皇上没有立刻处决,而是将他关在大牢里,明显是要彻查啊,这万一查出点其他的事情,估计连小命都没了。” 玉倾城勾唇,伸手从树枝上捻下一朵红梅。 “北方雪灾如此严重,朝廷却无人敢言,怕是他除了贪污银两以外,还刻意打压了这个消息吧,只是他算漏了,早已有人把这事情上报给了皇上。” 小苏子一脸的崇拜,拿着铁铲挖着土。 “可不是,奴才感觉皇上可厉害了,这次池家算是栽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小苏子隐约知道些主子和皇上的事情,虽然也感觉皇上做的不对,但是他师傅劝自己平日里在主子面前多说些皇上的好话,为了主子的幸福,他今天可没少刷存在感。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 他们身后本来也在采摘红梅的知琴,突然放下竹篮。 她轻步走到玉倾城身边,单手放在腰间,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 杀气,一股很浓烈的杀气,正弥漫在未央宫四周。 第390章 皇上不好了,是未央宫 玉倾城摘花的手只是一顿,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动作。 倒是小苏子有些懵然。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在知琴面前挥了挥,“知琴姐姐,你好好的不摘花,站在我和主子中间做什么?” 知琴眼睛一眯,突然把小苏子往身边一拉,随后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寒光,腰间的冰魄软剑瞬间出鞘。 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小苏子的脸上。 他站在一边,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绝的黑衣人,下意识的伸手抹了抹脸。 “血……血血啊。” 一瞬间,未央宫的梅林内出现了近二十名黑衣人,而且人数好像还有增加的趋势。 知琴一声低斥,“保护好主子。” 随后她便举剑扫向涌来的黑衣人,而在暗处的夜风和烈阳也齐齐出现。 小苏子咽了咽口水,举起手边的铁铲,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玉倾城身边。 他声音有些颤抖,“主,主子,你别怕……奴奴奴才,定然会保护好您的。” 玉倾城轻笑一声,弹了弹手中的雪水,慢慢转过身来。 她冷眼扫视着四周,双手环胸靠在树干上。 “唔,还真是大手笔,又是死士,看来本宫的命真的有很多人惦记着啊。” 小苏子快哭了,他已经害怕的要死了,但是身旁的主子还是一股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眼前一个个不要命的人都是假人一样。 “主子啊,你怎么知道是死士啊,还有啊……他们从哪里来的啊?” 玉倾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慵懒的说道,“你学武也有段时间了,怎么到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畏畏缩缩的?” 小苏子皮笑肉不笑的装傻,“主子啊,奴才确实在习武没错,但只是学着蹲马步和内力啊,招式什么的都没学啊。” “唔……原来如此,回头我让夜风找点剑谱给你。” “奴才……奴才多谢主子。” 夜风和知琴配合默契,宛若两人手中的软剑一般。 冰魄银霜。 黑衣死士在三人的攻击下死伤无数,但是……很快就有另一批死士出现。 烈阳暗道不好。 因为皇贵妃娘娘不喜欢未央宫周围有多余暗卫,所以皇上只派了他一人前来,不曾想,今日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刺客。 他不得已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令,直接扔向了天空。 ‘咚’的一声,白日的天空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炸开的烟花。 死士们看他放出信号令,更是不要命的往前冲。 夜风,知琴,烈阳,三人隐约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 此刻,正在御书房议事的容九歌,靠在龙椅上听着六部尚书几人的提议。 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他猛然睁开眼睛。 暗处的残影也听的清清楚楚,那不是他们暗卫营特有的信号令的声响吗,这大白天的怎会有人发出求助令? 突然,殿门外的苏德胜匆忙冲了进来,也顾不得这里有其他大人在还有规矩,直接跑到皇上面前道,“皇上不好了,是未央宫,是烈阳发出的求助令。” 第391章 倾倾别怕,我来了 六部尚书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苏公公说的话什么意思。 未央宫不是皇贵妃娘娘的宫殿吗,皇贵妃好好的在养病,怎么就突然不好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边一道凌冽的疾风闪过,再看眼前的龙椅上哪还有皇上的身影。 苏德胜还留在御书房,他朝着几位大臣们恭敬道,“皇上还有要事要处理,几位大人先行离开吧。” …… 未央宫梅林的局势,一触即发。 黑衣死士们已经把几人包围成一个圈子,且圈子越来越小。 烈阳先出声低吼道,“护送娘娘离开,快。” 此刻这里还有五十名死士,连同地上躺着的五十名死士的尸体,一共百人。 死士培养不易,能花这样大的手笔,而且他们还能悄无声息的在皇宫中出现,怕是和先前那一次的死士是同一批。 玉倾城靠在树干上,把玩着竹篮里的红梅。 “唔,梅花快要不新鲜了,夜风……快些解决他们。” 这一声带着杀气的命令,让夜风的双眸闪过一丝血气。 只见他浑身突然散着黑雾,双手不知道打了个什么手势,整个人宛如闪电一般,迅速从眼前死士们身边逐一经过。 只一遭下来,夜风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 ‘咚咚咚’几声。 突然有十人就这么直直的趴下了,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只是仔细看会发现他们的眉心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烈阳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他竟然不知道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暗卫武功如此高强,刚才所使的招式更是闻所未闻。 这个人,怕是连自己都不能在他手上过的了百招吧。 剩下的四十名死士看见自己的同伴突然倒下,虽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依旧没有阻挡他们要杀掉玉倾城的心。 许是烈阳求助令的作用,就在这时,穿着暗卫营制服的一批暗卫们突然出现,和死士们战斗起来。 烈阳这才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还好,帮手来了。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把玩着篮子中的红梅。 知琴和夜风闪身到她身边,两人齐齐做保护状。 “主子,是皇上的人来了。” “唔,我知道,现在没你们的事了,只是……你们两个带出来的徒弟,看上去好像并不怎么样啊。” 玉倾城的话,让夜风一愣,他侧头看向了站在主子身边依旧举着铁铲的小苏子。 咳,这个姿势…… 小苏子明明害怕的身子已经抖成了筛子,可偏偏还露出那种自己很厉害的表情瞪着前面的死士们。 唉,也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死士们虽然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且不要命的人,但是也抵挡不住一批又一批人的攻击,很快他们就有落败的趋势。 有几人正准备掏出腰间早已准备好的剧毒毒液准备泼向今天他们刺杀的目标任务皇贵妃之时,身后突然有一道强烈的煞气出现。 所有死士只觉得全身像撕裂了一般的痛楚,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 容九歌紧张的伸手把她从几人的保护圈中拉出来抱在怀里,声音急切带着喘息,“倾倾别怕,我来了。” 第392章 吐出一口鲜血 玉倾城被突然的一拉,额头直接撞在了容九歌坚硬的胸膛。 此刻她只感觉额头很痛,而且又被他用力抱紧,整个人都不好了。 玉倾城不得不用力推搡着,奈何容九歌好像很紧张一般,抱着她就是不放手。 无奈,只好埋在他胸前闷声道,“我没事,你放开我。” 容九歌这才晃过神来,又把玉倾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真的没事后,才缓下一口气。 梅林的一众暗卫以及知琴等人,早在皇上抱住皇贵妃的一霎那就齐齐低下了头。 嗯,非礼勿视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只是…… 皇上您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的如此紧张真的好吗? 刚才您那紧张的模样,属下等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地上躺着的一群死士们都被皇上的内力震碎了经脉,此刻虽然没死,但是却生不如死的疼痛。 苏德胜逐一检查过又敲碎他们藏着毒液的牙齿后,走到皇上身边语气严肃道,“皇上,好像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死士,衣服的料子以及做工是一样的。” 容九歌双眸中迸发出一道浓烈的杀意,彻骨的寒意从身体中散发出来。 他咬牙道,“查,给朕查,这些人统统拉去暗牢,就算扒一层皮也要让他们给朕吐出背后的人是谁。” “是,奴才遵旨。” 苏德胜手一抬,暗卫们开始清点人数准备带人走。 玉倾城略过容九歌,走到一名死士身边蹲下身来。 她伸手从死士的腰间掏出了一个瓷瓶,轻轻晃了晃,又打开瓶塞轻轻嗅了嗅。 刚才容九歌来之前,她就看见这群死士好像要从腰间掏出什么一般,可惜没来得及。 “是何物?” 玉倾城抬头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她身边的容九歌,站起身淡淡答道,“只是寻常的化尸水了。” 说完,她把瓷瓶就这么直直的扔在了那名死士身上,液体沾到身体迅速发出‘次拉兹拉’的声响。 那名本来还活着的死士,就这么活活的被迅速化成一滩血水。 正在指挥着暗卫们抬尸体的苏德胜看到这场景,眼珠子瞪得老大,身子也不由的一颤。 皇贵妃真的是……好冷血。 这种手段何尝不是在震慑在场还活着的那些死士呢。 容九歌倒是没觉得如何,他牵着玉倾城的手,拉着她就要往寝殿内走去。 他边走还边宠溺的说道,“外头天气寒,我带你进去暖暖身子,看你的手都冰了。” 玉倾城嘴角一抽。 她的手好像一直都是冰冰凉的。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拒绝,而是顺着他的意。 只是…… 他们都不曾注意到,一名暗卫正以搬运尸体的名义悄悄的潜到了他们身后。 暗卫似是无意的在皇贵妃的身后停了下来,一手还抱着尸体。 就在这时。 就在这一瞬间。 他的手掌一转,一枚银针突然从袖中落入指缝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利用内力发出了这枚银针。 玉倾城突然觉得后背一个刺痛。 她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第393章 竟然……脉象渐有渐无 容九歌正一脸幸福的牵着他的小妖精往寝殿走,可是…… 突然的变故,让他面露惊慌。 在她倒下去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把人抱在了怀里,且一掌扫向了那名暗卫。 此刻的玉倾城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她面色惨白,鲜红的血和苍白的唇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容九歌一手颤抖的摸着她的脸,小声唤道,“倾倾,倾倾。” 这一突发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曾想到。 那名出手的暗卫已经被夜风控制住了。 知琴也迅速来到主子身边,给她切脉。 只是碰到她脉象的一瞬间,面色大变。 竟然……脉象渐有渐无。 她匆忙从腰间拿出一个小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枚褐色的丹药塞进了玉倾城嘴里,颤抖着声音道,“皇上,快……快送主子进去。” 皇上的暗卫突然叛变,饶是谁都不曾想到的。 那暗卫在夜风手里突然仰天大笑了几声,“哈哈哈,那银针上沾着南越皇室秘药,见血封喉,皇上,您的皇贵妃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了,哈哈哈哈。” 说完,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容九歌满脑子都是玉倾城,听到那暗卫的话,双眸猩红的嘶吼道,“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话毕,抱着玉倾城快速进了寝殿,把她安置在床榻上。 殿外的夜风恨不得把此人挫骨扬灰,但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规矩什么的,跟着一起进了寝殿。 一直在旁边装隐形人的小苏子虽然已经吓傻了,但是听到皇上的话立马还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去太医院找太医了。 残影迅速让暗卫营的暗卫们控制住了在场的暗龙卫们。 刚才那个犯上作乱的暗卫正是先前才由皇上收服的暗龙卫之一,没曾想,竟有人敢背叛皇上。 他们不曾与他们接触,所以并不了解。 此刻更是不可相信,不得已,不等皇上的命令,他便自作主张的下令了。 寝殿内,容九歌用内力逼出了玉倾城身体里的那枚银针。 银针发黑,明显是剧毒。 他满是自责的握住玉倾城的手,时不时轻唤着他对她的爱称。 此刻他只恨自己不懂医术,竟然什么忙都帮不了。 知琴在一旁翻箱倒柜,从一个暗格中又找到一个小木盒,取出里面的丹药再一次给玉倾城服下。 一枚解毒丹,一枚护心丹。 虽然用处不大,但是可以稳住毒,不让那见血封喉的毒药扩散的太快。 夜风到底还稳定一些,他走到床榻边,沉声道,“烦请皇上让一下,让属下看看主子。” 容九歌猩红着眼侧眸看他,眼神里满是提防和警觉。 刚才他就在他的小妖精身边,竟然没察觉到危险,没保护好她,简直太没用了。 “你……可能治好倾倾?” 夜风垂眸,“属下要先查探过后,才能知道。” 容九歌没再出声,夜风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但…… 一番切脉下来,他银色面具下的脸色竟和刚才知琴如出一辙。 夜风语气有些不稳,双手握拳,指尖泛白,“皇上,您可知南越皇室秘药是何物?” 第394章 毒已侵入肺腑 容九歌又怎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慌张。 他把玉倾城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哑声道,“南越开国那年,始帝特召集天下毒师,采集万毒炼制了一种秘药。” 他顿了顿又道,“目的就是为了历代帝王若是在战乱中沦落为敌国的俘虏,为了免受侮辱,可以服毒自尽用的,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这秘药也渐渐沦为他用,不过,这秘药是有解药的,解药的法子代代相传,只有历代帝王知道,朕……三年前登基匆忙,所以先帝并未将这秘药传给朕,所以……” 夜风听完,深吸一口气。 主子原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是这百毒又怎敌得过南越皇室的万毒秘药。 容九歌的最后一句说的很清楚,有解药但是他不知道。 知琴听到这番话虽然恨透了这南越皇室,但终究还是忍下来了,此刻最关键的是帮主子解掉这剧毒。 这时,太医院的几个在的太医都被小苏子拉了过来。 几人气都来不及喘,看到皇上匆忙跪下请安。 容九歌抬手打断,“起来,快看看皇贵妃如何了。” 孙太医苦着一张脸,带头去给皇贵妃切脉。 他心里只觉得呜呼哀哉,这皇贵妃进宫短短数月,召集太医的次数却不少,而且回回都不是小事。 只是…… 这一次,就连孙太医也是呆愣住了。 他切完脉后,和其他几名同僚小声商榷了一番后。 几人齐齐跪在地上,由他抖着身子开口道,“皇上,皇贵妃这是中了剧毒,毒已侵入肺腑,怕是……怕是不大好了。” “哐——” 容九歌听完他的话,站起身抬腿就踢翻了几人搁置在地上的药箱。 他满目阴寒,面孔狰狞,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一字一句道,“朕不想在你们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朕只说一句,治不好皇贵妃,你们也不必活了!” “是是是,臣遵旨臣遵旨。” 孙太医几人吓得连忙连滚带爬的继续研究着病状。 容九歌浑身阴气森森走出了殿外,看着被控制的暗龙卫们,嗜血一笑,“你们身为皇室暗卫,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动歪心思,很好非常好,苏德胜,把他们同那些死士关押在一起。用刑给朕狠狠的审,今天朕要听到从他们嘴里吐出有用的消息。” 苏德胜身子一抖,“是,奴才遵旨。” 暗卫营的暗卫们也知道皇贵妃怕是出了大事,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他们迅速压着一个又一个暗龙卫。 ‘咻咻咻’一道道黑影,迅速消失在未央宫。 一阵寒风飘过,梅香带走了一阵血腥味。 容九歌看着脚边,地上还有刚才玉倾城吐出的那一口鲜血。 那样的红,那样的刺眼。 他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掌扫向了眼前的一颗梅树上后,才重新走进了寝殿。 苏德胜本想尾随着皇上进去,可是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轰——” 只见刚才被皇上掌风击中的梅树,竟然一下子碎裂倒下,然后树枝连同花朵齐齐变成了粉末,随风散去。 第395章 本宫当然是在等玉倾城那个贱人的死讯 从白天到天黑,不知何时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雪。 在未央宫太医们不曾离开,宫女们更是进进出出,不停的端药送水。 容九歌呆滞的靠在床榻边,手还紧紧握着玉倾城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连眨都不敢眨,深怕出什么差错。 好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这毒虽然没有减弱,但也没有蔓延的趋势。 他猜想,这个应该和太医们的功劳无关,而是和知琴先前喂给小妖精的两颗丹药有关吧。 呵,也是。 这南越皇室秘药,太医们又怎会解? “你们退下吧。” 寝殿内,除了知琴和小苏子以外,只剩下几名太医了。 他们听见皇上沙哑的声音,微愣了一下。 孙太医小心的开口道,“皇上,您是让我们退下?” 容九歌深邃的眸子一眯,语带威胁,“带上你们的药箱回太医院,记住,今天的事情不准外传,否则……” “是,臣等告退。” 太医们齐齐拎着药箱快步离开了未央宫,走出去后,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透着一股不解,但是都不敢说话。 皇上让他们离开,不会是放弃了皇贵妃吧? 小苏子站在寝殿内,感觉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只好在心里哀嚎,乞求上苍保佑主子平安无事才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苏德胜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身上还沾染着些许雪花。 他顾不得行礼,焦急的说道,“皇上,问出些东西了。” “说。” “那些死士们原是抵死不说的,后来残影用了些手段,其中有一人受不了刑罚,供出了背后之人。” 容九歌帮玉倾城掩了掩锦被,在她苍白的唇上落下轻柔一吻。 他站起身,一身的煞寒之气,让有暖炉供暖的寝殿内,竟然像寒冬腊月般冷了几分。 “是谁?” 苏德胜恭敬的回答道,“是……池才人,那批死士是池家暗中培养的,至于暗龙卫那边……还不曾有结果。” 容九歌连连冷笑,“呵,好一个池冰烟,好一个池家。” 知琴在一旁虽然也在苏德胜说出人名之时,透出一股杀气,但是她相信,皇上这次定然会给主子一个交代,也定会给主子报仇。 果然…… 容九歌侧身深深看了眼床榻上依然在昏迷的玉倾城后,嗜血一笑,“摆驾永宁宫。” …… 永宁宫内,池才人焦虑不安的在寝宫内来回踱步。 她面露焦急,双手紧紧相握。 倚翠从外面端来一碗桂花圆子走了进来,“娘娘,奴婢让小厨房做了些您爱吃的小圆子,你一整日没怎么进食了,不若现在用一些?” 池才人心神不宁的坐了下来,虽然手里的汤匙在搅着桂花圆子,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殿门看,好像在等着谁。 倚翠也顺着她的目光,盯着前面看,但是除了一片乌黑,什么都看不到。 她一脸疑惑的问道,“娘娘,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池才人阴森一笑,“本宫当然是在等玉倾城那个贱人的死讯,你忘了吗,本宫早晨才与你说过的啊。” 第396章 臣妾冤枉啊,臣妾什么都没做 倚翠虽然记得这事,但也不曾看娘娘出去,以为娘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此刻,乍然听到这话。 她吓得手中的托盘都没拿稳,直直的掉在了地上,落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不小的‘哐啷’声。 池才人难得的竟也没发脾气,只是扫了她一眼,语气不冷不热道,“行了,你也别害怕,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宫虽然失宠失势,但是好歹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多年,即便是东窗事发了,皇上也定然会顾念往昔的情分。” 说完,她好像心情很好的笑了笑,随后打算继续用着面前的桂花圆子。 只是…… 在她刚低头的一瞬间,只觉得身前忽然闪过一阵寒风。 紧接着,面前的玉碗被掀飞,滚烫的桂花圆子铺面洒在了她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本宫的脸,本宫的脸。” 池才人捂着脸跌倒在地,嘴里发出凄惨痛苦的尖叫声,脸上的刺痛让她都睁不开眼。 倚翠也被吓得不轻,她看到来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抖着身子道,“奴,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九歌刚到的时候,就在门外听到这主仆俩的对话。 这个池冰烟,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池才人的眼睛并未睁开,听到倚翠的声音,连忙拿出锦帕擦了擦脸,但是黏糊糊的甜汤让她此刻非常狼狈。 她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跪在地上紧张的开口,“臣妾,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今晚会来,有失远迎。” 容九歌低头看着她,想都没想,抬腿就是一脚。 池才人一下子就被踢倒,仰身在地。 可是,还不容她反应过来,脖颈处就被皇上的脚用力踩着,让她呼吸不得,脸也渐渐涨的通红。 池才人痛苦的出声,“皇,皇上……” 容九歌的一双眸子里,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蔓延,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让整个大殿犹如寒冬一般,让人止不住的发冷,颤抖。 他一双手握拳,发出‘咯咯’的声响。 苏德胜深怕皇上怒火滔天直接把人给杀了,连忙上前道,“皇上,娘娘还在未央宫等着您回去呢。” 果然,这句话成功的让容九歌的踩着池才人的劲小了一些。 正因为如此,池才人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她拼命的挣扎,刚才短暂的不能呼吸让她心惊害怕,她双手紧紧抓住皇上的腿,梨花带雨道,“皇上,臣妾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生气。” 容九歌嗜血一笑,“池冰烟,池府上下朕本打算饶他们一条命,不过,你今日的举动告诉朕,朕连一个全尸都不能留。” 池才人一慌,下意识的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什么都没做。” 这么多年,皇上还从未叫过她的全名,除去上次被皇上打了一巴掌,也从未见过皇上如此生气。 难道…… 死士们这次终于刺杀成功了? 玉倾城那个小贱人终于死了? 这样的想法让池才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第397章 朕从未碰过你一下 “哈哈哈,她死了对不对,玉倾城那个贱人终于死了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 容九歌闻言,再也忍不住,一脚就踹飞了她。 池才人被这一脚一下子踹到了一旁的红柱上,背脊重重的撞在上面,又重重的衰落在地。 ‘噗——’ 一口鲜血吐下。 她张着血盆大口大笑着,“哈哈,她终于死了,皇上,你与臣妾又能像从前那般双宿双飞了,没有了她,我们又能回去从前了,臣妾还是高高在上的池贵妃,咳咳,皇上你说是不是?咳咳咳。” 池才人边疯癫的笑,边剧烈的咳嗽。 她嘴边的鲜血加上先前的桂花圆子甜汤,还有通红破皮的肌肤,若是忽略她身上华丽的宫装,只会让人觉得她像是街边的乞丐一般。 容九歌满眼的厌恶,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单手把池才人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压在红柱上。 他面孔阴森,语气讥讽道,“呵,朕好像都忘记告诉你了,自你五年前嫁给朕之后,朕从未碰过你一下,嫔妃私通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 池才人当即就尖声否认,“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从前夜夜与臣妾缠绵,臣妾不可能认错人的。” 容九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不想与她废话,手上的劲又加重了几分,“说,你何时与朕的暗龙卫勾搭上的,又是何时授意他刺杀朕的倾倾。” 他一想到他的小妖精还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身体里还流淌着剧毒,也许此刻正受着非人的折磨,就感觉心像撕裂般痛苦。 池才人此刻还沉浸在刚才皇上的话语中。 什么叫从未碰过自己一下。 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听到皇上的话,也只认定是诬陷,什么都不打算说。 容九歌看她宁死都不准说的模样,一下子就松开手把人甩开,厉声对着苏德胜道,“往死里打,直到她肯开口为止。” 话落,他甩袖坐在了一旁的檀木椅上。 苏德胜颔首,伸手撸起了两臂的衣袖,从腰间取出拂尘,在空中抬手转了几圈。 很快,稀疏的拂尘毛聚集在一起,变成了宛若皮鞭的形状。 他在池才人惊恐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走向她。 池才人坐在地上拼命的往后退,不停的摇头,“不要,不要,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您要相信臣妾啊。” “啪——” “啊——” 拂尘抽击在肉体上以及尖叫声同时响起。 苏德胜的没一下都用了些许内力,打在人身上只有透骨的疼痛。 池才人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一下一下的抽打,很快让她的宫装上露出一道道血痕。 “啊,皇上,臣妾疼啊,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容九歌淡定的坐在木椅上,转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面对眼前的场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倚翠在一旁瑟瑟发抖,她心疼自家主子,但是又不敢上前,只好咬着唇看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第398章 这张皮囊虽然丑了点 池才人被打的还剩一口气,浑身血污,虚弱的趴在地上。 身体的疼痛,远远敌不过心里的疼痛。 她想不到,她心中最爱的人,此刻竟然如此对自己。 容九歌抬手,苏德胜停下了动作,站在了一旁。 “呵,什么都不打算说,很好。” 池才人艰难的抬了抬眼皮,眼瞧着皇上正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了他龙袍的衣摆,声音因为疼痛变得颤抖,“皇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容九歌勾唇,蹲下身子,稍微用力扯开了她沾血扯着他衣摆的手,语气不复刚才的阴森,竟带了些温柔? “池家的死士已经统统招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至于暗龙卫……朕本就不打算再留,现在,朕告诉你朕对池家的处理可好?” 这温柔的语气,听在池才人的耳里,只觉得可怕。 “传朕旨意,池府上下明日午时于集市满、门、抄、斩,头颅悬挂池府门口七日,池府抄家后,家产全部充入国库,至于你父亲池安泰……先处于宫刑,后五马分尸,尸身扔于荒山喂、狼。” 池才人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听到这段话竟然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她泪水、血水、鼻涕、甜汤糊了一脸,拼命的想要往容九歌身上蹭去,奈何却被一旁的苏德胜抓住了肩膀,不能动弹。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去和皇贵妃道歉,臣妾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饶了臣妾的家人,臣妾这么做只是……妒忌她啊。” 苏德胜看见皇上蹙眉,连忙挥手一拂尘再一次抽击在她身上,“放肆,一个小小的才人竟敢在皇上面前自称‘臣妾’。” “啊。”池才人尖叫一声,随后抖着声音道,“嫔妾知错,不,贱妾知错,求皇上饶过贱妾的家人啊。” 容九歌冷笑一声,抽出苏德胜腰间的锦帕,伸手扼住池才人的下颔。 “怎么办呢,你伤了朕的倾倾,要你和池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难消朕的心头之火,所以……” 池才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她不能动弹,眼珠子一直慌张的转着,艰难的问出,“所,所以什么……?” 她隐约觉得下面的话可能是更可怕的话语。 果然—— 容九歌阴恻恻的开口道,“池家的下场就按照刚才朕说的做,至于你……这张皮囊虽然丑了点,不过应该能抽出一张完好的皮用来用扇面和鼓面,呵。” 池才人浑身发抖。 什么叫抽出一张完好的皮? 是要把她扒皮吗? 不要,她不要。 想到这儿,她拼命的挣扎,想要在皇上以及苏公公的禁锢之下逃离这个可怕的皇宫。 奈何,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罢了。 容九歌松开了她,锦帕也随之落地。 他转过身子,双手负在背后,看着外头幽黑的夜空。 许久过后,容九歌低沉着嗓音道,“拉去暗牢,扒了她的皮,朕要亲手给倾倾做一把扇子,还有……敲碎她的骨头,应该勉强够做一个鼔架,剩下的皮也应该够做鼓面。” 第399章 大人醒了 “啊——” 池才人听到皇上的话,只感觉有刀在身上割自己的皮,有铁锤在敲自己的骨头一般。 她尖叫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太可怕了。 容九歌冷眸像刀子一般扫了她一眼后,目光落在一旁跪在地上已经吓得目光空洞的倚翠身上。 “这个宫女,丢出宫明日一并处斩。” 话毕,他再不看身后人一眼,甩袖离开了永宁宫,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池才人目光凄凉的盯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身子再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回到了未央宫之后,容九歌先去了偏殿迅速沐浴了一番,洗尽了身上的血腥气,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锦袍后才重新去了主殿。 玉倾城依然闭眸躺在床榻上。 知琴本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是看皇上一脸疲惫的模样,到底没问出口。 她微微福了福礼,把药碗递给皇上后,离开了寝殿。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池才人怕是已经没命了吧。 只是…… 死士是池家的,但是给主子下毒的暗龙卫也许是旁人。 毕竟,区区一个后宫脾肺怎么可能和皇室暗卫有牵扯。 或者,那个人是……钟粹宫的萧太妃的人? 毕竟暗龙卫曾在她身边待了三年。 想到这儿,知琴眸光微闪,快步走了出去。 她想去皇上的暗牢看看,看看那些宁死不说的暗龙卫有没有吐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小苏子瞧她出来,连忙问道,“知琴姐姐,主子如何了,有没有好些?” “没有。” “怎么办,主子可怎么办啊?” 小苏子听到知琴的答案,都快急哭了。 知琴眉头一皱,问道,“你师傅呢?” “啊?师傅没跟皇上一起回来。” “……” 翌日。 玉倾城中毒昏迷的消息自然是没有被传出去的,对外依旧是说在静养。 只是今日皇上竟然破天荒的罢了早朝。 这……皇上登基三年多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池大学士今日午时会被处以极刑还有池家上下的处斩,一大早圣旨便诏告天下。 若是光是贪赃枉法的罪名,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顶多是个流放,罪不至死啊。 偏偏……众人有一肚子疑问的时候,皇上竟然没有上早朝,而且还一直待在皇贵妃的寝宫,一直不曾离开。 唉…… 难道这皇贵妃在病中还不忘了勾引皇上? 外头的流言蜚语再一次传开。 依然离不开狐媚惑主的皇贵妃,小小年纪,竟然能让年少帝王沉迷女~色不可自拔。 未央宫内,众人对玉倾城的毒依旧是一筹莫展,容九歌更是一夜没睡,一脸憔悴的守在她的床榻边。 玉倾城一日不曾进食,他亦然。 …… 相府内,阳光从窗户扫进卧房。 一连昏迷数日的夜子轩正躺在床榻上,嘴里发出一声嘤咛声,手指也动了动。 正在帮他用热水擦着身子的小丫鬟听到声音,又看到大人快要醒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帕子,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管家管家,大人醒了,大人醒了。” 管家闻言,连忙带着府医迅速赶来,并派人去安王府通知了安王殿下。 第400章 你这是特地来看我笑话? 容安歌收到相府小厮送来的消息时,正在城外陪贺兰嫣……钓鱼。 这大冬日里钓鱼,嗯,别有一番滋味。 湖面都冻了一层厚厚的冰,还需要凿开一个洞才可以。 贺兰嫣裹着一个浅紫色的大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耳朵鼻子都冻红了。 她听着相府的小厮和容安歌讲话,耳朵竖的老高。 容安歌放下鱼竿,语气淡淡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本王……随后就到。” 小厮连忙拱手道,“是,奴才告退。” 他一离开,贺兰嫣就急了,她也放下鱼竿走到容安歌身旁,气冲冲道,“我也要去,你带我一起。” 容安歌微微诧异的抬头看着她,“你要随本王同去?” “嗯。” 贺兰嫣点点头。 她除去前几天被林渊带出去逛了一会,其他时间都是待在王府里,整个人都快要长出蘑菇了。 容安歌这次并没有拒绝,毕竟,他昨日说好了,今天一整天陪着她。 两人把掉到的几条鱼放生了后,坐上了王府的马车去了丞相府。 进半个时辰的路程后,终于到了。 管家一听小厮禀告说王爷来了,连忙迎了出去。 “老奴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 当他目光看到站在王爷身边的贺兰嫣时,露出了疑惑之色。 容安歌微微勾唇,“她是本王的王妃,西域的嫣公主。” 管家一听,连忙拱手道,“老奴不知王妃会来,有失远迎。” 他这么客套,倒是让贺兰嫣受宠若惊。 她连忙摆手,“不用远迎,不用远迎,我就是随我家王爷来看看的。” 容安歌听到她的话,眉梢一挑。 我家王爷? 有意思。 “行了,带本王去看看子轩。” “是,王爷王妃,这边请。” 夜子轩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不过一直用一只手臂遮着额头,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帐幔,一言不发。 他这个模样,让府医以及下人们都以为…… 他们的丞相大人,不会是傻了吧。 容安歌一进来就瞧见他这个模样,抬手挥去了管家,带着贺兰嫣走了进去。 贺兰嫣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也自然知道自己进去不合适,所以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喝着茶等着他。 “怎么,丞相这是被皇兄的一脚,踹傻了?” 夜子轩听到熟悉的调侃语气,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你这是特地来看我笑话?不好意思,没变傻可能让你失望了。” 他因为昏迷数日,不曾说话,所以声音十分沙哑。 “唔……不错,还知道还嘴,看来不傻。” 容安歌弹了弹衣袖,坐在了一旁。 夜子轩艰难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但是胸口的疼痛无一不是在提醒着他先前自己曾发生过什么。 “皇上没有把皇贵妃怎么样吧?” 容安歌优雅的端起一旁的茶盏,吹了吹弥散的热气,又抿了一口。 “皇兄最是疼爱小皇嫂,即便是你们之间真的怎么样了,也只会把怒火撒在你身上,自然也不会过多为难她,只是……” 夜子轩追问,“只是什么?” 第401章 若是倾倾再也醒不过来 容安歌轻轻放下杯盏,眼神锐利的盯着他。 “那晚上元节宫宴,你为何会把她带回相府?” 夜子轩苦笑一声,有些幽怨道,“我就一直觉得那个女子是个祸害,跟她有牵扯的人都会倒霉,只是不曾想到我自己竟然也会……” 他默默的讲完了那日的前因后果。 容安歌静静的聆听着。 良久,他开口道,“这件事情……你跟踪小皇嫂这期间的事情不要告诉旁人,最好是连皇兄都不要提起。” 夜子轩反问,“为何?” “这件事你听我的就好,不要多问。” 容安歌说完站起身子。 “你的伤已无大碍,不若趁着今日还有些虚弱的模样,进宫给皇兄好好解释解释那日的事情吧,毕竟……你被皇兄踹了一脚,皇兄可是被捅了一刀。” 夜子轩虽然诧异,不解这话的意思,想问些什么,奈何容安歌已经不给他提问的机会,似笑非笑的离开了。 …… 皇宫内,容九歌刚刚又渡了些真气给玉倾城,同样也试图用内力逼出她体力的毒,但是…… 那秘药就放佛嵌入身体了一般,毫无变化。 苏德胜从外头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越发憔悴的皇上,小声的开口劝道,“皇上,您已经一整日不曾进食了,若是您倒下了,还怎么照顾娘娘啊,奴才恳请皇上先用膳吧。” 容九歌凄然一笑。 他紧紧握住玉倾城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若是倾倾……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该怎么办?” 不是‘朕’,而是‘我’。 这是苏德胜自十年前开始照顾皇上以来,皇上第一次对他用这样的称呼。 他听得出来。 皇上是在害怕。 苏德胜心中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挂着些笑容道,“皇上不用担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残影和烈阳已经把那些暗龙卫统统带去暗牢审问了,奴才相信,他们一定会知道有关皇室秘药的事情,再不济……” 他顿了顿又道,“江湖上还有一位有医仙之称的雪山老人,咱们派人出去寻他,总可以找到他回来替娘娘解毒的。” 容九歌听到这话,眸光微闪。 “雪山老人……他……” “皇上皇上,宫门外丞相大人求见。” 小苏子的声音成功打断了容九歌和苏德胜的对话。 苏德胜看他疯疯癫癫的跑进来,想都没想,伸手就拍了他脑袋一下,低声训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皇上和娘娘还在这里。” 小苏子被打的一脸委屈。 他苦着脸走到前面跪了下来,“启禀皇上,丞相大人求见,说是有重要的话要和您说。” 容九歌双眸一眯,侧头看了眼苏德胜。 苏德胜看到皇上的眼神,连忙低头解释道,“皇上,奴才猜想,丞相大人怕是今天才醒来的。” 毕竟他们派去守在相府的暗卫,日日回来禀报,结果都是丞相依然在昏迷。 小苏子还跪在地上,偶尔偷偷抬眼看几眼床榻上的主子。 许久过后,他耳边传来皇上低沉的声音,“传丞相进来。” 第402章 这个毒我还不曾听说过 夜子轩从未央宫的宫门到主殿,这段路上眉头一直紧蹙。 刚才他进宫之后,宫中太监宫女们全部都在议论纷纷。 都在说什么…… 皇上今日未去早朝,皇贵妃狐狸精转世之类的话语。 小苏子看身后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连忙催促道,“丞相大人,怎么不走了?皇上还在等您呢。” 夜子轩停在主殿门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小苏公公,这里是皇贵妃的寝殿,本相进去不太合适吧。” 小苏子叹了口气,没有说出主子中毒昏迷的事情,只是恭敬的道,“大人请吧,皇上在里面等您。” 夜子轩甩袖走了进去。 玉倾城的寝宫和旁人的住处不同,即便是不用熏香之类的,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梅香。 他定了定心神,透过帘帐,隐约看见皇上坐在床榻边,榻上还躺在一人。 “臣……参见皇上。”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怎么,丞相大人伤好了?” 夜子轩叹了口气,“九歌,你不必这样,今日我来就是给你解释为何当日我把皇贵妃带回相府之事。” “呵,还有必要解释吗?” “当然有必要,那日宫宴……我离席之后,无意在外面看到皇贵妃,她走路晃晃悠悠,我察觉有些异常,便跟在了她身后,不曾想她竟突然倒下,昏迷不醒。我想着那日太医院众太医都休沐离宫,又见她高烧,不得已就把她带回相府医治。” 容九歌双眸微眯,侧头凝着他。 “那日.她衣衫不整,嘴唇红肿,是……” 夜子轩连忙打断他的话解释道,“她的寝衣是府里的丫鬟们换的,我是真的不曾注意,衣衫不整是因为她把我误认为你,而且因为高烧以及我的退烧药的原因,热气外散,自己扯得,至于嘴唇……” 他顿了顿,颇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嘴唇是因为我和丫鬟们给她喂药都喂不进去,我一急之下,就把勺子硬塞进她口中,一来二去难免会把嘴唇压肿。” 听完他的话,容九歌笑了。 他在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简直比猪还蠢。 他的疯狂,不仅伤害了多年的挚友,更伤害了他最爱的小妖精。 说了这么久的话,夜子轩也能确定床榻上躺着的人是玉倾城无疑,只是…… 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就算睡着了也不会听不见吧。 怎么,一直躺着呢? 良久,帘帐内的容九歌哑着嗓子道,“子轩,你进来。” 夜子轩微怔,但还是听话的打开帘帐走了进去。 只是,他也看清了里面两人的模样。 一个面无血色,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一个面容憔悴,颓废的靠在床边,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夜子轩快步走上前,满眼震惊的问道,“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容九歌闭了闭眸子,颓然道,“倾倾中了毒,南越皇室秘药,你可会解?” “南越皇室秘药?这个毒我……还不曾听说过。” 夜子轩的话,显然打破了容九歌最后一份希望。 第403章 一道身影飞入了寝殿之内 “朕知道了。” 所有的话语,在一瞬间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夜子轩第一次看见容九歌这个模样,有些于心不忍。 他道,“我曾在古籍上看过,每个皇朝都会有这种皇室秘药流传下来,咱们南越国有,北辰国也有,都算是天下万毒之首,不过这毒都是有解药的,你……” 容九歌自嘲一笑,“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朕昔年是先帝最不受宠的儿子,也是这南越最没地位的太子,他又怎会告诉我关于这秘药之事。” 两人齐齐沉默了下来。 夜子轩看着床榻上的玉倾城,不知道为何,心中竟隐隐有些微痛的感觉。 嗯,一定胸前的伤又痛了。 许久过后,容九歌声音冷漠道,“你走吧,今日之事就当不知道便好,不要告知旁人,包括……十四。” 夜子轩一愣。 “好,关于这毒……不若派人去寻雪山老人吧,他虽然行踪不定,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很快找到他。” 再一次听人提及这个名号,容九歌眉心一蹙。 “朕听闻他是个百岁老人,而且不轻易给人治病。” “是,我师父曾经有幸见过他一面,据说他此生收了四个徒弟,若是找不到雪山老人,能找到他的徒弟之一也是好的。” 容九歌叹了口气,摆手道,“朕知道了,你的伤……朕不是故意的,回头朕让苏德胜送些治内伤的药给你。” 夜子轩爽朗一笑,“无妨无妨,我知你定然是脚下留情了,否则我此刻焉有命活着?”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夜子轩便离开了。 容九歌也听了苏德胜的话,用了些膳食。 毕竟,如果他倒下了,谁来照顾他的小妖精? …… 入夜之后,苏德胜突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皇上,有消息了。” 容九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满眼泛着精光,“找到雪山老人的下落了?” 苏德胜一愣,摇了摇头。 “皇上,不是这个,是暗龙卫那里有人招了些东西,是有关那个冷宫中男扮女装的‘卫嬷嬷’的。” 容九歌听到他的话,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这皇室的暗龙卫竟然和那‘卫嬷嬷’有牵扯,那不就代表…… 倾倾中毒一事与他那个三年未见的小皇叔有关了。 想到这儿,他眸中迸出一丝杀气,语气阴冷道,“是他派人下的毒?” “是,那暗龙卫交代了,‘卫嬷嬷’曾告诉他们,池家的死士会在那日刺杀娘娘,若是刺杀失败,便让他们趁乱杀掉娘娘,这秘药之毒也是‘卫嬷嬷’告诉他们的。” 容九歌快步走到他面前,沉声道,“随朕去暗牢,还有……让暗卫们守好未央宫,一只蚂蚁都不准放进来。” “是。” 知琴在皇上离开之后,进来看了看主子后去了小厨房煎药。 她心道:夜风已经离开数日,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救主子的办法。 只是…… 知琴并未注意到,在她刚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飞入了寝殿之内,速度奇快,避过未央宫周围的所有暗卫们。 第404章 小丫头要乖乖的 寝殿内,只有玉倾城微弱的呼吸声。 来人轻声慢步的略过纱帐,走到床榻边,叹了口气后坐了下来。 他把手背贴在玉倾城额头上一下,又伸手给她探了探脉,随后眉梢一挑,语气颇为散漫随意。 “啧,小丫头很不错啊,中了如此剧毒,还能撑这么久。” “……” 寝殿内只有一个尚在昏迷的玉倾城,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的话。 不过,倒也不见他闭口,而是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又从瓷瓶中倒出了一个丹药,用内力在掌心化开。 随后,又和玉倾城双手相贴,调侃道,“小丫头,你胆子可真不小,咱们才半年不见,你竟敢跑到这南越皇宫给容九歌当嫔妃,如今竟已当上了皇贵妃,这事若是被他们知道……哈,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他说话之际,一股白烟从两人的掌心之间冒出。 玉倾城苍白的嘴唇微张,轻轻咳了几声后,一丝发黑的血液从她唇角话落。 半个时辰后—— 他从衣袖中抽出一块白色的锦帕,伸手拭去了她唇角黑色的血。 “唉,此毒猛烈,我尚且不知是何毒,该如何去解,你且再睡上几日,我寻得解药再来替你解毒,小丫头要乖乖的,嗯?” 说完,还宠溺的帮她理了理两边脸颊上沾染的碎发。 寝殿内微弱的烛光闪了闪。 和不久前一样,一道黑影再一次悄然飞身离去。 …… 贺兰嫣今天和容安歌去了相府之后,两人又在皇城中的古玩店转了一圈,买了好些个小玩意,才回了王府。 午后,宫里礼部以及内务府又派人来量身裁做下月初五大婚用的礼服。 一整天也算是充实。 这会子,她刚沐浴完,趴在卧房的窗台边,看着夜空中忽闪忽闪的星星。 “雅婷啊~” “公主。” “我想吃烤鸡。” 雅婷猛地翻了白眼,语气幽怨道,“公主,您今日晚膳已经用了很多了,奴婢瞧着王爷都有些吓到了,您应该控制些饮食了,若是传出去,别人该说未来的安王妃太能吃了。” 贺兰嫣突然坐直身子,虎瞪了她一眼。 “胡说什么呢,能吃怎么了,我吃得多又长不胖,而且……我白天走那么多路,消耗的多,当然得多吃点才能补回来。” 她说到后面,声音也有些变小了,好像是有些心虚。 雅婷无语,“公主您的‘大道理’奴婢不敢恭维,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山楂糕,给您端些过来消消食好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一直给她做鬼脸的公主,退出了卧房。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贺兰嫣像没骨头一般趴在了软榻上,心里呜呼哀哉。 她想着自己当这个西域公主也有十多年了。 前世的她是二十一世纪首席美食家,奈何有一次居然在吃蛋黄的时候给噎死了。 唉,死了就死了呗。 但是,等她她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女娃娃,还是个只有五岁的西域小公主。 偏生这个原主自生下来就是个闹腾疯癫的,她深怕别人怀疑,只好继续伪装,这一装就是十多年。 第405章 三哥,你怎么来了? 她大大咧咧的性子虽然已经深埋在骨子里,但是该有的警惕或是戒备还是有的。 贺兰嫣想想自己即将在这个世界嫁人,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想逃婚啊,江湖都自由自在啊,嫁入皇家是非肯定也多。 唉,也不知道三哥把她的浮土寨一众人送去哪里了,有没有安顿好。 不过这个安王对自己倒也还不错,两人虽然没啥异性感情吧,但好歹相处起来就和好兄弟一般。 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无一不派人送给自己。 不知道若有一日被他知道自己就是曾经说好要和他拜把子的贺烟,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还有啊,这王府里虽然看似风平浪静。 但是,自她住进王府,那个肖侧妃每日都不忘过来给她请安。 晨昏定省,次次不落。 她这还没正式嫁给容安歌呢,这个侧妃做这样子是给谁看? 贺兰嫣想到这儿,不由咂咂嘴。 肖若水,光听这个名字就像是朵小白莲花。 呵,但愿她没这么多心机,否则…… 这时,窗边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一道熟悉又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啧,本殿的妹妹这是在……思春?” 贺兰嫣眼睛睁得老大,连忙从软塌上爬坐起来。 她看着眼前穿着一身蓝白相间云锦锦袍,嘴角噙着一丝邪笑的贺兰景,“三,三哥,你怎么来了?” 贺兰景眉梢一挑,也不管她的惊吓,直接自来熟一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倒了杯茶。 他抿了口茶后,眉心微蹙,有些嫌弃道,“唔……本殿来南越找人,刚才路过这安王府,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西域听到图泰说,你住进安王府了,就顺便进来看看你。” 贺兰嫣嘟着嘴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又抢走了他手中的茶杯,“三哥既然嫌弃我这里的茶水,就不要喝了,一脸嫌弃的模样给谁看呢。” 她的话,下一刻就换来了一个爆栗。 “嘶——你谋杀亲妹啊,疼死了。” 贺兰景嗤笑一声,完全不在意刚才欺负了自家妹妹。 “下月初五大婚?” “嗯,是啊。” “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乖乖等着嫁人吧,好妹妹。” 贺兰嫣白了他一眼,突然靠近,一脸八卦的问道,“三哥,你说来找人,这南越你何时有认识的人了,难不成又是什么红颜知己?” 贺兰景回了她一个邪笑,故作神秘道,“的确是红颜知己,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没什么,对了,前些日子你入宫面圣,可有见到过那个独得圣宠的曦和皇贵妃?” 贺兰嫣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没有,我记得那天好像是说皇贵妃身子不适,不能来参加宫宴。” 贺兰景淡淡一笑,似是在自言自语,“是啊,那样的日子她又怎会去参加宫宴。” 贺兰嫣没听清他的话,有时候就觉得这个三哥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却又有些神秘,好像有许多不能让人知道事情一般。 而且…… 她还是前不久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三哥竟然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 第406章 您现在是唯一能救主子的人 贺兰嫣眼珠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贺兰景看她这贼溜溜的小模样,就颇为无奈,他伸手再一次赏了她一个爆栗。 “行了,我走了,你早些歇息。” 贺兰嫣一听急了,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三哥,你不会真的是偷偷溜进王府的吧。” “嗯。” “反正你已经溜进来了,不然今晚留下来陪我说会话吧。” “不想。” “为什么啊?” 贺兰景瞥了她一眼,强硬把拉着他衣袖的小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掰开,似笑非笑道,“本殿怕被你未来相公给轰出去,行了,哥哥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还摸了摸贺兰嫣的头。 贺兰嫣撇撇嘴,不情愿的哼了声。 只是…… 贺兰景准备跳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站停下来。 “对了,嫣儿你若是有机会可以进宫看看皇贵妃。” 贺兰嫣不解,下意识就接口问道,“为什么要去看她,我又不认识。” 贺兰景神秘一笑,“谁知道呢,也许……你们就认识呢。” 说完,他便跳窗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贺兰嫣坐在椅子上盯着早已没人影的窗户。 雅婷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公主在发呆,连忙端着山楂糕快步走上前,在她眼前挥挥手。 “公主,等急了吧,奴婢把山楂糕端来了。” “……” 贺兰嫣看了眼那一盘红不溜秋的糕点,顿时没了食欲。 贺兰景跳下福熙阁后,正准备按原路返回。 但,他刚准备用轻功飞出围墙,身后一道凌厉的暗器向他袭来。 贺兰景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微微一个侧身,躲过了暗器的袭击。 “呵,安王殿下好身手。” “彼此彼此。” 容安歌从暗处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人。 “三殿下既然来看王妃,何不留下来住上几日?” 贺兰景漫不经心的答道,“本殿只是路过看看嫣儿,还有要事在身,不可多留,多谢王爷好意。”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两双同样好看的桃花眼中弥漫着阵阵硝烟,无声的对峙。 许久过后。 容安歌温润一笑,抬手道,“既然殿下还有事,那本王便不送了,请。” “告辞。” 话毕,贺兰景足尖一点,消失在这黑夜中。 容安歌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沉了沉,而后又抬头看了眼贺兰嫣所在的房间,嘴角微勾走回了书房。 贺兰景离开安王府后,便直接回了他暂住的客栈内。 一打开门,屋内黑黢黢的,伸手不见十指,但是却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 “贺兰公子,主子的毒你可有解?” 贺兰景没理睬他,先是点好烛灯,又倒了杯茶淡定的喝了一口。 他慢悠悠道,“我说小风啊,本殿这大老远的被你从西域拉过来,连口茶都没喝,就进了皇宫给你主子瞧病,到现在连喘气的时间都还没有呢,你能不能让本殿缓缓。” 夜风已经快急的跺脚了,听到他的话,差点没上去掐死他,但是……忍了下来。 “贺兰公子,您现在是唯一能救主子的人了,属下求您……” 第407章 一个阴森潮湿的暗牢 夜风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兰景抬手打断了。 “你不用求我,小丫头是我最疼的小师妹,救她理所当然,只是……刚才我潜进皇宫去看她,并未能诊断出她中了何毒,所以只能帮她暂时压制。” “据说是南越皇室秘药,皇上说过,那是由世间万毒所炼制,剧毒无比。” 贺兰景听完他的话,沉默了片刻。 “皇室秘药啊,看来有些棘手啊。” 夜风有些担忧的问道,“贺兰公子,不会连您也没办法吧。” 已经两天过去了,这么剧烈的毒药在主子的身体里,即便是压制住了,但是终究也不是办法啊。 贺兰景侧头看向被银色面具遮面,只露出一半脸,嘴唇紧抿的夜风,调侃了一句。 “我说小风啊,咱们也认识快七年了吧,你能不能别老贺兰公子贺兰公子的叫我啊。” 话落,他把脑袋往夜风那凑了凑,“唔,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你不若就叫我景吧,和小丫头一样。” 夜风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身体往一旁移了移,冷淡道,“是,景公子。” 贺兰景继续上前凑了凑。 两人一直移一直移,直到……快贴到墙壁上了。 夜风一个飞速转身,跳的老远。 贺兰景没好气的摆摆手,“不玩了不玩了,小风啊,所以说你这种男人不讨姑娘喜欢呢,整天冰着一张脸,若是你像我一样,说不定早就娶妻了。” “听闻西域王第三子,最是风流,府中姬妾美人无数,终日在府中饮酒作乐,就连白日里都能到听歌舞乐声从府里传出,而且……” 夜风面无表情的讲述着他知道的事情。 贺兰景在一旁听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他深怕在从夜风嘴里吐出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连忙打断他。 “停停停,小风你简直太不可爱了。” 夜风听到‘可爱’二字,额头突突直跳,“贺兰公子慎言,属下是男子,况且……属下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个屁啊,老子哪里终日饮酒作乐了,你听到的都是传闻,老子那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贺兰景气不过,吼了他一句,吼完还走到一旁倒了杯茶,猛灌下去。 夜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并没有再说什么。 “行了行了,这几天你也不用进宫保护小丫头了,就跟在我后面吧,我还有事要让你去做。” “可是主子……” “可是什么可是,小丫头安全的很,那个容九歌让人把未央宫守的跟铜墙铁壁似的,老子都是好不容易才挤进去的。” 夜风嘴张了张,没有拒绝。 贺兰景放下茶杯后,突然想到什么,一个闪身出现在夜风面前。 他一手放在夜风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对了,小丫头为何会入了南越皇宫,这事我还不曾细问,不若今晚,我们彻夜长谈一番,嗯?” 夜风,“……” …… 皇宫一处偏僻的宫殿,容九歌和苏德胜走了进去。 他转动了一个立在大殿之中的青花瓷瓶,一边的墙壁突然破开,里面竟然是一个阴森潮湿的暗牢。 第408章 挫骨扬灰 容九歌顺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下去。 墙壁上的火烛忽闪忽闪,刺鼻的霉味以及血腥气袭面而来。 “皇上,暗牢太脏,还是让奴才进去继续审吧。” 苏德胜跟在他身后恭敬道。 容九歌冷笑一声,“呵,朕又不是没来过这里,前面带路。” “是。” 两人一直朝着暗牢深处走去,在一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这里面不断传来男子们痛苦的吼叫,显然里面正在用刑。 苏德胜在墙壁凸起的地方,轻轻一按,大门打开。 正在施刑的暗卫们听到动静,不约而同的侧头望去。 当他们看见门口一身墨色龙袍,面色阴沉的皇上,齐齐下跪,“属下参见皇上。” 容九歌单手负在背后抬步走了进去。 此刻这件牢房内,十字木桩上分别绑着十个满身伤痕血污,就连脸上都血肉模糊的男子。 一个个垂着脑袋,嘴里渗出痛苦的呻~吟声。 残影放下手中的刑具,走上前来拱手道,“皇上,就是这人招供了有关‘卫嬷嬷’的事情。” 容九歌顺着残影所指看去,正是他右手边的一人。 那暗龙卫看见来人,半阖着眼睛虚弱的开口道,“皇上,属下全部都招,只求皇上别再用刑了。” 容九歌眯着双眸深深的凝了他一眼后,道,“把人拖下来。” 听到皇上的命令,残影连忙把人从木桩上解了下来。 因为暗牢太过脏污,且到处都是刑具,自然是没有可以入座的地方。 容九歌往一处墙壁走去,透过墙壁上的天窗抬头看着天空中被乌云遮掩的月牙。 那名暗龙卫趴在地上,等候着问话。 许久过后,才听到面前冷冽的声音。 “他在哪里?” “……” 那暗龙卫也不曾想到皇上的第一个问题不是有关皇室秘药的事情,而是关于‘卫嬷嬷’,一时间竟忘了答话。 残影眸光一沉,用内力吸起刚才他扔在地上的透骨鞭,‘啪’的一下,就抽在那暗龙卫的身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声在这严密的牢房中震开。 透骨鞭之所以叫透骨鞭,是因为这皮鞭乃虎皮所制,柔软不催,打在人身上可瞬间皮开肉绽,而且皮鞭之上还镶嵌着细小的倒钩。 这一鞭子抽下去,不仅皮开肉绽且倒钩还会顺势进入人肉中的骨头上。 普通人尚且可以做到这样,更何况是内力深厚的残影。 那暗龙卫本就受刑过多,虚弱无比,这一鞭子下去惨叫一声直接痛到喷出一口血。 容九歌慢慢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朕最后问你一遍,他在哪里?” “罗,罗刹他……在冷宫,在冷宫……” “冷宫何处?” 暗龙卫艰难的吐出一句话,“第一座宫殿就是……要见他,咳咳,轻敲一下床榻旁的墙壁,他就会出来……属下就知道这么多了,求皇上饶属下一命。” 容九歌闻言嘴角微微勾起,墨瞳微沉。 他带着血玉扳指的那只手在宽大的衣袖下忽的一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滚烫的鲜血洒满地面,挫骨扬灰。 第409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在场的暗卫们看到这场景身子都微微一颤,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多话。 但是,被绑在其他几个木桩上的暗龙卫们就不同了。 他们也不曾想到皇上竟然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杀了,而且还是挫骨扬灰这种残忍的死法。 一个个吓得面色大变,有些竟吓得失禁,同时也压根不再需要刑讯,争先恐后的开始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东西—— 南越皇室秘药是先帝留给他们的,不过先帝曾留下命令,不准把这事告诉当今皇上,他们也并不知道解药。 罗刹从前也是暗龙卫之一,还曾是他们之中的统领,不过先帝因为不放心幼弟冥王一人远在封地,所以便把他派去给冥王做暗卫,自此只听冥王一人的命令行事。 池家死士刺杀皇贵妃一事,他们是全部提前知晓的。 关于最后毒杀皇贵妃的事情,也是罗刹吩咐的,只因为仇恨不久前皇贵妃曾在长秋宫羞辱他们以及设计盗取暗龙令,故而他们才愿意听从罗刹的吩咐。 “呵。” 容九歌听完他们的话,连连冷笑。 “好一群南越皇室暗龙卫,你们果然是先帝最忠诚的狗。” 暗龙卫们全部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间牢房只关押着十人,还是受不住刑,吐出点有用的消息的。 另外还有八十多人在其他的牢房。 容九歌因为他们的话再一次想到了玉倾城。 那个中了剧毒此刻还躺在床榻上的小妖精。 几个月前自己还利用她去夺得暗龙令,不曾想到,竟然是自己为她种下的祸根。 一切又是因他而起。 容九歌眸中除了悔恨就是深深的自责。 想到这里,他握拳用力的打在了墙壁之上。 苏德胜看见,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探,“皇上啊。” 这暗牢周围都是石壁,为的就是避免这暗牢内的动静传出去,隔声用的。 皇上这一拳砸下去,鲜血顿时就顺着石壁流了下来。 容九歌挥开要给他查看伤势的苏德胜,转过身子目光深邃的扫过剩余的暗龙卫们。 “全部……杀无赦。” “是。” 苏德胜站在皇上身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杀戮场景。 这晚,是皇上自登基以后第一次踏入暗牢。 这暗牢,也是这三年多来,鲜血流淌最多的一天。 怒发冲冠为红颜。 皇上对皇贵妃,真的是用情至深。 许久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容九歌看着遍地的尸体,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对一旁的残影道,“你和烈阳一起去冷宫,把那个男扮女装的一直混在宫中的罗刹给朕……完好无损的抓回来。” 残影拱手,“是,属下遵命。” 罗刹做梦也不曾想到,暗龙卫中竟然有人敢背叛他,把他的行踪泄露给了皇上。 等他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跑。 烈阳和残影的前后攻击,罗刹对付其中一人还可以,两人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所以,他很快就被擒拿住了。 一炷香时间后,容九歌第一次见到了罗刹。 这个男人一直男扮女装,伪装成‘卫嬷嬷’,在后宫中作乱。 第410章 晋唐修媛为从一品淑妃 此刻的罗刹身上还穿着宫中嬷嬷的衣服,显然他随时都在做着易容的准备。 容九歌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声音冰凉刺骨,“你,就是罗刹?” 罗刹被残影五花大绑,压跪在地上。 暗牢里光线不明,他虽然看不清面前的人的容貌,但是听到这略微熟悉的声音身子也免不了一僵。 “是。” 见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身份,容九歌又是一记冷笑。 “呵,朕的小皇叔手下暗卫之首果然不凡,不过也是,若是太过平庸又怎会当上暗龙卫的统领。” 罗刹瞳孔骤然一缩,但依旧是面无表情,就好似此刻犹如阶下囚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多谢皇上夸奖。” 苏德胜站在皇上身边,明显感觉到皇上身上的煞气愈发浓重,这可是杀戮的前兆啊。 这罗刹看上去,怕是不是简单对付的,不知皇上是不是会直接下令杀了。 容九歌眼神晦暗不明。 他转着手中的扳指,似笑非笑道,“不知小皇叔若是知道你潜在后宫与朕的嫔妃们私下苟合,会是如何想法?” “皇上的话,属下不明白?” “不明白?” 罗刹坚决否认,“是。” 残影在一旁拿起透骨鞭准备用刑,但是被容九歌抬手阻止了。 “很好,你与穆慈日夜缠~绵,她把你伺候的可好?” 罗刹闻言,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穆慈是谁?好像是女子的名字,不过属下不认识。” 容九歌淡淡一笑,“不认识,那……唐柔你总该认识了?” 果然…… 罗刹听到这名字,虽然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无异常,但是突然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不认识,属下不知哪里招惹了皇上,为何这深夜将属下掳来。” “啪——” 他的以下犯上终于是换来了残影的透骨鞭。 一鞭子抽下去瞬间皮开肉绽,可是罗刹却连哼都没哼一下。 容九歌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身上的煞气放佛要把人撕裂一般。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罗刹,语气幽冷,“罗刹,朕的暗牢有数百种刑具,你就在此处好好享受,等着朕的小皇叔亲自来接你。” 话毕,容九歌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暗牢。 苏德胜也迅速跟上,只不过临走之前他用了一种讥讽的眼神看了罗刹一眼。 皇上审都不审,是因为该知道的他们已经都知道了,他们不知道的罗刹也同样都不知道。 只是…… 既然是罗刹指使暗龙卫毒杀皇贵妃,所以他并不会死,但是却会生不如死。 暗牢内的暗卫们有的是法子折磨人。 从暗牢出来后,容九歌迅速回了未央宫。 已经出来许久,他不放心玉倾城。 苏德胜问道,“皇上,唐修媛可要一并抓起来?若是她给冥王报信……” 容九歌墨瞳内闪过一道精光,冷言道,“不必,朕就是要让她去报信,还有明日一早你去华阳宫传旨,晋唐修媛为从一品淑妃,再去宁妃那里把明月接回,日后明月由淑妃亲自抚养。” “皇上,那宁妃娘娘那里……?” 第411章 帝王心头血 “朕的旨意,宁妃敢质疑?” 苏德胜垂头,不再多话。 皇上这是要把唐柔拉到明面上来了啊。 一个淑妃之位足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况且还有个亲生的公主傍身。 不管这次用秘药毒杀皇贵妃一事是不是冥王直接授意,皇上都已然把这一笔账算在了他身上。 …… 翌日,唐修媛晋封淑妃一事果然在后宫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位当年服用催产药催生,导致明月公主不足月出生,直接被禁足在寝宫多年的人竟然有翻身之日。 淑妃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有些诧异,同时也觉得苏公公看她的眼神很不对。 明月不认识自己的生母,乍然到一个陌生环境,又是哭闹不止,这可苦了跟着她一起的奶娘还有墨梅。 墨梅这些日子一直跟在明月公主身边。 宁妃这些日子一直把公主照顾的很好,刚才离开的时候,她看见宁妃眼圈都红了。 唉,但愿这个淑妃会好好照顾公主才是。 苏德胜传完旨后,匆忙回了未央宫给皇上复命。 容九歌此刻正在用帕子给玉倾城擦拭着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小妖精脸上的气色好像比昨日好些了,没有昨日那么苍白。 “皇上,奴才已经去华阳宫宣过旨了,明月公主也已经送过去了。” 容九歌头也没抬,继续擦拭着。 “宁妃那里没闹?” “不曾。” “呵,她倒是大方。” 苏德胜沉吟再三后开口道,“皇上,您把明月公主交给淑妃抚养,若是她照顾不周……” 容九歌冷哼一声,“明月不仅是她的孩子,还是小皇叔唯一的女儿,她和罗刹都是他的暗卫,难道她还不了解自己的主子是怎样的人?” 苏德胜闭上了嘴。 一旁候着的知琴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犹如波涛般汹涌。 什么! 小皇叔是谁? 原来这皇宫除了安王殿下以外还有其他的王爷,不过……为什么他们都不曾打探到呢? 明月竟然是淑妃和皇上小皇叔的孩子! 这个消息不得不说是知琴入宫以来知道的最让她吃惊的。 容九歌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透过帘帐看向苏德胜。 “雪山老人,可有消息?” “不曾。” “嗯,你们退下吧。” 知琴和苏德胜对视了一眼后离开了寝殿,两人心思各异。 容九歌在玉倾城身边躺下,两人十指相扣。 这时,‘咻——’的一声,一枚飞镖突然打在了寝殿中的红柱之上。 容九歌早已警觉的出手把玉倾城拉进怀里,承保护状,他深邃的目光落在了飞镖下的纸条之上。 殿外的两人也听到动静,二话没说就冲了进来。 苏德胜连忙上前询问,“皇上?” 容九歌声音不冷不热,“去把飞镖取下拿给朕。” 知琴的动作显然要比苏德胜快了一步,她认识那飞镖,那分明是贺兰景那厮的。 此时也顾不了多少,匆忙打开了飞镖下的纸条。 只是…… 当她看到纸条上的字时,面色大变—— 【龙角草配以南越帝王心头血,连服七日,方可解毒。】 第412章 朕都陪她一起走 知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忘记了反应,就在她晃神的一瞬间,纸条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苏德胜看她的模样有些不解。 照理说,他们做奴才的,怎么能看主子还不曾看过的东西呢。 唉,想来这知琴姑娘是在皇贵妃身边待习惯了,还不知道在皇上跟前伺候的规矩。 苏德胜弯腰准备捡起地上的纸条。 只是…… 那‘帝王心头血’五个字实在太过明显,让人想忽视都难。 “这……这这这这……” 容九歌把玉倾城平放在床榻之上,走了下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苏德胜受到惊吓的模样。 “拿来。” 苏德胜连忙把纸条藏在身后,摇头道,“皇上,这上面没什么的。” 容九歌双眸微眯,沉声道,“拿来。” 在皇上的威逼利诱的强势之下,苏德胜不得已颤抖着手把字条剃了过去。 容九歌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当他看到上面的字时,墨瞳闪了闪。 这句话说的很清楚。 想要救玉倾城只需要龙角草和他的心头血。 七日一过,毒就可以解了。 苏德胜看皇上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心中一下子就猜到皇上打算做什么。 他连忙开口阻止道,“皇上,也许这是假的呢,是故意这样写的,一定是咱们这里有人把皇贵妃中毒的消息给泄漏了出去。” 容九歌勾唇,他拿起纸条,手指着纸条末尾处的一个雪花印记。 “圣雪山才有的标志,天下绝无仅有,会是假的?” 圣雪山就是‘医仙’雪山老人的住处。 只是这是这个地方,世人皆不知道在何处。 天下雪山何其多,知名的和不知名的无数,谁也不知道那一座是圣雪山。 苏德胜一听慌了。 他‘扑通’一下重重的跪在地上,满眼恳求,“皇上,这上面的解药法子是真的又如何,皇上难道真的要用心头血救娘娘吗?” 容九歌瞥了苏德胜一眼后重新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他伸手抚摸着玉倾城光滑的脸颊,柔声道,“有何不可,只要能救倾倾,心头血又如何?” 苏德胜高声惊呼,“皇上!整整七日啊,若是每天一碗,七日后,您焉还有命在,况且若是七日后娘娘不曾解毒,那……” “那……朕就陪倾倾一起走,上穷碧落下黄泉,朕都陪她一起走。” 容九歌语气的坚定以及天生的王者之气,压得苏德胜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千言万语,都剩下一声叹息。 心头血啊。 不久前,皇贵妃用匕首捅了皇上一下,若是再偏一些,不就是取心头血的位置了。 呵,早知道今日有这一出,还不若当初就让皇贵妃在皇上心口捅一下。 寝殿内,一阵沉寂。 许久过后,容九歌突然开口问道。 “这龙角草是何物?” 一直沉默的知琴这时哑着声音解释道,“是一种草药,因为外形酷似龙角故而得名,不过它却是这世间剧毒无比的草药之一,见血封喉。” 苏德胜一听,顿时又燃起了希望,“皇上,既然它是毒草,那这纸条上的肯定不是真的解药。” 第413章 与世间万毒相克 容九歌没有听苏德胜的话,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知琴身上。 “龙角草应该不仅仅是毒草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知琴沉默片刻,点头道,“是,主子曾经说过龙角草是毒草没错,但却与世间万毒相克,所以同时也是解毒的良药。” 她刚才听到皇上的话虽然很感动,但是同样也很担心。 虽然皇上的武功超群内力深厚,但是……这取心头血,可不是小事。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丧命的。 这解药的法子定然是贺兰景那厮传到宫中的。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夜风离开的这几日应该是去西域找他帮忙了。 贺兰景定然不会拿主子的性命开玩笑,所以这解毒的法子定然是真的。 容九歌听到知琴的话,眼底一片柔情。 他伸手把玉倾城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颊一侧,柔声道,“倾倾,你听到了吗,九哥哥找到解毒的法子了,很快就能帮你解毒了。” 苏德胜还跪在地上,听到皇上的话,他不忍的别过眼。 作为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他一个阉人自然是没资格说什么的。 但是…… 自己好歹也算是待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的,不能说最了解皇上,但也肯定是比一般人了解的多一些的。 他不曾想到,昔日英明神武的年轻帝王竟然也会有落入情网的一日,竟然会爱一个女子爱到甘愿抛下自己的性命。 他可是帝王啊,是南越国的最尊贵的存在。 知琴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动了动,到底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苏公公顾忌的她又怎会不知。 不知道主子醒来若是知道了皇上用心头血救她,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唉…… 还有这解毒的法子,她总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苏德胜,半天内寻得七片龙角草。” 皇上的命令,让苏德胜身子为之一震,同时也告诉他这是刻不容缓要去做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后,“是,奴才遵旨。” 说完,他便离开寝殿,亲自下去吩咐暗卫们找寻龙角草一事。 …… 夜子轩这两天也在凭着他在江湖上的一些人脉,找他们帮忙寻找圣雪山的人。 他站在庭院中看着腊梅树上,不停有花瓣掉落,心里的异样也越来越明显。 自己不是最讨厌那个皇贵妃了? 怎么这次听到她中了剧毒,恐怕命不久矣的消息,竟然这么担心? 他捂着自己心口,这个位置前些日子被容九歌踹了一脚,还很痛。 “我这是怎么了?” 夜子轩正在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之中,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丞相大人怎么好像自从醒来之后就喜欢发呆了?” 容安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走了进来。 从前最能说会道的一个人,现在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夜子轩也同样回以一笑,“你怎么来了?进来说话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近书房,坐了下来。 容安歌很熟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慵懒道,“本王听说昨日你进宫回府后,皇兄赏了你不少好东西,并且解了你的禁足?” 第414章 难怪那日她会如此痛苦 “哪里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治内伤的良药罢了,他让我受伤昏迷了几日,总要破费些。” 夜子轩说完,顿了顿,他用着十分不解的眼神看向容安歌。 “十四,昨日.你不让我多问且又走的匆忙,今日.我还是要再问一次,皇贵妃晕倒前的事情你为何不让我告诉皇上?” 一个有秘密的女子待在皇上身边,让人真的不得不防。 况且,这个女子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若是有一日.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那皇上该怎么办? 容安歌放下杯盏,深深凝了他眼后,问出了心底的话,“子轩,你好像对小皇嫂很有顾虑?” “……” “只是因为她是定国公府的人?” 夜子轩摇摇头,“不全是,你应该了解你皇兄,这些年他何时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我担心……” 容安歌冷嗤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担心小皇嫂是施展了什么媚术勾引了皇兄?” “是。” “你想太多了,而且……难道你看不出那两人之间从一开始就是皇兄主动招惹的她?” “……” 夜子轩听到容安歌的话,忍不住一噎。 虽然他不很想承认,但的确是事实。 玉倾城自从选秀入宫之后,虽然曾经一度深居简出,但是容九歌却刻意的去接近对方。 直到现在…… 两人可以说得上是形影不离了。 容安歌看他不说话,邪笑道,“本王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对小皇嫂有成见,但是……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也足以做皇兄身边的女人。” 夜子轩摆摆手,表示不想跟他扯旁的东西。 “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不让我告诉皇上皇贵妃昏迷之前的事情。” 容安歌眉梢一挑,晃了晃手中的杯盏,沉默了片刻。 良久,他语气平淡道,“本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一日应该是谁的祭日。” “什么,可是那一日不是她的生辰?” “按照你所描述的,她应该是在祭拜谁,而且……本王听说定国公唯一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多年前曾意外葬身在外出游玩的途中,只留下一个孙女,本王猜测……” 夜子轩有些不敢置信,“你,你的意思是,上元节不仅是她的生辰,还是她父母以及长兄的忌日?” 容安歌淡淡点头,“若是没猜错,应该是。” “……” “本王猜想,小皇嫂应该是不想这件事被旁人知道的,而且就算皇兄要知道,也最好是小皇嫂亲口告诉他,而不是由你去说。” 书房内,因为容安歌的这段话,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许久过后,夜子轩声音有些沙哑,“若是这样,那她……真的很可怜。” 若只是忌日,那还好一些,偏偏……又碰上了自己的生辰。 难怪那日.她会如此痛苦。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夜子轩想到这儿,猛然站了起来,面色难看就要往外走。 容安歌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就伸手拉住了他。 “你去哪儿?” “我……” 夜子轩刚准备解释,就被外面的一阵熟悉的喊叫声打断。 第415章 你们还想瞒着本王到何时? “相爷,相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苏德胜的声音由远渐近,语气里满是慌乱。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起走出了书房。 夜子轩询问,“发生了何事?” 苏德胜气喘吁吁刚准备回话,突然看见丞相身后的安王殿下,一时愣住。 “奴才给王爷请安,给相爷请安。” 容安歌失笑,“难得看到苏大总管会单独离开皇宫,怎么,帮本王的皇兄出宫办事?” “哎哟我的王爷哦,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样的话,奴才都快急死了,皇上他……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皇上交代了奴才一个苦差事罢了。” 苏德胜突然想起来安王殿下好像并不知道皇贵妃中毒一事,及时闭上了嘴,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子轩敏感的察觉到了苏德胜要说的话应该和未央宫的那位有关。 他侧身对容安歌笑道,“皇上先前让我替他寻一样东西,苏公公是来取得。” “是吗?” 容安歌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 苏德胜打哈哈的笑着,“是啊是啊,奴才可不就是来找丞相大人取东西的。” “唔……行吧,既然你们还有事,本王便先离开了。” 话落,容安歌弹了弹衣袖,又似笑非笑的看了苏德胜一眼后,转身离开了庭院之中。 夜子轩看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募得目光一沉,对苏德胜道,“随本相进来说话。” “是。” 苏德胜尾随他进入书房之后,把自己匆忙来相府的来意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包括寻找龙角草,包括心头血一事…… “什么!!!” 夜子轩听完猛地拍桌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苏德胜面前,扯住他的衣襟怒火道,“你在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 苏德胜第一次看到性子温和的丞相大人发这么大的火,免不了吓得一时间说话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奴,奴才说圣雪山的人传来解毒的法子,要救皇贵妃需要龙角草以及,以及皇上的……心头血。” “放肆,救人怎可动用皇上的心头血!”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门外的悬梁之上,还有一个人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那就是刚才离去的容安歌。 此刻他的心情又怎是一个震惊了得。 书房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夜子轩愤怒的喘着气,松开了苏德胜。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皇上呢,皇上如何说的?” “皇上他……” “他同意了?” 苏德胜艰难的点头,“是,皇上同意了,还让奴才出来找寻龙角草,奴才出宫就是想让大人进宫去劝劝皇上的,这七日的心头血流完,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皇上的命啊。” 夜子轩冷笑,“好好好,他果然是我南越的好皇帝,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本相随你进宫,现在就进宫!” 只是…… 当书房的门打开时,两人齐齐怔愣住了。 “十四你怎么……” 容安歌冷笑一声,目光阴沉的看着两人,“呵,南越皇室秘药?帝王心头血?你们还想瞒着本王到何时?” 第416章 大白天的居然看到一对断袖 夜子轩蹙眉,“你不是走了,怎么学会做梁上君子,偷听别人说话?” 容安歌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眯,答非所问“小皇嫂中毒了?什么时候?” “唉……前两天的事情了,你皇兄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告诉你,你不要多想。” 夜子轩叹了口气。 他也不曾想到容安歌竟然会去而复返,还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的透透彻彻。 苏德胜吓得腿都开始哆嗦了。 最近他真的很不好过啊,前有皇上压着,现在后面还有安王殿下和丞相大人两座大山压着。 简直是里外不是人了。 “相,相爷,咱们还进宫吗?” 容安歌在夜子轩开口前,先回答了他。 “进,为何不进?先去把龙角草找到备好,本王也正好要进宫给母后请安,顺便就去看看皇兄。” “……” 苏德胜表示:杂家估计看不到明早的日出了,唉…… 另一边,贺兰景把解毒的法子传到皇宫之后,带上了帷帽大摇大摆的走在皇城的街道上,偶尔还看看路边摊贩卖的小玩意。 夜风则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因为他穿着一身黑袍又戴着银色面具,浑身散发着冷气,所以周围的人都离他们远远的,深怕他们是什么江湖杀手之类的。 贺兰景不高兴了。 本来有好几个想跟他搭讪的小姑娘,都被夜风的模样给吓跑了。 他幽怨道,“我说小风啊,你能不能把你这身衣服给换了,简直太影响我的形象了。” 夜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贺兰公子……” “停,叫我景~” “景公子,属下何时能回主子身边?” 贺兰景没好气的转身瞪了他一眼,低吼道,“啧,我说你急什么,陪我玩几天会死啊,你要我做的我都去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因为两人皆是男子,而且浑身气度皆是不凡,就这样站停在街道中间,说着这样的话语,所以……难免会有人误会。 许多的百姓们看他们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开始小声谈论起来—— “哎呦,真是世风日下,大白天的居然看到一对断袖。” “可不是,看着两人都遮掩住容貌,估计自己都觉得丢人。” “就是就是。” “……” 更有甚,一个被妇人牵着的男童抬头问道,“娘亲,这两个大哥哥都这么大了,居然还要一起玩。” 那妇人连忙捂住男童的嘴巴,小声说道,“嘘,儿子啊,你将来可不能学他们,他们啊……有病。” 贺兰景,“……” 夜风,“……” 两人刚才还没有注意,现在一下子听到周围议论纷纷,才发现两人竟然不知道何时贴的如此近了。 贺兰景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我说小风啊,你能不能注意些形象。” 夜风嘴角一抽,“贺兰公子说的是,属下会适当跟您保持些距离。” 贺兰景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快些回客栈吧,忙了一早上还没用早膳,都快饿死了。” 夜风看着前面已经快步往客栈走的人,停顿了片刻后,还是选择追了上去。 第417章 手指微微一动 傍晚之后的未央宫内。 容九歌面前的桌上搁置这一个翡翠玉碗,一旁还有一个匕首。 只是…… 苏德胜已经离开甚久,却迟迟未归。 难道是龙角草还未曾寻到? 知琴帮躺在床榻上的玉倾城掩了掩锦被。 她心中暗道:主子,奴婢知道该拒绝让皇上救您的,但是现在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您可一定要醒来,不要有事。 容九歌不知何时走进来。 他沉声说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朕照顾倾倾就好。” 知琴转身微微福礼,“是。” 只是,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皇上,奴婢听说龙角草剧毒无比,皇上若是要替主子解毒,不如把夜丞相招进宫中,以防万一。” “朕知道了。” “奴婢告退。” 容九歌坐在床榻边,微微的幅度引起四周的金铃铛‘叮咚叮咚’的清脆声音响起。 他伸手端起一旁的小米粥,又把玉倾城抱进怀中,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 “倾倾,等你毒解了,九哥哥带你出宫去玩可好?” “我都忘了,眼下天气尚寒,你身子不好,不如等开春后吧,那时我带你去洛城,听说那里风景甚好,倾倾一定会喜欢的。” “对了,害你中毒的人都已经被九哥哥抓起来了,那些暗龙卫们都已经处死了,还有那个男扮女装的‘卫嬷嬷’,他被关在暗牢,这辈子都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池家也完了,至于池冰烟,九哥哥本打算将她剔骨扒皮做成羽扇和鼓送给你,不过想来你定然会觉得恶心,所以她死了之后,就把她丢去荒山喂狼了。” 他一直在自言自语,怀中的小妖精根本没有丝毫的回应。 许久过后,他放下小米粥,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苍白的樱唇后,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容九歌抚摸着玉倾城日渐消瘦的小脸,唇角微勾。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声低喃。 “倾倾,我想你了。” 他不曾发现的是,当他说完这句话后,玉倾城放在另一侧的手,手指微微一动。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微弱着发颤的声音。 “皇,皇上啊,奴才回来了。” 苏德胜哆嗦着双腿站在门外,就差没有跪下说话了,他身后还站着安王殿下和丞相大人。 想想等下就要面对皇上了,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容九歌听到声音,这才清了清神。 他把玉倾城的身子放平后,走了出去。 “进来。” 殿门‘嘎吱’一响,苏德胜紧张的走了进来。 容九歌一侧头就看见他身后跟着的两人,眉心一蹙。 夜子轩本想上去就是一通乱吼,但是却被一旁的容安歌给拉住了,只好先咽下心头的怒火,气势冲冲的坐在了一旁。 苏德胜眼皮直跳,连忙把手中的一个长型木盒放在皇上面前。 他恭敬的说道,“皇上,这便是龙角草。” 容九歌打开看了看。 乍一看和一般普通的青草没什么区别,特别的是这草药的头顶还真的好像长了龙角一般。 他刚准备伸手去拿,就被一旁的夜子轩拦住,“你不要命了,这可是毒草!” 第418章 皇室中其他人都不可以? 容九歌侧头看他以及容安歌,两人虽然面色无异,但是眼眸中都闪现着怒气。 他冷笑一声,“看来都知道了,怪朕隐瞒你们?” 夜子轩最沉不住气,站起来大声嚷道,“我不同意。” “呵,你不同意与朕何干?”容九歌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小声一点,别吵到倾倾。” “……” 夜子轩一肚子骂人的话,被他这句话给气的咽了下去。 因为此处跟内寝还隔着一个隔间,所以他们并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相比夜子轩,容安歌却要稍微平静的些,而且他关注的点也是不同。 “皇兄,这件事为何不告诉臣弟?” 容九歌冷嗤一声,“告诉你我要挖自己的心头血,然后等你拦着我?” “皇兄,臣弟是你的亲弟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理应告诉臣弟。” “你现在知道了,所以呢?” 容安歌嘴张了张,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就是气愤皇兄隐瞒了玉倾城中毒一事,他是皇兄的亲弟弟,但是皇兄宁愿告诉夜子轩也不告诉他。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容九歌勾唇一笑,“既然丞相来了,正好告诉朕,这龙角草该如何用。” 夜子轩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叹了口气。 “你真的要这么做?” “当然。” “我听苏德胜说,是圣雪山的人传来的解药方法,那张纸条呢?” 容九歌从袖中抽出那张他还完好保存的纸条,递给了他。 夜子轩只看了一眼,便无语的开口,“呵,果然是圣雪山的标志,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陷害与你的,只是他们的人怎么知道是皇贵妃中了什么毒,你派出去的人说了?” 容九歌眸光微闪,“嗯。” 夜子轩也自知多说无益,只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龙角草是毒药同时也是解毒的良药,但是若要让人服用,只能用小火熨烫成粉末后方可服用,苏德胜只找来七片,这件事就让我来弄吧。” 容九歌颔首,“嗯,今晚你就留在宫中,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给朕送来。” “……” 夜子轩不曾想到,他竟这么着急。 容安歌这时开口疑惑道,“为何上面特地标明了一定是南越帝王的心头血?皇室中其他人都不可以?” 其实这个问题,容九歌也曾疑虑过。 照理说他们出声的时候也没经历过什么特殊的洗礼,那帝王的心头血怎么就成了解药的药引之一了? 而且…… 若是当年他没有杀父弑兄,这皇位也不可能落在他头上。 不过为了小妖精,他也顾不了多少。 既然圣雪山的人都如此说了,那么肯定是不会有误的。 想到这儿,他沉声回答道,“不可以。” 容安歌低声反驳,“为何不可以,臣弟是皇兄的亲弟弟,血脉相连,皇兄都可以,臣弟为何不可以?” 他一想到那个被他隐藏到心底的女子中了剧毒还躺在床榻上,和活死人一般,他的心就如同被揪起一般痛楚。 自己身为王爷又怎会没听过南越皇室秘药,又怎会不知自己的皇兄没有解药。 现在有一丝机会救人,他为何不能尝试一下? 第419章 拿起匕首就准备往心口处刺去 容九歌看到如此激动,如此失态的容安歌,眼眸募得一沉。 因为早就猜到容安歌有可能会是着这种态度,才一直不想把有关玉倾城的事情告诉他。 不曾想……到现在他对自己的小皇嫂还有着非份之想。 想到这儿,容九歌眼底掀起一阵隐瞒,他朝空中打了个响指。 “来人。” 暗处的残影突然何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属下在。” “送安王殿下回王府,立刻。” 残影抬眸看了看皇上后,才应声,“是。” 容安歌冷笑一声,讥讽道,“皇兄莫不是糊涂了,残影可不是臣弟的对手。” 可是就在他话落之时,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下一刻他的身子便动弹不得了。 容九歌勾唇冷笑,“这样,你便不再是他的对手了。” 话落,他甩袖厉声道,“送安王回王府。” 容安歌满目猩红的瞪着容九歌。 残影默默的看着被点了全身大穴的容安歌,低眉垂首道,“得罪了,王爷。” 说完他带着人一下子飞离了未央宫。 夜子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下子踹出去了寝殿。 他只听见耳边留下了一句话,“滚去后殿。” 苏德胜早就在把木盒子放下没多久就悄悄移动到了殿外。 他看到对着已经紧闭的殿门大眼瞪小眼的丞相大人,好心的开口劝道,“大人还是早些把龙角草熨烫成粉吧,奴才送您去后殿。” 他们都心知肚明。 皇上已经打定主意亲自救娘娘了,谁都不能相劝。 既然如此,他们能做的只有守在皇上身边,不让皇上再受到其他的伤害。 一夜沉寂。 “咚,咚,咚。” 翌日天微亮,躺在玉倾城身边浅眠的容九歌突然被一阵动静不小的敲门声吵醒。 他侧头看了眼玉倾城后,走下了床榻披着上了一件锦袍后去打开了殿门。 只见,门外眼下一片乌青的夜子轩,冷脸拿着原先的那个木盒,声音不冷不热道,“弄好了。” 容九歌接过木盒,冷漠道,“多谢。” 说完,就准备关门。 夜子轩连忙伸手抵住,“喂,你不会现在就要给她解毒吧,我不同意,怎么说也要等到午后,我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 容九歌淡淡扫了他一眼。 “朕等下还要去早朝。” 言下之意,你还有些时间可以准备。 夜子轩默默放下了抵门的手,一个早朝的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大约不到一个时辰后,穿着一身墨色朝服的容九歌出现在了寝殿门口,夜子轩也碰巧拿着一个药箱过来了。 他刚准备询问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就听见容九歌疲累中还带着点激动的声音。 “准备开始吧。” 夜子轩跟他进了寝殿才发现,圆形桃木桌上竟然已经放着他早上送来的一碟龙角草粉末,一个玉碗还有一把匕首。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啊…… 容九歌一进来什么话都不曾说,褪去了身上的朝服,仅剩下一件寝衣,解开了衣带。 他拿起匕首就准备往心口处刺去,但是却被夜子轩突然的大叫声制止住。 第420章 咱们也算是‘血脉相连\’了 “别别别,等等。” 容九歌蹙眉盯着他,“胡乱嚷什么!” 夜子轩没好气的从药箱里拿出一枚丹药给他,“这是护心丹,以防万一你先吃一颗,我让知琴去小厨房给你煮了一些补血的汤药,等下……你放完血后也喝了。” 容九歌接过丹药,看了一眼后,放在口中咽了下去。 一股清新的热流瞬间传遍全身。 夜子轩又道,“取心头血,刀尖入心一寸即可,切记不能多,否则大罗神仙的保不了你。” 容九歌点头后,右手握住匕首的柄刃,用以巧劲往心口一刺。 伴随着他浅浅的闷哼一声,心口处慢慢溢出了浓红的血液。 夜子轩面色一白,下意识的就拿起玉碗帮他接着。 这可是心头血啊,一滴都不能浪费。 从匕首上滑落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了玉碗之内,容九歌的面色也随之越来越苍白。 知琴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看到这场景,双脚就好像被巨石束缚住了一般,久久不能移动。 她心中暗暗叹气:这世上竟有一个能为主子做到如此地步的男子,皇上当真是用情至深啊。 半个时辰后,玉碗被盛满了鲜血。 夜子轩连忙放下玉碗,用银针封锁住容九歌心口周围的心脉穴位。 他对身后的知琴低吼道,“快,把碟子里的龙角草粉倒入这心头血中,给你家主子服下。” 知琴闻言,立刻抬起脚步把食盒放在桌上,按照夜子轩的吩咐动起手来。 容九歌本想亲自给玉倾城喂下,奈何他因心头血消耗太多,此刻人虚弱无比,头也昏昏沉沉的。 再加上,不久前胸口处曾被匕首捅过一下,不曾好好调理好。 新伤旧伤,全部叠加在他身上。 夜子轩按住他叹息道,“你别乱动了,今日也不要再批阅奏章了,等会把这补血的汤药服下,你就休息吧。” 容九歌当即就拒绝,“不可,朕不放心倾倾。” 这点小伤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碗血罢了。 再说,他本就不放心把小妖精交给旁人照顾,自己又怎可休息? 夜子轩哪里不会知道他心中所想。 他讥笑道,“呵,你若是还想有命陪着你的倾倾,最好听我的话,否则,不到七天,你就要去见阎王了!” 就容九歌现在这副破身子,和他这个受了内伤的人又有何区别。 “……” 容九歌嘴张了张,到底是没有拒绝。 他喝下补药之后,又亲自看着知琴一滴不落的把解药给玉倾城喂下后,才将人全部撵下去。 容九歌躺在玉倾城身侧,握紧她的手,轻柔道,“倾倾,再有六日.你便可以好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轻笑一声,“现在……咱们也算是‘血脉相连’了。” 夜子轩本就有内伤在身,再加上一夜未睡,此刻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疲惫。 他摆手对知琴道,“你和苏德胜在这看着吧,本相去睡会,有事去后殿叫本相。” 知琴点头,“是。” 夜子轩离开后,她才侧身看向苏德胜。 “苏公公,奴婢听说指使暗龙卫给主子下毒之人已经抓到了?” 第421章 手握兵权却无心皇权 苏德胜沉默片刻道,“对,就是之前那个男扮女装的‘卫嬷嬷’,他……是冥王的暗卫,也是曾经暗龙卫的统领,真正的名字叫罗刹,现如今被关在皇上的暗牢之内。” 知琴眸光微闪。 “公公可否与奴婢讲讲冥王是谁?” “这……” 苏德胜犹豫再三后,才大致解释了一下—— 冥王容天泽,是先帝最小的兄弟,也是皇上的小皇叔,年纪比皇上也只大了十二岁罢了。 他手握南越大半兵权且久居临近西域的封地,冥城,也是冥王封号的由来。 这些消息对知琴来说,也只是皮毛而已。 她隐约觉得苏德胜好像刻意隐瞒了许多东西。 “那既然罗刹是冥王的人,这次毒杀主子一事,也是他主使?” 苏德胜眼神闪躲,“这……奴才不知,不过姑娘可能不清楚,王爷虽然手握兵权却无心皇权,所以奴才觉得他应该不会管皇上后宫的事情,再者说了,皇贵妃对王爷又不曾有威胁,他应该也不会和一个女子过不去吧。”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给他自己听,还是再说给知琴听。 知琴眼眸微眯。 她怎么觉得这冥王好像很神秘呢。 手握兵权却无心皇权? 呵,这个有意思了,看苏公公好像对他有些惧意的样子,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想到这儿,她突然微微一笑,问道,“那……奴婢怎么从未见过冥王?” 苏德胜不自然的一笑,“王爷很少会待在这皇城之中,最多也只是三年一次的秋猎才会回来,所以……姑娘要是想见王爷,怕是要等到今年九月的秋猎了。” 他深怕她再问些什么,连忙说道,“其实姑娘莫要忧虑,皇上定然会给娘娘一个说法的,若是这事真的和冥王爷有关,皇上也绝对不会轻饶。” 知琴又哪里不会知道他话语中的含糊之意。 既然她如今已经知道了这号人物的存在,凭他们的本事,想查到点蛛丝马迹也不难。 只是…… “那个罗刹,皇上打算如何处理呢?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后宫之中作乱了。” 苏德胜会心一笑,“姑娘放心,罗刹如今在暗牢里每日被大刑伺候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虽然知琴不太满意这个做法,但是一切还要等主子醒来之后再做决定。 她莞尔,“奴婢相信皇上定然不会让主子受委屈,还请公公要好好招待招待他。” 苏德胜总觉得知琴话中有话,但是看她表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笑道,“那是那是,姑娘且放宽心,杂家已经让暗牢里的小兔崽子们好好‘照顾’那个喜爱男扮女装的变.态了。” 转眼三日过去了。 容九歌脸色越来越苍白,每日还要坚持去早朝。 大臣们都以为皇上是因为太操劳国事了,压根都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因为玉倾城中毒、解毒一事都是绝对保密的事情。 他为了掩人耳目,这几日下了朝之后都是直接回了乾祥宫,然后再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潜入了未央宫。 第422章 倾倾,一定要醒来,好不好? 容九歌这边一心盼着时间过得快些,这样他的小妖精就可以早日解毒苏醒了。 可是…… 另一边的夜子轩,却无数次想让他放弃。 因为他发现,连续几日服用了这所谓的解药,玉倾城好似一点变化都没有。 体内的毒性是一星半点都没有变少。 他都怀疑这圣雪山送来的这什么劳什子的解毒法子是骗人的了。 “九歌,不若……放弃吧。” 他的话刚出,坐在床榻上的容九歌顿时一个冷目朝他扫来。 “这种话不必再说了,朕是不会放弃的。” 夜子轩连连冷笑,伸手指着床榻上的玉倾城,“你看看,你连续三日用心头血和龙角草粉喂她,可是却连一点变化都没有,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容九歌目色一沉。 他语气寒凉,“滚出去!” “九歌……” “滚。” 夜子轩深深看了眼他后,无力的走了出去。 寝殿内,恢复了安静。 容九歌把玉倾城抱在怀里,低声道,“倾倾,一定要醒来,好不好?” …… 皇宫的一偏角宫墙上,贺兰景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敲着二郎腿倚在上面。 夜风则是蹲坐在他身边,满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贺兰景咂舌,“小风啊,不要这么紧张,我已经查探过了,这皇宫的所有暗卫基本上都被那个皇上调去未央宫守着你家主子了,这里现在很安全,没人会发现咱们的行踪的。” 夜风一头黑线,咬牙道,“贺兰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再叫属下‘小风’。” 贺兰景一听,白了他一眼。 “啧啧啧,小风你真是太不可爱了,都让你喊我景了,还整日贺兰公子的叫,再说小风这称呼怎么了,这是显得咱俩关系好,对不对,其他人想我这么叫我还不叫呢。” 夜风呵呵一笑,扒拉开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多谢贺兰公子看得起,属下和您真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您不必再如此叫属下。” 贺兰景再一次被嫌弃,用着愤怒的小眼神等着眼前的人。 夜风被他这么看得也没觉得不自在,而是看着未央宫的方向问道,“贺兰公子,已经三日了,再这样下去,皇上他……会死的。” 贺兰景讥讽一笑,“你担心他?” 夜风无奈,“皇上若是出事,主子醒来会伤心的。” “哈哈,你又骗我,小丫头怎么可能会因为旁人伤心,别逗了。” “……” 贺兰景笑了一会儿后,才发现一旁的夜风不说话了。 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认真的眸子。 他不敢置信的坐直了身子,丢下了狗尾巴草,“你不会告诉我,小丫头和他真有了感情吧?” “是。” 贺兰景边摆手边笑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小丫头怎么可能喜欢上容九歌呢,这个笑话不好笑。” 夜风语气淡淡道,“贺兰公子,这是真的……所以,主子醒来后若是知道是您让皇上挖了心头血,您应该会倒大霉了。” “……” 贺兰景听到他的话,嘴角一抽一抽的,他努力的回想着这几日自己的所作所为—— 第423章 慢慢睁开了双眸 那一夜,贺兰景偷偷潜入未央宫之后,帮玉倾城逼出了些体内的毒,那些毒血也被他带回去研究了。 最后,他惊奇的发现,这个所谓万毒所制的南越皇室秘药,竟然只要龙角草便可解毒。 其实…… 即便是没有解药,玉倾城也能够安然无恙的醒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和他们圣雪山的秘密有关。 偏偏夜风和他说了些有关容九歌欺负玉倾城的事情。 他一怒之下,就在解药的纸条上特意添了几个字,那就是——南越帝王心头血。 竟敢欺侮老子最疼爱的小师妹! 老子整死你! 整整七日,取心头血。 运气好点的,顶多歇上段时日,同时进补一些补血的汤药和药膳就好。 运气差点的,差不多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贺兰景不让夜风回皇宫,目的也是为了不让他回去‘通风报信’。 不曾想…… 他貌似这次伤害到小丫头的心上人了。 啊,怎么办! 夜风看着眼前,面色不停变幻的贺兰景,同情的摇了摇头。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贺兰景脑子不停的转着,想着有什么好办法能弥补一下过错。 他突然抓住夜风的手,“小丫头今天差不多也该醒了,你快些回去看看容九歌什么时候离开,然后告诉我,我偷偷潜进去再看小丫头一眼,然后就回西域去。” 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个办法很好。 夜风无语,“多谢贺兰公子,终于肯放属下离开了。” 说完,他足尖一点,飞身往未央宫方向去。 身后,还传来贺兰景不大不小的颤抖声,“一定要早些通知我啊~~~” …… 说来也巧,不知道是不是天助贺兰景。 傍晚的时候,太后宫中的孙嬷嬷突然找到皇上,说是太后请皇上去宁圣宫用晚膳。 容九歌虽然有心拒绝,但是又怕母后怀疑,所以不得不前去。 他离开前交代了让知琴贴身守着玉倾城后,匆才忙离开。 一盏茶过后。 殿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细微的响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寝殿内。 知琴警觉性的双眸一眯,掌风一扫劈了过去。 但……却被来人轻易化解。 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极为轻浮的调侃声,“啧啧,小琴儿武功见长啊,看来这些日子以来并未懈怠啊。” 知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以及语调,眼皮直跳。 她用手肘用力撞向来人的腹部,顿时传来一阵哀嚎声。 贺兰景双手捂住肚子,弯腰怒视着她,“小琴儿,你你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现在这世道真是奇怪,女子一个个都不在闺中绣花弹琴了,好好学什么武功,说动手就动手,太不讨喜了。 知琴环胸靠在一旁,似笑非笑道,“贺兰公子终于舍得出现了?” 贺兰景故意做出西子捧心的模样,幽怨道,“小琴儿太不关心我了,我前几天就来过了,只是……没让你发现罢了。” “夜风找你来的?” “嗯哼。” 两人说话之际,床榻上的玉倾城突然发出细微的嘤咛声。 她灵巧的秀眉渐渐蹙起,好像很痛苦般慢慢睁开了双眸。 第424章 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失望 知琴和贺兰景听到动静齐齐朝着床榻上看去。 一个是满脸激动的往前走去。 另一个则是……宛若见鬼般一直往后退,突然消失在寝殿之中。 玉倾城因为嗓子有些干,忍不住轻咳起来。 知琴一慌,连忙去倒了杯温热的白水。 一杯,两杯。 连续两杯入肚之后,玉倾城才缓了过来。 她侧头看到扶着她的人是知琴后,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失望。 这样的眼神知琴并未错过。 她连忙开口解释道,“太后娘娘把皇上叫去了,主子若是想见皇上,奴婢派人去把皇上找回来?” 玉倾城摇摇头,声音还带着刚醒来的低哑和虚弱,“我昏迷几日了?” “主子,今天是第四日了。” “第四日?” 听到知琴的话,玉倾城眸中露出一抹不解。 怎么这么快? “是啊,主子,解毒的法子还是贺兰景那厮送来的呢。” “景?他来南越了?” 知琴颔首,“夜风怕主子出事,不得已去了西域找到他,还好……赶在皇上的人寻找雪山老人的消息传出去前把人来回来了。” 玉倾城淡淡的点点头。 她看着身上微皱的寝衣,面露嫌弃,“帮我沐浴更衣吧。” “……” 知琴暗暗吐吐舌,果然一醒来就要沐浴更衣呢。 …… 在宁圣宫有些心不在焉在用晚膳的容九歌,自然不知道此刻他的小妖精已然苏醒一事。 太后近来身子也好了许多。 “十四啊,你今日进宫怎么不把你的王妃带来?” 容安歌本在静静的用着晚膳,听到母后问话,莞尔一笑道,“母后,嫣儿这几日有些肠胃不适,在王府中休息。” 太后一听这话,面露担忧。 “这……要不要让太医去看看?你们大婚的日子也快到了,可别耽误了吉日才好啊。” 容安歌点头,“若是严重的话,儿臣会让太医去看的。” 他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的未来王妃性格有些欢脱,但是却不得不承认。 贺兰嫣导致肠胃不适的缘由很简单,只是因为昨日吃多了,不消化。 孙嬷嬷这时候正好端上来一大盅参鸡汤。 太后一看,连忙亲自盛了一碗放在容九歌面前,“皇帝,你多吃些补补,哀家看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容九歌抬眸看着她,“多谢母后,朕只是没睡好,不妨事。”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淡淡一笑,她刚准备食用鸡汤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动作,“对了,哀家听闻倾城旧疾犯了,可厉害?” 容九歌动作一顿,声音冷淡道,“只是旧疾而已,太医说这些日子不能吹风,所以朕就让她待在寝宫,不要随意外出了。” 容安歌听到他的话,眼底满是讥讽。 呵,只是旧疾? 太后心思粗,并没有发现两个儿子的异常。 她点头,“没事就好,哀家这还有不少滋补的人参灵芝,等会让孙嬷嬷送些过去,小小年纪落下旧疾的毛病可不好。” “嗯,多谢母后了。” 这时,容九歌余光瞥见了正在门口来回踱步的苏德胜。 他放下手中的银筷,沉声道,“苏德胜,滚进来。” 第425章 皇上,娘娘醒了 苏德胜拿着拂尘连忙进来,先给在场的三位主子请了安,才走到皇上身边附耳说了令他焦急的事。 容九歌听到他的话,两眼放光,‘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突然,幅度又太大,所以他手边的汤碗一下子就掉落在地,顿时碎裂。 大殿内的宫女们全都跪了一地,还以为是皇上发怒了。 “母后,朕还有事,您与十四慢慢用晚膳吧。” 容九歌说完,甩袖离开。 太后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皇帝离开的背影。 她离皇帝离的最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很明显的看得出来,皇帝的表情是欣喜的。 “都起吧,没什么打紧的事,把地上的收拾干净便好。” 宫女们面面相觑,恭敬道,“是。” 容安歌的目光依然锁在门外,手紧紧的握住了银筷。 他刚才听的很清楚,苏德胜在他皇兄耳边说的话是—— “皇上,娘娘醒了。” 才三日,便已经醒了吗…… 看来,圣雪山的人果然医术天下无双。 这样也好,她无事,皇兄也无事,这样的结果很好。 …… 玉倾城在知琴的帮助下,沐浴洗去了这几日的一切不适。 虽然人还是有些虚弱,但是比刚醒来的时候气色已经要红润许多了。 知琴帮她穿着新做的寝衣,开口道,“主子,奴婢让小厨房做了些药膳,您可要用一些?这几日都是皇上在您昏迷的时候亲自喂的您小米粥。” 玉倾城抬手的动作一顿,有些漫不经心道,“是吗?他这几日都在这里?” “是啊,皇上看见您中了毒之后紧张无比,再加上太医们都说……” 知琴没把话说完,反正那天太医说的话都很难听就对了,而且主子如今已经醒了,还管这些糟心的事情做什么。 玉倾城勾唇冷笑,“说我命不久矣,可准备后事了?” “是。” “太医院这帮老头儿还真是有趣了,对了,可知我中了何毒?” 知琴垂眸道,“据说是南越皇室秘药之毒,剧毒无比。” “哦?那……有人给我解毒了?” 玉倾城可不信没人给她服用解药,自己会醒来这么快。 而且…… 她刚才醒来前,好像听见谁的声音了。 果然,知琴这才想起贺兰景的存在。 她下意识的转身看了看,竟也不知道那厮是何时逃跑了。 “主子,贺兰公子送来的解药。” 玉倾城挑眉,“他送来的,解药的法子呢,说与我听听。” 知琴面色一僵,有些为难的开口,“是龙角草和……” “砰——” 一声巨大的殿门撞击声打断了她的话。 容九歌发髻还有些微乱,是用轻功焦急赶回未央宫导致的。 他快步走进寝殿,透过帘帐,看着那熟悉的身影。 满目柔情。 真的是他的小妖精呢! 玉倾城并未转身,依旧举着双臂任由知琴给她整理着身上的腰带。 敢闯她的未央宫,且一直用着炙热的眼神盯着她的,这世上除了容九歌又有谁呢。 “倾倾……” 一声充满爱意的轻唤打破了这沉默。 第426章 别怕,我没事了 容九歌还是感觉像做梦一般,有些不敢相信。 他轻轻一声呼唤,抬着步子挥开了帘帐走了进去。 知琴很自觉的退去一边站着,连主子的腰带都没束紧。 刚套好的雪色云锦外衫就这么散开了,露出了里面雪色的裹胸裙。 玉倾城低头看着敞开的衣衫,眉心一蹙,下意识就伸手准备自己束腰带。 可是,她甫一有动作,身后的人突然快速上前,猛地把她的一拉,抱进了怀中。 他动作虽然霸道,但是却十分温柔。 就好像是对待一件失去多年,又重新得到的一件至宝一般。 容九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扣住了玉倾城娇小的身子。 他嗅着她刚沐浴后,墨色的长发上还带着淡淡清新的香味儿,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两人就这样抱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放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知琴默默的退了出去,这样的场合她识趣点还是早些出去吧。 许久之后。 容九歌在她耳边沙哑着嗓子出声道,“倾倾,你终于醒了,我好害怕……” 听到他语气的里满是愧疚以及担惊害怕,怀中的玉倾城渐渐伸出双手回抱住了他。 正是这个举动,让容九歌的一颗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多久了? 自从他上次强迫了她,两人闹僵之后,已经许久没如此亲密的举动了。 他的小妖精也再也没有主动抱过他了。 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怕是早就欢呼雀跃了起来。 玉倾城不知道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隐约记得有人在耳边说着一些触动她心房的话语。 其实,她刚才醒来的第一眼没有见到他时,的确是失望的。 但是,刚才沐浴时她听知琴说,这几日都是容九歌亲自照顾她的,心中不禁洋溢出一股暖流。 当他冲进来的一瞬间,其实她的心也是紧张的。 明明前后她也就昏迷几日罢了,再醒来,却恍然隔世一般。 其实,在那日趁乱中毒前,她本就想原谅那****对自己的侵~犯行为,不再计较。 所以…… 当听到容九歌在她耳边这声‘我好害怕’的低喃话语,下意识的就伸手抱住了他。 玉倾城在他怀中微微一动,纤纤玉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似在安抚着依然在害怕的他。 “别怕,我没事了。” 听到这熟悉且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容九歌身子一颤。 他松开了她,两只大掌分别放在她两侧肩头,不敢置信的问道,“倾倾,你……原谅我了?” 玉倾城还有些苍白的唇微微一勾,冷眼的凤眸中浮现一丝笑意,而后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倾倾原谅我了,倾倾终于原谅我了,哈哈哈。” 容九歌听到她的话,瞬间心花怒放。 他一下子打横抱起了玉倾城,就在这寝殿之中,转起了圈。 一边转,一边笑,还说着欣喜的话语。 殿外的苏德胜差点没感动的掉出眼泪。哦不,是已经掉出眼泪了。 唉,娘娘终于醒了,皇上也不用再受罪了。 第427章 皇上紧闭着双眸躺在地上 其实,最关键的是—— 他们应该再也不用忍受皇上的低气压了,这几天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只是…… 皇上啊,您那么英明神武的形象,笑的这么荡漾真的好吗? 知琴同样站在殿外。 她听着里面的笑声,又看着眼前一会哭一会笑的苏德胜,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主子醒了之后,这些人都疯了? 然而…… 寝殿内的喜悦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容九歌抱着玉倾城转了许多圈之后,突然感觉心口处一阵剧烈刺痛。 他蹙眉忍着痛渐渐停下了动作,把小妖精放站在地上。 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只感觉眼前一阵晕眩、发黑之后,轰然倒下。 玉倾城伸手就抱住了他。 容九歌即便是将要失去意识,也担心自己会压到小妖精,伸手搂着她的腰肢转了一个圈。 伴随着他昏迷中发出闷哼一声,玉倾城顺势趴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九哥哥,九哥哥?” 玉倾城难得露出了慌张的模样,她伸手拍了拍容九歌的脸颊。 因为紧张,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会医术。 “知琴,快进来。” 本还在发呆的知琴,听到主子不寻常的呼喊声时,二话没说,推开了殿门冲了进去。 苏德胜也紧紧尾随。 入眼—— 皇上紧闭着双眸躺在地上,皇贵妃则是一脸慌张的跪坐在一旁拍打着皇上的脸。 这可吓坏了苏德胜了。 他咽了咽喉咙,连忙上前查看。 “皇上啊,您不要吓奴才啊,娘娘,皇上这是怎么了?” 玉倾城刚准备摇头说她不知道的时候,突然放在容九歌胸口的另一只手,感觉到了一股湿意。 她抬起手,看到了鲜红的血液。 下一刻就想到自己先前用匕首刺他的事情。 “快,把九哥哥抬到床榻上来,知琴,去把我的药箱取来。” 知琴转身疾步去暗格之中取药箱。 她手上拿着药箱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像没跟主子说完,贺兰景那厮留下的解毒方法。 床榻上,容九歌闭眸躺在上面。 苏德胜在后面急的团团转。 这算是什么事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 玉倾城伸手解开了容九歌身上的腰带、龙袍,到中衣。 只是,当她看见他心口处不断溢出血的伤口时,瞳孔一缩。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侧头看向了苏德胜,语气微冷,“这是什么?” 苏德胜被她这道凌厉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皇上用心头血帮娘娘解毒,这事皇上应该是不想被娘娘的知道的吧。 他该不该说呢? 知琴正好这时送来药箱,“主子,药箱。” 玉倾城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了扫,抿了抿唇,开始帮伸手容九歌诊脉。 刚搭上脉的一瞬间,她眸光骤然一冷。 心脉受损,失血过多。 这样的伤口,再联合这样的症状。 “心头血?” 玉倾城话落,苏德胜‘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而知琴也是垂头站在一侧。 两人的沉默,便是答案。 第428章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玉倾城很快从药箱中取出各种瓷瓶,依次取出几颗红红绿绿、大小不一的丹药,就着水给容九歌灌了下去。 心口的伤有三道,加上旁边还有之前的。 新伤旧伤,触目惊心。 她抹药粉的手,竟不知不觉的在颤抖。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一炷香之后。 苏德胜跪在地上小声询问,“娘娘,皇上他……没事了吧?” 他不敢抬头。 因为此刻,皇贵妃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着实有些可怕。 玉倾城站了起来,语气不冷不热,“你在此处照顾皇上,知琴你随我来。” 知琴默默的跟在主子身后走出寝殿。 她知道,主子要跟她说什么。 侧殿内,玉倾城无力靠在软榻上,揉捏着眉心。 她的身子也十分虚弱,余毒还未清,刚才支撑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他是如何受伤的?” 知琴无奈的叹了口气,实话实话,“贺兰公子以圣雪山的名义传来解毒的法子,说是要以龙角草粉以及皇上的心头血,连服七日,方可解毒,而今天……是第三日。” 玉倾城凤眸微眯,左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软榻上的扶手。 她冷笑一声,“呵,贺兰景呢?刚刚我醒来的时候,他是在的。” “……”知琴一噎。 她都不好意思说,贺兰景悄悄跑了。 “溜了?” “嗯。” “让夜风去找他并告诉他,明日.我若是看不到他,那……这辈子他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玉倾城怎么也想不到贺兰景这回竟会出这样的昏招。 若是稍有不慎,容九歌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蹙眉道,“我记得……皇上好像给安王殿下指婚了?” 知琴回想了一下。 “是,是西域的小公主,好像是贺兰公子的亲妹妹,咱们……以前好像见过她,对吧?” 玉倾城脑中突然飞闪而过一些什么画面,快的让她没有抓住。 “也许吧,没什么印象了。” 知琴撇撇嘴,好吧,多话了。 …… 贺兰景飞窜着回了客栈。 他这次来西域,因为来的匆忙,只带了许多银两,所以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要收拾。 啧啧啧,小丫头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唉,快些逃命吧。 他带上了维帽,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打开了房门。 只是…… 入眼,就是对面靠在墙上,剑鞘还环在胸前的夜风。 他干笑一声,“啊哈,是小风啊,你这是要随我回西域去?” 夜风银色面具下的嘴角微勾,声音带着一点玩味,“贺兰公子,主子有令:明日还请贺兰公子未央宫一聚,若是不去,后果自负。” 贺兰景右眼皮直跳。 哎呀! 算命的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这是要倒大霉啊! 贺兰景摆摆手,连忙拒绝,“不不不,你回去告诉小丫头,我父王急招,现在必须要回西域去了。” 夜风站直了身子。 他慢慢上前,似笑非笑道,“主子还说了,下月嫣公主大婚,三殿下这个做王兄的难道连亲妹妹的婚礼都不参加了?” 第429章 老子明天要你好看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有没有! 贺兰景苦着一张脸,摘下了维帽,重新走回客房。 他浑身瘫软的倒在床榻上,一手枕在脑后。 “小风啊,你说……我明日去找小丫头,能活着回来吗?” 他这个小师妹长得美是没错啊,可是心肠太黑。 整起人来,简直不让人活。 夜风是跟随他一起进来的。 他听到这问话,只是眉梢一挑,“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可以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好事坏事?” “不是好事。” 贺兰景一听,炸了毛,一下子坐了起来。 “坏事!?” 夜风点头,“属下来寻贺兰公子之前,皇上……昏迷了。” “你说什么?容九歌晕了?” “是。” 知琴让他来传信的时候,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他感觉的出来…… 主子真的很生气,某人真的会倒霉! 贺兰景眼珠子瞪得老大,他站起来,就在夜风面前急的来回踱步。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待着,怎么好好的就晕了呢。” 他边走边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又好像不相信夜风所说的话,停下脚步问道,“他不会是装的吧?” 夜风瞥了他一眼,“属下不知。” “……” 贺兰景没好气的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用手中的折扇戳了戳他的肚子。 “你除了不知,还知道什么?” “属下不知。” “……” 夜风也不和他多说,拱手道,“贺兰公子今夜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为好,属下告辞。” 说完,一个闪身从窗户跳下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贺兰景额角突突直跳,哪里听不出夜风刚才话语里的调侃之意。 他气的阔步走到窗口,朝着夜风离开的方向大吼道,“夜风你给老子等着,明天老子要你好看。” 只是,他不曾注意的是…… 如今华灯初上,街道上百姓们不少。 他所住的客栈正处于皇城中最热闹的地带。 这一嗓子高吼,基本上整条街的人都抬头盯他看。 贺兰景突然感到周围变安静了,这才注意到异常。 “……” 他暗暗咒骂了一声,用力的把窗户给关了。 不远处的一个蜜饯铺子,一个浅紫色的小身影突然从里面跳了出来。 她四周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雅婷连忙追出来问道,“公主,你怎么突然跑了?” 刚才还好好的挑着蜜饯呢,她才去付了钱,人就不见了。 贺兰嫣挠挠头,撇撇嘴,“我好像听到三哥的声音了。” 雅婷也四周看了看,并未看见熟悉的身影。 “公主听错了吧,三殿下肯定在西域呢,估摸着要等公主和王爷大婚前才能来呢。” 贺兰嫣狐疑的盯着前面看了看,没再说什么。 刚才那声音肯定是她那个无良的三哥,在西域那个不知道又是哪个暗卫。 哼哼,上次只留下一句让她进皇宫看皇贵妃,人就跑没了。 他也不想想,她现在还是个未嫁进王府的准王妃,有什么名义能进宫? 再说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皇宫里的娘娘了。 贺兰嫣和雅婷齐齐走在街道上,手里还捧着刚买的蜜饯,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个。 第430章 在这王府安然的活着 “雅婷啊,王爷去哪里了?” 贺兰嫣这才想起来,今天一整天好像都没有看到容安歌。 雅婷想了想,说道,“奴婢听王府的管家说,王爷好像进宫了。” “进宫了?” “是,据说是太后娘娘让人来请的。” 贺兰嫣撇撇嘴,“好吧,咱们回王府吧。” “是。” 两人一齐往在不远处停驻的马车走去。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雅婷时不时就瞥两眼专心吃蜜饯的贺兰嫣。 被看得非常不自在的贺兰嫣终于忍不住了。 她伸手勾起雅婷的下巴,“我说雅婷小美人,你一直盯着小爷看,难不成是爱上小爷了?” 雅婷脸一红,连忙把她的手拍开。 “公主说什么呢,而且……您现在是准安王妃,说话要注意规矩,被旁人听去不好。” 贺兰嫣无语的敲了她脑袋一下,“啧,你这丫头。” 伴随着街道上百姓以及摊贩们吵吵嚷嚷的声音,马车一路往安王府驶去。 驾马车的林渊自然把马车内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 王妃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像有些熟悉?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 贺兰嫣刚跳下马车,一道碧色身影就飞奔上来。 “王爷,您回来了……啊,原来是王妃,妾身给王妃请安。” 肖若水也没想到这时回来的竟然是她。 贺兰嫣也是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女人刚才差点就把她给熊抱了。 “肖侧妃,晚上好啊。” 肖若水脸上的笑意僵了又僵。 她从管家那里得知王爷去了宫里用晚膳,而且是独自一人,估算着时间这会子也该回来,就带着沫儿在门口等着,不曾想…… “王妃妹妹这是又去逛街市了?” 毕竟林渊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自从这个西域公主入府之后,就被王爷派去保护这个公主了。 贺兰嫣勾唇笑了笑,拿起手中的纸包晃了晃。 “刚买的蜜饯,肖侧妃要吃吗?” “不……不必了,外头天冷,王妃妹妹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肖若水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王爷还没正式大婚。 她若是有机会在闺房之术上绑住王爷,那么大婚后,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失宠了。 贺兰嫣见她眼神一直往外面瞥去,也好奇的望去。 “肖侧妃这是……在等王爷?” 肖若水被人道破心思,脸颊一红,羞涩的点点头。 “那你慢慢等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贺兰嫣大方的拍了拍肖若水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进了王府。 雅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追了进去。 她跟在后面小声道,“公主,这个肖侧妃都快爬到您头上来了,您怎么还不当回事,您可是王妃啊。” “停,打住。” 贺兰嫣转过身子,用手封住了她的嘴。 “第一,我是王妃没错,但是只是准王妃,还未大婚就一切都做不得数。第二,她爬到我头上又怎样,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那她就能在这王府安然的活着,明白?” 说完,她松开了手,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 雅婷愣愣的点点头,为什么她觉得……公主刚才的话语里好像透着一股子渗人的寒意? 第431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翌日,难得的好天气。 容九歌睁开了双眼,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他记得……他的小妖精好像醒了,然后两人相拥,然后……他晕了? 一系列的事情在脑中回播。 他下意识的侧头一瞧,才发现身边依然在熟睡的人。 “倾倾。” 容九歌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脸颊上抚了抚,一声浅浅的呼唤。 他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拉开帐幔后,才发现外面早已经大亮了。 苏德胜本来正无聊的坐在殿外晒着太阳,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 他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侧头。 这一看,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滚下来跪在地上。 “皇上您终于醒了,奴才给皇上请安。” 容九歌黑眸微眯,声音幽冷,“怎么不叫醒朕去早朝?” “回皇上,您昨晚昏迷后半夜又突然发起了高烧,娘娘照顾您到天亮才歇下,奴才想着您与娘娘也都算是大病初愈,就私自做主……” 苏德胜身体忍不住颤抖的跪在地上。 要知道,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啊。 但是…… 显然容九歌的关注点并不在他后半句上。 “你说,倾倾她照顾了朕大半夜?” “啊,是的皇上。” “那她是才歇下了?” “是。” 容九歌一听,眉心皱起,低声训斥,“胡闹!” 苏德胜脑袋就扣在地上了,就差整个人没有趴下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请罪总没错吧,“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倾倾她刚解毒,现下还不知这毒有没有彻底清除,你竟然不规劝她早些休息,还让她照顾了朕大半夜,你这个太监总管是做什么吃的!” 苏德胜‘咚咚咚’开始不停的磕头。 “皇上息怒,娘娘说了您取心头血伤及心脉,这些日子不能动怒不能动武,昨日是娘娘不让旁人照顾您,所以奴才也没办法,不得已只好在殿外守了一夜。” 容九歌听到他的话明显身子一僵,“你说……倾倾知道朕取心头血给她解毒的事情了?” “可不是嘛皇上,您昨晚昏过去了,娘娘无意碰到您伤口的时候发现的,再说了,以娘娘的医术想瞒也瞒不住啊。” 苏德胜说完这话,顿了顿,抬起头小心道,“皇上,奴才昨晚瞧娘娘知道后,脸色不太好,应该是生气了。” 他的话点到为止,相信皇上会明白的。 果然…… 容九歌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脸色不好?” “是。” “那她有没有很感动?” 苏德胜嘴角抽了抽,“呃……奴才好像没看出来,不过生气是真的。” 容九歌闻言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握拳掩唇轻咳一声,语气竟比刚才低了几分,隐隐约约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 “咳,朕身子不适,罢朝三日,传旨下去,朝中若有要事便去乾祥宫找朕。”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寝殿内。 苏德胜一头雾水的跪在原地,不解的抓着脑袋上的头发。 皇上,这是在玩哪招啊……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432章 身子虚耗的太厉害 到了正午左右,玉倾城因为好几日没有正儿八经的进食,把自己给饿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刚醒,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她下意识侧头,看向一旁的容九歌。 面露诧异。 竟然还在昏睡? 玉倾城伸手给他切脉,脉象已经比她睡前强健了许多。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容九歌俊美苍白的面庞看了许久后,轻声离开了床榻。 只是…… 玉倾城不曾注意到,她离开之后,床榻上的容九歌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 殿外,依旧只有苏德胜坐在矮椅上守着,知琴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德胜。” “……呼呼” 细微的打鼾声传到玉倾城的耳里。 她凤眸微眯,上前走了两步,伸腿就是一踹。 “哎哟喂,哪个小兔崽子,竟敢踢杂家!?” 苏德胜因为是面朝地的,鼻子都给撞红了。 他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时,吓得傻傻的摸着自己鼻子,忘记了反应。 突然,打了个激灵后,跪在了地上。 “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哪,自己真是该死,竟然又睡着了,居然还是被娘娘给逮到了。 居然还骂娘娘是小兔崽子? 完了完了…… 玉倾城也知道他昨日辛苦守夜,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皇上今日还不曾醒来?” “啊?”苏德胜先是一愣,后来又想起早晨皇上的话,很快反应过来,“是啊,皇上不曾醒来过,想来……应该是这些日子身子虚耗的太厉害了。” 玉倾城不疑有他。 的确。 新伤旧伤,失血过多,又加上昨夜高烧,嗜睡也是难免的。 “嗯,本宫知道了,知琴去哪里了?” 苏德胜道,“哦哦,刚才芙蓉轩的绛紫来这儿找娘娘,说是玉昭媛有东西要亲自给您,这不,知琴姑娘就替娘娘走一遭了。” 玉倾城眉心一蹙,“玉昭媛?既然是要亲自给本宫,她为何不亲自来?” “听绛紫说,玉昭媛前些日子雪天摔了一跤,不小心伤了脚踝,不得已才……” 苏德胜跪在地上解释着。 从他这角度,看不到娘娘脸上的表情,所以他此刻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 毕竟…… 以他伺候皇上多年的经验来说,大病初愈后的人啊,脾气都不太好。 玉倾城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肚子又好饿,不得已只能吩咐苏德胜来做事,“你去小厨房让人把午膳送来吧,皇上估摸着也要醒了。” “是,奴才这就去。” 苏德胜默默行礼后,退下,往后院的小厨房走去。 他一路上还在不停的碎碎念:杂家好像记得昨天晚上皇上昏迷倒地的时候,娘娘唤皇上为‘九哥哥’了? 玉倾城正打算回寝殿换一身衣裳,走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好几声微弱的咳嗽声。 她心中一紧,快速推开了殿门。 容九歌正紧闭双眸,一手捂着胸口,轻轻咳嗽。 神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玉倾城快步走上前,坐在床榻上给他把脉,另一只手还帮他顺顺气。 第433章 那我端来喂你? 容九歌渐渐停止了咳嗽,毫无血色的脸也因为咳嗽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睁开双眸看到身边的人时,嘴角勾起浅浅弧度,轻声唤道,“倾倾。” 玉倾城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眉心明显一蹙。 她声音轻柔的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容九歌乍一听她温柔的声音,只感觉骨头都酥了,本想立刻坐起来抱抱她的,突然想到自己还在‘病’中,故而…… “咳咳,倾倾,我没事,可能是这些日子太过繁忙,不慎感染了风寒,休息几日便好。” 玉倾城淡淡点点头,又摸了摸他额头,果真发现还有些微烫。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让苏德胜准备午膳了,九哥哥可要起来用?” “咳咳,也好。” 话落,容九歌便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床榻准备慢慢坐了起来,谁料他甫一起身,牵动了伤口,有一丝丝的疼痛。 他下意识的瞥了眼帮自己拿龙靴的玉倾城,突然“嘶——”的一声叫唤,一下子又躺了下去。 这一叫,可不得了。 玉倾城吓了一跳,以为他的伤口又崩了。 她连忙解开容九歌寝衣的衣带,查看被纱布包扎好的伤口。 “是不是又碰到伤口了,你就不能动作小一些。” 听到小妖精的责备中带着关切的声音,容九歌心中一甜。 他故意将眉心蹙起,还做出略微痛苦的表情,小声道,“倾倾,你别管我了,你也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用膳了,你先自己个儿去用,让苏德胜进来伺候我便好。” 这说话可怜的小语气,活脱脱像一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玉倾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她有些不适应这种……‘小媳妇受气’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踌躇再三后,试探问道,“那我端来喂你?” 容九歌心中大喜,但脸上始终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声音沙哑道,“如此……甚好,不过倾倾可先用完午膳再来喂我。” 玉倾城点点头,确认伤口没事之后,才帮他重新扣好衣带掩好锦被后,走出了寝殿。 她关上殿门前还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床榻上闭眸休息的容九歌。 照理说……不应该啊。 即便是伤了心脉,受了风寒,服了她的丹药以及针灸,今天也应该大好了,怎么好像愈发严重了? 看他这种模样也不像是装的啊。 玉倾城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往侧殿走去。 一盏茶过后,知琴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个小太监抱着一个桃木箱子。 “多谢,放下箱子,你便可以回去给玉昭媛复命了。” 话落,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金锭子递给了他。 小太监欣喜接过后,下意识放在口里用牙咬了咬,而后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奴才多谢姑姑,多谢姑姑赏赐,奴才告退。” 知琴摆摆手。 她见小太监离开后,才冷脸打开桃木箱子拿出里面的一件墨色狐裘大氅,往侧殿走去。 玉倾城瞧见知琴走进来,目光在她手中的大氅上顿了顿,而后漫不经心道,“怎么,还真的带了东西回来?” 第434章 张嘴,我喂你 知琴颇有些无奈的把那大氅扔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这是玉昭媛送给您的,说是现下天寒,您身子不好,需要此物保暖。” 玉倾城继续喝着碗里的参鸡汤,一碗见底后,这在一旁烹茶的知琴道,“她送我大氅,为何是这颜色?” 黑狐毛实为罕见,看来玉雪兰花了不少心思,而且这上面还用金线绣了龙纹。 呵,有意思。 知琴冷哼一声,“无非是想看主子在皇上面前穿上后,引起皇上的注意罢了。” 玉倾城声音不冷不热,“那她可真是失算了,我最讨厌墨色了。” “……” “对了,夜风可回来了?” “昨夜便回来了,说是贺兰公子今日会来,只是……若是今日他来被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知琴有些担忧。 虽然贺兰景的武功能躲去这皇宫中的暗卫,但是未免是容九歌的对手。 “等他来了再说,他知道分寸的。”玉倾城说完,放下手中的汤匙。“这参鸡汤做得不错,你让苏德胜去小厨房把我给九哥哥准备的药膳端过来。” 正巧苏德胜进来准备询问皇上用膳一事,听到她的话,连忙开口道,“奴才这就去,不用知琴姑娘来唤奴才了。” 说完,他福了礼后匆匆往小厨房赶去。 …… 容九歌躺在床榻上,闻着锦被上好像还沾染着玉倾城身上的淡淡梅香,心中不免心猿意马起来。 他感觉,自己能给小妖精解毒,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毕竟……现在不就能享受到以前不曾享受到的东西。 殿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容九歌侧头看着玉倾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苏德胜端着一个小木桌,上面放着各种碗碗碟碟。 苏德胜把小木桌放在床榻边的矮桌上后,偷偷瞥了眼皇上,然后默默的走了出去。 咳,他好像终于明白皇上在玩哪一招了。 竟然是……装病。 只不过,娘娘的医术不是天下无双么,怎么连皇上装病都看不出来? 玉倾城坐在床榻边,慢慢扶起容九歌坐起来。 她手指着小木桌上,“你想吃哪一种?” 容九歌自玉倾城进来后,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听她这么一问,鼻尖才闻到一阵膳食的香味,下意识就往小木桌上看去。 只一眼,容九歌的嘴角就僵住了。 乌豆桂圆红枣粥、红枣枸杞鸡汤、花生枣米粥、枸杞银耳汤…… 这些都是什么? 他这么想,也便这么问出来了,“倾倾……这些都是给我的?” 玉倾城凤眸眨了眨,点头道,“是啊,你失血过多,这些日子得忌大荤油腻之物,多食补血清淡的流食为佳,别看这些大多数都是女子进补所食的,对你的身子也大有好处的。” 听小妖精这么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着养生之道,容九歌突然感觉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他的确是失血过多,但是……并没有这么娇弱啊。 玉倾城见容九歌盯着花生枣米粥发呆,只以为他想吃这个,便伸手用汤勺盛了一小碗。 “喏,张嘴,我喂你。” “……” 第435章 你比这江山重要的多 半个时辰后,一场你情我愿的喂食结束了。 容九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叹:一肚子的水啊…… 等苏德胜和知琴把东西都撤出去后,玉倾城又给她切了切脉。 “嗯,这些补血膳食果然有用。” 容九歌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用就好,倾倾照顾我,辛苦了。” 玉倾城垂下眸子,淡淡勾唇,“以后不要再做取心头血这样犯险的事情了,你……毕竟是一国之君。” 先撇去贺兰景这次故意让容九歌挖心头血给她解毒这件事不说。 容九歌的身份毕竟是南越国的皇帝,若是真出了事,那自己便真的要成为他人口中祸国妖姬了。 “不。” 玉倾城抬头不解的看着激动开口的男子。 容九歌伸手把她用力扣入怀中,语气坚定道,“不一样,你比这江山重要的多,在我心里,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若是这世上没了你,我独自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玉倾城听到他的话,身子一僵。 她害怕自己碰到她的伤口,靠在他怀中柔柔一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原谅了你之前的错误。 因为知道,你对我的真心。 因为知道,你爱我,很爱很爱,而我……也爱你。 玉倾城在心里默默说着这些她从未说出口的话。 但是……两人的甜腻很快就被人打断。 毕竟容九歌生病对外的名义是在乾祥宫修养,他一直以为这三日朝中的老东西们不会来打扰他。 不曾想,竟然还真的有几个大臣结伴而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不得已…… 容九歌只能离开小妖精,带着苏德胜偷偷离开了未央宫。 …… 玉倾城靠在摇椅上看着外面渐渐变黑的天色。 许久过后,她轻声问道,“知琴,人呢?” 知琴自然知道她在问谁。 “咳,主子,好像……还未到。” 玉倾城冷笑,“很好,非常好。” 刚到没多久,还躲在暗处的贺兰景听到两人的对话,暗暗的打了个哆嗦。 好怕啊,不敢出去。 夜风瞥了眼身边的人,冷淡道,“贺兰公子还不出去吗,主子的耐心好像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 言下之意就是:早点出去吧,毕竟……早死早超生。 贺兰景咬牙看着他,“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活着回来,再来好好收拾你,哼。” 言毕,他一脸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 当然…… 前提是,忽略他那双颤抖的手。 一切就绪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飞身而下,落在了未央宫寝殿门口。 从夜风的角度看,好像有一种壮士赴死的感觉? 贺兰景轻轻扣了扣关闭的寝殿门,说话口气带了许多讨好,“小丫头呀,你最可爱的二师兄来啦,我可以进来吗?” “……” 知琴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呕,最可爱的二师兄? 好恶心。 玉倾城倒好像早已经习惯了他这般胡言乱语一般,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殿门。 她语气不带一丝波澜,“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第436章 千万别打脸 贺兰景听到这道冰冷的声音,背脊瞬间一僵。 他下意识的轻咳了一声,快速窜进了寝殿内。 知琴也正巧走了出来,给了他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后,推门离开了。 贺兰景硬着头皮就往里走。 当他看到摇椅上的玉倾城时,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枚血红色的发簪,献宝般的跳上前去。 “小丫头,你瞧,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笄礼物,虽然晚了些时日,但是这也算是我做师兄的心意。” 玉倾城睁开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血玉簪上,樱唇轻启,“讨好我?” 贺兰景嘴角一抽,抬手就把簪子扔进她怀里,毫无形象的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瞎说,你的生辰我这个做师兄的理应送的。” 他一本义正言辞的模样,就深怕别人不相信似的。 玉倾城唇角微勾,拿起那血玉簪看了看,似笑非笑道,“西域三殿下何时也会用首饰来讨女子欢心了,嗯?” 明显,她是不相信贺兰景的话的。 贺兰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小丫头,咱们能好好说话不?你这样子,你可爱的二师兄好……害怕。” “害怕?” “是,是啊。” 玉倾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软塌方向走去,而贺兰景看她上前,则是一个劲的往旁边锁,缩到不能再动的地方,干脆蜷起身子抱住了脑袋。 “小丫头,打哪都可以,千万别打脸,我可就这张脸还有些用途了。” 玉倾城冷嗤一声,顺手把玉簪插入发髻之上。 “好看吗?” 贺兰景听到这问话有些不明所以,慢慢挪开了抱着头的双手,抬头盯得玉倾城看去。 他下意识的就答道,“好,好看,小丫头最好看了。” 不对劲啊…… 什么事都没发生? 玉倾城突然微微俯身,伸手在他肩膀上弹了弹,好像在弹去什么灰尘一般。 弹一下,贺兰景的身子就不自主的抖一下。 “小丫头啊啊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我一开始真的是不知道容九歌对你来说的重要性,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挖心头血的。” “嗯?” 贺兰景干笑,“呵呵,你看他不是好好的么,放一点血就当作排毒了。” 玉倾城突然朝他微微一笑,转身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师兄,说了这么久的话,一定渴了吧。”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强势逼迫。 贺兰景咽了咽喉咙,下意识就伸手接过了茶盏。 他用鼻尖嗅了嗅,并未发现里面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才咧嘴道,“哈哈,我就知道小丫头你不会怪我的,不过我的确也渴了。” 话落,一饮而尽。 贺兰景不曾注意到的是,他喝茶的瞬间,玉倾城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与戏谑。 “好喝吗?” “啊?不就是普通的水嘛,味道不都一样。” 玉倾城轻笑一声,重新坐回了摇椅上,语气淡淡道,“你不该来南越的,是因为你妹妹要大婚了?” 贺兰景一愣,完全没料到话题转变的这么快。 第437章 终生大事不是小事 贺兰嫣和容安歌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五,现在离那日左不过还剩下半月的时间。 贺兰景沉默了下来。 的确,这次若不是夜风来找他,他也差不多该启程来南越了。 想到这儿,贺兰景倚在软榻上,抖着二郎腿道,“是啊,要不是知道你中了毒,我也不会这么早来南越。” 听到他的话,玉倾城讥讽一笑, “因为我中毒才来的南越?呵,这不是理由吧,我体内有师傅所给的圣雪珠,可解天下万毒,即便没有你所谓的解药,最多只要七****便可以彻底解毒,若不是这件事情不得告诉除圣雪山以外的人,夜风和知琴也不会紧张我到去找你的地步,所以……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么直白的话,让贺兰景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的确,他的确是带着目的性来南越的,也的确是知道这区区的南越秘药自然对玉倾城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 他听到夜风说玉倾城进了南越后宫,当上了容九歌的嫔妃,更甚至是皇贵妃。 这一消息,让他大吃一惊。 “小丫头,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玉倾城深深看了他一眼,两人皆是认真的眼神。 她淡淡道,“想问我为何进宫?” 贺兰景眉梢一挑,点头道,“是,夜风与我说,你进宫是因为太后的懿旨让你进宫选秀,继而被容九歌看中选为嫔妃,但……以你定国公府玉家的名望,想要拒绝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吧,我瞧着老爷子也不像会制玉家组训而不顾的人。” 他和小丫头相交多年,又怎会不了解她的身世背景。 玉倾城半垂着眸子,漫不经心的取下簪子把玩着。 许久过后,才道,“我入宫前一晚,祖父曾找我谈话,他认为九哥哥是我的良配,而且祖父总给我一种话中有话又不肯多说的感觉,所以……我想进宫看看这南越的皇上是怎样的人,你知道的,祖父这辈子能得到他认可的小辈不多的。” “呵,九哥哥?”贺兰景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冷嗤一声。“我与你相识多年,好像也没听你唤我一声‘景哥哥’呀,小丫头你真是偏心。” 玉倾城抬眸,给了他一记冷眼。 “好了,你也知道我为何要进宫了,现在可以说来南越的目的了吧。” 贺兰景勾唇一笑,语气轻松,“我一开始以为是你自己要进宫的,不过也是,你从小最听的就是老爷子的话了,所以……老爷子是不知道你娘亲临终前给你定下的那桩婚事了?” “……” 他的话,让玉倾城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语气中多了分惆怅道,“你知道的,那婚约……做不得数的。” “为何做不得数,你们两家是互换了订亲信物,小丫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觉得你处理的不好。” 贺兰景也难得语气严肃了一次,毕竟终生大事不是小事,岂容儿戏? 在他的眼里,玉倾城自降身份入宫给容九歌做妾,就是不对的,也绝对不是个明智之举。 第438章 师兄的肚子不觉得疼吗? 贺兰景虽然话语里满是责备,但更多的也是出于关心。 玉倾城自然也是知道。 她莞尔一笑,声音轻柔,“师兄,你还是同从前一样喜爱多管闲事,不过……谢谢你的关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对于九哥哥,我们是两情相悦的,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个意外,也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他日若是有机会,我会把我的全部都告诉他。” 全部,包括除去她定国公府嫡女以外的身份。 比如,她是雪山老人最小的徒弟,比如她是…… 她的话,让贺兰景明显身子一震。 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人会让小丫头动情,原来也只是没遇到罢了。 想到这儿,他快心一笑,“罢了罢了,你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师兄都会支持你的,但是……” 玉倾城反问,“但是什么?” 贺兰景目光严肃的看着她,“你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这次回来和师傅约定了一年时间,一年之后你必须回到圣雪山。” 闻言,玉倾城衣袖下的手用力一攥。 “嗯,我知道了。” “那就好,你的行踪暂且不会泄露出去,南越这边我都打点好了,你放心就好。” 说完这话,贺兰景突然感觉肚子有点抽痛,但是并没当回事。 玉倾城浅浅一笑,转移话题问道,“所以,到你妹妹大婚的日子,你都会在南越了?” “是啊,第二批彩礼应该也在西域过来的路上了,到时候我再混入队伍中便好,这几****都住在客栈内,若你有事可以让小风来找我。” “小风?”玉倾城听到这称呼明显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夜风小你两岁,这种唤法也没什么不对。” 贺兰景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前些日子去找嫣儿,让她进宫来找你,你以后可要帮我照顾照顾她啊,那个野丫头整天疯疯癫癫,还有……那个王爷,也不是个简单的。” 想到那日碰到容安歌,贺兰景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冷光。 “上元节那日,我并未去参加宫宴,所以还不曾见过你妹妹。” “咦,不是啊,两年前你们明明见过的啊。” 玉倾城蹙眉,“两年前?我路过西域的时候?” 贺兰景点头,“是啊,当时那野丫头还夸你美来着的,我记得那日那小丫头好像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激动了好一阵。” “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师兄?” “嗯?” 玉倾城玩味一笑,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肚子,“师兄的肚子不觉得疼吗?” 听到她的话,贺兰景面色大变。 他突然躬身捂住了肚子,还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玉倾城看。 “你……在水里下药了?” “唔,前一阵无聊去宫中的藏书楼看到了一本医书,上面竟然写了一种失传的药物配方——无色无味的泻药,我闲来无事,就随便研究了一下。” 玉倾城的话说的轻飘飘,贺兰景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脸颊也渐渐呈现出不寻常的潮红。 他除了肚子疼,此刻小腹处竟然慢慢有一股奇怪的热流。 第439章 听说皇贵妃娘娘好像是有了身孕 玉倾城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空中击掌三声,夜风伴随着一道黑雾出现在了寝殿之内。 “夜风,送贺兰公子回客栈并且好好盯着他,若是他忍不住便去勾栏院中抓一个女子送给他,想来我们风流无比的西域三殿下应该会喜欢的。” 贺兰景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臭丫头,竟然用泻药和媚~药对付我,你狠,你太狠了!” 玉倾城眨眨眼,难得的俏皮一笑,“啊,这药粉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销魂散’,药效至少也有三日的时间,我最可爱的二师兄可要好好享受啊。” “你——” “唔,你让九哥哥挖了三日的心头血,所以……师妹这小小的礼物,师兄还是要好好笑纳哦。” 夜风嘴角也是忍不住直抽抽。 他猜到主子一定会对贺兰公子大惩小戒,不曾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胡闹法子。 贺兰景浑身像火烧一般滚烫。 他此刻特别想出恭,又特别想要女人。 偏偏出恭还好,排泄乃人之常情嘛。 可是……他还是童子之身啊,还很纯洁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贺兰景一下子蹿到夜风旁边,勾着他的脖子,“快,快带我出宫,老子一刻都不想看到这个臭丫头。” 夜风看见玉倾城点头同意后,拎起贺兰景的衣领,一个飞身,迅速消失在这黑夜之中了。 他们离开没多久后,知琴便走了进来。 “主子,这未央宫的暗卫方才都被奴婢引出去了,包括烈阳在内。” “嗯,辛苦你了。” “主子,今夜不若早些休息吧。” 玉倾城颔首,“你去趟乾祥宫,告诉苏德胜,让皇上今晚不必来了,我明日会亲自去乾祥宫,他一来二去牵动了伤口不好。” 知琴浅浅一笑,“是。” …… 翌日一早,众嫔妃前往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如今,这后宫中的嫔妃,已经没了大半,剩下的人都是一些还算安稳的。 皇后看着昔日池冰烟所坐的座位,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一些伤感。 毕竟是自己斗了多年的女人,说死就死了,命运还真是爱开玩笑。 现在下方的首座是属于皇贵妃的,今天依然是空缺,而之后则是—— 宁妃,淑妃,玉昭媛……以及其他几个早已经见不到皇上一面的嫔妃。 呵,好一个厉害的皇贵妃。 皇后正在心中暗暗憎恨玉倾城的时候,下方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且声音还愈发大了起来。 她听着有些烦,不免开口训斥道,“你们在吵嚷什么?” 刘婕妤和董婉仪对视一眼,齐齐下跪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只是听到这宫中近来有些传闻,所以……” “传闻?宫中不得私传谣言,你们俩都是宫中的老人了,难道不知?” 董婉仪听到皇后严厉的语气,身子一抖。 她下意识的解释道,“不不不是的,娘娘不是谣言,是……听说皇贵妃娘娘好像是有了身孕,所以这些日子才一直待在寝宫静养的。” “哐——” 随着她话音刚落,皇后手中的茶盏也掉落在地。 第440章 你们的关系比起他人要更加亲密 皇后不敢置信她所听到的,双眸睁得老大盯着地上跪着的董婉仪。 “你,你是说……皇贵妃怀有身孕了?” 董婉仪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身边刘婕妤连忙帮着解释道,“娘娘,这也只是宫中的传闻,嫔妾身的宫人们说是从太医院传出来的消息,毕竟前些日子未央宫不是经常有太医们出入吗?” 算算日子,皇贵妃日日相伴在皇上身侧,而且皇贵妃正值妙龄,怀上皇嗣是大有可能的。 她们这些嫔妃早就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了,也就靠着聊后宫的这些八卦度日,所以这流言蜚语自然知道的快一些。 皇后抓着凤椅扶手的手一直在发抖。 她竟然一直不曾往那方向去想。 是了,今非昔比。 玉倾城已然及笄,虽没有听说皇上赐下避子汤的消息,但是她自己却是个懂医的,知道如何照料自己的身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怀上龙嗣的机会太大了。 皇后的目光一直盯着董婉仪,吓得她整个人都在哆嗦。 董婉仪也不曾想到自己偶尔说话的声音大了些,竟然被皇后听了去,真是倒霉。 佟冬站在一旁适时重新添了杯茶端上来,低声提醒道,“娘娘,董婉仪还跪在下面呢。”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 她接过茶盏,假意抿了一口后,才看着下方语气淡淡道,“行了,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刘婕妤和董婉仪两人齐齐叩首,“是,嫔妾多谢娘娘。” 两人重新入座后,一直没出声的宁妃淡淡一笑。 “不曾想皇贵妃还真是个有福气呢,咱们这些人还真是比不过她啊。” 她的话无疑是像利剑一般戳在了皇后的心头。 皇后身为中宫之主,是最早嫁给皇上的,竟然一直无所出,而且……很可能就不能生了。 若是他日皇贵妃诞下皇子,那她这个皇后是不是也要让贤了。 想到这儿,皇后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她莞尔一笑,仪态大方,“宁妃妹妹说的是,皇贵妃自然是有福气的,只不过……现在她是否怀有皇嗣还没得到证实,所以,这些传闻诸位妹妹们听听也就算了,本宫也会下令把这宫中闲言碎语的风气好好抓一抓。” 宁妃如今是在场的嫔妃中,位分最大的,也自然最有发言权,也是最好做带头作用的。 她起身屈膝道,“娘娘训诫的是,是臣妾失言了。” 皇后心中冷哼一声,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了佟冬。 “皇上这两日感染风寒,本宫暂且不知是否需要安排人侍疾,诸位妹妹要随时做好准备。” 玉雪兰本还沉浸在众人刚才讨论的‘皇贵妃有孕’的话题之中,突然听到皇后这话,开口询问道,“皇后娘娘今日要去乾祥宫探望皇上吗?” “嗯。” “如此也好,皇后娘娘去看看皇上,咱们姐妹也好安心一些。” 皇后的目光在了她身上,带了些许探究。 忽的,她想到什么,“玉昭媛也该去看看皇贵妃了,毕竟……你们的关系起之他人要更加亲密才对。” 第441章 本宫要你做什么便要做什么 玉雪兰闻言微怔,站起身子屈膝道,“娘娘说的是,臣妾会去的。” 皇后摆了摆手,“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先回去罢,本宫准备去乾祥宫了。” 众人也都识趣,皆起身福礼道,“是,臣妾(嫔妾)告退。” 佟冬看人都离开后,才上前问道,“娘娘,您可要现在用早膳?” 皇后瞳孔一缩,突然面色狰狞的把她手中的茶盏给挥开。 随着茶盏掉落在地,佟冬也一下子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 皇后咬牙道,“她竟然有了身孕,怎会有了身孕!” 佟冬身子一抖。 她自然明白皇后说的‘她’是谁,只是…… “娘娘,这只是传闻啊,未必是真的。” “呵呵呵,从太医院传出来的,又岂会是假的,不行,本宫不能继续放任她这样下去了……” 佟冬一惊,下意识抬头低喃,“娘娘,您想做什么?” 池家刚倒台,这个时候不应该避开风头才对吗。 皇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她伸手抬起佟冬的下巴,语气幽幽,“佟冬,本宫培养你好些时日了,如今也该有些用途了。” “娘娘,您,您这话是何意,奴婢不明白。” “你忘了?本宫留下你的目的了?” 佟冬整个人犹如被置入冰窖一般,浑身僵硬住。 她面带恐惧,“娘娘,可是……可是您不是说过奴婢不用再去伺候皇上了吗?” “啪——” 随着她的话落,一道巴掌也随之落下。 皇后看着她嘴角留下的鲜血,面露心疼的伸手帮她擦拭。 “本宫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你既然入了本宫的凤仪宫,那便是本宫的人,本宫要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况且……这些都是当初说好的,对吧。” 佟冬身子不停的颤抖,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娘娘……” 她当初是存了想入后宫的念头。 可是…… 可是这计划早已失败,不也放弃了吗? 这后宫的嫔妃们死了大半,难道她也要步入她们的后尘吗? 皇后笑了笑,哪还有刚才狰狞的模样,她把佟冬拉着站起来,又帮她整理了一下稍乱的衣衫。 “你好好准备几日,既然本宫已经不能生了,那你便是本宫的希望,若是皇贵妃真的怀有身孕了,她是不能再伺候皇上了,明白了吗?” 佟冬不得已只能屈服,她含泪问道,“可是,娘娘要如何把奴婢送去皇上身边?” “你放心,本宫会去找太后,这后宫的嫔妃如今太少,皇上子嗣稀薄,太后定然会同意本宫的请求的。” 皇后的眼底满是算计和胸有成竹,这种目光让佟冬十分害怕。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死于非命。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皇后明显不是一个好的依靠。 佟冬微微屈膝,颤着声音道,“奴婢全听娘娘吩咐。” 得到她的保证,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行了,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乾祥宫探望皇上,你这脸记得一会去太医院找点药抹一抹,别留下什么疤痕了。” “是,奴婢遵命。” 第442章 皇后娘娘您不可以进去啊 众嫔妃一起离开凤仪宫后,便几个结伴或者单独回各自宫去了。 宁妃看到前头的淑妃,突然出声喊住她,“淑妃妹妹。” 唐柔脚步一顿,随后转身。 她自从从修媛之位升到淑妃后,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的。 “宁妃娘娘。” 宁妃淡淡一笑,“妹妹和本宫一道走罢。” “好。” 两人慢步走在宫道上,许久都不曾有谁先开口说话。 宁妃突然问道,“明月她……可还好?” 淑妃微怔,随后答道,“多谢娘娘关心,明月很好。” “那便好……” 宁妃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她以为皇上会一直把明月放在她身边养着,不曾想一道圣旨又把孩子给送了回去。 真是造化弄人。 淑妃自入宫以来还不曾与这宫中的嫔妃有过多的交流,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她找话题问道,“对了,为何今日好像没见到池才人?” 宁妃停了下来,面露诧异的看着她,“妹妹不知?” “我……该知道什么?” “唉,池氏已经被赐死了。”宁妃说完,还四周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她人后又道,“我前几日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告诉我,池氏被赐死的原因是她打算派人刺杀皇贵妃,所以……皇上一怒之下便把她给杀了。” 淑妃听到她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刺杀?” 宁妃点头,“是啊,不过据说那些杀手已经被皇上给抓住了,皇贵妃好像也一点事情都没有。” “抓,抓住了?” 淑妃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住,脸色也有些发白。 罗刹已经突然失踪了许多天,自从上次他说找到法子借刀杀人除掉玉倾城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过。 难道……他被皇上抓住了? 宁妃不解的看着她,以为她是害怕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轻松一笑道,“瞧姐姐的嘴,忘记妹妹还是个弱女子,应该听不得这些,是姐姐多嘴了,还望妹妹不要多想,也不要害怕,这皇宫安全的很呢。” 淑妃僵硬的扯着笑,“姐姐说的是,安全,皇宫最是安全了。” 最后,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寝宫了。 …… 皇后收拾好之后,坐上凤撵来了乾祥宫。 苏德胜守在外面,看到她连忙躬身请安,“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皇后虚扶起他,目光看着里头的寝殿,“皇上的风寒可还好?本宫是来看皇上的。” 苏德胜这下可苦恼了。 皇上昨晚被几个大臣缠着相商国事,一直讨论到大半夜才休息。 而且…… 估摸着再过一会,皇贵妃娘娘也要来了。 这……该不该把皇后放进去呢? 看苏德胜竟然在愣神,皇后的脸色一变。 不曾想才短短时日,竟连一个太监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厉声道,“苏公公,本宫在与你说话,怎么不答话。” 苏德胜一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请罪道,“皇后娘娘息怒,皇上如今已无大碍了,只是……昨夜睡得迟,现下还在休息,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扰啊,皇后娘娘您不可以进去啊。” 第443章 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皇后冷笑,“放肆,本宫乃中宫皇后,皇上的妻子,怎可算在任何人之内。” “这……” “让开,本宫要进去。” 苏德胜吓得连忙站起来,伸手便拦住她,“不可不可,娘娘万万不可以进去,求娘娘给奴才一条生路吧。” 他真是要疯了,怎么从前没发现这个皇后竟然有如此泼辣的一面,竟然想闯皇上的寝宫。 皇后不想被一个太监碰到,有些嫌弃的退开了一些,两人也因此隔了一些距离。 她讥讽道,“苏公公这么不想让本宫进去,难不成里面除了皇上还有旁人在不成?还是说你想让本宫去请了母后来?” 苏德胜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答话。 皇后得意一笑,整理了一下对襟凤袍,趾高气昂的准备走进去。 谁料…… 她刚打开殿门,迎面而来就是一道掌风。 “啪——” “啊——” 皇后猝不及防的被一巴掌扇在脸上,跌倒在地。 她捂着脸,狼狈的趴在地上,害怕的看着眼前一身煞气的皇上,“皇,皇上。” 乾祥宫外的侍卫,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全都不敢吭声。 容九歌因为服用了玉倾城的药,加上休息了一整夜后,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 他本靠在床榻上看书等着他的小妖精前来,不曾想竟然会被一个‘疯妇’给打扰。 “皇后,呵,朕真不曾想到昔日以贤良淑德闻名皇城的皇后还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一面,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苏德胜在一旁的紧张着看着皇上,“哎哟,皇上您怎么出来了,还穿的如此单薄,您身子还未痊愈,可不能这样啊。” 虽然是装病,但也是真的挖了几日的心头血,伤了身子,怎么穿着一身寝衣,外头披了一件龙袍就出来了。 容九歌冷眼扫了一眼多嘴的苏德胜,又看向依旧趴在地上的皇后。 “怎么,刚才还在朕的乾祥宫大呼小叫的,如今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皇后瑟瑟发抖,匆忙从地上爬起跪了下来。 她此刻根本无法顾及脸上的疼痛以及是否会被跟来的宫女太监们嘲笑,只盼着皇上不要生气的好。 “皇上息怒,臣妾不知打扰了皇上休息,臣妾罪该万死,而且……而且臣妾只是关心皇上啊,并没有其他意思。”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皇上,如今皇上身子不适在寝宫养病,这么绝好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弃。 失宠又如何,无权又如何。 只要她一天还是皇后,这后宫便是她的天下。 容九歌讥讽一笑,“关心朕?你所谓的关心朕就是在朕寝宫外肆意喧哗打扰朕的休息?” “不,不是的,臣妾不敢。” “朕的旨意你也敢违抗,朕看你的胆子大得很,有何不敢?” 皇后凤钗也被刚才那巴掌打歪了,发髻上掉落下了许多头发,加上她此刻苍白微肿的脸颊,更是显得狼狈不堪。 她知道,不管如何解释都是自己的过错,毕竟是她闯乾祥宫在先的。 “皇上息怒,臣妾知罪了,臣妾不该不听苏公公的话,妄图闯入乾祥宫,还望皇上恕罪。” 第444章 朕看见你这张脸就烦 容九歌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这个拉着她衣摆的‘疯妇’打扰了。 他此刻烦躁的佷,伸脚便把她踹开,“滚,滚回你的凤仪宫,朕看见你这张脸就烦。” 皇上如此狠心无情的话,听在皇后耳里就犹如万箭穿心一般。 心疼无比。 她一张脸早已毫无血色,这样的话更是对她的羞辱。 但……也只能硬生生的给忍下去。 皇后一个重重的叩首,“皇上息怒,臣妾……这就滚。” 说完,她满眼噙泪,深深看了眼皇上后,带着宫女太监们原路折返。 容九歌见他的乾祥宫又恢复了清静之后,才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苏德胜,讽刺道,“朕看你这个太监总管也不必当了,在朕身边伺候的人,竟然连个女人都拦不住,简直废物。” 苏德胜苦哈哈道,“是,皇上说的是,奴才的确是个废物。” 公公心里苦啊。 他一个太监总管,虽说是皇上的人,但是哪里又敢和皇后明里对着干啊。 若是被人抓住了话柄,到时候他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出去了。 容九歌冷哼一声,甩袖道,“去吩咐御膳房今日午膳要清淡些的,还有……去传夜子轩进宫。” 苏德胜闻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皇上,等会子娘娘就来了,您确定是现在传丞相大人进宫?” 容九歌语气淡淡道,“倾倾前日刚醒,朕昨日太忙竟忘了招太医给她瞧瞧,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这宫中的太医怕是也诊断不出什么,子轩进宫正好可以帮她看看这毒是否已经彻底清楚了。” 苏德胜了然的点头,原来是为了皇贵妃呀。 “是,奴才这就去办,皇上您也进去先歇歇吧,如今天气还凉,你身子也还未痊愈,若是风寒又严重了,娘娘该担心了。” 容九歌冷眼瞥了他一眼后,甩袖走进了寝殿。 苏德胜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得,又傲娇了不是! …… 另一边,玉倾城也是刚起身用过早膳没多久。 知琴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这龙角草还剩下不少,您可还要继续服用?” 玉倾城摇摇头,“无妨,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再修养几日便可康复,这剩下的你好好处理丢了吧。” “是,那奴婢就分散洒在梅林内了,毕竟……若是被有心人捡去,又要大做文章了。” “嗯,你决定便好,对了……夜风,可有回来?” 知琴嘴角一抽,显然是想到昨夜贺兰景被整治的事情。 “主子,这‘消魂散’当真无解药?” 玉倾城轻笑一声,“是啊,难道你还以为我说了假话不成?这只是我前些日子偶然研制出的,还没找人试验,唔……师兄正好做了一回试验品,回头还要好好问问他有何感想了。” 知琴欲言又止,纠结了好一会儿后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的话。 “这药效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您还让夜风去守着贺兰公子,若是夜风被……” 剩下的话她没敢继续讲下去,因为实在是难以启齿。 第445章 给自己找个稳妥的靠山 玉倾城有些懵,显然也是被知琴的想法给怔住了。 她撑着下巴,蹙眉道,“你这脑袋在想什么呀,他们两个又怎会有什么牵扯,再说了,我师兄虽然胡闹了些,但还不至于如此荒唐,你这话千万别被他知道,否则的话他该伤心了。” 知琴吐吐舌头,“知道啦,奴婢也只是随便说说。” “你呀。” 两人正说着话呢,小苏子突然走了进来。 “主子,外头江顺仪来了,说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看看您呢。” 玉倾城凤眸微眯,声音清冷,“江念珍?” “是。” “呵,先前她还是才人之时本宫我轰出寝宫,如今又来了,还是奉皇后娘娘的命,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小苏子挠挠脑袋。 他显然听不懂主子话语里的嘲讽,“主子,那您是见还是不见啊?” 玉倾城站起身子,朝里走去,“本宫收拾一下,你让她去偏殿等着。” “哦,奴才这就去。” 江顺仪被安排在偏殿候着。 她其实是不想来的,但是先前在凤仪宫听说玉倾城可能怀有身孕,就是忍不住想要来看一看。 毕竟…… 她们当初是一起进宫的,昔日的五人已经没了两人,而她自己也是混的最差的一个。 玉倾城换了一袭红裳走了出来,脸上还画着精致妆容,哪里看得出来是个大病初愈的模样。 她坐在主座上看向下座举着茶盏坐着发呆江顺仪,冷幽幽的开口。 “不知江顺仪这次来找本宫有何事?” 江顺仪一惊,被这声突兀的声音给吓到,连忙站了起来,屈膝请安。 “嫔妾给皇贵妃请安,娘娘金安。” 玉倾城摆摆手,“免礼,坐下吧。” 江顺仪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下意识的就眼睛直直的盯着玉倾城的肚子看。 放佛她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一般。 这毫无掩饰的打量目光,让玉倾城实在厌烦。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在搞什么,但是态度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听小苏子说,江顺仪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看本宫的,现下已经看过了,是不是已经可以回去复命了?” 江顺仪一愣,吞吞吐吐道,“是,是啊,嫔妾的确是奉皇后的命来看皇贵妃您的,听说娘娘您的旧疾犯了,嫔妾甚是关心,所以也不完全是奉命而来。” 她的话无疑是想表达:她来的目的一半是代表皇后,一半是代表自己。 这是……变相的示好? “本宫已无大碍,多谢江顺仪的关心。” 玉倾城句里行间的疏离,无疑是在给她脸色看。 江顺仪虽然心中各种不甘与不快,但还是忍住了。 这次她只是借着皇后的名头进这未央宫罢了。 第一是想看看皇贵妃是否真的怀孕,而第二……则是想给自己找个稳妥的靠山。 眼前的人,无疑是这后宫之中最合适的人选。 “娘娘,其实嫔妾今日来是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玉倾城抬手,强势打断。 “江顺仪的话还是留着对旁人说吧,本宫不需要。” 第446章 衰荣与否关本宫何干? 江顺仪的脸一白,也不曾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拒绝了。 “娘娘这是何意,嫔妾只是想帮您啊,咱们好歹也有一起进宫的情分,如今您已经是皇贵妃了,若是将来诞下皇嗣,您这一生也就无忧了,可是嫔妾不一样啊,嫔妾还年轻,不想在这皇宫中等死啊。” 她的话说的激昂亢奋,也完全说出了她此番的真正来意。 只是…… “那又如何?”玉倾城冷嗤一声,凤眸中满是轻蔑,“进宫的路是你自己选的,衰荣与否关本宫何干?” 这后宫的女人真是好生奇怪。 一个个都想着往上爬,却都想不劳而获,总想着借别人之手踩着她人向上。 呵,真是无趣。 江顺仪被拒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已经低三下四来求了,没想到还是被当众打脸。 这偏殿内还有不少伺候的宫人们在,虽然他们都是低着头的,但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得全部都在笑话自己一般。 江顺仪突然横下心,道,“娘娘,您如今年轻貌美,皇上自然是喜欢的,他日这后宫定然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进来,娘娘又是否能保证您的圣宠不断,若是有嫔妾帮您,在这后宫中,定然不会有娘娘的对手啊。” 她义正言辞的一段话,只换来了玉倾城无尽的讥笑声。 “江顺仪,本宫真想知道是谁给了你的自信,昔日池氏还在世的时候,你是她的人,后来池氏失势,你又临阵倒戈去投靠皇后,如今皇后的位置岌岌可危,你又想来找本宫,看来顺天府尹当真是教出了一个能言善道的好女儿。” 呵,这便叫做见风使舵了吧。 江念珍被嘲讽的脸火辣辣的发烫。 她长这么大除去上次被眼前高高在上的女子轰出寝宫,丢了人以外,还没受过如此打的侮辱。 “娘娘,您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您说嫔妾可以,怎可侮辱嫔妾的父亲。” 说着说着,竟开始小声抽泣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小苏子在一旁看得眼皮是一跳一跳的。 天哪,这女人好会演戏啊,简直和戏园内唱戏的戏子有得一拼。 抽泣的声音慢慢的变成了放生大哭。 因为玉倾城喜欢安静,所以未央宫的宫人们做事都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嘈杂之音。 此刻…… 江顺仪的哭声在这安静的宫殿内,已经完全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了。 玉倾城依旧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手里把玩着腰带上挂着的血玉玉佩。 一盏茶过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江顺仪的哭声也越来越小,还时不时用眼神偷偷瞥着上座的玉倾城。 她竟然发现,自始自终,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半个时辰后,玉倾城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双眼已经哭肿的江顺仪。 “哭够了?” 这声音一出,让江顺仪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竟然突然感觉到了极北之地的寒流朝她袭来一般,寒凉透骨,冷意连连。 “嫔,嫔妾……” 玉倾城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哭够了,便离开吧。” 第447章 天大的恩赐 这句话,让一旁的小苏子都懵了。 不对劲啊。 按照往常主子的脾气,此刻不应该让他抄家伙把人轰出去吗? 啧啧,太不对劲了。 玉倾城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眼神无意朝他这里扫了一眼。 她看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本宫的耐心没你想得那么好,你若再不离开,这未央宫怕是又要见血了。” “你——” 江顺仪闻言猛地站起身子。 她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因为她即便是再不了解玉倾城是什么性子,也知道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江顺仪只好忍下心中的怒火,不甘心的屈膝道,“是嫔妾打扰娘娘了,还望娘娘恕罪,嫔妾先行告退。” 玉倾城只回了她一声不大不小的轻笑声。 每个妄图来和她套近乎的人都是一样的。 满怀激动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玉倾城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小苏子身上。 她略带深思的开口道,“小苏子,本宫先前说要给你取个名字,你可还记得?” 小苏子忙不迭的点头。 “记得记得,主子说过的话奴才都记得。” 玉倾城语气慵懒道,“唔,记得便好,若是……本宫说想赐你‘玉’姓呢?” ‘扑通’一声。 小苏子闻言猛地跪在了地上。 “主子啊,您饶了奴才吧,奴才何德何能可以用您的姓氏啊,皇上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奴才给剐了。” 他深怕自己的话表达不准确,还用力的不停的磕着响头。 一个接着一个,发出不小的声响。 知琴拿着一件雪色大氅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场景,一时间有些懵。 在她的记忆里,主子对小苏子好像特别有耐心,也从不会在规矩上特别约束他。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犯错了? 玉倾城此刻也颇为头疼,她只是说了要赐姓赐名,怎么这孩子就跟要上断头台了一般。 她不得不抬手道,“停停停,别磕了,起来吧。” 小苏子摇头,“主子不给奴才赐‘玉’姓,奴才才起来,不然奴才就这么一直跪着一直磕头。” 知琴这下子终于明白这是在闹哪出了。 她忍不住打趣道,“主子赐你姓,你接受便好,为何还不愿意。” 小苏子小眼睛瞪了她一眼,嘀咕道,“那你怎么不跟主子姓。” 知琴微怔,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玉倾城看小苏子也是真的不愿,倒也不会强求。 她嘴角勾了勾,“那你想要姓什么?你自己想一个,本宫再问你赐名如何?” 小苏子闻言,眸光闪了闪,才小声开口道,“那……奴才能姓夜吗?” 他的话一出,玉倾城和知琴同时沉默了下来。 小苏子一看气氛不对劲,连忙红着脸摆手,“奴才说着玩的,主子别当真,主子随便给奴才赐个名就好,反正奴才是孤儿出身,能得到主子的赐名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许久过后,玉倾城发出一声轻笑声。 不过这笑只是觉得有趣,而并非嘲笑。 “是因为夜风?” 第448章 以后你便叫夜夙吧 小苏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是啊,奴才觉得风公子很厉害,而且名字也很好听。” 玉倾城右手手指轻轻敲扣着扶手,好似在思考一般。 “唔……也不是不可以,你若是想要夜姓,本宫便赐予你。” 此话一出,小苏子的眼里瞬间迸发出一道喜悦的精光,“真的?” “夜夙,以后你便叫夜夙吧。” “是是,奴才夜夙多谢主子赐名” 小苏子自此改名为夜夙。 他此刻还并不知道,这个姓氏所担负的责任,更不知道这个姓氏有多么的重要。 ** 本个时辰后,玉倾城坐在软轿上,前往乾祥宫。 早上一来二去被许多事耽误了,现下已经快接近午时了。 知琴余光瞥了眼还在沾沾自喜的小苏子,哦不,应该唤作夜夙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在担心。”玉倾城侧头看向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知琴叹气道,“主子,说句实话,他……不配。” 玉倾城勾唇,淡淡一笑,“现在配不配说尚且太早,你们好好教导他便是。” 知琴看她不愿都说,也不好再多问。 只是…… 她的目光还一直若有若无的扫过夜夙。 不知道夜风回来知道了,会作何感谢呢? 有些期待了。 …… 容九歌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终于把玉倾城给盼了过来。 他本来想亲自下床去接她,可是一想自己还装病,不得已只好窝在龙榻上等着。 玉倾城褪去身上的大氅走进来的时候,明显没有猜到夜子轩会在这里。 同样,夜子轩只知道容九歌招他入宫,并不知道什么事情,只是在乾祥宫喝了好一会儿的茶。 “臣给皇贵妃请安,娘娘金安。” “丞相大人免礼。” 玉倾城说完,也不看他,径直朝着龙榻走去。 她很自然的把容九歌的手拿出来,静静的把脉后才开口。 “今天比昨天好,药膳不可停。” 容九歌自她进来之后,脸上慢慢的柔情。 他伸手握住玉倾城的手后又把她拉进怀里,才贴在她耳边道,“你先前与朕说过‘医者不自治’,今日我让子轩进宫给你把脉,也好让朕知道这毒有没有解透彻了。” 玉倾城勾唇,“你若是不放心,我便让他看看就是了。” 夜子轩明显怔愣住了。 自从上次那误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和玉倾城见面,除去先前几****中毒昏迷不谈。 容九歌见他发愣,目光微冷,“子轩,麻烦你帮倾倾看看,毕竟……你的医术朕信得过。” 夜子轩也不好拒绝,只是……看着龙榻上看上去如此般配的两人,心里竟异常不舒服。 他慢慢走上前,也不用任何遮挡物,直接伸手给玉倾城把脉。 过了一会儿后,才慢慢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弱罢了。” 玉倾城淡淡一笑,收回了手。 她并未错过,刚才夜子轩给她切脉时,眼睛一闪而过的震惊。 容九歌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此刻时辰也不早了,他把人招进了宫,一来二去也耽误不少时间。 “如今也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你便留下来吧。” 第449章 娘娘的秘密如此之多 夜子轩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是…… 这场午膳也只有他一人在偏殿用而已。 他看着满桌的膳食,侧头问向苏德胜,“这么多,本相一人用?” 苏德胜干笑两声,“皇上身子不适,娘娘要照顾皇上,所以……只能大人您一人用膳了。” 夜子轩冷笑一声,目光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殿门。 他冷笑一声,“有意思。” 一顿午膳,三人均是刻意吃的缓慢。 等宫人们再一次进来收拾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玉倾城突然开口道,“我出去送送夜丞相,有话需要问他。” 容九歌看她这么直白的跟自己说,自然也不会怀疑什么,便点头同意了。 寝殿的门一打开,夜子轩便站起来往外走。 很明显。 他,在等她。 苏德胜本想送送,但被玉倾城拦了下来。 “本宫让知琴带来了一件大氅,你去找她要来送进去给皇上。” “……是。” 夜子轩单手负背的站在殿外不远处的一棵梅树下,手中还把玩着一朵刚刚掉落的梅花。 呵,这乾祥宫中,曾几何时竟多了这么多梅树了。 玉倾城双手掩在衣袖之中,朝他走去。 一步两步……十步。 两人中间隔着仅一步远的距离,彼此嘲讽的对视着。 夜子轩冷哼一声。 “本相竟不知道,娘娘的秘密如此之多,试问他日皇上若是知道,会有如何想法?” 玉倾城冷漠的看着他,语气里竟是讥讽,“秘密?丞相大人好眼力,本宫自己都不知道有何秘密,怎么丞相大人一眼就将本宫看穿了呢。”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 不管他做了多少好事,都不会讨人喜欢。 夜子轩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是讨厌,之后的之后更是添了许多厌恶。 玉倾城如此,夜子轩亦是如此。 “那日上元节你昏迷前的事情,本相并未和皇上交代,本相也不是多嘴之人,只是……本相记得皇上几月前曾说过,待你及笄之后便会给皇上诞下皇嗣,现在看来,这件事好像不太可能了。” 昔日他都不曾发现过,眼前的这个冷艳娇媚的女子,身子里竟然还有着寒毒的脉象。 难怪如此虚弱不堪的身子,竟然毫不俱冷。 玉倾城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被道破身体的病因而感到脸红或者难堪,反而眼底的笑意是更加的明显。 只是,这笑意和她整个人所散发的气息一样,寒冰刺骨,冷意连绵。 “所以呢,丞相大人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夜子轩倒也没想到她会是如此坦然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上前走了一步。 他突然伸出手捏住了玉倾城的下颌,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很大的力气,同时另一只手竟扣住了她的细腰,令她根本无法动弹。 他面目阴恻,没有了昔日玩世不恭的模样。 两人此刻靠的极近,若是有人现在朝这里看上一眼,这丞相和皇贵妃有私情的传闻怕是真要传出去了。 玉倾城除了因为下颌的疼痛略微蹙眉以外,同样也是表情阴冷。 第450章 寒毒一事 只听夜子轩略微迷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娘娘,若是你不能为皇上诞下皇嗣一事传出去,你认为皇上是否还能在悠悠众口之下保住你这天下无双的皇贵妃之位以及独一无二的圣宠?不过本相最好奇的依然你的医术,寒毒脉象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隐瞒的住的。” 玉倾城眼神冷冽的直视着眼前的人。 她语气轻蔑道,“看来丞相大人胸口被皇上踹的那一脚已经好了,竟然敢同本宫靠的如此近。” 夜子轩身子一震。 那一晚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若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也不会和容九歌之间产生隔阂。 呵,看来这祸国殃民的传闻也不都是没有依据的。 夜子轩突然松开捏住她下颌的手,改用手指轻抚着她嫩滑的脸颊,笑道,“你说,若是本相说你勾引我,皇上会信你还是信我?” 这样的动作,本该是属于最亲密的人。 可偏偏,两人的眸中都是冷冽。 玉倾城半阖着眸子,樱唇中突然溢出几声冷笑。 忽的,夜子轩感觉腰间一痛,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她,然后竟然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动弹了。 “你……你对本相做了什么?” 玉倾城抬手看了看指缝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针,上面还沾着一丝血迹。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低声道,“呵,今日阳光不错,本宫请丞相大人晒晒太阳,至于寒毒一事,与你又有何干?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若是我与皇上之间的相处只是为了孩子,你认为我还会为了他留在这无趣的皇宫内院之中吗?” 话落,还颇为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举动似是在嘲讽他这个丞相,浅薄无知。 夜子轩眼睛眯了眯,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披着墨色对襟龙袍的容九歌走了出来。 不得已,到嘴边的话只好改口,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寻常的样子。 “那臣便多谢娘娘的赐针了。” 玉倾城冷眸扫了他一眼,自然也猜到他的态度为何转变,冷哼一声转过了身子离开了这让她恶心的人身边。 容九歌虽然不想知道两人在聊些什么,但是…… 他的小妖精竟然把他一人单独留在寝殿内,与旁人说了那么久的话,他心里不开心了。 这样想着,也便不由自主的走了出来。 玉倾城走向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怎么出来了?” 容九歌捏了捏她的脸,却发现她的下巴有些微红。 “这里怎么受伤了?” “没事,昨夜寝殿没点灯,不小心撞到的,已经擦过药了,过两日便好。” 玉倾城漫不经心的解释着。 夜子轩刚才的手劲不小,她肌肤又一向比较娇嫩,被捏红了也是在所难免的。 容九歌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他宠溺的搂着她的腰肢,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好了,外头冷,你也没披件大氅出来,生病了怎么办?快随朕进去歇息吧。” 玉倾城柔柔一笑,“好。” 一直站在他们后面如同石像一般站着的夜子轩,“……” 第451章 郎有情妾有意 夜子轩气的想吐血。 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这两人就好像完全看不见一般。 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这是做给谁看? “呵……” 夜子轩的冷笑声,成功的传到了容九歌的耳里,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蹙眉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赏花?” 夜子轩嘴角一抽。 赏花? 他还真是闲得慌,居然会在乾祥宫赏花。 “皇上,您与娘娘先进去吧,臣在想事情,稍后便出宫回府。” 容九歌双眸微眯,看他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低头问道,“你的手笔?” 玉倾城没点头也没摇头,不过话语中倒也承认了。 “我看丞相大人日前受伤还没完全好,就给他扎了一针,正好今日天气极好,现下又值正午时分,左不过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晒晒太阳对身子也好。” 容九歌在她眉间落下轻轻一吻,“嗯,倾倾说好便好,那不用管他了,咱们进去吧。” 从头到尾没办法插嘴的夜子轩,“……” 乾祥宫偏殿的暖阁内,知琴站在窗边,透过微开的窗户看着外头。 一脸冷意。 这个丞相,简直在找死。 居然敢在这乾祥宫对主子动手动脚…… 苏德胜从偏殿走进来,正准备找他徒弟,却一眼就瞧见对着窗户发呆的知琴。 那小模样,好像这窗户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呵,知琴姑娘这么怎么了,怎么一脸怒气的模样,是不是小苏子惹你生气了,不如和杂家说说,杂家替你去教训那个小兔崽子。” 夜夙正躺在热炕上昏昏欲睡呢,乍一听熟悉的声音,猛地坐了起来。 “师傅,我怎么敢欺负知琴姐姐,而且而且……娘娘给我改了名字,人家已经不叫小苏子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开始是理直气壮,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 许是因为刚换了名字,还有些不习惯,害羞导致的。 苏德胜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 “夜夙?” “是,是啊。” “有意思了,娘娘为何给你改了这个名字?” 夜夙微怔。 他知道皇上和师傅是晓得夜风公子是主子暗卫的事情,但是……详细的好像是不了解,所以他也不好多说。 “我自己想得啊,前些日子在话本上看见的名字,觉得帅气就这样叫了。” 知琴眼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她心中冷哼一声,现在倒还是个机灵的。 苏德胜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许久之后,才伸手拍在他脑门上大笑道,“就你这小兔崽子,还想当大侠,赶紧洗洗睡吧。”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睡着了做梦吧,这样离大侠的路也不远了。 夜夙撇撇嘴,不高兴的揉着自己的脑门,闷着不说话了。 不过他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练武,不要多厉害,能超过这个看不起自己的师傅就好。 知琴看着这对闹腾的师徒俩,不自主的笑出了声。 “苏公公也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守着便好,想来一时半会儿,皇上和主子应该也没什么事要交代的。” 第452章 我想要你,好想好想 苏德胜点头,“杂家就是进来找这小兔崽子聊天休息的,知琴姑娘也别一直站着了,坐下歇歇吧,杂家已经让人送来些茶水糕点过来了,咱们也趁着这闲散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 容九歌搂着玉倾城进了寝殿之后,两人一齐坐在了龙榻之上。 地上还有一件墨色大氅,可不就是昨日.知琴从玉雪兰那儿带回来的那件。 “怎么,不喜欢?” 容九歌目光落在地上的一坨上,冷笑道,“玉昭媛送你这个破烂玩意?” 玉倾城把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道,“唔,知琴告诉你的?” “嗯。” “那……九哥哥觉得我姑姑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容九歌被她这娇媚的声音勾的心痒痒,根本就无心听她在说什么。 玉倾城本就靠在他怀中,依然在玩着手指。 她突然没听到身后人的回答,有些奇怪的抬起了头。 两人的身子本就贴合在一起,此刻脸更是一低一抬靠得很近。 容九歌此刻甚是可以看见她脸上在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照射下的精致而又微不可见的绒毛。 他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梅香,呼吸开始变得灼热起来,有些情不自禁的将二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玉倾城脑中有一瞬的空白,只顺着本能般闭上眼睛与他唇齿缠绕,承受着他热烈的爱意,双手也不知道什么勾上他的脖颈。 容九歌眼底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意,随后也闭上眼睛更加用力的搂住他的小妖精。 炽热缠绵,他贪婪的攫取她香甜的气息。 许久过后,玉倾城轻轻推开了他,头埋在他不知道敞开的衣襟下的胸膛上,慢慢喘着气。 寝殿安静的好像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不可,你我的身子……现在不可以。”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声音沙哑在她耳边道,“倾倾,我想要你,好想好想。” 玉倾城埋在他胸口闷笑了好几声。 许久过后,抬头看他。 妖娆的脸上早就泛起了潮红,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别样的魅惑。 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我也想要你,但是……我怕你做一半就晕过去了。” “……” 容九歌听到她的话,身子募得一僵。 好久都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 玉倾城从小声的闷笑到现在是肆无忌惮的大笑,整个人显得更加娇俏起来。 她丝毫没注意到此刻抱着他的人脸色愈发黑沉,也浑然没有注意到彼此的衣衫早就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微乱。 “哈哈,啊——” 笑声戛然而止。 容九歌一下子把玉倾城扑倒在塌。 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倾倾也想要我?” “……” “怕我做一半就晕过去了?” “……” 容九歌开始慢条斯理的脱掉了身上的寝衣,露出被纱布包裹着半边身子的身躯。 “你,你还在病中……” 玉倾城眼睛瞪得老大。 他脱自己的寝衣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同她身上的宫裙也被扒光了。 第453章 双双陷入昏迷 墨色以及火红的衣裳在地上叠加躺着,寝殿内的温度也持续上升。 容九歌勾唇邪魅一笑,俯身在她耳边用着沙哑迷人的声音道,“倾倾既然想要,九哥哥又怎好不满足你,嗯?” 话落,也不等玉倾城张口说些什么,直接用炙热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最后的最后…… 一个只是存着逗弄的心,一个一直在剧烈反抗,竟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 在这寒冬的午后,春~色~无~边。 偏殿暖阁内的三人,“……” 苏德胜嘴角直抽抽,他手上的拂尘指向殿门的位置。 “这这这……皇上和娘娘不是在做我猜想的事情吧。” 夜夙傻乎乎的点头,“好像是你想得那样的,师傅。” 知琴无语的朝他们二人翻了个白眼。 其实她最担心的是,主子与皇上,两人都是在病中啊,这样子着急对身体不太好吧。 果然…… 天黑之后,太医院的孙太医带着药箱和药童匆忙的赶来了乾祥宫。 龙榻上躺着双双陷入昏迷的皇上以及皇贵妃。 一番艰难的诊脉过后。 孙太医老脸通红的对苏德胜道,“苏大总管,皇上和皇贵妃没什么大碍,只是……只是两人身子太过虚弱,又……又又……” 又了好一会儿,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德胜哪里不知道太医想说什么,他也没办法拉下脸面顺着太医的话说下去。 一时间,寝殿里尴尬的气氛满满。 知琴抚额,无奈的看向孙太医。 “太医,你只需告诉我们,皇上和娘娘何时会醒来便好?” “哦,知琴姑姑提醒的是,皇上和娘娘正好可以趁着这昏迷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约莫明日一早便会醒来,毕竟……咳咳,体力耗损太大。” 苏德胜插嘴道,“可要服用些调理身子的汤药?” 孙太医摇头,“不必了,是药三分毒,还是要多休息为好。” “……” 乾祥宫再一次恢复了安静,知琴将灯烛熄灭一半,关上殿门退了出去。 苏德胜今晚守夜当值。 他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辰,默默在心中感概:唉,皇上和娘娘还真是……疯狂啊。 ** 夜深沉,月明星稀。 不同于皇城此刻热闹的街市,临近西域的冥城只剩下无尽严寒以及寂寥。 一座阴森中透着庄重的华丽古宅内。 一人穿着紧身黑袍,长发仅用一根银色的丝带束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一双眸子。 他站在月光下,突然抬起拿着一直短小竹笛,吹了一下。 一声尖声刺耳的声音传出。 只听,空中突然传来‘唳——唳——’的叫声,一只黑鹰直冲而下,稳稳的落在黑衣人的臂膀上。 他从黑鹰的利爪上取下一个竹筒,从里面掏出一个字条之后,拍了拍黑鹰的翅膀。 “去吧。” “唳——” 黑衣人看见飞鹰在夜空中盘旋了几圈飞走后,手里捏着字条,转身走进了身后的房子里。 大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气。 他抬步一步一步往里走着,顺着一路的血迹慢慢向前。 【重要通知】: 《妖妃倾城》于今晚12点上架,等编辑开通vip后,将会爆更5万字,也就是50章左右。 之后是每天8章保底,8千字。 加更要求:1单人打赏一万书币加更一章2月票满一百张加更一章(累积制) 关于收费:采用单订收费模式,一章5书币,也就是5分钱,每天八更的话,一个月也就12元钱。 嗯,每个月少喝几瓶饮料就可以省下钱来看书啦~ 最后,感谢一路以来一直支持酱酱的小仙女们,酱酱爱你们,以后的故事也会越来越精彩哒~ 至于不能再继续支持的,酱酱只能说,江湖辣么大,咱们好聚好散有缘再见! 第454章 看来本王的皇帝侄子也知道反抗了 黑衣人走到尽头的一扇紧闭的黑木门处,停下了脚步。 他垂头低声道,“属下魑魅,皇城中有密报传来。” 隔着一扇门,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一些好似水流淌的声音。 良久,里面传来了一声好似在压抑着什么的男子咬牙声音,“进来。” 话落,黑木大门‘哐——’的一声打开。 魑魅挺直身板,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直到,走到离面前一血池三步远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血池内的池壁边靠着一个赤身男子,古铜色的肤色,身上还有些细密的伤痕,看上去像是剑伤刀伤之类的。 他披散的墨发被血池中的血水浸染着,神情略微有些痛苦,两道浓浓的剑眉紧蹙,双眸紧闭,脸上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右眼眉梢处还有一个奇怪的图腾纹身。 也许是因为征战沙场多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狂野不拘。 许久过后,血池中的血水发出‘咕噜咕噜’的翻腾声,好像被煮沸了一般,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男子突然间睁开双眸,一双……幽暗中带着煞气的冰眸。 伴随着血水肆意飞溅,他一个旋转飞起,一旁衣架上的墨色蟒袍也顺势飞落在他身上。 魑魅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却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单膝跪地,手举字条,“王爷,这是刚传回来的消息。” “念。” 魑魅打开字条,面无表情的读道,“罗刹被抓,唐柔暴露。” 容天泽眉梢一挑,从他手中接过字条看了看。 “呵,有意思,看来本王的皇帝侄子也知道反抗了。” 魑魅低头询问,“王爷,咱们要派人把罗刹救出来吗?” 容天泽握住字条,等大掌再摊开,掌心只剩下了粉尘。 他冷笑一声,粉尘瞬间消散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房间内,“不必,他只是想逼本王早些回去罢了。” “王爷,那您打算……” “先前说好是几时回去?” “回王爷,是九月秋猎之时。” “呵,还有半年多时间,就让本王期待一下半年之后,本王的皇帝侄子会有怎样的惊喜等着本王。” 魑魅听到王爷的话,身子忍不住一颤。 容天泽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令他畏惧。 “不用再传信回去,至于罗刹和唐柔也不必再管。” “是,属下明白,只是,您身上的蛊毒……”魑魅担心的开口。 容天泽整理好身上的对襟蟒袍,鬼魅一笑,边往外走边说道,“无妨,已经压制住了。” 魑魅跟在他后面斩钉截铁的保证,“属下等已经努力在找解药,一定会早日帮王爷解蛊的。” 闻言,容天泽脚步一顿。 他转身拍了拍他肩膀,“不过是小小蚀骨蛊罢了,本王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不必着急,不过……这血池里的血也该换了,本王身体里的蛊虫好像不太喜欢这次送来的血呢。” 魑魅身子一僵。 “属下该死,属下马上就出去抓人回来投新鲜的血液进去。” 容天泽勾唇,嗜血一笑“如此甚好。” 说罢,他不再看魑魅一眼,甩袖转身迅速消失在了这黑夜之中。 第455章 容九歌冷冷一笑 天将明,龙榻上的容九歌嘤咛一声后睁开了双眸。 他揉了揉眉心之后,侧头看向一旁还在熟睡的玉倾城。 突然脑海中闪现出昨日两人缠~绵的画面。 后来……小妖精先昏了,随后自己也昏了。 想到这儿,容九歌有些尴尬的嘴角一抽,轻声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他扯开帐幔,发现外面天色还早,又帮玉倾城身上的锦被盖好后才轻脚轻手的走下了龙塌,走出了寝殿。 乾祥宫外宫人们已经开始了除尘,打扫。 苏德胜正在小声而又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他看见皇上出来,连忙迎上去垂首躬身道,“哎哟,皇上您醒了,您和娘娘的身子都不大好,最好多休息一会。” 容九歌双眸微眯,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 “朕怎么觉得,苏公公好像有些很开心呢?” 苏德胜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连忙干笑道,“皇上又在说笑了,您和娘娘还病这呢,奴才担心害怕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开心。” “呵,苏大总管心那么大,有什么不会的。” “……” 容九歌也没在看他,目光落在一宫女手上的墨色大氅上,好像是正准备送去浣衣局去清洗。 “站住。” 那宫女一惊,吓得举着手中的木盘跪了下来。 “奴,奴婢给皇上请安。” 容九歌拿起大氅细细看了看,冷哼一声丢下,“把这东西拿去烧了,真脏。” 宫女连忙回话,“是,奴婢这就去烧。” 她站起身子,转身小跑着离开了乾祥宫。 苏德胜不明所以的问出心中的疑惑,“皇上,那大氅不是昨日娘娘带来的那件吗?” 容九歌冷冷一笑。 他单手转着手上的血玉扳指,“你去内务府把这后宫开春后所需的宫装布匹全部送去芙蓉轩给玉昭媛,既然她这么喜欢亲手做衣服,那后妃们的春衣也变都由她代劳了。” 苏德胜,“……” 他算是明白了,原来是玉昭媛做的大氅送给了皇贵妃娘娘。 看来无非是想借娘娘的手,伺机得到皇上的宠爱。 看来这玉昭媛最近也是越发的不安份了。 “皇上,这后宫的娘娘们不少,十几人中还包括了皇贵妃,也要一起送去?”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再说废话,朕就让人封了你的嘴,让你永远不能再说话。” 苏德胜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唉,又说了惹皇上生气的话了。 “对了,丞相昨日何时离开的乾祥宫?” “回皇上的话,奴才没注意,不过应该是早就离开了。” 容九歌侧头冷睨了他一眼,“苏德胜,你如今越发会当差了,乾祥宫的事情都敢不注意了,嗯?” 苏德胜闻言连忙跪了下来。 “奴才该死,只是奴才昨日和徒弟小苏子……不,是夜夙聊了一下午,忘记了时辰。” “夜夙?” “是啊,娘娘为小苏子赐名了,叫夜夙。” 容九歌神色晦暗不明,沉默了片刻后薄唇轻启,“朕记得,倾倾的暗卫好像也是姓夜?” 第456章 本宫也自然会想个法子给弄掉 苏德胜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夜夙,夙夜,果然是个好名字。” 容九歌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夸赞之后,转身进了寝殿。 苏德胜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 “皇上留下这句话是何意啊?”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瞧着眼下天色尚早,皇上这几日还暂时不用去上朝。 现在也还没到用早膳的时辰,他就张罗着先去内务府把皇上刚才吩咐的玉昭媛那事先给办了再说。 玉雪兰今日不想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正打算再睡一会儿。 没想到,外面的绛紫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喘的说道,“娘娘,您快起来,苏公公来宣旨了。” 玉雪兰猛地睁开眼,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是说,皇上身边的苏德胜苏公公来了?” 绛紫也高兴的点头,“是啊娘娘。” 玉雪兰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连忙掀开锦被,走下了床榻,“快给本宫梳洗换装,皇上定然是从皇贵妃那里看到了本宫亲手做的大氅,派苏公公前来嘉赏本宫的。” 之前家里托人带进宫几块黑狐皮,她就想着正好眼下是冬日,可以给皇上做个大氅,几天几夜没合眼好不容易静心赶制出了。 看来,皇上的心中也并非只有玉倾城那个小丫头,还是看得到自己的心意的。 绛紫瞧见自家主子,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她打趣道,“娘娘如今已经是昭媛,妃位以下位分最高的,这后宫的嫔妃已经少了好几个,说不定皇上这次让苏公公前来晋封娘娘的位分呢,会不会直接晋封您为贵妃?” 玉雪兰笑着摇摇头。 她任由身后的绛紫给她梳着发髻,自己的手却放在了小腹处,“晋封什么的是早晚的事,眼下……本宫只想着能有机会侍寝,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嗣,这样爹娘也不用再受旁人的冷眼了。” 他们玉家说好听点也是从定国公府出来的,但是外人还不知道,他们一支早就被划出了族谱,早已经是个单独的个体。 她进宫的目的很简单:高位、圣宠、皇子还有……帮助爹爹拿到定国公的继承权。 绛紫梳发的动作一顿,突然问道,“娘娘,您说皇贵妃到底有没有身孕啊?” 玉雪兰听到她的问话,眸中闪过一丝狠毒。 她手中紧紧握住一支金簪,语气阴冷,“本宫不希望她在本宫前面怀上,但是……她若是真怀上了,本宫也自然会想法子给弄掉。” “娘娘的意思是要……” 绛紫做出了一个敲击腹部的动作。 玉雪兰冷笑一声,“呵,听说昨日江顺仪从皇后那出来后就去了未央宫?” “是啊,不过听说出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呢,比起上次被轰出来,这回已经好很多了。” “江顺仪,她也是与本宫同天入宫的,既然……她这么想去讨好皇贵妃,那本宫自然也要帮帮她。” 苏德胜坐在主殿喝了两盏茶,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抬手招来一个小宫女。 “玉昭媛还没起?” 第457章 怎么总是与我过不去 “苏公公请稍候,我们娘娘昨夜睡的晚了些,绛紫姐姐已经进去叫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小宫女低头解释道。 苏德胜睨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摆摆手让她走了。 这个玉昭媛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连接圣旨都敢如此怠慢。 他这正在心里谩骂着,另一边玉雪兰走了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让公公久等了,是本宫起晚了。” 苏德胜站起身子,看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声音不冷不热道,“娘娘以后还是注意些比较好,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里,这蔑视皇权的罪名娘娘可担当不起。” 玉雪兰闻言脸色一下子变了。 若不是绛紫在她身后扶了一下,恐怕现在就站不稳跌倒了。 “公公这话……太严重了。” “奴才的话娘娘还是听进去为好,毕竟咱们皇上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苏德胜冷哼一声。 玉雪兰也知道刚才自己得意忘形了,挑选宫装又耽误了许久,才出来慢了,没想到竟然被一个阉人给责骂了。 但是…… 她只能忍气吞声,卖笑道,“公公说的是,本宫记住了。” 苏德胜见她态度还算好,也就不当回事了,清了嗓子之后把先前皇上与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完,还招来身后的四个小太监,把两个大木箱抬了进来。 “昭媛娘娘,这两箱子里面都是布匹与各种针线,里头还有不同等级的嫔妃宫装画册,你可以照着画册上的做,若是还有不懂的奴才可以让尚衣局的嬷嬷来教您,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您做妃位以下的宫装便好。” 玉雪兰整个人都靠在绛紫身上,完全就站不稳了。 她伸出手颤抖的指着两个大木箱,不敢置信道,“公公是否传错了旨意,皇上让本宫做衣服?” 苏德胜突然皱眉训斥,“放肆,玉昭媛这是在质疑皇上的旨意?” 玉雪兰脸色发白,哪里还有方才的傲气,感觉就像生了场大病般迅速憔悴。 “不敢,只是……皇上为何?” “昭媛娘娘亲手所制的大氅皇上已经看见了,娘娘的手艺好,皇上觉得甚好,故而才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了娘娘,眼下还有两月多便要入春了,奴才就不打扰娘娘了,奴才告退。” 苏德胜说完,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带着太监们离开了。 两大箱的布料,在玉雪兰眼前呈现出来。 她气的冲过去,就准备把布料全部撕掉,却被绛紫手快的拦了下来。 “娘娘不可啊,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啊。” 玉雪兰双眸中迸出怒火,她把手中的布料扔去一旁,低吼道,“是她,一定是她,定然是她对皇上说了本宫的坏话,做春衣也一定是她的意思。玉倾城,玉倾城,你怎么总是与我过不去,啊——” 一声又一声的吼叫声在芙蓉轩主殿内回响。 绛紫有些看不下去,开口劝道,“娘娘,奴婢可以帮娘娘把这些宫装都做好的,用不了两月,咱们芙蓉轩上上下下那么多宫女,很快就能像皇上交差的。” 第458章 当真是什么都比不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玉雪兰第一次在这寂寞幽冷的皇宫中放声哭了出来。 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出生后是玉家唯一的女儿,是享受万千荣宠的,本该是嫡女才对,可偏偏因为是旁支出身,而变成了庶女。 一开始,他的爹娘都以为玉家不会再有女儿,可以把自己过继给定国公府的时候,玉倾城出生了。 倾城,倾城,倾国倾城。 这样美的名字,只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容貌。 定国公府嫡女的诞生,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后来…… 她不得不逼迫自己万事都要做的最好,得知玉倾城一出生身子就不大好之后,其实她内心是高兴的。 因为她爹娘都说,娘胎里带来的病,最是容易夭折的。 只为了这句话,她盼啊盼啊,一年又一年,但是玉倾城依然活的好好的。 长大后,她自知容貌比不过,那只好努力把学问学好。 果然…… 如复一日,她皇城中第一名媛的名号传了出去,前来上门提亲的贵族也不少,偏偏她一个都看不中。 再后来…… 皇宫里传来了选秀的懿旨,她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当上皇上的宠妃,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安定下来。 可是……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玉倾城毁了。 她什么都比自己好。 家世、容貌、学问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绛紫,你说本宫是不是当真比她差,当真是什么都比不过?” 绛紫连忙拿出锦帕,给她擦眼泪,“娘娘别哭,您和皇贵妃是不一样的,再说了,皇贵妃还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比得上娘娘您。” 玉雪兰抽泣着,“可是,我如今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定然是和她有很大的关系的。” 皇上肯定是不会随意处罚的,定然是被吹了耳边风。 眼下皇上还在病中,她昨日去侍疾却不曾离开,那肯定又勾引皇上做了什么事情。 绛紫不知道娘娘心中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件事与她也有不小的关系。 她跪地请罪道,“都是奴婢的过错,若是那日奴婢没把知琴姑姑带过来,许就没有这些事了,让娘娘受了委屈,都是奴婢的错。” 一主一仆,一人跪着一人坐着。 两人哭了许久,许久。 好一会儿后,玉雪兰认命般的站了起来,“让人把东西抬到寝殿去吧,咱们抓紧把这些宫装都做好,苏公公刚才说两个多月,也就是本宫被禁足两个多月,甚好。” 她顿了顿,倏的神色一紧,“你这两日找机会把江顺仪找来,就说她想要的本宫可以帮她。” 绛紫扶着她点头,“是,奴婢知道。” ** 玉倾城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又黑了。 容九歌听到身边人的动静,放下手中的奏折,拉着她的手柔声道,“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玉倾城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昨日实在是太过疯狂了,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放纵自己了。 容九歌心疼的搂住她,大掌帮她酸痛的腰按摩着,“等下可以用晚膳了,可有还有哪里不舒服?” 第459章 小风啊,老子想杀了你 玉倾城坐直了身子摇摇头。 “没有。” “嗯,朕扶你起来梳洗,再让苏德胜把晚膳送进来。” “好。” 两人柔情蜜意的相处着,浑然不知昨夜太医已经来过的事情,也……没人敢和他们提。 用完晚膳过后,容九歌不得已要批阅压下许多天的奏章,而玉倾城就坐在他身边看着医书。 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手中的医书看向身旁的人。 目光带着一些审视。 容九歌本在专注的批阅奏章,眼神也没从上面挪开,但偏偏身旁的小妖精眼神太过火辣,他控住不住的单手搂过她。 “再给我一个时辰。” “……” 玉倾城突然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着。 容九歌有些懵,“倾倾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沾到墨汁了?” 说罢,他还抬手擦了擦,但是……什么都没有。 玉倾城凤眸微眯,樱唇轻启,“你……先前是不是在装病?” 容九歌,“……” 这句话刚出,他的手下意识的一抖,奏折上一下子多出了一大滩墨渍。 “倾倾,我怎么可能装病呢,你不是给我看过了吗。”说完,他不敢与她对视,打算把头扭开。 但是…… 玉倾城哪里会给他扭头的机会,手还用了些力气。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给你看过,但是以我的医术你本该睡一觉便好,不会虚弱那么久,而且……昨日你……” 说到这儿,玉倾城突然耳根微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一变化,没有逃过容九歌的眼睛。 他伸手捏了捏小妖精灵巧的小耳朵,玩味一笑。 “耳朵怎么红了,倾倾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昨日我如何了?嗯?”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伸手打开了他的手。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容九歌自然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当然立马点头保证。 毕竟,他生病受伤的机会少之又少,装病的机会更不用说了。 这二十年来,还是头一遭。 唉…… 若不是为了追回自己的小妖精,他也不至于这么没脸皮的去讨好她了。 玉倾城哼了一声,重新捧起了医书。 ** “嗯……嗯嗯……嗷嗷嗷嗷,不行了不行了。” 还是那熟悉的客栈,还是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臭味。 夜风易容成小厮模样,站在客栈外,听着里面奇怪的声音。 客栈的小二这两日已经送来了无数个马桶,一来二去,这整个客栈也因为臭味弥漫……已经被贺兰景给承包了。 “小风啊~” 一声虚弱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夜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淡淡回应,“我在。” ‘小风啊,老子想杀了你。’ “贺兰公子此刻若是还能提剑出来,夜风自然也不会还手的。” 贺兰景坐在马桶上,面颊潮红,额头上不停的溢出大小不一的汗珠。 他咬牙强忍下被媚药影响不断发出的呻吟~声,又用手边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才愤恨的开口。 “小风啊,你那个主子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老子惹不起也躲不起。” 第460章 谢谢不挖心头血之恩 夜风站在外面眉梢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贺兰公子还是省下些力气出恭吧,而且若不是您对皇上下了狠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况且……主子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若你不是她的师兄,早就亲自动手挖了你三日的心头血了。” 听了夜风的话,贺兰景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合着他现在中了那什么劳什子的‘消魂散’,连续拉了两天肚子都快脱水了,忍受那要命的媚药,还要感谢天感谢地了。 谢谢她的亲亲小师妹的不挖心头血之恩? “夜风,你跟着那个黑心肝的臭丫头,怎么样变得如此没心肝了,你仔细想想,要不是你当初跑来西域跟我说你主子被那皇帝欺负,老子会火急火燎的过来报复他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因为你!” 他本来还在西域的府邸里美酒佳人快活着呢,不曾想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说,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这南越皇帝有毒啊,他的小师妹从前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还不至于对他这个师兄下手,可如今却…… “唉……” 夜风也外面听着贺兰景的咒骂声以及叹气声,只觉得有趣无比。 他看了看天色,离三日的时限还剩不了多久了。 “贺兰公子还是省些力气吧,如今已经天黑,药效也快散了,不过……属下还是劝你还是把这些出恭用的马桶都买下来为好,毕竟这皇城中的第一客栈这三日也因为你……白白丢失了许多客人。” 贺兰景艰难擦好身子站了起来,又进内室清洗了一番。 因为媚药的缘故,这大冬天的他也只能洗冷水澡,也正因为如此,拉肚子才更加的严重。 夜风许久没听到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刚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了。 然后…… 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扑鼻而来。 夜风下意识的就蹙眉抬臂掩住了口鼻,且往后退了一步。 贺兰景刚准备说话呢,看到他这种嫌弃的模样,脸色是黑了又黑。 他艰难的走到夜风面前,废了好大的力气抓住了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老子的屎就算臭死了,你也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站着,因为……老子都是被你害的。” 夜风轻咳了一声放下了手臂,立刻开始闭息。 他面色如常道,“贺兰公子说的是,都是属下的错,不过……你好了?” 刚才之前可是没有一刻不坐在马桶上的,根本就离不开,这会子站在这说了两句话了都没事。 贺兰景也是一愣,脸上的表情更是呆了。 他下意识的放下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 咦,不要拉了,也不热了。 “哈……哈哈哈,老子药效过了,老子药效终于过了。” 说着,一下子就抱住了夜风,一个劲儿的拍着他的后背,强烈表达着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贺兰景没有注意到的是…… 被他强行抱住的拍打的夜风浑身都僵了,此刻人~皮~面~具下的脸更是嫌弃的不行。 第461章 把客栈熏得臭气熏天的 贺兰景的那双手……擦了好几百次的屎,感觉好脏好臭。 夜风咽了咽喉咙,忍下了心中莫名的恶心,压抑着声音道,“贺兰公子,您……可以放开属下了。” “嗳?哈哈,我这是太激动了。” 贺兰景听到他的话,立马就松开了,不过整个人还站在原地活蹦乱跳的。 他一边给自己检查,一边感概道,“啧啧啧,从前师傅就经常说,小丫头的医术比起他是过之而无不及,我也觉得是,这‘消魂散’虽然这几日把我折磨的不轻,但是……药效散了之后,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夜风怀中抱着剑,不着痕迹的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突然拱手道,“既然贺兰公子药效已过,让属下就先行离开了。” 说罢,转身就准备走。 可是,贺兰景又哪里会如他所愿。 “小风啊,眼下时辰尚早,我也好几日没好好用膳了,不如我们去楼下吃些好吃的?” 夜风嘴角一抽。 他下意识的就往一旁的窗外看去,果然就连路过的百姓们都是一脸嫌弃的躲避开这家客栈。 这里都这么臭了,他居然还吃得下! “贺兰公子,属下劝你还是收拾一下留下一笔钱财早些换一家客栈为好。” “嗯?为什么?” “若是你不想被这客栈老板索要巨额赔偿的话,您可以继续住下去。” 贺兰景的一双桃花眼眯了又眯,他似笑非笑的环胸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我啊,干嘛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造成这客栈的损失,我又不是赔不起!” 一炷香后—— 两人站在客栈外,只是……身上不仅都是湿漉漉的,而且还有好些个菜叶子。 好不狼狈。 客栈老板双手叉腰,身后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粗莽汉子各拿着一个木盆。 “你们两个臭小子,竟敢在我的客栈撒野,把我这客栈熏得臭气熏天的,好几天没有人来,你们有钱了不起啊,我这店小,容不下两位大佛,慢走不送,关门!” 看着客栈紧闭的大门,贺兰景嘴里突然噗出一口水。 他伸手扯掉了脑门上的俩青菜叶子,又把挂在身上的几片菜叶子也齐齐扔在地上。 “呵,呵呵呵呵,非常好。” 相比之下,夜风就淡定了许多,他用内力一震,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干了,菜叶子也随之掉落在地。 虽然不知道贺兰景在笑什么,但是明显这人定然是受了刺激。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冷眼扫向周围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们看到夜风阴冷的眼神,指指点点了几下全部慢慢离开了。 “贺兰公子,属下带你去别的客栈。” 贺兰景本想拒绝的,一看夜风脸色不好,明显是生气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认命的更在他后面走着。 一路上,他不停的嘀咕,“唉,想想我堂堂西域三殿下,竟然沦落到……被人泼洗菜水轰出客栈的地步,还真是世态炎凉啊。” 夜风眉眼淡淡的扫过身侧的人。 “贺兰公子若是刚才搬出自己身份,想来也不会如此狼狈的被轰出来了。” 第462章 夜姓并不常见 贺兰景被他的话堵得竟一句都反驳不了。 刚才他的确可以搬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们西域若是要进南越皇城是需要向皇上上交来访文书的。 他本就是隐瞒身份来了南越,又怎么可以随便泄漏身份。 贺兰景深吸一口气,拿起别在腰间的折扇扇了扇,“快带路,老子快饿死了。” 夜风,“……” 夜风好心提醒,“贺兰公子还是把扇子收起来为好。” “我说你这人今天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怎么老子做什么你都说啊。”贺兰景停下脚步,拽住了他。 “咳,如今是冬天。” “冬天怎么了,老子当然知道是冬天。” 夜风无奈的看着四周越来越多指点的百姓,其中还有不少眼熟的,正是刚才在客栈门口看戏的。 贺兰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嘴角一抽,下意识的就把扇子重新插在了腰带间。 “……” 是啊,眼下还是冬日,这皇城中的百姓大多都不懂武,自然不会知道他有内力护体,不会俱冷,现下估计把他们两人都当成疯子一般了。 夜风叹了口气后摇摇头,认命的往前走着。 他只盼,这次离开之后,再也不要看见贺兰景了。 ** 翌日一早,容九歌所谓的罢朝三日期限已到,所以早早便起来去上早朝了。 玉倾城也陪他早起早早用了早膳,让人搬了个摇椅,坐在外面的树下晒太阳。 她突然想到那日夜子轩的事情,开口问道,“知琴,夜丞相的武功医术是受何人传授?” “这……奴婢不清楚,只知道夜府原来只是普通的书香门第,后来不知怎么认识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两人相交就是十年,夜府也因为丞相大人而更加的蓬荜生辉。” 知琴跪坐在一旁的地上一边煮酒,一边回答着。 “普通的书香门第……”玉倾城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夜姓并不常见,可有查到过什么异常的信息没有?” “夜风曾经特地去调查过,并没有特别有用的消息,主子可是有何疑问吗?” 玉倾城睁开眼,却不得不伸手遮住眼前刺眼的阳光。 她撇开头,语气平淡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好像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而且……好像还刻意隐藏了他的真实身手。” “主子的意思是他可能也是……” 知琴话说了一半,没有再下去,毕竟她们之间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好。 “是啊,不过我只是怀疑,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为何如此讨厌我,有点意思。”玉倾城说完坐了起来,她伸手拿过刚煮好的一杯酒,细细的抿了一口,感叹道,“许久不曾饮酒,差点忘了这梅花煮酒的味道。” 两人有关夜子轩的话题,也就此结束。 有些话点到为止,该如何去查便如何去查。 知琴无奈的摇摇头。 她看着主子喝酒的模样,就一直都特别想知道为何主子好像从小就有这千杯不醉的本领,怕是这辈子也看不见她醉酒了。 第463章 不若再往后宫添点新人伺候皇上 主仆俩在这冬日早晨的阳光下梅花煮酒,好不惬意。 乾祥宫的宫人们早已忙碌完毕,一片安静。 这时,夜夙突然小跑着进来,喘气道,“主子主子,宁圣宫来人了。” “宁圣宫,太后?” “是啊,说是太后娘娘请主子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玉倾城挑眉,“太后找我有要事?呵,这倒是稀奇了。” 她沉默片刻,站起了身子。 “你留在这里,待会皇上回来了与他解释一下,我去去就回。” 夜夙傻愣的点头,“主子你不带奴才去啊。” 知琴冷哼一声,赏了他一个爆栗,“还敢质疑主子的话,还有把这片收拾干净了,不要乱跑。” 夜夙委屈的摸了摸脑门,点点头。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带着知琴离开了乾祥宫。 ** 宁圣宫内,太后满脸笑意的靠在椅子上,就连平日她一向看不惯的皇后坐在她面前,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孙嬷嬷。派人去传了没有,怎么还不来?” 说着,太后还巴巴的朝着殿外看去。 孙嬷嬷笑道,“太后娘娘莫急,这乾祥宫里宁圣宫还有些距离的,许是皇贵妃娘娘路上走慢了些呢。” “对对,应该的,慢些也是应该的。” 皇后面色僵硬的坐在一侧,这回让她挤出一抹笑都觉得十分困难。 她一大早来宁圣宫给太后请安,无意间说了宫中传闻皇贵妃有孕一事。 不曾想,太后二话不说,直接派人去乾祥宫请人,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母后,臣妾的意思是,这后宫的姐妹如今愈发少了,前一阵云氏在井水中投药一事闹得人心惶惶,而且皇贵妃妹妹独宠,若是真有了身子,估计也不方便再伺候皇上了,所以……” 太后这才发现皇后来找她好像不仅仅是请安这么简单。 “皇后想与哀家说什么?” 皇后笑道,“母后,臣妾想着不若再往后宫添点新人伺候皇上,您意下如何?” 虽然她和皇上这个生母不太对头,但是……却知道她喜欢什么。 这后宫已经许久不曾出过喜事,而太后又是一心盼着要抱孙子,眼下若是玉倾城真的怀有身孕,也正是往后宫之中添新人的好机会。 太后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点了点头。 “你这话也不无道理,这后宫的嫔妃也的确是少了些,不过这三年选秀的日子还未到,要去哪里找新人合适?” 皇后见太后同意了她的话,心中欣喜,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她也故作思考来的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后宫中还有不少身世清白的宫女,不若……就先从宫女中挑选几个,母后觉得怎么样?” 一直站在皇后身后的佟冬,神情紧张的低着头。 她衣袖下的双手手指互相缠绕着,害怕无比,深怕此刻就被皇后给推了出去。 太后细想了想后才颔首,认同了皇后的话。 “也好,你是中宫皇后,为皇上的后宫添新人本就是你的份内之事,你看着办就好。” 第464章 登基近四年却一直未有皇子 皇后莞尔一笑,“那臣妾稍后回去后就着手准备了,正好……” “皇贵妃娘娘驾到——”太监的高喊声成功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面色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太后也根本再顾不得旁人,此刻只恨不得亲自出去迎接。 玉倾城带着知琴走了进来,却发现皇后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只当没看见般继续往前走着。 她站在下方,微微垂首,“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连忙抬手道,“快快快,快些入座吧,你身子不好,别站着了,快坐下歇歇。” “……” 玉倾城有些懵,有些不明所以。 皇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肚子,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指甲深陷皮肉而不知。 太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一个劲的开口傻笑。 一旁的孙嬷嬷虽然干着急,但是她一个嬷嬷自然不好明目张胆的提醒些什么。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玉倾城嘴角微勾,她可没有那么多闲散时间坐在这里陪人发呆的。 “不知太后娘娘唤臣妾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太后一愣,眼神时不时的瞥向的肚子,好像一瞬间就看到一个大胖小子在蹦跶一般。 她心里想着想着,又开始傻笑起来。 玉倾城,“……” 皇后心中暗暗鄙夷了一番那个没用的太后,轻笑出声开口道,“母后与本宫找妹妹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刚刚正好说到要给皇上的后宫再添几个新人呢,不知妹妹有没有意见?” 她打定主意在太后面前开口说这事,只是料定了玉倾城定然不会说什么。 只是…… 皇后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太后第一个先蹙眉训斥道,“放肆,哀家还未同意,皇后你怎么又私自做了这些决定?” “母,母后……”皇后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这老太婆刚才明明就是同意的啊,怎么这会儿临时变卦了。 玉倾城淡淡一笑,目光微冷的扫向她,“添新人、” 皇后噙着一抹僵硬的笑容点头。 “是啊,妹妹如今身为皇贵妃,也理应以身作则为皇上分忧了,皇上登基近四年却一直未有皇长子,这着实不太好。” 玉倾城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玉佩,自始自终嘴角都挂着浅浅的弧度。 只是这声音却愈发幽冷了,“娘娘不愧为皇后,如此深明大义,臣妾佩服,只是……皇后你又如何确定有新人入宫之后定然会有皇长子诞生,而且选秀的日子不可能提前,你是想从哪里添新人入宫?” 皇后被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的解释道,“本宫物色了几个不错的宫女,还算安稳的,家世也清白。” “呵。”玉倾城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了佟冬身上,“皇后的意思是你身后的这位宫女?” 佟冬被点名,惶恐的抬起头,满眼惊恐。 皇后微愣,而后笑了笑,“佟冬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她虽然才来凤仪宫数月,但是却是个贴心的,本宫猜想她定然也会合皇上的心意。” 第465章 是谁给你的胆子诅咒皇嗣 太后这才注意到这名叫佟冬的宫女存在,同时也明白了皇后今天来的真正来意。 这是在利用她呢。 想到这儿,她突然气不过的出声,“近前来,给哀家瞧瞧。” 佟冬身子一僵,硬着头皮上前,跪了下来。 “奴婢佟冬,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见她礼数仪态还算周全,稍稍满意的点点头,“你抬起头。” 佟冬心里害怕极了,但是不得已只能咬唇慢慢抬起头,露出了容貌。 虽然算不上天姿国色,比起这后宫的嫔妃们更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容貌还算的上清秀。 不过…… 看她身上的宫女服饰的布料好像比一般的大宫女要好了许多,身上擦得香粉也是进贡的,看来这姑娘应该是皇后培养了许久的。 “长得倒还算可以,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的话,奴婢今年已经双十年纪了。” “年纪大了些,嗯,你告诉哀家,你可曾见过皇上?” 佟冬抖着身子答道,“回太后的话,皇上来凤仪宫的时候,奴婢有幸御前伺候过端茶。” 太后眯了眯眼。 原来皇帝已经见过了,看来应该是没有兴趣了,若不然肯定早早便收入后宫了。 她看向皇后道,“这个丫头虽然还不错,不过身板太瘦小了,而且年龄有些大了,不适合生养了。” 太后这话一语双关,狠狠的打了皇后的脸。 一是直接拒绝了她推选的人,二是说她年纪太大,不适合生养。 皇后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双手紧紧握紧手边的扶手。 她忍气吞声了许久,终于认不住出声反驳道,“母后这话说的好生偏心,皇贵妃妹妹年轻貌美没错,但也是身板瘦小,如今不也一样怀上了身孕,难道母后还认为她生不下这个孩子吗?” “啪——” 太后闻言,第一次发火一巴掌趴在一旁的木桌上,整个大殿的宫人们都跪了一地。 “皇后你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诅咒皇嗣,简直太恶毒了,毒妇!” 皇后也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 她也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面色苍白的请罪道,“母后恕罪,臣妾失言,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太后气的一直捂着胸口喘着气,孙嬷嬷也俯身帮她顺气。 “好一个失言,堂堂皇后,竟然说出如此恶毒话语来,简直荒唐!” 皇后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默默流着眼泪,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玉倾城,终于明白了她们把自己叫来的真实目的了。 呵,原来竟是以为自己怀了身孕。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开口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知晓臣妾怀有身孕一事的?” “你……你真的怀孕了?”皇后红着眼,不敢置信的说道,“本宫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 “传闻?” 玉倾城侧眸看向知琴,后者无知的朝她摇了摇头。 看来这回她未央宫的消息倒是比别人满了半拍了。 第466章 不曾有孕 太后听她这么问,简直高兴坏了。 “倾城,你……你真的怀孕了。” 玉倾城心中连连冷笑,最近盼着她怀孕的人还真是多,不过好在容九歌还不曾与她提过。 “怕是要让太后娘娘失望了,臣妾前些日子及笄后才停了避子汤,而且近来身子不好,还不曾有孕。” 她的话音刚落,大殿内的气氛明显变了。 太后是真的失望了,而皇后则是开心的立马停止了哭泣。 太后惋惜道,“没有啊,唉……不过也是,你刚及笄,来日方长。” 玉倾城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她身中寒毒,怀孕的可能几乎没有。 即便是有幸怀上了,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她从未与外人说过。 毕竟她中寒毒一事是秘密,平日里只是用咒术压了下去,所以寻常人是诊治不出的。 这次中了这南越秘药,事情太过突然,解毒后因为照顾容九歌,一时间忘了这事,不曾想竟然会被夜子轩发现。 皇后跪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的和疯子一般,幸运的是她未曾发出声音,所以一直关注着玉倾城的太后并未发现她狰狞的嘴脸。 她高兴的是玉倾城居然真的没有怀孕,难过的是看来这后宫还是没办法添新人了。 同样缓了口气的还有一直跪着的佟冬。 看来……她应该是不用入后宫了。 真好。 玉倾城不想再看这些无聊的闹剧,她站起身子面向太后。 “太后娘娘,若是没有要事,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太后叹了口气,抚额道,“罢了,你回去罢,至于皇后……罚抄道德经百遍,以示惩戒。” 皇后跪地垂眸,“是,臣妾谨遵母后的懿旨。” 玉倾城冷目扫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宁圣宫。 在回去乾祥宫的路上,玉倾城一脸阴沉的坐在软轿上。 “这后宫之中何时有了这样的传闻?” 知琴边走边蹙眉,“奴婢不知,这次是奴婢失职了。” “无妨,这不是你的错。” “主子,这传闻……” 玉倾城冷笑一声,“不必管,想来今日过后,皇后娘娘自然会为我澄清。” 知琴颔首,“是。” ** 皇后回到凤仪宫后,把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 瓷器花瓶,杯盏什么的都碎了一地。 宫人们全部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声都不敢吭。 佟冬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被五花大绑堵住嘴扔在了大殿中间。 冰凉的大理石地砖,透过单薄的中衣,让她忍不住发抖。 皇后换了一身轻便的宫装,手里不知道何时拿了一条马鞭走了出来。 她目光阴冷,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不停流泪的佟冬,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皇后抬起手来,就是几鞭子抽了下去。 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加上被堵住嘴发出的嘶吼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中不断回响着。 有个小宫女瑟瑟发抖偷偷抬眸瞧了眼。 刚才还完好无损的佟冬,此刻身子被抽打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中衣也撕裂了。 她不敢再看,继续垂下眸子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第467章 她算个什么东西 “唔……唔唔……唔……” 佟冬额头青筋凸起,身子被身子捆绑束缚,只好不停的在地上滚动。 身上的疼痛让她觉得撕心裂肺一般。 皇后像发了疯一般,双目猩红。 “贱人贱人,都是因为你不争气,入不了母后的眼,害本宫在宁圣宫丢尽了脸面,那个舞伶出身的老太婆竟然敢当众训斥我,她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因为她是皇上的生母,本宫又怎会一直容忍她。” 一顿怒吼过后,又是几鞭子打在了佟冬身上。 大殿中跪着的其他宫人们全部发出颤抖的声音,“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息怒,本宫如何能息怒?本宫堂堂皇后,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嫔妃都比不过,凭什么,凭什么!” 皇后气急,把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她伸出手指一个个指过众人,“你们全都是废物,本宫留下你们还有什么用,全都去死,去死吧!” “娘娘饶命,奴婢(奴才)们知错,娘娘饶命啊。” 一时间,凤仪宫的大殿内全是求饶声。 看着地上的佟冬,皇后冷笑的蹲下身子,把她嘴里塞口的布给拿了出来。 “佟冬,本宫培养你那么久,却一点用途都没有,你说本宫该把你如何呢?你既然入不了后宫,那就等同于是弃子,不若……本宫再给你寻门亲事如何?” 佟冬身体疼痛难忍,听到皇后的话更是惶恐无比。 她哽咽道,“求娘娘开恩,奴婢原意终身不嫁伺候娘娘,求娘娘不要将奴婢嫁人。” 刚才在宁圣宫,她也不曾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那样。 皇后急于在后宫添人,浑然不把太后当回事,而且还诅咒皇嗣。 虽然,这个皇嗣并不存在,但……若是刚才皇上在那里,怕是此刻皇后就不是简简单单被罚抄道德经这么简单了。 自己也算是倒霉的,偏偏撞上了枪口。 可惜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千错万错都怪自己当初不该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进了这凤仪宫,想着攀龙附凤。 皇后狰狞一笑,她深深看了眼狼狈的佟冬,而后站起身子。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跪着的一个太监身上,“你,过来。” 宫人们都齐齐抬起了头,其中那名太监看到被点名,一脸惶恐的跪走到皇后身边。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听说……你们太监在这宫中也有调教女子的手段?” 佟冬闻言,睁大双眼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小太监不明所以,只如实的点点头。 “回娘娘的话,咱们手里有一套工具,嗯……可以代替宝贝,给女子破身之类的。” 皇后冷笑一声甩袖转身,踢去地上的瓷器碎片,坐在了凤椅上。 她看着手上的红色蔻丹,漫不经心道,“既如此,本宫就把佟冬交由你了,立刻拿了你们那些东西来,本宫要在这儿看着你调教,调教好了也好送出宫去,给本宫父亲再添一房姨娘。” 小太监脸一红,瞥了眼地上的挣扎的佟冬,点头后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468章 本宫的父亲会好好待你的 佟冬大喊道,“娘娘饶命,求娘娘放过奴婢吧,奴婢……奴婢不需要调教,呜呜~” 皇后不理睬她,吩咐了几个人下去准备东西。 很快,那名小太监抱着一个大木盒走了进来。 佟冬此刻被扒光了衣物,赤身呈大字型被绑在一木板上。。 她看着小太监一脸猥琐的跑了回来,眼里不由留下了屈辱的泪水。 小太监打开了木盒,从里面拿去一个玉制的物件,还有一个小瓷瓶,“娘娘,现在开始吗?” 皇后也不是未经人事的,自然也懂那些是何物。 只是,她也不曾想到竟然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一时间竟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开始吧。” 在佟冬惊恐的眼神下,小太监手里拿着这两样东西朝她一步步走来。 她拼命的摇头,挣扎,奈何全是徒劳。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大殿中其他还在跪着的宫人本都齐齐垂着头,奈何皇后一声命下,让他们全部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响彻凤仪宫,殿外停靠在树上休憩的麻雀全部一下子飞跃而起。 半个时辰后—— 佟冬赤着身子趴在地上,浑身都在打颤,腿间还有明显的红肿与血迹。 她的头发顺着汗迹以及泪水全部贴在脸上,身上。 皇后用手帕掩住口鼻,来掩盖脸上的一些尴尬表情。 她倒是没料到,这太监竟然功夫这么好,把佟冬这个为出阁的姑娘刚才调教的那么放~浪。 呵,有点意思。 “你们把佟冬收拾好抬回屋子里去休息罢。” 宫女们面面相觑,全部起身去屈膝,“是,奴婢遵命。” 佟冬被人大致套上中衣,扶着站了起来,目光依然是空洞的,明显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皇后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佟冬今日你就不必来伺候本宫了,好好歇息养好身子,准备过几日出宫去左府当姨娘吧,本宫的父亲会好好待你的。” 一个被破了身的宫女,能当上他们太师府的姨娘,也是不错的归宿了,也枉费她前些日子的精心培养。 再说了,他父亲至今还不曾有个儿子,一个宫女出身的女子若是能为太师生下儿子,说不定还能抬个贵妾的。 佟冬听到这话,才有点回过神来。 她一下子推开了扶她的两个宫女,冲到皇后面前‘扑通’一声跪在,拉着皇后的裙摆,乞求道,“娘娘,奴婢求您了,如今奴婢已经算残花败柳,配不上左太师啊,求娘娘别把奴婢送出宫。” 皇后一脸嫌弃的踢开她,阴声怪气道,“又不是被人破了身,算不上残花败柳,本宫喜欢聪明的,这皇宫每天死去的宫人们不少,你若是再敢反抗,本宫可不确定你会不会成为她们其中之一。” 佟冬趴在地上,一连呆滞的任由宫女们把她给拖走了。 被送去太师府,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看着大殿内的狼藉,皇后站起身子,对剩下的宫人们道,“把这里都收拾好,还有……记得去内务府说一声,给本宫挑个激灵点的宫女送过来。” 第469章 大婚事宜可都安排妥当了? 容九歌下了朝后,因为朝中事务繁多,不得已先去了御书房处理国事。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放下毛笔,捏了捏眉心,找来了苏德胜。 “倾倾呢?” 苏德胜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刚才去了乾祥宫,小苏……夜夙同奴才说,太后娘娘召见娘娘,现下娘娘还不曾回来。” “母后?母后找倾倾有何事?”容九歌拧眉。 “这……奴才也不清楚。” 容九歌幽冷的声音从齿缝中溢出,“呵,朕的暗卫如今都是吃干饭的?这点事都打听不到?” 苏德胜不淡定的擦了擦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汗珠。 他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话,您又不是不知道,娘娘身边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而且最讨厌有暗卫跟着,烈阳虽然听了您的命令一直保护着娘娘,但也是不敢太过靠近的。”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只是双眸微沉,倒也没再追究什么。 “你去乾祥宫等着,朕怕是午膳时间也赶不及回去,你让倾倾不必等朕。” 苏德胜一愣,而后又看见龙案上堆积的奏章,点了点头。 “是,那……奴才就去吩咐御膳房做两份午膳了。” “嗯。” “奴才先告退。” 当苏德胜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容九歌喊停。 “等一下。” “皇上,您还有何吩咐?” 容九歌低低懒懒的声音响起,“下月初五的大婚事宜可都安排妥当了?” 苏德胜答道,“礼部以及内务府的人都在精心准备着,安王殿下以及公主的婚服也均已做好,只是按照宫中的规矩,嫣公主若是不是从西域出嫁,那只能在皇宫里待嫁了,这……” 皇宫内院除了各宫娘娘所住的寝宫以外,还有先帝时期留下的许多荒废的宫殿,委实不知哪里比较合适。 “礼部的人没安排?” “是,礼部的大人去问了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也不知哪里合适,所以这件事便拖拉了下来。” 容九歌伸手拿起手边的奏章看了眼后,漫不经心道,“那就让她住在母后的宫中出嫁便好。” 苏德胜懵了,嫣公主虽是公主,但也只是西域的小公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看来……皇上还是看在了安王殿下的面子上,给了那公主一个殊荣。 “是,那奴才马上把这消息送去礼部。” 这可是大事啊,毕竟安王殿下大婚还没剩下多少时日了,这一来二去的要把寝宫收拾好还要许久时间。 ** 玉倾城回到乾祥宫后,听说容九歌可能不会回来用午膳之后,也并未多说什么。 只吩咐了夜夙好好守在殿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后,便带着知琴进了寝殿。 “咳咳……咳咳咳。” 甫一进寝殿,她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知琴慌张的跑去一旁的桌上倒了杯茶水,小跑到玉倾城身边。 “主子,快喝口水。” “咳咳,咳咳咳。”玉倾城边咳边推开她递来的茶盏,摇了摇头,“不必了。” 知琴担忧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主子,您……奴婢出宫找夜风回来。” 第470章 不会被任何事牵绊住 咳了好一会儿后,玉倾城唇色发白,有些无力的靠在软榻上。 她无奈抚额道,“这寒毒压制了太多年了,这些日子因为这南越秘药又把毒给引了出来,左右死不了人,等夜风回来再说吧。” 知琴咬唇,蹲在玉倾城身边,双手颤抖的握住她的手。 “你曾经说过雪山老人找到了治愈你寒毒的法子,可是你……却偏偏和他定了两年之约,眼下已经过去一年多,你如今又被困在这鸟笼般的皇宫,万一皇上他……” 玉倾城莞尔笑了笑,她伸手拭去了知琴眼角的泪珠,“哭什么,左右这些年我也只是身子不好罢了,还没尝过那毒发刺骨般的痛楚,而且我与师傅定下那两年之约只是想找到仇人为我父母报仇,虽然进宫是个意外,但好在九哥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就对他实话实说便好,难道你认为他会介意我的身份吗?” 知琴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南越皇宫没有我们看起来这么简单,虽然皇上看起来执掌大权,但是……那个神秘的冥王殿下至今未曾露面,是善是恶都还不清楚,我怕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发生你会为了皇上留下,耽误了自己。” 自从这几次主子处在水深火热中之后,她就愈发的忧心起来。 玉倾城叹了口气,“知琴,你只要知道,无论九哥哥在我心中是怎样的地位,我永远都是我,是那个不会被任何事牵绊住的玉倾城,眼下我们安然的待着这皇宫中度日便好,至于其他……暂且不必多想。” 知琴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好,不过主子您还是要注意身体为好,前日那样……最好还是不要再有第二次了。”磕巴的说完这句话,知琴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玉倾城听她说这话只觉得颇为奇怪,又见她眼神闪躲,免不了多问一句。 “前日?哪样的事?” 知琴,“……” 她轻咳了下嗓子,小声道,“咳,就您和皇上那个……后来昏厥过去的事。” 玉倾城嘴角一抽,显然忘了这一茬。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那晚和皇上……双双昏迷,苏公公来叫了半天你们都不曾有反应,后来不得已叫了孙太医来。”知琴顿了顿,瞥了她眼又道,“孙太医说您和皇上大病初愈且身子都还虚着,不适合做这种纵.欲.过.度.的事情。” 纵、欲、过、度! 这四个字重重的砸在了玉倾城的脑袋上。 她难得露出呆愣的表情,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 “你,你是说我和九哥哥晕了之后,太医来过了?” 知琴眨眨眼点头,“是啊,苏公公和我实在是不放心,所以……” 玉倾城,“……” 她此刻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响。 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知琴看着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竟然露出不自然的红晕,只觉得诧异无比。 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第471章 你又怎知夜风会介意 沉默了片刻,玉倾城略微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又坐直了身子。 “咱们等下用过午膳后,便回去未央宫。” 知琴一愣,“可是您的身子还有皇上那儿……” “我的身子已无大碍,歇息一会儿就好,至于九哥哥那里……等咱们离开后让夜夙去传信便好。”玉倾城闷着声音说道,说完之后还故作镇定的问了一句,“那日的事情,可有吩咐了太医院保密?” 知琴笑了笑,点头道,“主子放心,苏公公都安排好了,而且孙太医是皇上的人,自然不敢随意说什么。” “那就好。” 玉倾城心中暗暗的呼出一口气。 她耳根还有些微微发烫,不过……她绝对不会承认刚才知道那事之后自己害羞了。 绝对不会! 知琴有些莫名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解的摇了摇头。 她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对了,苏公公昨日还说夜夙这个名字极为好听呢。” 玉倾城挑眉,“是吗,他没有多问?” “不曾,不过小苏子自从改了这名字之后,便到处出去宣传了,以后这皇宫里就再也没有小苏公公了,有的只是夜公公。” 知琴说完还颇为无奈的扶了扶额,“可惜了如此好的姓,后面竟然加了公公二字,不知夜风回来会作何感想。” 玉倾城站起身子,拿起她刚才为自己倒的那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你又怎知夜风会介意?” “呃……”知琴被这问话问的一噎,“我只是觉得夜风……应该不太喜欢吧。” 毕竟,那人对谁不都是冷冰冰的,除了对主子有过笑脸以外。 而且…… 谁愿意自己的姓氏被安在了一个太监的头上。 玉倾城淡淡一笑,“算算日子,三日之期便是昨晚,师兄的药效应该也已经散了,夜风怕是被他强行留了下来,估摸着今天便会回来了,你若是实在好奇的紧,不若等他回来后你自己去问问。” “……” 知琴暗暗揣摩着主子的话,想了许久也不曾明白,最后还是决定等夜风回来亲自去问一问。 ** 午膳过后,玉倾城果然没有留下,带着知琴坐上软轿便离开了乾祥宫,而夜夙则是默默的跑去御书房找皇上。 容九歌乍一听这事,愣了一下。 “倾倾可曾说缘由?” 夜夙挠挠头,“不曾,主子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让皇上专心处理国事。” 容九歌转了转手上的血玉扳指,默了一会儿道,“朕知道了,回去好好伺候你家主子。” “是,奴才遵旨。” 夜夙离开后,苏德胜看见皇上发呆,小声的开口,“皇上,毕竟乾祥宫没多少娘娘的东西,想来住着也不方便,所以娘娘才回了未央宫吧。” 这句话,让容九歌茅塞顿开。 他大掌一挥,沉声道,“你等下就去办这件事,所以倾倾喜欢的物件、衣裳、首饰之类的,统统的重新置办一份,全部送去朕的乾祥宫。” 苏德胜自然也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连忙应声。 第472章 朕估计他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回来了 “是,奴才知道,只是……皇上,奴才刚才在外头一些关于娘娘的传言。” 苏德胜话音刚落,明显就觉得周身的气息变得幽冷了起来。 容九歌深邃的眸子微眯,浑身散发着凛冽的煞气,“又是朝中那些老匹夫的闲言碎语?” “不,不是的,这次到不能算得上坏消息吧。” “到底是何事,快说。” 苏德胜垂眸不紧不慢的说道,“后宫传闻,说是娘娘有了身孕,所以……才****待在寝宫休养,不曾外出。” 听到‘身孕’二字,容九歌的身子免不了一僵。 若是说从前他存着利用玉倾城的心思时,还会想着让她早日为自己诞下皇嗣。 但是现在,他与小妖精真心相爱,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实在不宜过早要孩子。 之前上元节他做错事之后,小妖精并未及时服下避子汤药,且之后有经历了昏迷中毒,想来若是有了消息,太医也不至于一点都看不出来。 至于前夜…… 唉,一切顺其自然罢。 “皇上,皇上?”苏德胜见皇上又开始发呆,不由出声喊道。 容九歌目光沉了沉,语气微冷,“可查到哪里传出去的?” “这个……据说是太医院,但是奴才想怕是不是。”苏德胜如实回答。 毕竟皇贵妃娘娘先前中毒一事,那几个太医虽然是知道的,但是全部被皇上警告过了,是不可能有这个胆子说出去的。 “据说?”容九歌冷哼一声,“不就是那些女人闲的没事做,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这会子竟把主意打到倾倾身上了,还真是胆子不小。” 苏德胜见皇上杀心毕露,连忙劝道,“皇上息怒,不过奴才觉得这事娘娘怕是也知道了。” “为何这样说?” “这……刚才奴才带夜夙进来前,他同奴才说,娘娘从太后娘娘那回来之后脸色不太好,皇上您想啊,太后娘娘又怎么会无事派人去请娘娘,想来也是听说了这事,所以才……” 容九歌听了他的话,神色略微一变。 良久,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清冷道,“去查一查是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至于倾倾那里……朕今晚会去未央宫。” 苏德胜拱手道,“奴才明白了,那奴才先行告退。” 说完,恭敬的离开了御书房。 待他离开后,容九歌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盯着眼前的奏章,迟迟没有移目。 突然,他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 残影一个闪身出现在下方。 “皇上。” “冥城可有动静?” “回皇上,我们的人怕被冥王发现只敢守在远处,但……并未发现异常。” 容九歌闻言深邃的眸子中一片寒意,阴冷的声音从他薄唇中溢出,“可有人把罗刹和唐柔之事传过去?” 残影回答道,“有,前几日夜晚曾经有一黑鹰落入冥王府。” “呵,看来那两人已经成了小皇叔的弃子了,朕估计他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回来了,唐柔那里不必再盯着了。” “是。” 容九歌心中连连冷笑,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他那个冷血的小皇叔又怎会在乎两个无用之人的性命呢,有意思。 第473章 奇丑无比的寡妇 天黑前,夜风回到了未央宫,他见皇上不在,才从无人发现的死角飞身闪入了寝殿内。 玉倾城正靠在软榻上看着医书。 她听到动静,眼也未抬的淡淡道,“回来了?” “是,贺兰公子的药效已经散了,身子也已无大碍。” 听到这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声音,玉倾城好奇的抬起了头。 果然…… 虽然看不清被银色面具遮面的脸,但是却清楚的看见了夜风僵硬的站姿。 玉倾城话语中带了几分打趣,“唔……可是发生了何事?” 夜风身子不由一僵。 他略微磕巴的开口道,“没,没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欲盖弥彰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玉倾城凤眸微眯,坐直了身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昨晚上为何没回来?” 她的话音刚落,夜风略微尴尬的咳嗽了起来。 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昨晚上的画面—— 昨晚,他把贺兰景带到一个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却不失风雅的一间客栈内,又被贺兰景强制留下用了晚膳。 但是……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贺兰景好像‘消魂散’的药性没有完全散掉一样,开始哇哇大叫直喊热。 后来…… 玉倾城看夜风陷入自己的回想中,免不了有些郁闷。 她走下了软塌,伸手敲了下夜风的面具,“喂,我跟你说话呢。” 夜风乍然回神,看她离自己这么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属下没事,只是贺兰公子他,他……” “他不会真没忍住,强迫了人家良家妇女吧?” “不,不是……” 玉倾城见他慌忙否认,脚步向后一退,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他……强迫了你?” 夜风嘴角一抽,额角突突跳起。 他声音一沉,“主子莫要拿属下开这种玩笑。” 玉倾城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夜风身上呢,她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的确是在开玩笑,呵呵。” 两人一阵沉默。 夜风身为男子,自然也不会那么小气,他叹了口气,颇为无语道,“主子的‘消魂散’好像会有残余效果,昨晚用了晚膳后,贺兰公子……没忍住抱住了一个女子,还……迟迟不肯松手。” “然后呢?那姑娘要他负责?”玉倾城眉梢挑了挑。 夜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所以呢?师兄如何了?” “贺兰公子他……跑了。” 玉倾城笑了,“跑了?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难不成被他轻薄的姑娘太过貌美如花,令他羞涩了?” 夜风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 “不是的,不是貌美如花,而是一个……五大三粗,奇丑无比的……寡妇。” 玉倾城,“……” 她一双凤眸睁得老大,满脸吃惊的表情,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 “寡,寡妇?” 夜风点点头,“是啊。” “还奇丑无比?” “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 玉倾城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 贺兰景虽不喜女色,却喜爱美人,不曾想他竟也如此狼狈的一天。 第474章 躲去了安王府避难 知琴端着一碗汤药,正从小厨房往寝殿走,老远就听见了主子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她下意识的眉心一蹙,目光扫向四周。 没有发现他人存在之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主子,还好眼下烈阳不在,否则他如果听见您一个人在寝殿之中笑的这么开心,该有所怀疑了。” 玉倾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那又如何,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夜风。” 知琴撇撇嘴,正准备把药碗递给她,却被夜风拦下。 “怎么又喝这药?” 玉倾城淡淡道,“寒毒被那南越秘药牵引出来罢了,不碍事,喝些药预防一下也好,也省得你用咒术帮我压制了。” 夜风蹙眉,快速伸手按住她的脉搏,一缕黑烟在两人手腕处不停的环绕着。 一盏茶后,他才慢慢收手,额间已经溢出薄汗。 “主子太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了,既然被秘药之毒牵出寒毒为何不与属下说,还让属下出去陪那贺兰公子胡闹许多天,是药三分毒,以后这药不必再喝了。” 玉倾城只感觉心中一暖,勾唇笑了笑。 她体内虽然有圣雪山特有的圣雪珠,可化解时间万毒,奈何……这寒毒偏偏无解。 寒毒至阴至毒,乃天下奇毒之首。 她师傅虽然是医仙,但是一时间也拿这毒没办法。 找了些许年,才在两年前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奈何,她却有要事在身,无法留在圣雪山。 “多谢你,夜风。” 夜风淡淡勾唇,“守护主子是夜风的职责,不必言谢。” 知琴看着眼前的两人客套无比,就觉得好生无趣。 她看着手里的药碗也没用了,索性就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主子,您刚刚在笑什么?” 玉倾城轻笑一声,“没什么,只不过我那可爱的二师兄,昨晚上招惹了一朵……胖桃花,吓得躲难去了。” “胖桃花?”知琴不解的问道。 显然,她不太能理解这个词。 夜风看她好奇的样子,好心解释道,“贺兰公子昨晚上抱着一个胖寡妇死也不肯松手,后来这寡妇也赖上他了,说此生非他不嫁,把贺兰公子吓得躲去了安王府避难了。” 听到‘安王府’三个字,玉倾城渐渐停止了笑意,她蹙眉问道,“你说师兄去了安王府?” “是,贺兰公子和属下说,先前她已经被安王殿下已然发现了行踪,还不如直接住上门去,正好与嫣公主好好玩耍几日。” 玉倾城若有所思的轻叩一旁的扶手,发出细微的‘咚咚’声。 “安王与她妹妹大婚的日子还剩十多日,想来西域送嫁妆的大部队也快到南越了,他这次来可有带暗卫?” 夜风微怔,摇了摇头。 这几日基本上他们都待在一起,他也并未察觉到有别人存在。 “主子,可要属下去……” “不必了。”玉倾城收回手,慵懒的靠在软枕上,“安王府若是连个人都保护不好,那安王殿下岂不是太无用了?” 知琴和夜风同时露出了然的眼神。 主子这是想借安王殿下的手去保护贺兰公子啊。 第475章 送出宫训练一番 三人正说话呢,外头传来夜夙小声的呼喊声。 “主子,主子,师傅刚刚派人来传话了。” 玉倾城抬眸扫了眼知琴,示意她去开门。 夜夙跟着知琴走了进来,看到夜风也在时,还腼腆的挠了挠头后傻笑了一声。 玉倾城,“……” 知琴,“……” 夜风,“……” 三人全都一头黑线,不明所以。 夜夙倒也没注意他们的脸色,再加上夜风本就不多话,自然也没有多想。 他浑然忘记了自己进来的目的,走到夜风面前,扭扭捏捏了好一会,才冒出来一句话。 “风公子,主子昨日给奴才重新赐名了。” 夜风不动声色的慢慢向后一小步,淡淡道,“是吗,恭喜了。” 夜夙,“……” 他眨眨眼,“风公子难道不好奇主子给奴才赐了什么名字吗?” “不好奇。” “……” 知琴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的目光也顺理成章的落在了她身上。 知琴讪讪一笑,站到了主子身边,“你们继续,继续,我没有笑。” 夜夙瞪了她一眼,随后又嬉皮笑脸的对夜风说道,“主子给奴才赐了‘夜’姓,奴才现在的名字叫夜夙,以后风公子不必再唤我为小苏子了。” 听到他的话,夜风的身子猛地一震,双眸里满是震惊。 他的反应和当初知琴姐姐是一样的,夜夙又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一下子跪在地上,“风公子息怒,奴才不是有意惹风公子生气的。” 夜风虽然有些震惊但是并未生气,见他跪了下来,还有准备磕头的趋势,想都没想便把人拉了起来。 “你……不必对我下跪,也不必对我自称‘奴才’二字。” 夜夙呆愣愣的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哦,奴才……不,我知道了。” 玉倾城有些看不下去了,人进来这么久要紧事却什么都没说。 她冷着声音开口道,“你师傅派人传了何话?” “哦哦,师傅派人来说,皇上要晚一些到,主子要是饿的话可以先行用膳,不必等皇上。” “就这个?” 夜夙点头,“就这个。” “嗯,本宫知道了,你去小厨房让他们准备晚膳吧。” “好,那奴才告退了。” 见他离开之后,夜风没忍住开口问道,“主子……这是何意?” 玉倾城淡淡勾唇,站起身子走到旁边的桌旁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她淡淡道,“你教他武功,也算得上是你半个徒弟了,这个姓他当得起。” 夜风沉默片刻,道,“属下相信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只是……他在这皇宫毕竟被奴役惯了,怕是在这性子也再难改变,主子是否考虑把他送出宫训练一番?” 玉倾城闻言,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上的茶杯看了许久。 “这件事情我有想过……不过他毕竟是这个皇宫的人,再过些时日吧,过些时日我再想个稳妥法子你再把他弄出宫去。” 夜风颔首,“是,那没什么事属下便先告退了,主子这些日子切记要好好养身子。” 第476章 未央宫何时这么受欢迎了 夜风离开寝殿后,一直没开口的知琴有些木讷道,“还以为夜风会有意见,没想到他也这般浑然不在乎。” 玉倾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用着很奇怪的语气说了句,“他不会有意见啊的,你把这汤药倒了吧,等会九哥哥若是来了,看到这碗药又要有话问了。” “是。” 一个时辰后,玉倾城早已用完晚膳又沐浴过后,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她手上还抓着一本医书,已经快要落在地上。 容九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他飞快的一个闪身,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医书。 他失笑的把医书丢在了一旁后,宠溺的亲吻了一下玉倾城的樱唇。 凉润的触感,让半睡的玉倾城突然醒来。 她看见来人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淡淡一笑,“来了啊。” 容九歌顺势把她抱入怀中,柔声道,“困了?” “唔……你可用过晚膳了?” “嗯,在御书房用了,我先去沐浴,你若是困了便先睡,嗯?” 玉倾城点点头。 她看着容九歌离开的背景,突然想到知琴早晨和自己说过的话,绝美的容颜黑了又黑,暗暗骂了声后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好一会儿后,容九歌穿着一身墨色寝衣走到床榻边。 他发现小妖精已然熟睡,也不打算再问怀孕传言一事,挥手便扫去了好几盏灯后,抱着她一齐睡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皇后便派人去各宫传去消息,说是凤体违和,这几日宫中嫔妃就不必去凤仪宫晨昏定省了。 玉倾城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除去有人睡过的痕迹以外,早已没了温度,想来应该是离开许久了。 一番梳洗,用过早膳后,知琴与她说起皇后一事。 “毕竟昨日主子与皇后去宁圣宫的事没有传出来,所以皇后索性就找了这样的借口。” 玉倾城想到昨日见到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宫女,又想到已经方寸大乱的皇后,不由摇了摇头。 自从容九歌与她说过那些替身之事后,她多少会觉得这些后宫嫔妃有些可悲。 不过……烈阳和那个未曾见过面的残束还真是好福气。 旁的男子若是碰了后宫嫔妃,定然是死无全尸的,这两人倒是得了皇上的同意,也算是千古奇谈了 “关于我怀孕的传闻,皇后可有派人出去打压?” 知琴摇头,“不曾,而且夜夙方才还与奴婢说,咱们未央宫外有不少宫人停驻偷看。” “偷看?”玉倾城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我这未央宫何时这么受欢迎了,竟还值得人偷看,不过……他们既然喜欢传便传吧,总比先前说我是祸国妖姬的传闻要好。” “主子说的是。” 知琴忽然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对了主子,今儿一大早,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说是西域嫣公主不日便将入住皇宫,会在太后的宁圣宫待嫁。” “何时入宫?” “大婚前三日。” 玉倾城蹙了蹙眉,“师兄说我见过她,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她若是进宫来找我,吩咐夜夙不必拦着。” 第477章 昔日你也是从宁圣宫出嫁的吗 安王府内的主厅内,贺兰嫣对着手中的圣旨大眼瞪小眼。 “宁圣宫?大婚前我要进宫住?” 容安歌静静的品着香茗,一言不发。 这道圣旨他倒也不意外,毕竟贺兰嫣是西域公主,虽然身份不太高,但是从母后宫中出嫁也是合规矩的。 “那个……我能不能不进宫啊。” 容安歌不冷不热的说道,“本王有名字,不叫那个。” 贺兰嫣,“……” 她撇撇嘴,坐在了另一边,还时不时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容安歌的手。 “王爷,安歌,十四,未来相公?”贺兰嫣喊了好几声,见对方不理解自己,脑中灵光一闪,“容安安!” 容安歌虽然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 咳,这称呼,简直无语。 因为刚才要接圣旨的缘故,所以肖若水自然也出来了。 她看着自己昔日坐的位置被人所占,自己只得坐在下座,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住了锦帕。 听到那一声声亲昵的称呼,更是差点没忍住上前撕了贺兰嫣的嘴脸。 肖若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王妃妹妹,因为您是西域公主,这里没有您的娘家在,所以能在宁圣宫出嫁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呢,为何不要进宫。” 贺兰嫣侧头盯着她,心中冷笑,“那侧妃姐姐呢,昔日你也是从宁圣宫出嫁的吗?” 果然…… 这话一出,肖若水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更是有崩裂的趋势。 她越是努力维持的笑意,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难看。 一时间,大殿内竟沉默了下来。 贺兰嫣依然嘴角噙着笑意,一脸天真的看着肖若水,等着她的回答。 容安歌放下茶盏淡淡道,“若儿是孤女出身,昔日进府的身份只是侍妾,并不需要行婚礼,侧妃的身份也是先前皇兄下旨册封的。” 简单的一句话,把肖若水的身份背景都给交代了。 肖若水不自主的眼圈都红了,她此刻心里委屈极了。 虽然自己的身份低下,但也从被人在明面上提起过。 不曾想……今日王爷竟然用了如此轻飘的话语就给这个未来王妃解释了。 贺兰嫣也是一愣,完全没想到原来这个侧妃竟是如此身份。 本来以为是哪家的名媛闺秀,原来竟是普通的孤女。 难怪…… 她脸上的表情没变,依然是保持这天真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侧妃姐姐很有经验呢,还打算请教请教的,毕竟我是第一次成婚,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呢。” 肖若水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刺耳的很。 她极力眼下心中的不满,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道,“王妃妹妹不必紧张,这宫里有专门教规矩的嬷嬷在,定然不会让王妃妹妹在婚礼那日出差错的。” “这样啊,那倒是挺好的。” 容安歌听着两人隐约带着火药味的对话,也没出口打断,只是眉心忍不住微微蹙起。 肖若水突然站了起来,面色带了些畏惧,“哎呀,妾身今天竟然忘了给王妃妹妹敬茶了,真是罪该万死,沫儿,快去倒杯茶水给我。” 第478章 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沫儿本来站在她身后正发着呆,乍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偏厅端了杯热茶出来。 肖若水结果茶盏,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杯身,烫的她差点把它给扔了。 但…… 她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装作没事一般的,继续往前走着,直到走在了贺兰嫣面前,跪了下来,手中还举着茶盏。 “王妃妹妹,妾身给您敬茶。” 贺兰嫣嘴角的弧度愈发大了,她看着从杯盖缝中不停冒出的白眼,眸光微闪。 呵,这么快就要在王爷面前献计了么。 真是个有心计的丫头。 她侧头看了眼容安歌,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看,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还要侧妃姐姐亲自给我敬茶,真是过意不去,那……我便不客气了。” 话毕,贺兰嫣伸手就准备去接,可是在她碰到杯身的一瞬间,立刻缩回了手。 这快速的动作肖若水并没有察觉,因为她此刻还在低着头。 只觉得杯盏一动,她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啊——” 滚烫的茶水洒了大半在她手上,很快便红了一大片。 肖若水瘫坐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委屈道,“王妃妹妹为何将茶盏打翻,妾身可是做错了何事,惹得王妃妹妹生气了?” 贺兰嫣,“……” 一本正经的说瞎话,真是够了。 她好似浑然没有听见肖若水的哭诉一般,依然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 “王爷,妾身的手烫伤了,再也不能为您抚琴下棋了,呜呜呜呜呜呜~” 沫儿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毕竟茶水是她倒的。 她连忙跑上前来,查看了肖若水的伤口,跪在了一旁。 “王爷恕罪,侧妃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竟然没发现这茶水这么烫。” 容安歌神情晦暗不明,只是看着肖若水的目光中,带上了浓浓的不满。 肖若水见王爷没有反应,哭的愈发厉害了。 贺兰嫣听到她的哭声,只觉得头疼,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耳朵,不耐烦道,“你太吵了,本公主的耳朵受不了了。” “你……”肖若水伸手擦了擦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王妃妹妹做错了事,难道妾身还不能哭吗?妹妹是西域公主,也是未来的安王妃,身份如此高贵,何苦和妾身一个无依无靠的侧妃过不去。” 贺兰嫣放下捂耳的双手,环胸嘲讽道,“我说侧妃姐姐,哭够了就赶紧回去上药吧,否则你这又嫩又白的手可就要留疤了。” 肖若水一时语塞,“……” 这个傻乎乎的王妃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极力解释吗? 沫儿听到这话,更是吓得不轻,连忙硬拉着肖若水站起来,“侧妃娘娘,奴婢带您回去上药,再让府医来看看。” 肖若水哪里愿意走,难得有个大好的机会能让王爷厌恶这王妃,她又怎能错过。 她吸了吸鼻子,甩去沫儿的手,而后屈膝福礼道,“王妃妹妹若是不喜欢妾身,那……妾身日后定不会再出现在王妃妹妹面前了。” 第479章 三殿下看了这么久的戏 贺兰嫣点点头,她这话说的倒是很不错。 “好啊,最好别来了,你每日一早便来请安敬茶,害得我都睡不成懒觉了。” 肖若水面色一僵,此刻只觉得尴尬极了,还得一直保持着这姿势一动不动。 看了许久的戏,容安歌突然沉声道,“够了。” 肖若水以为王爷要替自己抱不平,一脸喜色的盯他看,还深情的唤了声,“王爷。” 贺兰嫣,“……”这么凶干嘛,她又什么都没做错。 容安歌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不小的碎裂声。 他目光紧紧锁住肖若水,阴沉的声音从口中溢出,“滚!” “王,王爷……” 肖若水被这阴冷的目光看得下意识的双腿一软,跌靠在了一旁沫儿的身上。 容安歌好似看不见她的害怕一般,一字一句道,“刚才的事情本王看得很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滚到你的院子里去,本王大婚以前你就待在里面不必出来了。” 肖若水听到这话,再一次开始梨花带雨起来。 这是禁足啊,又是禁足。 原来…… 刚才的事情王爷看得清清楚楚吗?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想着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屈膝福礼后被沫儿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肖若水甫一离开,一旁响起了几道清楚的拍手声。 “有意思,真有意思。” 贺兰景靠在红木柱子上,不停的拍手,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惊叹的声音。 容安歌斜睨着他,语气冷漠,“三殿下看了这么久的戏,站着不累吗?” 贺兰景轻笑一声,抬步走近大厅,毫不客气的坐在一木椅上,端起一旁的茶盏就抿了一口。 “王爷府里一大早就有好戏上演,既然看戏,本殿又怎会累呢?” 一句不深不浅的话,轻而易举的回了过去。 贺兰嫣看着两人波涛暗涌的对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气鼓鼓的对着贺兰景道,“三哥真坏,看见我被人欺负,你都不出来帮我。” “欺负?帮你?” 贺兰景冷嗤一声,“本殿从头到尾只看见你这个野丫头欺负别人。” 贺兰嫣,“……” 擦,她一定是有个假的三哥,怎么都不向着自己说话的。 “你才是野丫头,你全家都是野丫头。” 贺兰景轻晒道,“本殿全家自然也是包括你的,野丫头。” 看着眼前兄妹俩奇怪的相处方式,容安歌嘴角也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他突然问道,“本王与嫣儿大婚还有些时日,三殿下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南越,而且……还不曾递交文书?” 言下之意就是:快把来意都交代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贺兰景不以为意一笑,伸手弹了弹衣袖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花瓣。 “本殿在西域抓一个小贼,途径南越的时候不慎追丢了,想着嫣儿即将大婚了,便也就留了下来。” 闻言,容安歌目带探究的扫向他。 想起前些日子的晚上,他偷偷进入王府,的确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的疑虑稍微变小了些。 第480章 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容安歌笑道,“小贼?原来殿下的府中竟然遭了贼,不过……能从殿下手中逃脱的,想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贼吧。” 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他,那日夜晚二人用暗器交手的事情。 贺兰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自己会武的事本就没有刻意隐瞒,只是西域那群人太蠢,没有发现罢了。 “王爷说的是,的确是个厉害的小贼。” 远在未央宫暗处,被说成小贼的夜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谁在骂他? 容安歌握住了一旁不停扯他衣袖,贺兰嫣那不自觉的爪子,淡淡道,“既然厉害,殿下也不曾抓住,可需要本王的帮忙?毕竟这皇城之中,本王的人脉应该比你广一些。” 贺兰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双相握的双手,站起身子似笑非笑道,“不必了,多谢王爷好意,本殿需要在王府中借住几日,等西域队伍到了便离开,这些日子就叨扰了,本殿还有事,先告辞。” 说完,他狠狠的瞪了眼贺兰嫣之后,离开了大厅。 从头到尾一脸懵逼的贺兰嫣,“……” 她用力想从某人手中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但是都是徒劳。 “那个……容安安啊,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手松开啊?” 容安歌侧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眼底微微有些冷意,但是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许久过后,贺兰嫣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讪讪一笑,“今日天气甚好,我福熙阁的被子正好可以拿出来洗洗晒晒,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便先回去了,雅婷肯定还在等着我呢。” 话毕,她一个用力,成功抽出了自己那只已经被握的已经有些发红的爪子。 其实她刚刚扯容安歌的衣袖,只是为了打断他们无聊的话题,并没有牵手的意思啊,这孩子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啊。 “没事我走了啊。” 贺兰嫣再不看身后人一眼,甩甩手就打算离开。 可是…… 她刚走了两步,突然手臂被人用力一扯,整个人落入了一个……还算温暖的怀抱中。 容安歌垂眸看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贺兰嫣双手放在他胸口,人也不停的向后仰,想和这人保持一点距离。 这样搂搂抱抱的举动,实在是不适合他们这一对毫无感情的未婚夫妻啊。 “那个,容安安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实在是不符合你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真的!” 容安歌听到她的话没有松手反而是将她抱的更紧了。 他温润中透着一丝凉意的嗓音响起,“本王不喜欢有心计的女子。” 贺兰嫣闻言,一本正经的点头。 “嗯,你家侧妃,颇有心计。” 容安歌回了她一记冷笑,“那你呢,为何要伪装骗本王?” “没,没有啊,我何时伪装骗过你了,再说了,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贺兰嫣下意识的眼神闪躲不敢看他,只觉得心虚无比。 她只以为自己是浮土山小寨主的事情给暴露了,以为自己被认出是贺烟了。 谁料…… 第481章 好一个不可理喻 容安歌冷漠道,“没骗?” 贺兰嫣硬着头皮点头,“是啊,没骗,我哪里敢骗你啊。” “是吗?” “是,是啊。” 忽然,她的下颌被紧紧的捏住,一阵刺痛。 只听容安歌毫无感情的话语落在她耳畔,“你既然如此聪明,就不该装作单纯无比的模样,害本王****为你担忧,怕你这个西域公主会在王府中受到委屈,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贺兰嫣脸上的笑意一僵。 她重新和他对视着,嫌少恢复了面色微冷的模样,“王爷怕是误会什么了,我从未装过什么,一个人又怎会只有一种性子?再者说……我自小就野惯了,想来刚才王爷也听到三哥唤我叫做野丫头了,不喜欢被王权拘束,又有何错之有?” 呵,好一个不可理喻,好像她从未说过求他保护自己的之类的吧。 容安歌一双桃花眼,骤然一眯,带了几分危险。 贺兰嫣也不惧他,直视道,“王爷也是皇族出身,难道不知王权贵族出生的人,又怎么会有单纯心思的,即便是有……那也是假的。” 单纯? 她看眼前的这个王爷才是单纯。 自己的性格从来不是靠伪装,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嘴脸罢了。 还有那个肖侧妃显然不是个安份的人,据说也是待在他身边多年的女子,竟然一丝一毫都不了解,若是不是刚才那一出热茶的戏码,估计他还被蒙在鼓里吧。 一副自以为是又看上去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容安歌冷哼一声,伸手推开了她。 他语气幽冷道,“这几日本王不会再陪你出府,你若是闲的无事便好好学学宫中的规矩,皇宫之中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万一坏了规矩,本王是不会进宫救你的。” 说完,他便甩袖离开了,身上阴沉的戾气越发的明显。 不远处,一个可以看见大厅全面貌的一处屋顶上,贺兰景拿着一壶酒,侧靠在上面。 他时不时的咂嘴道,“啧啧啧,野丫头到底是野丫头,这小脾气不愧是本殿的妹妹。” 容安歌走出大厅后,侧头看了屋顶一眼。 那一眼,带了无尽的寒意。 贺兰景不以为然一笑,还举起酒壶朝他敬了敬酒。 容安歌不再管这对兄妹,往书房走去。 在他之后,贺兰嫣已经恢复了常貌,一脸无所谓的从大厅中走了出来,一蹦一跳的往福熙阁走去。 没有好戏看了,贺兰景一口干下了正呼救后,一个转身跳下了屋顶。 他边走边喃喃自语,“有意思了,不知道这安王殿下还有皇宫里那个小丫头的心上人,武功是何人传授的,不简单啊不简单啊。” …… 肖若水被沫儿扶回了烟云楼后,也不许她叫府医,一个人趴在床榻上哭了许久。 一双眼哭的是又红又肿,而且细腻的嗓子都哭哑了。 沫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端来一盆冷水,有把帕子放进去湿了湿,坐在床榻边劝道,“娘娘,别哭了,奴婢用帕子给您敷一敷眼睛吧。” 第482章 务必在一年之内为王爷诞下长子 肖若水从双臂中抬起头,推开沫儿的手,“你不要管我,让我哭死吧,反正王爷也不要我了。” 王妃只是住进王府,还没正式迎娶进门,他便已经不管自己的死活了,日后她还有盼头吗? 沫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挑些好话来劝。 “娘娘,王妃她毕竟是西域的小公主,王爷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多多少少照顾一些,况且……刚才您那样的举动,着实是有些不妥,咱们王爷多精明的一个人啊,您竟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估计王爷还是顾念了这些年的情分在,若是旁人哪里会是禁足这么简单的处罚。 肖若水抽了抽鼻子,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她委屈的咬唇道,“你也认为我刚刚做错了?” 沫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娘娘你实在不应该那样做。” “可是……可是自从她入府之后,王爷便再也没来过我这里,前几日也是,我亲自在王府门口等王爷,最后也只换来了一句‘早些休息’,王爷还没娶她便如此宠她,****陪她出府游玩,若是大婚了,哪里还会再有我的地位,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从未做过这个侧妃。” 肖若水越说越激动,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沫儿纠结再三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娘娘何必自怨自艾,您跟在王爷身边两年多,王妃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才来几天,而且还是个异族的,皇上和王爷一直不喜欢西域人这又不是秘密,奴婢还是觉得您多心了。” “多心?我也希望自己是多心了,可是你看……王爷何曾允许过女子与他靠得这么近,何时允许过旁人唤过他什么亲昵的称呼?刚才在大厅,你也不是没看见,没听见,难道这些也是我看错了吗?” “这……” 肖若水打断沫儿的话,抬手擦了擦眼泪,“沫儿你不必再劝了,我都知道,我已经失宠了,不……是从未得过宠。” 她一心盼着能得王爷丁点的爱意,却怎么努力都得不到。 她一心盼着能得到王爷正为之位,却被一个西域公主随随便便就抢走了。 两年多的侍妾,一朝被抬为侧妃,却从未享受过侧妃殊荣,处处引来别人的冷眼,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生卑贱。 沫儿见她心如死灰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 突然脑中闪过什么,抓住她的手道,“对了,圣旨,娘娘您还有圣旨啊。” 肖若水茫然的抬头看她,明显不理解她的话是何意。 “娘娘您忘了,当初皇上册封您为王爷侧妃的时候,还让您务必在一年之内为王爷诞下长子。” 孩子…… 肖若水眸光微闪,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你是说……让我怀个孩子?” 沫儿点头,“是啊,娘娘若是能一举得男,子凭母贵,将来说不定还能被晋为平妻,享有王妃之尊啊。” “可是……王爷不来我这儿,就算来了也不碰我,如何能怀上?”肖若水心里已经因为这话重新燃起了希望。 第483章 倾城从小最爱吃这个 是啊,只要有了孩子,庶长子又如何? 沫儿皱眉,“王爷只说让您大婚前不得出院子,那大婚后肯定就自动解了您的禁足了,按照规矩,王爷只能在正妃房中过上三日,之后娘娘您还是有机会的啊。” 肖若水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算计。 她伸手握住了沫儿的手,语气里满是乞求,“沫儿,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求你了,在这王府里,我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 沫儿不忍心拒绝,“娘娘您说,若是可能,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帮您。” 肖若水招了招手,沫儿立刻附耳上前。 没有人知道两人在这烟云楼的卧房内说了什么,只知道说了许久许久。 ** 江顺仪自从那日再一次被赶出未央宫后,心中一直对玉倾城愤恨不已。 今日又不用去给皇后请安,真是烦躁。 这时,小松从外面跑了进来,“小主,小主,玉昭媛身边的绛紫姐姐来了,说是玉昭媛有要事寻你。” 江顺仪闻言眉心一蹙,“玉昭媛?她找本小主做什么?” 小松近前一步,小声说道,“绛紫姐姐说,玉昭媛说她有法子让皇贵妃帮小主达成心愿。” “真的?” “嗯,千真万确。” 江顺仪欣喜的站了起来,“快快快,给本小主梳妆打扮,你去外头说一声,让绛紫先回去,稍后本小主亲自去芙蓉轩。” “是,奴婢遵命。” 半个时辰后,玉雪兰见到了一身光亮打扮的江顺仪。 她手里还在给一件宫裙做着刺绣,根本没时间站起来招呼她。 “江妹妹来了啊,快坐吧。” 江顺仪乍一看芙蓉轩寝殿内到处是布料,还吓了一跳。 “玉姐姐,你这是……” 玉雪兰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无非是无聊,打发时间亲自动手做些春天穿的衣裳罢了。” 她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被皇上处罚的事情说出去。 而且…… 这宫殿上上下下都被她打点过了,宫人们也不敢说出去。 江顺仪呆愣的点点头,看着几件做好的成品,不由夸赞道,“玉姐姐的手艺真好。” 玉雪兰脸上始终挂着毫无伤害的淡淡笑意。 两人一阵相顾无言。 江顺仪坐着有些无聊,不由试探的开口道,“玉姐姐,你方才派人去给嫔妾传话,说是有法子助我得到皇贵妃的帮助,可是真的?” 这才是她兴致冲冲来芙蓉轩的目的,而不是坐在这里无聊发呆的。 玉雪兰闻言,慢慢放下手中的针线,从一旁的箩筐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你回去后,让小厨房按照上面的房子,把这梅花酥饼做出来送去未央宫,倾城从小最爱吃这个,她定会喜欢的。” 江顺仪结果纸条,还有些不敢相信。 “梅花酥饼?只凭这一道点心?” “没错,就是这道点心。” “玉姐姐你确定吗?这,这……也太过普通了吧。”江顺仪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明显是不信的。 玉雪兰知道她不信,不过她有自己的目的在里头,自然也不会和她废话。 第484章 出了事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 “江妹妹,倾城是我外甥女,这么多年她的喜好我自然是了解的,你照我说的准没错,眼下时辰还早,你这会儿子回去让小厨房做出来,差不多午后正好可以给她送去,她最好这一口了。” 玉雪兰一本正经的给她说着,还一边推搡着她快些离开。 江顺仪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是心里也的确想试一试。 她无奈站起身子福礼道,“那嫔妾就回去试一试,若是没用姐姐可得来帮嫔妾,嫔妾可不想再被人轰出去了,委实太丢人了。” 玉雪兰站起身子送她到门口,“你且放宽心,这是她唯一的爱好了,听我的准没错,快些回去吧。” “好,那嫔妾先行告退,姐姐你忙吧。” 江顺仪刚抬脚走了一步,突然听到脚下传来‘喵,喵,喵’的猫叫声。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瞧,竟是一直白猫。 “呀,这是……” 玉雪兰瞧见后,眸光闪了闪,走上前把白猫抱在怀里顺了顺毛。 “这是昔日池氏养的猫,如今她走了,这猫就到本宫这儿来了。” 江顺仪听到‘池氏’二字,只觉得晦气无比,自然也不愿意多留了,又客套了两句便带着小松回了自己寝宫。 她们离开之后,绛紫从一旁的暖阁走了出来。 “可都安排好了?” “回娘娘的话,都安排好了,建章宫那还有两位婕妤在,出了事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的。” 玉雪兰冷笑一声,“如此甚好。” 她怀中的猫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又开始‘喵喵喵’的叫唤起来。 ** 江顺仪回了自己的寝宫之后,二话不说,就拿着手里纸条冲进了小厨房内。 “本小主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梅花酥饼一定要在午膳之前给本小主做出来。” 几名厨娘面面相觑,本不想同意的,奈何又没人敢出声反驳,只好忍气吞声的应承了下来。 宫中从不生长梅花,只有一处,那便是皇贵妃的未央宫。 这做梅花酥饼最关键的材料便是梅花,这可真是苦了她们了。 江顺仪见她们答应了,才满意一笑的离开了。 几名厨娘见她离开后,才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可没有梅花啊。” “可不是,这江小主又给咱们糟心的活做了。” “唉……难道去未央宫找皇贵妃娘娘要?” “这不太好吧,据说皇贵妃不太好说话啊,再说了,咱们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能要到啊。” 一名厨娘看她们吵得不可开交,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领了一个竹篮子出来。 她走上前去,在她们面前打开竹篮子上覆盖的棉布,小声道,“这是我之前趁皇贵妃迁宫的时候去偷偷摘了些梅花,风干保存的,不如咱们就用这个吧?” 其他几人瞧见这半篮子的花瓣,犹如见了救世主一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好好好,有花瓣就好。” “对啊,风干的总比没有的好。” “太好了,咱们快动手做吧,离午膳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了。” “嗯,干活吧。” 第485章 本宫喜欢的东西? 一个时辰后,江顺仪如愿的拿到了她想要的梅花酥饼。 这甜腻腻的东西,她看着就不想吃,真不知道那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皇贵妃怎么爱吃这个。 呵,到底是个小孩子。 “小松,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去未央宫了。” 小松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点应声点头。 毕竟……小主去了两次都被赶了出来,她实在是有些害怕了那皇贵妃。 玉倾城此刻正躺在梅树下的摇椅上午休,一旁的夜夙正在认真扎着马步。 树上的花瓣随着微风舞动,一片一片掉落在玉倾城身上。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美人。 夜夙一下子有些看呆了,竟不知道何时站直了身子。 不过…… “啪——”的一声,他的后背很快被打了一板子。 夜夙疼得嘴张的老大,龇牙咧嘴的但又不敢发出声音,怕扰了主子休息。 他眼圈红红的盯着眼前的知琴看,眼神满是幽怨,好似在诉说‘为啥要打人’的话语。 知琴皮笑肉不笑的靠在他耳边道,“再偷懒打的就不是你的后背了。” 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盯着他的两只脚丫看了看。 夜夙吓得立马把马步扎的稳稳的,不敢再懈怠。 只是…… 这静好的午后,却总有人想着来打扰。 江顺仪带着拎着一个食盒的小松来到未央宫的时候,并未发现宫门口有传报的宫人,只好自己走了进来。 直到,走到这梅园之中。 忽略一旁的两个宫人,那摇椅上闭眸午睡的女子简直美的不像人间女子,让人想忽视都难。 知琴略微诧异的看着来人。 这人还真是越挫越勇了?昨日才被赶出去,今日有送上门来找虐? 夜夙也是一阵无语,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江顺仪惊叹的同时,心中更是慢慢的妒忌,她暗暗攥紧衣袖下的手,抬步走上前去。 “嫔妾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 “……”没有人回应她。 江顺仪还承着半跪屈膝的行礼姿势,此刻好不尴尬,她也不敢乱动。 玉倾城一向浅眠,更何况是在外面晒着太阳,更不可能真的睡着,所以早就知道有人来了。 她倒没想到,还是那个不怕死的江顺仪。 索性,被人打扰了清静,便罚她半蹲一会儿吧。 一炷香过后,江顺仪保持着这个东西许久不曾动弹,额头上都不免溢出了细汗。 她看着眼前依然在显然淡定睡觉的女子,咬牙放大声音道,“嫔妾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 假寐的玉倾城慢慢睁开双眸,不似刚醒般的朦胧,而是冷漠的目光。 冷的让江顺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江顺仪。” “嫔,嫔妾在。” 玉倾城轻晃起摇椅,冷冷道,“本宫记得……昨日你已经来过了,难道是没听懂本宫的话?” 江顺仪摇头,双腿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酸楚让她身子不停的打颤,看起来就像在发抖一般。 “没有,嫔妾近日来,只是带了些娘娘喜欢的东西,献给娘娘的。” “本宫喜欢的东西?” 第486章 怕是皇贵妃以为您下了毒 玉倾城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她倒不知道除了酒以外,这世上还有什么其他让她喜欢的东西了。 “起来吧,呈上来给本宫看看。” 江顺仪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但是腿已经麻了不能动弹,所以只好让小松把食盒呈了上去。 知琴从小松手中结果玉盘,递到了玉倾城面前。 看着眼前的点心,玉倾城凤眸微眯,樱唇轻吐出四字,“梅花酥饼?” “是,的确是梅花酥饼。” “江顺仪亲手做的?” 听到这问话,江顺仪犹豫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点头,“是,是嫔妾亲手做的,刚刚才做好的。” 玉倾城闻言似笑非笑的坐直了身子,拿起一片梅花酥饼看了看,然后又扔在了玉盘里。 她慵慵懒懒的声音响起,“宫中早已不种植梅树,不知江顺仪这梅花是从何处而来的?” 未央宫门口,容九歌带着苏德胜刚走了进来,从远处便看见梅园的场景。 他蹙眉冷声询问道,“那是谁?” 苏德胜头伸了伸又眯了眯眼才认出,“回皇上,是建章宫安鹤苑的江顺仪。” “江顺仪?”容九歌墨瞳沉了又沉,“她来未央宫做什么?” “这……奴才不知。” 容九歌单手负背手上前去,在离梅园不远处停下脚步。 他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和玉倾城对视着。 果不其然…… 玉倾城自然也注意到他了,只是因为此刻正在训人,也只是眸色飞速闪过一丝柔情罢了。 她见江顺仪双眼打转,不说话,又问了第二遍。 “难道不方便说吗?江顺仪这梅花酥饼中的梅花你是从何而来啊?” 江顺仪脑中飞速转着,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刚才根本想到过这皇宫除去未央宫已经没有别的地方有梅花了。 这…… “回娘娘的话,嫔妾是从前收集起风干保存了。” “哦?是吗?” “……是。” 玉倾城点点头,不以为意把知琴手中的玉盘朝她推了推,“你既然已经送给本宫,那……本宫念你辛苦,特地赐你一块,现在就拿去吃吧。” 江顺仪脑袋猛然抬起。 她明显有些对不上玉倾城的思路。 “娘娘,这……这是嫔妾做给您的,嫔妾吃不太好吧。” 玉倾城没说话,只静静的盯着她。 小松拉了拉江顺仪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道,“小主,怕是皇贵妃以为您下了毒,您就先吃一个吧。” “……”江顺仪偷偷瞥了眼玉倾城后,伸手拿起一块酥饼,“那嫔妾就多谢娘娘赏赐了。” 话落,她便一口一口的斯文吃了起来。 玉倾城重新靠回身后的摇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扶手,像是在计时一般。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再一次对上了容九歌深邃的墨瞳。 彼此的眸中,都闪耀着浓浓的爱意。 江顺仪本就不是喜欢甜食之人,所以她吃的很慢,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开口道,“娘娘,嫔妾吃完了。” 第487章 江顺仪只是个替罪羔羊 玉倾城淡淡一笑,“味道如何?” “很好,嫔妾听说娘娘喜欢食用梅花酥饼,特意亲手为娘娘做的。” 江顺仪还在沾沾自喜,她看着眼前的皇贵妃好像今日心情并不是很差,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也没说什么绝情的话语。 看来,玉昭媛的办法还真是奏效了,不愧是皇贵妃的姑姑。 容九歌看她一直在强调这梅花酥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酥饼有问题…… 想到这儿,他浑身散发着戾气,走到了玉倾城身边。 江顺仪看到突然出现的皇上,一下子就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跪在地上。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容九歌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她,只关心着玉倾城。 “倾倾,我不是不让你见她们了,这些女子心思歹毒,总会送一些害人之物给你。” 玉倾城只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并未说话。 江顺仪一听皇上这话,脸色蓦然煞白。 她连忙解释道,“皇上,嫔妾并没有送害人之物给皇贵妃啊,这是娘娘最爱吃的梅花酥饼啊,嫔妾都是按照……啊,肚子疼,我肚子好痛。” 一句话还不曾说完,江顺仪突然捂住肚子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满脸痛苦。 小松吓得连忙上前,“小主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小主小主。” 容九歌单手把玉倾城搂在怀里,对苏德胜道,“把她抬去后殿,然后……传太医。” 玉倾城,“……” 她明明懂医术,为什么还要传太医? 容九歌阴沉着脸用力搂着她的腰便往后殿走去。 知琴扫了眼夜夙,“你去宫门守着。” 说完,也跟着一起去了后殿。 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听未央宫又传唤他们了,吓得一个个都躲在书案前装作听不到。 孙太医不得已,只好默默的拎起药箱跟着苏德胜走上了前往未央宫的道路。 江顺仪躺在后殿的床榻上,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 小松拿着帕子不停的给她擦着额头的汗珠,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九歌则是抱着玉倾城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小声训斥着。 “以后这种明知道有危险的东西就不要让她们靠近,也不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玉倾城无奈抚额,“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是这酥饼里添了许多红花罢了。” “红花?” “嗯,九哥哥可曾听闻这后宫中近来不停有人传言我怀有身孕一事?” 容九歌眸光微闪,点点头,“我知道。” 玉倾城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所以,怕是有人在那梅花酥饼上动了手脚,不过我看着江顺仪只是个替罪羔羊罢了。” 她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吃这梅花酥饼,而且江顺仪刚才明显撒了谎,连梅花都不知道在哪里找到,又哪里会是亲手做的。 呵,终究是害人害己,得不偿失罢了。 孙太医来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对皇上和皇贵妃请安,就被苏德胜推去了床榻边。 他给江顺仪扎针针灸之后,又仔细的诊脉一番,面上的表情是颇为可惜的。 第488章 媚眼娇态的小妖精 小松根本来不及问太医怎么了,只能悉心的照顾主子。 孙太医走到皇上面前,跪地道,“皇上,娘娘,江小主这是服用了大量红花导致的,她现在又是月事期间,已经出现了血崩的现象,以后……恐难再有孕。” 玉倾城伸手指着一旁桌上的梅花酥饼,“你且看看,是不是那物里面的。” 孙太医抬手拿起一块,放在鼻息下嗅了嗅,而后有把酥饼撅成两瓣,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好一会儿后,才净手恭敬道,“回娘娘,这酥饼内的梅花都是由红花水浸泡过的,而且都是浓度不低的那种,所以这小小的一块杀伤力极大,一块足以导致怀孕的女子小产。”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周身的气息都变得阴冷起来。 身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皇上的。 孙太医吓得不敢抬头了。 容九歌用着极为阴森的语气逼问道,“你可确定?” “回皇上的话,臣确定非常确定,这样多份量的红花宫中是没有的,肯定是从宫外带进来的。” 小松一听自家的主子很有可能不孕,连忙哭着跪在皇上面前。 “求皇上明察,小主只是想来送吃食给皇贵妃,绝无害皇贵妃之心啊,若是有也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就吃下这梅花酥饼的,求皇上和娘娘明察,还小主清白啊。” 玉倾城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宫女,忍不住蹙眉。 她语气微冷的对苏德胜道,“让人把江顺仪送回去,找个太医好生照料着。” 苏德胜下意识的看了眼皇上,然后者并未说什么,才拱手道,“是,奴才遵命。” 容九歌本想说些什么,后知后觉才发现这里是后殿,想也没想的打横抱起玉倾城回了主殿的寝殿内。 玉倾城坐在床榻上,抬头看着依旧是一脸不悦的俊美男子。 她失笑,“九哥哥为何如此生气,我是不会置自己于险境的。” 容九歌脸色确实很臭,就差没用毛笔在脑门上写下‘快来哄我’四个字了。 他听到玉倾城这话,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俯身就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妖精推倒在塌,惩罚性的狠狠的咬上了她的脖颈。 玉倾城因为疼痛,不免发出闷哼一声。 “疼……” “疼也忍着,不疼你记不住。” “好疼,嘶……你轻点儿。” “必须,忍着!” “……” 容九歌此刻怒火冲天,偏偏咬着咬着,味道就变了。 两人不停地动作,难免会蹭到敏感的地方。 玉倾城也知道如何打消他的怒火,刻意的去抚摸他的身子。 渐渐的,两人衣衫凌乱,暧昧的气息在两人身边蔓延着。 玉倾城害怕碰到容九歌胸口还未痊愈的伤口,只好推着他的肩膀。 “不可,小心纵~欲~伤~身。” 容九歌,“……” 他看着身下面颊泛红,媚眼娇态的小妖精,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声。 “三次?” 玉倾城摇头。 “两次?” “不行。” 容九歌咬咬牙,“一次?” 玉倾城眨眨眼后点头,“好,就一次。” 第489章 她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狠毒 帐幔落下,地上的衣衫交叠,冬日的午后,春意正浓。 床榻上的金铃铛渐渐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响声。 一室旖旎。 玉倾城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容九歌竟然还在。 “唔……你没去早朝?” 容九歌把她扶坐起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柔声道,“朕已经下早朝了。” 玉倾城还是有些疲累的,也就任由自己被抱起去梳洗宽衣了。 “江顺仪还昏迷不醒,不过建章宫小厨房的几个厨娘被送去慎刑司审问了一番,都说是奉了她的命做的梅花酥饼。”容九歌伺候完她,又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喂着小米粥。 “奉了江顺仪的命?”玉倾城凤眸微眯,若有所思道,“九哥哥可有查到她是从哪里知道我喜爱吃梅花酥饼一事的?” 容九歌淡淡道,“据说她昨日一早去了永宁宫。” 玉倾城闻言,“永宁宫,呵,竟然是她。” 永宁宫自从池氏死了之后,便只剩下玉雪兰一人住在那里。 她这个做姑姑真的是拐着弯各种找替死鬼来自己。 红花? 看来还是和宫中那传闻有关。 狗急跳墙了。 容九歌勾了勾她耳边的碎发,看她不愿再吃,就用锦帕给她擦了擦嘴。 “玉家旁支这些年也胡作非为惯了,定国公可有说过?” 玉倾城勾唇,“他们早已被划出玉家族谱,已经做不得玉家人了,祖父当年没有下令让他们换姓,也只是为了给他们留一些尊严罢了,毕竟……他们把姑姑培养起来也不容易。” 容九歌冷笑,“以前先帝在世的时候,曾见过她一面,差点就把她许配给了十四,若不是她是庶女的身份,怕是早就赐婚了,呵,她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狠毒。” “许配给安王?”玉倾城眉梢一挑,倒觉得有些有趣了,“好在没有赐婚,不然安王殿下倒是可怜了。” 最毒妇人心。 愿望会催使人的欲望,这后宫的女人更是。 一旦得到了某样东西,便会想要的更多,若是旁人有了自己没有的东西,那么便要不择手段的夺到。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容九歌目光锁在玉倾城身上。 他喜欢她冷笑的模样,比起女儿家的娇笑,他更喜欢这样的她。 “玉昭媛的父亲和左太师之间有点联系,不过具体的我还没有查到,你现在可要处理了她?毕竟这几****可没有少闹腾。” 玉倾城侧眸看他,“无妨,这宫里有趣的人已经越发少了,反正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便留着吧陪我玩玩吧,不过……毕竟这红花一事出现在后宫也不是小事,九哥哥打算如何处理?” 容九歌墨瞳深沉,他沉吟了片刻道,“既然事情出在建章宫的小厨房,那几个厨娘便不必再留了,至于红花的罪名……便也安在她们身上。至于玉昭媛,昨日我已经将她禁足在寝宫中为后宫众人裁制新衣,她既然如此不安份,那也只好对她父亲下手了。” 第490章 咬舌自尽 容九歌低沉暗哑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杀意,明显是打算找人开刀了。 朝堂上的事情,玉倾城自然也是管不着的。 她淡淡一笑,“如此,你看着处理就好,不过……昨日太后找我去宁圣宫时,皇后与我说了些事情,你可想听?” 闻言,容九歌的眉心蹙了起来。 “皇后?昨日皇后也在母后宫中?” 玉倾城玩味一笑,“嗯,还带了一个娇柔宫女。” 容九歌又哪里听不出她话语里的深意,只故意没表现出来。 他神色淡淡,除了多了一分厌恶以外,明显是对‘皇后’二字深深的嫌弃。 “皇后把那宫女送给母后?” 玉倾城颇为无语的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了另一边,脚还有意无意伸出来勾了勾容九歌的小腿。 这种带着挑衅意味的动作,更是添了无尽的魅惑。 容九歌双眸一暗,呼吸竟也有些急促起来。 看已经达到目的,玉倾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脚,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说了,如今后宫嫔妃空位极多,臣妾身为皇贵妃理应以身作则,为皇上物色新妹妹。” 听着这别有风味的官腔,容九歌闷笑出声。 他站起身子,双臂撑着面前的圆桌,把玉倾城锁在自己怀中,一脸笑意的俯身看着她。 “倾倾这是醋了?” 玉倾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想要推开他,奈何力量悬殊太大,依旧不能动弹,只好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没有。” “真的?” “嗯。” “倾倾,你说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 片刻过后,容九歌看玉倾城真的不再说话了,他有些急了。 “倾倾,你放心,我既然已经许诺你生生世世,这后宫我便会尽快全部清除干净。” 玉倾城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太后那里,你可要与她说说,毕竟她是你的生母,总盼着你好的。” 她没有错过昨日在宁圣宫,太后瞧见她进来后,双眼放光的眼神,也没有错过,她说自己未曾怀有身孕后太后眸中的失望。 对于一个生活在皇宫中大半辈子,思想早已根深蒂固的太后来说。 皇帝的子嗣,是她现在最期盼的。 可是自己却…… 容九歌捏着她的鼻子笑了笑,“无妨,你我都还年轻,再说我还不想这么早有个臭小子出来妨碍我,顺其自然便好。” 玉倾城眸光微闪,嘴角微张,终究也没说出什么。 想到自己身上的寒毒,想到自己可能有一天会暂时离开这皇宫,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说了。 玉倾城浅淡一笑,“好,顺其自然。” 容九歌看她重新露出笑颜,俯身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 正在这时,苏德胜不适宜的打断了他们的温存。 “咳,皇上啊,奴才有要事禀报。” 倏地,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苏德胜下意识的身子一抖。 容九歌站直身子,淡淡道,“何事?” 苏德胜连忙垂首道,“慎刑司昨日送进去的三个厨娘,都不看刑罚咬舌自尽了。” 第491章 娘娘,皇贵妃来了 “死透了?”容九歌冷漠的出声。 “回皇上,当场毙命。” “那边派人扔去乱葬岗就好,你再去内务府取点小物件送去安鹤苑,传朕口谕让江顺仪好好养身子。” 苏德胜点头,瞥了眼皇上身边漫不经心把玩着皇上手指的女子,试探的开口,“皇上可要给江小主晋位补偿?” 晋位好像比什么物质赏赐都来得好,宫里的娘娘们不都喜欢这个。 毕竟……位分高了,才显得自己在旁人面前有地位啊。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冰凉刺骨的咬牙声,“朕给苏大总管晋位如何?你心思如此细腻,做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真是可惜了。” 苏德胜听到皇上的话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奴才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旁的意思。” 一直没开口的玉倾城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她目光落在苏德胜身上,“可有问出那些泡过红包的梅花瓣是哪里来的?” 苏德胜如实道,“其中一个厨娘说是江顺仪给她的,不过另外两个则是说是她带进宫的。” “那梅花瓣可有搜到剩下的?” “回娘娘的话,剩了不多,不过还有不少,都被奴才的人放在慎刑司了。” 玉倾城点头,淡淡道,“很好,回头你把那花瓣带来,本宫有用途。” “啊?”苏德胜一听,傻眼了,“娘娘,那花瓣可是用红花泡过的啊,您可不能用啊。” 容九歌,“……” 他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蠢的太监总管。 玉倾城也是睨着他无语冷笑。 苏德胜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垂首道,“是,奴才遵命。” 果然…… 在皇上和娘娘面前还是不要废话的为好。 午膳过后,御书房又有大臣求见议事,容九歌不得不离开了未央宫。 苏德胜也算是有效率,早早的就把那剩下的梅花瓣给送来了。 知琴走进来,看到桌上木盒子里头的花瓣,忍不住蹙眉问道,“这便是昨日江顺仪做梅花酥饼所用的梅花?” “嗯。”玉倾城不冷不热的应声,手里还捻着几片花瓣,“让人准备一下,我等下要去芙蓉轩。” “主子要去找玉昭媛?”知琴略微诧异的问道。 她一直以为主子会一直放任玉昭媛不管的,还一直想着私下里要偷偷报复一下。 玉倾城冷冷一笑,“听说我的好姑姑正日益辛苦为这后宫的众位姐妹亲手裁做春衣,我这个做外甥女的又怎好不去关心关心呢,你说对吗?” 知琴看见她眸中闪现的寒光,心下了然。 “主子说的是,奴婢这就让夜夙去安排。” …… 当芙蓉轩内传来那声‘皇贵妃驾到——’的声音时,玉雪兰还有些懵。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自她们入宫以来,玉倾城还从未主动踏入过她的寝宫。 绛紫在一旁提醒道,“娘娘,皇贵妃来了。” 玉雪兰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何竟然不敢出去见她。 她咽了咽喉咙,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发簪,问道,“本宫的妆容可还好?” 第492章 两人的脸色蓦然变得煞白 虽然玉雪兰被禁足在这芙蓉轩,但是并没有外人知道,所以她也不想被旁人看出什么,整日里都光鲜亮丽和寻常一般无二的打扮着。 绛紫屈膝道,“娘娘自然是明艳动人的。” 玉雪兰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站起身子理了理身上的宫裙,抬首走出了寝殿。 只是…… 当她看见本属于自己的主座上坐着的玉倾城时,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雪兰没有忘记先前自己被警告一事,所以只能忍下心中的不甘,屈膝对着上座的人行礼。 玉倾城看着她毫不在乎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把玩着玉佩,漫不经心道,“玉昭媛进宫也有段时日了,怎么行大礼的规矩还是学不会?” 闻言,玉雪兰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她。 行大礼? 就是行跪拜大礼? 的确,按照玉倾城目前的品阶,自己一个九嫔之位的昭媛自然不该只行半礼请安,可是……这并未正式场合啊。 玉雪兰吃惊的表情,玉倾城很是满意。 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下方依然保持着屈膝动作的人。 “怎么,规矩忘了?” “娘娘,臣妾……”玉雪兰脸色不太好,可以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她磕巴的开口道,“娘娘,臣妾与您何时这么生分了,你竟要臣妾行跪拜礼。” 玉倾城勾唇一笑,“生分?本宫竟不知……我们何时亲密过了?” 绛紫深怕自家娘娘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语,连忙用力拉着她一起跪了下来。 玉雪兰猝不及防的被一拉,用力的跪在了地上。 她只觉得膝盖一阵生疼。 绛紫扯着嘴唇解释道,“皇贵妃息怒,我们娘娘一夜未眠,身子不大舒服,所以才……” “不舒服?”玉倾城挑眉,“巧了,本宫近日也不太舒服。” 玉雪兰此刻浑然忘记了她昨日做过些什么恶毒事情,心中只想着将来如何让对方跪在自己面前。 玉倾城见她有些神游,直接从一旁知琴手中拿过小木盒,一步一步走到玉雪兰面前顿了下来。 “玉昭媛可知,这盒子里的是何物?” 玉雪兰下意识的看过那盒子,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臣妾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吗?”玉倾城慢条斯理的打开了盒子,放在了她面前,“真是可惜了,你竟然没有见过便把这东西送给了旁人。” 木盒打开的瞬间,玉雪兰和绛紫的面色同时大变。 两人的脸色蓦然变得煞白,双手不停的颤抖。 这不是……这不是…… 玉倾城冷言道,“昨日午后,江淑仪带了一盒梅花酥饼送与本宫,奈何……本宫对那物没有兴趣便赐给了她一块,谁曾想……她刚吃完没多久便腹痛难忍,躺在地上打滚。” 玉雪兰咬唇,下巴止不住的在颤抖。 瞧见她害怕的模样,玉倾城讥讽道,“玉昭媛可知孙太医替她看过之后说了些什么吗?” “臣,臣妾不知。” 第493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玉雪兰别看眼睛,不敢再看那木盒。 “唔,你不知道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没关系,本宫告诉你。”玉倾城站起身子,把木盒丢在她面前淡淡道,“这几日刚好是江顺仪的小日子,正好服用了大量沾有红花的梅花酥饼,险些造成血崩,以后……恐再难有孕。” “什么?”玉雪兰尖声大叫,“怎么可能是她……” 她这话没有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上了嘴。 玉倾城自然不意外她会如此说,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玉昭媛希望吃下梅花酥饼的应该是本宫吧。” 明明应该是问话,偏偏用了肯定的话语。 也是,毕竟玉雪兰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只是……这个蠢货自己不知道罢了。 玉雪兰睫毛微晃,她扯着一抹不自然的笑,不敢抬手。 “娘娘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玉倾城冷笑一声,俯下身子伸出手,用一个手指挑了她的下巴,“本宫记得先前提醒过你,莫要做一些让本宫动了杀心的事情,否则本宫不确定下一个开刀的人是不是你。” 玉雪兰身子不自主的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说话语气,但是一字一句都想冰凉的刀刃割她的皮肉一般。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慢慢上升。 “娘娘的话臣妾一直谨记着,从未忘记,这些日子除了去凤仪宫晨昏定省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寝宫不曾外出过,所以娘娘肯定是搞错了什么。” 玉倾城眯着眼睛,眸中带着一丝危险气息。 她放下手,转身不再看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把那梅花酥饼的做法写给江顺仪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还有那一篮子用红花泡过的梅花,当真是下了血本啊。” 玉雪兰咽了咽喉咙,双手垂落,紧紧的攥住衣袖。 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下意识的就扫向一旁跪着的绛紫。 绛紫收到眼神,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了。 “娘娘饶命,这一切都是奴婢让人做的,与我家娘娘无关,是奴婢为了帮娘娘报复您,才……” 玉倾城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轻笑出声,“呵,报复?报复我什么?” “报复……报复……”绛紫将头磕在地上,一个劲的想着开如何说,“因为大氅,对因为大氅一事我家娘娘被皇上责罚,奴婢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想着报复您的。” 玉雪兰也是瞬间入戏。 她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绛紫的脸上,‘啪’的一声,声音非常响亮。 “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背着本宫妄图谋害皇贵妃,险些让皇贵妃误会本宫,你简直罪该万死。” 绛紫捂住嘴巴,眼里的泪水不停的流出。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娘娘饶命啊。” 主仆俩,一唱一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场戏,演的着实不够精彩,两人的演技也太差了一些。 玉雪兰本想再说些什么以示自己的清白,但是她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第494章 宫里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 只见,玉倾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此刻正抵在她胸口。 “娘娘,你……”玉雪兰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下一秒剑就把自己给刺穿了。 剑身还隐隐约约泛着冰蓝色的微光,刺骨的冰冷接踵而至。 玉倾城嘴角勾起阴冷寒凉的冷笑,“玉昭媛,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臣,臣妾不知。” “呵,此剑名唤‘冰魄’,是上古传世宝剑之一,死于此剑下的人都是这世间最阴毒黑心之人,你说……本宫若是向前移一寸刺破你的血肉,流出的血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呢?”玉倾城淡淡道。 玉雪兰脸色发白,嘴唇颤抖,豆大的汗珠从发髻间落下。 她带着哭腔道,“娘娘……刀剑无眼,娘娘千万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话而误解了臣妾啊。” “小人?” 玉倾城冷笑一声,“你想在这后宫中活下去,就应该把心放宽些,不该你的就不应该随意去肖想,多少次了,你所做的事情本宫全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想要本宫的性命可以,前提是你足够聪明且有能力斗得过本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玉雪兰不敢动,只是僵硬着身子哭着求饶,“娘娘饶命,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知道,玉倾城是真的想杀自己的。 很久之前就是,敏婕妤与侍卫苟且之事被发现的那一天。 在御花园内,她很明确的警告了自己。 可是…… 她就是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所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心。 绛紫看到这场景,更是吓得一下子晕了过去。 先前玉倾城进来芙蓉轩之后,就把这里的宫人们全部撵出去了,所以此刻没有人知道大殿内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的宫人们只听到他们娘娘的认错求饶声,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多话,继续干活。 “倾城,我是你的姑姑啊,我们的身体里有着一样的血的,即便是我们已经被划出玉家族谱,但是血缘是磨灭不掉的啊。”玉雪兰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妄图用亲情留下自己的性命。 但…… 玉倾城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嘲讽无比。 血缘? 那是什么东西? 她瞳孔骤然一缩,手中的剑向前一动,一下子刺了进去。 “啊——” 玉雪兰除了痛还觉得冷,感觉身体的血液一瞬间被冻僵了一般。 剑入一寸后,很快便被抽了出来。 发出一声剑鸣,不带出一丝血迹。 玉倾城把剑收回递给一旁的知琴,冷漠道,“脏了你的剑,抱歉。” 知琴嘴角一抽,接过剑顺着腰带别在了腰间。 玉雪兰再也支撑不住,捂着胸口不断溢出血液的伤口,倒了下去。 她没有昏倒,只是疼。 更多的是害怕。 她只觉得放佛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外甥女一般,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刺穿胸口,一命呜呼。 玉倾城蹲下身子,此刻离玉雪兰极近。 她讥笑道,“这宫里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皇上不知道吗?” 第495章 上吊自尽 玉雪兰嘴唇动了动,虚弱的睁大了双眼。 “你……你说什么?” 玉倾城极轻的声音传入她耳畔,“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与本宫的监视之下,还有……” 顿了顿,又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玉雪兰眼睛睁得老大。 说完,她不再看玉雪兰一眼,带着知琴离开了芙蓉轩。 在回去未央宫的路上,知琴侧头问她,“主子刚才凑在玉昭媛耳边说了什么?奴婢看她面如死灰的模样,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惊吓?”玉倾城挑眉,“我只是说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一件……她最害怕的事情。” 知琴,“……” 这句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 御书房内,烈阳对容九歌汇报了刚才的事情。 “死了吗?” 烈阳微怔,摇头,“不曾,娘娘剑法极好,只入一寸,只是破了点皮流了些血而已” 容九歌低沉的嗤笑一声,“没死真是可惜了,倾倾现下回去未央宫了?” “是,娘娘已然回去了。” “嗯。” 烈阳看皇上不再有下文,纠结再三后开口道,“皇上,属下有一个疑问。” 容九歌抬眸扫了他一眼后,目光又落在了面前的奏章上。 “有何疑问?” “这……皇贵妃看样子好像懂武,不过属下却探不到半分内力。” 那‘冰魄’宝剑寒气极重,普通人根本就忍耐不了,皇贵妃不但轻而易举的拿起,而且挥剑的动作明显就像是经常做一般。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连头都没抬,只淡淡道,“她不懂武,这件事以后不必多问。” 烈阳听到这话,明白了。 “是,属下多嘴了。” 容九歌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开春之后,朕要出宫一趟。” “出宫?皇上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属下去办,出宫太不安全了。”烈阳道。 “没有什么事,只是……朕打算带倾倾出宫游玩一番。” 容九歌淡然的说道,心里想到玉倾城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 “可是……”烈阳蹙眉,“皇上若是要出宫,怕是需要许久吧,这宫中大小事该如何是好?” “十四也快大婚了,作为一个王爷难道还不能帮朕处理一些小事吗?” 烈阳身子一僵。 原来皇上早就想好了啊。 他与皇贵妃出宫,便把这朝中大小事交给安王殿下。 只是…… 安王殿下会乐意吗? 容九歌转着手上的扳指,沉声道,“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只是朕打算带倾倾去洛城一带,那边的风景虽然极好,但是却属于穷乡僻壤,物资缺乏,你着人好好准备一番,吃的用的全部都准备好。” “是,属下明白。”烈阳拱手,“属下这就吩咐下面人去准备。” 容九歌摆手刚准备让烈阳离开,外头就传来一阵听似匆忙的脚步声。 苏德胜顾不得规矩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他十分慌张的开口。 “皇上,出事了出事了,江顺仪江小主她刚刚……上吊自尽了,身边的宫女小松也追随她去了。” 第496章 王妃如此聪慧灵巧 玉倾城在未央宫得到江顺仪自尽的消息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只淡淡的问道,“死了多久了?” 知琴开口回答,“刚才被发现,据说尸体上都有尸斑了,怕是昨夜就……” “呵,她想不开要自尽也怪不得旁人。”玉倾城讥讽一笑,“她入宫这么长时间竟然敢随意轻信旁人的话语,也是活该。” 后宫最忌讳的就是太过于相信别人的话。 这江顺仪流连在这后宫中,到处找靠山,却一直卖弄着自己的愚蠢。 如此卑微的活着,倒也不如死了。 知琴点头,“主子说的是,刚才皇上也只是下旨好好安葬而已,毕竟安王殿下大婚在即,出了这种事情平白也只是增添晦气罢了。” 玉倾城靠在软榻上,放下手中的医书,揉了揉眉心。 她神情略微疲惫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晚膳不必叫我了。” “是,奴婢告退。”知琴正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主子,先前因为这宫中井水被云氏下了药,咱们一直是用宫外运进来的山泉水,庄子那边有人传信来问,现下可要继续运送?” 玉倾城一手搭在额头上,淡声道,“既然已经食用这么久,便不必断了,左右已经习惯了那味道,再者……山泉水煮茶也比井水好喝些。” 知琴笑道,“奴婢也认为是这么个理,那奴婢不打扰主子休息了,先告退。” 说完,她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 十日后,贺兰嫣被安王府的马车送进了皇宫。 她敢在容安歌身后,四处张望的走着。 自从前些日子两人大吵一架之后,他们没再说过一句话。 谁来不理谁。 宁圣宫门口,孙嬷嬷一早便出来候着。 她看到来人连忙迎了上去,“老奴给王爷请安。” 容安歌温润一笑,虚扶了她一下,“嬷嬷不必多礼。” 孙嬷嬷目光落在他身后,那正在盯着一旁貔貅石像的女子。 她笑道,“想被这位就是未来的王妃吧,老奴给王妃娘娘请安。” 贺兰嫣乍一听娘娘这个称呼,根本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的。 她有些尴尬的站直身子,抬起手扶住孙嬷嬷的胳膊,“嬷嬷客气了,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孙嬷嬷一愣,显然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 “王妃如此聪慧灵巧,想来太后娘娘定然会很喜欢您的,太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两位主子随老奴进去吧。” 贺兰嫣点头,抬脚就准备跟着走进去,却被容安歌一下子给拉住。 “你——” 容安歌双眸微眯,语气不冷不热道,“本王不进去了,这几****在宫里好好听母后的话,伺候好母后,注意宫中的规矩。” 贺兰嫣揉着被他捏痛的胳膊,虽然心中有些许怒气,但碍于在这孤苦无依的皇宫只好暂时先忍了下来。 她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是,我会好好听太后娘娘的话的,王爷走好。” 容安歌也不理会她这阴声怪气的腔调,不再多言,甩袖离开了。 第497章 安王妃来了不必通传 太后虽然没看见容安歌,但是却见到了自己的小儿媳妇,显然高兴坏了。 午膳后,她又拉着贺兰嫣说了好些的话,要不是因为疲累了,还不肯放人。 “嫣儿啊,这按照规矩你进宫得去拜见皇后,不过……她如今被哀家罚在凤仪宫内抄道德经,不便见人,不若去你未央宫见见倾城如何?” 贺兰嫣歪着头疑惑道,“倾城?” 太后笑了笑,“倾城是曦和皇贵妃的闺名,哀家相信她要是见到你,也一定会像哀家一样喜欢你的。” 贺兰嫣干笑一声,“多谢太后娘娘夸奖,不过……皇贵妃的名字还真是特别。” 倾城,倾国倾城? 这古代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矜持。 长得极美叫这名也就罢了,若是长得一般叫这名不就是自取其辱了。 不过…… 她对着皇贵妃倒是有些兴趣。 先前三哥就曾让自己来见见,还说自己也许认识。 太后笑着招来孙嬷嬷,“哀家等下去休息,你便带嫣儿去一趟未央宫……”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疑惑道,“皇帝今日可是在那儿?” 孙嬷嬷说道,“这几日前朝十分忙碌,皇上这会子还在御书房。” “那边好,那你现在正好带嫣儿去未央宫找倾城。” “是,老奴明白。”孙嬷嬷侧身对贺兰嫣道,“王妃请跟随老奴来,老奴这就带您去。” …… 她们走在去未央宫的路上,今天一直还不曾发话的雅婷突然小声开口。 “公主,奴婢听说这个皇贵妃极美,不仅拥有着绝世容颜,家世也是极好,最关键的是她深得皇上宠爱,宠冠后宫。” 贺兰嫣撇撇嘴,嘀咕道,“自古妖妃才倾城,照你这种说法,那这皇贵妃岂不是和那祸国殃民的妖妃有得一拼了。” 雅婷轻咳一声,瞄了眼前面孙嬷嬷的背影。 “公主你小声些,别被旁人听到了,这些话咱们私下说就好。” 贺兰嫣瞪了她一眼,“行了,我知道了。” 这丫头明明是个婢女,怎么整日里没大没小的。 两人小声的对话很快便被孙嬷嬷给打断了。 “王妃,前面就是未央宫。” 贺兰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虽然此刻她们离着还是有些距离,但是这片宫殿给人的感觉明显与其他的宫殿不一样。 这里看似华贵却不是风雅,而且还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清香。 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夜夙本在无聊的用拂尘打着石狮子,看到孙嬷嬷之后,连忙小跑迎了上来。 他一脸笑盈盈道,“嬷嬷今日怎么得空来未央宫了,可是太后娘娘要见我们主子?奴才去叫主子。” 孙嬷嬷伸手轻敲他脑袋一下,拉住了他。 “小滑头,这位是未来的安王妃,奉太后之命前来拜见皇贵妃,娘娘她……可在?” 夜夙新奇大量的看着新王妃,连连点头。 “在的在的,先前我们娘娘已经吩咐过了,若是安王妃来了就不必通传,可以直接进去。” 第498章 两年前我们见过的 贺兰嫣一惊,脱口而出,“她知道我要来?” “是,是啊。”夜夙点点头,“这事主子早就吩咐下来了。” 闻言,贺兰嫣往雅婷身边缩了缩。 天哪,那个皇贵妃不会是什么会算命的吧。 夜夙见她闪躲的模样,一头黑线。 孙嬷嬷到没什么其他表现,她淡淡一笑。 “既然皇贵妃已经知晓,那我便先回去照顾太后了。” 贺兰嫣咽了咽口水,警惕的看着夜夙,“这位……公公,你家主子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夜夙嘴角一抽。 他没想到安王妃竟然是这样的安王妃,和一向温润喜静的安王殿下好像太不般配了些。 “咳咳,王妃会进宫待嫁的事情早已传遍皇宫,即便今日不来,明日也是要来拜见我们主子的,所以……主子只是提前吩咐下来罢了。” 贺兰嫣愣了愣。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贺兰嫣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直接被带到了寝殿。 这……会客不应该都在主殿或者偏殿的吗,在寝殿还当真是第一次听说。 玉倾城此刻正坐在寝殿右侧的棋盘旁对照着棋谱独自下棋,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自然头也没抬。 夜夙看着纱帘后的主子,小声说道,“主子,安王妃来了。” “嗯,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贺兰嫣听着玉倾城的声音,只觉得心头不由一颤。 好冷。 她踌躇了一会,伸手撩起了纱帘正准备走进去,只是当她看见玉倾城的容貌之时愣住了。 “是你。” 这两个字带着明显的吃惊和惊喜。 闻言,玉倾城也是抬起了头。 入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并没有其他印象。 她淡淡勾唇,“你便是贺兰景的小妹,贺兰嫣?” “是,是啊。”贺兰景点头,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玉倾城对面,把自己的脸往前凑了凑,“你不记得我了?两年前我们见过的,那天我骑马差点撞到你,被我三哥狠狠的责骂了一顿。” 经她这么一提醒,玉倾城脑中闪过了许多画面。 片刻过后,她眼底笑意更浓,“难怪你三哥让我多照顾你些,我竟忘了曾见过你一事。” 两年前,她离开圣雪山之后,奉师父之命去西域找贺兰景。 贺兰嫣那日骑马不知怎么的马匹失控,好在她身旁有贺兰景保护,否则说不定都被撞死了。 “原来你就是赫赫有名的皇贵妃啊,雅婷之前与我说你的容貌天上人间绝无仅有,我当时就想到了你,不曾想竟然真的是你。”贺兰嫣有些激动,毕竟她一个人远嫁他乡,能碰到一个认识的人不容易。 玉倾城这时候倒是觉得眼前的女子不愧是贺兰景的亲妹妹。 一样的健谈,一样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她放下手中的棋子以及棋谱,站起身子往外走去,“随我到外面说话吧,这里太小。” 小? 贺兰嫣一脸莫名的盯着她正在坐着的这宽大的罗汉塌看了半天。 她在心里嘀咕着:不小啊,哪里小了。 第499章 见死不救 从未央宫出来后,贺兰嫣心里美滋滋的回了宁圣宫的偏殿。 晚上用过晚膳后,她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雅婷,真想不到,原来我竟然认识这个皇贵妃。” 雅婷叹了口气,“公主啊,这话您自从回来已经感慨了几十遍了,奴婢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其实我一直好奇三哥怎么会与她认识,不过倒是没好意思问,毕竟她现在是皇贵妃了。”贺兰嫣轻笑一声,“我那时候还以为三哥喜欢她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只把她当妹妹一般。” 雅婷撇撇嘴,“公主还说呢,奴婢记得您那天被三殿下骂过之后就跑掉了,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您,险些以为您被坏人掳走了。” “坏人?不是的。”贺兰嫣摆摆手,“我那日被三哥骂了心里不舒服,后来也的确是跑了,不过啊我是因为……” 话说了一半,贺兰嫣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 雅婷一惊,吓了一跳,扯着衣袖提醒道,“公主您小声些,这里可是太后的宁圣宫,不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 贺兰嫣挥开她的手,表情有些呆滞。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那个安王眼熟了,呵,难怪……” “公主,您想到什么了?” 雅婷还是第一次看见公主这样,难免有些担心。 贺兰嫣深吸一口气,懒懒道,“你可还记得那次我从外面回来后特别兴奋的事情?” “记得阿,那日公主回王宫后一个劲的乱蹦乱跳,王上还以为您中邪了呢。” 现在记得那一幕场景,还历历在目,雅婷想起来不小心笑出了声。 贺兰嫣白了她一眼,无语道,“什么啊,我那日兴奋就是因为……” 两年前,她差点撞到玉倾城之后,被三哥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除了心里有些委屈以外,到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的跟着两人一起在街道上走着。 但是…… 途径一个大门紧闭的饭庄之后,他们注意到一个紫衣男子靠着门坐在地上,浑身都是伤痕,狼狈至极。 玉倾城路过的时候停住脚步在那受伤之人面前站了一会儿,还伸手给那人探了脉。 她本以为那人可能会被救起,然而并没有。 只是诊了诊脉,玉倾城便离开了。 雅婷惊呼道,“天哪,这个皇贵妃这么冷血?那她为何还要帮那受伤的人诊脉?” 贺兰嫣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反正我当时看到他竟然半昏迷的时候还伸手握住了皇贵妃的手,后来……那人便昏了过去,我那时候也觉得她冷血来着,三哥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她顿了顿道,“我看他们两个见死不救,一气之下就跑了,先去药铺买了些治外伤的药和纱布之后,便去自己动手救了那受伤人,我看药敷了人也没事了,就乐呵着的回王宫了。” 雅婷这下明白了,“所以,那日公主你只是因为救了人而高兴?” 第500章 那人是王爷? 贺兰嫣点点头,一下子趴在了桌上。 “唉,当时那人昏迷不说,脸上也有些伤,我就大致看了一眼长相便离开了,真没想到那人竟然是……” 雅婷一头雾水。 “公主,难不成您认识那男子?” “是啊,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 “啊?奴婢也认识?是谁是谁。” 贺兰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直视着她道,“就是我未来的夫婿,南越的安王殿下容安歌。” “什么!?”雅婷惊呼一声。 她发觉自己失态之后,连忙捂住了嘴。 “公主你说……那人是王爷?” 贺兰嫣一脸无奈的点头,“之前在浮土山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特别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若不是今日见到了皇贵妃,我还真的没想起来。” 天哪,她和这个王爷是孽缘吗? 两年前在西域,还有几个月前在浮土寨,一次是他昏迷,一次是自己隐藏了容貌。 不过也真是无语。 自己认出了对方,而对方竟然浑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雅婷突然笑道,“公主既然和王爷如此有缘分,何不早些把这些事告诉王爷呢?” “呵,还是免了。”贺兰嫣冷笑一声,“我得离他远远的,不然我这不可理喻的人若是哪里又惹恼了他,还不得被他那双透着寒光的眼珠子给瞪死,本公主还想多活两年呢。” 雅婷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虽然极力盼着自家公主能嫁的好一些,但是感情的事情毕竟不能勉强。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相处极好的两人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三殿下还特意交代了自己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话。 唉,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左不过还有三日就大婚了,大婚过后应该就会好了吧。 但……这只是雅婷所期盼的罢了。 ** 三日后,皇宫内院张灯结彩,从皇宫到安王府,一路上都是红绸高挂。 皇城内街道的两边都站满了百姓,虽然他们都被官兵给拦住了,但是还是一个劲的想往外凑,看看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娶亲是何等的场面。 此刻宁圣宫内,一袭凤冠霞帔的贺兰嫣由雅婷扶着从偏殿内走了出来。 她按照规矩向先主座上的太后行跪拜礼。 太后高兴的连眼角的细纹都出来,她抬手道,“免礼免礼,十四啊。” 容安歌也是一袭红色绣着金龙的蟒袍婚服,听到母后唤自己,连忙上前拱手道,“儿臣在。” “一切拜堂事宜都在王府内举行,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带着你的王妃回王府吧。” “是,儿臣知道。” 贺兰嫣心里突突直跳,自从知道容安歌就是自己两年前救得人,今日再见面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走吧。” 容安歌不冷不热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虑。 贺兰嫣见他伸出的那只大掌,愣了一下,才把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之中。 一大一小,十指相扣,同结同心。 从皇宫到安王府,一路上礼乐未停,喜气洋洋。 贺兰嫣坐在十六名轿夫抬的花轿上,手里还紧紧的握住苹果。 第501章 原谅姐姐那日的所作所为 她被大红盖头遮住了脑袋,看不见外面的场景。 这一路上不停的吸气呼吸,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紧张。 直到,感觉到轿子落地的动静。 贺兰嫣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终于到了吗…… 容安歌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朝着花轿走去。 雅婷本想动手掀开轿帘,却被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出来吧,本王的王妃。” 贺兰嫣听到着寒凉的声音,下意识的身子一抖。 她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一愣。 雅婷见她不动,连忙扯着笑开口道,“公主,吉时快到了,该准备进王府了。” 听到这话,贺兰嫣心中做出了一番挣扎之后,认命般的把手放在了容安歌的手里。 两人一齐踏入王府之中。 跨火盆,洒柳汁,再到之后的拜堂,一切成婚仪式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当听到‘礼成,送入洞房’的字眼之时,贺兰嫣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成婚了。 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喜房的床榻上,头顶上还盖着红盖头。 一双手用力捏着手中苹果,苹果皮上都蹭出了许多个指甲印。 容安歌坐在一旁的桌边,看着她略微窘迫的模样,冷嗤一声,“本王看你平日里不是很胆大吗,怎么到了这洞房花烛夜就变得如此安静了。” 贺兰嫣闻言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你丫的废话! 成婚可是人生中大事之一,能不紧张吗! 见她不说话,容安歌倒也不恼,起身正准备给她挑开红盖头之时,外面传来林渊的声音。 “王爷,皇上和丞相大人来了。” 容安歌的手一顿,沉默一会,淡声道,“你在此稍等片刻,本王去去就来。” 贺兰嫣见他要走,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摆,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 “你,你要早些回来,不然红盖头不拿下来我也不能动。” 她怕这个理由不好用,又加了一条,“我一整天还没用膳呢,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容安歌轻笑一声,扯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好。” 说罢,便离开了喜房。 只是…… 没过一会儿后,喜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肖若水一脸阴毒的看着床榻上坐着的女子,那一身耀眼的凤冠霞帔,竟然如此的刺眼。 贺兰嫣耳朵微动,发现不是熟悉的脚步声之后,立马动手拉下了头上的盖头。 见到来人,先是一愣。 她笑盈盈道,“侧妃姐姐怎么来了?” 肖若水不知何时学会了更好的伪装,脸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却噙着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王妃妹妹今日大婚,按照规矩妾身是要来请安的。” 贺兰嫣眸子一眯,“请安?我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肖若水叹了一口气,跪在了地上,“那日……若水做了让王爷伤心的事情,接连反省数日,今日前来一是请安,二是请罪,还望王妃妹妹原谅姐姐那日的所作所为。” 她身后一起前来的沫儿也一同跪地。 “王妃,我家侧妃终日以泪洗面,人都憔悴了不少,求王妃宽恕我家娘娘。” 第502章 她是你的小皇嫂 贺兰嫣本就是那种看不得人动不动就下跪的,她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这请安你也请过了,等下王爷就回来了,便先离开吧。” 本来还指望容安歌给她掀盖头呢,这倒好,她自己就给掀了。 肖若水站起身子的一瞬间,眸中闪过一道算计的笑意。 她从身后沫儿手中的木盘上,倒了两杯酒。 “今日是王妃妹妹与王爷大喜的日子,妾身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可以祝贺的,便在这里敬妹妹一杯,希望以后在王府我们也能像从前一样好好的相处。” 贺兰嫣看着她手中递过来的酒杯,神色晦暗不明。 ** 容安歌匆忙赶到书房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夜子轩站在门口噙着一抹邪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千万要好好说话,别惹他生气。” 容安歌不明所以,被他推了进去。 只是…… 当他看见容九歌坐在他平日坐的位置,手中拿的那一块白色锦帕的时候,整个人恍若雷劈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容九歌见他站在那里,眯起眼睛,淡淡道,“这块锦帕很是好看,送给朕如何?” 简单的一句话,让书房内的温度骤降了许多。 容安歌脸色有些发白,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道,“皇兄既然喜欢,臣弟自当奉上,只是……这条帕子已经旧了,不若臣弟送条新的给皇兄?” 这条帕子,平日里自己都是贴身携带的。 但是…… 因为今日要去宁圣宫换的喜服,所以他便匆忙把这帕子放在了书桌下的暗格内。 他不曾想……皇兄会来,也不曾想……竟会被皇兄发现。 容九歌冷笑一声,顺手的把那锦帕塞进了袖口之中。 而后,他站起身,走到了容安歌身边。 “十四,她是你的小皇嫂。” 容安歌苦笑一声,“臣弟知道,臣弟承认先前曾对她有过非分之想,但是得知皇兄与她两情相悦之后,臣弟便收回了这念想。” “……” 容九歌没有立刻说话,他听出来了,容安歌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 “皇兄可曾记得两年前臣弟去西域受伤一事?” “记得。” 容安歌靠在了一旁的墙上,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在回忆什么。 “那日臣弟本以为自己快死了,多亏了一位姑娘救了臣弟一命,臣弟昏迷前曾经看见过她的长相。” 容九歌瞳孔骤然一缩,语气里带了一丝危险,“你的意思是……倾倾救了你?” 容安歌身子僵了片刻后,点点头,道,“是……那时候臣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只是将她的长相记在心里,这两年在外游历久久未归,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远离朝堂,更多的是因为想找到她。” 他顿了顿,又道,“后来……臣弟奉皇兄的命回宫,却在百花园见到了她,其实第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但是心里却不肯承认,因为臣弟从她的着装看出,她是皇兄的嫔妃。”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也有片刻的失神。 第503章 不要做让朕失望的事情 他担心容安歌在外游历出事,所以一直派了暗卫跟随,自然也是知道他受伤一事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 容九歌突然压抑着嗓音开口道,“所以呢?你现在打算如何?将这份心思藏在心里?” 他想到这儿,心里气的牙痒痒。 小妖精长得倾国倾城固然是好的,但是……到处沾花惹草就不对了。 她沾了自己这只霸王草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其他的野草敢黏上来! 其中一株野草竟然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闻言,容安歌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其实,臣弟开始是不甘心的,毕竟……若是论时间,臣弟是在皇兄前面认识她的,况且她对臣弟有救命之恩,臣弟也理应报恩。” “报恩?”容九歌冷嗤一声打断他的话。“难不成你所谓的报恩是‘以身相许’,娶她为妻。” “我……” 容安歌被他强势的问话,问的有些不知该如何答话。 两年前,玉倾城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再说自己那时候也只是个少年而已。 虽然…… 他的确认为玉倾城的容貌天下无双无人能比,但是这种娶妻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直到回宫之后,在百花园之中,与她相见。 那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早已有了娶她为妻的念头。 佛学上说,这就是执念。 因为太执着一个人,想要找到她,久而久之便根深蒂固在脑子里。 以至于……成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容安歌突然想到之前因为夜子轩一事,造成皇兄和玉倾城之间的误会。 他连忙开口解释,语气有些许慌张,“皇兄,这锦帕是我无意之间得到的,与小皇嫂无关,还请皇兄不要误会。” 他的话无疑像是再打容九歌的脸一样,容九歌不得不想起那日上元节的事情。 对于容安歌私藏玉倾城的锦帕一事,也因为这句话,连丁点醋意都不剩了。 误会? 再也不可能有误会了。 现在但凡是自己做了一丁点什么对不起小妖精的事情,他都会觉得心痛无比。 他不想心痛,更不想让玉倾城心痛。 所以…… “朕没有误会,朕气的是你。” 容九歌突然伸手拎住了他的衣襟,喜服一瞬间褶皱了起来。 他语气有些凶狠,“朕再提醒你一遍,今日你既已然娶妻了,便管好自己的心,不要做让朕失望的事情,也不要做让你的王妃伤心的事。” 听到这话,容安歌半阖着的眸子微微颤了颤。 他有些艰难的点点头,“臣弟……谨记皇兄教诲,必定会好好对待王妃,终生不相负。” “哼。”容九歌闻言松开了手,他鄙夷的看着他沉声问道,“你与王妃的事如何朕不想管,不过……据说她兄长早在聘礼队伍来南越之前便到了,还住在了你的王府?” 容安歌默默的整理了一下身上微乱的喜服,淡然道,“是,皇兄怎么问这个?” “没事,朕只是得到暗卫传回来的消息,随便问问。”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沫儿惊慌的呼叫声,“奴婢求见王爷,王爷,肖侧妃出事了……” 第504章 西域女子擅长媚术 容九歌与容安歌两人同时蹙眉,向身后看去。 听到沫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容安歌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被打开。 只见沫儿正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而林渊则是站在她身前,一动不动的拦着。 夜子轩已经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沫儿见王爷出来,不知哪来的劲推开了林渊,冲了上去。 “王爷,肖侧妃出事了,她……她……” 容安歌余光扫了眼正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的容九歌,衣袖下的手不由紧了紧。 他面色微冷,语气不善道,“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滚。” 沫儿急的直哭,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王爷,您先听奴婢说完,刚才肖侧妃去了福熙阁给王妃道喜,又与王妃饮了杯酒后,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混混沉沉的脱衣服,好像,好像……是中了那种下三滥的药了。” 闻言,容安歌神色如常,只是眉心蹙得更紧了。 林渊听到这话也是身子一震,下意识的盯着王爷看。 沫儿想起肖若水之前请求她的话语,咬咬牙狠心道,“王爷,奴婢听说西域女子擅长媚蛊之术,会不会是……” 她话说了一半,让人遐想。 是啊,西域女子擅长媚术,据说宫里头那个萧太妃当年就是用这个才把先帝哄的团团转的。 容安歌眯了眯眼,深深看了眼沫儿之后,抬步走向了福熙阁。 他离开之后林渊和沫儿都接连跟了上去。 书房的门‘嘎吱’一声,再一次被打开。 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容九歌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残影。” 黑影一闪,残影单膝跪地,“属下在。” “丞相在哪?” “回皇上的话,福熙阁喜房出了事,眼下夜丞相去看热闹呢。” 容九歌单手负背站在黑夜之中,神情难辨。 他冷声道,“今晚安王府若是发生何事,朕不希望外面有一丝的传言。”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此刻福熙阁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知道的人能知道,不知道的一定不能知道。 残影垂首,“是,属下明白。” “你去找夜子轩,与他说一声朕先回宫了。” 话落,容九歌走近黑夜之中,眨眼间便消失了。 残影足尖一点,飞身往福熙阁去。 只是…… 此时的福熙阁,虽然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声音却很大。 哭声、痛骂声、以及东西打翻的声音。 容安歌快速赶来了喜房这边,却再一次见到了嬉皮笑脸的夜子轩。 “哟,新郎官来了,你今晚怕是艳福不浅了,啧啧……有你受的。” “……” 夜子轩见他脸一黑,又瞥见突然很出现的残影,讪讪一笑,“行了,你府里的事我就不多搀和了,明日……不后日我再来找你,先走了。” 房内肖若水边哭便骂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容安歌瞪了一眼夜子轩后,转身走了进去。 刚进门,他也免不了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 方才还整洁喜气的婚房如今只能用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第505章 肖侧妃还是贼心不死 圆桌歪了,四个圆椅儿全倒了,红烛也灭了好几只,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 一地的桂圆红枣,床榻上更是凌乱无比。 贺兰嫣站在中间目光猩红,死死盯着趴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衣衫凌乱,却又在哭的肖若水。 “王妃,你为何要这样对妾身?” “今夜是您与王爷的洞房花烛夜,难道您是想让人坏了妾身的清白?” “妾身已经同您道过歉了,上次请安之事是妾身的错,您为何还要抓着妾身不放,呜呜呜呜呜呜~” 肖若水激动的抓着贺兰嫣的裙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还沾染许多泪水,更是显得十分可怜。 “王妃,妾身求您帮妾身解了这媚术吧,妾身再也不会出现在您和王爷的面前了,求您,妾身真的很不舒服。” 从头到尾只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贺兰嫣,“……” 容安歌眸光一沉,抬脚走了进去。 因为踩到不少的桂圆红枣,发出了嘎嗒嘎嗒的响声。 贺兰嫣抬起了头,她没有发现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趴在地上的肖若水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王妃,妾身求您了,给妾身解药吧。” 说着,她开始不停的扒拉自己身上的浅碧色的对襟儒裙,就在她外要褪去外衫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横抱起。 肖若水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等看清楚抱着她的人是谁时,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埋在他怀中嘤嘤嘤的哭泣起来,“王爷,妾身好难受,好热……” 容安歌看着贺兰嫣,冷言道,“怎么回事?” 贺兰嫣,“……” 她衣袖下的双手握拳,咬牙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女人突然发了什么疯,像疯了一般哭哭啼啼,还把这屋子都给砸的差不多了。 刚才肖若水递给她的那杯酒,她连碰都没碰一下,谁知眼前的人就突然开始像发-情的母狗一般……开始脱衣服。 再看此刻容安歌出现了,一切也就明了了。 自己被算计了? 很好。 看来这个肖侧妃还是贼心不死。 只是…… 她此刻不知为何浑身都动弹不得,而且就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燥热在身体里蔓延,很不舒服。 “不知道?”容安歌薄唇轻启,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本王回头再找你算帐。” 说完,也不管贺兰嫣是否会做出解释,抱着怀中的肖若水离开了这里。 他们甫一离开,贺兰嫣的身子却突然能动了。 她浑身瘫软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地上酒杯的碎片尽数扎进了她的掌心。 “嘶,好痛。” 贺兰景偶然从王府下人的口中得知后院发生的事情,匆忙赶了过来。 他一进来却只见到自己的妹妹独自一人狼狈的坐在房中的地上,盯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看。 他心中一慌,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又小心的拉过她的手问道,“嫣儿,出什么事了?” 从小到大,他们兄妹之间,贺兰景很少会这样亲昵的叫她,经常叫的只有‘臭丫头,野丫头’之类的词。 第506章 三哥,我难受 贺兰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红了眼眶,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三哥,我难受。” 贺兰景这才注意到贺兰嫣的异常。 他伸手给她探脉,面色一变。 “媚蛊!” 看贺兰嫣整个人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他也顾不得多少,单手搂过她,飞身消失在安王府。 容安歌抱着肖若水回到了烟云楼,林渊很快招来了府医。 府医隔着床帐探了脉。 “回王爷,这……” 容安歌蹙眉冷声道,“说,可有解药?” 府医有些为难的开口道,“王爷,这媚-药不似我们南越的,倒像是西域那边的东西,奴才没办法……肖侧妃只能靠王爷您了。” 言下之意,这媚-药的解毒法子只能靠男女交-合。 躺在床榻上的肖若水虽然被这媚-药侵蚀的有些不适,但还算清醒。 她听到府医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而后,不知道从腰间哪里掏出了一枚褐色的丹药,塞进了口中,干咽了下去。 容安歌听到府医的话后,瞬间面目阴沉。 他咬牙道,“滚下去。” 府医一惊,连忙带着药箱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林渊走上前,“王爷,您……” “去查。”容安歌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本王去书房见皇兄这段时间,福熙阁发生了何事,本王全部都要知道。” 听到王爷的话,林渊垂首点头。 只是…… 看样子,王爷今夜是要宿在肖侧妃这里了。 可是今晚是王爷与王妃的大婚之日啊,再怎么样也不该如此啊。 容安歌似是知道他的估计,声音微沉,“今晚的事不许声张出去,至于王妃那里……派人去说一下。” 林渊无奈道,“属下遵命,那……属下便告退了。” 说完,他带上门,走了出去。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容安歌站在床榻前站了许久。 直到—— 床帐内肖若水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才反应过来。 抬步上前,挥开了帐幔,欺身而下。 只一瞬间…… 鲜艳的喜服以及浅碧色的儒裙一件一件掉落在地,肖若水主动的勾上了容安歌的身躯。 因为中了药的缘故,她不再像从前那般拘束。 烛光微闪,墙壁上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的身影此起彼伏的动作着。 男子的低吼声以及女子的娇声细喘声伴随着木床嘎吱嘎吱的作响,许久不曾停歇。 一夜旖旎。 ** 容九歌从安王府回到皇宫中的时候,玉倾城刚好沐浴完躺下了。 他坐在床榻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今日怎么睡的如此早?” 玉倾城下意识的瞥了眼紧闭的窗户,淡淡道,“这婚礼从白日一直进行到晚上,九哥哥难道不累吗?” 容九歌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妖精,我的确累了,那与你这么早睡下有何关系?” “只是今日陪太后说了许久的话,有些乏了。”玉倾城淡淡一笑,“你去沐浴吧,我让小厨房给做了些清淡的,你这胸口的伤今晚再换一次药,差不多就彻底好了。” 第507章 这是被调戏了? 容九歌突然笑着打趣道,“眼下还有一月多便要开春了,我倒发现你越来越贪睡起来,这是要冬眠了?” 说到这儿,他俯身凑到她耳边暧昧道,“不过这样也好,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陪我荡漾。”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撑起身子坐起来后,又伸出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 她眉梢一挑,用着极为轻浮的语气道,“昔日曾有传言,南越国当今圣上长相俊美无双,气质俱佳,乃天下第一美男,唔……我细细观察过之后,倒发现这传言当真不假,这副醉人的皮囊,倒也难怪会讨了我的欢心。” 容九歌,“……” 听完她的话,容九歌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他……这是被调戏了? 眼前的小妖精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言语轻佻的把他给调戏了? 这个认知让容九歌觉得十分无语。 他薄唇动了动,发现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玉倾城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骄哼一声,就准备重新躺下。 不过…… 她余光却清楚的瞥见了容九歌衣袖中露出的一个白色……‘不明物体’,一个顺手便抽了出来。 玉倾城看着眼前太过熟悉的东西,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偷偷把我的锦帕藏起来了?” 容九歌,“……” 他能说不是他藏的么? 容九歌轻咳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朕没有藏,只是顺手拿来擦擦手。” 玉倾城有些奇怪的看了着他,把锦帕重新塞进他手里。 她颇有些无语道,“那真是难为九哥哥了,这锦帕怕是也有许久不曾洗过了,好好的白帕子都擦成了黑帕子,九哥哥还是快些去沐浴为好,顺便把这双手好好清洗干净,万一……唔。” 话还没讲完,不停张动的小嘴儿就被一湿润触感的唇瓣给封住了。 容九歌实在是听不下去,以吻缄口,成功的堵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良久,一吻结束。 两人都有些气喘,也不知何时一上一下的躺在了床榻上。 玉倾城忍下心中想把他踹下去的冲动,用力推着他的肩膀,咬牙道,“你若是再不去沐浴,今晚就睡地下吧。” 容九歌,“……” 他虽然无语,但也不打算再逗她。 容九歌伸手捏了捏玉倾城的鼻子,宠溺道,“你先睡,我随后便来。” 话音落,他把玉倾城抱着平放在床榻上,又帮她掩盖好锦被后,挥手灭去了寝殿的几盏灯烛,往内室中的浴池走去。 一炷香过后,等他再出来时,玉倾城已然熟睡。 容九歌披上一件锦袍走出了寝殿,他看向门口守夜的知琴,低声道,“保护倾倾的那名暗卫,朕想见他。” 知琴微愣,她垂眸问道,“不知皇上寻夜风所谓何事?” “有关倾倾的事。” “……” 废话,她当然知道肯定是和主子有关,但话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只是…… 还没等她再开口说话,只觉得身旁突然扫过一阵微风,伴随着一阵黑雾,夜风毫无声响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第508章 生生世世守护一人 夜风毕竟不是容九歌的人,自然见面不需要行跪礼。 他拱手道,“不知皇上找属下有何事?” 容九歌冷睨了他眼后,抬步往梅园走去。 夜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随后,他对知琴道,“你再这儿守好主子,我去去便会。” 知琴淡声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梅园深处。 现在虽为黑夜,但是这梅树上却挂了不少的小灯笼,所以四周都是亮堂堂的。 容九歌单手负背,另一只手勾着眼前树梢上的一株红梅,眉眼一片柔色。 许久过后,若不是听见宫中打更太监的声音,两人都未曾开口说过话。 “你一直跟在倾倾身边的?” “是。” “朕若是问你有关她的事情,你会告诉朕?” 夜风面具下的脸没有一丝波澜,他语气微冷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属下是主子的暗卫,也应该知道除非主子同意,否则即便是死,属下也不会说出有关主子的事情。” 他为主子而生,歃血为誓,终生不离,生生世世守护一人。 容九歌嘴角微勾,转过身子看他。 凭他的直觉,眼前的这个男子的武功的确在残影或者烈阳之上,只是……他好奇的是,这暗卫到底是定国公给玉倾城的,还是玉倾城自己培养的。 若是前者,只能说明定国公依旧还有些能力。 若是后者,那……他的小妖精一定不简单吧。 毕竟身边虽然只有两人,但却都是高手。 他伸手拿出那块从容安歌手中夺回的白色锦帕,放在夜风的面前。 淡淡出声,“朕想知道的是,十四……也就是安王他是在何处捡到的这块帕子,朕相信你做为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倾倾身边的暗卫,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夜风见到那锦帕,眉心一蹙。 不过却没有答话。 容九歌怕他误会,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朕没有不相信倾倾的意思,只是……朕今晚得知十四对倾倾有别的心思,只是想知道从何时开始的。” 夜风闻言沉默片刻,低声道,“皇上为何不直接去问主子?属下相信以皇上今时今日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任何事’只要您问,主子必然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您的。” 况且,这压根就不是谁误会谁的事,而是……一切有关主子的事情,他都不得开口告诉别人。 安王殿下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和主子有关。 容九歌眉梢挑了挑,收回了帕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很好,比朕暗卫的嘴严实多了。” 暗处的残影、烈阳,“……” 皇上,您这么贬低自己的暗卫真的好吗? 他们什么时候嘴不严了? 您不能因为眼前这位……是皇贵妃娘娘的暗卫,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夜风也是嘴角一抽,这话竟让他无言以对。 容九歌伸手弹了弹不知何时落在肩头的花瓣,低低沉沉的出声道,“行了,朕就寝了,你自便吧。” 夜风,“……” 他愣了一下之后,拱手道,“恭送皇上,属下告退。” 第509章 只要你问,我就会说 容九歌重新踏入寝殿之后,竟不知玉倾城何时已经起身了。 只见眼前的小妖精一袭雪色寝衣长裙,墨色的长发垂落披肩,只露出了巴掌大般的精致小脸,仙气飘飘。 玉倾城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九哥哥这么晚了……还找夜风聊天?” 容九歌,“……”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见他呆愣的站在原地,玉倾城冷哼一声,走向他。 她伸手搭在容九歌的肩上,正好是刚才那片被弹开的花瓣所落在的位置。 “我竟不知,原来那锦帕是你从安王殿下那里拿回来的,嗯?” 容九歌身子一僵,神情有些尴尬。 他伸手把眼前的小妖精搂在怀里,用着讨好的语气道,“倾倾,我怕你生气所以没告诉你,夜风平日里跟随与你,对你的事情自然是清清楚楚,所以我才……” 听着他温柔且有些发慌的声音和语气,玉倾城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像夜风所说的,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来问我。只要你问,我就会说,不管是何事。” 听到她的话,容九歌把她搂的更紧了。 他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些酸味儿,“十四藏着你的锦帕许久,还说你是他救命恩人,还说想要娶你为妻,我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不舒服,酸的很,但是他偏偏是我的弟弟,也不好责罚过多。” “救命恩人?” “嗯,他说你两年前在西域曾经在一个饭庄门口救了一个紫衣少年,那名少年就是他。” “……”玉倾城眼皮一跳,她从容九歌怀中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两年前救他的不是我,是他的王妃,嫣公主。” 容九歌,“……” 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和容安歌说的不一样啊。 玉倾城见他不解,大致解释了一下两年前的事情。 当然…… 她不曾讲自己为何会去西域,也不曾讲贺兰景的存在,更不曾说自己和贺兰嫣是认识的。 “你也知道,我曾经与你说过,我是不会救人的,那****给他探脉只是看他好像快死了,说不定可以带回去给我试药,当……药人。” 容九歌,“……” 远在安王府烟云楼还在和肖若水缠-绵在塌的容安歌,突然打了个喷嚏。 “药人?”容九歌一时间有些语塞,“那后来呢?” 玉倾城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无语道,“后来我给他切脉,竟然发现只是皮外伤重了些,根本就死不了人,我就甩袖走人了。” “竟然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惜了。” 容九歌拧眉,似是有些烦恼一样喃喃出声。 玉倾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继续说道,“这锦帕我不知道是何时被他捡去的,但是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在百花园,那日.他好像是返京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无意间撞上了而已。” “呵,难怪。” 容九歌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那时候朕还奇怪,你们明明没有见过,但是他却好似对你很上心一般。” 第510章 王爷,对不起 玉倾城站久了腿都有些酸了,干脆拉着他就往床榻上走去。 两人相拥躺在榻上之后,她又开口道,“其实,先前去夺暗龙令,我曾经找他帮忙了。” “……” “因为你是皇上,暗龙卫又是效忠于皇帝的暗卫,所以不能让你或者你的人出面,我不得已才找他帮忙,毕竟……这南越放眼望去,应该只有他的武功说得过去了。” 黑暗中,容九歌的额角突突突直跳。 他的暗卫都是做什么吃的! 这点子事竟然一点都没有探查到! 要不是自己的深情打动了小妖精,是不是早就被挖墙角了?! 玉倾城似是察觉到他的些许怒意,伸手在他胸膛上挠了挠,淡淡道,“其实那日……他受伤了,而且有些严重。” 闻言,容九歌沙哑着声音开口道,“那****寝殿的血腥味?” “对,是他的而不是知琴,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把他派去浮土寨剿匪。” 虽然她及时的为容安歌敷药治伤,但是他身子也不是铁打的,理应不适合远行。 而且…… 按照前些日子容九歌被自己捅了一刀后身上散发出的药香味儿,玉倾城可以断定,她那次所给的药粉容安歌并听从她的吩咐换药,若是听了,是绝对不会有剩下的。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气息有些不稳。 “先前,十四从子轩口中得知了你要助我寻回暗龙令一事,他来御书房大闹一场,那时候我是第一次发现他对你的感情,一怒之下罚他去了浮土寨剿匪,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但是……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受伤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好在那一趟剿匪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他一定是要内疚无比了。 玉倾城突然想到什么,凤眸眯了眯,“不过……他的那个侧妃,怕是不是个安份的。” 容九歌侧头看他,轻声问道,“为何这么说,那个女子我曾经见过一次,柔弱不堪,若不是有十四护着,怕是早就被安王府的其他侍妾欺负死了。” 闻言,玉倾城淡淡一笑,“是吗?也许是我只见过一次不曾了解吧。” 那日宫中闹得沸沸扬扬所谓‘私-通’一事的详情,她并没有告诉容九歌。 毕竟……敏婕妤和那侍卫已经因为那事儿双双毙命。 剩下的中间人,皇上、玉雪兰估计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 至于那个肖若水……想来贺兰嫣嫁进安王府后,应该能斗得过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天色也着实不早了。 容安歌轻拍她的后背,声音低低道,“睡吧,明日十四和他的王妃还要进宫请安,你作为皇贵妃也是要在场的,早些睡。” 原本准备睡到自然醒的玉倾城,“……” ** 翌日天微亮,肖若水的药效才渐渐散了。 容安歌神情微冷的从床榻上掀开锦被,准备下榻。 但是……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肖若水突然伸出双臂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她因为承受了一整夜的雨露,声音沙哑道,“王爷,对不起。” 第511章 地上多出来一滩血迹 容安歌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冷漠。 他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昨晚的事,若是被本王查出与你有关……” 肖若水一慌,连忙打断他的话。 焦急的解释,“王爷,妾身发誓,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您……是不是怪妾身打扰了您和王妃妹妹的新婚之夜?” 容安歌想扯开环在他腰间的两只柔荑,但是却扯不开,只能僵硬着身子坐着。 “没有,你今日好好歇着吧,本王要带嫣儿进宫给母后和皇兄请安。” 肖若水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却还故意用胸前的两团柔软蹭蹭容安歌的后背。 她羞涩的放下双手,声音带着几分别样的娇-媚与勾-引,“王爷您早些回来,妾身在王府等您。” 容安歌好似没听懂她的话外之音一般,冷漠的嗯了一声后,便去内室简单的打理了一番自己后,走出了烟云楼。 林渊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正打算说话的时候,突然眼睛的睁得老大,忘了说话。 容安歌拧眉,“事情查的如何了?” 林渊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道,“咳,王爷,您……要不要先回去换一套锦袍再说。” “为何?” “这……这,您的脖颈上有……有……”有肖侧妃留下来的痕迹。 容安歌身子倏然一震,他面色一冷,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句,“滚到本王书房来说事。” 林渊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 一盏茶后,容安歌已经焕然一新的坐在了书案前。 他捏了捏眉心,略微疲惫的开口,“昨晚的事查的如何了?” 林渊拱手道,“王爷,昨晚的事和王妃、侧妃皆无关系,而是和……太后娘娘有关。” “母后?”容安歌不敢置信,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想,“母后做了什么?” 林渊讪讪一笑,有些无语的开口道,“属下抓到一名混进王府的太监,据他所说……昨日王妃的福熙阁被点了催-情-香,所以……肖侧妃才会变得那样。” “哐当——”一声,容安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边的砚台竟然被他不小心打翻在地,跌碎了。 他快步走到林渊面前,抓着他的衣襟低吼道,“王妃呢,王妃在哪?” 若是贺兰嫣的屋内有催-情-香,那不就代表她也同样中了这下三滥的手法。 那昨晚…… 林渊一愣,磕巴的说道,“属、属下不知,昨日属下去了福熙阁之后并未看见王妃的身影,连那个婢女都未曾看见,属下因为要调查这催-情-香一事,并没有注意,属下该死。”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阵紫色身影闪过,以及还留在耳畔的那一句,“你的确该死”。 再定睛一瞧,哪里还有容安歌的身影了。 林渊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王爷发怒的原因。 是啊,昨晚王妃和肖侧妃是待在一个屋子的,那不就代表着王妃也…… 想到这儿,他只觉得后背一凉,连忙往福熙阁赶去。 容安歌赶到的时候,福熙阁依旧是昨日所在的模样,凌乱无比,还未有下人前来整理打扫。 除了…… 地上多出来的一摊血迹…… 第512章 三哥你不是人吗? 那一滩深红,早已干涸的血迹,刺痛了容安歌的眸子。 昨晚他离开之前还是没有的,而这一摊血迹之下还有几块杯盏碎片。 那……是她留下的? 她……受伤了? 林渊也很快赶了过来。 他略微焦急的开口道,“王爷,属下已经问过管家,昨晚并未看见王妃离开王府。” “……” 许久过后,容安歌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不稳,“那个贺兰景现在在何处?” “这……”林渊顿了会儿,道,“昨日三殿下是在府中的宴席上的,想来现在怕是在驿馆。” 眼看着进宫的时辰快到了,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真是他失职了。 容安歌转身沉声道,“你派人进宫与皇兄说一声,本王今日不进宫。” 林渊道,“那王爷,咱们可要去找王妃?” 毕竟王妃出了王妃的身份以外,还有西域公主的身份。 若是大婚之日在王府失踪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口舌之争。 容安歌斜睨着他,语气微冷,“不必了,你派人去驿馆通知贺兰景,今日日落之前,必须把王妃完好无损的给本王送回来。” “王爷,你是说……?” 林渊诧异,原来竟是西域三殿下把王妃给带走了。 但是…… 王爷是如何得知的? 容安歌没再看他,而是坐回了书案前。 他淡声道,“母后既然派人在本王的婚房内燃催-情-香,就该料到了本王今日不会进宫,只是……王妃失踪以及本王昨夜宿在烟云楼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明白了吗?” 一阵阵无形的压力朝林渊逼迫而来。 他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道,“是,属下明白,定然会将此事封锁。”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书房内,容安歌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一向温润的脸庞竟然隐隐透着一股浓郁的戾气。 …… 郊外深山的一处林子里。 贺兰景坐在一个巨石之上,看着眼前不断流淌的天然泉池。 白烟袅袅,雾气氤氲,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泉池之内有个人影,只冒出一个人头在外头。 神情痛苦,面颊酡红。 贺兰嫣紧紧的咬住唇瓣,极力让自己不发出那种令自己恶心厌恶的呻-吟声,唇瓣都溢出了血。 贺兰景有些心疼,轻声开口道,“嫣儿,我是你三哥,你不必在我面前忍着,嗯?” 听到这从未有过的关心,贺兰嫣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她故作没事一般,“三哥,你这个样子我好不习惯,你还是吊儿郎当的唤我‘野丫头’比较好听。” 嫣儿嫣儿的,从他嘴里冒出来,简直慎得慌。 听到她的话,贺兰景眼角一抽,压下了想破口大骂的念头。 他抽出腰间的折扇,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野丫头忍不住就叫吧,反正这深山老林的也没人听见。” 贺兰嫣在泉水下伸手用力拧着自己的大推,艰难的开口,“没人,三哥你不是人吗?” 贺兰景,“……” 他收回折扇,没好气的摆手道,“今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再等一炷香时间,我便给你解蛊。” 第513章 进府当一名男宠 贺兰嫣身子微动,她想用余光瞥一眼贺兰景,但是这泉池雾气太大,什么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难受的紧,忍不住抱怨,“一炷香?为何要等这么久,三哥你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我都泡了整整一夜了。” 从天黑到天明,她皮肤都泡皱了。 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凤冠霞帔,湿答答的,十分难受。 贺兰景冷哼一声,侧躺在巨石上打了个哈欠。 他单手撑着脑袋,慵慵懒懒的扯着唇瓣道,“我还犯不着整你这个野丫头,只是……有一条小虫子正在来这儿的路上,那条虫子正好可以为你解这媚蛊,乖乖再忍一会儿吧。” 这媚蛊啊,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蛊,但是……却比一般的媚-药还要厉害许多。 厉害到…… 若是控制不住自己与他人交-合的,这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好在昨晚,他赶过去的时候,这个令他头疼的妹妹蛊毒也只是刚刚发作。 不过……这媚蛊是从何而来的? 难不成西域有人跟到南越来了? 想到这儿,贺兰景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贺兰嫣本来神志迷迷糊糊的,乍一听到虫子可以解蛊,人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 “你你你,你在说一遍,解我身上的媚蛊要什么东西?” 贺兰景漫不经心的道,“只是一只小毛毛虫,最多在你身体里爬一圈就出来了,别怕别怕啊,你三哥我解蛊的本事很高的。” 他说着说着,还不忘了夸一下自己。 嗯,他很厉害有没有。 闻言,贺兰嫣笑了。 本就痛苦的脸上,表情是更加的扭曲起来。 一只小毛毛虫? 在身体里爬一圈? “我不要解蛊了,难受死算了。”说完,她便艰难的在这泉池里走了起来,试图爬上岸。 但是…… 贺兰景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个小石子,手指轻轻一弹,看都没看的就落在了想要往外爬的贺兰嫣身上。 她一下子就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贺兰嫣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贺兰景,你要是敢让毛毛虫放在我身体里爬一圈,我就让你吃一大桶的毛毛虫。” 这时候,一到身影毫无声响的出现在巨石旁。 一道沙哑的男子声音响起,“殿下,属下把您要的东西带来了。” 贺兰景侧头看她,坐起了身子。 他伸手接过男子手中的小木圆筒,一脸嫌弃的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念奴啊,本殿不是让你出远门的时候少穿这种黑不溜秋的软袍吗,瞧瞧,乌鸦怕是都比你白。” 念奴,“……” 他面无表情的凝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属下身为殿下的暗卫理应穿成这样,若是殿下也把属下带进府当一名男宠,属下也许会愿意穿其他颜色的。” 贺兰景,“……” 这孩子,咋说话越来越毒了,真不讨喜。 他一脸嫌弃道,“你别再说话了,等本殿给嫣儿解蛊过后,再带你出去玩。” 一直在水中的不能动的贺兰嫣瞪大双眼,“……” 卧槽,刚才念奴的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第514章 将计就计【月票1+】 男宠! 他还加了一个‘也’字! 我的天…… 这话的意思是:贺兰景的府里有男宠的存在? 贺兰嫣想到这儿,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她这个三哥,竟然男女通吃! 贺兰景打开手里的小圆木筒看了看,里面有个艳红色的小虫子正趴在圆筒壁上慢慢悠悠的爬着。 “念奴,你把这小家伙养的不错,本殿晚上带你去吃香的。” 说完,他整个人飞身跳进了泉池,伴随着‘扑通’一声,溅起了好大的水花。 “……”念奴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成功避开了那些差点溅到他身上的。 贺兰景手里拿着小圆木筒,慢慢走到了贺兰嫣的面前。 他抬手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勾唇邪笑,“嫣儿啊,为兄这就帮你解蛊。” 话落,就准备取出小虫子。 贺兰嫣见他就快要打开,连忙出声阻止道,“等等!三哥,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谈一谈,真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贺兰景眉梢一挑,动作一顿。 他倒也不急,反正受罪的又不是自己,“好啊,你说,我听着。” “三哥,你说我中了媚蛊,那……肖若水昨日的表现比我更是夸张,她也是中了这个东西?” 贺兰嫣深怕这个问题他回答的太快,连忙又接着问了一个,“还有还有,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她昨晚端给我的那杯酒,我连碰都没碰一下,所以这蛊毒是如何进到我体内的啊?” 贺兰景目光一沉,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他伸手将贺兰嫣不知何时黏在脸上的头发拂去,懒洋洋道,“我昨晚去找你之时,隐约闻到你房里有一些催-情-香的味道,那个安王侧妃应该是中了那个而非媚蛊,而且那催-情-香的份量并不是很多,我料想她可能事先知道此物的存在,所以便将计就计了,至于……你体内的媚蛊,怕是有人在你的床榻上做过手脚了。” 贺兰嫣不解,“床榻?为何是床榻不是贴身的衣裙又或是其他?” “因为媚蛊虫喜欢寄居在红枣瓜果等香甜之物里,昨日我进屋的时候,瞧见你的床榻被人刻意的弄乱了许多,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至于这媚蛊是谁从哪里来的怕是与那侧妃有不小的关系,等帮你解蛊之后我会亲自去查。” 说完,贺兰景慢条斯理的打开木筒盖儿,准备倒出小毛虫。 “等等!!!” 再一次被打断,贺兰景头都没抬,淡淡道,“说吧,还有什么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府里是不是养男宠了……啊……” 贺兰嫣一声尖叫,她在某人的一记手刀下,脖颈一痛眼睛一黑,成功的昏了过去。 贺兰景把她打横抱起,安置在刚才他所坐的巨石之上。 他冷哼一声,“野丫头真是呱噪!” 话毕,将小圆木筒防止在贺兰嫣耳边,只见里面慢慢爬出一只艳红的小胖虫,一直往她耳里爬去…… ** 皇宫宁圣宫内,太后一脸笑意的坐在上座。 旁边坐着的容九歌脸都黑了,他身边的玉倾城脸色也不太好看。 只因为……昨日大婚的新人已经足足迟了半个时辰了。 第515章 哀家是不是做错了? 整个大殿都洋溢着一股压抑低沉的气氛。 站守在四周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明显感觉到了皇上的怒意。 唯一一个状况外的只有一直在傻笑的太后。 她后知后觉的察觉气氛不太对,才侧头看向容九歌。 故作神秘一笑,“皇帝啊,可是怪十四和嫣儿来迟了?” 容九歌握住玉倾城的手揉捏着,声音不冷不热道,“母后,朕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在这里等人。” 太后干笑两声,看了眼四周后,突然凑近。 “哀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们今日可能会很迟才会进宫。” 容九歌,“……” 这算好消息? 既然容安歌他们很迟才会进宫,那他和小妖精这一大早是在做什么? 大眼瞪小眼,干坐了半个时辰? 此刻容九歌的脸色堪比砚台里的墨汁一般黑,但是偏偏太后就没发现。 她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次声音又小了许多,语气里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哀家昨日派人出宫去安王府,在他们婚房内点了一些从前从萧太妃那里搜刮来的催-情-香,咳咳,这个时辰想来他们新婚燕尔怕是还没有入睡呢。” 言下之意,那催-情-香她让人去点了十足十的料,这会儿子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束。 玉倾城靠在容九歌怀里,耳里极好的她自然也把太后的话给听进去了。 她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心叹:容九歌和容安歌摊上这么一个母后,估计心也好累。 饶是一向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容九歌听到太后的话,一时间都不太能接受。 他低声训斥道,“母后,这种荒唐的事情以后莫要再做,十四毕竟是个王爷,大婚之日被下药,成何体统!” 看来…… 昨晚他离开安王府之前,那福熙阁出的事怕是就和这催-情-香有关。 太后被突如其来的责骂,吓得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了害怕。 的确。 她的确是只想着让自己的小儿子早些和王妃圆房,而后早些诞下世子。 其他的……并未多想。 她忘记了容安歌不仅仅是她的儿子,还是万人之上的安王殿下。 想到这儿,太后整个人一哆嗦,眼圈瞬间就红了。 孙嬷嬷站在一旁忍不住一下子跪在地上,请罪道,“皇上息怒,这都是老奴的主意,是老奴提议的,与太后娘娘没有关系。” 容九歌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摆手道,“起身吧,朕没有生气。” 玉倾城,“……” 没有生气你脸黑什么,没有生气你刚才干嘛训斥你自己个儿的母后? 太后懦懦的开口道,“哀家是不是做错了?皇帝你要不要派人去王府看看十四是不是出事了?” 现在想想她才觉得后怕起来。 据说那西域的催-情-香十分厉害,会导致人有些神智不清,只能顺着本人去做那种事情。 容九歌目色微臣,低沉道,“朕已经让苏德胜派人去了,母后且等等。” 玉倾城看他好似早已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情的样子,凑近在他耳边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我?” 第516章 十四的侧妃不像是个安份的 容九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滑滑嫩嫩的,手感甚好。 他同样低声说道,“等下离开朕再告诉你。” 玉倾城挑眉,微微点头。 又过去半柱香的时辰后,苏德胜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他跪在地上,来不及请安就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的话,安王殿下他派人进宫了,说是今日来不及进宫请安了,让皇上和太后娘娘都不必等着了。” 太后,“……” 容九歌,“……” 玉倾城,“……” 虽然太后先前猜测容安歌可能会迟些进宫,但也完全没料到他压根就不会进宫。 这……倒是有些不符合规矩了。 苏德胜说完后,才发觉大殿内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下意识的就选择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等候吩咐。 太后扯着一抹僵硬的笑,问道,“十四还说了什么没有?” “回太后的话,来人只说了王爷今日不进宫,并未交代其他的。” “这……”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拉着玉倾城站了起来,语气十分平静的对太后道,“既然他们今日不进宫了,那朕和倾倾便先离开了。” 太后自然也不好多留,毕竟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 她尴尬一笑,“那你们便回去吧,哀家今日起得早,等下也去再休息会儿。” 玉倾城清冷的开口道,“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点了点头。 她看着两人携手离去的背影,再无法保持僵硬的坐姿,一股脑的靠在了一旁的软枕上,呼出一口气。 孙嬷嬷,“……” 这个姿势也太过散漫了吧。 太后倒是先开了口,“每次皇帝与倾城同时出现的时候哀家就莫名的很紧张,连坐姿都比寻常规矩了许多,可把哀家累坏了。” 她顿了顿又道,“这么多年,后宫如此多的嫔妃,皇帝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没想到如今却看上了倾城那丫头,唉……那丫头虽然处处都好,可这冰冷的性子实在是……” 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只觉得自己一个人说着一句话,旁人的人就像座冰山一般,偶尔才冷淡的回应几句。 孙嬷嬷轻咳一声提醒道,“太后您扯远了,眼下皇上和皇贵妃的事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安王殿下和王妃啊。” “对……十四。”太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似是在打自己为什么如此不争气,“那去王府安置点燃催-情-香的小太监可回来了?” “昨晚上便回来了,老奴听他说,他找了肖侧妃的婢女才成功的放进去的。” 太后回想了一下,“肖侧妃?哀家倒是许久不曾见到她了,那个孩子也是个安静的,日后……等嫣儿进宫请安的时候让她也一并来把。” “是,老奴明白。” ** 容九歌和玉倾城离开宁圣宫后,两人从御花园方向往未央宫走。 “倾倾。” “嗯?” “记得你昨晚曾经于我说过,十四的侧妃不像是个安份的?” 玉倾城微愣后,点了点头,“是。” 容九歌蹙眉,“为何会这样认为,你好象只见过她一面?” 第517章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活不长的 一面之缘,除非印象特别深刻,又何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玉倾城淡淡一笑,“我是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她曾经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让我知道了罢了,你还不同与我说昨晚上安王府发生了何事。” 容九歌见她不愿意多说缘由,也没细问。 他低低淡淡扯着嗓音道,“昨日十四侧妃身边的婢女来书房大闹,说是侧妃中了药。” “哦?竟有这等事。”玉倾城似是想到什么,讥笑道,“那看来安王殿下今日不进宫也是有缘由的了,一夜-御二女,佩服。” 按照太后方才所说,那催-情-药燃在婚房,那肯定是肖若水去找贺兰嫣,不小心吸入了这香才导致的。 容九歌听到她的话,嘴角一抽。 他颇为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手,“好了,不说他们了。” 玉倾城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手。 但是…… 这个时候偏偏就有人出来打扰他们的独处。 比如宁妃,比如白昭媛。 两人见到皇上和皇贵妃时,解释一愣后面色一喜。 齐齐下跪,“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容九歌很讨厌眼前的姐妹俩,眉心一拧,声音沉沉道,“免礼。” 白昭媛毕竟已经六个多月的身孕了,身形已经浮肿了起来,看上去比以前圆了一整圈。 她怀中还抱着一只白色的猫,见到皇上之后,羞涩中带着欣喜。 偏偏,此刻的气氛却冷飕飕起来。 宁妃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皇上和皇贵妃这是从太后娘娘那里出来吗?臣妾听闻今日安王和王妃要进宫请安,估摸着正好是这个时辰。” 玉倾城见容九歌不打算答话,她自然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只是,她目光却落在了那只白猫身上。 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白昭媛的猫看起来有些眼熟。” 白昭媛身子一僵,白着脸解释道,“这是昔日池贵……池氏的猫,臣妾前几日在永宁宫外捡到的,左右它现在无人问津,还不如让臣妾养去,正好打发时间。” 闻言,玉倾城淡淡勾唇,“竟是这样啊,也好。” 只是,她看着白猫的目光却若有若无的带上了几份深思。 宁妃见她们姐妹俩好似惹了皇上的厌恶,她伸手拉住白昭媛,笑意盈盈的屈膝道,“既然皇上和娘娘还有事,那臣妾们也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容九歌这才从鼻音里冒出了一声“嗯”字。 等两人走远之后,他才问道,“看出了什么没?” 玉倾城侧眸瞥了他一眼后,淡淡道,“白昭媛肚子里的胎已死,至于她怀中的猫……身上好像带着一点奇怪的气味,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反正不是好的。” 容九歌回想着一些事,双眸阴冷一片。 “那猫是昔日小国进贡上来的,池氏硬抢了去,之后便一直养在她身上。” 玉倾城微微颔首,突然问道,“白昭媛肚子里的孩子你可有和烈阳提过,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活不长的。” 容九歌眼神扫了扫暗处,淡淡道,“他知道。” 第518章 打是亲骂是爱 烈阳自从解了‘步步生莲’之后,就决口再不提后宫那些个嫔妃之事。 真正意义上的孩子,也只有先前被人推下太液池溺死的,由宁妃所生晗月公主。 至于白昭媛这个,烈阳怕是从一开始知道之后就不打算留下的。 玉倾城自然也知道烈阳在暗处,她语气不冷不热道,“知道便好。” 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未央宫。 容九歌把她送进去后,因为还有国事要处理,便先回了御书房。 只是…… 他刚坐在龙案前,残影从外面飞身闪了进来。 “皇上,安王府出事了。” 容九歌蹙眉,“何事?” “昨日王爷宿在了肖侧妃的屋里,而王妃中了催-情-香之后,被西域三殿下带走,此刻还不知所踪。”残影如实的说道。 “所以……他今日不进宫是因为他的王妃不见了?” “是,此事已经被王爷压了下来,目前除了王府的几个下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闻言,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他倒是好本事,大婚之日竟然去了侧妃那里。” 看来小妖精说的没错,那个侧妃他们还真是小瞧了。 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容安歌抛下正妃去了她的院子,留了一夜。 想到这儿,他慢慢转着手上的扳指,冷言道,“既然安王妃是被她兄长带走,定然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你让人送一份避子汤过去,朕不希望肖侧妃有十四的孩子。” 残影一愣,随即点头,“是,属下明白……还有洛城方面,属下基本已经安排妥当了。” 容九歌沉默片刻,“朕知道了,继续准备着。” “是,那属下告退。” 话落,他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御书房内。 人离开后,容九歌一人坐在龙案前,神色晦暗不明。 既然容安歌已经娶了正妃,那子嗣上他也不过多强求,只是…… 呵,像肖侧妃那般有心机的女子是绝对不可以生下他们皇家的子嗣。 ** 正午过后。 贺兰嫣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陌生的床帐,一时有些呆愣。 她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只觉得脖颈疼痛无比。 “嘶——” 刚发出一些抽气声,耳畔就传来一声极为欠揍的声音,“啧啧,野丫头终于醒了,你身体里的小蛊虫出来了,可要看看?” 贺兰嫣闻言,侧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脑中不禁想起自己先前被一掌劈晕的事情,愤怒不已。 “三哥,你绝对不是我的亲哥哥!哪有哥哥这么对妹妹的。” 贺兰景眸光微闪,他勾唇邪佻一笑,“打是亲骂是爱,你看我不仅打还骂你,明显做出了一个哥哥该做的。” 贺兰嫣,“……” 你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反驳。 念奴这时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许多饭菜。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殿下,公主,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了。” 贺兰景靠在椅背上,抖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道,“念奴啊,本殿不是让你别进来打扰我们兄妹说话的吗,你怎么又进来了。” 第519章 你与他的缘分当真不浅 念奴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十分的认真,“殿下,作为您的暗卫,属下有必要提醒您,现在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贺兰景,“……” 贺兰嫣,“……” 果然,念奴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念奴。 永远不知道变通,一根筋的家伙! 最后…… 三个人还是还算和谐的用完了一顿午膳。 念奴把剩饭残羹送去之后,贺兰景拿起手中的折扇在贺兰嫣面前晃了晃。 “野丫头啊,这桩婚事,你有何想法啊?” 贺兰嫣一愣,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又捏了捏眉心。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道,“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安王,嫁给他也不是我的本意,不过……那个侧妃我倒是讨厌的很,虚伪装弱,居然还敢算计我。” 贺兰景挑眉轻笑一声,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刚刚念奴跟本殿说,你的夫君派人去驿馆警告我,早点把你送回去,啊……他还强调了‘完好无损’四个字,看来你在他心中也不是丁点份量都没有的。” 那个安王在大婚日子抛下了自己的妹妹,和他的侧妃颠-鸾-倒-凤了一整夜。 呵,竟然还敢派人来威胁他! 有意思! 贺兰嫣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明明依然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但是却感觉好像在生气? “三哥,当初你为什么同意父王的旨意把我嫁来南越啊,你看我这么倒霉,大婚之日被夫君抛弃,还中了那劳什子的媚蛊,差点难受死,反正都怪你当初把我从浮土寨给带回去!” 她越说越生气,小拳头还挥来挥去,做出要打人的模样。 不过,说到浮土寨…… “三哥,你把我手下的那些人送去哪里了?” 闻言,贺兰景略微挑了挑眉,伸手拿起面前的茶壶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不想告诉你,反正他们现在很安全,也不需要整天靠抢人钱财维持生计了,你不用多管。” 贺兰嫣,“……” 她无语的瞪着对面悠哉悠哉喝茶的男子。 什么叫不用多管!? 浮土寨的山匪们都是她的好兄弟们,拜过把子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她突然消失了,不是显得她特别不够义气么! 贺兰景似是知道她心中想法,又道,“你不必担心,他们知道你的身份,若是有机会,定然会是来看你的。” 听到他的话,贺兰嫣嘴角一抽。 “不行……他们不能来看我!” “为何?” 贺兰嫣没好气的把浮土寨碰到容安歌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和贺兰景说了一遍,还说起了曾经在西域救过他的事情。 好半晌后,只听贺兰景略微诧异道,“竟有这等事?” 他顿了顿又道,“看来你与他的缘分当真不浅。” “缘分?”贺兰嫣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这狗屁缘份呢,反正……等我把那个侧妃弄死之后,我要与他和离。” 容安歌那人虽然人不错,但是……对后院一事也太过是非不分了些。 那日,她以为他已经把肖若水的真面目给看穿了,不曾想…… 第520章 她背后有人? 总之,这种人,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和离?”贺兰景拧眉。 贺兰嫣点头,“对,我要和离,对了三哥,至于那侧妃你不需要管,我要亲自解决了她。” 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贺兰景看这份义正言辞的模样,轻笑道,“你可知道那媚蛊是何物?” “不就是蛊虫么,左不过是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就对了。” “唔……是蛊虫没错,但是你可知中了媚蛊之人若是用交-合的方法舒解身体的难受,下场会是如何?” 贺兰嫣心一紧。 她怎么觉得肯定没有好下场呢,磕巴着问道,“有,有什么下场?” 贺兰景抿了口茶,懒洋洋道,“唔,不过就是开始的时候先爽翻了,最后嘛,蛊虫在体内爆炸七窍流血而死罢了。” “……” 贺兰嫣呆愣了许久,讷讷道,“这么阴毒?那我……” “对,若是昨夜那安王没有抛下你离开,现在本殿差不多就可以去王府领你的尸身了。”贺兰景淡淡道。 “那……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昨夜抛下我啊。”贺兰嫣没好气的朝他白了一眼。 贺兰景勾唇,“本殿的意思你没有明白,这媚蛊乃我们西域特有,那侧妃摆明想取走你的性命,但是……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有怎么可能会有媚蛊呢?” 贺兰嫣吃惊,“你的意思是……她背后有人?” “这次来送嫁妆的人都是父王安排的,念奴已经一一查过,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给她媚蛊的人怕是在这南越皇城之内,更有甚……在那安王府之中。” 若是肖侧妃想得到王爷,那她一定是想要除掉嫣儿的。 那…… 这媚蛊之事也一定是策划多日,不然不可能会如此巧合的就安排好这么一出戏。 看来,这南越也是个是非之地。 贺兰景这么想着,一向带着玩笑的面庞染上了一层阴霾之色。 贺兰嫣这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三哥是认为,我可能扳不倒肖若水?” 也是,毕竟她又不会武,又不会蛊的。 唯一会的,只有身边的雅婷。 “对了三哥,雅婷去哪里了?我昨日就一直不曾见到她。” 贺兰景掀了掀眼皮,淡声道,“在隔壁厢房,她昨日被人下了迷药,被念奴救出了,现在还未醒。” 顿了顿,又道,“你说不需要我帮忙要靠自己弄死肖侧妃一事……可以,我答应了。” 贺兰嫣惊呼,“真的?” “嗯,不过……我会把念奴留在你身边,过两****便要回西域去,府里我长期不在怕是会惹人怀疑,你在这里一切小心,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之事,切记要进宫寻倾儿。” 贺兰景漠然的交代了一下事情。 “倾儿?”贺兰嫣疑惑,“是曦和皇贵妃?” 她的话音刚落,倒是引起了贺兰景的诧异。 “曦和?呵,有意思,我竟不知她居然是这个封号……” 贺兰嫣突然问道,“三哥,你和皇贵妃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关系很好一般?” 第521章 殿下,你离不开属下的 贺兰景轻笑了几声后,才开口道,“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不过……你要和离一事,我并不反对,但是眼下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万事小心方为上策,那个安王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好,这件事情我听你的。” 两人说话之际,厢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念奴走了进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带了一丝幽怨。 “殿下,属下不能和你分开。” 贺兰景,“……” 贺兰嫣,“……” 我去!又是这么暧昧的话,看来这两人关系真的不简单啊。 贺兰嫣目光一会儿落在念奴身上,一会又落在贺兰景身上。 贺兰景更是拿起手边已经喝空的茶杯砸向念奴,低吼道,“好好说话!” 念奴淡定的接过茶杯,“殿下,你离不开属下的。” “……” 贺兰嫣表示:我就静静的看着,不说话。 “殿下,你让属下留在南越,那你怎么办?” “老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暗卫!” “可是……我是贴身伺候您的。” ‘贴身’两个字还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 贺兰景默默抚额,一时有些语塞。 他深吸一口气,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念奴啊,虽然说你是跟着本殿一起长大,从未离开过本殿,但是……嫣儿是本殿的妹妹,你保护好她,就等于保护好本殿明白了吗?” 念奴闻言,默了片刻。 “是,属下明白了。” “那便好,你现在送嫣儿回王府,至于雅婷那丫头,等她醒了自己便会回去,本殿还要进宫一趟。” 贺兰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去找皇贵妃?” “嗯,小丫头前些日子中了毒,我得确认她是否完全解毒后才好安心回西域去。” 贺兰景站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若是安王敢欺负你,就让念奴传信给我。” 贺兰嫣点点头,“好吧,那三哥你路上小心。” 待确定贺兰景离开客栈之后,她突然站在念奴面前,摸这自己的下巴嘴角勾着一抹坏笑。 “念奴啊。” “属下在。” “你昨日说……三哥府上的男宠一事是怎么回事?” 念奴道,“殿下府中佳丽无数,只要是美人应有尽有,不分男女。” 不、分、男、女! “噗哧”一声,贺兰嫣很不争气的笑了。 随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念奴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开心。 他想起殿下方才的吩咐,不得不打断她的笑,冷冷道,“公主,属下送您回王府。” 贺兰嫣,“……”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腰被人突然搂住,然后飞身出了……窗户。 好生无语。 为什么放着大门不走,一定要用轻功把她送回去,而且还是从窗户跳下去? …… 贺兰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皇宫的未央宫。 他进来的时候,玉倾城还正靠在摇椅上闭目休息。 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他耳畔,“师兄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自己昨日大婚的妹妹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唉……”贺兰景先是叹了口气,而后慵懒的靠在了一边的软榻上。 第522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小丫头,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竟然还有识人不清的时候。” 闻言,玉倾城一下子睁开了冷眼凤眸。 她看着略带疲色的贺兰景,淡淡道,“识人不清?是指安王?” 贺兰景颔首,“父王打算将嫣儿送来南越和亲之时,我就猜测她可能会嫁给皇上或是安王其中之一,你家皇上我就不说什么了,至于那安王……倒是让我有些失望。” 玉倾城还不知道昨晚上具体发生什么事,依旧只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昨晚新婚之夜,他是宿在他侧妃屋里的。” “只因为他负了你妹妹?” 贺兰景摇头,“他们俩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嫣儿当他也只是如同好兄弟一般,不过……他放任他的侧妃欺负嫣儿,这一点实在令人心寒。” 玉倾城蹙眉,“欺负?肖侧妃欺负了你妹妹?” “你可知道媚蛊?” “当然。” 贺兰景坐直了身子,从袖中掏出一小圆木筒递给她,道,“昨日嫣儿中了媚蛊,方才才解了蛊。” 玉倾城接过,蹙眉冷言道,“媚蛊虫不好养,你的意思是肖侧妃给你妹妹下了蛊?” “这蛊肯定是她下的,不过至于这东西的由来……目前还不得而知。” 毕竟这南越不是他的地盘,想查些事情也有些费劲。 玉倾城眉梢微挑,“你是想让我帮你?” “嗯。” “有什么好处?” 贺兰景嘴角一抽,突然想冲上去掐死她。 好处? 这么多年的师兄妹还要谈好处!真伤感情。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做亏本买卖,你既然想让我帮你查到肖若水背后之人,难道不应该付出些东西吗?” “没有好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贺兰景没好气的吼了一句。 他忽然想到什么,坏坏一笑,“嘿嘿,你若是帮我和嫣儿查到那侧妃的背后之人,我便发誓不将你进宫给南越皇帝做嫔妃一事告诉他们如何?” 果然…… 玉倾城身子一僵,一下子把手中的小圆木筒砸在他脑袋上。 “哎哟——”贺兰景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抓住木筒,“小姑奶奶,这蛊虫可是会咬人的,你可别乱扔。” 玉倾城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微皱的对襟锦袍,沉声道,“我会帮你查,也会帮你照顾妹妹,只是……她与安王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同样,我劝你也不要插手。” 贺兰景闻言眸光一沉,突然冷下脸来。 “为何?嫣儿是本殿的妹妹,她的终生大事不是小事,这婚事我原就不同意,若不是父王他……” 玉倾城冷冷一笑,语气十分凌厉的打断他的话,“呵,她昨日与安王已经拜堂成亲,只是没有行周公之礼罢了,她的名字也已经进了皇家玉牒,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是分是和,你这个王兄都没有理由搀和其中,况且……他们之间还牵连着南越和西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她的话犹如一盆凉飕飕的水,将贺兰景烧着怒火的心,一下子扑灭。 第523章 必须早日脱离西域王室 玉倾城对他这失神的模样,却视而不见。 她俯身凑在他耳边,幽幽然的出声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西域三殿下但……也不是,而贺兰嫣是你的妹妹没错……同样也不是,西域王如何威胁你我不想知道,但是……你必须早日脱离西域王室,那里不适合你,明白了吗,师兄?” 话落,玉倾城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一字一句犹如铁锤一般敲击在贺兰景的心上。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顿时黯然失色。 许久过后,他瘫软的靠向软塌自嘲一笑,“小丫头,你总这样把我戳穿,真让我好没面子啊。” 无论怎么掩饰自己的内心,都可以被看穿。 偏偏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宠着的小师妹。 唉…… 玉倾城神情淡淡的看他,“回去吧,回西域去吧,只要我在南越一天,就会尽力保全贺兰嫣一天,不会让她受欺负便是。” 贺兰景点点头,突然笑着伸手拉过玉倾城的手。 温热的手指触在冰冷的肌肤上。 他道,“夜风的咒术也不是压制寒毒的长久之计,那西域秘药之毒也已经彻底解了,不过……我之前说过的话你也要记住,毕竟你在这里的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 说完,贺兰景站起身,快速的捏了捏玉倾城的鼻子,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寝殿内。 只留下一阵……‘哈哈哈哈哈’的傻笑声。 玉倾城无语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摇了摇头。 她重新坐在摇椅上,闭眸暗暗思忖着贺兰景方才所说有关肖若水的事情。 西域,西域,西域…… 肖若水怎么会有西域的媚蛊呢,又会是谁给她的? 按照早上太后所说,催-情-香之事…… 这会不会是宫里宫外的里应外合呢? 若是宫里的人,难不成是…… 想到这儿,玉倾城倏的睁开双眼,对着紧闭的殿门唤了声,“知琴。” 知琴从殿外走进来,道,“主子有何事?” “萧太妃最近可还安稳?” 知琴说道,“自从上次主子将那沾了血红颜的梅树送去钟粹宫后,萧太妃就一直待在自己寝宫,鲜少外出,那梅树也是被她给烧了,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玉倾城凤眸眯了眯,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是吗?那她身边的人也不曾出来过?” 知琴细想了下,答道,“除去固定去内务府取东西的人,旁的好像没有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后。 玉倾城突然站起身子,冷言道,“叫夜夙让人准备软轿,我要去趟御书房。” “是,奴婢这就让他安排。” 知琴应声后匆忙走了出去,不敢耽误。 她看主子如此着急模样,显然是有急事需要找皇上了。 ** 念奴带着贺兰嫣一路轻功,逆风而行,很快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王府。 贺兰嫣坐在木椅上不停的揉搓着已然冻僵的小脸,愤恨的瞪着眼前的人。 “念奴,你这样子欺负我,我会和三哥告状的!” 第524章 一举两得【月票2+】 念奴依然是面无表情,他动手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窗户,通通气。 “公主,若是你去告状之后,就能让属下留在殿下身边,属下其实是乐意你去告状的。” 贺兰嫣,“……” 一阵语塞,她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静静的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念奴来回忙碌。 念奴是贺兰景的暗卫之一,但却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是昔年被贺兰景从难民堆里捡回来的,而且脑袋曾经受过重创,所以有些问题。 从小大到只听贺兰景的话,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一根筋。 容安歌在书房内坐了大半日,早膳和午膳都不曾用。 他得知贺兰嫣回府之后,一直崩硬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回来了?” 林渊拱手道,“是,王爷您可要去福熙阁看看王妃?” 容安歌半阖着眸子,淡淡道,“她回来便好,本王便不去看了,你让管家挑些稳妥的下人送去福熙阁伺候她,还有……让她准备好明日与本王进宫给母后请安。” 如今这个情况,是他对不起她在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还是不要相见了。 这样……也省去了不少尴尬。 “对了。”容安歌突然想到什么,抬眸扫向林渊,“烟云楼那里可有送去避子汤?” 林渊答道,“沫儿一直都准备着的,王爷放心。” “那便好。” 那样便好,大婚之夜已经那样了。 总不能让侧妃先怀上身孕,再丢了她王妃的脸面。 只是…… 他们都不曾想到的是,沫儿早已经把肖若水当成了自己的主子,而这生子之计也是她提议的。 因为王府中的下人们不停在往福熙阁送东西,动静很大,所以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烟云楼里。 肖若水还浑身酸疼的躺在床榻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平坦的小腹。 她和容安歌昨夜缠-绵之前吃下了的那颗助孕药丸,不出意外的话,一月过后便会有好消息的存在。 想到这儿,她嘴角不自主的扬起一抹弧度。 突然,沫儿略微惊慌的跑了进来,“娘娘,她回来了。” 肖若水的笑意一僵,猛地坐起身子,“她?贺兰嫣,怎么可能?” 沫儿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拼命的点头,“是王妃回来了,方才管家还挑了好几个下人送了过去,奴婢偷偷溜进去确认过了。” “怎么会,那小太监不是说……” 肖若水面色发白的靠在床榻上,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宫中的一个太监找到沫儿帮忙,说是要将催-情-香放在婚房。 她便将计就计提前吸入一些,而后又碾碎了一些粉末擦在了身上。 后来……那太监还给她一个小虫子,说是与催-情-香有同效的蛊毒,不过会让人暂时麻痹不能动弹,若是找人交-合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她想都没立刻就接受了那太监的东西。 若是贺兰嫣中了这蛊毒,忍不住与人苟合,解了蛊又死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原先也正计划要在婚宴上做些手脚,谁知竟有人要助她,这样便宜的事情她当然求之不得。 第525章 皇上派人送来避子汤 她自然也知道蛊虫的厉害。 先前沫儿跟她说怀上个子嗣绑住王爷一事,她思虑再三后打算在王爷的新婚之夜做出自己被贺兰嫣下药的假象,从而用来陷害贺兰嫣,让她被王爷厌恶。 一切都太过顺利。 不曾想到的是,除了自己,还有别人想要害她。 里应外合,实在是完美的计策。 她在身上抹下的那些催-情-香粉末,被容安歌吸进去不少,所以整整一夜,他们都在彼此纠缠着。 肖若水声音有些慌张的问道,“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沫儿咬唇说道,“奴婢刚才听林渊说,昨日王爷抱您回来之后,王妃就被三殿下带走了,好像是三殿下帮她解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若水尖锐的声音打断。 “不可能的,本妃中的是催-情-香,可是她中的明明是蛊毒,怎么可能轻易被解,三殿下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都不可能会解了蛊,西域王室中人是不得接触蛊毒的,宫规不允许。” 沫儿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娘娘,您……您怎么这么了解?” 肖若水身子一震,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本妃是听王爷说的,你知道我从前侍奉在王爷身侧,自然会听到许多。” 沫儿此刻还有些担惊受怕,所以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自然也就相信了。 毕竟,在她心里,肖若水是绝对不会骗她的。 肖若水怕她再追问什么,有些心虚的撇开眼,手心全是冷汗。 她声音也轻柔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激动,“沫儿,林渊还说了什么?” 沫儿眼睛不敢看她,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肖若水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颤着声音道,“你说吧,没什么是本妃不能听的。” “娘娘,那个……”好一会儿后,沫儿才抬起头说道,“皇上派人送来避子汤,让娘娘您务必服下,林渊让奴婢以补药的名义哄骗您喝下。” 说完,卧房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缓了好一会儿,肖若水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双手死死抓住盖在身上的锦被。 她似是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昔日皇上不是让本妃早日为王爷诞下孩儿吗?” “奴婢,奴婢听林渊说,皇上的意思是王爷已经娶了王妃,所以……” 沫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没敢说完。 肖若水拖着身子从床榻上起来,她抖着双腿都到沫儿面前,双手紧紧抓住沫儿的双臂,脸上带着乞求的表情。 “沫儿,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你知道这个孩子对我的重要性的。” 沫儿也不知道怎么办,她也在发抖,也在害怕。 “好沫儿,我们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我真的不甘心。” 她要孩子,一定要怀上孩子,生下王爷的长子。 昨日那种机会不多,能让王爷碰她的机会更不多。 她不想错失…… 肖若水低三下四的态度让沫儿犹豫不决。 “娘娘,奴婢害怕,那避子汤毕竟是皇上的意思,奴婢不敢……” 第526章 让她身败名裂 肖若水咬紧牙关,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 就这么直直的跪在了沫儿的面前。 她带着哭腔,噙着泪凄然道,“沫儿,我求你了,这避子汤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不是吗?” 沫儿一惊。 她连忙要拉起肖若水,奈何肖若水死死的跪在地上,不停的掉眼泪。 “沫儿,你不答应帮我我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娘娘,您别这样,奴婢只是个婢女,哪有主子跪婢女的,您快起来。” “沫儿,答应我吧……你也不想看到我日后在王府里孤苦无依吧。” 沫儿在肖若水的再三乞求的攻势之下,终于动摇了。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奴婢会帮您的,娘娘您快起来。” “真的?” “真的,奴婢一定会帮你的,那避子汤咱们就装装样子,奴婢把它换成其他的就好。” “沫儿你真好。” 肖若水面带喜色的被沫儿给扶了起来。 她昨夜被折腾的不轻,走路现在都吃劲,刚才也是强忍着不适下了塌。 沫儿将她重新扶着躺下后,谨慎的问道,“娘娘,王妃既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就说明她的蛊毒解了,那……她会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啊。” 若是这事被王爷知道,那就死定了。 显然她们都不曾料到贺兰嫣会活着回来。 肖若水沉下脸思虑了一番,道,“没事,左右那蛊毒是太后娘娘宫中的小太监带出来放置的,再怎么样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来,而且……王爷又怎么会怀疑到太后娘娘头上去,不是吗?” 听到这番话,沫儿一颗扑通扑通跳的心才慢慢静了下来。 是啊,她们昨日的计划早就被宫里的那位公公打乱了。 不管是催-情-香还是蛊毒,都与她们无关。 “娘娘说的是,那奴婢等会让膳房做些滋补的药膳给娘娘补补,毕竟娘娘您肚子里可怀着未来的世子。” 肖若水下意识的就伸手抚住了腹部,眼底笑意明显。 忽然,她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拉住沫儿的手,“沫儿,你还要去办件事情。” “什么?娘娘吩咐。” “王妃她大婚之夜失踪一事,咱们要在上面做做文章,这么好的机会让她成为整个南越的笑柄,本妃岂能错过。” 沫儿有些不解,“娘娘您的意思是……” 肖若水冷笑一声,眸中阴冷一片,“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挂上失贞荡-妇的名号,她是西域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呵。” 沫儿,“……” 这是要让她出去散播谣言了吗? 唉…… 但愿肖侧妃这次能顺利怀上孩子,这样,王爷应该能对她好一些了。 至于那王妃,也算是她命不好吧。 ** 玉倾城匆忙赶到了御书房,此刻还有些大臣在里面议事。 她不好打扰,只得站在外面等着。 苏德胜不由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娘娘您别着急,大臣们已经进去许久了,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 这……让皇贵妃站在御书房外面吹着冷风里等着,可是怎么办是好啊。 第527章 有没有受伤? 玉倾城似是看出他的为难,淡淡道,“本宫只是站在这儿等一会儿,不妨事,苏公公不必紧张。” 苏德胜讪讪一笑,站在一旁的风口一动不敢动。 唉,能挡多少风就挡多少吧。 御书房里面偶尔还会传出容九歌愤怒的训斥声,以及杯盏砸地噼里啪啦的声音。 玉倾城浅浅勾唇。 这人的脾气,还真是暴躁啊。 许久过后,里面依然会传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苏德胜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娘娘,不然奴才进去给您通传一声吧,皇上若是知道您来了,定然会让您进去的。” “不必了,他朝堂上的事情比较重要。” “那……奴才去给您拿一件大氅如何?你这出来也不披见大氅,若是皇上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了。” 玉倾城抬眸看着他,突然问了句,“苏公公可知这宫中暗道一事?” “回娘娘的话,奴才是知道的,先前皇上拿到那暗道图纸已经派人依次把各个暗道门偷偷封死了。” “钟粹宫呢,那里可曾有?” “这……”苏德胜回想了一下,难为道,“这奴才不记得了,不过钟粹宫不是萧太妃所住的地方?” 玉倾城颔首,“的确,本宫方才无事想到了这宫中的暗道而已,不过……本宫怎么不知皇上派人把暗道给封了?” “娘娘有所不知,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暗卫营的暗卫们去办的,已经有些时日了。” “竟是如此。” 苏德胜点点头,见她没有再问话的打算,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御书房的殿门终于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几个垂头丧气的大臣们,首位竟是许久不见的左太师。 他们乍一看到玉倾城,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艳以及欲-望,但是也深深忍下那种冲动,拱手开始请安。 “臣等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 玉倾城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眼中的欲-念。 她声音微冷,“诸位大臣免礼。” 说完,她微微一个错身,再不看他们走了进去。 左太师侧身看她婀娜的背影,不自主的舔了舔唇。 心叹:这样的身资,这样的绝色,小皇帝当真是艳-福-不-浅啊! 苏德胜也注意到了,他语气有些不善,“诸位大人若是没事便请回吧,毕竟外头天冷,若是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滚! 一个个赤-裸-裸的眼神竟敢肖想皇贵妃,不要命了!? 左太师倒也没有觉得尴尬,他冷哼一声,抬步离开了御书房。 他身边的几个大臣也是跟随着他,一起离开了。 容九歌此时因为刚发过脾气还处于愤怒的边缘,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是苏德胜。 他想也不想,举起手边的砚台就砸了出去。 “滚,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随着‘哐当——’一声落地碎裂声,他也抬起了头。 只一眼,紧张的立刻从龙椅上飞身而起落在了玉倾城身边。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第528章 想我了? 玉倾城看着裙摆被墨汁晕染的颜色,蹙了蹙眉。 刚才的砚台正好砸在了她的脚边,并没有砸到她。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容九歌用力把她扯进怀中,紧紧的抱住。 他声音沙哑,歉疚道,“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是你。” 玉倾城伸手环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似是在安抚他,“我知道你以为是苏德胜,况且你已经刻意砸偏了不是么,不打紧的。” 容九歌叹了口气,低头在她唇瓣落下浅浅一吻,“这个时辰怎么来找我了,想我了?” 这御书房一般除了他派人去寻她,还真是鲜少见她主动进来。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胸膛轻锤了一下。 这人怎么越发的不要脸起来,这种没羞没躁的话整日挂在嘴边。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自然不是,倾倾想什么时候见我便什么时候见,我都求之不得你能来。” 话落,容九歌牵着她冰冷的小手往龙椅上走去。 两人齐齐坐在龙椅之上。 玉倾城问道,“你可记得宫中那些暗道中,钟粹宫可有?” “钟粹宫?”容九歌疑反问,他侧头从龙案上的一堆奏折之下取出一张图纸摊开看了看,“钟粹宫不曾有,怎么了?可是萧太妃有问题?” 玉倾城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了,随便问问而已。” 她漫不经心的给容九歌解释着,心绪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看来……要从别的地方入手查探了。 容九歌见她不愿多说,双眸有片刻的黯淡,稍纵即逝。 他伸手抬起玉倾城的下巴,带着几分勾-引意味道,“倾倾,我带你出宫去游玩一番可好?” “出宫?去何处?” “洛城,等春日来了,那里风景甚美,你会喜欢的。” 玉倾城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好。” 整日在这皇宫待着,也的确是无聊的紧,这个洛城她也的确是没有去过。 “对了,方才你为何生那么大的气?可是左太师又做了什么令你厌恶的事情?” 容九歌听她提及,面色蓦然一沉。 他声音幽冷,“左太师前两日新得了一姨娘,很宝贝,好吃好喝的供着,昨日两人去了皇城中一酒楼用膳,结果那姨娘被人调-戏了一番,左太师一怒之下就派人把那儿给乱棍打死了,那人本就是街边的小混混,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偏偏这件事被众多百姓看到了,影响甚是不好,这一大早就呈上来许多弹劾的折子。” 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龙案上一堆奏折。 玉倾城挑眉,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内容无非就是说左太师仗着官高权大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草菅人命。 “呵,这些上奏之人应该大多数皆是从前池大学士一派的大臣吧。” 容九歌哼了哼,“不错,这些个老东西,拿着朝廷的俸禄净做一些不入流的事情。” 玉倾城放下奏折,淡淡道,“既然此时因为那姨娘而起,那便杖毙了吧,正好也可以堵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第529章 太匪夷所思了些 容九歌忽的冷笑一声。 他道,“你可知那姨娘是谁?” “一般朝中大臣家中的姨娘妾侍都是府中的下人或者外面的风-尘女子,难不成左太师的这个姨娘还是个千金小姐?”听到他的问话,玉倾城忍不住打趣道。 按照皇城中茶馆里说书的说法,大臣们府中的美-艳-姨娘大多都是狐媚子。 容九歌离她耳畔又近了一点,轻笑一声,“呵,先前你不是和我说过,皇后要给后宫添几个新人?” “嗯,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姨娘就是皇后送出宫给她父亲的,好像是叫……佟冬。” 玉倾城略微惊讶的侧头看他,“佟冬?那不就是……皇后打算献给你的那个宫女。” 容九歌微微颔首,淡淡道,“凤仪宫的人来报,也就是你去母后宫中那日,皇后被罚抄道德经回去之后,狠狠的折磨了一番佟冬,把宫中太监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全部都用上了。” “不入流的手段?”玉倾城蹙眉,“太监还有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容九歌挑眉侧头看向在门口守着的苏德胜,“苏德胜滚进来,和皇贵妃说说太监私下那些折磨人的首段是什么。” 苏德胜闻言,苦着一张脸慢慢走了进来,不小心还踩到了地砖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瓷片碎片。 他头垂的老低,但是也能看出他此刻有多么不情愿说这事。 “皇上,这……奴才说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太监总管,整个皇宫的太监都归你管,说。” 看见苏德胜这个样子,倒是引起了玉倾城不少的好奇心。 她樱唇微勾,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能让苏公公难以启齿的事情,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了,苏公公那便说说看吧。” 苏德胜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其实都是些不入耳的脏事,娘娘若是想知道,奴才便说给你您听……” 他娓娓道来—— 宫中的太监们因为断了子孙根,所以有好些个心里就变得有些扭曲,他们不是正常男子无法做正常男子做的事情,所以私下就收集了主子打赏的玉器什么的做成了假的子孙根。 这后宫中的宫女们许多都是选秀时候落选的官家小姐,又或者是罪臣之女诸如此类的。 她们都有些自视清高,看不起当太监的,语言行为上都有着过多的羞-辱在。 太监们心有不甘,就会趁夜深人静或者是没人的时候偷偷把那些个宫女掳到自己的屋子里来,用那自制的假子孙根直接破了那些宫女的处子之身,多番折磨。 这守宫砂也随之没了,她们将来出宫后,自然连正室夫人都做不成的,也许倒贴当个妾旁人都不会要。 后来,久而久之,这方法也就私下里在太监所传遍了。 太监们平日里积攒的怨气也会如此顺理成章的发泄在宫女身上,对她们身体以及心理上的羞辱,会让他们觉得十分快活。 听完苏德胜的话,玉倾城难得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第530章 总不能让他后继无人 容九歌看她呆愣的模样,直觉的十分可爱。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这下明白了不入流的手段是何物了吧。” 玉倾城微微点头,颇为无语的笑道,“我倒是没想到这后宫竟然那么乱,不过……后宫女子包括宫女在内都属于你名义上的女人,你看着这yin-乱后宫的现象,就没什么想说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有人传了出去,各种难听的话肯定是加在容九歌这个做皇帝的身上。 闻言,容九歌闷笑出声,“倾倾,我不管身和心,都只有你一个而已,若是按照你说的后宫中的宫女都是我名义上的女人,那……难道那些老嬷嬷也都是?我可受不起。” 玉倾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贫嘴。” 容九歌淡淡解释道,“这事儿先帝时候就在宫中传遍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况且他们也只是私下里这样而已,又不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苏德胜听着上头两个主子的对话,略微诧异的抬头瞄了一眼皇上。 为何? 为何皇上从不跟皇贵妃娘娘提及,他其实并无心皇位一事。 难道以他们今时今日生死相许的关系,还会有所保留的对待对方吗? “那……左太师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理?”玉倾城漫不经心的问道。 刚才苏德胜说的一事到底是有些让她诧异,但是也不属于不能接受的。 这皇宫本就是个大染缸,千姿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 见怪不怪。 容九歌沉默了片刻,道,“朕将他罚俸半年,在府中禁足半月了,至于那姨娘……杖刑一百,若是有命活下来,也算是她的造化大,若是死了也正好给那被左太师下令打死的人偿命了。” 想起刚才自己进来前所见到的左太师,玉倾城心中冷笑。 看来这佟冬也不是很讨他欢心,若是真是得宠左太师也不可能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从御书房走出来。 她道,“如此也好,不过我倒是好奇,这皇后把佟冬给她父亲做姨娘是何意?而且还在送出宫之前破了她的身子。” 容九歌给她解释,“倾倾有所不知,左太师与她夫人只有皇后一个女儿,且生下皇后之后再无所出,左府继续一个儿子继承家业,所以左夫人不得已只好给左太师纳妾,这近二十年过去了,左府的姨娘侍妾少说也有百人了。” “为了生儿子?”玉倾城无语,“这左太师也算是老当益壮了,这也一大把年纪了,还想要儿子,现在即便是给他个儿子,怕是他也活不到儿子长大成人的时候吧。” 池家灭了,左太师也应该知道他左家气数已尽,皇上的下一个目标定然是他。 这个时候低调行事才为上策,一味的嚣张跋扈只是加快他们去见阎王的时间罢了。 容九歌把她搂紧怀中,手里还把玩着小妖精的小爪子,他似笑非笑道,“他既然想留个后,我自然也要帮他一把,总不能让他后继无人。” 第531章 王妃今日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男子 玉倾城抬眸看他,“你的意思是……” 容九歌只笑笑,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苏德胜看着两人打哑谜的模样干着急。 一时间忍不住开口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佟姨娘定然不会活过今日,那左夫人现下肯定到处在寻找合适的妙龄女子,所以……皇上让奴才找了个姑娘混进了左府之中,不过那姑娘啊是个已经不足一月身孕的寡妇。” “有了身孕的寡妇?” 玉倾城蹙眉道,“可保险?不会到时候害怕把事情说出去吧?” 苏德胜憨笑道,“娘娘放心,那寡妇身上被残影下了毒,需要每个月服一次解药,她不敢说的,而且……有幸可以给太师做妾,总比在乡下当个被人嘲笑的寡妇好。” “那便好,鱼目混珠这场戏不错。” 容九歌见苏德胜多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苏德胜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闭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对了倾倾,定国公明日要进宫,你可要见见你祖父?” 玉倾城眸光一凛,有些不信,“真的?” 毕竟先前有一次,容九歌也是用了这话,把她骗进了御书房。 容九歌无奈抚额,伸手拿起一旁的一本奏章,递给她,“你自己瞧瞧吧,早上让人递进宫的折子。” 玉倾城将信将疑的接过,打开看了眼,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和定国公府的印章。 “祖父要入宫请安倒真是难得,不过……他应该是有事寻你,我还是不要来打扰了。” 若是祖父有事找自己,定然会让祖母进宫。 眼下奏折上的内容,明显说的是他要寻得人是皇上。 容九歌点了点头,“也好,若是明日他要找你,朕再让人去未央宫通知你。” “嗯,好。” 因为已经来了这御书房,玉倾城也就顺理成章的一直留下来了。 容九歌心里很是满足,红袖添香,佳人在侧,甚好甚好。 ** 天黑之后,安王府内的膳房忙碌完毕。 主厅内,容安歌和肖若水坐在圆桌前,两人都未曾开动。 “王爷,要不要妾身去叫王妃来?” “不必,等。” “是。”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贺兰嫣依旧没来。 倒是林渊有些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身上还有许多灰尘,很是狼狈。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单膝跪地道,“王爷,属下无能,未能走进福熙阁。” 容安歌眼睛一眯,语气微冷,“什么意思?” “回王爷,王妃今日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男子,看样子也是暗卫护卫之类的,此人好像听不懂属下的话一般,属下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让属下进去,还把属下给踢了出来。” 林渊说这话的时候,还颇有些委屈。 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的,还是听不懂自己说话,与他说话一直答非所问不说,还爱理不理的。 若不是因为他是王妃的人,他早就动手了。 “踢了出来……呵。”容安歌冷冷一笑,眸中一片阴冷,“林渊你的武功何时已经退步到让旁人踢出来的地步了,嗯?” 第532章 好好修理一下肖若水 林渊身子一震,脸色蓦然一白。 “王爷恕罪,他毕竟是王妃的人,属下不敢动手,不然……属下再去一次,这次一定把王妃给请过来。”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贺兰嫣的声音。 “哟,林渊你好厉害啊,还想欺负本妃的人?” 听到这看似在开玩笑的话语,容安歌的脸色竟出奇的变好了一些,而他身旁的肖若水则是笑意一僵。 林渊见她进来,连忙让道,拱手道,“王妃恕罪,属下不敢。” 贺兰嫣无所谓的耸耸肩,“无所谓啊,念奴连我的话都不听,不听你的话自然也很正常,你若是下次再想唤我用膳,直接对着门口大喊便好,只要我没睡着的话,都是能听见的。” 说完,她很自然的坐在了她该做在的座位上,拿起一旁的小酒杯就喝下小半杯的酒。 “嘶……好酒。” 林渊嘴角一抽,下意识的瞥了眼王爷,发现王爷好像并未生气后,才默默的退去了一边。 容安歌见她这般闲散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只拿起银筷淡淡开口道,“用膳吧。” 用晚膳的时候,其实也挺安静的,除了……贺兰嫣很大的吃饭声音。 当然,没人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毕竟这个王妃,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容安歌伸手盛了一碗眼前的鸡汤放在她面前,“慢些吃,喝点汤暖暖胃。” 贺兰嫣的动作一顿,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恶心。 她突然感觉到一旁一道嫉妒的眼神,笑道,“我的胃很好,不需要暖了,这汤还是给侧妃姐姐喝吧,毕竟她昨晚伺候了王爷一夜,消耗了太多,定要补补的。” 肖若水身子一僵,故作羞涩道,“王妃您这是再说什么呢?” 她脸上此刻还是一脸的媚-态,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今日来用膳还穿了一件露出脖颈的冬裙。 那上面一片的深红且有些发紫的印记,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是什么。 同样看容安歌也是一样,虽然他可以穿了一件衣襟领稍高且有狐毛遮掩的软袍,但是他只要微微动一动,还是能看见他脖颈甚至快要到下巴那边的痕迹。 呵,这两人昨晚是有多疯狂。 容安歌目色募得一沉,他不再管贺兰嫣,反而听了她的话真盛了一碗汤放在肖若水面前。 “若儿也多喝一些。” 肖若水脸颊一红,柔声道,“妾身多谢王爷。” 贺兰嫣看着两人所谓‘秀恩爱’的模样,翻了个大白眼。 啧,真是影响食欲。 但是啊…… 该有的样子还是要装的,毕竟她.日后还要好好的修理一下肖若水这个小婊砸呢! 她突然开口,“对了,林渊啊,本妃还有事找你帮忙呢。” 突然被点名的林渊,“……” 他瞥了眼依然云淡风轻的王爷之后,站了出来,“王妃请吩咐。” 贺兰嫣似笑非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念奴今日还不曾用膳,那孩子不喜欢素食,你让膳房单独做一些荤食送去福熙阁吧,不然他饿肚子饿久了,会闹脾气拆了王府的。” 第533章 本王甚少会做欺负人之事 林渊一愣。 念奴……是谁? 容安歌墨瞳中忽然泛起一阵潮涌,神色微冷。 他放下手中的银筷,淡淡出声,“念奴?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人?” 贺兰嫣漫不经心的答道,“是啊,他是我王兄的人,王兄要回西域去了,就把人留给了我。” 林渊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 用孩子形容那男子,不太合适吧。 那人也看不出来比王妃年纪还要小啊。 “怎么,堂堂安王府不会连给念奴做饭的人都没有吧。”贺兰嫣淡淡的讥笑道。 容安歌朝林渊微微颔首,后者立马拱手道,“王妃放心,属下立刻让膳房给……念奴单独做饭。”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主厅。 肖若水坐在一旁一直犹如嚼蜡般的吃着饭碗里的米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她总觉得王爷今晚心情起伏有些大,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想到这儿,她也放下手中的饭碗,笑道,“王妃对身边的下人真好。” 闻言,贺兰嫣倏的一挑眉。 她满眼深意的盯着肖若水,似笑非笑道,“对了,我倒是忘了提醒侧妃姐姐了,我家念奴脾气不大好,侧妃姐姐还是不要总没事像从前那般出现在我面前为好,万一他动起手来伤了你,我可没办法负责的。” 肖若水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只一瞬间,便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她起身屈膝道,“妾身谨遵王妃教诲,日后定当少出现在您面前。” 话还没说完,眼圈已经红通通了,好似要哭了一般。 贺兰嫣冷哼一声视而不见,继续拿起银筷好吃好喝起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其他的事都挪到后面去。 气氛一时间就有些尴尬了。 容安歌拧眉出声道,“若儿坐下用膳。” 而后,他又侧头对贺兰嫣道,“嫣儿,晚膳后本王随你一起回福熙阁。” 昨晚的事情,也该好好解释解释了,还有…… 明日若是要进宫向母后请安,白帕还要交代一下。 贺兰嫣嘴里嚼着饭菜,语气有些不善,“好啊,反正这王府都是你的,随便你去哪里。”大不了,小爷睡地上! 一炷香过后,晚膳正式吃完了。 肖若水满眼不甘心的看着王爷带着贺兰嫣走了。 沫儿走近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道,“娘娘,咱们也该回去了,您且忍忍,别忘了皇室的规矩,大婚三日王爷都必须宿在王妃房里的。” “好,我就再忍两日。”说完,两人也回了烟云楼。 福熙阁内,容安歌第一次见到了念奴。 寻常暗卫的打扮,只是脸上少了遮掩容貌的面巾,长的倒是眉宇清秀,看起来挺危险无害的。 “这位便是念奴?” 念奴连头都没抬,继续吃着刚送来的一桌饭菜,津津有味的。 贺兰嫣倒了杯茶给他,道,“他人老实,直脾气,你不要欺负他。” 容安歌笑了,“欺负?本王甚少会做欺负人之事。” “是吗?”贺兰嫣心中讥讽一笑,“王爷跟我回来这福熙阁可是有事?时候不早了,我已经累了。” 第534章 她喜静,不太喜欢吵闹之人【月票3+】 容安歌见有外人在,倒也不急着说话,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喝贺兰嫣对着干,吃饭吃的好好的念奴突然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贺兰嫣气的看着他的背影大眼瞪小眼。 这人咋不跟她统一战线啊。 容安歌见念奴走了出去,才慢慢开口道,“昨夜的事情,本王对你道歉。” 贺兰嫣浅浅一笑,看着她“道歉?王爷好像并未做错什么,你给肖侧妃解那催-情-香也是名正言顺的,我没有立场说什么。” 再说了,即便是昨晚没有那一出戏,他们俩的新婚之夜也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罢了。 只是…… 她极为讨厌被人不信任,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容安歌神色淡淡,他的手指勾着手中的杯沿,低低沉沉的出声,“昨夜之事本王已经让人全部压了下来,不会有人敢再背后议论什么,你且宽心,还有明日你要与本王进宫。” 贺兰嫣,“……” 议论?议论什么? 议论她新婚之夜,夫君被小妾抢跑了? 呵,真是好笑。 容安歌见她不说话,伸手指向了床榻上的那一块白色锦帕,“明日那物得带进宫给母后检查。” 贺兰嫣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一眼,彻底无语,“……” 她轻咳一声,道,“咳,你该知道的,你我只是联姻而已,而且你从前也说过不会碰我。” 容安歌浅笑站了起来,“是,本王的确不会碰你。” 他走到床榻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直匕首,划破了手指。 几滴鲜红的鲜血,落在了白帕之上。 “本王跟你回来,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这事。” 贺兰嫣点点头,“既然王爷话也说了,事也办了,那便离开吧,我要洗洗睡了。” 容安歌闻言,闷笑出声,“嫣儿莫不是忘了,你我新婚燕尔,本王这几日都必须宿在你这里。” “……”贺兰嫣面色一变,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容安歌淡淡道,“本王今夜睡软塌,你不必紧张。” 话落,他走进了内室,没一会儿便听见了流水沐浴的声音。 贺兰嫣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那是雅婷给她准备沐浴的水。 翌日一早,两人均已换上宫装,一副如胶似漆的小夫妻模样,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路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容安歌突然出声,“母后很好相处,你不必紧张。” 贺兰嫣白了他一眼,“王爷放心,臣妾早就见过太后,不会紧张。” “如此便好。” 容安歌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看她,“等会儿你见到皇贵妃不必多话,她喜静,不太喜欢吵闹之人。” “皇贵妃?”听到这么一说,贺兰嫣看容安歌的眼神带了几分审视。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错,刚才容安歌提到玉倾城的时候眼底的柔情稍纵即逝。 这种眼神,好像是那种……男子对喜爱女子才有的。 他不会是喜欢…… 容安歌解释道,“你可以唤她小皇嫂,她是皇兄的宠妃。” 第535章 左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过令他们意外的事,宁圣宫只有太后一人在而已。 容安歌和贺兰嫣双双行了大礼又敬茶过后,才坐在一边和太后说起了话。 太后抿了口茶,笑着对容安歌道,“十四,你前日刚刚大婚,这几日都是休沐不用早朝,等会你们出宫后,不如带嫣儿在皇城中逛逛,咱们南越到底和西域还是不一样的。” 贺兰嫣闻言,嘴角不自主的一抽。 她来南越已经有段时间了,这大半个皇城都逛遍了。 若是说从前吧,她也许还能跟容安歌在一起好好玩耍,毕竟自己一开始对对方的印象还不错,可是自从连续经历了两次被怀疑之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 彼此都没有信任可言,现在两人的相处也左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容安歌温润一笑,“母后说的是,嫣儿初来乍到,儿臣自然会带她好好逛一逛,只是……今日怎么没有见到皇兄?” 太后脸上的笑容一滞,无奈道,“皇帝此刻正在御书房,先前遣了苏德胜来,说是太忙没办法过来了,至于皇后她还在被哀家禁足在凤仪宫抄写道德经,昨日皇帝和倾城在这里等了你们许久,只是你们俩还……不过哀家明白,你们刚刚大婚嘛。” 话落,带着深意的眼神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 容安歌,“……” 一直噙着笑装木头人的贺兰嫣,“……” 呵,大家都喜欢把话题往新婚之夜上扯。 但是啊,人家和侧妃缠-绵了一整夜,还让人把消息可封锁住了。 贺兰嫣想想这糟心的事,不由自主的咂舌心叹:大婚碰到这样的事儿还真是糟心,也亏自己心大,不然还不得哭死。 见两人都低头不语,太后还以为他们害羞了。 她突然又冒出一句,“既然皇上和皇后都不得空,不若你们便去未央宫给倾城敬茶请安吧,她毕竟执掌凤印,位同副后,也足以称得上是你们的皇嫂了。” 贺兰嫣在太后说出‘倾城’二字的时候,目光扫向了一旁的容安歌。 果然,这次清楚的看见他神情的细微变化,以及不停闪烁的眸光。 只听耳畔传来他平淡的声音,“母后说的是,儿臣稍后便带嫣儿去给小皇嫂请安。” 太后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了刚才就一直很安静的贺兰嫣身上,“嫣儿上次也见过倾城了吧,她其实挺好相处的。” 贺兰嫣勾唇浅笑,“母后说的是,儿媳也是这么认为的。” 若不是三哥与她相识,又与自己曾经见过,怕是根本就没这么好相处吧。 毕竟跟她说话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虽然大多时候她嘴角都是挂着笑的,但是却没感觉到有几分真正的笑意在里面。 两人又陪着说了好了一会儿的话,才离开了宁圣宫。 孙嬷嬷见他们离开,连忙从一旁走了出来。 她把手中的一块白帕子打开放在太后眼前,上面的点点猩红实在明显。 “太后娘娘大喜,王爷与王妃顺利圆房了,看来离小世子的出世不远了。” 第536章 竟然爱慕着自己的小皇嫂 未央宫内,玉倾城听到夜夙来报安王夫妇进宫的消息,略微有些诧异。 “他们来给本宫敬茶请安?” 夜夙点头,“没错啊主子,您现在尊皇贵妃之位,也算是安王殿下的嫂嫂,他们理应来给您敬茶请安的,不过……主子您要不要换件宫装?” 这一身雪色的云锦束胸对襟锦袍,对见新服夫妇有些不合适吧。 玉倾城此时还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她放下手中的医书淡漠道,“无妨,你让他们进来吧,再让知琴倒茶来。” “是,奴才这就去。” 没一会儿,夜夙便领着安王夫妇来到这寝殿门口。 容安歌停下脚步,略微犹豫道,“这里是小皇嫂的寝宫,本王与王妃来这儿不大合适吧,不如还是去偏殿?” 夜夙虽然也在心里嘀咕这事,但是嘴上还是开口说道,“主子吩咐了这就此数见王爷王妃,王爷就不必再多跑一趟了,请进吧。” 贺兰嫣瞥了眼依旧还犹豫不决的容安歌,先走了进去。 容九歌微怔,也跟着走了进去。 玉倾城手里捧着医书,透过纱帘懒懒的看着前后进来的两人。 想起昨日贺兰景找她说的事,眉眼扬起了几分兴味。 “安王与王妃倒是勤快,这一大早便入宫来给太后请安。” 她说着话,也从软塌上走了下来,抬手撩起纱帘走了出来。 容安歌揖了一揖手,道,“本王携妻来给小皇嫂请安。” 玉倾城摆了摆手浅浅的应了声后,坐在了主座之上。 敬茶倒也顺利,只是贺兰嫣有些别扭。 毕竟自己的年岁还要比玉倾城大一些,偏偏自己成了小辈。 不过最关键的事,她今日真的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想到这看似斯文内敛的容安歌竟然爱慕着自己的小皇嫂,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不过看样子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梦了。 寝殿内的三人心思各异,相继无言。 这时,夜夙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地道,“主子,御书房派人来说,皇上有事要找王爷相商,让王爷速速过去。” 容安歌愣了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呵,皇兄还真是消息灵通,他这刚到未央宫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就让人把给叫去了。 他站起身,“既然皇兄找本王有事,那本王就先带王妃离开,下次再来看小皇嫂。” “不必了。”玉倾城抬手打断他的话,“本宫与安王妃上次一见如故,很是投缘,不如让王妃留下陪本宫说会儿话,左右皇上找你一时半会也离不开,王爷以为如何?” 闻言,容安歌侧头看向了贺兰嫣,“嫣儿,你觉得如何?” 贺兰嫣自然是知道玉倾城让她留下,肯定是真有事与她说。 便道,“臣妾承蒙娘娘看得起,自然是愿意留下的。” “好,那本王从皇兄那里离开后,再来此处接你。”说完,容安歌抬步走出了未央宫。 玉倾城看他走了,才对一旁的知琴和夜夙道,“你们也下去吧,我与王妃单独聊一聊。” 第537章 这女子的心机颇深 见人都离开了,贺兰嫣突然出声,“娘娘可是找我有事?” 玉倾城放下手中的杯盏,神情冷漠道,“你中媚蛊一事,你王兄已经与我说了,至于肖若水你暂且不要与她硬碰硬,她背后之人咱们尚且还未有任何线索,敌在暗我在明,明白了吗?” 贺兰嫣撇撇嘴,“是,我知道了,只是……我是昨晚才得知原来我婚房的催-情-香竟是太后让人从宫中带出来安置的。” 玉倾城眉心一蹙,“太后?” “是啊,容安歌昨晚上和我解释了一番,说是太后的主意,然后不知道为何肖若水会在我前面药效发作,才误会了我,呵,我听到差点就笑了,你说他一个王爷,本领也不小,怎么身边的这个肖侧妃待在他身边两年却连她是怎样的人都看不出来呢。” 贺兰嫣越说越激动,若是肖若水此刻在她面前,说不定她就上去掐死她了。 “若是安王没有娶妻,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露出她的本来面目,不过……她对安王倒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想到用媚蛊的法子除掉你。” “什么意思?” 玉倾城抬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中了媚蛊之人若是忍不住与人交合,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死相与中了剧毒之人一般无二,若你在大婚之夜失了清白,之后又死了,你认为旁人会怎么想你?” 顺着她的话想下去,贺兰嫣心下一惊。 “别人会认为我自知死罪,畏罪自杀了?” 她虽然听三哥说了这媚蛊的厉害,倒是没想到这么深层的问题。 没想到…… 肖若水竟然存了这样的狠毒心思,简直小看了她。 玉倾城淡淡道,“先前她从侍妾被皇上册封为侧妃之后,我曾经见过她一面,看起来是个善良无害的,倒不曾想也是看走了眼,这女子的心机颇深,怕是这后宫的嫔妃都不可比拟的。” 贺兰嫣有些不解,“可是……她经常在容安歌面前做蠢事啊,前一阵还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给我倒茶最后烫了自己的手,诬陷于我,被他责骂禁了足。” 若是真是装的,那她就不怕自己真的被厌恶抛弃了? 毕竟,皇室中人三妻四妾实乃常有之事,况且容安歌还年轻,总不可能这一辈子只有肖若水一个侧妃。 “她当然不怕。” “为何?” 玉倾城只笑笑,没有立刻回答她。 贺兰嫣急了,“娘娘你快说呀,我都快急死了。” “很简单,因为她已经了解安王的性子。” 玉倾城伸手轻轻扣着手边的扶手,语气不冷不热道,“我派出去的人打听到自从安王回到皇城之后,明显对她冷漠了许多,期间肖若水也曾经做过许多惹安王不快的事情,不过最多也只是被禁足处理了,以我对安王的了解,他既然两年前把肖若水救了,又把她收做了侍妾,定然是对她存了负责的心思,不然也不可能放置王府里其他的侍妾不管,只偏偏宠爱她一人。” 第538章 十四,你让朕很是失望 玉倾城顿了顿,又道,“你初来南越,怕是还不知道或者还不曾打听过有关安王的事情吧?” 贺兰嫣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曾。” 她从西域来南越,身边只有雅婷一人,以那丫头的能力估计什么也打听不到,索性也就不管了。 玉倾城冷艳的凤眸中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她道,“民间有传闻,安王身边从未有过女眷的出现,但是两年前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孤女,据说那孤女的琴棋书画皆是由安王亲授,从不假意他人之手,如此宠爱,羡煞旁人,且两年之内更是由一名贴身伺候的丫鬟变成了侍妾,若不是身份不够,怕是早已坐上了正妃之位。这位孤女是谁,应该不要我说了吧。” 贺兰嫣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边,表情略微惊讶。 “亲授?难怪我见容安歌书房之内还有许多她的画像,想来也是两人习画的时候留下的。” 那时候,她还一度以为容安歌是喜欢肖若水的,可是日常相处下来又看不出。 玉倾城淡淡道,“所以,肖若水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慢慢摸透了安王的性子,你的出现。她才越发露出了几分本性来,一来显出她对你的妒忌,好让容安歌注意到她,心中也会对她怀有歉疚,所以这宠爱日后也只会增而不见,二来在你面前露出本性,只是想告诉你她很蠢,让你疏于防范,引你下套。” 听到她的一番言论,贺兰嫣心中满是佩服。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自小生在尔虞我诈的王族之内,竟然还没有你一个深闺中的世家小姐看的通透,我险些沉不住气,让念奴偷偷去教训她一顿了,好在今日你提醒了我,看来我以后面对她更是要装聋作哑一般了。” 玉倾城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对于她话里行间的夸赞视而不见。 不过为了那多番求她的师兄,她不得不又多提醒两句。 “日后你在王府之中就和往昔一般便好,从前如何和他们相处的日后还是那样便好,那大婚之夜的事情你装个模样气上几日便罢了,不要对他们太过疏离了,特别是对安王。” 贺兰嫣不解,“为何?” 玉倾城解释道,“你若是与安王相处好一些,肖若水出于妒忌,她的小动作自然也会变多一些,等她露出些破绽我也好顺着她这条线查到她背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对,你说得对,唉……”贺兰嫣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不喜欢皇家,这才刚嫁进来就这么多事情,还不如以前逍遥,乐得自在。” 想到这儿,她在心里又把她那个父王给狠狠骂了一顿。 玉倾城见她提点的也差不多了,也便暂时放心了。 另一边,容安歌也到了御书房。 他见容九歌竟破天荒的没有批阅奏折,而是在窗边‘欣赏’着殿外的梅花时,不免一愣。 “皇兄。” 容九歌不曾回头,只是他此刻的双眸却是阴冷一片。 “十四,你让朕很是失望。” 第539章 他想开口反驳,偏偏无力反驳 一句话,让容安歌身子猛地一震。 他不解的抬头开着容九歌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朝自己逼来。 “皇兄,你……?” 容九歌慢慢转身,牵起薄唇吐出一句话,“你大婚之日对朕的保证,你可有做到?” 两件事—— 全心全意对待王妃,他却在新婚之夜与那侧妃荒唐了一整夜,连自己的王妃失踪不见都不知道。 说好要掩藏好自己的玉倾城的感情,至少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容九歌抬步走上前,冷眸直逼眼前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弟弟,“嗯?你是如何向朕保证的?” 容安歌不自主的咽了咽喉咙,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眼神,看向别处。 “新婚之夜的事是臣弟的不对,至于小皇嫂的事情……臣弟已经在努力了。” 只要不刻意去想就能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可是方才想到要与她见面,就有些控制不住。 未央宫定然是有皇兄的人吧,否则也不会如此之快把他从未央宫给唤了出来。 容九歌冷冷一笑,单手转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 “朕倒是看不出朕的皇弟竟如此多情,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府中有娇妻美妾还不够,还对自己的小皇嫂念念不忘,呵,你可真是把王孙贵胄那些三心二意的风气学的是淋漓尽致啊!” 这番讥讽的话,一字一句犹如利剑一般刺痛了容安歌的心。 他想开口反驳,偏偏无力反驳。 因为…… 皇兄说的话句句属实,他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 容九歌阴沉着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坐回了龙椅之上。 他将桌上的几张密信全部砸在了容安歌身上,低声呵斥,“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容安歌下意识的接住了两张,剩下的基本都落在了脚边的地砖上。 他甫一弯腰去捡,就看见了上面几个明显的字眼—— 【王妃大婚之日被人掳走失去清白,安王不管不顾与侧妃缠-绵在塌整整一夜。】 容安歌脸色蓦然煞白,快速翻阅了其他几张。 内容千篇一律,基本全是这样,更有甚者说是西域公主生-性-放-荡,难怪不讨王爷欢心。 “这……不可能,臣弟已经将知情之人全部关押封口,而且嫣儿只是被她王兄带走了,这些大多都不是事实啊。” 容九歌深邃的眸子一直凝着他,不知曾几何时这个一向聪慧的皇弟竟然变得如此愚蠢。 王府后院左不过才几人,竟然已经传出了这样不堪入耳的传言。 “呵,今日才是你大婚的第三日,你的婚事竟然已经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调侃的话题了,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安王殿下!” 容安歌嘴唇颤了颤,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此刻心中只觉得对贺兰嫣愧疚无比。 原本属于她的大婚之夜被若儿抢了去,而现在又被冠上了失贞的罪名,这一切……都源自于自己的疏忽。 容九歌见他面色恍惚的模样,目光是沉了又沉。 他冷冷淡淡的开口,“朕已经派人将皇城中造谣之人全部抓了起来,丢进了你王府的暗牢之中。” 第540章 安王将我与你错认了 容安歌抬头看他,“王兄是想让臣弟亲自去查此事是由何人传出去的?” 容九歌淡淡道,“朕没这么多闲余时间帮你查这些破烂事,你且记得这些日子不管是逢场作戏也好,真情实意也罢,这西域公主你既然已经娶了,就给朕好好待她,若是你想尽快摆平这种莫须有的传言,不如自己争气一些,让她早早为你诞下世子。” 传言这种东西,若是只是在皇宫中传播倒也还好压制。 但若是在宫外,成了百姓们闲聊的话题,那可就不好办了。 毕竟,人多口杂,一个传十,十个传百…… 容安歌拿着密信的手紧了紧,眉心微蹙,“臣弟明白,多谢皇兄提醒。” “呵,你若不是朕唯一的弟弟,朕定然不会管你的死活。”容九歌冷哼一声,又道,“你的那个侧妃,会不会是她……” 话还没说完,容安歌猛然打断了他。 “不会的,若儿就算对嫣儿吃醋,也断然不敢做这种事情,皇兄,臣弟了解她。” 他自信,肖若水对他是真心实意的,断然不会放出这种贬低他的传闻出去,况且……她从不出府,身边的沫儿更是不可能。 见他如此激动,容九歌讥讽一笑,“当初朕将她册封侧妃之时,你还百般不愿,如今倒是愿意为她说话了,看来……她这两年待在你身边,你对她也不是毫无感情了,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容九歌心里把自己的小妖精塞得满满的,连一丝空隙都不会放过。 这个和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好像遗传了不少先帝多情滥情的性子。 容安歌神色有片刻不自然,他此刻心也有些乱,烦躁得很。 他揖手道,“皇兄若是没其他事,臣弟便先回王府了。” 还要回去好好审审问那些造谣之人,看看到底是谁将这莫须有的传闻传了出去。 容九歌抬手叫住他,“等等,朕还有事要与你说。” “皇兄请说。” “下月开春后,朕会以微服私访的名义离宫两月,朕离开前会下旨让你监国。” 容安歌微愣,“微服私访?皇上带着苏德胜他们?” 容九歌扫了眼他淡淡道,“朕会带倾倾一同出宫,这期间你给朕好好盯着太师府的动静,若是有异动立即传信给朕。” “臣弟明白。” “行了,没什么事下去吧。” 容安歌拱手,“是,臣弟告退。” 他说完,有些阴郁将密信塞进衣袖中转身推开门离开了御书房。 贺兰嫣已经被夜夙带来了御书房外等容安歌,不过她还在想着玉倾城方才在她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听皇上说,安王将我与你错认了,他以为当年救他性命之人是我,而并非你。】 原来竟是如此,不过也难怪…… 当初自己救他之时,他便已经彻底昏迷,自然不知道是谁救得他。 容安歌走出来见到她,略微诧异,“你怎么来了此处?” 乍然听到声音,贺兰嫣才回过神来。 她笑了笑,“皇贵妃派夜公公把我送过来的,说是让我在这里等你。” 第541章 试探试探这个皇贵妃的口风 容安歌不疑有他,微微点头,“走罢,回王府。” 话落,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身问她,“既然已经来了,你可要进去给皇兄请安?” 贺兰嫣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就不进去了。” 之前上元节宫宴她见过的,那皇上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容安歌倒也不强迫她,继续抬步往宫门走去。 两人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一路无话。 半个时辰过后,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容安歌见她正准备跳下马车,突然出声道,“这几日本王有事要处理,就不去福熙阁了,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找林渊陪你出去。” 贺兰嫣闻言心中大喜。 她当然巴不得容安歌不来她的福熙阁,但是面上却未多出一丝表情。 有些淡然道,“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 说完,挥挥手就跳下了马车,再也不管身后人,独自一人走向了福熙阁。 容安歌见她进府之后,重新放下车帘,沉声对车夫吩咐道,“去后门。” “是。” ** 午后,未央宫倒是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玉倾城面无表情的喝着茶,等着下座之人开口。 唐柔因为多日见不到罗刹,也知道他被皇上给抓了,所以很是着急。 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给主子传信求救更是像石沉大海一般,毫无音讯。 一次两次都这样也就算了,三次四次过后她便明白了,自己和罗刹已然成为了主子的弃子。 她思来想去,只好试探试探这个皇贵妃的口风。 毕竟……她是皇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想到这儿,她故作陶醉的开口,“娘娘宫中的茶倒是与旁人的不一样,这梅花煮茶臣妾还是头一次见到,味道极好。” 玉倾城挑眉,“既然淑妃喜欢,那便多喝一些,冬日便要过去了,这红梅也要凋谢了,下次在想喝也不知是何时了。” 唐柔愣了愣,总觉她话中有话,但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微微一笑继续抿着茶,不过余光却偷偷扫向上座的玉倾城,不停打量着。 这个女子,比自己还要小上五岁,年纪轻轻已经做上了皇贵妃的位置,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圣宠。 初见时,是在云氏的汤镬之刑现场,那种煮人的场景,她能面入常色的看下去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血腥,而这个皇贵妃……当时虽然隔着软轿的纱帘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也能猜到她是无比淡定的。 就凭这个,唐柔就能确定玉倾城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小丫头。 她打量的眼神太过直白,玉倾城慢悠悠的放下杯盏,突然出声道,“可是本宫脸上沾染了何物?竟让淑妃如此盯着本宫看?” 唐柔身子一僵,有些尴尬的笑道,“娘娘这等绝色容貌,臣妾一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绝色容貌?”玉倾城唇角微勾,眸中一片凉意,“也是,淑妃从前从不出门所以甚少见到本宫,不过你也看了许久了,至今还不曾告诉本宫你今日的来意。” 第542章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唐柔深吸一口气,突然笑道,“只是这两日明月吵嚷着想要见娘娘,臣妾无奈只好先来拜访娘娘一下,毕竟……先前听说娘娘身子不好需要静养,皇上还下旨不让旁人随意来打扰。” 她衣袖下的一双手紧紧相握,紧张的掌心都出了细汗。 “明月?” 玉倾城扯唇,似笑非笑道,“说到明月,本宫倒是有件事情忘记和淑妃说了。” 唐柔心中一紧,有些磕巴道,“何,何事?” “其实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还算得上是一件喜事。” “喜事?” 玉倾城颔首,“先前明月住在本宫宫中,本宫给她探过脉,发现她所谓的‘痴傻’已经不复存在了,淑妃不如现下好好教导教导她,这事儿皇上也是知道的,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公诸于世罢了。” 闻言,唐柔面色微变,脸上的笑都变得十分僵硬。 “是,是吗?这可真是喜事一件,” 她此刻有些坐立不安了,总觉得自己今日来未央宫是个错误的举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还是怎么样,总觉的自己的心思早已被人看穿了。 唐柔意图掩盖自己不安的内心,慢慢红了眼眶,突然哭诉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当年做错了事,妄图用孩子来拴住皇上的宠爱,已经自己能生下皇长子与那宁妃一争高低,所以服下了催产药,才导致……臣妾这个做母妃的真是个罪人。” 说着,边用帕子擦着不停掉落的眼泪。 玉倾城对她这个模样视而不见,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对襟锦袍,坐直了身子,“本宫先前还是挺好奇的,不知是不是当年的太医诊断错了,明月在本宫看来委实正常得很,只是一直不曾有人管教,活生生的养成了傻子,淑妃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陷害你们母子的呢?” 唐柔脸色又白了几分,双腿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又可以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眉眼,不让人看见她此刻的表情。 装腔作势哭了好一会儿后,她才露起已经哭肿的眼睛抬起了头。 “娘娘的意思是……这一切是有人故意设计臣妾的?” 玉倾城微冷的双眸直视着她,眉眼间尽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本宫不知,你生明月的时候本宫尚且还在闺中,这宫中之事自然也是不清楚的,不过明月既然是公主,她的事自然就极为重要,本宫已经让皇上去查查当年的事情了,怕是再有些时候就会有眉目了。” 她话音刚落,唐柔猛然站了起来,惊呼一声,“什么!?”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不冷不热道,“唔……淑妃这么怎么了,这反应也太激烈了些了。” “没,没有,臣妾这是高兴,高兴的。”唐柔扯着一抹僵硬的笑,重新入座。 她此刻心乱如麻,若是皇上去查了当年的事,会不会查到她与主子的事情,还有明月的……身世。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第543章 定然会有一番动作 唐柔突然眉眼中带上了忧虑,开口问道,“早点听宁妃姐姐说,娘娘先前在这未央宫白日遇到了刺客行刺,可有大碍?” 玉倾城浅浅勾唇,眸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 呵,终于进入主题了吗? “多谢淑妃关心,本宫并无大碍,刺客已经全数被皇上的人擒住,大半的人都当场毙命了。” 唐柔手紧紧的抓住扶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贼人胆敢入宫行刺娘娘,实在是罪该万死,好在娘娘没什么大碍。” 玉倾城淡淡道,“是啊,他们的确罪该万死,不过……” 她故意将声音拉长,看向下座之人的眸中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深意,“不过好在剩下活着的人供出了指使之人,皇上也已经将他捉拿住了,想来现在应该死了吧。” 死了…… 这两个字一出,唐柔恍若听到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怎么会呢,罗刹怎么会死了呢。 饶是她再极力维持脸上的神色,都再也维持不住,眼里竟然低落下泪水来。 唐柔惊慌失措的擦了擦,干笑了声,“娘娘恕罪,臣妾失仪了,臣妾早年也经历过这些,现在听到娘娘说起还觉得记忆犹新,竟然又被吓哭了,臣妾真是没用。” 玉倾城手臂靠着一旁的软枕上,手支撑着脑袋,慵懒的坐着,“淑妃不必害怕,这种敢公然在皇宫中刺杀的事情鲜少会发生,再者,既然贼人已经落网,那更不用担心了。” 唐柔已经不想再听下去。 主子弃了他们,但是她不可以弃了罗刹。 她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去打听罗刹的事情,皇贵妃也说了是也许死了,所以还是有可能还活着的。 想到这儿,唐柔站起身子,略微歉意屈膝道,“瞧这天色也不早了,臣妾也没什么其他事了,想来娘娘应该还有事情,臣妾就不便多留打扰了,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玉倾城微微点头,看着她离开。 只是…… 在她刚要踏出门槛的一瞬间,玉倾城幽幽的开口道,“既然明月想见本宫,淑妃若是闲下空子,这些日子都可以带她过来,左右本宫整日也没什么要紧事。” 唐柔身子一僵,扯着笑转身道,“是,臣妾都听娘娘的。”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未央宫。 知琴这时也从一旁的暗处走了出来。 “主子,她这是来向您打探罗刹一事了。” 玉倾城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收起,但是无尽的寒意,冷冷的开口,“罗刹还活着?” “先前苏公公与奴婢说,还活着,不过****受着大刑折磨,留着口气罢了。” “嗯,让夜风从庄子里掉些人手进宫,盯着钟粹宫萧太妃的动静,还有……再派两个人去安王府保护安王妃。” 知琴迟疑片刻,问道,“那……这个淑妃该如何?” 玉倾城揉了揉额角,懒洋着开口道,“她那里咱们不必管,想来九哥哥的暗卫应该一直盯着她,此番她从我这里打探了些消息回去,想来定然会有一番动作。” 第544章 朕虐待你了?【月票4+】 果然,唐柔回了自己的寝宫之后,一个人在寝殿内待了许久,等她再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小宫女的服饰。 她低头走出了华阳宫,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并未发现有人后,往西南方向走去。 暗处的一道身影,也一路尾随着她。 唐柔一直走到了冷宫,悄无声息的从后门溜了进去,走到一个荒废的寝殿门口四处望了望,开门走了进去。 残影飞身而下,一个旋转,又飞上了那寝殿的悬梁上。 他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户看向里面。 只见唐柔伸手在一圆桌下摸索了一番,‘嘎嗒’一声,暗扣响起。 一旁的地砖缓慢打开。 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铁笼子,里面竟养了两只黑鹰。 残影瞳孔一缩,心下了然:原来罗刹向宫外传递消息的黑鹰,藏身之处在这里。 唐柔匆忙从袖口拿出两个小木筒,分别绕在了两只黑鹰的鹰爪上。 她快速的又按了下暗扣,机关关闭了后,才提着铁笼子准备离开。 残影一个翻身,跳到了屋顶之上。 没一会儿,只听‘唳——唳——’两声,黑鹰飞上了天不断盘旋,他再侧头看去,唐柔也已经离开了冷宫。 …… 半个时辰过后,残影拎着一个大铁笼子出现在了御书房内。 他放下笼子后,从怀中掏出两个小木筒,拱手道,“启禀皇上,刚才淑妃想向宫外传递消息,均被属下截下。” 容九歌抬眸,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那两只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的黑鹰身上。 他冷笑一声,“呵,据说这鹰肉甚是美味,待会儿你拿下去烤了吃了吧。” 残影,“……”他不喜欢吃啊。 “咳,属下多谢皇上赏赐。” 说完,他把手中的小木筒恭敬的呈给了容九歌。 容九歌慢条斯理的一个个打开,从里面各拿出一张小纸条。 【罗刹被抓,我已暴露,请求支援。】 两张纸条,一样的内容,但是显然应该是要往不同的地方送去的。 容九歌眉梢微挑,淡淡勾唇,“有意思,没想到她背后除了皇叔以外还有旁人,这鹰肉你今日是吃不到了,放出去后派人去跟着,若是往冥城去的那只便烤了吧,剩下那只看看它会落在何处。” 残影点头,“是,属下遵命。” 一旁的苏德胜默默的咽了咽口水,他小眼神时不时撇向地上铁笼里的黑鹰。 心叹:这鹰够肥的,要是烤着吃肯定很好吃吧。 他这边刚神游了片刻,耳畔就传来皇上阴声怪气的嘲讽声,“啧,苏大总管这是又饿了啊,午膳才刚用过才一个多时辰吧,这口水咕噜咕噜的往下咽,是想告诉别人朕虐待你了?” 苏德胜苦着一张脸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奴才只是突然觉得口干才咽口水的,奴才发誓下次咽口水绝对不弄出声音来。” 容九歌斜睨了他一眼后,目光又扫向残影。 “今日唐柔怎么会有了如此大的动静?” 残影如实回答道,“淑妃先前去了未央宫,在里面待了许久,不知道娘娘与她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好像哭了。” 第545章 倾倾,你睡下了吗? 闻言,容九歌目光一沉,话语中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未央宫?她去找倾倾了?” “是,属下猜想娘娘也许是将罗刹的事情多少透露给了淑妃。”残影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道,“皇上,您……要不要跟娘娘说说冥王的事情。” 毕竟,若是娘娘和他们分开做出一些事情的话,有可能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容九歌墨瞳微缩,手上把纸条重新塞进小木筒里的动作一顿,许久都不曾有动弹。 御书房里一瞬间寒气森森。 残影心中暗道不好,慌忙跪地,“属下失言,请皇上责罚。” 良久,才听到容九歌低沉骇人的声音响起,“此事朕自由分寸,你先下去把淑妃这‘求救信’给送出去。” “是,属下这就去。” 待残影离开后,苏德胜也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余光却一直在偷偷瞥向皇上。 唉,又生气了。 …… 天黑沐浴过后,玉倾城坐在床榻边,听着知琴说着淑妃下午离开之后的事情。 “哦,这么说,她怕是也知道自己暴露了?” “是的,主子。” 玉倾城掀开锦被,坐了进去,声音不冷不热道,“先前派人出去查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知琴摇头,“关于皇上登基前以及太子时期的事情好像被人刻意隐去了一般,探不到丁点消息,至于那冥王……亦然。” 也许是他们在南越的情报线还不够广又或者是因为是有关皇室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派下去多少人手,也不曾得到一点有用的或者是除去她们已经知道的其他消息。 “唔……查不到。”玉倾城躺了下去单臂撑在脑后。 她颇有些漫不经心道,“既然查不到就不必查了,还有那淑妃,只要她不来刻意招惹我也不必刻意盯着她。” “是,奴婢明白。” “对了,夜风去庄子了?” 知琴颔首,“是,估计还要晚些回来,主子可是有事找他?” 玉倾城闭上眸子,略微疲惫的开口,“也不是什么急事,明日一早他若是回来,让他来见我一面便好。” “是……” 寝殿外,容九歌停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衣袖下的手更是紧了又紧。 他身后的苏德胜也是一脸吃惊。 不曾想到,原来娘娘竟然在派人去查皇上还有冥王的事情,这真不知该如何说…… 皇上在调查娘娘的事情,而娘娘也在调查皇上的事情。 既然彼此都想好好的了解对方,为何不敞开心扉说事儿呢? 苏德胜心里各种在呜呼哀哉的时候,只听面前的皇上突然开口了。 他语气很是轻柔,“倾倾,朕来了,你睡下了吗?” 寝殿内的知琴也是一愣,不曾想她根本没听到外头的动静,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神情略微慌张的看向床榻上的玉倾城,发现对方竟然毫无反应,只抬了抬眉示意她去开门。 “……” 知琴快步走上前打开了寝殿的门,微微福礼,“皇上,主子请您进去。” 第546章 眸色不由一暗 容九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走了进去。 知琴顺手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玉倾城侧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莞尔一笑,道,“今日怎么这么迟?” 容九歌俯身抚了抚她的脸,又在她唇瓣落下一吻。 他柔声道,“不是我来得迟,而是今日你睡得早,可是累了?” 玉倾城如实的点点头。 眼看着离和师傅的两年之约的时间越发近了。 她体内的寒毒上次不小心被那皇室秘药给牵引出,即便是再次压制住,也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现下又是冬日,她比之从前更加嗜睡。 容九歌褪去了身上的龙袍,放在了一旁的大衣架上,也爬上了床榻。 这一举动,引来玉倾城的微微诧异。 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容九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来未央宫之前回了一趟乾祥宫,已经沐浴更衣过了。” “难怪呢,我刚刚还觉着奇怪。” “睡吧,我陪你一起。” 两人相拥而眠,墨发交缠在塌。 玉倾城靠在他胸膛上正准备入睡,突然想到什么。 她倏然睁开双眸,突然半撑着身子,用着审视的眼神直直盯着他。 容九歌被这眼神看的心中发毛,嘴角微抽,“怎,怎么了,可是朕脸上有什么东西?” 玉倾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开口,“不对,鲜少见你从御书房来我宫里之前还要回一趟乾祥宫的,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语气虽然说的慵懒,但是话语里却满是质问。 容九歌眼皮一跳,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她凌厉的眼神,但是奈何下巴被她捏住,不得躲避。 无奈,他叹气道,“方才母后派人来给我送养身的参汤,结果送参汤的宫女竟在里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妄图勾-引我,你也知道那东西对我无效,但是……我却被那宫女碰到了手,只觉得肮脏恶心,只好回去沐浴了一番又重新换了一身龙袍才来这里找你。”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那宫女还活着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容九歌诧异,“倾倾,你……怎知我没有处死了她。” “她既然是太后派过去的,这参汤下药一事自然也是太后的主意,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自然也会为了太后留那宫女一条性命。” “是啊,母后这一阵越发荒唐了,眼下十四刚刚大婚,不去盯在十四身上,偏偏打我的主意。” 玉倾城重新躺了下来,靠在他身上,低喃了一句,“若是你是王爷,太后也不会如此盯着你。” “……” 容九歌嘴唇动了动,没有立刻回话。 他明白小妖精话语里的意思。 母后今晚的举动无疑是听了不久前皇后的主意,认为皇后挑选的人不好,就由她自己来选。 “倾倾,我还年轻,不着急。” 玉倾城眸光微闪,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比你还要年轻,自然也不着急。” 两人虽然都打着哑谜,但是彼此都明白着那是何意。 容九歌侧头见靠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妖精,眸色不由一暗。 第547章 你睡吧,不需要你动 玉倾城刚刚闭上眸子,突然感觉有只手在她身上作乱。 她只是微微蹙眉,并未睁眼。 然后…… 只感觉身子一凉。 再然后…… 只感觉身上被一重物压着。 最后…… 她忍无可忍,睁眼便对上了一双炙热而又深邃的墨瞳。 一瞬间,玉倾城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被吸进去了。 她有些难受的扭了扭身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困了。” 容九歌嘴角微扬,眼神里多了几分欲-望。 他忽的邪魅一笑,“没关系,你睡吧,不需要你动。” 玉倾城,“……” 只见眼前身影俯下,唇瓣被温柔的堵住,带着几分浓烈的占-有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渐渐向下,不断游离。 不知道何时,两人竟然已经‘坦诚相待’。 迷离、沉醉。 深浅、轻重。 夜深沉…… 偌大的寝殿中,不断传来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女子细碎的娇-吟声。 ** 冬去春来,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御花园内,新芽绿叶不断生长,春意盎然。 容九歌在金銮殿早朝上留下了一句,“为探访民情,朕特决定微服私访两个月,离朝期间,大小事宜朕都全权交由安王处理,望众卿勤勉,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话落,他目带警告的环视了一圈下方众大臣,特别是左太师后,离开了金銮殿。 苏德胜也是立即反应过来,挥了挥手中的拂尘,高声道,“退朝——” 他火急火燎的追着皇上跑了。 大殿最前方的容安歌看见此景,嘴角不免扯出一抹苦笑。 虽然一个月前就被皇兄提前通知过了,但是此刻难免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一向是最讨厌朝堂之事的。 突然,只感觉肩膀一沉,又被拍了两下。 侧头,只见夜子轩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王爷辛苦,臣也要陪同皇上微服私访去了,这两个月……便有劳王爷了。” 容安歌,“……” 看着夜子轩越来越远的背影,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 …… 未央宫内,玉倾城和知琴都换上了一身紧身骑装,一红一白,英气极了。 只是……如果忽略一直跪坐在地上,抱着玉倾城一只脚的夜夙话。 “主子啊,奴才会烧饭做菜砍柴打扫挑水洗衣还会……暖床,您就带着奴才一起去吧,奴才两个月见不到您一定会想死您的,您忍心让奴才一人独守‘空闺’吗,奴才离不开您啊!” 玉倾城,“……” 知琴,“……” 暗处等候的夜风,“……” 夜夙深怕自己哭的不够努力的,拼命的挤出来好几滴眼泪出来。 “主子,您就带奴才去吧,不然……奴才哭给您看。” 玉倾城虚握拳的手微微掩唇。 她轻咳一声,用力的想把自己的脚给抽出来,奈何都是徒劳。 知琴只觉得此情此景不忍直视,她第一次觉得夜夙如此的不要脸,简直是为了出宫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抬脚踹了踹夜夙,“快起开,别耽误了主子出宫的时辰。” “我不,主子不带我出宫,我就不起来了。” 第548章 方才臣妾看见一只苍蝇 这下倒好,已经无赖到连‘奴才’的自称都丢了。 玉倾城有些哭笑不得,她尽量用着极为温柔的声音说道,“夜夙,这次出宫并不是本宫不带你去,而是……皇上他安排的。” 嗯,赖在容九歌头上就对了。 已经收拾妥当,在宫门外的马车内等候的容九歌突然打了个喷嚏。 马车外的苏德胜连忙看向马车内,“皇上,可要把车帘放下?” 容九歌蹙眉摇头,“不必。” 夜夙不甘心,继续说道,“主子是皇上的心尖宠,带上奴才左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放手。 知琴不得已,在一旁低声提醒道,“主子,时辰不早了,皇上怕是要等急了。” 话落,她快速出手,点住了夜夙的全身大穴。 玉倾城似是没看见一般,淡定的走出了寝殿。 知琴略微歉意的拍了拍夜夙的脑袋,“半柱香过后穴道就自动解开了,这两个月你好好在这未央宫守着,不得让他人进来半步,我走了。” 不得动弹不得说话,只有一双眼珠子能转的夜夙,这下子真的哭了。 他心里哀嚎:你们不能这样抛弃我啊~~~ 走在去宫门的宫道上,玉倾城甩了甩袖,“许久不曾穿此类衣裳,只觉得轻松许多。” 知琴无奈,把臂弯中抱着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主子若不想等下被皇上说,还是乖乖披着吧。” 玉倾城挑眉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这宫里宫外都安排好了吧?” 知琴颔首,“各宫都派人盯着了,夜风也单独派出一人保护夜夙,定国公府自然也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主子放心。” “说到祖父,上次九哥哥与我说祖父会进宫,好像便没有了后续?” “主子若是想知道,不若稍后问问皇上不就知道了。” 两人继续一路朝宫门走去,只意外的是,竟然被人拦了道。 皇后从前的仪态大方完全不复存在,死死盯着玉倾城的一双眸子里面满是怒火。 “皇贵妃好大的本事,皇上微服私访竟然只带了你一个。” 玉倾城环胸浅笑,“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伴驾是皇上的意思,若是皇后你也想出宫,可以现在随臣妾一起去宫门处找皇上说道说道,说不定皇上体谅你这些年为后宫操劳,劳苦功高,也就带着一起去了呢。” 皇后面色一僵,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掌掴,却被玉倾城先发制人。 ‘啪——’清脆的掌音落下。 “你……竟然打本宫。” 玉倾城冷笑一声,“呵,真对不住皇后了,方才臣妾看见一只苍蝇,只觉得‘嗡嗡嗡’吵得厉害,一个没忍住便抬手挥了上去,不曾想竟然打在了你的脸上。” 皇后捂着半边脸,一双眼睁得老大。 她气不过再一次准备扬起手,但抬手的瞬间手腕被从另一边伸出来的大掌死死的捏住。 见到来人,皇后慌了,“皇,皇上,臣妾,臣妾……” 容九歌久等玉倾城不来,就想着亲自去接她,不曾想竟然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啪——’比方才玉倾城还要重的一巴掌落在了皇后的脸上。 只一下,皇后摔倒在地,半边脸肿的老高。 第549章 废了你只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容九歌面色阴沉,浑身萦绕着骇人的煞气。 他单手搂着玉倾城,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发髻妆容已经全部乱糟的皇后。 “左氏,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皇上。 左氏? 只是一个姓氏? 曾几何时,自己已经皇上被厌恶到……连名字都不愿意叫了吗? 她捂着半边脸,伸出另一只手指着玉倾城,低吼道,“皇上,皇贵妃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妃子,她出言不逊,难道臣妾一个中宫皇后,连一个小小的妃子都教训不了了吗?” 容九歌闻言,眸中乍然迸出一道寒光。 他森然勾唇,薄唇只轻吐出两个字,“妃子?” 皇后心忽的一颤,声音有些不稳,“是。” 玉倾城拿开放在她腰肢上的大掌,淡淡道,“我在一旁等你,你有什么快点说,大清早的怪吵的。” 容九歌对她宠溺一笑,“好。” 看她走向一旁与知琴说话后,他才阴森森的看向皇后。 “左氏,朕再提醒你最后一次,朕要废了你只是一道圣旨的事情,你若是再试图激怒朕或者招惹倾倾,你以及左氏一门就是朕下一个铲除的目标,君无戏言!” “皇,皇上……” 皇后被这番话吓得张目结舌。 废了她? 铲除左家? 对…… 她差点就被嫉妒弄昏了头,池家不就是吗。 满门抄斩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就给忘了。 想到这儿,皇后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哭泣着磕头道,“皇上息怒,是臣妾被嫉妒冲昏了脑袋,神智不清才想来找皇贵妃的麻烦,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 容九歌黑眸微眯,冷笑一声。 “左氏,这两个月你给朕好好待在你的凤仪宫面壁思过,别再给你那个太师父亲传信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朕看在眼里,等朕回宫再好好收拾你们,好自为之吧。” 话落,他用力甩袖再不看皇后一眼,朝前方的玉倾城走去。 皇后看着二人携手离开的背影,潸然泪下。 一旁内务府新送来的宫女喜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见皇上离开了,她才敢把人头抬起来。 “娘娘,咱们回去吗?” 传入她耳畔的是一道十分无力的声音,“回啊,当然回,扶本宫起来。” 喜鹊连忙抖着身子站了起来,走上前扶起了狼狈不堪的皇后。 皇后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却抵不过心中那种被剜心的疼痛。 在回去凤仪宫的路上,还有些微凉的春风吹打在她脸上。 皇后在想…… 虽然当初嫁给皇上是先帝赐婚,皇上对她没有一丝感情,但是已经四年过去了,为何皇上对她依然是冷冰冰的? 自己努力的当一个好皇后,当一个温婉大方的皇后,却永远讨不得皇上的欢心。 他们,可是夫妻啊! …… 容九歌牵着玉倾城的手,带着她往宫门方向走去。 “今日倒是难得见到倾倾出手打人。” 听到这话语里的调侃之意,玉倾城侧头看他,“我不动手,难道还等她先动手?” 第550章 含沙射影的在说玉倾城 容九歌轻笑着摇头。 “打得好。” 三个字,他在告诉她,这样做很对。 玉倾城不以为意一笑,“没什么打得好与不好的,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仗着中宫皇后的位置挑衅于我,总得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不然她不都要高傲的快要上天了?” 一直支撑左向彤在这后宫中‘横行霸道’的不就是皇后那个身份吗。 一个……形如虚设的皇后之位罢了。 无权无势,连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印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名号罢了。 “倾倾说的是,等咱们回来之后再好好收拾他们。”容九歌话语含笑道。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宫门口。 夜子轩早已换下官袍,穿上了寻常的深蓝色的纹理锦。 他手中转着折扇,似笑非笑着看着前面款款而来的二人。 “两位这动作可真够快的,再磨蹭磨蹭都可以等用过午膳后再走了。” 夜子轩虽然话语里说了是两人,但是却是在含沙射影的在说玉倾城。 毕竟…… 先前容九歌是为了寻玉倾城才去接她的。 容九歌冷睨了他一样后,把玉倾城扶上了马车之上,才淡淡道,“你坐后面的那辆马车,和……知琴一起。” 知琴,“……” 她可以开口拒绝吗?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丞相大人给杀了。 夜子轩倒是一脸无所谓,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知琴。 他掀唇一笑,“好啊,总比跟苏德胜坐同一辆马车的好。” 莫名被点名的苏德胜,“……”表示,杂家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洛城之行,安排了三辆马车,数名暗卫易容成普通小厮侍卫骑马跟随。 其中,残影、烈阳、残束均在内,当然还有……夜风。 诸事全部准备好后,容九歌坐进了马车内。 残影坐在高大的马背之上,从头到尾的扫了眼队伍后,抬手出声,“出发——” 一瞬间,马嘶声以及蹄踏声响起,顺利出发。 玉倾城自上了马车,就靠在里头的软榻上休息。 马车内很宽敞,通身都是用紫檀木所制,且冬暖夏凉。 “这马车倒是特别,紫檀木可不多见,你竟然用来做马车,可真是够奢侈。” 容九歌也褪去脚上的锦靴,爬上了软塌从她身后搂住她。 他凑在她耳边,厮磨道,“早年有幸得到许多,倾倾若是喜欢,等咱们回来之后我让苏德胜拿给你,到时候你想让人打成什么东西就打成什么。” 玉倾城忽的一笑,侧头看他,“不必了,我对这些倒是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不过……若是被你朝中的那些文官知道你用这价值万金的紫檀木用来讨我的欢心,怕是又要被做文章了吧。” 除去这马车的紫檀木,还有这里面的一应物件,怕是都是价值连城。 看来…… 这趟出行,他还真是花了心思的。 容九歌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只伸手拿出一旁木格内的锦被盖在两人身上,柔声道,“睡一觉吧,路途遥远,从这儿到洛城还要好几日的时间,等到了午膳时分,我再叫你。” 第551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玉倾城倒也没有拒绝,靠在他的臂弯中闭上了眸子。 毕竟这一行时间那么长,马车自然也不可能驾行的太快。 容九歌见她入睡,同样也闭上了双眸。 尾随在他们后面的一辆马车内。 知琴侧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而夜子轩则是一脸玩味的盯着她的侧颜。 “本相听闻,你是一直跟在皇贵妃身边的?” “……” “皇贵妃身上有寒毒,你也是知晓的?” “……” “你这冰魄剑倒是蛮好看的。” 知琴闻言侧头看他,只一眼面色大变。 本扣在她腰间伪装成腰带的冰魄软剑竟不知何时落入了夜子轩的手里。 她眸光骤冷,抬手便扫向对方。 两人一来一回在这马车内动起手来,动静虽然不大,倒也不小。 没几个来回,知琴就被制服,点住了穴道。 夜子轩把冰魄剑随意的丢在了一旁的矮桌上,突然捏着知琴的下巴凑近,语气里带了几分狠厉道,“知琴姑娘真是不听话呢,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知。” 知琴冷笑一声,“主子果然没猜错,丞相大人好本事,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以自己的身手,就是对上像夜风那样的高手,也至少能过个十招,没想到竟然被夜子轩轻易给制服了。 夜子轩依然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松开了手靠在一旁的车壁上,嘴角自始自终都噙着一抹坏笑。 “猜错?非也非也。本相的确是刻意隐瞒了身手,不过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若是那你家娘娘误会了,到还真是本相的不是了。” 知琴眼睛一眯,似是在分辨他话语的真假。 “怎么,不信?”夜子轩哂笑,“呵,信不信随你,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家主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她既然不肯说,那么你……应该能说的吧。” “……” “嗤,又不说话?” 夜子轩再一次凑近她,两人的唇瓣还差一寸就要贴上了。 他语气带着些许危险的诱惑,“你说,我若是在这马车上要了你,怕是你就再也入不了宫伺候皇贵妃了吧,唔……跟着我回丞相府当个侍妾倒也不辱没你一等宫女的身份。” 话音落,突然车窗一道凌厉的剑鸣声响起,一把剑从马车外刺了进来,在夜子轩喉管处停了下来。 夜风幽幽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夜丞相请自重。” 伴随着这道隐藏杀意的声音,一团黑气从外面飘了进来,绕着知琴转了两圈。 穴道解开。 夜子轩目光一沉。 呵,有意思,看来这个皇贵妃还真是不简单,刚才那一团黑气……是南疆才有的咒术吧。 知琴单手一抬,用内力把冰魄剑收回自己的手中。 她眸光一片冷漠,伸手点了点夜风那指着夜子轩喉管的银霜剑。 马车外的夜风得到示意,也收回了剑。 知琴看着他脖颈喉管处的一道浅浅血痕,讥讽道,“丞相大人的武功虽然在奴婢之上,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人既然是个文官,那便安安稳稳做个文官该有的样子便好。” 第552章 好一个雅致无双的俊公子! 这一句,威胁之意十足的话语传入夜子轩的耳畔。 他不怒反笑,“知琴姑娘说得对,不过你们倒是越发的勾起我的好奇心了,真期待所有秘密被我解开那一天的到来。” 知琴冷睨了他一眼,再不看他,抬脚出去。 她宁愿吹着冷风驾马车,也不愿意在和里面那个心理阴暗的家伙待在一起。 夜风坐在马背上,目光直视着前方,她余光瞥见知琴出来,传音入密道—— “可有大碍?” “不妨事,他只是想问话罢了。” “以后离他远点。” “好,我会和主子说。” …… 经过三天三夜的赶路过后,一行人到了江南一带。 容九歌因为打的是微服私访的名义,所以也就伪装成了商人。 马车在一客栈门口停了下来,里面立马有小二跑了出来。 小二看见这大队人马,眼睛都看直了。 这小厮护卫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衣料,那就更不用说坐在马车内的主子了。 他连忙把手中的抹布撂在了肩上,对着眼前的残影谄媚道,“哎哟,客官们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本店可是这江南一带最好的酒楼了,吃穿用度应有尽有,千万不容错过啊。” 残影见小二不断凑近,抬起手中的剑柄隔开两人的距离。 “你这酒楼可有空房?” 小二见他手里有剑,吓得站的远了一些,说话也多了份小心,“有的有的,这二楼三楼都是客房,空下的有许多。” 残影从衣袖取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扔进小二的怀中。 他语气微沉,“三楼我们包了,没事不得上来打扰。” 小二咽了咽喉咙,双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银票。 一张,两张……二十张,这可都是一万两的银票啊! “客官,你们快里面请,眼下还不到吃饭的时辰,正好还没什么人,三楼的客房全是雅间,客官们快里面请。” 残影不再看那小二一眼,转身走向了中间的一辆马车前。 “主子,客栈已经安排妥当了,您与夫人可以上去休息了。” 马车内,只传出浅浅淡淡的一个字,“嗯。” 骨节分明且白皙修长的手,掀起了车帘,容九歌走下了马车。 只一瞬间,街道两边的百姓路人们纷纷停足张望着,更有不少的女儿姑娘家捂着帕子红着脸偷看。 好一个雅致无双的俊公子! 一袭墨色锦袍,衣襟衣袖边均用金线钩织着,玉带束身,拇指上依然戴着那枚剔透的血玉扳指,浑身散发着雍容凌厉的王者霸气,让人不禁有种想要跪拜的举动。 剑眉墨瞳,眉眼里一片冷意。 只是…… 下一刻就看见这男子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柔光。 容九歌伸出大掌,对着马车温声道,“倾倾,下来吧。” 众人好奇的目光齐齐落在了这车门处,他们想看看这即将走出来的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能让如此淡然尊贵,气质出尘的男子脸上露出这样柔情的表情。 马车内的玉倾城慵懒的从软榻上坐起身子。 只在她出来的一瞬间,四处便传来了一片大小不一的抽气声。 第553章 玉倾城……抬步走向了他 众人不由屏住呼吸,一个个睁大双眼,深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眼前的场景。 那是…… 九重天上的仙女下凡了?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容颜的女子—— 一肌妙肤皓若凝脂,樱唇榴齿,的砾灿练。 一双凤眸冷艳灼灼,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一袭雪衣淡雅如仙,手如柔荑,颜如舜华。 明明有着出尘脱俗的气质,却又带了几分清冷妖娆,眉眼处更是沾染着好似刚睡醒般的朦胧惺忪。 玉倾城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入容九歌的大掌中,抬步下了马车。 “等下用过午膳再继续休息,嗯?” “好。” 两人对周围众人炙热中带着惊艳的目光视而不见,携手并肩走进了酒楼。 残影抬手做了个手势,一众暗卫把马匹马车都牵往酒楼后院之中的马棚处。 夜子轩连连咂舌,靠在墙柱上环视着四周,“啧啧,要说本公子也是风姿绰约之人,偏偏遇上那两人,把我的光环都遮掩住了,唉……真是糟心啊,你说对吧,知琴姑娘。” 知琴冷眼扫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和夜风一起走进了酒楼。 见自己被无视了,夜子轩也不恼,朝着几个盯着他的小姑娘勾唇浅笑,也跟着进去了。 小二哥也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先是连忙把银票收进了怀中,然后又拿下挂在肩头上的抹布,对着周围一片想要盯这里面看得百姓路人们吼道,“别看了别看了,要不就进来吃饭,不然别影响人做生意,都散了吧都散了。” 说完,他傻笑了几声,抱着银票跑进去赶紧找掌柜的。 围观的人都渐渐散开之后,有两个妙龄女子还停在门口看着酒楼的大门。 黄衣女子先开口催促道,“小姐,咱们快回去吧,不然老爷该着急了。” 被她这么一喊,被刚才容九歌的模样深深吸引的另一名粉衣女子红着脸,娇羞的自言自语,“刚才那位公子若是我夫君就好了,不……且等等,等我先回洛城见过爹爹后再回来找你。” 黄衣女子已经先行了两步,回头发现自家小姐依然没有跟上来,急了。 “小姐,快一些。” 粉衣女子朝她柔柔一笑,“小蝶,我就这来。” 离开前,她还深深的看了眼这酒楼。 …… 容九歌带着玉倾城进了酒楼之后,往三楼走去。 残影,知琴等人亦是尾随。 夜子轩在最后不由撇嘴,无聊的转着手中的折扇,“我说……咱们等下是在房间里用膳啊,还是在楼下大厅之中啊?” 容九歌闻言,侧头看向玉倾城,“倾倾觉着呢?” “我累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既然已经上了楼就没有再下楼的必要了。 “好,都听你的。” 两人一唱一和浑然就没把夜子轩当回事,也浑然不在意他这个问话的人是什么想法。 大家挑选了一间客房之后,先各自去整理收拾。 一路上风尘仆仆,都先沐了浴换了身衣裳,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之后才走了出来。 只是夜子轩甫一走出自己的房间,他隔壁雅间的玉倾城也走了出来,并且……抬步走向了他。 第554章 凤眸中飞闪而逝的一道精光 夜子轩先是一愣,而后了然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只是眼底出现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待玉倾城在他面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之后,他才开口打趣道,“夫人,你的夫君还在沐浴,想不到你竟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来找我,让本公子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因为出门众人全都隐藏了真实身份,所以自然称呼上也都有所变化。 玉倾城盯着他的眼眸中一片冰冷寒意。 “夜公子,听说你想把知琴娶进府当个侍妾,可有此事?” 夜子轩挑眉,没有否认,“的确,知琴姑娘虽然身份低微,不过既然是夫人身边的婢女,进了我府中当个侍妾也是可以的,再者说……她若是进了府可是我后院中的第一个女子,本公子自然也会对她宠爱有加。” 他的话,只得以玉倾城的一记冷笑。 “呵,夜公子还真是好算计啊,只是怎么办呢?知琴早已许配人家,只是还未行大婚之礼罢了,夜公子怕是要失望了。” 闻言,夜子轩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彼此都心知肚明,知琴这个话题只不过是他们谈话中的调味剂罢了。 真正想说的,自然还是…… 夜子轩半阖着眸子淡淡一笑。 许是刚才转折扇转习惯了,现下手中什么都没有,倒是感觉空落落的。 只觉得好笑,他不由自主的上前半步走。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夜子轩刚俯身准备凑在玉倾城耳边说些什么,余光就看见斜侧方的一间雅间门口,夜风怀中抱剑冷眼盯着自己,眸中满是提防。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玉倾城的耳畔,“呵,玉家小美人,本公子若是真看上知琴,你认为她那所谓的婚约对我会有影响?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现在来找我应该是要做些什么吧,比如为前几日.我在马车内差点调戏了知琴姑娘报仇什么的?” 毕竟…… 容九歌此刻还在房间里沐浴,玉倾城竟然忍不住在此刻来找自己,明显是动了真怒的。 玉倾城后退半步,依然是冷眼瞧他。 过了片刻,她突然抬手夜子轩的肩头轻轻掸了掸,似是有什么灰尘一般。 在他不明所以的表情中,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夜公子,真没想到你这刚换的软袍,这么快就脏了。” 话音刚落,玉倾城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夜子轩蹙着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玉倾城进入雅间之后,容九歌此刻在内室也正好沐浴完毕再换衣裳。 “倾倾,你出去了?” “找知琴说些事,对了九哥哥,不如……我们去楼下大厅用午膳吧。” 容九歌正在扣盘扣的手一顿,他有些诧异道,“你方才不是说太累,不愿意下去?” 玉倾城抬步走了进来,伸手帮他扣着。 她语气随意道,“我现在又不累了,正好大家在一起用膳,也热闹些。” “好,倾倾说如何便如何。”容九歌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一笑。 他没注意到的是,玉倾城凤眸中飞闪而逝的一道精光。 第555章 我家东家是个男子 他们这一行,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人。 虽然这酒楼挺大,但是大厅也被他们的人占去小半数。 玉倾城,容九歌和夜子轩坐在一张桌子,三人正好坐在最中央,被其他人给围着。 夜子轩咂咂舌,一边用筷子敲着茶杯,一边喋不休的说道,“啧,我说你们也真够奇怪的,一会儿要在房内用膳,一会儿又说在这大厅用膳,真能闹腾。” 容九歌冷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嫌闹腾可以不下来。” “……” 此时已经临近正午。 作为江南苏州城中最大的酒楼——枫庄酒楼。 这里自然已经是人来人往,客喧如沸的,进来吃饭的人总是不经意的往最里面的一圈人望去,特别是那一位如仙如画的绝色女子。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百个,都被容九歌阴森冷厉的眼神给吓跑了。 因为人多,这上菜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所以他们这一行人在安静用膳的时候,旁人自然还是会盯着看。 玉倾城对别人的眼神视若无睹,淡定的用着眼前的菜肴,偶尔还抿一口小酒。 她能忍并不代表旁人能忍。 容九歌眼睛都快瞪酸了,饭都没吃两口。 一个个不要脸的,看他的小妖精眼睛都快掉下来了,简直找死! 夜子轩这顿饭委实也是吃的有些不舒服,总感觉肚子有些胀,但是又不是很强烈。 他没好气的看着玉倾城,语气有些阴郁不满,“我说这位……夫人,您下次还是在屋里吃吧,咱们还要在这里停留几天,若是每天被这一双双眼睛盯着看,本公子怕消化不良。” 玉倾城睨了他一眼,淡淡道,“眼睛长在别人眼里,关我何时,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在房里吃。” “你……” 容九歌现在满肚子火,听到夜子轩说话,更是恼怒。 他开口训斥,“闭上你的嘴,要是不想吃就滚上楼去。” 夜子轩闻言果然闭上了嘴,但是明显是有些不高兴的,只见他倒了杯酒,一下子灌了一杯下肚。 玉倾城突然注意到夜子轩刚才话语里的字眼。 她侧头问向容九歌,“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几日?” “嗯,苏州城这两日晚上有灯会,据说很好玩。” “灯会?眼下又没有什么节日,如何又有灯会?” 正巧来上菜的店小二听到问话,连忙放下手中的菜盘,上前来解释。 “客官们有所不知,这两日的灯会乃是我枫庄酒楼的东家所办,东家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灯笼,所以不管什么节日或者其他什么日子,积攒到一定数量的新鲜物,就会举办一场灯会热闹热闹,到时候也有些许灯贩来凑热闹,客官们若是喜欢大可买些回去给府宅装饰装饰。” 玉倾城眉梢一挑,来了兴趣,“呵,有点意思,现下喜欢收集灯笼制造或者灯笼的人不多了,莫非……你家东家是个女子?” 店小二一听,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家东家是个男子,约莫……和这位公子岁数相仿。”他指向容九歌。 第556章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儿 容九歌听玉倾城打听旁的男子的事情,心里一阵酸意。 他忽的一笑,伸手小妖精,“倾倾,为夫见你吃的甚少,可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 这种亲密的举动,这种亲昵的语气,让玉倾城不由一愣,莫名不解。 夜子轩也是朝他白了一眼:真是够了,活脱脱的妒夫! 店小二本来说的正激动呢,见眼前的小夫妻的举动,莫名觉得背脊一凉,一阵莫须有的凉气朝他袭来。 他下意识的一个哆嗦,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怎么突然就感觉有些奇怪了。 玉倾城回答道,“我还不太饿。” 容九歌勾唇,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放在她眼前的碗碟中。 他温声道,“嗯,反正今日我们以休息为主,不着急,慢慢吃。” 店小二听到这话,连忙又开口道,“对啊,客官们今日不如就好好休息,明日再去灯会,这样人还少一些,不会像今日那么拥挤,而且你们住在三楼,晚上也是可以看见护城河附近的灯会场景的。”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之后,夜子轩给了他一锭银子,打发那啰嗦的小二走了。 “吃个饭都没个安稳,真够吵的。” 容九歌冷哼一声,“你也差不多。” 夜子轩,“……” 一盏茶时间过后,他总是隐隐约约觉着肚子不太舒服,就准备提前离席。 但是,就在身体微动的一瞬间。 夜子轩的脸不由一黑,因为——他突然放了一个屁。 这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在这嘈杂的酒楼里却正好被掩盖了,旁人是不知道了,但是并不包括他们这一圈人。 玉倾城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继续饮酒。 所有人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直到……第二个,第三个屁冒出之后。 终于…… 离他们稍微有些距离的一张桌子的两个客人,突然捂住了口鼻。 “天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儿?” “闻到了,臭死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东西坏了?” “呕,不行了,快走快走,太臭了。” 夜子轩,“……” 接二连三,止不住的屁一个接着一个。 容九歌和玉倾城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捂住了口鼻,连周围的暗卫们也是。 酒楼大厅的客人们一个个丢下银两,匆忙的离开,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神情都是一脸恶心。 店小二从厨房走出来,先是看见人都不见了,而后连忙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大声吼道,“我的娘啊,这……这是什么味道,是不是有人把臭豆腐带进来吃了,这也太恶心太臭了。” 一脸菜色的夜子轩,“……” 店小二见他们还坐在座位上,好心的劝道,“几位客官快出去透透气吧,小的也要把门窗打开透风,不知道是哪些不自觉的客人带着恶臭的东西进来了,真是对不住。” 额角突突直跳,脸色发黑的夜子轩,“……” 玉倾城也有些忍不住了,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想想还是不要张口了。 她拉起容九歌的手,又对一旁的知琴等人勾勾手,连忙走出了酒楼。 第557章 你的屎崩裤子上啦 几人出来后,连忙开始呼吸着新鲜空气。 只听酒楼里面又传来来一声店小二的惊慌高吼,“天哪,这位客官,你的屎崩裤子上啦!” 众人,“……” 容九歌侧头挑眉问道,“又是你的手笔?” 玉倾城点头浅笑,“他前几日言语上调戏了知琴,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不然他总以为我或者是我身边的人好像好欺负一般。” 况且…… 这泻药粉也只是拉上两天加上在众人面前丢丢脸,没什么打紧的,比起先前她整贺兰景的那个消魂散,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容九歌眉眼间满是宠溺,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顽皮的小妖精。” 被两位主子打情骂俏的场景闪瞎双眼的暗卫,“……” 知琴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想到主子会如此对付夜丞相。 正好,方才用了午膳,他们既然已经出了酒楼,倒不如出去转一转。 这苏州城的街市虽比不上皇城热闹,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玉倾城突然问道,“这儿离洛城还有多远?” 容九歌温声解释道,“大概一日的路程,不过那儿没有苏州城那么富庶,所以我才让他们停留在这儿才采办点东西,过两日一并带过去。” 说到这儿,他稍稍顿了顿。 “对了倾倾。” 玉倾城凑头看他,“何事?” “我们过两日到洛城之后,会入住城主的府宅,那洛城城主是子轩的忘年好友。” “城主府?” 容九歌微微颔首,“那城主得知子轩要去,便邀请了他前去小住,此番咱们借住,那城主也并不知咱们的身份,你若是不喜欢住在那儿,我再让他们另寻住处?” 玉倾城摇头,淡淡道,“不必了,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规矩,既然九哥哥说洛城并不富庶,那……城主府怕是那洛城最好的地方了,既如此我还有什么可嫌弃的?” …… 半个时辰过后,一行人重新回到了枫庄酒楼。 此刻大厅因为门窗俱开,已经闻不到任何异味了。 店小二见他们回来,连忙带着掌柜迎了上来。 掌柜上午刚刚去钱庄办事,刚回来便得知酒楼来了大生意,自然得亲自拜见拜见。 只是…… 见到一对年轻貌美的男女进来之后,竟也呆了。 若不是一旁的小二提醒,怕是要丢人了。 “这位公子和姑娘……” 话还没说完,容九歌就厉声打断,“是夫人。” 掌柜的连忙改口,一脸歉意的说道,“哦哦,是是是,是小的眼拙了,公子和夫人便是包下小店三楼的贵客吧,小的是这酒楼的掌柜,特来拜见二位的。” 话落,拱手弯腰行了个躬身礼。 残影这时站出来,挡在了容九歌和玉倾城面前。 他对那掌柜冷言道,“我家主子与夫人不喜欢外人打扰,掌柜的若是有什么话与在下说便好。” 掌柜虽然这些年也没少接待江湖上的侠客之流,但是还是第一次被人举剑挡着,难免有些害怕发抖。 “这位少侠,小的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与你们一同的那位公子,他……” 第558章 把心中的怨气以及怒气往肚里咽 掌柜的这么一开口,众人便明白了。 玉倾城抬手扫开残影,清冷的问道,“掌柜想说什么?” “夫人,方才那公子他熏走了小店好几波客人,害小店损失不少,他说……” 支支吾吾了好一阵,一句话还是没说全。 容九歌不耐烦的瞪着他,“快说,别废话。” 掌柜一吓,吓得像倒豆子一般的把话全说出来了,“那位公子说他没钱赔偿,让小的找……这位夫人索赔。” “呵。”玉倾城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讥讽一笑,“掌柜怕是被他骗了,那位公子其实并不是与我们一起的,顶多也就算是个顺路的,不曾想他竟然还想着偷偷讹诈我们的银两,啧啧,那位看起来倒是个温文尔雅的,不曾想竟是……简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话落,她一脸冷漠的抬步就准备走上楼。 只是,甫一踏上楼梯,突然顿了一下,侧头又道,“本夫人好言提醒一句,掌柜若是不想损失更多的话,一定要看紧了他,否则……那位公子说不定会趁机逃跑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一直在旁的看好戏的容九歌嘴角微勾,也跟上了上去。 留下的知琴夜风以及众暗卫一脸懵,“……” 皇贵妃威武霸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们服! 大家都知道,夜子轩铁定是故意的。 他自己在旁人面前出了丑,还想拖着别人下水。 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玉倾城哪里是会吃别人亏的人,她不让别人吃亏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 本在房内解决出恭问题的夜子轩,听着‘咚咚咚’被敲来敲去的房门声时,气的脸都涨红了。 “这位公子,方才小的去问了那位夫人了,人家都说不认识你。” “这位公子,小的知道您是在房间的,能不能说一声何时把方才小店损失的钱财赔偿给小的?” “这位公子,您还要把小的的酒楼污染到何时?” “这位公子,您再不出声,小的就要让人来撞门了。” “这位公子……” 掌柜的锲而不舍的连环轰炸,夜子轩坐在恭桶上气的是脸一阵青一阵白,加上他肚子疼导致的脸红,现在整张脸可以称得上是五颜六色,十分灿烂。 他咬牙切齿的压抑着怒气道,“别打扰本公子,有什么事过一会再说。” 掌柜的本来是想点头同意的,但又一想方才玉倾城说他可能会逃跑一事,决定不走了。 “这位公子,小的就在这门口候着,你若是办完事就赶紧给小的开门,咱们也好算算账。” “……” 夜子轩嘴角不停抽搐,鼻孔里还塞着香豆,险些没被那掌柜的话给气的一下子吸了进去。 他此刻心情是阴郁愤懑,恨不得开口大骂,但偏偏隔壁屋子就住着容九歌他们,他若是真骂了,铁定又会被整得更惨。 想到这儿,夜子轩只能生生的把心中的怨气以及怒气往肚里咽。 这枫庄酒楼虽说是苏州城的第一酒楼,但这客房之间的隔音效果委实不太好,所以这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声音,自然也传入了容九歌他们的房间。 第559章 为夫会轻一些 “倾倾,为夫怎么好像没注意到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容九歌眼底有几分笑意,眼神意有所指着隔壁房间的夜子轩。 毕竟…… 他这出恭的声音着实有点大。 玉倾城面不改色的继续品茶,突然像小狐狸一般的狡黠一笑。 她把杯盏放下,慢慢走向正靠在床榻上看从皇城中传过来密信的容九歌,又坐在了他的身旁。 “九哥哥。” “嗯?” “你是不是……也想试试?” 容九歌侧头眯眼看她,忽的眸中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危险精光,伸手就把人拉进了怀里。 在玉倾城的一道惊呼声中,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勾唇邪笑,“倾倾,你舍得对我动手?” “……” 玉倾城一双凤眸瞪得老大。 她在被压在床榻上的一瞬间,就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就连说话也不行。 最关键的是……她的腰带正在被人慢慢解开。 “嗯?倾倾怎么不说话了呢?” “……”你倒是解开穴道让我说话啊! “唉,真伤心,为夫的小妖精竟然不愿意跟我说话了,看来真是铁了心也要为夫在外人面前出丑。” “……”我没有,那只是玩笑! 衣带解开,雪色的锦袍大开,露出了里面被儒裙包裹住的柔软。 容九歌眸色微暗,声音沾染上了几分情-yu。 这些日子忙着赶路,两人倒是许久不曾亲热过了。 “倾倾,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此处又无旁人赶来打扰,为夫伺候你做喜欢的事情可好?” “……”喜欢的事情?她并不喜欢啊。 容九歌大掌一挥,帐幔遮住了床榻上的春光,里面也由亮变暗。 墨白相叠的锦袍分别掉落在地上,压在了地上的锦靴绣鞋之上。 不知何时,玉倾城被解开了穴道。 微凉的薄唇吻遍了她的全身,弄得她很不舒服,不得已只好双手推搡着身上的人。 甫一开口,就是异常娇媚的声音,“别……这里隔音不好,会被丞相听见。” 容九歌搂住她的手更紧了些,埋在她脖颈处哑着嗓子艰难的挤出一句,“为夫会轻一些,你声音小一些,他听不见。” 玉倾城朝他翻了个白眼,“……” 掩耳盗铃呢? 两人互相亲吻、触碰,渐渐情-yu加深,正准备进一步的动作。 突然…… “噗呲呼啦哗啦噗哧……”的放屁排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畔。 玉倾城,“……” 容九歌,“……” 也不知道夜子轩是不是故意的,好像就故意把恭桶拿到了隔了一道墙的地方开始……排泄。 紧接着听到他叽哩哇啦不知道吼了些什么。 再然后……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容九歌额角突突跳起,俊美的脸堪比砚台里的墨汁一般的黑。 两人身上的衣物还没有尽除,这下子玉倾城已经完全没了心思,抬脚就踩在容九歌的胸口上,把他给踢开。 掌柜的小心谄媚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公子,夫人啊,小的有要事找你们啊,能否给小的开个门。” 第560章 为夫好像病了,病的很重 玉倾城见外面的锦袍已经被扔在了地上,只好拉开床帐,准备下榻。 容九歌却伸手拉住了她,然后又把锦被裹在她身上。 他咬牙低吼了句,“坐这等着。” 言毕,一脸愤懑的走下了床榻,整理好身上凌乱的中衣,又走去一旁的衣橱柜子中找了一件干净的锦袍,披上前去开门。 房门刚刚打开,掌柜的刚准备开口,却看见来人一脸阴沉,目光更是满满的杀气。 他磕巴道,“公,公子……” 容九歌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咬牙阴森道,“你最好告诉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否则我定让人把你团成球,绕着这枫庄酒楼滚上十圈!” 从前在宫里,他和小妖精在一起也被苏德胜打扰过数次,但从没想今天这么不爽过。 难得的气氛和情绪都被打乱了! 掌柜的见他衣衫发髻略微有些凌乱,也只以为自己是打扰了人家午休。 他举起双手,一脸歉疚的说道,“公子息怒,息怒,小的不知道您在午休,多有打扰,都是小的的错,求公子息怒。” “说,到底何事!?” “是,是……隔壁那位公子,他非说和你们是一道的,让小的来找您,还让小的带句话,说‘若是不帮他,他就有的是法子不让你们做那事’。” 容九歌闻言,笑了,浑身散发冷魅邪煞的寒气。 夜子轩的威胁,他岂会不懂。 只是…… 他还偏偏就受这个威胁了! 这样渗人的笑容,吓得掌柜的腿都软了,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溢出。 “公,公子……” 容九歌松开他,留下两个字,“等着。”随后转身进了房间。 没有一会儿,他拿着一叠银票走了出来,扔在了掌柜的身上。 “这些银两足以包下你这酒楼两日,只是……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给隔壁那人送恭桶以及热水,让他自生自灭,明白了吗?” 掌柜的被这威严的压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抱着怀中的银票,一个劲儿的点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还有,不许给他跑腿,无论他怎么喊什么事都不准做,开药更是不允许。” “是是是,小的都听公子的。” 容九歌冷哼一声,再不看他一眼走了进去,‘哐——’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掌柜的竟然感觉刚才酒楼好像晃了两下。 他不禁摇摇头,一定是错觉。 看着怀中厚厚的一叠银票,他早已把还在等着他回复的夜子轩给忘了,一脸憨笑的走下了楼。 容九歌阴气沉沉的重新返回内室之后,竟发现他的小妖精已经穿戴整齐靠在了软榻上。 他不得不在心里自己劝自己:这两个月他们朝夕相伴,有的是时间,不急不急。 好生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脸色才好了一些。 玉倾城环胸看他,“安排好了?” 容九歌一脸欲-求不满的走向她,俯身在她樱唇上轻咬了几下,带着委屈的眼神看她。 “倾倾,为夫好像病了,病的很重。” 第561章 不……举…… 聪明机智如玉倾城,又怎会不知道他话语里的含义。 她叹了叹气,突然把他拉到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九哥哥,作为一名医者,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见小妖精如此严肃的模样,容九歌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谈什么?” “你既然是我未来夫君,那我有必要好好给你灌输一下,对于房事次数上的事情。” “未来夫君……我本来就是你的夫君。” “不,你我还未正式大婚,你顶多是个挂名的。” 容九歌额角又忍不住跳了起来,他忍下心中的怒气,咬牙道,“不妨事,等咱们回去之后就把左氏给贬了,这样为夫也能转正了。” 玉倾城轻咳一声。 “嗯,话题岔了,我们现在说的是房事。” “好,你说。” “曾有一本医书上说过,房事虽然对男女双方都有好处,但次数不可多,必须要节制,九哥哥你现在还年轻,若是日后继续像现在这般,你以后肯定会……” 说到这儿,玉倾城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身边好像坐这一大块冰块一般,凉气飕飕的。 容九歌捏着她的下颌,让她与自己对视着。 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以后肯定会如何?倾倾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玉倾城见他阴沉的脸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举……” 说完,她就后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九歌笑了,笑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令人心肝脾肺肾的都在颤抖。 饶是淡定如玉倾城,都忍不住身子一抖。 她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现在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可以当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吗? 答案是:不能! 笑声停止过后,容九歌突然移动着自己的手指。 他手指上有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触碰到玉倾城的嫩滑的肌肤上,让她只觉得有些痒痒。 玉倾城略微磕巴的开口,“九,九哥哥,其实……医书上的话也并非全是真的,嗯,我习得医术多年,就发现了许多错误。” “是吗?” “是,是啊。” 容九歌声音以及语气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柔,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玉倾城就觉得很不对劲。 他在生气! “那……倾倾发现上面的错误之后呢?” “当,当然是改正啊,不过我的医术也不外传,所以也就改给自己看的。” “是吗?” “是,是啊。” “很好。” 玉倾城懵了,因为容九歌说了‘很好’二字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了她一人。 上一次他丢下自己,是在自己表白了心意之后。 这次…… 她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些?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难得脸上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色。 她起身追了出去,但是已经见不到容九歌的身影。 无奈,只好去了知琴的房间门口敲门。 知琴见到主子来了,也是略微诧异。 毕竟这个时候,皇上怎么可能会放主子离开。 “主子,你怎么来了?” 第562章 今夜不醉不归! 玉倾城轻咳一声,“进去说。” 知琴点头,侧身让道。 两人待在屋里安静的喝了一会儿茶之后。 玉倾城突然幽幽的开口,“知琴,我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主子说错了何话?” 在知琴不解的眼神说,玉倾城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知琴的表情也甚是精彩。 她知道主子在感情这方便是空白的,只认为自己喜欢的便要得到,然后在一起。 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在她所想的范围之内。 只是…… “主子啊,皇上他……是个男子。” 玉倾城无语,“我当然知道他是男子。” “您刚刚那番话应该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了。” “……” 知琴叹了口气道,“您方才也说了,你们那……突然被打扰,皇上本就心中郁气难消,又被您说了那样的话劝导了一番,心里自然是会不舒服的。” 玉倾城抚额,用着极为不确定的眼神看她。 “真的吗?所以……我真的说错话了?” “嗯。” “……” 知琴又道,“主子您说,皇上不见了?” 玉倾城无奈道,“是啊,我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他身边应该是有暗卫跟着的。” 其实,她刚才那番见解真的是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想表达一下,既然他们已经被人打扰了,就不要继续下去了。 毕竟……已经没了心情不是? 不曾想,竟然在言语间不经意的伤害到了容九歌的心。 难怪,她看见了他方才眉眼中一闪而逝的受伤。 本以为是看错,看来…… 知琴知道皇上出去自然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只是见主子有些忧愁不放心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好受。 她试探性的开口,“不若让夜风出去寻一寻,若是刚出去,应该是没走多远的。” 玉倾城犹豫片刻,摆手道,“罢了,等他回来吧,让他静一静回来我再给他……道歉。” 这件事,错在她。 唉…… 两人正互相沉默着,突然就听到不远处的雅间内传出夜子轩有些哀怨的吼叫声,“来个人给本公子送恭桶啊,要满了,就要满了啊……” 玉倾城,“……” 知琴,“……” 楼下的掌柜以及店小二,“……” …… 容九歌有些失落的走在苏州城中,残影以及残束都尾随其身后。 “唉……” 残影抿了抿唇,上前说道,“主子,您再不回去夫人该着急了。” 提到玉倾城,容九歌身子又是一僵。 随后,传入残影耳畔的只是一身怒吼,“回回回……回个屁,要回你自己回,老子不回去。” “……” 得,这下他们算是明白了,霸气威武的娘娘把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给惹毛了。 瞧瞧,连脏话都蹦出来了。 这一吼声,同样也引来了周围的百姓们侧目。 残影掩唇轻咳一声,提醒道,“主子,这是外面。” 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慢慢说。 容九歌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一双墨眸是眯了又眯。 突然,他开口道,“这苏州城最大的勾栏院在何处,你们俩陪我去喝花酒,今夜不醉不归!” 第563章 皇上,您这是要搞事啊! 毕竟,眼下还是青天白日里。 这勾栏院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生意。 残影和残束又承受不住皇上的逼迫,最后三人来到了一处门楣牌匾上刻着‘倾花语阁’四字的宅院。 容九歌盯着匾额,神色晦暗不明。 残影也是一惊,他只是随便抓了一个路人问到了这处隐蔽的地方。 据说这宅子是个富商所建,打着吟诗作对以文会友的名义,做一些勾栏院的买卖。 许多所谓的文人骚客都慕名而来,对此处是流连忘返。 不曾想…… 这宅子的名字里竟然有个‘倾’字,这可是撞了皇贵妃的闺名了。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生气。 这时,大门‘嘎吱’一声开了。 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守卫模样的人,不过身体看起来挺粗壮的,应该会些武功。 他看到门口停驻的三人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走上前。 “三位是来做客的?” 残影刚准备上前说话,他身前的容九歌便先开了口。 “是,前面带路。” 小厮连忙咧开嘴迎接道,“好嘞,公子里面请。” 这个模样,倒是有些像勾栏院里的龟公了。 残影和残束面面相觑,两人的眼神交流中都得到同一个结论:皇上,您这是要搞事啊! 三人跟着小厮一路走进了这宅子。 他们先是穿过了一段石桥曲廊,四周流动的湖水假山互相交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容九歌冷不丁的冒出了句,“此处风景不错,倒是有点园林的风格。” 小厮连忙应声,“是啊,咱们这宅院就是按照园林的风格来设计的,公子眼力真好,公子是……第一次来?” “嗯。” “看公子年纪轻轻,相貌俊美不凡,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妻妾?” 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回答道,“半年前刚刚娶妻。” 残影和残束齐齐嘴角一抽。 半年前? 皇贵妃娘娘刚进宫一个月? 皇上还真是…… 小厮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心中想着:原来是个偷吃的,看来家中的妻室也是个不吸引人的女子。 走出这曲廊之后,终于陆陆续续看到人影。 随后又穿过了一扇拱门之后,眼前的场景倒是和一般的勾栏院没什么两样了,许多穿着暴露的女子们在歌乐伴奏下,跳着艳-舞,周围有不少只穿着一条亵裤的男子绕着她们转。 容九歌看到这yin-乱的场景,忍不住蹙眉,眸中满是不悦。 一旁穿着艳丽暴露的老鸨眼尖的发现龟公领进来一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连忙扭着她的水桶腰走上前去。 她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扫过一阵刺鼻的香味儿,尖着嗓音道,“哟,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容九歌手中的扳指在他拇指的滑动下不停转动,他沉声道,“让你们这儿的花魁出来伺候。” 听这豪迈不容小觑的口气,老鸨就知道来了贵客了。 她心中打了了金银算盘,立马开口,“公子可真是来对时候,咱们‘倾花语阁’的花魁是昨日才新选出来的,还是个处儿呢,只是……公子您该知道,花魁的价格可不低。” 第564章 奴家葵倾,见过公子【月票5+】 容九歌抬手勾了勾手指。 身后的残影了然,从衣袖中掏出了两个金锭子递给了老鸨。 老鸨见到金子,双眼立马就冒光了。 她接过之后,就把金子放在嘴了咬了又咬。 待确定是真金之后,张着她那抹着艳红口脂的‘血盆大口’对一旁的龟公吩咐道,“快,快把葵儿叫回来,就说她的倾心苑有贵客到了。” 龟公连忙点头哈腰的快速走了。 “公子,快随奴家来,奴家带你去倾心苑。” 老鸨甩着帕子在前面带路,容九歌等人跟着她从人群中穿过进了宅子,上了二楼。 不同于楼下以及院中的吵闹,二楼的雅间处倒是安静雅致的很。 直到,走到一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老鸨推开门让开身子,谄媚道,“公子请进吧,葵儿在后院温泉处,龟公已经去叫了,稍等片刻便好。” 容九歌不再看他一眼,走进了这间屋子。 这里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刺鼻熏香,也没有yin-糜不堪的物件,活脱脱弄得和皇城中大家闺秀的闺房一般。 容九歌坐在圆桌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子。 他现在脑袋还有些乱,方才小妖精在房中对他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刺激到自己了。 但是…… 既然已经入了这勾栏院,也说了要不醉不归,他的自尊心就不容许他后退,反正管她什么花魁不花魁的,他肯定不可能碰的。 残影和残束两人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站在皇上身后。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在想:要不要现在出去给娘娘传个消息,来个抓-奸什么的戏码?唔……反正皇上最怕娘娘,到时候肯定有好戏看,他们最多也就是被责骂两句或者打一顿。 过了小片刻,门外传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听着声音,就像是个姑娘家。 想来……就是那个叫葵儿的花魁了。 葵倾一身浅粉色的纱裙,衬的肌肤娇嫩无比,她的心此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方才在后院,她听龟公说,她的第一个恩客来了。 本来是无所谓的,毕竟她既然入了这一行,身子卖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只要钱多就好。 后来在楼下碰到妈妈,妈妈告诉她这位恩客是个俊俏的公子哥,不仅年轻还有钱,若是她今日能伺候好,说不定以后就能做个有钱人家的夫人了。 想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迈着莲步低头走了进来。 “奴家葵倾,见过公子。” 容九歌听到这声音轻敲桌子的手一顿,墨瞳沉了沉。 残影和残束的身子也是猛地一震。 这勾栏院是中了邪不成? ‘倾花语阁’、‘倾心苑’、还有个叫‘葵倾’的花魁。 全部都有个倾,难不成这勾栏院是故意为皇上下套的地方不成? 容九歌眯眼看着她,透着一丝冷光,低哑着嗓音不冷不热开口道,“你的名字,倒是特别。” 葵倾听着这低沉带着磁性声音,只觉得说不出的魅惑,俏脸顿时一红。 她还没有抬头,毕竟她们做妓的身份低贱,没有恩客的允许,初次见面是不能抬头的。 “回公子的话,奴家的名字是妈妈取的,据说……当今圣上的皇贵妃名字里就有个‘倾’字。” 第565章 皇上,您这么血口喷人真的好吗? 容九歌眉梢微抬,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 葵倾依然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动作,身子连颤都没颤一下,感觉比宫里的嫔妃规矩学的还要好些。 她羞涩一笑,“妈妈说,皇贵妃娘娘好福气,能得到皇上独一无二宠爱,所以我们‘倾花语阁’也要沾沾这样的贵气和福气,便改了名字,这样……园子里的姑娘们说不定都能嫁个好人家。” “改了名字?那原先并不叫这个了?” “是,原先是叫‘香袖阁’,取意红袖添香,大约半年多前突然改的,再后来每任花魁的名字里也都加了一个‘倾’字。” 闻言,容九歌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的手指继续扣着桌面。 看来,这勾栏院背后的主人有问题啊。 半年多前,也太过巧合了。 一声声敲击声传入葵倾的耳畔,让她的心也跳的更加厉害了。 她屈膝说话太久,已经有些累了,但是总觉得坐在身前的那位公子好似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之人,否则她进来这么久也不会只让她行礼答话。 无奈,只好用着自己最甜的声音开口,“公子,奴家的腿有些酸了,可否让奴家站起来?” 葵倾知道,她的声音是整个‘倾花语阁’最甜美,也是最勾人的。 毕竟能当上花魁的,肯定要有一些过人之处。 片刻过后,才听到容九歌淡淡的声音,“嗯。” 葵倾心中欣喜,连忙慢慢起身。 虽然腿酸有一瞬的不适,但她也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她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面前那位公子。 只一眼……便深陷。 葵倾一时看呆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容九歌越发阴沉的脸色。 残影注意到皇上紧握的拳头,深怕皇上现在一掌把桌子拍碎,做出什么冲动的时候。 他连忙开口道,“我家主子想喝酒了,烦请葵倾姑娘去拿些上好的酒上来吧。” 葵倾这才反应过来,但是明显有些怔住了。 她怎么觉着……自己被当成了丫鬟一般? 想到妈妈先前交代的话,只要好好伺候好这位公子,以后便可以享清福了,所以她还是乖乖听话离开倾心苑下楼取酒。 待葵倾离开之后,容九歌才讥声道,“残影你如今也越发会当差了,都快赶上苏德胜了,若不然你进宫来顶替他的位置如何?” 顶替苏德胜的位置? 宫中的太监总管? 残影心一慌,立马单膝跪地,“皇上恕罪,是属下擅作主张了。” 容九歌冷哼一声,“今日回去之后给朕好好查查这‘倾花语阁’,把这宅子背后的主人也给朕翻出来。” 残影身子一晃,还是咬牙说出了心中所想,“皇上,若是娘娘知道您来了勾栏院,肯定会生气的,不若咱们先回去吧。” “勾栏院?”容九歌侧眸睨了他一眼,语气略带嘲意,“是你带朕来的,说这里是苏州城最特别的地方,又不是朕愿意来的,倾倾知道后,也定然是责骂于你。” 残影,“……” 皇上,您这么血口喷人真的好吗? 第566章 哭哭哭,吵死了! 没一会儿,葵倾拿着一个托盘,上面安置着几盅白玉瓶走了进来。 她依然是羞涩的偶尔偷看着容九歌,而后把白玉瓶放在他面前,又亲手倒了杯酒,轻声道,“公子,这是我们这儿上好的紫竹酿,是用洛城特有的紫竹酿制的。” 容九歌瞥了杯中的酒一眼后,身手拿起酒杯晃了晃,但是一直并未入口。 他突然开口,“你既然作为这里的花魁,琴棋书画应该都精通的吧。” “是,奴家自小养在妈妈身边,这些都是打小就学的。” “既如此,去抚琴一曲。” 葵倾面色大喜,连忙应声福礼走近内室的琴桌上,开始抚琴。 一曲《凤求凰》,明显表达了弹奏之人此刻的心情。 容九歌眸中竟是讽刺,他突然开口,“你们都坐。” 残影和残束齐齐惶恐,“属下不敢。” “我的话,你们也敢质疑?”话语里威胁之意明显。 “属下不敢。” “坐。” “……是” 两人一人一边坐在皇上身边,明显坐姿拘谨,在紧张。 一曲毕,葵倾走了出来。 她见容九歌一杯一杯就饮酒,想着该到自己出场,去陪酒了。 甫一接近,就被残影伸手拦了下来,“姑娘,我家主子不喜外人靠近。” 葵倾,“……” 葵倾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后又露出一抹甜笑。 她可以摆弄了一下自己丰腴的身姿,手指轻点着残影的后背,“这位少侠,奴家伺候你家公子是奴家的本份,既然公子已经花了大价钱买下奴家的初夜,那奴家伺候公子喝酒又有何不可?” 残影明显是受过更严厉的训练的,这般女色勾引对他毫无作用。 他反而是拿起手边的剑,架在葵倾的脖颈上,齿缝间吐出一个字,“滚。” 葵倾吓得双手捂住脖子,失声尖叫。 本该保护着花魁的龟奴坐在楼梯口,听到这动静还以为是房里的客人玩的高兴了,并没有当回事。 “少,少侠……快放下剑,奴家害怕。” 葵倾吓得红了眼眶,落了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 她见残影没有反应,就妄图直接向容九歌哭诉,“公子,奴家害怕,能否让你的护卫退下。” 奈何…… 容九歌只知道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根本不想听她的声音,更何况是烦人的哭声。 他一下子拿起一个已经喝空的白玉瓶,砸在了地上,“闭嘴,哭哭哭,吵死了!” 白玉瓶正好在葵倾脚边碎裂,又是一个尖叫,她抱头蹲在了地上。 “奴,奴家不哭了,求公子消消气,不然让葵儿陪公子喝杯酒吧,葵儿定然能把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容九歌虽然酒量不好,现在喝的有些多也有些醉,但还没到那种神智不清的地步。 他讥讽的看着地上这个名字里有和他的小妖精相同字的妓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呵,陪酒啊,好啊。” 葵倾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就准备站起身来上前。 而残影和残束听到这话之后,则是齐齐惊呼了声,“主子!” 第567章 你们这儿可有小倌? 容九歌墨瞳微眯,冷眼扫过他二人,示意他们闭嘴。 满怀期待的葵倾抬步上前,甫一碰到酒杯,就听到耳畔传来一道低迷的问话,“你们这儿可有……小倌?” “哐当——”手中的酒杯瞬时落地。 葵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磕巴问道,“公子你,你刚才问奴家什么?” 容九歌似是不以为意,勾唇浅笑,“你没听错,我方才问你,这儿有没有小倌。” 葵倾身子晃了晃,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脸色是白了又白。 若不是她的手撑着桌沿,怕是此刻已经摔倒了。 “公,公子,您确定是要找小倌?” “是。” “……” 容九歌依然是在喝着酒,等待她的回答。 过了片刻,葵倾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公子,奴家有一个弟弟,还是个未曾破.身的,公子可要召见。” 她怎么样想不到,眼前这位俊美不凡的公子竟然是个断袖。 难怪方才龟公告诉她家中有个刚娶进门的妻子时,她还觉得有些奇怪。 原来……竟是如此。 容九歌眉梢一挑,语气中带着玩味,“亲生的?” “不,不是,只是认的。” “呵,有意思,去把他叫来。” 葵倾犹豫了一下,“这……” 见状,容九歌讥笑道,“怎么?难不成你那个弟弟也是什么花魁?” 似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葵倾的脸都涨红了,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不是的,只是……奴家的弟弟还未曾接过客,怕伺候公子不周到,公子可要寻别人来?” “不必,立刻把他叫来。”声音中浮现出一丝怒气。 “是,奴家这就去,这就去。” 待葵倾匆忙离开后,残影才敢开口。 他先擦去了额头上不知道何时冒出的冷汗,“皇上,您喝醉了,属下送您回酒楼。” 这越玩越夸张了,刚才是花魁,这次又是小倌。 再不回去,就要出大事了。 一旁的残束也是连忙应声。 容九歌放下酒杯,淡淡出声,“不必管朕,喝酒。” 两人对视一眼,满是无奈,期间残束更是偷偷出去给烈阳传了消息,提醒他千万不要把皇上出来喝花酒的消息告诉娘娘。 许久过后,葵倾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腼腆少年,也是一身粉色纱衣,皮肤保养的吹弹可破的。 少年说话的语气还有些娇娇弱弱的,和女子一般。 “奴,奴家梓倾给公子请安。” 容九歌等三人不约而同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很好,又是一个名字里有倾的,还是个不男不女的! 葵倾尴尬的开口,“既然公子有梓倾伺候,那葵儿便,便退下了。” 说完,也不管对方说什么,一溜烟的跑了。 梓倾羞涩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做。 容九歌看着这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但偏偏心中有了另外的算计。 他声音低沉道,“坐下,喝酒。” 梓倾本想拒绝,毕竟他还不会喝酒,但听到这不容拒绝的语气,只好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喝起酒来。 第568章 去把容九歌找回来 入夜之后,玉倾城环胸坐在酒楼的大厅。 在她面前地上跪着的是面色纠结的烈阳以及一脸茫然的苏德胜。 一个是知道皇上在哪儿不敢开口,一个是根本就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出去了。 “知琴,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已经……子时了。” 知琴硬着头皮报着时间,她也不曾料到皇上闹起小脾气来居然还会‘离家出走’! 这一走竟然就是大半日! 玉倾城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忽的,她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呵,子时了,很好。” 一声冷笑,在这春日的黑夜之中蔓延开。 本就因为大门敞开的大厅,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掌柜的早就睡下了,留着店小二一人守着。 他咽了咽口水,又搓了搓两臂,怎么突然感觉那么冷呢。 知琴知道主子有话要问,就打发了店小二早些去睡,并保证他们等的人回来之后便会帮他锁上大门。 一片寂静。 玉倾城冷眸扫向烈阳,淡淡道,“说吧。” 烈阳,“……” 他皱着脸,不敢抬头。 “夫人,属,属下不知。” “是吗?” “……是。” 玉倾城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桌沿,语气不冷不热道,“你是想让我亲自出去找?” “不不不,如今天色已晚,夫人不可出去。” “那你还不说?” 烈阳叩头在地,闷声道,“夫人恕罪,其实,其实主子他……他是被残影和残束带出去的。” 玉倾城继续问道,“去哪儿了?” “去……去……”去了半天,一句话都没吐出来。 苏德胜头低的老低,不敢抬头。 天知道他就睡了个午觉,怎么起来酒楼的画风就变了。 且不说整个三层下午弥漫着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偏偏皇上还不见了。 听说……是跟娘娘怄气,跑了!?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闻所未闻啊! “呵,不说?”玉倾城冷冷一笑,“夜风。” 一道黑影闪过,夜风出现在众人面前。 “属下在。” “去把容九歌找回来!” 在场的众人身子齐齐一震。 因为玉倾城不是唤的九哥哥,也不是皇上,更不是其他什么称呼,而是叫的名讳。 这说明什么? 显而易见,动了真怒了! 夜风有些不确定,“主子,现在……去?” 玉倾城侧眸睨他,“怎么,你还想明日日出之后再去寻他?” “是,属下这就去。” 就在夜风转身离开的瞬间,烈阳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属下说,主子是在……” 他的话根本没有说完,就被酒楼外面熟悉的声音给打断了,“哈哈哈哈哈,再喝再喝再喝。” 听着这明显带着醉腔的声音,众人再一次垂头,为一再挑战娘娘脾气的皇上……默哀。 残影和残束两人架着醉的厉害,已经脚步不稳开始说胡话的容九歌走了进来。 本以为一进来看到的会是留灯的店小二,不曾想竟是娘娘,以及跪地的烈阳和苏德胜。 他们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把皇上架着站直。 第569章 一定是假的皇上 “夫人,属下把主子带回来了。” 玉倾城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却也注意到了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满脸害羞害怕慌张的陌生少年。 她冷漠道,“去哪儿了?” 残影微愣。 他下意识的看向地上跪着的烈阳,果然看到对方对他拼命的摇头示意。 玉倾城对他们之间的举动事儿不见。 她慢慢坐直了身子又站了起来,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我再问一遍,去哪儿了!” ‘扑通,扑通’两声,残影和残束齐齐跪地。 没有了两人的支撑,容九歌直接面朝下的倒在了地上。 众人,“……” 嘶,想想都觉得疼。 偏偏醉的已经不知道天南地北的容九歌好似没什么感觉一般,就坐在地上,伸手抹去了鼻子里流出的两道鼻血。 他睁着迷离的双眼,抬头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儿。 “嘿嘿……”又是一声傻笑。 然后…… 容九歌突然抱住了玉倾城的腿,哀嚎起来,“倾倾,你今日居然说我不举,你怎么能如此说我……嗝……” 说完这一句,打了一个酒嗝。 在场的众人一脸吃惊的表情,“……”我们什么都没有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倾倾,我爱你啊,又怕你感觉不到,所以我才喜欢在房事上多做些努力,可是……你今天竟然跟我说让我节制,还说会伤身,还诅咒我不举!你说我若是不举了,还怎么爱你!” 众人,“……”嗯,他们眼前的这位一定是假的皇上! 但是…… 这番话却让玉倾城的脸色却起了略微的变化。 她知道自己午后的话说的可能有些不对,但是……没想到竟然伤他如此。 这样想着,心中歉疚的感觉再一次不断涌来。 可下一刻…… “倾倾,我今日去了勾栏院……” 闻言,残影,残束和烈阳三人认命的闭上眼了,他们惨了! 皇上啊,您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呢,太没有骨气了,娘娘连问都还没问你呢。 玉倾城咬牙,“勾、栏、院!” 残影连忙解释,“夫人息怒,主子只是去喝了点酒,其他什么都没有做,最多也就是让那花魁去给他拿酒,碰都没碰一下,连一个正儿八经的眼神都没给,夫人您千万不要生气,属下和残束都是可以证明的。” “呵,还有花魁?” 残影,“……”属下还是跪着吧,不说话了。 玉倾城眼皮跳了好几下,她伸手指向那衣衫单薄自从进来之后就靠在门边的粉衣少年。 “他呢,他又是何人?” “……”这次真的没人敢回答。 容九歌摇了摇脑袋,可能也是觉得晃的厉害,好不容易才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 他伸手将玉倾城抱在了怀里,说着胡话,“倾倾,他们不告诉你,我告诉你,他啊……就是勾栏院的小倌啊,我方才帮他赎身给带回来的。” 一旁的知琴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残影和残束已经快哭了:皇上啊,您这是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第570章 公子只说……要把奴家带走 玉倾城任由容九歌抱着,听着他说着今天出去半日的醉话。 她深吸一口气,“你出去找小倌了?” “唔……是啊。” “很好。” 容九歌深嗅着怀里熟悉的香味儿,满足一笑,“我也觉的很好……”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的重量全部靠在了玉倾城身上,睡了过去。 “嘶——”众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内心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皇上,您真是好样的! 玉倾城有些吃力的撑着他,声音微冷的吩咐道,“苏德胜,把你的主子拎到房里去,洗干净!” 苏德胜怔了怔。 拎? 拎到房里去? 呃……他没听错吧? 烈阳见他发呆,连忙伸出胳膊拐撞了他一样,也开口道,“属下也去帮忙。” 说完,两个人忙不迭的把醉成一滩烂泥般的容九歌给……抬上楼去。 大厅里的人除了玉倾城以外,还剩下跪在地上的残影和残束,还处于震惊之中的知琴,面无表情的夜风,还有……不知所措的梓倾。 玉倾城轻甩衣袖,转身重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她淡淡出声,“哪个勾栏院?” 残影和残束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只听,耳畔传来一声极小的声音。 “姐姐……奴,奴家是公子从‘倾花语阁’里赎出来的。” 残影嘴角一抽,也顾不得规矩,直接低吼一声,“放肆,叫夫人。” 一个小倌居然还敢叫他们娘娘夫人! 梓倾一吓,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咬着唇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说实话,玉倾城那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一个小倌面对面,她此刻的内心是无语的。 “他为你赎身的时候可说了什么?” 梓倾抬了抬眸,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方才吓到不知何时冒出的水珠。 他衣袖下的双手紧张的互相掐着,小声道,“公子只说……要把奴家带走,旁的没有多说。” 玉倾城凤眸微眯,心中在思考着容九歌的动机。 他这莫名其妙的带回来一个小倌,难不成还要往宫里弄进个‘男妃’不成?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夫人的话……奴家名唤梓倾。” 梓倾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姑娘竟然就是刚才那位公子的妻子,刚才那些对话他也听的仔仔细细的。 想来也只是夫妻间寻常的小吵小闹罢了,难怪那位公子只是在他们那儿喝了一下午的酒,半天都不曾说一句话。 而且…… 那位公子在醉的神智不清的时候,也不许他以及阁里的姑娘们碰他一下。 玉倾城蹙起了眉心。 这些名字……呵,有点意思。 想到这儿,她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来。 “知琴,你给他安排一间房住下,有什么事明日一早再说。” 知琴看了眼梓倾之后,才点头道,“是,主子。” 玉倾城见也没什么事了,就打算上楼去了,毕竟在这等了许久,也累了。 知琴突然又唤她,“主子,那个……夜公子怎么办?” 第571章 你醒了? 午后,整个三楼都弥漫着一股恶心的屎臭味。 他们喊来掌柜的一打听才知道,容九歌先前吩咐了他们,不许去给夜子轩换恭桶以及送水送药。 然后…… 时间长了,悲剧就发生了。 恭桶漫了出来。 夜子轩现在真的是丢了大人,连门都不敢出了。 玉倾城脚步一顿,侧头看她,“送给他的药吃下了?” 知琴答道,“回主子,吃下了,只是……夜公子今天一整日未曾进食,至今还不曾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事?” 会不会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什么的? 毕竟,一向在外人面前风流风雅的丞相大人,如今只是个屎崩裤子上而且拉的恭桶都漫出来的……疯子。 玉倾城淡淡道,“既然药都吃下了,那便没什么大碍了,他既然不想出来就不用管他,左右一两天不吃也不会饿死。” 话音落,再不多什么,抬步走上了楼。 她本就是个疵瑕必报的人,夜子轩应该也早就知晓。 偏偏还是一次一次的来招惹自己,这样的后果他也是承担得起的。 二楼一处隐蔽的屋内,一个男子透过洞眼看着大厅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勾。 “有点意思,就是他们这一行人包下了整个酒楼?” 掌柜的小声道,“东家,就是他们,不过也就这两日而已,他们看起来应该是做什么生意的,出手都十分阔绰,就连保护那对夫妻的护卫们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 “这苏州城倒是许久没有出现这样有意思的人了,既然他们包下了两日,你们便好好伺候,不可怠慢。” “是是是,小的明白的。” 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雪衣夫人上楼的背影,浅浅一笑,心叹:好一个绝代佳人! 玉倾城回到房间后,内室里的苏德胜已经帮容九歌沐浴完毕,又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之后才把人抬到了床榻上。 他走出来讪笑道,“娘娘,皇上他酒量不好,醉酒后的话……您不必当真。” “是吗?本宫记得有句话好像叫……‘酒后吐真言’?” 苏德胜脸上的笑意一僵,怀中还抱着沾染着酒味的一身衣袍,“娘娘,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先退下了,您也早点休息。”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 玉倾城冷哼一声后,似笑非笑的走到了床榻边。 容九歌已经醉的不醒人事,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发出一些声音,又好似是觉得热,伸手解开了寝衣上的衣带露出了胸膛。 “喝醉了还不安份。” 玉倾城念叨一声后,伸脚把他往里面一踹,而后和衣躺在了他身边。 一夜好眠。 …… 翌日,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进屋内。 容九歌只觉得头痛欲裂,伸手捏了捏眉心之后,才慢慢睁开眼。 昨日喝酒前的一些记忆慢慢回笼,他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四周看了看,才发现竟然是自己所住酒楼的房间。 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你醒了?” 第572章 始乱终弃,吃了不认账? 容九歌侧头看去,只见玉倾城坐在圆桌前手里晃着茶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声音低哑道,“倾倾,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随后,掀开身上的锦被,梳洗了一番才走到玉倾城身边坐下,也倒了杯茶。 玉倾城盯着他,淡声道,“不早了,已经午时了,九哥哥倒是挺能睡的。” “……” 容九歌一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随后,又听她继续说道,“既然九哥哥醒了,那我们就来谈谈梓倾的事情。” “梓……梓倾?” 玉倾城点头,“是,既然九哥哥千辛万苦的把他从勾栏院中给赎了出来,人家也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你,也就不好委屈了人家,既如此……这‘男妃’这位,怕是少不了了。” 男妃!? 容九歌一瞬间只觉得他耳朵可能出了毛病。 他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梓倾……是谁?” “怎么,九哥哥是打算始乱终弃,吃了不认账吗?”玉倾城冷笑一声,顿了顿又道,“我竟不知九哥哥原来还好这一口。” 经过她的提醒,昨天的凌乱记忆也想起来零零散散的一些。 他……好像的确是让那个花魁找来了一个小倌,因为想用那小倌来做些事。 后来……就又喝了许多酒。 再后来……没什么印象了。 容九歌磕巴的开口问道,“倾倾,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倾城其实此刻特别想笑,但是为了吓一吓容九歌,就给忍住了。 她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九哥哥,你昨日与他……唉……” 话没有说完,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加上她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受伤,不得不令人遐想。 容九歌方才还因为宿醉后而头痛昏沉,现在被这一句话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震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太过突然,连坐着的圆椅都倒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脸上的表情更是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变化莫测。 “倾倾,你的意思是我碰了那个小倌……” 玉倾城憋住笑,低头不再看她,点了点头。 片刻后,又道,“此事众人都知晓了,我昨夜也吩咐了他们保密闭嘴,眼下那个叫梓倾的少年既然已经被你赎身带了回来安排在隔壁的雅间,那……你就必须对他负责。”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利用些许的疼痛控制了自己即将笑出来的冲动。 容九歌怔愣的站在原地,恍若遭了雷劈一般,表情呆滞目光空洞。 他碰了那小倌!? 他怎么可能会碰那小倌!? 不行…… 他要沐浴,要把身子洗干净。 想到这儿,他转身就往内室中跑,一脚踩碎了刚才倒在地上的圆椅。 玉倾城嘴角一抽。 反应这么大啊,啧啧! 哼,让你下次再敢去勾栏院,还敢带个小倌回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梓倾细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您找我?” 玉倾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前去开门,看着眼前瘦小娇嫩的少年,“去,进去伺候里面那位公子沐浴。” 第573章 倾倾,你再捅我一刀吧 梓倾扯着自己的衣袖,红着脸点点头,“是,奴家这就去。” 玉倾城环胸给他让道,看着他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内室,才慢悠悠的关上了房门。 内室中的大木浴桶内,容九歌赤着身子坐在里面。 他用帕子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身子,好像要搓一层皮下来一般,脑中不断在回想着昨夜的事情,可是偏偏一点都记不起来。 方才小妖精那个模样,说的那番话…… 自己碰了那个小倌?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还没有酒醒,现在肯定还是在做梦。 梓倾轻声走了进来,他看见昨日那俊美公子靠在浴桶内不停的搓着身子,嘴里还一直在碎碎念。 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走上前去,他拿起一旁的另一块帕子,就往容九歌身上擦。 被一只冰凉而又陌生的手触在身上,容九歌顿时打了个激灵,抬手便把人给挥开了。 梓倾到底是个文弱之辈,哪里经得住着带着些许内力的一掌。 “噗”的吐出一口血,惊恐的看着浴桶内的人一眼。 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容九歌本就觉得恶心无比,现在看到梓倾更是一阵恶寒。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 玉倾城见他一人出来,问道,“这么快……梓倾人呢?” 容九歌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片刻过后,无力的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他有些难以启齿出声,“倾倾,你实话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前不是说过……酒后是不会luan.性的,我……又怎么可能碰那小倌。” 艰难的把他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玉倾城眸中飞速闪过一丝诧异。 对啊,差点忘了这一茬。 谁料,容九歌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双手捂住脸,声音沙哑似是有些委屈,“倾倾,昨日我生气离开酒楼之后便后悔了,又丢不下脸立刻回去找你,就想着去其他地方喝酒壮壮胆,但……突然想到子轩惹你我生气,我便想到个讨你欢心的方法,所以我就想去勾栏院里抓起个女人给他,趁他在拉肚子的时候再给他点上催-情-香……” 听到这儿,玉倾城嘴角忍不住一抽。 咳,原来某些方面他们两人还是挺像的。 容九歌又道,“那‘倾花语阁’是残影找到的地方,我本想将那个花魁带回来丢去子轩房里,但……那宅院处处透着诡异,我就想那里的妓子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我才突然想到用小倌的法子……不曾想最后竟然是我。” 话到最后,竟然带了一丝哭腔。 玉倾城吓了一跳,没想到容九歌去勾栏院只是为了帮她报复夜子轩。 她嘴张了张,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好,也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逗弄他一事。 容九歌突然放下双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塞进了玉倾城的手里。 他满目猩红,一脸受伤的看着她,沙哑着嗓音道,“倾倾,是我对不起你,你再捅我一刀吧。” 第574章 倾倾,你不必舍不得 玉倾城看着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怔愣住了。 “九哥……” 容九歌打断她的话,“倾倾,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是难以启齿的,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伤透了你的心,你若是觉得一刀不够,便五下、十下的捅,反正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他话音刚落,玉倾城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 一滴清泪落在了她的眸中。 只因此刻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低头一个抬头。 那是……容九歌痛苦的泪珠。 滚烫、刺痛。 玉倾城慌张的把手中的匕首扔到很远的地方,连忙站起身抱住了他。 “对……对不起,你别难过,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碰梓倾的,我方才那样说只是逗弄你,你不要当真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容九歌用力回抱住她,好像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内一般。 他闭上双眸,艰难的开口道,“倾倾,你不用骗我,也不用再可怜我了,我现在这副肮脏的身子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身为南越的帝王,我也再难以面对天下人了……” 玉倾城头埋在他胸前,嘴角直抽抽。 这,这叫作茧自缚吗? 她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逗一下容九歌,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可是,她自始自终也没有明确的说过他和那个梓倾做过什么啊。 玉倾城极力解释着,“九哥哥,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没有碰过梓倾,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把残影和残束叫来,他们都是昨日陪你出去的,最清楚发生了什么。” 奈何……依旧是徒劳。 容九歌摇摇头,“不必了,你方才都说过你早已经告知众人,警告过他们一字一句都不准再提,既然如此……他们的话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倾倾,你不必舍不得,捅我一刀吧。” 玉倾城,“……” 这可怎么整!? 她还能解释清楚吗?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玉倾城连忙道,“对了,梓倾呢,你把梓倾唤出来,他一定是不会说谎的,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他,你也说你是南越帝王了,这南越国的百姓有谁敢欺君?” 听到梓倾这个名字,容九歌的身子又是一僵。 他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倾倾,不要提他……而且他方才竟敢随意触碰我的身子,已经被我一掌拍晕了。” 玉倾城,“……” 突然,紧抱着她的人松开双臂,抬步走向了不远处,俯身捡起了地上躺着的匕首。 容九歌举着匕首再一次放在她手中,闭上了双眸,指着自己的胸口,“倾倾,来吧,你若是不捅我,我……会生不如死,捅下去还能减轻一些我心中的罪孽感。” 玉倾城,“……” 她娇-媚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愁色以及……无奈。 此刻……应该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说实话都不相信,还能让她怎么办? 两人面对面站着,揭露出愁眉苦脸的神色。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 苏德胜试探的开口道,“夫人,主子醒了吗?午膳都准备妥当了,奴才送了一碗醒酒汤上来。” 第575章 狗改不了吃屎 苏德胜手中端着一碗和黄酒颜色差不多的醒酒汤有些哆嗦的站在门口,耳朵还贴在门上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在想,皇上昨晚上那么狼狈的样子被他们瞧见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不然……他现在把这醒酒汤放在门口下楼去? 屋内的玉倾城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对面前颇有种准备‘慷慨就义’的容九歌道,“你先随我下去用午膳。” 容九歌纹丝不动,好似未听到这句话一般。 “有什么事用晚膳再说,好不好?” “……” 玉倾城撇撇嘴,突然开始拉着他的衣袖撒娇,“我饿了,你忍心我饿着肚子吗?我昨晚为了等你连晚膳都不曾用,今早为了陪你早膳也没用,一整天不曾用膳,你都不关心我一下?” 第一次看到小妖精撒娇的容九歌耳根泛红,“……” 眼尖的玉倾城自然注意到容九歌细微的变化,她咬咬牙一个发狠,装作生气甩手道,“你这个骗子,说什么爱我,现在连我肚子饿了都没有反应,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话了!” 果然…… 容九歌身子一震,立马拉起她的手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去。 本还在偷听的苏德胜根本没来及做出反应,房门就突然开了,差点摔倒。 他干笑道,“主子,夫人,可以下去用午膳了。” 玉倾城淡淡应声,随后从他手中接过醒酒汤递给容九歌,“喝掉。” 容九歌蹙眉看了眼后,仰头给喝光了。 他正准备拉着玉倾城下楼时,又听小妖精对苏德胜道,“梓倾还在内室,你把他弄醒之后,下来用膳。” 苏德胜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点头,“是,奴才遵命。” 两人携手走下楼后,众人都埋头吃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夜子轩也破天荒的下来了,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以外,倒也没看出什么虚弱的地方。 “呵,二位好雅兴啊,一觉睡到大中午。” 唉,所以说狗改不了****。 虽然受了整整一日的泻药荼毒,但是依然没有口中积德的意识。 容九歌墨眸微眯,泛着一丝冷光扫了他一眼,不过却并未说话。 玉倾城倒也难得殷勤的主动给容九歌夹起菜来,一来二去的,两人之间倒是显得有些奇怪。 比起昨日中午的喧闹,今日就是太过安静了。 店小二端着一大碗蟹黄豆腐羹走出来的,突然像打招呼般的开口道,“哟,这位公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夜您夫人可是等了您大半宿,小的去睡的时候好像都已经子时了吧。” 众人,“……”默默扒着碗里饭。 容九歌身子一僵,玉倾城脸色的浅笑一僵,夜子轩露出了有些糊涂的表情。 店小二这才惊觉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他讪讪一笑,“小的去后面厨房再催一催,客官们慢吃……慢吃。” 夜子轩玩味一笑,“你昨日出去……还夜不归宿了?呵,有点意思,难怪方才苏德胜去楼上给你送醒酒汤了,难不成是出去喝花酒了?” 众人,“……”飞速的扒着碗里的饭。 第576章 难得乖巧的任他抱着 正巧,这时候苏德胜带着脸色惨白的梓倾走了下来。 他将人领到桌前,“主子,夫人,奴才将人带下来了。” 玉倾城轻叩桌子,“坐下用膳吧,苏德胜你也去用膳。” “是。” 梓倾一脸胆怯的站在一旁,不敢动,也不敢坐。 刚才那一掌,真的把他打怕了。 夜子轩多精明的一个人,他在皇城中就经常去这些风月场所,自然也是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个情况的。 他神色怪异的指着梓倾,问道,“这是什么?” 玉倾城瞥了眼一旁的容九歌后,淡淡的答道,“小倌。” “噗……咳咳咳。” 闻言,夜子轩刚入口的酒忍不住喷了出来,又因为被呛到,不停的咳嗽。 虽然猜到了,但是真正听到,还是觉得有些惊悚。 他咳了好一阵之后,看向容九歌,“所以……你昨夜真的去喝花酒了?还是和小倌?” 梓倾一听涨红了脸,立马摆手扭捏的解释道,“不不不,公子只是让他的护卫陪他喝酒了,奴家只是站在一旁站了半日,走的时候……公子也是说要帮我赎身送,送给旁人而已。” 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梓倾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连忙伸手指向另一桌的残影和残束,“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那两位少侠,昨日就是他们一左一右坐在公子身边伺候的。” 玉倾城感觉身边一瞬间袭来一股很强烈的骇人气息,让她喝酒的动作都不由一顿。 她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咳,现在……你信了吧。” 容九歌的墨眸是眯了又眯,脸色也是黑黑沉沉的。 知琴第一个站了起来,“主子,奴婢吃好了,先下去收拾一下。” 然后夜风,烈阳,残影……一个接着一个离席,就连刚坐下吃饭的苏德胜都快速夹了好几个菜抱着碗跑了。 梓倾也是从小看着别人脸色长大的,自然也知道此时自己不适合留下,所以也迈着小碎步上了楼。 夜子轩放下手中的碗筷,眸光在眼前的一对人身上来回扫了扫,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该走了的人都走了,空旷的大厅内还剩下容九歌和玉倾城两个人。 这样压抑的气氛着实让人不舒服。 玉倾城放下手中的酒杯,唇瓣扯出一丝笑意,“九哥哥,今晚还有灯会,等下我们用完膳后再小憩一会儿,便可以出门了,听店小二说若是不提前出去,怕是便找不到好位置观灯了。” 容九歌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 他面色如常,比起先前在房间里的那种要死要活,现在就和寻常时候是一个模样的。 玉倾城见他好像听完梓倾的话之后,没有太过激动,一颗心也就放松了下来。 这玩笑一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她失算了。 一炷香后,两人刚用完膳,容九歌便突然打横将她抱起,什么话都不说的就抱着她往楼上走去,一路上都是薄唇紧抿,神色晦暗不明。 玉倾城想挣扎,但是被他的冷眸一瞪,下意识的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难得乖巧的任他抱着。 第577章 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 两人到了房间之后—— 关门,脱衣,上塌,动作一气呵成。 玉倾城根本就没有拒绝或者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 没有太多的言语,行动上代表了一切。 一次又一次剧烈的撞击,耳畔一声又一声的粗-重-喘-气,木质大床因为两人的动作而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响声。 在这春日的午后,为两人的情-动之声,伴奏起来。 玉倾城整个人就好像浮在水面的浮萍一般,飘摇不定,只能伸手抓住身上人的双臂。 她断断续续的开口,“轻……轻点……” 容九歌埋在她脖颈,声音沙哑道,“小妖精,下次不要再用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来逗我。” 玉倾城,“……” 略微迷离的凤眸在听到这句话时,顿时清明起来。 她不确定的出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容九歌突然停下动作,深邃的眸子因为情.yu染上了一层勾人的蛊惑。 他嘴角微微勾起,竟是说不清的邪魅妖娆。 “倾倾,你先前逗弄我的那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你既然想玩,我自当陪同。” “……” “倾倾,你莫不是忘了我酒醉后有嗜睡的习惯,对你我都不曾做出什么事情来,更何况是一个男子?” “……” “倾倾,你昨日不是还担心我的身子吗,没事,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 “倾倾,你说这次我该如何罚你呢,嗯?” 容九歌话音刚落,新一轮猛烈的撞击再次袭来。 玉倾城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口就在他脖颈上用力咬了一口。 泄愤!!! 这个混蛋,竟敢骗她,亏她先前还觉得特别对不住他。 听着身下的小妖精樱唇中不断溢出的细碎娇-吟声,容九歌再一次开口道,“倾倾,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对,今日的事情是你不对,我们俩这就算扯平了,嗯?” 玉倾城咬牙,“……” 扯平!? 扯个屁! 这辈子都扯不平了! 原先以为是自己逗弄他,不曾想到头来竟是自己被逗弄了。 现在她这个样子,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玉倾城在心里暗暗把他骂了百二十遍,才觉得舒服一些。 忽的,她突然想到什么,唇瓣掀起了一抹邪笑。 唔……她的九哥哥好像忘了昨夜他回来之后,抱着她的腿诉苦一系列的狼狈事了。 一番酣畅淋漓的情事结-束后。 容九歌将彼此的身子都清洗过,两人才相拥躺在床榻上。 玉倾城有些疲惫的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容九歌在她额间落在一吻,轻声道,“离灯会还有一个时辰,睡会儿吧,我稍后叫你。” “嗯。” 玉倾城轻轻应了声,便闭上眸子沉沉的睡下了。 容九歌温柔的看着她,眉眼里竟是宠爱和无奈。 午后那所谓的‘小倌’事件,倒是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小妖精。 少了一些清冷,多了许多的俏皮。 想到这儿,他不由轻笑出声。 只觉得自己好笑,被怀中的小妖精吃的死死的,竟然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步了。 第578章 喜好男色的好友 隔壁的房间内,夜子轩额角青筋突突直冒的坐在桌前,捏着茶杯的手指都泛白了。 梓倾也站在他面前,面颊酡红。 这酒楼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差,隔壁两人不小的动静刚刚才结束,彻底安静下来。 “这位公子,不知你唤奴家进来有何事?” 夜子轩瞥了他一眼,猛地灌下一杯凉茶。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勾栏院里赎出来的?” “……是。” “真的不知自己为何被赎身?” 梓倾咬唇,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隔壁那位公子说他有一位好友喜好男色,所以将我赎出送给他的好友,而且还说会将我带去皇城,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夜子轩眼皮没来由的一跳,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喃喃自语,“喜好男色的好友……我怎么不知道?” 梓倾小声的说道,“奴家隐约听见,那公子说的好友名字里好像有‘子轩’二字。” 夜子轩,“……” 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裂了。 他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梓倾一惊,深怕再被打,连忙跪在地上抱着夜子轩的腿哭诉道,“公子息怒,奴家说奴家立马就说,隔壁那位公子昨日醉酒之后说到他皇城中有一位挚友喜好男色所以多年未曾娶妻,府中连个妾侍也不曾有,但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他才选中了奴家为奴家赎身打算送奴家去伺候他那位在皇城的好友,还说……以后进了府肯定会得到至高无上的荣宠的,吃穿金银都不用再愁,奴家不想再待在园子里,所以也便同意了。” 说完,稚嫩的小脸竟然染上了一层红晕。 夜子轩气的牙痒痒。 瞧瞧他这个相交十多年的挚友! 竟然在外人面前说他喜好男色,干脆还把小倌带了回来要给自己当男宠!? 呵,真是好样的,简直跟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一个样子。 心比墨还黑,人比狐还狡黠! 一个两个都是黑心,难怪如此心心相惜,合着竟是臭味相投! 夜子轩一脚将抱着他腿哭泣的梓倾踹开站了起来,只觉得被他碰过之后浑身不舒服。 他愤怒道,“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 “奴,奴家梓倾,是从‘倾花语阁’出来的,公子放心,我虽自小在园子里长大,但是身子还是干净的,不曾有人碰过。”梓倾连忙解释道,把能说的都给说了。 闻言,夜子轩一愣。 明显也是察觉了这名字的异常。 “‘倾花语阁’?这勾栏院的名字怎么如此奇怪?” 梓倾慌忙说道,“这……奴家不知,只是半年前突然改的,还有奴家的名字也是,园子里但凡有些本事的姑娘和小倌,都被改了名添上了一个‘倾’字,奴家听姐姐说……好像是和皇宫中的曦和皇贵妃有关。” 夜子轩眼眸一眯,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你出去,把昨日你见到的那两个护卫喊道我房里来。” “是。” 梓倾连忙走出去,准备寻人。 只是…… 他关门离开的一瞬间,嘴里念叨里一句,“奴家怎么觉得这屋里有一股臭味?” 第579章 屎盆子扣谁脑袋上去 闻言,夜子轩的脸募得一沉。 该死! 他又想起昨日拉了半天的肚子以及……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没一会儿,残影和残束便进来了。 两人齐齐揖手,“丞相大人。” “那‘倾花语阁’是怎么回事?” 残影一愣,随即答道,“回丞相的话,属下已经派人下去查探,目前还没有具体结果,只知道……那勾栏院背后之人好像是朝中的某位位重权高的大臣。” 夜子轩眉梢一挑,轻笑道,“这倒是有趣了,自从池家灭门之后,如今朝堂里位重权高的大臣除了本相就只有左太师了,难不成是本相开的?” “丞相说笑了,属下也认为是左太师,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呵,这个老东西胆子不小。” 左太师这是在肖想皇贵妃啊,怕是昨日容九歌便有所察觉了吧,不然……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在一个风月场所待如此之久的时间的。 残影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丞相,既然您已经问了属下此事,那……稍后就请大人将这事告诉皇上吧。” “为何?” “……” 夜子轩从用午膳的时候就觉得今天众人的反应很是奇怪,好像一个个都在躲着容九歌一般。 他蹙眉道,“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残影下意识的就摇头否认,“什么都不曾发生,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夜子轩,“……” 这叫什么都没发生的话,才真是见鬼了! 残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连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丞相,若是没其他事情属下便先告退了,咱们明日便要离开苏州城出发去洛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准备下去。” 夜子轩眯眯眼,用着怪异以及打量的眼神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才幽幽的出声道,“嗯,下去吧。” 残影和残束行礼离开之后,两人走在楼道里,对话起来—— “影,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那屋子好像是臭的!” “嗯,我也闻到了,不是说丞相昨日腹泻了一整日吗?想来应该是味道还没全散开吧。” “对,若不是你提醒,我都差点忘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夜子轩的脸是越发的扭曲起来。 臭!臭!臭! 谁再说臭,本相就把屎盆子扣谁的脑袋上去! …… 一个时辰后,容九歌才幽幽转醒,他扫了眼外面的天色,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也睡着了。 他连忙轻声唤着还在睡的小妖精,“倾倾,醒一醒,要去灯会了。” 玉倾城昨夜就没睡好,又被运动了一下午,现如今整个人骨头都是又酸又痛的。 她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不想去了,你让他们出去买几个灯意思意思吧,左右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容九歌看她疲倦的模样,眉眼中满是心疼。 “好,睡吧,我出去吩咐他们一下,等会再回来陪你,嗯?” “嗯,去吧。” 除去轮流守在他们屋子四周的暗卫们,其余的人都坐在大厅里百般无聊的等着楼上的两位主子下来。 第580章 容九歌沉着脸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苏德胜正打算找些什么事情做做,突然笑出了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坏笑道,“你们说……主子若是知道了昨晚之事,会不会再没脸见人了?” 烈阳抬眸冷飕飕的盯着他,“背后议论主子,你胆子不小。” “我说烈阳啊,你敢说你做晚没有笑,杂家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 “咳,你看错了。” 苏德胜摸着下巴,喃喃道,“不过,杂家照顾主子那么多年,虽然主子也有不少次的醉酒,但……好像从未有过像昨晚一般的状况,讲真,你们昨日带着主子回来的时候,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烈阳点头,表示同意。 残影淡淡的喝了口茶,没什么表示。 苏德胜又道,“你们说夫人好好的为何说主子不举了,难不成……” 众人惊吓脸,“……” 坐在另一桌的夜风,正用着天蚕丝所做的锦帕擦拭着手中的吟霜软剑。 他忽的余光瞥见什么,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知琴。 知琴得到他的示意,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只见—— 一身墨袍的容九歌正满面阴森的站在楼上,死死的盯着苏德胜。 知琴只觉得好笑,装作没看见一般,继续听着另一桌人的高谈阔论。 烈阳淡淡道,“许是主子和夫人之间的情-趣罢了,你又何必多管。” 苏德胜摇头,“啧啧啧,你不懂,以我对夫人的了解,她从不喜开玩笑之类的,若是说了,那就是真有其事。”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上带上了担忧的表情,“若是主子真的有什么毛病,那……我们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众人惊恐脸,“……” 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苏德胜不大不小的话语。 容九歌沉着脸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眼尖的人基本上已经看到了,除了……苏德胜。 他继续道,“唉……杂家本来还指望主子和夫人找些生个奶娃娃出来呢,现在,怕是没有指望了,不过……夫人的医术那么好,想来主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的,你们说对吧?” 众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德胜突然感觉四周掀起了一股极为阴寒的凉气以及后背……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顿感不妙。 他抖着身子,下意识的慢慢转身。 ‘扑通’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随后又立刻爬起来跪在地上。 苏德胜欲哭无泪的颤声道,“主,主子饶命,奴才什么都没有说,刚才那些话……都是奴才说的梦话,不不不,奴才今天吃错药有些疯癫了,刚才说的全都是疯话,全都不是真的。” 容九歌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一双墨瞳没有丝毫温度。 好一会儿后,他才咬牙从齿缝中迸出几个极重的字,“你、说、谁、不、举!” 苏德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止不住的哆嗦,额间的冷汗也是不停的溢出,一滴一滴落在了地板上。 他连忙开口解释,“奴才不举,是奴才不举。” 众人吐血,“……”废话,你一个大太监连东西都没有,怎么举!? 第581章 真是丢人呐! 容九歌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握拳,极力在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昨夜我回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先前,只觉得是众人只是好奇他和小倌一事才表现的如此奇怪,现在看来,倒好像是另有其事了!? 苏德胜身子一僵。 他连忙闭着眼睛摇头,“奴才不知道,昨日主子回来之后,奴才和烈阳就帮您沐浴更衣就寝了,余下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容九歌只是冷冷一笑。 “呵,什么都不知道?你方才兴致勃勃的在那里高谈阔论的,真当我什么都没听见,嗯?”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苏德胜的身子是抖了又抖。 他道,“主子,残影……他什么都知道的,比奴才知道的还要清楚。” 残影,“……” 果然,一道冷光落在了残影的身上。 他无奈,单膝跪地道,“回主子的话,其实昨夜……” 容九歌站在原地,听着残影嘴里吐出的一件又一件事,一句又一句话,脸色是沉了又沉,变了又变。 他……醉酒傻笑? 他……摔倒在地还流了鼻血? 他……坐在地上抱着小妖精大声哭诉? 他……还死皮赖脸的赖在小妖精身上,不肯放手? 残影将昨日容九歌醉酒后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苏德胜等人在想:完了,要被灭口。 许久过后,容九歌微冷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畔,“出去几个人买几盏花灯回来,其他没事的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出发去洛城。” 话毕,甩袖转身上了楼。 众人,“……”懵。 这……就没了? 没有生气?没有发火?没有将他们灭口? 皇上他……就这么走了? 苏德胜跪在地上,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慢慢抬起头来。 他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开口道,“杂家……是不是没事了?” 残影站起身,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是……你活下来了。” 苏德胜,“……” 既然主子们不再打算出门看灯会,那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去了,一个个该做什么做什么,各自忙碌去了。 容九歌上楼进了房间之后,站在床榻边,盯着玉倾城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他不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但听到残影如此详细的说起,却又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真的丢人呐! ** 翌日清晨。 枫庄酒楼外的马车以及马匹都已经准备就绪。 残影也和掌柜的清算好了这两日所住的钱财银两以及酒楼大概亏损的补金。 一切收拾妥当,容九歌也和玉倾城下楼正准备离开。 突然,身后的店小二喊住了他们。 “这位公子,夫人,你们且等一等。” 二人顿下脚步,转身看他。 店小二手里拿着两个莲花灯,“公子,夫人,东家说二位包下小店也算是破费了,这两盏花灯就送给二位,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玉倾城盯着他手中的两盏灯,虽然只是普通的莲花灯,但是却做工十分精美,细节都做的非常完美,就如同真的莲花一般。 第582章 花灯好看,还是我好看? 容九歌见小妖精好像是喜欢的,便抬手让身旁的残影接下。 他冷漠道,“多谢你家东家。” 说完,拉着玉倾城走出去坐上了马车。 一行人,三辆马车,数匹马,在这苏州城的街道上离去。 店小二见人把东西收了,才连忙跑到二楼的一间房间,轻轻敲门。 “东家,那对夫妻把东西收了便离开了。” 房内传出一道浅浅淡淡的声音,“嗯。” “东家,小的若是没听错的话,他们好像是要去……洛城的。” “洛城?” “是。” 片刻过后,房门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消瘦却看起来十分优雅从容,穿着青衣的年轻男子。 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算算日子,爹的大寿也快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店小二点头,“那东家可是现在就出发回洛城,毕竟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大半日的时日才能赶到。” 青衣男子微微颔首,“好,你去马厩将我的马牵出来,我稍后便到。” “是,小的这就去。” 见店小二跑下楼去,青衣男子才渐渐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眉眼染上了一层阴冷。 他若是没猜错的话。 那对夫妻应该便是当今圣上和皇贵妃了。 呵,看来,过几日的洛城会变的非常有意思了。 …… 行驶的马车内。 玉倾城伸手把玩着莲花灯,眸中多了些兴趣。 容九歌心中却感觉十分憋屈。 他的小妖精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好像就未曾正眼瞧他。 “倾倾。” “嗯?” “花灯好看,还是我好看?” 玉倾城,“……” 她放下手中的莲花灯,连忙伸手放在容九歌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啊,我还以为你染了风寒病了呢,这人怎么可以跟花灯做比较,灯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容九歌,“……” “噗哧。”正在驾马车的苏德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趟出门简直不枉此行了。 他竟然能看到如此可爱一面的皇上,真是此生无憾了。 容九歌听到笑声,脸又黑了。 玉倾城见他这样,连忙扯开话题。 “据说,你派人去查那‘倾花语阁’了,可有进展?” “现在只知道那勾栏院的背后主人是左太师,其余的还不曾查到。” “唔……又是左家。” 容九歌挑眉看她,“倾倾,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玉倾城莞尔,“先前那子母草一事,我曾派夜风去左家的铺子里搜到了一本账簿,那上面记载了一些东西,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有关‘倾花语阁’的事情也被记录在册了,不过……你这是真打算动左家了?” 容九歌颔首,“先前搜到了不少左太师贪污受贿,杀人放火的证据,这些也足以让左府上下抄家流放了,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还有一件事情没查明白而已。” 话落,容九歌倒了杯茶递给玉倾城。 他又道,“这两个月咱们不在皇城中,他总会露出些马脚出来,到时候顺藤摸瓜便可。” 玉倾城接过茶杯,只静静听他说着,并未答话。 怎么听他的语气,这左太师好像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第583章 丞相大人身处权贵太久 经过一整日的赶路之后,一行人到了洛城。 进了城门过后,不少路人百姓纷纷停足看着他们。 这里已经许久不曾有如此多的外人来了,而且这些人看上去都不是普通人。 大部队停下来没多久后,夜子轩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他先活动了一番筋骨后,才蹙眉看了看四周。 残影上去揖手道,“大人,您说的人来了吗?” 他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渐行渐近,直到扬起一推尘土停在了他们面前。 灰衣男子跳下了马,拱手道,“大人,城主已经等候多时了,特地让小的来接您与贵客。” 夜子轩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啧啧,才几年不见看上去倒比从前稳重多了啊,骆正。” 灰衣男子正是叫骆正。 他挠了挠头憨笑道,“大人说笑了,小的只是最近跟在少主身边做事好好历练了一番。” “青枫也回来了?” “是,少主比大人早上几个时辰回来的,眼下也在府里等着大人呢。” 夜子轩摆摆手,“行了,前面带路吧,早点到了也好好休息,坐了一天马车,骨头都快颠碎了。” 骆正拱手,“是。” 说完又跳上了马,而夜子轩则是进了容九歌的马车。 “唔,还以为你二人在休息,原来一大早就在下棋对弈。” 玉倾城专心落子,没有理他。 容九歌侧眸睨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来,你并未对这城主一家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不然方才那位小厮也不会唤‘大人’二字。 夜子轩不以为意一笑,“当初认识那城主就是在皇城中,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我虽这次写信给他没有刻意交代你的身份,想来他大致也会猜到一些,不过你放心,这里的城主不是多嘴之人。” 容九歌冷漠道,“但愿如此所说的。” 这次所谓的‘微服私访’并未对任何人说出他们会去那儿,若是在这里曝光了身份,怕是有不小的麻烦。 玉倾城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捻着手中的棋子开口问道,“洛城城主是怎样的人?” “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夜子轩随意回答道。 “普通人?”玉倾城冷哼一声,讥讽道,“不知丞相大人是不是身处权贵太久,竟然连识人的本事都没了,若是这城主是普通人,又怎会把这地处偏远的洛城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还有那名名唤骆正的小厮,他的下盘极稳,明显是练武多年,虽然比不上残影他们,却也算是个厉害的,比那普通的官宦人家的护卫可要厉害的多。” 夜子轩倒也没被挑刺挖讽的难堪,他不以为意的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娘娘见多识广,自然不是我等能比得上的,骆家人忠肝义胆,早年混迹于江湖,不过是因为某些事情隐退了罢了,若说普通也很是普通,若说不普通也算不上什么人物。” 他顿了顿,冷哼道,“怎么?难道娘娘是怀疑我的朋友是个奸诈小人不成?” 第584章 为夫就是你的双腿【月票6+】 容九歌声音微冷,提醒道,“子轩,注意你的态度。” 夜子轩,“……” 玉倾城落下一子,语气有些慵懒,“怀疑倒是谈不上,只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说是吧,丞相大人。” “你……” 夜子轩忍下心中的怒气,不再跟她多说一句。 他心道:都说唯女子与小人之难养也,这话当真是一点都没错。 马车内的气氛因为夜子轩的出现,而变得相当的不愉快。 玉倾城也没了下棋的心情,便靠在容九歌怀中闭目养神。 一炷香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夜子轩依然是率先跳下了马车。 他甫一下来,就有一男子用着浑厚的笑声朝他走来。 来人正是洛城城主骆庆彦,青色袍子上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摆动着。 “哈哈哈,轩老弟,我可是把你给盼来了。” “骆大哥,好久不见。” 骆彦庆抓着他的手臂,就要往里面带,浑然忘了门口还停着一大票的人,显然是看见故友激动坏了。 “快快,别在外面说话了,快请进。” 夜子轩笑道,“骆大哥稍后,你忘了这次我是陪同旁人一起来的吗?” 骆彦庆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发出不小的响声,“瞧我这脑子,见到你都高兴坏了,倒是把客人给忘了。” 夜子轩浅浅一笑,没有说什么,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了眼前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一对璧人身上。 容九歌是直接将玉倾城给横抱了下来,丝毫不觉得初次到别人府宅拜访是有多么的不礼貌。 两人毫不忌讳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开始对话起来—— “倾倾,从现在开始不要下地走路。” “为何?” “洛城四周荒凉寸草不生,所以沙尘较多,你若是下地会把绣鞋和裙摆走脏。” “那我总不能在这待上的数日都不下地走动吧。” “你根本不用走路,因为为夫就是你的双腿。” “好。” 众人,“……”懵。 皇上一本正经的甜言蜜语,他们真的不懂! 娘娘这理所当然的反应,他们也真的不懂! 夜子轩更是一头黑线,他此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眼前这……情话连绵的容九歌,还是他认识的那一个吗? 骆彦庆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是个江湖人出身,这些儿女情长的场面见得不多。 面前的这对年轻男女,就宛如画中的一对神仙眷侣一般,天造地设。 “轩老弟,这两位是……” 夜子轩轻咳了一声,介绍道,“这两位便是我信中所说来洛城游山玩水的一对夫妻。” 骆彦庆点点头,“既然是轩老弟的好友,那自然也是我的好友,这外面风大,咱们进府再说,进府再说。” 他带着众人进了城主府,余光却时不时往容九歌和玉倾城身上扫去。 这两个人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那男子更是浑身萦绕着上位者的王者之气,定然不会是普通之人。 轩老弟又是丞相,难不成这位便是前不久刚刚大婚的那位安王殿下? 第585章 你娶了她如何? 经过一处不大不小的花园,一行人来到了主厅之内。 众人依次入座之后,便有丫鬟进来上茶。 骆彦庆因为不确定容九歌的身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也就不敢与他多话,只好招呼着和自己相熟的夜子轩。 “轩老弟,此番在洛城你们要待多久?” 夜子轩下意识的就看向容九歌,偏偏对方只关心着怀中的美人儿,丝毫不给他一个眼神。 无奈,他只好模棱两可的给出个答案。 “这……大概一月有余吧,怕是要在骆大哥的府上叨扰些时日了。” 骆彦庆连忙摆手,“不叨扰不叨扰,左右我这府里平日里除了我也就雨儿和枫儿在家,空闲的院子多得很,你们能来我这城主府住,这儿也能热闹些。” 夜子轩浅笑,他突然问道,“方才还听骆正说青枫在府中等着我,等么这会儿倒是看不到了。” “这……” 骆彦庆连忙看向身后的小厮,目露疑惑。 那小厮立马说道,“禀城主,小姐方才缠着少主去比试射箭了,现在应该在靶场。” 骆彦庆失笑,“这丫头,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也该找个婆家嫁人了,还整日里疯疯癫癫的没个正形,缠着她哥哥练武射箭的,难怪至今都没人上门来提亲,怕是全都知道她习武,爱打架。” “虎父无犬女嘛,青雨这般也多像骆大哥一些。”夜子轩夸赞道。 听到夸赞小女儿的话,做爹爹的自然是开心的。 骆彦庆突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我相交也数年了,青雨和你也差不了几岁,不若……你娶了她如何?” 夜子轩一惊,脸上的笑蓦然僵住。 毕竟眼前的人是多年的好友,这下连拒绝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偏偏这时,窝在容九歌怀中昏昏欲睡的玉倾城,慵懒着嗓音开口道,“骆城主莫不是忘了,夜公子官拜一品丞相之位,娶妻一事只有当今圣上说的算,骆城主若是想将小女儿许配给他,不若今日就写个折子送去宫里,请求圣上赐婚。” 夜子轩气的牙痒痒。 这个女人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他对着干吗! 骆彦庆这才想起来这一茬。 他哈哈大笑,“是是是,瞧我这脑子差点又把轩老弟的身份给忘了,多亏了这位夫人的提醒。” 夜子轩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颇为无奈道,“老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青雨和我也只有兄妹之情罢了,你让她嫁给我她定然是不愿意的,莫要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才好。” “瞎说,她嫁给你怎么就是耽误了终身大事了,我倒是觉得你们之间定然是良缘,咱们亲上加亲。” “这……” 骆彦庆看他多番拒绝,终于沉下脸来,“难不成轩老弟你觉得雨儿他配不上你?” 夜子轩闻言连忙摆手。 “不不不,怎么会呢,只是……唉……”他叹了口气,实话说道,“只是我只拿青雨当妹妹罢了。” 骆庆彦见他都说的如此直白了,也自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当自己的女儿没这个福分罢了。 第586章 原来骆少主便是枫庄酒楼的东家 骆彦庆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我啊只是觉得你比寻常男子要靠谱一些,至少若是雨儿嫁给了你定然不会受到夫家的欺负,我这个当爹的也放心一些,若是旁人……我还真是不放心。” 眼下他最操心的就是一双儿女,骆青枫和骆青雨的婚事。 偏偏做哥哥的不带好头,当妹妹的自然也不当回事。 夜子轩见他终于想通了,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容九歌见怀中的小妖精待在这儿颇为无聊,正打算开口问他们住的院落在那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人未到,声先到。 “爹爹,听说夜大哥来了,是不是?” 紧接着,一个粉红的身影一跳一跳的窜来进来,而她身后则是跟着一名青衣男子。 骆彦庆见有客人在此处,不免严肃了起来。 “胡闹,蹦蹦跳跳像什么样子,站好了说话。” 骆青雨撇撇嘴,乖乖听话,站直了身子,她看到夜子轩时,调皮的朝他眨眨眼,“爹爹,女儿没有胡闹,只是方才射箭比过了大哥所以觉得开心。” 他身后的青衣男子失笑,走上前来,拱手,“爹,子轩。” 夜子轩挑眉,嘲笑道,“青枫,你如今竟然连你妹妹都比不过了?” 骆青枫淡淡一笑,不曾说话,不过目光却落在了另一边。 骆青雨见她哥哥不说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原来还有别人在。 只是,当她看见容九歌时,忍不住捂嘴惊呼一声,“是你。” 这一声,让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夜子轩等人心口同时一紧,不会吧,刚出宫就被认出身份了? 骆彦庆不解的问道,“雨儿,你……认识这位公子。” 骆青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她羞红着脸摇摇头,小声的说道,“不认识,只是……前两****去酒楼找哥哥,离开后有见过他们这一行人罢了。” 哥哥,酒楼,这样的字眼一出,倒是让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骆青枫身上。 容九歌略微眯眼,冷声道,“原来骆少主便是枫庄酒楼的东家。” 骆青枫只是噙着一抹浅笑,并不曾否认,“只是做了些小本生意罢了。” “呵,我的夫人很喜欢骆少主所制的莲花灯。” “若是夫人喜欢,府上还有不少,晚些时候可以拿出来供大家赏玩。” 玉倾城听着这些无聊的对话,只越发觉得困倦。 她勾着容九歌的脖颈,小声的说道,“累了,回去休息。” 正好方才被下人领去后院放置行礼的知琴,走了进来。 “主子,姑爷,咱们休息的院落已经整理了差不多了,可以去休息了。” 容九歌颔首,把人抱起就往外走,也不多说一句。 骆家兄妹都是眼神直直的盯着那对离去人儿的背影,久久不能还神。 夜子轩站起身,笑着圆场道,“我这位朋友和他的夫人都是喜静之人,不太喜爱与外人来往,方才能听咱们说这么久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587章 她是看上你了 骆青雨突然红着眼盯着他,“夜大哥,方才那位公子他……娶妻了?” 夜子轩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容九歌怕是又招惹了一朵小桃花。 他讪讪一笑,“是啊,他与夫人大婚半年多,感情甚好,正好月前夫人大病一场,痊愈过后,他为了讨夫人的欢心,所以才决定来这洛城欣赏一下美景,毕竟……皇城之中的美景甚好。” 骆青雨脸上尽是落寞之色。 她不曾想到,自己一见倾心的公子竟然早已娶妻。 骆彦庆到底是过来人,小女儿的心思他一看便知。 “咳,青枫你先带雨儿下去收拾一番,等下该用午膳了。” “是,那孩儿先告退。” 等主厅之内,还剩下夜子轩与他二人之时,他才开口询问。 “轩老弟,你告诉我,那位公子是何人?我先前猜测他是安王,但你又说他半年前娶妻,这……就对不上了。” “呵呵,骆大哥,他的身份我也不方便说,你只要知道平日里千万不可让人去他们的院落打扰便可。” 骆彦庆回想前几日得到的消息,又见他如此谨慎的态度,突然面色一变。 “难不成,他是……” 皇上带着皇贵妃微服私访一事早就传遍了,只是没有人知道皇上去了何处。 而且…… 传闻皇贵妃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那位女子更是堪称绝色! 夜子轩连忙打断他的话,“骆大哥心中知道便好,不必挑明,至于雨儿……还望骆大哥能好好劝劝她。” 骆彦庆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 容九歌抱着小妖精离开正厅之后,便让知琴带路往他们所住之处走去。 路途中,玉倾城轻笑,“放我下来吧,这城主府干净的很,你不必担心有灰尘脏了我的绣鞋。” 闻言,知琴嘴角一抽,又来了…… 容九歌摇头,“不,左右还没有多远,你已经累了。” 玉倾城挑眉,倒也没太多过纠结这个问题。 “方才那洛城城主的女儿你可曾见过?” “没注意看。” “看起来,她是看上.你了。” 那种女儿家的羞涩,她刚入宫那会儿可从不少嫔妃的眉眼中见到过。 容九歌语气淡淡的回答道,“我看不上她,而且……你方才不是还帮骆城主出主意要将他女儿许配给子轩?” “丞相早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你身为皇上,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臣子?” “子轩入朝为官之前,曾经请过一道圣旨,希望我不要为他赐婚,除非碰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 “呵,原来如此。”话落,玉倾城闭着眸子靠在他胸前,喃喃道,“总觉得这洛城很奇怪,但是却又不知道哪里怪。” 那个城主还有他那个嘴角始终挂着浅笑的儿子。 虽然二人看起来都是极为温和之人,但是身上却都隐隐约约散发出了一股戾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容九歌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不曾答话。 他也察觉到了,小妖精也察觉到了。 看来这洛城……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第588章 大不了做一个妾 他们这些日子所住的院子,处在整个城主府的西厢。 一座主院,还有不少的偏院侧厅,倒也足够他们这些人住了。 最关键的是,这里位处偏僻,离前院有些距离,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 容九歌把玉倾城抱进卧房之中的床榻上躺下,又帮她盖好了锦被。 “我让人烧热水送进来,咱们先沐浴更衣,稍后带你出府用膳?” “好。” 等容九歌离开之后,玉倾城将知琴唤了进来。 “这几****不必待在我身边伺候,现下你好好休息,入夜之后去盯着那骆青枫。” 知琴诧异,“主子是觉得……有问题?” 玉倾城躺在榻上,懒懒的点头,“也许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先前住在苏州城的枫庄酒楼时候,有人无时不刻的在盯着咱们,而且早上那接应之人也说了,骆青枫是比我们早几个时辰到洛城了,我猜想他可能是在我们后面出发,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知琴听完,也觉得很有道理。 “主子说的是,奴婢今夜就去盯着那骆少主。” 玉倾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那叫梓倾的少年你们可安置妥当了?” “安排好了,只是……主子您不会真的想把一个小倌一路带着吧,毕竟不太好。” “既然是九哥哥送给夜丞相的人,自然是要一路跟着的,平日里照看些便好,别让他惹了祸事。” “是。” 知琴离开后没多久,容九歌便回来了,还带来了这城主府送热水的下人们。 一番沐浴更衣过后,两人正打算出门。 门口就传来骆青雨甜腻的声音,“公子,爹爹让我来唤你们去前厅用膳。” 听不见有人答话,她紧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做,只好又继续喊了两声。 接二连三的呼喊都没有人答应,这暴躁的大小姐脾气就上来,二话不说伸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谁料—— 门刚打开,就被一道凌厉的掌风迅速关上,骆青雨也被这掌风掀倒在地。 容九歌阴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骆小姐,我们虽然是客,你是主,但也不能随意闯入我们的房间。” 夜子轩刚来,就看见这场景。 他连忙快速跑上前来扶起地上满眼含泪的女子,蹙眉问道,“青雨,你怎么过来了?” 骆青雨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假意传爹爹的话来叫人,被人轰了出来,只好默默流着眼泪不说话。 这时,房门打开。 容九歌俊美无涛的脸上满是阴霾,扫向骆青雨的目光更是带了几分杀气。 他随后对夜子轩说,“我在洛城并非没有找到住处,管好你相识之人的腿,否则……你该了解我的脾气。” 话落,单手搂着玉倾城离开了这处院落,往府外走去。 夜子轩陡然被警告,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隐约也猜到了发生了何时。 他无奈的叹口气道,“青雨,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骆青雨不依,大声嚷道,“为什么,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他,他就算已经娶了妻我也可以嫁给他,大不了做一个妾……我也是愿意的。” 第589章 没有再探查的必要了 夜子轩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盼着骆大哥能好好劝劝他的女儿。 毕竟,即便是骆青雨入了后宫,以她这没头脑还有冲动的性子怕是根本过不了几天,便会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况且,她根本连进都进不去。 容九歌已经在为玉倾城慢慢肃清后宫了,旁的女子又怎么会有机会? 入夜之后,一片寂静。 知琴穿着一身黑衣,隐匿在这黑夜之中。 她足点轻功落在了一处院落的高墙之上,此处正好可以看见还在书房忙碌的骆青枫。 看起来……只是在看书籍之类的东西。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他依然除了翻页没有其他动静。 知琴伏在墙角盯着书房内的人,忍不住蹙眉:这骆青枫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难道真的是主子想错了? 突然,身边发出细碎的一阵响声。 她一个警觉,手边勾起一片树叶射了过去。 来人也是一惊,一个旋转躲了过去。 两人的动静不小,很快便被骆青枫发现,他放下手中的书籍,快步走到门外,大喝一声,“什么人!” 知琴暗道不好,飞身闪离,去追方才那个碍事的人。 骆青枫双眸微眯,看着不远处分别飞离的两个身影,神色晦暗不明。 这两人……是他们的人吗? 他站在书房门口片刻过后,嘴角继续勾起一抹浅笑,转身走了进去。 另一边,知琴追着那道身影出了城主府。 两人落在了一处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一攻一守,动起手来。 两人起先都是徒手打斗,但是知琴毕竟是个女子,自然比不上对方一个男子。 她在一个转身的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冰魄软剑。 ‘铮铮——’几声刺耳的剑鸣声响起。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片刻诧异,继续防守着,不主动出击。 知琴招招下了死手,丝毫不留情面。 很快,对方有些支撑不住了。 就在剑指向他喉间的一霎那,他连忙出声,‘知琴姑娘,我是残影。’ 知琴动作一顿,剑间在离残影喉管处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残影连忙趁这个空隙扯下了遮脸的黑巾,露出了面庞。 “怎么是你?” 确定来人后,知琴收回了剑,只是语气不太好。 刚才两人的动静,很显然已经被发现了。 只此一次,骆青枫日后定然会有所防范。 残影也有些无语,显然这事也在他的意料之外的,“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监察骆少主,观察了他所住院落发现只有那里是最好的隐身之处,不曾想……姑娘也在那里。” 知琴抚额。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左右也探不到什么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白日里再说。” …… 第二日一早,容九歌和玉倾城在房中用着早膳,知琴则是汇报起了昨晚一事,“主子,今晚可要继续?” 玉倾城用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不必了,既然被他发现了,没有再探查的必要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奴婢先告退。” 等知琴离开之后,容九歌侧头看她,“倾倾不若今日陪我逛一逛这城主府如何?” 第590章 危险之地 玉倾城语气轻松的问道,“九哥哥,也这样觉得?” 容九歌微微颔首,淡淡道,“昨日我们进入这城主府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真正确定的是在咱们从外面用过午膳回来之后。” 这城主府的布局格式虽然和一般的府宅并无异样,但是这花卉盆栽的布置却十分奇怪,可以说是……十分的不协调。 不成双,只单个,而且均是歪七扭八的排列着。 不过,奇怪的是,每个之间的距离却是差不多的。 他顿了顿又道,“咱们初入府时,是由那城主亲自领进门的,他站在左侧刻意挡住了我们许多的视线,所以并不明显,但是我们离开再回来却清清楚楚的能看清那门口的布置,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由四十六盆失魂草摆列出来的‘失魂阵’。” 玉倾城倒了杯茶,悠悠的抿了口。 随后,她漫不经心道,“我昨日注意到了有一处的地砖有明显的凹裂痕迹,想来是有人刻意拿走了其中一盆,所以无法开启这阵法,我在阵法兵书上曾经看到过,‘失魂阵’并不是什么稀奇的阵法,但是稀奇的是那失魂草,每一盆都必须是开过四十六朵花的,这种十分罕见,而且……这‘失魂阵’的作用是控制人心。” 若是说这骆城主是普通的江湖人,会这样的阵法并不稀奇。 重点是这四十六盆失魂草,以及这阴毒的阵法摆放在府宅内,而且还是刚入府的地方。 ‘失魂阵’若是开启,只要入阵之人,凡是有一丁点的心智不坚定,便会被布阵者控制住。 容九歌蹙眉,声音略微低沉,“洛城虽然只是个一般县城大小的城镇,但是……先帝起就专门设立了城主一位管理这地方,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官位,若是算起来也就是个小小的县官,我曾经也好奇过这样一个小地方为何要弄得像封地一般,特地让人查探过,却毫无收获,不过,那对父子还真是让人起疑。” 一个看似待人亲厚,却满眼算计的城主。 一个看似温润和煦,却笑里藏刀的少主。 玉倾城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昨日听府中的人说,这两日好像便是那城主的五十大寿,不过他好似并不打算好好操办,那一日府中防卫定然是松懈的,我怀疑这城主府里可能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容九歌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冷言道,“若说阵法,子轩倒是十分精通,他夜家除了医术也就阵法可以拿得出手了,今日我会把他找来说说此事。” “精通阵法?” “是,子轩十年前来我身边的时候,就是靠着阵法救了我一命。” 听到他的话,玉倾城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她心中一阵疑惑。 姓夜,懂医又精通阵法,这怎么可能呢? 见她发呆,容九歌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们身处在危险之地不放心。 他握住小妖精的手道,“放心,这小小的城主府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第591章 当今圣上携带皇贵妃微服私访 玉倾城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不过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你说夜子轩救了你一命,十年前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问话,容九歌的墨瞳骤然一缩,眼底一片阴霾,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令他不悦的事情。 但却很快恢复如常,他轻飘飘的带了过去,“不过是刚回宫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见他不愿多说,玉倾城的睫毛微颤,遮住了不由一暗的双眸。 很快,她不以为意的站起身子,弹了弹微皱的衣袖,语气不冷不热道,“走吧,早膳也用好了,我陪你出去逛逛这神秘的城主府。” 容九歌也没察觉她一瞬间的变化,也站起身温声道,“好。” —— 东厢,骆青枫的书房内。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妹妹,“雨儿,闹够了吧,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 骆青雨嘟着嘴坐在他对面,满脸的不悦,“哥,你要帮我,我就是看上他了,就是要嫁给他。” “嫁?”一个略带嘲讽的字从骆青枫口出吐出,“你昨日没听子轩说他早已经娶妻了吗,你如何嫁?” “我不管,就算做妾也要跟着他,我就是认定他了。” 看着妹妹有些无赖泼皮的模样,骆青枫的脸色蓦得一沉。 他低声训斥道,“胡闹!且不说你现在连人家的身份名字都不曾知晓就盲目的喜欢,我们骆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但骆家的女儿也绝对不能给别人做妾。”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哥哥生气的骆青雨有些吓到了,吓到之后就默默哭了起来。 她一边落泪一般呜咽着开口说道,“哥,可我就是看到他第一眼就记住他喜欢他了,也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身边有一个女子的存在,而且……夜大哥既然与他那么相熟,大可找他帮忙让我进去做个平妻也是好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难不成他的夫人还不让他府内进旁的女子不成?” 见骆青雨这么倔强,骆青枫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是寻常的达官贵人也就罢了,偏偏那人是当今圣上,他身边的女子还是传闻厉害无比的皇贵妃。 妹妹单纯,他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妹妹送进宫去。 他叹了口气道,“雨儿你想,能和子轩待在一起的人会是普通的人吗?他们此行带上的护卫不少,且个个都武艺高强在我和爹之上,你觉得一个稍微普通些的人会带如此多的高手出门吗?” 骆青雨微愣,她只以为容九歌也只是个朝中大官罢了,根本就没有多想。 “哥,你……是何意?” 骆青枫沉默片刻后,站起来关上了书房的门窗。 他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妹妹,严肃道,“雨儿,先前皇城中曾传来消息说……当今圣上携带皇贵妃微服私访,目的地不明。” “什么!”骆青雨惊呼一声。 她捂住嘴,不敢置信。 “哥,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就是……” 骆青枫点了点头,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直白,大家心里清楚便好。 第592章 容貌家世你没有一样比得过 骆青雨静坐在座位上,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她突然抬头冒出了一句,“哥,我想进宫。” 这句话,让骆青枫也给怔愣住了。 “雨儿你……不是不愿意入宫吗?” 其实骆青雨去年是应该入宫参加选秀的,但是她不愿意进宫,只好装病逃过了去年的选秀。 不曾想现在竟然…… “我……我若是知道皇上长这副模样,一定会愿意的。” 早知道容九歌是皇上,她一定会拼了命的杀出一条血路,进宫当嫔妃。 骆青枫冷眸死死的盯着她,不曾说话。 “哥,我若是给皇上当嫔妃,虽然也是妾,但是……身份地位定然不会低的,也会给我骆家争脸面的,哥你去求夜大哥帮我好不好,只要让我有机会和皇上单独相处。” 骆青雨话语里满是乞求。 她只要能入宫,能待在容九歌身边就好,不求其他。 “这件事……子轩不会帮我们的。” “为什么!她和爹爹还有哥你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骆青枫神色淡淡,但是嘴里却冒出许多打击人的话语,“因为他是皇上的人,你也该知道当今圣上独宠皇贵妃的传言,你的姿色比起皇贵妃简直是……判若云泥,你又有什么自信认为皇上会看上你,再者说,我们骆家也根本就比不过皇贵妃身后的定国公府,容貌家世你没有一样比得过,哥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进宫的心吧。” 听到这一串打击自己的话语,骆青雨的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 她捂住心口,带着哭腔道,“哥,我是你妹妹,你怎么如此贬低于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的确是实话,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容貌普通不说,坏毛病也多,最关键是被爹宠出的大小姐脾气。 不然……也不至于从来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骆青雨愤怒有余,她忽然拍桌站了起来,低吼道,“哥哥看那皇贵妃的眼睛都直了,难道不是看上她了?那般倾国倾城的狐媚子脸,说不定就是狐-狸-精-转世下界专门来勾-引人,吸-男子的精-元修炼的!” “啪——”骆青枫被道破心思,羞愤不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放肆。” 打完之后,他便后悔了,手微微颤抖的放下。 骆青雨捂住脸,眼里不停的往下掉,声音颤抖,“哥……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狐狸精打我。” “雨儿……对不起。”骆青枫轻轻一声低喃后,眸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他突然说道,“雨儿,你若是想进宫,哥可以帮你。” “真的!?” “嗯……你附耳过来,我同你说。” 他们不曾注意的是,外面的一道身影将他们谈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 容九歌和玉倾城携手走在城主府的花园中。 这里和入府处一样,到处摆放着伪装成普通鲜花的失魂草。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时,残影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并在容九歌耳边说了一番话。 第593章 脏,不要乱碰 声音不大不小,这边的人刚好都能听到。 玉倾城抬手抚了抚手边的一株有半人高的失魂草,讥讽一笑,“这南越的风气还真是奇怪,女子为了得到心仪的男子会选择下催-情-药,怎么男子为了得到看中的女子也会下这种东西,真是无趣。” 没错,方才在骆青枫书房外偷听的人便是残影,他将兄妹两人的阴谋诡计听的一清二楚。 大概也就是后日骆城主大寿,到时候会在府内办一个小型的晚宴庆祝一下,到时候兄妹俩给他们酒里下药,一人一个带走。 容九歌拿起袖中的锦帕抓起玉倾城的手,不停的擦拭,“脏,不要乱碰。” 残影嘴角一抽,他直接怀疑皇上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玉倾城也没有动弹,任由对方给她擦着手。 要说这失魂草也是毒草中的一类奇葩,白日里和普通的草一样无毒无味无害,偏偏只要日落了,这草就跟睡醒了一般,开始慢慢散发着一股异香,从而达到迷惑人心神的目的。 容九歌淡淡出声,“既然他们喜欢下药就下吧,那日想法子在他们酒中加一些。” 玉倾城略微诧异的开口,“你是想……” “嗯,就是倾倾所想的那样。” 两人互相打着哑谜,让知琴和残影眸中均露出不解。 夜子轩正好这时候出来找他们,“终于找到你们了,咱们今日不如去北郊钓鱼怎么样?” 容九歌见他上前,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破天荒的没有征求玉倾城的意见,而是点头同意了。 “好。” 话落,又抬手让身后的残影下去准备了。 夜子轩眨眨眼,明显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半个时辰后,三人坐在马车上前往北郊,只是……还突然多了一个骆青雨。 骆青雨坐在夜子轩身边,眼神时不时往容九歌身上扫去。 她越看脸颊越红,想起方才在书房说的那件事情,脸上羞涩的表情也愈发明显。 玉倾城慢慢勾唇,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笑,“丞相大人和骆姑娘的感情可真好,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 骆青雨一慌,深怕这话被容九歌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青雨和夜大哥只是兄妹,并无其他,夫人不要误会,而且……而且青雨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哦?是吗?” “是,是啊。” 夜子轩对这无端引到他身上的话题不以为意一笑。 他转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道,“夫人多虑了,本相一心扑在知琴姑娘身上,对其他女子毫无兴趣,夫人难道不知?” 玉倾城淡淡道,“呵,倒是奇了,我还真是不知道丞相竟然爱慕我家婢女,不过……我倒是对前几日在枫庄酒楼的事情印象颇深,不知道丞相还记不记得了。” 闻言,夜子轩面色一变,“你——” 容九歌冷声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提醒道,“子轩,稍后我有事找你。” 夜子轩闷声道,“好。” 骆青雨听到这对话倒是来了兴趣,一脸天真的问道,“夫人,夜大哥在我哥的酒楼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第594章 并非‘青\’而是‘倾\’【月票7+】 夜子轩深怕玉倾城把他中了泻药的事情说出来,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青雨,你跟着我出来的事情骆大哥和青枫可知道?” 骆青雨摇摇头,“爹爹和哥哥不知道,不过我有让小蝶跟他们提醒一声了,反正我跟着你他们是很放心的。” “嗯,到了北郊之后不要乱跑。” 在外面和残影一起驾马车的知琴,在夜子轩说出那句话时,眸中飞闪过一丝戾气。 “知琴姑娘不要生气,夜丞相总爱开这种玩笑。” 知琴毫不犹豫的否认,“我没生气。” 残影,“……”那你干嘛要把缰绳抓那么紧,已经快断了。 城主府离北郊还是有些距离的,马车快马加鞭都行驶了将近半个时辰。 玉倾城被容九歌搀扶下了马车。 她看着四周柳树葱郁还有不断流淌的溪水,不禁感叹道,“洛城看似荒芜,周围寸草不生,不过这郊外的风景当真是极好,咱们皇城的郊外比起这里倒是差了许多。” 容九歌勾唇,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这里能让倾倾夸赞,那咱们此行便是值得的。” 话音落,两人携手走向一旁早已安置好的垂钓之处。 骆青雨咬唇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死死的揪着手中的锦帕,满眼的不甘。 夜子轩走近,略微蹙眉道,“青雨,听夜大哥一句话,他不适合你,早些放弃吧。” “为什么?夜大哥难道不希望青雨幸福吗?” “唉……青雨啊,在他眼中只容得下一个女子,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而且……根本就没可能在一起。 骆青雨本来还对夜子轩抱有一丝希望,以为他会帮自己,看来哥哥说的真没错。 她不想再和他过多纠缠这个话题,便道,“夜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位公子的名字。” “这……他在家中排行老九,你便叫他九公子吧。” “那他夫人呢?我方才听九公子唤她好像是‘青青’?她的名字里也有跟我一样的‘青’字吗?” 夜子轩摇头,淡淡道,“不,她并非青草的‘青’,而是……倾国倾城的‘倾’。” 话落,他也走向溪边的垂钓处,不再管身后那愤恨不平的丫头。 骆青雨气的站在原地直跺脚,眼圈儿都红了。 什么啊! 他的意思难道是自己就像是青草一般平庸,而对方则是倾国倾城? 长得漂亮怎么了? 狐媚子! 夜子轩走到容九歌身边坐了下来,手中拿起准备好的鱼竿。 “找我什么事,说吧。” 容九歌余光瞥了眼站在马车附近的骆青雨,声音微冷,“城主府中的‘失魂阵’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 夜子轩微怔,随后反应过来,道,“我几年前第一次来洛城的时候也见到了,不过当初骆大哥给我的解释是夜晚防贼用的,据说这洛城晚间治安不太好,利用失魂阵能抓到好几个偷贼,现在好像没有用了吧。” “是吗?”容九歌讥讽一笑,“那四十六盆失魂草虽然每处阵眼所在的那盆均被移走,但是那凹裂的痕迹明显就是经常安置,不久前才移开的,我竟不知道你会如此相信这洛城城主。” 第595章 异常之处 夜子轩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什么意思?”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阴骘的冷笑,不再与他多说一句。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玉倾城脚边的小木盆里已经进了三条小鱼了。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流动的溪面道,“今天午膳可以留在这里烤鱼吃了,好在知琴早已把烤鱼的东西都给带来了。” 容九歌,“……” 他瞥了眼小妖精身旁木盆里的几条小鱼,掩唇轻咳一声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又听耳畔传来略带责备的声音,“别咳嗽,鱼会吓跑。” 被嫌弃的容九歌,“……” 时间慢慢的流逝,玉倾城脚边的小木盆已经进去十几条了,而身旁的两个人却一无所获。 容九歌的的确确在安安静静的抓着鱼竿,连动都没有动,奈何……没有鱼上钩。 夜子轩则是还在思考容九歌方才说的话,似是好像还没想明白。 另一旁的知琴等人,收获也颇为丰盛。 总的来说,这次垂钓,他们神勇无敌的皇上……完败。 骆青雨为了能多得到点有关容九歌的消息,所以一直跟在残影身边套近乎。 “护卫大哥,你要不要喝水呀?” “护卫大哥,你钓鱼好厉害呀,好几条鱼都上钩了。” “护卫大哥,你家公子与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啊,他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护卫大哥,你家公子与夫人成婚这么久,怎么还不曾有孩子啊?” “……” 残影本就鲜少和女子打交道,今日被烦得有些不能忍,语气略冷的回答道,“我家夫人两个月前才及笄,公子的意思是不急着要小公子,姑娘还未曾出阁,还是莫要打听旁人夫妻的事情为好。” 话落,他站起身便离开了此处。 留在原地的骆青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两个月前刚及笄? 那不是比她还要小一岁! 这皇贵妃小小年纪就把皇上的魂勾跑了,定是狐狸精投的胎! 一旁的知琴自然也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看着这位骆城主的千金,目光中只剩下无尽的冷嘲。 “主子,知琴姑娘说烤鱼费些时间,让属下先把主子们所钓之鱼拿过去。” 容九歌一脸怒气的摆摆手,让他赶紧拿。 残影走到夜子轩旁边,空的,走到容九歌旁边,也是空的,当走到玉倾城旁边的时候,眼眸里满是敬佩。 娘娘不愧是娘娘,连钓鱼都厉害。 这一盆少说也有二十条了吧,都满了! 玉倾城见他端起木盆,也站了起来,慵懒道,“我陪你去看看,一起走。” “是。” 见小妖精要离开,容九歌也打算起身,但是…… 他身旁的夜子轩却叫住了他,“你的意思是说骆大哥有问题?” 无奈,容九歌只好顿在原地,留下与他说话。 “终于想通了?” 夜子轩还是有点不相信,“可是……为什么?” 容九歌冷淡道,“具体的目前还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不过……你难道不曾发现这洛城以及城主府上上下下的异常之处吗?” 第596章 收起你的装腔作势和虚伪 夜子轩不解的侧头看他,“异常之处?” 容九歌盯着远处坐在火堆旁烤鱼的小妖精,嘴角微勾,漫不经心道,“既然你与骆家的人相识多年,为何骆青枫不曾告诉你他是青枫酒楼背后的东家,你应该知道他是知道咱们住在那里的。” “……” “先放下‘失魂阵’那阵法不说,失魂草你应该知道吧,那毒草有何毒性你也知道,若是他真是用来防贼的,大可让府内的护院夜夜轮替守夜,何苦用这种迷控人心的毒物?” “……” “洛城虽然地处偏远,属于苏州城的管辖范围,但是你可曾听骆城主说过他把抓到的窃贼送去给地方官处置了?朕让残影去苏州府衙调查过宗卷,这些年洛城没有一例盗窃案发生,而且……你只听他说过,可由曾真正见过?” 夜子轩面色越来越白,语气有些无力,“不曾,我竟没想到……他既然摆下这阵,是不是代表他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容九歌眯了眯眼,声音微沉,“两日后骆城主大寿,那****不会宴请其他人,只会在府里小办,趁着人多之际朕会派残影去搜查一番,还有……那一晚可能还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戏码出现。” “意想不到,指的是什么?” “你不用管,不过这两日不管你心里如何想,你面色也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才行。”说到这儿,容九歌突然侧头看他,冷笑道,“朕相信丞相也未必是真心实意的对待骆城主吧,所以……有些东西适可而止。” 比如,收起你的装腔作势和虚伪。 夜子轩被拆穿,只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 “呵呵,我以为我已经装的很像了,不曾想还是被你识破了,你这么了解我做什么!?” 容九歌瞪了他一眼,淡淡道,“朕与你相识多年,若是这点都不了解你,何来至交一说,不过……朕倒是好奇这骆彦庆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值得你与他相交数年的。” 夜子轩耸耸肩站了起来,拍了拍褶皱的锦袍。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本失传的阵法图罢了,不过这么多年我还不曾看过一眼,所以想趁着这次来洛城的时间把它搞到手,至于其他……就交给你了。” 闻言,容九歌冷哼一声,甩袖朝着玉倾城走去。 夜子轩站在原地摸着下巴,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心道:这次骆家应该算是玩完了,他总算不要再舔着脸巴巴的凑上去讨好了,看来此次带着容九歌来洛城还真是来对了,只是……他现在更好奇的是骆家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毕竟有关‘失魂阵’他从前还真是从未刻意去注意过。 玉倾城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两串已经被知琴弄好的鱼,在上面来回翻滚着。 容九歌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倾倾,可要我帮忙?” “不必了,你等着吃便好。” 偏偏骆青雨看两人黏在一起,心里又不舒服了。 第597章 倾倾,你真是个宝 她从另一边走到了过来,也拿起一串鱼,坐了下来像模像样的烤着。 一时间倒也没人说话了。 “九公子,你家夫人真厉害,竟然连烤鱼这种粗鄙之活也会做。”骆青雨话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蔑视。 闻言,玉倾城只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这城主千金是哪来的自信一直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的。 若是说她是一个多才多艺柔情似水的美人也就算了,偏偏只是个相貌平平又毫无一技之长的……乡野丫头。 不,也不算毫无一技之长,看起来像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比起后宫里那些擅长耍心机的嫔妃,这骆青雨当真是担不上‘对手’二字。 见没有人理她,骆青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堪之色,但很快消失不见。 她又问道,“夫人,你常年待在闺中,怎么会烤鱼?” 玉倾城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讥笑道,“谁告诉你我常年待在闺中的,况且这烤鱼也着实不算是什么不得了的技能,我听闻骆城主先前出生于江湖,那骆姑娘也算是半个江湖儿女了,烤鱼这种简单的小事应该也难不倒你吧。” 说完,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烤鱼上。 骆青雨同时也惊呼一声,不知何时手中的那一串竟然着起了火来,一下子落入了火堆之中。 容九歌也随之发出一声低低的冷嗤声。 被自己喜欢的人嘲笑,让骆青雨的脸上无光。 她羞得直接站起身跑走,飞快的上了马,挥鞭离去了。 夜子轩环胸走上前来,停在火堆前看着骑马离去的背影,似笑非笑道,“娘娘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还当真是厉害,宫里的嫔妃不是您的对手,连宫外的姑娘也不是您的对手,呵,本相拜服。” “拜服?”玉倾城冷哼一声,将手中烤好的鱼塞进了容九歌的手中,不冷不热道,“丞相大人这词用得极好,既然是拜服,那就请丞相对本宫跪拜行礼吧。” 眼下已经没有外人在了,他们自然不需要忌讳对身份的称呼。 夜子轩双眸眯了眯,没再说话,而是撩开衣摆也坐了下来。 容九歌吃着小妖精亲自给他烤的鱼,就好像吃了蜜一般,心里甜滋滋的。 他不由叹道,“倾倾,你真是个宝。” 玉倾城挑眉,有些不解他这句话是何意。 容九歌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眉眼间满是柔情道,“我的倾倾什么都会,不是宝贝是什么?” 不经意的一句爱语夸赞,让玉倾城的脸颊破天荒的染上了一层害羞的红晕。 夜子轩,知琴以及其他人,“……”没错,我们都是瞎子和聋子,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另一边,骆青雨快马行驶在街道上,飞驰到了城主府门口。 她什么话也不说便跳下了马,随后捂着脸跑进了府内,往书房跑去。 骆彦庆正在和骆青枫说着事,书房的门冷不丁的被撞开,两人齐齐露出了不悦之色。 第598章 毫无本事的一直是你 一见来人是骆青雨,两人才松下紧皱的眉头。 骆青雨哭着跑进来,二话没说的就扑进了骆彦庆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边哭边诉苦道,“爹爹,我没办法见人了。” 骆庆彦也是一脸茫然,只能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雨儿,可是谁欺负你了,爹帮你报仇。” “爹爹,住进咱家的人皇上和皇贵妃您知道吧?” “是,爹爹知道。” “呜呜呜,那个皇贵妃欺人太甚,在皇上面前羞辱女儿,女儿不想活了。” 听着最宠爱的小女儿的哭诉,骆彦庆的脸色不好看了。 倒是一旁的骆青枫面露不解,“她羞辱你?应该不会吧,我看她也不是那种善于心计的女子。” 听到这话,骆青雨急了。 她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从骆彦庆怀中抬起头来,指着他大吼道,“你喜欢她你当然向着她说话,还说她不是狐狸精,才短短几天,竟然把哥哥你的心也给勾走了。” “青枫,雨儿说的可是真的?”骆彦庆眸中带火的怒视着他。 “爹……我……” 骆青枫好半晌都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答案显而易见。 书房内除了骆青雨的哭声,只剩下一片沉默。 许久过后,他才道,“爹,我是喜欢上皇贵妃了,她那副绝世姿色以及曼妙的身子,孩儿已经想了许久了,而且爹您不是在帮左太师做事吗?左太师也是垂涎皇贵妃已久,否则也不会在苏州城所开的勾栏院会以她的名字命名。” 骆彦庆见他好像还有话说,沉声道,“继续说。” 骆青枫拱拱手,“孩儿有个万全之策,又能让雨儿进宫,而能让那皇贵妃身败名裂被皇上抛弃,然后咱们再来一招偷龙换凤将她送给左太师,做个顺水人情。” “什么万全之策?”骆彦庆明显对着话题来了兴趣。 “两日后便是爹爹的寿辰了,咱们在洛城也没什么朋友自然也不会宴请旁人,到时候府中的酒水都是咱们自己备下的,只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水中下一些催-情-粉,这样……雨儿和孩儿都能占到便宜。” 骆彦庆眯了眯眼,他的目光在一双儿女身上来回扫着。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这个主意虽然卑鄙了些,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枫儿,你这个主意甚好,为父期待你那日的表现,若是能帮左太师圆了这心愿,咱们骆家定然能光宗耀祖了。” 骆青枫应声道,“爹说的是。” 父子俩眸中闪动着相同算计的诡异光芒。 已经渐渐止住哭声的骆青雨眸中也闪过一丝阴毒:哼,什么皇贵妃,到时候也不过是个被送来送去的破鞋罢了! …… 北郊外的一行人,吃完了一顿烤鱼宴,正准备离开。 夜子轩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倒是难得忍不住开口夸赞道,“这烤鱼还真是美味,看来娘娘也不是毫无本事。” 闻言,容九歌侧头用着极为阴冷的目光凝着他,语气阴森逼人,“毫无本事的一直都是你。” 第599章 愈发的不期待两日后的好戏 夜子轩话到嘴边,一下子噎住了。 他怎么就毫无本事了? 许是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正在给玉倾城扣披风上的盘扣的手动作一顿。 他似嘲似讽的轻声道,“枉你说自己精通医术,但先前残阳的‘步步生莲’你却连半点头绪都不曾有,甚至根本就没诊断出中了何毒,还有这次的事情……不知便是不知,你不是毫无本事难道还是本领通天?” 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夜子轩,“……” 玉倾城嘴角微勾,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行人折返城主府后,却意外的碰上了正打算出门的骆青枫。 他微愣,随后拱手道,“诸位回来了。” 这里与他相熟的只有夜子轩一人,所以自然也只有他会答话,“对了青枫,青雨回来了吗?” “很早之前就回来了,雨儿怕是被爹宠坏了,还请诸位多多担待,方才我这个做兄长的已经责骂过她了。”骆青枫面带歉意,不过一双略带占有的眸子却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玉倾城身上。 夜子轩恍若未曾看见一般继续笑着问道,“回来便好,不过你这是要去哪里?” “枫庄酒楼有些事情,我要赶回去处理一下,争取在爹后日大寿前赶回来。” “既如此,那你便早去早回吧,我们也玩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骆青枫笑着正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对了子轩,我倒差点忘了,后日我爹大寿,没有请什么外人,若是你的朋友们不嫌弃的话,晚上也来热闹一下吧。” 夜子轩很配合的侧头看向容九歌,“人家邀请你们夫妻参加寿宴,意下如何啊?”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寿宴有问题,但是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容九歌和玉倾城对视一眼,似是在考虑。 片刻过后,他才冷冷道,“好,既然是骆城主的寿宴,那日.我与夫人定然会参加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骆青枫眉眼的笑意愈发的明显,“多谢二位赏脸,那青枫便先告辞了。” 等他彻底出了府门口,玉倾城把玩着披风上的流苏,冷幽幽的开口道,“这骆少主太不擅长伪装了,我倒是愈发的不期待两日后的好戏了。” 话毕,她拉起容九歌的手,往他们所住院落走去。 夜子轩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离他们不远处的花园内,骆彦庆看着他们各自离开的背影,手中转着的核桃球也越发快速了起来。 “爹,你在想什么?” “雨儿,你当真如此喜欢那个皇上?” 他身边的骆青雨闻言,脸上一片羞涩,“爹,我喜欢他的,所以爹爹您一定要帮我。” 骆彦庆叹了口气,侧身摸着女儿的头,无奈道,“爹本盼着你风光大嫁,如此……还要靠下药这等不三不四的法子爬上一个男人的榻,即便他是皇上,爹也觉得委屈了你。” “不,不委屈的。”骆青雨小脸上满是坚定,“进宫为妃是雨儿此刻最大的梦想,于我于爹爹都有好处,不是吗?” 第600章 男女通吃的货色 骆彦庆叹了口气,竟不知道该再和自己的傻女儿说些什么。 他只盼着那日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圆了一双儿女本不该有的念想,还有……左太师怕是这时候也该知道皇上正住在他府中了,也不知这次枫儿去苏州城会带回来什么样的消息。 另一边,容九歌和玉倾城回房后没多久,苏德胜便敲门找来了。 这些日子他这这府内也不敢跟着皇上,原因就是因为他一开口……别人就会知道他是个太监。 他跪在地上,苦哈哈的开口道,“皇上,奴才想问那……梓倾要如何安排,他总跟着奴才待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啊。” 容九歌冷笑,“怎么,苏大总管难道不觉得他有当太监的潜质?” 苏德胜,“……”他一双眼睁得老大。 难不成,皇上的意思是要把那小倌送进宫去当太监? 不过……那小倌长得娘们兮兮的,倒还真的挺像小太监的。 他神思了片刻,又听耳畔传来皇上低沉的声音,“可有问出他原来叫什么名字?” “奴才问了,他原来叫……梓儿,后来改了名字的。” 一直没开口的玉倾城淡淡道,“照顾好他,回头咱们要带他回去的。” 这下子,苏德胜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挠挠头,不解的问道,“娘娘,难不成真的要把他抓到宫里去做太监,他这年纪……也不合适了。” “谁说本宫要把他抓进宫当太监了,只是那少年既然是左太师养在苏州的小倌,想必……左太师应该是很乐意见到的吧。” 听到这句话,苏德胜的内心再也不平静了。 左太师养的小倌!? 那不就代表…… 天,他这个老变.态竟然是个男女通吃的货色。 只是…… “娘娘,你怎么知道左太师他……?” 玉倾城将亲自煮好的一杯茶搁置在容九歌面前,不冷不热道,“本宫和皇上都知道,只不过不曾告诉你罢了,左右他现在和你一样都见不得人,你们俩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苏德胜,“……”杂家还是乖乖在后院待着吧,出来心累。 ** 两日后,城主府倒是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骆青枫也把他珍藏许久的彩灯都给拿出来挂了起来。 正厅的大圆桌上已经放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等着寿星放话才开宴。 骆彦庆举着酒杯,满脸笑意的高声道,“今日是骆某的五十大寿,本就打算在家小办一下,恰逢府中来了客人,也就连带着贵客一并招待了,哈哈,骆某是江湖草莽出身,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总之,这杯酒,我先干了!” 话落,他很豪气的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按照规矩,寿宴的主人带头喝下了酒,那宴席上的其他人自然也要将杯中的喝光。 待众人举杯之时,骆家父子三人的余光全部瞥向了好像毫无察觉的容九歌以及玉倾城。 夜子轩也是举杯笑道,“小弟也就不多说了,先干为敬。” 玉倾城在仰头饮酒的一瞬间,心中连连冷笑:蠢货,雕虫小技还拿出来随意显摆。 第601章 为夫为你守着清白 见被下了催-情-散的酒都被两人喝下了肚,骆家父子三人才露出满意一笑。 酒过三巡,眼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容九歌凑在玉倾城身边咬耳道,“倾倾,我不知道中了药该是怎样的模样,怎么办?” 许是沾了些酒的缘故,他此刻说话的声音暗哑,低迷,带了许多说不清的诱惑。 玉倾城的身子忍不住的一颤,心道:美色误人啊! 她轻咳一声,同样小声答道,“你从前我给你用玉娇露的时候,那个感觉可还记得?” “嗯。” “待会你就装那个模样就好。” 容九歌嘴角微抽,“你不是说这催-情-散药效来的极慢嘛,我若是一开始就表现成那样……不就露陷了。”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让你做出fa-情的举动,只是让你做出突然觉得燥热的感觉。” “好吧,我明白了,不过,倾倾啊……” “嗯?”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似邪似魅的弧度,贴着她的距离愈发近了,“你若不想我在这城主府大开杀戒,等会千万不要让那骆青枫碰到你分毫,知道了吗?” 玉倾城无奈抚额,“好,我不会被他碰到,不过……你也是。” “安心,为夫为你守着清白,竟然不会让旁人碰了身子去。” 两人甜腻腻的咬耳举动,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骆青枫和骆青雨拿着筷子的手,都不断的在发白,两人体内隐隐有一种火气在泛滥。 又过去了小一会儿,容九歌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平静道,“有些醉了,我去净面清醒一下。” 话落,转身就往院落处走去。 骆青雨眼见着机会来了,赶紧侧头惊呼一声,“哎呀,爹爹,女儿竟把送你的礼物给忘了。” 骆彦庆帮着演戏,“没事没事,你心意到了就行,爹爹不着急,明日拿给我看也行。” “不行,我现在就去拿。”说完,从座位上站起身提着裙摆就跑了。 “这丫头,唉……”骆彦庆语气颇为无奈的解释,“倒是给轩老弟和夫人见笑了,雨儿这丫头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 夜子轩抿了口酒,不以为意道,“青雨天真,我倒觉得这性子挺好的。” 玉倾城挑眉,她竟然从这话里听出了嘲讽的意思。 看来……他应该也猜到了骆家人打算做什么了。 骆青枫心里想着美人等一下就要属于他了,心里就一阵激动澎湃。 正巧,这时候一旁倒酒的丫鬟,一不小心就把酒洒在了玉倾城雪色的儒裙上,沾上了一大摊的酒渍,“夫人恕罪,奴婢该死。” 玉倾城蹙眉,心里倒是极为厌恶这种把她请下席的法子的。 她语气淡淡,听不出怒否,“不打紧,你起身吧,本夫人去换一件,骆城主失礼。” 骆彦庆连忙摆手,先是虎瞪了那丫鬟一眼,随后歉声道,“都是府中的丫鬟笨手笨脚的,青枫,快提灯亲自把夫人送回去,外头天色以晚,夫人一个人不我也不放心。” 第602章 给爷把地上的这坨丢去他自己的屋子 骆青枫心中大喜,但面色却并无表现的太明显。 他站起身,揖手道,“是,孩儿这就送夫人回去,想来等下应该还会遇见九公子。” 大厅内还剩下两个人以及一群下人的时候,夜子轩手举着酒杯掩住了唇角的嘲讽。 从前竟不知这骆家人一个比一个蠢,那江湖上失传的阵法图传到骆家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 骆青雨跟着容九歌一路走着,发现他突然单手扶着墙不停的喘着气,才小心走上前去。 “九,九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她本想顺势扶着容九歌的,但是被对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给闪躲开了。 一想着即将和心上人翻云覆雨,她就觉得既兴奋又羞涩。 容九歌用内力将脸逼红了些,又单手捂住胸口,让自己看上去很热很不舒服。 他低哑着嗓音道,“没什么,许是喝多了。” 骆青雨犹豫片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突然变得燥热无比,她娇声道,“那……青雨扶您回去吧?” 容九歌墨眸微眯,露出一抹危险的精光,淡淡点头,“好,麻烦骆姑娘了。” 闻言,骆青雨一个欣喜,正打算抱上容九歌的胳膊时,后颈突然一痛,昏了过去。 “把她带去骆青枫的屋内。” 容九歌此刻站在幽暗的黑夜之中,哪里还有刚才‘不适’的模样。 烈阳一脸嫌弃的提着骆青雨的衣领,飞身带人离开了此处。 另一边,骆青枫领着玉倾城七绕八绕的打算绕到自己的院子去。 他找着话题想打散对方的注意力,一心盼着药效快些发出,“夫人,在下记得九公子上次说过,您很喜欢在下做的莲花灯。” 玉倾城直视着前方的路,不给他一个眼神,淡淡道,“是,骆少主手艺甚好,皇城之中怕是无人能比。” 她心里一阵冷嘲。 这骆青枫真当自己是傻的不成? 即便现下已经天黑,看不清路,但她也不至于不认识住了两日的地方。 这样绕绕转转的,就不怕她怀疑? “夫人喜欢便好,在下院内库房中还有不少稀奇花灯,夫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得空来看看,寻一件喜欢的在下赠予夫人。” “既然是骆少主所爱,那本夫人就不便夺人所好了,少主还是留着自己赏玩吧。” 骆青枫连忙解释,“不不不,花灯并不是在下所爱,只是闲暇时候做出来打发……唔……” 伴随着一声不小的闷哼声,他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玉倾城略微诧异的看到来人,“你怎么来了?” 容九歌阴沉着一张脸,抬脚就给了地上躺着人一脚。 他阴声怪气道,“为夫怕稍后这丑八怪fa.情的模样污了夫人的眼睛,所以亲自来盯着。” 看到他吃醋的小模样,玉倾城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被人缠住,不曾想你比我还快的脱了身,不过也好,直接把他打晕倒省下了我不少的麻烦事。” 容九歌傲娇的冷哼一声,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去,给爷把地上的这坨丢去他自己的屋子。” 第603章 你最美,你是天下第一美人 被召出来的残束听到皇上这话,面巾下的嘴脸止不住的抽搐,他突然好像有种控制不住自己脸的感觉。 呵,这坨? 原来这骆家少主在皇上的眼中只是如同一坨.屎般的存在。 啧啧,真是惨。 残束应声后,抬起昏迷的骆青枫飞身离开。 安静的黑夜中,只有几盏照明的灯笼随着微风微微摇晃着。 长廊内,容九歌一步步朝着玉倾城走近,带着一丝淡淡的酒味儿。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凑在她耳畔,声音低哑道,“倾倾,月高风黑夜,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怀中的玉倾城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她略微鄙夷道,“前后你左不过才饮了不到十杯酒,怎么就有些半醉了?你这酒量真是……” 听出来自己被鄙视的容九歌,耳根又红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饮不了过多的酒,也曾尝试过练一下酒量,但偏偏喝多了就晕。 上次在枫庄酒楼那事…… 虽然没人再提起,他也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啊。 酒醉傻笑、撒泼、耍赖,这……怎么可能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呢!? 容九歌轻咳一声,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的柔嫩的小耳垂。 他语气中带了几分邪气,“为夫自然是没有倾倾千杯不醉的本事,不过其他事情上可比倾倾厉害得多。” 玉倾城被他咬的一阵刺痛,龇牙咧嘴的推开他冷哼道,“比如呢,我除了看见你的脾气比我厉害许多以外,其他的……还真没看出来。” 哼,脾气不好是真的,不过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好像控制了许多。 听到这话,容九歌眼底危险的眸光闪动。 他再一次上前搂住她,话语说的露骨,“比如在……床榻上,倾倾总是支撑不了多久就晕过去了呢。” 玉倾城,“……” 这个臭不要脸的衣冠禽兽! 她连忙捂住容九歌的嘴,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路过听到之后才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的!” 小妖精难得出现的恼羞成怒,只让容九歌觉得有趣得紧。 他舌尖轻舔了一下她的掌心,再一次让玉倾城不得不收回手,“为夫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嗯?” 语气微微上扬,一个颤音,让人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玉倾城收敛心神,强装镇定的和他对视着,“我们的确应该做些什么。” “好,那我们这就去做些什么。”容九歌听到这话再也不能忍了,搂着小妖精就打算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但是…… 他刚走了两步,就被玉倾城强制拉停。 “等等,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去骆青枫的院子里看看他们正在做什么,你这脑子里怎么成天都是这花花心思?” 容九歌不满意了。 他咬咬牙,“骆青枫和她妹妹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他们比为夫还要好看?” 颇为无语的玉倾城,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无奈,留下了一句,“你最美,你是天下第一美人!” 第604章 一对亲生兄妹 被皇贵妃娘娘亲口册封的容美人,“……”略微心塞。 他见小妖精已经往那骆青枫的院落走去,才匆忙追了上去。 不远处一座名为‘枫苑’的院落,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很奇怪的声音。 残束和烈阳齐齐守在骆青枫的屋外,看见主子们来了,连忙拱手轻声道,“皇上,娘娘。” 容九歌大掌紧紧搂着玉倾城,不让她动弹。 他声音微沉,“里面怎么样了?” “这……属下们不知道。” 说来也巧了,今日当值的两人恰好都曾经做过皇上替身的。 他们虽然久经人事,却也没有偷窥旁人的爱好。 容九歌见怀中的小妖精好像有要偷窥的意思,干脆就让残束和烈阳都隐到暗处去了。 玉倾城抬步轻声走到一旁微敞的窗户,伸手勾了勾,又略微打开了一些。 她倚在一旁的墙柱上看着里面的场景—— 骆青枫和骆青雨都平躺在床榻上,均闭着双眸,但是口中却不断溢出细微的呻-吟声。 两人的身躯不停的乱动,显然是因为被下催-情-粉的酒此刻药效已经发作了。 靠在一旁的容九歌冷嗤一声,鄙夷道,“这到底是什么劣质的催-情-粉,居然到现在还没黏到一块去。” 玉倾城侧眸睨了他一眼。 “只是最寻常最普通的那一种,不过……我让夜风放了些东西进去,待会儿他们若是被发现不会查到被下-药的痕迹,那城主即便是怀疑咱们也不会有其他的证据。” “啧啧,终于要开始了。” 此刻床榻上的两人,是一对亲生兄妹。 骆青雨到底是个姑娘家,这药效发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往一旁贴去,直接吻-上了骆青枫的唇瓣。 有人主动了,就有了下面的动作。 啃咬、摸索。 没一会儿,两人的衣衫全部被褪去。 骆青枫将自己的妹妹压在身下,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沉身-而入。 不管不顾骆青雨疼痛的尖叫声,肆-意-冲-撞起来。 渐渐、渐渐的,只剩下一声又一声舒爽的叫声。 只不过,两人忘我的声音,真是…… “九、九公子……快一点再快一点……嗯……” “美人,美人……啊…………” 容九歌,“……” 玉倾城,“……” 暗处的烈阳和残束,“……” 这骆家兄妹简直了,竟然敢意-yin他们的皇上和娘娘! 容九歌气的差点没冲进去把骆青枫那个丑八怪一掌给拍死。 玉倾城也是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而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儒裙,“咳,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先陪我回去换一套衣裳,咱们也该回宴席去了。” 相信等他们携手出现再出现的时候,那城主的表情定然是会十分精彩。 …… 主厅内,剩下的两个人依然在饮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骆彦庆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疑惑道,“咦,这四人离开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夜子轩似笑非笑的睨着他,“骆大哥不必着急,许是四人遇见了,在聊天所以走的慢了。” 第605章 极为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闻言,骆彦庆点点头。 他本以为夜子轩会担心然后匆忙的要去寻人或是什么的,没想到却毫不在乎。 无奈,只好招来一旁候着的婢女,“小蝶,快去看看小姐怎么还没来,她那丫头也许又看到什么有趣的就不想来了。” 小蝶呆愣愣的点头屈膝,“是,大人,奴婢这就去找小姐回来。” 说完,一个劲的往外冲,但是险些撞上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玉倾城。 小蝶一惊,连忙跪下,“夫人恕罪,小蝶不是有意的。” 容九歌早就在她冲出来的一瞬间,把小妖精给拉开了,所以两人才没撞上。 他面色阴沉道,“下去吧,下次小心些。” “是,奴婢告退。” 小蝶咬着唇,匆忙往小姐的住处跑去。 看到眼前携手走进来的一对俊美夫妻,骆彦庆的双眼都瞪直了。 “哐当——” 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一下子摔得粉碎。 所有人皆是一愣,丫鬟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收拾了。 夜子轩失笑道,“瞧瞧,骆大哥今天当真是过大寿太过高兴了,竟然连酒杯都给摔了。” 容九歌和玉倾城两人皆是看不出喜怒的脸,坐回了属于他们的座位上。 骆彦庆许久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放在桌下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拳。 他扯出一抹极为僵硬的笑容,笑道,“枫儿不是送夫人回去的吗,怎么没一块回来?” 玉倾城抬眸冷凝着他。 她语气平淡,却又恰到好处的惊讶,“骆少主在半路上说是有事先离开了,本夫人还以为他已经回来了,这……一来二去也有些时间了,他还不曾回来吗?” 骆彦庆心不知道怎么的,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来一般跳的剧烈。 隐约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两人的酒里下了催-情-粉一事是他今日亲眼监督的,是不可能出任何差错的。 按理说此刻药效也该发作了,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的。 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一个人能百毒不侵,也没办法避的开媚-毒的摧残。 他蹙眉,继续僵硬的笑着,“是,是吗?枫儿竟然先离开了,这个混帐东西竟然没把夫人亲自送回去,也太不像话了!” 夜子轩这时插话道,“骆大哥不能这么说,青枫毕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许是突然想起什么急事了呢,不打紧不打紧,我相信……夫人也定然不会怪罪的,是吧?” 问完这话,他侧头看向玉倾城。 这件事上,两人肯定是一致对外的,所以玉倾城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丞相大人说的是,方才我看骆少主走得匆忙,定然是想起了什么急事。”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浑然不去看骆彦庆变化莫测的脸色。 他此时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慢慢侵蚀着他的身子一般。 这个模样落在容九歌眼里,只有止不住的嘲笑和讽刺。 突然有点期待了。 这位慈父看到自己的儿女乱-lun的场景,会不会一下子被气死了? 第606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过了片刻,小蝶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她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人,奴婢没找到小姐,小姐不在房中啊。” “不在房中?”闻言,骆彦庆的声音忍不住拔高。 他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腿在发抖而险些摔倒。 夜子轩也站了起来,虚扶着他关切道,“骆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骆彦庆咽了咽喉咙,摆摆手,语气不稳有些磕巴道,“你,你们先用膳,我去枫儿那里一趟,稍后回来。”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匆忙离开了正厅,丫鬟小厮们也一并离开了。 夜子轩看左右无人,一脸玩味的问道,“怎么样,好戏开演了吗?” 容九歌抬眸,淡淡道,“早就开演了,你若是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很精彩的东西。” 这下-药一事,夜子轩事先是不知道的。 若不是方才宴席间,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的离开,他也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你们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嗯。” 夜子轩连连咂舌,不停的俯首作揖。 “二位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给一对亲兄妹下-药,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他还真的错不出来。 玉倾城和容九歌同时给了他一记冷眼。 夜子轩摸着鼻子讪讪一笑,“走吧,二位不若也陪我看出戏吧,现在赶过去应该是能追上骆城主的。” 话落,他哈哈一笑,单手转着不知从那里掏出来的折扇,往外面走。 …… 骆彦庆领着小蝶步伐微乱的往‘枫苑’走去,随行的其他下人早就被他给撵走了。 他心里有个大胆又不敢相信的猜测,但愿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是……就在快要走到‘枫苑’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骆大哥等等我,正好我们也要找青枫聊一聊枫庄酒楼的事情,咱们一起走吧。” 骆彦庆脚步一顿,转身神色慌张的看着来人。 只见,方才被他留在主厅内的三人,都已经朝他走来了。 “这……轩老弟也有事情找枫儿?” 夜子轩‘唰’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略带笑意道,“是啊,我这对好友夫妻打算过段时间再去苏州城好好转一转买些东西什么的,可能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趁着今日有空,就来打听打听。” 骆彦庆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突然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拒绝。 这时,一旁的小蝶突然出声,“大人,奴婢好像听见小姐的声音了,好像就在少主那边。” 闻言,骆彦庆面色大变,也顾不得什么,加快脚步走进了枫苑。 夜子轩等人也就不快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走着。 玉倾城突然低声开口询问身侧的人,“你,是不是今晚派了残影出去搜查这城主府了?” “嗯,派出去不少暗卫,今晚多少应该有点收获。”容九歌同样低声答道。 两人说话之际,突然前方传出一声好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的尖叫声,“啊——啊——” 三人同时侧目看去。 第607章 他们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只见—— 发出尖叫声小蝶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嘴,而骆彦庆……虽然背对着他们,却也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痛不欲身的气息。 偏偏,就有人嫌事闹得不够大。 夜子轩顿了片刻后,才匆忙冲上前去,嘴里还不停的发出询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骆彦庆根本就无力阻拦,只能任由旁人将屋内的场景看去。 夜子轩目瞪口呆,一手颤抖的指着里面,“这……这……他们……” 一句话扯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吓到了。 这屋内的场景还真的超出了夜子轩的想象。 此刻,骆青枫正将骆青雨压在圆桌上 夜子轩敢保证,这两人此刻定然已经是神志不清的。 虽然双眼都睁着,但全都空洞无神,只是顺着药效的本能去做这件事情。 看着看着,他就侧头不看了。 说实话,真的太恶心了! 虽说南越也有不少表兄妹或者是堂兄妹之间订亲成婚的,但是亲兄妹……乱-lun这事,他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见。 方才已经看过这场活春-宫的容九歌和玉倾城,自然也不会好奇的往前去凑,只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 三人在门口目瞪口呆,两人站在院中云淡风轻。 许久过后,还是夜子轩先反应了过来。 他见目的也达到了,忍不住开口提醒身旁的人道,“骆大哥,我看青枫青雨好像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药,不如你……先将他二人分开,再来让我给他们瞧瞧?” 骆彦庆看到眼前一双儿女竟然做着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气的是浑身发抖。 他不傻,大致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偷鸡不成反蚀米! 他们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骆庆彦不敢也不想在看里面,对瘫坐在地上的小蝶吼道,“小蝶,还不快进去把枫儿和雨儿分开。” 小蝶本就受到了惊吓,此刻被这一声吼更是吓得身子不能的发抖。 她不得不站起身哆嗦着腿又红着脸走了进去,闭着眼想要把骆青枫拉开,但是奈何对方就像是疯了一样,不顾她的拉扯继续动作着。 她只得带着哭腔喊道,“少主,您快醒醒啊,小姐是您的亲妹妹啊,您是小姐的亲哥哥,是亲兄妹,你们不能……不能……这样的。” 这声‘亲兄妹’,更是让骆彦庆身子猛地一震。 他咬牙走了进去,对骆青枫和骆青雨的后颈便是一掌,而后又扯出一旁锦被将二人的赤身给包裹住,一个丢在了软榻上,一个人扔在了床榻上。 “轩老弟,还……烦请你帮我这双不要脸面的儿女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这声沧桑而又沙哑的声音,让夜子轩也微微诧异。 看来,这件事对骆彦庆的打击还真是不小。 夜子轩抬步走了进去,满屋子那股yin-糜的腥味儿让他有些恶心,忍不住蹙眉。 第608章 家丑不可外扬 小蝶正哭着站在床榻边,不知所错。 夜子轩走到床榻边看着已然昏迷但意识依然被催-情-散侵蚀的骆青雨,叹了口气。 “你将你家小姐的手拿出来,我需要探脉。” “是。” 骆彦庆不忍再看屋内的一双儿女,只留下小蝶照顾后,便抬步走了出去。 他甫一出屋,便看见院中的那一对璧人,心中顿时感觉仇恨滔天,却又不得不忍下。 “公子,夫人,在下府中突然出了一些事,怕是招待不周,二位不若先回院子里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如何?” 这态度虽然看似和平时一般无二的客气,但是却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在赶人的口气。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 毕竟……这个世上除了玉倾城,还没有其他人可以命令容九歌做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夜子轩走了出来。 “骆大哥。” 骆庆彦连忙转身问道,“轩老弟,枫儿和雨儿……他们……” 夜子轩沉默片刻,才开口道,“骆大哥,我方才为他们二人诊脉,只是喝醉……并无其他。” “怎么可能!”骆庆彦吼道,“他们那个模样分别是被人下了药。” 虽然知道是谁,但是却没有证据。 难道…… 这件事只能往肚里咽? 夜子轩有些无语。 他的确是实话实说啊,这两人身上根本看不出被下药的痕迹。 很明显,这是玉倾城的手笔。 他们一行人中,能有这样的本事的,除了她还有谁? “骆大哥,我的医术和人品你应该相信的吧,青枫和青雨怕是没有那么快会醒,不如……先让下人将他们各自安顿好后再说其他事吧。” 骆彦庆宽大衣袖下的两只手紧紧握拳,脑门上的青筋暴露。 他此刻只能忍,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罢了,你们……便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留下便好,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骆某希望诸位能保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 三人离开了枫苑。 一路上都不曾说话,直到回到了容九歌和玉倾城所住的院落。 夜子轩毫不客气的倒了杯茶,灌下一口。 他连连摇头,感慨道,“我今晚回去真的要好好洗洗眼睛,不然明早就得长针眼。” 容九歌淡淡道,“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洗眼睛了。” “……”正当夜子轩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屋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穿着夜行衣的残影和知琴同时走了进来。 残影单膝跪地道,“皇上,不曾查探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属下和知琴姑娘两人搜遍了骆城主以及骆少主的院落和书房,均没有任何发现。” 容九歌眸色微沉,眉心微皱,“所有地方地方都查过了?” “是。” 一旁的知琴也朝玉倾城点点头,表示她要说的和残影一样。 夜子轩这时插嘴,“我说你们会不会是想多了,骆彦庆一个小小的城主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来这洛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回回都住在这里,也从来没发现过异常之处。 不过…… 他一直都好奇,那本失传的阵法图骆彦庆到底藏在了何处? 第609章 把那个狐媚子皇贵妃打跑 夜子轩开口问道,“对了,你们搜查骆彦庆的书房之时,有没有找到阵法图什么的?” 残影摇头,“不曾。” 玉倾城凤眸微眯,声音有些冷,“可有暗格暗室之类的地方存在?” “回娘娘,属下和知琴姑娘刻意去找过,不过……都不曾有发现。” 这城主府并没有皇城内大臣的府宅那么奢华,很多东西一眼便能看穿。 卧房内陷入一片沉默的安静。 过了片刻,容九歌开口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先下去,朕与倾倾要歇息了。” 夜子轩嘴张了张,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残影和知琴也识趣的退下。 待他们离开之后,容九歌才低沉着嗓音开口道,“倾倾,过两日咱们搬出这城主府如何?” 玉倾城侧头看他,“你是想……引蛇出洞?” 容九歌对她柔柔一笑,颔首道,“嗯,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 等他们搬出去,骆彦庆定会有所松懈,有所动作。 今晚一事,骆家人定然对他们怀恨在心,只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怕是经过今晚一事,那骆彦庆连夜子轩都不信任了。 既如此,他们更没有必要住在这里了。 玉倾城沉默片刻,点头,“好,目前来看,应该只有这个法子了。” ** 翌日一早,城主府内传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啊——” 骆青雨醒了过来,可是她却清楚的想了昨夜一事。 她竟然和自己的哥哥…… “不可能的,不会的,我明明是和九公子,怎么可能……” 小蝶坐在床榻边看着自家小姐缩在锦被里不停的发抖,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什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小姐,您……您别吓小蝶啊,小蝶去找大人来。” 见她准备离开,骆青雨一下子钻出来拉住了她的手,“别,小蝶你告诉我,昨晚上我是和九公子在一起的是不是,我竟然把九公子看成了哥哥,哈哈,你说奇怪不奇怪,哈哈。” 小蝶被她抓的胳膊生疼,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小姐……” “小蝶,我要和九公子成亲了,不,我要进宫了,你知道吗,九公子是皇上,我是要当嫔妃的,我如今已经把身子给了他,我就是他的女人了,哈哈哈哈。” 骆彦庆一夜未睡,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他得知女儿醒了,连忙赶了过来。 可是在门口听到的那一番话,让他的心犹如针扎。 这最宠爱的小女儿,怕是已经毁了…… 小蝶哭道,“小姐,你别这样,奴婢好害怕。” 骆青雨恍若听不懂她在说一般,一直摇着摇着她的胳膊尖声道,“你说啊,我是皇上的女人,我是未来的贵妃,不……我要把那个狐媚子皇贵妃打跑,我才是曦和皇贵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骆彦庆叹了口气,走了进来。 他沙哑着嗓音,语气黯然,“雨儿啊,你……爹爹带你出去用早膳可好?” 谁知,骆青雨见他来了,一下子跳下了床,一脸欣喜的问道,“爹,皇上是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他要带我进宫了?” 第610章 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 骆彦庆一脸的痛苦。 面对女儿的期待,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骆青雨也不管他回不回答,继续道,“爹你知道吗,昨夜……昨夜女儿和他在一起了,女儿是有感觉的,但是……女儿好像还见到了哥哥,我方才还吓了一跳呢,我们兄妹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呢,爹你说对吧?” 骆彦庆,“……” 这时,门外的传来骆正犹豫不决的声音,“大人,少主他……醒来了。” 骆青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身子明显在颤抖。 她这般自欺欺人的模样,看在骆彦庆的眼里,只有浓浓的疼惜。 “雨儿啊,你若是不饿就再歇一会儿,爹去看看枫儿,稍后……稍后再来看你,好吗?” 骆青雨眸光微闪,“爹爹,九公子他……会来看我吗?” 还不等骆彦庆说什么,她继续自言自语道,“不,他不会来的,我在苏州城茶楼里听说书的人说过,嫔妃侍寝后皇上是不会主动来看的,要她们主动去找皇上,嘿嘿,那我等一下去找他好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重新躺在了床榻上,整个人埋在了锦被里。 小蝶不知所措,“大人,这……” 骆彦庆闭了闭眸子,叹气道,“好好照顾小姐。” 说完,便离开此处往枫苑走去。 他快要到枫苑门口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了夜子轩。 “骆大哥,正巧在这里碰见你了,我有事与你相商。” 骆彦庆脸色不好,自从经历昨夜之事后,就认定了他们是一伙的,所以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轩老弟有何事?” 夜子轩不以为意,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那位好友在郊外找了一处宅子,坏境还不错,我们就想着在这叨扰了好几日也多有不便的,不若就这两天搬出去得了,我就过来和骆大哥你说一说。” “搬出去?” “对,就在北郊,那里安静些。” 骆彦庆也不想再与他们多说什么,摆手道,“既然轩老弟的好友执意要搬,那我也不便多留了,日后若是得空多来玩便是。” 夜子轩道,“那是自然,那……我就不耽误骆大哥了,先走了。” 骆彦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双眸火光乍然迸出。 骆正心下一惊,连忙在一旁提醒道,“大人,少主就在里面了,咱们快进去看看吧。” …… 骆青枫醒来后便一直目光呆滞的坐在床榻上,久久不能还神。 他和骆青雨一样,清楚的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知道不可以不能那样做,但是好像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就…… 真是该死,他竟然……玷污了自己的妹妹! 骆彦庆走了进来,二话没说‘啪’的一声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畜生,你这个畜生,这就是你所谓的万全之策,你和雨儿做了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简直丢光了我骆家的脸!” 骆青枫被这一巴掌猛然打醒。 他的脸被打肿了,嘴唇苍白,微微颤抖,“爹,雨儿她……如何了?” 第611章 骆家父子的心可真够大的 听到这句话,骆彦庆笑了。 如何了? “呵,还能如何,毁了全都毁了!” 骆青枫咬牙,目光中满是仇恨,他疯狂的拍着床榻,“是他们,定然是他们,那酒……明明是他们喝下的……” 父子俩想不通,这样周密的计划怎么就会被发现了。 突然,骆青枫灵光一闪。 “爹,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 骆彦庆沉眸看他,“你想起什么了?” “先前,他们刚搬进来住的那晚,曾经有人来孩儿的书房外监视,他们平日里肯定也派人监视我们了,说不定……现在也有!”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所作所为都被……” 话说了一半,不再继续。 骆青枫抬手敲着自己的脑袋,“爹,都是孩儿愚笨,害了自己也害了……雨儿。” 骆彦庆眯眯眼,甩袖不再看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方才夜子轩与我说,他们就要搬出府去了,估摸着也就这两日,咱们也没有留下他们伺机报复的机会了。” “不……”骆青枫连忙打断他的话,“爹,你附耳过来,孩儿有话与你说。” 附耳密语过后—— 骆彦庆听完后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这消息……左太师传信与你的?” 骆青枫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点头道,“是,孩儿前两日去苏州城的时候得到的消息,他们若是搬出咱们府宅,对我们……有利无弊。” 若是凭他骆家的能力定然不能让微服私访的皇上以及皇贵妃为这次的耻辱一事付出代价,但如果有左太师的帮助……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又道,“爹,我和雨儿的事情,怕是……暂时只能委屈她了。” 骆彦庆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以现在骆青雨这种神智不清有些疯癫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把皇上一行人的事情给说出去。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等会便派人将她的院子给封了,对外说小姐病重需要养病,外人不得打扰。” ** 两日后,城主府外。 玉倾城和容九歌已经坐上了马车,留下夜子轩一人在外面和骆家人‘周旋’着。 “骆大哥,多谢相送,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骆彦庆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北郊离我这儿也不远,你记得经常来找我这个老大哥。” 众人都是满脸笑意,好像前两日的事情都被抛去脑后了一般。 夜子轩起了坏心,他笑着看着骆青枫,好似无意的问道,“青雨呢?我都要走了,她怎么不来相送?” 果然,这话一出,骆家父子脸上的笑意骤然一僵。 骆青枫先反应了过来,“那丫头怕是还没有起,子轩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那丫头。” “哈哈,说的也是。”夜子轩摆摆手,“行了,你们进去吧也别送了,我们走了。” 大部队的离去,掀起了满地的灰尘,让人忍不住眯起了眼。 马车内的玉倾城突然勾唇冷笑,“这骆家父子的心可真够大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今日竟然还能对我们笑脸相迎。” 第612章 趴在树上啃树叶 夜子轩白了一眼她,冷不丁的又是一声嗤笑。 他幽幽开口道,“你将人家引以为傲的一双儿女就这么给毁了,可人家还得顾及你的身份不敢把你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他们平白无故添一个谋害皇贵妃的罪名?” 容九歌冷哼一声,“他们若不是心存邪念,怎么会有如此下场,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你莫不是忘了?” 夜子轩撇撇嘴,不说话了。 眼前这一对无良夫妻,不……还不能算是夫妻。 两人合起伙来欺负人,简直丧心病狂! 玉倾城寻了个舒服姿势,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丞相大人这两日的晚上没少在城主府内晃悠吧,可看出除了‘失魂阵’还有其他不寻常的地方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夜子轩惊呼一声,突然伸手指着她,“你派人跟踪我?” 连续两晚,他都偷偷的潜在各种观察着城主府的地形。 第一是为了确认有没有其他危险在,第二就是为了找那阵法图。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闭上了眸子不再理睬他。 容九歌淡淡出声,“朕晚上闲的无事,出去转了一圈,恰好碰到了丞相趴在树上啃树叶,所以停下脚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毕竟……一国丞相趴在树上啃树叶的场景当真是极为罕见。” 莫名被笑话的丞相大人,“……” 夜子轩极力忍住没在这马车内爆发。 什么叫趴在树上啃树叶? 他这叫隐蔽,隐蔽懂不懂? 半个时辰后,马车队伍在北郊的一处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玉倾城下了马车,诧异的发现这里离他们上次垂钓的地方好像很近。 “前面那条溪河……?” 容九歌牵着她的手,边往府宅内走去边解释道,“是,上次咱们就是在前面垂钓的,倾倾若是再想去,为夫让人时候东西。” “算了,你半天都钓不上一条鱼,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 “噗哧。”尾随着他们的夜子轩忍不住笑了。 闻声,容九歌立马侧头赏了他一记冷眼。 玉倾城冷笑一声,“丞相大人也是一样,两位半斤八两。” 再也笑不出来的夜子轩,“……” 这处宅院是两个月前容九歌让残影派人来买下重新置办过的,也算是他们在洛城的一处临时住处了。 若不是先前夜子轩建议他们住去城主府,也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 众人到了主厅之后,苏德胜迎了上来,“奴才给皇上,娘娘,丞相大人请安,眼下还有几个时辰才用午膳,主子们不若先喝些茶润润嗓子。” 容九歌摆摆手,让人先退下了。 他沉身问道,“你在城主府可有探查到什么?” 夜子轩抿了口茶挑眉看他,“不曾,什么都没有,和那日残影说的一样。” 他的回答明显在容九歌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亲自走了一圈,也是什么都不曾发现。 这时,玉倾城淡淡开口道,“其实,咱们也不必从城主府开始调查,那骆青枫不是前几日还回了一趟苏州,他那日走的匆忙显然是有急事,而且……我们住在枫庄酒楼的时候也不曾看见过他的身影,不是吗?” 第613章 皇上啊,还真是有不少人想杀你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略微挑眉。 他道,“这几日都不曾看见倾倾身边的那个暗卫,是被派去苏州了?” “你说夜风?” “嗯。” 玉倾城摇头,“没有,我让他回去皇城一趟,算算时辰,估摸着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闻言,夜子轩浑身上下都警觉起来,他总觉得玉倾城这个人邪的很,好像总有一些可以把人往死里整的东西。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会又让他去给你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吧?” 毕竟,上次泻药一事,他还记忆犹新。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是入宫前种的药草该翻土了,我让他回庄子去翻一下而已。” 容九歌,“……” 夜子轩,“……” **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城主府并没有其他异动,在这期间他们也将洛城凡是能去的风景地带都跑了一趟。 这日,玉倾城蹙眉盯着眼前已成死局的棋盘。 她颇为无奈的抚额,“又是死局,已经连续两日了。” 容九歌也很无语。 两人的棋艺不分上下,可以说得上是平分秋色。 但是,这洛城已经都玩遍了,每日也只能用下棋来打发时间。 玉倾城把手中的棋子丢尽棋盒里,站起身道,“算了,今日闲的无聊,下棋又不能分出胜负,去前面溪河钓鱼吧。” 听到这话,一直在旁边无聊的打瞌睡的夜子轩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拍手道,“太好了,终于有事可以做了。” “……” 当半个时辰后,再一次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情况之后,夜子轩沉默了。 若是说上次是因为他在想事情,而无心钓鱼,所以才没有钓上来一只。 那这次…… 看着空空如也的小木盆,再看着身旁容九歌同样空空如也的小木盆,最后看着玉倾城…… 嗯,人家已经钓了近十条了。 容九歌倒是无所谓,反正小妖精的就是自己的。 他鄙夷的低声开口,“朕本来以为丞相大人有多厉害,那么积极的要求出来,没想到……呵。” 夜子轩嘴角一抽,“这个……许是今天风太大了。” 春风徐徐,微凉的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刺痛的感觉。 突然,就在玉倾城打算取下鱼竿上刚钓上来的鱼的时候,她整个人被容九歌搂抱起,飞身闪到另一边。 与此同时,周围保护主子们的暗卫齐齐举剑对外。 一大片黑衣人从四周现身,一股浓郁的杀气向他们袭来。 夜子轩一脸痞气的转着手中的折扇,不过整个人却将容九歌和玉倾城护在身后。 他连连咂舌感慨道,“啧啧,皇上啊,看来你离了皇宫,还真是有不少人想杀你的,臣还觉得奇怪,怎么这些日子过得如此安逸。” 容九歌墨眸眯起,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他小心的将玉倾城护在怀中,低声道,“倾倾,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 玉倾城莞尔,“好。” 他们的行踪应该早就被泄露出去了吧,不过晚了这些日子才来,看来应该是精心准备了许久了。 第614章 尸体,血……横尸遍野 眼前的这片黑衣人,大概有百余人。 目光皆是一片血色以及杀意,很显然不是普通的刺客。 残影等人将三名主子护在中间,确保等会主子们不会受伤。 “皇上,这里有属下等,您带着娘娘先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的黑衣人就发起了攻击,且一个个都像不要命一般朝容九歌他们冲来。 夜子轩,残影等人只好接招杀敌。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容九歌搂着玉倾城站在原地,偶尔会冲过来几个不要命的都被一掌毙命。 玉倾城仔细观察着这一批黑衣人,心中只觉得奇怪。 他们……好像只攻不守,看起来真的像送死一般。 她凤眸微眯,眼底略微闪过一丝疑惑。 很快,这百余人被全部歼灭,一个活口不留。 残影举剑上前,身上脸上都被溅了不少血迹。 “皇上,刺客已经全部被杀死,一个不留。” 容九歌沉声,“去搜一搜,他们的身上可留有什么东西证明身份?” “是。” 满地的鲜血顺着草地的缝隙,流进了溪河,染成了一片血水。 残影带着几名暗卫仔细搜查着地上的尸体,而夜子轩也在一旁帮忙。 他感慨道,“啧,这写刺客身上的衣服可都是上好的织锦所制,看来这背后之人还是个有钱的。” 突然,容九歌脚边的本已死去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一旁的烈阳大骇,吼道,“皇上快让开。” 接二连三。 地上死去的尸体全部都在剧烈晃动,然后直直的站了起来。 原本的黑瞳瞬间变成了红瞳,他们齐齐高吼一声,再一次举剑冲了上来。 有几个暗卫躲闪不及,被刺中要害,倒了下去。 这一转变,让容九歌等人大吃一惊,猝不及防,就连夜子轩的手臂也被剑划了一刀。 这……难道是活死人? 此刻的黑衣人们就像是疯了一般,力大无穷,而且无论被刺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都依然……存活着。 容九歌虽然震撼,但也不停的在照顾怀中的小妖精。 只是…… 玉倾城自从见到地上的尸体重新爬起来之后,面色大变,浑身在剧烈的颤抖。 若不是因为被人搂着,怕是她此刻早已经倒了下去。 看这个模样,好像是受到了惊吓。 容九歌连忙将她的脑袋埋在他胸前,不让她看眼前的场景,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倾倾别怕,我在,我会保护好你,别怕。” 但……这些安慰的话语,不再有用。 玉倾城浑身止不住的在发抖,双手死死的抓着容九歌的后背。 那是…… 怎么可能呢…… 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再次出现…… 许许多多的场景在她脑中不停的转换着,她放佛看到了曾经发生过得事情。 尸体,血……横尸遍野。 闻声从宅院赶来的知琴,夜风,苏德胜等人,也均是不敢置信眼前的场景。 这些黑衣人,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好似无生命、无痛感,就像假人被他人操控了一般,只知道进攻、再进攻。 知琴和夜风两人眼尖的扫到了在人群中被皇上抱着的主子,均是面色大变。 第615章 血红色,晶莹剔透的眼瞳 一场大战在这荒芜的北郊,展开了。 这里,此刻除了血只有血,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黑衣人依然锲而不舍的往前冲,而暗卫营的暗卫们却折损不少。 夜风和知琴齐齐足尖一点,轻功冲进人群之中。 夜风高声吼道,“快将他们的脑袋全部砍掉。” 暗卫们先是一愣,而后齐齐照做。 果然…… 被砍下头的黑衣人,都倒了下去,不再爬起。 夜子轩一瞬间对夜风露出了怀疑而又诧异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而是继续加入战斗。 知琴快速来到玉倾城身边,双手有些颤抖的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枚红色的丹药递给了容九歌。 “皇上,主子……‘旧疾’犯了,快把这药给她吃下。” 容九歌自然听出了知琴话语里的隐瞒之意,但也顾不得多少,接过丹药,准备喂给怀中受到惊吓的玉倾城。 只是…… 当他把玉倾城从怀中拉开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红瞳。 愣在原地,忘了动弹。 血红色,晶莹剔透的眼瞳。 他记得,记得这个不久前曾经见到过的这个瞳色,就在未央宫,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过后。 这个样子的玉倾城是容九歌不曾见过的。 脆弱,迷茫,甚至是……惧怕。 浑身不停往外溢的杀气、浓烈的恨意,都让他心慌。 容九歌有一瞬竟然害怕触碰眼前的玉倾城,这样的脆弱,好像随意一个触碰她就会碎裂一般。 “倾,倾倾……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一旁的知琴见皇上方寸大乱,咬牙抢过了他手中的丹药,强行塞进了玉倾城的嘴里。 丹药入体,并不能立刻见效。 她伸手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了玉倾城,催化丹药。 黑衣人终于在被砍下脑袋的方法之下,死去大半,但……暗卫营的暗卫们却因为厮杀太久,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夜风一心想去主子身边,但是却被数十人包围着,脱不开身,只能干着急。 夜子轩更是忍不住大吼道,“九歌,快帮忙,咱们要支撑不住了。” 偏偏,容九歌一心只放在了失常的玉倾城身上,完全听不到他的呼救。 知琴余光撇向四周不断在厮杀的场景,腰间的冰魄剑不住的抖动,在与夜风手中的银霜剑发出呼应共鸣。 她不得已只能收手,将主子塞进容九歌的怀中,“皇上,主子只是暂时陷入魔障,那丹药可以助她稳住心神,奴婢把主子交给皇上了,切记,不能让她碰血。” 话落,她抽出腰间的软剑,足尖一点飞身闪到夜风身边帮忙。 鲜血四溅,阴风连绵。 容九歌身体僵硬的抱着怀中的玉倾城,将她护在怀中又与她十指相扣,用方才知琴的方法渡给她内力。 他想问,若是碰见血会如何,但是……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只想知道,他的小妖精这是怎么了? 什么叫陷入魔障? 她毫无内力武功,又怎会走火入魔,从前……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第616章 命在旦夕【月票8+】 一团团温热的气流在两人周身萦绕着。 玉倾城颤抖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瞳色也渐渐恢复正常,半黑半红,妖冶魅艳。 但是,意外突然发生了。 一旁厮打成团的人群中,突然窜出了一名黑衣人,手举着剑快速冲向了容九歌。 夜风,残影等人面色大变,奋勇退敌,拼命杀出了一条血路,想要冲向自己的主子。 可是……却来不及。 容九歌因为在传输内力,所以整个人都无法动弹,更不可能躲闪。 “呲——”的一声,长剑穿胸。 那一霎那,他闷哼一声,同时也捂住了玉倾城的眼睛,另一只手挥向身后刺伤他的那名黑衣人,挫骨扬灰。 “皇上——九歌——” 一声一声的呼喊声,接踵而来。 他们一边抵挡,一边突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砰——”的一声,两人身躯齐齐倒落在地,玉倾城整个人都压在了容九歌的身上。 残影愣了,夜子轩慌了,苏德胜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们浑然忘记了,此刻他们应该将这些犹如活死人一般的黑衣人全数杀尽,而不是怔愣在原地不动。 夜风和知琴吃力的砍杀剩余的黑衣人,同时还要护着其他人。 这时,玉倾城慢慢爬坐起来,伸手拿下来了捂着她双眼的大掌。 只是,她那双重新恢复清明的眸子待看见眼前的场景时,怔住了。 容九歌含笑的抓着她的手,神情有些痛苦,却极力保持着微笑,“倾倾,别怕,我……没事。” 话落,手垂落,闭上眸子昏了过去。 玉倾城颤抖着手触碰着他的脉。 微凉的肌肤,内力外泄,气若游丝,毒入肺腑,命在旦夕……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掏着衣袖,好想能从里面找出什么救命的丹药一般。 可是……什么都没有。 方才出门她为了轻松一些,特地换了件衣裙。 玉倾城侧头看着一旁的黑衣人,瞳孔微缩,双手紧紧握拳。 她站起身,冷声道,“知琴,把玉笛扔来。” 知琴身子一顿,抵挡的同时,一手伸向腰间,抽出了一截短小的白玉笛,精准无比的扔在了玉倾城的手中。 只听,下一刻。 尖锐刺耳的笛音,一声一声发出。 那一个个黑衣人先是全部停止的动作,然后倒地,口吐白沫,直到……死去。 剩余的几十人就在玉倾城手中那根短小玉笛发出的刺耳声音中,悄然彻底死亡。 知琴和夜风见已经没了危险,匆忙跑去主子身边。 只是,就在夜风刚到了玉倾城身边的那一刻,他还沾着腥臭鲜血的手被人一下子抓住了。 耳边传来的那一声带着乞求的声音,“帮我……你可以救他的,对不对?” 夜风嘴唇微动,没有立刻答话。 玉倾城眸中含泪的模样,他上一次见到是在几年前了? 夜风侧头看着地上脸色苍白,嘴角却依然噙着一抹浅浅弧度的容九歌,重重的点了点头。 “主子放心,属下定然会帮主子救醒皇上。” 第617章 为了他,值得吗? 随着这声放心,玉倾城才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然后……昏倒在夜风的怀中。 知琴本想上前,却被他一个微微的闪身给躲过了。 夜风打横抱起玉倾城,面无表情的开口,“你让他们将皇上速速抬回宅院,他……还剩一口气。” 言毕,只觉的眼前有一团黑雾飞闪而过,再看,方才与她说话的人竟然一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知琴抿了抿唇,眼底神色略微复杂。 她不得不先走到一旁对夜子轩等人沉声道,“皇上还活着,若是你们不想让他出事,速速将他带回宅院之中。” 夜子轩闻言,身躯一震。 他立马冲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昏迷且流血不断的容九歌抱起,飞身往回。 残影和苏德胜以及剩下的暗卫们也齐齐反应过来,尾随而去。 满地的死尸,一颗颗被砍落的头颅,源源不断的鲜血流进溪河之中。 知琴的目光落在了一步远处方才被玉倾城拉下的那一白玉笛。 她上前俯身捡起,紧紧的握在手中,目光幽深。 …… 北郊宅院内,容九歌被安置在卧房的床榻上,夜子轩已经急忙施针暂时止住了血。 苏德胜拿着一条已经被血染红的帕子,手不停的颤抖。 皇上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他跪在床榻边,侧头问道,“丞相大人,方才知琴姑娘不是说可以救皇上吗,他们为何一直待在偏屋,还有娘娘她……”怎么也昏了过去? 还有刚才那些黑衣人,怎么就听到那尖锐刺耳的笛声一个个全部倒地死去了呢? 一个个的疑问,接踵而来。 夜子轩的手抓着床榻边的木架,指尖隐隐泛白。 他冷声道,“你好好守着九歌,我去去就来。” 说完,往偏屋走去。 知琴抱剑守在门外,双眉紧蹙。 她察觉到有人来了,语气不善,伸手挡住,“丞相大人,此处不是你该来的。” 夜子轩冷瞳微眯,他隐约记得玉倾城好像也昏过去了。 呵,难不成是吓晕的? “你方才不是说你们可以救九歌,为何却迟迟没有动静?” “主子不醒,夜风是不会出来的。” “……” 此刻的玉倾城因为方才心魔发作以及破蛊术消耗的大量精气神,所以才导致昏迷不醒。 夜风右手指尖轻点在她的额间,隐隐的黑气进入玉倾城的体内。 两人的额头上都慢慢溢出了细小的汗珠。 片刻过后,夜风收回了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碎裂落地,现出了有些苍白的容貌。 眉眼深邃,身姿秀逸。 他伸手想要再一次触碰玉倾城的脸颊,但是却在一寸距离处停了下来。 许多想说的话,只剩下了一句喃喃的叹息,“为了他,值得吗?” 屋外夜子轩和知琴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夜风一阵蹙眉。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色面具戴在了脸上,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昏迷却即将醒来的人,转身去打开了房门。 知琴与他对视一眼,进了屋内。 夜子轩本想跟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却被夜风抬手拦下。 “在下现在要去救皇上,麻烦丞相大人为在下护法。” 第618章 行刺失败了 夜子轩当然知道救回容九歌的性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随即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这里。 苏德胜见到他们回来,本想立刻站起来,但是奈何在地上跪了许久,膝盖已经麻了。 他连忙唤道,“夜……风公子,杂家求你救救皇上。” 夜风看着床榻上的人,语气淡淡道,“你们出去守着四周,一个时辰内除了主子,万不可让旁人进来。” 众人,“……” 什么意思? 救人不能让他们看到? 夜子轩蹙眉冷声道,“我一个人帮你护法便可,苏德胜留下帮你照顾……”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夜风强势打断,“不必了,再耽误下去对皇上没有任何好处,夜风可以保证一个时辰后可以还给你们一个完好无损的皇上,但是……你们必须全部出去。” 残影等暗卫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屋内。 苏德胜也是,他见夜子轩还站在原地,顾不了多少规矩便将人拉出了屋外,直到门关上。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隐隐约约听见屋内不断传出的微弱的……风声? 屋外的残影有些不放心。 他询问道,“丞相,他……能酒醒皇上吗?” 所有人的心都紧紧的揪着,方才皇上被刺中的位置,正值心脏要害。 若不是皇上内力深厚,怕是此刻早已命丧黄泉了。 夜子轩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本相不知,不过……她的人,应该是可以的。” ** 城主府内,骆彦庆和骆青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们在焦急的等待。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骆正跑了进来,略微喘气道,“大人,少主,不好了,北郊外……尸体遍地,但……属下并未看见皇上等人的身影,且他们在附近的宅院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你说什么?”骆青枫不敢置信的拔声问道,“怎么可能!” 骆正磕巴道,“属下句句属实。” 闻言,骆彦庆面色苍白一下子瘫坐在了座椅上。 “完了,行刺失败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枫儿,咱们逃吧,万一被发现咱们伙同左太师刺杀皇上,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骆青枫拍了下桌子,吼道,“不可,咱们现在若是逃了,岂不就是畏罪潜逃,况且……行刺一事,那些人又不是我们安排的,是左太师送来的人,和我们毫无关系。” 骆彦庆苦笑,“枫儿,你莫不是忘了,这些人是你带进洛城的,和我们怎么没有关系?” 书房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骆正一个下属站在这里,突兀极了。 “大人,少主,不然……咱们传信去皇城问一问左太师下一步该如何做?” 骆青枫胸口不断起伏,他咬紧牙关道,“不行,咱们这时候一定要镇定,不能随意有动作,而且……就算咱们被发现和这刺杀皇上一事有关,咱们也是可以迅速撤离的。” 说道这儿,他顿了顿,道,“爹莫不是忘了,咱们骆家家传的那本阵法图再配合暗道,我们就可以悄无声息的从洛城消失。” 第619章 皇上已无大碍 闻言,骆彦庆眼神一亮。 他连忙开口道,“对,我竟忘了这个,骆正,这几****去把家中的所有钱财清点一番,务必要偷偷的不被发现,咱们要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是,属下遵命,那属下现在就下去准备。” 骆正离开后,书房内的父子俩对视一眼,均是无声邪佞一笑。 ** 此刻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德胜正来回踱步的时候,眼前出来冒出一个雪色身影。 他惊呼一声,“娘娘,您醒了?” 知琴扶着刚刚苏醒的玉倾城赶了过来。 玉倾城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唇色略有些苍白以外,根本看不出她像是昏迷已久的模样。 她凤眸微凛,扫过站在这里的几人,淡淡道,“夜风进去多久了?” 苏德胜连忙答道,“回娘娘的话,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方才夜风公子说了,娘娘若是过来可以进去。” 其实他现在的确是巴不得有人可以进去,这样……门开的话,他说不定眼尖的还能看看皇上如何了。 玉倾城微微颔首,正准备推开门进去,却被夜子轩拦下。 他语气不善,带了些质问,“娘娘要不要先和臣说说,方才为何您吹起那玉笛之后,那些黑衣人就死了?” 所有人奋力厮杀,都比不过一管玉笛有用。 呵,既然她这么厉害,为何一开始不用? 他话语的怀疑,玉倾城并没有当回事,只是不着痕迹的挥开他的手臂,不冷不热道,“南疆破蛊术,本宫相信以丞相大人的学识才能,应该不会觉得陌生吧?” 话落,她再不看怔愣住的夜子轩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随着门开的一瞬间,屋内有一股略微强劲的风气扫了出来,迷了众人的眼睛。 苏德胜正准备跟着去看一眼,但是突然被迷了眼,伸手遮挡的一瞬间,门已经被再一次关上了。 屋内,此刻狂风大作,床榻周围的帐幔肆意飞舞着。 床榻上容九歌的身子被一道一道的黑雾萦绕着,与夜风面对面的盘腿坐着。 玉倾城一步步慢慢上前,神情紧张。 她看着容九歌胸口处的伤口正不断的愈合,嘴角才艰难的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 半个时辰后。 夜风猛地吐出一口血,落在身上的黑色软袍中,消失不见。 玉倾城连忙上前,打算扶住正走下塌的夜风,轻唤了声,“夜风,你怎么样?” 他虚弱的摆摆手,拭去了唇角残留的血迹,浅笑道,“属下无碍,休息几日便好,皇上也已经无大碍,不过方才那一剑正中心口,怕是要休养一阵才能下榻了。” 玉倾城点点头,感激一笑,“这次多谢你。” 夜风眼底飞速的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淡声道,“属下生来就是为主子效命的……好了,主子留下好好照顾皇上,属下先下去了。” “好。” 玉倾城的确满心都扑在了容九歌身上,所以在夜风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就迅速上前坐在床榻旁握住了容九歌的手。 第620章 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夜风打开屋门前,下意识的转头一看。 心中失落的感觉不断弥漫。 他下意识的捂住了有些疼痛的心口,缓了一下,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见夜风出来,苏德胜等人连忙上前询问。 “夜风公子,皇上如何了,杂家进去看看。” “诸位还是在外面等着吧,皇上已无大碍,主子正在里面陪着。” 夜子轩眸光微冷的盯着他深深看了眼后,甩袖离开了此处。 知琴见夜风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语气有些冷,“我送你回去休息。” 苏德胜等人还沉浸皇上已无大碍的喜悦之中。 他们乍一听知琴姑娘这声音,怎么好像是在生气? 知琴带着有些虚弱的夜风回到了后院的房间。 他甫一进屋,便走向床榻边,从枕下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急忙往口中灌下许多丹药。 “我以为,你不要命了?” 闻言,夜风动作一顿。 他轻笑出声,“怎会……我惜命的很,若是没了性命,我还怎么保护她?” 知琴讥讽道,“你今日救人险些耗尽自己的心血,若是他今日当场毙命,你是不是打算以命换命?”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容九歌。 夜风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果然一张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淡淡勾唇,倒身便躺在了床榻上。 许久后,才幽幽的传来那带着一股沧桑味道的声音,“她自出生后,我便知道我命中注定需要守护的人出现了,我夜家人终此一生,只守一人。自我找到她的时候,我就在她身上中了‘生死咒’,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夜风浅笑,“她要我做什么,我便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就像今日……她为了容九歌开口求我,哪怕我死了,也必须要救活他。” 知琴嘴唇微颤,终究也说不出什么责骂的话语来。 若说从前她也许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今日……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夜风对主子是有情的。 是了,多年的朝夕相伴,又怎会无情? 只是,她从未想过,竟然是如此的强烈。 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夜风,当初……你为何没有阻止主子进宫,若是你开口的话,主子定然会听你的话,也不会留在南越,也不会……有这么多意外之事发生了。” “我以什么身份开口?”夜风因为情绪的突然激动,不得不捂住胸口轻咳起来,“咳咳,她即便是没有进宫,也有婚约在身,而且……她不愿意的事情谁能强迫的了?” 喜欢又如何,爱又如何? 他顿了顿,自嘲一笑,“你去照顾主子吧,这几日.我会留在屋内休息,无事就不要来打扰了,至于那些黑衣人的事情,怕是和那洛城城主有关,你提醒他们往那处去查。” 知琴点了点头,什么都不曾再说,为他带上了房门,离开了。 …… 玉倾城从一旁的衣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寝衣,亲自为容九歌换上了。 她靠在床榻边,对着自己的手发着呆。 回想着……方才溪河边突然出现的那些黑衣人。 第621章 我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爱着你,宠着你 她没有看错,也不可以能看错。 死而复生,如同傀儡,那是……‘尸蛊’。 尸蛊虽起源于南疆,后来因为太过阴毒,所有的制蛊方法全数被销毁。 直到那一年…… 若是这样,是不是代表这次刺杀的幕后之人会和当年杀害她父母之人有关? 玉倾城不知不觉,竟然落下一滴清泪。 恍惚间,眼前出现另一只手,接住了。 她略微诧异,抬起了头。 只见容九歌面色苍白的勾唇浅笑,轻声道,“别哭,我没事。” 玉倾城连忙上前给他把脉,待确定真的无事之后,才呼出一口气。 她柔声道,“这些日子你只能卧床休息了,刚才那一剑,差点……” 若是按照从前,容九歌一定会先追查刺客杀手一事。 但是现在…… 他想知道他的小妖精到底怎么了。 “倾倾。” “嗯?” “方才……你入魔了,可还记得?” 玉倾城手上帮他掩被的动作一顿,微垂的睫毛也不动神色抖动了两下。 她勾唇淡淡道,“是吗?只是旧疾而已,只是会有些许不正常罢了,没有大碍。” 容九歌眸色微暗,心中有些苦涩。 他低喃开口,“倾倾,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闻言,玉倾城连忙否决。 默了片刻,她苦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起了多年前父亲和母亲被杀的场景,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罢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句被她轻飘飘一带而过的话语,让容九歌的心骤然一痛。 那时候她才多大? 亲眼看见父母被杀害,那得有多害怕? 难怪…… 难怪今日那杀戮场景,她会那样失控。 难怪知琴会提醒他,不要让她碰血。 容九歌心疼极了,但是他胸口的疼痛,让他坐不起身子,只能躺着紧紧的握住玉倾城的手。 “那……可知道是何人?” “不知道,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也许……早已死了吧。”说道这儿,玉倾城讥笑一声,“不对,都说祸害遗千年,他可能躲在哪个穷乡僻壤里,不敢再出来了。” “我帮你找,可好?”容九歌心疼的开口问道。 玉倾城摇摇头,“不必了,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何必浪费人力财力去寻一个……早已消失不见的人。” 容九歌见她如此抵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只能拉起小妖精的手,在她手面落下一吻,“没关系,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爱着你,宠着你,断然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你,动你一分一毫。” 这句话是承诺,更是誓言。 玉倾城心下感动,俯身埋在他胸前,避开了受伤的位置,轻声道,“今天,你就将我护得很好,终究是我拖累了你。” 容九歌轻笑,突然调戏道,“倾倾若是想补偿为夫,不如等为夫身子好了,****与我缠-绵在塌可好” 玉倾城,“……” 果然还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 屋外的苏德胜总想着进来看看皇上,只好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第622章 夜风愿意救容九歌,完全是因为她所求 只是…… 当他听到这句暧昧的话语时,老脸不由一红。 残影在旁有些莫名其妙,“苏公公,里面如何了?” 苏德胜站直身子,轻咳一声摆手道,“咳,没事了,皇上在和娘娘说话,只是声音略微有些虚弱罢了,你们快去把那黑衣人的尸体处理了,然后……彻查,等下皇上怕是要询问。” 残影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先去查此事,你在这好好守着皇上。” 容九歌听到屋外的声音,蹙眉喊道,“苏德胜,滚进来。” 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气势上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苏德胜咽了咽口水,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他心中腹诽:啧,每次偷笑皇上,好像都能被发现。 “皇上。” 容九歌侧头冷睨了他一眼,“那些黑衣人都处理完了?” “这……”苏德胜跪在地上偷偷瞥了玉倾城一眼后,如实答道,“最后……是娘娘一人解决的。” 一管玉笛,秒杀数人,简直无敌了。 容九歌面露诧异,“倾倾,你……?” 这件事上,玉倾城没有打算隐瞒。 她语气淡淡道,“那些人身上被中了‘尸蛊’,所以在他们死后才会突然变成活死人一般,且这蛊毒已经失传多年,唯一破除的法子只有摧毁体内的蛊虫,蛊虫死了,那些尸体自然也就彻底死了。” “所以,你怎么弄死的?” “只是普通的一管白玉笛罢了,这‘破蛊术’是我偶然习得,若是知琴会,我们也不至于会……损失惨重了。” 容九歌蹙眉,“听上去,这些……好像都来自于西域?” 蛊术源自于南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传承到了西域。 不过南疆因为是北辰国的附属国,而北辰国和南越国之间又隔着一道汪洋大海,所以两国人基本上没什么来往。 玉倾城面无表情的点头,“多年前我曾经得到些消息去过西域,不过……没有查到蛛丝马迹,不过这次的刺杀一事,倒不如先查一查那洛城城主,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和他们有不小的关系。” 容九歌墨眸微眯,赞同的点头,“那群黑衣人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洛城,避开我们所有的耳目,看来……这骆城主也不是一事无成的。” 苏德胜跪在地上听的恍恍惚惚的,不由抬起头看着皇上。 只一眼,他便忍不住惊呼出声,“皇上,您……您的伤口去哪了?” 方才还有一个血窟窿,往外不停的冒血,怎么这会儿竟然完好无损。 等等…… 刚刚……难不成那夜风是妖怪?竟然会妖术? 闻言,容九歌低下脑袋看向自己的胸口。 刚才因为小妖精趴在他的胸前,所以寝衣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露出了蜜色的胸膛……却毫无伤口。 “此乃南疆再生咒。”玉倾城神色如常的解释道,“夜风他……是南疆人,方才他以自己的心血为你治愈伤口,这件事,我不想让旁人知道,你们也不要去问夜风。” 因为她知道,夜风愿意救容九歌,完全是因为她所求,仅此而已。 第623章 医死人,肉白骨 容九歌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我不会去问他,只是他既然耗费了自己的心血救了我,那……” “不必了。” 他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玉倾城冷声打断,“他不会有事,也不需要九哥哥的赏赐,这些日子他与你一样只需要静养便好,不要去打扰他。” 容九歌淡声回答,“好。” 苏德胜见皇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也连忙应声道,“娘娘放心,奴才是不会多嘴的。” 屋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容九歌另一只放在锦被下的手不断握紧又松开,心里堵堵的。 他总觉得那个夜风……好像不只是小妖精的一个普通暗卫那么简单。 南疆,他并不了解,但是却知道是个非常神秘的附属小国。 传闻,南疆咒术可医死人,肉白骨。 方才救治自己的那‘再生咒’,是不是就是那传闻中的咒术? 玉倾城其实也知道,今日为了救容九歌,势必会暴露夜风,更甚至有可能暴露自己,但是……她别无选择。 若是容九歌因为她而因此丧命,那她……亦不能独活。 苏德胜眼见着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不得不小声开口,“皇上,娘娘,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奴才……先告退。” 他刚准备遁走,耳畔又传来皇上微冷的声音,“残影回来后,让他来找朕。” “是,奴才遵旨。” …… 另一边,残影带着一批人在方才遇刺的溪河边,仔细检查着。 黑衣人的衣服,面巾都被一一褪去,挨个检查。 只是……这些人的尸体,竟然在慢慢的枯皱,变得宛若干尸一般。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烈阳走上前来询问,“影,你有何发现没有?” “不曾,你呢?” “也不曾。” 残影叹了口气,略有些头疼烦恼。 他侧头环视了一圈四周,又收回视线。 这时,他眼尖的扫到了一名黑衣人的头颅耳侧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迅速快步走上前,蹲了下来。 “有什么发现?” “匕首,将匕首给我。” 烈阳从腰间取出一匕首递给他。 只见,残影用匕首将那黑衣人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刮掉,直到……露出了一个带着族徽标志的‘左’字。 两人齐齐惊呼,“左!” 烈阳一个冷笑,“左太师果然狡猾,竟然把象征身份的纹身印记闻在死士的头颅之上。” 周围的其他暗卫们看见,也纷纷取出匕首效仿,果然均露出了字体。 残影站起身冷言道,“想不到这洛城城主竟然还与左太师有联系,想来那苏州城‘倾花语阁’的勾栏院那骆青枫也该知道了,这洛城和苏州城之前来回跑动传递消息,他们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 眼下这一地的尸体就是人证,至于物证……想来若是将骆家人全部控制住再搜查城主府以及那枫庄酒楼和勾栏院,应该会有很多收获。 烈阳拍了拍残影的肩膀,道,“走,咱们先回去给皇上复命,再看接下来该如何做。” 第624章 ‘夜\’是他的本姓吗? 入夜,一袭黑袍的夜子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城主府。 他警惕的环视着四周,最后飞身落到了后花园池塘边的假山旁。 其实,之前并不是毫无收获,只不过他没有实话实说罢了。 自己精通奇门五行八卦之术,虽然不能以第一自居,但肯定也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假山……他先前就觉得有些怪异,好像被人设了障眼法一般。 白日里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让他更加的对此处有所猜疑,所以才有了今夜的刺探。 突然,不远处两名挑着灯笼的小厮慢步走近,夜子轩闪身退去了一旁的花丛中。 “我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吧,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会不会是小贼啊。” “切,你又瞎说,咱们城主府从来都没遭过贼,谁敢来咱们这偷啊。” “也是,不过我方才真的看到一个黑影了。” 两人渐渐靠近,还时不时拿个灯笼照来照去的,夜子轩神色微冷正打算将此二人打晕。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窜出一只猫来,“喵”的一声把两名小厮吓了一跳。 “哎哟,原来是只猫,我就说你看错了吧。” “唉,真看错了,走吧走吧,再转一圈回去休息了。” “嗯。” 等两人彻底离开之后,夜子轩才重新走了出来。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冷笑。 呵,从来没遭过贼的城主府! 不曾想,这骆彦庆自从几年前就开始欺骗他。 只是,在他冷笑之际,身畔突然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知琴略微讥讽的开口,“丞相大人今夜愣神的次数太多了,就不怕被人突然袭击吗?” 夜子轩眼神微眯,“你怎么来了?” “奴婢奉主子之命探查城主府,偶然看见丞相大人被堵在这花丛之内,特意抓了一只猫来解救您。” “……” 果然跟她那个黑心肝的主子一样,说话忒刻薄。 知琴见他不说话,直接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假山内走去。 夜子轩连忙伸手拦住,“小心,此间有阵法,我还没找到破解之法。” 假山连绵不绝,依次交接。 这后花园如此之大,没想到奥妙竟在此处。 只是…… 若是随意进去,怕是会牵动什么机关暗器吧。 知琴低喃出声,,“又是阵法,若是夜风在……这个应该难不倒他。” 夜子轩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蹙眉。 他开口问道,“夜风,真的只是你家主子的暗卫?” “自然。” “本相怎么觉着那名叫夜风的侍卫好像有些无所不能,还有‘夜’……是他的本姓吗?” 虽说这是个绝佳试探的夜子轩的机会,但是知琴怕自己会被怀疑,所以不得不咽下了刚准备说的话,改口道,“不,只是主子赐名罢了,丞相大人不会是因为夜风和您撞了姓所以不高兴了?”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听到很细微轻声的释然叹息声。 夜子轩淡声道,“本相没有那么小气,不过是个姓氏罢了。” 第625章 王妃身边的人将肖侧妃推下了了池塘 两人相顾无言,便开始研究起了眼前的假山。 因为天太黑,根本看不见阵演位置在哪。 知琴蹙眉,“丞相大人,不若咱们白日里再来如何?” 夜子轩沉默片刻,突然侧头看她,“你家主子难道只是让你大半夜的来这城主府闲逛一圈。”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沉默。 知琴低声说道,“既然丞相还要探查,那奴婢先告退了。” 话落,她一个闪身跳到了一旁的屋檐上,而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夜子轩,“……” 他无奈一笑后,继续神色晦暗的盯着前方看。 这就是骆家家传的那张阵法图内的阵法吧,果然……很有意思呢。 ** 两日后,皇城安王府。 容安歌在书房内,看着从洛城传回的飞鸽传书。 一双桃花眸愈来愈冷。 林渊在一旁看得心惊,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王爷,可是……皇上那里出了什么事?” “啪——”回答他的是一声手掌拍桌的剧烈响声。 容安歌连连冷笑,“呵,好一个左太师,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能作妖,竟然敢派人行刺皇兄。” 日夜派暗卫守着左府,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他竟不知道左林这个老匹夫何时出府与外人联系,传递了消息。 “行刺!?”林渊惊呼。 左太师竟然派人行刺皇上! “那……皇上和娘娘可曾安好?” 许久过后,容安歌淡淡出声,“皇兄为保护小皇嫂被人刺了一剑,不过现下已无碍了,子轩传来的信上说……是被小皇嫂身边的暗卫所救。” “暗卫?皇贵妃身边的人竟然如此厉害?” “嗯。” 林渊又问,“王爷,丞相大人的信上可说了皇上要如何处置左太师?” 容安歌将信件用手边的火烛点燃之后,化为灰烬。 “皇兄的意思是静观其变,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两人说话之际,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有一个侍卫突然跑到门口求见,“王爷,大事不好了,后院有人传来消息,王妃身边的人将肖侧妃推下了了池塘。” 容安歌蹙眉。 这两人又在搞什么。 他起身抬步往后院的池塘走去。 烟云楼外,贺兰嫣正没好气的小声训着念奴。 “我说念奴啊,你这脾气怎么比我还爆呢,怎么一言不合就把她给推下去了,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念奴浑身湿答答的滴着水站在她面前,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悦。 方才他出府替公主买桃花酥,结果回福熙阁的路上遇见了肖若水。 那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说自己撞了她,非要他道歉。 两人正好站在池塘边,你推我躲,一来一回,肖若水脚一滑就掉了下去。 闻声赶来的沫儿连忙到处呼救,偏偏周围没有一个会水的下人,无奈他只好亲自下去救人,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念奴冷不丁的开口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推她,是那个女人自己掉下去的。” 贺兰嫣微愣。 她知道念奴是不会说谎的,那方才这烟云楼派去找她的人为何会这样说? 第626章 王爷大喜,侧妃娘娘这是喜脉啊【月票1+】 念奴以为他不信,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又不得不再解释了一遍,“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 贺兰嫣从袖中抽出锦帕给他擦着顺着发丝流下的水迹。 她没好气的说道,“我早就让你离她远点,不能对她动手,你就轻功跑啊,难道她也会轻功抓着你不放不成?那女人明显是打算故意陷害你,没事找事做的。” 念奴,“……” 这安王府好黑暗,他想回西域找三殿下。 远在西域府内逍遥快活的贺兰景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心道:谁在想他? 贺兰嫣不断的念叨,虽然每句话都在说念奴怎么样怎么样,但无一不是向着他的话。 她看着锦帕已经彻底湿了,无奈撇撇嘴,“你不是武功挺厉害的嘛,用内力把自己的衣服烘干。” 容安歌从到了池塘后才得知肖若水已经被送回来了,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他一到,就看见贺兰嫣用着锦帕给念奴擦拭着脸色的水。 这个画面……真是异常的刺眼。 林渊眼尖的瞧见王爷好像在生气,连忙轻咳了一声,提醒一下王妃以及王妃的护卫。 贺兰嫣听到动静,侧头看去。 她摆摆手,“王爷你来了,你的侧妃刚才脚滑掉进池塘了,你快进去安慰安慰她。” 容安歌,“……” 林渊,“……” 王妃的脑路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容安歌眯着眼走上前,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府医的请安声。 “奴才给王爷、王妃请安。” 他刚准备说话,面前的贺兰嫣又开了口,“哎呀,快快快,快进去给侧妃看看,她刚才落水了,要是淹出毛病来可就不好了。” 府医也懵了,“……”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小声抽泣声,“嘤嘤嘤——” 贺兰嫣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容安歌的衣袖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一起走进内室,看着坐在床榻上窝在沫儿怀中小声哭泣的肖若水。 容安歌蹙眉,抬手对府医道,“去给侧妃瞧瞧可有大碍。” “是。” 肖若水一听见容安歌的声音,连忙抬起了头。 她泪眼汪汪的从床榻上赤着脚走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口,哭诉道,“王爷,妾身方才差点淹死,妾身……妾身险些再也看不见王爷了。” 这样子的肖若水,是容安歌从未见过的。 如此的胆大,如此的不注意规矩。 但是…… 容安歌也只想着她是真的受了惊,并不曾说什么。 只是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而后柔声道,“让府医给你瞧瞧,也好让本王放心些。” 肖若水咬唇,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妾身都听王爷的。” 说完,重新躺在了床榻上,由沫儿给她掩好锦被,又伸出了一只手来。 府医连忙跪在塌旁,从身边的药箱中取出一块方帕贴在肖若水的手腕处,才开始探脉。 他神色不断变化,眉心一会儿蹙起,一会儿松开。 片刻后,他转身拱手道,“奴才恭喜王爷,王爷大喜,侧妃娘娘这是喜脉啊。” 第627章 全部给本王滚出去 这一声道贺,让卧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容安歌勾唇冷笑,“你说什么,再给本王说一次。” 他声音不自主的拔高,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府医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再次开口道,“奴才恭喜王爷,侧妃娘娘有了一月多的身孕。” 一阵死寂。 肖若水白着脸,不敢置信的惊呼,“不可能的,我一直在服用避子汤,怎么可能有了身孕。” 容安歌双眸微眯,瞳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死死的凝着肖若水。 审视、怀疑。 好一会儿过后,他语气冷冽,似是从喉间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全部给本王滚出去。” 府医连忙收拾东西,连滚带爬的跑了。 贺兰嫣眨眨眼,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也提着裙摆吊着脚尖,溜了出去。 她出去之后,连忙拉着念奴离开这是非之地。 “念奴,我跟你说,咱们最近待在福熙阁就行了,千万别来这烟云楼。” “为什么?” 听到他的话,贺兰嫣转过身子。 她很认真的看着念奴,一字一顿道,“因为肖侧妃怀有身孕了,且不说她先前是否知道,但今日既然已经被府医确认,那……以她那不依不挠的性子定然会设计陷害我们。” 念奴蹙眉,“属下会保护公主,定然不会让公主被她设计。” 贺兰嫣,“……”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抚额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方才还被人故意陷害,说是你推她进了池塘,你我虽然不是真的主仆,但是在外人眼里咱们就是一体的,别人虽然看见是你做的,却只会认定是我指使的,我敢保证那王爷也许待会就要来找咱们算帐了。” 念奴,“……”低头一直没说话。 良久,他突然抬起头来了一句,“公主不是想要查媚蛊一事,为何这一月多来只在这王府里吃喝玩乐?” 贺兰嫣一愣,最后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边只有你和雅婷,那皇贵妃临离开皇城前还特地派人来嘱咐了我,让我千万要按兵不动,在王府里好吃好睡便好。” 念奴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没再说话。 他不曾告诉眼前这位公主,其实皇城中已经有了各种不好听的传闻,有关大婚之日的。 眼下这位肖侧妃怀了身孕,更加证实那些传闻。 贺兰嫣见他盯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着呆,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再忍耐一个月,到时候咱们把那小婊砸往死里整,走吧,咱们回福熙阁,本公主今天心情好给你做好吃的。” 念奴点头。 烟云楼卧房内,容安歌阴气森森的盯着肖若水的肚子看,好似要把她肚子看穿一般。 肖若水十分害怕,她忍不住的向床榻里面稍稍移动了一下。 容安歌浑身散发着冷气,一步一步走向她,然后快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都提坐了起来。 肖若水白着脸,慌张的惊呼道,“王爷,你弄疼妾身了。” 第628章 养你只是因为可怜你 容安歌闻言阴冷一笑,他随后将自己的手往下移了几寸,两指扣住了肖若水的脉。 片刻过后,他大掌愈发用力。 呵,果然是滑脉! 肖若水疼得面颊有些狰狞,都皱成了一团,她尖叫,“王爷,妾身疼。” “啪——”回应她的只有一道狠厉的巴掌。 地上跪着的沫儿一惊,看着趴在床榻上捂着脸且嘴角已经流出血迹的肖侧妃。 她连忙跪着到王爷面前,拉着王爷的衣摆乞求道,“王爷息怒,侧妃现在怀有身孕,就算看在未出世小公子的面子上,王爷也不能动手啊。” 容安歌抬脚踹在了沫儿的肩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踹到一旁,表情十分痛苦的沫儿,厉声质问道,“你背叛本王?” 沫儿顾不得肩上的疼痛,连忙跪直了身子,“王爷明察,奴婢是王爷的下属,是永远都不会背叛王爷。” “呵。”容安歌冷笑一声,“呵,本王与皇兄先前分别送来两碗避子汤,为何她还会有身孕,嗯?” “这……王爷恕罪,奴婢不知。” 一旁的林渊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一直把沫儿当作妹妹来看,见她被责骂有些于心不忍。 他开口小心试探的问道,“王爷,方才属下见那府医好像欲言又止,许是有话没说完,不若属下再把他招来问问。” 容安歌侧眸扫了眼,薄唇中吐出一个字,“去。” 肖若水趴在床榻上,浑身不停的在颤抖。 她心寒了。 本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会让王爷欢喜。 不曾想……他竟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给了自己的巴掌。 这个月,她月信未至,且吃到油腻的东西便会想吐,所以她猜测肚子里应该已经有了孩子。 这几日肖若水一直在想,要如何将怀有身孕一事告诉王爷,偏偏今日遇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念奴。 顿时萌生一计。 两人正好处在那还未曾开花的莲花池塘边,她故意拉住念奴,说他撞了自己,不识规矩,要他道歉。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她与那王妃很少再接触,但也看得出来这个念奴脑袋不正常,好像是个傻的一根筋。 正是看中他的这一点,所以她才故意做出了落水的假象。 一石二鸟。 又可以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公布,又可以陷害王妃的人推她入水。 只是…… 她真的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不希望自己怀有身孕。 肖若水捂着脸,晃神的瞬间,突然听到耳畔一道冷冽的声音,“本王会让人送来落胎药,这个孩子本王不会要。” “轰——” 这句话瞬间在她的脑中炸开了。 肖若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榻,跪在王爷脚边,“王爷,妾身……别无他求,这个孩子虽然是意外所得,但他也是王爷的子嗣啊,妾身求王爷不要夺去妾身孩儿的性命。” “呵,本王的子嗣?”容安歌冷笑一声扣住了她的下颌,语气阴厉道,“肖若水,本王当初养你只是因为可怜你,你有什么资格为本王诞下子嗣?” 第629章 这个孩子只能生下来? 肖若水一下子僵在原地。 他竟然说是可怜自己? 两年前初见时,自己就爱上了眼前这个紫衣少年。 不曾想,他竟然说是可怜自己。 “王爷……” 容安歌眸中闪过厌恶,一下子松开了扣住她下颌的手,语气警告道,“本王不想亲自动手。” 这时,林渊拖着府医走了进来。 府医还有些惊魂未定,他跪在地上发抖道,“王爷,王爷找奴才还有何事?” 容安歌转身看他,沉声问道,“侧妃月前侍寝后已经服用了避子汤,为何还会有了身孕?” 府医抬起头,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避子汤也不是万全之策,即便是服用了,女子也是有可能会怀孕的。” 他的答案,让肖若水和沫儿心中齐齐舒了口气。 容安歌的手紧紧握拳,青筋凸起,似是愤怒有余但是却在隐忍。 片刻过后,他幽幽开口道,“送一碗落子汤来。” “王爷!”肖若水和沫儿齐齐惊呼。 林渊也是震惊无比。 虽然王爷一直不希望肖侧妃怀孕,但眼下已经怀上了,他还以为王爷会将孩子留下,不曾想…… 府医犹豫再三后,不得不开口说道,“王爷,奴才有话要说。” “说。” “奴才方才帮侧妃娘娘探脉,发现娘娘的胎因为落水而受了惊,动了些许的胎气,且娘娘宫寒,本不易受孕,若是强行落胎恐怕会造成血崩,到时……恐会有性命之忧。” 容安歌眸光一凛。 “你的意思是,肖侧妃这个孩子只能生下来了?” 府医点头如实道,“是,不然恐危及侧妃娘娘的性命。” 听到府医的话,容安歌不得不深吸一口气。 他此刻内心烦闷无比。 大婚之日对贺兰嫣不利的传闻才刚刚压制不久,现在侧妃又有了身孕,还有皇兄那里…… 肖若水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府医简直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 方才她还在想有什么法子可以留下这个孩子,没想到自己的虚凉的身子倒是帮了自己。 她下意识的身后抚着肚子,跪走到王爷面前,恳求道,“王爷……妾身愿意为王爷生下这儿孩子,即便是将来养在王妃妹妹身边也好,求王爷了了妾身这唯一的心愿吧。” 容九歌低头凝着她,目光冷澈。 许久过后,他甩袖离开,沉声留下一句话,“这几日.你便留在烟云楼好好养胎,不要外出了。” 王爷走了,林渊走了,府医也走了。 卧房内只剩下了肖若水与沫儿两人。 她忽的一笑,拉着沫儿的手道,“沫儿,王爷让我给他生孩子了。” “奴婢先恭喜娘娘,娘娘也一定要争气些,这一些一定要为王爷生个儿子,这样……您将来才可能母凭子贵。” 肖若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脸上微肿的巴掌印好似也不疼了。 她咬牙道,“有了这个孩子,本妃定然能把贺兰嫣那个贱人的王妃之位给夺到手,哼。” 容安歌离开了烟云楼之后,一个人站在方才肖若水出事的池塘旁许久。 林渊犹豫不决的走上前来问道,“王爷……可是为了肖侧妃的事情烦恼?” 第630章 先将洛城之事处理完 容安歌淡淡颔首,“是啊,本王大婚之夜太过混乱,本就很对不起嫣儿,现如今侧妃怀有身孕,恰好还是本王与她的大婚之夜那日有的,本王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还有……皇兄那儿……” 他叹了口气,突然问道,“方才肖侧妃落水一事是怎么回事?” 林渊拱手答道,“回王爷的话,暗卫来报,说是……肖侧妃失足落水,并非王妃身边的护卫推下去的。” 容安歌呼吸一滞,冷哼道,“这个肖若水,真是越发的不安份。” “王爷,那现在……” “肖侧妃怀孕一事暂且先保密,特别是皇兄那里一个字都不能说,明白了吗?” 林渊垂首道,“是,属下明白。” 容安歌眉心微蹙,转身准备离开走往书房。 突然,他脚步一顿,沉声吩咐道,“继续派人严加监视左府,不容有误。” “是。” 只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玉倾城和容九歌都分别在安王府安插了人,所以安王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很快的传去了洛城。 ** 这一日,容九歌正靠在床榻上,由玉倾城给她喂药。 苏德胜突然皱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皇城中有消息传回来了。” “念。” “这……可是……” 容九歌眉心微蹙,低声训斥道,“怎么,苏大总管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是说眼睛废了,识不得字了?” 苏德胜身子一抖,跪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息怒,这消息不是安王殿下传来的,而是……咱们守在安王府的暗卫传回来的。” 玉倾城挑眉站起身来,走到苏德胜面前,伸出了手。 苏德胜连忙把手中的纸条递了上去。 “肖侧妃有孕。”玉倾城将纸条上的几个字,慢慢读了出来。 呵,有点意思。 容九歌目光骤冷,“有孕?” 玉倾城耸耸肩,把纸条递给了他。 容九歌只淡淡扫了一眼,边将纸条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苏德胜的脑袋上。 他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是能动用内力的。 所以这一下,不轻。 苏德胜‘哎哟’一声,伸手捂住了脑袋。 只听,耳畔立刻传来略微严肃的声音,“当初朕让人送去安王府的避子汤,你送到天上去了?” “这……不是奴才送的啊。”苏德胜说完立马闭上了嘴,又道,“奴才该死,只是暗卫肯定是把那避子汤送去了,而且奴才也听说王爷也曾赐下避子汤给肖侧妃。” 玉倾城凤眸微眯,突然出声道,“避子汤也不一定能完全起到避子的作用。” 不过……以自己对肖若水的了解,她一定是没将那避子汤喝下去,而且还定然是有人在帮她。 可惜了他们现在远在洛城,否则的话定然有法子能查到是怎么回事。 容九歌抓着玉倾城的手问道,“十四刚大婚,侧妃便怀有身孕,倾倾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玉倾城勾唇浅浅一笑,声音透着几分凉意。 她道,“不急,眼下……咱们先将这洛城之事处理完再说其他事。” 第631章 本相何时说过皇上来了洛城? 这几日,夜子轩和知琴两人没少日夜出入城主府。 歪打正着,正好碰到了骆彦庆和骆青枫两人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了假山附近,正准备进阵。 只一瞬间。 两人同时发出闷哼一声,保持着一个前进的动作被定身在了原地。 夜子轩挑眉看了眼身旁的知琴,颇有种赞赏的意味。 骆彦庆大声吼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在老夫的城主府放肆,还不快给老夫解开穴道。” 夜子轩冷嗤一声,从墙头上纵身而下。 他一步一步走到骆彦庆的面前,手中不停的转着折扇,似笑非笑的开口,“骆大哥,好久不见啊。” 骆家父子的身躯同时一震。 骆青枫略微磕巴的出声,“子轩,你,你怎么来了?正好,快帮我和爹解开穴道。” 夜子轩故作诧异,“咦,你们竟然被点穴了?本相竟然没看出来呢,没事本相这就来帮您们解穴。” 话落,他快如疾风的出手,次次往二人的痛穴上点去,惹得二人哇哇大叫。 “啊,子轩,不是那儿……” “轩老弟,快住手,痛死了……” 夜子轩一脸无辜的收回手,连连摇头,“看来这应该是江湖上的高手所谓了,本相竟不知到该如何解穴。” 骆彦庆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本相? 他从前在他们面前从不用官场上的自称。 这…… “你……是你将我与枫儿点了穴道?” 夜子轩摊开双手耸耸肩,“呵,要让骆城主失望了,本相还没练成隔空点穴的功夫,不过……” 他故意将尾音拉长,目光露出了些许杀意。 “骆城主与长子伙同左太师意图行刺皇上,不知二位该如何解释?” 骆家夫子同时面色大变,两人虽不能动弹,但眼神却能交流。 骆青枫故作镇定的说道,“子轩,你在开什么玩笑,什么皇上?你糊涂了吧,皇上怎么可能来我们这小小的洛城。” 夜子轩冷笑,挑眉看他,“本相何时说过……皇上来了洛城?” 骆青枫,“……”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己的爹。 骆彦庆心中大骂这个儿子是蠢货,不打自招! 见这父子二人无话可说,夜子轩突然摸着下巴在两人面前走了两步。 他略微邪佞的开口道,“本相与你们做个交易如何?” “……”骆彦庆沉默片刻,冷声问道,“丞相大人若是能放我们离开,老夫自然愿意和大人做交易。” 夜子轩咂舌,他挥开折扇扇了扇,漫不经心道,“好啊,本相可以放你们离开,不过……那骆家家传的阵法图你们必须送给本相。” “什么!”骆家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骆家家传的阵法图可以说得上是家族秘辛,根本不可能被外人知道。 “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相啊,条件本相已经说了,唔……一炷香的时间,本相给你们时间好好考虑。” 知琴只觉得无语,她飞身闪到他身边。 她手中的冰魄剑寒光一闪,架在了骆彦庆脖颈上,厉声道,“说,阵法图在何处?” 第632章 被骗了? 看到知琴如此简单粗暴的模样,夜子轩露出了颇为嫌弃的表情。 他近前一步,突然将手中的折扇架在了冰魄剑上,更贴近了脖颈。 骆彦庆当即疼得哇哇叫,“女侠饶命,子轩啊,我可是你的骆大哥啊,你不能帮着外人这样对我。” 夜子轩讥讽道,“骆城主,本相若不是为了那阵法图,又怎会与你相交?呵,还大哥……你配吗?” “你,你……”听到这句话,骆彦庆的老脸涨的通红,一句完整的话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知琴见他不打算开口,干脆将冰魄剑从他的脖颈处挪开,挥手扫向了一旁骆青枫的下腹之处。 骆青枫惊慌大叫,“你……你要做什么?” 知琴冷笑,“骆城主,你也不想骆家后继无人吧,用这个换阵法图如何?” 话落,她将剑慢慢往下移动,直到…… “我说,我知道阵法图在何处,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骆青枫吓得脸色煞白,额头的汗不断滴落,生怕自己的宝贝突然消失不见了。 知琴蹙眉,“说,不许讨价还价。” 她手中的剑继续往下移动,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气透过衣衫传到触碰之人的皮肤里。 “我说我说,在雨儿的闺房之中,阵法图就在雨儿的闺房之中的古琴里。” 骆青枫大声吼完,只觉眼前的一道白光闪过,剑身入鞘。 夜子轩不得不佩服知琴这姑娘,心和她那主子一样的狠,一样的厉害。 他道,“你去帮我取阵法图,我把此二人带回宅院那里。” 知琴点头,足尖一点往侧方的院落飞去。 骆彦庆大声嘶吼道,“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子轩点住了哑穴。 一旁的骆青枫早已经被刚才知琴的举动给吓傻了,目光呆滞。 夜子轩冷眼看着这一对不中用的父子,一手提一个,飞身消失在了这城主府中。 另一边,知琴来到了侧院骆青雨的闺房门外。 先前他们搬离这里的时候,曾经前来打探过。 这骆家小姐已经彻底疯了,心里嘴里整日只知道进宫当嫔妃。 不知道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 知琴推门走进了闺房,四周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气息。 她眼尖的瞧见了放在不远处琴桌上的古琴,快步向前。 一番查探之后,并没有找到图纸之类的东西。 “难道……被骆青枫骗了?” “当然不会,哈哈哈,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骆青雨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知琴转身,目光骤冷。 骆青雨手上扯着一块锦布,不停的甩着,哈哈大笑。 她突然停止了笑声,看向知琴,“我认得你,你是那个狐媚子身边的婢女,对不对?” “……” “你是想要我手中的这块布吧,这是我早晨刚刚从古琴里抽出来的,我就说怎么弹琴的时候有杂音呢,原来是里面藏了东西。” “……” 知琴虽然一直并未说话,目光却凝视着她手上的东西。 看起来好像是非常名贵的布料,上面隐约有些图案,不过……隔太远看不不太清楚。 第633章 大胆疯妇,竟敢冒充皇家妃嫔 骆青雨突然面露狰狞的看着她,手中做出要将锦布撕扯两半的模样。 她恶狠狠道,“你若是带我去见九公子,我就将这块破布给你如何?如若不然,我就将这破布给毁了。” 知琴回以一记冷笑。 她抬脚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 骆青雨见她不停的靠近,整个人不由自主朝着后面退。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真的把这破布给撕了。” 闻言,知琴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只一个瞬间,骆青雨只觉得身边闪过一阵风,而后脖颈一痛彻底昏死过去了。 知琴手里拿着轻而易举取到的锦布,快速扫了两眼过后,瞥了地上昏过去的女子。 她轻吐出二个字,“蠢货。” 话落,连人带图的飞身城主府。 …… 半个时辰之后,骆家父子父女齐齐被绑着跪在地上。 他们看着眼前坐在主座上那位前一阵还住在他们府上的皇上,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当然,除了骆青雨。 骆青雨一看见容九歌,便露出了痴迷的目光。 她嗲声嗲气道,“皇上,我……不是,臣妾给皇上请安。” 众人,“……” 容九歌,“……” 苏德胜站在一旁直接厉色的指着她,“放肆,大胆疯妇,竟敢冒充皇家妃嫔,掌嘴。” 但…… 苏大总管显然忘记了这里不是皇宫,并没有小太监能为他做事。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自己走向前去,“啪,啪”就是两巴掌。 骆青雨的脸瞬间就肿的和包子似的。 她被身子紧紧的捆着动弹不得,脸蛋被打的生疼,说话也有些吐词不清,“皇上,您为何要让人打臣妾,臣妾早先把身子交与了你,臣妾就是你的人了啊。” 苏德胜看不过眼,一脚就踹在她身上,冷嘲道,“你这平庸姿色,连宫中最低等的宫女都比不了还想着进宫?呵,也是,与自己的亲生兄长luan-伦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要脸。” 听到这话,骆青雨就犹如疯了一般,不停的挣扎嘶吼,“我没有,我没有和哥哥在一起,我是和皇上,哈哈哈哈,我要当皇贵妃啦,哈哈哈哈。” 众人,“……”鉴定完毕,此女子已疯。 骆家父子早已将骆青雨放弃了,即便是心中有些疼痛,但此刻也不敢再去管她。 毕竟……他们已经自身难保了。 容九歌微微蹙眉,不停的转着手中的扳指,冷声道,“堵住那女人的嘴,吵得朕耳朵疼。” 苏德胜躬身点头,随后手在骆青雨喉间轻轻一点,哑穴被点上了。 骆彦庆只感觉头顶上有道阴冷的视线,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扯着嘴僵硬的笑道,“微臣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原来是皇上微服私访出现在了洛城。” 容九歌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声音冷沉道,“朕只问你一句,左太师与你除了那‘倾花语阁’的下.流勾当以外,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猛然听到皇上提起‘倾花语阁’,骆家父子身子都不由一僵。 第634章 骆姑娘腹中有了骆家的血脉 早先他们听闻有人将太师培养多年的小倌买走了,莫不是…… 骆彦庆咽了咽嗓子,有些紧张的开口,“‘倾花语阁’是什么,微臣好似从未听说过。” “是吗?” “回皇上的话,是……是。” 容九歌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那假山附近的阵法想来这个时候已经被你的好兄弟——夜丞相拿着阵法图去破了,朕猜想里面应该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听说……骆城主近些日子好像正在偷偷的变卖家产,是想畏罪潜逃了?” “不不不不不。”骆彦庆连忙摇头,“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只是……最近有些拮据,所以才让下人卖些东西。” 容九歌似笑非笑道,“好啊,既然骆城主不愿意说,那就静候着丞相吧,看看丞相会给朕带回来什么好玩东西。” 骆家父子面面相觑,“……” 门外的玉倾城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场景。 她清冷的嗓音道,“可查到尸蛊从何而来?” 知琴摇头,低声答道,“主子,奴婢怀疑左太师的背后可能有人,而那个人可能就是……” 她话不曾说完。 玉倾城知道她想说什么。 左太师背后之人很有可能和当年杀害她至今之人有关。 只是……隐匿极深而已。 她沉默片刻,突然侧头问道,“夜风他……好些了吗?” 知琴微愣,随后回答道,“夜风在闭关,奴婢也不便打扰,所以也不知道,不过……他先前既然说没事就一定是没事的。” 玉倾城点点头,“我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只是,她刚转身走了两部之时,屋内突然传来了容九歌的声音,“倾倾,进来。” 玉倾城无奈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主座上的容九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对她伸出手来,“倾倾,坐来为夫身边。” 两人肆无忌惮的秀恩爱,周围的一圈人果断低头装作看不见。 看见她走进来的一霎那,骆青雨的双眸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她不能说话,只能拼命的挣扎,想要爬上前去。 如此大幅度的动作,引起了玉倾城的注意。 她淡淡道,“骆姑娘还是不要这么剧烈的动作为好,毕竟……你肚子里怀着你兄长今生唯一的骨肉。” 这句话一出,骆青雨停下了动作,骆家父子更是抬起了头,齐齐惊呼,“你说什么?” 玉倾城靠在容九歌怀中,又重复了一遍,“本宫说,骆姑娘的腹中有了骆家的血脉,而且是骆少主你今生今世唯一的血脉了。” 骆青枫摇头,“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 玉倾城勾唇,冷冷一笑,“骗你?呵,方才你被知琴的冰魄剑寒气所伤,难道感觉不到自己身子出了问题了吗?本宫记得你好象也是习武之人吧,想来这些常识应该是懂得吧?” 屋内的其他暗卫听到这句话,先是看向了骆青枫的小腹处,然后齐齐下意识的靠拢自己的腿。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日后要远离知琴姑娘,此女子……有毒! 第635章 有倾倾在,为夫也不用太担心自己的身子 骆彦庆老泪纵横,喃喃道,“冤孽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兄妹怎可孩子,还有枫儿你……唉……” 骆青枫突然想到什么,大吼道,“你在骗我,上次那事才过去了几日,雨儿怎么可能怀有身孕,你在骗我!” 听到这话,玉倾城才觉得这人总算是有点脑子。 她冷笑道,“呵,你到不傻,只是……你与你这妹妹想设计陷害本宫与皇上,本宫总要送些礼物给你们,这助孕散+催-情-散便是。” “你……” 骆青枫竟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他虽然知道不该相信,但是潜意识就觉得这事是真的。 骆家父子基本上已经被这消息打击的体无完肤了。 至于……骆青雨。 她自从听到自己肚子里可能有亲哥哥的孩子,受不住刺激便换了过去。 容九歌低头看着玉倾城靠在自己的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方才他就知道小妖精站在门口,本来她不愿意进来他也不会叫她。 只是…… 他听见小妖精和知琴讨论到了夜风。 不得不承认,他心里醋了。 可是这个人还偏偏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只能当作没事人一般。 玉倾城知道身后的人在盯着自己,突然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又从中拿出一粒丹药,语带责备道,“你不该下榻到处乱跑,而且今日的药还不曾吃。” 容九歌身子一僵,讪讪一笑,“有倾倾在,为夫也不用太担心自己的身子。” 闻言,玉倾城抬眸深深看着他。 她淡淡问道,“你的人既然已经在‘倾花语阁’和枫庄酒楼搜到了骆家与左太师之间往来的一些书信联系,还有那批左家的死士,你打算如何对付左家?” 容九歌勾着她耳边的发丝,轻声道,“不急,等咱们回宫再说。” 玉倾城明显听出他话语中的带着些许的愉悦,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她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 另一边,夜子轩在城主府内看着手中的阵法图,对比着眼前的假山。 他颇为无奈的抚额,“原来只是假象。” 话音落,他抬步直接走近了假山之中,待走了十二步的时候向右转,摸索了一下这块假山,果然摸到了一块凹槽,轻轻按了下去。 前方不远处的假山开始依次移动,知道开辟出了一条新路,以及……通往地下的楼梯。 “暗道?” 夜子轩眯了眯眼,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吹,燃起了火苗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奇怪的是这里的门并未上锁,显然骆彦庆对于他们骆家的家传阵法很是放心。 他渐渐往里走去,觉得好像只是一条普通的地下……通道? 偶尔会看见地上放着几包干粮,越往里走干粮越多,还有明显的凌乱脚步印和一些脏乱的粗布麻衣。 直到半盏茶后…… 夜子轩看到前方竟然又是扇,才警觉了起来,因为这扇门上安置了六把锁。 可见……骆彦庆对这里的谨慎。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竟然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风声和……水声? 第636章 和西域那边有关 夜子轩静待片刻后,决定用内力劈开了这六把锁。 “吧嗒,吧嗒,吧嗒……”几声,铜锁落地,这道铁门自己便开了。 一阵扑鼻而来的青草味儿,以及刺眼的阳光,都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一步一步小心走了上去,不曾想…… 他环胸看着四周,只觉得好笑,“呵,竟是郊外,原来这城主府竟然有一条这样的暗道,难怪那左家的死士能避开他们的眼线停留在这洛城,难怪……那里面会有那么多干粮和脚步印,也难怪那日他们会突然出现,左林那只老狐狸找上骆彦庆怕也是因为这个吧。” 可惜了,骆家的人太过愚蠢。 …… 一盏茶时辰后,夜子轩回了北郊宅院。 因为不是太远,再加上有暗道所在,所以一来一回也没花费多长时间。 他走进屋内,看着跪在地上面如死灰般垂头丧气的骆家夫子以及倒地昏迷不醒的骆青雨,略微挑眉。 “怎么?我这还没拿到证据回来呢,这……就已经招了?” 容九歌瞥了眼他,冷声道,“如何?” 夜子轩倒了杯茶,猛地仰头喝了一杯,懒洋洋道,“臣出马,皇上尽管放心,那假山里面是一条和郊外相接的暗道,里面还有不少干粮和粗布麻衣,想来应该就是那些黑衣人乔装成农作的百姓混进来之后到郊外的暗道躲避。” 听到这些,容九歌面无表情的看向骆家夫子。 “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骆彦庆重重的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罪臣无话可说,我们骆家从前也是安分守己之辈,只不过罪臣年轻时候行走江湖,曾经被左太师救过一命,后来许诺这辈子为太师效劳,枫儿在苏州的枫庄酒楼也是太师帮忙建造的,至于那勾栏院枫儿也是偶尔帮忙打理,传递消息用的场所,皇上您的踪迹也是罪臣让枫儿泄漏给左太师的。” 容九歌墨瞳微眯,凌人的目光直射他,沉声问道,“左林派来行刺朕的黑衣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这个罪臣不是很清楚,不过太师私下豢养死士一事罪臣早有耳闻,据说……好像是某位‘大人’帮他训练的。” “某位‘大人’?” 骆彦庆点头如实答道,“其实每年过年朝廷休沐之时,太师都会悄悄来苏州城的‘倾花语阁’小住几日,偶尔喝醉了也会说一些胡话来,罪臣听到过好几次,那位‘大人’好像……和西域那边有关。” 听到他这句话,容九歌怀中一直不曾说话的玉倾城坐直了身子。 她冷声问道,“左林可曾说过那位‘大人’姓甚名谁?” 骆彦庆皱眉回想了许久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提到过,不过太师非常喜欢那勾栏院里面的一名小倌,虽然还顾念着那位小倌年纪小,不曾给他破.身,但也时常与他睡在一起,许多事也与他说,听说……那小倌是由左太师亲手养大的。” 闻言,容九歌,玉倾城和夜子轩的眸中都闪过了一丝异色。 他们只知道左林非常喜欢梓倾,竟然不知……他们之间还有如此深的渊源。 第637章 朕自然会送你们好好上路 骆彦庆见皇上不再发问,继续开口道,“罪臣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枫儿和雨儿是罪臣没有管教好,纵容了他们,才……导致今日的局面,罪臣死有余辜,还请皇上留下一双儿女的性命。” 容九歌语气微冷,似嘲似讽道,“骆青枫将消息传递了出去,你让朕留下他的性命?” “这……”骆彦庆身子一震,眼神闪躲且吞吞吐吐道,“这……枫儿他……其实是被罪臣指使的,他不知情。” 容九歌连连冷笑,“骆彦庆,你蠢就当着其他人都同你一般?你方才还说了那‘倾花语阁’是骆青枫与左林的人传递消息的地方,现在又说他不知情,呵,左林找你做事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情。” 先前他们在皇城之中只搜查到了左林贪污以及草菅人命的一些罪证,不曾想却在这洛城找到了其他的东西。 呵,难怪这个老匹夫这些年愈发猖狂了,原来背后竟然西域那些蛮族之人帮忙。 容九歌心里想着事,手中转动扳指的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 骆彦庆听到这话已经彻底绝望了,只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次行刺的事情,左林可有与你说成功或者失败后的事情?” “这……太师说了若是失败了皇上也根本就查不到罪臣和他的头上,若是成功了就让罪臣将……皇贵妃娘娘送去‘倾花语阁’,然后传信回皇城,等太师安排。” 闻言,容九歌眸光乍冷,立刻抬手一挥。 骆彦庆整个人都被一道强劲的掌风掀飞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噗’的吐出一口血。 “咳咳咳……咳咳……” 容九歌要不是此刻被玉倾城拉着,怕是此刻已经将人碎尸万段了。 他喉间不断溢出冷笑,薄唇掀起一片寒凉,“既然你们找死,朕自然会送你们好好上路!” 呵,虽然早就猜到左林那个老匹夫肖想自己的小妖精,不曾想他们竟然敢……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夜子轩蹙眉侧头问道,“骆家以及左林你打算如何处理?” 容九歌抬眸淡淡扫了眼他,沉声道,“你派人今日把骆家人秘密送回皇城,关到大牢里严密看管,至于左林……朕回宫之后慢慢陪他玩。” “回宫?你的伤……怕是要休养一阵吧。” 夜子轩眼神扫过他先前受伤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那个夜风是用什么办法把容九歌治好的,但是穿心而过的剑伤又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 容九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七日后回宫,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他身上的伤口消失不见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因为答应过小妖精要保密有关夜风的所有事,包括南疆,包括那神秘再生咒…… 夜子轩看向玉倾城,用着质问的语气,“你也同意了?” 玉倾城伸手放冰凉的手指搁置在容九歌的腕脉处,淡淡道,“七日后出发,可以,不过……还是需要多休息。” 容九歌将小妖精搂在怀中,朝夜子轩扬眉得意一笑,“倾倾医术天下无双,她都说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第638章 少爷他被人‘赎身\’带走了 皇城太师府一偏院内,左太师正在一个女子身上奋力起伏着。 那女子小腹微凸,明显就是个孕妇。 他不停喘气道,“娇娘,你最争气,跟了老爷我第一日便怀上了,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 娇娘迷离的眸中闪过一丝耻辱。 她先前只是个普通有了身孕的寡妇,突然被人威胁进了这太师府,日夜承-欢。 本来以为只要装模作样的经过一夜就好,不曾想……她已经有了身子这太师也不肯放过自己。 肥头大耳,浑身膘肉的覆在她身上,还一直压着她的肚子。 呵,这个孩子怕是根本就支撑不到十月吧。 想到这儿,她心中恼恨,嘴里却断断续续的溢出一些话语来,“大人……妾……妾定然会给你生个儿子的,大人唯一的儿子。” “唯一?”听到这话左太师停下了动作,撑起身子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娇娘,你肚子里的可不是唯一。” “什,什么意思?”娇娘一愣,不都说太师膝下无子,所以才不停的纳妾吗,怎么就…… 左太师突然一个冷笑,“没什么,有些事情你不能知道的太多。” 他刚准备继续动作之时,外面传来了管家的呼喊声。 “老爷,老爷……奴才有事找您。” 兴起之时被人打断,左太师难免有些火大,但是知道管家突然来找他肯定和洛城那边的事情有关,毕竟……今日离刺杀之日已经过去了三日了。 他掀开床帐,赤身走下塌。 娇娘也拖着疲惫的身子来给他宽衣。 出了屋门之后,管家刚准备说话,就被左太师抬手打断,“去书房说。” “是。” 两人出了偏院又过了一道长廊,才到了书房。 左太师坐在书桌前,眸中闪着精光,语带惊喜,“是不是事成了,骆家父子把那小美人送去了?” 管家摇头,“老爷,可能……失败了。” “失败?小皇帝没死?”左太师声音拔尖的问道。 “皇上他应该没死,还有那骆家父子彻底失去了踪迹,咱们在倾花语阁的人去看了看,连枫庄酒楼都关门了,老爷,那骆家人……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 听到这话,左太师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惧怕。 他冷笑道,“呵,怕什么,老夫让人培养多年的死士是不会被轻易发现身份的,况且……即便是小皇帝没死,估计也让他们够呛。” 管家有些紧张,“老爷,万一……” 他话落一半,左太师严词厉色的打断他,“没有万一,你且放宽心,我左林可不像池安泰那个蠢货一样,轻易的被抓住把柄,左氏一族又怎会像池家一般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问道,“对了,老夫最近一月好像都不曾听到有关梓儿的消息,这是为何?” 管家突然面色微变,将脑袋垂的低低的,不敢抬头。 左太师明显发现了不对劲,冷声道,“说,梓儿是不是出事了?” “不不不不不。”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吞吞吐吐道,“苏州城那边的人传回来消息,说是……说是少爷他……他被人给‘赎身’带走了。” 第639章 有损皇家颜面的传闻 “你说什么!”左太师一下子站了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 管家一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奴才猜想少爷定是心甘情愿跟对方走的,毕竟……以少爷的能力,他不想离开那里又有谁能带他离开?” 左梓倾是左林多年前在苏州城风流快活的时候,一名妓子留下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作为左林的内定继承人,左梓倾从小就有专门的师傅叫他习武读书,并且一直以小倌的身份生活在勾栏院中。 私生子这件事情,除了管家还有左林替左梓倾找的那名西域师傅以外,再没有旁人知晓了。 左太师听到这话倒是淡定了许多。 他的儿子从小便心智过人,又擅长谋划,很多事情上对他都有很大的帮助。 沉默了片刻,左太师问道,“可知道带走他的人是谁?” 管家犹豫了一下,又道,“这……这个暂且还不知道,少爷目前为止还没有与咱们的人联系,不过老爷您不必担心,少爷练得缩骨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一直伪装成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待在苏州城,是不会有人怀疑他什么的。” 其实他不敢说,少爷曾经留下过口讯,说是暂时不许找他。 看起来……少爷也许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左太师有些头痛的抚额道,“派些人手去找找他,老夫也该把他接回太师府了。” “老爷是想公开少爷的身份,那夫人那里……” “管那个老女人做什么,生了一个女儿当了皇后又如何,还不是个不中用的!再说……梓儿也已经弱冠之龄了,是该回来继承家业了。” 管家站起身拱手道,“是,那奴才这就派人出去找寻少爷的下落。” ** 七日后,洛城北郊的宅院门口。 容九歌牵着玉倾城从院内走了出来,倒是丝毫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了。 苏德胜跟在二人身后,一个劲的说道着。 “皇上,奴才已经按照您吩咐的,许多东西都直接留在这儿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来住的机会。” “嗯。” “皇上,夜丞相前几日亲自押送骆家人回了皇城,昨儿一早已经到了。” “嗯。” “皇上,皇城中不知怎么的又传出了王爷宠妾灭妻的传闻,好像是……有人将肖侧妃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 听到这话,容九歌突然皱眉侧身看他,“先前不是还传闻十四的王妃不检点,大婚之日被人掳去失了清白,怎么这会儿又传出宠妾灭妻的事儿了,可是那侧妃又作妖了?” “这奴才不清楚。”苏德胜挠了挠头,“不过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说……这次的传闻好像不是从王府之中传出去的,而是宫外。” “宫外?” “是,王爷好像还因为这事大发雷霆下令彻查了。” 容九歌勾唇冷笑,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呵,朕这个弟弟可真厉害,才大婚多久……竟然闹出这样有损皇家颜面的传闻。” 苏德胜点头哈腰的站在一旁,没有做声。 第640章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当真是惹人怜呢 一旁的玉倾城轻轻扫了扫衣袖,漫不经心道,“既然肖侧妃怀孕的消息被传出去了,太后应该很高兴吧?” 苏德胜抬眸瞥了眼她之后,小心的说道,“这……奴才不清楚,不过太后娘娘的消息最为不灵通,怕是还不知道。” “是吗?” “是,是啊。” 玉倾城抬头看了看天色,漫不经心道,“行了,趁天色尚早,早些出发吧。” 话落,她抬步走向了马车。 容九歌抬手让苏德胜退下,正打算跟上去的时候,前面的小妖精停下了。 玉倾城扭头看他,“让梓倾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容九歌,“……” 一炷香过后,大部队启程离开洛城,往皇城出发。 宽敞的黑木马车内,梓倾跪坐在地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煮着茶。 玉倾城靠在软榻上闭眸养神。 “夫,夫人……奴家不会煮茶。” “哦?我还以为你在‘倾花语阁’待了那么久,应该学会了煮茶煮酒一类的活。” 梓倾脸涨的通红,眼圈都红了,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夫人,奴家……” 玉倾城睁开眼,打断他的话,“我许你不必自称‘奴家’二字。” “是,奴……哦不,梓倾知道了。” 坐在另一边的容九歌,俊美的脸上黑气沉沉,眸中更是火光直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难道可以和小妖精单独相处的机会,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在。 听到二人的旁若无人的对话更是气不打一起来,干脆就把火气全部撒在了梓倾身上。 容九歌一脚踹在他后背上,直接让梓倾摔了个狗吃屎。 “连煮茶都不会,要你还有何用?” 梓倾揉着撞红的额头,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公子,奴……梓倾平日里只学一些琴棋书画,这些事情都有小丫鬟来做,所以才不会,不过公子放心,梓倾定然会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学会然后伺候公子和夫人的。” 闻言,玉倾城发出一个冷笑,“伺候?” “是,是啊。” “这么说……你要与本夫人一同回府了?” 梓倾害羞的点点头,两只手勾着兰花指不自然的蹭着自己身上的软袍,轻声道,“夫人若是不嫌弃梓倾粗笨,梓倾愿意给夫人当个……丫鬟。” 看到这副比宫里太监们还要娘娘腔的模样,容九歌只觉得恶心至极。 这个样子……还真的挺像太监的,说不定进宫还真的挺合适的。 玉倾城突然坐直了身子,俯身凑近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她伸出微凉的手指,勾起了梓倾的下颌,似笑非笑道,“唔……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当真是惹人怜呢。” 这个少年的眼神虽然看似纯净无望,但是……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错觉? 好像不是。 那应该算得上是深藏不漏? 不过…… 一个勾栏院中的普通小倌,能得到左太师的赏识,会是普通人吗? 梓倾被玉倾城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凉,牙齿打颤道,“夫,夫人,可是梓倾说错了话?” —— 题外话: (花落晚殇/星星若雨)这位读者,唔,这么多年就没碰到过像你这么令人讨厌和无语的小孩子,小小年纪这么没素质,我的书不需要你这种读者,永久禁言赏你了! 第641章 梓倾可知……我是谁? 玉倾城嘴角勾起,浅笑一笑。 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慵懒道,“你没有说错话,只不过……本夫人觉得你这肌肤甚是柔滑,竟比不少姑娘家还要好,不知你是如何保养的?” “啊?”梓倾懵了,一下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容九歌俊脸快比墨汁还要黑了。 他方才就准备出手,却被小妖精不经意的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制止了动作。 心里顿时觉得火辣辣的。 小妖精平日里最是讨厌与外人接触,竟然会主动伸手碰这个娘娘腔! 居然还摸他!还夸他!还对他笑! 玉倾城完全忽略了投射到自己身上那道酸辣无比的眼神,继续和梓倾对视着。 她目光紧紧锁着少年,发现他的眼神以及表情竟没有丝毫的变化,缓缓的出声,“嗯?” 梓倾心房颤了颤,依然是那害怕的小模样。 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泛着泪水,带着哭腔的语气,“夫人,您……别凑那么近,梓倾会害羞。” ‘嘎嗒’,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容九歌手下的木质扶手碎了。 玉倾城不以为意,轻笑道,“害羞?” “嗯……夫人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不需要再过多保养了,这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多像夫人这般的绝世容颜。”一句听起来是投了真心的恭维话从梓倾口中吐了出来。 “唔,继续说。” “夫人,您……到底想要梓倾说什么?” 见少年眸中终于露出一些不耐烦的痕迹,玉倾城才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重新靠在榻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开口问道,“梓倾可知……我是谁?” “不,不知道。” “既然不知,那你当初为何还会随我……夫君离开?”玉倾城本想称呼容九歌为哥哥,想来想去倒不如换个称呼了,左右他也一直自称‘为夫’。 听到‘夫君’二字,容九歌的双眸顿时亮了,心也酥了。 又甜又蜜,刚才的灰霾心情一下子扫光了。 他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伸手去把小妖精扯到自己怀中,吻上个几个时辰。 梓倾幽黑的眼珠在眸中转来转去,好像是在思考该如何答话。 他犹豫再三后开口,“梓倾从前不是和夫人说过,只因在园中经常被旁人的欺负,且因为年过十四还不曾被客人破.身,在园子里受尽了姐姐妹妹们的白眼和羞辱,所以当九公子愿意为梓倾赎身之时,才毫不犹豫的点头跟着走了。” 似乎是实话的一句话。 玉倾城轻微的颔首,忽然又道,“你当初也知道我夫君是想把你送给旁人的,这样你也愿意?” 听到这话,梓倾的脸上又染上了一层红晕,羞涩道,“夫人你不知道,梓倾从小就被人培养做小倌,所以早知道自己会有伺候人的那么一天,而且……九公子的至交好友肯定也是人中龙凤,这些梓倾都想过。” “呵,很好。” 梓倾抬起头,略微诧异的看着软榻上的绝美女子,似乎是有些不理解这句‘很好’是何意。 第642章 这玉家姑娘竟然有让他放松警惕的本事 玉倾城突然侧头看着少年,略微抬了抬下巴,提醒道,“茶水快烧干了,灭了吧。” 梓倾这才注意到茶具里的茶水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沸腾了,连忙手忙脚乱的开始拿着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棉布开始收拾。 看着少年还知道用棉布包着茶具,且十分娴熟的收拾一只只茶杯的动作,玉倾城樱红的唇瓣掀起了一抹凉薄的弧度。 这就是所谓的不懂煮茶? 呵,真是个有趣儿的人呐! 容九歌此刻也不由眯了眯眼。 他先前光顾着吃醋还不曾注意到,但是刚刚却真真切切的听出了小妖精话语的试探以及……怀疑。 虽然这小倌一定有些问题,但是他却不认为左林会将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这小倌。 毕竟这种风月场所出来的女子或是男子,最是软弱。 只要稍稍一个骂语或者是刑罚,他们便会开口求饶,吐出一些自己知道的东西。 这个……小妖精应该是知道才对的,那为何还会怀疑此人呢? 梓倾背朝着身后的俩人不停的收拾着手上的东西,突然动作一顿。 他面色微变,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冷意。 差点都忘了…… 自己是不懂茶艺的,怎么能将东西摆放的如此规矩。 真是大意,这玉家姑娘竟然有让他放松警惕的本事,真是不可小觑! 想到这儿,梓倾不动声色的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且将方才规矩摆放好的茶具都重新胡乱整理了一番。 他余光扫向了一个靠在软榻上的女子,一个靠在软枕上休息的男子,发现二人都不曾注意到自己,才在心中微微缓了一口气。 又过了小片刻,马车内一阵安静,除了能听到外面的车轱辘滚地的声音以外。 “夫人,梓倾已经全部都收拾妥当了,只是……” 玉倾城和容九歌同时睁开眼看他以及……地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茶具。 梓倾咬唇,略有些害怕的开口道,“夫人恕罪,梓倾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收拾这茶具。” “无妨,回头你可以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学。” 闻言,梓倾惊喜的抬起头。 他问,“夫人,您……您是同意梓倾跟在您身边了?” 一直都不曾开口的容九歌突然沉声开口道,“既然夫人有意栽培你,那你便留在夫人身边好好伺候着。” 梓倾一个劲的跪着叩头,“是,奴……奴婢定当好好伺候夫人。” 这转变的可真够快的,从奴家到梓倾再到奴婢,这个少年可真是够能屈能伸的。 如此未知而又神秘的存在放在身边,再慢慢探索出其中的秘密来,不才更有意思吗? 玉倾城和容九歌两人对视一笑,彼此的眸中都闪过一道默契的精光。 外面驾马车的知琴和夜风同时对视一眼,均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主子不会随意放一个不知底的人在身边,除非……这个梓倾身上有什么还未被挖掘出的秘密。 马车不急不缓的在官道上行驶着,尘土飞扬,所有人心思各异。 这一个多月的洛城之行,真是够‘精彩’! 第643章 磨刀霍霍向猪羊 清晨,安王府内。 贺兰嫣此刻正百般无聊的趴在窗边看着天空唉声叹气。 “唉……” “公主,这才刚刚大清早,您怎么就开始叹气了?” “雅婷啊。” 雅婷停下手中擦拭桌椅的动作,抬头看她,“公主何事?” 贺兰嫣双手撑着下巴,懒懒的问道,“念奴去哪里了,我不是告诉过他这几日不要出府?” 前几日才告诉他不要随意离开福熙阁,在这好好守着,毕竟现在王府里有个怀孕的肖侧妃,难保就不会有黑心之人出来作妖。 “奴婢方才还看见念奴在院中练剑呢,跟他说话也不理,高傲的很。”雅婷撇撇嘴,好像有了些小脾气,“哼,奴婢就一直觉得三殿下不靠谱,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这么不靠谱。” 贺兰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啧,我说你这小丫头倒是有些狼心狗肺了,你忘了我大婚之夜时,你被人打昏是谁救的你了?” 雅婷话语一噎,双颊酡红,“公主又取笑奴婢,奴婢知道自己是被念奴所救的,而且也早已经谢过了,公主怎么又拿这说事儿?” 大婚之夜,她莫名其妙脑袋挨了一棍,显些被打傻了,后脑勺现在还有些肿呢。 一开始以为公主嫁到南越当个安王妃,她们以后就可以享清福了,没想到…… 这府里有个面善心毒的侧妃,装腔作势的骗取公主与王爷的同情心,还让王爷误会了公主。 良缘变孽缘。 这安王殿下也是个傻的,身为皇族之人,竟看不穿后院姬妾的耍弄手段。 贺兰嫣没再和她扯这个话题,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憋屈的王府。 唉……偏偏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吃喝傻等着。 这时,‘咻——’的一声。 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她耳边飞过,落在了她脚边。 贺兰嫣将头伸出去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这才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一张白纸包裹着一块小石头。 她打开看了看,上面只写着八个字—— 【不日将归,莫急且等】 雅婷将头伸来,询问道,“公主,上面写着什么?” 贺兰嫣突然来了精神。 她站起来拍了拍雅婷的肩膀,有些激动的说道,“咱们的好日子即将来了,能帮我收拾小婊砸的最大后台要回来了!” 小婊砸? 最大后台? 雅婷歪着脑袋,似乎是不太理解公主话语中的意思。 贺兰嫣一脸奸笑,颇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感觉。 这纸条的消息从洛城传回来,最快估计也要一日的时间,也就是说…… 玉倾城他们此刻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最多也就三四日,她应该便能回到宫中。 到时候,嘿嘿嘿! 雅婷一脸抽搐的看着眼前这位……一会傻笑一会奸笑的公主,突然觉得自己也许还没睡醒,可能是在做梦。 两人一个呆一个傻,却齐齐被楼下院中传来的打斗声打断了。 贺兰嫣蹙眉,提起裙摆往外走,而雅婷则是警惕的将手放在腰间的软鞭上。 只是,外面的人竟然是—— “念奴,王爷,你们快住手!” 第644章 护卫……还是情人? 此刻在院中,一个用剑一个用折扇,正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正是容安歌和念奴。 贺兰嫣先是撑在二楼的栏杆上对二人吼了一声。 见他们不理睬自己,不得不转身从一旁的楼梯上快速跑了下去。 雅婷也是一脸木然的跟了下去。 福熙阁院中,还有不少桃树上的桃花儿盛开没多久。 落地的花瓣伴随着容安歌和念奴的一道道剑气以及内气,不断飞舞旋转着。 剑光闪,折扇舞。 念奴的武功是由贺兰景亲授,虽说不上是最好,但也是个中好手,但……也明显不是容安歌的对手。 贺兰嫣一个不懂武功的小白目都看得出来。 容安歌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他刚刚踏入福熙阁的院门,身边就飞闪而来一道剑光,紧接着……就是念奴凶猛的攻击。 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只好接招。 念奴眸中满是怒火,招招带了杀意。 他奉殿下之命保护公主,却让公主一再陷入皇城之中难听的流言蜚语之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说公主在西域是王上最不在意的小女儿,但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眼前这王爷,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眼见着容安歌手中的折扇直朝念奴的命门处挥去,贺兰嫣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挡在了念奴面前。 见状,打斗的二人不得不齐齐收了手。 那折扇就在她脑袋上方一寸之处停了下来。 贺兰嫣紧紧闭上双眼。 没有她预想的疼痛之后,才缓缓的睁看眼睛。 容安歌面色复杂的冷声道,“你不要命了?” 贺兰嫣闻言,一肚子火。 她带着怒气,大吼道,“你若是想杀念奴,就先杀了我。” 听到这话,容安歌只觉得好笑至极。 眼前这个女子,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妃。 方才先喊的是别人的名字,此刻也为别人对他吼叫。 呵,当真是嘲讽啊。 念奴见自己技不如人,却还要公主为自己出头,心中划过一些异样的情愫。 他见这王爷越发冷沉的双眸以及微怒的脸色,不动声色的将贺兰嫣护在了身后。 “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贺兰嫣拉着他的衣袖,蹙眉道,“念奴,别说话。” 看见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容安歌又不由想到了前几日在烟云楼的画面。 还真是一样的刺眼。 他冷笑一声,讥讽的重复着念奴的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念奴面无表情,“是。” 容安歌收回折扇,沉声道,“好,有骨气,按照南越律法,行刺本王当处以极刑,林渊,将他关入府中暗牢,明日行刑。” 话音落,贺兰嫣冲了出来,伸手拦着,“不行,你不能动念奴。” “呵,给本王一个理由。” “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你的什么人?护卫……还是情人?” 最后两个字,容安歌像是拼命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啪——”贺兰嫣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看你才是疯子,你才是不可理喻!” 第645章 王妃也该尽到为本王侍寝以及绵延后嗣的义务了 这巴掌,贺兰嫣因带着怒气,故而用了十成的力道。 容安歌偏过头,白皙的面庞上赫然出现了五个指印。 刚准备走上前的林渊显然也是惊住了,没想到王妃竟然出手打了王爷。 他连忙上前,询问道,“王爷,您有没有怎么样?” 容安歌无语冷哼,抬手阻止了他的近前,随后伸手摸了下嘴角。 果然……流血了。 他眸中顿时一片狠厉的阴霾,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贺兰嫣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向后一退,被念奴给扶住了。 见二人再一次贴在一起,容安歌伸手就将贺兰嫣的手腕捏住,拖拉着往楼上内室大步走去。 念奴本想冲上去,但是却被林渊疾手的点住了穴道。 雅婷见自家公主被欺负,拉起腰间的软鞭就朝着容安歌挥去,但……只是徒劳。 软鞭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抓住,随后只觉得手一麻,整个人控制不住向后退去,摔倒在地。 贺兰嫣一手被他用力握住,不能动弹,只要用另一只手边打他边骂道,“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你要是敢对雅婷动手,我跟你拼命!” 本来打算动手的容安歌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只是同样将人点住了穴道,拉着贺兰嫣往楼上的卧房走去。 “轰——”的一声响,房门关闭。 林渊的心也随之抖了抖。 他没有错过方才王爷眸底的血雨腥风,那是动了真怒了,但愿……王妃能好好哄一哄王爷吧。 念奴双目气的通红,他想要强行冲破穴道,咬牙吼道,“点开我的穴道,放开公主。” 林渊扫了眼躺在地上不知何时昏过去的雅婷,才侧头看着他道,“小兄弟啊,是王妃不是公主,还有啊……你现在自身难保了,我先带你去暗牢。” …… 卧房内,容安歌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将贺兰嫣一下子甩在了床榻上。 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直接俯身而上。 他贴在身下女子的耳畔,森然道,“本王觉得今日是良辰吉日,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王妃也该尽到为本王侍寝以及绵延后嗣的义务了。” 贺兰嫣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却也顾不得多少,只能慌张的推搡着身上的人。 她失声尖叫,“容安歌,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撕拉——’一声,帛锦撕碎的声音。 容安歌单手压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撕扯着她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裙。 他冷言讥讽,“由不得你愿不愿意,这是你的义务。” ‘撕拉,撕拉,撕拉’好几声后,贺兰嫣身上只剩下一件浅紫色的肚兜儿蔽体。 她不断的挣扎满脸通红,又羞又恼,眼角不断流出眼泪。 湿热的薄唇落在了她的脖颈四周,让她不断颤栗。 “你放开我,禽兽,疯子……放开我,啊……” 听着这些尖锐刺耳的话语,容安歌只觉得一阵烦闷,直接点住了她的全身大穴。 不能动弹,不能说话。 看着贺兰嫣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他起身离开床榻,慢慢褪下了自己身上的锦袍。 第646章 你的主子是倾……小皇嫂? 贺兰嫣慢慢闭上了双眸。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遇到如此屈辱的事情。 她此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承受。 容安歌见她不再挣扎,直接放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他扯下腰带,紧接着外身的锦袍,直到还剩下一件中衣的时候,停下了动作,准备向前走去继续方才的事情。 突然—— 一块圆形飞镖从外面穿过窗户射了进来,从容安歌的脸颊飞过。 虽然他快速的偏头,却还是免不了被擦到,有些辛辣的疼痛。 紧接着,房门破开。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卧房之内,看不见表情,但却感觉的他浑身散发着寒气。 容安歌双眸微眯,冷声道,“你是何人?” 眼前的人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能悄无声息的避过王府中的暗卫出现在福熙阁的,显然不会是普通人。 黑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扯出了一旁圆桌上的桌布,看也不看的丢在了床榻上,正好遮住了接近于赤身的贺兰嫣。 他声音毫无温度,拱手道,“安王殿下,属下奉主子之命保护嫣公主,还望王爷‘手下留情’。” 闻言,容安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贺兰景。 毕竟,先前就看得出来那个西域三殿下是十分宠爱自己的妹妹的。 他语气微沉,冷漠的问道,“主子?你主子是何人?” 黑衣人薄唇轻吐出五个字,“曦和皇贵妃。” “你……你说什么?”这个答案明显超出了容安歌的预料,他有些不敢相信,“你的主子是倾……小皇嫂?” “是,主子临走前曾嘱托属下保护嫣公主,想来王爷应该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然嫣公主不愿意,王爷又何必强迫于人?” “小皇嫂怎么会认识本王的王妃?” 黑衣人薄唇掀起一抹讥笑,“王爷是瞧不起属下的主子与您的王妃交好吗?” “不,不是。”因为太过震惊,容安歌此刻说话都有些磕巴,也有些……心虚。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虚,只是当他听到玉倾城的名号时,就后悔差点对贺兰嫣做出强迫一事。 “既如此,还望王爷给属下的主子一个薄面,放过嫣公主。” 容安歌恍惚的捡起地上的锦袍重新穿了起来,他脚步微乱,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黑衣人见他离开,银色面具下的剑眉紧紧蹙起。 他环视了四周,最后从腰间取出一个碎银丢向了床榻。 贺兰嫣闷哼一声,才发觉自己可以动弹了,但……却不敢动。 因为她不知道刚才和容安歌说话的那个暗卫,还在不在了。 她试探着出声,因为刚才的哭叫,嗓子也已经有些沙哑,“那个……你还在不在?” 黑衣人转过身子面向大门,低沉着嗓音道,“属下夜霜,嫣公主可以起身穿衣了,属下不会偷看。” 贺兰嫣,“……” 她慢慢伸手扯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桌布,偷偷瞥了眼外面,果然见一黑衣人正背对着自己。 第647章 不是你没用,是我自己没用 身后不断传出穿衣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赤脚下地的快速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夜霜的剑眉紧紧皱起,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示他此刻心情不佳。 贺兰嫣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自己。 她双手互搓往夜霜身后走去,有些扭捏的开口道,“这位夜……霜公子,多谢方才的救命之恩。” 夜霜转身,淡淡道,“嫣公主不必言谢,属下只是听从主子的吩咐。” “那……方才那纸条也是你扔给我的?” “嗯。” “对了,为什么你方才与王爷提到皇贵妃之后他就跑了?”贺兰嫣疑惑的问道。 虽然她刚刚被桌布遮住了视线,但是耳朵却能清晰的听到容安歌离开的时候脚步十分凌乱,好像有些慌乱? 闻言,夜霜身上的寒气又重了几分。 不久前就听夜风说过,那个安王对主子心思不正,方才也瞧得是真真切切的。 这个王爷还真是有意思,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他冷言道,“属下不知。” 贺兰嫣被他莫名不善的语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想着自己才被人家所救也不好说什么。 她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抓着夜霜的衣袖,语气焦急道,“快,雅婷还有念奴,你帮我救他们好不好?” 夜霜不动声色的甩开了她的手,冷漠道,“楼下的那位姑娘只是撞到头昏厥了,至于那名护卫……属下相信王爷也只是怒言,并不会真的下杀手。” 若是真的想要杀了念奴,容安歌又怎会那么麻烦的把人弄去暗牢,还有等明日? 方才就能亲自动手解决。 “可是……”贺兰嫣嘴张了张,因为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夜霜拱手道,“既然嫣公主已无大概,那属下便先告退,若是有急事,嫣公主可以唤属下的名字。” 话落,人影一闪,消失在了福熙阁内。 贺兰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先是跑下楼去寻还躺在地上的雅婷。 “雅婷,醒醒,醒醒。” 一脸换了好几声,又拍着脸颊好几下,雅婷才渐渐苏醒。 她猛地坐起身,抓着贺兰嫣的手,神情紧张,“公主,你有没有事?那个狗王爷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你别担心,我没事。” 雅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公主,都是奴婢没用,保护不了您。” 贺兰嫣无奈的将她抱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不是你没用,是我自己没用,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想到自己险些丢了清白,她就一阵心悸以及恶心,更多的是对这安王府所有人和物的厌恶。 …… 容安歌慌乱的跑出了福熙阁,一路上不少下人们看到王爷从福熙阁出来之后狼狈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巴掌印、好像还有道划伤……难道,是王妃打的? 他回到书房后,连忙翻找着书桌暗格里的东西,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呵,差点忘了,那块锦帕……早已被皇兄拿走了。 容安歌嘴角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还有……自嘲。 今日的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会如此冲动…… 第648章 听说你快要做父王了? 忽然,容安歌的眸中迸出一道冷光,大掌一挥,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以及书籍什么的全部落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杂乱的声响。 刚把念奴押送到暗牢,得知王爷回到书房正打算过来复命的林渊,听到书房内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听到里面安静了下来,才小心谨慎的开口。 “王爷。” 许久过后,里面传来一声略微沙哑的声音,“进来。” 林渊推门走了进来,入眼就是满地的瓷器碎片以及许多碎成纸片的书籍残骸。 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走到王爷面前也不敢抬头,俯首拱手道,“王爷,属下已经将念奴关到暗牢去了,明日……可要真的对他行刑?” 容安歌抬眸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不必了,关他几日便放出来吧。” “……是。” “皇兄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 林渊点头,“是,估摸着明后日就到了。” “左林呢?” “太师这些日子鲜少出府,据说……他府中一姨娘终于怀上了孩子,大夫还说很可能是个儿子,所以日.日在府里陪着那姨娘。” 容安歌冷嗤一声,“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林渊甫一抬头,就看见了王爷脸上的血痕,惊呼道,“王爷,您的脸……” 除了刚才被王妃打的那巴掌,竟然还添了新的伤。 闻言,容安歌面色骤冷,沉声道,“行了,你先出去。”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哟,又是谁惹了王爷生气,今日怎么发了如此大的脾气?” 伴随着‘嘎吱’一声,推门的声响,夜子轩走了进来。 他刚抬步进来,就踩到不少的碎渣。 “呵,你这儿可真够乱的。” 林渊揖了揖手,快步走了出去。 夜子轩走到书桌前,看到容安歌有些狼狈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伸手用折扇挑起了对方的下颌,连连咂舌感叹,“王爷的美貌也算是难能一见的,这……若是毁了,怕是不少闺中女子要伤心了。” 容安歌蹙眉抬手挥开他的折扇,沉音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日便回来了,今日闲得无聊就来你府上看看。”夜子轩散漫的坐在了一边的木椅上,突然打趣道,“听说你快要做父王了?厉害厉害,你比我和九歌还要小上几岁,倒是在我们前面做爹了!” 话落,‘咻’的一声,一直毛笔落在了他身上。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啧,你不会方才就为了这事大发雷霆吧?” 容安歌摇摇头,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不要跟我说府里这些烦心的事情了,你那边……这次应该不是自己一人回来的吧?” 夜子轩点头,“嗯,我把洛城骆家的人秘密押送回来了,毕竟他们也是和左太师有关的人证。” “皇兄终于打算动左家了?” “应该是,不过……左林那老狐狸背后好像还有个不简单的人物,怕是有些棘手,目前还没有头绪。” 第649章 看起来倒是毫无半点城府 容安歌双眸眯了眯,语气微冷,“不简单的人物?” 夜子轩轻咳一声,故作神秘的将声音放小了些,“嗯,据那骆老头所说……左林背后的人怕是和西域那边有关。” “西域?” “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域蛮族这些年越发的不安份了,背地里都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 听到他的话,容安歌沉默了下来。 皇兄可以说最近两年都是密切监视着左府,但好像也从未看见过左林与其他什么人深度接触过。 难道…… 所谓的西域人一直藏在他府里? 这一个多月他的人也从未探到什么异常的地方,难不成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夜子轩突然出声道,“你那个小王妃不就是西域的小公主,不过……她和她长姐长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啊。” “长姐?”容安歌回想了一下,“你是说多年前来南越看上皇兄的那位绫华公主?” “对,听说她好像前两年突然招了一位驸马嫁人了,但……她当年打算算计九歌,却误将那‘步步生莲’的毒下在了烈阳身上,这仇你皇兄和烈阳可都记着呢,可惜了她一直躲在西域,不能去教训她一顿。” 夜子轩顿了顿又打趣道,“当年的贺兰绫华可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我看你那小王妃看起来倒是毫无半点城府,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臭名远扬了吧。” 他前日刚回皇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安王府的事情。 什么侧妃怀孕,王妃失贞失宠,王爷宠妾灭妻等等等等…… 皇家的王爷,王妃和侧妃,被当成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容安歌冷眸扫了他一眼,语气一沉,“你今天是来找骂的还是找打的?” 夜子轩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打开折扇扇了扇。 “我可提醒你,九歌身上有伤,回来的速度可能会慢一些,不过也就这两日的事情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好好解释解释,不然……受罚的肯定是你自己。” 闻言,容安歌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皇兄受伤,可严重?” 提到这事儿,夜子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手中的动作一顿,声音微冷,“左林那个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怪异的死士,都死透了还能爬起来再打,砍都砍不死,九歌为保护他心爱的皇贵妃中了一剑,不过……” 尾音突然拉长,停了话语。 容安歌听到‘皇贵妃’三个字,心下不由一紧,“不过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夜子轩觉得夜风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哪里怪,说不上来。 以他的医术,那种穿心之剑的伤怕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玉倾城身边的那个暗卫却能轻而易举的治好了,怪哉怪哉! 书房内的二人,心中思虑各异。 忽的,容安歌想到什么,问道,“你方才说,那些死士死掉之后还能爬起来?” “对,对啊。”夜子轩颔首,“而且那皇贵妃只用一支玉笛,便轻易把他们全部解决了。” 第650章 不再是从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死尸复活? 这有些玄幻的事情,容安歌隐约记得他好像从前游历之时在哪里听说过…… 他眉心紧蹙,仔细回想着。 夜子轩见他思考的模样,突然来了句,“我看你那皇兄应该是知道那些死士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现在只相信皇贵妃,许多事连我也不告诉了,所以……你若是想知道可以等你皇兄回来去问他。” 他急着回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怕暗卫们押送骆家人也许会出纰漏,他不放心,二便是因为……那对无良‘夫妻’总是把他撇除在外,他看着那俩人就觉着心里不舒服,憋屈的很。 见容安歌又不说话,他也不自讨没趣了,索性站起身,“行了,你……让人将你这书房好好整理一番吧,我先回去了。” 夜子轩话音落,便抬步走出了书房。 不像来的时候是翻墙,离开的时候他打算是正大光明的穿过王府的花园回去的。 只是…… 当他刚到了花园,便遇上了出来散步的肖若水和沫儿。 肖若水见丞相在王府,也是微微一诧异,随后单手扶着腰慢慢屈膝,盈盈福礼,“妾身见过相爷,许久不见相爷来王府了。” 沫儿也同样屈膝福礼。 夜子轩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看着。 当真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样了啊—— 水碧色的流沙水袖裙称得肤色白里透亮的,头上的珠钗发簪都是闪着金光,不再是从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并不曾束腰带,宽宽松松的正好掩住了腹部,让人免不了会刻意注意到。 他也不急着叫人起身,只轻笑打趣道,“本相记得……侧妃好像才有了一月多的身孕吧。” 肖若水还保持福礼的动作,只是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忽的一僵。 她没有听出眼前丞相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怀疑?还是嘲讽? 只好如实答道,“回相爷的话,正好一个半月了。” “算一算日子,呵,正好是十四迎娶正妃的大婚之日呢。”夜子轩讥讽一笑,而后有故作惊讶的虚扶起她,“瞧瞧本相这个破习惯,这宫里的宫女见到本相行礼的时候,本相就经常忘了让她们起来,现下侧妃都有了身孕了,本相又差点忘了,真是罪过罪过。” 一句看似玩笑和责骂自己的话传到肖若水的耳朵里只觉得讽刺至极。 宫女? 他竟把自己比作宫女? 还有…… 她的确是在王爷大婚之日怀上孩子的,那又如何? 那王妃自己没有本事拴住王爷,自己不被王爷信任,难道还是她的错? 偏偏她还不能露出生气的模样,肖若水一脸无知的站起身,“相爷官拜一品,是该受人跪拜行礼的。” 夜子轩‘唰’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扇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她的腹部。 “方才本相瞧见肖侧妃扶着腰走路,可是……身子不适?”他也没觉得哪里说错话,继而又笑道,“哈哈,本相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记得妇人有孕之时大多也只会在四五个月后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第651章 好一个虚伪的女子 闻言,肖若水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顿时就僵住了。 其实,她做扶腰的动作一开始只是为了显摆给王府中的下人们看。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乍一被人道破,她有些尴尬的笑道,“谢相爷关心,妾身没事,也许是初次有孕不太习惯,腰总有些酸,所以……才动手扶着。” 夜子轩了然的点点头。 他面露沉重,“原来如此啊,不过……本相略懂一些医术,侧妃才刚刚有孕就出现了这样的现象,怕是不大好,毕竟你腹中的可是十四第一个孩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十四请府医或者宫中的太医瞧瞧吧。” 这句话倒是把肖若水吓得不轻。 她的确是装的,但是腰酸却是真的。 “这……相爷说的可是真的?” 夜子轩颔首,“当然。” 肖若水急了,她可不能没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翻身的希望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夜子轩的衣袖,“方才相爷说略懂医术,妾身求相爷先帮忙看看,腹中孩儿是否有问题,毕竟……先前府医才曾说过妾身宫寒,不易受孕之类的话语。” 见自己的衣袖被一双爪子抓住,夜子轩眸色一凛。 他不动声色的将衣袖从对方手中抽出,似笑非笑道,“十四此刻就在书房,侧妃还是直接去其他求他比较好,毕竟本相的医术只是……略懂,为了安全起见,本相从不轻易给人把脉诊病的。” 见他话语中的疏离以及微微的寒气,肖若水下意识的一抖。 不知怎的,竟突然觉得自己像被耍弄了一般。 她咬唇,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相爷说的是,妾身看相爷是要出府吧,那妾身也不耽误相爷的时间了,妾身先去找王爷,相爷慢走。” 说完,肖若水连忙带着沫儿像做了什么虚心事一般往书房方向逃离了。 夜子轩看着她的背影,眸中尽是嘲弄。 呵,好一个虚伪的女子,以前当真是眼拙了,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 肖若水匆忙来到书房后,竟发现府里的丫鬟手中拿着王爷的锦袍走了出来。 她面色大变,心中满是醋意,二话不说的就冲上前去给了那丫鬟一个巴掌。 “贱婢,你竟然勾引王爷,爬上了王爷的床。” 那丫鬟捂着脸,跪在地上磕头,“侧妃息怒,奴婢没有。” 肖若水一脸怒气,颇为狰狞的瞪着她。 “你竟敢狡辩!你手中的难道不是王爷的衣物?王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书房更衣的习惯。” “奴婢真的没有,方才是林侍卫唤奴婢给王爷送衣物的,奴婢连内室都不曾进去,而且林侍卫也是刚刚才离开,侧妃娘娘明察。” 听到这句话,肖若水才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小题大作了。 毕竟,夜丞相也才离开,这么短的时间好像的确是做不了什么。 想明白了,她白了跪地丫鬟一眼,摆手道,“行了,下次不要随意进出王爷的书房,下去吧。” 说完,肖若水便直接往前走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第652章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沫儿一个婢女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门口候着。 只是,她站在门口却清楚的听见了刚才那挨打丫鬟嘲讽且越来越远的话语—— “哼,一个孤女出身的侧妃得意什么,就算生出来个儿子也是庶子,王爷刚刚可是从王妃那回来才换的衣裳,不久后王府就会有世子诞生了。” 沫儿神色复杂,“……” 王爷与那王妃已经圆房了吗? 还有,世子…… 容安歌正好整理着身上的锦袍从内室中走了出来,见来人走了进来,面色一沉。 他语气微冷,“你怎么来了,本王不是让你待在烟云楼好好养胎吗?” 肖若水羞涩的心情被这句话打击的差点没哭出来。 她眼圈微红的抬起头,却突然看见王爷脸上的伤,想都没想快步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王爷,这伤是哪里来的?” 容安歌微微一愣。 先前的巴掌印抹了药已经消下去看不见了,至于这被飞镖划过的血痕怕是要在等几日了。 他伸手捏住了肖若水想要往自己脸上碰的手,冷漠道,“只是方才与子轩比武之时,不小心擦伤了,不打紧。” 肖若水咬唇,似是委屈似是难过。 她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突然抱住了眼前的男子,靠在他胸前小声抽泣,“王爷,您要相信若儿,若儿真的没有在避子汤上做手脚,沫儿她先前只骗若儿那是补药,所以妾身也不知道为何还会怀上身孕。” 容安歌没有立刻推开她,因为顾念她现在是个有身子。 “王爷,旁人都不相信若儿,但您不能不相信若儿……若儿待在您身边两年,不曾求过名份或是其他,若儿的人品是怎么样的您最应该了解。” “呵,现在的你本王还真是有些不了解,自从嫣儿进府之后,种种事情,都让本王看到了你和从前不同的一面。” “那是因为若儿爱您。”肖若水说的很大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容安歌胸前的锦袍,“若儿一直爱着王爷,但自从这次回到皇城定居之后,自从皇上告诉王爷要您娶妻之后,王爷对若儿的态度就慢慢变冷了,若儿害怕……害怕突然出现的王妃会抢走王爷对若儿那一丁点的宠爱。” 容安歌眼神略微复杂的垂首看着抱着他的女子。 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刻意疏离了她。 不过不是因为他听从皇兄的话要娶王妃入府,而是因为……在宫中见到了玉倾城,那个让他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女子。 想到这儿,他眉眼中露出一丝惆怅的表情。 心叹:罢了,怀中的女子只不过是因为爱慕自己罢了,就像自己也有喜欢的女子,却不能与对方在一起,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既如此,多给她一份宠爱又如何呢? 容安歌渐渐想开了,伸手环抱住肖若水。 这个举动,让她受宠若惊。 毕竟……王爷从未主动抱过自己。 肖若水激动的猛地抬起头,哭红了眼看着他,“王爷您……是不是原谅若儿了?” 第653章 一个满是厌恶,一个尽是得意 容安歌浅浅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左右她只会是一个侧妃,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也只是个庶子。 肖若水闻言破涕而笑。 她忽然伸手拉住了容安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柔声道,“若儿腹中的孩儿王爷还没好好摸过吧,若儿觉得好神奇,这里面竟然有个孩子,有个属于若儿和王爷的孩子。” 这一动作,让容安歌的身子骤然一僵。 他有些不太习惯,扯出了自己的手,淡淡道,“时辰也不早了,府医先前嘱咐你要好好休息,回去吧。” 肖若水很是乖巧的点点头,准备离开。 只是……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侧身,话语中带了一丝乞求,“王爷已经许久不曾来烟云楼了,今夜……可否来陪陪若儿。” 书房内,安静的可怕。 良久,容安歌看着她叹声道,‘好,本王今晚会去。’ 闻言,肖若水大喜,正准备屈膝福礼离开,但是动作太大踩到了拖地的衣摆,整个人往前倾去。 好在容安歌离她很近,一个闪身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肖若水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抓着王爷的双臂不停的发抖。 “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忘了你腹中还怀着孩子?” “王,王爷……” 见她也受到了惊吓,面色煞白,容安歌责备的话语说不出口了。 他干脆将人打横抱起,拉开门冷声道,“本王送你回去。” 沫儿见到从书房内出来的两位主子,面露诧异。 只见侧妃一脸害怕的缩在王爷怀中,好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王爷,侧妃娘娘这是……” 容安歌斜睨了她一眼,“你速将府医唤来,告诉他肖侧妃怕是动了胎气。” 话落,他抱着肖若水连忙往烟云楼走去。 沫儿一听连忙点头,飞奔往府医那边跑去。 从书房到烟云楼,必经之路就是福熙阁。 贺兰嫣坐在窗台上发着呆,想着要如何去救念奴的时候,突然发现楼下容安歌抱着他怀孕的侧妃往前走着。 真是恶心,真是脏! 这个王爷怎么就这么饥.ke? 方才还打算强迫自己,现在……又抱着自己的侧妃打算回去烟云楼共赴巫山云雨了? 肖若水这个角度正好也可以看见楼上的她。 她心道:哼,王妃又如何,只要能拴住王爷才是本事! 刚才她其实是故意做出摔倒受惊的模样。 与其晚上苦苦的等王爷来,还不如直接想法子让王爷送她回去,然后直接把人留下,同时还能顺便把府医找来给自己看看。 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简直最好不过了。 两个女子互相对视着,一个满是厌恶,一个尽是得意。 而这一切,一心挂记着孩子的容安歌并没有发现。 …… 马车已经在官道上行驶了一天一夜了。 一行人再次路过苏州城,便干脆停留在这里用午膳。 先前骆青枫的枫庄酒楼因为他的消失已经关门大吉了,所以他们只好到别家去。 不过……玉倾城倒是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情。 她侧头看着再伺候自己用膳的梓倾,勾唇笑道,“好像自从到了着苏州城,你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第654章 奴家的第一位恩客 梓倾夹菜的手动作一顿,而后干笑道,“夫人说笑了,奴婢许是坐了太久的马车,太累了。”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吗?” “是……”梓倾本想说是,但是看到玉倾城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有些慌了,话到嘴边改了口,“其实,奴婢……奴婢只是害怕碰到从前园子里的姐姐妹妹们,毕竟她们偶尔是会出来闲逛的。” 这答案,倒也让人相信一些。 玉倾城点点头,“不必担心,此处离那儿甚远,而且……你既然已经是本夫人的人,又有何可担心的?” “夫人说的是,是奴婢多心了。” “嗯,知道多心就好,不用伺候了,坐下用膳吧。” “这……”梓倾面露惶恐,“奴婢不敢。” 一直没出声的容九歌,沉声道,“夫人让你坐你就坐,站着真碍眼。” 整整一天一夜了! 他和小妖精在一辆马车上,那么好可以独处的机会,偏偏有这个娘娘腔在! 见容九歌有些发怒的模样,玉倾城不由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 但…… 说来也巧了。 这‘倾花语阁’最近因为骆青枫不在,也算是群龙无首,比从前散漫了许多。 葵倾作为花魁本就享受着许多圆子里姑娘们所不能享受的特权。 她这两日胃口不太好,听说这城北的饭庄最近新来的厨子做菜不错,今日就带着丫鬟来了。 不曾想竟然看见了‘熟人’。 “梓倾,你怎么在这儿?” 梓倾诧异的抬头,“葵,葵姐姐?” 葵倾有些激动,也没顾得上看这桌的其他人,就直接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就一阵责骂,“你这臭小子,一声不吭就跟别人跑了,害得人家难过了好一阵。” 梓倾面露羞涩的从她手中抽出手,小声道,“葵姐姐,我如今已经是人家的人了。” 葵倾,“……” 她下意识的侧头,一眼就瞧见了容九歌,惊呼一声,“是你。” 一旁的玉倾城眉梢微挑。 怎么回事? 这一个两个看见容九歌的第一眼全是这样,连开口的话也是一样? 容九歌听到葵倾的声音连头都没抬,静静的吃着碗里的菜。 葵倾的目光在他和梓倾之间看了又看,脸颊通红,“你……你们……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梓倾一惊,连忙拉着她的手小声提醒道,“姐姐别乱说,九公子的夫人还在这儿呢。” 葵倾这才注意到玉倾城的存在。 只一眼,便呆住了。 天哪,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的女子! 她这个所谓的花魁和眼前这位女子比起来,简直是天渊之别。 等等…… “夫,夫人?” 玉倾城抬眸扫了眼她,冷言道,“这位姑娘,你打扰到我和夫君用午膳了。” 葵倾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一下子妒忌了起来。 既然这九公子已经有了如此貌美的夫人,为何那一日来园中还把她找去,最后还被狼狈赶走,害的自己如今成了园子里的笑话。 她忽的勾唇媚笑,话语中还带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涩,“这位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家夫君前些日子来了‘倾花语阁’,是奴家的第一位恩客呢,奴家至今还对那一次回味无穷呢。” 第655章 夫人,您要给奴家做主啊! 葵倾以为玉倾城不知道‘倾花语阁’是什么地方,又给她解释道,“啊,对了,‘倾花语阁’是咱们苏州城十分有名的勾、栏、院,而奴家则是那儿的花魁,头牌!” 话落,她还甩了一下手中的锦帕,一阵浪.笑。 呵,怎一个风.sao了得! 众人,“……” 玉倾城只笑笑并没有理睬她,而是侧头看向容九歌,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她说的可对?” 容九歌抬起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她的手放在唇瓣边轻轻吻了一下。 他柔情蜜意的开口道,“为夫心中只有倾倾一人,天地可鉴,至于这位……姑娘,为夫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当初让她弹了首特别难听刺耳的曲子,害的为夫现在想到都觉得耳朵疼。” 葵倾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公子竟然敢这么大胆的就承认自己去了勾栏院一事。 毕竟,来园子里的达官贵人们基本上全是瞒着家中的夫人们来的。 她当众被打脸,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十分尴尬,但是,想想自己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何不就继续编下去。 故而,葵倾‘嘤嘤嘤’的哭泣起来,“公子,你明明那日就要了奴家的身子,怎地还不承认呢,奴家可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你那日还说要将奴家取回府中做个贵妾,难道你忘了吗?” 好在这个时辰还算不上是饭点,饭庄里面没几个人,也就没人驻足看戏了。 玉倾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容九歌。 她对他微微挑了挑眉,似是在说:你看着处理吧,你的桃花! 被小妖精的眼神调侃的容九歌:…… 见眼前的人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葵倾一个咬牙,干脆瘫坐在了地上。 她用着手里的帕子捂着脸,哀声哭诉道,“公子,奴家跟着你之前可是完璧,当初您说要将奴家接进府去,这都过去许多日子了,奴家都成了园子里姑娘们嘲笑的对象了,公子你不要奴家,奴家干脆死了算了。” 话落,葵倾撑起身子站起来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但是却被梓倾拉住了,“葵姐姐,你别闹了!” 梓倾简直对这个花魁无语。 说起来她也是那老鸨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计谋略也没少教没少学,怎么现在简直和蠢货一般无二! 怎么一点眼头见识都没有? 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就像个笑话一般? 葵倾根本没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她总想着自己这般胡搅蛮缠说不定最后就能像梓倾一般离开园子里,当个姨娘侍妾什么的,毕竟……她不可能当一辈子的花魁。 想到这儿,她突然抓住梓倾的手,不断给他使眼色,“梓倾,你也记得是不是,那日.他要了我之后还要了你。” 梓倾咽了咽喉咙,余光撇向了一旁的玉倾城,发现对方脸色如常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葵姐姐,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葵倾打断,“你别说了。” 紧接着,葵倾又跪在玉倾城身边,乞求着,“夫人,您的夫君他……男女通吃,破了奴家的身子眼下还不承认,夫人,您要给奴家做主啊,奴家不能白白的失了清白!” 第656章 以后莫要再试图揣测我的心思【月票2+】 众人,“……”懵。 这花魁是不是从梨园出来的戏子啊? 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表情什么的也都很到位,若不是都清楚皇上和娘娘的事情,他们估计都要信了。 玉倾城侧头看着葵倾,莞尔一笑,“姑娘说完了?” 葵倾一愣,突然停止了哭泣点点头,“是。”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女子虽然在笑,但是却如同冰凌一般刺满她的全身。 冷、疼。 玉倾城颔首,亲自倒了杯茶给她,“既然说完了,喝杯茶润润嗓子吧,毕竟你也说了不少话。” 葵倾下意识的就接过了杯子,茶水是温的,但是她接过的一瞬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指,冰的她整个人止不住的一颤。 她定了定心神,抿了口茶,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红着眼问道,“夫人要为奴家做主了吗?” 玉倾城淡淡道,“你也想像梓倾一样跟着我?” “是,是啊。” “好啊,不如我帮你赎身,将你许配给梓倾如何?” 两人同时面色大变,惊呼道,“什么!” 梓倾也连忙跪在地上,哀怨道,“夫人,奴婢是您的人,怎么可以娶妻,而且……葵姐姐是奴婢的姐姐。” 葵倾更是惊慌失措的喊道,“不行,奴家是九公子的人,怎么可以嫁给梓倾,更何况他……他还是小倌。” 玉倾城勾唇,“可是……你若是想跟在本夫人身边,只能嫁给梓倾。” “为什么!你是不是怕我抢走了你夫君,所以才故意羞辱我的!你有绝色容貌又如何,你的夫君还不是背着你去勾栏院,还找了小倌!”葵倾发狂了,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难搞。 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也不想的就把心中的想法吼了出来。 容九歌看这出戏也看得差不多了。 他沉声开口道,“残影,把她丢出去再赏她十个巴掌,让她好好清醒清醒顺便治一治这胡说八道的毛病。” “是。”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飞闪,紧接着只听到饭庄外面传来葵倾的失声惨叫声。 不知是摔疼了还是被残影给打得! 总之……没了葵倾叽叽喳喳的废话,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容九歌露出无奈中夹杂着宠溺的眼神看着玉倾城,“玩够了?” “玩?我还没有玩啊。” “难道你真想为那女人赎身,放在身边?” 玉倾城微微点头,“如此很好啊,多一个婢女又能给梓倾娶了妻,一举两得,不是吗?” 这问话,明显是问向梓倾的。 他听到这话身子一颤,扯着僵硬的笑道,“夫人说笑了,奴婢要伺候夫人一辈子呢,而且奴婢这身份怎么可以娶妻。” 只是,他话音刚落,下巴上就多出了一只冰冷的手。 玉倾城勾着他的下颌,唇瓣掀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她缓缓出声,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以后莫要再试图揣测我的心思,知道吗?” 梓倾整个牙关都在打颤,明明下手不重,但却觉得整个脸都在刺痛。 他重重的点头,眼神闪躲,“奴婢知道,而且……奴婢也从未揣测过夫人的心思啊。” 第657章 被负心汉抛弃了一般 玉倾城微微俯身,俯身在他耳畔一字一顿道,“方才……你故意放任葵倾在本夫人面前惺惺作态,不就是想看看本夫人会怎么结果了她,可惜让你失望了。” 闻言,梓倾身子一僵,而后又红着眼解释道,“不,不是的,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方才还在拉着葵姐姐的,夫人明鉴啊。” “呵,梓倾,我有没有说过你这双眼睛真的很好看?” “没,没有……” “是吗?”玉倾城冷笑一声,松开了少年的下巴,随后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冷侧道,“清澈又……污浊,可真是个矛盾的存在。” 梓倾,“……” 还没等他说什么,玉倾城彻底放开他站了起来,而一旁的容九歌则是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帕面色阴沉的给她擦起了手。 手面,掌心,手指甚至是指缝……都不放过。 他薄唇轻启,声音不冷不热,“倾倾,为夫不是说过,这些个脏东西要少碰,嗯?” 玉倾城任由对方‘折磨’自己的手,微微噙笑。 许久过后,众暗卫都吃好喝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而梓倾依旧跪在地上,只是……他额间散落的发丝正好遮住了双眸的阴厉,宽大衣袖中的手也紧紧握紧。 他在逼着自己,一定要忍下这份屈辱。 再抬头时,眸中早已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容九歌没在管身后的其他人,而是牵着玉倾城的手离开了饭庄。 饭庄外,此刻聚集里许多看戏的百姓们。 葵倾被打了十八掌,本来巴掌大的小脸现在肿的和瓜似的。 她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嘤嘤嘤的哭泣着,余光瞥到容九歌他们快要走出来了,哭的更是大声了—— “呜呜呜呜,各位父老乡亲,奴家本是这苏州城一家勾栏院的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伶,但是突然被园中的妈妈选作花魁,翌日便被一位公子强行破了身,那位公子还许诺要给奴家一个贵妾的身份,谁料……” “谁料他突然失踪,许久不见踪影,方才奴家偶然在这饭庄内遇见他与他夫人用膳,不曾想……他们竟然要将奴家送给别人,奴家虽被逼无奈成了青楼妓子,但也是被迫了啊,怎可受人一次一次的侮辱,呜呜呜……” “那夫人说的好听,让奴家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装模作样的倒了杯茶给奴家,没想到是想侮辱奴家啊……” “你们可知,那公子不仅要了奴家的身子,还找了园中一小倌,是……是个十足的疯子……” “奴家就质问了两下,没想到他们就让护卫给奴家掌嘴,整整十八掌,奴家的脸都被打肿了……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评评理,奴家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有错吗?” 葵倾的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就好像自己真是被个负心汉抛弃了一般。 周围聚集的路人百姓也越来越多,听完她的话,虽然青楼出来的姑娘大多没几个正经的,但是他们觉得这葵倾的遭遇还当真是很可怜的。 第658章 不要,不要过来…… 众人顺着葵倾的所指的方向,目光齐齐落在了从饭庄内刚出来的容九歌和玉倾城身上,不停的指指点点—— “啧,看起来就像是个达官贵人家的花花公子。” “可不是,你看那公子的夫人,长得这般国色,一般长得漂亮的女子心肠都黑。” “哟,真是看不出来,这样风姿翩翩的公子竟然还有龙阳之癖,我猜啊,他夫人定然是知道的。” “对对对,要是我听到我家那个男人出去寻花问柳了,可不得跟他好好打一架,这夫人一点感觉都没有,怕是伙同她那个夫君一起欺负人家姑娘了。” “就是,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这位夫人你可不能太善妒了,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小心你夫家的人休了你。” “唉,世风日下啊……” 言论不断,窃窃私语也渐渐变成了大声讨论,所有人都在为趴在地上哭诉的葵倾打抱不平。 “公子,你既然为这姑娘破了身,就要对人家负责。” “对,你已经有了夫人却还出来沾花惹草,这本就是你不对,而且你既然已经许了人家姑娘贵妾的名分,就把人带回府啊,怎可说话不算话。” “这位夫人啊,老婆子看你也不是坏人,你夫君做了错事就理该承担责任啊,不然和负心汉有啥区别?” 你一言他一语的,周围聚集的人全都在为葵倾打抱不平。 玉倾城环胸靠在容九歌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趴着的狼狈女子。 她勾唇冷笑,“又是一出好戏啊,没想到夫君你竟然变成了众人口中的负心汉。” 容九歌深怕这周围的人太多会有人对怀中的小妖精不利,一个冷眼扫过,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自觉闭上了嘴。 那眼神实在是太骇人了! 葵倾看帮自己说话的人都渐渐闭上了嘴,心里越发觉得不甘心。 她干脆咬牙爬到了玉倾城面前,抓着她的衣摆苦求道,“姐姐,奴家甘愿为奴为婢随奉公子左右,不求其他名份,求姐姐成全。” 玉倾城见她的脏手扯着自己的衣摆,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声音微冷,“本夫人方才已经说过你留下来的要求了,若是不愿,再无其他可能。” “不行,姐姐你怎可将奴家嫁给小倌,奴家可是公子的女人啊。” “我的女人,你也配?”容九歌掀唇冷笑,抬脚把葵倾踢开了。 葵倾‘啊——’的一声惨叫,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奇怪的是,方才为她打抱不平的百姓们竟然也没一个敢上前扶她的,也没一个敢说话的。 葵倾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都碎裂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额头上冷汗不停的溢出。 她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苍白的嘴唇颤声道,“不要,不要过来……” —— 题外话: 今天还有6章+2章加更,码一章发一章,依然是10章的更新,晚上12点前会全部更新完。这种更新情况会持续到下周四也就是9号,因为酱酱这几天白天要去医院打点滴不在家没办法码字,还是那句话,每天万更不会少,等不了的可以晚上12点前再来刷新看。 第659章 肩胛骨处的那颗又圆又红的守宫砂 玉倾城走到她面前一步远处停了下来。 她随后看向前方站着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似笑非笑道,“这位婆婆,您方才说我夫君做错了事,是个负心汉?” 被点名的老太婆磕巴的答道,“是,是啊……你夫君玩弄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又抛弃了人家,可不就是个负心汉!” 玉倾城淡淡勾唇,“婆婆,饭不可以乱吃,同样话也不可以乱说,负心汉这种罪名我家夫君可是单担不起的,至于……你说这位葵倾姑娘清清白白,我倒是承认的。” “呃……什么意思?”老太婆突然不大理解眼前这位夫人说的话了。 见她不解,玉倾城倒也没急着给她解释,而是侧头看向后面哆哆嗦嗦的梓倾。 “梓倾,过来。” “是,夫人。”梓倾踩着小步子快速来到了他身边,垂首小声道,“夫人叫奴婢有何时?” 玉倾城伸手指了指地上狼狈不堪的葵倾,淡淡出声,“本夫人曾经在话本上看过,说是青楼勾栏中的姑娘守宫砂的位置会不同于旁的平民百姓和官家女子,说吧,你们‘倾花语阁’的在哪儿?” 听到这话,葵倾瞪大双眼,但是却因为刚才被踹了一脚,身体已经疼到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神乞求梓倾不要说出来。 梓倾本就已经将葵倾当作无用的弃子了,压根就不看她,直接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园中的姐姐妹妹们守宫砂都会点在肩胛骨的位置,妈妈说这个位置显现,恩客们也瞧得真切。” 周围的百姓早已经炸了锅了,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惊讶。 “什么!‘倾花语阁’不是读书的学子们舞文弄墨的地方吗?” “我的天,我家那个死男子每天都想着去那里,原来那里竟然是勾栏院!” “简直不敢相信啊,据说那里进去的价格都不小。” 有不少的妇人得知葵倾是‘倾花语阁’中的姑娘,又想起来自己家中的丈夫每日都去那里,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放下手中的竹篮什么的,扑上去就是对葵倾的一阵厮打。 “啊,别打了,疼……”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妓子,骗子骗子!” “你们园子里的姑娘勾引老.娘的男人,勾的连魂都没了,连家都不知道回了,还骗老.娘整日待在里面做学问。” “还花魁,长得这么丑,居然还能当花魁……” 一下子言论激昂,你一拳我一掌的打在了葵倾瘦小的身子上。 她本就受了不小的内伤,更是一下子被打的吐出了血,身上的薄纱外衫也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了浅色的肚兜儿。 正是这样,连同肩胛骨处的那颗又圆又红的守宫砂一下子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周围还有不少男子对葵倾婀娜的身姿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虽然这脸肿的像猪头,不过这身材还是不错的,不知道这花魁的滋味是不是也很甜美。 刚才那为她说话的老太婆,捂住嘴吃惊,“哎哟,居然还是完璧的姑娘,没想到这么不知羞耻的缠着人家公子,竟然还欺骗老婆子我帮你说话。” 第660章 刻骨铭心的恨意 老太婆话落又朝着玉倾城连连鞠躬,“夫人对不住,都是老婆子老眼昏花,受了别人的挑唆,诬陷了你和你家夫君,真是对不住了。” 玉倾城抬手打断她,“婆婆不必向我道歉,左右也是她自讨苦吃罢了。” 话音落,她转身扫了眼身旁的梓倾后,冷声道,“今日你和苏德胜坐一辆马车,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梓倾微怔,而后道,“是,奴婢知道了。” 大部队重新整装出发,马车,马匹再一次出发。 饭庄前的百姓们一番骂骂咧咧过后也就基本上散了,不少妇人们结伴往那‘倾花语阁’去了,估计是去把她们所谓‘恩爱有加’的丈夫们统统揪着耳朵回家。 微风吹过,掀起了马车上的车帘。 透过那缝隙,玉倾城看见了刚才被人打骂折辱且衣不蔽体的葵倾正被三个粗莽汉子捂住嘴往一旁的巷子中拖去。 等待葵倾的结局,已经可想而知了。 玉倾城冷冷一笑,“这女子若是在宫里,怕是早就被你那些个嫔妃给玩死了,简直蠢笨的无可救药。” 容九歌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她身旁并从身后环抱住她,埋在小妖精的肩头哑声道,“倾倾,你处理贱人的时候模样真的很可爱。” 闻言,玉倾城颇为无语的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但是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个炽热的物件抵住她的后腰,一下子让她停止了动作。 她轻咳一声,道,“咳,你身上的伤还未愈,需要修身养性。” “为夫知道,只是难得今日没有旁人打扰,就是想抱抱你,摸摸你,然后再……”容九歌深深嗅着小妖精身上的梅花香味儿,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沉,大掌在她的腰间揉揉捏捏且不断朝上。 第一次在马车里遭遇‘毒手’的玉倾城,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她下意识的接口问道,“然后再什么?” 随着这声落下,她整个人都突然被翻过身随后被压在软榻上。 容九歌凑近她,两人的唇瓣不断擦拭着,呼吸相应。 他的薄唇在小妖精的樱唇上轻轻点了一下,道,“然后再……亲亲你。” 说完,俯首猛地堵住了刚准备开口的樱唇。 气息相连,唇齿相依。 马车外春景迷人,马车内更是春意盎然。 饭庄旁的小巷内,葵倾的双手分别被两个人压着,还有个人在她身上不断起伏着,嘴里塞着不知道谁的臭袜子,让她恶心的想吐。 她身上方才仅剩的肚兜、亵裤也早已经被撕得粉碎。 只能任由他人不断的对自己实施着侮辱的举动。 “嗯,不愧是勾栏院的花魁,真爽……”身上的男子边动作,边感概道。 一旁压制着她手臂的两个人眼睛都看直了,鼻血都不断往外喷,粗哑着嗓子不断催促道,“你快点,老子也想尝尝,快快快……” 葵倾的眼泪不断的从眼角落下,看着一辆一辆黑木马车还有马匹上的人彻底从眼前消失,她心中除了恨还是恨,刻骨铭心的恨意让她燃起了报复的欲望。 第661章 恨不得扒了他们皮啃了他们的骨! 这场非人的折磨一直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此刻城中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三个粗莽汉子这才纷纷意犹未尽的离开了葵倾的身子,开始穿起了属于自己的粗布麻衣。 他们对葵倾还是很满意的,一边穿衣一边感概—— “这脸虽然被打的惨不忍睹,不过这身子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啊,到底还是个处子。” “可不是,最关键的这花魁咱们兄弟几个平日里哪里玩得起,现如今竟然挑了个不要钱的。” “哈哈,可惜了不能把她带回去,不然家里那恶婆娘就要吃人了。” “行了行了,别想了,她现在就是一破.鞋,咱也不需要了,去吃点宵夜,老子都饿了。” 赤身躺在地上的葵倾,浑身的污浊痕迹,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早就哭肿了,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对话,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花魁啊,你休息够了就自己回去吧,老子们走了啊。”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是……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鲜血四溅,三人停顿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不断流血的脖子,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死不瞑目的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杀人场景,葵倾沙哑着尖叫,撑着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想要往后缩。 “公子饶命,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被他们强迫的。” 杀人的黑衣人一步一步举剑朝她走去,手中的剑上,血不断滴落。 葵倾用那些早已被撕碎的衣裙遮住自己的身子,不断发抖,沙哑着嗓音哭求,“公子饶命,奴家不想死,别杀我……” 她话音刚落,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件黑袍。 葵倾诧异的抬起头,不解的看他,“公子,您……是来救奴家的?”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中的剑,声音低沉,“恨吗?” 葵倾一愣,随后点头,“恨。” “知道那对夫妻是什么人吗?” “奴家不知。” “那男子是南越当今圣上,而那女子则是宠冠六宫的曦和皇贵妃。” “什么!”葵倾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说他们是……” 黑衣人冷眼扫她,似是觉得她有点吵,“知道他们的身份,你还恨吗?” 这下子,葵倾真的是惊愣住了。 不曾想到那个公子竟然是皇上,难怪他唤那夫人为‘倾倾’。 呵,还以为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正室夫人呢,皇贵妃又如何,不过是个妾! 沉默了好一会儿,期间葵倾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受到的白眼侮辱还有今日被羞辱的画面,她重重的点头,咬牙道,“恨,我恨他们,恨不得扒了他们皮啃了他们的骨!还有那个贱人,她让我受尽侮辱,终有一日.我也要让她尝尝被万人轮的滋味!” 看到她双眸中滔天的恨意,黑衣人满意的勾唇。 “这么说,你想报仇了?” 葵倾披着黑袍,跪在他面前,“求公子帮奴家报仇,奴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代价?”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勾起她的下巴讥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与我交换的?” 第662章 背着王爷来了一趟苏州城 葵倾咬唇不再多言,她此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从腰间的衣带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在她脸上以及身上滴了几滴冰冷的液体。 热到发烫,止不住的呻-吟。 小片刻后,葵倾浑身无力的靠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公子,我好难受,那是什么?” 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亦或是刻意,她一直在撩拨或者说是勾引着对方。 奈何…… 黑衣人不为所动,虽然搂着她举动很是暧昧,却不带分毫情感,嘴角依旧噙着讥讽的弧度。 他冷漠道,“葵倾姑娘不愧是在勾栏院中长大的,这么快就露出了风.sao的本色了。” 这话,犹如打脸一般。 葵倾突然觉得身子好像舒服多了,一下子推开了黑衣人,站直了身子。 她脸上还染着红晕,“公子到底想要如何?” 黑衣人转过身子对着巷口不再看她,声音异常冷冽,“方才的药是治你身上的伤的,至于报仇一事不可着急,要从长计议,我要你去一个地方好好历练一番,其他的事情我日后会再找你。” 话落,他丢了一块黑色的铜牌给葵倾。 葵倾接过,透着月光看着手中的铜牌,上面只有一个凶猛异常的猛兽和一个‘天’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是什么?” “你拿着这块令牌一直往西走,路途中会有人接应你。” “往西?” “嗯,其他的不要多问,你只需知道被安顿好之后要学好你该学的,收起你从前的这些把戏,得空我会亲自去检查。” 葵倾犹豫了许久过后,才点了点头,“好,奴家都听从公子吩咐的。” 见对方一直背对着自己,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许多因为经历了半日的情事,开始对男子有了一些征服欲。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往前走了两步,直接从身后抱住了黑衣人精壮的腰身,柔声道,“公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奴家不求其他,只求能陪公子……一夜。” 只是,并没有她所期盼的柔情,只有令她窒息的痛苦。 黑衣人飞速转身单手掐着葵倾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在她耳畔用着极致冰寒的声音道,“不要试图勾引我或者爬上我的床,否则你的下场只有死,滚。” 葵倾一下子被摔在了地上,她张口拼命的呼吸咳嗽,一张脸涨的通红。 见黑衣人愈发阴沉的脸色,她吓得浑身哆嗦,待滚带爬的站起来,“公子息怒,奴家这就滚……” 等葵倾跌跌撞撞的出了巷子往西离去后,突然上空中又跳下一名黑衣人,搭在先前的那黑衣人身上,“我说魑魅啊,你这不近女色的毛病得改一改,不然得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啊。” 魑魅挥开搭在他肩上的手,冷声道,“魍魉,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砍了它们。” 魑魅讪笑几声,举起手道,“别生气别生气,不过……你背着王爷来了一趟苏州城怎么就物色到了那样一个浪.货?” 第663章 他背后的西域之人到底是谁 魑魅冷哼一声,漠然道,“不过是无意之间碰见了,正好可以收入麾下,送去西域。” 魍魉点点头,“不过还真是巧了,皇城传信来说是小皇帝微服私访出了宫,到是没想到他来了这苏州城,啧,不过那皇贵妃长得可真够美的,难怪能把小皇帝迷得神魂颠倒,只宠她一人。” “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那皇贵妃长得好像有点眼熟啊?” 闻言,魑魅眸光微闪,他淡淡回答道,“行了,皇城的事情现下与我们没关系,眼下王爷还在闭关,苏州城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了,咱们快些连夜回冥城。” 魍魉连忙严肃起来,“对,我将马都拴在城外树林了,咱们快些回去。” 两道黑影在月光下快速消失,随着他们的离开,原本在地上的那三个粗莽大汉的尸体慢慢发出‘兹拉兹拉’的声响,随后慢慢化成一片尸水。 ** 因为顾及容九歌的身体,一路上走走停停,原先一日的路程,变成了两日。 在外驾马车的夜风,突然开口,“主子,快要到‘倾居’了,可要停下?” 只听玉倾城慵慵懒懒的嗓音传去,“嗯,到门口停下,让知琴去我床塌下的暗格内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即可。” “是。” 容九歌挑眉有些诧异,“‘倾居’便是你在外一直住的庄子?” “嗯,这里离城中还有些距离,不会那么吵闹,在这里养病甚好。” “先前你回门省亲,我记得……你把烈阳迷晕了,是来这儿了?” 玉倾城点点头,“上次回来是因为要处理些事情,不便有外人在,左右那时候烈阳并不怎么听我的话,干脆便迷晕了。” 坐在马背上的烈阳只觉得背后凉风嗖嗖的窜,“……” 他对天发誓,娘娘什么都没跟他说,如果娘娘强烈要求他不跟,他是绝对不会跟的。 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 容九歌掀开车帘向眼前的宅院看去,看起来是个挺普通的地方,不过那门内长得那是……紫竹? “咱们皇城的气候并不适合生长紫竹,倾倾真厉害。” 众人无语,“……” 皇上,您一言不合就把娘娘夸上天,这样真的好吗? 马车外的夜风神情淡淡,只是抓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片刻过后,知琴从‘倾居’中走了出来,她从车窗外将手中的一个簿子交给了玉倾城。 大部队再一次前进。 玉倾城将簿子递给了身旁的人,“这就是夜风无意间从左家那药铺搜到的那本账簿,里面记载了左太师这两年许多肮脏交易得来的钱财,对你应该是有用的。” 容九歌接过,只迅速翻阅了几张后,面色沉骇。 他怒哼一声,“这个老匹夫,看来先前得到的那本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凤毛麟角,竟然如此之大的数额!” 闻言,玉倾城只淡淡说道,“他毕竟是两朝元老了,手下的门路无数,能弄到这么多也不足为奇,不过……眼下我好奇的是他背后的西域之人到底是谁!” —— 题外话: 不知道魑魅、魍魉是谁的回去看第454章。 第664章 十四可在府中? 容九歌突然伸手将玉倾城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问道,“倾倾,你好像很讨厌西域人?” 自从骆彦庆供出了左林背后之人是西域人之后,小妖精的表现都和以前有些不同。 激动、愤怒又或是其他?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听着容九歌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淡淡道,“没有,不是讨厌西域人。” 见她又不愿意多说,容九歌也不勉强,只是抱着她的身子更紧了些。 马车里一阵安静,只听见外面马车咕噜转动声以及马蹄声。 大概又走了进一个时辰的路,已经进入了皇城街道内,残影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皇上,前面就是安王府了。” 闻言,容九歌掀起车帘侧头看了看。 “马车在门口停下,让苏德胜带着剩下的暗卫先回去。” “是。” 看来皇上是打算找王爷算账了吗? 容九歌牵着玉倾城的手正打算进去王府,突然苏德胜出声道,“皇上,娘娘……这个人怎么办啊?” 他手指向身后的梓倾。 梓倾此刻正睁大双眼又紧张不安的盯着玉倾城看。 看样子,好像像是才知道他们身份一般。 还不等人说话,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不对,贱民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玉倾城略微挑眉,她倒是差点把这个人忘了。 “唔,你带人先回宫,至于梓倾就跟在本宫身边。” “是。” 王府的管家听到府外的动静,连忙跑了出来,这一看不得了,吓了一跳,“皇,皇上……老奴给皇上请安。” 容九歌沉声道,“十四可在府中?” “在,王爷此刻正在后院竹苑。” “嗯,朕与娘娘今日会留在王府,你下去安排一下。” 管家一惊,“是是是,老奴这就下去安排,皇上,娘娘,快请进。” 容九歌牵着玉倾城进来之后,对管家道,“你下去准备吧,朕自己去找十四。” “是,那老奴告退。” 残影、夜风和知琴都跟着进府了,至于烈阳则是留下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 他余光瞥见依然跪在地上愣神的梓倾,冷声道,“既然娘娘已经将你留下,还不速速进去伺候。” 梓倾呆愣的点点头,站了起来,因为不认识路只能跟在烈阳后面走着。 “这位……大哥,奴,奴婢能问问夫人……不对,娘娘是哪位娘娘吗?” “娘娘是当今的曦和皇贵妃,你能跟在娘娘身边是你的福气。” “是是是。” 残影不再看他,只带着他也往竹苑走去。 只是…… 梓倾垂首的瞬间,眸中快速闪过几分挣扎:难不成那个女人要将自己带进宫,可是外男进后宫不是只能当个太监吗? 竹苑内,容安歌靠在椅座上,听着耳边流淌着阵阵轻灵般的琴音。 肖若水跪坐在地上,拨弄着手下的古琴,一连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王爷。 自从那日在书房说开之后,这两日王爷一直在陪着她。 府医说她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腹中的胎儿,王爷便带她来这儿弹琴。 第665章 十四,你太让朕失望了 容九歌和玉倾城来到这儿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呵,真是好不讽刺。 “倒是没想到肖侧妃也在这里。” “哼,倒是没想到她肚子里竟然有十四的种。”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只不过以容安歌的武学修养应该早就注意到了,但偏偏他好像是沉浸在琴音之中一般,毫无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后,琴音终于停了下来。 容九歌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弧度,冷哼一声道,“十四,朕还真是没想到你与你的侧妃竟然这么有雅兴。” 忽的出声,将二人都吓了一跳。 容安歌从椅座上站了起来,诧异道,“皇兄,你回来了?”而后他又看到一旁的玉倾城,唤了一声,“小皇嫂。” 肖若水本就是跪坐在地,直接向外面移动了些,叩首道,“妾身见过皇上,见过娘娘。” 容九歌牵着玉倾城的手踏进了竹苑之中,很自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座上。 容安歌脸色微变,扯着笑道,“皇兄既然来臣弟府中,怎么不让下人来通报一声?” “朕在旁边站了许久,只是你一直不曾发现,看来这些日子,你的武功荒废了不少,嗯?”尾音微抬,明显表现了他的不悦。 “皇兄息怒,你也知道臣弟喜欢听琴,一时间放松了警惕。” 听到这话,容九歌深深看了他眼,眼神满是警告。 肖若水还跪在地上发抖,根本没有人管她。 玉倾城侧眸着她,语气淡淡,“听闻肖侧妃有了身孕,既如此还是起身坐着吧,久跪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此话一出,肖若水的面色一白。 她谢恩道,“妾身多谢皇上,多谢娘娘。” 刚才她一直跪着弹琴,孩子会不会有事? 竹苑的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许久过后,容安歌僵硬一笑,“皇兄今日要留下用午膳吗?臣弟让府中的下人去准备。” 容九歌睨了他眼,冷声道,“不必吩咐了,朕和倾倾今日会留在王府,方才已经和管家说过了。” “留,留下?” “嗯。” 对于这件事,容安歌明显是有些意外的。 他知道,肖若水怀孕一事定然是惹了皇兄不悦了。 现在一直并未提起,怕是也是为了保全他这个皇弟的颜面罢了。 “若儿,你先下去,本王和皇兄还有事情相商。” 肖若水一愣,随后颔首,“是,那妾身先行告退。” 只是,她刚走了两步,目光却落在了玉倾城的身上,似是在询问:她为何不离开? 玉倾城朝她勾唇浅笑,“肖侧妃是有话要同本宫说?” “没,没有……” “也好,本宫正好也有话对你说,便一起走吧。” 话落,她拍了拍容九歌的手,示意他安心之后,离开了竹苑。 肖若水咬着唇也慢慢跟了上去。 春风徐来,掀起了竹苑四周的竹帘,发出了‘叮咚叮咛’的声音。 容九歌眸中一片阴霾,说话语气也严厉了几分,“十四,你太让朕失望了!” 闻言,容安歌眼帘微垂,淡声道,“皇兄训斥的是,一切的事情都是臣弟的错。” 第666章 朕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弟弟 也许当初,他同意娶贺兰嫣就是个错误。 早知道一切都恢复了原点,倒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肖若水的避子汤,让她怀上一个孩子。 这样……也不会有这么多被传的形形色色的难听传言。 想到这儿,容安歌叹了口气。 他自嘲一笑,“皇兄,这次的事情臣弟会想法子平息,还请皇兄给臣弟一些时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黑影,紧接着胸口一痛。 整个人被踢翻倒地。 容安歌捂着胸口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嘴角也溢出了血液。 容九歌面色阴沉,眸中一片寒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朕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弟弟!” 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一点怀疑都不曾有,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先前有关大婚之夜的那个羞辱安王妃的传言,残影那边已经查出来了。 正是从安王府中传出去的,据那些负责传消息的小乞丐们说,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姑娘分别给他们一人一锭银子,而据他们描述,那姑娘十有八九就是现在伺候肖若水的沫儿。 至于现在这则宠妾灭妻的传闻,目前还没有头绪。 若不是现在得顾及肖若水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早就下令把她贬为庶人了。 “咳咳,皇兄……” 容九歌冷哼一声,“朕问你,你真的有去查外面流传的流言蜚语一事?” 容安歌一脸痛苦的点头。 方才皇兄给他的那一脚不轻,受了内伤是真的。 “呵,那你这么久以来可有查到什么?” 听到这话,容安歌的眸光黯淡了,他低声回答道,“不曾。” 容九歌听到他的答案,只觉得好笑,“呵,所以朕说你愚蠢一点都不为过,朕这一个多月一直不在皇城之中,都查出了些蛛丝马迹,而你……是不是只知道每日纵.情于女.色了,嗯?” “蛛丝马迹?”容安歌抬起了头,连忙问道,“皇兄打探到了什么,可知是谁故意将消息传出去的?” 容九歌讥讽道,“你既然知道是故意,怎么不曾想过是不是府中的人,是不是你自己身边的人?” 早知道这个弟弟娶了妻之后就变得蠢笨如驴,还不如当初就让他滚的远远的,不听从母后的话让他回来而是同意他继续当个闲云野鹤,不让他在自己面前晃悠,也省得自己看着心烦! 容安歌面色又白了几分,低喃自语,“身边的人,皇兄你是说……若儿?”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他当即就反驳了自己刚才的话语,“不可能,若儿她从没离开过王府,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去散播谣言。” 闻言,容九歌差点就没抬脚再给他一脚。 他咬牙,从齿缝之中溢出了一句话,“她身边的婢女背叛了你也不知,朕看你这个脑袋还不如砍了算了!” “沫,沫儿,她背叛了臣弟?” 这一石破惊天的消息狠狠的打击到了容安歌。 起先他也曾想过会不会是肖若水那儿传出去的,但是想着她的胆怯又收回了这个念头。 第667章 她心术不正本就不配为母 毕竟肖若水这些年待在他身边一直很本分,而且胆子又小,许多事情都只敢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至于沫儿…… 她本是自己身边的暗卫之一,只多年前救了林渊受了伤不能再习武,因为顾念她的忠心,虽然已经武功全无,但是也不好再做其他安排,所以干脆就把她放在了肖若水身边。 容安歌忽的想到了什么,面色又白了几分,喃喃道,“那孩子……避子汤……” 若是沫儿背叛了他,那孩子也就并不是意外了。 容九歌讥讽一笑,转过身子不再看他。 竹苑四周的翠竹被春风吹拂不停左右摇摆,发出的阵阵‘沙沙沙’的声响。 许久过后,身后传出一声踉跄的脚步声,容安歌撑着身子爬站了起来。 他忍住心口的疼痛,压抑住心中那股子被欺骗的气氛,哑声道,“皇兄,这件事臣弟定会好好处理,嫣儿她……至今还不知道皇城中流言一事,不管怎么样,臣弟都会给她一个交代。” 闻言,容九歌转身看他,语气低沉,“流言一事既已在民间传开,再怎么解释也无用,既然肖侧妃如今已经有了身孕,那就让她安安分分的生下这个孩子,毕竟也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你府中后院的事情朕也不想过问,只一点……若你不能与自己的王妃做到相敬如宾,那便做到雨露均沾,肖侧妃不可被独宠,你还有几个侍妾也该宠幸宠幸了。” 容安歌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震。 雨露均沾? “那些侍妾都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九歌冷厉的打断,“是先帝赐予你的又如何?那些女子的身世比你那侧妃好上百倍,难道你就那么喜爱那个孤女?” “不是的,臣弟对若儿……只是多年的相伴之情。” “朕不管你对她是什么感情,她心术不正本就不配为母,待她这个孩子生下之后,你便让她搬去偏院住,至于孩子……朕到时候也会下旨交给他人抚养。” “他人?”容安歌讶异的同时有些不解,“嫣儿是臣弟的正妃,她有资格抚养这个孩子。” 听到这话,容九歌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淡淡道,“西域这些年越发不安份了,西域王也不知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一心想将这个公主嫁到皇家来,于江山社稷而言,朕从未信任过他们,不管怎么样,西域人不可信。” 自从知道左林背后之人是西域人之后,他心中对于西域那块更加的警惕起来。 不管怎么样,皇家的子嗣,万不可和西域人有任何牵连。 皇兄的话,容安歌怎会不明白。 他先前对贺兰嫣心觉愧疚,本想在其他事情上补偿于她,现如今……罢了,也就供她吃穿再派人好好盯着她便是。 “皇兄提醒的是,臣弟险些忘了嫣儿也是西域人。” 容九歌转身朝竹苑外走去,打算去找小妖精。 他边走边道,“朕该提醒你的也都提醒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只是……不要再做让朕失望的事情了。” 第668章 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待容九歌离开之后,竹苑之中还剩下容安歌一人静静的待着。 “哈哈哈……”止不住的自嘲笑声在这空旷的空间响起。 另一边,玉倾城带着肖若水走在这王府花园之中,身后不远处还跟着知琴和沫儿。 肖若水一路上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皇贵妃打算和自己说些什么。 她犹豫再三后,先开口道,“娘娘方才说……有话对妾身说?” 一句话,让玉倾城停下了脚步。 她侧过身子,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本宫只是在想,侧妃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肖若水脸色的笑意一僵,“娘娘说笑了,妾身一如往昔从未变过,不过妾身与娘娘您倒是许久未见了,许是最近妾身吃的有些多,有些福了,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孩儿。” 她说着,还时不时抚着自己压根看不出来的肚子。 这句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的带了些许的讽刺。 玉倾城似是没听出来一般,继续说道,“这身形上的变化本宫倒是不曾看出来,不过……这心境的变化倒是实在明显。” “心,心境?” “呵,你初被册封为安王侧妃,翌日来给本宫请安,那日本宫觉得你这副胆小的性子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王府之中,恐怕会被人欺负了去,本宫那时还为你担心过。” 肖若水身躯一颤,有些不大理解这话。 玉倾城不再看她,反倒是抬手拨弄着手边刚刚盛开的牡丹。 “知道本宫何时察觉你的不对劲吗?” “娘娘这话是何意?妾身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肖若水因为紧张,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 见她否认,玉倾城只勾唇一笑,“你可还记得昔日敏婕妤与人私通一事?” “什,什么?”闻言,肖若水腿一软竟瘫坐在了地上,她心思一动,下意识的就捂着肚子,“肚子……妾身的肚子疼。” 见状,后面的沫儿就想冲去前面看看,但是却被身旁的知琴点住了穴道,只能愤恨恼怒的瞪着眼珠。 花园四周守在王府的暗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帮忙,不得已只好派出一个飞身去找王爷。 玉倾城将满手的花瓣随意撒落,而后走到肖若水跟前蹲下了身子。 冷若冰霜的凤眸直直的盯着她看,樱唇轻启,“本宫记得那时候适逢太后染病,卧床不起,而肖侧妃你……入宫侍疾了?” 肖若水不想提起那日的事情,只能装作听不懂且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咬唇哭泣道,“妾,妾身肚子疼,求娘娘放妾身离开,这个孩子是妾身的命啊。” 唯一的人证已经死了,王爷也没有再追究过那日的事情,怎么今日她会突然拿出来说事? 不行! 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早点远离这皇贵妃才行。 玉倾城不以为意的将衣袖上方才沾染到的花瓣给弹开,似笑非笑道,“不必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好的很,你就算绕着这花园跑上几圈见了红,本宫的医术都能帮你保住它。” 第669章 本宫找你说的事可不是这一件 肖若水咬唇侧头看向沫儿,竟发现她被人控制了住。 不得已,她只好低声开口,“娘娘到底想说什么,为何今日要死死抓住妾身不放?” “怎么,肚子这么快就不疼了?”玉倾城冷笑一声,伸手放在了她的腹部,“放心,有本宫在它一定会好好的,至于你……那就不一定了。” 肖若水嘴唇颤抖,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突然声音也尖锐起来,“娘娘不要忘了,这里是安王府,娘娘虽然贵为皇贵妃,但是也不能随意撒野,而且妾身还怀着王爷的孩子,肚子里可是南越皇族的子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或者是觉得自己气场不够强大,这番话说的声音极大,又加上花园这边特别安静,竟然还有些回音。 玉倾城猜到了她是想把人给引来,好心提醒道,“不要做这些无用的挣扎了,今日王府中的下人们因为知道皇上和本宫来了,都被管家遣去其他地方做事了,你若是想让旁人来看戏,本宫大可让知琴去把皇上和王爷都叫来,正好也能和王爷当面对质一下……所谓的百花园相见一事。” 话音刚落,人刚准备站起,衣摆就被肖若水的手给拉住。 她一脸泪水,声音语气都轻了些,带了几分乞求,“别……娘娘不要,妾身,妾身求您。” 玉倾城倒是没真相信她是妥协了,不过这个模样应该也是能问些话的。 “说吧,那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其实这件事当初妾身也是听了敏婕妤的挑拨,她对妾身说娘娘您和王爷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又跟妾身说那所谓的百花园相见能探得真伪,娘娘您也知,妾身心系王爷多年,乍一听到这消息自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的,也就同意了敏婕妤的主意,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变成了敏婕妤自己,妾身还险些遭了那侍卫的毒手,好在跑得快。” 肖若水说着还不停的拍着胸口,好像那日的事对她还有些心悸似的。 “呵,那敏婕妤怎么就料定了本宫与安王有了私情呢?” “她说她是亲眼见到的,一次是在御花园,一次是在百花园,敏婕妤说的情真意切的,妾身……才没了主见信了她的话,不过妾身现在知道了,娘娘和王爷之间定然是清清白白的。” 听到肖若水的话,玉倾城心里觉得讽刺极了,樱口中也不自主的溢出了阵阵冷笑声。 敏婕妤从前的确是撞见过自己和容安歌见面,不过只那一次商量夺暗龙令一事罢了,至于那御花园……那次是被玉雪兰瞧见了。 果然如同她当初所猜测的那样,玉雪兰,敏婕妤还有皇后是一起给她撒网呢。 肖若水听到这阴森的笑声,身子不停的颤抖并向后退。 她颤着牙关开口道,“娘娘,妾身该说的都说了,娘娘可否放妾身回烟云楼休息?” “不……”玉倾城站起身理了理身上微皱锦袍,“本宫找你说的事可不是这一件。” —— 抱歉,刚到家,今天还有5章+2章加更,12点前会全部更新完。 第670章 你腹中的孩子是如何来的 肖若水一愣,“那……娘娘想说的是什么事?” 她除了做过这件事与面前的女子有些许牵扯以外,已经再无其他了,怎么还会有其他事情要说。 玉倾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本宫要说的事是……你腹中的孩子是如何来的。” 闻言,肖若水心中‘咯噔’一下,眼中的泪水竟然也突然止住了,有些磕巴的开口说道,“娘娘这是什么问题,妾,妾身的孩子……自然是给王爷侍寝之后得来的。” 她顿了顿,又扯起嘴角,“说到底,娘娘陪伴圣驾也有些日子了,子嗣方面……倒是妾身比娘娘的福气要好些了,娘娘也该努力努力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嗣。” 眼下已经四月里了,说来眼前的这位皇贵妃也入宫半年了。 据说自她侍寝后,皇上也没再招过其他的嫔妃。 宠冠六宫,艳压群芳。 这肚子……应该也早有消息了才对。 这话语要是放在旁人那里可能会受打击,但是在玉倾城这儿倒不算什么了。 且不说她及笄才数月,避子汤也是停了没多久,就是现在这副寒毒一直处于快要崩裂的破身子,怀上孩子的机率是小之又小。 再加上……容九歌近来因为身子受伤有些体力不济,所以压根也没办法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的缠着她。 想到那衣冠禽兽,玉倾城的心情也受到了些影响,耳根忽然有些微红。 她定了定心神,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还瘫坐在地上的肖若水,“肖侧妃对本宫倒是关心的紧,不过……本宫此次陪皇上微服私访回来之后,听到了不少平民百姓议论纷纷的事情,不知肖侧妃你可曾听说过?” 此话一出,肖若水的面色又是一僵。 她眼神闪躲,不敢再抬头与玉倾城对视,“娘娘说笑了,妾身终于待在王府中不曾外出又怎会知道,不过……娘娘所说的传言是什么?” 玉倾城不得不对肖若水重新审视了一番。 从前只知她是装的善良柔弱,今日才觉得此人的心思竟有些缜密。 虽然面露惧意,但是……却有些像是装的。 虽然表现的对什么都十分心虚,但是……每句话都能接的稳稳当当再抛回来。 这个模样,呵,倒是和那心思深沉且善于伪装的梓倾有些想象了。 她淡淡一笑,“说来也奇了,本宫竟然也想不到安王殿下会和王妃以及肖侧妃同时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笑话的对象。” “什么?”肖若水惊呼,“王爷和妾身成了百姓们笑话的对象?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她当初只是故意在沫儿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让沫儿将贺兰嫣那贱人大婚之夜被贼人掳走失贞的消息传出去,怎么可能会扯到自己和王爷身上呢? “娘娘怕是听错了吧,安王府内一向清静,怎么会有能让旁人笑话的事情。” 玉倾城朝不远处的知琴勾了勾手,示意她把沫儿压来。 “本宫也希望听错了,可惜这些是皇上也知道,想来……安王此刻怕是正在被训斥吧。” 第671章 肖侧妃可听说过西域蛊毒? 肖若水的心一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犹豫过后,只好开口问道,“不知……皇上和娘娘听到的传闻是什么?” 正好,知琴这时也将沫儿给带上前来了。 玉倾城对她道,“这位便是沫儿姑娘了吧,本宫听说你曾经是安王手下的暗卫?” 沫儿已经被解了哑穴,此刻已经能说话了。 她垂首答道,“回皇贵妃的话,奴婢从前的确是王爷的暗卫,只为一些缘故没了武功,王爷念及奴婢昔日功德,所以才被派来伺候侧妃娘娘。” 玉倾城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既如此,你就同你家侧妃说说近日来皇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有关她的传闻。” 沫儿一怔,下意识的就看向一旁的肖侧妃。 主仆俩均是眸光微闪,倒像是在眼神交流。 她咬着唇,小声说道,“这……王爷交代了不能告诉肖侧妃,还请娘娘恕罪。” “是吗?”玉倾城故作惋惜的笑了笑,“那真是可惜了,这么有趣的传闻安王竟然不让人告诉你。” 她又道,“不过没关系,他不告诉你本宫可以告诉你,据说呢……安王本该与王妃在一起的大婚之夜却不知怎么的和肖侧妃厮混了整夜,而且后面更是日夜缠-绵,正因为如此肖侧妃才怀上了孩子,安王妃身为正妃却被丢在自己的院子中不闻不问,安王宠妾灭妻的行为,简直是南越国的耻辱,不知面对这样的传闻,肖侧妃有什么想法?” 此话一出,肖若水的面色是白了又白。 这和她当初知道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将贺兰嫣失贞的传闻传出去呢。 沫儿也是将头垂的低低的。 她也不知道为何外面会有这种比先前更加愈烈难听的传闻,而且还牵扯到了王爷和侧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有人设计陷害。 玉倾城见二人不说,也不过多和她们扯这传闻的事情。 毕竟这件事情的最终处理权在容安歌手中,与她何干? 只是…… “其实今日本宫找肖侧妃想问的事倒是和这传闻没什么关系,本宫只是想知道……太后在大婚之夜送来的催-情-香,侧妃用着可舒服?” “什么!”闻言,肖若水和沫儿齐齐惊呼。 这催-情-香一事难道不应该是保密的吗,毕竟不算是光彩一事,而且…… 玉倾城淡淡道,“太后第二日就同皇上与本宫说了这事,只是太后至今还不知道,她送给自己儿子和儿媳的礼物,竟然被肖侧妃你……捷足先登了,不知若是这事被太后知道后,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肖若水咽了咽喉咙,没有敢立刻接话。 直觉告诉她,玉倾城的话没有说完,她的重点绝对不在这所谓的催-情-香上。 果然…… “对了,肖侧妃可听说过……西域蛊毒?” 肖若水想都没想立刻摇头否认,“娘娘太看得起妾身了,妾身一个乡村孤女出生,只知道西域是南越国的边境附属小国,至于其他……当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第672章 整个人朝着一旁整片的盆栽里倒去 玉倾城勾唇一笑,“那真是可惜了,本宫先前在医书上看到一种名唤‘媚蛊’的蛊毒,据说它的蛊毒发作时和寻常的催-情-香一般无二,只是若是草草用交合之法来缓解身体的难受,那中蛊之人的下场就是七窍流血而死,还好当初肖侧妃只是中的寻常的催-情-香,否则王爷身边怕是要少一个贴心的人儿了。” 肖若水听完这话,额间垂落的发丝下双眼满是惊恐。 她看着玉倾城就恍若见了鬼一般,心中的恐惧感也越来越多。 为什么? 好像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被对方看穿了? 那贺兰嫣中的的确是媚蛊,不过下蛊之人的的确确不是她们,她和沫儿也只算知情罢了。 想到这儿,肖若水自己在心中劝自己不要自乱了阵脚,也许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语带愤慨,“娘娘说的是,妾身竟然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阴毒的蛊毒,简直可怕,这西域蛮族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闻言,玉倾城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一旁跪着的沫儿也是紧张的双手直抖。 她从前从未做过亏心事,但是自从王爷娶了王妃之后就全都变了。 肖侧妃实在是太可怜了,她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才为对方出谋划策。 只不过有些坏事她做的十分隐蔽,是不可能被别人知道的。 但是…… 今日听到皇贵妃说了这么多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秘密都暴露了一般,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等着自己…… 玉倾城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她突然发现,好像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同她猜想的那般。 方才提到媚蛊的时候,虽然这主仆二人都表现出了紧张和心虚,但是眼神中流露出的心虚并不是她们动手害了人的那种心虚,而仅限于她们是知道这件事而没有说出来的心虚。 若是这样…… 那说明肖若水与那她所谓的背后之人根本不认识,这一次贺兰嫣中了‘媚蛊’一事怕也只是个意外的巧合罢了。 宫中的西域人只有萧太妃一个,但偏偏她什么问题都没有。 难道只是贺兰嫣在西域那边的仇敌所为? 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个谜团再一次接踵而来。 肖若水正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余光瞥见了一旁花园入口匆匆赶来的皇上以及王爷。 她想都没想,立刻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痛苦的低吼,“肚子……妾身肚子疼……孩子……” 玉倾城被她这一声吵闹打断了思虑,忍不住蹙眉。 只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的肩膀突然被人大力撞到,脚步不稳,整个人朝着一旁整片的盆栽里倒去。 一旁的知琴因为被人挡着,慢了一步,连衣袖都没拉到。 好在……容九歌在后面飞速闪身而来,及时搂住了玉倾城的腰肢,免去了那差点发生的意外。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玉倾城对他莞尔,摇了摇头。 她脸色的确有些难看,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撞有些吓到是真的。 第673章 成他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 容九歌一颗心都放在了小妖精身上,见她真的没事之后,才准备发怒,但是却被怀中的人给拉住了。 容安歌方才看到肖若水呼痛,以为她肚子中的孩子出了事,想都没想就这么冲了过来。 他单膝跪地将她扶入怀中,语气有些急促,“若儿,你怎么样,怎么好好的肚子疼了?” 这个举动饶是肖若水自己也不曾想到的。 她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失落。 甜蜜的是王爷竟然这么在乎她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儿。 失落的是王爷只是为了孩子才如此着急的关心她。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也说明自己现在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了。 肖若水抓着他的衣袖,因为方才躺下去的时候故意让肩膀着地,所以此刻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脸色发白且额头上细小的汗珠不断溢出。 她有些害怕的哭诉道,“王爷,若儿肚子疼……是不是孩子出事了,是不是……?” 见状,容安歌想都没想就将她打横抱起,吩咐了让沫儿去找府医之后,转身就准备抱着怀中的痛苦万分的女子回烟云楼。 只是…… 他甫一转身,看见面色阴沉的皇兄以及……脸色有些发白的玉倾城,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身躯倏的一僵。 刚刚自己太过担心肖若水腹中的孩子,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好像撞到了人,而那人…… 容安歌薄唇紧密,有些妖孽的面庞上竟然多出了些自责以及无尽的自嘲。 他抱着怀中的人一步一步走上前,微垂着首,苦笑一声,“臣弟先送若儿回去,稍后再来向皇兄和……小皇嫂请罪。” 言毕,直接往烟云楼走去了。 玉倾城看着他有些沧桑颓然的背影,淡淡道,“我竟不知,他会将这个孩子看得如此重要。” 重要到……看不穿肖若水的装模作样,也忘了她一个精通医术的人正站在这里。 容九歌墨瞳中一片阴霾,声音更是冷厉的可怕,“蠢货!” 方才容安歌的行为举动就是很明显的告诉了他,在竹苑中说了那么多的话全都成了废话。 前脚听见去了,后脚便给忘了。 玉倾城靠在容九歌怀中,轻声道,“这也不怪他,你比安王虚长几岁,他自然也比不上你这个做皇兄的稳重,况且……你也说过他自小被保护的太好而且闲散惯了,怕是不清楚这后院女子中的把戏。” 从前只觉得容安歌有些随心所欲,现在看来……他的这份随心所欲作为皇族中人所有实在有些可怕。 容九歌听到这话冷嗤一声,“他只比朕小三岁且还比你年长三岁,倾倾你做事都比他稳重百倍,遇事处理也比他明理万分,朕真后悔当初太过赞同母后的想法,对他如此迁就,才造成他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身为一国王爷,他简直是……太让人失望了。” 玉倾城只微微勾唇,没有再表示什么。 不过容九歌和容安歌这对兄弟还当真是很奇怪,长相一丝不像也就算了,这性格也是截然不同的,身为一母同胞的兄弟,相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多。 第674章 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 容安歌抱着肖若水回了烟云楼后,没有像上次她险些摔倒后那么紧张,而是只静坐在一旁不曾说话。 好像……是在想着什么问题? 肖若水也不敢说话,只好躺在床榻上继续装着。 府医很快就被沫儿给带来了。 一番诊治之后,依然是动了胎气,不过这次比之上次有些严重,需要卧榻静养半月。 肖若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是动了胎气,连忙问道,“孩子没事吧?” 府医拱手道,“娘娘放心,奴才给您开了一副安胎药,早晚各服一碗便好。只是娘娘切记要稳定情绪,不可受到过大的刺激,毕竟怀胎前三月是十分危险的,还有……” 见他欲言又止,容安歌双眼微眯,“还有什么?” “还有……三个月之内最好不要有房事,否则太过激烈也会造成小产。” 这话一出,肖若水脸颊不由自主一红。 容安歌目光一凛,沉声道,“滚出去。” 府医一吓,连滚带爬的带着药箱跑了。 沫儿咬唇,因为方才才经历过皇贵妃的质问还有些心虚,所以有些胆怯不太敢面对王爷。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奴婢下去准备安胎药了。” 她说完,微微屈膝福礼之后就准备离开。 但…… 容安歌突然开口厉声道,“跪下。” 沫儿心房一颤,‘扑通’一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王,王爷……” “本王问你,先前本王与皇兄分别送来的避子汤,你到底有没有送给侧妃喝下?” 此话一出,床榻上的肖若水面色大变,她双手紧紧抓住锦被,浑身剧烈颤抖,只觉的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却咬牙不敢出声。 沫儿脸色蓦然煞白,“王爷……” “哐当——”一声,容安歌大掌拍在了圆桌之上,茶具什么的直接震碎了,他厉声道,“说,到底有没有?” “王爷息怒,奴婢该死。” 果然啊,皇兄说的果然没错。 容安歌勾唇冷笑,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床榻上的人,“本王再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肖若水牙关都止不住的发颤,只能拼命咬住锦被,平复自己害怕的心。 怎么会? 王爷怎么好好的会问避子汤一事? 难不成是刚才皇上和王爷待在一起的时候,怀疑了什么? 沫儿俯身叩首,犹豫了片刻,咬牙道,“王爷息怒,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只是看侧妃娘娘太可怜了,想着也许有了孩子之后王爷会多宠爱些侧妃,这才私自做主,倒掉了您与皇上送来的避子汤换成了普通的补药,求王爷恕罪。” 话音刚落,容安歌薄唇中溢出一声冷笑。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沫儿,猛地出手,把她拎了起来扣住了她的脖颈,“沫儿,你从前是本王的暗卫,你竟然敢背叛本王!” 大掌越发用力,沫儿因为双脚离地只能用双手抓着王爷的手挣扎着,因为喘不过气所以整个脸都涨的通红,额头青筋直暴。 “王……爷……” 肖若水没有想到沫儿竟然会担下了所有的罪名,她于心不忍,也顾不得腹部的不适,连忙光脚下了塌抱住王爷的腿。 第675章 腹部朝地摔落下来 肖若水跪在地上,肝肠寸断的哭着,求着,“王爷,都是若儿的错,是若儿平日里表现了太过忧郁了,沫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啊,求王爷息怒,快些松手,沫儿快要被王爷掐死了!” 容安歌正在怒头上,想都没想的直接把手上的沫儿给往一旁的墙上一甩。 ‘噼里啪啦’花瓶瓷器,木架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沫儿浑身的骨架都如同拆了一般的疼痛,胳膊肘还发出了‘咯噔’一声,明显是骨折了。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上已经有不少被碎裂瓷器割伤的伤痕。 “王爷……咳咳……都是奴婢的错,一切都与娘娘无关……” 容安歌此时还顾念肖若水有身孕,俯身用力将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给扒拉开,而后再次走到沫儿面前,抬脚踩着她的肩膀怒声问道,“本王再问你,不久前王妃失贞的传言可是你出王府买通街边的小乞丐们出去传播的?” 沫儿因为肩上的剧痛,面目有些狰狞,但还紧咬着牙关没有立刻答话。 肖若水在一旁瘫坐在地,一脸惊恐的看着被王爷踩在脚下一脸痛苦难耐的沫儿。 因为太过紧张,唇瓣都被她自己的牙齿给咬破了,双手的指甲也深深陷入了掌心的皮肉之中,溢出了血丝。 容安歌又施加了些许内力,声音拔高了几分,“说,是也不是?” 沫儿咬紧牙关,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是……是奴婢出府传播的,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侧妃娘娘,只因娘娘是奴婢自出生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人,奴婢为了报答她,自愿为她解决忧虑。” 听到这话,容安歌怒极反笑,“哈,好,哈哈哈,很好,好一个背主后忠于新主的奴婢,本王简直瞎了眼,竟然放了你这么个狗东西在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话落,他再一次抬腿准备踢向沫儿。 沫儿也闭上了眼,打算赴死。 可是…… 一旁的肖若水听完沫儿的话,心中念头一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连滚带爬的再一次上前抱住了容安歌的腿。 只是…… 这一次容安歌因为抱了必杀沫儿的心,所以在肖若水冲上来抱住他腿的瞬间,用了十足内力将她一下子给震开了。 只听…… “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传遍整间卧房。 肖若水一下子被撞在了另一边的圆柱之上,而后腹部朝地摔落下来。 只觉得下身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她面色惨白,嘴唇发抖,带着哭腔,“王爷,孩子……孩子……” 闻声,容安歌身子猛地一震。 他不敢置信的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下半身的血不停地溢出,越来越多。 外面一直守着的林渊里面的动静以及肖侧妃的尖叫声,推门冲了进来。 只一眼,便惊愣在原地。 …… 容九歌带着玉倾城直接来到了膳厅。 管家带着一众小厮井然有序的站在一旁,伺候着。 “皇上,要不要您和娘娘先用膳,也许……王爷稍后就到了?” 第676章 这个孩子无缘来到世间了【月票3+】 玉倾城突然挑眉问道,“为何不让安王妃来用膳?”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王妃前几日身子不适,说了不让人去福熙阁打扰,王爷也同意了,所以……” 这话听起来便是半真半假。 不过想来贺兰嫣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估摸着也只是想远离肖若水罢了。 容九歌轻叩着桌子,冷声道,“王府平时也只是十四和侧妃一起用膳?” “这……好像也就是自从侧妃娘娘怀孕的消息传出之后吧,毕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王爷担心一些也是应该的。”管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笑的一颤颤的。 这安王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有了孩子自然是件激动的事情。 时间慢慢过去了,此刻离方才容安歌抱着肖若水离开也有段时间了。 容九歌脸色越发阴沉,总觉得他那个不中用的弟弟是不是又被女色给耽误了。 渐渐的、渐渐的…… 王府中下人丫鬟们走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管家刚想出去训斥几声,就有一个小厮头顶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跪地喘气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王……王爷他让奴才来请娘娘去一趟烟云楼,肖侧妃出事了。” 闻言,玉倾城和容九歌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 当他们进了烟云楼的卧房之后,入眼的便是满室的狼藉,以及有些重的血腥味。 丫鬟们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和干净的热水来回端送着,内室中还不断传出肖若水痛苦的呻-吟声。 看到这个场景,大约也猜到发生何事了。 容九歌牵着玉倾城的手往里走着,只见容安歌正颓然的坐在圆桌旁,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脚? 玉倾城清冷着嗓音开口道,“不知安王殿下让下人请本宫来此处有何事?” 容安歌慢慢抬起头,眸光黯淡的看着她,语气沉重,“臣弟,求小皇嫂……救救若儿府中的孩子,方才臣弟无意伤了她,府医说……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玉倾城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屏风外跪着的府医,正一脸焦急的擦着额头的汗,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她拍了拍容九歌搂在她腰间的大掌,示意他松开之后,往内室中走去。 只见—— 肖若水穿着中衣双手抓着脑袋下的锦枕,口中不断呼痛尖叫。 她身上被锦被遮住,但是……屈起双腿后的下半身连绵不断的血往外渗着,血腥味越发浓重。 两名丫鬟正白着脸给她擦拭着血水。 玉倾城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捏住了肖若水的手腕。 只一下便知,这个孩子无缘来到世间了。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随后环顾四周,发现地上府医落下的药箱,从中抽出了一个布袋,里面安插长短不一的银针。 “你们到一旁候着,本宫要为肖侧妃施针。” 两名丫鬟面面相觑,随后乖巧的应了声,站去了一旁。 肖若水虽然身子虚弱,但是还是对玉倾城有些防备的,她苍白着唇开口,“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 —— 题外话: 求一波月票啊~每满一百有加更哒~ 第677章 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玉倾城取针的动作一顿。 她侧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两个丫鬟,勾唇冷笑,“怎么,你们还未曾告诉肖侧妃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吗?” 那两名丫鬟齐齐下跪,惊慌小声解释,“皇贵妃恕罪,府医方才说不好太刺激侧妃娘娘,所以没让奴婢们说。”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肖若水却听的真切。 她撕心裂肺的吼着,连嗓音都有些沙哑,“不可能的,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玉倾城听着这吵吵嚷嚷的声音,忍不住蹙眉,转身在她眉心处落下了一针。 肖若水气一噎,晕厥了过去。 隔了一道屏风的内室外,容安歌的手还有些颤抖,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更是面色白了又白。 先前胸口被踹了一脚,受了些的内伤,而后处理沫儿时又用了内力,现在体内的真气一直乱窜。 他略微疲倦的开口,“皇兄,您与臣弟也不必再纠结这个孩子是如何而来的了,已经……没了。” 容九歌扫了眼根本看不见的内室,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只不过才片刻时间,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容安歌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道,“臣弟审问留言以及避子汤一事,不曾想竟全是沫儿的主意,她为了帮若儿得到臣弟的重视,才做了那些事情,臣弟知道之后气不过打算亲手处决了这个背主的叛徒,不曾想……若儿她会冲上来抱住臣弟保护沫儿,而后……臣弟想都没想便把她给……这个孩子就这样没了,是臣弟……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话语无尽的凄凉和悔恨。 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因为他的失手,而永远失去了来到世间的机会。 不过这段话,容九歌倒是听到了重点。 “你是说,这一些都是沫儿的主意,无人指使?” 容安歌重重的点点头,“是,臣弟亲自动手审问出的结果,沫儿只是怕臣弟娶了正妃之后会负了若儿,弃她于不顾。” 说道这儿,他自嘲一笑,“呵,也怪臣弟,先前嫣儿刚入住王府的时候,基本上日.日陪伴着她,顾念她西域公主的身份,又因一些事情将若儿禁了足,许久不曾去看她,也难怪她会终日忧郁度日,让沫儿担心了,这一切……都是臣弟的错。” 话音刚落,‘啪——’的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容九歌恨铁不成钢的凝视着他,眸中满是怒火与失望,“胡闹,后院女子的争风吃醋与你何干,你是我南越国尊贵的王爷,难道整日里只知道围绕着一个一个的女子不成,十四,你简直愚不可及!” 容安歌头被打的偏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口中也漫着一点腥味儿。 他抬手擦去了唇角的血液,抬起了头,脸色的表情满是讽刺,“皇兄不应该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吗,臣弟无能,此生此世都没办法融入到朝堂政局中去,即便是皇兄给臣弟再多的试练,让臣弟独自去担当,也没有用……臣弟,生来便是这样……” 第678章 听到这个答案,容九歌笑了 “臣弟不喜欢,即便是皇兄与母后再怎么要求,再怎么期盼……自皇兄登基之后,臣弟终于有机会出宫了,那三年是臣弟过得最逍遥自在的日子,没有人逼迫,没有人管束,没有人会在臣弟不愿的情况下强行施压让臣弟做什么,可是回来之后呢?娶妻、生子……皇兄可曾为臣弟想过?为何皇兄不愿意做的事情都要让臣弟去完成?” 容安歌越说越激动,双目猩红的盯着容九歌,满是质问。 呵,想想他活了近二十年,还真是讽刺。 出生懂事之后,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皇,也未见过自己的皇兄,却知道自己的亲皇兄生来是南越国最尊贵的太子。 他不懂,既然皇兄是太子,为何他和母妃还要过着每日被人凌.辱.打骂的日子。 可是后来呢…… 皇兄从香山行宫回来,没有任何转变,他们依然是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习武,只因为皇兄说,若是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好,就更没有能力去保护别人了。 听了,学了,也的确是变厉害了。 最后,更是和皇兄亲手杀了他们那个所谓的父皇,还有一众兄弟。 一切,也算是尘埃暂时落定。 皇兄登基了,当了皇帝,他也如愿当了一个闲散王爷,但是……也只是暂时。 面对自己弟弟的质问,容九歌竟然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他竟然第一次发现,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其实根本就没有变过。 就像他十岁那年从行宫中回来所看见的那样……软弱、只会妥协。 容九歌以为,他亲手所教的容安歌,终有一日能独自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看来还是自己奢望了。 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子不再看他,“所以……你还是只想当从前那个只是到游戏人间,醉生梦死的闲散王爷?” 容安歌闭上眼,点头,“是。” 听到这个答案,容九歌笑了。 讽刺吗,是讽刺的吧。 原来,一直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太过看重这个弟弟。 玉倾城从内室中走了出来,明显发现了兄弟俩的气氛不太对劲。 她走上前,将手塞入了容九歌负在背后的大掌之中,淡淡出声,“本宫已经将她的血止住了,至于孩子……好好调理好身子之后还会有的。” 容安歌抬头看着她美艳的侧颜,撇过了眼,“臣弟……多谢小皇嫂。” 容九歌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弟弟了,他拉着玉倾城就往外走,刚踏出门槛的一瞬间,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臣弟今日不能招待皇兄和小皇嫂,若是皇兄想要回宫,臣弟可以让管家派马车。” …… 玉倾城一直被容九歌牵着手,出了烟云楼后就漫无目的的走在王府之中。 她樱唇轻启,“怎么了?可是安王殿下又惹你不悦?” 言毕,容九歌突然转过身子,猛地将她抱入怀中,紧紧的扣着。 他压抑着心中那股酸涩,以及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开口说道,“倾倾,让我抱一会儿。” 第679章 做到问心无愧四个字便好 玉倾城伸手抱住了他,抚着他的后背。 四周只剩下微风吹拂花草的声响,午后的王府安静又沉闷。 许久过后,容九歌低沉着嗓音道,“倾倾觉得十四是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玉倾城从前还真的没有细细想过。 他是怎么样的人呢? 初见,百花园中,语带调戏的浪荡子? 再见,御书房中,故作不识的公子哥? 然后…… 他那强烈而又有些莫名其妙爆发的感情。 再到…… 夺取暗龙令为保护知琴而受伤。 到前些日子,又得知他将自己错认为救命恩人,记挂错了人。 这些事情还历历在目,若是真的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只能是造化弄人了吧…… 若是没有肖若水,若是没有那些误会的存在,想来容安歌和贺兰嫣会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吧。 玉倾城靠在容九歌怀中,轻声说道,“安王已经不小了,作为他的皇兄,你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剩下的路……何不放手让他自己去走,是好是坏,九哥哥做到问心无愧四个字便好。” 闻言,容九歌叹了口气,淡淡道,“是啊,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好,今日过后,他想如何便如何吧……” ** 傍晚过后,玉倾城陪同容九歌用过晚膳之后,带着知琴来到了福熙阁。 她们途径烟云楼的时候停了下来。 外面还能听到从来不断传出的嘤嘤咛咛的哭泣声。 玉倾城抬头看着楼上屋内忽闪的光影,轻声问道,“知琴,可曾对安王这个救命恩人失望?” 知琴愣了一下,答道,“奴婢今日在外面听到了皇上和王爷的对话,算不上失望,只是觉得好像是第一次看清了王爷是怎样的人。” 昔日的意气风发、雅致随性原来都是伪装保护自己的皮囊罢了。 左右也只是无意救了自己一次的人,失望不失望又与自己何干? 玉倾城浅浅勾唇,眼底浮现出一些讽刺,“是啊,只不过……他倒是让他的至亲失望了。” 两人没再多言语,离开了此处。 她们甫一离开,楼上的窗子忽然被打开,一脸憔悴的容安歌站在窗边看着她们的背影。 方才的对话,他全部听见了。 一只手紧扣着窗台,手骨骨节分明、发白,嘴唇微颤。 玉倾城带着知琴很快来到了福熙阁。 冷清,寡淡。 雅婷正好端着一壶茶从后院的小厨房中走出来,见到来人,先是一愣,“你们……是谁?” 知琴站出来说话,“我家主子是曦和皇贵妃,请问,安王妃可在?” 雅婷一慌,连忙屈膝福礼,“奴婢给娘娘请安,我家公主正在楼上卧房中休息。” 玉倾城抬了抬手,让知琴接过她手中的茶壶,而后冷声道,“本宫与嫣公主有话要说,你守在这院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奴婢遵命。” 雅婷心中有些欢呼雀跃。 皇贵妃回来了,是不是代表她家公主很快就能解放了?是不是念奴也能很快从暗牢里被放出来了? 第680章 空有个夫妻名分罢了 贺兰嫣正百般无聊的趴在圆桌上,唉声叹气的,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还以为是雅婷回来了。 她连忙坐直身子喊道,“雅婷你……” 刚开口,就愣住了。 “皇贵妃,你从洛城回来了?” 玉倾城看她眼底满是乌青的样子,有些诧异,“你最近没睡好?” 贺兰嫣摇摇头,连忙把她迎上了主座之上,“娘娘,你帮我把念奴救出来好不好?” 她大致将那日的事情以及自己差点被欺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安王对你用强?” “是,他那日跟疯了一样差点玷污了我,还好有个娘娘身边的夜霜公子救了我。” 听到这个名字,玉倾城喝茶的动作一顿,“夜霜?” 贺兰嫣不明白为什么她有些诧异,“怎么了?” “没事。”玉倾城摇摇头,“这么说,你是想和安王和离,离开南越?” “是,我身边只有雅婷和念奴,想要逃出去不容易,只有娘娘你能帮我了。” 她如果再看到肖若水和容安歌那对的嘴脸,怕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反正恶人自有天收,其他的她也不想管了。 玉倾城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你可知,肖若水那所谓的背后之人与她其实并不相识,先前你中了媚蛊一事……只是个意外的巧合罢了。” 贺兰嫣脸色一白,“什么?那你的意思是……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另有他人?” “是。”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要杀我?” 玉倾城扫了她眼,道,“这事也许要问你王兄,我近日会传书信给贺兰景,有可能是你们在西域所树立的仇敌。” 贺兰嫣,“……” 她有些想不通,自己和王兄在西域都是出了名的纨绔,怎么会有人会对自己下杀手? “那……这与我要和安王和离一事有什么关系?” 玉倾城淡淡一笑,“你难道不知你自己与安王根本就还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贺兰嫣傻眼了,“什,什么意思?” “按照南越皇室的规矩,理应在成婚的第二日就将你的名字安置在皇室玉蝶之中,那是你身份的象征,而现在你和安王也只是拜了堂,空有个夫妻名分罢了。” “这么说……我可以随时离开了?” 贺兰嫣听到这个答案,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恨不得出去仰头大笑三百声。 玉倾城点头,“方才我问了皇上才知道,你与安王大婚前夕,安王曾经进宫求过皇上一个恩典,一年之后,才会将你的名字放入玉蝶之中。” “这……为何是一年?”贺兰嫣懵了。 玉倾城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神情有些严肃道,“关于你要离开王府这件事,我做不得主,一切等你王兄来了之后再说,而且我猜上次对你下媚蛊之人,有可能会对你再次出手,所以,留在王府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容安歌虽然处理事情优柔寡断了些,但是……这王府的暗卫管理的甚是严格,上次大婚也只是因为让所谓太后的人钻了空子。 听到这话,贺兰嫣一下子蔫了,她再一次趴在圆桌上,喃喃感慨道,“王兄定然不会让我这么随随便便的离开王府的,看来……我在这王府还要待些日子了。” 第681章 玉倾城的身子微微一晃 贺兰嫣突然歪着脑袋问道,“对了,午后我听前面吵闹的很,出了什么事了?” 玉倾城抿了口茶,淡淡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肖侧妃的孩子没了。” “什么!”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让贺兰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孩,孩子没了?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吗?” 肖若水这几天因为有了身孕,也没再来敢惹过她。 听说,王爷这几日也都是一直在陪着她。 怎么好好的,孩子就没了。 玉倾城放下茶杯,起身,“这件事情你不需要多管,左右与你也无关,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还有……我明日和皇上便会回宫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让夜霜进宫寻我。” 贺兰嫣也站起来送她,“好。” 玉倾城与知琴离开之后,在福熙阁院中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 一团黑雾萦绕了一圈,落在了她面前。 “属下参见……主子。” 玉倾城看着眼前的人,凤眸微眯,“为何是你在这?” 夜霜如实答道,“主子只带了风一人回南越,且许久未归,属下心有不安,所以自请前来。” 他话音刚落,小腿就被人踹了一脚。 知琴低声骂道,“什么一个人,我难道不是人吗?” 夜霜,“……” 玉倾城轻咳一声,“那你便留在这安王府继续保护着嫣公主吧,她是二师兄的妹妹,由你保护我也能放心一些。” 夜霜,“……” 他没有立即领命,而是问道,“主子难道还要继续留在南越吗?属下听风说,您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字,玉倾城答道,“是。” 夜霜,“……” 因为这个答案,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玉倾城见天色不早了,也就不与他多说,只留下一句让他好好保护贺兰嫣就准备离开了。 只是…… 她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夜霜低冷的声音,“主子,只要稍稍打听就能得知您进了南越后宫一事,您认为……这件事真的能一直隐瞒下去吗?” 玉倾城的身子微微一晃,并没答话,带着知琴离开了。 ** 翌日一早,容九歌牵着玉倾城,两人携手走出了王府。 王府外只有管家一人相送,他擦着脑门上的汗珠,讪讪道,“皇上,娘娘,王爷说……” 容九歌冷睨了他一眼,打算他的话冷声道,“你告诉十四,他心中所想朕许了,朕不会和母后说,让他自己进宫和母后好好解释这件事情。” 管家虽然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依然点头,“是是是,老奴遵旨,老奴稍后便去将皇上的口谕告诉王爷。” 夜风和残影已经先回了宫,如今他们已经不方便以护卫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进宫了。 知琴和烈阳负责驾马车,倒是梓倾……一直扭捏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玉倾城正准备上马车,突然余光瞥见了他,冷声道,“梓倾,上马车伺候。” 梓倾红了脸似是在害怕的慢慢往前挪着,但是此刻心里却是卷起了滔天骇浪:她真的要带自己入宫? 第682章 定然能胜任太监一职 马车一直朝着皇宫驶去,待停在宫门口的时候,苏德胜早在就带着龙撵和宫人们前来迎接。 见皇上和皇贵妃下了马车,众人齐齐下跪,“恭迎皇上、皇贵妃娘娘回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德胜迎了上来,狗腿道,“皇上,您今日回宫的消息被奴才给瞒下了,这些都是咱们乾祥宫的人,嘴紧的很……不过这些日子朝中堆积的奏折有些多,奴才昨儿个都分类整理好了。” 玉倾城拍了拍容九歌的手,道,“你去处理国事吧,我自己回去未央宫便好。”说完,余光还扫了一眼后面的梓倾。 容九歌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她的眼神时,顿了顿同意了。 “我让苏德胜送你回去,晚上再去看你。” “嗯。” 片刻之后,玉倾城刚下了凤撵,一到身影就扑了上来,跪在了地上。 夜夙跪在她脚边哀嚎道,“主子啊,您可回来了,奴才想你想得是那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都受了一大圈,您瞧奴才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有这眼下的乌青,这都是奴才日思夜想着您的证明啊。” 众人,“……”一头黑线。 苏德胜没好气的抡起手中的拂尘就敲在他后背上,“小兔崽子,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你有些长进,大吼大叫的像个什么样子。” 夜夙委屈的揉着后背,一脸的不敢怒不敢言。 玉倾城抬手,不冷不热道,“苏公公回去伺候皇上罢,本宫也乏了。” 苏德胜俯首弯腰,“那奴才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奴才带着人先回了,奴才告退。” 喧闹的人离开之后,玉倾城没再理睬地上跪着的那个,带着知琴直接略过他走进了寝殿。 夜夙看着留在后面的梓倾,与他大眼瞪小眼。 这个…… 个字矮小,长得白白净净的……小白脸,是谁? “你是谁?” 梓倾胆怯的开口,“奴婢梓倾,给……公公请安。” “奴婢?” 夜夙嘴角抽了抽,明明是个男的,为啥要称呼自己是奴婢啊。 难不成是个女扮男装的? 两人一直在门口僵持着,因为梓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所以也解释不清楚,正因为这样,夜夙更不可能将他放进未央宫了,直到…… 知琴将两人叫了进去。 …… 玉倾城已经换了一身红裳,正靠在摇椅上品着茶。 她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声音冷凛,“梓倾,你可知作为男子是不可以待在后宫之中的?” 梓倾跪伏在地上,浑身打着颤。 他头埋的低低的,自然没有人能看见他此刻狰狞的表情。 果然,这个蛇蝎女子是想将自己给阉了! “娘娘,奴婢……奴婢愿意当个宫女,伺候娘娘和皇上一辈子。” 这话一出,夜夙先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宫女? 真是好笑,要是能选择当个宫女,那宫里还要太监做什么?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本宫不缺宫女,不过……这未央宫如今只有夜夙一个管事太监,他手下还缺人,本宫瞧你天资聪慧,定然能胜任太监一职。” 第683章 属下一切以主子为重 梓倾咬了咬舌尖,直到尝到些血腥味儿才慢慢抬起头。 他双目含泪,小声的抽泣道,“娘娘,奴婢不想被割了宝贝,奴婢怕疼,不然……您将奴婢送出宫给皇上先前说的那位大人做男宠吧。” 昨日要不是被那烈阳看得太紧,他早就跑了。 偏偏今日进了皇宫,就如同进了狼窝。 只是,他所希望的玉倾城哪里会如他所愿。 她将茶杯递给知琴,靠在摇椅上前后晃着,用着慵懒的腔调道,“本宫喜欢你在身边伺候,罢了,先给你半天的时间好好想想,明儿个一早,你再来给本宫答复,夜夙,带去后殿找间空屋子给他住下。” 夜夙眨眨眼,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啧,闻到了一股算计的味道呢。 梓倾不情不愿的跟着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玉倾城。 奈何……没人搭理他。 等人都离开后,玉倾城冷幽幽的开口,“让夜风进来,你去盯着梓倾。” 知琴眼皮一跳,默了片刻,才道,“是。” 她离开后没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寝殿之中,不过不曾说话。 玉倾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摇椅上的扶手,良久,淡淡道,“身子完全恢复了吗?” 夜风语气平静,“是。” “那就好。” 玉倾城当然知道用了再生咒之后,很长一段不能再施展咒术,但是有些话不便明说,彼此心知肚明便好。 夜风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只不过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这样很好。 从前主子就不曾给过他希望,以后也不会有,所以他也不需要做这些无谓的期盼。 他低哑着嗓音问道,“主子招属下前来,是想询问夜霜的事情?” 昨日在安王府停下之后,他便猜到了主子会与夜霜相见一事。 玉倾城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不稳,甚至说有明显的紧张,“他是自己来的南越,还是……”奉命而来? “主子是想责罚霜?”夜风银色面具下的剑眉紧蹙。 听到这话,玉倾城的一颗心倒是忽的落下了。 原来,真的是私自来南越寻她的。 “他都来了这么久了,而且一直在保护贺兰嫣,早就功过相抵了,只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与你的脾气越发像了,昨晚上竟然敢警告我这个做主子的,让我早些离开这儿。” 夜风薄唇抿了抿,答道,“霜说的不无道理,眼下已经四月,还剩下不足五个月的时间,主子想等但是你的身子不能等,主子听从定国公的话进了宫,也因此与皇上结了缘,既然彼此心意相通,何不将秘密说与他听,难道主子还是不信任皇上吗?” “当然不是。”玉倾城急忙否认,她低喃道,“我也不知为何,明明有许多次机会可以对他开口,但偏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我说出来,这种感觉很不好,况且……左右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也不急于这一天半月的。” 夜风声音微冷,“不管怎么样,属下一切以主子为重,到时候若是主子不愿离开,属下也会强制带主子离开的。” 第684章 让皇贵妃明儿个来给本宫请安 这句话说完,玉倾城一下子坐着了身子且转过身子,眼神直直盯着他。 她眼神有些怪异,看得人有些发毛。 夜风不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主子有话不妨直说,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属下。” 玉倾城,“……” 这一个两个,全部都敢来威胁她这个做主子的。 世道变了? 看了许久之后,玉倾城慢慢收回视线,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先好好休息吧,今夜注意梓倾那边的动静。” 夜风一愣,而后拱手道,“是。” 话音落,黑雾扫风般的消失在了寝殿之中。 …… 皇上与皇贵妃回宫的消息,是在正午时分传遍后宫的。 皇后正在凤仪宫让宫女们帮她的手指甲上都晕染上红色的凤仙花汁,乍一听到这消息,一下子把指甲都给糊花了。 她尖着嗓音道,“你说什么?皇上和那个贱人回来了?” 喜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娘娘的话,方才苏公公去了御膳房传膳,皇上他……现在正在御书房呢。” 皇后一脚踹开了脚边的两个宫女,伸手抓住了凤椅的扶手,眸子眯了眯又沉了沉,“不是说好两个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奴婢不知。” 喜鹊现在怕极了皇后,其实不只是她,整个后宫的宫女们都十分害怕。 自从先前皇上离宫前掌掴了皇后,皇后的性情就开始大变了起来。 暴躁、冲动、甚至是残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管是穿衣还是处事方式,喜鹊都觉得皇后是在模仿着皇贵妃。 可偏偏学的一点都不像,倒有点东施效颦的感觉。 皇后红唇微张,冷冷一笑,“既如此,她作为皇贵妃也该以身作则了,派人通知下去,明儿个开始嫔妃们晨昏定省的礼不可省。” 喜鹊有些诧异的抬头,不解。 这晨昏定省不是已经停了许久了,怎么这会儿又重新开始了? 看她这副蠢笨的模样,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脚就是一踹,面目狰狞的吼道,“贱婢,本宫让你去未央宫传本宫懿旨,让皇贵妃明儿个来给本宫请安,听不懂吗?” 喜鹊忍着肩膀的疼痛,噙着眼泪叩首,“是,奴婢遵旨,奴婢马上便去未央宫给皇贵妃传娘娘的懿旨。” 说完,她抖抖索索的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看着喜鹊的背影,皇后冷哼一声,转身重新坐在了凤椅之上。 她重新伸出手对还在地上的那两名宫女道,“快些给本宫的指甲重新染上颜色,本宫稍后要去给太后请安。” 这一个多月,她别的事没多做,倒是把太后那个蠢货老太婆哄的服服帖帖的。 眼下皇上回来了,她就不信皇上还敢不听太后娘娘的话。 想到这儿,皇后的细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一个时辰后,苏德胜将宁圣宫那边太后娘娘请皇上过去一事告诉了容九歌,他还有些许的诧异。 “母后现在让朕过去?” “是,方才是太后身边的孙嬷嬷来传的消息。” 容九歌挑眉,似笑非笑道,“看来,应该是有人去找了母后。” 第685章 让哀家劝劝皇帝要雨露均沾 苏德胜见皇上浑身散发着慎人的冷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皇上……您是去还是不去?” “去,为何不去?”容九歌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方才批阅的奏章合上,从龙椅上站起往外走去,“正好从那出来后,朕还能顺路去找倾倾。” 苏德胜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腹诽道:皇上,您干脆就直接说想见娘娘了,干嘛还拐着弯说顺路。 …… 宁圣宫内,太后正拉着皇后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 两人聊着聊着,再加上在等着皇上,所以这话题自然也绕到他身上去了。 “皇帝不是先前说好离宫两个月,怎么这才一个多月便回来了?” 皇后摇摇头,“这……臣妾不知,许是朝中有事情吧。” 太后点点头,忽的,她眼睛一亮,语气激动道,“你说会不会是倾城肚子里有好消息,所以这才急着回来?” 这话一出,皇后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甚至连带着嘴角的笑差点都没挂的住。 她稳了稳心神,笑道,“母后又说笑了,若是皇贵妃有了身孕,皇上肯定早就高兴的将这消息晓谕六宫了,而且肯定会派人来告诉母后您,怎么可能藏着掖着呢。” 闻言,太后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唉……你说的也是,不过啊,倾城跟在皇帝身边最久,虽说他们二人还都年轻,哀家还是希望她能早些为皇帝绵延后嗣。” 皇后僵着笑,有些为难的开口,“母后,有一句话臣妾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说看。” “母后,这后宫中的嫔妃愈发少了,如今也不可能再让选秀,这子嗣上……也不可能永远只有明月公主一个,臣妾身为东宫皇后,也要为诸位妹妹们像母后求求情。” 话说到这里,太后也明白了,“你是想让哀家劝劝皇帝要雨露均沾?” 皇后叹了口气,言辞义正道,“唉,后宫的妹妹不可能永远当个摆设这么晾着,为了皇嗣着想,母后也该帮着劝劝皇上了,臣妾从前不曾说过,是因为臣妾私心想为皇上生下个嫡长子,不过……现在看来,臣妾福薄实在不讨皇上喜欢,这机会还是让给别的妹妹吧。” 她这番大度无私的模样,让太后觉得甚为满意,也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会对皇后改观的原因之一。 沉默了片刻,太后出声道,“这件事情你说的有理,等稍后皇上到了哀家自会与他说道说道。” 只是……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声音,“不知母后,想跟朕说些什么?” 听到皇上的声音又见他进来后,宁圣宫的宫人跪地一片,皇后也是连忙站起身,扯着笑屈膝福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容九歌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免礼。” 太后也是一愣,随后笑道,“皇帝来的可真快。” 容九歌坐在了一旁,宫女立马就端上了茶。 他冷不丁的再次问道,“母后方才说要和朕说道说道何事,朕时间也不多,不如就直接说了吧。” 第686章 是不是忘记了朕先前警告你的话,嗯? 太后到了这时候,倒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她干笑一声,问道,“皇帝,倾城肚子里可有消息?” 容九歌喝茶的动作一顿,语气微冷,“倾倾还小,朕不着急。” 那就是代表没怀了。 太后讪讪一笑继续说道,“其实哀家要说的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只是想说皇帝你对这后宫的嫔妃也实在是太不负责了些,既然她们都是你的女人,那每个月至少也要去几个人那里。” 容九歌神情淡淡的品着茶,静静听着后续。 “你喜欢倾城,哀家也知道,不过那些个嫔妃也是入宫多年的,远的不说,就拿宁妃说事儿吧,她一向乖巧懂事,为人也稳重一些,皇帝不如多去她那里坐坐,哀家相信倾城一定会很大度的。” 太后憋了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出了口,但是却有些不敢看皇帝。 她紧张的握住了皇后的手,皇后此刻也十分紧张,深怕皇上会发火责骂她多嘴。 容九歌放下茶盏,淡淡道,“朕记得……雨露均沾这件事母后曾经跟朕提过,怎么这会儿朕才刚从宫外回来,又提起了?” 他寒凉刺骨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向一边皇后那里。 皇后只觉的身上一阵发凉,忍不住的一颤。 太后感觉到有些尴尬,哈哈一笑,“这不是哀家听说了十四家的侧妃有了身孕,也期盼着皇帝也能早早得一个子嗣,让哀家一并高兴高兴。” 这话一出,皇后有些没头脑的下意识接话道,“母后不知道吗,肖侧妃好像昨日小产了,据说……是安王失手将孩子给推没的。” “什么!”听到这话,太后惊呼一声面色大变,而后一口气没喘的上来,竟一下子昏了过去。 一时间,宁圣宫大乱了起来。 唤太后声、唤太医声,接踵而来。 皇后也只能手足无措的干站在殿外等着消息。 她恨极了自己这张嘴,竟然憋不住话,在这种时候把这事说了出来。 许久过后,容九歌面色阴沉的从寝殿中走出来。 他见到门口来回踱步的皇后,二话没说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彻外殿。 皇后被这巴掌扇的跌倒在地,半边脸颊也很快浮肿了起来,她牙关打着颤道,,“皇上息怒,臣妾该死,臣妾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臣妾还以为母后是知晓这事的,求皇上恕罪。” 容九歌墨眸微眯,俯身冷眼凝着她。 他一字一顿的冰着嗓音道,“皇后,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昨日午时前才发生的事情,你今儿一早便已经知道了。” 闻言,皇后身躯一震。 “皇上,臣、臣妾……” 容九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阴恻道,“哼,朕还以为朕离宫前给你的那巴掌能让你清醒清醒,不曾想你愈发的找死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朕先前警告你的话,嗯?” 皇后连忙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摆,哭求道,“皇上息怒,求皇上饶了臣妾,臣妾一定好好听话,不再做令皇上讨厌的事情,好好做一个稳重温婉的皇后,求皇上再给臣妾一个机会。” 第687章 倾倾,我打算将左家除去 一个月多月前,皇上也是像刚才那般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有……那段警告的话语依然历历在目—— “左氏,朕再提醒你最后一次,朕要废了你只是一道圣旨的事情,你若是再试图激怒朕或者招惹倾倾,你以及左氏一门就是朕下一个铲除的目标,君无戏言!” …… 如今想起来这话,皇后才觉得自己今日的举动有多么的愚蠢。 竟然会在皇上刚回来的第一日,就挑战了皇上的耐心以及脾气。 容九歌见龙袍的衣摆被她让住,眸底闪过一丝厌恶,抬脚便把她给踹开了。 他冷哼一声,“左氏,想来你应该记起昔日朕说过的话了,你既然没有将这话好好的记在脑子里,那朕就来帮你记,来人……” 殿外快速走进来两个禁卫军,二人单膝跪地,“奴才在。” “将皇后带回凤仪宫,严加看管,无诏不得外出。” “是。” 皇后一听,急了。 她想再一次冲上来,奈何却被两名禁卫军控制住,泪如雨下的哭着喊着,“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不要将臣妾禁足,臣妾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私下随意与父亲联系。” 容九歌森然一笑,他抬步走上前,离她近了些,不缓不慢的开口道,“左氏,朕早就说过君无戏言,这凤仪宫就是你的牢笼,你就在里面好好珍惜着最后几日的皇后的风光吧。” “不——不——” “呵,的确不是,不是最后几日,有可能是后日抑或是明日也说不定……拖下去。” 皇后的凄惨叫声持续了许久才渐渐的听不见,宁圣宫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德胜从寝殿中走出来,拱手道,“皇上。” 容九歌侧眸瞥了他一眼,声音低沉,“母后如何了?” “皇上,太医说……太后娘娘这半年来屡受惊吓与刺激,怕是不大好啊。”苏德胜小心再三的开口说道。 连太医院的院令都没法子,太后怕是真的不好了,方才还吐了血。 唉……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眸光闪了闪,转着扳指的速度也快乐些。 许久过后,他道,“让太医院的人好生照理着,再去后宫传朕的口谕,那后宫那些人无事不要来打扰母后的静修。” “是,奴才遵旨。” …… 玉倾城倒是没想到容九歌今日会这么早便来寻她,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奏章怕是已经堆积如山了。 不过,见他脸色不好后,才发觉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出了什么事?” 容九歌勾唇,将她搂入怀中,“倾倾,朕打算将左家除去。” 闻言,玉倾城有些许诧异,“可是……左林的背后之人还未曾揪出。” 虽然他们手中的所有证据都能将左林打入十八层地狱,但是真正厉害的人可是他背后的那位‘大人’。 容九歌抚着她的后背,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狠厉,“若是他背后的那西域之人真的看中他,朕将他处决之时,毕竟会出来营救与他,反之……若他为弃子,那一拖再拖只有弊而无利。” 第688章 每次到了关键时候就有人来捣乱 这话说的有理,的确是如此。 他们现在对左林背后的那位‘大人’一无所知,明显的是我们在明,敌在暗。 若是左林这枚棋子真的很重要,那还不如引蛇出洞。 玉倾城轻轻颔首,“这样也好,不过……也许今晚还会有个意外收获。” 容九歌将她从怀中扯开,露出疑惑的表情。 ** 入夜之后,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沉静,除了偶尔巡逻的宫人以及禁卫军们的脚步声。 未央宫的寝殿中,时不时传出一句又一句令人遐想的话语。 “倾倾,就一次。” “不行,你有伤。” “那就亲一下。” “方才已经亲过了。” “那……给我摸摸,从头到脚的那种。”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歪瓜心思,好好躺着。” “……” 容九歌咬牙,一脸的欲求不满,借着殿外的白月光以及殿内微弱的烛灯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玉倾城倒是一脸无谓的闭眸躺在床榻上,好像已经入睡了一般。 时间慢慢过去。 一只大掌慢慢靠在了她的腹部,慢慢揉摸着,解开了腰间的绸带,略带薄茧的微痛触感贴上了微凉的肌肤。 玉倾城眉心不着痕迹的一蹙,并没有当回事。 容九歌得寸进尺,渐渐朝上,不安份的揉的更加欢乐了。 他侧过身子,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之中,从浅碰到吻吸,烙下了了一朵朵鲜红的‘红梅’。 “倾倾,你好香。” “……” 玉倾城呼吸有些不稳,不得已伸出手抓住了他作乱的双手,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不行,今晚不行。” 容九歌已经不知道何时跨在了她的身上,两人墨黑透亮的长发互相纠缠,松松垮垮的寝衣更是增添了一番神秘的美感。 他不断向下的亲吻着,呼吸急促而又有些吐词不清,“倾倾,忍不住了,就一次……” 玉倾城见状不妙,干脆手脚并上,阻止着某只衣冠禽兽的动作。 但是…… 先是双手被压在了头顶,而后腿也被控制住勾在了腰间。 两人的身躯贴的很近,紧密到不可分离。 容九歌看着身下面色酡红的玉倾城,眼底浮现出一抹坏笑。 他舔了舔唇角,声音沙哑,“倾倾,你的力气是斗不过我的,就一次好不好?” 美色当前,玉倾城控制不住自己,算了算天色,慢悠悠的开口,“那就一次,你快些……” 听到这答案,某皇上心花怒放。 三下五除二的剥去了自己身上的寝衣,又剥去了小妖精身上的寝衣。 亲吻,抚摸,冰与火的触碰。 两人项颈交缠,不分彼此。 容九歌正准备将自己送进去的时候,寝殿外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不小的动静。 脑中的一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玉倾城想都没想趁着他愣神的瞬间,轻轻把他推开,重新穿好了寝衣下了塌。 “出去看看吧,好戏登场了。” 容九歌额角的青筋,‘突突突’的暴起直跳。 他猛地拍了一下床榻,四周的金铃铛‘叮铃叮铃’的乱响。 “老子就知道,每次到了关键时候就有人来捣乱!” 第689章 左梓倾听到这个答案突然像疯了一般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从衣架上拿起了锦袍披在身上,走出了殿外。 此刻,夜风和烈阳分别举剑架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脖颈上,苏德胜还有知琴也站在一旁。 说陌生其实也不陌生。 她慢慢走到这男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毫无温度,“梓倾,半日不见,你竟然一下子就长大了。” 左梓倾还坐在地上,不过脸上倒是没有一丝的惧怕,反而是很坦然的模样。 他随性一笑,“多谢娘娘夸奖,梓倾终究没有逃过娘娘的法眼不是吗?” 方才他准备逃走,被抓住的那一刻便知道,怕是在枫庄酒楼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眼前的这个美艳女子早已看穿了一切。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睨着他,“这西域缩骨功本宫也只是耳闻,想不到这世上真有人练,不过……你既然练了这功夫,倒还不如留在宫里在本宫身边做个太监,何苦今夜要现出真身妄图逃跑呢。” 闻言,左梓倾听出了话语了的不对劲。 “你……这话是何意?” 见他不解的模样,玉倾城蹲下身子,目光扫过他的面庞。 啧,这缩骨功还真是神奇,不仅身形能缩小,就连容貌也是。 十四岁的梓倾一脸的稚气,而如今这副容貌倒是增添了几分纨绔之气。 “呵,看来你不知晓啊,那这种邪术你是自己练着玩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左梓倾眸光微闪,撇过了眼睛,“你不必来套我的话。” “很好,那本宫就同你讲讲这所谓的缩骨功,如何?” “……” 缩骨功,从练功那年的年岁开始算起,练成之后,无论年纪多大,就可以将自身缩小到那个时候。 不过…… 这种武功对人的身体伤害极大,女子而言是终身不得生育,而男子……那物就等于废了,同宫中的太监一般无二。 据说,这武功百年前就被列为西域禁术,也早已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消失了,想不到……这医书古籍中记载的事情,今日倒是有幸能看到了。 玉倾城声音不大不小的继续说着,“这武功失传已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左梓倾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目光有些呆滞,耳里‘嗡嗡嗡’的回响着她方才说的话。 “你说……我是个废人?” “是。” “不可能,这不可能……”左梓倾听到这个答案突然像疯了一般,想要冲向玉倾城。 玉倾城不闪不躲,左右他被夜风和烈阳两人控制住,碰不到自己。 但…… 一脸怨气以及怒气从寝殿中走出来的容九歌就不一样了。 他本就因为难得的吃肉被打扰,很不爽,现在又看到一个疯子张牙舞爪的对着自己的小妖精。 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是一踹。 左梓倾猝不及防的被一踹,正好双臂还分别被两人控制住。 只听,‘嘎嗒嘎嗒’两声,臂膀被折断,腹部的剧烈烧灼痛感,让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容九歌搂着玉倾城,冷不丁的问了句,“他是谁?” 众人,“……”懵。 皇上,您踹人之前难道都没看一眼吗? 第690章 总觉得是笑里藏刀而并非有好事 苏德胜咳了一声,上前答道,“回皇上的话,他便是先前被娘娘带进宫的……梓倾。” 容九歌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左梓倾,沉声道,“左不过才半日,就窜这么高了。” 众人,“……”再懵。 其实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缩骨功,这皇贵妃的见识还真是广。 左梓倾略微狼狈,双目有些泛白,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呵,不知二位将我抓了,打算如何处理?” 容九歌墨眸微眯,阴冷的声音从喉中溢出,“你和左林是什么关系?” 闻言,左梓倾眸光闪了闪,但还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左林?是谁?” 玉倾城淡淡出声,“梓倾,洛城的城主骆彦庆说了,左林每每去苏州城的‘倾花语阁’都会与你待在一起,不过……目前来看,你怕是不会是他的男宠吧,如此,你还要说不认识他吗?” 她顿了顿又道,“唔,想必你还不知道,骆城主一家已经全数被抓,本宫与皇上从他那儿可是得知了不少的秘密啊。” “呵,你不用骗我,也不用匡我,你们想知道的我全数不知。”左梓倾撇过脑袋,不再看他们。 见他这般不肯开口的模样,容九歌抬手招出了残影,“废了他的武功,而后与那骆家人关押在一起。” “是。” 左梓倾打定了主意,他们是在骗自己。 只是…… 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自从在洛城的时候,他们搬离出城主府之后,他就被人严密监视着,他也不曾主动与他爹联系,更不曾知道骆家父子与他爹合谋策划了刺杀容九歌一事。 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容九歌将玉倾城带进了寝殿之中,两人重新躺在榻上。 “倾倾觉得……梓倾和左林是什么关系?” 玉倾城蹙了蹙眉,“想必他应该是左林很重要的人,不然也不会习得缩骨功这样的失传功法,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若是很重要的人,又怎会让他习得这阴损武功,若是不重要……又怎么会将他保护的如此谨慎,还有,这缩骨功是从何处而来,是不是也和左林背后的那位西域‘大人’有关? 容九歌侧身抚了抚她皱起的眉心,柔声道,“左右这也是我的事情,倾倾不必为此烦心,嗯?” “你将他与骆家人关押在一起,是不打算审了?” “嗯,没有必要,明日早朝的时候让他们露个脸就行。” 左林所犯之事罪不容诛,也该挑个好时间将他处理了。 玉倾城没再多说什么,只盼着事情不要太复杂了才好。 ** 翌日早朝,金銮殿中。 众位大臣惊奇的发现,皇上自从坐在龙椅上之后,嘴角就一直噙着笑。 难不成……有什么喜讯要公布? 下方的左林从早上开始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似的。 他也瞧见了皇上嘴角的笑,不知道怎的,总觉得是笑里藏刀而并非有好事,而是……在算计或者其他。 第691章 太师是不是特别好奇他们看到了什么? 左林忍不住,问向身旁的夜子轩,“夜丞相,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夜子轩测过身子,眼底含笑,“太师都不知道,本相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了,不过……” 他故意没讲话说完,还将尾音拉的老长,吊人胃口。 左林眨了两下眼,声音又小了几分,“不过什么,夜丞相不如与老夫说说?” “不过啊……” 这话还没说完,龙椅上的容九歌就发话了,让不过之后的话语依然是没说完。 “左太师。” 听到皇上的声音,左林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后上前半步走,拱手道,“臣在。” 容九歌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朕听闻……太师府上的姨娘有了身孕?” 左林怔愣了片刻,答道,“是。” “那真要恭喜太师了,即将老来得子。” “臣不敢。” 左林说完这话,头还垂的低低的。 说句实话,他也没想到这次竟然让这个小皇帝给躲过去了,一点事都没有。 那什么所谓的‘尸蛊’看来也不怎么厉害啊。 一百多号人派出去,没有消息,怕是都已经死了。 好在……他左家死士家族徽记藏的十分隐蔽,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许久之后,金銮殿内一片安静。 大臣们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原先有许多杂事打算上奏的,眼下也一个个都不敢动弹了。 直到—— 容九歌抬了抬手,苏德胜立刻从后殿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有数十份信件之类的东西。 他目光阴侧,嘴角勾起一抹嗜杀的弧度,“朕出宫微服私访的这些日子,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朕想与诸位大臣共享一番。” 苏德胜走了下去,端着木盘将其中的信件一封一封分给众人,除了……左林和夜子轩。 “太师和丞相就不必急着看了,左右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东西。” 左林有些好奇的点点头,依旧保持着方才的站姿。 夜子轩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知道稍后这些大臣们看到信件上的内容会做出何反应。 没过多久…… 一名大臣惊呼一声,而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紧接着…… 又是一个,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一个接着一个接连跪地,除了左林与夜子轩以外,他们身后跪了一大片。 容九歌似是非常满意看到这个清静,他冷幽幽的开口,“众位爱卿都看完了?” “……” “没人想要说些什么吗?” “……” 左林用余光扫向周围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正散神的时候,容九歌对他道,“太师是不是特别好奇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是。” “苏德胜,将剩下的全部拿去给太师,若是嫌上面的字太小,你就念给太师听。” 苏德胜恭敬的点头附声。 他在心里腹诽:唉,这左太师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估计等下要被上面的东西给吓死吧。 左林在所有人复杂的眼神中接过了苏德胜手中的东西。 打开,一目十行。 紧接着…… 他目露恐惧,瘫坐在地上指着面前的东西惊呼,“不……这不可能……怎会……” 第692章 左林不由自主的唤出了那个名字 容九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捡起地上方才被左林扔在地上的信件,而后又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左太师,这上面的内容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左林身体僵硬又颤抖,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 一脸惊惧,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他大声解释着,“皇上,那上面都是假的,与臣无关啊。” 怎么可能,那都是从前被他给销毁掉的账簿,怎么可能会被这个小皇帝知道。 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 容九歌看着匍匐在自己脚底的肥胖身躯,眸光阴厉,声音冷冽,“左太师,这些年你过得可真够逍遥快活的啊,你的死对头也就是那位已经去找阎王爷报道的池安泰,他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天悬地隔啊,这一桩桩一条条,简直让朕大开眼界,你这家产怕是比得过朕大半个国库了吧。” 左林扯着皇上的龙袍衣摆,老泪纵横的哭道,“皇上明察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臣对南越,对皇上一直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都以清廉的形象育人,怎么会做这种贪污枉法的事情。” “是吗?贪污你不会做,那……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事情你总没少做吧,朕这里人证物证可都在啊。”容九歌一脚踹开他,甩袖转身重新坐回了龙椅之上。 他似笑非笑道,“不说其他,就说前些日子朕也是知道的那件,想必太师应该不会忘记上次那小妾佟冬一事吧。” 左林眼神慌张的闪躲,似是在想什么逃罪的法子,思来想去只能重重的叩首,“皇上……这些臣认,只是这巨额的贪污钱财臣是万万不敢认的。”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杀几个平民百姓也没什么,左右上次已经被罚了。 不过…… 贪污在南越乃重罪,先前的池大学士池安泰就是先例,只要被发现连解释得机会都不曾有,只能死。 他不想死,他才有了钱,还不曾享受到至少无上的权,他不能死。 这种死不认罪的模样也早在容九歌的预想之中了。 其实,他今日不管承不承认都是死路一条,这种无谓的挣扎也只是徒劳罢了。 容九歌墨瞳眯了眯,微微一抬手,“左太师,朕前些日子去了一趟苏州城和洛城,偶然遇到了一些你的老朋友,朕想着你们也许久不见了,就好心特别让人把他们给‘请’来了。” 听到‘苏州城’和‘洛城’这样的字眼,左林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了。 他双目瞠大,死死的盯着从大门外被带进来的三人。 目光一一扫过。 直到……最后那个狼狈的少年身上。 左林不由自主的唤出了那个名字,“梓……梓倾。” 左梓倾因为被废了武功,整个人都虚弱无比,加上昨晚又被断了双臂以及被一脚踹出的内伤,现下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口气。 倒是骆家父子,他们一见到左太师就宛如见到了主心骨一般。 父子俩齐齐喊道,“太师,救命啊,救救我……” 第693章 按照我南越律法,当株连九族 偏偏左林的一颗心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老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 容九歌看他的反应,更是觉得这个梓倾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凡。 他故意不将他的身份说出来,“怎么样,这三人都是左太师相熟之人吧。” 左林,“……” “骆彦庆,你与其求左林倒不如来求朕,朕给你个机会将那日与朕说的事情再说一遍,朕酌情给你们骆家一次活命的机会。” 骆彦庆颤着唇瓣,犹豫了片刻后,将那日刺杀的事情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金銮殿上随着他的声音也渐渐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大臣们的表情也十分惊讶和沉重。 虽然他们私下也曾讨好过左太师,毕竟位高权重的人谁不会贪,当然除了那个油盐不进的丞相,但不曾想到的是……左太师竟然敢派人刺杀皇上和皇贵妃。 这好在是皇上没事,若是出了事…… 不对,他要刺杀皇上! 难不成……是要谋朝篡位? 骆彦庆一番言辞结束之后,重重叩首道,“还望皇上金口玉言,饶了枫儿和雨儿的性命,罪臣不求活命……但求一死。” 说完,直冲向一旁的锦柱上,血溅当场。 骆青枫看到自己的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终于落下了悔恨的眼泪,更恨不得亲手杀了左林,都是他害的自己全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血腥味瞬间传遍了金銮殿,苏德胜在一旁抬抬手,很快就有人将尸体以及骆青枫一并拖了下去。 见左林的目光还落在左梓倾的身上,容九歌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模样倒有几分舐犊情深的模样。 难不成…… 他勾唇冷笑,“想救他?” 左林闭上了眼,只以为梓倾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得已只能认罪。 再次睁眼,他重重一叩首,“皇上……臣认罪,所有的一切臣都认罪,只是犬子无辜,梓倾自出生以来就未曾享受到富贵荣华,只求皇上饶他一命。” 这话一出,下方不少大臣开始了窃窃私语。 无一不是在疑问:左太师何时有个儿子了? 容九歌连连冷笑,“犬子?想不到太师竟然有个这个大的儿子,呵。” 左林这才意识到,原来皇上还不知此事,但……他自己也已经承认,一切都已成了定数,再挣扎又又何意? 夜子轩虽然也吃惊不小,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他站出来,拱手道,“皇上,左太师左林任职数年,身为两朝元老却贪赃枉法无数,私营商铺牟取暴利;月前皇上微服私访,他更是派人刺杀皇上,数罪并罚,臣觉得……按照我南越律法,当株连九族。” 大臣们其中还有不少左太师的人,树倒猢狲散,没有敢出来说话,只得俯首道,“臣附议——臣附议——” 一时间,金銮殿内一片呼应。 容九歌转着手中的扳指,森然一笑,“左林,你还有何话要说?” 左林一副看破生死的模样,闷声道,“罪臣……无话可说。” 四周无人注意到他说话的瞬间,眸光闪过的一道异色的精光,除了……容九歌。 第694章 黜其皇后封号,贬为庶人 容九歌心中冷哼,他坐直身子,眸光乍冷犀利,沉声道,“传朕旨意,左太师左林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更意图行刺朕,谋朝篡位,罪不容诛!左府查封并抄家,所有家产一并充入国库,左氏一门上下全部抓进大牢,于三日后处斩;左林,罪犯滔天,数罪并罚,当处以极刑,十日后行刑……” …… 左家完了,加上先前的池家,南越最鼎盛的两个官家全部覆灭。 这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从宫中到宫外。 百姓们欢呼雀跃,大赞皇上英明,将奸臣贼子处死。 大臣们心中哀怨,先前送出去的银子,都白白送进了皇上的国库了。 …… 凤仪宫内,皇后的心提吊了一整夜,好不容易等天亮了才忍不住睡了过去。 不曾想,会接到这样的圣旨—— “左氏向彤,得沐天恩,贵为皇后,然其纵私欲,作乱后宫,有失妇德,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难立中宫。从即日气,黜其皇后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苏德胜宣读完圣旨,一脸鄙夷,将圣旨抬起。 “左氏,接旨吧。” 左向彤不敢置信,惊呼道,“不可能的,本宫是皇后,皇上怎可随随便便的将本宫的皇后之位给废了!” 苏德胜呸了一下,讥讽道,“左家上下已经全部查封,等候他们的只有满门抄斩,皇上仁慈念你从前的丁点功德,留了你一命。” “不会的……不会的,本宫是皇后……一辈子都是皇后……” “来人,将左氏身上的凤袍脱去,杂家还有事呢,你们速度快些。” 几名宫女屈膝后上前,两人抓住不停挣扎嘶吼的左向彤,一人将她头上的凤钗金簪以及耳坠儿卸去,一人将她身上的凤袍一件件给扒了下来。 直到…… 发丝凌乱,只剩下一身白色的中衣。 左向彤捂耳失声尖叫,“啊——本宫是皇后——本宫没有被废——” 这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在这越发空旷的凤仪宫只觉得刺耳极了。 苏德胜嫌弃的掏了掏耳朵,抬手找来身后的两个太监,“拿绳子将她给绑了,快些抬去冷宫去。” “是。” 左向彤整个人被束缚着抬出了凤仪宫,她高吼,“皇上,您为了玉倾城那个贱人将臣妾们一一置于死地,就不怕报应吗,臣妾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啊,玉倾城,本宫诅咒你……啊……生生世世做不了皇后,本宫在冷宫里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 苏德胜听到这污言秽语的,连忙让人拿了块破布塞进她口出。 “呸,晦气的东西,都要进冷宫了还不安份。” 一行人离开之后,一旁的宫道内,玉倾城带着知琴和夜夙从里面走了出来。 “左家倒了?” 夜夙轻声答道,“是,皇上一并处罚了皇后,废去后位打入冷宫了。” 玉倾城唇瓣掀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本宫记得……刚进宫那日,左氏那副温婉娴雅的模样,倒还真的挺像个皇后该有的样子的。” —— 题外话: 八更完,今天……貌似不需要加更。 明天是最后一天需要去医院,后天就能正常连续更新啦~ 第695章 玉雪兰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 夜夙没有立刻接话回答。 毕竟,主子刚进宫那天他还真的没跟着一起去,自然也不知道左氏是个什么样子。 玉倾城低头轻笑,似嘲似讽,“这皇宫真是越发无趣了,人一个接着一个都没了,本宫都不知道该和谁继续玩下去了。” 知琴嘴角微微一个抽搐,低声开口道,“主子如今有了皇上,若是觉得闷,不如去看看皇上,看苏公公这刚来凤仪宫宣旨,这会儿皇上应该是在御书房。” 夜夙也在一旁应声道,“是啊,皇后之位已然空缺,以皇上对主子的宠爱这皇后之位必定是主子的无疑。” 闻言,玉倾城眸光闪了闪。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啊,当初他曾说过许我皇后之位,只是……册封皇后是需要昭告天下的吧。” “那可不,据说封后大典很是热闹,万里红稠铺满整个皇城,奴才还没见过呢,不过跟着主子您,一定不久后就能看到了。”夜夙吧啦吧啦一直说着,一边还在幻想着那个场景。 知琴略微蹙眉。 是啊,差点忘记了。 册封皇后是需要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的。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她们还能继续留下来吗? 玉倾城侧头看着一脸喜色的夜夙,淡淡道,“夜夙,过一段时间,本宫会让夜风送你出宫。” 夜夙,“……” 听到这话,夜夙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出,出宫……?”他木讷的重复着,“可是……奴才是太监,终身都不能出宫的。” 玉倾城冷言道,“你既然唤本宫一声主子,也得到赐名,那便是本宫的人,与这皇宫又有何关系。” 夜夙咽了咽喉咙,眼神洋溢着许多别样的情绪。 有期待,有害怕、更多的是欣喜。 他想了许久,才重重的点头,“是,奴才都听主子的吩咐,只是……奴才出宫以后还能见到主子吗?” 知琴看了眼玉倾城后,替她回答道,“你出宫后要勤修苦练,学好本事,将这一身奴性全被给抹去之后,自然是还能待在主子身边的。” 听完这话,夜夙委屈的撇撇嘴。 好嘛,又被嫌弃了。 ** 芙蓉轩内,玉雪兰带着绛紫忙碌了数月终于将后宫嫔妃所需的春衣全部裁制完了。 她胸口还不断的隐隐作痛,自从上次被玉倾城刺了一剑之后…… 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了,但是那种刺痛感却一直伴随着她。 绛紫将春衣全部送去内务府,还没有多久时间,就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她关上殿门,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娘娘,不好了,后宫里出大事了。” 玉雪兰冷笑,“大事?本宫的好侄女昨日才回来,今日就有大事发生了?她可真是个灾星,走哪儿哪儿有人倒霉。” 拜她所赐,她现在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夜夜被噩梦缠身,睡不好吃不好。 绛紫连忙摇头,粗糙的小手拉着她的衣摆,“娘娘,皇后被废了,就是刚才……左家被满门超斩,皇后被贬为庶人。” 她话音刚落,玉雪兰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 第696章 想当皇后?做梦! 滚烫的茶水正好浇在了绛紫的左手上。 “啊——”的一声尖叫声,一下子传了出来。 玉雪兰根本顾不得其他,直接把绛紫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面目狰狞,如同疯子一般的摇晃着她的身子,“你说什么,皇后被废了?” 绛紫左手通红,都起了水泡。 她一边流泪,一边答道,“娘娘,圣旨刚刚传到凤仪宫,奴婢也是把东西送去内务府的时候听说的,听说皇后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直接被苏公公捆去了冷宫。” “不……不不……”玉雪兰不敢相信。 皇后完了,那不就代表…… “她要当皇后了是不是,是不是!”玉雪兰尖声嘶吼着。 玉倾城现在是皇贵妃,本就是嫔妃中最高位,再加上那家世以及独一无二的圣宠,她是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 绛紫咬唇,虽然想否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娘娘,封后的圣旨还没下呢,一切都做不得数的,皇贵妃……她入宫以来的一次次破裂晋封已经是坏了规矩,而且左氏刚被废后,又怎么会这么快立新后,朝堂上的大人们也不可能同意的。” 玉雪兰摇头,“不,不是的……你不懂,朝堂上现在还有谁敢否决皇上,池家和左家相继覆灭,眼下肯定是个个都提着脑袋做人,谁敢惹皇上不悦。” 她突然想到什么,抓着绛紫的手。 “快,快写封信送出宫去,问问父亲可曾被牵连,本宫记得父亲好像前不久开始巴结左太师的。” 绛紫刚准备应声,突然反应过来,小声说道,“娘娘,您忘了吗,皇贵妃娘娘说过,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中,若是传信出宫,定然是会被发现的。” 闻言,玉雪兰身子猛地一震。 她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喃喃道,“本宫失去那么多,怎么可以让她轻轻松松的当上皇后……” 当初进宫的初衷以及期盼早就被皇上的残忍以及冷血磨没了。 想好好的活下去,想过得更好,但是……更想拉着玉倾城一起下地狱。 绛紫蹲下身子,握住娘娘的手,“娘娘,不若咱们就好好的待在宫里过日子吧,昨日不愁吃不愁穿,这样不也很好?” 进宫半年多,发生了那么多事。 明争暗斗,阴谋不断。 一件件,一桩桩,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后宫如今第一的女子。 但是……下场无一不是死。 她心疼娘娘,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心也慢慢失去掌控,迷失了自我。 听到绛紫的话,玉雪兰有一瞬的晃神,但是很快就被那股浓烈的恨意给代替了。 她推开身前的人,站起身来吼道,“不,我如今这个模样都是拜她所赐,凭什么她永远的高高在上,凭什么我就要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哈哈哈哈哈,想当皇后?做梦!” 最后两个字,染上了无尽的阴狠。 绛紫瘫坐在地上,有些发抖,“娘娘,您……您怎么了?” 这个模样,简直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第697章 左氏想见您 玉雪兰勾了勾耳边的发丝,红唇勾起,眸中飞闪而逝一抹精光,“本宫想到一个好法子,可惜……要委屈了白妹妹了。” 绛紫不解,“白……淑仪?” 算算日子,白淑仪应该还有一个多月的就要生了吧,娘娘这是要对白淑仪做什么? 她的问话并没有得到玉雪兰的回答,只得来一记阴冷的笑。 让人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 傍晚,容九歌来到了未央宫。 晚膳过后,白玉浴池中,雾气缭绕,花香四溢。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具身躯藏在温泉之中紧密贴着。 “倾倾。” “我让母后挑选个黄道吉日,嫁给我可好?” 玉倾城赤着身子趴在池壁上,身后的容九歌则是抱着她上下其手的动作着。 周围散发着浓郁的暧昧气息。 听到这话,玉倾城迷离的凤眸睁开又闭上,淡淡应了声,“不急,左氏刚废,太后还在病中,现在不合适。”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 但…… 容九歌并未听出什么不对,只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 他扣着小妖精的腰肢,吻吸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身子的轻颤,不缓不慢的进出,两人的喉间都不自主的溢出里舒适的呻-吟声。 “倾倾,其实只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玉倾城额头枕靠在他的一直手臂上,因为身后的动作,有些困难的吐出一声完整的句子,“你是个好皇帝,不是吗?” 若是在这个时候另立新后,妖妃昏君的名号他们是要坐稳了吧。 容九歌有些无奈,他知道小妖精有自己的坚持,只好伏在她耳畔,咬耳问道,“多久,我也想要一个名分……” 这话语有几分坚持,有几分委屈,更多的是幽怨。 玉倾城嘴角不自主的一抽。 什么?名分? “……” 听不到回答,容九歌咬牙似是惩罚般的加大了力度,用力的摇摆起来。 周围的水花四溅,噼里啪啦,还夹杂着男女交织的低吼以及娇吟声。 这个姿势让玉倾城被压制的死死的,不能动弹,唯一能自由动作的只剩下一双手。 她用力的拍打着容九歌的双臂,“轻……轻点……” “说,什么时候给为夫一个正大光明可以出去显摆的名分?” “你……怎么和深闺怨妇……似的……” 容九歌,“……” 许久之后,他将浑身瘫软的玉倾城从浴池中抱起来,两人相拥躺在床榻上。 立后之事,两人都不曾再提起。 毕竟,眼下的时机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加之……不久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容九歌在小妖精的眉间落下一吻后,闭上了眸子。 翌日清晨,玉倾城在一阵嘈杂之音中慢慢醒来。 她撑坐起身子,用着略微沙哑的声音喊道,“知琴,外面出了何事?” 知琴撩开纱帘走了进来,颇为无奈的说道,“主子,冷宫左氏身边宫女喜鹊在外面求见主子,说是……左氏想见您。” 玉倾城挑眉,拖着酸痛的身子下了塌,似笑非笑道,“她都进了冷宫了,还想唱什么戏?” 第698章 她们到底是哪里输了? 左向彤想要见自己,是在玉倾城的意料之中的。 只不过,倒是不曾想到会这么快。 知琴犹豫的问道,“那主子您……是否要见?” “给我更衣吧,左右也就是说几句话,估计这也是最后一次见了。” 一个时辰后,玉倾城第一次来到了皇宫最偏角的冷宫,清凉殿。 说清凉倒不如用凄凉来形容。 明明现在是春意盎然,万物复苏的春天,这里倒像是个凋零的秋天。 呵,也对,不然怎么会叫冷宫呢。 喜鹊推开摇摇欲坠的宫门,咬唇小声道,“娘娘,主子就在里面院中坐着等您。” 从这里还刚好可以看见,穿着一身单薄粗衣坐在石椅上发呆的身影。 知琴想跟着一起进去,却被玉倾城拦了下来,“你在这候着,我一个人进去便好。” “这……是。” 她迈着莲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坐在石桌旁的女子。 左向彤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凄凉苦笑,“你到底还是来了。” 玉倾城走到她对面的石椅旁,见上面整洁无灰,才坐了下来。 她看着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左向彤,淡淡道,“想说什么,我听着。” 左向彤先是一愣,而后才抬眸看着玉倾城。 一袭雪衣胜雪,倾世而独立。 她不禁在想:自己……不,还有后宫中的所有人,她们到底是哪里输了? 容貌? 这副仙人之资,神女容貌,怕是世间都找不出第二人,她们的确是比不上。 家世? 南越国自开国以来就存在的第一国公府,定国公府嫡女,名门之后,她们这些后来之辈自然也比不上。 性格? 凉薄如冰,对一切都视若无睹,毫不关心,就连当初对皇上也一样,这样高高在上的性子,她们模仿不来也……不敢。 所以…… 皇上呢,皇上到底喜欢这个女子什么? 容貌、家世、性格? 玉倾城见对方只盯着自己看却迟迟不曾开口,不由觉得好笑,“怎么,皇……左小姐也看上本宫这副容貌,想要毁掉或是撕去占为己有?” 闻言,左向彤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她声音沙哑道,“告诉我吧,你玉家祖训的后半句话,那日在太液池……玉昭媛迟迟不敢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我想知道。” 查了许久,都查不到,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话。 顿了顿,她又道,“我一直好奇,你们玉家一直恪守家规,为何你还会进宫参加选秀,为何定国公……没有阻止你?” 追根究底,若是一开始就不曾出现,又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多事。 玉倾城把玩着腰间的那块血玉,清冷着嗓音道,“后半句是——若要进宫,必定为后。” “呵!”左向彤自嘲一笑,“原来,我的命运自从你进宫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吗,那我这种种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个笑话。” 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还不如在讨好皇上的手段上多下些功夫,而不是整日都在后宫那些无用的嫔妃之间周旋。 —— 题外话: 刚才学校有事一直没空码字,还有四章应该是码好一起发,12点前会更新。 求一波月票~ 第699章 相知、相爱、相许,却……略过了相知 听到她口中不断溢出的自嘲轻笑,玉倾城抬眸面无表情看着她。 “你说错了,我进宫并非为了当皇后,况且以我玉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便是空有个世袭的爵位,没有实权,也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左向彤不解,怔愣了片刻,喃喃的问道,“那为何你还会……进宫?” “为何啊……” 玉倾城站起身子透过一侧的石拱门眼神迷离的看向那片清绿翠竹,似是在回想着进宫前一晚祖父与她的谈话内容—— “倾儿,祖父知道你不是不想进宫的,我们玉家也完全可以不理睬那道懿旨,但是……” “但是什么?祖父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当今圣上虽然年轻,且对外一直以暴戾风流的形象,但是他并非那样的人,祖父十年前曾经见过他,那双墨瞳里透着睥睨天下的傲气,还有那对皇族尊贵的不屑……不管如何,祖父都认为他是倾儿你的良人。” “……” “祖父与你祖母的年纪都大了,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祖父虽不知你这些年时常在外忙些什么,也不知你为何当年从北辰回来后就会性情大变,这定国公府自你父母与兄长过世后也只剩你一人了,祖父相信他会是你的良人。” “这世上能让祖父夸赞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倾儿倒有些好奇了,其实倾儿既然今日进宫参与那选秀那也意味着是甘愿入宫的。” “那就好,至于进宫的位分……” “他既然已经有了皇后,且今日对倾儿的态度,想必也不会给个高位了,不过祖父也知道这些东西倾儿看得也淡,若是他值得,倾儿必然会陪他终老,若是不值,祖父也不会看倾儿不幸福吧。” “若是他欺负了倾儿,祖父定然会亲自进宫接你回府。” —— 左向彤见她盯着那片竹林发呆,目光露着不解。 “你……为何不说话?” 玉倾城摇摇头,淡声道,“我进宫的初衷只是因为对着皇宫有兴趣,对皇上有兴趣,仅此而已。” 只是,她和容九歌之间,经历了相知、相爱、相许,却……略过了相知。 左向彤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原来,这便是你进宫的理由,我真羡慕你……” 她爱慕皇上,从年少时第一眼就喜欢,好不容易求得父亲像先帝请旨入了东宫,当上了太子妃,后来也顺利当上了皇后。 可是…… 这么多年,皇上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就连一个笑容都没有过,更别谈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从大婚之夜的圆房,到后来的侍寝……也全部都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完成,她连皇上的模样都没有看见。 自从玉倾城进了宫,她就知道这个女子对皇上不同。 皇上会对她笑,会关心她,会讨好她,而且……夜夜留在她的寝宫。 每每看到两人亲昵的携手动作,都觉得十分刺眼。 她低声吟叹,“皇贵妃,若是你那日不曾入宫来参加选秀,该有多好。” 第700章 主子,宁妃和玉昭媛她们又来了 话音落,左向彤的鼻孔滴出两滴浓黑的鲜血。 她视若无睹的擦了擦,继续笑自己的傻。 玉倾城自然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以及那黑色的毒血。 她不再看她,朝着宫门口走去,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其实……死是解脱亦是束缚,左小姐执念了。” 玉倾城和知琴离开清凉殿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喜鹊的哭泣声。 左氏终究还是选择了自戕。 知琴问道,“主子是否料到了左氏死选择自杀?” 玉倾城漫不经心的反问,“她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信念了,不是吗?” 哀莫大于心死。 对容九歌的绝情,让左氏感到绝望,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所以,自己才会来见她,这最后一面。 突然,知琴想到什么,又问,“主子不曾告诉她……侍寝替身一事吗?” 听到这话,玉倾城停下了脚步,挑眉看她,“在你心里,我是这么恶毒心肠的女子吗?” 这种事情,只能由容九歌来开口,而不是她。 知琴掩唇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道,“奴婢只是觉得不知道也好,至少她死的时候还能留点所谓的美好‘回忆’。” ** 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 左家覆灭一事,背后牵扯甚多,许多大臣们都被查出不少肮脏事。 这一个多月以来,处斩、流放、贬官的朝中大臣不计其数。 老一批大臣没了,新一批的新人骨血上任。 左氏在冷宫中服毒自尽之后,皇上还未曾册立新后,但……这后宫早已就是曦和皇贵妃的天下了,凤印、权利、帝宠无一不彰显或者告知他人,皇贵妃是新后的唯一人选。 这一个月好似很平静,没什么大事发生。 今年的天倒是好像要提前入夏的感觉,这才五月底,竟让人感觉有些闷。 这日午后,玉倾城带着知琴和夜夙到太液池附近散步。 夜夙拿着把扇子拼命的扇着风。 “主子啊,奴才瞧您好像既不怕冷也不怕热,您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绝世武功,不如分享分享吧。” “心静自然凉。” “主子啊,心静下来,人就是死的了。” 玉倾城斜睨了他一眼,继续将手中的鱼食投入湖中。 没过一会儿,知琴突然凑到她耳边道,“主子,宁妃和玉昭媛她们又来了。” 为什么用个又呢? 这得追溯到左氏被废的第三天,也就是她畏罪自杀的第二天。 从那一天起,这后宫真正算得上熟识的也就只有四个人——宁妃、淑妃、玉昭媛、白淑仪。 淑妃先撇去一边不说,毕竟她此刻已经自顾不暇了,而另外三个呢,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每日都要来给她请安,没什么具体时间,但总是携伴而来就是了。 虽然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玉倾城也一一受下了。 左右她们想跪,你也拦不住不是吗? 不过最让她好奇的是白淑仪,这肚子已经近九个月了,虽然是个死胎,但也长得和一般九月婴孩一般大小了。 这女子也不嫌累,也是每日跟着她姐姐来请安。 第701章 这太液池偶遇说起来还真是挺差强人意的 三人走向前来,齐齐屈膝福礼,“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金安。”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三人后,继续看着湖内争食的鲤鱼。 她淡淡道,“免礼,都起吧。” 话音落下之后,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太液池这里静的只能听见湖中鱼儿跳起又落下的声音。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下来。 说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从前都是在寝殿中行礼,还能喝口茶缓解一下尴尬。 现在她们却在这太液池边,只能干站着。 宁妃脸上挂着笑,“娘娘今日怎么想起来出宫走走了,臣妾到很少看见娘娘出来未央宫。” 玉倾城声音毫无波澜的开口,“夜夙总叫唤着热,再加上本宫今日也不怎么疲倦,不想午睡,就出来走走。” 她顿了顿,侧头看着宁妃道,“宁妃从前也鲜少出长信宫,近日来不也是时常出现在本宫面前。” 宁妃被这话堵得一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按照从前自己的性子,虽然想讨好一个人,但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眼下眼前的这位女子是她们在宫中依靠的唯一的对象了,虽然她油盐不进,但是她们也只能每日都这么做。 相信铁杵磨成针,她们的‘诚心’应该能打动她的。 只是…… 她的坚信因为有了玉雪兰这个存在,而变的毫无价值。 “娘娘说笑了。” 玉倾城浅浅勾唇,冷笑一声。 她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投入湖中,又拿帕子擦了擦手,才转身看着三人,“本宫从不说笑,说吧,三位找本宫到底有何事,这太液池偶遇说起来还真是挺差强人意的。” 宁妃、白淑仪、玉雪兰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眨眨眼。 最后,还是由宁妃开口,“娘娘,咱们不如边走边说吧,眼下正值午后,太阳还毒着呢。” 玉倾城扫了她一眼,余光又瞥见了玉雪兰看自己时眸光中稍纵即逝的恨意,不曾说什么,将帕子扔在了小苏子手中之后,往前走着。 阳光折射,波光粼粼。 一众宫人们都尾随着四位娘娘的身后慢慢走着。 宁妃不动声色的将知琴推开,走在了玉倾城身边,低声道,“娘娘,事到如今臣妾也别无所求了,只求娘娘今后当了皇后之后能给臣妾以及两位妹妹一个合适的栖身之地。” “两位妹妹?”玉倾城停下脚步,侧身看了眼一脸无辜的白淑仪以及嘴角噙笑的玉雪兰,“本宫竟不知宁妃除了白淑仪一个妹妹以外竟又多出一个。” 这话一出,宁妃和玉雪兰的脸色齐齐一僵。 “娘娘,这后宫的嫔妃们本就是姐妹。” 玉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唔,难道你们如今的栖息之地不好吗,长信宫和永宁宫可都不小,难不成你们还想搬去……凤仪宫?” 面色又是一变。 这种大不敬的罪名,她们是万万不敢担的。 三人齐齐屈膝,“娘娘明察,臣妾等……并无此意。” 玉倾城冷声道,“所以呢,合适的栖身之地指的是什么?” 第702章 朕便将你们统统凌迟处死 宁妃咬牙,直言不讳,“臣妾的妹妹也快要生了,不论皇子还是公主日后也会是娘娘的孩子,希望娘娘能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昔日的重重过错都能既往不咎,而且能保臣妾们一世平安。” 从前的姐妹们一个接着一个死了,这后宫的最大赢家她们也争不过、斗不过。 既如此,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这件事,还是月前玉昭媛来找她说起的。 她细想想也是,一人去求倒不如三人去求,妹妹白淑仪大着肚子应该也能刷不少的同情。 就这样,三人才锲而不舍的日.日前来请安,风雨无阻。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位皇贵妃依旧是铁石心肠,油盐不进,甚至不曾和她们多说过一句话。 “一世平安?”玉倾城重复着宁妃所求的这四个字。 许久过后,她看着眼前这一片湖水,淡淡道,“本宫不会帮任何人,但是只要无人来随意招惹本宫,本宫也自然不会刻意去刁难谁,本宫与你们相识也半年多了,想必本宫的脾气你们应该也是能了解一二的。” 宁妃听说了她话语里的拒绝之意,失望的同时又有些释然。 是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就是这个理嘛。 呵,她们到现在还在纠结什么? 只要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麻烦难道还会主动找上门? 二人说话之际,站在玉倾城另一侧的白淑仪总觉得鼻翼下能闻到一阵阵淡淡的香味,好像不是花香倒像是果香,很是好闻。 只是…… 不知道为何,今日这小腹总是一抽一抽的吊着。 是不是,产期将近了? 看来,这几****是不能随意外跑了,得好好待在寝宫内休息了。 可是…… 突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人影也是模模糊糊的,就连耳内也传来‘嗡嗡嗡’的耳鸣声,很是不舒服。 没有人察觉到白淑仪的异样,宁妃继续说道,“娘娘说的是,臣妾受教了。” 玉倾城微微颔首,声音不冷不热,“行了,这一个多月来你们是装模作样也好,诚心诚意也罢,本宫言尽于此,日后不必日.日再来未央宫给本宫请安了,这太液池的风景不错,三位慢慢观赏。” 她话音刚落,正准备抬步离开。 可这时,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住。 一阵猝不及防,还没看清,竟被人抱着滚进了一旁的湖中,入水的瞬间只觉得脑袋眩晕。 昏黑,不醒人事。 …… 离太液池最近的便是太后的宁圣宫。 此刻的宁圣宫一片慌乱。 侧殿门外,宁妃和玉雪兰跪在最前面,身后跪着的是十几名瑟瑟发抖宫女。 四周还有一群宫女端着一盆盆血水以及热水来来回回的走着。 白淑仪拉着皇贵妃跳河…… 皇贵妃昏迷不醒,白淑仪更是早产。 这事刚发生,立马就有人将消息传去了在御书房。 容九歌眸底一片阴霾,抬脚就往宁妃和玉雪兰两人的肩头踹去。 他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迸出一句阴森的话,“倾倾要是出了什么事,朕便将你们统统凌迟处死!” —— 八更完。 第703章 如今也没有继续留着她的必要了 一时间,侧殿外宫女们的哀求声不断。 宁妃和玉雪兰被皇上这一脚踹的不轻,两人皆是面露惧色。 毕竟,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淑仪竟会突然拉住即将离开的皇贵妃的,一齐栽入湖中。 虽然二人都是立刻被救了上来,但是却一个昏迷不醒,一个下身出血即将生产。 侧殿内躺着玉倾城,偏殿内躺着不断尖声吼叫的白淑仪,而那门口除了几个宫女还有个太医以外就没有旁人了。 众人全部在侧殿门口跪着,足以看出在皇上心中孰重孰轻。 容九歌墨瞳幽深的盯着殿门看。 知琴不让他进去,只因为现在夜风正在里面救他的小妖精。 想到这儿,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手面上青筋暴起,骨节发白,足以见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宁妃此刻一颗心都放在正在偏殿生产的妹妹身上,方才出了那么多血,明显是惊了胎才导致早产的。 孩子还没有足月,千万要没事才好。 谁也没有去关心或是注意到,此刻的玉雪兰。 她虽然噙着泪且面带惊慌,但是眼底却满是算计成功后的得意。 只是可惜了,她忘记了玉倾城身边那个会武功的宫女。 不过…… 以玉倾城那副破身子骨,即便是在水中昏迷了一会儿,也够她受得了。 哼,没有一副好身子,还怎么跟自己斗。 想到这儿,玉雪兰的心里就各种欢呼雀跃。 这时,白淑仪身边的杏雨满脸泪水的跑到此处跪了下来,“皇上,我家娘娘怕是不好了。” 容九歌一颗心都挂在玉倾城身上,根本就没听她在说什么。 倒是宁妃听了之后,心是又慌又凉。 她跪着身子爬到杏雨身边,抓着她的双肩,大力晃着尖声道,“莲儿怎么了,快说。” 杏雨擦了擦眼泪,抽泣道,“娘娘,太医说……怕是难产。” 闻言,宁妃也顾不得皇上在不在,直接站起身冲向了偏殿,杏雨给皇上福了礼之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她们甫一离开,侧殿的门就被打开了,知琴面色阴沉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容九歌见她面色不好,目色又是一沉。 他快步上前,低声焦急的问道,“倾倾如何了?” 知琴的目光扫过了地上跪着的玉雪兰,冷言道,“主子请皇上进去。”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面前一阵风扫过,紧接着耳畔传来殿门关闭的‘哐啷’一声。 进入侧殿内,容九歌焦急的走到床榻边,握住了玉倾城的手。 他柔声轻唤了一声,“倾倾,怎么样了?” 玉倾城唇色还有些发白,淡淡摇头,“我并无大碍,只是……中了些幻草香而已。” 闻言,容九歌瞳孔骤然一缩,“幻草香!” 其实这幻草香只是普通迷香的一种,不过这香若是想把人给迷晕了,必须触到水才可以,无色无味,但却对一种人有特例,那就是对气味极为敏感的孕妇。 本先以为白淑仪是无意拉着人入水的,眼下看来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第704章 心里就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玉倾城反握住容九歌的手,轻声道,“我知道是谁,如今也已经没有继续留着她的必要了。” 殿门外跪着的玉雪兰此刻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知琴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进去到现在还不曾出来。 玉雪兰衣袖下的手心里溢出了细汗。 照理说,她费劲得到的那幻草香不可能这么快醒的啊,不会的不会的。 稳下心来,不会有意外的,玉雪兰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知琴站在门外看着她,眸底满是讥讽。 千防万防,倒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小动作。 若不是主子不许声张,她恨不得此刻冲上去给就了结了她。 时间慢慢过去,天也渐渐黑沉了下来。 侧殿的人一直不曾出来,而偏殿的那个叫喊声也越来越小,到现在都没有生出来。 玉雪兰到底从前也是个千金小姐,哪里跪过这么长时间。 膝盖的麻木,让她很不舒服,所以人也不停的扭动。 终于,‘嘎吱’一声,眼前的殿门开了。 容九歌搂着玉倾城的纤腰从殿内走了出来。 二人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走向了偏殿。 玉雪兰在玉倾城从她面前走过去的瞬间,面色蓦然变得煞白。 她娇艳的红唇无声的动着,“怎么会……怎么会没事……” 玉倾城面色红润,根本就看不出来溺水昏迷的样子。 那小太监不是说,幻草香中了之后最早也要一整日才能苏醒,加之又溺了水,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醒了。 绛紫跪在玉雪兰身后,见自家娘娘即将失控,连忙拉紧她的衣袖提醒道,“娘娘别急,咱们要放宽心,也是只是皇上将她就醒的,再说她溺水又与咱们没关系。” 听到这话,玉雪兰的一颗心才慢慢缓了下来。 是啊,又不是自己将人拉下水的,怕什么。 只是,看到她完好无事的模样,心里就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玉倾城轻声问道,“太后的主殿就在隔壁,这里如此吵闹,不会打扰到她休息吗?” 容九歌勾唇浅笑,“无妨,母后近日来嗜睡,这些动静也吵不醒,事权从急。” 二人一起进了偏殿。 此刻里面的一股热气和淡淡血腥味都让人感觉不适。 隔着一道锦绣屏风的内室中不断传出白淑仪断断续续的嘶叫声,宁妃的哄劝声以及产婆们焦急的声音—— “啊啊……我不要生了,疼……我不要生了……” “莲儿别怕,咱们咬咬牙就过去了,生下这个孩子你什么都有了。” “啊……疼死了……姐姐,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快让他出来……” “娘娘,用力啊,小皇子就要出来了,快用力。” “疼……啊……我不要生,我不要生……” 听到这些对话,容九歌忍不住蹙眉,他侧头看向地上跪着的李太医,“怎么这么久?”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的答道,“皇上,臣以及让宫女将汤药以及吊气的参片送进去了,只是……白淑仪好像有难产的迹象。” 第705章 这是……怪物啊 玉倾城抿了抿唇,耳畔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这白莲即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肚子里的死胎一落地,便是她魂断之时。 许久过后,白莲‘啊——’的绵长尖叫,然而并没有婴孩的哭泣声。 内室内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紧接着…… 铜盆落地,女人的尖叫声以及慌乱的脚步声,交叠不遐。 宁妃更是瘫坐在地,目光呆滞的看着床榻上的那一坨黑不溜秋的孩子。 产婆和宫女们接连跑了出来,无一不浑身是血,面带慌张。 她们看见皇上以及皇贵妃,连忙下跪,“皇上,娘娘,白淑仪她生了个……” 容九歌墨眸微眯,沉声道,“生了什么?” 产婆紧张的咽了咽喉咙道,“生了个……” 话没说完,里面突然传来宁妃的喊叫声,“白莲,莲儿,你快醒醒看看姐姐啊,你别吓姐姐,太医——太医——” 李太医连忙从地上爬起进了内室。 只是看到床榻上那无人问津的孩子时,目光也是一骤。 浑身发黑,只有四个多月的大小,根本就没成型。 六只手,五条腿,身上更是有个巨型肉瘤。 天哪,这是……怪物啊。 李太医稳了稳心神,闭了闭眼睛连忙先给白淑仪探脉。 一番诊治下来,人怕是在孩子落地的瞬间一口气没有提起,就那么死了。 他劝了声早已呆滞的宁妃‘节哀顺变’后,将‘孩子’包裹好,带了出去。 产婆和宫女们,见李太医将孩子抱了出来,有几个受不了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容九歌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只是薄唇抿的更紧了。 李太医跪在皇上面前,“皇上,白淑仪和……孩子全都没了。” 他话音刚落,容九歌便伸手将他怀中的锦被打开,看到了那所谓的死胎。 玉倾城侧头自然也看见了。 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会活下来,不曾想竟然还是个畸形。 对于皇家而言,畸形的孩子是受到诅咒的存在。 —— 一个时辰后,方才在宁圣宫的宁妃和玉雪兰都被带进了御书房。 两人跪在地上,一个双目失神,明显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个眸光闪躲,似是在害怕逃避着什么。 容九歌坐在龙椅上静静的品着茶,而玉倾城就靠在他身上闭眸休息。 安静的可怕。 突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 残影拱手冷声道,“皇上,今日宁圣宫的宫人们已经全部处理,白淑仪诞下的婴孩已经无他人知晓。” 容九歌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他退下。 玉雪兰听到这话的时候,猛地抬起头。 什么叫全部处理? 难道是……杀人灭口? 她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耳畔传来玉倾城幽冷的声音,“怎么,玉昭媛好似很意外这个结果?” 玉雪兰瞬间露出了极为伤心的表情,眸中闪着泪光,她情真意切道,“皇贵妃,臣妾与白妹妹情同姐妹,今天的事实在是太意外了,还有那孩子,太过可惜了,白妹妹盼着这个孩子盼了许久,不曾想……才短短几个时辰,就没了。” 第706章 玉昭媛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害人孩儿了 听到她的话,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宁妃,眼里流下了眼泪。 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离她而去了。 玉倾城听完玉雪兰所说,眸中一片讥讽。 她樱唇微张,从中溢出一声冷笑,紧接着又道,“玉昭媛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害人孩儿了,今日的事情不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内吗?” 闻言,宁妃不敢置信的盯着她,又看了眼身旁跪着的玉雪兰。 疑惑,不解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不禁开口问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今日的事情在玉妹妹的意料之中?” 玉雪兰的脸毫无血色,浑身紧张害怕的发抖。 她突然想起上次玉倾城离开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还记得,昔日在太液池边胡闹玩耍的晗月公主? 想到这儿,她瞠目结舌,牙关儿都在打着颤。 玉倾城很是满意她这个模样,紧接着将放置在龙案上的一个锦盒拿起,一步一步的走到玉雪兰面前,淡声道,“玉昭媛想知道里面是何物?” 玉雪兰盯着眼前的锦盒,不知道为何,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一下子缠遍全身。 她咽了咽喉咙,颤着嗓音谨慎开口,“是,是何物?” 玉倾城勾唇,打开了锦盒,紧接着一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红玛瑙鎏金蝴蝶耳坠儿露在了众人眼中。 看到这物,玉雪兰猛地抽气,瘫坐在了地上。 宁妃不太明白,遂开口询问,“这……这是什么?” 玉倾城拿出那只耳坠儿,侧眸看她,“宁妃可知道这东西,本宫是从哪儿捡到的吗?” “这……臣妾不知。” “呵,你当然不知,不过没关系,本宫可以告诉你,这个耳坠儿是昔日本宫从晗月公主出事的池边泥槽了找到的。” “什么!”宁妃惊呼。 从她女儿出事的地方找到了。 那不就是……杀害她女儿的凶手留下的东西? 宁妃再也不淡定了,她拉着玉倾城的衣摆,乞求道,“求娘娘告知臣妾这是谁的东西,求娘娘告诉臣妾吧……” 玉倾城冷声道,“玉昭媛,这物你应该是不陌生的吧。” 玉雪兰突然被点名,她身躯又是一震,眼神闪躲不敢抬头,“臣妾,臣妾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的。” “是吗?” “是……是……” 这时,容九歌突然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 苏德胜从外面拎着一名小宫女走了进来,“皇上,人带来了。” 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极小,“奴,奴婢兰儿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请安。” 玉倾城将耳坠放在她眼前,声音不冷不热道,“兰儿,可认识这物?” 兰儿哆哆嗦嗦的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才点头,“认得,这是从前皇后……不……左氏的东西,不过后来被她赐给了玉昭媛。” —— 题外话: 今天就四更,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会固定在凌晨12点,每天保底8章,打赏一万书币和满一百章月票加更另算,今天欠下的四章会在明后天补上。 这几天会进入一个大高潮~ ps:后台抽了,不知道今天更新的你们啥时候能看见:-( 第707章 没能保住您的秘密 “你胡说什么!”玉雪兰闻言,当即厉声否认,“放肆,小小宫女竟然诬陷本宫,本宫何时收过左氏的这个耳坠儿。” 见她言辞激烈,兰儿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不停叩头解释,“玉昭媛息怒,奴婢没有胡说,只是左氏的东西都会让凤仪宫的宫人们做一些特有的记号,而且即便是只是送了小小的首饰,奴婢们都是一一有记录的。” 一股透骨的凉意渐渐袭上玉雪兰的心头。 她一手紧紧的揪住了心口的衣裳,好像心就要跳出来了一般。 兰儿生怕没人相信她的话,又继续道,“左氏的首饰不论贵重大小都会在表面的某个地方刻画上一个十字,而这只吊坠正是玉昭媛侍寝第二日来给左氏请安之时,左氏吩咐奴婢去库房中所取之物,昔日在凤仪宫伺候过的宫女还有不少人是知道的,皇上和皇贵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将她们抓来询问。” 一切呼之欲出,这东西正是玉雪兰所有。 宁妃知道之后像发了疯一般的扑向她,掐着她的脖子,尖声道,“你这个疯子竟然杀了我女儿,我要你偿命,还晗月命来……” 玉雪兰被扼住脖颈,呼吸困难。 她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挥开了在她身上的宁妃,爬起来边咳嗽边喘气,“宁妃姐姐,不关臣妾的事情,你不要听一个小宫女的片面之词就诬陷臣妾。” 左不过是个物证罢了,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又能怎样! 宁妃在摔倒的瞬间被知琴救起,点了穴,安置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除了流泪,只有流泪。 她恨了这么久,凶手竟然藏的这么深,从来都没有想过,杀害晗月的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上晃悠了如此之久。 玉雪兰咋吼完之后,才惊觉此刻是在御书房中,她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果然见他面目阴沉的在……盯着自己。 她连忙跪地,“臣妾还请皇上明察,皇贵妃……这是刻意诬陷臣妾,晗月公主还是个孩子,臣妾又怎会对一个稚童出手。” 容九歌冷冷一笑,伸手让玉倾城坐回他身边。 他言语中带着浓郁的戾气,恨不得立马剐了玉雪兰,“朕问你,幻草香你是从何而来?” 闻言,玉雪兰面色突然僵住,一时忘记了反应。 “幻,幻香草……那是何物,臣妾不知……” “不知?”容九歌冷哼一声,“把绛紫和那太监带进来。” 御书房殿门‘嘎吱’一响,苏德胜有拖着两名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 只才那么一会儿,绛紫已经被折磨的血肉模糊,一旁的小太监好像已经没了气息。 玉雪兰心一颤。 她突然才发现,绛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回事? 趴在地上的绛紫抬起浑身是伤是血的手,对着玉雪兰,虚弱的开口,“娘娘……奴婢对不起您……没能保住您的秘密……” 这句话音一落,血手垂落,人已然没了呼吸。 第708章 入宫以来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丰功伟绩\’ 苏德胜伸手探了探,拱手道,“皇上,这宫女和太监全死了,不过方才刑讯的时候已经将知道的全部吐出来了。” 容九歌深邃幽深的眸子缓缓眯起,冷声道,“既如此,你便将审问他们所得的事情一一说给玉昭媛听听,也说给朕和倾倾听听,她入宫以来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丰功伟绩’。” “是,奴才遵旨。” 玉雪兰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她能看见皇上对自己的冷眼,宁妃对自己的仇恨,还有玉倾城对她的讥讽。 一桩桩丑闻、见不得人的脏事,还是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其实比起其他人,玉雪兰做的真的不是很多,只是每件事无一不是在把自己或是别人往死路上逼—— 路过太液池的时候,看到正在嬉戏玩闹的晗月公主后,便悄无声息的伸手将她推了下去湖中去。 私下传信出宫,妄图以不轨之法怀上龙嗣,奈何从未成功。 伙同敏婕妤,妄图陷害皇贵妃与安王殿下私通。 哄骗昔日的江顺仪,用浸了红花水的红梅做了梅花酥饼送给皇贵妃。 让绛紫买通出宫采办的小太监,置办了幻草香,后又制成香囊送给了白淑仪,而今日更是找到机会妄图一箭双雕。 苏德胜将每件事情都说的详细,详细到如何去做,在什么时候。 玉雪兰听完之后,笑了,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才发现脸上不知何时竟沾满了泪水,她苦笑出声,“输了,我终究是比不上你,到底还是输了……” 容九歌眯了眯眼,侧头对苏德胜吩咐道,“先将宁妃送回长信宫。” …… 宁妃离开了,御书房此刻静的只能听见玉雪兰凄凉的笑声。 玉倾城可以清晰的从她的笑声里听出了绝望之音。 呵,真是好笑。 自己贪得无厌,蒙蔽了内心,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慢慢黑了心。 临了,悔恨了? 玉雪兰慢慢悠悠的开口,语带悲伤自嘲道,“倾城,我羡慕你嫉妒你恨你,羡慕你的家世,嫉妒你的容貌,恨你……夺去了皇上独一无二的宠爱,呵,你什么都有了,而我呢?” 她顿了顿又道,“我明明跟你一个姓,也是玉家的女儿,可偏偏只是旁支庶出的女儿,为什么我不是定国公府嫡女呢,我娘说你身子不好,我就盼着你早点死,你为什么活到现在还没死呢,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大呢?没错,苏公公问出来的那些的确都是我做的,可那都是你逼我的,如果没有你,皇上定然会宠爱我的!” 她的话换来了容九歌凉薄的冷笑,“你错了,即便是没有倾倾,朕也不会爱上像你这么黑心的女人。” 玉雪兰慢慢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的睁开。 她伸手擦去了不断流出的泪水,伸手指向玉倾城,“呵,不会爱上……皇上,您若是一直不会爱上一个女子该有多好,对后宫嫔妃都一视同仁,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话,我们还需要嫉妒她吗?” 第709章 朕自始自终只有倾倾一个 玉倾城嘴角的弧度慢慢勾起。 她从容九歌怀中退去,起身慢慢走到玉雪兰面前一步远处,淡声道,“我从未与你们争过什么,也不屑和你们争什么,你们将所有的罪责怪在我头上,未免也太牵强了,后宫这些偷鸡摸狗的争斗手段很无趣,这后宫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有意思,不过……” 玉倾城慢慢俯下身子,收手捏住的玉雪兰的下巴,阴寒的眸子如同前年寒冰一般摄人心魂。 “你,三番五次设计陷害本宫,无非仗着祖父曾经给过你们的那句许诺,料定本宫不会随意了解了你的性命,是吗?” 玉雪兰身子一颤,咬着唇没敢开口。 的确…… 他们玉家旁支当年被划出玉家族谱之时,定国公曾经许诺过,将来他们无论犯了多大的罪责,都会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免除死罪。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想留着这个机会,不断借助别人的手除掉玉倾城。 若是一直未能除去,就用着这个机会,亲手了结了她。 玉倾城樱唇勾起,“可是……你可还记得,你入宫之后犯了多少错事了?” 玉雪兰不自主的咽了咽喉咙,“那……那些都只是我挑唆,算不得我自己动手,你不也一直没事不是吗,就像今日,明明中了幻草香又溺了水,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管如何,定国公说过的,你不能杀我。” “我杀你?”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玉倾城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了,“你当如今还是在宫外闺阁之中吗,如今是在皇宫,你我皆是皇上的嫔妃,你的命是杀是留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你简直蠢的无可救药,竟真的以为本宫留你的性命是因为祖父那所谓的承诺吗?” 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敢动手杀了一个无辜孩子的女人到底还能做出什么狠毒的事情来。 不曾想……呵,倒是次次针对起自己来了。 玉雪兰怔愣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应。 见她如此,玉倾城又道,“你可曾记得昔日云淑仪在水井中下药,你寻我切脉一事?” “记,记得……” “呵,今日便告诉你,你此生怀孕的机率甚小,加之喝了那井水更是没什么可能了。” “你说什么!”玉雪兰尖叫出声。 玉倾城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不屑的看着她,“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与你说了,本宫虽不知道你入宫以来所谓的‘侍寝’有几次,不过相信有一件事你是非常不想知道的。” 听到这话,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玉雪兰的心头。 她不安的向后挪动了两下,惊恐的抬头看着,“你……你想说什么?” 玉倾城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又端起木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这件事还有由皇上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一直没出声的容九歌,用着宠溺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妖精,无声一笑。 而后,他冰冷的墨瞳直射玉雪兰,沉声道,“朕自始自终只有倾倾一个,后宫的女人朕从未碰过。” 第710章 赐白绫 玉雪兰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许是出了什么毛病,竟然听到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什么叫后宫的女人从未碰过,难不成,皇上他让别人替他不成? 等等…… 代替…… 对了,侍寝的时候寝殿内从未点过灯烛…… 不会的,怎么可能…… 玉倾城看着她不停变幻的脸色,樱唇中溢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玉昭媛也觉得不可思议吗,本宫知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过……倒是没有表现的像你这么夸张的表情。” 皇上的话,让玉雪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她入宫以来,侍寝的次数五指都数的过来,而那个破了她的身子,让她难受又舒服的男人竟然不是皇上。 她竟然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男子给…… 想到这儿,玉雪兰‘啊’的一声尖叫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脑袋。 她一边尖叫一边站起来摇头,“不会的,是皇上,一定是皇上,怎么可能不是皇上呢,哈哈哈,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骗我的……” 皇上可是皇上啊,怎么允许别人给自己带绿帽子呢。 所以,这一定是假的,不是真的! 玉雪兰越想越激动,就想着朝龙案前的皇上身边冲去。 可是,她连龙案的一角都还不曾碰到,残影就从暗处出现,伸脚就朝她腹部一踹。 “啊——”又是一声惨叫,瘫倒在地。 容九歌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捂着腹部吐血的人,随后站起走到玉倾城身旁拉起她的手朝着御书房外走。 只留下一句话—— “赐白绫,将这里打扫干净,太脏了。” 残影嘴角微抽,冷声答道,“是。” …… 二人从御书房走了进去,没有做御撵,身后的宫人们也离得远远的。 白月皎皎,晚风挠人。 玉倾城低垂着眸子看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淡声道,“那个孩子埋了吗?” “烈阳是‘它’的父亲,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去处理,他还未曾回来,应该快了。” “嗯,我倒是没想到那孩子竟然会变成那样,想来白莲的身孕应该是用了些什么特殊手段怀上的,这单单后天的药物摧残到还不会可怕到这个地步,只是可惜了烈阳,这么多女人中,倒没给他留个像样的子嗣。” 这话的语气很是平淡,但竟然可以从里面听出几分挪移的打趣来。 容九歌笑了笑,“好在他对那些女子和孩子并无感情,否则你这样编排于他,到会让他伤心难过了。” 玉倾城嘴角一抽。 她实在是想不到像烈阳那般的男子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 两人继续并肩携手往前走着。 “倾倾。” “后宫已经没人了。” “还有宁妃和淑妃,还有好几个我还不认识的嫔妃。” “我会将她们全部迁去北苑,我曾对你许诺过的,这个后宫只会有你一个。” 玉倾城勾唇浅笑,“你曾说要半年,不过如今算起来才几个月而已,我该夸你效率高呢,还是要骂那些女人作死作的十分欢乐呢?” 第711章 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容九歌停下脚步将她搂入怀中,嗅着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梅香,哑声道,“倾倾,我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处理。” “嗯?”玉倾城被他禁锢在怀中,不能动弹。 “等一切尘埃落定,万寿节那一日,我便昭告天下封你为后如何?” 万寿节,南越历代皇帝自登基那年算起,每隔四年的生辰之日统称。 那一日,普通同庆,大赦天下。 玉倾城半阖着眸子,用着浅低的嗓音问道,“秋猎之后?去年你生辰的时候我好似在寝宫中静养。” 听到‘秋猎’这两个字眼,容九歌的瞳孔骤然一缩,几分厉色迅速闪过。 他抚着她的后背,低喃道,“今年的秋猎定在九月初五,为期六日。” 月光下,一对璧人相拥着。 远处的宫人们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 不过,有几个宫人偷偷抬眸扫了眼,都觉得眼前的场景如画一般唯美。 …… 翌日,玉昭媛以谋害皇贵妃及白淑仪和腹中的皇子之罪,被赐予白绫。 白淑仪追封昭仪,赐封号‘康’,葬入皇陵,至于孩子,既然出生便已经夭折了,自然没有人会多加注意什么。 空凉的长信宫内,宁妃一人坐在寝殿的梳妆台前。 她手里摸着昔日晗月留下的小衣服,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晗月,母妃将你一人留在那里,昨日莲姨姨和小弟弟去找你了,今日……母妃也来陪你了。” 话落,她从一旁抽出一条白绫,一步一步走向中间,站在圆椅上。 随着圆椅‘哐啷’一声倒下,白绫一紧,双手微垂。 不久之后,后宫传遍了那声,“宁妃娘娘没了——” 未央宫内,玉倾城靠在摇椅上,随着摇椅的摇晃听着皇宫中回荡的一声声回声。 她低叹,“我倒是没想到,她也是那种会轻易了结了自己性命的女子。” 知琴面无表情的说道,“想来,也是觉得亲人都离去了,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吧。” 她甫一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面露为难。 玉倾城淡淡一笑,抬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亲人都没了,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吗,呵……” “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知琴连忙解释。 只是看到了这些日子,后宫这些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殒命。 她觉得这里的女子,对生命简直如同儿戏一般,心里就想着找个理由为她们的行为开脱。 这么想着,也就自然而来的说出来了。 她竟然忘记了,顾念主子的感受。 玉倾城摇摇头,声音清冷,“没有,你没有说错,只是……我和她们不一样,我的心没那么弱小,不会选择用死来解决一切。” 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能得到一切想到的。 两人正说这话,夜风突然闪身出现,瞥了眼靠坐在门框上,不停打着瞌睡的夜夙,目光一凛。 他声音微沉,“主子,一切均已准备妥当,属下可以送夜夙离开了。” 闻言,玉倾城挑眉,“将他喊醒,趁着天色还早,早些离宫。” 第712章 皇兄让他雨露均沾,他做到了 睡梦中的夜夙不停的咂着舌头,似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忽然,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 他‘哇’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谁谁谁,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打杂家?” 夜风冷眼凝着他,“时辰到了,随我离开。” 刚睡醒的夜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主子先前说过的话。 此刻,竟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他突然红着眼跪在了玉倾城的脚边,“主子,奴才真的还能回来您身边吗?” 玉倾城见他胆怯不安的模样,倒是难得给了他一个笑颜,“当然,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从那里历练出来,这样,才能够早些回来我身边,才有资格站在我身边。” 夜夙听到这话,虽然不知道那里是那里,但是眸中依然满是坚定的流光。 他用力点头,站起身子拍着胸脯保证,“奴才一定好好学本事,早日回来主子的身边。” 玉倾城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和夜风对视一眼。 后者拎起夜夙,一团黑雾闪过,两人消失在未央宫,留下一阵清风。 看着根本就看不见且虚无的方向,玉倾城勾唇,“不知道他需要多久,一年?还是更久?” 闻言,知琴也是一笑,“他那个混小子,怕是需要两年。” ** 安王府内,肖若水自从小产过后,整个人都忧郁了起来。 沫儿最终到底还是没留下命来,毕竟,背叛了主子。 即便是再多的借口都免不了一顿责罚,而就在那一百杖刑下,一命呜呼了。 很快,王爷派来了一个新的婢女,名唤苋儿。 这一个月,容安歌的确做到了醉生梦死,逍遥自在。 不曾管那福熙阁中的贺兰嫣,而且也将她那护卫送了回去,更不曾小产过后的肖若水,连一眼都不曾去看过。 这些日子,皇兄让他雨露均沾,他做到了。 一个多月以来,所有侍妾的屋子他全部去了。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对苏家的双生姐妹。 姐姐苏颜温柔似水,妹妹苏夕嚣张可爱。 只是这些日子他还是偏宠苏夕一些,比起那写有心机的女子,他还是更喜欢那种一眼瞧着就比较单纯的女子。 竹苑内,容安歌斜靠在软榻上喝着酒,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早已失去了颜色,黯淡无光的看着眼前的翠竹。 这些日子,皇宫的事情也没少传到王府之中。 左氏没了,还有几个嫔妃也都没了,现在剩下的几个也都被皇兄迁去了北苑,那宛如冷宫的地方。 她此刻应该是过得极好吧。 不知,何时轮到新后册立呢,真想看看她穿着那身红霓凤袍的模样。 容安歌正在神游的时候,一双玉臂突然勾上了他的脖颈。 苏夕靠在他怀中嘟着嘴,“王爷,妾身与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理睬妾身呢?” 这几****颇为受宠,王爷对她虽不是日.日宠幸,但也是日.日留在她屋中的。 虽然知道王爷对她并没有真心,但是能留在王爷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她能做的只是更好的去讨王爷欢心。 第713章 你这个小贱蹄子 容安歌伸手揽住她的腰,而后放在酒壶,勾起她的下巴道,“夕儿和本王说了什么,嗯?” 看到王爷的笑颜,苏夕难免会被摄了心魂,短暂了迷失了自我。 虽然知道王爷的禁忌,但还是没有忍住凑了上去,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了一吻。 谁料…… 王爷竟然没有拒绝她。 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醉酒,容安歌想着,反正自己的已经这样了,倒不如更加的堕落下去。 他不再多想,在苏夕的惊呼声中,将她压在了身下,只褪去了二人的亵裤,就这么直接冲了进去。 “王,王爷……轻点……妾受不住……” 容安歌闭着眼睛,不去看身下人对自己无比爱慕又迷离的眼神,狠狠的冲击着。 苏夕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举动会勾起王爷的情绪,竟然会在这小小且又露天的竹苑中与她做了起来。 她拱着自己的身子,尽量去迎合着对方,微张的小嘴中也不断溢出娇柔的吟哼声。 府中包括她在内的五个侍妾,已经全部侍寝了,但王爷依然会在每次侍寝之后赐下避子汤。 听闻之前肖侧妃的孩子没了,王爷很是伤心。 有时候,她真的想为王爷生下一个孩子。 苏夕虽然为庶女,但是论身份论资格也足以担当侧妃一位的,只是当初她和姐姐不受宠,爹爹便将年幼的她们送给了先帝,而后又被转送给安王当侍妾。 真的不曾想到,她们被扔在王府,一扔便是三年多。 更不曾想到,三年之后,她们竟然还会有机会被王爷宠幸。 两人互相沉沦,一个有情,一个无情。 竹苑的门口,苏颜一双愤怒的两人正死死的盯着她那个不要脸,白日里勾引王爷的妹妹。 她咬紧嘴唇,指甲陷入掌心,溢出血而不自知。 苏颜的出现,让容安歌有所察觉。 只微微一个抬眼,便看见了门口的人。 他心中冷哼,猛地一个顶动,苏夕一声沙哑的尖叫。 一切恢复了平静,容安歌从她身上离开,整理好身上的锦袍,重新拿起地上的酒壶,猛喝一口。 许久过后,他沙哑着嗓子,淡声道,“本王不会赐你避子汤,这几日许你贴身伺候,若是有了身孕,本王会向皇兄请封你为侧妃。” 苏夕还躺在软榻上久久喘着气,乍一听到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傻乎乎的问了句,“王爷,您,您说什么?” 容安歌侧头看了眼她,勾唇一笑,“行了,本王去看看若儿,你若是无事便先回去休息,今夜不需要伺候。” 说完,他抬步离开了竹苑,只是看到那藏在一边墙角露出衣裙一角的人时,眸光乍冷。 苏颜看王爷离开之后,怒气冲冲的走向妹妹那里,一句话还不曾说,‘啪——’的就给她一巴掌。 苏夕红着眼,委屈道,“姐姐,你为何打我,我做错了什么?” 苏颜恨得牙痒痒,看着衣衫不整的妹妹,又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小贱蹄子,竟敢勾引王爷。” 第714章 本王总要找个人传宗接代 苏夕本还沉浸在方才的喜悦之中,猛地被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捂着微肿的脸,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想都没想一巴掌就还了回去。 “啪——”的一声,响彻竹苑。 苏颜也不曾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妹妹竟然敢打她。 一时间,也是委屈了起来,咬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用着极为尖锐的声音吼道,“苏夕,你如今才得了王爷的宠爱几日,便已经不将我这个姐姐看在眼里了,你竟然还敢打我。” 苏夕虽然打完之后有一瞬的后悔,但是看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也有了些怒气。 她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裙,不再看苏颜一眼,转身就离开了竹苑。 看到苏夕头也不回的离开,又想到王爷方才许诺她的孩子以及侧妃之位,苏颜的一双细长眸子中演过一丝嫉妒。 她在心中暗暗咬牙:苏夕,你即便是怀上了孩子,也要有本事生下来,是你先不顾姐妹之情夺走了王爷,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姐姐的心狠。 …… 容安歌朝着许久不曾去的烟云楼走着。 没一会儿,林渊就飞身来到他身边,与他叙述着方才竹苑的事情。 听到这话,容安歌勾唇,“以为她是个小白兔,倒没想到是只小野猫,也好……总要让她知道在这王府之中生存人太过天真的下场,本王也不可能永远护着她。” 林渊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便问。” “王爷,您为何会让夕夫人留下您的子嗣?” 容安歌挑眉,冷笑一声,“王妃不能给本王生,本王总要找个人传宗接代,苏夕刚好合适。” 最重要的是乖巧,听话,一眼就能看穿小心思。 这样,日后也能省去不扫麻烦。 “那……肖侧妃呢?”林渊实在是不知道王爷和皇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怎么自从皇上与皇贵妃离开王府的那日起,王爷整个就性情大变。 从前从不曾触碰的侍妾,也一个一个碰了。 从前相对而言比较宠爱的肖侧妃,自小产过后,王爷也从未去看过。 福熙阁的那王妃也是,就跟着摆设似的,只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曾问津。 整日里只知道在王府中饮酒作乐,早朝也不再去,就连太后生病倒下了也不曾进宫看过。 闻言,容安歌停下了脚步,他的手指轻轻触着腰带上的玉扣,不冷不热道,“本王自然会给她一个补偿,毕竟……她的孩子也是因为本王的过失而没的。” 话落,他继续抬步穿过长廊往前走去。 林渊缓了一步跟在王爷身后。 他心中暗想:没了一个孩子还能怎么补偿,再给肖侧妃一个孩子? 烟云楼二层的卧房之中,肖若水已经出了小月子了。 因为这一个月的补汤药膳滋补,脸色倒比从前还要红润了一些。 她坐在古琴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许久不能弹起的古琴,眸中闪过一丝受伤。 题外话: 八更毕,晚安。 再说一遍,更新时间改到凌晨00:00了哦。 求一波月票~ 第715章 那个孩子会流掉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肖若水不懂,更不能理解。 明明自己是因为王爷而没了孩子,为何他这一个月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难道,那一****小产,王爷所表现出的愧疚只是假象? 想到这儿,肖若水的心就如同万箭穿心般痛苦,眼眶中的泪水也不自主的低落在了古琴之上,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紧紧攥住了琴弦。 ‘铮——’的一声,琴弦断落。 这猝不及防的意外将她的手指都给划破了。 容安歌一到烟云楼就见到了这个场景,不过他只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看着,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和举动。 肖若水也不曾注意门口站着的人,继续哭着。 许久过后,苋儿从小厨房做了点心回来,突然发现王爷站在门口,才惊呼下跪,“王爷,奴,奴婢给王爷请安。” 这一声音也让陷入各自思绪的容安歌和肖若水反应过来。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苋儿刚才因为惊慌已经不小心将手中端来的栗子糕全被落在了地上。 她很有眼力见的觉得王爷可能有话要与侧妃说,小声的开口,“奴,奴婢再去小厨房做些点心来。” 容安歌略微蹙眉,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而后走进了屋内。 他很自然的坐在了圆桌旁,倒了杯茶,静静的品着茶。 肖若水咬着唇用帕子拭去脸上的眼泪,抬步走上前屈膝请安,“妾身给王爷请安。” “嗯,起吧。” “是。” 两人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是,因为此刻离得也算是近,肖若水却很清楚的闻到了王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 这是女人的香味! 王爷什么时候身上带了女人的香味了? 她心中宛若惊涛骇浪般汹涌,似是有些不能接受。 容安歌抿了口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若儿,孩子的事情……” 闻言,肖若水立刻打断,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声音却有些哽咽,“王爷,那个孩子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既然已经因为……意外没了,那也只能是妾身福薄,没有做娘的福气。” 当初沫儿为她担下的全部的罪责,免去了王爷的一部分怀疑。 如果要彻底打消掉王爷的疑虑,那只有利用腹中的孩子,所以那时候她才会在王爷盛怒之时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那个孩子会流掉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只是不曾想到的是,王爷除了她小产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烟云楼,再也不曾来看过她。 本以为当初利用小产骗取王爷同情的计谋失败了,不曾想今日王爷会突然出。 她心中大胆的猜测,也许王爷是因为他失手将孩儿打死一事不太敢面对自己,所以才一直不曾出现。 若是这样,那她何不表现的更惹人怜一些,更加的凄惨一些呢? 既然他们之间现在的阻碍和那个孩子有关,那何不再利用一下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孩子再一次骗取王爷的同情心呢? 果然…… 听到她的话,容安歌的眉眼间闪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第716章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谁 孩子…… 那个被他亲手打死的孩子…… 想到昔日的场景,那一滩血迹,容安歌握住茶杯的手不自主的有些发抖。 本以为,这一个多月的醉生梦死已经让他足够麻痹,让他忘记,不要去想。 呵,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容安歌抬头看着眼前默默流泪,从待在自己身边起一直就只知道,被责骂、训斥也只知道咽下委屈的女子。 目光转而向下落在了她那只受伤的手指上。 他压低嗓音,伸出手,“若儿,来本王身边。” 话音落,肖若水猛地抬起头,水眸中满是欣喜。 她犹豫片刻后才上前挪动了几步,将自己的手放入了王爷的大掌之中。 容安歌看到她另一只手上还抓着被泪水浸湿大半的锦帕,随后蹙眉将自己袖管中锦帕拿出,轻轻的帮她擦拭着伤口。 他忽的沉声开口,“林渊。” 门口守着的林渊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去,“王爷。” “将本王书房暗格内的生肌膏取来。” “……是。” 肖若水虽然不知道生肌膏是什么,但是从林渊刚才一瞬的呆愣中也可以看出应该是什么名贵稀少的东西吧。 虽然断裂琴弦将自己的手割伤是个意外,但是能得到王爷的怜惜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片刻过后,林渊再次出现,带回了一个半巴掌大小的瓷瓶。 容安歌将瓷瓶内透明的膏药抹在她伤口处,一股子清凉而又舒适的感觉袭来。 肖若水起先还觉得手指有些疼痛,只一会痛感就一下子没了,血也止住了。 “这瓶膏药,让苋儿早晚帮你擦一次,三日后手上的伤就可以痊愈了。” “是,妾身多谢王爷赏赐。” “你……身子刚好,这些日子好好休息。”好一会儿后,容安歌突然蹦出一句话。 闻言,肖若水微怔。 这些日子好好休息? 休息了一个月,难道还有继续休息下去? 还是说……王爷还是弃了她了? 虽然心里揪心的疼,但她依然努力维持着脸色那僵硬的笑,“是,妾身谨遵王爷吩咐。” 容安歌站起身,微微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本王还有事,过些日子来看你。” 说完,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往门口走去。 差一步就要到门槛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冲劲,紧接着一双手臂抱住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肖若水的脸颊贴着王爷的后背,泪水不断往下流,哽咽道,“若儿要怎么做,王爷的心才会留下若儿的位置。” 容安歌身子有些僵硬。 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下方的庭院中盛开的花草,而背后也不断在传来窸窸窣窣的哭泣声。 良久,容安歌伸手握住了那双手,声音微冷,“若儿,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其他的本王也都可以给你。” 呵,心吗? 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谁,明明忘不了玉倾城,但偏偏对肖若水甚至贺兰嫣都有了些不该有的感情,也难怪皇兄会对他失望。 肖若水听到这句话,浑身都在颤抖,不断落下的眼泪把容安歌后背都给打湿了。 第717章 一声声异常森冷的笑声 许久过后,她哑声问道,“王爷,您心里……可有若儿丁点的位置。” “有。”容安歌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 这个字无疑是给了肖若水希望,让她差点没有破涕而笑,但是听到的下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的她透心凉。 “但那并不是爱,只是习惯而已。” 容安歌一瞬间觉得自己心狠,但是又觉得这句话非说不可。 他心累了,不想再去给谁希望。 肖若水突然笑了,她哑着声音开口,“王爷,只要您心里有妾身的位置就足够了。” 虽然她口中这么说着,但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些阴毒。 一股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慢慢蔓延出来。 容安歌到底还是要先离开了,只不过他离开前像肖若水说明了这些日子让她养身子的原因。 他转过身子低头看着肖若水,“若儿,本王会重新给你一个孩子,你这几日好好养身子,安王府的世子之位只会是咱们的孩子。” 听到这话,肖若水明显也是一愣。 “王,王爷……您说什么,孩子?” 她以后的孩子会是世子? 她没有听错吧? 直到王爷离开之后,她一个人坐在了圆桌旁发着呆,都久久没有还神。 苋儿匆忙的重新做了一份栗子糕,结果发现王爷已经离开了。 她见侧妃一个人坐在那儿,不免开口询问道,“娘娘,您要不要上塌休息,府医说了您虽然出了小月子,但还是要注意保暖的。” 肖若水突然被她打乱了思绪,难免会有些不悦。 她忽的想到什么,蹙起了眉,有些的严厉的开口,“苋儿,本妃有话问你。” “娘娘请问。” “本妃养身子的这段时间,王爷都宿在哪里了?” “这……” “啪——”见她欲言又止,肖若水一掌拍在桌子上,“说。” 苋儿身子一抖,小声的说道,“王爷这些日子除了您和王妃那儿,其他夫人的院落都去了。” “什么!”肖若水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你再说一遍,王爷去了哪里?” “王爷去了其他夫人那里,而且……最近夕夫人十分受宠,王爷已经接连留在她那儿许多天了,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苋儿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袖,小声的答道,“奴婢方才听别人说,王爷来看您之前还和夕夫人在竹苑中……颠鸾倒凤了。” “噼里啪啦——”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圆桌上的茶盏茶壶全部被扫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声响。 肖若水双目猩红,双手死死握拳。 这些贱人! 她只顾着防福熙阁的那个王妃,竟然忘记了府里的那些侍妾。 三年多了! 她们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还能爬上王爷的塌! 夕夫人……苏夕! 看到侧妃这个样子,苋儿也是害怕的直哆嗦,她小声的劝道,“娘娘您别气,她们几个再怎么样也只是个侍妾,您可是侧妃,若不是您先前小产,王爷又怎么会找她们。”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声异常森冷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第718章 什么狗屁西域三殿下 肖若水的笑声,无疑是可怕的。 苋儿瑟瑟发抖,不敢动弹,明明如今已经是初夏了,却让她感觉到了严冬的萧瑟与寒凉。 良久,肖若水停止了笑。 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紧接着撑在围栏上,森然开口,“本妃若是连她们斗不过,那还是我吗?” 这句话听到苋儿耳里,就懵了。 什么意思? 不是她还是谁? ** 另一边,贺兰嫣的小日子的确也过得逍遥自在,除了不能出王府只能待在这不大不小的福熙阁内。 念奴自从上次被送回来后,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直勤加练武。 也许是被容安歌轻而易举的打败,让他丢人了吧。 贺兰嫣将软塌抬到院子中,坐在树下看着他。 她吃着刚送来的葡萄,咂舌道,“念奴啊,你这没日没夜的舞剑,有意思吗?” 念奴根本没理她,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剑。 “念奴啊,我发现你自从从那什么劳什子的暗牢里出来之后,这一个多月好像总共说的话还不到五句啊。” “……” “念奴啊,咱其实不用这么较劲,跟那个渣男比的,你武功已经杠杠的了,保护我妥妥的。” “……” 一旁的雅婷突然插话,“公主,什么叫渣男,什么叫杠杠的?” 贺兰嫣朝她翻了个白眼,伸手将她眼前的黑脑袋给挪开了,“走开走开,别打扰你家公主我和念奴谈心。” 雅婷吐舌,“哦哦。” “念奴啊,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渣男那天差点欺负我,你觉得特别对不起我?” “……” “其实你不用这样觉得,这不是你没用,是我没用,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怪就怪我那个遭雷劈的三哥,把小爷从浮土山给强迫带回西域,然后又被送到这什么破南越来和亲。” 贺兰嫣嘴里还嚼着葡萄,说话的时候有些吐词不清,一下子将什么规矩都抛去了脑后,那些山匪气息又暴露了出来。 她喋不休的吐槽着,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念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缓了舞剑的动作。 “念奴你说是不是,三哥他显示挖个坑把我给埋了,然后又挖个坑把你埋了,哦,他倒好,拍拍屁股啥也不说就走人了,把我们留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安王府,你说我明明还是个未婚,虽然没上那什么狗屁的玉蝶,但是外人都知道我嫁人了啊,怎么看都是我亏,这以后还有谁敢娶我,爱……注孤生的命啊。” 雅婷突然掩唇轻咳了好几声,似是想开口提醒什么。 贺兰嫣还好心的倒了杯茶给她,继续道,“什么狗屁西域三殿下,见鬼去吧,小爷都快在这待疯了也没见他来救我,简直是个乌龟王八……”蛋。 当然,那个‘蛋’字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 她刚刚伸手念起的一颗葡萄,被身侧突然出现的人给夺去了。 贺兰景笑意盈盈的侧躺在她身边,将汁液饱满的葡萄给咽下肚了,完了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第719章 怕是还藏着一个厉害人物 贺兰景俯身凑近她,语带调侃,“大老远的就听到嫣儿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本殿,乌龟王八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两人凑得很近,还差几寸便要贴上了。 贺兰嫣咽了咽喉咙,脸突然不争气的红了。 她不自主的摇了摇脑袋,心里暗骂:呸呸呸,男色误人啊,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对他有啥非分之想呢,赶紧打住! 贺兰景见她刻意躲避,眼睛不由眯起,“嫣儿,怎么不继续说了?” 贺兰嫣忽的咧嘴一笑,拍着他的肩膀,憨笑道,“三哥,我刚刚还说我想死你了呢,你就突然出现了,哈哈哈……” 气氛瞬间凝滞,安静的可怕。 除了那几声假的不能再假的……哈哈声。 这时,念奴突然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担心跪地,态度诚恳,“殿下,念奴无能,没有保护好公主,请殿下责罚。” 贺兰景勾唇,“念奴啊,本殿说过的,你无需对本殿下跪,况且……此事错不怪你。” 这王府发生了什么事,玉倾城派人传给他的信上已经全部都写了。 容安歌的武功有多高,他自然是知道的。 毕竟他们俩曾经无意间交过手,怕是棋逢对手不分上下。 只是没想到这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安王殿下,竟然内心还有些……阴暗,居然敢对他的嫣儿胡来。 多亏了小丫头的暗卫在,不然的话…… 想到这儿,贺兰景精致的面庞上染上了一层阴霾。 贺兰嫣被他这个模样一吓,下意识的就举起双手,“三哥,你别生气,我错了。” 贺兰景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脑袋上的两只爪子给拿下来。 “嫣儿,西域那边我暂时不需要回去,这些日子我会留在这儿,你要离开王府,我会帮你。” “真的!?” 贺兰嫣听到这话,一下子跳了起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好消息盼到了。 不过…… 她突然面露疑惑,俯身盯着他看,“不对,你上次还让我稍安勿躁,这才几个月,怎么你突然就变了。” 贺兰景白了她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若是不想离开,就继续留着吧。” 念奴这时也站了起来。 贺兰嫣突然发现,念奴在她身边的时候好似还是正常的,怎么她三哥一出现表情就好像变得有些呆傻了。 贺兰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花花心思,只淡淡道,“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既然那肖侧妃并不是上次媚蛊一事的主导者,那么这王府又或者是皇宫怕是还藏着一个厉害人物。” 要知道,西域最厉害的可不是蛊术,而是幻术……可以迷惑人心控制人心的幻术。 若是那个人在王府,这个念头刚出,贺兰景脑中就否决了,毕竟容安歌现在还算正常的,但若是那个人在皇宫…… 贺兰嫣本就很少参与这些内斗,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多了一个仇家,而且还在她所谓的大婚之夜来害她,若不是上次三哥在,她怕是早就死翘翘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第720章 秋猎,即将开始 贺兰嫣有些担心的说道,,“三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觉得那个坏人应该是在皇宫的,不然我这些日子待在王府也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贺兰景朝她浅笑,“别担心,一切都有三哥在,况且过小丫头那里也并没有查到什么,万事都要从长计议。” 二人又说了许多话,最后他让雅婷在偏院收拾了见屋子给他住下了。 左右容安歌永远都不会来这福熙阁,谁又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在南越呢? ** 夏去秋来,秋风瑟瑟,北雁南飞。 从皇宫到香山围场,队伍浩浩荡荡。 秋猎,即将开始。 三年前的那一次,因为皇上刚刚登基而被取消了,而今次也算上是皇上自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了。 除了朝中大臣的马车,这一次秋猎皇上也只带了皇贵妃一人随行。 但…… 玉倾城并没有和容九歌待在一辆马车内,而是独自乘坐了一辆马车,身边留着知琴照顾。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最近明显感觉到了容九歌有些心神不宁,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知琴倒了杯茶递过去,“主子,还有半日的时辰应该就能到香山了。” 玉倾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随后,她淡淡出声,“我记得九哥哥十岁以前都住在香山围场后的香山行宫?” “是,据说是出生后就被先帝送过去了,十岁生辰那年才会皇宫。” “安王这次没有来?” 知琴答道,“听说好像是来了,不过他并未带王妃前来,而是带了肖侧妃。” 闻言,玉倾城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他那个侧妃有一身的好本事,能让一名婢女给她卖命顶了所有的罪责。” “对了主子,贺兰公子已经在王府悄悄住下月余,但是并未查到什么,他让夜霜传口信让我们小心宫里的人,也许那会蛊之人是藏在皇宫之中的。” “宫里?”玉倾城秀眉蹙起,“这皇宫里里外外的暗道已经被填了遍,唯一和西域挂钩的就是那萧太妃,她也不曾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这皇宫还有谁会有问题?” 有一个潜在的敌人感觉很不好。 这个人虽然不曾对她出过手,但是西域人不可不防。 既然当初那媚蛊是从皇宫里带出去的,那人肯定还在皇宫里。 嫔妃是没有可能了,难不成会是什么宫女太监? 可是…… 这些日子,也不曾有人作乱不是吗? 知琴犹豫了片刻,忍不住小声说道,“主子,其实嫣公主的事情与我们并没有关系,我们大可不必多管,眼下离您和雪山老人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三个月,您当真不打算和皇上挑明一切,做好离开的打算吗?” 听到这话,玉倾城的眸光闪了闪。 她半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抬手掀开了一旁的车帘。 看着官道四周红色的枫叶,低声道,“原来已经入宫一年了吗……真快。” 许久过后,玉倾城放下车帘面无表情的看着知琴,“等秋猎结束,回宫之后我会找时间说的。” 第721章 他,终于回来了! 知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她不知道主子到底在担心什么。 以自己对皇上的了解,若是皇上知道了主子的事情,一定会亲自将主子送去圣雪山的,更有可能因为主子耽误了许久日子而责怪主子。 可是……为何迟迟不曾开口呢? 其实,就连玉倾城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不想开口提起这事。 隐隐约约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到离开了一般。 另一边,容九歌闭眸坐在马车内,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马车轱辘声以及外面的马蹄声,手中转动扳指的速度也越发快速了起来。 忽的,他沉声开口,“苏德胜。” 马车外驾车的苏德胜低声回应,“奴才在。” “可有消息?” “这……不曾,残影说还不曾探到冥王是否回了皇城,冥城那边并没有动静。” 闻言,容九歌突然睁开了眼,深邃而又幽深的墨瞳此刻染上了一层嗜杀。 “这么说,他不回来了?” 听到这阴冷的声音,苏德胜下意识的身子一抖,求救般的看向一旁骑在马上的烈阳,奈何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无奈,只好答道,“这……冥王爷并没有递折子说不回,想来许是什么事给耽误了吧。” 他话音刚落,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片交错响亮的马蹄声。 大部队也停了下来。 容九歌的手突然紧紧握拳。 外面的苏德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紧紧的抓着缰绳,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不断扬起的尘土看去。 随着马蹄声的越来越清晰,陆续出现了一行近三十人的小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近。 为首的那个,正是冥王。 他,终于回来了! 一袭赤色的四爪蟒袍,立体的五官如同雕刻般,幽暗深邃的冰眸,浓密的剑眉微微上扬,肩上的墨色披风掩住了他伟岸的身姿却掩不了那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右眼眉稍上的图腾纹身以及那嘴角若有若无的邪佞弧度,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吁——” 烈马停在了马车旁。 马车四周萦绕着阴冷的寒气,让苏德胜不自主的打了个颤。 他很没骨气的腿一软跌下了马车,跪地道,“奴……奴才给王爷请安。” 容天泽眉梢一挑,低沉着嗓音开口,“怎么,皇上这是睡着了?” 苏德胜颤着嗓音答道,“不……不是……” “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内的容九歌就发话了,“朕还想着要不要派人去冥城将皇叔接回来,不曾想皇叔竟然已经回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门‘轰——’的一声打开。 两人的视线对上,皆是锐利且又深邃,带着浓郁的杀气。 许久过后,容天泽先收回了视线,看着辽阔而又荒芜的地带。 一阵冷笑后,道,“本王七日前就离开了冥城,路上碰到了不少好玩的事情,就耽误了些时辰,若是早知道皇上想要派人去接,那本王就应该乖乖留在冥城等着。” 烈阳不知何时举剑站在马车旁,冷眼扫向说话的人。 第722章 冥王好像在找娘娘的凤驾 看见他如此警惕的模样,容天泽勾唇,“三年不见,你身边的暗卫倒是比之从前又厉害些了。” 在场的谁都能听出来这话语里的嘲讽。 烈阳目光又是一冷,举剑的手也更是青筋暴起,显然是怒了。 容九歌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不出来,嘴角至始至终的噙着一抹凉薄的笑。 他抬手让烈阳退了下去,而后淡淡道,“多谢皇叔夸奖,朕的人比起皇叔自然是差了许多。” “呵。”一声冷笑。 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眯,目光扫向了后面成群的马车。 他突然开口,“本王在回来的路上不断听百姓谈论起皇上的皇贵妃,本王竟不知……你居然还有心会去宠一个女人!” 容九歌面色微冷,并没有答话。 反倒是容天泽身后骏马上的魍魉说道,“回王爷的话,属下曾去查过,据说皇贵妃是定国公府玉家的人。” 他话音一路,一旁的魑魅就抬脚踹了他一下。 魍魉委屈,丝毫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玉家……”听到这个超出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容天泽陷入了一阵沉思,良久,他才出声问道,“本王记得玉家的人不是全部死光了,何时又送进宫来了一个,不会是冒充的吧。” 容九歌目光骤冷,厉声道,“皇叔慎言。”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耳畔还不断回响着刚才那一声的训斥。 容天泽忽的一笑,“看来你当真是极为喜欢她,竟然连说都说不得,有点意思,皇上这三年的变化还当真是不小。” 两人唇枪舌剑,一来一往。 听的跪在地上的苏德胜叫那个慎得慌啊,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话题又牵扯到娘娘身上去了。 看这个情况,冥王好像对娘娘有不小的兴趣啊。 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 容九歌轻飘飘的开口,完全不想搭理他,“后面有一辆空马车,皇叔若是不想骑马,可以先去马车内休息,还有半日的时间就能到围城了。” 话落,车门重新关上。 苏德胜讪讪一笑,轻手轻脚的爬上了马车,不敢看一旁烈马上的人。 容天泽冷哼一声,双腿微动,身下的马儿向后走了起来。 他幽幽开口,“嫔妃的马车是哪些?” 魑魅和魍魉跟在后面,都有些莫名,两人齐声答道,“属下不知。” 大部队重新走起,烈阳眼神不住的向后扫去。 “皇上,冥王好像在找娘娘的凤驾。” 容九歌转着手中的扳指,沉声道,“你去将他带去空马车。” “是。”烈阳应声后,拉起缰绳朝着冥王那边赶去。 方才马车突然停下了一会儿,让玉倾城也起了一丝疑心,不过驾马车的毕竟是宫里的太监,所以她也没有多加询问什么。 直到耳畔响起了烈阳的声音—— “王爷,您的马车不在此处。” 容天泽侧头看他,同时看向了他身后的马车。 他突然冷声开口,“呵,是这辆吗,竟然和皇上的马车相隔如此远。” —— 题外话: 八更毕,明天0:00分见~ 剧透一下:嫣儿的cp是景公子(坏笑脸,非乱-lun) 第723章 是……他…… 因为皇贵妃的马车被迫停下了,后面的马车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容天泽轻轻抬手一挥,驾马车的太监以及一直挡着着他的烈阳就被一道强劲的掌风给扫开了,紧接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夜风手中的银霜剑直戳他的咽喉处。 这一突变,饶是一直贴身保护着冥王的魑魅和魍魉也是没有想到的。 二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就见自己的主子被人给挟持住了。 容天泽毫无危机感,只不过本就毫无温度的眸子,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寒冰。 阴寒的冷笑从他喉中溢出,“呵,许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对本王了,你是何人?” 这个暗卫的功夫还真是不错,竟然能这般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且快速的出手。 夜风并没有答话,只是眸中的杀意明显。 外面一触即发,而马车内的气氛更是瞬间凝滞。 从那个声音出现…… 那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午夜梦回的时候,刺穿她心房又刻进她骨血里的声音…… 玉倾城缓缓慢慢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车门,仿佛是要穿透那道隔阂看向那说话的人一般。 她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悲愤、仇恨的气息。 知琴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连忙上前抓着玉倾城寒凉如冰的手,急促的问道,“主子,倾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马车外,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眯,倏的伸出二指将指着自己的剑给夹住,而后移开。 夜风神色一凛,虽然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上这人,但显然也没想到这个人武功如此高强,自己竟然得不到半点优势。 剑被慢慢移开,直到重新回到剑鞘之中。 夜风本打算继续动手,却被一旁的烈阳按住了肩膀,对方示意他一个不可妄动的眼神。 只有烈阳清楚,冥王的武功有多高。 整个南越,怕是只有皇上与他不分上下。 “王爷,属下奉皇上口谕,带您去后边马车。” “呵……”又是一声冷笑。 容天泽的目光依旧紧紧的锁在那马车上,嘴角冷冽的弧度也愈发明显。 他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将他那无情的侄子变得有情? 呵,曦和皇贵妃? 只不过,容天泽没有再打算强行打开马车的车门,而是顺着烈阳手指的方向往马车那儿前去。 见冥王坐上了马车,而那一圈黑衣人也跟着大部队之后,烈阳才扯着缰绳打算去给皇上复命。 只不过,他在路过皇贵妃的凤驾之时,停了片刻,“娘娘,方才那是皇上的皇叔,冥王爷。” “……”没有人答复,而夜风也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烈阳抿了抿唇继续向前寻找皇上。 玉倾城所在的马车内,一片死寂,知琴也是懵然呆滞的瘫坐在那儿。 因为就在方才马车外的那批人离开之后,她清楚的听见了耳畔传来的那咬牙微颤的两个字,“是……他……” 第724章 不是早在北辰皇宫就死了吗 半日后,大队人马到达了香山围场。 因为早有先头部队前来安营扎寨,准备今晚皇上娘娘以及王爷大臣们的晚膳。 容九歌下了马车后让苏德胜去将其他事宜安排好,而他则是立刻前往玉倾城的马车那里去。 只是,当他看见被知琴扶下马车,整个人都在摇摇欲坠的小妖精时,吓得飞身冲去将她抱住。 他呼吸有些急促,“倾倾,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玉倾城被他猛地抱入怀中,面无表情,双目失神。 待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之时,闭了闭眸子,再睁眼时用力将他给推开。 容九歌身躯僵硬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还神。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小妖精说了什么? 【滚,别碰我!】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他的心上。 他的倾倾,怎么了? 怔了片刻,容九歌才反应过来,抬步就想要追去。 但…… “皇上这么着急要去哪儿?” 容天泽不急不缓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闻言,容九歌神色一凛。 他慢慢转过身子,微微勾唇,冷言道,“皇叔还没去营帐?” 这个时辰天已经渐渐黑了。 香山围场四周只用着火把以及火堆照明,噼里啪啦的火苗杂声响着。 听到他这不善的口吻,容天泽并没有当回事。 他的目光如同紧紧锁在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玉倾城身上。 虽然看不见正面,但光看这拥有着曼妙身子的背影,也让人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容天泽把玩着手中的马鞭,目光里带了几分势在必得,声音低稳,“皇上难道不应该把皇贵妃介绍给本王认识一下吗,毕竟……这后宫如今在你身边的也就她一个了,她也算是本王的半个侄媳。” 看到这样的眼神,容九歌心中一紧,目光募得又冷了几分,连语气都是森冷的可怕。 他快速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皇叔想认识倾倾有的是机会,只不过赶了两日多的路,倾倾也乏了,皇叔若是相见,等明日秋猎开始,朕自会引荐。” 容天泽冷眼睨着眼前这个已经和他一般高的少年,这个曾经在他的折磨下长大的少年。 呵,如今羽翼丰满,就想打倒他了吗? 容九歌见他不说话,心里又挂念着玉倾城,也不打算多留,故而沉声道,“皇叔连续赶路也乏了,营帐已经让人安排好了,朕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言毕,他甩袖转身,离开了这里。 容天泽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寒霜。 他忽的开口,“那个皇贵妃真是定国公府家的女儿。” 魍魉正打算回话,但是又怕说错什么干脆就看向身旁的魑魅,见对方没什么表示,这才开口,“回王爷的话,曦和皇贵妃是定国公的嫡孙女。” 听到这个答案,容天泽的剑眉蹙起,脸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 一句含着些许恨意的话语从他的薄唇中迸裂而出,“定国公的嫡孙女,不是早在北辰皇宫就死了吗?” 第725章 夜风,我找到他了 玉倾城跌跌晃晃的被知琴扶进了营帐之中,而后夜风也随着一阵黑雾进来了。 方才因为在外面不好现身,但是他也明显察觉到了异常。 “怎么了,主子可是身子不适?” 玉倾城坐在被狐裘铺满的舒软床榻上,双手死死的揪着上面的被褥。 她目光有些锐利的盯着地上看,浑身散发着戾气,眸色也忽闪忽闪的黑红变化。 知琴大惊,正准备上前却被一条修长的手臂拦住。 夜风道,“你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皇上。” “……”犹豫了片刻过后,知琴走了出去。 营帐内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夜风慢慢上前,蹲下身子。 他伸手将玉倾城的一只手用力掰开,一缕黑烟慢慢进入她的体力。 不过…… 玉倾城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夜风也是一震,显然没有想到心魔发作的主子竟然可以自己清醒过来。 他喃喃开口,“可是又想起了那些事情?” 除了血,还有仇恨,那是心魔的索引。 许久过后,玉倾城沙哑着声音开口,带着一股肃杀,“夜风,我找到他了,那个杀了我父母与舅舅,还有北辰诸多大臣以及宫人的那个疯子……他,出现了……” “什么!” 这个消息太过令人震惊,一向沉着稳重的夜风也是面色大变。 只是,听到这话,再结合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颤抖的声音开口,“是……冥王?” 玉倾城重重的点头,握住他的手在不停的发抖,就连身子也不停的在发抖。 仇恨在燃烧着她的心,往日种种画面也不停的在她脑海中浮现。 营帐外,知琴失神的站在外面守着。 秋风瑟瑟,人心寒凉。 容九歌带着烈阳赶到这里,就准备冲进去,但是却被门口的人举剑拦下。 知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主子说,今日不见任何人,皇上请回吧。” 此话一出,容九歌眉眼闪过一丝受伤。 他今日什么都不曾做过,可以说和小妖精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因为怕在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他特地让小妖精与自己分开,坐在隔了好几个距离的马车上。 难道就因为这个,生气了? 不会,不是因为这个。 他的倾倾不是如此小气的女子,定然是出了其他事情。 容九歌薄唇轻启,“今日可发生了其他事情?” 知琴摇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定,不可能会让他进去。 因为隔着帐帘,容九歌并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他本想着,趁着这次秋猎好好陪陪小妖精,不曾想今日莫名其妙惹了她不开心。 想到这儿,容九歌不自主的叹了口气,转身有些颓然的离开了。 知琴看着他的背影,唇瓣掀起了一抹苦笑。 她心叹:冥王是主子的血仇,而皇上竟然冥王的亲侄子,要知道冥王身上背负的血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几条人们那么简单啊,这一次的劫难,他们……还能安然渡过吗? 第726章 倾儿,多年不见 夜深人静,营帐四周不时有巡逻的禁卫军。 玉倾城一身黑袍从早已灭灯的营帐中悄声走了出来,躲过了周围的守卫以及禁卫,来到了与她相隔甚远但却十分宽大的营帐外。 她甫一出现,魑魅和魍魉也从暗处现了身。 二人看见来人,皆是一愣。 他们是见过这个女子的,当初在苏州城的时候就见过,所以自然知道她是谁。 魍魉的性格本就偏暴躁一些,所以先举剑开了口,“不知娘娘凤驾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他待在王爷身边并没有几年,只因为王爷身边从不留废物,所以身边的暗卫也是在不停的更换的,除了魑魅是从小跟着王爷以外,这几年也只有他有资格待在王爷身边。 魍魉并不清楚也不敢去查探王爷过去的事情,但是……从今日王爷的问话中,他能明显的猜出来,王爷和这个皇贵妃是相识的,而且非常熟悉。 这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今年也三十几的年纪了,眼前这个皇贵妃比他还要小上好几岁,据说才刚刚及笄。 两人的年纪相差都能做父女了,这怎么就会认识的呢。 玉倾城微冷的眸光扫过二人,淡声开口,“你们主子呢?” 魑魅和魍魉对视一眼,并没有答话。 毕竟他们从不受皇权拘束,不可能因为眼前的这位女子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就给她好脸色。 直到,营帐内传出的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她进来。” 听到这声音,魑魅和魍魉齐齐闪身退了下去,仿佛方才就从未出现过一样,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玉倾城衣袖下的紧紧握拳,抬脚,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去。 她前脚进入营帐,守在这附近的残影也蹙眉朝着主帐飞去。 容天泽的营帐,此刻只燃了一盏灯,幽黑的地方让人感觉很是压抑。 他眯着眼,听着耳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玉倾城穿过第一道屏风,紧接着第二道,才看见在黑暗中坐在床榻上的那抹身影。 虽然仅仅是一个看不清样貌的轮廓,但也足以让她想起七年前眼前的这个畜生所做过的事情。 透过黑暗,容天泽如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的锁在这张与记忆中相重叠的容貌上。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却火光四射。 一人嗜恨,一人兴味。 良久,容天泽高大的身子慢慢站起,一步步走向玉倾城,直到彼此彻底看清了彼此的容貌。 男子忽的伸手扼住了女子的下颌,紧紧的扼住,另一只手搂住了一直在颤抖的身子,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俯首在她耳畔道,“倾儿,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玉倾城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南越国的冥王!” 一阵闷笑声从容天泽的喉中溢出。 他松开她的下颌紧接着又抚起她的脸颊,眼神有些迷离,但语气却越发阴森,“倾儿,你与你的母亲很像,不过……你的容貌却更甚一筹。” 第727章 曦和摄政长公主 听到这话,玉倾城忽然像疯了一般在容天泽怀中挣扎了起来,但是腰身都被死死的扣住,只有两只手能用力垂着他的胸口。 她低声尖叫,“你这个畜生,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母亲,要不是因为你,我们……” 话根本还没说完,容天泽就打断了她,“倾儿,你声音这么大,是想将本王的侄子引来吗,本王听说你很讨他欢心,若是……他看到你我二人如此亲昵的举动,你说,他会不会生气呢?” 玉倾城此刻根本就无心去管容九歌或是其他。 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心心念念,寻找了七年的仇人。 紧接着,耳畔又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讥笑声,“曦和皇贵妃,曦和?那小子倒是与你那废物舅舅一样,喜欢将这二字做为你的封号。” 玉倾城用力推他,冷声道,“放开我。” 容天泽听了她的话,松开了她一些,不过却突然伸手将她一拉,而后把她压在了一旁的床榻上。 黑暗中,两人的身子靠的极近。 他声音沙哑,明显添了几分情-yu,“倾儿,你有告诉过本王那个皇帝侄子你的真实身份吗?北辰国的曦和郡主,啊,本王差点忘了,这北辰早已经改朝换代了,现如今你可是那北辰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曦和摄政长公主!” 玉倾城脑袋微侧,避开了他灼热的气息,冷笑一声,“呵,你的消息可真够快的,短短几个时辰,竟然已经将我的身份摸得一清二楚了,看来北辰之中还有你的眼线。” “倾儿,本王的冥王府还缺个正妃,不若你嫁给本王如何,顺便也帮你那个水性杨花的母亲还债。” “你做……” 容天泽眼疾手快的伸手点住了她全身大穴,大掌渐渐变得有些不安份。 虽然在黑暗之中,他也能明显的感受到玉倾城那双阴冷猩红的目光。 “本王已经多年没有碰女人了,今夜你自己送上门来,撩的本王一身的火,如今就帮本王泄泄火吧。” 话落,他伸手解开了她的披风,紧接着是腰带。 忽然…… 一阵疾风扫过,背后一股浓郁的杀气传来,容天泽旋身躲开了。 营帐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只见,一脸阴霾之气的容九歌此刻正紧紧的将玉倾城抱在自己怀中。 容天泽翻身下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蟒袍。 他忽而一笑,“怎么,皇上是来抓.女干的?” 容九歌墨眸微眯,声音如同万年寒潭中的池水般透凉,“朕的人,你也敢动?” “呵,皇上的皇贵妃果然是天姿国色,非同一般,本王甚喜,不若……皇上割爱让给本王如何?”容天泽丝毫不将他的威胁看在眼里,嘴角依然噙着一抹邪笑,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的确,所有的事情也确实在他的掌控一般。 早就料到今夜玉倾城会来找自己,也早就料到这个皇帝侄子会派人守着自己,只不过倒是没料到他会来的这么快,而且竟然会如此紧张这个小女人。 呵,这次回来,真是有意思! 第728章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皇叔 容九歌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笑了两声,而后冷冷道,“皇叔莫不是年纪大了,倾倾是朕的皇贵妃,是南越未来的皇后,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皇叔的口出说出,就当真以为朕不会将你如何吗?” 他今晚一直待在主帐之中思考着自己今日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想到方才残影竟然来向他汇报,说是小妖精主动去找了容天泽。 听到残影的话,容九歌的脑子一片混乱。 他想不通小妖精怎么会和容天泽有牵连,昔日的相处中他很清楚的知道小妖精是不认识对方的。 所以,混乱过后,他赶到了这里。 不曾想,他的倾倾,竟然正在被…… 还好,他来的及时。 闻言,容天泽邪佞一笑,他慢慢上前在两人相距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本王当初能保你登上皇位,现在就能将你从这位置上给拉下来,或者说,你以为你怀中的这个小女人背后有定国公府,本王就有所忌惮吗,本王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本王想要的,没有本王办不到的事情,更没有本王得不到的东西。” 容九歌目光微沉,“朕拭目以待皇叔的表现,时辰不早了,倾倾也累了,皇叔也早些歇息。” 话落,他深深的凝了对方一眼后,抱着怀中的人离开了此处。 待营帐内恢复先前的安静后,魑魅突然出现了。 容天泽坐到不远处的桌案前,沉声问道,“为何你们从未对本王提过这个皇贵妃是定国公府的人。” 魑魅一惊,连忙下跪,“王爷息怒,是属下失职了,以为只是皇上后宫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才……” “罗刹和唐柔也是因为她暴露了?” “是。” “哼,七年过去了,那小丫头的能耐和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魑魅咽了咽喉咙低着头并未答话。 他不敢说先前偷偷前往苏州城办事时遇见皇贵妃一事,更不敢说他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认出了皇贵妃就是七年前北辰宫变那个被王爷打的奄奄一息的小郡主。 当年,到底还是留下了不小的后患。 这个皇贵妃是一个,还有那个少年…… ** 容九歌将玉倾城抱进了营帐之中。 进来的一霎那,他就发现地上竟然躺着知琴和夜风。 这样的举动让他十分不能理解。 “你告诉我,你将他二人迷昏后去找容天泽的原因是什么?”容九歌将玉倾城解了穴道,放坐在床榻上,又让暗卫将地上的两人带出去好生照顾之后,才质问道。 玉倾城抬眸睨着他,眉眼中尽是嘲讽。 她扯出一抹讥笑,语气有些苍凉,“呵呵呵,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皇叔。” 这样子的玉倾城,让容九歌感觉到了陌生。 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离他而去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容九歌想都没想,下一个动作直接是将她抱在了怀中,“倾倾,你别生气,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这样……” 第729章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嗯? 容九歌不知道玉倾城为何会去找容天泽,但他知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为何今日自从容天泽出现以后,倾倾就变得如此奇怪。 玉倾城将脸深埋在他的怀中,心中各种情愫不断侵袭她的心。 渐渐、渐渐的,滚热的泪水侵染了龙袍。 这一感觉,让容九歌的身子猛然一震。 他记忆中的倾倾,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般的悲伤。 许久过后,玉倾城沉闷的声音在他怀中响起,“他真的是你的皇叔?” “是。” “你为何这么恨他?” 闻言,容九歌身子一震。 他……竟表现的如此明显吗,他的恨意? 玉倾城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看着他,话语中却带了强烈的逼问,“告诉我,你为何这么恨他?” 沉默了片刻,容九歌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 他伸手拭去了玉倾城眼角残留的泪珠,轻声道,“倾倾,别哭,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嗯?” 我本就属于你,那些肮脏的、屈辱的过去即便是被你知道了,那又如何? 况且……这些事也早该对她坦诚交代了。 玉倾城很少会关心旁人的事情,但是她却想知道的有关容九歌的,仅仅是因为这个男子是她唯一爱着的人。 这些日子,她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容九歌的怪异。 特别是临近秋猎的日子,身子在她身边,都会有分神的时候。 方才在容天泽面前,她感受到了,从容九歌身上散发出的恨意和杀气。 容九歌看着眼前这双冷艳的凤眸,此刻竟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心中不免痛,接着他大掌一挥,掌风熄灭了所有的灯烛,两人齐齐倒在了黑暗中的床榻上。 片刻的安静之后,他才低哑着嗓子,讲述了那些尘封在他心中多年的往事—— 他,是先帝第九子。 生母是当今太后,且太后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舞伶,因略有姿色在一次宫宴之中被先帝看中,被封了贵人,而后有幸怀孕躲过了后宫那些阴暗手段,生下了皇子,被晋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 他甫一出生就被立刻册封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原因只是因为先帝为了他最宠爱的儿子,也正是容九歌的七皇兄,容锦熙。 因为熙王母妃的身份,他不便被册封太子,先帝便将刚出世的容九歌作为棋子,且出生没多久便丢去了香山行宫。 玉倾城静静的听着,这些事情,她其实早已经已经知道了,毕竟都是能打听到的事情,她好奇的是后面的事情。 后来…… 先帝只派了一个奶娘和几个小太监来找照顾他。 因为远离皇城,先帝也没有刻意照顾,所以日子过得很是凄惨。 直到他两岁那年,他的皇叔冥王出现在了这里。 容九歌现在回想起那些日子曾经在自己发生过的事情,都觉得是个令他恐惧的噩梦。 他两岁生辰那日,十五岁的容天泽来香山围场狩猎,正巧那日下了大雨,便留宿在了行宫。 第730章 当初过了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容天泽是先帝最小的弟弟,擅长行军打仗,年少轻狂。 那个时候,所有的敌对小国、部落都觉得他是地狱的使者,正如他的封号冥王一般,是被阎王派来人间勾魂的。 南越,也正是因为这个勇猛无敌的少年王的存在而变得越发盛世太平。 容天泽对朝堂中的事情并不了解,所以一开始也并不知道香山行宫住着的是他的太子侄子。 他嗜血邪佞的性子本就瞧不起弱小,更何况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那一晚,容九歌被脱光了衣服在雨中睡了一夜,也许是上天垂怜,他竟一点事情都没有,也是第二日容天泽才知晓了他的身份,也并未因为太子这个身份而感到歉疚什么的,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 起先,因为年纪小,容九歌不懂,被脱光了鞭打也只知道哭,但是容天泽好像是发掘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生怕这个玩具被他给玩弄致死,所以开始教他习武。 玉倾城蹙眉,“所以你的武功是他教的?” 容九歌将她搂在怀中,摇头,“他算是启蒙,至少我十岁之前的武功确实由他所授。” 随着年纪的增长,容九歌也懂事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行宫中的那些宫人们每日对他的嘲笑。 因为他住在行宫中,不论春夏秋冬,容天泽都不同意他穿衣,只准赤着身。 每日吃的饭菜也是容天泽日.日派人送过来的一桶只有猪吃的泔水。 两岁的时候知道了皇叔的存在,三岁那年知道了屈辱为何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八年之久,直到他十岁那年被先帝召回皇城才被迫停止。 在这八年期间,他身上的鞭痕剑伤无数。 他的奶娘,就是烈阳的娘亲也正是在他被容天泽的鞭刑之下,为了救他而被活活打死的。 听完这简洁明了的一段话,玉倾城沉默了下来,“……” 虽然没有说的太详细,但是她也能想象到容九歌当初过了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怕是连死牢中的死囚过的日子都要比他要逍遥自在吧。 容九歌忽的一笑,下巴抵着玉倾城的额头道,“倾倾你知道吗,我离开行宫的那日将那些宫人们全部杀了,还有容天泽的暗卫,除了魑魅,十岁的时候我还打不过他,也正是那日被子轩救了一命。” 玉倾城有些哽咽,“你身上那些伤疤也是夜丞相祛掉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过后了,为了感谢子轩的救命之恩便把他一并带去了皇城。”如今将这些恶心的记忆说出来,容九歌倒觉得心里舒畅一些了。 玉倾城又问,“方才他说三年多前保你登上皇位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兵权。”容九歌语气虽然平淡但气息却有些不稳,“因为容天泽的手中掌管着南越大半兵权,而我有的……也只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一点,他不喜皇权束缚,便助我登基。” —— 题外话: 八更毕,晚安,明天0:00分见~ 第731章 不仅仅是仇恨的根源 容九歌恨容天泽,是那种嵌入骨血,燃为灰烬也不能遗忘的恨。 那八年身体以及心理的摧残和侮辱,全都是靠他的心中那股要报仇的强大信念而支撑下来。 玉倾城淡声问道,“你既如此恨他,为何又要他的帮助?” “没有。”容九歌当即否认,“我并未主动找容天泽帮助,只是那****和十四将先帝以及众位兄弟全部斩杀之后,他突然带着一道继位圣旨出现了,朝中大臣本就忌讳他手中的兵权,自然对他的话不疑有他,所以也不敢多问先帝为何突然会驾崩一事。” 当初他回到皇宫之后,先帝以及熙王就已经直接挑明了会罢黜他的太子之位。 容九歌心里对先帝毫无父子之情,只知道要不是因为他利用自己为熙王打掩护,自己也不会落得被折磨八年的下场。 他回宫后因为脱离了容天泽的掌控,才开始慢慢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又偶然在宫外认识了一个疯和尚,拜他为师,才有了现在的一身武学修为。 玉倾城身子微微一动,而后道,“你当初离开的时候怕是对他的敌意也不小吧,而且他既然知道你杀父弑兄,为何还会助你登基。” 闻言,容九歌在黑暗中锃亮的墨瞳微微闪光,“因为当初他曾经说,若是我连一个与他相衡的身份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来杀了他。” 一切都顺理成章,他有了权,有了地位,却还不够强大,不能打败容天泽,更不能从他手中夺回那可以统领南越百万大军的虎符。 玉倾城的脑中慢慢缕着他所说的话。 其实他的这些仇恨比起自己的来,也只算得上凤毛麟角罢了。 见怀中的人不说话,容九歌埋在她脖颈中闷声道,“倾倾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轻摇了摇头。 她知道今天自己有些失常,甚至到了失控的地步。 不然也不会把看着一直她的知琴和夜风,无声无息的给迷昏了,独自一人冒着危险去找容天泽。 明明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过去了。 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他! 那不仅仅是仇恨的根源,更是多年的心魔之引,是挥不去的执念。 玉倾城自然知道这件事与容九歌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当她知道她的血仇竟然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时候,就忍不住对他也产生了一些怨恨。 许久过后,她略微哑沉的声音响起,“你是打算除掉他吗?” “是。”毫无意外的答案。 “在这里?” “不,等回去。” “好。” 容九歌不知道这个‘好’字里面为何会带了比他更要浓烈的杀意。 其实他很想问小妖精与容天泽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开口了。 玉倾城此刻的脑子很乱,她怕自己会再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来,干脆摸着黑吻上了身旁人的薄唇。 两唇相贴,一冰一火。 月色迷人,营帐内弥漫着一股彼此依靠的旖旎气息。 第732章 我还能留在九哥哥身边吗? 翌日,因为是秋猎的正式开始,所以会有一个还算得上隆重的仪式。 南越国的武将基本上常年驻守着各个关口,而来围场的大多也是文臣,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骑马打猎。 秋猎的规矩很简单,每日打猎数最多的前三人会有皇上钦赐的奖励。 因为昨夜将自己的事情与小妖精说了,后来又缠绵了半宿,所以今天容九歌的心情也不算太糟,至少整个人看起来都红光满面的。 大臣们已经陆续出发了。 容天泽手中把玩着一条马鞭,似笑非笑的骑马上前,“要比比吗?” 容九歌墨眸微眯,冷眼睨着他许久之后,吐出了一个字,“好。” 他转身将身上的披风褪去,砸在了苏德胜的脑袋上。 苏德胜有些担忧的抱着披风上前,欲言又止,“皇上……” “你去保护倾倾。”容九歌留下一句话飞身上了马。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前面的一片树林。 …… 玉倾城此刻还躺在床榻上。 夜风比知琴提前醒来,冲进了营帐之内,他隔着纱帘,用着质问的语气,“为什么?” “……” “你将我们迷昏了,然后独自一人去找他了?” 玉倾城有些疲倦的开口,声音微哑,“我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他。” 这样的借口,这样无力的解释,夜风自然不会信。 他面具下的脸色十分难看。 “是他吗?” “是。” “你打算留下,凭借一己之力报仇?” 玉倾城嘴唇微颤,刚准备开口,有一道急烈的声音突然出现,“我不同意。” 知琴也是方才才苏醒。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玉倾城竟然会把自己给迷晕了。 “我不同意,还有这件事情你一个人不能做主。” 玉倾城支起有些酸痛的身子坐了起来。 她靠在床榻上,略带讽刺的开口,“容天泽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在北辰的一切他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便已经全部打听到了。” 听到这话,夜风和知琴齐齐身躯一震,二人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北辰国和南越国之间相隔一条茫茫的大海,即便是猎鹰传信,也要一整日的时间。 冥王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到。 若是这样,那这个人也太过高深莫测了。 知琴蹙眉,语气不比往日那番恭敬,“倾儿,这件事情必须告诉王上。” 玉倾城,“……” 夜风也用着极为严肃的口吻说道,“属下也觉得必须将此事告知王上,昨日属下与那冥王交过手,并未讨到半分便宜,况且……王上是主子您的亲生兄长,事关你们的血仇大事。” 许久过后,玉倾城带着有些苦涩情绪的嗓音开口道,“若是王兄知道了这件事,我还能留在九哥哥身边吗?” 她现在是容九歌的皇贵妃,私自进宫为妃本就已经违背了王兄的意愿,而他们的仇人还是容九歌的小皇叔,光这条割不断的血缘关系,王兄又怎会同意她继续留在南越,又怎会同意她继续留在容九歌身边。 第733章 我还能留在九哥哥身边吗? 这一切,太乱了。 玉倾城不想因为容天泽而对容九歌产生任何隔阂,毕竟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加之昨夜他对自己说起从前的事情,这些事情更能证明容天泽是个十足的疯子、畜生! 营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僵硬了起来。 “哈哈哈……” 突然,一阵狂傲的笑声打破了这份沉默,穿着一袭玄色骑装的人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知琴和夜风同一时间挥剑,警惕着眼前的人。 这营帐四周围满了容九歌的暗卫,竟然还能让他顺利进来。 这人……当真是不简单。 容天泽目光扫过他们,“冰魄、银霜,呵,两把绝世好剑竟然在你的人手中,倾儿,你的能耐果真不小。” 玉倾城凤眸眯起。 她自然也知道夜风和知琴不会是这人的对手,便干脆也不动弹,只透过纱帘阴冷的凝视着他,“你来做什么?” 容天泽冷笑一声,而后人影一闪竟然已经躺靠在她身旁。 速度快的让知琴和夜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两人更是被点住了全身大穴,只能保持着举剑的动作站在那里。 容天泽伸手将玉倾城的发丝勾在手指中,放下鼻下嗅了嗅,“本王好不容易将皇上给甩了,才有机会来看你,怎么如此不欢迎?” 话落,他眼尖的瞧见了她脖颈上的星点红痕,瞳孔骤然一缩,手上的力道突然重了几分,直接拉着玉倾城的头发将她被迫与自己对视着,“呵,你倒是有闲情逸致,本王可是他的小皇叔,你不是恨我吗,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嗯?” 玉倾城头皮被扯得一阵麻痛,她只蹙眉稍稍露出了些许不适的神色,但并未吭声。 比起当年自己受过的苦,这又算得了什么? 见她如此不以为意的模样,容天泽心中顿时烧起了浓烈的怒火。 他顺势将玉倾城压在了身下,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你的脾气和你母亲很像,一样的倔强,不过……当年她再怎么不愿意,最后也不是被我给狠狠的做了!” 顿了顿,容天泽捏着她的下巴阴笑道,“对了,那时候你和你的父亲都在,还记得吗?”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玉倾城的脑子里,劈开了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的眼圈一下子变的通红,咬牙切齿的地吼道,“你闭嘴,你这个禽兽,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母亲。” 容天泽见她这个气愤的想要咬人的模样,只觉得有趣极了。 他点住了她的穴道,冰凉的薄唇吮上了那红痕之上,紧接着用力一咬。 玉倾城闷哼一声。 她能感受到那人在吸她的血。 忽的,讥讽道,“蚀骨蛊犯了?” 闻言,容天泽一怔,他慢慢抬头,伸手抹去了唇角的鲜红,眯眼哑声道,“倾儿,当年本王没有能一掌打死你也挺好的,这蛊虫看来很喜欢自己主人的血。” 玉倾城闭上眼,不再看他。 见状,容天泽的手指触在了她脖颈上不断溢出鲜血的齿痕处,“树林被本王设了阵,你说……本王占有你之前,你心爱的皇上能赶回来救你吗?” 第734章 那一掌只让我全身经脉俱裂,武功尽失 没错,此时的容九歌正在围场树林正中打着转,而他身边还有一直保护着他的残影。 “皇上,咱们好像陷入了迷阵之中。”类似鬼打墙,走不出去。 容九歌浑身散发着幽冷的寒气坐在马背之上。 方才他和容天泽一路驰骋至此,转眼间对方人就不见了。 显然,自己是被下套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容九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小妖精有危险了。 想到这儿,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残影在皇上紧紧的闭眸,担忧道,“皇上,您……” “保护皇贵妃的暗卫都安排妥当了?” “是,营帐四周有百余人,加之娘娘身边有知琴姑娘和夜风在,想来不会有任何危险。” “若是冥王呢?” “这……” 残影的犹豫,让容九歌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他稳了稳心神,跳下了马,仔细扫视着四周。 这里除了高大的树木以及杂草灌木,竟然连飞禽走兽走没有。 围场树林里,又怎会有如此安静的地方,况且方才他们骑马进来也没有多远。 容九歌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直到身后残影手中的剑在他们头顶微弱的阳光照射下闪出一道光,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几棵树也闪了闪。 这一现象,明显让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呵,原来如此。” 一声冷笑后,容九歌抬手一道凌厉的掌风向前扫去。 ‘哗啦哗啦’几声杂乱的声响,阵破,四周变幻成了原来的场景。 残影一怔,低喃道,“原来,只是假象。” 他话音刚落,只觉身边一阵疾风闪过,这才发现,皇上竟然连马都不要了,运气轻功便往回赶。 …… 玉倾城一脸无惧的躺在床榻上,因为不能动弹,本就冷若冰霜的脸色更是染上了一层阴冷。 容天泽好像打定了主意容九歌不会这么快出现,所以他也不着急,只撑着身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不做任何动作。 “倾儿,你今年刚及笄吧。” “……” “本王记得,你与蓝家那小子好像是有婚约的,如今你进了南越后宫,他可知道?” “……” “当年在北辰皇宫,本王给你的那一掌可是用尽全力的,你怎么没死?” 听到这句话,玉倾城的表情也有些龟裂,“让你失望了,那一掌只让我全身经脉俱裂,武功尽失。” 容天泽邪佞一笑,“原来如此,不过你武功没了也好,一个姑娘家,总是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 “对了,你那兄长玉子澜呢,他如今可是北辰的摄政王了,当年本王在他身上种下了金蚕蛊,也是活了下来,你们这对兄妹还真是福大命大,倒是给本王留下了不少麻烦。” “呵,王兄若是知道你出现了,怕是你现在就被挫骨扬灰了。”玉倾城眸中迸出一道强烈的恨意,咬牙冷笑道。 若不是因为他,她的父母和舅舅又怎会死在北辰宫变之中。 若不是因为他,王兄又怎么会被金蚕蛊摧残的一夜白头。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会身中寒毒且武功尽失。 第735章 本王不介意拉着你一起死 玉倾城的话,似是让容天泽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一般,薄唇中不断溢出轻笑。 他粗砺的手指慢慢抚着她的脸颊,声音阴冷道,“现在想想,本王将你的武功废了也是对的,你身上的医术蛊术好到让本王惧怕的地步,当年万分小心还是被你种下蚀骨蛊,让本王饱受数年的折磨,若是你现在还有武学修为,怕是本王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玉倾城眉眼里尽是讥讽,“蚀骨蛊离不开血,想来你这些年应该也没少做损阴德的事情吧。” “的确,本王的确是日.日与血打交道,不过……”容天泽俯首凑在她耳边道,“方才本王饮下了你的血,发现体内的蛊毒竟然被压制住了,看来以后本王离不开你了。” 他顿了顿又道,“本王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有些蛊毒可以用阴阳交合的法子渡给对方,不知对这蚀骨蛊有没有用?” 闻言,玉倾城的凤眸微阖着,勾唇冷笑,“可惜了,我虽为至阴之体,这法子也刚好可以用,但是……我却因为你而身中寒毒,你若是碰了我,只会加速蛊虫爆体的速度,会死的更快。” 起先,听到前半句话,容天泽是兴奋的,但是听到后半句话之后,他狠厉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股怒火衍生,不得已只好坐着了身子忍下不去看玉倾城,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掐死她。 良久,容天泽才沉声道,“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告诉本王解蛊的法子,否则……本王不介意拉着你一起死。” 这蚀骨蛊的存活时间是十年,十年之后若是找不到法子解蛊,最终的下场也只有死。 这七年多来,他日夜饱受蛊毒发作的痛苦,只能依靠鲜血来压制。 每每看到玉倾城的这张脸,他总会想到那个曾经背叛他的女人。 曾经说什么此生非君不嫁,到头来也全是骗言。 呵,女人的嘴里能吐出什么真话! 容九歌飞身赶到了玉倾城所在的营帐,果然,周围一圈黑衣人全部定身举剑在外,就连苏德胜也是。 他不敢想象里面的场景,立即冲了进去。 待看见小妖精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才得以落下。 紧接着,容九歌什么都没想,抬掌就扫向了容天泽。 两人一来一回的过着招,几十招过后,两人掌心对碰,帐内一道狂风闪过,两人齐齐后退了两步。 “噗——”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眯,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呵,三年不见,你的武功倒是有所长进。” 容九歌面色无异,先将一旁的知琴和夜风穴道解开,而后又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他将玉倾城小心翼翼的抱入怀中,将她的穴道解开之后,才拿出帕子面色阴沉的擦拭着她脖颈上的伤口,“不是朕的武功有所长进,而是皇叔你退步了。” 容天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抬步朝外边走边冷言道,“本王身子不适,先回皇城了,这秋猎皇上和皇贵妃就好好享受吧。” 第736章 你受伤了对不对? 话音落,他扫开了营帐的帐帘,离开了。 夜风欲言又止,但是却被知琴给拉了出去。 营帐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容九歌将帕子覆在伤口上,柔声问道,“痛吗?” 听到他的话,玉倾城只闭着双眸并未答话。 许久过后,她沙哑着声音淡淡开口,“九哥哥,你是否一直想问我与他之间有何关系?” “……”容九歌先是沉默,而后才点头道,“是,不过你若是不愿说,我自然也不会多问。” 玉倾城苦笑一声,“没什么说不得的,他……便是当年杀我父母的凶手。” “什么!”容九歌惊呼出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说实话,他朝着许多方向去想了,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个。 那血海深仇之人,竟然是…… 那昨日她生气…… 玉倾城感觉到拥着她的人身体在颤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淡淡道,“的确,昨日知道你与他之间有关系的时候,我是有些不能接受的,不过这件事与你并没有关系,所以我自然也不会无端牵连与你。” 闻言,容九歌胸口一阵闷痛。 他只觉得自己太蠢,竟然没联想到小妖精的仇人是容天泽。 他先前还想着要帮她寻找仇人,如今仇人出现了,他竟然一点都不曾发觉。 明明,小妖精表现的那么悲伤,那么愤怒,昨夜的欢-好也带着一股宣泄的感情。 想到这儿,他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哑声歉意道,“对不起倾倾,我不知道是他……” 玉倾城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着。 两颗同样受创的心,互相依靠着。 “有关我的故事,我暂时还……不想说。” “好。” “我想报仇。” “好,” “我想亲手杀了他。”这句话染上了一层哭腔。 容九歌的大掌抚上了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承诺,“好,只要是倾倾所愿,我都会为你去做。” 湿热的泪水侵染了他胸前的衣襟。 玉倾城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锦袍,咬牙质问道,“你受伤了对不对?” 这话一出,容九歌的身子倏的一僵。 他方才与容天泽对掌,的确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没讨到多大的便宜。 本以为,没有人发现。 想想也是,她的小妖精又怎会发现不了呢。 他失笑,“在你面前,真的什么都瞒不住啊。” 玉倾城气的牙痒痒,她虽然武功尽失,但是也能感觉到容天泽的武功有多厉害。 刚才两人的打斗可以说得上是硬碰硬,容天泽受了内伤,容九歌当然亦然。 她从他怀中退出,因为哭过,水眸中染上了一层令人怜惜的娇柔,“你去桌案的抽屉里将里面的瓷瓶中的药吃下,日服一粒。” 容九歌将她睫毛上沾染的泪珠拭去,闷笑出声,“倾倾,我不是泥娃娃,这点内伤几日便可痊愈了。” 玉倾城娇瞪了他一眼,轻微将他推开,而后穿上绣鞋就走到桌案前将瓷瓶拿了出来,紧接着又倒了杯茶水走到他面前。 “伸手。” 容九歌乖乖伸手,看着掌心中的那一粒红豆大小的丹药,无奈摇头,仰头咽了下去。 第737章 狠厉与阴毒也非常人所有 玉倾城将茶杯递给他,他也乖乖喝了。 容九歌抬头就看见她脖颈上的齿痕,一想到是容天泽所做,就恨不得立刻剐了他。 玉倾城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只不过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伤口之上,而是…… “九哥哥,其实他是有弱点的。” “嗯?” “蛊毒,他身中蚀骨蛊多年,这种蛊毒只能依靠活人的鲜血才能压制住毒发,因为只要沾染上了血,日后只要有一日不靠人血便会导致蛊虫提前爆体。” 闻言,容九歌墨眸微眯,“他竟然中了蛊!?” 玉倾城将他手中的茶杯搁置到桌上,而后又坐回床榻上,将脑袋搁在他肩头,“当年我在他身上种下的,不过这种压制毒发的办法不知他从何处得知的。” “倾倾,你的意思是?” “他在封地冥城,毕竟属于他的势力范围,你的暗卫可能查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在皇城就不一样了,他若是想要人血必定会在王府或者是其他地方抓人,而且他蛊毒发作的时间每天有三次,清晨,午时以及午夜,这三个时间段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若是……” 听到这段话,容九歌若有所思。 的确,若是能在这个时间设计抓住容天泽,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 他沉声道,“这的确是个弱点,只是他那么谨慎的人,如今肯定也知道你回将此事告知于我,必定会多加提防,而且皇城中的冥王府阵法暗卫无数,固若金汤。” 玉倾城蹙眉,“这个暂时不着急,咱们若是要活捉他,毕竟要有一个严谨周密的计划,若是贸贸然前往,不会有好结果的,而且……光了解他还不够,他身边好像还有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嗯。”容九歌道,“是魑魅和魍魉,魑魅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影子,至于魍魉应该是后来培养出来的,两人的武功不低,残影怕是与他二人一起过招,也只能打个平手。” 至于烈阳,怕是只能对付其中一个。 玉倾城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安王殿下可知你从前经历过的那些事?” 容九歌先是一愣,而后摇头,“不知道,十四那时年纪还小加上胆子又小,我也不忍心让他接触这些,怎么好好的提到他了?” “我只是觉得,若是想要顺利抓住冥王,也需要他和夜丞相的帮助。” 毕竟,她不会武功,武力上是帮不了忙了,也只能出谋划策,而容九歌必须待在皇宫,这宫外的事情也自然只能交给旁人去做了。 小妖精所担心的,容九歌自然也是知道。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此时需要从长计议,左右这秋猎还有四日半才结束,等回宫之后,我再将十四和子轩召进宫来细商。” 夜子轩这次秋猎并没有一起跟来,而是留守在了皇城。 至于容安歌,今日也未曾出来营帐,怕是此刻连容天泽回来的事情还不知晓。 玉倾城叹了口气,低喃道,“他不简单,狠厉与阴毒也非常人所有,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 第738章 她是可以与你解除血契的 容九歌也叹气道,“倾倾,我真的没想到,竟然是他杀了你的父母。” 玉倾城心中苦笑。 何止是父母,还有她的舅舅舅母以及北辰皇宫数万的宫人。 昔日那些漫天火光,鲜血四溅的场景在她脑中不断闪现,让她的身子因为愤怒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见状,容九歌抱着她躺在了床榻上,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倾倾,再忍忍,这么多年我们都忍过来了。” 玉倾城用力的点头。 是啊,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又何必着急这几日。 既然已经知道了仇人是谁,也知道了他的最大弱点,那么他们报仇的机会还远吗? …… 营帐外,残影早就帮苏德胜还有那些暗卫们解了穴道,此刻人都再一次隐到了暗处去了。 苏德胜不停的挥着手中的拂尘不停的咒骂,“气死杂家了,他竟敢点杂家的穴,一个小小的王爷竟然敢对杂家造次,” “昨日也没见你像这般有骨气的骂他,有这个时间骂人,还不如勤奋一些练武。”残影扫了他一眼,而后将视线放在了前方树下的两人身上。 苏德胜撇撇嘴,不说话了。 夜风被知琴拉出来之后,两人站在树林入口的树下。 “此时暂时不要告诉王上。” 夜风不解,“为何?” 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是主子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 知琴目色一沉,“倾儿既然不想,暂时就不要告诉他。” 说完,她抬步就往营帐走去。 但是,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夜风低沉的声音,“知琴小姐,你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属下本是没有资格说您什么,但是这件事关乎主子的安危而且和王上也息息相关,属下必须传信回北辰。” 闻言,知琴停下脚步沉默了下来。 许久过后,一阵秋风扫过,她幽幽开口,“若是王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觉得以王上的脾气,还会允许倾儿留在南越皇上的身边吗,就算是为了倾儿着想,你也不该这么做。” 夜风身躯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座营帐上,冷声道,“不管如何,寒毒大限将至,主子终究还是会离开这里的,而且以我们的能力,完全不是那个冥王的对手。” 知琴转过身子看他,“我知道,但是你没感觉到主子对皇上态度的转变吗,昨夜我们昏迷的时候,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觉得皇上会帮主子的,所以……再等等。” 夜风,“……” 知琴见他还在犹豫,话语重了几分,“难道你忘了你夜家的规矩了,你的主子是倾儿并非王上,若是你违背了倾儿的命令,她是可以与你解除血契的。” 听到这话,夜风猛地抬头,双目猩红的瞪着她。 良久,才抬步朝她这里走来,咬牙道,“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主子依然没有任何吩咐,我也会将消息传回北辰。” 听到这个答案,知琴才稍稍放下心来,“好。”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739章 唐柔心中‘咯噔\’一下 因为容天泽的离开,这场秋猎并没有令人期待或是其他的事情发生。 五日的秋猎,如期结束。 回宫的第二日,未央宫倒是来了两个意外来客。 淑妃唐柔一大早就带着明月公主,说是要给皇贵妃请安。 如今因为夜夙的离去,未央宫目前是没有管事太监的,再加上想来给皇贵妃做事本就很难,内务府一时间也没派来合适的人选,所以现在的一切事宜都是有知琴来负责。 玉倾城坐在主座上静静的喝着茶。 她在等下面的人开口,毕竟人家是来‘请安’。 唐柔犹犹豫豫好一会儿后,才僵着笑,把怀中的明月给推了出去。 她板着脸,言辞有些严厉,“快,你不是说好久没见到娘娘了吗,如今见了怎么不说话了,母妃教你的规矩都学去哪里了?” 明月听到她的声音,小小的身躯不停的在发抖。 才短短数月不见,这个孩子好像变了好多。 安静,胆怯。 玉倾城浅浅勾唇,随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清冷着嗓音道,“不必多礼了,本宫这儿不讲究那么多虚礼。” 唐柔讪讪一笑,一时间有些尴尬,“娘娘说的是。” “你们在北苑住的可好?”玉倾城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后宫的嫔妃剩下那些大大小小的都在早前被容九歌的一道圣旨全部迁去了北苑,据说那里和冷宫无异。 “还……还好,左右臣妾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北苑离这儿距离远了些,一来一回有些麻烦。” “既然嫌麻烦,那日后也不必费劲跑一趟了,这晨昏定省的规矩在本宫这儿也做不得数。” 闻言,唐柔脸上的笑愈发僵硬了。 其实,她今日来只是因为得知主子回来了,据说还去了香山围场的秋猎。 月前利用黑鹰传出宫的消息好像都石沉大海一般,罗刹至今还生死未卜,所以想着能不能到皇贵妃这里再探点什么口风。 她道,“臣妾不嫌麻烦,毕竟礼不可废,即便娘娘不喜欢,但是您的身份还在这儿呢。” 玉倾城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了一直站在中间一直不吭声的明月身上,“明月,几月不见,好像变得文静一些了?” 唐柔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已经被皇上和皇贵妃知道了是个正常的,所以干脆在这里也就放开了,但是对外依旧是个傻子公主。 毕竟……听说皇贵妃曾经很喜欢明月不是吗? 乍一听自己被点名了,明月稚嫩的小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母妃,又是一抖。 很显然,她在害怕。 见明月不说话,唐柔想都没想伸手就将她拉到面前来,抬手就在她小臀上打了两个巴掌,嘴里还在训斥,“娘娘跟你说话呢,为何不回话?” “哇……”因为疼痛,明月张嘴就哭了起来。 看到这个场景,玉倾城眉眼间露出一抹不悦。 见状,唐柔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捂住了明月的嘴,眼神一瞪,似是在警告着什么。 —— 别等,在码字。 第740章 你回去将这里的事情全部告诉王兄 果然,看到她的眼神,明月渐渐停止了哭泣。 唐柔又是一个讪笑,连忙将话题岔开,“让娘娘见笑了,这个孩子臣妾最近在教她规矩,对了……前几日娘娘和皇上去了香山围场,那里可好玩?” 玉倾城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扣着,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心头之上一般。 她缓缓的开口,不冷不热道,“香山再美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风景,毕竟秋季荒凉,若是淑妃想去,等下次秋猎之时,本宫叫皇上下旨让你伴驾可好?” 这句话让唐柔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玉倾城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气氛僵硬了起来。 玉倾城当然知道唐柔来这里是想打听容天泽的事情,但是她光顾着着急根本就没想好如何开口,还一直想用明月做借口。 一来二去,说的全是废话。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过后,唐柔也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得已只好拉着明月的手站起身屈膝福礼,“那……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先行告退。” 玉倾城冷冷一笑,看着她们离去。 随后,知琴走了进来,“主子,夜霜传来消息,说是贺兰公子想要见您。” “可说了有何事?” “不曾。” 沉吟了会儿后,玉倾城淡淡道,“他应该是想入宫查探有关暗算贺兰嫣那人的事情,这些日子毫无头绪的探查,他怕是也急了。” 知琴略微蹙眉。 她其实真的不想再让玉倾城分心管其他人的事情了,毕竟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冥王在。 这么想着,她也打算开口说了,“主子,其实你……” 才刚说几个字,便被玉倾城抬手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们的事情我本不该多管,但景是我的师兄,从前他对我很是照顾,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不管他们。” 闻言,知琴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子澜若是知道你一人在南越独撑,他会心疼的。” 玉倾城,“……” 这句话着实让玉倾城有些诧异。 毕竟这一年多以来,还从未听知琴提起过玉子澜。 “咳,你是……想王兄了吗?” 听到这话,知琴的俏脸一红,立马反驳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 玉倾城失笑,“王兄也是该将你娶进王府了,若不是你当初执意要跟在我身边,你们如今也早就大婚了。” 想到这儿,她话锋一转,“不若……你先回北辰吧。” “为何?”知琴不解,语气都有些急促了,“你不让我和夜风将消息传去北辰,现在还想着把我给支走?” 玉倾城淡淡道,“你回去将这里的事情全部告诉王兄。” 知琴,“……” 这一下,轮到知琴呆愣住了。 不是说好暂时将这里的事情保密,怎的又突然想要传出去了。 玉倾城沉吟片刻,才开口,“这些年,我与王兄失去的太多也背负了太多,如今仇人已然现身,目前我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顺利抓住容天泽,若是王兄也在的话,胜算会大一些。” 第741章 会因为皇上和冥王的关系,而对皇上不利? 知琴听到这段话,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抬眸淡声说道,“从南越到北辰,一来一回最快也需要一月的时间,这期间只有夜风一人在这里保护你,我不放心。” 毕竟夜风虽然武功高强,但终究是个男子,诸多事情都不是很方便。 这一来二去的,暂时还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派过来。 玉倾城揉了揉眉心,声音略微有些疲惫道,“不用担心,我在这儿暂时没什么危险,容天泽现在也不敢对我做什么,再说了,如今九哥哥除去早朝,其他的时间都是陪在我身边的,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若再不放心,就将夜霜也调回我身边保护着如何?” 听到这话,知琴才勉强的点点头,“也好,不过我若是突然离开皇宫,皇上应该会有所怀疑吧,毕竟你……” 毕竟有关北辰国的事情,玉倾城还从未跟容九歌提起过。 显然,这件事也是知琴的意料之外的。 她以为,玉倾城既然愿意和容九歌说出血仇一事,便会将其他的事情统统交代了,但偏偏只说了一个杀害父母的仇人,中间的事情全部略过了,这倒有些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无妨,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多管,事不宜迟,你午后便出发离开。”玉倾城淡淡道。 “……”知琴沉吟了好一会儿后,才点头,“好,那我先去收拾一些东西。” 说完,她转身打算出门。 甫一走了两步,身后的玉倾城便唤住了她,“先……不要告诉王兄我在皇宫中。” 闻言,知琴略微诧异的停住了脚步,继而转身盯她看了许久,才讷讷的问出两个字,“为何?” 既然是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她入宫为妃,与皇上相爱一事? 玉倾城嘴角微微勾起,不过话语里却有着几分无奈,“你知道的,王兄他一直希望我遵循母亲的遗愿,嫁给……蓝邪,而我却入了南越的后宫,若是由你开口去说那倒还不如等他来了之后,我亲自与他解释。” “倾儿,你是害怕子澜会因为皇上和冥王的关系,而对皇上不利?” “是。”没有一丝犹豫,而是很肯定。 知琴抿了抿唇,双眸微垂。 玉子澜有多疼爱玉倾城这个妹妹,他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曾经听蓝邪说过,当年玉倾城被容天泽的那一掌打的经脉俱裂,整个人还只剩一口气,玉子澜身中金蚕蛊被蛊毒侵蚀还抱着玉倾城在圣雪山跪了整整一夜,请求雪山老人医治。 据说,那一夜圣雪山是漫天的大雪。 据说,那一夜玉子澜为了护着怀中的玉倾城,一夜白头,险些散去全身内力。 许久之后,知琴才开口,“好,等他来了之后你亲口告诉他。” 她话音刚落,又听耳畔传来一声略微急促的声音,“还有……” “还有什么?” 玉倾城叹了口气,喃喃道,“若是王兄要回来,不要告诉蓝邪,这里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也纠缠进来。” 第742章 隐约约浮现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知琴眼神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流光千闪万变。 良久,她勾了勾唇,“好,我知道该如何和子澜说的,总之我们先将冥王的事情都处理好,你再回圣雪山将身上的寒毒解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玉倾城看着她,眼底笑意浮现,“我想……等到了那个时候,也能正大光明的唤你一声嫂嫂了。” 听到‘嫂嫂’二字,知琴的两颊又浮现两朵红云,她掩唇轻咳,微微遮掩自己的不自在,“那我……先去收拾东西,若是午后皇上在这里的话,我会和夜风说,然后直接离开。” “好,回去的路上小心。” 知琴转身准备走出殿门,在踏出门槛的一瞬间,她心中竟隐隐约约浮现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为何总觉得,在这离开的期间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了想,知琴不由觉得好笑的摇摇头。 自己也是愈发的杞人忧天了,左右也就一个月而已,能出什么事? 玉倾城看着知琴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也在慢慢收敛。 她慢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不知怎的,想到一个月后要与王兄相见,竟然还有了些许的紧张。 另一边,今日的早朝比往昔拖延了许久。 毕竟多年不曾回来的冥王爷王出现在金銮殿中,多多少少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免不了有巴结的,有阿谀奉承的。 容九歌坐在龙椅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左侧首位的人。 他嘴角缓缓勾起,嗓音低沉,“皇叔归来,朕理应设宫宴款待,不知皇叔有何想法?” 闻言,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眯,用着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回答,“臣久居边境,不喜皇城的这些俗套规矩,还望皇上不要费心准备。” 毕竟此刻在早朝,所以该有的君臣之礼也是有的,他的自称自然也改成了‘臣’。 “是吗,既然皇叔不喜,那便算了,不过……”容九歌故意将尾音拉长,又带了一丝刻意的强势威逼,“不过宫宴可以免,家宴不能免,今日皇叔留在宫中用晚膳如何?” 虽然说出来的是问话,但是堂下的众人都可以听出来皇上的话是不容置否的。 容天泽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眸中尽是玩味,他拱手沉声道,“既然皇上相邀,臣自当从命。” “如此甚好。” 容九歌说完这四个字后,便起身离开了,走下楼梯前,他目光扫在了容安歌和夜子轩身上。 二人得到示意,也微微颔首。 苏德胜后知后觉的甩了一下手臂中的拂尘,高声道,“退朝——” 皇上甫一离开,大臣们一一上前将多年不曾见到的冥王爷围了起来。 毕竟现在朝中,左、池两家倒台,夜丞相从不与他们交好,所以为了长远的未来着想,目前最好的打算就是攀上冥王爷这棵大树。 容天泽浑身散发着阴冷邪魅的气息,听着身边的几个人碎碎念念,他看着皇上以及尾随离去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勾唇浅笑。 第743章 毫不知底却又十分强大的敌人 御书房内,容九歌品着香茗,静静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奏章。 随着殿门‘嘎吱’一声响,夜子轩和容安歌走了进来。 夜子轩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一旁,也端起一杯半温不热的茶喝了口,润了润嗓音道,“啧啧,你们是昨日下午回来的,那个冥王也是昨日下午才到的皇城,一前一后进了皇城罢了。” 容安歌坐在他身旁的座位,略微诧异的侧头看他,“你派人跟踪他?” “非也非也,不是跟踪,而是本相正好那时候约了人去酒楼喝酒,遇上了在街道上骑马骋驰的冥王等人而已。” “所以?” 说到这儿,夜子轩略微愤怒的搁下了手中的茶盏,发出‘哐当’的一声,茶水也迸溅了出来。 他愤恨的怒斥道,“昨日他的一个暗卫险些撞上了两个孩子,还好我眼疾手快的救下了人,否则这皇城中又要多出两个冤魂。” 一时没出声的容九歌忽的冷冷一笑,用着听不出息怒的声音道,“是吗?” 夜子轩重重的点点头,“嗯,昨日冥王回来的时候浑身都带着煞气,我隐约还闻到了一些血腥味,不过后来他当场砍了那险些撞人暗卫的双臂,做为警戒,可把不少百姓给吓坏了。” “血腥味……” “对,也亏得我是个学医的,嗅觉比寻常人要灵敏些,不然怕是都闻不到。” 容九歌缓缓的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想起先前小妖精给他说的,容天泽身中蚀骨蛊,需要人血压制,看来他从围场离开之后应该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他忽的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残影得召出现。 “属下参见皇上。” “这些日子派去跟着冥王的人可有消息传回?” “这……”残影犹豫了一会儿,答道,“不曾。” 听到这个答案,容九歌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 他冷笑一声,冷言道,“呵,看来派去的暗卫应该是已经死了。” 残影恭敬的答道,“是,属下也这么猜想。” 毕竟,暗卫营的人即便是再没有探查到消息,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曾传回。 被斩杀的可能性已经十分明显了。 御书房内,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容天泽对与他们而言,无疑是个很大的威胁存在。 不仅因为他手中迟迟不肯归还的兵权,更因为他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一个他们毫不知底却又十分强大的敌人。 许久过后,容九歌用着微寒的嗓音道,“他身上有个弱点。” “什么弱点!”夜子轩和容安歌异口同声的问道,就连残影也抬眸看向皇上。 “蚀骨蛊。” “……”这三个字一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夜子轩似是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容九歌抬眸冷睨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不过这个眼神,根据这一年多来的时间,夜子轩倒是有些读懂了,呵,怕是又是未央宫那位本事大的说出来的。 第744章 他若是用人血,每天要杀多少人? 夜子轩轻咳了一声,“蚀骨蛊若是不能解蛊,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和山间猛兽无异,我看这冥王好像正常的很,并看不出什么异常啊。” 蚀骨蛊,也是南疆蛊术的一种。 蛊虫可从七窍进入人体,而后会钻进人的骨头,不停游走。 所以,中了此蛊之人,一开始的症状是浑身刺痛难忍,到了蛊虫苏醒的时候也就是毒发之时,更是会啃食中蛊者的骨头,散发出致人产生幻觉的液体。 容九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蹙眉问道,“你可否了解南疆蛊术?” 闻言,夜子轩面色一僵,似是有些尴尬,“这……师傅曾经说过,学医者不可接触这阴邪之物,所以我也只是听说……听说……” 说道最后,声音越发小了。 他就是因为不了解,不然当初也不会一直诊不出烈阳中了什么毛病。 “这蛊虫怕血。” “啊?” “人血。”低低冷冷的两个字从容九歌的薄唇中溢出。 夜子轩嘴角一抽,又想起昨日从容天泽身上闻到过血腥味,二者连接起来一向,说话开始磕巴了起来,“你的意思,他,他,他用了人血压制住了蚀骨蛊的发作?” 容九歌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嗯。” “天……”夜子轩面色大变,想起自己从医书上看到过的内容,喃喃道,“据说蚀骨蛊每天会发作三次,分为早中晚,他若是用人血,每天要杀多少人?” 听到这句话,容九歌的眉心才渐渐蹙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那日玉倾城和他说起这事的时候,表情有些僵硬。 好像有一个问题,他一直都忽略了。 小妖精先前只与他说是需要人血压制,但……却从未说过要多少。 是一碗,或者是其他? 容安歌自从方才进来问了夜子轩话之后便再也不曾说话。 自从月前皇兄离开他的王府之后,他们兄弟二人好像还未曾说过话。 出去前几日秋猎之时的必要碰面,今日也算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毕竟相近的碰面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他才淡淡开口询问,“皇兄是打算在冥王停留在皇城的时间内,将他除去夺回兵权吗?” 容九歌静默了会儿,才道,“是有这个打算。” 毕竟冥城是容天泽的封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在皇城之中就不一样了。 容安歌微微颔首,“皇兄说的是。” 夜子轩目光在这兄弟俩之前来回扫动,只觉得他们二人说话变扭极了。 他干脆打岔,插嘴问道,“你是不是想利用冥王蛊毒这个弱点将他活捉了?” “嗯。”顿了顿,容九歌才继续说道,“秋猎期间朕曾经和他交过手,这些年他武功只增不减,朕一人并非他的对手,且不知他是否保留了实力。” 听到这话,夜子轩想都没想‘刺溜’一下站起来就往他身旁跑,而后伸手就将二指捻在他手腕处。 果然,他脸色渐渐变沉,声音也不自主的拔高,语气中满满的质问,“你受了内伤?你从前也并非压不住脾气的人,怎的他一回来你就与他动了手?” 第745章 明日便是左林和左梓倾处斩的日子 容九歌身上散发出森森寒意,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挥开,冷声道,“他对倾倾出手,朕自然不能不管。” 闻言,容安歌面色微变,“他对小皇嫂出手是……何意?” 容九歌扫了他一样,并未答话,只是身上萦绕的冷气以及杀气更加浓郁了。 夜子轩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再看向容安歌时,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终于知道了这兄弟俩之间为何关系会越来越差了,原来自从那手帕事件之后,十四还不曾将玉倾城给彻底忘了。 真不知那个女子是不是红颜祸水,竟然勾的那么多人喜欢她。 夜子轩虽然生气容九歌不爱惜身子受了内伤,但毕竟事关玉倾城,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只好重新坐了回去,试图打破这御书房内方才瞬间凝结起的尴尬气氛,略微严肃的开口说道,“你的内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了,这些日子就不要动武了,毕竟你若是在受了伤还怎么对付冥王?” 容九歌抬眸给了他一记冷眼,淡声道,“朕知道了,今日朕让你们来也只是通知你们做好准备,和冥王之间……也许是一场硬仗。” 听到这话,容安歌和夜子轩先是齐齐怔愣了一下,而后才点点头。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充当空气的苏德胜见三人好像该说的也都说了,他才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提醒道,“皇上,明日便是左林和左梓倾处斩的日子了。” “左林?”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容九歌倒是觉得有些陌生了,他冷冷道,“他还没死?” 苏德胜嘴角抽了抽,如实回答,“回皇上的话,还活着,就连当初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左梓倾也还活的好好的。” 他在心里不停的腹诽着:唉,皇上啊,这可是当初在洛城刺杀您还让您中了一剑的罪魁祸首啊,这才过了多久您就把人给忘了。 容九歌将桌上的摊开许久不曾批阅的奏章合上,放在了一边,不冷不热道,“这些日子,他们都安稳的待在刑部大牢内了?” “是。” “可有人去看过他们?” “不曾。” “也不曾有人混进去传递过消息?” 苏德胜摇头,“不曾,暗卫整日都在那盯着,据说两人每天连说话的时候都很少,父子俩基本上没什么交流。” “呵。”容九歌冷笑一声,又道,“既如此,明日就送他们上路去。” 容安歌突然开口,“皇兄,他背后那西域之人还不曾找到,这样简单的放过他,不合适吧?” 毕竟,若不是当初想要查到左林的背后一直协助他的秘密之人,也不会一直关押着,等到秋后问斩。 “稍后你去刑部传旨,明日午时,将二人斩首示众,今夜……派人好好盯着刑部大牢。”容九歌对苏德胜沉声道。 苏德胜心口一紧,连忙应声,“是,那奴才这就去刑部大牢传旨。” 说完,他也不敢多留,抬起脚小跑着便推门离开了御书房。 第746章 臣弟有愧皇兄多年的教导 夜子轩眼珠转了转,他突然也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府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先回去了,关于冥王的事情……我们明日再商量。” 话落,脚步生风的离开了。 御书房再一次沉寂了下来,就连残影也是不知道何时隐去了暗处。 许久过后,容安歌似是不敢抬头,哑着嗓音道,“皇上……可还是在生臣弟的气?” 容九歌森冷的目光随着他的话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冷冽一笑,讥讽道,“十四,若不是因为冥王回来了,朕真的不想派人去找你。” “……”闻言,容安歌默了许久,他自嘲一笑,“臣弟有愧皇兄多年的教导,让皇兄失望了。” 如今,他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 不问朝中之事,只知道和府里的侧妃侍妾黏在一起,更是完全忽略了娶进门许久的王妃,民间所谓‘宠妾灭妻’的传言也越发多了。 他如今,倒也算是皇族的耻辱了。 容九歌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在途径他身边的时候,低沉道,“去宁圣宫看看母后,今晚太和殿的晚宴你留下。” 说完,抬步走出了御书房。 容安歌愣了片刻,随后唇瓣才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也离开了御书房。 一炷香过后,玉倾城正坐在棋盘前,看着面前已成死局的棋局,久久不能还神。 直到一直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眼前,随后又用两指捻起一枚黑色且有冰凉的棋子放置在了右角的一处位置。 容九歌勾唇,“倾倾下棋从不会陷入死局,今日……你分心了。” 玉倾城抬头,朝他莞尔一笑,随后又将手中的棋谱递给他,“我是按照棋谱上走棋的,不是我的问题,而是棋谱的问题。 容九歌顺手接过,并未看,而是搁置在了一旁。 他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小妖精自从容天泽的出现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的。 “昨日一直在赶路,今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玉倾城慢慢拾掇着棋盘里的棋子,将黑白棋子挨个重新放回棋盒中,淡淡道,“你离开后没多久,淑妃便带着明月来了。” “她来做什么?” “呵,怕是想来问问有关冥王的事情,只是犹豫了半天什么都没问,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提到唐柔,容九歌眼底明显浮现了出了厌恶的情绪。 若不是要等到容天泽回来,早就将她收拾了。 玉倾城突然问道,“明月你打算如何处理?” 毕竟,唐柔肯定是要死的,而容天泽亦然,但……稚子无辜。 闻言,容九歌伸手将她拉进了怀中,故作神秘的勾唇一笑,“倾倾想如何处理?” —— 题外话: 八更毕。 ps:关于最近更新时间不稳定,说一下原因。 1酱酱并非全职作家,不可能每天24小时都坐在电脑前码字。 2酱酱还是个学生,而且还是个海外留学生。 综上两点所述,先撇去我最近身体不好不说,我呢要开学了,最近事情很多,下周一凌晨的飞机,之后会跟你们有八个小时的时差,能确定一个固定的更新时间实在是不太容易,但每天保底8章是不会少的,若是有特殊情况我也会提前通知的,希望大家也能体谅一下。 第747章 倾倾,我爱你。 玉倾城靠在他怀中抬眸凝视着他,“你原先是打算杀了她吗?” 她没有错过容九歌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虽然极力用笑掩盖住了。 闻言,容九歌的表情没有变化,显然是对这话没有否认。 他勾了勾唇,声音微冷“嗯,从前的确是打算留明月一命的,但……自从知道容天泽是杀害你父母的仇人后,我便决定不再留她,等处理唐柔的时候一并处理了。” 玉倾城沉默了下来,少顷,她低低的开口,“你决定便好。” 的确,与其有关心别人性命的功夫,倒不如管管他们自己的事情。 容天泽眼下是个大麻烦,不管如何,这个人必须得死,明月毕竟是他的子嗣,斩草除根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春风吹又生,后患无穷。 小妖精的答案,容九歌很是满意,他俯首便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细腻且深入。 良久,两人都有些情-动之时才缓缓分开。 容九歌轻柔的将玉倾城压在身下,贴在她耳畔用着沙哑的声音说着话。 “倾倾。” “嗯?” “今晚我不在这儿用晚膳。” “嗯?” “今晚我和十四会在太和殿为容天泽设宴。” 玉倾城略微诧异的侧头看他,清清淡淡的扯着嗓音问道,“只是简简单单的用晚膳?” 容九歌的唇渐渐向下,移到她的脖颈处时轻咬了几下,弄出了几个浅浅淡淡暧昧的痕迹,而后用着散着滚烫热气的鼻音应了声,“嗯。” 也许是习惯了这般触碰,玉倾城有一瞬的反应迟钝,还未发现身上人的异常。 她若有所思的默了瞬,道,“需要我去吗?” 说完这话,她才后知后觉的身上好像少了什么。 “……”玉倾城眼皮跳了几下,谁能告诉她才那么一小会儿,她身上的衣裳都去哪儿了? 容九歌单手拉扯着自己身上的龙袍,另一只手紧紧扣着小妖精的腰肢,薄唇不断的移动。 很快,身上还剩下件松松垮垮的寝衣之后,他才正式开始了动手动脚。 玉倾城伸出双手推搡贴在她胸口的脑袋,有些恼羞的咬牙道,“我们不是在说正事吗?” 怎么说着说着,又做了起来,而且,还是在大清早的。 “嗯,我们的确是在说正事。” “那你……唔……” 容九歌以吻缄口,堵住了她剩下的话,缱绻柔和而又带着几分霸道的吻。 二人的姿势调整好,他一个挺身而入,紧着着是一阵如同狂风暴雨又不失温柔的占有。 玉倾城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身上的人,一滴一滴汗珠顺着他的发丝上滴落在她嫩白的肌肤上,樱唇微张,断断续续的娇吟声不断传出。 许久过后,伴随着一声低吼,容九歌半伏在她身上,哑声道,“倾倾,我爱你。” 他略带薄茧的手轻轻点点的落在小妖精的后背上,引得她身子不自主的轻颤。 突然,容九歌略带疑惑的开口问道,“倾倾,你还不曾告诉过我,这后背之上为何纹上了整片的红梅?” 第748章 倾尽一生去爱她、宠她 玉倾城略微疲倦的抬手勾住他的脖颈,随后一个翻身,将二人位置对调。 她趴在他身上,彼此的墨发互相缠绕,紧密相连。 “你觉得我为何会在后背之上纹上整片红梅?” 容九歌听着她这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知道为何,只觉得突然心一抽一抽的疼。 寻常女子就算为了美也不会在身上纹上这大片的纹身,更何况他的小妖精压根就不需要这种画蛇添足之物的人。 他声音有些颤抖的发问,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是……他吗?” 闻言,玉倾城嘴角勾了勾,似是十分不在乎一般。 她也凑在他耳畔,冷哑着嗓音道,“是,当年他在我后背留下十道剑伤,因为伤口太深且救治不及时,所以留下了十分难看的疤痕,后来我……” “别说了。”容九歌伸出精壮的双臂将她抱紧,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倾倾我会帮你报仇,他欠你的,他给你的痛楚,我统统都会在他身上为你讨回。” 他无法想像他的小妖精八岁那年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灾难,也不敢去想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爱她,倾尽一生去爱她、宠她。 玉倾城没有回应他的话,只闭上眼,似是已经疲累的睡着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仇只能由她和王兄二人来报,容天泽欠他们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 知琴收拾好简单的行装之后,又带了些银两准备来寝殿找玉倾城告别,但她看见门口正打盹的苏德胜时,停下了脚步,无奈只好朝暗处的夜风做了一个只有两人能看得懂的手势之后,悄无声息的飞身离开了皇宫。 …… 傍晚过后,容九歌才磨磨蹭蹭的从未央宫离开,前往太和殿去。 他刚离开没多久,玉倾城走了出来,将烈阳召了出来。 “娘娘。” 烈阳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他自从被皇上派来保护娘娘之后,还从未被传召过。 玉倾城伸手将手中的一个荷包递给他,淡淡道,“你去宫外的‘福满楼’给本宫买一碗红豆圆子回来。” “……”烈阳表情有些呆滞,显然是对这话没有反应过来。 “听不懂?” “不不不,只是这红豆圆子御膳房的御厨就可以做,娘娘要不要……” 玉倾城眼神一冷,“本宫只喜欢吃‘福满楼’做的,有疑问?” “没有,属下这就去。” 一个足尖点地,烈阳瞬间消失在了寝殿门口。 甫一离开,一袭蓝衣的贺兰景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连连摇头咂舌,“丫头啊,难得你也有馋嘴的时候。” 玉倾城表情的看着他,语气不善,“你怎么来了?” 贺兰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轻咳两声,才开口,“我不是让小霜传信给你,说我想要见你了吗,你不知道?” 被唤为小霜的夜霜嘴角抽了抽,“……” 玉倾城淡淡道,“随我进来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寝殿之后,贺兰景也不客气,当成自己家一般,倒了杯茶靠在了软榻之上,好不惬意。 第749章 倾儿,你是真没想过还是压根不敢去想? 安静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开口,“我想带嫣儿离开了。” 玉倾城坐在一旁抬眸看他,“为何?” “因为啊……”贺兰景撇撇嘴,“因为待在安王府实在是太闷了,守株待兔也一直都没有消息,倒还不如早些离开这儿了。” 与其待在一个陌生而又潜带着危险的地方,倒还不如回他们的老巢去逍遥自在的好。 这几个月,他藏身安王府,自然也知道容安歌的所作所为。 不止贺兰嫣受不了,就连他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 他的话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并没有得到回应。 许久过后,玉倾城突然开口道,“我找到他了。” 贺兰景还在吊儿郎当的抖着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抿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找谁?” 玉倾城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引起北辰宫变,杀我父母和舅舅舅母的那个人。” “哐当”茶杯落地,瞬间碎成残渣。 听到这句话,贺兰景的面色蓦然大变。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玉倾城面前,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在哪,师兄去帮你报仇。” 当年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玉倾城浅浅勾唇,将他的手轻轻扒开,“不用,我让知琴回北辰找王兄了。” “子澜……对,他是你亲哥哥,这件事理应告诉他,只是那人是谁?” “冥王,南越的冥王爷,容天泽。” “……”闻言,贺兰景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还神。 他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南越,又怎么会没听说过这突然出现的冥王。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好像是容九歌的……皇叔? 这算什么? 这么多年的寻找,竟然兜兜转转牵扯到了南越皇室。 贺兰景靠坐在了另一边,他语气有些严肃,“子澜若是知道了,他不会同意你再和容九歌在一起的。” 玉倾城嘴唇动了动了,良久,她压着嗓音说了句,“王兄深明大义,一定不会将此事和九哥哥牵扯到一块去的。” 她的话,换来了一记冷笑。 “倾儿啊,你当真是爱他爱到失了理智了吗?”贺兰景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当年的北辰宫变明显就是蓄谋已久的,你以为仅凭着冥王和那些个早已被处死的判臣就能谋划的出吗,当年的事若是没有南越先帝的首肯,冥王会潜入北辰伺机动手?这片领土,二分天下多年,试问历朝历代有哪个皇上不想一统江山,宏图霸业?倾儿,你是真没想过还是压根不敢去想?” 玉倾城身子猛地一震,衣袖下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她奋力掩盖着自己的情绪,扯唇一笑,“师兄你多虑了,当年的事怎么会和南越先帝有关,无非是冥王他……” “仅仅是因为冥王想要报复你母亲抛弃了他嫁给了你父亲?”贺兰景连连冷笑,“倾儿啊倾儿,你父母在一起那么久,那么多年那个冥王不来报复,为何偏偏等到了那一日,为何等过了那么多年才开始报复?” 第750章 按照南越的祖制,她的身份是不能为后的 面对贺兰景一句句的疑问甚至是质问,玉倾城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她的手不自主的抓住了手边的扶手,而后又试图转移话题,“师兄,你何时将贺兰嫣的身世告诉她?” 贺兰景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想太过逼迫她。 他语气淡淡道,“等离开这里之后,只是……既然子澜会来,我暂时还不会走。” 玉倾城神情还有些恍惚,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她到底身上挂着安王妃的名号,若是你一声不吭便将她带走了,恐怕对西域那边也不好交代,毕竟……你和她名义上是西域王的儿女。” 闻言,贺兰景的脸色又是一沉。 他站起身重新倒了杯茶,仰头喝下,“左右我也不会带嫣儿回去西域,那里的事我也基本上全部解决了,西域与南越会如何也与我无关,倒是你……” 玉倾城抬手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我会细查的,不用多说了。” 见她脸色不好,贺兰景叹了口气,喃喃道,“早知会有如今这般的困境,当初我就不该帮你和师傅说,让你离开圣雪山。” 寝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安静的坐在软榻上,心思各异。 …… 另一边,太和殿内,这里往日里是宴请有功大臣的宫殿。 容天泽抿了口酒,而后晃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道,“既然皇后已废,皇上打算何时另立新后?” 容九歌冷眸扫了他一眼,淡声道,“朕打算让母后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册封倾倾为皇后。” “倾倾……”容天泽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良久,他冷冷一笑,“皇上难道不知,皇贵妃的母亲可是本王的母后亲册的定国公主,按照辈分你可是皇贵妃的舅舅,按照南越的祖制,她的身份是不能为后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墨瞳微缩,面色一沉。 他不轻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着听不出喜怒额声音道,“皇叔多虑了,朕是南越的皇帝,朕想要册立倾倾为后,难道还有人敢阻拦不成?” “呵,皇上说的是,只是不知若是这消息传了出去,朝中的大臣们会如何?”容天泽玩味一笑。 这南越的规矩不比别国,皇室宗亲不可结为夫妻,是祖宗律法定下的规矩,数百年来都不曾有人敢违背。 当初他迷恋沐婉晴,也就是玉倾城的母亲,但是那个女人最后竟然和定国公的儿子好上了,还生了两个孽种,但……这一切都打消不掉他对那个女人爱意和恨意。 可是,他的好母后为了避免他越陷越深,干脆下了道懿旨,封了沐婉晴定国公主,让她成了皇兄的干女儿,也成了自己的侄女。 呵,多么可笑的关系。 这种皇室秘闻所有知情的人全死绝了,除了他自己也没几个人知道了,不过沐婉晴那定国公主的身份却真真实实的上了皇家玉蝶。 想到这些,容天泽的眸色越发深沉了。 容九歌听着他含带着威胁的话,只是勾了勾唇,“皇叔是担心朕应付不了朝中大臣?” —— 题外话: 在码字,还有四章稍后。 第751章 容九歌的嘴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算计的弧度 容天泽唇瓣掀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森然的目光看着他冷言道,“本王是有些许担心,毕竟人言可畏。” 他话音落,眼神还若有若无扫向了对面一直不曾发话的容安歌。 毕竟,这皇城中近来的流言蜚语全是有关他的,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容安歌淡淡一笑,“如今知晓小皇嫂母亲身份的人不多,若是此刻突然被传出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是谁做的,皇叔,您说是吗?” 听到他的话,容天泽爽朗的哈哈笑了两声,紧接着又道,“几年不见,小十四的口才也越发好了,不愧是皇上亲自教授出来的弟弟。”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三个宫女,分别端着三盅蟹黄豆腐羹汤放在了皇上和两位王爷面前。 苏德胜将宫女打发走之后,才狗腿的走上前,咧着嘴笑道,“这是御膳房今日刚收回来的梭子蟹做的,今日天气微寒,对身子好。” 容九歌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东西,眸底闪过几分厌恶。 他忽的看向一旁的容天泽,淡声道,“皇叔久居边境,应该很少会吃到蟹,既然今日御膳房特地做了,皇叔不如多用一些。” 说完,他先执勺慢慢吃了起来。 容天泽细闻了闻,确认无异之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容安歌不知道皇兄今日将自己留下的目的是什么,这顿晚膳怎么看都像是个鸿门宴,但……偏偏又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他想着想着,摇了摇头,也开始用起面前的佳肴来。 滚热的白烟后,容九歌的嘴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算计的弧度,只是不曾有人察觉罢了。 太和殿内,除了些许汤勺瓷器的碰撞声,再无人讲话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容天泽突然感觉浑身的骨头渐渐开始了疼痛,心中暗道不妙,蛊毒今日怎么这么早发作了。 他用内力在全身经脉运转了一圈,发现并无作用,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些许汗珠。 容九歌轻放下汤勺,略微诧异的看着他,“皇叔可是身子不适?” 闻言,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眯。 他站了起来,不冷不热道,“本王暂时离开一下,稍候便来。” 苏德胜还特勤快的迎了上去,“王爷,要不要奴才带您去?” 他只以为冥王是要出恭了,并没有多想。 容天泽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阔步走出了太和殿。 他甫一离开,容九歌便让苏德胜取来漱口的茶水,直到感觉不到口中的那股膻腥味才停止了漱口。 容安歌抿了抿唇,突然问道,“皇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嗯。” “皇叔他是……蛊毒发作了?” “嗯。” 容九歌淡淡应了声,而后打了个响指召出了残影,“事情办妥了?” 残影垂首恭敬答道,“属下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将淑妃从北苑中引了出来。” “就她一人?” “不,淑妃是带着明月公主一起出来的。” 容九歌薄唇轻启,带着些许愉悦的情绪淡淡开口,“呵,好戏上演了。” 第752章 呵,本王的女儿? 容天泽出了太和殿后,走了好远,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捂着胸口,额头冷汗涔涔,“魍魉。” “王爷。” “药。” 魍魉这才注意到王爷的异常,连忙将袖中的瓷瓶拿出,并快速取出一枚丹药搁置在王爷的掌心。 他见王爷干咽下丹药之后,蹙眉问道,“王爷的蛊毒今日怎么提前发作了?” 容天泽所用的丹药是由人的精血提炼的,他艰难忍下那股恶心的血腥味之后才沉声道,“这皇宫和本王八字不合。” 魍魉嘴角一抽,“……”呵呵,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王爷也是会开玩笑的。 就在这时,一道抖抖颤颤的女子声音传来。 “王,王爷……?” 容天泽和魍魉都顺着那道声音望去,且都同时蹙眉。 唐柔拉着明月的手,小跑着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满眼含泪,柔捏着嗓音道,“王爷,属下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容天泽眯了眯眼,随后抬手让魍魉先离开。 他声音平平道,“你怎么来了?” 唐柔一愣,而后答道,“属下听说王爷今日留在宫里用晚膳,就特地带着明月来,看看能不能碰到王爷。” 方才她宫里的几个小宫女偷偷摸摸的靠在一块聊天,说是冥王被皇上留下在太和殿用晚膳。 她起先还以为是听错了,一问才知道竟是真的,想都没想便带着明月从北苑出来。 毕竟,王爷是她的主子,她还有好些话要说。 容天泽双手握拳负背在后,若不是因为此处昏暗,唐柔抬头便可以看到他额角的青筋正在慢慢凸起,表情也有几分狰狞。 这明显是在压抑着身体因为蛊毒而带来的疼痛感。 她见王爷不说话,连忙将身旁只知道傻站着的明月往前推了推,颤颤着声音解释,“王爷,这是您的女儿,名唤明月。” 随后,她又拉着明月的衣袖道,“明月乖,快叫父王。” 小明月仰着脑袋,透过黑夜看着面前高高大大的男人,等她的小圆眼对上那双阴凉寒彻的眸子时,下意识的脖颈一缩,躲到了唐柔的背后。 唐柔面露惶恐,又害怕明月哭闹起来,不敢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容天泽眸中嗜血滚滚,他的丹药明显压制不住今日的蛊毒发作,面前的两人的血对他的吸引太大。 暗处的魍魉也注意到了王爷的异常,但是没有王爷的召唤,他也不敢随意出来,只好静静守着。 “呵,本王的女儿?” 唐柔一直都很害怕王爷,所以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但是也顾不了多少,毕竟罗刹失踪太久了,她已经等不及了。 想到这儿,她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了王爷的衣摆,含泪乞求道,“王爷,属下求您救救罗刹,就看在属下为您生了个孩子以及这三年多来一直待在皇上身边为您监视着皇上的份上,属下求您了。” 容天泽连连冷笑,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颌,语气阴厉,“本王有让你将这个孽种生下来吗?” 第753章 除了她,这个世上是没人有资格生下本王的孩子 闻言,唐柔的身躯猛地一震,脸色更是蓦然煞白,她牙关打着颤,眼角的泪水慢慢溢出,“可是……王爷也没让属下将这个孩子打掉。” 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爷会将自己的孩子比作……孽种。 即便是再冷血无情的人,也不至于对自己孩子这般无情啊。 容天泽单手将唐柔从地上慢慢拎了起来,而后凑在她脖颈旁嗅了嗅,待闻到那股浓郁的脂粉味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嫌弃。 他冰凉的指尖触在了她的脖颈上,冷漠的开口,“这三年多,你可曾有一天待在皇上身边过?这个孽种本王虽未让你打掉,但是未经本王的允许你也敢私自留下她?至于罗刹,你该知道本王身边从不留废物,他当初能背叛皇兄,离开暗龙卫,就早该料到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针扎一般刺在唐柔的心头,若不是王爷拎着她,此刻的她早就因为双腿发软浑身打颤而瘫坐在地上了。 她不停的乞求,“王爷,属下和罗刹对您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留在皇宫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王爷救救罗刹,放过我们吧。” 容天泽阴冷一笑,“呵,你们私自违背本王的命令在这后宫中作乱,真的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王爷……” “你们对本王而言已然是弃子,你认为本王还会留着你们的性命,嗯?” 唐柔紧闭着眼,不敢看眼前的人,“王爷,求王爷饶过属下一命,属下下辈子做牛当马都会报答您的。” 她怕死,王爷身上那股摄人心魄的杀气一直侵彻到她的骨子里,她后悔今日出来急着求见王爷了,她应该早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弃子的,弃子的下场除了死只有死。 紧接着,脖颈处一痛,唐柔忍不住惊呼一声,却立刻被容天泽点住穴道。 他阴恻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不用下辈子,你和这个小孽种现在就对本王有很大的用途。” 话音落,他坚硬的牙齿咬入了脖颈处的皮肉内,不断溢出的鲜血顺着他喉管的吞咽进入他的体内。 唐柔眼珠子瞪得老大,脸色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爷……竟然在吸自己的血。 许久过后,容天泽随手丢下了唐柔早已被吸干鲜血的尸体。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早已吓尿的明月身上。 明月捂着嘴,脚底一滩水渍,不敢置信的盯着地上的唐柔看。 很快,一道黑影挡在了她的身前,而后她的小身子骨被人轻轻松松的拎起,容天泽幽暗冰寒的声音响起,“丫头,本王知道你不是个傻子,只是,除了她,这个世上是没人有资格生下本王的孩子。” “咔嚓”一声,明月细小的脖颈一下子被扭断,嘴角的血慢慢溢出。 秋风飘过,吹散了这里淡淡的血腥味。 容天泽将手上明月的尸体扔在了唐柔的身上,冷言道,“魍魉,带上这两人,随本王去见皇上。” —— 题外话: 洗个香香,还有一章稍等。 第754章 本王想娶倾儿,皇上可同意? 太和殿紧闭的殿门,伴随着‘砰——’的一声,打开了。 紧接着,一大一小两个尸体被扔在了地上。 容九歌和容安歌早已用完晚膳,正淡定如斯的品着香茗,对于地上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 容天泽不知去了何处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蟒袍,毕竟方才因为吸血,身上难免会沾染到血迹。 他将衣袍甩开,坐在了原属于他的作为上,不冷不热道,“本王如皇上所愿,处理了这两个人。” 容九歌的眸子淡淡扫过地上的两个尸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淡道,“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皇叔的冷血,朕佩服。” “呵……”容天泽薄唇中溢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邪笑,紧接着开口说道,“皇上当年也曾弑父杀兄,我们本就是同类人,又何必说这种‘谦虚’的话语。” 他顿了顿,道,“唐柔也的确是蠢,想来应该是皇上放出去的消息,让她今晚来找本王,至于……本王身体里的蛊毒,怕是倾儿那丫头也告诉了皇上了,以她的医术自然有法子让本王的蛊毒提前发作。” 听到从他口中冒出‘倾儿’这种亲昵的称呼,容九歌的眸色蓦然一沉,他冷笑道,“的确,朕还是第一次听说蚀骨蛊,便想见识见识,倾倾同朕说,这蛊毒对蟹黄极为敏感,所以朕今日特地让御膳房安排了这道菜。” 闻言,容天泽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面前已经凉透的蟹黄豆腐羹上。 他玩味一笑,“呵,倾儿倒是一如往昔的顽皮。” 玉倾城对他恨之入骨他自然是知道的,容九歌对他同样的恨之入骨,这两人联合起来对付他,倒是他没想到的。 毕竟,他记得玉倾城那个小丫头,当年就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防备心甚严。 只是没想到她知道自己与容九歌的关系之后,竟然没有因为这道叔侄关系而疏离了二人的感情,实在是怪哉。 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情比金坚的地步了啊。 呵,拆散姻缘一事,他最喜欢了! 容九歌墨瞳眯了眯,淡淡道,“朕的淑妃和明月公主死于皇叔之手,皇叔打算如何?” 容天泽摇头,讥讽一笑。 “这孽种的确是死于本王的手,不过唐柔却是死于本王的口,皇上用词错了,况且,以本王对你的了解,这后宫的女人,怕是除了倾儿那丫头以外,你没碰过旁人吧,呵,你的淑妃……” 笑了一会儿,他又道,“这二人皇上既然早已有心想处理了,难道还不曾找到理由,还是说……皇上想安个什么罪名在本王的头上?” 容九歌抬起双手,拍了拍,“朕从小大到最佩服的人就是皇叔,杀人从来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真不知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皇叔在乎的。” 忽的,他话锋一转,“朕突然想到,皇叔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若朕为皇叔赐婚如何,想来这皇城中的大家闺秀们应该都是很乐意嫁给皇叔的。” 容天泽侧眸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本王想娶倾儿,皇上可同意?”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755章 皇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话音落,太和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因为方才冥王是踹门进来的,之后殿门也不曾关上,所以苏德胜以及在这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将这话听的一清二楚,他们齐齐跪地不敢吭声。 冥王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向皇上求娶皇贵妃。 他们正在心里嘀咕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容安歌手中的茶盏被他用力搁置在了桌上,一下子四分五裂,茶水以及茶叶顺着桌沿滴落在地。 他双眸死死的瞪着对面坐着的人,怒斥道,“放肆,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容天泽看着如此激动的容安歌,眸光飞速闪过一丝了然。 他略带玩味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圈,才轻笑出声,“呵,原来如此。” 这兄弟俩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有趣有趣。 容安歌也知自己失态过于激动了,但依然双手握拳垂在桌上冷眼看着他。 容九歌嘴角始终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垂着眸,转着手上的扳指,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容天泽方才所说的话语一般。 良久,他开口低叹道,“皇叔啊……” “嗯?” “唔,皇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闻言,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眯,脸上所带的那一丁点笑意也消失不见,浑身散发着骇人的阴冷之气,“皇上,你当知你如今也并未是本王的对手,本王想除掉你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王,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 容九歌听到这句话,轻轻笑出了声。 他眼神似嘲似讽的斜睨着他,声音不冷不热道,“皇叔此言差矣,今非昔比,朕从前不知道皇叔的弱点,而现在你饱受蛊毒折磨,且每天需要人血度日,若是没了这新鲜的人血,皇叔又当如何?” 容天泽不打算多留,站起身弹了弹衣袖,紧接着慢条斯理的打算离开此处。 不过,他在路过容九歌身旁的时候,突然俯下身子。 一瞬间的事情,暗处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以残影为首的暗卫,齐齐举剑指着他。 见状,容天泽唇瓣掀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他森然开口,“皇上不必用这个威胁本王,七年多本王的熬过来了,难道还怕栽在你的手里,而且本王的弱点的确是暴露了,但同样,你的弱点也暴露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几声笑完,他眸光扫了一圈指着他的暗卫们,冷哼一声,走出了太和殿。 “皇上……” “去把地上的尸体处理掉。” 残影看着地上早已死去的唐柔和明月,一阵蹙眉后提着尸体消失在了此处。 一时间,气氛凝固成冰。 许久过后,容九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在愤怒的容安歌,语气不冷不热道,“十四,陪朕出去走走。” 言毕,他先太抬步离开了这儿。 容安歌微怔,坐在座位上一下子松开了双手的拳头,忘记了反应。 苏德胜看着皇上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太和殿,连忙上前提醒道,“王爷,皇上让您陪他走走呢,您快些跟出去吧。” 第756章 再一次提起也无非是想刺激朕罢了 另一边,贺兰景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他猜想着那被派出宫买红豆圆子的暗卫估摸着也快回来了,便站起身子,道,“倾儿,今日我便先离开,其他事……等子澜来了南越再说。” 玉倾城还在想刚才的对话,乍一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了过来。 她愣愣的点点头,“好。” 看到她这般模样,贺兰景叹了口气,随即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咳,虽然子澜是咱们的大师兄,我也打不过他,但是他毕竟是你的亲兄长,嗯……我会是你坚强的后盾的。” 闻言,玉倾城轻笑了一声。 她伸手扒拉下自己头顶的那只大掌,淡淡道,“你跟我说的我会好好想想的,也会让夜风去查一查这些事,至于贺兰嫣与安王和离一事,我也尽量会去帮你。” 贺兰景微微颔首,“好,那今日我便先离开了,夜霜我也给你带过来了,知琴既然离开了,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一些。” “嗯。” 秋风阵阵,卷起土泥上的落叶。 玉倾城靠在门框边,看着今晚被云层遮掩住,渐隐渐现的月牙儿,神情也越发沉重了起来。 ** 贺兰景飞身离开了未央宫,身影绕转在皇宫的各个宫墙上,突然在某一处停下了脚步,低头若有所思看着自己方才曾经握住玉倾城手腕的那只手。 握紧又松开,这个动作反复做了好几次。 心里暗暗嘀咕着: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弄错了,过几天再去确认一下。 自认为想明白之后,贺兰景准备再一次动身,却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以及谈话声。 不得已,只好暂时隐匿在宫墙后。 容九歌和容安歌并肩走着,两人的神色在昏暗的黑夜之中并看不清楚。 “皇兄,你想和臣弟说什么?” “你觉得朕想和说什么?” 容安歌抿了抿唇,语带歉意道,“抱歉皇兄,是臣弟方才太过激动了,只是……他实在太过分,竟敢求娶小皇嫂。” 他刚才没有控制住情绪,的确是他的过错。 但,容天泽实在太过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也敢说出口,肖想自己皇侄的女人,他还要不要脸! 容九歌斜睨了他一眼后,又默了瞬。 他淡淡开口,“容天泽明知朕不会同意,再一次提起也无非是想刺激朕罢了。” “再一次提起?”容安歌没有忽略这样的字眼。 “先前在围场的时候,他曾说过一次。” “那皇兄打算……” 容九歌蹙眉,冷声打断他的话,“容天泽知道朕的弱点是倾倾,所以日后朕若是对付他,他也会在倾倾身上下功夫用来威胁朕,懂了吗?” 容安歌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他,欲言又止道,“皇兄……定国公手上的那块传世玉玺,难道还不能剥夺冥王手中的兵权吗?” 在他们身后,苏德胜领着几个小太监远远跟着,见皇上和安王停了下来,他们自然也停了下来。 第757章 他便将传世玉玺交给了朕 闻言,容九歌只直直的看着前方一望无尽的宫道。 许久过后,他低声道,“定国公几个月前曾经进宫,你可知道?” “臣弟知道,不过好像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容安歌答道。 那一天,多年不曾入宫的老定国公突然进了宫,还与皇上在御书房单独待了许久才离开,宫中多多少少也流传了一些流言,大家都在不约而同的好奇着御书房内到底说了什么。 容九歌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伴随着突然刮起的一阵秋风,开口淡声道,“那一日,他便将传世玉玺交给了朕。” “什么!”容安歌免不了有些惊讶,随后压着嗓音说道,“那传世玉玺不是只传玉家嫡脉,照理说定国公不应该交给小皇嫂吗?” 毕竟,传世玉玺是定国公唯一可以牵制皇权的东西,历朝历代均归玉家掌管。 开国皇帝曾经说过,历代皇帝不得已以任何名义私自夺回,否则将遭受天谴。 虽然这天谴一说实在过于飘渺玄幻,但也的确无人敢尝试。 正因为有这个至高的存在,所以才得保玉家百年名门的声望。 听到这惊呼和疑问话,容九歌只淡淡道,“朕也不清楚定国公为何会将传世玉玺交出来。” “皇兄收下了?” “嗯。” “那这定国公府以后怎么办?” 容安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玉家若是没了这东西,那便只是一般的权贵侯府了,而且……下一代呢,下下代呢? 按照开国皇帝所言,若是后人愧对先祖打下的疆土,又该如何? 容九歌扫了他一眼,说道,“朕猜想,定国公觉得倾倾毕竟是女流之辈,玉家如今也已经后继无人,毕竟朕与倾倾的后嗣也只会是容家的血脉,这么传下去终究也会是我皇家所有物,倒不如主动交出来。” “呵。”容安歌失笑,“这算是捡到一个大便宜了,不过皇兄是否打算用这个对付冥王?” “传世玉玺对他并无用处,他虽是南越冥王,手握兵权但却无谋反之心,对南越可以说得上忠心耿耿,若单单只是为了朕的那点私心,难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皇兄说的是,是臣弟愚钝了。” 容九歌眉心微蹙,低沉着嗓音道,“朕已经派人严加监视了冥王府,他既然每日都需要人血,那自然会对皇城中的百姓下手,方才他迫不及待的吸食了唐柔的血便可以看出这蛊毒的厉害。” 闻言,容安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道,“皇兄是打算在冥王的暗卫身上动手脚?” “嗯。”容九歌微不可见的点头,声音微沉,“这种事情自然是见不得人的,怕是只有最与他亲近的那两人知晓。” 比如魑魅和魍魉,这两个神出鬼没犹如鬼魅的暗卫。 见今晚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容九歌再一次抬步朝前走着,不过却换了一个话题,“母后近来身子不好,经常念叨着见你,不若这些日子你便住进宫来,还有你的王妃和侧妃,朕明日也会下旨让她们一并进宫侍疾。” 第758章 贺兰景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容安歌没有多想,便点头同意了。 毕竟他白日里去看了自己的母后,也觉得近来自己真是太过不孝了。 母后病的终日里只能躺在床榻上,他却只顾着在王府里醉生梦死,对宫中的事情不闻不问。 他走了两步,突然开口道,“皇兄,臣弟想再请册封一位侧妃。” 容九歌墨眸微眯,用着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道,“谁?” “苏夕,礼部苏大人的庶女。” “朕记得你最为偏宠肖侧妃,如今怎的又看中一个侍妾,竟主动对朕开口请封。” 容安歌唇瓣动了动,又犹豫了片刻才如实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臣弟看中她心思纯净,想让她为臣弟诞下第一个孩儿。” 闻言,容九歌眉眼中露出了些许的诧异。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等她有孕后,朕会下旨册封。” “臣弟多谢皇兄。” 两人带着身后的宫人们彻底离开了此处之后,一直隐匿在暗处的贺兰景才现出身来。 他神色晦暗不明的盯着那群人的背影看去,心中却犹如波涛汹涌一般。 定国公竟然把传世玉玺交出去了,看样子倾儿好像还不知道。 这个皇上隐瞒了这件事……究竟所谓何意? 贺兰景站在原地沉思片刻,还是选择了暂时先离开皇宫,左右过不了几日.他应该会再进宫,到时候再说便好。 容九歌将容安歌送回宁圣宫之后,才带着人往未央宫赶去。 意外的是,他甫一走到寝殿附近,却看见了烈阳手中抓着一个食盒匆匆从另一个方向飞落在了门口,敲门恭敬道,“娘娘,属下将红豆圆子买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静。 烈阳嘴角一抽,正打算再一次敲门的时候,身后传来的皇上的声音,“你出宫了?” 听到这声音,他心下一惊,连忙转身下跪,“回皇上的话,娘娘先前说想吃‘福满楼’的红豆圆子,属下便出宫……” 容九歌的目光落在烈阳手中的食盒上,倒是有些诧异他的小妖精竟然也有馋嘴的时候。 他伸手,“东西给朕,你先下去。” “是。”烈阳将食盒交给皇上之后,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殿门被缓缓推开,寝殿内的纱帘都随着门开的一瞬间,被凉风掀舞起来。 容九歌将手中的食盒搁置在一旁的圆桌上,而后轻步走到床榻边,目光柔和的看着锦被下缩成一团的不知何时已经入睡的玉倾城。 他坐在了床榻边,伸手抚着她的脸颊。 嫩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玉倾城樱唇微张,因为脸上虚痒的感觉让她蹙眉娇哼了几声。 她慢慢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醒了?” “嗯,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过一阵。” 容九歌勾了勾唇,将她打横抱起,往圆桌方向走去,“我和他待在一起用晚膳,容易积食。” 言下之意就是,容天泽那种令人厌恶的人,看多了会想吐。 玉倾城摇头失笑,“既然会积食,为何还要和他用晚膳?” —— 题外话: 还有四章稍后…… 第759章 脖颈一下子被扭断了 容九歌抬手捏了捏怀中人的鼻子,而后将面前食盒打开,取出里面……满满两大瓷碗红豆圆子。 见状,两人的嘴角同时一抽。 这烈阳当真会办事,这一大碗两人估计都吃不下,更何况是两大碗。 玉倾城本来晚上有些嘴馋,看到这么多也突然没了食欲了。 她轻咳一声,“你吃吧,不是说积食吗,红豆圆子对身体好。” 说完,便准备站起身。 容九歌伸手扣住她的纤腰,咬牙道,“为夫不在,晚膳你定然是没有吃饱,否则也不会让烈阳出宫给你买这个,所以,咱们一起。” 这就样,你一勺我一勺,两人勉勉强强的吃了小半碗。 苏德胜站守在寝殿门口,看着不远处端着一个大碗正大眼瞪小眼的烈阳,连连咂舌。 他不禁感叹,“啧啧,这孩子到底还是不会做事啊,竟然敢耍娘娘,自讨苦吃了吧。” ** 深夜,刑部死牢。 左林和左梓倾穿着脏乱的囚服各自坐在牢房的一角,两人头一直低着。 一直被云层遮掩的月亮渐渐现身,月光透过窄小的天窗洒了进来。 这时,被脑袋上凌乱的发髻上落下的发丝掩住了双眼的左林慢慢抬起了头,眸中的精光飞闪而逝。 他撑着一旁的墙站了起来,因为许久不曾说话,嗓子早已经沙哑不堪了,“来人,来人啊。” 因为死牢内还剩下他们二人,所以这里很是安静。 正在打瞌睡的狱卒听到声音,吓了一跳,险些从座椅上摔了下去。 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转着酸痛的脖子朝着左林他们所在的牢房走去,“吵嚷什么吵嚷什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左林双手扶着铁门,见到来人,舔着笑脸道,“这位小哥,老夫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狱卒打了哈欠,没好气的摆摆手,“不知道,这里是死牢又看不到外面天色,左右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到午时,你睡一会儿,等要去刑场前我会叫你的。” 他还是对眼前的人有些惧怕的,毕竟也曾经是权倾朝野一品太师,所以并不会像对待从前这边的死囚一般打打骂骂的。 左林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沉默了半晌后,他老泪纵横的开口道,“老夫想知道自己还剩多长的时间可以活,麻烦你告诉我可以吗,这……也算是老夫的遗愿吧。” 狱卒见他眼泪鼻涕糊一脸的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抬手指了指天窗,“你自己看看外面的天色算算吧。” “这……老夫不懂怎么看。” “啊?”狱卒懵了,合着一个博学多才的太师竟然连时辰都不会看,简直令人笑掉大牙了。 他见眼前的脏臭不堪的老头,也不像在说谎,只好撇撇嘴道,“你让开些,我替你看看。” 左林连忙破涕为笑的让道了。 狱卒也就往前走了两步,头稍微低了些,贴在铁门上往天窗方向看。 他刚准备抬头回话,突然,脑袋被两只大掌扣住,‘咔嚓’一声,脖颈一下子被扭断了。 第760章 容九歌,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狱卒死死的盯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左梓倾,身子慢慢滑落,死不瞑目。 这时,一缕一缕紫色的青烟从天窗内飘进来,绕着死牢内转了一圈,紧接着,‘砰砰砰’一声又一声人倒地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出现。 左梓倾面无表情的将手伸出铁门,从死去的狱卒腰间扯出一串钥匙。 他淡定的试着一把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上的琐。 “爹,我扶您出去。” 左林抬手,沉声道,“不必了,爹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对于倒在地上的狱卒们全部视而不见。 忽然,刑部大牢外的大门被打开,两人的心同时一紧,带着防备站在了原地。 一个穿着深紫色纱衣,露出胸膛的男子推开门,迈着小步子走下了楼梯。 他走到左梓倾面前,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另一手捂住了鼻子,语带嫌弃道,“哎哟哟,我的宝贝徒弟这些日子可受苦了,这浑身上下臭的,赶紧和为师出去好好洗一洗,顺便让为师好好疼疼你。” 听到这话,左林面色一沉,他挥开了放在自己儿子胸前不停挪动的那只手,低斥道,“紫炎,做师父的就该有做师父的样子,这般不正经的模样像什么样子!” 紫炎捂嘴呵呵呵笑了几声,而后翻着白眼道,“左大人,你如今已经不是太师了,也没必要对我摆官架子,梓倾呢是我带大的,我这个做师父的该有什么样便有什么样,你若是看不惯,大可不看啊。” “你——” 左梓倾见自己爹发了怒,连忙瞪了紫炎一眼,而后拉劝着左林道,“爹,消消气,师父这个人一向随性,再说这次若不是他来救咱们,咱们再过几个时辰便要上断头台了,您说是不是?” 左林脸色稍稍缓和,冷哼一声,“外面的人都解决了?” 紫炎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甲,道,“我们西域的迷烟天下无双,这周围百里的暗卫统统都被迷晕了,啧啧,不过这个南越皇上啊也真是够狠的,摆明要至你于死地啊,你这两朝元老当的也真够失败的。” “哼,废话这么多,还不快走。”左林甩袖抬步便走上了楼梯,走出了大牢,左梓倾和紫炎尾随。 他们一出去,果然看见遍地躺着的黑衣人。 紫炎快步走到前面,指着不远处的一条河,“咱们从水路离开。” 左梓倾拉住他的衣摆,“确定没问题?” “为师何时骗过你?” 三人快速走到河边,左林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娇娘,娇娘还怀着老夫的孩子,老夫要带她一起走。” 紫炎转身,鄙夷道,“左大人,你左府上下一门的人不知多久前就已经全部被处死了,而且那个所谓的娇娘只是别人找来逗你玩的寡妇。” “寡……寡妇?” “那寡妇在进太师府前就怀了身孕,亏你还当个宝,府里府医被人收买了都不知道,好在人都已经死了。” 闻言,左林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他咬牙切齿的怒吼道,“容九歌,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761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紫炎冷哼一声,拉着身边的人跳下了河水,嘴里不停的嘟囔,“宝贝徒弟咱们先走,大冷的天还要来这凫水,为师可真是闲得慌。” 左梓倾扒开放在他腰间的手,对着还在岸上因为愤怒而不停喘气的左林道,“爹,时辰不早了,咱们先速速离开南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日后东山再起还怕没有翻身的机会吗?” 听到这话,左林才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也扑通着肥胖的身子跳下了河水,“梓倾你说得对,爹一下子被气糊涂了。” 三人渐渐沉下身子,往下游游去。 他们甫一离开,不远处的大树后,一袭蓝色软袍的夜子轩走了出来。 他打开手中的折扇,对着四周不停的扇着,扇开了那股子狐臊味的迷烟,嫌弃道,“什么西域迷烟,难闻死了。” 地上原本趴着的暗卫们也一一站了起来,残束走到他面前拱手道,“相爷。” 夜子轩手上的动作未停,嘴里还一直碎碎念,“原来那个左梓倾还真是个龙阳之癖,啧啧,竟然还是和师父,简直让本相大开眼界。” 残束嘴角抽了抽,再次出声,“相爷,属下要回宫给皇上复命了。” ‘啪’的一声,折扇打在了他脑袋上。 “回什么回,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上铁定还沉浸在皇贵妃的温柔乡里没出来,这会儿子你回去送死吗?” “是属下愚钝了。” 夜子轩摸着下巴,看着河流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 他不停的念叨着,“不知道九歌这招放虎归山的目的是什么,那个紫衣妖男又是谁,本相好想跟上去看看啊。” 那个穿紫色纱衣的男子虽然长得不男不女的,不过武功倒是真的不错,年纪看起来也不大,竟然还是左梓倾的师傅,而且还有本事查到早已被处死娇娘的事情,看来这西域人的妖法还当真是不容小觑。 他话音刚落,残束立马开口阻拦,“相爷不可,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左林和左梓倾离开,也不能私自追踪他们,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肯定是西域。” “本相只是这么一说,你不必当真。” “……是。” 默了片刻后,夜子轩转身拍了拍残束的肩膀,用着很严肃的口吻道,“时候不早了,本相先回相府休息,你带这些暗卫先回宫去,有什么事情,等天亮之后再说。” “……是。” 半个时辰后,残束的身影落在了皇宫未央宫内。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一拍,“谁?” 烈阳一脸幽怨的站在他身后,手里还举着一大碗团成一坨的不知名东西,“残束你终于回来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宵夜。” “宵……夜……?”残束透过月光看着碗里的一坨,一脸恶心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黏糊糊的?” 闻言,烈阳一本正经的给他解释,“这是我特意出宫去皇城中最大的酒楼‘福满楼’买的红豆圆子,本以为你今晚会早些回来,不过没关系,还是能吃的。” 残束,“……”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突然觉得……圆子有毒? 第762章 不会说话,便去把舌头割了 天将明,床榻上的容九歌睁开了眼。 他揉了揉眉心俯首看着还靠在自己怀中熟睡的玉倾城,嘴角微勾。 门外的苏德胜小心翼翼的开口喊道,“皇上啊,时辰不早了,该准备早朝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但是玉倾城却被吵醒了。 片刻过后,苏德胜一脸憋屈的跪在门口的台阶上,心里各种腹诽:杂家也不是故意要吵醒娘娘的啊,杂家已经很小声的喊话了,咋知道娘娘今天就被喊醒了呢…… 突然想到什么,他讪讪的开口道,“皇上啊,半夜的时候残束回来了,说是人已经被救走了,死牢里的狱卒都死了。” 容九歌透过纱帘冷眸睨着他,“子轩呢?” 苏德胜有些别扭的开口,“丞相大人听了皇上的话没有追上去而是回了相府,不过残束说昨夜救他们的人是左梓倾的师父,据说两人之间好像是……那个关系。” “那个关系?”一直不曾开的玉倾城语气清冷道,“既然是师徒,还能有什么关系?” “这……这个……嗯……就是那个……” 听到他支支吾吾难以开口的模样,容九歌脸色倏的一沉,厉声道,“不会说话,便去把舌头割了。” 苏德胜忙不迭的说道,“皇上息怒,奴才会说话的,残束昨晚说……左梓倾和他师傅均是有龙阳之癖的。” 嗯,通俗点说就是断袖。 这事儿,倒是让玉倾城有些意外了。 回想起先前左梓倾用缩骨功化作少年待在她身边的种种事情,她失笑道,“难怪他装小倌装的如此像,原来竟然是个真的,有趣!” 容九歌冷笑一声,“看来他那时得知自己练缩骨功弊端的反应也是装的了,本事不错,竟然能将我们都给骗了。” “那又何妨?”玉倾城将他龙袍上最后一颗盘扣扣好,与他携手往寝殿外走去,“左右他也不能继续为左家延续香火了,左林以后还是得想法子弄个后继之人出来。” “早朝后我过来陪你用膳,累了就再睡一会儿。” “好。” “我好像昨日就没看见一直在你身边伺候的知琴,她去哪里了?” 玉倾城淡淡一笑,“我让她出宫为我查些事情,过些日子便会回来。” 闻言,容九歌倒是过多没有怀疑。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声道,“朕让残影去暗卫营找个稳妥的女暗卫来伺候你,如何?” 玉倾城微微颔首,“好,你做决定便好。” 左右她身边的确缺个贴身伺候的,没了知琴还真是有些不方便。 容九歌点头,“朕这就让残影去安排。” …… 冥王府内,容天泽穿着一身玄色中衣从卧房的暗室中走了出来,眉眼染上了一层疲惫之色。 他走到软榻旁坐了下来,继而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闭眸休息。 魑魅在一旁垂首,恭敬道,“王爷,左林和左梓倾半夜已经逃出死牢,往西域赶去。” 容天泽缓缓的睁开双眸,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紫炎救他们出来的?” —— 题外话: 八更毕。 v群:572861710(进群需满2000粉丝值,截图由管理员审核) 酱酱qq:2102497580(加好友备注读者) 第763章 太后她应该是知晓玉家祖训一事的吧 魑魅的神情有一瞬局促起来。 他低声回答,“是,属下……派人去西域通知了紫炎。” 容天泽掀起唇瓣,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本王竟不知你何时也会多管闲事了?” ‘扑通’一声,魑魅双膝用力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王爷息怒,紫炎他一向喜欢左梓倾那个徒弟,属下这才私自做主传信去西域,求王爷恕罪。” “呵。”容天泽冷笑一声,“左林那个老匹夫从前就只会仗着本王的势目中无人,照理说死不足惜,他那个所谓的儿子多多少少也比他有用一些,不过也是个废物。” 魑魅垂首跪在地上,并未答话。 很快,他耳畔又继续传来那阴气森森的话语,“本王不希望日后再看见左林这个人。” 闻言,魑魅猛地抬头,露出了些许的诧异,“王爷的意思是……杀了?” “嗯。” “可是,紫炎那边……” 容天泽淡淡道,“本王听说他连缩骨功都传授给那个小子了,呵,不过是想养个男宠罢了,难不成父子两个他都想要?” 紫炎是他手下的暗卫之一,武功和魑魅不分上下,不过却是个喜欢男人的,这些年基本上都是留守在西域为他办事。 “王爷说的是,属下会尽快传信去西域,让紫炎把左林给处理了,那……王爷今日要入宫早朝吗?” “今日本王乏了,不去。” “是,那属下先告退。” 魑魅甫一站起准备离开,容天泽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传来,“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 “那个丫头是去年入的宫?” “是,去年秋后的选秀,据说是宫中太后所下的懿旨。” 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眯,语气里带着些危险的意味,“太后?” “是,太后曾下了两道懿旨,一个传去了定国公府,一个传去了旁支玉府,旁支的那个女子不久前因为谋害皇嗣的罪名已经被赐死了,至于玉府也因为左林的事情被牵连,已经抄了家。” 魑魅如实将自己所查之事说了出来。 “本王记得,太后她应该是知晓玉家祖训一事的吧。” “是,先帝册封沐……”说到这儿,魑魅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失言。 他面色微变,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向靠在软榻上的人。 容天泽弹着衣袖,漫不经心的开口,“无妨,继续说。” “那个时候太后是在场的,而且还当众提起了玉家祖训一事。” 当年玉倾城的母亲沐婉晴被册封为定国公主,只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是在后宫中行了册封礼,而后入了皇家玉蝶,朝中大臣几乎无人知晓,只因先帝有意隐瞒。 那个时候沐婉晴在南越的身份只是个孤女,除去定国公府一门以外并没有人知道她是北辰公主的身份,一个无功无德的孤女被册封为定国公主本就违背南越宫规,先帝自然也不会让此事传出去。 不过,因为她的夫家是南越赫赫有名的玉家,所以当时先帝还当着众嫔妃的面说起了那不为人知的玉家祖训,而那日,当初的梅昭仪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后的的确确是在场的。 第764章 本王在南越恭候大驾 容天泽嘴角勾起了一抹邪佞的弧度,冷言道,“呵,太后这么多年一直装疯卖傻,本王真好奇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魑魅蹙眉,“属下猜想,太后也只是想为了自己出谋划策罢了。” “出谋划策?” “是,毕竟太后是舞伶出身,出身卑微且又无权无势的,若不是因为皇上登基,她又怎会有机会当上太后,属下还听说,先前后宫的嫔妃们都十分排挤和看不起太后,所以这几年太后才常常出宫去护国寺祈福。” 容天泽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太后让倾儿那丫头入宫只是为了帮她除去后宫那些无知的女人?” “这……属下觉得是。” “魑魅啊魑魅,你似乎忘了,那丫头的身后可是定、国、公、府。” 魑魅身躯一震,双唇紧抿。 他在思考着王爷这句话的含义,许久过后,才诧异道,“王爷的意思……太后让皇贵妃入宫是想帮皇上夺得定国公府背后的传世玉玺?”说完这话,又摇了摇头,似是否决了自己方才所说的上一句话,“可是,太后又怎么确定,定国公一定会接下这道懿旨,若是定国公拒绝了又当如何?” 容天泽哈哈笑了两声,随后凝视着他,冷冷开口,“因为玉老爷子并不知他的亲孙子还活着,他认为玉家嫡脉只剩下倾儿一人,所以自然是要为他的孙女争取到这天下身份地位最高的夫婿,而当今皇上就是最佳的人选,太后的入宫懿旨正中下怀,他又怎会拒绝?要知道玉老爷子可是玉家百年来最守祖训的人,能让他不惜摒弃这些的人只有倾儿了。” 魑魅似懂非懂的点头,“所以,定国公也是为了皇贵妃打算,可是属下见皇贵妃也并非没有主见的人,为何她也会……” 听到这话,容天泽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呵,这也是本王想知道的,而且以那丫头如今的身份地位,入后宫当个嫔妃还当真是委屈她了。” 宽敞安静的卧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良久,魑魅又开口说道,“王爷,您不是说过,皇贵妃和别人是有婚约的,既然这样,何不在这上面下些功夫。” “你是想让本王把消息传去北辰?” “是。” 闻言,容天泽站起身子,抬步走到了窗边。 他推开窗户,看着外面不知何时盛开且又一朵朵随风飘落在地的腊梅,细眸渐渐眯起,“本王也有七年不曾见过子澜了,中了金蚕蛊还能活下来的这世上怕是也只有他一人了,既如此……便派人传信去北辰的摄政王府,告诉他,本王在南越恭候大驾。” 魑魅拱手道,“是,属下遵命,那属下先行告退。” “嗯。”容天泽摆了摆手,示意人离开。 等卧房内还剩他一人之时,他才淡淡幽幽的开口,“婉儿啊婉儿,不要怪本王心狠,只怪你留下的这两个孽种实在是让本王觉得碍眼,用不了多久,本王便可以送他们下去陪你了,呵,也正好让你们一家团聚。” 第765章 切记少说话多做事 皇宫御花园内,容安歌一早回宫带着皇兄的圣旨将贺兰嫣和肖若水带进了皇宫。 他走在前头,淡淡开口,“母后近来身子不适,你二人这些日子便宁圣宫住下,好好伺候母后。” 肖若水摇了摇头,声音柔腻的问道,“王爷不留下吗?” “本王得空会来看母后,你们在皇宫要守规矩,不可丢了本王的脸。” 言下之意,他不会住在宫里。 听到这话,肖若水衣袖下的手,不住的握紧。 她自彻底养好身子之后,也终于是再次得到王爷的宠幸了,不过却并非独宠,而是和王府中那个夕夫人平分恩宠,不多不少,每月二人各占一半。 这次从香山围场回来之后,王爷便再也没来过她的烟云楼,而是一直待在苏夕那个小贱人那里。 真不知道这苏夕有什么好的,整日里对谁都是笑盈盈的,难不成王爷就好天真这口? 如今她又要待在宫里了,太后这病也不知道要病到哪时候,那等她回去之后,王府里还有她的地位吗? 想到这儿,肖若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容安歌似是察觉她情绪不对,以为只是又患得患失了,他难得开口解释道,“皇兄最近让本王处理一些事情,要经常外出走动,留在宫里多有不便,等母后身子稍微好一些,本王便来接你们回王府。” “是,妾身知道了。”肖若水乖巧的点点头。 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没有说话的贺兰嫣,不停的对他们俩的背影翻白眼。 她心里嘀咕着:真是够了,这些日子她在福熙阁和三哥玩耍的正开心着呢,突然一道圣旨砸下来让她进宫侍疾,好在三哥对她保证这次从皇宫回来之后便带她离开这讨人厌的南越。 罢了罢了,忍忍吧,估摸着那个只知道傻笑的太后也不是啥大病,说不定过个几日便能出宫了。 这时,容安歌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她。 他这一停,身旁的两人自然也停了。 贺兰嫣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摸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开口问道,“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容安歌轻笑出声,“本王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开口和本王说话了。” 闻言,贺兰嫣撇撇嘴,小声嘟囔着,“我的确是不想跟你这个种马说话。” 她的话虽然小声,但是容安歌的武功高强,自然是尽数听入耳里了。 不过他面色如常没有变化,只是语气微沉了些,“你先前在母后宫中住过两日,多多少少应该也知道些宫中的规矩,本王再提醒你一句,这宫里不比王府,切记少说话多做事,若是实在不想动,就交给宫女们去做,若是你在宫里闯了祸,本王是无法在第一时间来为你解围的。” 虽然贺兰嫣对他实在是觉得厌烦,但也听出了他这番话语里的关心之意,不清不愿的开口,“我知道了,反正有事尽量交给别人做就对了。” “嗯,你知道便好。”容安歌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正打算继续开口,一旁的肖若水便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 题外话: 刚到家,码字中,还有五章稍后到…… 第766章 她垂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面露不甘 肖若水盈盈一笑,“王爷放心,有妾身在呢,自然会记得时常提醒王妃妹妹的,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不若咱们先去宁圣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虽然这个所谓的王妃如今并不得宠,但毕竟头上还顶着王妃的名号,她不想也不愿王爷分心在贺兰嫣身上。 眼下,她又多了苏夕这个敌人,实在是不想分心再多去对付一个。 容安歌抿了抿唇,侧眸看着她,随后不动神色的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淡淡道,“如此也好,那咱们先去给母后请安。” 话音落,他单手负背,抬步继续向前走去。 贺兰嫣眸底闪过一丝嘲讽,随后也跟了上去。 见状,肖若水眸光一冷,她垂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面露不甘。 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不远处的树后才走出了两人。 萧太妃脸上的表情怎一个震惊了得,她盯着安王离开的方向,有些磕巴的问道,“方才在安王身边,那穿浅碧色宫装的女子是谁?” 春雨顺着她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这才恭敬的答道,“奴婢听说,早晨皇上下旨让安王妃和侧妃进宫,让她们这些日子给太后娘娘侍疾,若是奴婢没认错的话,身着紫衣的应该是安王妃,娘娘说的那位应该是安王侧妃。” 闻言,萧太妃眸色一暗,红唇轻启,低喃道,“安王侧妃……” 春雨性格活泼,话也多。 她不由打趣道,“说来也巧了,这肖侧妃和娘娘您的姓是同音呢,只是字不同罢了,若是不识字的人怕是还会有所误会呢!” “呵,是吗?” “是啊,这肖侧妃也是命好,奴婢听说她只是个乡野孤女出身,虽然身份卑微但是很得安王殿下宠爱,只是可惜不久前因为意外不慎小产了,太后娘娘好像也正因为知道这事才受了刺激一病不起的,若是她能为安王诞下长子,以后必定可以母凭子贵的,太可惜了……”春雨的话里带着浓浓的羡慕以及惋惜之情。 萧太妃衣袖下的手一紧,柳眉不由紧蹙,“看来哀家到底是在宫里待的太久了,竟然连安王何时有了王妃和侧妃一事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春雨神情微变,她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以前她只听内务府的姐妹们说起过,知道萧太妃对当今皇上有意,怎的听这话的语气,好像是对安王殿下有意呢? 想到这儿,她讪讪一笑,“娘娘,外头刮风了,奴婢也忘了带件披风出来,不若今日咱们先早些回去吧。” 春雨是前不久才被内务府拨去北苑钟粹宫照顾萧太妃的,也就这几日吧,太妃每日都要来这御花园走一遭。 听闻,从前萧太妃就经常在这偶遇皇上或者后宫嫔妃们,怎么消停了些日子又开始了? 真是想不通! 萧太妃的目光一直盯着早已走远的三人方向,眼神略微复杂。 她站在原地久久未能还神。 许久过后,她才缓缓开口,“今日便先回去吧,哀家也乏了。” 第767章 她心中有所感触,眼圈也不由一红。 这时,早已离开了御花园的贺兰嫣突然转头。 她看向身后和他们背道而驰的两人,随即又转头疑问道,“方才站在树后的人是谁啊,我怎么好像从未见过?” 御花园虽然大,花草树木也多,但是藏身的地方实在是没有,可以说是一眼便可以望尽整个场地。 他们三人刚才停下脚步在那里说话,明显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树后藏有两名女子的身影,只是并未有人戳破罢了。 容安歌似是对她的眼尖有些意外,面露诧异道,,“她是先帝的嫔妃,现住在皇宫北苑钟粹宫的萧太妃。” “肖太妃?”贺兰嫣突然来了句,“和肖侧妃一个姓啊,是真巧。” 闻言,容安歌侧眸,语气有些无奈,“此萧非彼肖,萧太妃是乐器的那个‘萧’字。” 贺兰嫣因为弄错了所以有些尴尬。 她用手扇着风凉一凉发烫的脸颊,转着脑袋不停扫视着四周嘟囔了一句,“哦哦哦,原来是那个萧啊,我西域也有一个权贵萧家呢!” 这次,她的话因为声音小正好又埋在了迎面扫来的秋风里,所以并未有人听见。 …… 宁圣宫内,孙嬷嬷也早早的得了圣旨在门口候着,她见王爷等人出现,连忙迎了上去。 她屈膝福礼道,“老奴给王爷请安,给王妃和侧妃请安。” 容安歌伸出手扶起了她,“嬷嬷不必多礼,咱们进去说话。” 孙嬷嬷连忙点头,“是是是,王爷和两位娘娘快些进来,外头风大。” 四处站守的宫人们见到来人纷纷下跪请安行礼。 “母后今日可好些了?” “太后娘娘刚刚用完早膳又喝了药,这几日的气色要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她得知王妃和侧妃要来,便让老奴在外头等着,倒是没想到王爷您会亲自送二位娘娘过来,太后见到您又要高兴了。” 容安歌勾唇一笑,“今日本王会留下用午膳。” 听到这话,孙嬷嬷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团在一块儿了,“那老奴等等便让小厨房去准备王爷爱吃的。”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寝殿处。 推门进入之后,贺兰嫣这才看到倚靠在床榻上的太后。 这才数月不见,不曾想那个和蔼可亲的太后竟然病成这样,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一般,头上的长发竟然都白了大半。 她心中有所感触,眼圈也不由一红。 太后见他们进来,连忙扯着笑脸道,“十四,你来啦。” 容安歌坐在床榻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母后,嫣儿和若儿这些日子会留在宁圣宫,儿臣不在宫中的时候,她们也能替儿臣照顾你。” 闻言,贺兰嫣和肖若水齐齐跪地福礼,“臣妾(妾身)给母后(太后娘娘)请安,愿母后(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轻咳了几声后,笑道,“免礼免礼,快些起来,哀家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肖若水身上,对她招手道,“若儿,坐来哀家身边。” 肖若水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容安歌。 第768章 这和娶回来一个花瓶有何两样 容安歌的双眸眯起,朝她微微颔首。 肖若水这才站了起来,规矩的走到了太后面前,坐在了圆椅上。 太后拉着她的手,关切道,“你前些日子小产,是不是没有好好补养身子,哀家看你比从前又清瘦了些。” 乍一听提到‘小产’二字,容安歌以及肖若水的脸色均是一变。 这个词,显然已经成了安王府的禁忌了。 肖若水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嗓音轻柔道,“妾身多谢太后关心,王爷将妾身照顾的很好,补品药膳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府医说妾身的身子已经恢复了,甚至比从前更好了些,许是今日穿的略微单薄,太后娘娘才觉得妾身看起来清瘦了。” “那就好那就好,身子养好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太后慈笑道。 闻言,肖若水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声音更小了些,“是,妾身谨遵太后娘娘教导。” 贺兰嫣见三人围靠在床榻边,显然就像一家人一般,自己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还跪在地上,只觉得寝殿内因为不通风,那股子檀香加上药味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晕乎。 容安歌侧头看到依然跪在上的人,淡淡开口,“嫣儿,可以起身了。” 他话音刚落,太后这才面露歉意,“瞧哀家这记性,只记得关心若儿倒是忘了你的王妃了。” 贺兰嫣连忙站起身,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母后关心侧妃姐姐是应该的。” 方才经过太后说的那些话以及对自己的态度,她算是大致摸清了太后的为人。 之所以将自己‘故意’遗漏,无非是因为肖若水曾经怀过容安歌的孩子,太后觉得她偏受宠而且还有可能再生,而自己呢,嫁入王府半年多,却迟迟不曾有消息。 这态度和刚刚大婚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听到她的话,太后只是浅浅一笑,“嫣儿也坐吧,这些日子你打理王府应该也是辛苦了。” 肖若水这时开口笑道,“太后娘娘,王爷心疼王妃妹妹,自王妃妹妹嫁进王府以来,也一直是由管家打理的。” 果然,此话一出,太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她心里想着:小十四本来就娶了一个不得宠的西域公主,这半年多来肚子没消息也就算了,竟然连王府都曾管过,这和娶回来一个花瓶有何两样。 贺兰嫣满不在乎的坐在一旁,嘴角始终挂着假笑。 寝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奇怪。 容安歌蹙眉扫了眼肖若水,似是在怪罪她多话,而后者则是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其实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太后面前将贺兰嫣贬低的一文不值,毕竟她了解也清楚太后的性子。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苏德胜高喊声。 寝殿内的宫人们齐齐跪地,贺兰嫣和肖若水也全都站了起来,准备恭迎皇上的到来。 容九歌一踏入门槛,耳边一声声万岁万万岁的声音袭来。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床榻边,扫了眼一旁屈膝行礼的两人,而后目光落在了太后身上,语气不冷不热道,“母后今日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第769章 皇上是说太后娘娘宫里的安神香有问题? 太后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点了点头,“皇帝不必担心,哀家身子已经好些了。” “嗯,那便好。”容九歌浅浅应了声,随后扫了眼一旁的两人,“免礼。” 贺兰嫣和肖若水这才起身,齐声道,“是。” 容安歌这才勾唇一笑,“皇兄是从御书房过来的?” 这个时辰,离下朝也只过了一个多时辰。 “嗯,朕正要去未央宫,路过这里便进来看看。” 这话一出,贺兰嫣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尴尬。 她们都不曾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直白的说出正打算去找皇贵妃,来此处也只是顺路来看太后。 太后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淡淡笑道,“皇上打算何时册封倾城为后?” 因为这话,容九歌冰冷的面庞才稍稍有些松动,他眼底染上了些许柔色,道,“朕正打算请母后挑选一个黄道吉日,等选好日子,朕也好下旨让礼部的人准备封后大典。” 太后颔首,“皇帝说的是,哀家这几日便会帮皇帝挑选出一个黄道吉日来,不过……再过不久便是皇帝的寿辰了,不知那一日皇帝觉得如何,毕竟也是个举国欢庆的好日子。” 闻言,容九歌沉默了下来,他垂眸片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万寿节剩不了多少时日了,礼部来不及准备,母后看看除夕前可有合适的日子再派人来告知朕。” “如此也好,封后大典不可懈怠,等哀家好好挑选挑选再说。” “嗯,既如此,朕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先走了。” 话音落,容九歌不再看身后的一众人等,抬步离开了寝殿。 他甫一走出宁圣宫,坐上了龙撵,才沉声问道,“母后宫中为何燃了那么重味的香料?” 苏德胜在一旁跟着龙撵走着,听到皇上的问话,连忙开口解释,“皇上,奴才先前听孙嬷嬷提起过,太后娘娘这些日子因为生病所以晚上睡的不太好,她问了太医之后才在寝殿中点了一些安神香,那味道和檀香有些相似,许是味道有些刺鼻。” 容九歌眉心紧蹙,开始不停转着手指上的血玉扳指,“你让残影今夜跑一趟宁圣宫,让他弄些香料送给倾倾,看看这香有没有问题。” “什么!”苏德胜惊呼一声,后知后觉的自己声音有些大,连忙捂住了嘴,“皇上是说太后娘娘宫里的安神香有问题?” 容九歌没有回答,只是墨黑的瞳孔里一片寒凉透骨。 两日后,贺兰嫣照顾了太后一整夜,如今已经趴在床榻边睡着了。 孙嬷嬷轻手轻脚的从寝殿中走了出来,正巧遇见了迎面而来的肖若水。 “老奴见过肖侧妃,娘娘这是……?” 肖若水莞尔一笑,拿起手中的一个玉瓶道,“昨日听太医提起,这晨露泡茶对太后的身子有好处,眼下天微亮时辰刚刚好,本妃打算去百花园附近走一趟。” 见她如此真心实意的关系太后,孙嬷嬷面露感激,“老奴多谢娘娘为太后着想,这种粗鄙之事怎能让娘娘去做?” 第770章 没想到你竟然敢隐瞒身份嫁给了安王 肖若水见她想要拿走自己手中的玉瓶,脸上的笑意一僵,闪躲开她的手,道,“不必了,本妃自己去便可,时辰也不早了,嬷嬷不若去小厨房为太后娘娘准备早膳后要服用的汤药吧,左右百花园离宁圣宫也不远,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孙嬷嬷听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今日的药还没有熬,连忙面露焦急的开口,“娘娘说的是,老奴糊涂了,险些误了大事,老奴这就去小厨房熬药去,您……要不要老奴找个宫女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本妃识得路,嬷嬷先去忙吧。” “那老奴先告退,娘娘也慢走。” 肖若水见她离开之后,才匆忙走出宁圣宫,往西侧的百花园走去。 一路上,避开了许多宫人们。 直到片刻后,她来到了百花园中,看此处并无人之后,才装模做样的收集起露水来。 玉瓶内的露水一滴一滴的蓄起,肖若水的神思也不知道晃悠到何处去了。 昨晚,她从太后寝殿回到自己所住的侧殿后,便在桌上的茶杯下发现了一张压着的纸条。 纸条上面写了一段话—— 【明日清晨来百花园,可以以收集露水为由前来,我要见你。】 字迹十分清秀,看上去倒像女子的所写。 她不知是何人所留的纸条,但是对这百花园因为有不好的记忆,所以也不敢不来。 毕竟……当初在这里因为敏婕妤的事情,她也险些被人玷污了,既然有人约她来此处,会不会是因为看见了那事? 脑袋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前来。 想到这儿,肖若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就连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 好一会儿后,天色更亮了,玉瓶中的露水也收集了大半。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些细微的脚步声,心也不由一紧。 还不等她转身,来人便发出了声音,“若水。”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肖若水的身子猛地一颤,手也不自主的松开,玉瓶落在泥地上,‘哐啷’一声碎了。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良久,她才颤颤糯糯的哑着嗓音吐出两个字,“姐,姐姐……” 萧太妃眯着眼,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语气微冷且带着质问,“你不好好在西域待着,怎么跑来南越了?” 闻言,肖若水的身子又是一抖,害怕的咬着唇,“姐姐你……你怎么会在这皇宫?” 萧太妃蹙眉解释道,“我如今是这皇宫中的太妃,你在家中难道不知我早已入了南越后宫吗?” 肖若水摇摇头,“父亲从未与我说过,只说姐姐嫁了人,暂时不会回家了。” 听到她的话,萧太妃冷笑一声,“呵,你好大的胆子,父亲三年前曾经传信给我,说你失踪了,没想到你竟然敢隐瞒身份嫁给了安王,不……还不是嫁,只是个小小的侍妾身份,被晋为侧妃还没有多久。” —— 题外话: 八更毕。 嗯,明天会很忙,然后更新也许会比今天还要迟一些,毕竟后天就要飞了,谢谢我的小仙女们体谅酱酱最近一段时间的更新不稳定,我争取下周早些倒好时差,嗯,然后把这些天欠下的加更都补上,香吻一枚,奉上-3- 第771章 对他施展了一次幻术 ‘扑通’一声,肖若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她抓着萧太妃的手,乞求道,“姐姐息怒,还请姐姐不要将若儿在这里的事情告诉父亲,求姐姐为若儿保密。” 声音虽然小,但是明显带着担惊受怕。 肖若水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年前就早已‘嫁人’的姐姐,现在竟然是南越后宫中的太妃,更没有想到自己躲躲藏藏三年多竟然会被发现。 萧太妃想要甩开她的手,但见她满脸是泪的模样,终究没有忍心,只是撇开眼不再看她,沉声道,“我可以不告诉父亲,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和安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放着好好的贵女不当,去给他当个侍妾?” 听到她的话,肖若水嘴唇微颤,抽泣着将自己怎么当上安王侍妾以及侧妃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她本姓萧而并非肖,是西域权贵萧家的二小姐。 萧家,在西域的地位非同一般,只因她们的父亲是西域王最敬重的大祭司。 卜天算卦,控人幻术,是萧家的独门秘术,只可惜算卦传男不传女,所以她们姐妹二人至始至终也只会幻术而已。 三年前的某一日,肖若水带着丫鬟在街边闲逛,偶然看到了因为受伤而躺靠在一个早已关门的饭庄门外的男子。 本想上前查看,奈何却被另外两名女子给抢了先,不过她不曾想到的是那两名女子竟然视而不见,只看了两眼便离开了。 后来,其中一名姑娘折返,还带回了许多外敷的伤药为那名男子治伤,也恰恰因为上药的动作,让她看清了那名男子的容貌,那一眼便入了心。 虽然不知道那名男子是什么身份,但是穿着看起来像是个富贵人家,想着应该配得上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便一连跟踪了几日。 直到在一处村庄外,她看到被丢弃在路边一个老汉的尸体,心中才有了主意——卖身葬父。 果然,那名男子没有让她失望,买下了她。 肖若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弱女子,一直跟在那名男子身边。 有一次月圆之夜,男子喝了两壶酒才迷迷糊糊的吐出了自己身份,她没想到他竟然是南越皇上的亲弟弟,安王殿下。 听到这儿,萧太妃插口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也该知道父亲是绝对不允许你嫁入南越的,那时便应该早早抽身回家去。” 肖若水擦了擦眼泪,喃喃道,“若儿喜欢他,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就是因为知道父亲不会同意,所以我才……对他施展了一次幻术,让他迷迷糊糊的与我发生了关系。” “你……糊涂。”萧太妃恨铁不成钢的怒斥着她,“三年前你左不过刚刚及笄罢了,怎么敢做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竟敢施展幻术迷惑一个男子与你同床!” 她这唯一的小妹在家中时一向乖巧听话,父亲也并不打算将她培养成棋子,而是打算及笄后为她寻一门亲事嫁人,不曾想一次出门离府之后竟把身边的婢女给甩开,就此失踪了。 第772章 正愁没办法对付贺兰嫣 肖若水身躯不由一抖,继续说道,“王爷酒醒之后见事已成定局,便将他的身份全部告知于我,并将我抬为他的侍妾,虽然觉得不甘心,但是想着我本身就用了孤女的身份与他在一起,便也没那么委屈了。” 闻言,萧太妃连连冷笑,“萧若水啊萧若水,你简直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大开眼界,好在从前父亲未曾对外介绍过你,否则的话,安王只要随随便便一查,便能知晓你是我西域萧府二小姐的身份……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何事?” 肖若水咬了咬唇,继续道,“若儿陪在王爷身边两年,一直都在外游山玩水,直到去年王爷被皇上的一道口谕召回,回来之后王爷对我便没有像从前那般好了,而且竟然还要迎娶王妃,好在皇上突然下到了圣旨晋封我为侧妃,并让我早些为王爷诞下孩儿,不过我晋封之后入宫请安才知道原来生孩子的事情是太后的主意。” 她顿了顿又道,“姐姐,若儿听说这宫里四处都是皇上的眼线,咱们在这说话会不会被发现。” 萧太妃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冷冷道,“这百花园附近没有皇上的暗卫,你大可放心,我听说你之前小产是怎么回事?” “这……”肖若水突然眸中迸发出一道恨意,咬牙道,“姐姐,你知道吗,三年前在西域救了王爷的女子竟然是王上最小的女儿嫣公主,她现在是王爷的王妃了,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为了重得王爷的信任,将自己的孩子弄掉。” “我知道嫣公主如今的身份是安王妃,先前父亲传信来,要我在他们大婚之日将嫣公主除去,可惜她中了媚蛊居然还没事。” “什么!” 肖若水一惊,呆愣在了原地。 她不敢置信道,“那一日太后宫中派来的太监是……姐姐的人?” 萧太妃也猜到她此刻心中想到了什么,淡淡道,“我那时不知道安王的侧妃是你,也从未刻意去打听过,那太监被我施了幻术控制了心神,如今那日的事情已经浑然不记得了,呵,早知道你在,我又何必浪费一个蛊虫。” “那关于王爷宠妾灭妻的传闻……” “是,是我让出宫采办的太监偷偷传出去的。” 肖若水委屈的看着她,娇声道,“姐姐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对王爷不利的事情了,毕竟王爷是我的夫君。” “夫君?”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一般,萧太妃讥讽一笑,“呵,你只是个妾,侧妃也顶多算是个贵妾,与他又何来夫妻之说,你若真有本事,又怎会让他当众许下迎娶嫣公主的承诺。” “姐姐,我也不想的,我千盼万盼的王妃之位被人抢走,也很愤恼,但是我现在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将那个女人除掉,身边又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姐姐你要帮我。”肖若水拉着萧太妃的水袖,愤恨的撒着娇。 她本来还正愁没办法对付贺兰嫣,如今姐姐出现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第773章 即便是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人我也知足了 萧太妃柳眉蹙起,问道,“你只对安王用过一次幻术?” “是,除了第一次,还有先前的王爷大婚之****用了些催-情-香。”肖若水如实答道。 容安歌从前待她好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因为可怜她‘孤女’的身份罢了。 即便是她因为侍寝被抬为侍妾之后,二人宿在一起的时间几乎十指都数的出来。 若不是回南越之后发生了太多事,她也许还会一直维持那个唯唯诺诺以及不争不抢的模样。 偏偏,妄图和她争抢王爷的小贱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贺兰嫣也就算了,还有现在府里的那个突然得宠的夕夫人也让她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萧太妃沉默了瞬,有些为难的开口,“你不该对他动情,要知道王上早有反叛之心且以筹划多年,咱们西域与南越势必会有一战,到时候你又该如何?” 肖若水垂眸,轻声道,“姐姐,这些事情我不想管,我只求你帮我除去那个碍眼的贺兰嫣便好。” 萧太妃突然侧头瞥了眼地上碎裂的玉瓶,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道,“露水没了,你待会回去要怎么交代?” “……”肖若水咬咬唇,焦急的说道,“怎么都行,左右也是出来与姐姐相见的借口罢了,姐姐你帮我除掉好不好。” 萧太妃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不知何时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勾到耳后,无奈道,“嫣公主本就是姐姐要除去的对象,即便不是你求我,她也是要死的,再等等吧,等姐姐想个周密的计划,只是你既心悦安王,若是日后被他得知你用了许多不干净的手段之后,会不会后悔?” 肖若水闻言微怔。 许久过后,她才坚定的摇头,“不后悔,即便是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人我也知足了,王爷已经对我我许诺会和我再生下一个孩子,而且我生下的儿子一定会是王府的世子,只要贺兰嫣死了,我便可以堂堂正正的成为安王妃了。” 她的儿子既然是未来的世子,那她一定要成为王妃才行。 “好,时辰也不早了,你今日便先回去,日后我会在找你的。”萧太妃将身后披风的宽帽戴起来,遮住半边脸,说完这话,转身便打算离开。 肖若水突然拉住了她,犹豫的开口问道,“姐姐,你待在这里是父亲的意思吗?” “是。” “那你……曾经嫁的人真的是先帝?” 听到这话,萧太妃莞尔一笑,继而拉起自己宽大的衣袖露出白皙手腕上的小红点,“我还是处子之身,从前是用幻术控制了先帝,行了,日后有机会咱们姐妹再好好聊一聊,我如今住在北苑离这里有些远,若是有事我会像昨日一样让人将纸条放在你寝殿之中通知你。” 肖若水点点头,“好,那姐姐慢些走,若儿也先回去照顾太后了。” 两人一齐走出了百花园,一南一北的朝两个方向走去。 离开了许久后,萧太妃的红唇突然掀起一抹深意的弧度,“太后……呵。” —— 题外话: 码字中,还有五章稍后…… 第774章 子澜,倾儿何时会回来? 十日后,北辰国,摄政王府。 微冷的秋风扫过平静的湖面,卷起层层涟漪,阵阵悠扬的琴声渐入耳廓。 凉亭内,一名男子双眸半阖靠在冰凉的石柱上,余光看着不远处坐在湖畔旁安静抚琴的人。 听着耳畔不断流淌着沁人心脾的琴音,他突然慵懒着嗓音开口,“子澜,倾儿何时会回来?” 玉子澜拨弦的动作一顿,琴音戛然而止,随后修长的十指搁置在古琴琴弦之上。 他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道,“蓝邪,倾儿做事比你有分寸,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她便会回来了,这个问题你这半年来问的太多次了。” 蓝邪眯了眯眼,眸底闪过一丝凌厉,“她去了何处你总该知道吧?” 自从玉倾城从圣雪山离开之后,他们之间就失去了联系,而且还不准他们私下派人去查。 这都过去一年多了,居然还不曾回来。 玉子澜淡淡道,“不知,本王不曾派人去查探。” “你——”蓝邪气的牙痒痒,干脆气冲冲的走到他身旁,“你这个做兄长的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亲妹妹,倾儿身上的寒毒已经不能等了,雪山老人与她约定的时间也要到了。” 闻言,玉子澜抬眸扫了他一眼,缓缓的站起身来。 他走到一旁单手负在后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淡声道,“倾儿寒毒毒发将至,夜风与知琴都陪在她身边,他们也会适当提醒的,你不必过于担心了,况且她又怎么会不顾自己身子便随意在外乱跑。” 蓝邪被他的话说的一噎,没好气的来回踱步,“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能不担心吗,而且你也说了寒毒毒发将至,就在下个月了,这么久连个信都没有传回来。” …… 连日来的渡船,知琴也感到有稍许的疲惫,但此刻也顾不得多少只得运气轻功赶到王府,问了府内的守卫才得知玉子澜在后花园旁的湖畔。 她匆忙赶到后花园,便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玄色身影。 银色的发丝被一根玄色丝带随意束着,秋风阵阵,飘长的发丝伴随着风纷飞舞动,一袭玄色锦袍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出尘,恍若天宫谪仙般的超凡脱俗。 良久,她才渐渐勾起唇瓣,唤了声,“王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玉子澜清冽的眸光中闪过些许诧异。 他转过身看着略有些风尘仆仆的女子,用着平淡的语气道,“你回来了。” 知琴眼圈一红,正准备上前,突然就被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蓝邪紧紧扣住双肩,“知琴,我的倾儿是不是也回来了,她在后面吗,你们怎么不派人传信让我去接你们?” 一个一个的问题砸下来,知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处还有别人在。 她嘴角一抽,“小王爷也在,知琴失礼,刚才竟然没有看见。” 被无视的蓝邪朝她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里满是激动与欣喜,“无妨无妨,我知道你眼里只有子澜一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第775章 玉子澜:“这便是你提前回来的理由?” 知琴抿了抿嘴,扫了眼玉子澜后,才轻声回答他的话,“小王爷,公主还不曾回来,这次只有我一人先提前回来了。” 听到这话,蓝邪透亮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去。 他慢慢松开扣着她双肩的手,失望的问道,“那倾儿呢,她现在在何处?” “公主她……” 这时,突然有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几人面前。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单膝跪地道,“王上,方才有人在对面屋顶朝府门上射了箭,留下了一封信,属下已派人去追。” 玉子澜的目光从知琴的脸上挪开,垂眸看向信封。 上面工整的写了五个字,摄政王亲启。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暗卫手中的信,继而从信封中取出信纸—— 【吾侄子澜,多年不见可安好?七年前本王大意,留下你与倾儿的性命,这笔孽债也该好好算一算了,本王在南越恭候大驾。——南越国冥王,容天泽。】 只一瞬间,湖畔四周狂风大作,一棵棵本就不太粗壮的树干从中裂开,劈成两半,湖水也旋起了一个个漩涡,紧接着崩起几丈高的水花。 玉子澜面容冷漠而平静,可是紧紧捏住信纸的那只手上凸起的骨节和青筋却让人清楚的感受他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骇人怒气。 蓝邪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挚友这么生气的时候。 他连忙上前,“子澜,信上写了什么,你怎么如此生气?” 玉子澜凤眸眯起,他抬步略过蓝邪,走向前方微愣的知琴。 他抬手举起信纸,语调沉静,“这便是你提前回来的理由?” 知琴也鲜少见他发怒的模样,下意识的便咽了咽喉咙,随后才侧眸看向他手中已经皱起的信纸。 待看清信纸上的内容之时,她突然面色大变,磕巴的吐出几个字,“这……他怎么会……怎么敢……” 知琴怎么也没有想到,容天泽竟然会派人传信到北辰直接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玉子澜。 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怕是连玉倾城都没有想到。 若是容天泽有这种胆量,那岂不是…… 想到这儿,知琴也顾不得多少连忙伸手抓住玉子澜的手臂,“澜,倾儿在南越可能有危险了,我们快过去救她吧。” 一旁的蓝邪本就已经有些不明所以了,听到二人的对话更是眉心紧蹙,他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句‘倾儿在南越可能有危险了’。 他有些急促的开口询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倾儿怎么了,什么叫她在南越可能有危险了?回答我的话!” 知琴唇瓣动了动,竟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玉子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此处。 只留下一句低沉微冷的话语,“你们随本王来书房。” 不得已,知琴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上去。 明显今日的情况,早已在她们的意料之外了,现在怕是想瞒住蓝邪都瞒不了了。 她心中暗叹:倾儿啊倾儿,这一次突生意外,冥王太过狡猾,看来我只能听你王兄的吩咐了。 第776章 作为我的王妃,你不该隐瞒我任何事情 书房内,蓝邪在书桌前来回踱步。 玉子澜神情淡淡的坐在那里,面前的书桌上还放着已经皱损的信纸,知琴则是有些紧张不安的垂首站在一边。 她一时间竟然觉得那些本来可以轻轻松松说出来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过了片刻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至她耳畔,“说吧,这一年多来你们在南越到底做了些什么?” 知琴,“……” 她缓缓抬头,目光在一玄一红两个身影不停转换,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蓝邪本就心烦,满脑子都是他的倾儿可能出事了,又见知琴一副他不离开就不说的模样,眸光瞬间一冷。 他努力压抑住体内的怒气,吐出两个字,“快说!” 知琴无奈,只好咬牙开口,“倾儿这一年来一直待在南越找……仇人,直到前些日子才突然知道那人竟然是南越的冥王,所以她的意思是让我回来通知你,她在那里等你。” 玉子澜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嗓音却沉了几分,“本王要听实话。” 知琴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面不改色的开口,“我说的……都是实话。” 玉子澜轻笑出声。 只是,他森然的眸底没有丝毫笑意,“知琴,你应当了解本王的脾气,本王再问你一遍,这一年在南越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知琴娇躯猛地一震,闭着眼回答道,“我方才说的真的是实话。” 这次的话语,显然比先前低了几分,已经少了分底气,更让人轻易的察觉到她在说谎。 “呵……” 这一声冷笑,让书房犹如置入冰窖一般,寒凉刺骨。 蓝邪也不由停下踱步的脚步,转身沉声问道,“知琴,你一直就不是会说谎的人,到底是什么事你竟然连子澜都不能说,你既然说倾儿在南越可能会有危险了,那为何还要对我们有所隐瞒?” 闻言,知琴咬了咬唇,有些无助的看向了坐在那儿正冷眼看着她的玉子澜。 许久过后,玉子澜淡淡开口,“蓝邪,你出去帮本王看看方才那传信的人有没有被抓住,稍后再来。” 蓝邪迟疑了片刻后,点头,“好。” 门,打开又被关上。 书房内,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气氛有些尴尬。 玉子澜见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子,淡声道,“过来。” 知琴低着头,愣愣的朝他身边走去,在离他还剩一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他,讷讷的开口,却又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澜~” 玉子澜心中一软,伸手便将她拉直自己怀中坐下。 他抱着怀中的小人儿,轻声道,“说吧,倾儿不让你说,你不必管她,但是作为我的王妃,你不该隐瞒我任何事情。” 知琴将头靠在他怀中,耳根微红,小声的嘟囔道,“我还不是你的王妃呢,我们只是有婚约,但是还没有拜天地呢,而且……倾儿在我离开前再三嘱咐我,一切事情等你过去后,她再亲口给你解释,所以我真的不能说。” 第777章 知琴瞬间有些飘飘然 话音刚落,一个温凉的触感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知琴双眸瞪得老大,连忙伸手推搡着不停蹂躏她双唇的人。 他们分离一年多,这样亲昵的举动也有许久不曾做过,从前也大多都是她主动。 玉子澜生来便是冷情的人,对于感情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但是知琴却知道这个男子是爱自己的。 许久之后,两人都有些微微喘气。 知琴脸颊泛着酡红,眼神闪躲,“别以为你吻我,我就会说。” 玉子澜嘴角微勾,眼底浮现了几分柔情。 他将怀中的人抱紧,紧接着在贴在她耳畔轻声道,“小琴儿,我很想你。”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知琴眼圈又是一红,张口就在他肩头咬了一下。 “澜,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玉子澜垂眸看她,抬手拭去了她眼角流出的水珠,“我知道,等倾儿回来之后,我便向温府提亲,和你哥哥商议一个良辰吉日,将你娶进王府,当本王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妃。” 知琴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继而小声道,“澜,倾儿若是做了什么错事,你一定不要生她的气。” 闻言,玉子澜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解的开口,“做错事?倾儿从小到大还从未做过能让我生气的事,说说看,比如什么事?” 听着这熟悉而又柔声的语气,知琴瞬间有些飘飘然。 她把玩着一撮银发,糯糯的开口,“比如嫁了人什么的。” “嗯,还有呢?” “唔……而且还不是正妻。” “呵,还有呢,小琴儿继续说。”语气有一丝的危险。 “唔……比如生活在皇宫之类的地方。” 玉子澜凤眸眯了眯,沉了沉,单手抚着知琴的后背,神色晦暗不明。 在皇宫而且还不是正妻,那也就是做了嫔妃,南越的皇帝如今是容九歌。 知琴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还沉浸在某人温暖的怀抱中。 她闭着眼睛傻笑一声,“不过澜你放心,南越皇帝对倾儿很好,他们的感情也一直都很好,倾儿也快封……”后了。 像倒豆子一般,基本上快说完了一句话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 知琴睁开眼睛,眼神慢慢往上移动,待看到紧抿的薄唇之后,再也不敢继续看了。 她嘴角不停的抽搐,眼皮也一跳一跳,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中了美男计,不该说的统统都说了出来。 玉子澜垂眸看着怀中表情不停变化的小女子,淡淡开口,“这件事由你或是由她亲口告诉我,有什么区别吗?” “澜,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知琴讪讪一笑,明明是生气了好不好。 “祖父他老人家知道这件事吗?” “定国公是知道的,当初是宫中太后所下的懿旨,让倾儿入宫参加选秀的。” 玉子澜眸色一沉,脑海中一道白光一闪而逝,快的让他没有抓住。 一道低沉冷凝的声音传入知琴的耳畔,“倾儿还说了什么?” 知琴如实说道,“她说……这件事不能让小王爷知道,也不能让小王爷去南越。” 第778章 本王是她的未婚夫,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媳妇儿 她话音刚落,书房外传来‘哐啷’一声,好似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玉子澜垂眸,淡声道,“蓝邪,进来吧。” 随后,门‘嘎吱’一响,蓝邪有些恍惚的拿只一支箭羽走了进来。 知琴见他进来,也连忙从玉子澜身上跳了下来,故作恭敬的站在一旁,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当然,前提是忽略她如桃子般粉红的脸颊。 蓝邪将箭搁置在书桌上,而后看向她,语带质问道,“倾儿为何不让我去南越,为何就不能让我知道了,她有了危险,难道我不该立刻赶过去保护她?” 此话一出,知琴面色一僵。 她不知蓝邪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应该是只听到了方才最后说的那句话。 “小王爷……” 蓝邪立刻打断她的话,语气有些激动以及愤怒,“别叫我小王爷,你只要告诉我,倾儿为什么这么说,理由呢!” 知琴因为他的话,一下子有些为难了。 毕竟,玉倾城是蓝邪未婚妻一事北辰国基本上举国皆知,许多百姓们也都在等着长公主嫁给肃王府的小王爷。 若是蓝邪得知自己喜欢多年的女子早已经心有所属,且已经私定了终身,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无奈,她只好开口说道,“小王爷,这毕竟是公主和王上之间的家事,七年前肃王府一门外出游历,根本不曾经历那样的惨烈,所以……您现在又以什么身份和资格去公主身边呢?” “身份?”听到这话,蓝邪冷冽一笑,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你在跟本王说身份?本王是她的未婚夫,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媳妇儿,我们两家是早早就交换了订亲信物的,就凭这个,倾儿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而且那个南越冥王和北辰当年的宫变一事息息相关,你说本王有没有资格?” 面对他一声声的质问,知琴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玉子澜轻咳一声,打断了二人所谓的‘争吵’,随后拿起书桌上的箭,仔细的看了几眼后,目光落在了箭羽尾部的一个‘冥’字上。 他嘴角勾了勾,“真没想到,北辰境内竟然还有他的人,看来这些年本王还是有些疏忽大意了。” 蓝邪冷哼一声,甩袖坐在了一旁,他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玉子澜抬眸扫了他一眼,“明日。” 闻言,知琴略微诧异的开口,“澜,明日太匆忙了,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不必,本王稍后进宫,让皇上启拟一封信函,这么多年了,北辰也该和南越有些交集了。”玉子澜淡淡道。 蓝邪突然站起身子,冷言道,“我回王府一趟,你进宫准备好一切后再派暗卫来通知我。” —— 题外话: 八更毕。 小仙女们暂时债见,酱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明天会在飞机上码字,预计明天北京时间晚上11点左右才会到大不颠颠,所以更新会在11点后,反正12点前会更新啦,么么哒~ 第779章 这么大一朵桃花你竟然放在我身边 一名身着浅粉色宫女服的女子,此刻面无表情的跪在未央宫主殿之中。 她身旁站着的黑衣烈阳恭敬开口道,“娘娘,她是暗卫营唯一的女暗卫冷月,这两年她被残影派出去帮皇上查探事情早上才回来皇宫,知琴姑娘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她会贴身伺候娘娘。” 他话音刚落,地上跪着冷月的叩首道,,“奴婢冷月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玉倾城凤眸微眯,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许久之后,她淡淡出声,“免礼,起来吧。” 冷月恭敬的站了起来,脸上至始至终都不带一个表情。 “那……属下先告退了,皇上说午时会来陪娘娘用午膳。”烈阳垂首说道。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主殿内。 玉倾城伸手拿起一旁矮桌上的茶盏,而后淡淡的抿了口。 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冷月,你可知本宫这儿的规矩?” 冷月声音清冷的答道,“回娘娘,除去必要,其他时候奴婢是不会打扰您的。” “很好。”不冷不热的两个字从玉倾城的樱唇中吐了出来。 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出来,这个冷月对她的态度并非表面那般恭敬,显然是刻意表现的如此疏离。 虽然隐藏和压抑住了心里的那份悸动,但是还是明显能察觉到她方才叩首前眸中的那抹不甘心与妒忌。 呵,这样的心思藏得可真够深的。 唔,暗卫营中唯一的女暗卫啊…… 想到这儿,玉倾城嘴角的弧度渐渐勾起,眸底森然的冷意也越发明显:九哥哥啊九哥哥,这么大一朵桃花你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放在了我身边,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正在御书房与夜子轩议事的容九歌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苏德胜连忙上前,关切道,“皇上,您是不是觉着冷了,奴才再去拿件锦袍给您披上?” 坐在下座的夜子轩失笑道,“莫不是有人骂你了?” “你怎么不说有人想朕了?” “……”夜子轩瞬间语塞。 容九歌淡淡扫了他一眼,抬手让身旁的苏德胜退下。 他用手中的毛笔落下一个‘准’字后,将奏折搁置一旁,才冷漠道,“这几日,冥王府可有什么异动?” “并无,自从左林那个老匹夫和他那个断袖儿子逃出死牢之后,我也曾亲自去王府附近查探,均无异常,而且这几日也不曾有外人出入冥王府。” “是吗,冥王府可有暗道之类的?” “这……”夜子轩犹豫了片刻道,“王府内周围他的暗卫无数,想要混进去实在不易,而且他这些日子从未离开过王府,根本就无法得知。” 容九歌转着手上的扳指,薄唇勾起一抹阴骘的冷意,“蚀骨蛊离不开新鲜的人血,难不成他平日专门吸食王府中下人的血,呵,怕是他的王府前前后后也最多百余名下人吧。” 夜子轩微愣,而后道,“照你这么说,冥王府中必定有暗道无疑了,只是……他终日不出府,我也无法溜进去确认。” 第780章 你说冥王会不会和西域有关联? 若是冥王府的暗卫,他还有些把握可以对付,但是容天泽就不一样了。 夜子轩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对方的对手。 容九歌墨瞳微眯,默了瞬,道,“无妨,朕既然已经与他明确宣战,他定然也会有所防范,他也不可能永远待在王府中不出来。” 闻言,夜子轩微微颔首。 突然,他蹙眉说道,“对了,他身边的那两个暗卫也是神出鬼没的,这几****也从未见到过他们出府,看来要从他们身上动手也不容易,我就奇了怪了,这冥王是从哪里学的歪门邪道的武功,连手下的暗卫都非比常人。” 容九歌抬眸扫了他一眼,紧接着捏了捏眉心,用着冷肃的语气开口,“这也是朕好奇的,他少年成名,在南越被百姓成为战神,从前死于他手下的敌国败将称他为死神,呵,当年他左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有那番成就,也难怪他会成为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 论武功,他们的确不是容天泽的对手。 对方对他们知根知底,而他们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即便是知道有蚀骨蛊这一个弱点那又如何,他们摸不清容天泽的后招,那便什么都不能做。 御书房内的气氛一时间凝结了起来。 良久,夜子轩忽然冒出一句,“九歌,他封地在冥城,那里又离西域甚近,你说冥王会不会和西域有关联?” 容九歌眸色一沉,嗓音冰凉而又阴恻,“你的意思是左林出逃一事也许有他的帮忙?” “我只是随便说说,也许呢。”夜子轩耸耸肩。 现在他们除了派暗卫潜伏查探,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猜只有猜。 毕竟西域那块,最近越发不安份了。 此话一出,容九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少顷,他才冷漠的开口,“应该不会,西域蛮族之人这两年狼子野心越发明显,容天泽虽然手握南越兵权却是真无心皇权皇位的,若是他和西域有牵扯,那四年前就不可能将皇位白送给朕。” 夜子轩叹了口气,“唉,我就搞不明白了,他既然不想做皇帝,为什么还巴巴的握着那虎符不肯松手,冥王当初十岁稚龄时就被先帝封为大将军上了战场,自那之后虎符兵权便一直在他手中,如今已经二十三年过去了,咱们南越这么多年一直太平着,并没有什么战乱,难不成他还盼着打仗不成?” 按照规矩,自古历朝历代的皇帝就不可能同意将兵权久置别人之首,偏偏先帝把虎符给了冥王之后,就再也不曾收回。 现在倒好,冥王估计已经把虎符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忽然想到什么,夜子轩面露疑惑道,“唉对了,我还一直不曾问过,你那皇贵妃怎么知道冥王身中蚀骨蛊一事?” 前几****还好奇冥王眼角那何时多出来一个图腾纹身,后来无意翻阅了些医书才得知那便是蚀骨蛊深入骨髓的标志。 容九歌神情淡淡,平静的说道,“朕倾倾懂得的自然比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庸医’多。” 第781章 猝不及防的就这么被闪瞎了双眼 这个问题有关玉倾城的血仇秘密,容九歌自然不会随意和别人说。 毕竟,迄今为止,他的小妖精除了和他提过这个仇人以外,具体的故事还从未讲过。 “……”猝不及防的就这么被闪瞎了双眼。 夜子轩嘴角直抽,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龙椅上坐着的人。 他哼了哼,道,“我怎么就是庸医了,当年要不是我在那香山树林里将你救出来,还把你这带着一身伤治好又将这副皮囊养得白白嫩嫩的,那个女人……嗯,皇贵妃她现在能对你这么爱不释手吗!” 一旁的已经快缩进墙角里的苏德胜额头冷汗涔涔,袖管不停的擦,冷汗依然源源不断的往外溢。 他在心里呜呼哀哉:哎哟杂家的相爷啊,奴才给您跪了!您怎么就感觉不到咱们万岁爷身上那股子渗人的杀气呢! 容九歌毫无温度的视线将夜子轩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 忽的,他一个冷笑,“丞相不愧是丞相,如此能言善道,不愧是我南越的国之栋梁。” 夜子轩,“……” 这才注意到气氛不对的夜子轩摸了摸鼻子,他干笑了两声,“我就是那么一说,你随便听听,随便听听就好,呵呵……” 容九歌瞥了他一眼后,不再搭理他。 夜子轩也不打算自讨没趣了,干脆拿起手边的茶盏,喝完便打算离开。 沁人心脾的茶香入口之后,他突然将茶盏放下,问道,“对了,听说你下旨让十四的王妃和侧妃入宫照顾太后了?” “嗯。” “啧,你就不怕那个肖侧妃将那看起来傻乎乎的王妃给欺负了去?” “什么意思?” 夜子轩面露诧异,“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那个肖侧妃是个虚伪的女人,她在十四面前可都是装模作样的。” “嗯。” “就一个‘嗯’……完事了?” 容九歌薄唇微抿,淡声道,“朕早已提醒过十四,他有他的打算,后院之事也不是你我该管的事,不必多问。” 夜子轩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她之前宝贝的要命的孩子没了,估计也让她收敛了许多,左右不要让她影响到十四便好。” 随后,他又嘟囔了声,“不过,我总感觉十四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殿外响起,“皇上,属下烈阳求见。” “进来。” “是。” 殿门开起,烈阳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而后他拱手道,“皇上,属下已经将冷月送去未央宫。” 容九歌深邃而又锐利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语气平静,“倾倾可满意?” “这……”烈阳面露纠结,“娘娘并无其他表情,话语中也听不出喜怒或是其他,属下也不知道娘娘对冷月是否满意。” 夜子轩突然插话道,“你将冷月召回来了?我记得那丫头从前好像对你……你就不怕……” 容九歌墨瞳眯起,话语中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她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无法好好胜任,又有何资格成为朕暗卫营中的人?” 第782章 倾倾在我心中地位无人能撼动 临近午时,阳光正好。 未央宫梅林外,玉倾城闭眸靠在摇椅上,身子对着摇椅摇晃着。 容九歌一进来未央宫中,便看见如同一年前一般熟悉的画面。 小妖精依然是身着一袭月牙白束胸百褶裙,外面套着绣着红梅的纱衣,长如瀑布般的墨发未束散落在背后,有一半早已垂落在铺在地上的锦毯上。 他轻步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往寝殿内走去。 玉倾城突然睁开眼,眼神略微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脑中也回闪起一些熟悉的画面,倏的开口道,“皇上,可以将臣妾放下了。” 闻言,容九歌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俯首在她的樱唇上轻咬了一下,哑声道,“爱妃,一年前的对话现在再用,太过俗套了。” 两人因为想起以前的事情,都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那时候,他们还彼此防备甚至是彼此算计,而如今却已然彼此相爱。 冷月在后院得知皇上来了,正想着以何时用午膳的名义来询问。 不曾想,她一走到寝殿门口,便看见了里面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酸涩。 玉倾城坐在容九歌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正巧见到了来人,目光微冷,“有何事?” 冷月心中一紧,连忙收敛心神,抬步走了进去。 她垂首恭敬的说道,“奴婢是来问皇上和娘娘要不要现在用午膳,小厨房都准备好了。” 容九歌侧眸扫了她一眼,沉声道,“今日念你是初犯,朕提醒你一次,日后若是朕要来未央宫不必等,到了午膳时辰便要自觉将午膳呈上,若是饿坏了娘娘的身子,朕拿你试问!” 这刺耳又森然的话语一字一顿的传入冷月耳中,她身子一抖,连忙跪下,“属下该死,请皇上恕罪。” “还不滚下去将午膳呈上来!” “是,属下这就去。” 看冷月眼底噙着泪,连滚带爬的离开后,玉倾城勾起身前人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这暗卫营唯一一个女暗卫竟然倾心你到了如此地步,你就不怕她像后宫嫔妃一般,因妒生恨,将我杀了吗?” 听到这话,容九歌大掌紧扣她的腰肢,薄唇再一次贴上了她的樱唇,似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将她的唇咬的鲜艳红肿后才松口。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沾染了特殊情愫的味道,“不要动不动将死放在口边,倾倾在我心中地位无人能撼动,至于冷月也只是暂时待在你身边,待知琴回来后,我会让她离开南越。” 暗卫营中算得上精英的暗卫出去残影和烈阳以外,也只有三十人左右,而冷月一个女子,也算在了其中。 她对自己的心思,容九歌又怎会不知,不然两年前也不会将她派出去,若不是因为小妖精身边需要,他也不会再将冷月召回。 玉倾城淡淡勾唇,“看样子你早就知道她对你的心思了,唔……曾经有故事?” 容九歌又怎会错过她眼中的狡黠,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顽皮,她不过是从前想勾引我,后来被人扔去了乞丐堆罢了。” 第783章 小九九嗯……也就是小九歌等不了 殿外端着一盅参鸡汤的冷月听到这话,不由红了眼。 她听到皇上方才那句话,似是想起那段屈辱难怪的过去,双手不住的打颤,连盅碗里的鸡汤都洒了不少在托盘上。 苏德胜站在一旁指挥着其他宫人们进进出出,待看见对面只知道傻站着的冷月时,轻咳一声小声提醒道,“冷月,还不快送进去。” 冷月有些的恍惚的点点头,稳了稳心神,这才走了进去,但是很快又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玉倾城看着她恍惚离开的背影,无奈摇头,“看来她对你感情没有少,不过好像更怕你了,看来你曾经做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不过也是,暗卫最讲究的就是忠心,一切以自己的主子为中心。 虽然冷月为女子,但是也不该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做出勾引主子的事情。 说到底,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容九歌将她刚才端上来的那盅参鸡汤向远处推了推,而后轻声道,“倾倾,母后挑选出了一个黄道吉日。” 闻言,玉倾城面露诧异,自然也知道这所谓的黄道吉日指的是什么。 她手中的动作一顿,歪头问道,“何时?” “三个月后,在年底。”容九歌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眸底满是柔情的看着她,“到时候我会布置十里红妆,办一场举国欢庆的封后大典,连同我们的婚礼一起。” 玉倾城心中盘算着,三个月后应该还来得及。 想到这儿,她也舒心一笑,“好。” 午膳后,两人在外面梅林转了一圈后,才重新回到寝殿准备休息。 快要踏入门槛之时,容九歌突然将小妖精打横抱起,关上殿门,阔步走到床榻旁,将人压在身下。。 他眸中含情的抚着她的脸颊,沙哑着嗓音道,“倾倾,今日无事,不若……我好好帮你按摩一番如何?” 玉倾城嘴角一抽,双手放在他胸口推搡着,“不必了,我这几日不是很累。” 她又不傻,能不懂那‘按摩’是何意吗? 瞧瞧那色眯眯的眼神而且还浑身发烫,明显是大白天的动了色.念。 容九歌抓起她的一直手放在嘴边细细吻了吻,哑声道,“倾倾,今日我来伺候你,嗯?” 他尾音发颤,让人免不了有些心神荡漾。 玉倾城轻咳一声,用力将自己的手从‘狼嘴’里解救出来。 “皇上,不可白日宣淫。” “爱妃,再过几个时辰便太黑了。” “那便等天黑。” “我可以等,但是小九九嗯……也就是小九歌等不了。” 容九歌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诱惑以及暧昧,他将腰间的玉带扯开,而后将龙袍上的盘扣一颗一颗的解开,褪去还剩一身中衣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很显然,玉倾城还沉浸在‘小九九,小九歌’六个字中不可自拔。 小九九…… 小九歌…… 一向淡定如她,耳根也渐渐染上了一层红色。 玉倾城咽了咽喉咙,撇开眼不再看他,小声说道,“你最近愈发的会胡言乱语了!” 第784章 为夫瞎了,好疼~~ 某男忽的邪魅一笑,大掌一挥,只见霎那间红白相见的宫裙碎片犹如散花一般飘扬在床榻四周。 玉倾城心下一惊,连忙抬脚将身上的人踹开,紧接着翻滚到一旁,迅速用锦被将赤身的自己裹紧。 容九歌猝不及防的往后一倒,他心念一动,干脆将脑袋往床榻边木栏上撞去。 “咚”的一声,紧接着是某男“哎哟”的嗷嗷喊疼声。 “倾倾啊,为夫撞到眼睛了,看不见了。” 玉倾城因为清楚的听见了撞击声,自然以为是真的。 她根本估计不得其他,连忙从锦被中钻出来,上前查探。 “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容九歌捂着右眼,可怜兮兮的叫唤道,“为夫瞎了,好疼~~” 玉倾城着急的扯着他的手,连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某人身上都不知道,更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左手何时扣上了她的腰肢,更不曾看见某人贼溜溜的左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你快把手松开,给我看看。” “不,为夫眼睛撞瞎了,肯定很难看。” “我不嫌弃你,你先给我看看。” “不。” “松开。” “不。” “松……啊……” 玉倾城的‘开’字还没说出,就被突然进入的异物侵袭,打断了话语。 容九歌勾唇,而后松开手,将两只大掌齐齐扣紧她的纤腰。 “倾倾,你坐着便好,为夫说了今日要好好伺候你。” “嗯……你……这个骗子。”玉倾城被他压制住了,挣扎不得,只能像海中漂浮不定的船只一般肆意摇摆。 哪里有什么眼瞎了,明明就是额头上有一处撞红了罢了,自己竟然真的天真的以为他因为自己受伤了。 容九歌突然也坐起身,二人面对面的紧紧相连。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倾倾,你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为夫骗了,嗯?” 玉倾城在他肩头用力一咬,愤恨道,“下次你瞎了,我肯定不会管你。” “放心,为夫不能瞎,瞎了谁来‘伺候’你。” “嗯……你闭嘴。” “呵,小妖精!” 四周的金铃铛伴随着床榻的剧烈晃动,发出‘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声响。 寝殿内,男子的调戏话语以及女子压抑的怒骂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暧昧之音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守在寝殿门外的苏德胜闭着眼睛踮起脚尖又落下,诬陷循环这个动作。 他在心里开始背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嗯……色既是空,空即是色……嗯,后面是什么来着的? 站在另一边的冷月听到里面的声音,拼命咬着牙才没让眼中的泪水落下,她衣袖下的双手不自主的握紧,十指上指甲全部深陷进掌心,一滴血珠落地,但被她眼疾手快的伸脚踩住。 一开始冷月还抱着稍许的侥幸心理,她以为皇上对皇贵妃所谓的恩宠全是假象,侍寝也是和从前一般是烈阳在中做戏,不曾想……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第785章 太后娘娘被安王妃杀害了 “啊——啊——啊——” 亥时过后,一声带着惊恐之音的尖叫声从宁圣宫内传出。 早已熄灯的后殿中各个屋子都重新燃起了灯烛,孙嬷嬷连发髻都顾不及梳理,穿好了宫装便匆忙往寝殿跑去。 她看见坐在门口地上,面色发白的肖若水时,连忙问道,“侧妃娘娘您怎么了,这大半夜的,您好好叫什么,太后娘娘才刚刚入睡啊。” 肖若水抬起手,抖的手指着里面,颤声道,“王妃……王妃妹妹,她,她……杀人了……”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陆续赶来的宫女们看着寝殿内的场景,也全部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啊——啊——啊——” 孙嬷嬷这才将僵硬的脖子转过去,只一眼,她便跌倒在地。 太后的床榻正对寝殿的大门,虽然寝殿内此刻只燃着两盏烛灯,十分昏暗,但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的见里面正在进行的画面。 安王妃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不停的捅向躺在床榻上的人,源源不断的鲜血喷涌出,染红了锦被甚至是床榻旁的帐幔,就连王妃身上也浑身沾染着血,而此时的太后……瞪大双眸,直直的躺着一动不动。 孙嬷嬷痛彻心扉的高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人救命,救救太后。” 一时间,宁圣宫大乱,宫女太监们不停的跑动,有去找皇上的,有出宫找安王的,还有的去太医院找太医。 突然,贺兰嫣停下了动作,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蓦然煞白,一下子松开了手。 匕首‘哐啷——’一声落地。 她瘫坐在地上,而后看着太后的尸体后退,直到靠在身后冰凉的墙上她才捂耳摇头,嘴里不停重复着话语,“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得太后,不是我……” —— 未央宫寝殿内,隐约透过烛光可以看见床榻上有两具身躯不断起伏着。 这时,苏德胜惊惧的声音由远渐近的传出,“皇上,出事了,太后娘娘出事了……” 玉倾城听到这声音猛然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伸手推开埋在她脖颈中的人,“快,苏德胜说太后出事了。” 容九歌似是因为被人突然打扰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连忙起身,拿起了一旁衣架上的寝衣快速套上。 他阴气森森的将殿门打开,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声道,“什么事?” 苏德胜边磕头边带着哭腔道,“太后娘娘她……出事了,安王妃方才用匕首将太后娘娘给杀了。” 闻言,容九歌高大的身子猛地一晃,手扶着一旁的门栏,似是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皇上,太后娘娘薨了,太后娘娘被安王妃杀害了。” 这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传遍了安静的未央宫。 床榻上的玉倾城也是匆忙将衣服穿好,快步走了出来,她推着呆滞的容九歌道,“九哥哥,我们先去宁圣宫看看。” 第786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的太后 龙撵上,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阴沉。 容九歌握住玉倾城的手有些不自主的颤抖,明显方才苏德胜通报的事情对他打击到了。 玉倾城也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安王妃杀了太后? 这件事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太后与贺兰嫣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纠纷,而且谁又会正大光明的在宁圣宫内行凶。 那个女子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有些迷糊,但实则心思通透。 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容九歌突然沉声道,“快一点。” 苏德胜连忙抬手招呼着抬龙撵的几个轿夫,“快点快点。” 片刻过后,龙撵停在了宁圣宫门口。 此时宁圣宫外宫人们跪了一地,不断哀哭。 容九歌紧紧握住玉倾城的手,二人并肩走进了寝殿内。 入眼便是一片猩红。 玉倾城眼前的场景微晃起来,瞳孔红光一闪而逝。 她努力稳住心神,想要往前走,突然身旁的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带入怀中,歉意的开口,“倾倾,我忘了你不能见血。” 容九歌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玉倾城忍不住心疼起来,伸手将眼睛上的大掌拿开,柔声道,“无妨,今日……无妨。” 话落,她余光扫向了一旁窝在墙角之中,浑身是血的贺兰嫣。 孙嬷嬷本跪在太后的床榻前,见皇上来了,连忙跪走上前嚎啕大哭,“皇上,太后她死了,老奴亲眼瞧见是王妃她动手杀了太后的,求皇上给太后娘娘做主,求皇上为太后娘娘做主啊!” 闻言,一直在低头喃喃自语的贺兰嫣抬起头,满脸的泪水。 她不停的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的太后。” “你说谎!”孙嬷嬷一手捶着地,低吼道,“老奴亲眼所见,这宁圣宫上上下下不少宫人们都亲眼所见,王妃啊王妃,太后娘娘对您这么好,您怎么就下的去手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呜呜呜~”贺兰嫣捂着耳朵连连摇头否认。 在门外跪着的宫人们也一直磕头,哭声喊声不断,都是在说亲眼所见安王妃用匕首杀了太后的。 场面一下子崩裂。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拳,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床榻。 待看到自己的母后浑身是血,身上还有几个血窟窿,死不瞑目之时,周身萦绕起连绵不断的骇人杀气。 玉倾城秀眉蹙起,她快步屏吸上前,握住了容九歌的手,轻声开口,“九哥哥。” 容九歌深邃的墨瞳里闪过一丝锐利,继而侧头看她,沉声道,“我没事。” 说完,他俯身将手伸向太后的双眼处,轻轻一拂,让她闭上了双眸。 —— 题外话: 八更毕。 哦莫,一下灰机立马跟一歪国大叔借了热点,借网更新! 不要意外知琴的性格,女侠的少女心乃们不懂。 对,蓝邪就是你们期待的男二! 这几天高潮不断,嗯……做好准备(邪笑)。 声明一下,本书不会有什么带球跑或者失忆等等的雷人梗。 明天,我啥时候起床啥时候码字,待老夫倒几天的时差! 第787章 贺兰嫣用匕首杀了太后 玉倾城樱唇紧抿,森然的目光扫视着寝殿。 只是,她却意外的发现坐在另一边软榻上瑟瑟发抖的肖若水。 看到她,玉倾城的凤眸骤然一眯。 容九歌闭了闭眸子而后又睁开,不再看身后床榻上早已死去的太后尸首。 他牵着玉倾城的手,走到了门口,沉声道,“今夜宁圣宫是谁在值夜?” 殿门外的宫人们全部脑袋垂的低低的,隐隐发出一些抽泣声,不过并未有人敢出来答话。 毕竟,皇上周身萦绕的骇人杀气实在是让他们胆怯。 身后的孙嬷嬷本还在嚎啕大哭,听到皇上的问题,连忙用衣袖擦掉脸上的眼泪鼻水。 她跪步上前,伏地哭诉着,“皇上,今晚太后娘娘就寝后,王妃说与老奴说今夜无需他人守夜,她一人留着便可,还赶着老奴和其他几名小宫女离开,老奴本来是不放心的,但后来想着这几日王妃也经常一人照顾太后也就没多想便答应了,谁曾想……” 容九歌墨瞳微眯,“你方才说安王妃刺杀母后的事均是你们所见,那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孙嬷嬷愣了一下,而后才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是肖侧妃先发现的。” 说完,她还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容九歌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软榻上双眸空洞不停发抖的肖若水。 他眸光一沉,“将她带过来。” 孙嬷嬷连忙点头,爬起来走到软榻旁想要唤人,可是她的手刚碰到肖若水,肖若水便伸出两只手不停的挥舞尖叫着,“啊啊,杀人了,别碰我别碰我,啊啊——” “侧妃,皇上找您问话。” “别碰我,啊,滚开滚开……” 肖若水更是从软榻上跌下,缩到一旁的墙角中捂着耳朵蹲坐了下来。 先前被人从太医院带来给太后救治的孙太医也跪在大殿前,他看见此状,连忙颤声开口道,“皇上,这肖侧妃怕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才会这般模样。” 容九歌目光阴骘的扫了肖若水一眼,随后又看向另一个方向以同样姿势坐在地上的贺兰嫣。 站在他身侧一直并未说话的玉倾城眸光一片森冷。 她静静的在心中捋着方才孙嬷嬷以及宫人们说过的话。 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也太过巧合了。 许多人都看见是贺兰嫣用匕首杀了太后,而且还捅了不止一刀,而她浑身沾满血迹也算是物证之一,现在虽然只会一个劲的否认不是自己杀得人,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偏偏第一个发现这一切的人还是肖若水,这个伪善女子如今害怕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是装的,显然是真的受惊了。 这时,殿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容安歌踢开跪在殿外挡道的宫人们,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有一瞬的不适,紧接着他一手扶着门框,哑声问道,“皇兄,母后人呢?” 容九歌抿了抿唇,轻声回道,“十四,母后她……” 他话还没说完,容安歌便从他身边略过,往床榻边冲了过去。 —— 题外话: 先更一章,还有7章你们那的11点左右奉上(我这里现在是中午12点多~) 第788章 臣弟要休妻,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看着床榻上浑身是血,面无血色且双眸紧闭的太后,容安歌伸出颤抖的手放置她的鼻下。 只一瞬间,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吼声,“母后——母后——” 寂静的秋夜里,这一声凄凉的嘶吼声显得极为刺耳。 容九歌深邃的墨瞳紧紧的锁着床榻边颓然的紫色身影,目光渐渐也有些恍惚迷离。 他因为自小在香山行宫中长大,性情本就因此变得越发凉薄,太后对他而言也只是血缘上的母子关系,所以并无其他过多的感情。 十四却不同,他自幼和母后相依为命,在这阴暗的后宫中不断委曲求全,母后疼他宠他,彼此依靠着。 容安歌会如此伤心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才是真真切切的亲母子。 想到这儿,容九歌眸中染上了一层郁色,准备抬步走上前去。 他甫一动身,衣袖便被人忽然拉住。 玉倾城蹙眉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时候,还是放任他静一静为好。 殿门口跪着的宫人们也因为安王殿下的出现全部都闭上了嘴不敢出声,也正是如此,寝殿内悲伤的哽咽声在这黑夜之中才越发明显。 许久过后,容安歌突然单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步履跌跌撞撞的往前方走去,直到走到了贺兰嫣面前,才停了下来。 容安歌然俯身拉起她的衣襟将人拖了起来,森凉的话语一字一顿的从齿缝中咬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母后,你讨厌我恨我就来杀我啊,为什么要对母后动手,为什么!” 面对他的一声声凄凉的质问,贺兰嫣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流淌出来。 她颤着嘴唇,摇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爷你要相信我。” 听着她无力的辩解,容安歌双眸愈发猩红,“啪——”的一声大掌挥下。 贺兰嫣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右脸脸颊一下子红肿了起来。 她顾不得嘴角撕裂的疼痛,拼命的哭着解释道,“王爷,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落,容安歌再一次准备上前动粗,却被容九歌一下子抓住了手臂,耳畔传来一声低沉且带着警告的话语,“够了,她现在还是你的王妃。” 言下之意就是:此处宫人们还在,怒打自己的王妃有失皇家颜面。 容安歌愤怒有余,一下子便甩开了他的手。 他抬手指着伏在地上的贺兰嫣,低吼道,“这个女人杀了母后,她现在就是我南越国的罪人,试问还有何资格当臣弟的王妃?臣弟要休妻,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此话一出,寝殿内一片死寂。 隐约可以听见殿外传来的几声吸气声以及容安歌因愤怒的喘气声,殿内几人的目光也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注意到缩在另一边墙角中的肖若水在听到王爷的话后,眼眸中飞闪即逝的一道精光。 第789章 不可以将如此十恶不赦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贺兰嫣听到这话,唇瓣掀起一抹嘲讽之笑,日盼夜盼,就盼着能与眼前这个种马王爷和离,不曾想却盼来今日的骤变。 她眸中一片讥讽,淡淡开口道,“王爷,我巴不得不要这安王妃之位,只是……谋杀太后的罪名太大,我着实承受不起,你也不可以将如此十恶不赦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容安歌便朝她吼道,“方才来王府传信的太监说,这宁圣宫见到你拿着匕首往母后身上捅去之人少说也有十余人,数十双眼睛亲眼所见,你说本王诬陷你?” 闻言,贺兰嫣脸色一变,竟无言以对。 是啊,怎么忘了呢,刚才自己的确是手握匕首,且…… 想到这儿,她突然侧头,看向另一边的人,“呵,肖若水,又是你是不是,如今好了,安王妃之位很快便是你的了……” 容安歌也顺着她所指,目光扫向肖若水。 虽然脑中有一瞬的疑惑,但很快又侧头看着她,“你这个毒妇,还想着诬陷若儿?” 见他还想上前动手,一直未出声的玉倾城挡在他面前,同时也挡住了地上的贺兰嫣。 她声音清冷道,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强势以及威严,“王爷,今日之事疑点太多,此处也不是审理此案的好地方,眼下还是将太后娘娘的身后之事处理完为好。” 容九歌也适时开口,抬手招来了外面的禁卫军,“传朕旨意,先将安王妃关入大理寺大牢之中,容朕亲审。” 杀害太后一事不仅小妖精不相信,就连他也不相信是贺兰嫣所为,这里面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禁卫军把浑身瘫软的贺兰嫣架走之后,肖若水突然站起身,略有些狼狈的朝着容安歌方向走来,口中还喃喃的唤道,“王爷……” 突然,她眼前一黑,“砰”的一声侧身倒下。 孙嬷嬷正好跪伏在离她不远处,见她昏倒,连忙上前摇晃着她的身子,“侧妃,您……您快醒醒啊。” 容九歌和玉倾城本就无心关心肖若水,就连容安歌此时还沉浸在太后死去的悲伤之中。 看向门边跪着的孙太医,孙嬷嬷连忙招手,“太医您快来瞧瞧,侧妃娘娘怎么好好的就昏倒了?” 孙太医抬眸偷偷看了眼皇上之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待一番细致的诊脉之后,他突然面露欣喜,而后跪在地上,“恭喜王爷,王爷大喜,肖侧妃这是有了身孕,眼下还不足一月,今日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才动了胎气昏倒了。” 容安歌面露诧异,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他不确定的又问了遍,“你是说若儿有了?” “回王爷的话,是,侧妃娘娘的确是有孕了,脉象虽然不明显,但是微臣以足够可以确定。” 听到这话,容安歌眸中闪过一丝错愕的复杂。 母后刚死,他便有了孩子,呵,这算什么? 若是平时,宁圣宫内怕是早就祝贺声不断了,但偏偏太后才薨逝,谁敢开口说这些? 第790章 这宫里会幻术的只有一个 容九歌蹙眉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声吩咐道,“将肖侧妃送去偏殿,苏德胜,派人将母后的凤躯收拾妥当,鸣丧钟……” 苏德胜一怔,而后弯身退下去了。 他走出宁圣宫宫门的时候心中哀叹:太后薨逝,此后三年内便是国丧,三年内皇族都禁止婚嫁宴乐等喜事,皇贵妃的封后典礼也只能等三年之后了,唉…… 苍凉的钟声响彻皇城,一声接着一声。 两个时辰过后,天微亮。 寂寥的秋季,如雪般的白布挂满整个皇宫,朝臣们也全部换上一身丧服,面露哀伤的成群走进皇宫。 宁圣宫主殿内,太后的棺椁停放在正中央。 寝殿外跪满了白茫茫的一片,而殿内只有容安歌一人跪在地上。 许久过后,他哑着嗓子道,“皇兄……臣弟想亲审贺兰嫣。” 容九歌一直单手负背看着殿外树上不断飘落的树叶,淡淡道,“你太过感情用事,等三日后母后的棺椁入皇陵之后,你便回王府歇着吧,此案由朕亲自审理。” “皇兄……” “此事不必多说。”容九歌侧身扫了他一眼,语气微冷,“朕回一趟御书房,你在此处好好静一静,想想你王妃的为人,有些事情不是光看表面那般简单的。” 容安歌,“……” ** 未央宫内,玉倾城从宁圣宫回来后便一直坐在主殿内,久久不曾挪动。 她忽然深吸一口气,冷言道,“夜风,夜霜。” 两道黑影闪过,出现在大殿之中。 “贺兰景住在安王府?” 夜霜垂首道,“主子,属下不知,贺兰公子已经有许多日不曾与属下等人联系。” 玉倾城揉了揉眉心,声音疲惫道,“去找,将宫中的事情与他说一遍,再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 “是。”夜霜应声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夜风一直静默的站着不曾开口,片刻过后,他耳畔才传来一声近似呢喃般的问句,“昨夜的事情,你怎么看?” “主子,属下以为杀害太后的凶手定然是嫣公主无疑,但是她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玉倾城侧头看他,淡声道,“西域幻术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夜风反问,“主子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是啊……”玉倾城低声道,“可是,我没有证据。” 这便是此事十分棘手的地方。 贺兰嫣必定是被人控制,失了心神之下动手杀了太后无疑,能控制人心的只有幻术,但是这宫里会幻术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久居钟粹宫的萧太妃。 因为夜夙曾经和她说过,当年先帝曾经就有过类似状况。 可是,西域幻术只有两人面对面而且在对方毫无防备的心态下才能施展,而整个皇宫的暗道早已经全部被封,萧太妃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又离开的? 她若是突然出现了,贺兰嫣方才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 还有……那个肖若水当真是天赐的良运。 明明她身上也有不小的嫌疑,但偏偏这个时候被查出怀有身孕,呵,真是该死的好运! 第791章 公然在宫中行凶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想到这儿,玉倾城凤眸眯起,冷漠的开口,“大理寺的大牢可以想办法混进去?” “主子,方才皇上说了要亲审嫣公主,怕是大理寺大牢此刻已经被他的暗卫层层包围,主子是想问嫣公主有关昨夜之事?” “嗯,方才宁圣宫大乱,也不是询问的好地方,我只想知道她昨日有没有见过萧太妃。” 夜风默了瞬,道,“属下今夜可以跑一趟。” 玉倾城摇摇头,“不必,这件事我需要亲自出宫去问,现在只盼着师兄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可以沉得住气,否则的话……” 若是此刻贺兰景的行踪暴露了,贺兰嫣便是罪上加罪了,到时候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萧太妃,萧铃铛,她为何会西域幻术,会和会陷害贺兰嫣,为何要杀了太后…… 一个一个问题接踵而来,此刻的玉倾城是从未有过的面色凝重。 夜风抿了抿唇,提醒道,“主子,贺兰公子不是急躁的人,想来他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也必定会先入宫与您商量此事的。” “但愿如此吧,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属下告退。” 大殿内,除了从门外不断窜进来的风声以外,再无其他声响。 另一边,御书房内。 容九歌前脚踏入,夜子轩后脚便走了进来。 他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太后她竟然……” 容九歌靠在龙椅上,闭眸说道,“是十四的王妃,她亲手杀了母后。” 谋杀太后是何等大事,而贺兰嫣还是安王府,这层层关系都关乎到皇家颜面,所以对外也只是宣称太后忽染恶疾暴毙了,而宁圣宫的一众宫人以及知晓此事的人已经被全部扣押。 闻言,夜子轩惊呼,“什么?你是说那个傻乎乎的安王妃将太后娘娘给杀了?” “嗯。” “怎么可能?” 容九歌睁开眼淡淡扫了他一眼,心里却连连在冷笑。 十四啊十四,你看看,连子轩这个外人都不相信是你王妃所为,你这个做夫君的可真是有够失败的。 夜子轩见他沉默,便知道事态严重。 他坐在下座,蹙眉问道,“十四一人待在宁圣宫,不让其他人入内给太后祭奠,我方才在外远远看了他一眼,这次怕是要让他颓废一段时日了,毕竟他和太后的母子关系一向很好。” 容九歌冷哼一声,讥讽道,“他的侧妃刚才被诊断出有了身孕,他怎么可能颓废一段时日,你太看得起他了。” “肖侧妃又有身孕了?” “嗯。” “呵,她倒是好福气。”夜子轩顿了顿,突然眯眼问道,“我还是不相信安王妃会杀了太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女子看起来光明磊落的,而且公然在宫中行凶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容九歌双臂搁置在面前的龙案上,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扳指,不停的转起,“宁圣宫的人全部亲眼所见,而且方才朕问了那边的守卫,天黑之后,安王妃便一直待在母后的寝殿中,不曾出来过,直到肖侧妃的尖叫声响起来才……” 第792章 对付本王一个已经足够头疼了 夜子轩面色凝重,“九歌,此事你打算如何?” 容九歌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此事朕会亲审,如今安王妃被秘密关押在宫外大理寺大牢内,朕派了数名暗卫保护她,不管如何她杀了母后是事实,人证物证举在,死罪是逃不掉了,只是朕要查清楚此事的前因后果。” 夜子轩叹了口气,“唉,还真是世事难料,咱们一个冥王还没解决,没想到后宫中竟然出了如此大的事,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不怎么伤心难过啊,不会是故意装的深沉吧。” “她只是朕的母后,仅此而已。”容九歌淡淡吐出一句话,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波澜。 母子之情?从来就不曾有过,又何来伤心? 夜子轩也自知说错了话,便扯开话题道,“太后薨逝便是国丧,那你和皇贵妃的婚事不是便要推迟了,三年啊……” 闻言,容九歌深邃的瞳孔骤然一缩,没有说话。 倾倾说得对,这一切真的太过巧合了。 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会是容天泽? “宫里谁死了?” “回王爷,太后没了,宫中传出的消息是突然暴毙。” 刚刚平复蛊毒此刻正躺在白玉池中沐浴的容天泽听到这话,玩味一笑,“原来是那个老女人死了,也是,除了她死了眼下还有谁有资格鸣丧钟。” 屏风后站着的魑魅恭敬的答道,“是,王爷。” “她这辈子倒也算不错了,低贱的舞伶出身却进了后宫还平安无事的生下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也还算除夕,一个当了皇帝另一个顺理成章成了王爷,她也当上了一国的太后,虽然终日里只知道装疯卖傻但也是为了儿子打算,两个儿媳也是她精挑细选的,呵,不枉此生了。” 他皇兄若是知道他的江山会落在这个女人所生的儿子手里,怕是会后悔当初宫宴时起了色.心将她纳入后宫了吧。 容天泽想到这儿嘴角邪佞的弧度也愈发明显,氤氲雾气下,锐利的眸色也被恍的模糊不清。 魑魅面无表情的开口道,“王爷,属下觉得这太后怕是死得蹊跷。” “嗯?为何这么说?” “昨夜,宫中有一辆马车行驶了出来,魍魉正好在外面为王爷物色新鲜的血源,便跟上去看了,一路跟到大理寺之后,便看见安王妃被人压了进去,之后魑魅便没在跟踪,因为他发现大理寺附近多了不少暗卫,看起来是在保护安王妃的。” 听到这话,容天泽细长的眸子渐渐眯起,而后冷笑一声,“你的意思太后是被安王妃所杀?” “应该……是。” “呵,本王听说安王妃是西域的公主。” 魑魅如实答道,“是,西域王的小公主,嫣公主。” “哦?”容天泽眼底浮现几分笑意,“原来是那个野丫头,这皇城中的戏倒是越发的多了,一个接着一个,小十四也是个不省心的,他的皇兄对付本王一个已经足够头疼了,眼下他还不断的出难题,本王的皇帝侄子还真是够可怜的。” 第793章 大祭司萧氏一族的人 天黑之后,玉倾城沐浴过后,便靠在软榻上静静坐着。 她猜想容九歌今晚怕是不会来了,毕竟死去的人是他的母后。 冷月这时走了进来,眼底染上了一层得意声色,“娘娘,方才皇上派了人来说,今晚怕是不会过来了。” “嗯。”玉倾城淡淡应了声,而后侧眸睨了她一眼,“冷月,皇上不来,你好象很高兴?” “不……没有,奴婢怎么会高兴。” “那你便是失望了?” ‘扑通’一声,冷月跪了下来,她咬唇道,“娘娘息怒,奴婢粗笨不会说话,若是哪里惹了娘娘生气还望娘娘海涵。” 闻言,玉倾城嘴角勾了勾,幽冷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深意,“冷月,你的确粗笨,虽然你极力的掩饰自己情绪,但是你的眼睛却出卖了你,本宫提醒你一句,你在本宫身边最多也只剩半月,这期间还望你谨慎做人,莫要在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否则你的下场便不会只是被丢去乞丐堆了。” 冷月的脸色蓦然煞白。 她浑身颤抖,似是回忆起了某些恐惧的噩梦。 “娘娘,奴婢……” “行了,下去吧,本宫不需要人伺候了。” “是。” 冷月刚刚站起来,她的后颈突然一痛,直直的倒了下去。 玉倾城诧异的看着眼前浑身煞气的贺兰景,“你……怎么来了?” 贺兰景的发髻凌乱,身上的锦袍也染上了一些灰尘,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显然是匆忙赶路回来的。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她,压抑着体内的杀气道,“嫣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倾城垂眸,沉默了下来。 少顷,她才缓缓抬头,将面前的人拉到身旁坐下,淡淡开口,“她杀了太后。” “不可能。” “但这是事实。” 贺兰景咽了咽喉咙,声音有些颤抖,“嫣儿虽然喜爱胡闹,但一直都是心善之人,当年做山匪也从未杀过人,她又怎么会在皇宫中杀人,而且对方还是太后。” 玉倾城将手边还未喝过的茶杯放在他手中,开口说道,“师兄,她应该是被西域幻术控制了,你和我讲讲这西域幻术吧。” 听到这话,贺兰景的手不自主的一抖,手中茶杯中的茶水洒了大半。 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这皇宫中有会幻术的人?” 玉倾城颔首。 “不可能,这不可能。”贺兰景否决了她的话,解释道,“我西域的确以幻术闻名,但是这一绝技早已失传,如今会幻术的也只剩大祭司萧氏一族的人而已。” 玉倾城蹙眉,抓住了重点,“西域大祭司姓萧?哪个萧?” “寒风萧瑟的萧。” “那萧铃铛你可知道?” 贺兰景摇了摇头。 他现在满心都是贺兰嫣,根本无暇管他人,“倾儿,夜霜告诉我嫣儿被关押在大理寺大牢,我想救她出来。” 话音刚落,就被玉倾城厉声否决,“不行,这件事你万万不能出面,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而且你先别急着跟我说不认识萧铃铛的这个人,先和我说说西域大祭司。” —— 还有一章稍后到…… 第794章 贺兰嫣只有死路一条 贺兰景将手中茶杯中剩余的茶水仰头喝下,稍稍平复了杂乱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萧家在西域的地位就如同南越丞相的一般重要,不过大祭司却十分神秘且从不会参与朝政,只需要每日为父王以及西域百姓们占卜祈福便好,所以在大祭司对于西域百姓们而言就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玉倾城凤眸微眯,侧头看他,“那除了大祭司以外,便没有人再会幻术了?” 贺兰景摇摇头,“不,大祭司有一子儿女皆是他的传人,不过他三个孩子都被保护的很好,据说一直都待在某处修炼,到一定时间便会回西域来。” “那他的女儿叫什么,你可知道?” “我记得大女儿叫萧灵儿,当年父王差点将她赐婚给我,至于小女儿……不太清楚。” “既如此,你是见过萧灵儿的了?” “见过,长相一般。” 闻言,玉倾城一下子怔愣住了。 这么说来,这件事与萧太妃并无关系了? 不是她也不是肖若水,那还有谁? 贺兰景见他发呆,面色有些沉重,“倾儿,你说的萧太妃我探查这皇宫之时曾经见过,我确定她不是萧家的人,眼下嫣儿被关在大牢之中,我实在是不放心,这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将她救出。” 话落,他气势冲冲的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玉倾城一下子拉住了他,也站了起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难道你想她一辈子盯着杀了南越太后的罪名活着吗,我想即便是你把她救出来了,她也不会感激你的,而且大牢四周重兵把手,九哥哥还安排了暗卫,你想从中救人实在是太难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也不同意。” 听到她的话,贺兰景沉默了片刻。 忽的,他抬脚揣向昏倒在地上的冷月身上,像泄恨一般的,一脚又是一脚。 许久过后,贺兰景才丧气的坐在了软榻上,低喃道,“我才回去西域几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早知道当初我便让嫣儿装病躲过这什么狗屁的侍疾,既然嫣儿的的确确是动手杀了太后,那么……若是如你所言她是被幻术控制的,下场会是如何?” 玉倾城唇瓣动了动,慢慢吐出一句话,“虽然九哥哥今日不曾与我多说,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他动了杀心,即便是有人背后策划了这一切,控制她所为……” 不管如何,贺兰嫣只有死路一条。 “呵。”贺兰景的薄唇中慢慢溢出一声冷笑,继而抬头看她,“所以你让我稍安勿躁又有什么意思?既然嫣儿的下场只有死,那查出背后作乱之人又有什么用?” —— 题外话: 八更毕。 这段剧情是收拾肖白莲的前奏,嗯,更是未来西域篇的前奏,不存在什么为和离做铺垫啥的,然后太后也的确是死了,没有诈死,这个人物很简单,她只是装疯卖傻的想要为自己两个儿子揽权而已。 想象力是该有的,但是表太丰富,最近一段时间高潮点不断,注意仔细看! 第795章 杀人偿命的道理他又如何不懂? 此时此刻,从前那荧亮的瞳孔里一片幽深。 眼前的人,嘴角不断掀起的弧度以及从口中不断溢出的声声冷笑,倒显得有些颓然起来。 玉倾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声道,“九哥哥说了此案他会亲自审理,所以她此刻待在大理寺大牢之中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后的尸身会在三日后入葬皇陵,之后我会想办法带你进大牢与她见上一面,可好?” “倾儿……”贺兰景闭上双眸,无奈叹息,“倾儿,我知道你也想找出那背后所谓会蛊术会幻术之人,但是我不能置嫣儿于危险之内,你若是想利用她,我不同意。” 闻言,玉倾城面露讥讽。 她不冷不热的开口道,“师兄,既然害贺兰嫣之人两次都与皇宫有关,你认为那背后之人是有可以出宫的机会?大理寺大牢在宫外,所以我才会说那里很安全,而且她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我也只不过想知道她昨日见过什么人而已,师兄也未免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倾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贺兰景睁开眼,略显无力的看着她。 贺兰嫣毕竟是他放在心底十多年的人儿,如今她受了这样的委屈,他怎么能不着急? 况且还是以杀人的罪名被关押,那个丫头怕是此刻心里定然是十分害怕的。 玉倾城转过身不再看他,随后又扫了眼地上脸色苍白的冷月,才淡淡开口,“你这几日为何又回了西域?” 贺兰景怔愣了瞬,才答道,“府内暗卫传信来,父王怀疑我不在府中,正好嫣儿这些日子要入宫,我便想着回去露个面,倾儿,既然嫣儿一定会被定下死罪,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的。” 玉倾城淡淡道,“她若是被你带走,便是畏罪潜逃,这个罪名是要你来担还是整个西域来担。” “我……” 还不等对方说完,她便开口打断道,“别跟我说什么你一人承担,你如何承担怎么承担?是将背后之人抓住来还是用你自己的性命以命换命?” 贺兰景,“……” 沉默了片刻过后,他哑声道,“嫣儿我是一定会将她带出去的,而这背后之人我也是一定会查出的,至于以命换命……若是你那皇帝夫君想要,便拿去吧。” 杀人偿命的道理他又如何不懂? 玉倾城听完他的话,并未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只是心里却起了一丝涟漪。 她和贺兰景相识数年,自然也知道对方的身世身份及一些早已被抹去的秘密。 比如,贺兰景和贺兰嫣并非亲兄妹…… 比如,他们俩都不是西域王的儿女…… 比如,贺兰景一直深爱着贺兰嫣…… 呵,若不是她此刻在这南越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和西域的事有所牵连了吧。 想到这儿,玉倾城轻轻的摇了摇头。 说到底,这一年多来她的性子终究是被磨平了一些,若不然怎么会多次会帮一个只是萍水相逢的女子呢? 她犹豫了会儿,才道,“昨晚,安王打了她还扬言要休了她……” 第796章 一条人命以一个巴掌换,也值了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贺兰景一下子站了起来,而他方才所做的软塌竟然被劈成了两半。 “你说什么!?” 玉倾城侧身淡淡瞥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答非所问道,“这软塌是上好的黑木所制,千金难买一节,真是可惜了。” 贺兰景,“……” 他此刻气的脸都黑了,眼前的小丫头竟然还跟他说这什么劳什子的黑木软塌。 想到这儿,贺兰景止不住破口骂道,“不就是个黑木软塌,老子赔给你。” 玉倾城摇了摇头,“不必了,左右我也不喜欢这软塌。” “……”贺兰景嘴角抽了抽,看着她半天没憋出一句话,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些,“那个安王与嫣儿不过是拜了堂而已,婚书庚帖以及玉蝶都不曾有,又何来的休妻之说,而且他有什么资格打嫣儿?” 玉倾城看着他,淡淡道,“一条人命以一个巴掌换,也值了。” 昨晚上她离的近,自然也看得真切。 容安歌虽然因为太后的死去而悲伤愤怒,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了贺兰嫣的性命,那一巴掌无非是因为她否认了自己杀人的罪过,气急打下去的。 闻言,贺兰景深吸一口气,用着微冷且强势的语调道,“今日我先回去,三日后你让夜霜来找我,我们去大理寺大牢,我要将嫣儿带走。” 玉倾城睨了他一眼,许久过后才点了点头,“好。” 贺兰景见她松口答应了,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个皇宫久留,便将那个被他打昏的冷月以及那劈成两半的软塌一并带走了。 他离开后没多久,一直守在暗处的夜风突然出现。 “主子,贺兰公子将冷月丢去了后殿,现下已经离开了。” 玉倾城淡淡道,“你亲自跑一趟大理寺大牢,摸清楚周围的守卫以及暗卫,过两天我要出宫一趟。” 夜风微怔。 他垂眸问道,“主子要去见嫣公主?” “嗯。” “可是皇上那……” “无妨,我会告诉他的。” …… 三日停灵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天还未亮,一道白茫茫的队伍便从宁圣宫出发往宫外皇陵处走去。 容九歌身为皇帝,即便失去的太后是他的母后,也不可能亲自去,所以便待在宫墙上的阁楼前静静看着。 玉倾城站在他身边,同样也看着那片队伍。 她突然轻声开口,“九哥哥,这三日的时间你可有收获?” 这三日,按照规矩,两人也未曾单独见面。 容九歌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但是大掌却伸出,将人带入自己的怀中。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压着嗓音说道,“倾倾,安王妃的确是杀害母后的凶手。” “所以?” “她必须死。” 玉倾城靠在他怀中,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淡淡开口,“若……我想保她呢?” 话音落,宫墙上静的只能听见那一阵阵萧瑟的秋风声。 许久过后,容九歌将她从怀中拉开,帮她扣紧披风上的盘扣继而带上帽子,“倾倾,她不值得你来求情。” 第797章 倾倾,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劫 玉倾城握住他的手,淡淡道,“并非求情,而是我一定会保她。” 闻言,容九歌也的确停下了动作,由着她抓住自己的人。 两人安静的对视着。 良久,他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继续帮她整理着身上的披风,声音沉的发冷,“我知道了,只是……倾倾,太后是我的生母。” 玉倾城唇瓣微动,轻轻吐出一句话,“我会帮你查出杀害太后的真正凶手。” ‘真正’二字被她咬的极重。 说完,自己心里都觉得好笑,她何时也有了这咬文嚼字找理由的时候了。 容九歌薄唇紧抿,见披风已经穿戴妥当后,才牵着她的手离开了阁楼,走下了宫墙。 两人携手并肩走在宫道之上,他突然开口,“倾倾,你从前不是多管闲事之人,烈阳前两日曾经告诉我,未央宫曾经出现过陌生人。” 玉倾城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那一日贺兰景怕是太过焦急,泄漏了自己行踪,被守在未央宫的暗卫们发现了。 也是,光是那软塌被劈开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 其实,既然要救贺兰嫣,玉倾城自然也知道有些东西瞒不住。 她淡淡开口,“我的确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嫣公主和我也算是旧识,如今她被人陷害误杀了太后,我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她为此丢了性命。” 容九歌深邃的墨瞳骤然一冷,但却依旧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着。 他声音又冷了几分,“他是谁?” 玉倾城如实答道,“西域三殿下,同样,他也是我的师兄。” 听到这话,容九歌倏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只是此刻的眼神却略有些复杂。 玉倾城嘴角勾了勾,继续说道,“我们师承医仙,雪山老人。” “他是圣雪山的人?” “我也是。” “上次秘药之毒也是他?” “是。” 容九歌身躯一震,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许久过后,他轻声一笑,“这么说,我倒是欠他一个人情。” 玉倾城自然也知道她这次用的方式卑鄙了些,但是眼下除了这个法子也别无他法。 她在容九歌心目中的地位她当然知道,这个世上无人可比。 先前的南越皇室秘药之事,虽然贺兰景那解毒法子是用来坑人的,但是这件事却无他人知晓。 玉倾城上前抱住他,靠在他胸前闷闷出声,“只这一次,可好?”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眸而后又睁开了眼,伸手环住怀中的人。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倾倾,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劫。”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也又会被人威胁的一天,偏偏那人还是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小妖精。 那秘药之毒,是容九歌最不想记得却怎么也忘不掉的回忆,那一****险些失去了她。 圣雪山于自己有恩,没想到这个恩竟然要用来抵去自己母后的命。 玉倾城紧紧抱着他,并未再多言什么。 离他们大概十米远的苏德胜头垂的低低的,不敢看向前面,他在心里腹诽着:唉,为啥皇上和娘娘有话不能回寝宫说呢,非要在宫道上卿卿我我的,瞧瞧这周围的小兔崽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第798章 查出陷害贺兰嫣的幕后凶手 天黑之后,得到容九歌的允许之后,玉倾城被夜风和夜霜带出了皇宫。 当马车出现在客栈前时,贺兰景还微微一冷。 他难得没有和夜风开玩笑,便上了马车。 “我倒没想到你会正大光明的从宫里出来。” 玉倾城靠在软榻上,一直闭眸休息。 听见声音也并未睁眼,只淡淡道,“贺兰嫣不会死了,你可以放心了。” 贺兰景面露诧异,“怎么会,你……做了什么?” 才短短一日,怎么就变了? 玉倾城睁开眼扫了他一下,语气慵懒,“先前秘药解毒一事,我用了这个当借口。” 贺兰景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支支吾吾的的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一直没有告诉过容九歌那解毒的法子是假的,然后……你还用了我帮你解毒的名义来给嫣儿求情了。” “嗯。” “……” 玉倾城见他不说话,又漫不经心道,“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今日你将人带走之后,便给我好好的查出陷害贺兰嫣的幕后凶手,否则的话……等日后王兄来了,我便告诉他你一直在这里欺负我。” 贺兰景,“……” 他眼睛瞪得滚圆,面目有些扭曲的盯着眼前坐姿随意的女子,半天都没吐出一句字。 早知道这个法子有用,还不如他亲自去求见容九歌了,而且当初所谓解毒过后,受罪的也是他啊,一直被欺负的都是他啊! 贺兰景盯她看了好一会儿后,刚准备说话,外面就响起了夜风低沉的声音。 “主子,贺兰公子,大理寺大牢到了。” 玉倾城冷漠的应了声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一直跟着他们的烈阳突然现身。 他将怀中的一个令牌给守狱的禁卫看了眼后,才转身恭敬道,“娘娘,皇上有令,半个时辰后您必须回宫。” 玉倾城侧睨着他,似笑非笑道,“本宫倒是没想到,出了宫你也会跟着,这一路用轻功辛苦了。” 闻言,烈阳身子不由一僵。 他自然是听出了皇贵妃话语中的冷意,只是……若不是皇上命令要密切保护,他也不敢不听娘娘的话随意跟着。 “属下不辛苦,保护娘娘是属下的职责。” 玉倾城冷冷一笑,略过他走进了大牢,而后贺兰景也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大牢之后,一股潮湿的阴霉味便扑鼻而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蹙起眉来。 身后的夜风冷然开口,“主子,嫣公主在最里面一件独立的牢房。” 听到这话,贺兰景才有些失态的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当他看到那个躺在在墙角草堆中呼呼大睡的野丫头时,心中顿时翻了几个大白眼。 合着他连续两日的担心,全都是浪费了? 正好,身后又再一次传来了夜风幽幽然的声音,“属下方才还没说完,这两日嫣公主过得很好,除了吃便是睡。” 贺兰景嘴角一抽,嘟囔了声,“哼,和小猪一样,光养膘了……” “嘎嗒”一声后,门锁落下。 似是被接连发出的声响给吵醒,贺兰嫣一下子坐了起来。 —— 题外话: 哦漏,刚从学校回来,还有四章稍后,码字中…… 第799章 对我施幻术的人是肖若水 贺兰嫣半睁着眸子,显然还有着刚睡醒的惺忪。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三人,打了哈欠,“你们来了。” 见她右脸脸颊还肿着,贺兰景本一肚子责骂的话语都给憋了回去。 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用着将里面的软膏涂在她的脸颊上,柔声道,“还疼不疼?” 清清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贺兰嫣咂咂舌,朝他咧嘴一笑,“三哥,风公子昨夜来和我说你今日会来看我,我从白天等到天黑,本来还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才刚刚睡了不久,你便出现了,” 贺兰景闻言心中一痛。 他将人带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别怕,三哥来接你出去。” 话音刚落,人就猛地被推开。 贺兰嫣眨眨眼,伸手付上了他的额头,低喃道,“不发烧啊,怎么才一些日子不见,整个人变得这么奇怪,你是我真的三哥吗?” 贺兰景,“……” 在一旁站着的玉倾城,淡淡勾唇,“本还以为那日过后,整个人都会变得消沉,倒是没想到你还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 贺兰嫣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 她不以为意的耸肩道,“我那日的确是吓到了,不过只一下便反应了过来,后来见到肖若水那个瑟瑟发抖的模样之后,我也便像模像样的学着,没想到第一次装倒也不算失败。” 玉倾城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不错,方才看见你之前,我也一直以为你那日是真的吓到了,演技的确不错。” “唉,只是没想到王爷竟然会给我一巴掌。”贺兰嫣动了动嘴皮子,‘嘶’的叫唤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被幻术所控,所以是心甘情愿的挨了那巴掌,毕竟……太后的确是我杀的。” 贺兰景也站了起来,蹙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再说。” …… 三人从大理寺牢房离开之后,便去了贺兰景所住的客栈。 夜风和夜霜分别守在门口,而烈阳无奈只好守在楼下看着马车。 贺兰嫣快速沐浴了一番又换了一身感觉的衣裙之后才从内室中走出来。 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而后才坐下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我施幻术的人是肖若水,至于那孙嬷嬷所言的我将她们全赶走一人留下照顾太后一事,也是被幻术控制所说的话。” 玉倾城凤眸微眯,“肖若水?” 贺兰嫣点点头,回忆起那晚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那日晚膳后,宫女们收拾完便先后离开了,孙嬷嬷也去了小厨房拿太后需要服用的汤药,寝殿内就只剩下我和她,她便一直有意无意的跟我说话,后来太后突然要喝水,我去倒水转身的那个瞬间,无意间和她的眼神对上,之后我便再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等肖若水的那声尖叫声响起,我的幻术也慢慢解开了,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贺兰景声音沉了下来,“肖若水会幻术?” 第800章 君若无情我便休 “嗯。”贺兰嫣喝了口茶,又道,“我想不明白的是,肖若水为何要用幻术控制我,去杀了太后?” 玉倾城淡淡道,“因为你杀了太后,安王妃之位自然也不可能继续霸占着,眼下她又怀有身孕,若是诞下安王长子,以目前安王对她的宠爱,王妃之位很有可能落在她身上。” 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肖若水竟然会幻术。 想到这儿,玉倾城侧头问道,“你不是说只有萧家的人会幻术吗,那她……” 贺兰景摇了摇头,表情凝重,“我怀疑,她有可能是大祭司的小女儿。” 贺兰嫣突然插话,“应该不可能,我幼时曾经无意闯进过萧府,见过大祭司的两个女儿,肖若水和她们不太像。” 三人齐齐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玉倾城眯了眯眼,冷言道,“我一度以为是萧太妃,没想到竟怀疑错了人,不过……我总觉得她们两个和你们所说的那个萧家有所关系,虽然肖若水的姓氏并非是那个萧,但是我曾经派夜风去查过她,被安王带走之前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从前只觉得一介孤女什么背景查不到也没什么,但是若是这个女子会幻术那便不一样了,这代表着肖若水很有可能是隐藏了身份待在容安歌身边。 贺兰景默了默,而后开口道,“嫣儿,稍后三哥会将你带去倾儿郊外的庄子去,那里守卫阵法森严且外人不可能闯入,三哥需要回一趟西域查一些事情,可好?” 贺兰嫣本想拒绝,但想着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只好点头答应。 她小声的试探着问道,“我能问一句,你们就这么将我从大牢中带出来,没事吗?” 玉倾城淡淡道,“无妨,皇上已经允诺不会要你性命,从今以后你便自由了,也再也不会是安王妃了。” 听到这话,贺兰嫣倒也在意料之中,她面色如常的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道,“那麻烦娘娘将这个交给王爷。” 看到信封上‘休书’两个大字,玉倾城淡然的神色有一瞬的龟裂。 她接过信封,问了句,“你给安王的休书?” 贺兰嫣叹了口气,撑着下巴说道,“是啊,我自嫁给他第一天起便受尽了委屈,虽然他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但是期间却做了不少对不起我的事情,当初在浮土山认识他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耿直的公子哥,还想着和他拜把子做好兄弟,不曾想他太让我失望了。虽然说杀了他母后是我不对,但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一巴掌,我们之间唯一那点相识的情分也随之消散了,我贺兰嫣虽不是什么优秀的女子,但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将就的,君若无情我便休的道理娘娘应该是懂的吧,即便我从未喜欢过他。” 玉倾城看着手中的东西,勾唇一笑,“好一个君若无情我便休,的确,安王并未你的良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话落,她的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贺兰景。 第801章 倾儿,本王思你念你多日 贺兰景轻咳一声,朝她白了一眼。 不过,当他看到那封‘休书’的时候,眼底却闪过了几分笑意。 贺兰嫣自然是不知道两人再打什么哑谜,继续道,“左右我一直都是个挂名安王妃而已,只是我实在是看不过那个肖若水,既然一直找不到弄死她的证据,便只能先将气全部撒在安王身上了,妾债夫偿嘛。” 玉倾城点点头,“我会让夜风把这休书送给他,只是你出了大理寺大牢一事他此刻还不知道,若是再看到这个,我怕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了。” 自古都是男子给女子休书,这一国王爷被休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牙? 贺兰嫣撇撇嘴,“三哥说你的庄子犹如铜墙铁壁,难道还藏不住我一个人?” 这时,门传传来烈阳的声音,“娘娘,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宫了。” 闻言,玉倾城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锦袍,低声道,“你将她送去庄子后便回去西域,记得早去早回,稍后我会让夜风去王府的时候顺便把那婢女也送去庄子。” 贺兰景颔首,“好,我知道了,等你离开后,我便先将嫣儿送去庄子。” 房门被打开。 玉倾城扫了眼烈阳后,转身下了楼梯,走出了客栈又上了马车。 她淡淡开口,“烈阳,你和夜霜驾马车。” 烈阳看着夜风瞬间消失的背影,也没敢多问一句,便坐上了前座。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四周突然窜出了一群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紧接着,一道邪佞的声音笑声响起,“哈哈哈,倾儿,数日不见,本王真是十分想你啊。” 烈阳抽出腰间的利剑,沉声道,“冥王爷,休得对娘娘无礼。” 容天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目光阴冷的看着他,“倾儿啊倾儿,看来本王的皇侄也没有那么宝贝你啊,你深夜出宫竟也只派了这些弱不经风的暗卫保护你啊。” 此话一出,烈阳也明白了为何跟着他一起出宫的暗卫们都不曾出现。 如今看来,怕是已经遇害了。 马车内的玉倾城不冷不热的开口,“王爷好兴致,如此良辰美景不待在王府中吸食人血,竟然会出门夜游。” “呵。”容天泽冷笑一声,跳下了马,他一步一步朝着马车走来,“倾儿,本王思你念你多日,难道你都不愿出来与本王见一面吗,嗯?” 夜霜见他离马车还有那不远的距离,才抽出腰间软剑。 他眸色幽冷,声音却十分平淡,“王爷自重,我家主子不喜与陌生人说话。” 容天泽看着指着自己的软剑,不动神色的抬手挪开,“本王今日见得血够多了,若是不想死,就不要再将剑对着本王了。” 夜霜瞳孔微缩,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让道的意思,直到耳畔传来那道清冷的声音,“夜霜,退下。” 车门打开,玉倾城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第802章 半个月之内你们兄妹二人便能相见了 她停在离对方一步远的距离,淡淡道,“不知王爷想和本宫说什么?” 容天泽扫了眼她身旁的两个暗卫,玩味一笑,走上前。 他俯身附耳,用着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本王数日前传信去了北辰。” 闻言,玉倾城眼神一凛,咬牙道,“你说什么?” 容天泽见她生气,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再一次开口道,“本王数日前派人去了北辰摄政王府传信,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估摸着半个月之内你们兄妹二人便能相见了。” 玉倾城凤眸眯起,冷声道,“你果然在找死。” 她心里想着,若是只有知琴所说,还能隐瞒一阵,但是他的人传信过去,怕是此刻王兄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全部的事情了。 容天泽冷笑一声,便站直了身子,而后转身不再看她,“倾儿,本王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出来找过血引了,今日听说你出宫便顺手抓了二十名暗卫,也足够用上几日了。” “呵,你果然心狠。” “本王便将这句话当作是你对本王的夸奖了,心狠……嗯,本王的确是心狠。” 玉倾城眸色染上浓郁的恨意,却一直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她撇开眼不再看他,“本宫乏了,王爷若是没什么事便回去歇着吧,毕竟王爷能活着的日子不多了,也要好好珍惜剩下的时日才对。” 话音落,她便转身准备上去马车。 突然,后背一道凌厉的疾风闪过,紧接着两把剑落地的声音响起,整个人便被钳制住了。 容天泽捏着她的手腕,阴恻恻的开口道,“倾儿,你也说了现下是良辰美景了,不若和本王回冥王府共渡春宵如何?” 见眼前的人凑得越来越近,玉倾城眸光一冷,撇开头,“放开我。” 这三个严厉的吐字对于容天泽来说自然是无所谓的,但也的确没有更进一步。 他伸出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突然问道,“今日出宫来做了什么,嗯?” “……” “你将安王妃救出大牢,本王的皇侄可知道了?” “……” “看来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可能被他的人保护着出了宫,只是……安王妃可是杀害太后的凶手,皇上居然放任杀母仇人离开,看来倾儿的美人计果然管用。” 玉倾城冷哼一声,“王爷此言差矣,太后是因病暴毙,何来他杀之说,这种大不敬的浑话王爷还是少说的为好,否则即便是王爷你战功赫赫也抵补不了大不敬的死罪。” 容天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沉声道,“本王实话实说竟然成了大不敬?呵,倾儿可知,本王身为皇亲国戚,是有资格向大理寺状告安王妃杀人一事的,到时候大理寺的人可是可以入皇陵验尸的,倾儿以为那所谓的‘暴毙’还能瞒得住?” 他顿了顿又道,“或者说,本王直接去告诉十四,他的王妃已经被他最敬重的皇兄以及最……爱的小皇嫂给放了,如何?”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803章 把他衣服脱了,听不懂? 玉倾城眸光微闪,却并未答话。 容天泽见她对自己不理睬的模样倒也不恼,继续邪笑道,“这副绝色容貌,倒是有勾人的资本,竟然连十四对你都有爱慕之心。” 话音落,他把玩着发丝的那只手就打算往上摸去。 见状,玉倾城凤眸眯起,右手微动,一根银针出现在两只两指只见。 眼见着那双令人厌恶的大掌离自己的脸愈发近了,她才快速伸手往身前人腹部处扎针。 容天泽身子一僵,瞬间便不能动弹。 他似眯眼瞪着轻而易举从他手中逃出去的小女人,似笑非笑道,“本王到底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袖管里带了银针。” 玉倾城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身上的锦袍,似是嫌弃一般特地把肩上的披风褪去,丢在了地上。 她站在他身侧,樱唇勾起,“王爷说笑了,总不能每次都被你抓住不能反抗,再说……本宫只是失了武功不是失了医术,一根银针自然也能轻易的解决了你。” 先前在香山围场只是因为刚寻到仇人,一时愤怒难当未作多想,两次都被对方钳制住了。 被冥王带来的暗卫们打算冲上前救王爷,却被领头的魑魅拦下。 毕竟王爷还在皇贵妃手中,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容天泽眸中染上了层寒气,阴声道,“既如此,倾儿怎么又不直接了结了本王,莫不是……舍不得了?” 玉倾城冷哼一声,侧头看他,淡淡道,“你欠我的以及欠九哥哥的,万死都不能抹去你身上的罪责,若是让你如此轻松的就死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执念还有何意义?” 说到这儿,她又上前走了小半步,清冷着声音道,“王爷方才也说了,再过些日子王兄也将来了,既如此,本宫又怎么会让王兄白跑一趟?” 其实玉倾城当然知道容天泽为什么这么自信,她不会杀了他。 只因为,那银针**之后就被一道强劲内力封住,再也无法入内半寸,既然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小的惩戒一番便也罢了。 两人在黑夜之中,冷漠的对视着。 许久过后容天泽才哈哈一笑,薄唇中吐出了四个字,“好!好!很好!” 玉倾城听着这渗人的笑声,不以为意的将他的哑穴也一并封了,而后才开口道,“夜霜,过来帮冥王宽衣。” 夜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眨了好几次眼睛,才愣愣的开口问道,“主子,你说什么?” 玉倾城冷睨了他一眼,“我让你给冥王宽衣,把他衣服脱了,听不懂?” 夜霜,“……” 他虽然不解,但是自然也不可能违背主子的意思,便将手中的软剑收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容天泽身边,给他脱起了衣服。 魑魅见状,这才厉声喝到,“放肆,不得对王爷无礼。” 见他举剑打算往前冲,玉倾城将银针放在了容天泽的眼眸前,淡淡道,“本宫如今只是将冥王的全身大穴给暂时封了,你也不想让你的主子无故丢了双眼睛吧。” 第804章 冥王在寒风中脱衣服玩 闻言,魑魅面色一僵,“……”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拦着一种暗卫,手紧握着剑防着眼前的人。 每脱去一件,容天泽的面色就沉了几分。 浑身散发的骇人杀气让周遭的温度都一下子降了许多。 还剩一身中衣的时候,夜霜停下了动作。 他嘴角微微抽搐,问道,“主子,还要脱吗?”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目带警告,“脱,还剩一件了为何不脱?” 夜霜咽了咽喉咙,依然没有继续动作,“主子,您要不要转过身去?” 毕竟,男子的胴体……不太好吧。 玉倾城并未转身,只不过眼睛却看向了别处。 见状,夜霜这才打算继续动手。 容天泽虽然被封了全身大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胸口不断的起伏,也能看出他此刻有多么的气氛。 身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无非是想将他扒光了在众人面前丢人罢了。 呵,这是想为他那皇帝侄子报仇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盘扣被解开,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膛。 突然,众人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带着浓郁玩味的声音,“哟,娘娘果真好雅兴,大晚上的竟然和冥王在寒风中脱衣服玩,看来臣来的还不算太迟。” 夜子轩挥扇着手中的折扇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他嘴角噙笑,淡定的从一众黑衣人中走了到了马车旁。 他抬手做出恭请的模样,道,“时候不早了,臣送娘娘回宫可好?” 玉倾城哪里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强势之音,只不过却视而不见了。 她抬眸看了眼天色,讥讽道,“丞相大人也挺逍遥的,这个时辰还不待在相府之中准备就寝,怎得到此处来了?” 夜子轩扫了眼犹如木头人一般的冥王之后,笑着答道,“臣方才才从宫中出来,也正好从皇上那儿知道娘娘出宫一事,眼下正好碰见了,总不能视若无睹吧,娘娘您说是吧?” 他顿了顿又道,“娘娘和王爷若只是闲聊,不如改日再聊吧,臣瞧着王爷怕是受了些许风寒了,此刻脸色极差,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娘娘不如放王爷回王府。” 说完这话,夜子轩的眼神若有若无扫了四周一眼。 玉倾城凤眸眯了眯,读懂了那眼神中的意思:这四周已经被人包围,若是再不离开,今日敌众我寡,怕是再晚一些便难以逃脱。 她沉默了片刻,才抬步坐上了马车,紧接着车门关闭。 一声若嘲弱讽而又清冷的声音从内传出,“既然王爷身子不适,本宫便不多打扰了,先告辞。” 夜子轩看到紧闭的车门之时,脸上的笑意一僵,他心里暗骂:这个女人,这是要让他驾马车的节奏吗? 他正在心里各种嘀咕呢,耳畔又继续传来那女人的声音,“丞相大人不是要送本宫回宫,难不成要本宫下来亲自请你上马车?” 闻声,夜子轩俊脸一黑。 他上前将地上的锦袍捡起来,披在了容天泽身上,恭敬道,“娘娘的针法臣不会解,只知道三个时辰过后便会自动解开,那……臣便先送娘娘回宫了,王爷保重。” 第805章 明知道本宫不会告诉你,还来自讨没趣? 话音落,夜子轩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扫了眼烈阳和夜霜之后,进了马车。 没一会儿,马车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里。 魑魅沉着脸,眸中却带了几分惧意。 他低声道,“王爷恕罪,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属下先带您回王府。” 容天泽闭上了双眸,表示默认。 很快,几十个黑衣人‘噌噌噌’的消失在了原地。 秋风扫过,带起一片土尘。 …… 通体黑身的马车朝着皇宫平稳的行驶。 车内,夜子轩神情淡淡的看着靠在软榻上闭眸休息的女人。 他忽的冷冷一笑,阴声怪气道,“娘娘果然胆大,连冥王都敢耍。” 玉倾城连眼睛都未睁开,语气慵懒道,“承蒙丞相大人夸奖,丞相既然已经不是第一日认识本宫了,应该也该知晓本宫的胆子有多大。” 闻言,夜子轩一噎。 他暗恨自己每次斗嘴都斗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只好愤愤的咬牙道,“呵,臣又怎会忘了娘娘的胆子有多大,怕是向天借了胆子,不过臣现在好奇的是……皇上为何会答应娘娘放了安王妃,不知娘娘可否告知原因?” 听到这话,玉倾城缓缓的睁开了凤眸,目光微冷的看着他,“不便告知,丞相大人若是想知道原因大可以入宫询问皇上,何必明知道本宫不会告诉你,还来自讨没趣?” 夜子轩,“……” 他凝视着她,良久,才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哼,九歌若是告诉我了,我还至于问你么!” 玉倾城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方才丞相在那里应该看了许久的戏了吧。” 明明是疑问句,偏偏用了肯定的口吻说了出来。 夜子轩冷哼一声,倒也不和她像方才那般客气的说话了,“本相奉皇命监视冥王,不曾想他今晚等候许久的人竟是娘娘。” 他连续数日都一直待在冥王府外,亲自监视着里面的一切。 谁知今夜王府竟然有了不小的动静,容天泽竟然亲自带人骑马出了王府。 本以为,能得到什么意外收获,不曾想却是…… 想到这儿,夜子轩又问了句,“方才你二人密语许多,本相虽都不曾听清,却也见你脸色越发难看,他是否威胁了你?” 玉倾城动了动身子,又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而后才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多谢丞相关心,本宫如今还有什么值得他威胁的,呵。” 现下王兄怕是已经在来南越的路上,她没猜错的话,容天泽敢将王兄‘请’回来,怕是已经想将他们兄妹二人的性命除去了。 呵,七年多的恩怨,也该解决了。 夜子轩听到她这自嘲般的话语,面露不解。 怎么感觉,这个女人好像和冥王认识许久了一样。 方才冥王对她的态度也是一样的奇怪,难不成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玉倾城扫了眼他,淡淡开口,“你可以下马车了,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也不需要你相送,想来你也不需要这个时候入宫给九哥哥复命。” 第806章 你是不是怀疑肖若水是萧家的人? 最终,夜子轩还是被毫不留情的‘扔’下了马车。 他站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忍不住破口骂道,“你这个疯子,疯女人!” 烈阳,“……” 夜霜,“……” 马车内的玉倾城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突然开口道,“烈阳。” “属下在。”外面驾马车的烈阳抓住缰绳的手一紧。 玉倾城淡淡道,“今日本宫与冥王见面一事,不必告诉皇上。” “……”烈阳犹豫了片刻,嗓音低沉道,“娘娘恕罪,事关娘娘,属下必须告诉皇上。” 听到这个早就在意料之中的答案,玉倾城嘴角勾了勾,声音不冷不热道,“烈阳,本宫不是询问你的意见,而是告知你而已。” 烈阳余光扫了一眼身旁坐着的从未见过的黑衣银面人,眉心一蹙。 许久之后,他才讷讷开口,“属下知道了。” 听到这个答案,玉倾城也很满意,便闭上眼继续休息。 其实,她不让烈阳说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不想让容九歌担心她。 虽然这几天容九歌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太后离世的那刻起,他情绪的变化。 再者,今日她又提了那样过分的要求:放走自己的杀母仇人。 想到这儿,玉倾城红润的樱唇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呵,她到底还是利用了这份爱伤了九哥哥的心了! ** 另一边,贺兰景将贺兰嫣带进了郊外的‘倾居’。 他将白日里出去采买的衣裙首饰交给了对方,柔声道,“这些日子你便住在此处,三哥要回西域一趟,嗯?” 贺兰嫣拿着手里的包袱,咬了咬唇询问道,“三哥,你是不是怀疑肖若水是萧家的人?” “嗯,我与倾儿一直只以为她是个有心计的,倒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幻术,且她的身世一片空白,着实惹人怀疑,我必须要回去查探一番,等探得了究竟也好还了你的清白不是么,嗯?”贺兰景说完,揉了揉她的脑袋。 虽然说西域萧家神秘莫测,但也并非无坚不摧的。 相信只要利用一些手段,应该也是能查到些东西的。 闻言,贺兰嫣点了点头,“那我要在这里住多久?还有我以后要住在哪里?” 她留下只是为了戳破肖若水谎言,若是有朝一日可以沉冤得雪了,自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南越了。 毕竟……她杀了太后是真,皇上以及安王怕是终究不会放过她的。 贺兰景眼底带笑的看着她,道,“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自然是想去哪便去哪儿,不过……日后你要跟着三哥了,因为三哥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听到这话,贺兰嫣突然向后一推,双手架成叉形挡在他面前,语带防备道,“我不回西域,你若是再像上次那般把从浮土山带走,又丢去哪个旮旯和亲,我会讨厌你的。” 上次在浮土寨也是,她当寨主当的正快活呢,就被强行带回西域,再眨眨眼自己就变成那什么劳什子的安王妃了。 这半年多发生这么多倒霉事,都怪三哥! —— 题外话: 还有四更稍后到。 第807章 再偷听,朕将你的耳朵割了泡酒! 贺兰嫣的话,无疑是给贺兰景当头一击。 他此刻脸色有些难看,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握拳,嘴角僵着笑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等这次三哥从西域回来,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和倾儿他们一起离开此处,嗯?” “他们?”贺兰嫣面露不解,蹙眉问道,“他们是谁?还有皇贵妃她为什么要离开?” 贺兰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随后将她推进去早已收拾好的一间卧房内,“先进去休息,等小风把雅婷给你送来,三哥先回西域了,时间紧急,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后再说,好吗?” 贺兰嫣自然也知道眼下什么事才是最重要,便也不多问了。 她撇撇嘴,“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可要快一些啊。” “好。” 话落,贺兰景便转身消失在了着略有些神秘感的别院中。 贺兰嫣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才关上了门,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 玉倾城回到未央宫之后,却见容九歌此时正坐在床榻上看着她平日里看得棋谱。 她先是一愣,而后脱去了身上的披风,“你不是要安王说事吗,怎么这么早便结束了。” 容九歌放下棋谱后,伸手将她拉进怀中,抱着她道,“十四还没走出母后离开的阴影之中,他也好几日不曾休息了,方才我将他打晕让苏德胜将他送去乾祥宫休息了。” 玉倾城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她方才在门口没有见到苏德胜。 “我先去沐浴,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便突然被人抬起。 容九歌目光阴鸷的看着她手腕的一圈紫红色的淤血,沉声道,“谁弄得?” 出宫前还完好无损的一个人,怎么才出宫两个时辰便带了伤回来? 玉倾城见他眸中染上了层戾气,连忙安抚他道,“无碍,只是碰见了冥王罢了。” 本还打算将此事隐瞒了,倒没想到自己手腕上这被忽视的伤被人发现了。 容九歌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手腕,又听她用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的说了见过容天泽的话语,颇有种怒不敢言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往内室中走去,‘倾倾的手腕受伤了,我帮你沐浴。’ 玉倾城嘴角一抽,“……” 她只是手腕淤青了,不是受伤了,而且……她手又不是不能动了,怎么就需要人帮忙沐浴了呢? 片刻过后,苏德胜匆忙赶回了未央宫。 他见寝殿殿门开着,想着也许娘娘还没从宫外回来呢,就先和皇上复命好了。 一脚还悬在空中,正打算踏进门槛的时候,一声声各种不太和谐的暧昧之音慢慢传来耳里—— “倾倾。” “嗯……” “下次不许让他再碰你了。” “嗯……我打不过他……” “……” 苏德胜郁闷着咋突然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呢,正打算上前挪一步时,里面突然朝他迎面飞来了一个东西。 他连忙闪身躲过,正准备低头看的时候,耳畔传来了皇上幽冷阴暗的声音,“再偷听,朕将你的耳朵割了泡酒!” 第808章 我的倾倾做什么事都是对了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殿门从内而外的被关上了。 苏德胜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擦了擦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汗珠,紧接着又咽了咽喉咙,才小声的说道,“哎呀,吓死杂家了,显现被吓得一命呜呼了。” 内室中的玉倾城看着眼前的刺绣屏风中的一个大洞,嘴角又是一抽。 她伏在白玉池的池壁上,忍住口中不断想溢出的哼吟声,咬紧牙关道,“你方才扔了什么出去?” 容九歌和她柔滑的肌肤紧紧相贴,低哑着嗓音道,“只是放澡豆的玉盒罢了。” “……” “倾倾,以后别离开朕身边了,嗯?” 今晚,其实他是打算亲自带小妖精出宫的,但是小妖精不许,他无奈只好派了烈阳以及二十名暗卫一路保护。 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得住容天泽那个混账! 想到这儿,容九歌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玉倾城叹了口气,伸手便推了推身后的人示意他先不要动,而后转过身子,搂住了他的脖颈,“今天是个意外,况且……我哪有那么多出宫的机会,自然不会离开你身边。” 容九歌的大掌紧紧扣着她的纤腰。 他俯首在她唇瓣之上落下了一吻,哑声道,“今日他将你的手腕捏伤,他日我必将他的手剁成肉粒喂猪。” 听着这霸道又恶心的情话,玉倾城缓了许久过后,才轻笑道,“这话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还真是有些煞风景。” 容九歌,“……” 他细想想也是,两人明明在做着人世间最快活的事情,他竟然说了这么血腥的一句话。 两人就这么贴身的紧紧相拥着,周围温泉的雾气氤氲。 玉倾城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问道,“九哥哥,太后一事,你可怪我?” 可怪她逼迫他将杀人凶手放掉? 容九歌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墨眸眯起,“我又怎么会怪你,我的倾倾做什么事都是对了,再说……我与母后被没有深厚的感情,我自懂事以来也只是知道她是生我的人而已,她被人刺杀凄惨死去,我也的确是愤怒的,但并不代表我会是非不分,这刺杀一事事本就有蹊跷,我想要安王妃的性命,无非也只是给十四一个交代罢了。” 听到他的话,玉倾城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才淡淡开口,“方才,嫣公主给了我一封休书,我让夜风送去安王府了。” “……”此话一出,出了白玉池中流淌的温泉流水声,再无其他声响。 许久过后,容九歌好像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说……那个女人要将十四给休了?” 玉倾城从他怀中退出来,直直的看他点了点头,“对,嫣公主本就与安王是挂名夫妻,虽无婚书,这休书自然也是做不得数的,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便用他们的方式解决吧。” 闻言,容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竟一时间有些无语。 他忽然抚额道,“怕是十四看到那休书之后……会发疯。” 第809章 难道你当真冷血到连亲情都不顾了吗? 他们先是瞒着他将大牢中的贺兰嫣给放了,如今更是助纣为虐般的送去了一封史无前例的休书。 这……怕是容安歌心再大,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刺激。 玉倾城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肖侧妃眼下还住在宁圣宫?” “据暗卫来报,她昏迷了整整三日,今晨太后出殡后才醒来,苏醒过后又哭了许久,十四回来之后也一直在寝殿陪着她。”容九歌说着,便将怀中的小妖精用浴布围好,将她抱出了浴池,往床榻上走去。 虽然两人坦诚相见了许多次,但此刻玉倾城在愣神之际突然看见,一时间竟然有些脸红。 好在,方才沐浴许久,脸上的红晕倒也看不出了。 她撇开眼轻咳一声,而后拿起放在床榻边的寝衣套上,问道,“你可有怀疑过她?” 闻言,容九歌穿衣的动作一顿。 他薄唇轻启,声音微冷,“怀疑过,不过此刻她又有了身孕,十四将她保护的很好,而且她的身份我让残影去查,也未曾探查到什么。” 玉倾城唇瓣动了动,到底没有将想说的话问出。 两个时辰后,外面的天色还是一片黢黑。 突然,一阵喧哗声打破了未央宫的沉静。 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均是相继被声音吵醒。 苏德胜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一直拦着眼前要往寝殿内冲的安王殿下。 他左右挡着,苦哈哈道,“王爷,眼下时辰还早,皇上和娘娘还在休息,您不若再过一个时辰再来?” 容安歌的手中紧紧捏着一封书信,双目猩红的瞪着他,声音嘶哑而又凌厉,“滚开,别逼本王对你出手。” 苏德胜也看出来眼前的王爷是真的恼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王爷,您别让奴才难做啊,这皇上和娘娘刚歇下还没多久,奴才实在是不敢放您进去。” 这时,殿门‘嘎吱’一声响后,被打开。 容九歌穿着一身墨色的寝衣,冷眼瞧着眼前的两人。 他目光落在了有些狼狈的容安歌身上,沉声道,“放肆,堂堂一个王爷天还未亮就闯入后宫嫔妃的寝宫之中,成何体统?” 苏德胜很有眼力见的退到一旁站着。 容安歌这才怒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休书’举起,言辞激烈道,“大理寺大牢是你的地方,若是没有你的命令,她又怎么能从里面顺利出来,还有这个,贺兰嫣她杀了母后,你居然让她修下一封休书便离开了,皇兄,死去的人是我们的母后啊,不是旁人!难道你当真冷血到连亲情都不顾了吗?” 他半夜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本打算去一趟大理寺大牢,到了那才知道人昨晚便已经离开了,之后回了王府竟然在书桌上看到了一封休书! 呵,真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他容安歌竟然还有被自己的王妃给休了的一天! 见他如此激动,容九歌只瞥了眼他手中的休书,淡淡道,“朕会查出杀害母后的真凶,必然不会让母后枉死,还有……你与她仅仅是拜了堂的关系,并非真夫妻,这休书便当你们之间的一个了断罢了。” 第810章 皇兄如此,为何连你也…… 听到这句话,容安歌突然笑了。 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皇兄,连连冷笑,“皇兄,你查出所谓的真凶又如何?难道还要臣弟再提醒你一遍吗,贺兰嫣她亲手刺杀了母后,不是借助他人之手,是亲手,亲手你懂吗!” 容九歌薄唇紧抿,目光略微复杂的看着眼前有些魔障的弟弟,久久不曾说话。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一个平静,一个愤怒。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玉倾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她看着眼前近似癫狂的容安歌,淡淡开口,“嫣公主是我放走的,这封休书也是我的人送去王府的。” 此话一出,容安歌的眸中有片刻的失神与迷茫。 他看着她,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玉倾城默了瞬,才道,“没有为什么,她不该死,也不该为幕后之人牺牲。”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容安歌好像突然失去了支撑点一般,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猩红的双眸中低落下一滴清泪,他低吼道,“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死去的人是我的母后啊,皇兄如此,为何连你也……为什么为什么?” 容安歌不停的嘶吼着,黯淡的瞳孔里染上了一丝恨意。 玉倾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现在说什么也都只是些无力的解释罢了。 压抑的哽咽声传遍这沉寂的秋夜之中。 许久过后,容九歌淡声道,“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既然你的侧妃怀有身孕,你便将她带回王府,这些日便待在府中好好休息不必外出了。” 容安歌讥讽一笑,“皇兄这是要将臣弟禁足?” “禁足也好,休息也罢,你也该为你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好好反省了。”容九歌锐利的目光直射向他,“只一点,既然安王妃之位已然空缺,即便是肖若水将来诞下了你的长子,她也没有资格担当王妃之位,十四,你应该明白朕话里的意思。” 容安歌咽了咽喉咙,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良久,他才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颓然道,“臣弟谨遵皇兄圣旨,这些日子定然会在王府之中好好‘休息’!” 话落,容安歌深深看了眼一旁的玉倾城之后,紧抓着手中的休书,离开了未央宫。 苏德胜小声的开口,“皇上,眼下离早朝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您和娘娘再继续睡会儿,奴才等会会喊您的。” 容九歌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后,牵起玉倾城的手走进了寝殿。 苏德胜很激灵的将殿门关上。 “倾倾,这几日.我还一直未跟你提过有关国丧一事……” “我知道。”玉倾城靠在他怀中,淡淡道,“三年国丧,皇室不得行婚嫁之礼,所以我的封后大典要推迟了,对吗?” 容九歌将怀中的小妖精搂紧,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会出这样的大事,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话,将封后的事情一拖再拖,三年啊……当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811章 心甘情愿为一个骗子卖命的替死鬼 容九歌身为南越国的帝王自然有帝王的无奈。 他虽然可以为了怀中的小妖精遣散后宫那些嫔妃,可以将碍着他们眼的人统统杀去,但是国丧的规矩却不得不守。 玉倾城又怎么会不理解他。 只是当她听到他用着抱怨的口吻说出这段话时,冷艳的凤眸中闪过一些什么,稍纵即逝。 最后,她也只是柔柔一笑,“不过等三年罢了,我们有一辈子那么久,难道这么短的时间都等不了?” “不,不是一辈子。”容九歌出声否决了她的话,他轻挑起小妖精的下巴,神情很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们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永远都不会分开,听明白了吗?” 玉倾城的睫毛一颤,竟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要被眼前人深邃的目光给吸进去了一般。 两人对视片刻之后,她才轻声道,“你说得对,我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听到令自己舒心以及满意的答案,容九歌才满目柔情的将她重新抱入怀中,彼此相拥着,享受这温馨且又充满爱意的时刻。 殿外的苏德胜耳朵竖的老高偷听着里面的声音。 听到这几句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话语,他森森的抖了抖,心里嘀咕着:咦,皇上和娘娘好肉麻,杂家一个阉人表示真的不懂! ** 容安歌派人去宁圣宫将肖若水接回,而他自己则是一路轻功飞回了王府。 他浑身散发着幽怨的冷气,抬脚踹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林渊一路尾随着,见到王爷坐在了书桌前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王爷,您三日不曾好好休息,若是太后她在天有灵知道了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她会伤心的。” “呵。”一道轻微的冷笑声传入他的耳内,容安歌抬眸看他,目光骇人,“本王先前让你彻查的事情可有着落?” 闻声,林渊只静默的垂首,脸色也有稍许的难看。 许久过后,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王爷身上直逼而来的冷意时,才愣愣的开口,“王爷,属下都查清楚了。” “说。” “烟云楼的一个婢女曾经在屋外听到过肖侧妃和沫儿的谈话,先前那避子汤一事……是肖侧妃让沫儿所做。” 容安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还有呢?” 林渊适时抬头看了眼上座的人之后,干脆硬着头皮一口气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诬陷王妃失贞一事的传闻,也是肖侧妃让沫儿去做的,还有府医也早就被肖侧妃买通,几次三番动了胎气,其实都是假的。” 其实他查到这些的时候也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认识的那温柔如水且一直唯唯诺诺的肖侧妃,竟然一而再再而三为了所谓的争宠,用这些卑鄙的手段设计王爷和王妃。 终究,沫儿也成了替死鬼,还是心甘情愿为一个骗子卖命的替死鬼。 听到林渊的话,容安歌又回想起自己皇兄上次在竹苑提醒过得话,他才觉得自己有多蠢,竟然……被自己枕边的女人耍的团团转。 第812章 本王的确是蠢的无可救药 他甚至是相信了她所谓的解释,相信她对自己的爱。 想到这儿,容安歌轻笑出声,“皇兄说的没错,本王的确是蠢的无可救药。” 林渊咽了咽喉咙,又继续开口道,“王爷,属下……先前遇见了皇贵妃娘娘身边的那暗卫,他还告知了属下一件事。” “夜风?他与你说了什么?” “这……”林渊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这出个所以然。 “和侧妃有关?” “是。” 容安歌眯了眯眼,薄唇中吐出了一个极为阴森的字眼,“说!” 林渊如实说道,“先前王爷和皇贵妃约好在百花园见面一事,也是肖侧妃从中做的手脚,至始至终,皇贵妃都没有提出过要与王爷单独见面一事,肖侧妃是受了早已被处死的敏婕妤蛊惑,以为王爷和娘娘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便想要设计抓女干,后来……敏婕妤失算,才导致了后面她与人私通被发现的事情。” “轰——” 话音刚落,耳边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飞起了被四分五裂的木头渣。 林渊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容安歌怒气冲冲的从座椅上站起来,掌心还滴落着被木刺扎破的血珠。 他怒极反笑,“哈哈,好一个温柔可人,柔情似水的肖若水,好一个爱本王至深的女子,她竟然连本王也敢算计,好好好,很好。” 林渊单膝跪地,恭敬且小心的说道,“王爷息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爷竟然会生气到将用了多年的红木桌给拍的粉碎。 看来,这次肖侧妃怕是完了。 “本王大婚之日,王妃所中媚药一事可与她有关系?” “属下不知,不过想来应该是没有的,毕竟……催-情-香一事是太后娘娘的主意,先前宁圣宫那儿咱们也证实过了。” 容安歌眯着眼,回想起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那一日肖若水中了药,而他自己好似也和中了药一般,难道…… 想到这儿,他森然开口,“等肖侧妃天亮被人接回府之后便将她禁足于烟云楼内,派几个人过去伺候到生下孩子为止,这期间本王不许府中的任何消息传入她的耳中,明白了吗?” 林渊仅仅怔了一下,立刻就回答,“是,属下明白。” 他心中默默叹了声:看来王爷是想舍母保子了,唉,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书房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门外却突然发出了一些细小的动静,显然是有人偷听。 容安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查看。 林渊这才立即起身,快速走到门口打开了方面。 只是……“夕夫人,你怎么在这?” 苏夕一张脸如同白纸一般的苍白,还紧紧的咬着嘴唇,浑身发抖,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她看向不远处盯着自己的王爷,慢慢的跪了下来,小声而又无力的为自己解释着,“妾……妾身知晓王爷回来,怕太后薨逝一事对您打击太大,便私自做主想来陪您……妾身不是故意偷听王爷和林渊侍卫说话的。” 第813章 王爷,您打算怎么处理肖侧妃? 林渊默默退去一边。 容安歌抬步慢慢走到她面前,勾起了她的下巴,淡淡道,“全听见了?” 苏夕哄着眼圈,点了点头,“嗯。” 见她落泪,容安歌面无表情的松开勾住她下巴的手,紧接着帮她拭去眼泪将她扶起,用着冰冷的声音说道,“别怕,你既然不是故意偷听,本王自然不会怪你,而且等肖若水的孩子出生以后本王自然也会对外宣布,至少要还王妃一个清白,可懂?” “王爷,您……打算怎么处理肖侧妃?” “夕儿以为本王会如何处理?” 苏夕摇了摇头,颤声道,“妾身不知,妾身一切都听王爷的。” 她此刻由心的惧怕着眼前的王爷。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用着自己任性的小脾气缠着王爷,见王爷越发迁就自己,也就越发忘乎所以了。 此刻,苏夕才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王爷一般。 浑身散发着让她不自主颤抖的骇人杀意,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锁魂的厉鬼一般的煞冷。 容安歌轻抚着她的脸颊,冰凉的指尖触在她的肌肤上,让她顿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听耳畔继续传来那熟悉而有陌生的声音,“夕儿,本王喜欢你的懂事,希望你不会让本王失望,嗯?” 苏夕抖着手抓住了自己脸上的手,憋了许久过后,才蹦出一句话,“妾身晓得,王爷是妾身的天,妾身此生此世只会听王爷一人的话。” 闻言,容安歌闷声笑了。 他将自己的手从那双小手中抽出,讥声道,“好了,天色还早,你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你便当什么都不知道。” 苏夕呆滞的点头,小声答道,“是,那妾身便告退了。” 说完,她僵硬着身子准备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要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书房了,竟一下子呼出一口气,而后只觉得眼睛突然一花,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一个时辰过后,天微凉。 原先王府中的府医已经被林渊关进了暗牢之中,因为夕夫人先前突然昏迷,他无奈只好亲自跑了一趟孙太医的府中,将人从睡梦中给带了过来。 孙太医昨日太后葬入皇陵之后,才被放了出来。 感觉刚睡还没多久,又被人强制带走,吓得他是一身的汗。 待看到眼前坐在床榻边的安王殿下时,才渐渐稳了稳心神,“臣参见王爷,不知王爷让人将臣带来有何要紧的事?” 容安歌抬眸扫了他一眼,而后从帐幔内的锦被中轻轻拿出一只白皙纤瘦的手臂,“给本王的夕夫人诊脉。” 孙太医心中憋屈:他好歹也是皇上的御用太医,竟然沦落到为一个侍妾诊脉的地步了。 唉,也罢,如今太后刚刚离世,安王这几天的情绪一直不对,还是不要多话好了。 他跪在塌边,安静的把起脉来。 许久过后,孙太医眼睛一亮,话语中带了些欣喜。 他拱手道,“臣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夕夫人不多不少,正好有了两月的身孕,如今王府中双喜临门,实在可喜可贺。” 第814章 本宫何时与你说过,这未央宫进了贼人? 容安歌眸光微闪,“夫人的胎可好?” “王爷放心,夕夫人只是受了些许惊吓,稍稍动了些胎气,臣开服养胎的汤药服两日便好。” 听到这话,容安歌才放下心来,他帮苏夕理好锦被后才站起身淡淡道,“你从今日起,便留在王府之中,为夕夫人安胎。” “什么?”闻言,孙太医急了,“臣是皇上的御医,留在王府怕是不太妥当,万一皇上出了什么事,臣可担待不起啊。” “无妨,太医院中本就不止你一个太医,皇兄那里本王自然会替你向他解释清楚,林渊,让人收拾一处厢房给孙太医住下。” 门外的林渊抬手招来了一名小厮,将一脸呆愣的孙太医给带走了。 随后,他才看了眼床榻上昏迷的苏夕,轻声问道,“王爷,夕夫人她……?” 倒也奇了,这夕夫人竟然和肖侧妃相差几日被查出有身孕。 起先还以为肖侧妃肚子里的是王爷的第一子,不曾想这夕夫人肚子里才是正儿八经的第一子。 唉,真是有福气的女子。 容安歌抬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从今以后没有夕夫人,只有苏侧妃,本王现下要进宫,你派几个暗卫来这儿好好保护着,再让管家找几个懂规矩的婢女来伺候夕儿。” 林渊傻傻的站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着王爷的话语。 许久过后,他才反应过来,看着早已没有人影的前方,讷讷说了句,“是。” ** 两日后清晨,未央宫内。 玉倾城刚刚才将容九歌送去上早朝,外面已经消失几日的冷月走了进来。 她面带委屈的跪在地上,“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娘娘为何要让人将奴婢打伤至如此地步?” 冷月在屋内躺着的这几天,虽然有宫女日.日来给她换药,但是她也听到那宫女不停的对她说着皇上和皇贵妃有多么的恩爱。 这些话语,就像尖针一般朝她心口处扎去。 即便是几年前受过乞丐侮辱的下场过后,她明明应该憎恨皇上,对皇上死心,但偏偏心中的感情越发强烈,也越来越爱慕皇上。 自被召回皇宫后,她日.日看着皇上与身前这个皇贵妃耳鬓厮磨,心中便恨不得冲上去将二人分开。 玉倾城喝着茶,扫了她一眼,淡声道,“本宫见你被人打的险些没命,好心救了你一命,如今你这算是倒打一耙?” 冷月准备好的话语,被她这句话堵得一下子给噎住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责骂一顿,不曾想会被反将一军。 “娘娘,奴婢……那晚正准备离开,就是被人从后面打晕了,您如今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没事,又怎么可能像您说的一般,贼人只将奴婢打的半死不活,而您却……” 听到她的话,玉倾城嘴角勾了勾。 她轻放下手中的杯盏,似笑非笑道,“本宫何时与你说过,这未央宫进了贼人?” 冷月面色一僵,眼神略微闪躲的看着她,“那……是谁将奴婢打昏了,奴婢这一身伤难道还是自己摔得不成?” —— 题外话: 还有四更稍后,刚下课回家没多久~ 第815章 你也没有资格询问本宫什么 玉倾城凤眸微眯,冷声道,“看来这些年你倒是在宫外散漫惯了,身为一个宫女,竟然还敢开口对主子用质问的口吻说话,当真以为你是皇上手下的暗卫,本宫就不会收拾你,嗯?” 冷月听着这冰冷的话语,竟也不由的身子一抖。 明明面前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自己竟然会这么惧怕她。 她咽了咽喉咙,咬唇道,“奴婢不是质问娘娘,只是……奴婢既然被皇上派来保护娘娘,自然也就理应将娘娘照顾好,这次奴婢被打昏了也没什么,若是娘娘出了事,皇上定然不会饶了奴婢,奴婢这么问也是为了娘娘啊。” 听着这‘肺腑之言’,玉倾城点了点头,“说的很好,只是冷月你忘了,本宫无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也没有任何资格询问本宫什么,罢了,你离开吧,本宫身边不需要你照顾。” 闻言,冷月身躯猛地一震。 她虽然口口声声总用着离开的话语来威胁皇贵妃,但的的确确没想过要真的离开。 毕竟……若是从未央宫离开,她也只有离开的命,而且若是皇上问起自己为何被赶出来,她最后的下场怕是比死还难看。 想到这儿,她的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连忙不停叩头,“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多嘴询问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奴婢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不要赶奴婢离开。” 看见这态度瞬间的变化,玉倾城讥讽道,“怎么,你先前不是经常嚷着要离开这儿,如今本宫请你离开,你又不肯走了,呵。” “娘娘息怒,奴婢嘴贱失言,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不要将奴婢赶走,奴婢这就自己掌嘴。” 说完,冷月一个咬牙,眸中闪过星点不甘心后,抬起手就开始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口。 “啪,啪,啪……啪……” 一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从寝殿中传出,未央宫内正在忙碌着做事的宫女们都偷偷朝内瞥了眼,而后又快步离开了。 玉倾城看着下堂自己掌嘴的冷月,目光微冷。 许久过后,她才淡淡开口道,“烈阳,出来。” 一直守在暗处的烈阳听见传唤,立马现身。 他垂首拱手道,“属下在。” “将她带走,告诉皇上,本宫身边不需要如此目中无人的宫女伺候。”玉倾城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烈阳神色一凛,蹙眉道,“娘娘身边无宫女伺候,诸多不便,冷月的武功在暗卫营中也算上等,娘娘不若……” “你这是在替她求情?” “属下不敢。” 玉倾城冷笑一声,“那你这话是何意?” 烈阳抿了抿唇后才如实说道,“冷月若是因为惹恼了娘娘被赶走,皇上定然不会留下冷月的性命,属下与冷月也算有些兄妹之情,还望娘娘能饶了冷月一命。” 毕竟,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宠,平时那些触到皇上逆鳞的人下场只有死,更何况冷月还是皇上最讨厌的一个暗卫。 第816章 额前的碎发掩住了一双仇恨的双眸 闻言,玉倾城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了。 她目光直射烈阳,一字一顿的问道,“她是死是活与本宫何干?你既与她有些许兄妹之情在,为何该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次一次做错事而不劝阻,你这个做‘兄长’的可真够格的。” 听到这满含嘲讽的话语,烈阳只觉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的确是有欠考虑的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没想到却被当众打了脸。 玉倾城见他不说话且头因为羞愧而垂的更低了,才将语气放轻了些,“本宫第一次见你之时,只觉得你是个不苟言笑且不多话的人,如今看来,倒是本宫想太多了。” 烈阳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该死,让娘娘失望了。” 冷月也苍白着脸跪在地上听着二人说话。 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正如烈阳所言,她若是被赶了出去,当真是只有死了。 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玉倾城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依然用着毫无温度的话语问道,“冷月,你可想留下?” 冷月一愣,而后点头,“奴婢想。” “好,以后你便再后殿待着不必上前来了,你现在去内务府去将一个名唤墨梅的宫女带回来。” “娘娘……” 玉倾城起身往内室中走去,只留下一句凉薄的话语,“这是本宫给你的唯一机会,你若是连后殿的粗活都干不了,那还不如去死了。” 看娘娘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烈阳才缓缓站了起来。 他侧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人,冷声提醒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向主子求情,也算是报了你当初为我挡下一剑的恩情,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与我烈阳再无瓜葛,还有……娘娘交付给你的事情好好去做,娘娘不喜欢愚笨之人。” 说完这番话,烈阳转身消失在了寝殿之中。 冷月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她额前的碎发掩住了一双仇恨的双眸。 良久,她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出寝殿,走出未央宫,往内务府前去。 因为不熟识皇宫之路,冷月一时间走错了方向,来到了清冷荒凉的北苑处。 她抬头看着门匾上‘钟粹宫’三个字,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进去探探路。 萧太妃正穿着一轻便的寝衣,铺头散发的在院中散着步。 冷月见到她,也只以为是寻常的宫女,淡声询问,“这位姐姐,我是未央宫新来的宫女冷月,因为初入宫廷不识路好似走错了方向,请问你可知内务府在何处?” 萧太妃眉梢微挑,听到‘未央宫’三个字,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她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是曦和皇贵妃身边的宫女?哀家记得她身边好像有个十分厉害的宫女,怎么换成你了?” “哀家?”冷月讷讷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你是……萧太妃?” 这宫里除去死去的太后,能这样自称的如今也只有一人了。 萧太妃眸中含笑的看着她,“有趣,哀家已经许久不曾遇到过如此不知规矩礼数的宫女了。” 第817章 倾倾,你是我唯一的珍宝 午后,正在小憩的玉倾城被眼前还算熟悉的墨梅唤醒。 她语气平平,“回来了?” 闻声,墨梅‘扑通’一声跪地,“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自从明月公主和淑妃娘娘无端暴毙之后,奴婢便被这宫中的宫人们视作灾星,自回了内务府之后,也一直被总管安排做着最粗重的活,还要常常受到打骂,奴婢多谢娘娘将奴婢从那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玉倾城淡淡应了声,将人给叫起了。 这墨梅虽说是个粗笨的,但好歹也是她刚入宫之时便在她身边伺候着的。 当初被她送去伺候明月,如今树倒猢狲散,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若不是冷月实在是招人厌,她也不至于会想到墨梅这个人。 正巧这时候容九歌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墨梅之后,拉起小妖精的收柔声道,“刚起?” “嗯。” “是我不好,昨夜累着你了。” 玉倾城,“……” 她瞪着眼前这个大白日说浑话的人,竟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容九歌笑意盈盈的将她抱入怀中,坐在圆桌前。 他贴着她的耳畔,咬耳道,“早晨我让残影去福满楼将那会做红豆圆子的厨子给带进宫了,以后他便留在你这未央宫小厨房专门为你做圆子。” 玉倾城有些诧异的侧头看他,“你确定是‘带’而并非‘抓?’” 难怪,她方才闻到眼前这红豆圆子的味道觉得熟悉,原来是福满楼的厨子做的。 容九歌轻笑到,“自然是请,他如今只为你做这一道甜汤却享受着宫中御厨的待遇,如此好多差事,他又怎会拒绝。” 话音落,他拿起面前的小碗,舀起一小汤匙的圆子放在她口边,“倾倾张嘴,我喂你。” 玉倾城嘴角一抽,撇开了脸,小声嘟囔了句,“我有手,自己吃便好。” “不可,为夫是你的夫君,自然是要伺候你用膳。” “我怎么不知道做夫君的还要喂妻子用膳了?” 容九歌眼神古怪的看着她,“别人家自然没有这规矩,但是倾倾,你是我唯一的珍宝,怎可与别的女子做相提并论,所以,乖,快张嘴,啊……” 看着眼前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俊美男子,玉倾城嘟囔了几句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吃下了嘴边汤匙里的圆子。 他们的举动,站在一旁的墨梅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她在心里默默的扒着手指算了算时间,记得自己离开未央宫好像也没多久啊,怎么如今皇上和娘娘越发腻歪起来了?还有,方才她没看错吧,这个一直对人冷冰冰的皇贵妃娘娘好像对皇上撒娇了? 站在门口的苏德胜无聊的打着哈欠,好似对立面的各种甜言蜜语已经产生了抗体,左右扫着四周,正想找些好玩的事做做,正好无意间扫到站在皇上和娘娘身边一脸呆愣的墨梅。 他抬手掩唇轻咳了几声,才将那傻姑娘的神思给唤了回来,紧接着又用眼神暗示了好几遍,才将人给招了出来。 第818章 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 午膳过后,许是圆子吃太多又或是早上睡的太久,玉倾城浑身僵硬都有些不舒服,便拉着容九歌往御花园散步。 两人身后的宫人们皆是远远的跟着,不敢上前打扰。 容九歌搂着她的腰肢,突然问道,“刚才那个宫女,好像是从前在你身边伺候的?” “嗯。” “冷月惹你生气了?”声音中明显带了杀意。 玉倾城秀眉微挑,淡淡道,“生气倒谈不上,不过不喜欢倒是真的,与其放在我面前倒不如丢去后殿做粗活了。” 容九歌微微颔首,心里却盘算着让残影将人丢出皇城。 这时,玉倾城出声道,“听说前两日安王又入宫找了你,又冲你发脾气了?” “不是。”两人停下了脚步,容九歌将她耳边的发丝别在而后,轻声道,“十四来求一道册封圣旨,他府中的夕夫人……呵,如今该叫苏侧妃了,她前两日被诊出怀有两月身孕,日后孩子出生便是他的长子或是长女。” “我还以为肖侧妃是个有福气的,倒没想到这苏侧妃更是个有福气的。”玉倾城不冷不热的开口,却隐隐带了些嘲弄的意味。 肖若水两次都利用身孕躲去了身上的罪责,怕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王府中的另一个女子怀了安王的孩子。 呵,真有意思,不知道这安王府以后是不是也要开始过上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算算时间,贺兰景回去西域也有四日了,不知有无查到那萧家的事情。 若是肖若水真是萧家的女儿,那……她待在安王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那钟粹宫的萧太妃,那也是个会幻术的女子,而贺兰景却说她一定不是萧家的女儿,这期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容九歌见眼前的小妖精跟自己说这话还晃神,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倾倾,你在想什么?” 玉倾城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扫了眼身手的宫人们,轻声问道,“安王没再追问嫣公主的事情?” 闻言,容九歌的眉心渐渐蹙起,声音低沉道,“倾倾,嫣公主即便是没了安王妃这个身份到底也是西域的公主,此刻她与十四的关系还不能对外公布,所以对外人而言她依然是安王妃,至于十四……他这两日派暗卫到处在秘密寻找嫣公主,怕是母后薨逝一事,他终究是无法这么快的释怀。” 虽然这找人一事做的十分隐蔽,但是还是不免露出了些许蛛丝马迹。 自那日容安歌大闹了未央宫之后,他便决口不提贺兰嫣这个人,显然是刻意为之。 听到他的话,玉倾城抿了抿唇,而后才淡淡开口,“早知今日之事,倒不如当初没将二人捆绑在一起,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 容九歌失笑,“倾倾,你若是现在将嫣公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告诉十四,他怕是也许会因为如此而放下了母后被刺死一事。” —— 题外话: 八更毕。 重要通知:昨天接到责编通知,酱酱在4月16号凌晨12点后将会有12万字(120章)以上的大爆更,从3月28号起到4月15号期间会减更,每天4-6更左右。 ps:不要纠结封面,那是责编换的,周一会换新封。 第819章 恨不得把对方的眼珠子抠出来 玉倾城嘴角勾起,“的确,但……若是这样,那嫣公主他是不会放下了。” “为何这么说?”容九歌不解的看他。 “以我对安王的了解,若是他得知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其实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点,又因为肖若水的缘故,一再受了委屈,他一定会十分懊恼先前没有好好对她,正因为如此,安王那所谓的‘责任心’又会泛滥了。” 其实,玉倾城很想知道,若有一日容安歌知道了肖若水是自己真正的杀母仇人,又会如何? 一个被他放在身边三年却毫不知根究底的女子,如今更是怀了他的孩子,还因为如此跟自己真正的有缘人一再错过,呵……当真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啊。 容九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倾倾,你说的有理,只是……难不成你想一直将此事瞒着十四吗?” 想到十四看小妖精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把对方的眼珠子抠出来,放在地上踩几脚泄恨。 玉倾城淡淡一笑,“既然嫣公主有心想隐瞒,我们又何必去做多嘴之人,况且这件事也不好由我们开口说出来。” 当事人都不想说,那他们为何要说? 况且这件事情如果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等贺兰景从西域回来当众揭开肖若水真面目之时再说出来,不才更有趣吗,呵! 容九歌轻笑一声,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了,走吧,咱们回去。” 他方才从小妖精的眼神中看出了狡黠与算计,想来应该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 安王府,烟云楼内。 肖若水自从前两日被接回来之后,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拘禁了一般。 她思来想去也只以为王爷是因为太后的突然过世所以无心照顾她,为了照顾她腹中的孩子,所以才如此严密的派人保护她,所以也并没有想到其他的。 如此想着,她便让苋儿给她梳妆打扮了一番,准备亲自去找王爷。 可是肖若水甫一走出院中,却突然被门口守着两个陌生脸孔分别穿着黑白两件劲装的侍卫给拦住了。 她蹙眉,厉声训斥,“放肆,本妃腹中怀着王爷的长子,安王府未来的世子,你们竟然也敢拦。” 黑侍卫面无表情的开口,“肖侧妃,王爷有令,这些日子您只能待在烟云楼中安心养胎,不得外出。” 闻言,肖若水面色一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妃被王爷给禁足了?” 黑侍卫没有说话,但是明显是默认了她的话语。 这个模样,却让肖若水免不了心中一惊。 她昏迷了三日,醒来之后被送回了王府,苋儿跟她说了因为有了身孕要多休息两天,所以这几天她才一直卧床休息。 这几日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儿,肖若水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着身前的黑白两人目光也带了几分深思。 默了瞬后,她才开口,“王爷为何要将本妃禁足,你们去书房传话,本妃要见王爷!” —— 题外话: 咳,别等,先更一章,后面7章慢慢来,在和美工商讨新封面,略忙。 第820章 什么苏侧妃,府中何时有了一个苏侧妃? 两道人墙依然挡在前面,没有动弹。 肖若水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想让自己心中的怒气稍稍平复下来。 对峙许久过后,她才咬唇开口,“本妃要见王爷,如果你们不想本妃腹中的孩儿出事,就速速去将王爷找来。” 果然,此话一出,两个侍卫皆是身躯一震。 黑侍卫犹豫了片刻后,才沉声道,“王爷这几日并不在王府之中,属下等也只是奉命行事事,还请肖侧妃不要让我们难做。” 听到这话,肖若水沉默了下来,见眼前的两人的模样也不像在说谎,自然也就不好再刁难什么,冷哼一声便带着苋儿重新回了卧房之中。 她气氛的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茶壶等茶具,想也没想,抬手便挥在了地上。 “哐——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接踵而至。 苋儿瑟瑟发抖的跪了下来,小声的劝道,“侧妃娘娘息怒,为了您腹中的孩子,您也不能动怒啊,孙太……不是,府医让您这几日好好养身子,毕竟您先前小产过一次,一定要小心谨慎。” 肖若水没有错过她方才说话停顿的地方,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微冷,“孙太医?他何时来给本妃诊脉了,他不是宫里的太医吗?” 苋儿懊恼的咬着唇,将自己的头垂的低低的,没有答话。 紧接着,她只觉得自己额头一痛,耳边又发出瓷器落地的声音,才下意识的捂着脑袋,看着面前的茶杯,“娘娘……” 肖若水阴厉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再不说,本妃会杀了你!” 苋儿身子一抖,拼命摇头,“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些日子孙太医住进了王府,昨日他让药童把您的安胎药给送来了,奴婢听府内其他姐妹说,孙太医如今是专门负责苏侧妃的身子的。” “什么!”肖若水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什么苏侧妃,府中何时有了一个苏侧妃?” “前……前两日,皇上下旨将夕夫人抬为侧妃了,如今府中除了您以外又多了一名侧妃,而,而且王爷已经将管家的权利全部交给苏侧妃了。” 苋儿咬着牙把自己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隐隐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伺候的这个肖侧妃怕是以后会失宠了,不然怎么可能还怀着孩子呢却被王爷无缘无故的禁了足。 昨日她还出去以去库房取东西的名义偷偷看了一圈,如今那新晋的苏侧妃已经快赶上王妃的待遇了,好吃好喝的供着,身边婢女无数,而且即便是王爷不在府中也没有瞧见她被禁足啊。 种种迹象表明,怕是后来者居上了。 闻言,肖若水的面孔有些扭曲,她狰狞的咬着牙吼出了一个名字,“苏夕……” 没想到才短短几日,太后刚刚入了皇陵,苏夕就被抬为侧妃了,还真是好本事。 她辛苦多年,还是因为当初被皇上抬举,才有幸晋为侧妃,苏夕一个小丫头骗子,何德何能…… 良久,肖若水喘着气慢慢坐下来,冷言问道,“你可知道苏侧妃的身子怎么了?为何孙太医会亲自照料她?” 第821章 还以为堂堂丞相和安王妃有什么私情呢 苋儿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奴婢也不知道苏侧妃怎么了,因为奴婢昨日去库房的时候还见到了苏侧妃带着好几个人在花园中散步,看样子没病没痛的,到感觉滋润了不少。” 其实她这话说的还算委婉,毕竟,眼下王妃不在府中,苏侧妃已经独揽大权,而且府中的婢女们明显也很喜欢这个新侧妃,基本上已经把她当作王妃来对待了。 因为明显能感觉到肖侧妃情绪上好似有些不正常,所以她也不敢说太多,怕刺激到眼前的人。 听到她的话,肖若水就是再傻也能从这些话里找出些线索来。 以苏夕一个庶女的身份,若是光凭王爷的宠爱是不可能有机会晋封的,除非……那个小贱人有了身孕,跟她一样有了身孕! 想到这儿,肖若水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她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凡是和她抢王爷的女人,下场只有死! 另一边,福满楼内。 虽说眼下已经是午后了,但是来用膳的人还是源源不断。 夜子轩散漫的坐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抿了口茶之后,才侧头看向对面的人,“你这两日怎么不在府中陪你那新晋的侧妃,反而是日.日来找我这个孤家寡人这喝茶,我可听九歌说了,苏侧妃如今肚子里的可是你的长子。” 容安歌神情淡淡的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 良久,他才沉声问道,“嫣儿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啧,真是奇了,你自己的王妃去哪了怎么来问我了,这话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以为堂堂丞相和安王妃有什么私情呢,小十四啊,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夜子轩咂咂舌。 今年奇事趣闻真多,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跟他要媳妇儿的,呵! 容安歌目光一凛,语气冷淡了下来,“子轩,你当知我的话是何意,又何必曲解我的意思,而且林渊查到了嫣儿被放走的那晚,你也曾在大理寺大牢附近出现过。” 夜子轩点了点头,同样以淡淡的口吻回答道,“既如此,你进宫向皇贵妃要人不是更直接一些,又何必拐弯抹角的问我,我那一日也只是恰好跟踪了冥王罢了。” “子轩,嫣儿她是杀我母后的凶手,你们一个一个放任她逃走有意思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既然杀了人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即便是如今被你们藏起来了,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说到这儿,容安歌捏住茶杯的手一紧,明显发出了一声碎裂的声音。 夜子轩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手中的茶杯,哼了哼,“然后呢?你将她抓回来然后呢?杀了她为太后偿命?” 容安歌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的确,他还没有想过要如何处理贺兰嫣。 只是……当得知她私自逃走之后,他心里就觉得郁气难消,毕竟母后尸骨未寒,即便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她也不该做出这种类似畏罪潜逃的举动,而且她居然还留下了一封休书! 第822章 别怪本王不顾昔日的那丁点情分! 想起那封休书,容安歌的脸色顿时一阵暗沉。 夜子轩眼神古怪的睨着他,阴声怪气道,“十四,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人就是个死心眼,你说你府里那个肖侧妃,明显就是个心思不纯的女人,她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都不曾发现,也难怪九歌先前对你失望透顶,还有安王妃,她看起来就是个缺心眼,哪里像个会攻于心计的女子,这刺杀太后一事背后定然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怎么就没怀疑过她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十四啊,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行弱冠礼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面就做决定的,不要总是那么的肤浅,嗯?” 容安歌冷凝着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该怎么做我都知道,现在你只需要将嫣儿的行踪告诉我便好。” 夜子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真是没劲,他费力不讨好的说了这么多煽情的话,竟然是浪费感情。 容安歌眯了眯眼,带着质问的语气道,“你怎会不知,你……”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夜子轩拍桌站了起来,明显就是忍不下去了,“你难道不知道皇贵妃那个女人心思重的跟什么似的,她想要藏的人又怎么会被我们找到,那晚我只知道她将人带来了福满楼,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林渊瞅着这奇怪的气氛走了进来。 他拱手开口,“王爷,方才王府中的暗卫传了口信过来。” “什么事?” “是……有关肖侧妃的。” 容安歌眉心一皱,不悦道,“她又怎么了?” 林渊抬眸扫了眼一旁的夜丞相之后,回答道,“方才肖侧妃想要出烟云楼找您,但是被黑白两人拦住,之后更以腹中的孩子相逼,黑白已经用王爷您不在皇城中的理由搪塞出去了,但是暗卫听见肖侧妃回了卧房之后,大发雷霆,好似……苋儿将夕夫人晋为侧妃的事情说了出去。” 闻言,夜子轩先是笑了,“这个女人怀了孕还不安份,又想和上次一样用孩子来威胁吗?” “上次?”容安歌听到了重点,问道,“什么上次?她用孩子来威胁过你?” “没什么,先前有一****从你书房离开后路过花园碰到她,那时候她也是刚刚被查出有身孕,看样子好像是要去找你说些什么,也是那时候我发现她善于伪装,以柔弱的姿态骗过许多人,只是……没想到你一直不曾发现。” “……” 见他微愣的模样,夜子轩摆摆手,对着林渊道,“得了,还有什么事,你一并说了吧。” 被一提醒,林渊才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王爷,暗卫的意思是要不要将肖侧妃的禁足给撤了,若是日后她还用孩子来威胁怎么办?” 容安歌冷笑一声,“呵,你派人回去告诉她,若是她还想安安稳稳的在王府中待下去,就给本王安份一点,别怪本王不顾昔日的那丁点情分!” 第823章 不至于后继无人 林渊听到这话语里的杀意,身躯猛地一震。 看来,这肖侧妃如今真是触犯到王爷的禁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王爷的耐心已经全部耗尽了,怕是连上次小产一事的愧疚都被磨灭的一干二净了。 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他连忙敛回神思拱手恭敬道,“是,属下这就让暗卫将王爷的话传给肖侧妃。” 说完,林渊便离开了厢房。 夜子轩重新坐了下来,冷嗤一声,“你就不怕她真的把腹中孩子给弄没了,那毕竟是你的种。” 容安歌面无表情的睨着他,冷声道,“本王已经有一个孩子,她若是不想生,有的是女人想要给本王生。” “呃……”夜子轩面露诧异,“你是说……苏侧妃肚子里那个?” “嗯,孙太医说这一胎是个男孩,本王也算是足了母后的愿了,不至于后继无人。”容安歌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自嘲的味道。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还不如在皇兄登基之后便留在皇城之中。 他若是当年不曾去过西域,也就不会遇到肖若水,也不会好心将她带在身边,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想到这儿,容安歌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当初去浮土山剿匪的那个寨主,还说要和他拜把子的贺烟。 如今发现,自己竟然过得还没有一个山匪快活。 呵,真是讽刺! 夜子轩不由蹙眉,“可是你先前不是许诺了肖侧妃,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将会是安王府世子?” 他心里一直怀疑安王妃刺杀太后一事也许和肖侧妃有关,毕竟那个女人是所谓的第一目击者。 若是那背后之人和她有关,那不就代表是个危险的存在,那方才十四让暗卫传回去的话给她知道,那会不会造成反作用? 容安歌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听到这话,目光也没有一丝波澜。 他讥讽道,“如今她所犯的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在本王的面前,难道本王还要立她的孩子为世子,这种心机颇深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估计也是个没救的废物。” 闻言,夜子轩嘴角抽了抽。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先前要死要活保那个女人的也是他,如今说弃就弃之如敝的也是他,居然还骂自己的孩子是个废物。 唉,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真是可怜,还没怎么着呢,已经被自己的父王厌恶上了,若是生下来,怕也是个倒霉催的娃。 “咳。”夜子轩轻咳一声,站了起来,“行了,你也浪费了我两天时间了,你想知道的我真不知道,不过你与其有找王妃的功夫倒不如好好查一查太后被杀一事,九歌如今也在派人调查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容安歌双眸微眯,默了瞬,才道,“你这几日还在冥王府附近守着?” “冥王自前几天被皇贵妃整蛊了一番之后便再也没出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属下面前丢了人,不好意思出来了。”夜子轩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 —— 题外话: 咳,出去和男票约会刚回来,继续昨天的。 第824章 新欢旧爱,倾儿会如何选择呢? 冥王府内,容天泽坐在书房内,目光久久没有从眼前屏风上的一幅画上移开。 他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许久过后,低喃中带了几分冷意的话语从薄唇中吐出,“婉儿,若是你当年嫁给了本王,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了,呵,可惜你背叛了本王还跟别人生下了孽种,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本王。” 魑魅和魍魉推门走了进来,待他们看到王爷又盯着那屏风愣神的时候,齐齐站在一边不出声。 魍魉余光扫向屏风上那身着一袭水蓝色水袖流仙裙的绝色女子,那副和当今皇贵妃有八分相似的容貌,心中不免起了几分波澜。 他当初在苏州城的时候就一直觉得皇贵妃看着十分眼熟,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和王爷书房内的这副屏风画作上的女子长得像。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女子怕是就是王爷心心念念多年的那个‘婉儿’姑娘吧。 可惜他待在王爷身边还没有多久,也不知道这几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身边那个木头魑魅也从不与他说,唉,该死的好奇心啊! 容天泽淡淡收回目光,看向了眼前站的笔直的两人。 “何事?” “回王爷,暗探回报,北辰摄政王的船舶大概会在三日后在南越边界停岸。”魑魅垂首答道。 “哦?竟如此快?” “是。” 容天泽似笑非笑的摸着下巴,“看来,子澜那孩子到底还是担心本王会伤害他的宝贝妹妹的,否则半月的水路怎么会缩成短短十日。” “王爷,我们是要在他靠岸之后动手还是……?” “不,本王既然邀请他来南越国,又怎么能让他们兄妹见不到面便动手解决了他,况且……以本王对子澜的了解,他这次前来必定是以北辰国使臣的名义,若是他突然出了事,咱们南越可是要担责任的,本王悠闲了数年,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带病打仗。” 魑魅点点头,“属下明白了。” 容天泽突然挑眉,问道,“他这次一个人来的?” “一同前来的还有肃王府的小王爷。” “肃王府小王爷?”听到这六个字,容天泽突然开怀大笑了好几声,“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蓝家小子竟然也来了,看来这段时间咱们有好戏看了,唔……新欢旧爱,倾儿会如何选择呢?” 魑魅平静的面庞上,眼皮跳了跳,并没有答话。 一旁的魍魉倒是开了口,“王爷,宫中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在调查太后被刺杀一事,不过目前看来好像还并未有头绪,属下也曾偷偷潜入宫,听到偷听到那大太监和人说话的时候提到过,太后好像是被西域幻术所杀。” 闻言,容天泽细长的眸子渐渐眯起,“幻术?萧家的人?” 魍魉抿了抿唇,答道,“大祭司和萧公子一直待在西域,但是两位小姐已经失去踪迹多年,属下猜测这件事也许和萧家的两位小姐有关,毕竟当今世上除了萧家人再也不可能有旁人会这控人的歪门邪术。” 第825章 中宫之位不可久缺 “本王记得……那两个丫头好像有一个已经嫁了人?”容天泽蹙眉沉声道。 印象中,他前些年去西域的时候也曾经听那大祭司提到过,他那大女儿好像是嫁给了一个好人家。 魑魅颔首,“王爷说的是,只是萧大小姐自嫁人后就失去了踪迹再也没在西域境内出现过,而那萧二小姐也在三年前突然失踪了,萧家人全部都闭口不谈这事,王爷,萧氏一族本就狼子野心,对西域王位虎视眈眈,这太后薨逝一事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闻言,容天泽目光一沉。 他若有所思了片刻,道,“派人去查,将那两个妖女的行踪给本王找出来,特别是皇宫里的嫔妃宫女们,着重查。” 魑魅应声,“是,属下遵命。” 书房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王爷不说话,他们自然也不敢多嘴。 魑魅和魍魉对视了一眼,正在想要不要先退下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一道低沉而又迷离的轻笑声,“不过,这件事情你们不用太着急去做,毕竟皇上也在查着,眼下本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呵。” 二人不解,眼神直直的盯着书桌前坐着的男子。 容天泽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既然子澜快要来了,本王也该为他备下一份见面礼,尽尽地主之谊了,呵。” 这一声冷笑,虽然只是微微掀起的唇瓣所发出,但是却让人感到了森冷的寒意以及渗人的恐惧。 ** 三日后清晨,金銮殿之中。 朝堂上这几个月内已经注入了许多新的大臣,昔日那左氏一派以及池氏一派均已被铲除了大半。 此刻,早朝之上,众位大臣低头等着龙椅上的皇上发话。 这时,礼部尚书苏大人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先前您吩咐有关皇贵妃的封后大典如今已经全部停下,不知先前准备好的是否需要全部撤掉?” 容九歌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头也没抬,淡淡道,“太后薨逝,三年国丧不可免,至于封后大典便暂缓,先前准备的东西也可以先撤了。” “是,只是……臣以为中宫之位不可久缺,不若皇上先将封后的圣旨赐下,让皇贵妃娘娘先入主中宫,待三年之后再行大典之仪式?” 他的话音刚落,夜子轩便站了出来,“苏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先封后再等三年行册封礼,未免对皇贵妃娘娘太不公平了,而且自古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本相不赞同苏大人的观点。” “丞相,臣只是觉得中宫空缺,于皇上的江山社稷而言并没有好处。” 闻言,容九歌的视线终于从奏折上移开。 他抬眸扫向下方站着的人,冷声道,“苏大人,朕记得许久之前还有人跟朕说,后妃无子嗣对江山社稷而言没有好处,怎么如今朕没有皇后,也对江山社稷有危害了,呵,朕的江山在你们眼中难道只是用孩子和女人来衡量的吗,嗯?” 苏大人连忙跪了下来,面露惶恐,“臣并非此意,皇上息怒。” 第826章 皇贵妃的医术在臣之上,也许她会有法子 容九歌冷冷一笑,“苏大人,该怎么做朕知道,你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好。” 苏大人咽了咽喉咙,叩首道,“是,臣遵旨。” 礼部尚书苏大人便是苏夕的父亲。 他近日来因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女儿当上了安王侧妃而过得风生水起,就想着要来巴结巴结皇上,拍拍龙屁。 传闻都在说皇上如何宠着皇贵妃,他就想着在朝堂上提出封后的事情、 若是自己的提议皇上能接受,说不定最后连皇贵妃都会感激他,这样说不定连定国公都会赏识他,没想到……竟然偷吃不成反蚀米,好心做坏事,险些惹怒了皇上差点连自己的官位都保不住。 想到这儿,苏大人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抖抖愣愣的被身旁的同僚给扶站起来。 夜子轩冷眼扫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许久过后,容九歌的目光抬起,脸色微沉的将手中的奏章扔到了下面。 他薄唇轻启,咬牙道,“北方丰城疟疾爆发数日,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今日才上报,你们拿着朕的俸禄,都是吃干饭的?” 殿中的大臣们齐齐下跪,叩首道,“皇上息怒。” 容九歌冷哼一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一片人,“你们教教朕该如何息怒,短短三日便已经死了上千人,而此事竟然今日才被人加急送到朕的手中,你们可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夜子轩同样也跪在地上,而那奏折正好落在他面前,他快速扫了几眼后,眉心也渐渐蹙起。 他开口说道,“皇上,如今已是十月,乃深秋之际,照理说疟疾是不该会在这个时节突然爆发,臣以为这件事应该细查。” 话音刚落,金銮殿中发出了不小的抽气声。 大臣们个个面面相觑,脸色微变。 照丞相大人的意思,这疟疾传染急症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还偏偏选了丰城那样的富庶之地。 这……难道是有人故意要引起百姓的恐慌? 容九歌墨瞳一缩,沉声道,“这件事情朕自会详查,只是疟疾一症,丞相可能医治?” 夜子轩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片刻才道,“皇上,臣知道解疟疾法子,只是……” “只是什么?” “解疟疾需要一种名唤‘青蒿’的中草药,但这只在六到九月生长,如今怕是……很难再找到。” 闻言,容九歌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南越国百年以来爆发疟疾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每次都是死伤无数,只因此症乃传染急症,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若是没有根治的方法,那只有封城将城中百姓全部烧死,杜绝病体传播。 这样的做法太过残忍,但也是最后的办法。 想到这儿,容九歌淡淡开口,“可还有别的法子?” 夜子轩摇了摇头,嘴角染上了一丝苦笑。 突然,他脑中闪过什么,略有些激动的开口,“皇上,臣虽无其他办法,但是……皇贵妃的医术在臣之上,也许她会有法子。”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827章 让他们去不就是等于送死吗! 闻言,容九歌眸光微闪,凝重的面色竟一瞬间放松了不少。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他的小妖精医术天下无双而且还师出圣雪山,肯定会有医治疟疾的办法。 殿内的大臣们左右面露不解的互看着。 他们只知道夜丞相精通医术,怎么连后宫那个皇贵妃也懂医术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十分厉害! 容九歌轻哼一声,似是在提醒着下面窃窃私语的人。 大臣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听上座的皇上用着低沉威严的声音道,“丰城乃北方经济重要之中的小城,此次疟疾一事不管是天灾还是人为,朕查清之后定然不会饶恕,还有传朕旨意……” 容九歌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习惯性的扫向一旁,却意外的发现今日苏德胜不在。 他眉心一蹙,继而对下方的人道,“丰城控制疫情一事由丞相全权负责,你下朝之后便随朕一同去未央宫。” 夜子轩抿了抿唇后,才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他若不是因为技不如人,真不愿意去找玉倾城那个女人。 本一件困难的事情,看起来好像已经被皇上轻易解决了,众大臣见状也不由呼出一口气。 毕竟,疟疾一事若是没有好的办法解决和控制,那只能屠城了,若是那样,这世上又要添不少冤魂了,最主要的是民心难平啊。 工部尚书赵大人这时站出来,“皇上,臣以为即便是皇贵妃娘娘知道解疟疾的法子,仅凭丞相大人一人之内怕是也难处理一城之灾,不若再派几名宫中的太医以及朝中的大臣一起去?”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圈人明显下意识的倒退了一小步。 不少人直接给了赵大人一个哀怨的眼神。 那可是疟疾啊,就算不吃不喝跟那些染病的人待在一个屋子都有可能被染上的恶疾啊,这人不是想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嘛! 况且,人家丞相大人是懂医术的,他们只是些会纸上谈兵的文官,除了力气稍稍大了些又有一肚子的学问以外,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们也没什么两样,让他们去不就是等于送死吗!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眸中染上了一层玩味,他唇瓣掀起似笑非笑道,“那……依赵大人所言,朕该派何人陪同丞相一同千万丰城呢?” 赵大人沉吟思考了片刻才道,“太医院中,除了太医院令孙太医还有副院令年纪稍长一些意外,其他均是年轻的太医,臣以为皇上可以派他们前去,至于朝中的大臣……”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下来,似是在考虑要说谁的名字。 大臣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下一刻自己的名字就从站在列外的人口中吐出。 容九歌目光沉沉的看着下方人的反应,漫不经心道,“嗯?赵大人想举荐谁,这个任务不简单,但是若是回来,加官进爵朕是一定少不了的。” 闻言,不少大臣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这个条件似乎很吸引人,但是……他们还是怕死啊。 —— 题外话: 一章,还有七章明天!更新时间不定,以我下课时间为主,所以不要等。 别说我每天只更了一章啥的,你们算算,就算岔开更新了,哪天不是满了八章更新? 第828章 定国公府被……灭门 赵大人思来想去,还时不时扫向周围的同僚,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的时候,金銮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忙且有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时刻极为明显。 紧接着,苏德胜跌跌撞撞,摔地又爬起的动作做了无数次,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哀声道,“皇上,出大事了,宫外出大事了,定国公……定国公府……” 听到这熟悉的字眼,容九歌的瞳孔骤然一缩,不知道突如其来的揪心是怎么回事,脱口而出道,“定国公府怎么了?” 殿中所有大臣们的目光也齐齐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毕竟定国公府虽不涉朝政确实百年名门,更是声名远扬的存在,他们也十分好奇定国公府发生了什么事。 苏德胜眼泪鼻涕一大把,面色苍白,单手垂着地道,“定国公府被……灭门了。” “你说什么!”闻言,容九歌面色骤变。 他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身出现在了苏德胜面前,将他从地上一把抓起,声音不自主的拔高问道,“你说什么,你方才说哪里被灭门?” “皇上……半个时辰前,定国公府突燃大火,因为天色尚早,并未被及时发现,如今已经……全部烧光了。”毕竟此刻场合多有不便,苏德胜也没有敢细说。 其实是守在冥王府附近的暗卫们刚刚发现皇城中的一处突然浓烟滚滚,看了看方向才大致猜出了地方,犹豫了许久过后才匆忙赶过去,但是早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容九歌身子一晃,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中钳制的人。 若不是一旁的夜子轩扶着,他怕是此刻就要站不稳了。 金銮殿中更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表情都沾满了不敢置信已经恐惧。 他们听到了什么? 赫赫有名的定国公府被灭门了? 那可是曦和皇贵妃的娘家啊,怎么好好的就被灭门了? 半个时辰前,不正是他们刚刚上朝的时间么,那时候天已经微亮了,谁敢在白天做这种穷凶恶极的事情? 苏德胜依然跪在地上,身子不由的发抖。 连他都没反应过来这则消息,更何况是皇上? 若不是先前他回了一趟乾祥宫取东西,又怎么会注意到外面的天色红光一片,又怎么会遇到正好从宫外赶回来,连身上的衣服都烧出了一个洞的残束,又怎么会听到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 夜子轩单手扶着容九歌,他此刻眸中也满是惊诧万分。 怎么会,怎么能出了这样的大事!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情! 良久,容九歌才从呆滞愣神中反应过来,他闭了闭眸子又睁开,也不曾开口说些什么便甩袖阔步朝着金銮殿外走去,夜子轩匆忙跟着。 跪在地上的苏德胜也顾不得多少,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又直接高喊了声‘退朝’也迅速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群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大臣们,久久不能还神。 第829章 此事皇贵妃可知道? 出了金銮殿之后,容九歌竟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武功一下子消失了一般,连轻功都提不起,只能跌跌撞撞的往未央宫走。 夜子轩一边扶着他一边对身侧的苏德胜问道,“本相问你,此事皇贵妃可知道?” 苏德胜迟疑了瞬,才道,“相爷,这奴才真的不知,娘娘的消息一向灵通,不过眼下娘娘身边的两个暗卫都在宫里,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方才的大火……若是看见了,怕是应该也是知道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停下了脚步,语气有些不稳的开口,“定国公和老夫人真的没了?” ‘扑通’一声,苏德胜跪在了地上,凄烈道,“是,奴才方才在大殿中不敢说,这事是监守在冥王府附近的暗卫们发现的,毕竟那一片除去定国公府还有其他的府宅,残束察觉不对后便带人匆忙赶了过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而且……府内尸体一片,定国公和老夫人的头颅都被人砍下挂在门匾上,显然是先被灭口再放火烧府的。” 闻言,容九歌面色蓦然煞白,龙袍宽袖下的手不自主握紧。 他的倾倾要怎么办? 这件事情连他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倾倾? 灭门……竟然是灭门…… 想到这儿,容九歌墨瞳紧缩,“定国公府出事的时候,冥王府可有异动?” 苏德胜还没来得及开口,暗处的残影突然闪现。 他沉声道,“皇上,残束已经带人去了定国公府,眼下大火已灭,至于冥王府……并无异动,冥王好像与此事并无关系。” 容九歌突然笑了,这笑里有苦涩,有自嘲但更多的是心疼。 皇城是他的地方,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对方偏偏还是他的倾倾唯一仅剩的两个亲人。 呵,他还有脸面对倾倾吗? 许久过后,容九歌唇角勾起一片嗜血的冷笑,“去查,往死里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对定国公府下此毒手!” 残影被皇上突然发出的强大的气场给震撼住了,愣了一会儿才恭敬道,“是,属下遵旨。” 说完,他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夜子轩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九歌,我先陪你去未央宫,这件事情怕是不简单,据我所知,定国公府的暗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和皇宫历代传承的暗龙卫不分上下,凶手竟然能在百余名暗卫手下悄无声息的动手,怕是很有可能是和定国公相熟之人,而且那人定然是武功极高的,可惜定国公寻常不经常与人往来,怕是不太好查,但是……皇贵妃应该是知道。” 容九歌目光一沉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冷声道,“先去未央宫,其他的事情再说。” 未央宫内,玉倾城此刻还躺在床榻上,不知怎么回事从刚才就一直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掀开帐幔见外面天色已经亮了,便也不打算继续躺着了。 这时,一向不会在这个时辰出现的夜风,声音在殿外响起,“主子……” 第830章 倾倾,对不起……对不起…… 玉倾城穿衣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蹙起了眉。 她快速整理好自己,而后又倒了杯茶坐在了软榻上才淡淡开口,“进来。” 门外的人好像在犹豫什么,过了许久过后,才走了进来。 夜风脸上本就一直戴着面具,让人看不见表情,只是此刻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忧郁的气息却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玉倾城神色淡淡的看着他,语气中却透着一种疑问,“出什么事了,你从前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的。” 毕竟,眼下天色尚早,未央宫的宫人们应该已经忙碌起来了,作为一向隐在暗处的人来说,还真是极少见到他这个时辰出现。 闻言,夜风唇瓣微动,竟然一个字都没吐出口。 两人就这么一直对视着,许久之后,他才沉下心来开口说道,“主子,定……”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门口的一道声音打断,“倾倾。” 紧接着,只觉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容九歌快速走了进来。 玉倾城又是一阵诧异,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问道,“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早朝?” 容九歌表情有些沉重的将她搂在怀中,而后对夜风道,“你先出去。” 夜风抿了抿唇后,点头道,“属下就在门外。” 偌大的寝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殿门还开着,玉倾城眼尖的发现了夜子轩也站在门口。 她这时才察觉到很不对劲,遂从容九歌的怀中退出来,冷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容九歌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指尖轻绘着精致的五官,没有立刻答话。 良久,他才俯首和她额头紧贴,压着着嗓音唤了声,“倾倾。” 玉倾城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抓着他手臂的手都不由的用力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夜风方才就像这样欲言又止,而他的九哥哥也是。 这个模样,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她脑中快速的思考着:现在还会有什么和自己有关的大事发生? 容九歌见她突然慌张的样子,竟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扣着她的后背将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中。 他低声道,“倾倾,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玉倾城一下子懵了。 她喃喃开口,“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什么好好的要道歉?明明两人分开还没有多久啊?这期间能出什么事? 容九歌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后宫要入新人了?” “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朝臣们不同意你立我为后?” “怎么会呢,他们怎么敢不同意。” 玉倾城凤眸眯起,声音越发清冷起来,“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起的?” 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的心早就经过千锤百炼了,自认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击到她了。 容九歌闭上了双眸,缓缓的开口,“倾倾,定国公和老夫人……没了。” 话音刚落,他明显察觉了怀中的人儿身子一僵。 第831章 祖父祖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 玉倾城听到这噩耗,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的。 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将抱着自己的人用力推开,颤声问道,“什么叫……没了?” 容九歌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只觉得心疼无比。 他咽了咽喉咙,轻声道,“倾倾,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陪着你,也一定会查出杀害他们的凶手,嗯?” 闻言,玉倾城愣在了原地,呆滞着看着眼前的人薄唇不断开合,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的,脑袋一片混乱,以及从内到外寒凉刺骨的冷。 容九歌见眼前的人儿有些不对劲,想要伸手碰她,却被一个巴掌给挥开了。 玉倾城目光沉沉的凝视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什么时候,祖父祖母是什么时候死的?” 语气声音都不复以往的淡定,只有让人心颤的尖锐。 “半个时辰前被发现的,定国公府已然被烧成一片废墟残骸。” “烧……?” “倾倾。”容九歌害怕这个模样的小妖精,忍不住又唤了她的名字。 但是…… 此刻的玉倾城十分激动,哪里还听的了他情深的呼唤。 她握拳捶着身前人的胸膛,眼圈不断发红,声音压抑且又哽咽,“别叫我倾倾,你告诉我,什么叫定国公府被烧成一片废墟残骸了,祖父祖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九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她捶打着自己。 门外的夜风垂首站着,听到里面传出的哭腔,再也忍不住便想要往里冲去,却被夜子轩一下子拦了下来。 “这个时候,九歌劝她比较合适。” 听到这话,夜风只觉得刺耳极了,嘴角也扬起一抹苦笑。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待在主子身边。 哪有什么合不合适,只有够不够资格。 他看着夜子轩,冷声道,“多谢夜丞相提醒。”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均是闪过一道寒芒。 突然,殿内传来容九歌的一声惊呼声,“倾倾,你怎么了,别吓我好吗,倾倾!” 夜风想都没想一下子推开了夜子轩冲了进去。 当他看到跪坐在地上,正无力靠在皇上怀中双目失神的主子时,心中大痛。 玉倾城似是感觉到了夜风的气息,眼皮微抬,朝他伸出手,用着命令的口吻道,“风,带我出宫。” 容九歌明显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倾倾此时此刻最依赖的人竟然不是他,而是一名暗卫,而且还唤出如此亲昵的称呼。 他下意识的抱住了怀中人,好像在害怕失去一般。 夜风突然单膝跪地,没有看神情紧张的皇上一眼,而是将她伸出来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用着虔诚无比的声音道,“主子,夜风会替您查明所有的真相,所以……请您待在宫中好好休息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玉倾城撕心裂肺的吼道,双眸猩红的盯着他,“你不带我出宫,我便自己出去!” 话落,她推开容九歌,支起身子便站了起来。 —— 重大通知: 刚刚接到编辑通知,酱酱要从头开始大改文,暧昧情节比较那啥的都需要修改重写(不然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所以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从明天开始,每天四更开始存稿,4月16号有大爆更(120章以上)! 第832章 你的血好甜,呵…… 容九歌立刻随着她一起站起来,紧紧跟在她身后。 因为他方才就发现了玉倾城的异常之处,好像很前几次一样,就像之前在洛城的时候知琴说的那样,瞳孔变色,陷入了魔障之中。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小妖精此刻应该是不认识他。 玉倾城站起的一瞬间,瞳孔的颜色从方才的红黑交错,一下子变成了红瞳。 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靠在一旁的墙柱上,双脚虚浮的想要往外走。 夜风从方才进来自然就注意到主子的异常,所以在二人掌心贴合的瞬间才用清心咒想要帮她清醒过来,然而……失效了。 他呆愣的站了起来,垂首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掌心,眸中露出几分不解。 怎么会……咒术怎么可能会有失灵的一天? 想到这儿,夜风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相拥’的一对。 容九歌此刻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的倾倾是入了心魔。 从前不曾发现只是因为她的脉象平静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今日不同,他手中握住的那只玉臂下,几股混沌的真气正在四处流窜。 真气! 这说明什么! 她的倾倾是有过武功或是有武功的! 平日里分毫都看不出,是因为被人封了还是其他原因? 眼下这些都容不得容九歌多想,只能紧紧的抱住怀抱中的人,将自己的真气渡给她,助她平复那些乱窜的真气。 是啊,他和倾倾都太过自负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对定国公府出手,也从没想过被百名暗卫守护的定国公府就这么轻易的被灭了门,更没想到过这传承百年的定国公府会在他们眼皮之下甚至有可能只是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消失了。 今日这一噩耗,显然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玉倾城此刻心魔发作,根本就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一直在拼命的用力挣扎。 她能在心魔发作的时候认出夜风,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从小到大每次发作之时陪伴着自己的人。 正因为如此,方才她才会做出了推开容九歌的举动,甚至是喊出了夜风的名字。 容九歌不敢用力却只能用力,他不忍的蹙眉,将怀中的压在了一旁的红柱上,俯首吻住。 夜子轩犹豫再三后才决定进来看看,不曾想一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 男子与女子抵死相拥,抵死亲吻,好像在拼搏着什么一样,甚至……两人的唇瓣都染上了鲜血,慢慢从彼此的嘴角滑下。 他知道,那仅仅只是容九歌一人的血。 看到这个场景,夜子轩一下子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 进吧,人家小夫妻‘亲热’的画面,也不应该由他来打断。 退吧,那女人明显有些不正常,偏偏九歌还一个劲的任由对方胡闹,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良久,玉倾城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虽然瞳孔还是半黑半红的状态,但是明显能认出眼前的人了。 她有些气喘的看着容九歌,继而伸手拭去了他嘴角的血,虚弱的勾唇,“你的血好甜,呵……” 说完这话,玉倾城凤眸缓缓闭上,昏了过去。 第833章 她有身孕了,一个半月左右的身孕 见状,容九歌大惊。 他慌忙将浑身瘫软倒在他怀中的玉倾城打横抱起往床榻边走去,又对身后还在愣神的人厉声道,“过来看看倾倾。” 夜子轩先是一愣,而后才叹了口气,转身跟了上去。 玉倾城唇瓣上还沾染着血迹,与苍白的面庞比起来,显得十分妖冶。 容九歌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掌中,神情紧张的凝视着她。 看着眼前这对最近看起来很‘苦命’的一对鸳鸯,夜子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近前走了一步,他俯身将两指掐在搁置在锦被外的那只纤细的手腕内,眉心也渐渐蹙起。 容九歌虽然注意力全在玉倾城身上,但是此刻也不可能忽略这里唯一一个会医术的。 他沉声焦急道,“如何,倾倾如何了?” 夜子轩抬眸扫了他一眼后,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他慢慢松开手,站直身子淡淡道,“她有身孕了,一个半月左右的身孕。” 闻言,容九歌的身躯猛然一阵,握住玉倾城的手下意识的一紧,眉眼中显然染上了一层喜色。 “你说……倾倾有了我的孩子?” “嗯。” “真的?” 夜子轩目光复杂的点点头,“是,只是……” 听到这犹豫不觉的两个字,容九歌才意识到对方的异常之处。 他压着嗓音,话语中满是紧张,“只是什么,可是孩子不好?” 夜子轩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后,随后扫向了身后一直站着的夜风身上,“我想,有关皇贵妃的事情他应该一清二楚,这个孩子……胎脉很奇怪,怕是不太好。” 这句话犹如一桶冰水一般,把容九歌方才因为自己要做父皇的喜悦火热的心情一下子给浇灭。 心痛、心凉。 他抖着手帮玉倾城的锦被掩好以及樱唇上沾染的血迹拭净之后,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才将帐幔放下,对着寝殿中剩余的两人冷声道,“你们随朕出来。” 夜风深深的看了眼床榻上被帐幔遮住的身影,抬步走上前去。 “你做什么?”他甫一走动,身后的夜子轩便出声叫他。 “主子方才心魔发作,再加上……她昏迷不一定是因为腹中的孩子,我要去看看。” “你不懂医术有什么好看的!” 容九歌停下脚步,沉声道,“让他去,你跟朕出来。” 夜子轩一噎,只好瞪了眼夜风之后,走出了内殿。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玉桌前,从这个角度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夜风掌心中突然出现的黑色雾气在玉倾城身上不断萦绕着。 容九歌闭了闭眸子,淡声道,“倾倾如何了?” 夜子轩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开口道,“不太好,恐怕她一直没跟你说过吧,她身中寒毒多年,以她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适合怀孕,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她体内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我要回去查一下医书才能确定。” “寒毒……”容九歌猛地睁开凌厉的双眸,“怎么会是寒毒……” 第834章 明晚朕要亲自去一趟冥王府 夜子轩摇摇头,无奈道,“你可记得上次我在乾祥宫外被她用银针刺穴站了几个时辰的事情?那次便是我第一次发现了她身中寒毒的事情,很奇怪,她的脉象平日里看不出来,好像也只有像方才那般……极为虚弱的状态之下才能诊断出,这寒毒在她体内有些年份了。” 那次的对话还记忆犹新。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在这种寒毒之症下怀有身孕。 呵,这个孩子的到来真不知是福是祸。 容九歌单手握拳扣在桌上,“孩子,也是因为寒毒才……?” “不是。”夜子轩蹙眉,“方才的脉象,我并未探出孩子受到寒毒的影响,只是很奇怪,好像是……” “是蛊毒。”内殿中的夜风走了出来,打算了他的话。 他银色面具下的脸色十分难看,眉眼都染上了一层愁色。 “主子中了噬心蛊,只是……这蛊毒已经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体里,主子昏迷也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才……” 噬心蛊,顾名思义就是指蛊虫进入人体之后便会依附在心脏之中,待七七四十九天后蛊虫成熟之日便可一下吞噬人心,心无人亡。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和夜子轩齐齐面色大变。 若是其他蛊他们有可能不知,但是这赫赫有名的噬心蛊他们又怎会不知。 百年前南越国收复西域之时,便是吃了这噬心蛊的亏,死了十几万的兵将,而这噬心蛊便是西域蛮族之人的宝贝。 闻言,夜子轩若有所思的开口,“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蛊毒好像是有解的,百年前的那场战争虽然死伤无数,最后还是被那时候的皇帝给解了这蛊,所以西域才会同意投降,成为附属国。” 容九歌墨眸眯起,眸中闪过一丝阴厉,“的确有解,只要找到施蛊之人便可。” 只是,这解蛊的法子太过恶心。 噬心蛊的蛊虫是被人用心头血豢养,若是想将它引出,必须以豢养之人的心脏喂之。 夜风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放在腰间软剑上的手不由握紧。 定国公府,噬心蛊,这两件事情会是谁做的? 算算日子,知琴姑娘回北辰已经将近一个月,他若是没猜错的话,此刻王上已经在来南越国的水路之上了,这两件事情……会是那丧心病狂的冥王手笔吗? 寝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容九歌默了须臾,唇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丰城疟疾一事朕会派别的大臣前去,这些日子你便留在宫中帮朕照看倾倾的身子,至于定国公府的血案……明晚朕要亲自去一趟冥王府,将容天泽抓回来。” “什么!”听到他的话,夜子轩再也不能淡定了,“你既怀疑这两事情和冥王有关,那边更不应该轻举妄动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同意你亲自去冒这个险。”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容九歌的武功对外一直掩藏了真实实力,但是容天泽实在不是一个稳定因素的存在,他们冒不起这个险,也不能冒这个险。 第835章 子澜,我们现在是去定国公府找倾儿? 两人相视之际,苏德胜突然小跑着进来,躬身弯腰道,“皇上,方才钟粹宫的春雨送来一封书信,说是萧太妃写给您的,还说……您若是不看定然会后悔的。” 容九歌墨黑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沉声道,“滚出去!” 苏德胜连忙点头哈腰的就准备滚出去,但是却被一旁的夜子轩喊停,“拿过来给本相看看,那个女人也是许久不曾出来作妖了,说不定还真是有事呢!” 他接过书信,慢条斯理的从信封中抽出信纸,睨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面色大变。 夜子轩连忙将信纸放在桌上,开口道,“九歌你快看!” 容九歌本来满脑子都是他的倾倾还有他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对于萧铃铛那个女人从认识以来就除了厌恶只有厌恶,根本就不想理,所以只侧眸扫了眼,却一下子瞠大双目。 撒着金粉还散发出一股脂粉味的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 【皇上,皇贵妃都昏迷不醒了,你难道还不来钟粹宫看看哀家吗?】 字的最后,还留下了一个暧昧的红唇印。 看到这些挑衅的字眼,容九歌伸手抓过信纸一下子站了起来,额头青筋爆起,“残影,派人将未央宫严密守住,没有朕的圣旨任何人不得靠近未央宫半步。” 话落,他便转身准备出去。 夜子轩一下子拦住了他,“你打算去找她?” 容九歌墨瞳眯了眯,神态平静的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留在这里等朕回来,这期间帮朕好好守着倾倾,她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朕便唯你是问。” 眨眨眼的功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方才说话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夜子轩愤恨的站在门口,看着从四方八面涌来的暗卫们,无语一笑,“呵,你当真是疯了……” 说完这话他讷讷的摇了摇头,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发愣的苏德胜道,“你让人去小厨房准备早膳,本相饿了。” …… 南越国海岸边,一艘大船停靠在岸。 没一会儿,从船上的甲板上走下两名男子。 蓝邪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快速扫视了一圈,“子澜,我们现在是去定国公府找倾儿?” 玉子澜将身上的披风接下,递给了一旁的人,淡淡开口,“不急,稍后本王让人将文书送进宫,既然已经到了南越,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再者说,这次我们是以使臣的名义前来,一切按照规矩行事,倾儿那里本王自会派人通知她。” 玉倾城入南越了后宫一事,他还不曾与蓝邪说过,因为以蓝邪的脾气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将人从皇宫中劫走。 闻言,蓝邪握着手中的玉箫,目光阴沉的扫向一旁停桩的树。 ‘轰’的一声巨响,粗厚的树干被一劈两半。 正在抬东西扮成下人小厮模样的暗卫们,“……” 因为此刻时辰尚早,再加上此处人烟稀少,平日里也根本不会有人出海,所以并没有他人听见。 —— 题外话: 四更毕。 ps:我昨天说的改完对你们没有影响啊,不需要重新看以前的,剧情上不会有任何改动,苦逼的酱继续改文去了…… 第836章 祖父还不知道本王还活着 容九歌立刻随着她一起站起来,紧紧跟在她身后。 因为他方才就发现了玉倾城的异常之处,好像很前几次一样,就像之前在洛城的时候知琴说的那样,瞳孔变色,陷入了魔障之中。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小妖精此刻应该是不认识他。 玉子澜侧眸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认的开口,“若是猜的没错的话,不多时便会有人带我们入住宫中的使馆,南越不比在北辰,诸事都需要小心谨慎,别忘记你这次跟着本王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注意戒骄戒躁。” 蓝邪嘴角一抽,“……” 这算什么事? 他哪里骄哪里躁了? 不就是动手劈了块木头么,至于又把他说教一番嘛。 蓝邪掩唇轻咳一声,眼神不自然的撇向一旁的几名面无表情的暗卫。 他又凑近了身旁人些许,低声道,“子澜啊,咱们现在这是在外面,你能不能多少给我留点面子,不要老用那种老气横秋又严肃的口吻像我爹一般训导我。” 若不是两人年纪相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爹在训诫儿子呢! 玉子澜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眸光染上了一层笑意,“临行前,肃王曾一再嘱托本王,让本王看管好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想来你也该知道肃王说的人是谁吧。” 闻言,蓝邪不自主的耳根一红,“我爹说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定然是蓝祁,他终年都待在圣雪山已经多年不回王府,我告诉你,现在像我这般英俊潇洒整日只知道在家等媳妇儿回来的好男人,已经世间罕见了。” 听到这话,周围正在搬东西的一圈暗卫都默默的咳嗽起来。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同一个想法:小王爷,您可真不要脸! 玉子澜倒也没继续和他贫嘴,而是抬手招来了一人,“你现在去将拜访国书呈递给南越皇帝,本王和蓝小王爷在此等候。” 夜雨面无表情的接过国书,犹豫了片刻道,“王上,夜风和夜霜都在公主身边,属下可要与他们联系?” “不必了,现下还不是时候。” “是,属下告退。” 看夜雨消失在原地后,蓝邪突然开口,“我说子澜啊,这次你怎么不将小琴儿给带来,反而是将她留在北辰了?” 玉子澜抬手从袖中取出一个能遮住眉眼处大小的银色面具戴在了脸上,淡淡道,“楚煜说琴儿离家太久,他做兄长的甚是想念,且琴儿与本王并未大婚,日夜相处恐遭人非议,对本王还有丞相府的名声都有影响。” “温楚煜的话你也信?我怎么不知道堂堂北辰摄政王外加南疆王这么听未来大舅子的话了?” “你也说楚煜是本王的大舅子了,琴儿除了本王也只听他的话,本王自然要和大舅子保持好关系。” 蓝邪这次不仅嘴角在抽,连眼角也在抽。 为什么一定要忽略‘未来’这两个字!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宠妹狂魔好像还会是个宠妻狂魔? 过了片刻,玉子澜又开口道,“祖父还不知道本王还活着,所以定国公府我们暂时还不能去,那里高手暗卫不少,你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被发现了,祖父那里不好解释。” 第837章 特褫夺太妃之位,即日起封为从一品贵妃 蓝邪默了瞬,道,“方才我还想问你为何要带面具,也是因为怕发现?” 玉子澜微微颔首,“嗯,当年母亲入南越皇宫行定国公主册封礼的时候,本王与倾儿也一同入了宫,那个时候和如今的南越皇帝容九歌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东宫太子。” 似是回忆到什么,他微微一笑,“本王记得,他因为长相俊美倒是吸引不少的官家小姐,可惜……浑身戾气太重无人敢接近,也就倾儿那个小丫头敢上去牵他的手跟人家套近乎。” 现在想想,他们的缘份也许就是那时候定下的吧。 听到这话,蓝邪心里顿时感到一股酸涩,竟起了几分醋意。 他嘟囔了一句,“倾儿日.日对着你这副天人之资,竟还会被别人吸引了去?而且……她那时候的年纪定然不大,如若不然也不会看到好看的就自己贴了上去。” 想想自己和倾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被咬了一口呢,他怎么就没享受到被美人牵手的待遇呢! 玉子澜默默抚着食指上的墨石玉戒,淡声道,“本王和倾儿的长相都随了母亲,她从小就是由本王带大,自然不会对本王的容貌感兴趣。” 蓝邪,“……” 他还是不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身侧的人在自夸自卖的感觉。 …… …… 容九歌面色阴沉的离开了钟粹宫,独自一人回到了御书房中。 没一会儿后,一直陪着夜子轩待在未央宫的苏德胜也突然得到暗卫的传信,一路轻功飞了回来。 他气喘吁吁的推开殿门进来,跪在地上,“皇上……奴才回来了,皇上急招奴才有何要事?” “倾儿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夜丞相和夜风公子一直照顾着,但是娘娘始终未醒。” 闻言,容九歌沉默了下来,他眸光黯淡且略有些失神的不知盯着何处看,让一直没听到声音的苏德胜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拿不准皇上急忙把他叫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他在想啊,皇上去钟粹宫也没多久啊,那萧太妃到底把皇上找过去做什么了? 唉,那个妖女,当年勾引了先帝也就算了,如今竟还想着勾引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简直不要脸。 好在皇上如今已经有了娘娘,娘娘现下也有了身孕,总算是圆满了。 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肯定是被皇上一个嘴巴子给打跑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良久,容九歌突然低哑着嗓子开口,甚至是带了几分咬牙的愤怒,“传朕旨意,钟粹宫萧铃铛勤修内训,秉德恭和,雅赞内则,朕……甚喜之,特褫夺太妃之位,即日起封为从一品贵妃,赐住……凤仪宫,钦此。” “……” 圣旨话音刚落,本就安静的御书房更是一片死寂。 苏德胜闻声更是好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摸着鼻子讪讪一笑,“皇上,奴才许是方才在外面赶回来吹了太久的风,耳朵不太好了,您刚才说的……奴才是不是听错了?” 第838章 将冷月抓进暗牢 容九歌目光阴骘的盯着他,厉声道,“耳朵不好便去割了,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如今连朕的圣旨都听不清了,嗯?” 听着这微扬的尾音,苏德胜的心不停的发颤。 他苦着一张脸,跪求道,“皇上,南越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太妃变嫔妃的先例,而且娘娘她刚刚被查出有孕,心里还承受着灭门之痛,皇上您难道忍心让娘娘在这个时候更加伤心吗,奴才请皇上三思啊!” 早知道这般,他方才就应该跟着皇上一起去钟粹宫。 苏德胜想着,他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个萧太妃定然是用了什么东西威胁了皇上。 皇上又不是先帝,怎么可能随便被一个西域的低等妓子给诱惑了,而且就算……就算是被诱惑了,怎么可能一下子被晋封为贵妃,甚至是赐住了只有皇后才能住的凤仪宫。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闻言,容九歌身上的戾气收敛了些,但是目光依然是沉沉的盯着他,道,“照着朕的圣旨去传,记得,这道圣旨要晓谕六宫,明白了吗?” 苏德胜一怔,喃喃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连未央宫那里也?” “嗯。” “可是皇上,娘娘她……” 容九歌闭上双眸打断了他的话,声音略有些哽咽,“朕知道,朕都知道……” 苏德胜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敢再问什么,他看得出,皇上有苦衷,怕是还与娘娘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这儿,他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各宫传旨,奴才告退。” 话音落,苏德胜转身就准备朝御书房外走去,耳畔却突然传来皇上低沉愠怒的声音,“去未央宫宣过旨后,将冷月抓进暗牢,朕今日要亲自审她!” “是,奴才遵旨。” …… …… 钟粹宫的萧太妃被册为贵妃又搬至凤仪宫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后宫中其他些个在北苑等死的嫔妃倒没什么感觉,左右别人再怎么好都轮不到她们就对了。 朝堂中的大臣们得知这事之后,心中都一阵唏嘘。 可怜那曦和皇贵妃,娘家刚刚被灭,如今……后宫又多了一个女人与她争宠。 唉,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要封先帝的嫔妃为贵妃,简直于理不合。 文官们在想着要不要结伴去找皇上收回圣旨,但又想起那些早些时候因为多话被赐死的同僚们,统统的不敢动弹了。 未央宫中,宫人们接到苏德胜亲自来传的圣旨之时,各个脸上都露出几分不解。 他们都知道皇上宠爱娘娘,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册封一个贵妃,难道皇上变心了? 夜子轩一脸阴沉的从苏德胜手中夺来圣旨,目光幽冷的盯着上面的字看,直到看到那红泥方正的玉玺之印才收回视线。 他举着圣旨,似笑非笑道,“这是什么东西?九歌为何会封那个女人为贵妃,还赐住凤仪宫?” 苏德胜无奈的摇了摇头,“相爷啊,奴才也不知,奴才也只是奉旨行事,大人若是有问题不如去问皇上,皇上他……一直待在御书房中。” 第839章 噬心蛊是萧铃铛让冷月下的 夜子轩一个冷笑,将圣旨丢在了地上,伸手指着寝宫方向,“呵,有意思有意思,本相竟不知他一个皇上居然还会受一个蛮族女子的威胁,是不是只要和里面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他都要像这般乱了方寸?” 地上跪着的宫人们将头死死的磕在地上,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身子却在不停的颤抖。 苏德胜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而后苦笑着轻声提醒,“相爷息怒,相爷慎言啊,这话可是大不敬啊,可不能乱说!” “大不敬?”夜子轩怒极反笑,“哈哈,好一个大不敬,本相倒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稀奇原因能让他同意将先帝的嫔妃入住他的后宫,哼!” 话落,他一个甩袖,闪身离开了未央宫。 苏德胜抚额看着宫门处,扯出无奈的一抹笑。 忽的,他收回视线,目光冷冽的扫向了为首跪着的冷月,“来人,将冷月给杂家抓起来!” 冷月猛地抬起头,瞪着他,“苏德胜,你什么意思?” 正准备上前的两个小太监听到这尖锐的声音,不由停下脚步,不敢动弹了。 苏德胜冷哼一声,挥了一下拂尘,“冷月姑娘还是乖乖跟着杂家走吧,杂家的两个小兔崽子不会武功自然是怕你的,但是杂家若是出了手定然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闻言,冷月站起身。 她讥讽勾唇,“苏德胜,你只不过是个皇宫中的一个阉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我好歹也是皇上手下的暗卫,而你只是个内务府总管,说好听点也不过是个太监偷偷,谁给你的胆子敢抓我!” 听到这段高傲的话语,苏德胜白了她一眼,“杂家倒是好奇,谁给你的自信敢这么对杂家说话,一个当初勾引了皇上又被丢去乞丐堆中受尽了侮辱的姑娘家居然还有脸回来,杂家要是你早就挥剑自尽了。” “你——” 冷月的话根本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德胜便突然出手将人给打晕了。 他尖着嗓音鄙夷道,“哼,小丫头片子,非得要杂家动粗手。” 一众宫人们,“……” 两个小太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上前将人给拖了起来,站在了大总管的身后。 苏德胜看差事也办完了,也不打算多留,便准备回去复命。 只是,目光扫到地上跪着的墨梅时,突然开口,“墨梅姑娘,仔细照顾着娘娘,若是懈怠了,可别怪杂家没提醒过你。” 墨梅愣愣的叩首,“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自然会好好的照顾娘娘的。” 待看到拿起地上的圣旨离开的大总管的背影时,她才慢慢站了起来,心叹:这册封贵妃的圣旨,是不是代表他们娘娘要失宠了? —— 夜子轩怒气冲冲的感到了御书房。 他踢开殿门,进去便将一肚子疑问问了出来,“九歌,那个女人到底用皇贵妃威胁了你什么,你竟然封她为贵妃还赐住凤仪宫?” 正坐在龙椅上愣神的容九歌见他这般,慢慢的蹙起眉心,薄唇轻启,淡淡道,“噬心蛊是萧铃铛让冷月下的。”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40章 朕便挖了她的心丢出去喂猪 听到这话,夜子轩到底还是安静了下来。 虽然他看到那封信上的字时就隐约猜到玉倾城中蛊一事可能与萧铃铛有关,但是真的听到这事之后心里还是有些许惊讶的。 “既然是她做的,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为何还将她留着?” 容九歌转着手上的扳指,轻声道,“因为……她并非以心头血养蛊之人。” “所以她以这个威胁你,让你立她为妃?” “嗯。” 夜子轩无语一笑,“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按照她的要求来了,她也并非会将施蛊人的心送过去。” 闻言,容九歌眸中带了几分杀意。 他声音微沉,“朕方才告诉她,若是圣旨晓谕六宫的一个时辰内倾倾依然没有醒来,朕便挖了她的心丢出去喂猪。” 夜子轩,“……” 呵,这的确是个快狠准的法子。 他叹了口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萧铃铛既然提了这个条件应该也还说了其他的事情吧,她总不会只白白要了一个名分,想安安稳稳的当一个挂名妃子吧。” 说来也奇怪,这一年多好像还真的没怎么看见过那个风.sao的女人。 从前九歌刚登基那会儿,他们两个人在御花园中商议事情的时候,总能看见那坨玫红色的身影在欺负嫔妃,又是罚跪又是扒衣服甚至是打板子的,好像自玉倾城入宫之后便鲜少看见她的身影了。 莫不是……自愧不如,所以便干脆躲起来了? 想到这儿,夜子轩嘴角挂上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容九歌睨着他,墨瞳中毫无温度,他幽幽开口,“她要朕许诺一个月后放她离宫,且这个月内……朕不得和倾倾待在一起,晚上必须在凤仪宫歇息且不碰她,否则她便有法子再一次施下噬心蛊。” 听到这话,夜子轩嘴角一抽。 他不争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我怎么记得萧铃铛从前对你可是死缠烂打的,怎么如今倒提出这样的要求了,难道你在她心中的形象是个什么女人都上的浪荡子?” 又笑了几声后,夜子轩默默的闭上了嘴,只因为龙案前的人一张俊脸早已和墨汁一般黑了。 但是,还是冒出了一句,“你不会真的答应她了吧?” 容九歌慢慢轻叩着龙案,‘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御书房内。 良久,他才嗓音低沉道,“朕答应了。” 夜子轩听到这话,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明显带着不敢相信的口吻,张口就道,“你别告诉我,你和十四一样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若是这样,我可是会不认你这个至交好友的啊……” 容九歌冷眼凝着他,“你可还记得当初唐柔在冷宫用黑鹰传出去的两封信?” “记得,唐柔可是冥王的人,和萧铃铛怎么会有关系?” “若是朕说,有呢?” 听到这话,夜子轩也收起了玩笑,一下子谨慎了起来,“什么意思,你查到了什么?” 容九歌伸手从一旁的暗格之中拿出几封看上去有些褶旧的纸,轻敲了敲龙案,低声提醒,“自己来看。” 第841章 利用这件事挑拨朕与倾倾之间的关系 夜子轩将信将疑的走上前,拿起了那些写满字又略模糊的信纸。 一张张的看过去,脸色就越发凝重。 许久过后,他才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下,喃喃开口,“真没想到这些事竟然都和他有关。” 容九歌冷笑一声,“朕也没想到是他,不过既然他们想玩,朕自然是舍命陪君子。” 夜子轩默了片刻,抿了抿唇,“那冥王那里……” “朕说了,冥王必须除,不仅为了朕自己还是为了倾倾,他都必须死。” “他不会愿意当定国公府灭门惨案的替死鬼的。” 容九歌慢条斯理的将信纸重新收回暗格之中,嘴角掀起一片凉薄寒意。 他目光阴沉的开口,“朕从未想过让他当替死鬼,只是……这个节骨眼上,这个理由甚好。” 夜子轩揉了揉眉心,语气更是紧张中带着压抑,“九歌,不若让我去吧,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一人去面对冥王,还有……你别忘了皇贵妃肚子里现在可是有你的孩子。” 闻言,容九歌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柔色,竟连声音也轻了几分,“朕自然不会对不起倾倾,萧铃铛那个蠢女人无非是想利用这件事挑拨朕与倾倾之间的关系,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从前都是烈阳替朕与嫔妃在一起过夜欢.好的,这一次亦然。” “你又要让烈阳给你当替身?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他身上的蛊毒也已经解了,而且他从前就说过了,解蛊之后就不会再碰后宫那些女人了,这里面定然是包括萧铃铛的。”夜子轩正色道。 别看烈阳虽然整日里都闷着脑袋不说话,但到底还是个心思浅的少年,什么事情都藏不住露在了脸上,性子也执拗的很,不愿意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容九歌渐渐蹙起眉心,语气沉了几分,“朕只是让烈阳替朕去凤仪宫待着,无需做其他的事情,你这脑袋里怎么整日里都是些花花心思,这个丞相之位由你来做,朕的江山前途真是一片渺茫!” 夜子轩被这一训斥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我这也是为了烈阳打算,你总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暗卫就欺负了他,毕竟将来……他还是要娶妻的是不是,若是因为这事对女子没了兴趣,那他可真是要后继无人了。” 容九歌,“……” 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丞相大人! 夜子轩被他莫名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遂又将话题岔了回去。。 他试探着开口,“这事儿你打算告诉皇贵妃吗?不过眼下定国公府的真凶并未找到,她又有了身孕,即便是解了噬心蛊,身子也是极为虚弱的,你应该也知道寒毒的厉害吧……” 听到这话,容九歌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冷漠道,“寒毒……师父便可以解,朕会想办法找到师父然后尽快为倾倾解毒,她还有着身孕这事儿不能耽误,至于定国公府的事情……朕已经让残影去查了,相信三日之内便会有消息。” 第842章 北辰与南越之间百年来素来无交情 夜子轩点点头,“也好,那和尚虽然疯癫了些,但毕竟他也算是你师父……当年也解了你身上的寒毒,这次应该也有法子的。”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只薄唇紧抿,并未答话。 他在想…… 虽然寒毒是当世奇毒之一,但倾倾的师父既然是雪山老人,那个名扬天下医术堪称一绝的神秘老人,难道连这个都治不好吗? 想到这儿,容九歌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知倾倾身上的寒毒大概有多久了?” “嗯……”夜子轩思考了片刻,道,“应该有五年以上之久,不过我好奇的是她用了什么法子压制住了寒毒的发作,你也知道身中寒毒的人每月十五都必须饱受毒发的折磨,就像你从前那般,然而她却一直无恙,除了身体与常人温度相差甚多意外并无其他异常。” 闻言,容九歌目光一沉。 夜子轩见他不说话,遂低声问了句,“九歌,你当年是被冥王丢进香山一座山洞内的万年寒潭导致中了寒毒,那她难道也是在寒潭中待过,所以才……?” 容九歌抬眸冷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朕不知。” 虽然口中说着不知,但是他的一颗心却是沉了又沉。 五年以上? 那就是代表倾倾身上的寒毒很有可能也是容天泽的‘杰作’,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御书房内陷入沉默之时,一道身影闪过,残影出现了二人眼前。 他单膝跪地,面无表情道,“皇上,萧太……萧贵妃方才已经将解药亲自送去了未央宫,夜风公子告诉属下,娘娘体内的蛊虫已经探不到了,想来应该是无恙了。” “真的?倾倾醒了?”容九歌得知这一消息,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前面。 残影先是被皇上失态的模样一惊,但是却也并未做出多余的表情。 他依旧恭敬的垂首回答道,“因为寝殿大门紧闭,萧贵妃与属下皆未进去,夜风公子也并未多言,属下……不清楚娘娘是否已经苏醒。” 听到这话,容九歌又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朕去看看,你们先下去吧。” 说完,他抬步便准备离开御书房。 这时,殿外突然由远至近的传来苏德胜慌慌张张的声音—— “皇上,皇上啊……有人来咱们这了,有人来了……” 容九歌,“……” 夜子轩,“……” 残影,“……” 三人皆是准备离开各做各的事,不曾想却听到这上接不接下气的声音。 苏德胜推开了殿门便立马跪了下来,“皇上……宫外来了一人送上了这个,说是北辰国摄政王以及肃王府小王爷来访,现在已经下了船了。” 一番话喘着气快速说完,紧接着他将手中的拜访国书递了上去。 容九歌眯着眼接过国书,打开扫了几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夜子轩也连忙走上前。 他也免不了蹙眉问道,“北辰国的摄政王和肃王府小王爷?北辰与南越之间百年来素来无交情,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么会突然来拜访?” 第843章 你先下去吧,朕去看看倾倾 容九歌不动声色的合上国书,淡淡道,“子轩,你代朕现在去将他们接到使馆住下,早些年就听闻北辰国有个容颜如谪仙一般但处事手段却十分凌厉残忍的摄政王,一直没机会见面,如今他们主动前来了,也就是咱们南越的客人,自然要好好照顾着。” 夜子轩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但又看他神色如常,也便没有多问,“好,那我先去将他们带回使馆。” 话落,他便走出了御书房。 苏德胜还跪在地上。 他讷讷的抬头,“皇上,那……要不要奴才吩咐下去准备好宫宴?” 容九歌淡淡应了声,说道,“冷月抓起来了?” “是,已经送去暗牢了。” “很好。” “皇上啊……”苏德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试探的开口道,“皇上,冷月虽是烈阳举荐召回的,奴才敢担保烈阳绝对跟她没关系。” 闻言,容九歌冷嗤一声,“朕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不顾当年朕说过的话,私自召回冷月,险些害倾倾和朕的孩子出事,这件事情他自然难逃其咎,稍后你便让他去领五十棍,以儆效尤。” 说完,他还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残影。 苏德胜擦擦汗,连忙点头,“是,奴才待会儿便去跟烈阳说。” 唉,打五十棍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强啊。 这也怪烈阳不好,就因为当年冷月救过他的命,这次竟然怂恿残影将她从边城召了回来说什么就当报了救命之恩,这倒好……因为那个女人,险些酿成大祸。 听到这对话,残影跪地道,“皇上,此事属下和烈阳同罪,属下也甘愿受罚。” 容九歌睨了他一眼后,转身返回到龙案前,从一堆奏折中取出了一封信,沉声道,“领罚的事缓几天,你去一趟西域,朕要你查清楚信上的东西,记住,朕只给你三日的时间。” 残影接过信,表情严肃,“是,只是定国公府的事情属下还未查清楚,若是此刻离开会不会……?” “无妨。”容九歌淡淡道,“你只要将信上的东西全部查清楚了,这些事情便全部可以真相大白。” “是,那属下收拾一下立刻就出发。” “等等。” 残影刚准备离开,身后又传来皇上低沉的声音。 “萧铃铛已经入住凤仪宫了?” “是,方才属下是看着她进去的,还让内务府的李公公带了一批新的宫女们过去伺候。” “呵,她倒是敢享受。”容九歌讥讽一笑,“行了,你先下去吧,朕去看看倾倾。” 残影告退后,苏德胜见皇上离开了御书房,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 …… 半个时辰过去了,玉子澜一直单手负背站在海岸边看着广阔无垠的海面。 蓝邪靠在一旁树干上,闭目养神。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由远渐近,最终在二人二十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夜子轩从马上走了下来,目光却一直锁在了那个背对着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却是满头银丝的男子身上。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咳咳,忘了说换封面的原因了,编辑说先前的那个红红火火霸气的封面和范爷的肖像权有点关系,所以你们懂的~ 第844章 定亲的凭证 夜子轩抿了抿唇,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他收回视线,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看着靠在树上的红衣男子,双眸渐渐眯起,闪过了一丝危险的眸光。 这两个人光一个背影和侧颜就可以看得出并非是泛泛之辈,定然不简单,还有武功……他已经离他们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连一丝气息都察觉不到,北辰国果然名不虚传。 蓝邪自然早就知道自己被人打量了许久,心中冷笑一声。 他稍稍睁开眼睛,慵懒着嗓音似笑非笑道,“唔……小王竟不知南越国的待客之道竟糟糕到了如此地步,整整半个时辰,真是让人好等啊,这位大人你说是吧?” 听到这讽刺又挑衅的话语,夜子轩的目光先是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寻常一般的玩味小脸。 “这位应该便是肃小王爷了,本相失敬,失敬。” 蓝邪略微诧异的抬眉,倒是没想到来人竟有这样的身份。 他扯出一抹玩味的弧度,“原来是丞相大人,不过,丞相怕是搞错了,肃只是小王父王的封号,小王如今也只是空有个继承王位的名分罢了,烦请丞相下次称呼小王为……蓝小王爷。” 夜子轩揖手道,“小王爷说的是,本相记住了。” 这时,玉子澜转过身来,薄唇开合,温润的声音传入众人耳畔,“本王贸然来访,南越帝想来是会有些措手不及的,半个时辰内丞相大人能将一切安排妥当已经甚是难得了,既如此,劳烦丞相带路了。” 夜子轩乍然看见他脸上带着半边银色面具之时,眸中露出了不解与诧异。 但终究也是别人的隐私,再者说……来者是客,他也不好随意打听什么,只好回以一笑,道,“想来这位便是北辰的摄政王了,马车已经准备妥当,王爷若是还有东西,本相的人也可以帮忙收拾。” 玉子澜浅浅勾唇,淡淡道,“不必了,丞相前面引路便好,本王和邪的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马车与马匹本王这次也是一并带来的。” 夜子轩嘴角不自主的一抽,“……” 他朝后面的大船上看去,果然看见几名黑衣侍卫模样的人牵着马以及马车从甲板上走了下来。 看来,这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难不成,这是在害怕他们的马车有毒不成? 见他们上了马车,夜子轩才重新骑上了马,抬手一挥,大部队朝着皇宫驶去。 海岸离皇宫本就有一条官道,所以一路上除了可以看见守卫的禁卫军以外,并看不见寻常的百姓。 马车内,蓝邪从暗格内抽出一条锦帕擦拭着一直握在手中的玉箫。 玉子澜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开口说道,“这根玉箫在你身边很多年了。” “嗯,当初沐姨肚子里还怀着倾儿的时候,她亲手将这玉箫交给我的,那时候还将我脖子上挂着的蓝家传家玉佩给拿去了,说是定亲的凭证,让我等倾儿及笄之后娶她。”说到这事儿的时候,蓝邪脸上一阵甜蜜。 第845章 今日这一出,只是一场戏罢了 玉子澜将他的喜色尽收眼底,而后将目光落在马车车窗外。 他抬手将车窗又打开了些,冷眼看着前面骑马带路的夜子轩,“邪,你可了解南越国的丞相?” 蓝邪本还沉溺于刚才的话题之中,乍然被转移了话题,先是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不清楚,先前只知道这丞相是南越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丞相,而且还是当今圣上的至交好友,不过……” 他突然耸了肩道,“我看他的年纪和温楚煜相仿,但终究是比不上楚煜,比不上咱们北辰的丞相呐,差远了差远了……” 偏偏这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刻意的放大了。 夜子轩骑在马上,自然将这句话听的是一清二楚,但是脸上依旧还挂着淡淡的笑,好像这话不是在说他一般。 当然,如果忽略了他此刻紧握住缰绳的双手。 玉子澜关起车窗,压低了嗓音淡淡道,“本王先前让夜雨将南越的资料送了过来,奇怪的是……这个丞相竟然姓夜。” “夜?”蓝邪诧异道,“这世上除了南疆夜氏一族以外,还有旁人姓夜?”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毕竟天下之大,又怎会只有一族姓夜的。” “嗯,你说的也是。” …… …… 未央宫内,自送走了所有的闲杂人等之后,夜风一人守在寝殿的床榻旁。 他看着一旁矮桌上那玉蝶内的活人心脏之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良久,夜风才准备将这人心喂给主子。 他甫一动手,却突然被失踪了两日的夜霜给拦住了动作。 “你这是做什么!” 夜霜抿了抿唇并未答话,而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又从中取出一枚红色的丹药递给对方,“给主子服下,片刻便可醒来。” 夜风面具下的眉心不由蹙起,却也选择了听他的话,接过了丹药放进了主子的口中。 只一瞬,丹药被咽下之后,玉倾城放出细微的嘤咛声。 她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见状,夜风大喜,他连忙问道,“主子,你可觉得好些了?” 玉倾城味道一旁散发出的血腥味,只觉得心中一顿恶心。 她慢慢支起身子坐了起来,略有些朦胧的眸子扫向床榻边站着的两个人,紧接着才用清冷的嗓音淡漠开口说道,“我本就无大碍,今日这一出,只是一场戏罢了。” 夜风,“……” 他有些懵,显然没能理解这句话,“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霜叹了口气,替主子解释道,“主子至始至终都没有中噬心蛊,而定国公与老夫人也并未死,这一切只是主子演的一场戏罢了,没有告诉你只是因为你这个人太过老实了,怕你关键时候演不出紧张的感觉,所以这次的事情主子只让我一人去办了。” 闻言,夜风身子一僵。 他讷讷的开口,“所以你这两日不在宫中,是去了定国公府?” “嗯。” “可是……为什么?” 玉倾城嘴角勾起,讥讽一笑,“因为想引出萧铃铛那条大鱼,墨梅前些天告诉我,冷月先前经常往北苑跑,所以我便留了个心眼,呵,没想到……她竟然在红豆圆子里做了手脚。” 第846章 既然她已经露出了马脚,我也总要做些什么 说来,这一切还真也算是巧合。 自从冷月被她安排去了后殿之后,倒真没怎么再见到这个人了。 墨梅也算是个懂事听话的,到底也是曾经在她身边伺候过的,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待在她身边打扰。 前些日子,冷月都在午后悄悄的出了未央宫。 宫女们本身就是可以在主子午休之时离开当值的宫殿去内务府之类的地方。 一直隐在暗处的烈阳没多想,夜风更是没多想。 偏偏有一日,和她一间屋子的墨梅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便趁着她离开之后,混在了宫道上走着的宫女队伍里悄悄跟了上去,最后不曾想竟是去了北苑的钟粹宫。 墨梅一时间想不透原因,还以为是皇贵妃娘娘派冷月去的,便多嘴问了一句。 玉倾城听到这事儿之后,便让夜霜也跟着几次,果然看见了萧铃铛将一个小圆木筒交给了冷月。 论起蛊术,西域的蛊皆是从南疆传承而来,而夜霜身为南疆人自然懂得通透。 所以…… 从根本是,那两人暗地里谋划的计划其实早就被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夜风静静的听完,问道,“主子,那定国公和老夫人他们……你为何要做出灭门的惨状?这件事和这噬心蛊又有什么关系?” 闻言,玉倾城垂眸,扯出了一抹冷笑,“这两件事的确是没有关系,但是王兄快要到南越了,容天泽知晓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只有一个定国公府,届时他说不定会对祖父祖母出手,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先发制人,至于萧铃铛那里,既然她已经露出了马脚,我也总要做些什么,所以……我便算好时间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演一出大戏给他们瞧瞧。” 她若是因为‘中’了噬心蛊的蛊毒出了事,萧铃铛那里也一定会得到消息。 毕竟,子蛊与母蛊之间,可是会互相呼应的。 夜风听到这话渐渐蹙眉,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主子将冷月送来的噬心蛊施在谁的身上了?” 玉倾城突然抬眉,侧头看他,“我从不随意做害人之事,这蛊的解法也甚是恶心,我便让夜霜抓了只野兔来,将那红豆圆子尽数为了它。” 说完,她手指着一旁矮桌上的玉蝶,“正好,解药既然已经送来了,你便给那野兔喂下吧,好歹也是一条生灵。” 一旁的夜霜掩唇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夜风冷眼扫了他一眼,继而才问了句,“那定国公和老夫人现在……?” 夜霜轻咳一声答道,“老爷子和老夫人天未亮的时候坐上了去北辰的船,定国公府的下人和暗卫们也都被送去了安全的地方,这事儿做的隐秘且小心,想来应该不会有人会发现。” 玉倾城沉吟片刻,开口道,“城外乱葬岗那里,你这几日注意盯着些,毕竟一下子少了一百多具尸体,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怕是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到些什么。” 没错,如今还躺在已经被烧毁的差不多的定国公府里面的尸体们都是乱葬岗内那些早已死的发臭的尸体。 第847章 她百般算计难不成就为了这个? 夜霜拱手道,“主子放心,等这两日的风头过去,属下便会在乱葬岗内放一把火,也算是替他们超度了。” 玉倾城微微颔首,“冷月现在在何处?” 闻言,夜风这才猛地惊醒。 他声音低沉道,“主子,您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玉倾城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讷讷的重复了便,“我……有身孕了?” 夜风点点头,“方才夜丞相给您探脉,说是已经一个半月了,以主子的医术,实在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主子可曾想过……你用药激出心魔和中蛊的假象,万一因为此而伤了小主子,又该如何?” 这一好消息砸在玉倾城的头上,让她一时间有些懵懵然。 若是一年前的自己,对孩子肯定是没有什么念想的,可是现在……却很高兴,因为腹中有着她和九哥哥的孩子,是九哥哥血脉的延续,更是他们之间的爱情见证。 即便……这个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玉倾城失笑道,“我前些日子还觉得奇怪,怎么近日特别喜欢吃红豆圆子,原来是因为这样,我还真是大意了,明明自己就是个医者,竟然丝毫都未察觉。” 夜风本打算说些什么,但见她如此欣喜的模样,那些扫兴的话一下子全部咽入腹中。 他什么都不说,但也并不代表玉倾城什么不会问。 虽然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很快收敛心神,淡淡道“我昏迷之后,可发生了什么?” 夜风抿了抿唇,又和夜霜对视了一眼后,才决定开口,“主子,萧铃铛好似以噬心蛊为由威胁了皇上,眼下她已经不再是太妃,而是您之下的贵妃,并……住进了凤仪宫。” “只是贵妃?”玉倾城冷笑一声,“虽然早就猜到她会以我的性命威胁九哥哥,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贵妃外加破宫殿就让她满足了,她百般算计难不成就为了这个?” 她的反应,倒是让夜风和夜霜微微诧异。 以他们对女子的了解,寻常人听到自己心爱的男子纳了新姬妾也该吃些醋吧,怎么到他们主子这里倒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两双古怪的眼神,玉倾城自然是没有忽略的。 她扫了二人一眼,淡声道,“我相信我自己,更相信九哥哥,从前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那以后就更不会,虽然今日之事……我多少又利用了他一些,但是我们总不能盲目的守株待兔,等着敌人出击,即便是用我自己做饵,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听到这话,二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主子和南越帝之间的感情竟然已经到了无人能撼动的地步了,真不是是好是坏! 过了片刻后,夜霜突然开口道,“对了主子,昨日景公子传来书信了。” “哦?信上说了什么?”玉倾城淡淡道。 “景公子说,皇上前些日子好像派了一批暗卫去了西域王宫,不知道搜到了些什么东西,带走离开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48章 关于萧氏姐妹一事略有些复杂 听到这话,玉倾城凤眸眯了眯,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疑惑,“他怎么就能肯定那些人一定是九哥哥身边的暗卫?还有……那些人从西域王宫拿了什么走?” 夜霜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景公子没在信函中详细说此事,他只是让属下告诉主子,关于萧氏姐妹一事略有些复杂,也许要晚些日子才能回来,还有……” 见他支支吾吾不敢开口的模样,玉倾城秀眉蹙起,“还有什么?” “景公子说他离开南越的那一晚无意听到皇上与安王殿下的谈话,说是定国公前几个月入宫之时便已经将传世玉玺交给了皇上,他让主子最好查清楚这件事的真正缘由,还有……他说主子好像有了身孕,让您注意一下。”越往后说,夜霜的声音越是压低了几分。 果然,再听到‘传世玉玺’这样的字眼时,玉倾城的面色微变。 本就半掩着的帐幔更是衬的她此刻脸上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夜风和夜霜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寝殿之内安静了下来。 募地,安静中冷不丁传来一道平淡清冷的声音,语气平稳让人听不出喜怒。 “祖父离开之前,可有与你说过些什么?” 夜霜微微摇了摇头,“定国公和老夫人只是让主子好好照顾自己,而且属下也听从了您的吩咐,暂时并未将王上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二老,只是将老爷和夫人的墓在北辰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他口中的老爷和夫人便是玉倾城的父亲和母亲。 玉倾城习惯性的动起手指想要轻叩着什么,但突然发现此刻自己正坐在床榻上,一时间眉心蹙的更紧了。 她淡淡开口,“既然是祖父主动将传世玉玺交给了九哥哥,那便肯定有祖父自己的理由,只是……我想知道传世玉玺如今在什么地方,它毕竟也算是我玉家的东西。” 夜风上前半步,说道,“主子,属下今夜可以去探查一下御书房和乾祥宫。” 虽然他们对容九歌的了解甚少,但是……既然属于皇上的玉玺一直在御书房放着,那这由开国皇帝金口赐下可废帝的传世玉玺自然也应该会放在在这两处吧。 听到这话,玉倾城沉吟了片刻,道,“不一定,祖父和九哥哥既然有心瞒我,应该就不会将这个放在特别明显的位置,也许……” 想到这儿,她脑中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这传世玉玺就在她的未央宫中?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见床榻上的女子话只说了一半,夜风和夜霜均是露出了几分不解的表情。 许久过后,一声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畔,“罢了,左右这东西对我和王兄来说也没什么用,南越国如今除去九哥哥,也只剩下冥王和安王两个皇族血脉了,容天泽的结局肯定是死,而容安歌……他并非帝王之料,想来祖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主动将它交出去吧。” 第849章 的确流传过一种可以彻底改变容貌的办法 夜风微微颔首,“主子说的是,玉家百年来一直拘守与祖制族规,又因为这传世玉玺而世代不得从军政商,说好听一些是一个世袭制的侯爵贵府,说难听一些……不过就是个食君之禄的普通府第罢了。” 听到这一句‘直言不讳’,玉倾城淡淡一笑,“夜风,真不敢相信这句话竟是从你口中吐出来的。” 闻言,夜风面具下的面庞微微有些不自然,而微红的耳根也正说明他此刻正尴尬着。 他轻咳一声,“主子恕罪,是属下失言了。” 玉倾城摇摇头,挤出一抹讥笑,“你说得对,我玉家的确如你所说的这般,想来……那开国皇帝也是因为心里惧怕与他一同打下江山的玉家人也许未来会夺了他容氏一族的江山,才会弄出这‘传世玉玺’的神秘至宝吧。” 这时,夜霜轻扯了下夜风的衣袖,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这个话题。 他们一直都知道,主子对于自己是定国公府嫡女的看法从来都是承着讽刺的态度。 夜风抿了抿唇,转移了话题,“主子,这些事我们已经清楚了,可是皇上那儿……他一直以为定国公府是真的被灭门了,而主子您也是真的中蛊了,您当算向皇上解释吗?” “不,暂时不用解释。”玉倾城嘴角渐渐勾起,似笑非笑道,“萧铃铛真正的好戏还没上演,既如此,我又怎能不配合?况且,景也说了萧氏姐妹的事情略微复杂,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她和肖若水之间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太后的死……她一定事先是知道的。” 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当今世上除了易容以外,还有什么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却又不会让旁人察觉到或是发现的法子?” 因为贺兰景先前说过,他见过那西域大祭司的大女儿,容貌和萧铃铛的相差甚多,一定不会是同一个人。 但偏偏,萧氏姐妹齐齐消失,而萧铃铛和肖若水却都会幻术,若说这这件没有关联,谁会相信? 夜风看了眼一旁在思考的夜霜之后,才压着嗓音说道,“百年前的南疆,的确流传过一种可以彻底改变容貌的办法,只是……这个法子要牺牲的代价太大。” 玉倾城眯了眯眼,“什么法子?” “焕颜术。” “术?类似幻术的东西?” “非也。” 夜风开口缓缓解释道,“虽然这名称类似幻术,但却是蛊毒的一种,这焕颜术其实就是用几十个由百余种毒液浸泡长大的小蛊虫,全部安置在人脸之上七日,待渗入皮肤之后靠啃食脸骨来改变脸型以及骨型,但是……这焕颜术失败的几率太大,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脸还会慢慢的萎缩,据古册记载,曾用焕颜术改变容貌的几个人皆不曾活过三十岁。” 玉倾城抬眸看他,“失败的结局是死?” “不,只是毁容罢了,但是那些因为焕颜术失败而面目全非的人全部都因受不了容颜尽毁打击而选择了自尽,所以和死也并无两样。” 第850章 也许不仅仅是一个萧家那么简单 玉倾城微微颔首,继而又问了句,“既然焕颜术也是南疆的蛊术之一,若是施展过此术之人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可能看出来?” 夜风沉吟了片刻,道,“主子,焕颜术已经失传了多年,属下所知的也只是从古册文献中看来的,属下也知道主子是怀疑萧铃铛,属下也曾见过她几面,当真是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用焕颜术改了容貌。” “若是照你这么说,若是真想确定,岂不是还要过个几年?”玉倾城淡淡问道。 方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脸会慢慢的萎缩。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萧铃铛的年纪如今应该也不过二十。 夜风如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是,若是以此为前车之鉴,属下觉得一般人是不会动用这种邪术的,毕竟……女子皆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容颜,况且萧铃铛和主子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多。” 如果她真的用焕颜术改变了容貌,那也应该会以绝世美人为基准去改变,而不是弄成一个只是稍有姿色。 他们所知道的萧铃铛是先帝从西域青楼之中带回来的,据说还是当时的花魁,放眼从前的后宫之中,也的确是美的,但终究少了几分灵性。 听到这话,玉倾城笑了笑,“你这是在夸我?” 听到这话,好半晌后,夜风才悻悻然的挤出一个字,“是。” “多谢夸奖。” 夜风,“……” 见身旁的人被主子的调侃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夜霜这才轻咳了一声,为他解围,“主子是怀疑……萧铃铛改了自己的容貌或者说掩藏了自己真实的容貌混进了南越皇宫?” 玉倾城点点头,“除去以人.皮.面.具易.容的法子以外,也有用药水涂在脸上掩盖,但是我与她也曾相近接触过几次,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若她的脸早就不是原先的那张,便很有可能是用了焕颜术。” 她顿了顿又道,“西域这些年狼子野心越发明显,虽然表面上依然是南越国的附属小国,但暗地里已经不知做过多少小动作,若是萧铃铛和肖若水便是那对失踪多年的萧氏姐妹,那么她们千辛万苦混进南越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 夜风也表示同意这个观点,“她们也的确算是个危险的存在,毕竟就幻术而言,若是稍有些心智不坚定的便会轻松被施术者给控制住,既如此……我们可要派人将这二女控制住?” 闻言,玉倾城的一双冷眼凤眸微微眯起。 片刻过后,她才用着清冷的声音说道,“暂时先不用刻意盯着她们,一切等师兄从西域回来再说,而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萧铃铛的背后之人也许不仅仅是一个萧家那么简单。” 萧铃铛若是只是为了一个贵妃之位,就让冷月施下噬心蛊,以此来危险容九歌,这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她既然心甘情愿甚至是毫不犹豫的将解蛊之心交出来,那也可以说明萧铃铛并非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第851章 幸好,你依然相信我 想到这儿,玉倾城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她忽然问道,“肖若水最近在做什么?” 夜霜答道,“回主子的话,她被安王殿下禁足了,属下去看过几次,四周都有安王的暗卫守着,她最近……很是安份。” “安份?”玉倾城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安王府中又多了一个有孕的侧妃,她怎么会安份,多派几个人去盯着,别让她有机会对安王府中的人施幻术。” “是。” 这时,殿外渐渐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玉倾城慢慢躺了下来,淡声道,“你们先下去吧,将玉蝶里的东西也一并带走,一切以我方才说的去做,王兄便快要来了,容天泽那里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夜风不动声色的将一旁矮桌上散发着血腥味的心收了起来,而后和夜霜一起揖手,小声却恭敬道,“是,属下告退。” 二人打开殿门正好遇见了迎面而来的皇上,皆是微微颔首后离开了。 容九歌见他们离开,也知道定然是玉倾城已经没事了。 故而,他也不多说,便冲进了寝殿。 “倾倾。” 玉倾城见他进来,故作虚弱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她嘴角微扬,“你来了。” 见状,容九歌快步上前将她抱入怀中,声音因‘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有些颤抖,“没事就好,倾倾,你没事就好。” 玉倾城的眸中迅速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歉意。 她抬手抱出了他,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了。” “倾倾。”良久,容九歌低唤了这声爱称之后放开了怀中的人,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歉疚,“倾倾,方才我让苏德胜颁下了一道圣旨,是……封妃的圣旨。” 玉倾城只静静的与他对视着,并未说话。 容九歌抿了抿唇,抚着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先前中了噬心蛊,是萧铃铛那个贱妇让冷月做的,要解此蛊需要施蛊人的心……所以……”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话说了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闻言,玉倾城浅浅一笑,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所以,你便因为我而受了她的威胁,并册封她为贵妃,更甚至将只有中宫皇后才能住的凤仪宫赐给她,对吗?” 容九歌一时间有些诧异,继而想到什么才自嘲一笑,“也是,你身边的那两个暗卫,又怎么会不将此事告诉你,倾倾……你若是不高兴,过两****便寻个由头把她废了可好?” 闻言,玉倾城微微摇头。 不过见他好像有些难言之隐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了句,“是不是除了册封贵妃和赐住凤仪宫以外,她还与你说了其他的?” “倾倾,我起先还以为你会怪我,毕竟……定国公府才刚刚出事,我便将另一个女人册封贵妃的圣旨晓谕六宫,甚至不顾母后的桑期,大肆宣扬了一番,幸好,你依然相信我。” 说到这儿,容九歌一颗紧张的心终于垂落了下来。 他顿了顿又道,“萧铃铛的确和我说了另一件事,一件你绝对不会想到的事。”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52章 左右我还一直活着,不是吗? 玉倾城微怔,“我想不到的事情?难不成……她想要当皇后?” 虽然这也算想得到的事情,但是以萧铃铛那个女人的肤浅心计,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今时今日已经算得上名正言顺的贵妃,更是住进了凤仪宫。 若不是因为现在还是国丧期间,怕是很有可能就不是要一个小小的贵妃之位了吧。 容九歌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哭笑不得。 他伸手将她垂散在脸颊的两侧的墨发,轻轻的向后勾了勾,“除去封妃的条件以外,她还提出了一个月后要离开皇宫的要求。” “离开?” 的确,这个要求的确实在玉倾城的意料之外,甚至是从未想过的。 她不由蹙眉,开口问道,“她不是爱慕你很多年了,为何好好的要离开?” 听到这话,容九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中闪过几分厌恶。 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他淡淡道,“萧铃铛从前当着众人的面说爱慕我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留在南越皇宫是有其他目的的。” 玉倾城只看着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容九歌见她也许是因为刚解了蛊,又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而变的有些娇柔的模样,心里就有些痒痒的。 想到有孕一事,他忽然握住了小妖精的手,大掌贴着小手放在小腹上,面色一片甜蜜柔和,声音又轻了许多,“倾倾,我们有孩子了,一个半月了,我……竟然丁点都没察觉到。” 这期间,两人恩爱了无数次,几乎是夜.夜.缠.绵。 他虽不算是自小生长在皇宫之中,但也知道女子怀孕前三个月是最为危险的,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小产。 这次……又经历了噬心蛊一事,还有子轩的话还历历在目。 想到这儿,容九歌突然面色沉了沉,严肃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倾倾,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身上有寒毒?” 玉倾城眸中闪过片刻的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看来,夜子轩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她勾了勾唇,慢慢开口,“太多年了,已经习惯了,左右我还一直活着,不是吗?” 其实她少说了四个字:苟延残喘。 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啊…… 虽然这个词用的不太合适,但也的确是最适合她这七年多的经历。 闻言,容九歌心里那些因为被隐瞒了如此重要的大事的愤怒心情,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从小妖精的话语中,听出了饱含沧桑的无力感。 他再一次将人代入怀中,带了些怜惜,“倾倾,是他做的吗?” 玉倾城眸光微闪,幅度很小的点点头,又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悠远的记忆,“不是,但……也是。” 当年若不是容天泽把还剩一口气的她丢去了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她又怎会寒气入体,慢慢凝结出寒毒之症。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没事,我从前也曾被他丢去万年寒潭之中而染上了寒毒,不过……我师父却能解毒,我已经传信下去找寻师父的踪迹,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第853章 你的七皇兄,熙王容锦熙? 毕竟,寒毒一事不能继续拖下去。 况且小妖精如今还有了身孕,若是一拖再拖,怕是孩子也有危险。 他的话,无疑如同一个重锤砸在了玉倾城的脑袋上。 耳朵里,一瞬间有些‘嗡嗡’然。 她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从身前人的怀抱中退了出来,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寒毒,你也曾身中了寒毒?” 容九歌微微颔首,轻声道,“这是当年我回宫前夕发生的事,只是……我也只忍受了一年多的折磨而已,后来认识了师父,他在教我习武之前,花了七日的时间解了我身上的寒毒。”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倾倾你身上的寒毒也绝对可以解的。” 听到他的话,玉倾城嘴角慢慢扯出了一抹僵硬而又艰难的弧度。 其实,古籍医术上的确记载着一种解寒毒的方法,但……就如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般,解此毒需要一物名唤七叶花的东西,那是一种生长在极南火热之地的绝品毒花。 为何用‘绝品’二字来形容,只因据说此花千年才开一朵,早已绝迹。 七叶花,是毒花。 若正常人误服下此花,则会染上火毒,但……如果身中寒毒的人连服七日,再配以药浴,便可以以毒攻毒,冰火相克。 想到这儿,玉倾城对容九歌的师父产生了些许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疯和尚,竟然有这样找到七叶花的本事。 只是,这次怕是要让她的九哥哥失望了。 若是真的是千年才开一朵,那就算师父来了,也是一样没办法可以解。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要回一趟圣雪山。 玉倾城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眼神宠溺的盯着自己的腹部看,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问道,“你方才说萧铃铛留在皇宫是有目的的,那……是什么目的?” 容九歌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只这一瞬间,心中便想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勾了勾唇,想到先前得来的那些心,嗜血一笑,“倾倾,当初我弑父杀兄,其实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你可知道?” 闻言,玉倾城眉心一蹙,回想起从前夜夙与他说过的那些所谓皇室秘辛以及夜风查到的事情之后,点了点头。 “先帝与荣贵妃的儿子,你的七皇兄,熙王容锦熙?” “他失踪了三年多,并且隐匿了自己的行踪,就在不久前,我发现了他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萧铃铛在为他做事?” 若真是如她所想一般,这件事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容九歌冷笑一声,“先前,唐柔曾经传过两封求救信出宫,一封是飞向洛城的,而另一封却是飞向了西域王宫的一座荒废宫殿,暗卫等待了许多天都不曾见人进去取信,便自作主张的进去查看,不曾想竟搜到许多书信,其中有少数是唐柔的,而大多数都是萧铃铛的。” 玉倾城眉心蹙的更深了,有些许不解的问道,“既然暗卫不曾见到人,你又怎会确定那些书信是出自熙王之手,他既然逃跑了,总该不会再次用从前的那些令人熟悉的笔迹来回信吧?” 第854章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泄漏 闻言,容九歌从鼻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声。 许是虚坐在床榻边扭着半边身子说话太累,他干脆站起身褪去了自己身上的龙袍,也爬上了床榻,搂着怀中的小妖精,轻声道,“他的确是刻意变了笔迹,但是……习惯却改不了。” 想到从前那所谓的七哥在他回宫之后教他学问的往事,容九歌眼底的讥讽越发明显了。 他语气不咸不淡道,“容锦熙在写‘日’这个字的时候,中间的横一直喜欢用一个点来代替,当年还是太傅的左林就说过他无数次,甚至还和先帝告了状。” 说到这儿,容九歌才垂眸看着靠在他怀中的小妖精,“容锦熙是先帝心中的储君人选,所以这些基本的学问先帝自然是极为在意的,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最中意的儿子有这样的污点,所以当天就罚了他抄写‘日’字一万遍,结果……开始的写的一两百百个字都是对的,到后面许是因为习惯所制又恢复如初了。习惯这种东西很可怕,即便想要刻意去隐藏,但终究已经是刻在脑子里的东西,那么多年过去了,想要轻易改变又谈何容易?” 听到这柔和而又低迷的声音,玉倾城竟有一瞬眼皮忍不住微微跳了跳。 起先还以为那个如同天之骄子一般的熙王是和容天泽一类阴险狡诈的人,结果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蠢萌? 她不经意的蹙眉,“只凭这一个字你便可以确定是他,但……你也说了,暗卫连守了几日都并未在那座荒废的宫殿见到人,也就是说他目前的藏身的真正地方以及身份你还不知道?” 容九歌薄唇紧抿,良久才吐出一句平淡无味而又势在必行的话语,“倾倾,等我们解决了容天泽,再找到师父帮你解了寒毒以后,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西域。” 当年,这个皇宫中对自己稍好的也只有容锦熙一个,虽然他在自己不在皇宫中的那十年间也没少以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名义欺负十四与母后,但终究还是带了几分真心的。 若不是当年那所谓的皇位之争,以及容锦熙后来的变化,也许自己对他也不会厌恶到如此至死方休的地步吧。 他们之间,注定了会有这样命中注定的对决。 闻声,玉倾城目光骤然一凛,“你要亲自去抓容锦熙?” “是。” “仅仅凭字迹这一个线索?” 容九歌眯了眯眼,“他必须要死。” 玉倾城默了瞬,少顷,才开口道,“西域那一块了解的不多,但是却知道那里的地形周边却是毒气毒草营生,且不说西域王室有多危险,但凭着这些外在的危险,我也不赞同你独自前往,再者说,现在敌在暗你在明,很明显诸事于你都是不利的。” 况且,既然连贺兰景都能知道暗卫曾经去过王宫的踪迹,显然也会有旁人知道。 正想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轻笑,“我知道倾倾在担心什么,不过那次我特地让暗卫们露出马脚,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泄漏,不然……这次也不会铤而走险再一次传信来,命令萧铃铛一个月后必须离开。” 第855章 贺兰景终究是被假象给骗到了 容九歌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从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她虽然觉得萧铃铛有些不对劲,但是既然是先帝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多管。 正是因为刻意忽略,才让他没有察觉到容锦熙和萧铃铛之间关系。 只是,这个女人的身上应该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不然以容锦熙那般深城府算计的人,又怎么会一直需要她。 听到这话,玉倾城默默嘴角一抽。 她忽然有些可怜还远在西域查萧氏姐妹的贺兰景了。 那厮在写传给夜霜的消息时,定然是抱着打小报告的心态,估摸着知道那些闯入西域王宫的暗卫是容九歌的人时,怕是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和鄙夷的情绪。 毕竟,一国皇帝的暗卫,竟然毫无察觉的暴露了踪迹,正常人都会觉得太弱了些。 可惜,贺兰景终究是被假象给骗到了,估等他计回来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肯定又要生气了。 想到这儿,玉倾城也是有些失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会有这种不知深浅的想法和打算,原来竟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等着对方下套呢。” 其实她还想说,不用去找那所谓的疯和尚师父了,毕竟这世上七叶花只有一朵,但……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左右她的寒毒已经解毒的法子,即便是没有七叶花她也很快便能安然无恙。 只是…… “你方才说解决了容天泽是什么意思?” 容九歌剑眉紧皱,垂眸见怀中的人‘大病初愈’的模样也不忍心多说,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什么,只是想着冥王最近好像很安份,在想着要不要找些有意思的事情让他去做。” 本打算今晚他去一趟冥王府将容天泽给抓回来关到暗牢,不曾想北辰国竟然突然来了人。 想到眼下估计快到驿馆的两位使臣,容九歌的目色骤然一沉,带了些许寒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妖精恰好不曾抬头看他,自然也没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因为说慌而歉疚的表情。 “嗯,不过既然眼下都在我们掌控之中,那边诸事都好办,至于萧铃铛那儿……除了一月后放她离开的要求以外,可还有其他的?”玉倾城漫不经心的问道。 虽然是问话,但是却带了几分肯定的意味。 许是因为有关自己深爱的男子,对感情之事一向有些木讷的玉倾城方才也因为一瞬间强烈的感觉,察觉到容九歌说到萧铃铛所提要求之时,那一瞬的停顿。 明显,是在逃避些什么! 闻言,容九歌悻悻然一笑。 他抱着怀中的小妖精晃了晃,干笑了几声,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从喉中溢出,“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让我答应他这一个月不来找你,而且还要夜夜宿在凤仪宫和她佯装恩爱。” 生怕玉倾城误会什么,容九歌连忙又解释了一句,“不过倾倾你放心,我打算让烈阳再一次易容替我去,只是去睡一个月的觉罢了,烈阳同意了,我没有逼他。” 压根还不知这事且已经被皇上强制答应的烈阳,“……”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56章 我与他倒是更像亲兄弟一些 玉倾城此刻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烈阳身上,而是在那‘宿在凤仪宫一月’的字眼上。 她笑了两声,带着些凉意的讽刺,“还以为那个熙王是多厉害的一个人,原来竟然连你当初‘宠幸’嫔妃用替身一事都不知道,看来我还是太过高估对方了。” 虽然这话带着些鄙夷,但是玉倾城心里也知道,容锦熙绝对不会像她口中所说的那般,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不然,他也不可能从一夕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的王爷,顺利逃离南越国之后,还安然无恙的躲在西域生活了四年。 若说没本事,又怎会有这样的能耐呢? 好比容天泽这个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竟然会是南越国皇室中人。 若是,她从未进宫…… 若是,没有先前的香山秋猎…… 若是,他一辈子都只待在冥城不回皇城…… 若是一切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是不是代表自己可能等仇人死了,都不会发现? 想到这儿,玉倾城勾了勾唇,渐渐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容九歌察觉她情绪一瞬的变化,将她倾倾移了一个位置,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慢慢抚着小妖精的后背,好似在安抚她突如其来的小情绪一般,轻声道,“替身侍寝一事若是被人传了出去,会有损皇家颜面,所以当初这事做的十分隐秘,除去子轩和十四以外,也只有苏德胜和暗卫营的暗卫知晓,萧铃铛又不懂武功,自然不会窥伺到其中的‘奥秘’,怕是连容锦熙也不会想到……” 说到这,容九歌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道,“说来奇怪,和十四比起来,我与他倒是更像亲兄弟一些。” 玉倾城眨了几下眼睛。 好像,从方才那句话中听出了自豪的口气? 她漠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闻言,容九歌先是故作玄虚的拉长声音。 继而吻了吻她的侧颜,低哑着嗓音喃声道,“因为他与朕一样,从不近女色,洁身自好,所以,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对于萧铃铛,他也只是利用的心态,只是让人十分好奇的是……她不过是一个普通西域蛮族,还是在青楼那种污.秽之地出身的妓子,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重用,甚至是为她不惜暴露自己。” 感觉打到耳畔那一波波因为说话吐字而吐出的灼热气息,玉倾城稍稍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脑袋。 她淡淡出声,还带着些许试探以及类似提点的口吻,“既然西域一直都是南越国的附属小国,那你对那里应该不算陌生吧,你可知道……大祭司萧氏一族?” “萧氏一族?”听到这四个字,容九歌的缓缓眉心蹙起,目光以及声音皆是沉了几分,“西域大祭司的存在是众所皆知的,毕竟是个既会算卦又会呼风唤雨的神秘人,不过……那个与百姓而言如同神祗一般的大祭司也的的确确是从未对外公开过姓氏的,倾倾,你怎么知道他是姓萧?” 第857章 这座皇宫之中也许还藏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听到这话,玉倾城也是一愣。 她侧头看向一直抱着他的男子,见对方是的确端着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绝色的容颜这才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不知道西域大祭司姓萧?” 容九歌摇摇头,解释道,“我从香山行宫回来之后并未刻意打听过西域之事,毕竟与我并无其他关系,直到登基之后才稍稍注意了些,关于那大祭司坊间传言几乎都是将他比作神仙,但是不管是相貌或是其他身世都如同迷一般被人掩去,残影曾经亲自探访了一趟大祭司府,但是却被里面的幻阵困了许多天才得以脱困,从进去到离开的那几天,他未在府中见到过一人,想来……这个人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听他这么说,玉倾城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难道,只有西域王室才知道这件事? 也是,若是众人都知道大祭司姓萧,那这个‘秘密’又怎会一直被瞒住。 看来这西域的秘密还真是多,一个接着一个,环环紧扣。 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大祭司在南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还有……贺兰景,她那傻缺二师兄不知道单枪匹马的闯进去会不会有事。 见小妖精坐在自己怀中晃了神,容九歌也只是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倾倾,你在想什么?” 与之对视了片刻后,玉倾城才渐渐恢复神思。 她挑了挑眉,“此事是我师兄告诉我的,关于萧家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和师兄都怀疑萧铃铛是那大祭司‘失踪’多年的大女儿,虽然容貌和名字对不上。” 闻言,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默了许久后,他才低沉开口,“你的意思是,若萧铃铛真的是那西域大祭司的女儿,那她早些年被先帝从西域青楼之中赎身给带了回来,其实是有其他目的的?” “对,若她便是萧灵儿,那她当初进宫的目的绝对不纯,不过……”说到这儿,玉倾城凤眸渐渐眯起,“不过,既然先帝死的时候她没有选择立刻和容锦熙一起消失离开,那便代表这皇宫之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她至今未拿到的,或者说,她与你定下的那一月之期,也许是代表已经拿到,也许……这期间她有把握拿到。”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萧铃铛和容天泽没有任何关系。 既如此,那便可以说明,容天泽和西域那边是没有关联的。 所以,眼下他们除了一个冥王以外,又多出了些仇人,比如容锦熙以及那萧氏大祭司。 听到这话,容九歌眉心皱的更紧了。 他薄唇不停开口,冷静而又淡漠的声音响起,“南越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虎符,因为它可以调配百万大军,可惜那东西现在还在容天泽的手上,其他的好像没有了。” 玉倾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如今,她所知道的事情基本上是和容九歌知道的是一样的。 那也就是说……这座皇宫之中也许藏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第858章 宿在凤仪宫,为期……一个月 容九歌见她秀眉紧蹙,略带薄茧的手指轻抚在她的眉心,将那皱起之处抹平。 他柔声道,“你刚刚解了噬心蛊,现在还有了身孕,需要好好休息,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等午膳的时候再叫醒你。” 玉倾城也没拒绝。 的确,一大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即便是做戏也是十分耗费心神的。 况且……方才还思考了许久萧铃铛和容锦熙之间的勾当,想到这儿,它便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闭眼睡去了。 只是临睡着前,她心中在想,关于萧铃铛和肖若水会幻术一事,还是暂时不要说了。 容九歌垂首看着怀中的小妖精,目光越发柔和。 半个时辰后,待确定小妖精已经熟睡了,才慢慢将人从怀中放下,让她平躺在床榻上。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寝殿,站在门口,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 烈阳闻声,闪身出现,拱手道,“皇上。” 容九歌侧眸睨着他,不咸不淡道,“朕有件事要交给你。” “是。” 其实此刻烈阳的内心是忐忑的,因为冷月的事情。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当初救过她一命的小妹妹经历过那种惩罚后会放下对皇上的这种奢望情感,所以才拜托残影这次将冷月召回,伺候皇贵妃。 不曾想,她的念头不仅没有断,还做出了这种助纣为虐的坏事,险些害的娘娘和腹中的小皇子一齐出了事。 皇贵妃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去年娘娘帮他解了‘步步生莲’,怕是如今他也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这儿,烈阳的脸上露出了歉疚的表情。 容九歌见他这般,倒也没急着说什么事,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道,“烈阳,你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回皇上,二十一年了。” 烈阳的母亲是当年从宫中一起被送去香山行宫的奶娘,皇上出生的时候,他也才刚刚一岁。 这么多年,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历经那么多。 他并非学武奇才,又启蒙的晚,武功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是自己拼了命的努力以及皇上的帮助才做到的。 听到这个答案,容九歌抿了抿唇,淡漠道,“这次冷月一事,朕便饶过你的死罪,朕不喜欢身边出现识人不清的人。” 闻言,烈阳身躯猛地一震。 这句警告,让他的心也忍不住在打颤,“是,属下谨遵皇上教诲。” “还有,下次你若再违背朕的命令……” 还不等皇上的话说完,烈阳就跪了下来,“属下以后定然不会再感情用事,请皇上相信属下。” 容九歌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四周除了轻微的风声以外,再无其他。 良久,他才压着嗓音,冷淡道,“下不为例,起身吧。” 烈阳面色一喜,“属下多谢皇上。” “嗯。”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应了声,才说出了将他召出的真正目的,“从今晚开始,你便易.容成朕的模样,宿在凤仪宫,为期……一个月。” 此话一出,烈阳脸上的些许笑意瞬间僵住了。 第859章 摄政王突然来访究竟有何目的 烈阳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也许是听错了,但是却见皇上神色淡淡的面庞并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他才忍不住开口,道,“皇上,属下……以前说过不想再做这事了,而且娘娘不是给您配了幻情,您可以对萧贵妃用幻情啊。” 见身前的人如此激动,容九歌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对小妖精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掩唇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往左侧梅园走去,“你只需要在凤仪宫睡觉便好,不需要让萧铃铛侍寝。” 听到这话,烈阳先是舒出一口气,片刻后才发觉误会了皇上的一丝。 他耳根微红,跟在皇上身后恭敬道,“皇上,萧贵妃既然能用娘娘威胁您一次,那就说不定有第二次,若是……她晚上突然想要侍寝怎么办?” 闻言,容九歌在一颗半开了花的梅树前停下了脚步,眉梢微挑,用着极为肯定的语气道,“她不会的。” 因为萧铃铛要为容锦熙守身,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怕是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吧。 见他不信,容九歌又笑道,“你若是不相信,今晚可以演一出强.上的戏码。” “……” 烈阳嘴角不受控制的直抽抽,脸上的颜色是变了又变,许久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属下自然是相信皇上的。” 从前若不是因为被那***的蛊毒控制,他又怎么会碰宫中的嫔妃。 况且,萧铃铛并非善类,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厌恶至极,又怎么会做出这种非君子的举动! 容九歌眸中飞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笑意。 只是,想到今晚即将到来的那列行公事的宫宴,他眸光渐渐沉了下来,伸手折断了眼前的一处梅枝。 北辰国……那摄政王突然来访究竟有何目的。 …… …… 夜子轩带着人从宫道一路顺利的进去使馆宫殿之中。 南越国和其他国不一样,使馆并非建在宫外,而是直接建在了皇宫的西南角。 一来,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二来,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能提防着那些心有不轨的使臣。 玉子澜和蓝邪依次下了马车。 蓝邪转着手中的玉箫,看着眼前的宫殿,突然冷笑一声,“据说南越国国库充盈,果然传言也并非都是假的。” 一砖一瓦一砌,皆是奢华无比。 夜子轩本在和一旁的侍卫说话,听到这话,才缓步上前。 他浅浅一笑,“小王爷说的是,这里是使馆,我南越国历来喜欢友好邦交,对于来访的使臣自然要多多照顾一些,东西嘛……既然都是极好的物件,再者说,小王爷生来尊贵,想来这些东西应该也入不得您的眼吧。” 自从刚刚在马车上得知这个丞相姓夜之后,蓝邪对他的身份就有些疑惑,但却并未表现出来。 他唇瓣掀起一抹邪笑,嗓音慵懒道,“夜丞相果然心思细腻,这些东西小王自出生以来便见多了,不过……和我们北辰国比起来,还是稍逊了一些,呵。”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60章 为何不唤他王爷,而是王上? 虽然和这个蓝小王爷才刚刚相识一个多时辰,但是夜子轩无时不刻都能从他的话语里感觉那森森然的鄙夷之意。 他心中连连冷笑:既然北辰处处被南越好,那你们又何必漂洋过海突然‘来访’,这其中没有目的谁会相信? 夜子轩失笑道,“可惜本相未曾去过北辰国,如今听小王爷如此赞美,倒是起了几分向往之意了,他日有机会,定然会去北辰游玩一番。” 听到这话,蓝邪眯了眯眼,似是在辨别他话中的真伪。 见对方好像真是不曾去过北辰的模样,他才稍稍收敛了些气息:也许……夜姓真只是个巧合。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箫动作愈发快了,漫不经心的耸耸肩道,“好啊,夜丞相若是能来北辰,小王自然是欢迎的,正好……我国的丞相与你的年纪看起来相仿,也许你们还能成为好友也说不定呢。” 玉子澜听着二人离心试探的对话,淡漠开口,“时辰也不早了,想来夜丞相也需要回去复命,本王与邪便不多留丞相了。” 言下之意:这是逐客令。 夜子轩,“……” 突然有一种他才是突然来访的使臣,这里明明是南越国的使馆好不好! 他讪讪一笑,揖了揖手,“想来王爷赶路辛苦了,那本相就不多打扰了,二位好好休息,告辞。” 话音落,夜子轩便转过身准备离开,只不过他转身的一瞬间,本笑意盈盈的脸上突然染上了一层阴霾。 正巧,刚在宫中跑上跑下安排好事情的苏德胜准备来传皇上的口谕,挡住了他的步伐。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苏公公这是……皇上有旨意?” 苏德胜憨笑着点了点头,“奴才是来传皇上口谕的。” 说完,也不敢多废话,继续朝前走去,他看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两名陌生男子,特别是那银发华服的,竟让他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王上、小王爷,皇上今晚在崇华殿安排了宫宴,因为如今还是我朝太后的国丧之期,不能大办,所以……” 玉子澜微微颔首,温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疏离,“无妨,本王知晓了。” 这声音一出,本就弯腰揖手行礼的苏德胜愣了。 许久之后,夜子轩讥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行了别行礼了,人家此刻怕是早就沐浴休息了。” 苏德胜这才胆怯的站直了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那简短的一句话中,竟然让他听出了冷冽透骨的杀意。 对,应该是错觉。 等两人出了使馆之后,夜子轩面无表情的在前面走着,他突然问道,“你方才为何不唤他王爷,而是王上?” 苏德胜擦了擦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冷哼,心有余悸的答道,“相爷难道不知?他不仅是北辰国的摄政王还是南疆王。” 闻言,夜子轩倏的停下了脚步。 他多出了些惊讶和震惊的表情,略有些磕巴的问道,“他,他是南疆王?” “是,难怪北辰国百年来一直欣荣不衰,原来南疆的王位一直在自己人手里,唉,不像咱们呐,内忧外患一大堆,真是苦了咱们皇上了。”苏德胜不由感叹。 第861章 摄政长公主,她是谁? 未央宫偏殿之中,因为玉倾城还在午睡,容九歌自然是舍不得打扰的,但是又不愿离开,只得让夜子轩来此处回复。 软榻上,一袭墨色龙袍的年轻帝王侧靠在软枕之上。 他慵懒的转着手中的血玉扳指,淡漠道,“这么说,口齿一向伶俐的夜丞相在别人手中吃瘪了。” “……”夜子轩有些气恼,但他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只好哑然道,“那个肃王府的蓝小王爷狂傲的不得了,好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两黄金似的,脱口而出的话都刺耳极了,要不是念在他们是使臣,我早就动手了。” “呵,照你所述,你好像并非是他的对手。” “……” 容九歌睨了他一眼,眸光微闪,“苏德胜,把查到的事情,都给朕说道说道。” 一直候在一旁听完夜丞相各种吐槽话语的苏德胜在听到皇上的话时,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上前半步,恭敬道,“回皇上,残影传回来消息上说,北辰国现任皇帝沐北辰左不过是个刚刚七岁稚童,据说他是七年前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由摄政王扶持登基上位。” “沐北辰?”容九歌听到这名字,玩味一笑,“以国名做名讳,果然有趣。” 苏德胜突然有些摸不准皇上突然评价领国皇帝的名讳是什么意思。 无奈,只好继续说道,“北辰国的兵权执掌在摄政王沐子澜手中,不过他常年都待在南疆国,甚少会回北辰,只因除了有摄政王的身份他还是南疆国的王上。” 话音刚落,便听到头顶传来皇上微冷的声音,“银发玄衣,有着天下第一公子之称沐子澜吗?呵,有意思。” “是,还有……还有……” 见他这般支支吾吾不敢言语的模样,容九歌冷冷一笑,“看来苏大总管的舌头果然不想再要了,嗯?” “不不不,奴才该死。”苏德胜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残影传回来的消息上还说,北辰国的兵权掌握在摄政王手中,但是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却由另一个人执掌大权。” “哦?是谁?” “是摄政长公主,北辰帝的皇姐,摄政王的皇妹,据说……三人是亲兄妹。” 苏德胜答这话的时候身子不由有些发抖。 他方才犹豫不决不敢开口的原因,就是因为残影传回的消息对这个摄政长公主竟然一无所知,一片空白,他怕皇上怪罪。 果然,容九歌听到这话,薄唇中吐出一句低沉的话语,“摄政长公主,她是谁?” “皇上恕罪,奴才不知。” “不知?” “是。” 夜子轩眯了眯眼,声音也是一沉,“摄政长公主,也就是说北辰国的大小事都由一个女子说的算?” 苏德胜连忙点头,“皇上,残影传回来的信上只单单提了下这人,并没有细说,连姓甚名甚都不曾提到,想来暗卫们还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其实,他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不过,他方才见到了那摄政王,光听那声音就让他心慌的很,怕是……那长公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第862章 以她的身份的确是为后的绝佳人选 这话一出,偏殿内莫名的就安静了下来。 夜子轩听到苏德胜的话,疑声道,“九歌,你觉得他们此次来访到底有何目的?” 容九歌也在沉思中,薄唇紧紧抿着,并未答话。 二人沉默了许久。 突然,夜子轩心中冒出个大胆的猜测。 他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他们这次不会是打着联姻的名号来的吧?我方才瞧着那摄政王估摸着与你年岁一般,想来那个传说中的摄政长公主应该也是正值佳龄,而你中宫之位如今也已经空下,以她的身份的确是为后的绝佳人选。” 北辰国和他们南越国百年来从未有过交流,这次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突然来访,而且来人的身份还不是普通人,这目的可想而知的不单纯啊。 联姻,的确是最好的理由。 闻言,容九歌瞳孔骤然一缩,一丝骇人的杀意稍纵即逝。 “不不不不不。”苏德胜感觉到皇上身上突然涌现的冷气,连忙解释道,“相爷多虑了,残影传回的消息虽然没细说那长公主,但是却提到了她和肃王府小王爷蓝邪是打娘胎里订的娃娃亲,坊间都流传着二人即将大婚的传言呢,据说那公主好像也刚到了及笄之龄。” 夜子轩不自主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把知道的都说完了,这一惊一乍的你是想吓死本相吗?” 苏德胜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没敢说话。 因为明显感觉到他刚才说完那段话之后,一记冷刀子的眼神扫在了他身上。 想来,皇上刚刚心里也是担心这事的吧。 毕竟北辰国不比其他小国,若是他们真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合适的拒绝理由。 即便是现在皇贵妃娘娘怀着身孕还是内定的皇后人选,但终究身份上还是要比那摄政长公主差一大截,若是皇上拒绝了,朝堂上的那些言官们怕是又要死谏了。 况且……冥王如今还在皇城之中,他那般会挑事的主,还十分看不惯皇上和娘娘,届时定然会想着法子帮腔说事。 唉,好在那劳什子的长公主自小就是许了人家的,也算是免去了一桩麻烦事儿。 容九歌收回放在苏德胜身上那道如同冰锥子般的视线,又恢复了慵懒的模样。 只是手上转着扳指的动作依然没停,他淡淡开口,“从北辰到南越漂洋过海至少要半月犹豫,虽然朕从未刻意让人盯着海岸那一带,但,若是他们不让人进宫递拜访国书,是不是你们一点消息就不会有?” 眼下,残影、烈阳、残束三大暗卫已经统统被皇上派了出去,守在暗处的其他几个暗卫听到皇上这平淡的话语,统统都忍不住身子一抖。 苏德胜也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浑身抖得和筛子似的。 他垂着脑袋,颤声答道,“奴才失职,奴才等也是不曾想到北辰的人会来,毕竟从未有过相交,而且按照规矩,一般他国来访都会提前半月或是一月递交国书,谁曾想他们竟然……”不按规矩办事。 第863章 子澜,今晚我们应该会见到那个冥王吧? 听到这番无力而又苍白的解释,容九歌嘴角掀起了一抹凉薄的弧度。 他冷笑出声,“呵,如今他们只有两个人来访,若是他日他们带人从水路来举兵攻城,等到兵临城下的时候是不是你也用这番说辞与朕说,嗯?” “奴才惶恐,奴才失言,请皇上恕罪。”苏德胜头磕在地上,本就像鸭嗓一般尖锐沉闷的嗓音因为害怕更难听了。 夜子轩听到这话,脸色也十分不好。 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失职了。 宫外之事,除了有暗卫营的暗卫们负责以外,还有他的一小部分责任。 毕竟,皇上久镇皇宫,除了他们还有谁能注意宫外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低声开口,“九歌,这次的确是我们疏忽了,最近一直只顾着监视冥王府和西域那边的动静,忽略了隔海的邻国,不过……苏德胜说的也没错,北辰国这次实在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话,也算是给地上跪着的大总管求了情。 容九歌冷睨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淡道,“既然沐子澜是南疆王,身份地位上今晚的宫宴也不能太过懈怠,让御膳房好好准备着。” 闻言,苏德胜猛地抬头。 他见皇上好像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连忙叩首道,“是,午膳过后,奴才就亲自去御膳房盯着,绝对不会在菜式上偷工减料。” …… …… 蓝邪靠在门框边看着外头走来走去的宫人们,突然讥讽一笑,“派了这么多宫人来,却都是不会武功的泛泛之辈,而且四周连一个暗卫都没有,呵,这南越帝的心还真是够大的。” 殿内,玉子澜坐在玉桌前品着香茗。 他抿了口茶,而后淡淡开口,“我们此行又不是来逼宫夺位,他有何不放心?再者,他已经前后派了两个人来探底,没弄清我们此行的目的,自然会选择静观其变。” 蓝邪侧身看着他,眼神中带了几分认真,“子澜,今晚我们应该会见到那个冥王吧?” “也许,毕竟我们此行并不是声势浩大,但是按照规矩,今晚的宫宴他应该会出席。” “可是……你也说过,他身上当年被倾儿种下了蚀骨蛊,宫宴的时辰差不多就是蛊毒发作的时辰,他会冒着危险前来吗?” 玉子澜嘴角缓缓勾起。 他放下手中的杯盏,“他为何不敢来,我们难道不也是冒着危险来的?而且他既然能活到现在,也就说明了他早已有了压制蛊毒的法子,你又何必为他担心。” “我为他担心?”蓝邪一下子炸了毛,冷嗤一声,“我恨不得现在立刻冲过去掐死他,若不是他,倾儿又怎么可能离开北辰那么久,若不是他,我现在早已经娶妻,留在王府里相妻教子,恩爱绵绵了,至于来这个鬼地方吗!” 玉子澜,“……” 好一个相妻教子,他竟无言以对。 这时,夜雨突然出现。 他看了眼站在门口对着王上吹胡子瞪眼的小王爷,犹豫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北辰国国姓,沐。 第864章 呵,好一个容九歌,好一个南越帝! 蓝邪本还在愤恨不平之中,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收敛些情绪,侧眸睨了眼。 见到来人之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靠在门框上站着。 夜雨走上前,揖手对座前的男子恭敬道,“王上,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嗯。”玉子澜微微颔首,继而看向门口的人,“邪,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午后本王再过去找你。” “好。” 蓝邪不疑有他,走出殿门便离开了。 待人彻底不见踪影之后,玉子澜的声音才冷了几分,“出了什么事?” 闻言,夜雨将头垂的更低了,语气有些急促,“王上,老爷子和老夫人出事了。” …… 一炷香后,玉子澜落在了早已被烧成废墟的定国公府内。 脚边到处都是黑黢黢的木头以及残尸。 依稀还记得这里的一砖一瓦,这里是他出生以及成长的地方。 玉子澜凤眸眯起,幽冷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夜雨站在他身后,低声道,“王上,这是咱们到南越之前发生的事情,目前只知道是先被灭门后被放火,老爷子和老夫人还被……割了脑袋悬挂在牌匾之下,南越帝先前已经下旨将二老葬在了护国寺后的陵园之中。” 听到这话,玉子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未找到尸身,直接将头颅埋了?” “是,因为大火烧的太厉害,等发现后灭火已经来不及了,好些都是被碎了尸,所以……” 一番欲言又止,断断续续的话从夜雨口中吐出。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方才只是在南越皇宫中晃了一圈,就听到了这么大的事情。 良久,他才听到身前的人才淡漠开口,“倾儿呢?” “公主……公主她……”夜雨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属下遵从王上的话并未去找夜风和夜霜,但是属下方才听到宫人们说,就在我们入宫之前,宫中新晋了一个萧贵妃,还住进了凤仪宫中,属下猜想……公主怕是不太好。” 公主和南越帝‘私定终身’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所以夜雨猜想公主一定是很喜欢那个男子,今日这么大的事情定然不会被隐瞒。 这种情况下,那个皇帝又突然晋封一个新妃,实在有些伤人心。 想到这儿,夜雨心里都为公主打抱不平。 玉子澜听到这话不怒反笑,一声声的轻笑声从喉中溢出。 冷若冰霜、寒凉刺骨。 夜雨受不得王上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不自主的后退一步,踩在了碎木之上,发出了‘嘎嗒’一声细碎的响声。 “呵,好一个容九歌,好一个南越帝!” “王上,您不若去看看公主吧,毕竟……” 毕竟这种时候,公主一人孤零零的待在冰冷的后宫之中,心里定然不好受。 玉子澜抿了抿唇,正准备开口,目光便落在了东南叫一座废屋前。 他快步上前,从一块门匾之下抓出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夜雨尾随着,却也瞧得真切,惊呼道,“莫非……这是老爷子的?” 第865章 王上,灭门一事有问题 虽然这尸体也被火烧到了,但是好在并不严重,身上的布料还依稀看得出来是名贵的蜀锦。 这府里除了定国公和老夫人,谁还敢穿这个。 玉子澜盯着尸体看了许久,眸中闪过了些许疑虑,而后他突然俯下身子,抬手便将布料用一道凌厉的掌风四分五裂的碎开。 “王上,这……好像有些奇怪,不太像是死了几个时辰的。” 这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身上尸斑明显,少说也至少已经死了两三日。 他这么说着,也开始在四周走动,将所有完整的尸体都扒拉开,全是和方才的一样,更有甚,是死了七八天的。 夜雨站在一旁开口,“王上,灭门一事有问题。” 玉子澜目光从一个个尸体上略过,而后淡淡收回视线,“随本王去一趟陵园。” …… 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定国公和老夫人的陵墓才刚刚建起,已经有不少朝中大臣们过来祭拜了。 一个个都是面露悲伤的情绪,还时不时抹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因为这里靠近护国寺,倒是便宜了这寺庙里的和尚。 今日的香火比以往的都要多上几倍,而来还都是达官贵人们捐赠的。 虽然那些大师小僧们一个个双手合十,站在陵园入口迎接着一个个来祭拜的人,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但是眸中都露出些许贪婪的色彩。 这些看在玉子澜的严重,只觉得讽刺无比。 他讥声道,“原来,佛家也早就六根不净了,也无怪乎这世上的恶人太多。” 夜风只静静听着,并未答话。 此时,二人只站在一处庙宇的屋顶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陵园的全部场景。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着快到午时了,人也慢慢变少,直至连和尚们也一一散去。 玉子澜一个旋身,落在了墓碑之前。 他定定的看着上面的一个褐红的字眼,面具下的表情终究还是起了一丝变化。 冷不丁的突然吐出了四个字,“挖墓开棺。” 夜雨,“……”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讷讷的开口,“王上,这是……老爷子和老夫人的墓。” 方才那些尸体可以确定是假的,但他们并不能肯定这墓穴里臧着的头颅就不是定国公的啊。 死者为大。 王上还是老爷子的亲孙子,这挖墓开棺一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玉子澜转过身,冷眼看他,“要本王亲自动手?” 受到这威胁,夜雨哪里还敢多嘴。 虽说他是无神论者,但这个时候心里难免要道一声‘罪过罪过’。 因为是新修的陵墓,外面封的一层石砖还并未完全粘合,所以这墓……挖的也快。 等棺材被打开,两颗脑袋‘重见天日’的时候,玉子澜一下子跳进了穴坑之中,细细观察着棺材里被安置好的两颗头颅。 这时,他突然伸出手,摸向‘定国公’头顶。 夜雨身子一僵,心都提在嗓子眼里。 只见,一根血淋淋的银针慢慢被王上从那脑颅中逼出,紧接着‘撕拉’一声。 脸皮落下,露出了一张普通且又陌生的老者面孔。 第866章 冥王爷,好久不见 果然…… 夜雨见到那果然不是定国公的头颅之后,紧接着定然不可能再让那血污东西脏了王上的手,所以另一个便由他主动动手了。 待两颗头颅皆露出陌生的面孔之时,他不禁疑惑,低声道,“王上,这银针封穴的易容术,好像是……公主的手段。” 玉子澜足尖一点,轻飘飘的跳离了穴坑。 他薄唇微抿,盯着那墓碑默了片刻,“本王若是没猜错,这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祖父和祖母……应该是倾儿的主意。” 夜雨快速将两张人.皮.面.具分别重新覆在那两颗头颅上,又花了些时间将陵墓恢复原状,才走了上来。 他站在后面垂首道,“王上,公主这么做是为何?而且定国公府被‘灭门’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南越帝也没有派人彻查,而是将废墟残垣搁置在那,连尸身都不找到便将……头颅给下葬了?会不会是他们演的一场戏?” 闻言,玉子澜淡淡开口,“这件事情必定和倾儿有关,至于南越帝……本王猜想他应该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以倾儿的性子是不会告诉他的。” “那为何……”夜雨依然是不理解这下葬的举动是何意。 定国公府玉家在南越国并非是普通的家族,是从开国以来就一直屹立不倒的一品侯府。 于情于理,也不该只是像这般草草了事。 况且那南越帝若是真的喜爱公主,又怎么会如此懈怠公主的家人? 玉子澜单手负背,一阵秋风扫过,掀起了他那只用一根玄色发呆束缚的银色发丝,宛如谪仙一般站立在墓碑前,仿佛有一股出尘仙气萦绕在周身一般。 许久过后,他才漠然道,“本王猜想,倾儿这般做只是为了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你不要忘了本王这次来南越的目的是什么。” 夜雨先是一怔,随后才愣愣开口,“王上的意思是……冥王?” “啪,啪,啪。”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容天泽还做着拍手的动作,从陵园入口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近。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很愉悦的说道,“哈哈,吾侄子澜,多年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魑魅和魍魉也紧紧跟着他们王爷朝站在那墓碑前一动不动的男子走去。 他们心中隐隐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玉子澜早已注意到有人来了陵园,似乎一点都没惊讶来人是谁,依旧站在那并未朝着声源处望去。 听到脚步声越发近了,他浅浅勾唇,“冥王爷,好久不见。” 看似熟络却十分疏离的几个字传入众人的耳畔。 听到这话,容天泽也是一愣,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少顷,似是感慨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子澜,你的定性果然要比倾儿好的太多,她第一次见到本王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杀了本王呐。” 玉子澜轻笑出声,这才缓缓转过身子,看着眼前这位当年害他和妹妹在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和舅舅的仇人。 第867章 本王这次回南越或许就是来给王爷上香的 玉子澜眸底平静的可怕,但是目光却宛若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他淡声道,还隐隐带了几分宠溺,“倾儿年幼,况且她还受心魔控制,自然会做出一些失常的举动,不过本王猜想,应该也只是初见罢了,若是当年冥王爷没有将她打的经脉俱断,武功尽失,凭她的本事……本王这次回南越或许就是来给王爷上香的。” 闻言,容天泽额角的青筋凸起,细长的眸子也渐渐眯起,看着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寒意。 他冷笑一声,“呵,本王倒是有几分后悔,当初没有将你的武功也给废了,只是种下了金蚕蛊,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 顿了顿,他突然又用着恍然大悟的口气说道,“这怕是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王现在的处境还真是危险呐,宫里的两个侄子要杀本王,你和倾儿也要杀本王,啧啧,吓得本王只敢躲在王府里不出来了。” 魑魅、魍魉,“……” 所以,王爷您现在是离魂状态? 这番张狂的话语,的确让听者觉得有几分刺耳。 譬如夜雨,他此刻手就一直放在腰间,一直警戒的盯着那眼角因为蚀骨蛊深入骨髓而印出怪异图腾的冥王,时刻做好保护王上的准备。 玉子澜倒是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目光扫过容天泽身后的两个暗卫,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开口说道,“冥王爷的暗卫换人了,本王记得从前并无这人。” 被点名的魍魉顿觉一股冰澈的凉意袭心而来,身躯不自主的一震。 容天泽也有几分不解他为何会将话题引到暗卫身上,但是却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番,“七年前的北辰宫变,本王折损了不少下属,魍魉努力,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了当本王贴身暗卫的资格,如今他的地位和魑魅一样。” “是吗?那应该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玉子澜不冷不热道。 魑魅不动声色的将魍魉隐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感觉到了,这个少年动了杀心,他和魍魉都并非这个少年的对手。 虽然王爷还在这儿,也许根本不会动手,但是显然魍魉还有些状况外,有些不明所以。 “呵……”看见这个举动,玉子澜又是一阵轻笑,微微摇了摇头,只一个瞬间,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把折扇。 似是无奈的低声感叹了句,“魑魅,这么多年,你竟还是如此可怜,与你搭档的人永远都是个蠢货。” 言毕,众人只觉得一道玄色身影闪过,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出手。 容天泽也没想到玉子澜会突然出手,而目标还是自己的暗卫,不得已也只好出手拦在魍魉的面前。 一玄一黑两个身影在陵园中不断飞闪,陵园四周的竹林一下子随着掀起的阵阵狂风‘沙沙沙’不断舞动,发出难听的声响。 久愣在原地的魍魉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要杀他,见王爷和那人动起手来,他也只能和魑魅联手对着夜雨出手。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68章 本王怕你这一拜脏了祖父与祖母轮回的路 狂风吹过,卷起漫天竹叶。 半空中,玉子澜手中的折扇上迸出五片锋利无比的玄铁薄片,森寒的煞气刺破了容天泽的衣袍。 ‘撕拉——’一声锦帛撕裂的声音响彻天空。 这时,二人已经分开,各站在一节竹子上。 容天泽玩味一笑,垂首看着自己的衣袖被划破露出了精壮的手臂,手臂上还有一道血痕,血珠不断从伤口里溢出。 明明他才是受伤的人,却忍不住夸赞道,“你的武功不错,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占到本王的便宜了,而你还只是个小辈,不简单。” 玉子澜嘴角依旧噙着浅浅的笑,声音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多谢冥王爷夸奖,毕竟……本王总不能在一个人身上吃两次亏,不是吗?” 容天泽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剑,也许是嫌弃衣袖被划破,更加的碍事了,干脆一下子把那截衣袖割下,直直的扔在了地上。 他轻哼了两声,似笑非笑的开口,“呵,本王现在终于知道当年你们为何能活下来了,原来是得了雪山老人的救治。” 方才两人过了几十招,隐约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那是只是圣雪山独有的圣雪莲花的味道。 除非常年与此物待在一起,否则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染上这味道。 这个答案,很明显。 闻言,玉子澜也不否认,“活死人,肉白骨也并非每个医者都能做到,当年本王和倾儿若不是抱着终有一日会报仇的信念,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容天泽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从感觉好像有什么弦外之音,但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 他笑道,“子澜,你并非本王的对手,继续打下去,你不会从本王手中得到任何好处,今日本王也只是来祭拜定国公罢了,毕竟当年他对本王也是十分关照的,虽说人死如灯灭,但是该有的情谊还是该有的。” 玉子澜缓缓合上手中的折扇,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之后,才带着些许嘲讽之音道,“冥王爷有心了,不过祭拜一事还是免了,本王怕你这一拜脏了祖父与祖母轮回的路。” 容天泽,“……” 此刻在地上正和魑魅、魍魉打的热火朝天的夜雨,听到这话险些没有笑出声来,一向面瘫的脸上也因为强忍着笑意,变得有些扭曲。 说真的,从前还没发现王上还有如此本事,能让人噎的说不出话,实在是厉害! 不过,眼下老爷子和老夫人还活着呢,王上您这么说真的好吗? 见对方不再说话,玉子澜也没有继续废话的打算,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下方的三人身上。 虽然夜雨在一挑二,但是很明显,势均力敌。 看来,这魍魉好似也不怎么样。 容天泽眯了眯眼,用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了那满头银发之上,“你的头发是怎么白的?” “拜王爷的金蚕蛊所赐,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解蛊。”玉子澜云淡风轻的说着,好似当初一夜头白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第869章 你猜……倾儿会不会出现? 听到这答案,容天泽也并不是很意外,“为何戴面具?怕被本王的皇帝侄子认出来?” 玉子澜没否认,只回了他一个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的字,“是。” 这个答案自然也不意外。 玉倾城和玉子澜长相都随了他们母亲,虽然容貌上还是有些差异的,但是眉眼处却是极为相似的。 一双高贵,足以睥睨天下的凤眸,只单单被看了一眼,便有一种终生难忘的感觉。 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容天泽的确是想好好和眼前这银发华服的少年好好聊一聊。 即便是地点不对,时间也不对。 他慢条斯理的将短剑收起,置入袖中,“‘天下第一公子’沐子澜,本王虽说从不关注江湖上的事情,不过当初听到这名号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你将姓改回了母姓,怎的就不将名字也改一改,看起来倒是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玉子澜将放在魍魉身上的视线渐渐收回。 他冷漠的开口道,“本王和倾儿从未刻意掩饰身份和动向,暂时将姓氏改了,也左不过是圆了舅舅生前的遗愿,将辰儿辅佐长大罢了,况且……那些所谓第一的名号,也只是些无聊之人散播出去的而已。” 容天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将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来回搓动玩笑道,“有点意思,不过……你既然知道了定国公的死讯,那也该知道皇宫里的事情了,本王先前还以为那个侄子有多爱倾儿,为她几乎遣散了后宫,没想到今日刚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便新晋了一个贵妃。” 顿了顿,他讥笑了两声又道,“本王听安插在未央宫的人传回的消息说,倾儿一大早听到这消息便晕厥了,怎么,你这个做哥哥难道不应该去看看?” 果然,玉子澜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心不自主的蹙起。 祖父祖母诈死一事他可以确定是假象,是倾儿的手笔,只是……算算日子,寒毒发作的日子临近了,他的确有些分不清冥王口中的晕厥是装的,还是真的。 只默了瞬,玉子澜便纵身从自己所站的竹子上跳落下来。 容天泽见他好似要离开,便也跟着跳了下来。 本在打斗的三名暗卫见自己的主子分别出现,也不动声色的收手,各自退回了各自的位置。 魑魅见到王爷手上的伤,有些担忧,“王爷,您的伤……?” “无妨,小伤而已。”容天泽冷冷回答,他看向那准备离开陵园的那抹玄色背影,开口道,“子澜,本王听说蓝家那小子也跟着一起来了,本王很期待今晚的宫宴,你猜……倾儿会不会出现?” 闻言,玉子澜的脚步果然一顿。 只一瞬,站在墓碑前已经有些松懈的主仆三人突觉身侧一阵风扫过。 紧接着,只听“嗯……”的一声闷哼声响起,猝不及防的魍魉瞠大双目倒在了魑魅的怀里。 容天泽也是极快的出手,但也没来得及救下他。 第870章 这黄泉路你们不会孤单 银色面具被锋利的剑尖一分为二,落在了地上,毫无声响。 耳畔垂落的那几根银色发丝,也慢悠悠的落下。 不得已露出了真容的玉子澜背朝着众人,微微勾唇。 他伸手抹了下眉心间的细微刺痛,果然呐—— 鲜红从那细小的伤口中慢慢溢出,指尖上的那滴血珠,阳光之下显得极为耀眼。 夜雨也是一惊,没想到原先走在他前面的人会突然出手。 见王上的眉心出了血,他连忙上前急切询问,“王上?” 玉子澜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而是用袖子拿出了一块雪色的锦帕在伤口处按了片刻,待大致止住血后,才缓缓转身。 对上的是容天泽阴厉毫无温度的目光。 “冥王,来日放长,本王既然来了南越就注定了我们直接会有一个了当,至于……”尾音拉长,视线落在靠在地上半跪着的魑魅怀中的魍魉身上,“至于这个暗卫,就算是本王给你的见面礼,那么今晚宫宴再见。” 话音落,玉子澜扫了一眼后面的墓碑之后,带着夜雨离开了陵园。 二人离开之后,魑魅这才悲怆的开口,“王爷,魍魉他……” 容天泽阴冷的眸光闪烁,继而低头看着躺在地上昔日得力的下属。 四肢经脉俱断,已经废了。 他抿了抿唇,良久,才沉声道,“带回王府,找人好好照顾着。” 魑魅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终究,事情已成定局,他看了眼怀中已成废人的兄弟,语气沉沉的吐出一个字,“是。” 秋风扫过,掩去了此处残留的血腥味,掩去了所有打斗的痕迹,一切恢复平静。 容天泽看向地上那一分为二的银色面具,嘴角扬起了一丝残忍的弧度。 他俯身拿起,继而看着石碑上血红色的字,略有些迷醉的声音随风飞扬,“老爷子,本王还打算亲自动手送你上路,与你那表里不一的儿子和生.性.贱.浪的儿媳去地府中团聚,不曾想竟有人提前动了手,这样也好,省得太多血污脏了本王的手。” 顿了顿,容天泽忽的冷笑一声,“呵,真是可惜了,本王先前精心准备的好戏根本还来不及上演,不过没关系,既然暗处有个和本王同仇敌忾的友人,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老爷子你放心,倾儿和子澜也很快便会下去陪你们,这黄泉路你们不会孤单,玉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一句句话,很快消失在这无人的陵园之中,无人应答。 护国寺中的和尚僧人们斋饭都用的极快,又恰逢皇城中的大人物逝世,他们自然比平常还要快些,也好早些来收香火钱。 一个鬼灵精的小沙弥见陵园前站了位穿黑袍的男子,下意识的就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来拜祭定国公与老夫人的?” 容天泽侧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本王只是来看看黄泉路上,黑.白.无.常带走的人是不是还少了些,哈哈哈!” 第871章 她有什么资格替代倾倾的位置? 容天泽仰天大笑了三声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陵园之中。 小沙弥眸中满是惊惧,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听到这话连想讨要香油钱的话也不敢多说了。 缓了许久,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森然、阴冷,好似是勾魂的厉鬼一般。 …… …… 正午时候,玉倾城并未醒来。 夜子轩给她把脉之后,也只是说是消耗太大,太过疲累导致,并无大碍。 “寒毒对孩子可有影响?” “九歌,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你。” 容九歌坐在床榻边,轻柔的握住小妖精的手,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中还带着不可忽略的强势,“朕要听实话。” 如今孩子才一个半月,也就是还剩下八个多月的时间。 他只想知道,在这期间他的倾倾可否平安诞下麟儿。 闻言,夜子轩沉默了片刻。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向依然在熟睡中的玉倾城掩在锦被下的平坦腹部,良久,才略有些沉重的开口,“九歌,我并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压制住了寒毒,实话说现在我又不能探出她的脉象了,但是古籍医术上提到过,中寒毒者是可以孕育胎儿的,所以说这个孩子应该暂时无大碍的,只是……” “只是什么?”容九歌心中有一瞬的紧张,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话语。 夜子轩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用太担心,其实皇贵妃的医术在我之上,虽说有医者不自治一说法,但是孩子是在她身体里的,事关自己的身子她自然也是有所感觉的,所以……方才醒来的时候她并未和你多言什么,那应该便是无事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今日才过去短短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已经实在是太多了。 他抬手揉了揉略微疲惫的眉心,声音低哑道,“只要她和孩子没事便好,朕已经让暗卫营放出寻人令,想来师父的踪迹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似是想到什么,亦或是故意将这沉重的话题扯开。 夜子轩突然问道,“对了,今晚的宫宴,你可要带她一起去?毕竟她是你后宫中唯一的宠妃了,你……” 话还没说完,他忽的眉梢一挑,玩味道,“非也非也,我差点忘了,方才你才册封了一个萧贵妃,你大可以让那贵妃陪你出席,或是……两个都带去?” 所谓‘新欢’和‘旧爱’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正在心里美着呢,突然就感觉到一记如同冷刀子一般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夜子轩嘴角一抽,眼神闪躲,讪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随便听听就好。” 容九歌薄唇轻启,冷漠道,“倾倾刚刚解了噬心蛊,还有了身孕,再加上……定国公府一事,她身子一向不好,朕不放心,今晚你便留在未央宫守着她,不必出席宫宴,至于萧铃铛,她有什么资格替代倾倾的位置?” 夜子轩,“……” 心中暗叹:其实,他真的只是随便一说,这渗人的杀气是想吓死谁啊!?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72章 睚眦必报,果然是你做事的风格 使馆主殿内,蓝邪正坐在里头看似十分悠闲的在喝着茶。 听到殿外传来的动静,他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后,才随意开口,“你去哪儿了,连午膳也不曾用就不见踪影了?” 方才只不过是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的功夫,再回来竟连个人影都没了。 问了一圈暗卫,一个个竟都说不知。 玉子澜正准备回去自己的寝殿换衣裳,听到他的声音脚步一顿后才走了进去。 蓝邪见身旁坐了人,才慢慢抬眸。 只一眼,他便略为诧异的开口,“你受伤了……?” 虽然只是丁点的小伤,但是也足够让他惊讶的。 毕竟……这么多年,能让玉子澜受伤的人几乎不存在啊,就连他也只打个平手罢了。 想到这儿,蓝邪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杯盏,用着肯定的语气道,“你去找那冥王了?” 除了这个,再无其他可能。 玉子澜倒了杯茶给自己,茶壶中的热气幽幽升起,并未喝,只是静静用指尖抚着杯沿。 良久,才淡声道,“出去了一趟,偶然遇到了,彼此试探了一下。” 关于玉倾城入了南越后宫为妃一事,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凭自己对蓝邪的了解,若是贸然将此事告诉他,一定会伤了他的心。 虽然在北辰国的那些年,他总是跟在倾儿身边,也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但是大家都知道,蓝邪在等,等他的小公主长大,然后当他的小王妃。 玉子澜并不知道母亲当年为何会订下了这不明智的娃娃亲,也不知道母亲……为何临终之前还不忘再三嘱咐倾儿,让她记得及笄之后一定要嫁给蓝邪。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期盼的事情,让一直都很听话的玉倾城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逆反心理,甚至……不惜违背了母亲的遗愿,还甘心入了后宫为妃。 蓝邪一心担心他的伤势,并未注意到那有些低沉语气。 他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担心,“你在他手中没讨到便宜?” 闻言,玉子澜微怔,而后才点了点头,“他并未出全力,而且还故意让了本王。” 出于多年的相交,了解,蓝邪抿了抿唇,道,“我猜想……你应该也是没有用全力的吧,毕竟这场比武也只是试探。” “嗯。” “你挂了彩,难道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本王将他身边另一个得力暗卫,武功废了。” “嗯……”蓝邪嘴角一抽,嘟囔了句,“睚眦必报,果然是你做事的风格。” 玉子澜轻描淡写的睨了他一眼,淡声道,“本王与你联手,也许能将他活捉。” “你从前并不会用‘也许’这词,难道他真的厉害到让你也觉得这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蓝邪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对他的谨慎产生了疑问。 毕竟,他们两人若是联起手来,是足以抵抗千军万马的。 ‘也许’一词,着实有些吓人。 玉子澜蹙眉,一瞬间牵扯到了眉心的伤口,让他目色一沉,但终究也只说了一个字,“是。” 第873章 不若我们与他们联手如何? 闻言,蓝邪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心叹:看来,这次当真是碰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啊! 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夜雨手中拿着一只瓷瓶和银色面具走了进来。 他恭敬道,“王上,属下照您的吩咐将伤药和面具取来了。” 玉子澜接过,自己将伤口抹了药后才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夜雨又垂首道,“王上,宫中御膳房送来了午膳,只是小王爷已经提前用过了,您的那份……可要属下送进你寝殿里去?” “嗯。” “是,属下告退。” 蓝邪见他还未用膳,也就长话短说了,“既然他如你所说的这般厉害,那倾儿的处境不是更加危险了,咱们把她接来吧。” “等明日再说。” 话落,玉子澜便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寝殿。 只是…… 当准备跨出门槛的一瞬,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子看向蓝邪,一字一句道,“邪,你可记得蚀骨蛊压制的方法?” “记得啊,每日饮食新鲜的人血,方可压制。”蓝邪如实回答道,“当年倾儿弥留之际在他身上种下了蚀骨蛊,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还或者,定然是饮食了人血了吧。” 玉子澜微微颔首,但并未再多言。 蓝邪被他这般严肃而又平静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磕巴的开口,“子澜,你,你想说什么不如直说,你我兄弟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到这话,玉子澜嘴角渐渐勾起,只是这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他淡淡地开口,“蚀骨蛊的确可以用人血压制,但是每日饱受蛊毒毒发折磨之时,因为用血滋养蛊虫,更是练功的神器,所以……” 话还未说完,蓝邪就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上前,目光扫向了殿外四周看了眼,谨慎的压低了嗓音,“你的意思是,冥王他的武功比当年可能又高出了几倍?” 玉子澜没有否认,只是答道,“这件事是我们离开北辰之前,师父派人传信来告知的。” 蓝邪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头疼,“若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哪里是‘也许’能将他活捉,是根本没可能啊,这个人还真是个大麻烦!” 这趟南越之行也比他想象中的要艰难的太多。 倾儿寒毒毒发将至,若是半个月之内他们不能将冥王解决掉,那未来半年内他们就都没有机会了,因为那时候他们是一定要离开这里前往圣雪山的。 雪山老人曾经说过,要彻底解了寒毒,需要整整半年时间。 玉子澜也知道他想到什么,故而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方才本王与容天泽交手之时,他提到了南越帝和安王也想杀他,本王在想……不若我们与他们联手如何?” 闻言,蓝邪忍不住皱眉。 不知道为何,他潜意识里就对这南越国没有好感,总感觉这里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般。 但是,联手好像是如今最好办法了。 他默了少顷,才道,“今晚宫宴,我们观察一番那南越皇帝的为人之后再决定。” 第874章 咦,这不是北辰国摄政王的面具? “好。”对于蓝邪的建议,玉子澜自然不会拒绝。 他对于容九歌的记忆以及印象,还停留在多年以前,虽然今日重返南越国,他也并未让身边的暗卫刻意去调查这个年轻帝王。 毕竟,语气看纸上的那些表面信息,还不如他亲自去了解。 蓝邪见他同意便也不多说什么,“你回去用午膳吧,有什么事等晚上宫宴再说。” 玉子澜微微颔首,离开了这里。 …… …… 未央宫内,午膳的点早已经过去了。 容九歌见玉倾城还在昏睡之中,又怕她饿着又不舍得叫醒她,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夜子轩如今也算是‘特邀太医’了,干脆把他平日里办公务的东西都让人送到了后殿。 他收拾妥当之后,正想着来给玉倾城再把一次脉,却见到这样的场景,免不了又是一顿打趣,“九歌,你几个时辰以前还说了萧太妃拿皇贵妃的性命威胁你,不让你与她亲近,怎么如今倒是正大光明的赖在未央宫不走了,你就不怕她再弄个什么噬心蛊来?” 闻言,容九歌立刻甩来一记冷刀子般的眼神。 他捏了捏玉倾城的掌心,柔声唤道,“倾倾,起来吃些东西,可好?” “……” “倾倾,你早膳和午膳都不曾用过,起来吃一些再睡。” “……” “倾倾,倾倾……” 唤了好几声,回答他的只有玉倾城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夜子轩无奈朝他后背翻了个大白眼,语气有些幽幽然,“我说九歌,你这就叫做关心则乱了,她如今身子虚,昏睡也只是自我调息的一种法子罢了,倒不如让她一次性睡个够,左右少吃一两顿也没什么大碍。” 话音刚落,床榻那边传来刻意压低却阴寒无比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饿肚子的不是你,当然没什么大碍,你既然已经说了倾倾身子虚,那更要用些吃食才行。” 莫名其妙被皇上训斥的夜丞相,“……” 容九歌自然心思管身后靠在柱子大眼瞪小眼的人,只是一心放在玉倾城身上。 接连又唤了几十声后,终于放弃了。 看来,他的倾倾的确是太累了。 无奈,只要掩好锦被,在将床榻边的帐幔放了下来,带着夜子轩再一次离开了寝殿。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不多时,就有一名暗卫出现。 他单膝跪地,用着极为沙哑的嗓音开口,“皇上,冥王方才去了陵园,属下不敢跟的太紧,但是听到里面传来了很大的打斗声……” “打斗声?” “是,那个名唤魍魉的暗卫是被魑魅抬着离开的,看样子是受了重伤。”暗卫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被分为两半的面具,做呈上的姿势,“属下等冥王离开之后,才进去查探了一番,地上只留下了这个,并无其他血迹。” 容九歌接过之后眯了眯眼,他粗砺的手指摩擦着面具的表面,神色晦暗不明。 夜子轩本是没什么兴趣听这事的,正漫不经心的四处望着,待看到他手中的东西之时,才诧异道,“咦,这不是北辰国摄政王的面具?” 第875章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容九歌拿着面具侧过身睨着他,“你确定?” 夜子轩点点头,“当然,我将他接进皇宫,一路上都盯着他看了许多眼,自然是确定的,不过……” 他顿了顿,疑惑道,“北辰国的摄政王怎么会去陵园,虽说定国公和老夫人葬在那里,但是他一个别国的王爷又怎么会好好的去祭拜那两位老人家,再者……他和冥王又怎么会打起来?” 暗卫没有答话,过了片刻才惊觉夜丞相这是在问自己,他余光扫了眼皇上之后,恭敬的垂首答道,“皇上,大人,冥王的警惕极高,往日里属下等就不敢太过靠近的跟踪,所以今日……也只是躲在百米外听着动静,而且属下并未看见那北辰摄政王。” 思考着二人的话,容九歌沉默了许久。 夜子轩将暗卫打发走以后,才开口道,“九歌,那个沐子澜怎么会出现在陵园,这定国公府灭门一事……不会与他有关系吧?” 他这想法虽然是有些惊悚,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若说这世上最有杀机的人便是冥王,偏偏这事与他的确是没有关系,而这一些又是那么巧,灭门一事发生之后,这北辰的人就来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微微摇头,沉声道,“关于定国公府一事朕与你说的很明白,沐子澜怎么会去祭拜定国公朕暂时也不清楚,不过……他既然能和容天泽动手,又毫不犹豫的将魍魉给打成重伤,显然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些仇恨的。” 夜子轩颔首,“你说的有理,冥王身边那两个暗卫魑魅、魍魉,正如他们的名字一般,行踪诡异,先前我数次盯着冥王府想要对他们下手,却偏偏让他们给逃脱了,这沐子澜终究还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话落,他顿了顿,神情略有些严肃道,“不过他能在冥王手中对魍魉出手且还能平安无事的离开,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说到底,因为容九歌是南越国的皇帝,而他又是丞相,两人的身份在这里,且容天泽对外并无大过,所以他们才没办法在明处动手。 闻言,容九歌心里有了些许主意,也许……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句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见他又开始转着手中扳指的动作,夜子轩便猜到他心中又有了主意,恰逢又听到寝殿里发出的清脆铃铛响声,他只好撇嘴捶腰抱怨道,“行了,你进去看看你家娇弱的皇贵妃吧,我去后殿休息会儿,有什么事等宫宴结束后再说,一大早忙到现在都快累死了。” “……”等这话说完,眼前哪里还有皇上的身影了。 玉倾城睡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眼皮也觉得重的佷,但终究还是醒来了。 容九歌在外面听到寝殿内的动静,想也没想的便丢下夜子轩冲了进来。 他坐在床榻边,将小妖精扶坐起来靠在自己怀中,轻声问道,“倾倾,睡醒了?我让人将小厨房的午膳热来喂你可好?” —— 题外话: 四更毕。 ps:看到好多小仙女问几号爆更,再说一次,是16号的凌晨12点之后。 第876章 九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玉倾城本不想拒绝容九歌的好意,但这会儿也的确是没有胃口。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还不觉得饿,睡的时间太长了,头有些疼。” 容九歌抿了抿唇,将她靠在自己怀中之后,伸手帮她轻轻揉着前额两侧的穴道,帮她舒缓着因为久睡而导致的头痛。 粗砺的手指揉压着滑嫩的肌肤,有一丝的痒意。 玉倾城虽然有些诧异他的举动,但终究也只是笑了笑接受了这柔情的举动。 只是…… 她不曾注意到她身后的男子,脸上那阴郁、探究、疑惑不断变幻的脸色。 容九歌手上的动作轻柔无比,可是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 他恍然想起,他的倾倾……好似自醒来之后都不曾提过定国公府的事情。 这算是刻意忽略,不想提起吗? 这样想着,容九歌心中的疼惜之意就越发浓烈了。 许久过后,玉倾城伸手将握住他的手,声音清清冷冷,“九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两人看到不到对方的眼神,却能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闻言,容九歌先是一愣,而后才噙着笑道,“无事,只是丰城疟疾爆发,许多百姓都因此丧命,眼下还没有找到救治的办法。” 疟疾? 玉倾城转过身子看他,沉思了一番才道,“我记得夜丞相的医术不错,以他的能力应该是可以轻松解决疟疾的一病的。” 容九歌蹙眉,“子轩说解疟疾需要一味名唤‘青蒿’的中草药,但是这个季节已经不再生长了,所以……目前没有其他法子,而且太医院的太医们暂时也没有办法。” “青蒿?”玉倾城眉梢一挑,嘴角勾了勾,“这草药的确是解疟疾的良方,不过……疟疾也并非只有此一种解法。” 话落,她掀开锦被下地走向另一侧的书桌前,在撒着金粉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一个墨染的字。 片刻过后,停笔。 玉倾城拿起纸递给了容九歌,“这便是解疟疾的方子,其他的药材不难找,只是最后一味紫荆草必须现采现磨,这个凡是有些医理常识的医者都是知道的,这样吧……我让夜霜与你派遣过去丰城的人一同去,他有法子能弄到紫荆草。” 看着纸上刚柔并济的字迹,容九歌眸中飞速闪过一丝欣赏。 他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不过带了些自嘲的意味,“有些后悔当年我为何没有去学医术,否则今日也不会要麻烦倾倾解决这么点小事了。” 玉倾城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由容九歌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她不由轻笑,“人无完人,世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容九歌微怔,而后也笑了笑,“也是。” 两人重新回到床榻上之后,互相依偎着。 良久,玉倾城突然开口问道,“现乃秋季,照理说是不会有疟疾的,你可有派人去查?” 若是没有猜错,这里面怕是有人在做文章吧。 而且…… 既然已经死去很多人,那就说明这件事怕是已经发生了有几日了。 第877章 巴不得时时刻刻都与您待在一起呢 她所想的,容九歌自然也想到了。 “倾倾,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这些日子你只要乖乖待在寝宫中养身子便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嗯?” 疟疾猖獗,久而久之就会民心躁动,朝廷动荡不稳。 这期中,对他这个南越国皇帝来说有弊而无一利,但是……对那一直妄想谋逆的蛮族西域来说确实一个大好的机会。 好在残影已经出发去了西域,相信很快便会知道一切的事情真相。 玉倾城听他胸有成竹的口气,浅浅一笑,樱唇中轻吐出一个极为信任的字眼,“好。” 这时,容九歌突然垂眸,贴着她的耳畔柔声道,“倾倾。” “嗯?” “今晚宫中有宫宴,要和我一起去吗?” 闻言,玉倾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算了,宫宴着实太无聊,我入宫这一年多以来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宫宴都是大同小异,太无趣了。” 早就猜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的容九歌失笑道,“那你今晚乖乖在未央宫用晚膳,子轩这些日子会留在这儿照顾你,再过几日,我便让孙太医从安王府中回来。” “好。” …… …… 天色渐黑,崇华殿内丝竹管乐接连不断。 这里算是个半露天的宫殿,四周纱帘随着秋风缓缓舞动,宫殿后面靠近太液池,天黑之后水中燃上水灯是极美的。 容九歌坐在主座龙椅之上,看着下方的三个空座,嘴角勾起一抹寒意的弧度。 一旁伺候的苏德胜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不过心里却在一个劲的发脾气。 好家伙! 虽说眼下是国丧期间,宫宴不得大办,但是该有的还是不少,大臣们早已经一一入座了,安王殿下也是,就连皇上也早就到了。 这个时间早就过了开宴的时辰了。 先不说那北辰国的两人不曾出现,不曾想连冥王也敢迟到,丝毫不把皇上的口谕放在眼里。 哼,气死杂家了,再不来小心杂家一拂尘挥死你们! 似是察觉到一旁散发出的幽幽怨气,容九歌抿了口酒之后,漫不经心的开口,“苏大总管看起来很不满在朕身边当差的差事?” 苏德胜,“……” 他对天发誓,他早八百年前整个人就已经拜倒在皇上的龙袍衣摆之下了。 “皇上,奴才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巴不得时时刻刻都与您待在一起呢,只是……这崇华殿四周并无其他遮挡,秋夜露重,奴才是担心皇上您的龙体。” 听到这恭维的话语,容九歌嘴角微微一抽,侧眸睨着他,不冷不热道,“苏大总管口才甚好,看来这些日子和丞相大人待在一起久了,也并不是丁点好处也没有的。” 苏德胜听到这话,差点就没给皇上跪了。 他讪笑道,“皇上说的是,丞相大人的口才自然是极好的,否则也不能可能得皇上赏识当上丞相之位啊,再者说了,奴才……也只是学了些皮毛。” 远在未央宫陪皇贵妃用晚膳的某丞相默默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本相话说! 第878章 苏德胜,你敢骂朕!? 这时,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高喊声,“冥王驾到——” 原本略有些吵闹的宫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悦耳的丝竹管弦乐亦然。 容九歌晃着酒杯扫视着所有人的神情,眸低流光暗闪,嘴角的弧度也愈发明显。 容天泽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拿一件墨色蟒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向那空缺的两个座位,而后才停在下方,揖手道,“臣姗姗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虽说这是在抱歉,但是明眼人都听得出,这话语里可是毫无恭敬之意的。 容九歌似笑非笑道,“皇叔从前可从未迟到过,今日怎么……?” 话未问完,但是那微扬的疑问尾音却让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呵。”好像早就料到了自己会被‘刁难’,容天泽先是冷笑一声,而后才幽幽开口解释道,“回皇上的话,今日定国公府突生意外,臣与定国公也算是忘年之交,故而便在王府之中抄写了些《往生咒》,也盼着老爷子和老夫人能早登极乐。” 他顿了顿,抬眸对上了上方主座上那位年轻帝王的视线,“这个理由,皇上可能接受?” 容九歌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漠道,“定国公枉死,难得皇叔有这份心意,这个理由朕自然是能接受的,皇叔免礼入座吧。” 冥王入座之后,方才那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了。 宫中的乐师们也很有眼里劲儿的继续吹奏弹拨起来。 一时间,音乐以及谈话声再一次响起。 又过了片刻过后,苏德胜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至极,连脸上的笑都是拼了命的扯出来的。 他先是拿出帕子很斯文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继而又咽了咽喉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皇上。 见并无异常之后才谨慎的开口问道,“皇上,可要奴才遣人去问问,也许……北辰的人因为接连数日的赶路,睡过头了呢?” 话音刚落,他的耳畔就赫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声,“呵……” 容九歌侧头看他,“睡过头用在天下第一公子的身上,呵……朕真是很难想象。” 闻言,苏德胜不由自主的抬手,很‘淡定’的再一次擦去额头突然冒出的冷汗。 “皇上说的是,是奴才失言了,左右才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不着急不着急。” 嘴里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扑通扑通的直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傻也不瞎,皇上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子冷骇的怒气他这个离的最近的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苏德胜把视线移向殿门外。 他心里忍不住腹诽:皇上啊,其实宫宴也不一定要安排在今天啊,今天虽然不算上是个大好的日子,有白事但是也有喜事啊,娘娘有了身孕您还不去陪着,活该在这里找气受嘛。 还没嘀咕完呢,皇上森然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畔,甚至还稍稍拔高了些,“苏德胜,你敢骂朕!?” 第879章 北辰国沐子澜,拜见南越帝 苏德胜,“……” 他先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跪在了地上,苦哈哈的开口说道,“皇上明察,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骂您啊,奴才夸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骂您!” 讲真,皇上您是不是偷偷学会了读心术?为啥奴才心里嘀咕啥您都知道。 容九歌见他般奴性的模样,冷嗤一声,“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欺负了你。” 苏德胜,“……” 果然,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大伙儿都看得出来皇上您欺负奴才了。 终于,就在容九歌稍稍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殿外终于传来些许动静,有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还是方才那在殿外守着的太监声音,“北辰国摄政王到——肃王府小王爷到——” 这一下,崇华殿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似是紧张以及探究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门口,等待着即将要进来的来人。 当然,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容九歌,也不包括容天泽。 二人依然淡定的在饮着桌前的酒。 在所有人强烈的注目礼之下,玉子澜和蓝邪并肩走了进来。 一玄一红。 一静一狂。 一谪仙一妖魔。 两人有着强烈的对比,但是周身萦绕着的却是相同的疏离以及略带冷意的气息。 玉子澜从进殿的一霎那,便和容九歌的视线对上了。 深邃却暗涌滚滚。 站定在一个位置,玉子澜才微微颔首,“北辰国沐子澜,拜见南越帝。” 他身侧的蓝邪也用着不冷不热的声音开口,“北辰国蓝邪,拜见南越帝” 容九歌视线在二人身上连番扫过之后,才淡声道,“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赐座。” 也许是出于好奇,毕竟百年来北辰国和南越国毫无交集。 这次北辰突然派人来访,还一下子来了两个大人物,所以在场的众位大人都忍不住偷偷看着对面坐着两位男子。 特别是那位摄政王,虽然带着面具,但也能看得出年纪并不大,但偏偏那满头的银发让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古人常言,一夜白头。 难道这人也是?还是说一出生便是这样的? 蓝邪入座之后,抬手挥去了四周准备上前伺候的宫女们,。 他举着酒杯,却并未饮酒,讥讽出声,“子澜,这便是我不喜欢宫宴这样场合的原因。” 被人用炽热的视线包围着,偏偏还只能默默的接受着,真是无趣至极。 因为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也只有玉子澜一人能听到。 “邪,对面首座便是冥王容天泽,今晚……他也许会说些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一定要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我们等宫宴结束后再说,明白吗?” 闻言,蓝邪挑眉,露出不解的表情侧头看他,“他难道会将你的真实身份在这里说出来?即便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除了这个,他倒还真想不到这冥王还能说些什么。 玉子澜勾了勾唇,并未说话。 他心里知道,有些事情到了今晚,怕是想刻意隐瞒也瞒不住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哎哟我去,电脑被锁了好久,终于能更新了! 第880章 皇上最宠爱的皇贵妃,今日怎么不见踪影? 苏德胜一直用余光看着皇上。 他有些奇怪,为何皇上自从两位使臣们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照理来说不是应该按照规矩问问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难不成,皇上在等对方先开口? 容安歌坐在下座一时也拿不准皇兄的心思,他面无表情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人,也在猜测着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又要多方寻找贺兰嫣的下落,也要提防着王府里的肖若水,深怕她又想出什么恶毒法子对苏夕下手。 好在自从他上次警告过后,肖若水便一直很安稳,整日待在烟云楼中也不吵着外出。 想到这儿,容安歌唇瓣掀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崇华殿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奇怪,今晚夜丞相并未来,可以说朝中的大臣们是群龙无首,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宛如当初的左太师以及池大学士一般说些什么。 众人都在等,等皇上开口。 压抑的气氛直直逼向宫中奏乐的乐师们,连那些听着舒服悦耳的音乐一时间也变得十分刺耳。 突然,自入座后便一直没说话的容天泽将手中的酒杯搁置在面前的桌案上。 ‘咚’,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出。 紧接着,他似笑非笑的看向上座的俊美帝王,道,“听闻皇上今日刚刚册封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贵妃,臣都忘记要祝贺皇上了,恭喜皇上又得一美眷。” 容九歌只抬眸凝着他,并未说什么。 容天泽对这警告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开口,“不过今日北辰国使臣来访,这么重要的日子皇上怎么不带着后宫的嫔妃一起参加,比如……皇上最宠爱的皇贵妃娘娘,今日怎么不见踪影?” 话音刚落,玉子澜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身旁在啃葡萄的蓝邪。 “皇叔,你喝多了。”容九歌淡淡道。 言下之意:醉酒了,便少说话,省得说出来的都是醉话。 容天泽只笑了笑,又将目光落在了对面二人身上。 他道,“本王年少之时也曾去过北辰国,风景甚美,可惜许是又临海又临近雪山的缘故,那儿太冷,本王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玉子澜眸光一凛,薄唇开合,淡漠道,“冥王武功高强,有深厚的内力护体,又怎会畏寒,王爷说笑了。” “哈哈,也是。”容天泽笑了两声,“本王听说王上即将大婚,不知本王到时可有荣幸去参加王上的盛世婚礼?” 此话一出,四周的朝臣们开始了细碎的窃窃私语。 无一不在好奇,为何冥王要叫那北辰摄政王为‘王上’! 奈何,此时皇上一直并未发言,他们也不敢问什么,而且当事人好像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玉子澜勾了勾唇,颇有些意味不明的遥遥举杯,“冥王爷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本王大婚的时候怕是王爷也不能来参加了。” 容天泽似是没听到这弦外之音一般,疑问道,“哦?王上又怎知本王没有时间?” 第881章 听说蓝小王爷是摄政王的未来妹婿 听到这话,蓝邪鄙夷的冷哼一声。 他心里想着:子澜大婚的时候,你怕是连魂魄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又如何能来参加? 声音不大小,恰好耳朵尖的都能听到。 故而,容天泽的注意力也就自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位便是……蓝小王爷了吧?” 蓝邪虽然心中不喜,但是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 他也微微抬手,举杯道,“正是小王。” 苏德胜在上面看得那是一个冷汗涔涔啊。 这冥王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不成? 皇上还未发话呢,他倒是和两个使臣套上近乎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北辰国的两人貌似对冥王没什么好感啊,这漫不经心的口气,倒是让他觉得还蛮痛快的。 容天泽不以为意,毕竟他心里和明镜似的清楚。 这些人来的目的是为了铲除他,说好听点儿便是和他做个彻底的了断。 起先他还以为玉倾城今晚会出现,好借势上演一场大戏什么的,看来他这皇帝侄子还是太过疼爱娇妻了,这么重要的场合竟也不让她出席。 “听说蓝小王爷是摄政王的未来妹婿,这亲上加亲的关系到还真让人羡慕啊,不知小王爷又打算何时成亲啊?”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亲上加亲? 唉,也是,皇族之间的联姻肯定多多少少的有些亲戚关系。 蓝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冷不丁的开口,“冥王的消息果然灵通,竟连本小王的婚事都一清二楚的,子澜与小王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说亲上加亲倒也不足为奇,不过……毕竟长兄为父,小王就算急着娶媳妇,也不能抢在兄长前面啊。” 三人一来一回,都是聊着些琐事。 大臣们有些好奇,这婚娶之事冥王一向不管,怎的好好对外人的亲事这么有兴趣了,难不成……早就过了而立之年的冥王终于想要娶王妃了? 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容九歌,只淡淡饮着酒,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好奇,这容天泽今晚的确有些反常,话里行间也仅仅是问这些算是隐私的事情,却刻意不去问他们来访的目的。 呵,怪哉怪哉! 难不成,这是在打哑谜? 酒过三巡,容九歌的目光终于再一次落在了玉子澜身上,“据说,北辰国和南越国的气候相差甚多,不知摄政王可住的习惯?” 玉子澜带了些许客气却也谈不上恭敬,嗓音温润道,“没什么不习惯的,南疆的气候比起这里更要差劲,这么多年,本王也已经习惯了。” 容天泽突然有插口,对着身后的朝臣们爽朗一笑,“诸位怕是还不知晓吧,眼前这位北辰国最年轻的摄政王还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南疆的王上,身份地位可不比一般的王爷啊,你们可要恭敬对待,不可懈怠啊。” 这句看似醉酒的浑话一字一顿的冒出来,引来无数大臣们惊叹不觉的抽气声。 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也压根就想不到。 看来,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成就,定然是有惊世之才的少年郎。 第882章 皇上难得不心疼吗? 这时,殿外竟然又传出了一些动静,不曾想这次竟然是…… “萧贵妃到——” 闻声,容九歌墨瞳一沉,锐利的目光扫向了一旁的苏德胜。 苏德胜皱眉的同时也摇了摇头,他道,“皇上,奴才从未派人去过凤仪宫,今日北辰国使臣来访并未惊动后宫,想来……是萧贵妃自己得到消息来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淡淡的收回目光,也收敛了方才一瞬间散发出的戾气,微抬的嘴角染上了一层不知名的玩味。 萧铃铛四肢都戴着金铃铛,走起路来‘叮咚叮咚’的响着。 一身玫红色的拖尾长裙,艳眸缱绻的迈着莲步走了进来。 声音娇莺婉转,撩人心房,“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微微屈膝福礼,屈膝的同时胸前春光乍现,颇有种袒胸露股,摆弄风.sao的意思。 可惜,上座的容九歌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她,薄唇中也只轻吐出两个寒凉刺骨的字,“免礼。” 连赐座也没有,只是让她站起来。 萧铃铛却丝毫不以为意,她不停的眨着眼睛,似是羞涩似是献媚道,“皇上,臣妾对皇上日思夜想,皇上白日也答应了今晚会来陪臣妾,不曾想……左等右等一直都等不来皇上,臣妾只好问了宫里的人,自己来寻皇上了。” 她说话的同时,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幽香。 蓝邪眯了眯眼,压着嗓音开口,“这萧贵妃有点意思,身上抹着西域的魅香粉,难不成她是想当众勾引那南越帝?看她的穿着打扮,的确有几分西域人的味道。” 玉子澜抿了口酒,淡淡答道,“听说南越先帝曾在西域青楼中带回了一名花魁名唤,后册封淑妃,先帝驾崩之后便成了太妃,今日一早她又被南越帝册封为贵妃,这个女子的确有些本事。” 以自己对容九歌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了解,他并不像传闻中那般花天酒地喜好女色的风流帝王,况且……既然是倾儿看中的男子,就一定不会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女子美色给勾去的。 蓝邪目露诧异,邪笑道,“有意思,老子和儿子要了同一个女人,不过……这个萧贵妃到好像有几分勾引咱们的意思啊。” 他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此时,萧铃铛还站在原地等着上座的人出声让她留下或者离开,虽然她还垂着头,但是脑袋却朝着他们这边微微侧了一些,那微挑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勾引味道。 奈何…… 萧铃铛失策了,即便她身上抹了许多魅香粉,又用了些媚术,但也吸引不了两人早已心有所属且一直守身如玉的男子。 见状,她心中不由愤恨咬牙,默默收回了视线。 容九歌将她的行为举动看在眼底,却并未多言,似是在等待她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果然,萧铃铛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了,还带了几分委屈和撒娇的口气,“皇上,臣妾可是从凤仪宫走过来的,连晚膳都还不曾用,皇上难得不心疼吗?” 第883章 蓝邪好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声音酥酥娇娇的,在场的大臣们被撩的心里瘙痒,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大臣们心中同时感概:皇上果然好福气啊,有一个冷艳且有娇媚的皇贵妃不说,现在又有一个花魁出身的萧贵妃,啧啧,看来以后这床笫之事上…… 萧铃铛一直以为自己拿捏住玉倾城就是拿住了皇上的弱点,也正因为如此才敢如此胆大的以‘宠妃’的名义带着宫女来崇华殿来。 她方才敢那么说,就是料定了皇上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 奈何,这次她失算了。 容九歌听到她的话,嘴角渐渐勾起,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不冷不热道,“朕……当然不会心疼。” 此话一出,萧铃铛面色大变,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脸蛋儿此刻刷的一下就白了。 堂下席间的大臣们虽然不明所以各个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起先他们还以为皇上是被先帝的萧太妃迷了的忘乎所以,才破例册封了贵妃。 现在看来,好像皇上并不喜欢萧太妃啊。 只一瞬间,萧铃铛的眸中就染上了一层水雾,我见犹怜般的喃喃开口,“皇上……” 虽然表面这般作死,但是她心里此刻却在想着:看来今晚要跟皇上好好聊一聊了,在外人面前的戏还是要做的,要不然她要这空壳儿一般的贵妃之位还有什么用。 不过真是想不到,这玉倾城今晚竟然没有出席,倒是让她失望了。 气氛突然尴尬了下来。 毕竟,萧贵妃站在中央,就连跳舞的舞伶们也只能默默退场,不敢上前。 容天泽突然开口,“皇上也太不解风情了,难道皇上平日里和皇贵妃也是如此相处的吗,这女人啊,就是要宠的。” 容九歌侧眸看他,勾唇浅笑,“朕与倾倾之间自然不比他人,皇叔这般了解风月之事,是不是在提醒朕,早些为冥王府送进一名正妃?” 闻言,容天泽倒是面不改色,看上去还是犹如先前喝多了一般,有些口不择言,“皇上,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醉酒误人呐,真是喝多会忘事,定国公府今日一早才遭灭门,皇贵妃伤心都还来不及,毕竟死去的人是自己的祖父与祖母,怕是也没有心情陪皇上吧,也难怪……皇上会在定国公府出事以后,又立刻册封了萧贵妃。” 他顿了顿,玩味一笑,“不过……皇上如此做就不怕伤了皇贵妃的心吗,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事情,后宫可并不少见多怪啊。” 话音落,“哐当——”一声破碎声。 众人的目光统统落在了贵宾席的蓝小王爷身上。 摔裂的酒杯还躺在地上翻滚着,酒水也洒在了地毯上,蓝邪手中还保持着举杯的动作,看样子似乎是酒杯没拿稳。 很快,便有宫女上前收拾,且添了新的酒杯。 好似只是个突发意外一般,众人很快又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继续偷偷听着皇上和冥王的对话。 蓝邪好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像刚才出现了幻听。 —— 题外话: 四更毕,咳咳,今天更新好早。 第884章 你想知道的,本王都会告诉你 冥王在说什么? 什么定国公府灭门?什么皇贵妃? 蓝邪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的发懵,怔愣了片刻后,才神情紧张而又严肃的看向身旁的人。 他皱眉,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子澜,冥王方才说定国公是皇贵妃的祖父,可是……玉家不是只有倾儿一个孙女吗?而且什么叫定国公府被灭门了?你知不知道?” 玉子澜闻言薄唇紧抿,缓缓抬头,果然对上了容天泽挑衅以及得意的目光。 沉默了半晌后,嗓音低沉道,“邪,别忘了方才本王嘱咐过你的话,有什么事等宫宴结束后再说,你想知道的,本王都会告诉你。” 蓝邪双眸渐渐眯起,良久,微微颔首,“好,我等。” 其实,此刻他心中不断涌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只是……但愿不是他猜到的那般。 玉子澜见对方猛地灌下了好几杯酒,眸底一片黯沉。 因为,他注意到了,蓝邪握着酒杯的手正在不断的颤抖,显然是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直接的提示,但偏偏对面的那人竟然毫无反应,这倒是让容天泽有些失望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也许是不知道玉倾城是定国公的孙女,毕竟刚才蓝邪的表情也的的确确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解的。 呵,听说这个蓝小王爷爱摄政长公主如命,本来还打算在这宫宴之时挑些事端出来,看来也只好暂时作罢了。 想到这儿,容天泽的面色看起来也比刚才要阴沉了许多。 他抿了口酒,冰凉的液体直涌心头,浇灭了他体内的熊熊怒火。 这个玉子澜还真是好样的。 今日刚到南越国,和他在陵园的偶遇,便将魍魉的武功给废了。 他的见面礼还不曾送出,没想到倒是提前收到对方的见面礼。 有意思,真又有趣! 容天泽的目光从对面的两人身上移到了上座的容九歌身上,酒杯里的酒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渐渐饮光了。 眼下他若是对外说出玉子澜的另一个身份,对他而言还真是有弊而无一利。 冥王的话,让席间的大臣们齐齐看向皇上。 其实他们也想知道,皇上如今对皇贵妃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 若是再无独宠一说,那他们族中的女儿不就都重新有了机会? 直白而又火辣的视线,一道一道扫向容九歌。 他似笑非笑的晃着手中的酒杯,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但是双眸却微微垂着,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崇华殿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皇上的答案。 “呵……”许久过后,一声浅浅的轻笑声传入众人的耳畔,容九歌抬眸扫视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了容天泽身上,“皇叔,倾倾是朕心中的唯一爱恋,生生世世,永不磨灭。” 话落,他又看向带着侥幸心理的那些大臣们,用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之音道,“曦和皇贵妃会是朕的皇后,南越国未来太子的母后,三年国丧一到,朕便会昭告天下。” 第885章 不知这个缘由,能否做为皇贵妃不来参加宫宴的理由 众人,“……” 一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这些话明显是在告诉他们:谣言只是谣言,后宫第一人永永远远都是曦和皇贵妃。 唉,好一会儿后,才陆续响起了令人唏嘘的叹气声。 这段话,容天泽倒也不是很意外。 他点头笑了笑,“皇上说的是,这倒是臣肤浅了,只是……说到底皇贵妃已经嫁进了皇宫那便就是皇家的媳妇儿了,她如今是后宫之中位分最高又执掌着凤印的娘娘,今日北辰国时辰来访,所以不管定国公府发生了何事,按照规矩,这么重要的宫宴她都理应陪同皇上一起参加,但……皇贵妃一直都不曾露面,怕是不好吧?” 此话一出,方才被皇上一番话语狠狠镇压了一番的大臣们又开始应声点头了。 闻言,容九歌眯着眼,面色微沉。 他心里有一瞬的疑惑,方才容天泽好像若有若无的刻意的针对了那两个北辰人,看起来他和沐子澜之间定然有过什么仇怨的。 只是,却又为何一直提到那二人的未婚妻,这又有何意? 皇上没说话,四周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一直并未说话的容安歌也静静的放下手中的就被,且挥手让刚准备上前斟酒的宫女退下后,才慢慢悠悠的开口,“皇叔好似对小皇嫂很好奇,怎么今日一直咬着小皇嫂不放?” 容天泽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只是,周身的气息明显冷了几分。 显然是对‘咬’这个字,极为不满。 容安歌淡淡一笑,丝毫不受这边危凛之气影响,“小皇嫂身子素来不好,如今已经秋季,正值旧疾发作之时,再加上今日定国公府又发生那样的事情,祖宗规矩自然是要守的,但是也是要看人情的,况且……招待使臣本就是我等男子应该做的事情,小皇嫂来不来又有何关系呢?” “呵。”薄唇中溢出一声阴恻的冷笑,容天泽侧头看着身旁正慵懒坐着的人,似笑非笑道,“十四果然长大了,竟然会替除了皇上以外的人说话了。” “皇叔谬赞了,十四不敢当。”容安歌说完这话,也回以一个浅薄的笑。 众大臣,“……” 莫名闻到一股火药味儿,竟然他们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哪知,下一刻,他们所听到的话才犹如一道惊雷一般,劈天盖地—— “倾倾有了身孕,再有八个多月,朕的太子便会降生,不知这个缘由,能否做为皇贵妃不来参加宫宴的理由,皇叔?”容九歌面无表情的冷漠开口,甚至是反问。 “…………”大殿中一片死寂。 良久,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从席间站起,走上前跪拜道,“臣恭贺吾皇,恭贺皇贵妃娘娘,幸得苍天庇佑我南越国,即将喜迎太子殿下。” 接二连三的大臣们齐齐出列,跪拜,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虽然是句拍龙屁的话,但是容九歌也的确是听的欢喜,毕竟这是他和小妖精的第一个孩子。 只是……苍天庇佑? 呵,他的儿子又何时需要所谓的天道来庇护了? 第886章 若是这孩子能顺利出生 显然,这件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容安歌,容天泽以及一直站在大殿之中的萧铃铛均是不曾想到的。 即便是听到这一声又一声,跌宕起伏的恭贺声,他们也久久不能还神。 众人心思各异,脸上皆无半点喜色。 好好一个迎接北辰国使臣的宫宴,好像一下子成了皇上的主场,苏德胜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懒散的站着,怀里还抱着用来装模作样的拂尘,视线不断的乱扫,最后落在了那蓝小王爷的身上,忍不住瞠目,“……” 蓝邪此刻双眸猩红,极力压制着体内翻滚的怒气,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直到‘呲’的一声,碎裂的声音响起。 刚刚才换的酒杯,再一次碎裂了。 鲜红的血从指尖顺着指缝话落,缓缓的滴在了桌案上。 定国公府、倾倾,这么明显的字眼,难道还需要猜吗? 呵呵。 他的倾儿居然进了南越后宫,成了别人的女人,如今竟然还有了身孕。 所以…… 他算什么?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换了订亲信物的口头婚约,仅此而已。 似乎是注意到苏德胜的目光,玉子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提醒道,“邪,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你的手受伤了。” 闻言,蓝邪艰难的侧头看着他,表情看起来很是受伤。 两人传音入密—— “你早就知道了?” “是。” “什么时候?今日午时你出去的时候知道的?” “不是。” “呵,那便知琴回来报信那天,你将我支走的时候,这些……便是那时候你逼问她隐瞒你的事?” “嗯。”玉子澜低低沉沉的应了声。 蓝邪知晓了个大概,但是碍于此刻的场合,深知不可放肆,只能直直的忍下怒气。 他将手中的酒杯慢慢搁置,在酒杯落在桌上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小堆粉末,微微秋风席卷,扫在了桌案上的佳肴美酒之中。 苏德胜看着蓝小王爷的变化,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 显然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哥怎么好好的突然发起了脾气,不过也怪,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还以为会掀桌呢,吓死公公了! 这边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恭贺皇贵妃有孕一事上。 大臣们跪了许久,因为可以大声说话,此刻倒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了。 容九歌嘴角挂着若嘲若讽的笑,不冷不热的凉声道,“免礼,诸位爱卿的美意,朕一定会转达给倾倾的,入座吧。” 也许是听到皇上话语中的讽意,众人皆是悻悻然的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入席。 丝竹管乐再一次响起,而舞伶们碍于萧贵妃还站在中央,依然不敢再次上场,只好作罢。 见一切又重新恢复方才的样子,容天泽这才不咸不淡开口说道,“原来皇贵妃有了身孕了,这还真算是个喜事,皇上本就子嗣稀薄,若是这孩子能顺利出生,那还真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啊!” 第887章 那明日朕便在御书房等候摄政王 “嘶——” 一阵阵带着惊惧的抽气声再一次袭来。 听冥王的意思,难道皇贵妃的孩子还有可能生不下来? 这不大可能吧。 若说后宫阴谋,眼下这后宫除了萧贵妃就等于没了旁的嫔妃了,难不成还有宫外的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谋害皇嗣不成? 唉,其实也说不准。 瞧瞧定国公府不就是,昨日还好好的,今日突然就被…… 除去那些不明所以的大臣和宫人们,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出了容天泽话语中的威胁之意。 容九歌搁在右腿上的右手轻轻敲扣着自己的膝盖,在听到他的话时,浑身染上了一层肃杀之气。 阴沉的墨瞳直直盯着容天泽,用着宛如地狱般勾魂的厉鬼般森然的语气,一字一顿道,“皇叔,朕和倾倾的孩子,自然会平安出生。” 不是告知而是警告。 容九歌在想,若不是今日北辰国的人突然来访,怕是此刻他与容天泽也已经陷入一场大战之中了。 呵,如今还敢用孩子来威胁他,真当他们不敢动手吗? 容天泽忽的一怔,方才因为那扑面而来的煞气,让他竟有一瞬不能动弹了。 看来……他也该出手了,人也都来了,一切都该好好解决了。 这么一想,容天泽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不以为意的开口,“臣也期待着太子殿下的到来,先在这……恭贺皇上与皇贵妃了。”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就到了宫宴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了。 自从方才的话题结束之后,就再也没人开口说话了。 这时,容九歌就着苏德胜端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后,冷不丁的突然说道,“不知摄政王以及蓝小王爷此次来访,有何要事?” 终于,皇上终于问出重点了,苏德胜在心里感慨着。 不然,他都不知道这顿宫宴有何意义了! 玉子澜勾了勾唇,凤眸之中藏着一片波澜不惊。 他淡淡开口,“今日太晚了,也来不及多说了,而且……本王既然来访自然说的也是国事,明日自会与邪去御书房找南越帝说明。” 容九歌眉梢一挑,似是感到些许兴味,“看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了,既然如此,那明日朕便在御书房等候摄政王。” “好。” 玉子澜简洁的一个字,伴随着弦乐的尾音吐出。 丝竹也随之而停,这预示着时间到了,宫宴该结束了。 大臣们也呼出一口气,这提心吊胆的晚膳终于要结束了。 从进来就一直被忽视的萧铃铛此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丢脸极了。 她本以为拿噬心蛊便可以拿捏住容九歌,没想到……她给玉倾城解了蛊毒之后,对方便翻脸不认账了,难不成他真的以为重新种蛊是说假的不成? 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半天刚刚过去,萧贵妃之位才刚刚坐暖了,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想到这儿,萧铃铛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 她娇声细语道,“皇上,那臣妾……先回凤仪宫等您,您早晨可是答应臣妾的啊?”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88章 皇兄,你真的要去凤仪宫? 萧铃铛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崇化殿再一次陷入一片安静。 众人唏嘘的是,方才皇上已经说的如此直白,而且眼下皇贵妃已经有了身孕,这萧贵妃怎么还恬不知耻的说出这话? 竟然还求着皇上去凤仪宫! 若是皇上真的对萧贵妃有意,又怎么可能让她从来到现在一直站着,成了当众羞辱的对象。 唉,这个女子简直太不矜持了。 难怪她之前身为先帝嫔妃还能勾引当今圣上,成为贵妃。 容九歌显然不意外萧铃铛会这么说,他半阖着眸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朕说过的话自然是记得的,萧贵妃不如先回凤仪宫去,朕随后便来,嗯?” 尾音微扬,看似平淡的话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层冰霜。 萧铃铛的身子忍不住一颤,虽然心里因为挑衅了皇上还是有些惧怕的,但是她一心认为一个噬心蛊可以掌控皇上以及皇贵妃,也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咬咬牙,缓缓抬起头来,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笑盈盈道,“皇上说的是,那臣妾便先回去沐浴更衣,恭候圣驾。” 话落,萧贵妃就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刚刚她的那番话说的着实暧昧,就连大臣们竟然有一瞬的想要为皇贵妃抱不平。 毕竟,嫔妃有孕不能侍寝的规矩放在那儿呢。 本来他们还认为皇上依旧专情,皇贵妃怀着身孕都不忍心去旁的嫔妃那里,不曾想……唉,自古帝王皆无情这话说的当真是没错啊。 容九歌自是感受到一波波带着怨气的目光不断朝他身上扫来,不过他至始至终皆是噙着笑并未多做解释。 他们想误会便误会吧,左右他的倾倾不会有误会便好。 想到这儿,他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明显了。 众人这才惊觉,皇上的心情似乎从萧贵妃离开之后就变得很好? 这是为何? 难不成……是因为那去凤仪宫度春宵的承诺? 容天泽率先站了起来,他哈哈大笑了两声,道,“既然皇上还与佳人有约,那臣便先回王府了。” 他朝着殿外走着,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着面色平静的两个人,“摄政王,蓝小王爷,今晚的宫宴……本王用的十分愉快,希望二位在南越国的这段时间内,也玩的高兴。” 说完,他便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在苏德胜的那一声高喊‘皇上起驾’下,宫宴结束了。 紧接着,安王殿下和北辰国的两名使臣也离开了,众大臣这才一个接着一个结伴离开了崇华殿,离开了皇宫回去自己的府邸。 龙撵在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停了下来。 苏德胜将多余的宫人全部打发走了,容安歌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抿着唇,显然脸色有些不好,“皇兄。” 容九歌站在月光下,侧头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想说什么?” “皇兄,你真的要去凤仪宫?”虽然知道不该多问,但是容安歌就是不希望玉倾城那样美好的女子在这皇宫中受了委屈,所以还是忍不住在宫宴结束之后跟了上来。 第889章 你陪朕去一趟护国寺陵园 苏德胜很有眼力见的默默向后倒退着。 他知道,皇上和安王殿下说话他还是最好别听了,小命比较重要。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 “苏德胜。” “……”苏大总管苦哈哈的皱着脸,慢腾腾的走上前,“奴才在。” 容九歌低头转着手中的扳指,略有些飘渺的声音响起,“烈阳去了没?” 苏德胜先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安王殿下之后,才开口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派人去未央宫传信了,此刻应该是在准备去凤仪宫的路上了。” 毕竟要易.容成皇上的模样,许多东西都要准备,而且萧贵妃并不同以往后宫里那些头脑简单的嫔妃,若是不小心准备,难免有可能会被当场拆穿。 这话一出,容安歌先是一怔,而后才冷不丁的再一次开口,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呵,臣弟就说皇兄又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小皇嫂的事情,果真是臣弟多虑了。” 这下子,苏德胜是真的后退到一边去了。 估计是皇上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才让他开口来说的。 也许真的是因为今日得知小妖精有孕的消息之后,容九歌的心情就一直很好,虽然今天糟心的事情还真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但这些都不足以影响他的好心情。 听到这苍白而无力的解释,他破天荒的来了句,“你陪朕去一趟护国寺陵园。” “皇兄是要现在去拜祭……定国公?” “嗯。” “定国公府的事情,皇兄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今日一大早,当容安歌听到定国公府出事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但是他更关心的是玉倾城如何了。 虽然他知道皇兄一定能好好照顾她,但是……知道新晋萧贵妃一事的时候,他心里对眼前的皇兄是有些许怨恨的。 今晚宫宴,容安歌本来是不打算出席的,毕竟他的存在也可有可无,若不是因为急切的想看看玉倾城是否安好,他也不会出现。 闻言,容九歌淡漠道,“朕已经让残影亲自跑一趟西域,母后和定国公府的事情应该是出自从一个人之手,等他回来之后,便可知道了。” “西域?”容安歌细想了下他所知道的事情,忽然面色一变,“皇兄,你的意思是……萧贵妃很有可能和西域那边有关系?” 容九歌微微颔首,不过却未曾和他多说容锦熙的事情。 “走吧,陪朕出宫。” “是。” 二人正准备离开,苏德胜突然小跑着上前,“皇上,奴才可要陪您一起去?您是否要先回乾清宫换一身便服再出宫?还有……娘娘那儿该怎么说?” 听到这话,容九歌脚步一顿,他沉吟了片刻,道,“倾倾那儿朕已经与她说过了,你去烈阳身边待着不必跟着朕,既然要做戏就做全套。” 苏德胜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墨一紫身影飞闪离去。 他撇撇嘴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唉,有了弟弟就不要杂家了,杂家也真是个可怜人呐……” 第890章 你觉得本宫和皇贵妃比起来如何? 一炷香后,苏德胜站在乾祥宫外。 这时,殿门‘嘎吱’一声响,易容成皇上的烈阳从内走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是极不情愿的,所以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幽冷气息倒是和皇上也有五分相似了。 苏德胜下意识的一抖,暗暗感概这易容术还真是天衣无缝啊。 要不是他知道皇上已经和安王出宫了,怕是连他这么熟悉皇上的人都分辨不出呢。 因为此刻还有其他的宫人在,烈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压着嗓子沉声道,“摆驾凤仪宫。” “是。”苏德胜轻咳一下,高声道,“皇上摆驾凤仪宫——” 烈阳坐上了龙撵,极为不自然的被人抬着走了。 …… 凤仪宫内,今天是萧铃铛入住的第一日。 春雨在一旁都乐开花儿了,嘴从白天开始就没合上。 她站在贵妃身后,弄着散着清香的长发,笑道,“娘娘,奴婢就知道以娘娘的美貌定能赢得皇上青睐的,这贵妃之位娘娘果真是名副其实。” 本以为要照顾一个太妃,这辈子就只能在皇宫中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女,等时间到了被放出宫。 谁曾想……太妃一跃枝头变成了贵妃。 主子晋升,就连她都变成了一宫的掌事姑姑。 凤仪宫是何处,那可是皇后的寝宫。 想到这儿,春雨不由笑出了声。 萧铃铛自然是知道她在美什么,不过也没阻止。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金钗在发髻上比划了几下,娇声道,“春雨啊,你觉得本宫和皇贵妃比起来如何?” 听到这问题,春雨一下子怔住了。 其实倒不是她不愿意拍马屁,只是这宫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皇贵妃的美貌乃世间绝色,堪比九重天上的仙女儿。 正是因为这样,她一下子拿不准主意了,不知是该说实话还是假话。 见她这般反应,萧铃铛倒也不恼,而是轻笑了一声,“瞧你紧张的样子,本宫又不会吃了你,本宫只是想知道,你觉得以本宫的姿色可否在皇贵妃有孕期间让皇上夜夜留下?” 春雨心里默默的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娘娘,以您的容貌和身子自然是能让皇上流连忘返的,再者说……皇上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封您为贵妃的,又怎么会对您一丝情意都没有呢?” 萧铃铛红唇渐渐勾起,眉眼染上了一层嘲弄之意。 别人不知晓封妃的原因,她自己又怎么会不知? 呵,不管怎么说,只要一个月便好,一个月后她便可以离开这森冷的皇宫了。 她将一串珠花别在头上,轻声道,“从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丫头嘴竟然这么贫,说到底你还是这么多年跟在本宫身边时间最久的宫女了。” 春雨一惊,下意识的就将这话理解为自己要被送走了,因为她也知道萧贵妃身边的宫人是会经常更换的规矩的。 她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娘娘,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求娘娘不要将奴婢赶走,奴婢在这皇宫孤苦无依,娘娘是奴婢的第一个主子,奴婢实在是舍不得。” 第891章 咱们皇上俊美无双,她怎么就不能喜欢了 萧铃铛微怔,刚准备将她拉起来,殿外就传来苏德胜声音,“皇上驾到——” 闻声,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了,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又将春雨扶了起来,轻声道,“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本宫自然是不会将你赶走的,现在……就先随本宫去迎接皇上吧。” 春雨直愣愣的被拉了起来,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苏德胜见其他的宫人都被轰走了,才小声的凑在烈阳耳边道,“烈阳啊,那个萧贵妃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得把持住啊,她当年能把先帝迷得团团转,自然也有可能勾引你。” 听到这小心再三的提醒,烈阳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龟裂的变化,他咬牙道,“皇上不是说只是待一个晚上吗,而且那个女人不是不喜欢皇上吗?” 苏德胜虎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什么待一个晚上,是一个月,还有……咱们皇上俊美无双,她怎么就不能喜欢了,杂家一个太监都知道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 烈阳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寝殿,声音是沉了又沉,“万一她对我下药怎么办?” 苏德胜,“……” 大兄弟,你真是多虑了,杂家就是这么一说,干啥这么认真! 见他这般不愿意进去的模样,苏德胜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将他往一旁的树边拉去,提醒道,“你放心好了,杂家听皇上说了,萧贵妃还在为别人守身呢,她犯不着拿她的处子之身开玩笑。” 烈阳嘴角一抽,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她在先帝身边这么久,先帝都没碰她?” 这怎么可能? 难道那敬事房的彤史还能作假? 等等…… 好像也的确是能作假的,皇上手里皇贵妃给的那‘幻情散’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当初的池贵妃和皇后可都是试药的人啊。 苏德胜光顾着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也没注意到他说话的语气,“嗯,反正你就再忍几天就好,皇上让残影去了西域,估摸着也就几天的功夫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也不用受这苦了。” 烈阳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这才抬步往前走。 “唉,你想开了就好,皇上和安王殿下出宫了,让我来守着你看来也不是全无道理的。”苏德胜连忙跟上去,不禁感慨。 毕竟,今非昔比。 这萧贵妃和从前那些妖艳货比起来,还真是要厉害了许多。 啧啧,到底还是皇上高瞻远瞩啊,料定了烈阳可能会反悔,让他跟着一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寝殿走去,正好这时候萧铃铛也带着春雨走了出来。 她眨眨眼,眸光扫了眼后面那大太监后,才屈膝娇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快随臣妾进来吧。” 烈阳冷瞳睨了她一眼后,走了进去。 见他这反映,萧铃铛倒也没其他反应,带着笑也跟着进去了。 皇上和娘娘一进去,春雨连忙将殿门给关上了,而后笑嘻嘻的招呼着苏德胜,“奴婢听说公公还不曾用晚膳,特地在小厨房备下了一些小菜,还请公公随奴婢来。”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892章 王爷,据说皇上和皇贵妃情比金坚 闻言,苏德胜立马咧嘴笑了。 他挥着手中的拂尘,憨笑了两声,又深深看了眼殿门之后,“春雨姑娘到底是萧贵妃身边的人,果然也是个妙人,既然如此,那杂家就随你去吧。” 春雨被夸的羞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引着人便往小厨房走去。 凤仪宫寝殿内,烈阳面无表情的坐在了软榻上。 他心里有些紧张,所以手一直扣着扶手。 之所以紧张,只是因为从前他易容成皇上基本上都是在黑夜之中,完事后便离开了,还从未像今日一般被人用火辣辣的视线盯着。 萧铃铛其实此刻心中也是有些胆怯的。 毕竟,她的幻术和媚术对皇上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皇上还厌恶她。 想到这儿,萧铃铛的身子又是一颤。 她有些强颜欢笑,从桌上倒了杯茶慢慢走上前,带着讨好的口吻说道,“皇上喝杯茶吧,方才宫宴臣妾看您饮了许多酒。” 烈阳冷瞳微微眯起。 还好,没有被发现。 不过…… 他一掌挥开了眼前的茶杯,学着皇上平日里的模样,厉声道,“滚,谁给你的胆子敢靠近朕,别以为朕将你册封为贵妃,就可以自称‘臣妾’二字,对朕来说,你永远是个贱婢。” 萧铃铛一双美瞳孔瞪的老大,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纤细的手指因为被茶杯里微烫的茶水洒到而被烫红了,她轻轻‘嘶’了一声后,瞪着软榻上的人,语带威胁,“皇上,你不要忘了,我手里可是有噬心蛊的,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若是皇上不想与我好好相处,那皇贵妃那里我也不会客气的!” 烈阳一个冷笑,完全忽视了这般带着怒气的威胁话语。 虽然皇上今日并未和他细说,但他也知道皇上根本就不惧这个女人的威胁,有了一次,又怎么可能会给她第二次伤害皇贵妃娘娘的机会? 想到这儿,烈阳从软榻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明显被他吓到的女人走去,“呵,萧铃铛,你当真以为朕会把你的威胁放在眼里?” 二人一个进一个退,没有人注意到窗边突然出现在两道身影。 容天泽透过一个细小的洞眼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对峙着,忽的闷声一笑,“魑魅,你说倾儿若是知晓她心爱的九哥哥碰了其他女人会如何?” 魑魅身躯一晃,抬眸看了眼身前人的背影后,答道,“王爷,据说皇上和皇贵妃情比金坚。”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到底是皇上,三宫六院实乃正常之事,就算真的宠幸了萧贵妃那又如何? 闻言,容天泽眉梢一挑,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算计,“的确,不过他们俩无所谓,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想法,呵……比如玉子澜,比如蓝邪。” 言毕,他从袖中拿出一枚黑色的丹药,指尖轻轻一弹。 丹药透过那洞眼落入寝殿中的香炉之中,一缕青烟乍现,寝殿内的人并未发现异常。 “走吧,回王府。” 魑魅恭敬颔首,“是。” 第893章 怎么就假戏真做了呢 容天泽和魑魅两人来无影去无踪。 因为苏德胜不在,而烈阳武功又在他们二人之下,所以并为察觉到。 萧铃铛被这狠厉的气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后腰撞在了圆桌上。 迎面扑来的杀气让她止不住发抖,“你……你……答应过我的,一个月后要放我出宫,作为帝王应该金口玉言,你不能杀我。” 一缕暗香从后方飘来渐渐萦绕在两人周围。 闻言,烈阳眸中的鄙夷愈发明显。 虽然不知到一月之期是什么东西,但这也阻止不了他嘲讽的话语。 他冷哼一声,将皇上的说话语气模仿的淋漓尽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青楼贱婢,还妄想当朕的贵妃,简直痴心妄想!” 萧铃铛咬唇,浑身颤抖,不知到底是气的还是怕的。 无声的对视着。 片刻过后,烈阳正准备重新坐回软塌上的时候,才反现身体渐渐发生了些变化。 燥热、虚浮。 根本来不及多想,突然他就双腿一软,整个人朝前倾去,正好将面颊酡红的萧铃铛压在了圆桌之上,呈一上一下的姿势。 ‘噼里啪啦’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桌上的茶具随着这突发变故统统摔落在地上。 “嗯……热……” 萧铃铛控制不住自己,眼神迷离的晃着自己的脑袋,红唇里不断溢出娇媚的呻-吟声。 她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知怎么的自然而然就缠了上去,将二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还不断在拉扯着自己身上本就穿的单薄的寝衣。 烈阳此刻中了软筋散和催-情-散,整个人都已经神智不清了,药效发作的太快,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又加上一直有个女人靠着他,便顺着身体的本能就吻了上去。 ‘呲啦’一声,玫红色的纱裙被撕得粉碎,露出白皙的肌肤。 萧铃铛将双臂搂上烈阳的脖颈,轻咛的声音在他耳边细碎响起,“锦熙嗯……锦熙,我要你,你快要我,好热好热。” ‘要我’这两字犹如魔音一般,渗入烈阳的脑子里。 他连身上的龙袍都来不及完全褪去,便一下子挺身而入,伴随着耳畔那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顾不得其他,快速动作起来。 青玉圆桌因为两人的忘情动作,一直前后移动着,发出刺耳的滑动声。 …… 苏德胜吃饱喝足,便好心好意的打发了春雨,说今晚他一人值夜便好,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极好的慢慢悠悠的从后殿往回走着。 离寝殿越来越近,一些靡靡之音也顺势传入他的耳畔。 “嗯……啊……快点……不轻点儿啊……” 闻声,苏德胜一个趔趄,要不是扶住一旁的墙壁,他此刻就摔倒在地了,但是也容不得多想,连滚带爬的就赶到了寝殿门口。 当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轻吟声和粗喘声是由萧贵妃和烈阳发出之时,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似是受到了惊吓,低喃道,“哎呀妈呀,杂家只不过就是去用了一个晚膳,怎么就假戏真做了呢,天,这可怎么办……” 第894章 倾儿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苏德胜六神无主的坐在地上,耳畔不断传来一声又一声发颤的叫声。 此刻也算是天黑风高了,声音还特别明显。 凤仪宫的太监们看着大总管这个模样也不敢贸贸然上前,一个个面面相觑的不吭声站在原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 蓝邪回到使臣寝宫之后,连续灌了好几杯凉茶都消不去心中的怒火。 突然,他愤怒的站起身,留下一句带着凉意的话,“我要去找倾儿。” 玉子澜闪身挡在他面前,不缓不慢的开口,“邪,祖父和祖母并没有死,定国公府灭门一事是倾儿的手笔,本王今日去陵园确认过了。” 蓝邪站在原地,眼神直直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温度。 两人对立站着,颇有种僵持不下的感觉。 良久,他眸光闪了闪,讥讽一笑道,“呵,子澜,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闻言,玉子澜凤眸一凛,周身的气息也瞬间冷了下来。 因为此刻殿门还开着,本就好奇北辰国使臣的几个小宫女远远扒在宫殿门口盯着这里看。 玉子澜感受到身后一道道炙热的视线,默了片刻后,手稍稍一抬,利用强劲的掌风将殿门关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后,淡淡开口,“坐下说话。” 蓝邪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子甩袖坐了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是……牵扯到玉倾城的事情,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要知道,方才宫宴之上,他是费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忍下杀了那容九歌的冲动。 从小到大,守了十五年的宝贝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呵,他还蒙在鼓里整整一年。 如今……他们还有了孩子。 想到这儿,蓝邪的眸中一片猩红,紧握的拳头用力砸向桌面。 ‘轰——’的一声,檀木桌四分五裂。 玉子澜淡定的握着手中的茶杯,淡声道,“因为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而且这件事也的确是倾儿做的不对,明知道你与她之间的婚约,还……”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声音猛然打断,“子澜,我知道倾儿不想嫁给我,她对我的感情一直都是兄妹之情,我都明白,若不是长辈定下的婚约,也许我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儿,蓝邪有些哽咽。 他这一辈子唯一感激的就是他早已过世的母妃和玉倾城的母亲定下的婚约。 他一直坚信,只要能娶到倾儿,感情什么的可以慢慢培养。 可是,偏偏这一切都被打乱了。 “倾儿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子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蓝邪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是有些无措,他双眸紧闭,浑身散发出浓郁的忧伤气息。 很显然,这件事情让他心中建立多年的信念一下子坍塌了。 玉子澜握住茶杯的手骤然一紧。 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如今更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自己的挚友。 感情一事,谁又说得清呢? 第895章 这么说,倾儿入宫是被逼的? 这时,殿外传来夜雨不大不小的声音,“王上,属下回来了。” “进来。” 殿门‘嘎吱’一声响,夜雨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颓然的蓝小王爷之后先是一怔,片刻过后才揖手恭敬道,“王上,关于……公主的事情属下已经全部查清楚了。” 果然,此话一出,蓝邪猛地睁开冷厉的双眸,带了几分凉意,“倾儿当初为何会进南越的后宫?” 夜雨沉思了瞬,才开口道,“王上,小王爷,公主进宫是已然薨逝的太后的意思,定国公和老夫人亲自接的懿旨,那时候公主还在郊外庄子里休养,之后……便入宫选秀被南越帝看中,封了美人入宫了。” 说完之后,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 因为此刻,整个寝殿都静的可怕,连外面微卷的秋风扫过地上落叶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良久,一记冷笑打破了这份沉静。 “呵”蓝邪凉凉一笑,“太后懿旨?” 玉子澜眸光微闪,并未开口说什么。 他听知琴说过,玉倾城本是不愿意进宫的,但是却在书房和祖父详谈了许久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当年北辰宫变以及他们父母真正死因,还有他依然活的的消息,定国公府上下皆是不知道的。 蓝邪和玉倾城的婚约一事,祖父也完全是不知道。 玉子澜在想,祖父若是知晓此事,就按照玉家祖训而言,祖父也不可能让倾儿入宫的吧。 其实他现在好奇的是,当初玉倾城既然不愿意入宫,为何不将婚约一事说出来? 蓝邪此刻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会像玉子澜那般想得那么透彻。 他咬咬牙,“这么说,倾儿入宫是被逼的?” 闻言,夜雨嘴角直抽抽。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好像也没表达出公主被逼入宫的意思啊,但是看小王爷如此愤怒的模样,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应该是被逼得。” 蓝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体内的怒气,突然开口,“子澜,倾儿的身体不好,我们找时间处理掉容天泽,早些带她回北辰。” 玉子澜露出诧异的表情。 按照他对蓝邪的了解,凡是碰到和玉倾城有关的事情,他一向是无法冷静的。 没想到这次却……异常冷静。 不过他说的倒也是重中之重,容天泽的确是个大问题。 听着二人的对话,夜雨吞吞吐吐的说道,“王上,方才您让属下去凤仪宫……此刻,南越帝和那个萧贵妃已经在翻云覆雨了。”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夜雨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退出殿外。 唉,看来王上对这个南越帝已经失望了,毕竟……有了公主竟然还敢沾花惹草,说到底他们还是觉得蓝小王爷好啊,真不知道公主看上那南越帝什么了! 听到殿门关闭的声音,蓝邪突然侧头说道,“这就是你妹妹看上的男人,倾儿已经有了身孕,他却在和别的女人缠绵云雨。” 他顿了顿,讥笑道,“呵,容九歌这样三心二意的人有什么资格照顾倾儿?” —— 题外话: 四更毕。 啧,一群人要搞事情啊! 第896章 迎娶也好,入赘也罢 玉子澜凤眸渐渐眯起,静静的喝着茶,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根据他们所知道的那些传言以及容九歌今晚宫宴上的表现,完全可以看出倾儿在他心中的地位。 虽然说作为帝王,三宫六院的确是再寻常不过。 只是,倾儿自小便是天之骄女,难道她会愿意待在这样的人身边? 想到这儿,玉子澜眸中闪过一片暗浊,冷言道,“邪,你不相信他难道不相信倾儿吗?若是这一切真如你所猜测的那般,以你对倾儿的了解,她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一年多,甚至如今还有了身孕?” 这句话的确很残忍,但是既然一切已成定局,那还不如由他这个做兄长的出手,早些扼杀掉蓝邪心中对倾儿的爱恋。 果然,此话一出,蓝邪的呼吸蓦然一滞。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似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目光低沉的看着身侧坐着的人,艰难的开口,“邪,我比倾儿年长五岁,自她出生以来,我便知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肃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虽然……后来北辰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与倾儿都险些丢了性命,你知道我那时知道这件事有多么心急吗,恨不得立刻赶回去看你们。” 说到这里,蓝邪有些哽咽的顿了顿。 默了片刻后,他又道,“你因为中了金蚕蛊耽误了解蛊的最佳时间而导致一夜白头,而我的倾倾也被折磨的……还剩一口气,那个从前会和我在紫竹林练剑的小公主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玉子澜抿了抿唇,虽然面具下的脸并无表情,但是握着茶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无奈,只能继续劝道,“邪,可是倾儿已经选择了别人,她……” “我不介意。”话还未说完,就被蓝邪沉声打断,“我一点都不介意,倾儿是他的皇贵妃也好,怀了他的孩子也罢,我也能当成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养大。” “你……”一瞬间,玉子澜有些无言以对。 本想着劝对方放弃,但是自己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蓝邪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用着极为坚定又带着嘲讽的语气凉声开口,“子澜,容九歌他若真的有心,又怎么舍得让倾儿一直以嫔妃的身份待在后宫,三年国丧又如何,这些也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在他准备打开殿门的那霎那,玉子澜淡漠道,“邪,若是这是倾儿心甘情愿选择的路呢?” 蓝邪瞳孔骤然一缩,良久,才一字一顿道,“与倾儿有婚约的人是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等这次离开雪山老人给倾儿解了寒毒之后,迎娶也好,入赘也罢,我和她也该大婚了。” 话音落,殿门打开,红色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玉子澜看着地上破碎的木桌碎片,喃喃开口,“倾儿,你与蓝邪之间的事情,王兄已经无能无力了,但愿容九歌……他真是你命定的良人。” 第897章 本王问你,凤仪宫之事你可是亲眼所见? “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气。 夜雨见蓝小王爷离开之后,才从暗处现身,走了进来。 他看着王上盯着地上的碎木片发呆,轻声开口,“王上,属下现在让人进来收拾了?” 玉子澜微微摇头,“不必了,等明早再说。” “是。”夜雨犹豫了会儿,开口道,“王上,公主那边好像还不知道您已经来了南越,夜风和夜霜属下也不曾去联系,属下可否要去……” “夜雨。” “属下在。” 玉子澜侧头看他,眸光微闪,“本王问你,凤仪宫之事你可是亲眼所见?” 夜雨先是一怔,而后恭敬的答道,“回王上的话,属下去的时候殿内已经……但是属下看见了南越帝身边的大太监瘫坐在地上,好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假戏真做’之类的话语。” ‘假戏真做’这样的字眼一出,玉子澜身上的冷气不断向外扩散。 许久过后,他才幽幽开口,“暂时不要去找夜风,明日本王会亲自去见倾儿。” “……”夜雨愣愣的点头,“是。” …… …… 凤仪宫发生的事情,容九歌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他正站在陵园的墓碑前。 秋风徐徐,舞动的竹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夜空中,明月高挂,月光照亮了整片陵园。 这时,容安歌缓缓从后面走来,轻声开口,“皇兄,朝中的大臣们基本上都来祭拜过了,从陵墓草草建好之后,便陆续来了,据说……有一位小沙弥和皇叔说过话之后,受到了惊吓,如今高烧不退还在说着胡话。” 闻言,容九歌目光灼灼的看着墓碑上的红字。 他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定国公虽从不出现在朝堂之上,但也是历经三朝,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好在我南越的肱骨之臣们还算有些良心,不曾忘记应该来此拜祭。” “皇兄。” “嗯?” 容安歌犹豫了瞬,开口问道,“皇兄为何将定国公和老夫人的尸体草草下葬,而且……定国公府也不曾派人看守,更不曾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一直没想明白的就是这件事。 即便是这件事可能和西域蛮族的人有关,下葬之事也不该如此草率。 毕竟,定国公府可是南越国一品国公府,就地位而言已经堪比亲王了,更不用说定国公府还是小皇嫂的娘家,也算得上是半个皇亲国戚。 “十四,倾儿自从知道这件事后,便只字不提,你说为何?” “……” 容九歌慢慢转过身,看着他,“倾儿在等朕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待朕查明一切,揪出下毒手之人,朕会带倾儿出宫为定国公送葬。” 听到这话,容安歌唇瓣微动,“皇兄这件事为何你咬定是西域人的手笔,而不是……皇叔,你是不是查到些什么了?这件事和母后的死有关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那……若是没有,杀害母后的真正凶手又是何人?”似是想到了太后的死状,容安歌的唇色也渐渐有些发白。 第898章 这个墓穴被人挖开过 容九歌蹙眉,淡漠道,“十四,这件事等残影回来之后朕再与你细说,你只要记住……眼下我们的敌人是容天泽,明日朕会和那摄政王相商联手之事。” 容安歌欲言又止,但终究也只是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以自己的人脉是无法查到过多真相的,而且他也相信,一切的一切,皇兄定然会给他一个妥善的答案。 半个时辰后,容九歌淡淡开口,“回去吧。” 说完,他便抬步往陵园出口走去。 但…… 甫一跨步,余光却扫到陵墓旁的一块石砖。 见身侧的人停下了脚步,容安歌不解的问道,“皇兄,怎么了?” 容九歌墨瞳眯了眯,快步走向石砖的位置蹲了下来。 正好月光将此处照的一清二楚,容安歌诧异道,“没想到这搭建陵墓之人如此懈怠,竟然……” “不是。”容九歌目光灼灼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个墓穴被人挖开过。”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容安歌的心头。 他讷讷的开口,“皇兄,这个玩笑不可开,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墓穴,并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而且陵园位处皇家护国寺之内,怎么可能会有盗墓贼胆敢前来盗窃,更何况……臣弟打探到的消息今日前来祭拜的人可是源源不断的,根本不可能。” 闻言,容九歌嗓音低沉道,“你莫不是忘了,北辰摄政王和容天泽来的时候,陵园门口可是没人看守的。 “皇兄的意思是……是他们二人之一?” “嗯,石砖之间并未完全连合,而且还参差不齐,显然是有人将墓穴强制劈开之后又重新砌起,而且……还很匆忙。” 容安歌顺着他所指位置看去,果然这后面有明显的凹槽。 他眉心皱起,“皇兄,会不会是……凶手所为?” “不。”容九歌站起身,冷言道,“不一定是凶手,有可能是其他人,让你身边的暗卫出来。” 还不等自家王爷召唤,林渊便主动现身了。 “属下参见皇上。” “嗯,挖墓开棺。” 林渊,“……” 容安歌,“……” 这句话对于他们而言,太过惊世骇俗了。 开棺之举实在是对死者的亵渎,而且里面葬着的还是定国公和老夫人。 容安歌见林渊摇晃的身躯,犹豫着开口,“皇兄,开棺之举实在不妥……皇兄若是怀疑,不若连夜将大理寺钱大人召来,让他带人来严查?” “挖墓开棺。”回答他的只有这四个字。 林渊无奈,只好抽出剑鞘里的剑,顺着墓穴的缝隙勾划着,然后将石砖一块一块抽出。 陵园位处护国寺后山,也并没有寺中的僧侣看守,所以挖墓发出的细微声响也并没有人听见。 小半个时辰后,林渊满头大汗的从穴坑中跳了出来,恭敬道,“皇上,王爷,现在要开棺吗?” 容九歌抿了抿唇,默了瞬。 少顷,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坚定的字眼,“开。” 话到嘴边无奈又眼下的容安歌也只好朝林渊点了点头。 第899章 定国公府唯一有用的东西便是传世玉玺 ‘轰隆轰隆’几声开棺的声响响起。 一股腐烂发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两颗头颅也出现在三人眼前,还是那两张熟悉的面孔。 容安歌开口道,“皇兄,好像并无问题。” 林渊见皇上紧蹙的眉心,只好动手检查了一番。 片刻过后,他收回手,说道,“皇上,并无易.容。” 话音落,却见皇上也跳了下来。 林渊有些慌乱,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站到了一旁。 容九歌盯着两颗头颅看了许久,且神色晦暗不明,让人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正当容安歌准备开口询问之后,他的皇兄动了。 只见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在‘定国公’的那颗脑袋上轻轻抚了几下,紧接着,五指一拢,一枚银针衔在指缝之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 当人.皮.面.具落下,那张陌生的嘴脸惊现之时,容安歌也跳了下来。 他不敢置信的惊呼道,“怎么会……这……难不成是有人掉包了?” 容九歌墨瞳紧紧锁在指缝间的那枚银针之上,不知道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他有些心惊。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开口,“林渊留下恢复原状,十四,随朕去一趟定国公府。” 一炷香之后。 被烧毁的定国公府大院内,一具具腐臭的尸体呈现在二人眼前。 容九歌快速转着手中的扳指,用着极为肯定的语气道,“定国公府上下的人都还活着。” 头颅可以骗人,可是尸体却不可以骗人,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全部在两天以上的。 容安歌的脸色也不太好,毕竟……发生这种事情,倒有一种他们被人戏耍的感觉。 他侧头看向身侧的人,问道,“皇兄,定国公府唯一有用的东西便是传世玉玺,做出灭门假象的人会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 闻言,容九歌眸光闪了闪。 他心中认定的凶手是当年逃离的容锦熙。 若是这个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倒也算是合理的。 只是,容锦熙并非良善之人,他的目的若是传世玉玺,既然没有找到,也断然不可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所以……这件事也许与他并无关系。 况且,银针封穴的易.容之术也并非人人都会的,这也算是一门江湖上早已失传的绝技。 想到这儿,容九歌的思绪有一些凌乱了。 他可以确定母后之死与容锦熙有关,但是却不可以确定定国公府这出戏到底是谁的手笔。 陵园的墓穴是容天泽亦或是沐子澜开过棺了? “皇兄,你在想什么?”容安歌见他不说话,又换了声。 容九歌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件事我会让人详查,时间不早了,你先回王府,有什么明日再说。” 容安歌怔愣了瞬。 见皇兄不愿多说,他也不敢多问,只好颔首道,“那……臣弟先回王府,明日再进宫找皇兄。” “十四。” “臣弟在。” 容九歌冷眸凝视着他,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幽幽传来,“倾儿有了身孕,子轩留在宫中多有不便,明日你入宫之时便将孙太医一并带回。” 闻言,容安歌眸光微闪。 他身躯一僵,良久,才讷讷开口,“臣弟遵旨。”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900章 当初为何会选择皇贵妃而不是别人? 容九歌悄无声息的回了皇宫。 他正打算去未央宫,却在中途突然停下了脚步朝着西侧的一处宫殿走去。 这里,正是宫中暗牢所在之地。 ‘哐啷’一声石门巨响。 几个蒙面黑衣暗卫见皇上从石梯上走下来,纷纷单膝下跪,“属下参见皇上。” 容九歌面无表情的开口,“冷月被关在哪里?” 名唤残羽的暗卫说道,“皇上,在最里间,苏公公早上带话来,说冷月会由您亲自审问。” “嗯。”淡淡应了声。 暗卫们一一散去,只留下刚才说话的残羽在前面带路。 在左右两扇铁门之间,容九歌停下了脚步。 他冷眸眯起,突然问道,“罗刹可还活着?” 残羽正打算开启左边的铁门,乍一听皇上的问话,先是一愣,而后连忙还过神来答道,“回皇上的话,罗刹一直关在里面,目前还活着。” 因为拿不准皇上的意思,因为这人好像早已被遗忘了般,虽然日.日受刑,但自从上次皇上从这里离开之后好像就无人问津了。 就连苏公公这些日子也不曾多问,只是先前交待了他们要好好‘关照’此人。 哦,还有一名叫知琴的姑娘也来过,听说是皇贵妃身边的宫女,那天罗刹被打得半死不活。 正说着,残羽手中的铁锁也‘嘎嗒’一声打开了。 容九歌抿着唇走近左边的一件石牢,平淡的开口,“告诉他唐柔已经死了,然后……处理了。” 残羽虽然心中诧异,但面上也不敢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垂首答道,“是,属下遵旨。” …… 冷月浑身湿漉漉的被困绑束缚在十字木桩之上。 面色苍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额头的细汗不断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石砖上。 虽然身上看不出一丝伤痕,但是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这应该是受了伤了。 听到脚步声,冷月缓缓抬头。 她看见来人之时,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苦笑,“皇上,您是来要属下的命吗?” 容九歌墨瞳深邃,毫无温度的双眸紧紧凝视着她。 良久,他才带着一股肃杀幽冷之气冷漠开口,“朕很少亲自动手杀人,但是……你对朕的倾倾动手,罪该万死。” “呵……呵呵……”也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冷月也已经毫无畏惧了,听到这话也只能发出闷闷的笑声,接连不止。 她眸中噙着泪,目光却含着情,带着几分怨气,“皇上,曾几何时您也会动了真心?当初您从香山行宫回来,将我们这些孤儿从四面八方召集来,万人里只留下了千人,我们日.日练武,成了您最忠诚的暗卫,您可知属下从见到您的第一眼就爱上了您?当年您说这辈子都不会陷入儿女情长之中,就连嫁给您的那些嫔妃您也不屑于碰,为何……” 说到这儿,冷月愈发哽咽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烈阳告诉属下,皇贵妃初次侍寝是您的意思,您不是个肤浅的男子,不会因为贪恋她的美貌就做出这样的举动,属下是将死之人,皇上可否告诉属下当初为何会选择皇贵妃而不是别人?” 第901章 起初的目的的确是定国公府的传世玉玺 闻言,容九歌依旧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冷月的话,自从玉倾城待在他身边的那天起,就已经有无数的人问过他。 包括夜子轩,包括那些早已死去的嫔妃们。 皇上的沉默,无疑是给了冷月无限的遐想。 她咬了咬唇,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皇上是否因为皇贵妃的娘家是可以钳制您的定国公府,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您是不是想料到到熙王殿下有朝一日可能重返皇宫,这样您便可以用传世玉玺废了他的王爷职位,如此便无人可以威胁您的地位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眉梢一挑。 他转着手中的扳指,沉声开口,“冷月,朕几年前就曾经与你说过,不要妄想窥视朕的内心,也不要因为你曾经是朕身边的暗卫就自诩了解朕,当年你试图勾引朕,被残影丢去乞丐窝的教训果然是太轻了,当年……朕就不应该听烈阳给你求情,留下的你的性命。” 冷月笑了,笑的肆无忌惮,笑的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久过后,她面如死灰的说道,“皇上,属下爱慕您十年之久,请皇上念及属下效忠多年的忠心以及这微不足道的情意上,让属下痛快些死去,不要再……侮辱属下了。” 这时,隔壁的牢房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啊——” 没一会儿,残羽身上沾着零星血迹走了进来。 他垂首恭敬的揖手,“皇上,罗刹已死,尸体……已经用化尸水化了。” “嗯。”容九歌胆大应声,而后淡漠道,“既如此,冷月也交给你了,直接用化尸水送她上路。” 言毕,他转身便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 一步一步走向石门,耳畔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连绵不断。 活人化尸,呵,这个死法已经太便宜她了。 —— 一个时辰后。 容九歌在乾祥宫沐浴更衣过后,才轻声潜进了未央宫中。 此刻,已经是深夜。 玉倾城因为怀着身孕,又要忍受着体内压抑住的寒毒,所以整个人一直都疲惫不堪,早早入睡了。 容九歌轻手轻脚的躺在了床榻上,又轻轻的将身侧的人抱进了怀中。 闻着熟悉且有舒心的梅香,他紧皱的眉心才渐渐松开。 方才在暗牢内,冷月说的话其实并没有错。 当初玉倾城进宫,他起初的目的的确是定国公府的传世玉玺,而且她的容貌人品家世什么的都是南越国第一,光凭这些就足以做他的皇后。 那时候他在想,一个传世玉玺换一个貌美如花的皇后,不亏。 后来…… 一次一次的争锋相对,一次一次的逢场作戏,一次一次的互惠互利,让他们渐渐走进了彼此的内心。 虽然,他们之间是他先动了心,但是好在他的小妖精也并非如表面那么冷血无情,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也慢慢接受了他。 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很多事。 从后宫到朝堂,可以说玉倾城真的帮了他很多,正如当初她初进宫与自己达成的协议一般顺利发展着。 想到这儿,容九歌的嘴角在黑暗之中缓缓勾起。 第902章 玉倾城眸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快了,一个容天泽,还有一个躲藏在西域的容锦熙。 待这二人统统解决之后,他便可以卸去身上的重担,好好的陪着他的小妖精。 玉倾城在睡梦之中感觉被人搂紧有些难受,忍不住嘤咛了两声。 容九歌一惊,没想到自己因为太过激动而得意忘形了,连忙收敛了力气。 他吻了吻怀中人的樱唇,而后又将自己的大掌移到她的腹部,轻声开口,“倾倾,这些不好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等我将他们全部都解决掉之后,等师父将你身上的寒毒解掉,我们便可以离开这囚笼一般的皇宫,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话音落,容九歌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入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入睡的一刹那,怀中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眸。 更不知道的是,玉倾城眸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 …… 第二日,天还未亮。 凤仪宫寝殿内,药效终于散去。 伴随着最后一声低吼,烈阳浑身瘫软的趴在了早已昏迷的萧铃铛身上,眸中的猩红慢慢散去直至清明。 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乍然惊醒,一下子跳离床榻,狼狈的穿起地上被撕扯的已经凌乱不堪的龙袍。 苏德胜听到里面的动静,因为一夜未睡,嗓子早已沙哑,却又不得不开口,“你……时辰差不多了,皇上到了该去早朝的时辰了。” 似是提醒,似是警告。 烈阳恍若未闻,目光空洞的看着圆桌桌布上的杂乱痕迹以及那一抹……刺眼的鲜红。 那是,处子之血。 他们怎么会? 他怎么会碰萧铃铛? 昨晚…… 想到这儿,烈阳突然深吸一口气,脚步虚浮的走到了焚香的香炉旁,果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苏德胜等了小片刻,突然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无奈也只好推门进去。 当他看见床榻上、圆桌还有软榻上的痕迹之时,忍不住惊呼,“天,你们……你们这是做了什么?” 烈阳抿了抿唇,面色阴沉的走到床榻边用锦被将萧铃铛的身体遮住。 缓了一会儿,才哑声开口,“昨日我进来之后,你可否离开过?” 苏德胜一愣,但也是下意识的就点头,“春雨那丫头准备了晚膳让我去用,没想到我回来你们就……烈阳,你可是以‘皇上’的身份来的,你破了萧贵妃的身子,皇上那里要怎么办啊?” 六神无主,也不过如此。 “你离开之后有人来过。”烈阳用着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虽然对这些香料一无所知,但是也能确定他昨天进来的时候这香炉里面是绝对没有他方才闻到的那股异香的。 很显然,下药之人的武功在他之上。 听到这话,苏德胜连忙扫视了一圈寝殿,果然在左侧的窗户上发现了一个洞眼。 他面色一白,“这……这可怎么办?到底是谁?杂家离开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杂家是绝对不会去用什么劳什子的晚膳的。” 第903章 属下该死,求皇上赐死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苏德胜发现烈阳的脸色也不好,连忙开口劝道,“你……你也别难过,左右萧贵妃也只是个青楼妓子出身,到底也还是个清白身子,这件事是个意外,咱们现在去未央宫找皇上,咱们说清楚等皇上决定该如何,时候不早了,咱们收拾收拾趁着天还未亮,离开吧。” 闻言,烈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他深深看了眼床榻上的萧铃铛之后,离开了凤仪宫。 他们甫一离开,刚刚睡醒的春雨也从后殿来到娘娘的寝殿准备伺候。 她推开殿门之后,看着寝殿内的场景,小脸止不住红了。 心叹:皇上这般凶猛,娘娘可真有福气。 春雨见皇上已经离开,连忙走到床榻边,轻手轻脚的收拾起寝殿来。 地上撕碎的寝衣,以及碎裂的茶具。 也许是她太过高兴激动,动作太过用力,寝殿中发出了不小的噪音。 萧铃铛经过这一夜,整个人都十分乏力。 听到耳边传来的阵阵噪音,她艰难的睁开双眼,缓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才突然发现自己是赤着身子躺在被子下的。 肌肤上火辣的痕迹,以及身体上的灼热疼痛,无一不预示着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忽的尖叫出声,“啊……我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春雨本还在收拾地上的破碎的茶具,乍一听到尖叫声,险些将自己的手指给割伤了。 见自家娘娘一脸茫然且惨白的脸色,她也没多想,笑盈盈的就走上前行了个大礼,“奴婢恭喜娘娘昨夜侍寝,皇上方才已经离开,这会子估计已经准备去金銮殿早朝了,按照规矩娘娘是应该起身伺候的,皇上连叫都没叫您,奴婢进来的时候娘娘还正睡着呢,可见皇上有多喜欢娘娘您了,娘娘如今入住了凤仪宫,想来以后封后也是有机会的。” 听到这话,萧铃铛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她紧紧抱着自己在锦被下寸缕不着的身躯,哽咽的开口,“你先出去,我……本宫乏了,要休息。” “可是……” “滚出去。” 春雨还是第一次看见娘娘发脾气,吓得什么话都不敢多说,连滚带爬的就滚出去了。 她刚刚将殿门带上,耳畔就传来隐忍的哭泣声,心中止不住起疑:如今娘娘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萧贵妃了,怎么还哭了?哦,这便叫喜极而泣了。 …… 另一边,慌乱的烈阳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快速赶到了未央宫。 正巧容九歌此时正轻声从寝殿内走出来,他想都没想‘扑通’一声,用力跪在了地上,“属下该死,求皇上赐死。” 匆忙带着龙袍赶过来的苏德胜见状,也慢悠悠的跪在了地上,“奴才同烈阳同罪,求皇上责罚。” 容九歌轻轻带上殿门之后,面色恼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 他声音低沉,淡淡开口,“发生了何事?”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关于封面,再忍几天,18号就能换回以前那张红红火火霸气的封面了。 第904章 皇上,昨夜属下碰了萧贵妃 烈阳刚准备说话,又听耳畔传来皇上刻意压低的声音,“随朕边走边说,倾倾还在睡。” 虽然有点跟不上皇上的思路,但是好在苏德胜还算清醒。 见皇上已经离开,他也连忙拉着烈阳跟了上去。 三人运起轻功回到了乾祥宫。 毕竟,昨日众所周知,‘皇上’是在凤仪宫过夜的,若是被旁人知道一早上从未央宫出来,定然会惹人怀疑的。 容九歌洗漱过后,任由苏德胜给他整理着身上的朝服。 他扫了眼一直跪在地上,闷不吭声的烈阳,不冷不热的说道,“还不说发生了何事?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今日朕会很忙。” 烈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低垂。 在听到皇上的声音之时,僵硬的身躯才微微一颤。 似是隐忍,似是压抑。 少顷,他才黯然开口,“皇上,昨夜属下碰了萧贵妃。” 苏德胜整理龙袍的动作稍稍一顿,余光扫了眼面无表情的皇上,才继续动作。 烈阳继续道,“这件事并非属下本意,而是有人故意陷害,在凤仪宫的香炉中放了脏物。” 当最后一个盘扣扣好,容九歌抬手让苏德胜退下。 他抬步走到烈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从你方才出现在朕的面前,朕就猜到你会说这件事,这事……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烈阳咬牙,将袖中带回的剩余香料呈上,“皇上,这件事与萧贵妃应该无关,属下虽然不识这些香料,但是却嗅觉灵敏,是中途……突然被这异香控扰了心神,才做出了事。” 容九歌扫了眼他手中锦帕里的东西,用着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道,“倒也奇了,如今你居然会为了萧铃铛求情了,你就这么确定下药之人与她无关?” “……” “先前你为冷月求情,私自将她召回导致产生异心谋害倾倾的事情你没忘吧?” “属下不敢忘,此事是属下的责任,属下自当领罚。”烈阳恭敬的说道。 “呵。”容九歌冷笑一声,“朕昨日才提醒过你切记不要识人不清,倾倾是你的救命恩人却险些因为你而丧命,如今你与萧铃铛发生了关系,就凭着这剩余的催-情-香便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烈阳,你在说这话之前可曾想过朕与你说过的话?” 闻言,烈阳身躯猛地一震。 他缓缓抬头,颤巍巍的说道,“属下只是觉得,萧贵妃不会拿自己的处子之身开玩笑。” 话音刚落,一旁装木头人的苏德胜也是不停的发抖。 恍然想起,这句话好像是昨晚他提醒过烈阳的。 这样说起来,若不是因为他,或者……昨夜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儿,苏德胜面露歉疚,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容九歌勾了勾唇,冷言道,“稍后苏德胜送一碗避子汤过去,至于昨夜的事朕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不过,朕不希望这一夜的露水情缘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明白了吗?” 第905章 皇上以及冥王之间对话的火药味 烈阳闭了闭双眸,颤声答道,“是,属下遵命。” 见他面带疲色的模样,容九歌挪开视线,朝殿外走去,“你下去休息一下便回未央宫保护倾倾去。” “……是。” 苏德胜只好跟着皇上一起离开乾祥宫去了金銮殿早朝。 临离开走过烈阳身边之时,他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 金銮殿中。 容九歌神色淡淡的半阖着眸子,让人看不出喜怒。 今天倒也意外,丞相竟然没来,相反的是冥王和安王齐齐出现了。 也许是昨夜的宫宴时间太久,大臣们饮酒过多,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 容天泽看到皇帝侄子准时来早朝,倒是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 这一丝丁点的神情变化,自然也没逃得过容九歌的冷瞳。 他冷不丁的开口,似笑非笑道,“皇叔好像很意外朕今日会出现在早朝之上?” 闻言,容天泽微微挑眉,语气淡淡道,“臣只是听闻,皇上在臣回来之前,早朝经常会迟一些,据说可都是皇贵妃的功劳,只是,昨夜皇上是宿在了萧贵妃那里,看来萧贵妃的魅力果真比不上皇贵妃。” 此话一出,大臣们皆是惶恐的低下了头。 皇上和嫔妃之间的密事,他们可不敢偷听。 唉,这也就只有冥王敢了,怕也是仗着手中的兵权,所以才口无忌惮的。 容九歌眯了眯眼,“看来皇叔很是关心朕的私事。” 容天泽方才说的那句话歧义太大。 皇宫本来就流传着玉倾城狐媚惑主的传闻,虽然他一再打压,但难免有些人会在私下里传播。 此刻又是在朝堂之上,他明显是想挑起文官们再一次对小妖精的不满。 这算盘打的可真精! 这一句冷冽的话语传到容天泽耳里,倒是一丝都没有被影响到。 他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皇上毕竟是臣的亲侄子,臣虽然久离皇城,但是也应该关注皇城中的事情,不然倒也对不起臣是您皇叔的身份了,皇上以为呢?”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一不听出了皇上以及冥王之间对话的火药味。 这时,大理寺少卿钱大人站了出来。 自从前任大理寺少卿被处死之后,他便顶替了这个位置,说到底上任也不过半年有余。 此刻他脸色不太好,更甚至有些印堂发黑,“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薄唇中轻吐出一个字,听不出喜怒。 钱大人沉着开口,“皇上,定国公早年也算得上是臣的恩师,昨日恩师的府宅惊现噩耗,臣从陵园回府之后思来复去,夜不能寐……” 容九歌墨眸微沉,“钱大人想说什么?” “臣……”钱大人不顾身边人的眼色,坚定开口,“皇上,臣以为恩师一门遇害很有可能与传世玉玺有关,恩师是皇贵妃娘娘的祖父,也算是皇亲国戚,臣恳求皇上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彻查。” “……”大殿里鸦雀无声。 若是说钱大人所说的他们没想过,那一定是假的。 毕竟,偌大的定国公府一脉,值得外人惦记的只有那传世玉玺,事关皇室安危,他们敢想也不敢言。 第906章 岂不是会认定,定国公府灭门一事与皇兄有关系? 容天泽其实也好奇,那老爷子怎么就突然死了。 说实话,他先前的确有过想要对定国公府出手的想法,不过后来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毕竟,那两个老东西和沐婉晴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不是么? 他听到钱大人的话,忽的玩味一笑,“这话到说的在理,臣也好奇……定国公府惨遭灭门,那传世玉玺如今在哪?” 钱大人连忙跪地呼应,“冥王所言极是,臣也想知道知道是否是因为此物,恩师一门才惨遭灭门,臣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由臣彻查,早日缉拿真凶。” 容九歌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冷哼,不冷不热的凉声道,“钱大人既然是定国公的学生,那么理应避嫌,这件事朕已经交给刑部秘密审查,若是有了消息,朕会通知各位爱卿的。”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传世玉玺……也的确是消失了。” 此话一出,大殿一片哗然。 一直没有说话的容安歌也是猛地一抬头,看着龙椅上的皇兄。 他不明白,为何皇兄要这样说。 传世玉玺明明在皇兄手里,这样隐瞒有什么意义?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之后再传了出去,那岂不是会认定,定国公府灭门一事与皇兄有关系? 钱大人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对上皇上凌厉的目光之后,只好懊恼的垂下了脑袋。 的确,他的确应该避嫌。 容天泽挑了挑眉,同时也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 …… 未央宫内,玉倾城刚刚醒来只觉得浑身乏力,提不起劲儿。 不过,她却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看到身旁褶皱明显被人睡过的痕迹,她失笑低喃道,“我竟已经熟睡到连你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的地步了吗?” 话音刚落,墨梅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一番梳洗更衣,又伺候了早膳过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娘娘,昨夜皇上宿在了凤仪宫。” 玉倾城靠在软榻上看着棋谱,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然后呢?” 墨梅咬了咬唇,“娘娘您放心,虽然奴婢也没想到萧贵妃还是处子之身,但是方才苏公公已经奉了皇上的旨意送去了避子汤,所以……她是不会夺走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的。” 听到这话,玉倾城终于放下手中的棋谱,面露诧异。 她诧异的是,萧铃铛身为先帝的嫔妃,竟然还保持的处子之身,更惊讶的是,烈阳昨夜竟然碰了对方。 他是被幻术还是媚术所扰?亦或是……因为血气方刚,没忍的住? “本宫知道了。”她淡淡道。 墨梅见娘娘面不改色的模样,只当是故作坚强,又咬了咬牙劝道,“娘娘,您昨晚睡得早,昨天宫宴上皇上已经当众宣布了您有了身孕,而且您腹中的皇子会是未来的太子殿下呢,所以您……”放宽心,别难过了。 闻言,玉倾城眉心一蹙。 倒是没想到容九歌会当众公开她有了身孕,更是没想到他会许诺太子之位,只是……他怎么就确定一定是个儿子而不是女儿呢? 第907章 你方才说北辰国的……谁来了? 想到这儿,玉倾城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腹部,竟有些无语的失笑。 许是因为秋日里又加上如今她有了身孕,脾气什么的也比从前柔和了许多,倒也不觉得墨梅多嘴了。 她随口一问,目光依然放在棋谱上,仔细研究着,“昨日难不成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为何宫中会举办宫宴。” 墨梅咧嘴一笑,想着如今未央宫也就她一人的消息足够灵通,竟有几分沾沾自喜的味道。 像是在邀功一般的开口说道,“娘娘还不知道吧,昨儿早上北辰国的使臣突然来访,据说来的好像是什么摄政王和肃王府小王爷,奴婢听说啊他们很是厉害,而且还相貌堂堂,宫中的好些个姐妹都偷偷跑去西苑的使馆宫殿看热闹去了,不过奴婢听说那摄政王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还带着银色面具,娘娘您说……” “叭——” 话还未说完,只见方才被一直白皙的柔荑拿在手中的棋谱直直的掉落在地,书页和地面接触,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墨梅一惊,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请罪,“奴婢失言,奴婢又忘记了娘娘最讨厌多嘴之人,还请娘娘恕罪。” 玉倾城的表情此刻有些呆滞,似是听到方才的话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咽了咽喉咙,艰难的开口询问道,“你方才说北辰国的……谁来了?” 墨梅抖着身子连忙答道,“娘娘,是摄政王和肃王府小王爷,奴婢估计皇上是担心您的身子才没让您参加宫宴的,而且……而且……萧贵妃就算是自己个儿去了,也没有坐在皇上身边的资格。” 一说完,她下意识的闭了嘴。 没想到一紧张害怕又可不择言,把方才自己听来的事情一下子说了出去。 讲真,此刻墨梅心里还是对皇上有些怨念的。 她家娘娘昨日才被诊出有了身孕,皇上竟然将北苑的太妃接出来疯了贵妃不说,还让她住进了凤仪宫。 其实这些也就算了,可偏偏昨晚还让萧贵妃侍寝了。 方才她在小厨房准备早膳的时候,就听到那些从内务府回来的几个小宫女们喋喋不休的讨论着,据说凤仪宫的寝殿今早上可没有一处干净能落脚的地呢,就连萧贵妃也不能下榻了。 显然,玉倾城的关注点并不是这个,因为她知道昨日留在凤仪宫假扮容九歌的人是烈阳。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北辰国的使者来了。 王兄,还有蓝邪,他也来了。 墨梅见自家娘娘面色发白的模样,也慌了神,“娘娘,您不要吓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在您面前多嘴呢,您还怀着小太子呢,别气坏了身子,不然……奴婢去慎刑司领罚,求娘娘别生奴婢的气。”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她俯身将地上的棋谱拾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很慌乱,淡淡开口,“你起来,本宫没有怪罪你,只是……北辰国的人来了,为何昨日一整天都没有消息?” —— 题外话: 四更毕。今天好像是限免一天? 第908章 倒是没想到这一次蓝邪会来 墨梅缓缓起身,听到问话,忙不迭的解释道,“娘娘,咱们未央宫也算是宫中的‘世外桃源’了,皇上好像是怕这些琐事扰了您休息,所以奴婢也是今儿个一早才听说的。” 玉倾城手紧紧抓着棋谱,冷艳的凤眸里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下去吧,本宫这儿不需要人伺候了。” “是。”墨梅正准备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娘娘,夜丞相还在后殿歇着呢,他方才亲自给您熬了安胎药,说是过一会儿来给您把平安脉。” “嗯,本宫知道了。” 等寝殿内还剩下玉倾城一人之时,她才叹出一口气。 玉子澜会来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他们的仇人在这里。 蓝邪他……为何会来,难道王兄或是知琴已经将她的事情告诉他了? 想到这儿玉倾城抿了抿唇,走下了软塌。 她打开殿门,看着四周安静的院子,轻唤了声,“夜风。” 闻声,一道黑影出现。 夜风看着眼前看起来略有些憔悴的女子,开口问道,“主子有何事?” 玉倾城微微颔首,视线却落在他身后的几处地方。 “烈阳还未曾回来,天微亮的时候他匆忙赶来向皇上请罪后便随皇上一起离开了。”好像是怕眼前的人误会,夜风又多说了一句,“昨夜皇上是宿在主子这儿的,在凤仪宫的是烈阳。” 玉倾城点点头,“我知道是烈阳,我找你来是想问……王兄和蓝邪到了南越,你可知道?” 夜风怔了怔,答道,“主子,王上并未刻意找过属下,属下也是前不久才得知的,主子可是想见王上了?” 闻言,玉倾城微微摇头。 她淡淡开口,“若是王兄一人倒也没什么了,只是……” 话并未说完,可是夜风却明白,“主子,其实这种指腹为婚是做不得数的,您也不必觉得对蓝小王爷愧疚,毕竟当年两家也只是交换了订亲信物而已,并无婚书作证。” 听到这话,玉倾城眸光微闪。 她其实从小就特别想知道为何母亲会给她与蓝邪定下这门婚事,为何……临死之前也不忘了让他一定要嫁给蓝邪。 此生唯一一次任性便是回南越之后对祖父隐瞒了王兄还活着的事情,同意也隐瞒了自己婚约,听从了祖父的话入了南越国的后宫。 “夜风,王兄他们在西苑的使馆宫殿。” “属下知道。” “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夜风打断了,“主子,你已经错过了告诉皇上前因后果的最佳时机了,若是这种时候被人发现了您与王上的关系,怕是不太好,毕竟这一次……蓝小王爷也来了,您应该知道您在小王爷心目中的地位,也应该知道他的脾气。” 玉倾城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又有些惆怅,“我倒是没想到这一次蓝邪会来,想来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后宫的事情了,方才我听墨梅提起的时候诧异的是……他为何没来找我。” 第909章 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样 青梅竹马,说的便是玉倾城和蓝邪。 玉倾城自出生起,每一年都会被父亲和母亲带去北辰国,母亲是北辰国的公主,但是在南越的身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女。 外人都认为母亲是凭借美色勾引了父亲,所以才嫁进了定国公府。 在北辰宫变以前,她与蓝邪每年才能见一次面,那件事之后的整整一年都是蓝邪陪在她的身边,陪她渡过了那漫长难熬的时间。 可是,终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感情的事情自然不可以勉强,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罢了,但是曾经她想,若是这是母亲的遗愿,那等她及笄便嫁了吧。 可惜事与愿违,她忘不了仇恨回了南越,意外成了容九歌的女人。 开始,的确是因为有趣和算计进了后宫,后来……慢慢动了冰封已久的心。 夜风垂眸,被面具遮掩的面庞上染上了一层郁色。 他轻声道,“主子,因为您是小王爷心尖上的人儿,为了保护您,小王爷也定然会压制住性子,忍住不来找您,毕竟……这里是南越并非北辰。” 听到这话,玉倾城嘴角微扬,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你这话倒也说的没错,不过我猜想他应该是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吧,就像……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样。” 夜风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人一人站在殿内,一人站在殿外,都不曾说话。 良久,玉倾城才悠悠开口,“王兄那里这两日应该会很忙,毕竟他是以使臣的身份来的,一切等他的消息,你不必去找他。” “是,属下明白了。”夜风答道。 这时,将自己收拾妥当的烈**本就来不及休息,便赶到了未央宫。 他见到皇贵妃在和夜风公子说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属下见过娘娘。” 玉倾城凤眸不经意扫过他被衣襟遮住的脖颈。 因为垂首的动作而露出了许多暧昧的红痕,就凭这些也完全可以想象昨晚他和萧铃铛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战况。 还不等她开口,烈阳便先有了动作。 他将袖中收拾好的锦帕取出,递上前,“娘娘,属下恳请娘娘看看这香粉残渣是何物。” 一股异香随着锦帕的打开而散开。 玉倾城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又用衣袖掩鼻。 毕竟她如今腹中有了孩子,闻不得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夜风也是快速出手将烈阳手中的东西拿到自己的手中,声音微沉,“主子有了身孕,不可让主子接触这些香料。” 闻言,烈阳面色一白。 他见自己险些犯了大错,连忙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冷艳的凤眸微微眯起,玉倾城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她淡淡开口,“起吧,下次不必将‘死’字挂在口边。” 烈阳唇瓣动了动,无奈的站起身。 昨事可以说是除了昔日他中了‘步步生莲’的蛊毒以外,再一次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的事情。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就认命了,但是,他惶恐的是,若是昨夜在凤仪宫的人是皇上,那岂不是代表中招的人便是皇上了! 第910章 争取在王兄面前博取一个好印象吧 看着烈阳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玉倾城冷不丁的道,“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香粉里面有软筋散和催-情-香,研制的人用了十足的量,所以你才会被迷了心神和萧贵妃发生了关系。” 她顿了顿又道,“这种媚-药对皇上无用,你不必担心也不必自责,方才夜风与本宫说你今日一早便来向皇上请罪了,想来皇上他应该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案。” 烈阳话到嘴边,又咽进了肚子里。 如今皇贵妃有了身孕,连皇上都不敢让娘娘操劳,他一个小小的暗卫又岂敢开口乞求什么。 他垂首,掩去眸中的苦楚,说道,“只要皇上没事便好,属下……怎样都行。” 玉倾城又哪里听不出这话语里的凄凉和无助。 帝王的暗卫,身上所背负的东西本就比寻常人的暗卫要多的多。 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有时候她在想,若不是因为烈阳中了‘步步生莲’的蛊毒,不得已做了容九歌的替身,怕是他中招的时候也早就数不清了吧。 呵,所以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 想到这儿,玉倾城心里有些失笑。 不过…… 下药这种卑劣的事情倒是有可能是萧铃铛的手笔,但是昨日容九歌跟她说萧铃铛和那个从未素面的熙王容锦熙关系匪浅,那么这一次应该就不是萧铃铛了。 若是存着想看戏,或者说是挑拨关系的,那么这件事应该是容天泽做的。 昨日宫宴,他们应该是已经见过面了。 这凤仪宫宠幸的戏码,怕是有可能做给王兄看得。 玉倾城不由有些头疼,这出戏太过真实了,想来王兄还有蓝邪应该都误会了。 她心叹:九哥哥啊,争取在王兄面前博取一个好印象吧,否则,她的王兄怎么舍得把他唯一的妹妹交给你呢! …… …… 另一边,容九歌刚刚下朝回了御书房。 “阿嚏……”龙椅还没焐热呢,他就觉得鼻尖一阵虚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若是寻常,苏德胜说不定早就狗腿的上前关切一番了,但是皇上自从下朝之后脸色一直就不太好,他如今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了。 容九歌心中烦闷,将面前的奏折猛地合上。 他冷眸扫向一旁缩在墙角里的人,冷不丁的讥讽一笑,“苏德胜,你这是想当乌龟了?要不要朕让内务府的人做个龟壳给你背着?” 苏德胜,“……” 得,这站着不动也是罪。 苏德胜咧着笑走近前,一边讨好一边答非所问,“皇上,可是要早膳了,今日御膳房做了娘娘近日来最爱吃的红豆圆子?” 听到提起玉倾城,容九歌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他冷哼一声,冷声道,“不必了,告诉未央宫的小厨房,这红豆圆子不可多吃,容易积食,若是娘娘和小皇子出了事,朕便拿他们试问。” 苏德胜嘴角一抽,连忙应声,“是,奴才遵旨,奴才待会儿就立马派人去未央宫传话。” 第911章 摄政王的名讳和朕的一个故人很像 容九歌靠在龙椅上,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他冷不丁的开口,“凤仪宫那儿如何了?” 苏德胜一惊,道,“萧贵妃好像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奴才送避子汤去的时候,她冷着一张脸就给喝下去了,什么话都没说。” “昨晚,容天泽是何时出宫的?” “这……奴才不清楚,毕竟冥王若是想在宫中行走,暗卫们是探不到行踪的。” 闻言,容九歌眼眸微垂,视线落在手指上的扳指上。 良久,他才淡声道,“西苑那边?” “北辰国的两位王爷也很安稳,没有任何动静。” “嗯。” 苏德胜拿不准这个‘嗯’字是什么意思,只好默默的退去一边,继续站着。 过了片刻后,门外传来了北辰国摄政王求见的声音。 玉子澜目光平静的走了进来,因为他在北辰国的身份尊贵,且北辰和南越从前并无往来,所以也不需要行跪拜礼。 他朝着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微微颔首,“南越帝。” 容九歌勾了勾唇,“摄政王请入座。” 苏德胜连忙让宫女们端上茶水,又将宫人们全部赶了出去,自己也关上殿门守在了御书房外,不让旁人过来打扰。 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玉子澜浅浅一笑,“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很会做事。” 容九歌嘴角也挂着一抹微乎其微的弧度,听到他的话并未应声,而是想起昨日残影与他说过的有关眼前这个银发玄袍的摄政王。 沐子澜,沐子澜…… 呵,这个名字到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不知倾倾知道之后会不会也觉得诧异。 御书房忽然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偏偏殿内的两个人好似毫无察觉一般,依旧静静的坐着,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 许久过后,玉子澜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语气平静却又带了几分冷意,“皇上可否能猜到,本王今日来找皇上所谓何事?” 容九歌抬眸,目光紧锁着不远处坐着的人。 听到这话,倒也没急着回答,而是颇有几分答非所问的味道开口,“摄政王的名讳和朕的一个故人很像,除了姓氏不同。” 听到这话,玉子澜依旧没有反应,薄唇轻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知皇上口中的故人是谁,澜可有幸见一面,毕竟……名字相同也是不小的缘分。” “呵。”容九歌轻笑,“可惜了,朕这位故人仙去多年,说来也惭愧,朕与他……也只有一面之缘罢了。” 他口中的故人其实就是玉子澜,当年定国公府的大公子年少有为才华横溢,被先帝亲笔御下‘南越第一才子’的封号。 可惜英年早逝,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定国公府子孙辈就还剩下了玉倾城一人了。 想到这儿,容九歌墨瞳一沉。 他在想,他的倾倾何时才会将压在心底的事情统统告诉他,难道真要等解决了容天泽她才愿意说出来吗? 玉子澜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也自然是知晓他口中的故人便是自己。 只是……怕是他永远不能以玉子澜的身份出现在南越了。 第912章 深仇大恨……呵,也差不多吧 定国公府被‘灭门’,很显然,这一场戏倾儿并未告诉眼前的年轻帝王。 正因为如此,定国公府玉氏一门在南越国已经彻底算得上是彻底销声匿迹了。 既然他们都已经成了‘死人’,那又何必再一次‘活’过来呢。 况且,若不是容天泽在这里,怕是此生他也不会再次踏入这片故土了吧。 玉子澜沉静的双眸注视着龙椅上的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 他淡淡开口,“皇上,名人不说暗话,昨晚的宫宴本王看得透彻,皇上与冥王之间……怕是有些非比寻常的仇恨吧。”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视线便落在了他身上。 玉子澜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本王这次来南越国的目的便是冥王,容天泽。” 容九歌墨眸眯起,语气冷沉而又疏离,“摄政王怕是搞错了,冥王是朕的皇叔,我们之间又怎么会挂上‘仇恨’二字。” 闻言,玉子澜轻笑出声。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刮过一旁的茶杯,温润的声音沁人耳畔,“皇上不必试探本王,本王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要冥王的性命,仅此而已。” “摄政王好像与朕的皇叔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容九歌嗓音低沉。 虽然每句话都看似十分轻松而又平静,但是每个字却都能透出摄人的煞气。 很显然,他们之间有仇。 况且昨晚宫宴之上,那一系列的争锋相对,也都是证据。 玉子澜面具下的凤眸闪过一道寒芒,声音凉凉,“深仇大恨……呵,也差不多吧,总之他的武功如今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你与我合作,有利而无弊。” 说到这儿,他已经不再用‘皇上’和‘本王’二字,而是‘你’和‘我’。 容九歌自然是察觉到着微笑的变化,身上冷冽的气息也渐渐收敛,谨慎的眸光也收回,只是面色却依旧冷若冰霜。 毕竟,提到容天泽这个人,他想到的全都是一些深痛恶觉的糟心事。 沉默了片刻,少顷,才幽幽开口,“你对他了解吗?” “甚是了解。” “……”这个答案,显然实在容九歌的意料之外的。 他略微诧异的看着玉子澜,似是对他这坚定的语气有些不解。 玉子澜也只是嘴角勾起,“他身上有蚀骨蛊,是南疆的蛊王之毒,当今世上,能解此蛊的只有我。” 此话一出,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这番坚定的话语,很显然的告诉他,这是实话。 倾倾曾经跟他说过,蚀骨蛊在人体内只能存活十年之久。 容天泽身上这个已经七年多了,也就是说,如果一直放任他不管,也就不到三年,他便会死了。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这个蛊竟然还有解。 玉子澜也知道这个不算是好消息的消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还是开口提醒道,“其实蚀骨蛊虽然是蛊王之毒,但是却对练武之人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容九歌连忙开口问道,他潜意识觉得下面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913章 兵权远远没有他的倾倾来的重要 果然—— “因为蚀骨蛊发作起来需要饮用大量的人血来压制,配合内功修行,每隔三年便可涨一个甲子的内力,所以……容天泽现在武功修为你我联手都不一定是对手。”玉子澜淡淡道。 不过,显然他找的这位盟友没有让他失望。 至少,听到这个坏消息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容九歌快速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表情十分凝重。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除了能听到外面打扫宫人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以外,安静的可怕。 许久过后,容九歌抬眸,用着几分坚定的语气开口,“既然是三年一涨,也就是说他如今除了自身的修为另有了两个甲子的宫里,既如此,我们之间的胜算你认为有多少?” 闻言,玉子澜与他的视线对上,淡声道,“你我加起来只有六成的把握,不过……若是邪和安王殿下一起,应该有九成。” 听到这话,容九歌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这件事情与性命有关,他本身是不太想告诉容安歌的,毕竟若是以十四的性子,保不齐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舍身取义的举动。 还有…… “蓝小王爷怎么没与你一同来?” 玉子澜一怔,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蓝邪。 想到那还躺在床榻上默默生气的人,他不由失笑,“没什么,只是连续坐船数日,他有些水土不服,身子受不住罢了,休息两日便好。” 容九歌并未当回事,说到底也是与他漠不相关的人。 他点点头,该有的客套还是有的,“既如此,稍后便让太医院的太医去看看。” 玉子澜没有拒绝,但是很快就岔开了这个话题,“既然我们已经算是盟友,那也算是朋友了,虽然彼此之间还不是很熟悉,但是我们之间的共同敌人是个大麻烦,我希望三日之内,可以将容天泽解决。” 容九歌抿了抿唇,默了片刻,“可以,只是……我希望将他活捉而不是当场毙命。” 如今他对容天泽的仇恨是有增无减,只因他是杀害倾倾父母以及兄长的凶手,而且他也答应了小妖精,不管如何,都会把此人捉到她面前,让她亲手解决了他。 玉子澜听知琴说过,玉倾城已经将一小部分的事情告诉了容九歌,所以他自然也是理解这么说的目的。 只是,他有些不太能理解容九歌身上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了他的妹妹,竟能让那样高冷孤傲的小公主为他驻足,甚至……生儿育女。 想到这儿,玉子澜也便开口问了,“我曾经派人打听过,容天泽的手上掌管着南越国大半的兵马,你是想让他亲手交还兵权?” 容九歌勾了勾唇,“非也,只是……他得罪了我的倾倾,不能让他死的太简单了。” 其实,兵权固然重要,但是只要容天泽死了,虎符自然而然是他的了,更关键的是,兵权远远没有他的倾倾来的重要! 第914章 皇兄,嫣儿她明明还活着! “呵……”玉子澜似是无奈的笑出了声,“这两个字好像是皇贵妃的闺名,皇上和皇贵妃的感情看来真的很好。” 容九歌眸中染上了柔色,并未再多说什么。 一炷香之后,该说的都说完了,玉子澜便起身告辞了。 他离开御书房之时,正好碰到了容安歌,二人无声的对视了一眼,擦肩而过。 苏德胜擦着头上的冷汗,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北辰国的这个摄政王看起来仙气飘飘不染凡尘的,但又总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唉,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一头的银发,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怎么地! 容安歌轻步走了进来。 他看着坐在龙案前低头认真批阅着奏折的皇兄,低声开口道,“皇兄和北辰摄政王都说清楚了?” “嗯。”容九歌头也不抬的应了声。 容安歌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的说道,“臣弟已经将孙太医带回来了,皇兄不必让子轩日.日留守在未央宫了。” 闻言,容九歌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扫了他一眼,“王府里最近可还安稳。” “一切都好,夕儿的胎像稳固,孙太医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儿。”似是想到了那未出世的孩儿,这几日面带愁色的容安歌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苏夕不是他心悦之人,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子适合待在他身边,安王妃之位怕是不能给她了,但是安王世子之位却是能给那个孩子的。 容九歌放下毛笔,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茶,淡声道,“肖若水那儿,如何了?” “这些日子都很安稳,臣弟派了暗卫看守着,许是上次臣弟训斥过有了作用,知道收敛了。” “很好,等她生下孩子之后,便寻个由头处死了吧。” 听到这话,容安歌把玩玉佩的手一顿,更是下意识的握紧,踌躇再三后开口,“皇兄,臣弟想替她求个恩典。” 见龙案前的人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头皮发麻,继续说道,“肖若水在臣弟身边待了三年,她对臣弟也的确是真心实意,臣弟想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她一命,届时皇兄下一道圣旨将她贬为庶人,赶出王府可好?” 容九歌勾唇讥笑,眼神扫过紧握着玉佩的手上,“十四,若是朕留她一命,她有继续出来作乱,怎么办?” 容安歌神色一凛,默了片刻,坚定的开口,“若是真有那时候,臣弟定然会亲手处决了他,绝对不会再放任她出来害人。” “好,朕便给了你这个恩典,但同时朕还要提醒你一句。” “皇兄请说。” “昨日朕让残影去了西域,顺便带去一封书信给西域王,上面说了安王妃嫣公主因照顾太后不幸染上恶疾,已经去世了。”容九歌语气平淡的说着。 闻言,容安歌一下子站了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惊呼道,“什么!皇兄,嫣儿她明明还活着!” 第915章 他,想她了。 他这些日子以来不断的在秘密寻找贺兰嫣的下落,虽然是徒劳,但终究也是有迹可循的。 容九歌冷眼警告了他一眼,沉声道,“十四,你既是南越国的王爷,就应该知道你身上应该背负的责任,你也应该知道朕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皇兄,我……” “十四,要朕再提醒你一遍吗,你与嫣公主之间是没有夫妻关系的,她从未上过皇家玉牒,除去大婚的礼节以外,根本就算不上是你的王妃!” 容安歌身躯猛地一震。 他眉眼有几分薄怒,但也只能压下,瘫软的坐回椅子上,“皇兄,臣弟知道您的意思,且不说这件事本身便是我们做的不对,而且嫣儿她留下的那一纸和离书若是曝光也会让臣弟名声扫地,皇兄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臣弟的颜面。” 容九歌眯了眯眼,凉凉开口,“朕和沐子澜已经商量好要对付容天泽了,也许会需要你的帮忙,这几日不要乱跑,好好待在王府里。” “是,臣弟明白。”容安歌自然分得清什么事大什么事小,所以也渐渐收回了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面色凝重的思考着对付容天泽的事情。 他感觉得到,皇兄有些不冷静,想来……这次应该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的棘手,否则皇兄也不会同意让他与他并肩作战的。 …… 玉子澜离开御书房后,便独自回了西苑的使馆宫殿。 甫一进门,便听到不远处的软榻上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你和那皇帝都谈妥了?” “嗯。”玉子澜不冷不热的应了声后将殿门关上,随后又走到玉桌旁坐了下来,解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与玉倾城有几分相似的天人之姿。 闻言,蓝邪猛地坐起身子。 他目光冷凛,带了几分审视,“子澜,他能得到你的认可,看来真的并非如同传闻那般了。” 玉子澜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因为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过火热,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晚我们便一起出宫去冥王府,活捉容天泽,他的性命交给倾儿来处理。” 蓝邪面露诧异,“……” 良久,他才咬咬牙,眸中有些愠怒,“这么说,倾儿将这些事也告诉了容九歌了?” “只是提了一下仇人,其他的并未多言。”玉子澜淡淡道,“我猜想,倾儿也许是想和他倾诉过这些事,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说到这儿,他无语失笑,“如今我们来了,倾儿怕是再也没机会说了。” 蓝邪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脸色沉了又沉。 他撇过眼,重新躺在软榻上,“既然如此,今晚我要去找倾儿。” 这一次,玉子澜倒是没有再拂了她的意思,而是带着几分宠溺的口吻说道,“好,也是时候去见见倾儿了,想来……她也该知道我们来了。” 蓝邪闭上了双眸,想到记忆中的人儿,心头又是忍不住的一颤。 呵,一年多不曾相见。 他,想她了。 第916章 何必还自欺欺人的做样子 未央宫内,玉倾城最终还是躺回了床榻。 她清楚自己的身子,体内寒气愈发重了,又加上怀了身孕,所以才会越来越困倦。 夜子轩见寝殿殿门敞开,便沉着脸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他四处扫视了圈,才注意到人又躺回了床榻,而且也知道床榻上的人并未入睡,便凉凉开口,“起来把安胎药喝了,温补的,对你身子好。” 玉倾城缓缓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向帘帐外站着的人,略微疲倦的开口,“你该知道这些药对我而言毫无作用,何必还自欺欺人的做样子。” 夜子轩,“……” 他嘴角抽了抽,脸上明显染上了些许怒火。 的确,这所谓的安胎药不过是他研制出来压制寒毒的药方而已。 比起安胎,眼下她更需要的是压制住体内随时可能爆发的寒毒。 玉倾城见他不说话,淡声道,“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的身子很清楚,而且……你不用担心,即便是九哥哥的师父不能找到,我身上的寒毒也是可以解的。” 闻言,夜子轩默默放下药碗。 他叹了口气,坐到了离她有些距离的木椅上,冷不丁的自嘲一笑,“呵,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两人本就是互看生厌的类型,自然也没什么过多的话语可以交谈。 玉倾城本就乏累,也就渐渐睡去了。 好一会儿后,殿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容九歌轻步走了进来,待看到正坐在椅子上无聊到打瞌睡的夜子轩时,面露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 夜子轩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这不是在保护你的倾倾吗,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汤药离开了。 刚出殿门,苏德胜便迎了上来。 他咧嘴笑道,“恭喜相爷,终于可以回相府歇着了,孙太医已经被安王殿下从王府带回来了,好在娘娘的胎像稳固也不需要太过操心,这两日还真是麻烦相爷了。” 夜子轩嘴角抽了抽。 难怪方才容九歌看见自己,那眼神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般。 合着利用完了,他便一脚把自己给踹开了? 切,真是没良心。 想到这儿,夜子轩猛地瞪了眼苏德胜后,冷嗤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未央宫。 苏德胜笑盈盈的将殿门给关上了,对丞相大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寝殿内,容九歌亲昵的抚着玉倾城的脸颊,嘴角勾了勾。 左右时间还早,他便从一旁的书架上取来几本小妖精平日里看的书,也躺在了床榻上。 睡梦之中,玉倾城隐隐觉得身旁传来了熟悉的气味,让她不由自主的靠去。 容九歌正看着书,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怀中的小妖精紧紧抱住,眼底笑意愈发浓烈了,不由发出几声细微的闷笑声。 正是这笑声,让本就浅眠的玉倾城渐渐转醒。 她并未睁眼,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时,轻声道,“下朝了?” “嗯。”容九歌在她眉眼落下一吻,柔声道,“我在御书房处理了些公务,便来陪你了。” 第917章 心甘情愿落入这‘情网\’一般 玉倾城抬头,正好与容九歌的视线对上。 她勾唇一笑,“烈阳又替你遭罪了,你没有去慰问他一下?” “呃……”容九歌哑然,突然被调侃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无奈只好捏了捏小妖精的鼻子,宠溺道,“有人故意陷害他们,可惜那人千算万算算漏了昨晚在凤仪宫的人不是我。” 玉倾城由着他的力道,慢慢撑起身坐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对视着。 “容天泽做的?” “嗯,应该是他。” “难为他了,一把年纪还总是找我们这些小辈的茬。”玉倾城讥讽道。 容九歌,“……” 一把年纪这个词,用的极好。 见他不说话,玉倾城继续说道,“早晨听墨梅说,那萧铃铛还是处子之身,当初她是先帝嫔妃的时候不是十分得宠,难道彤史里从来没记档?” 容九歌抿了抿唇,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道,“萧铃铛会媚术之事,当年在皇宫中不是秘密,先帝那时候也是知道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好像……心甘情愿落入这‘情网’一般。” 闻言,玉倾城凤眸渐渐眯起,带了几分冷意。 媚术左不过是勾.引男子的狐媚之术罢了,先帝那般怕是中了根深蒂固的幻术吧。 她刚刚神游一会儿,耳畔继续传来声音,“倾倾,你昨日与我提到的西域萧家,你可了解?” 玉倾城摇摇头,“除去幻术,别的一无所知。” 容九歌微微颔首,凉声道,“嗯,若是没有以外,萧铃铛应该便是萧家的长女,至于次女……倾倾可否怀疑过肖若水?” 听到‘肖若水’三个字,玉倾城诧异的抬起头,“你为何会突然怀疑肖若水?” 见她这个模样,容九歌便也确定了她的猜想。 他勾了勾唇,道,“不难猜,肖若水要是没些本事也不可能闹出这么多事,而且母后的事……当时在场的除了嫣公主也只有她,若说完全没有怀疑是假的。” 其实,这些事本身不是什么复杂之事。 可偏偏,这些人错乱杂综,分散太乱,而且他们……不是同一伙人,所以每每查到一些东西线索自然而然就断了。 不过,也真是因为如此,一些短小的细节相连起来思考,便是一条大网。 方才在御书房也是,十四为了肖若水对他求情。 他同意饶过肖若水一命的原因很简单,他想知道这个女人身后之人是不是真的和萧铃铛是一伙的。 玉倾城点头,“说到底这些目前也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我师兄他……前一阵也已经替我回西域探查此事了,萧家略有些复杂,他回去也已经有些日子了,你既然说残影昨日是一个离开的,我担心以他的能力可能会有危险。” 容九歌薄唇轻启,淡声道,“残影有分寸,若是遇到危险他也有能力逃离,而且这次西域之行,萧家并不是我让他所查的主要之事,倾倾不必太过担心。” “嗯,但愿如此。”玉倾城在心中叹了口气。 第918章 烈阳,如今你学朕倒是愈发像了 从白日到傍晚,一整天容九歌都陪在了玉倾城身边。 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苏德胜突然擦着额头的冷汗小跑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甜蜜独处。 他胆怯的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凤仪宫的春雨来了,说是……萧贵妃想要见您。” 容九歌冷眸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胆子不小,你如今倒也敢为这不相干的人传话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苏德胜磕了几个头,连忙解释道,“皇上息怒,只是春雨姑娘说了,萧贵妃还带了话来,说是……让皇上不要忘记约定好的事情。” 玉倾城拍了拍身后人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同时在他耳畔细语,“她既然要演戏,岂有不去看的道理,如今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威胁你了,不管如何,至少也要在残影回来前保住她的性命不是?” 言下之意就是,萧铃铛的处子之身怕是为了容锦熙守身留下的,昨日既然已经被烈阳破了身,那么她便有可能釜底抽薪,做出一些防不胜防的事情。 与其被动,到还如主动一些,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容九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因为被萧铃铛那个女人打扰而感到不快。 奈何,小妖精说的又完全在理,这颗棋子还有用处。 他将怀中人安置好,又将锦被掩好后,才开口说道,“我去去便回,稍后让墨梅先伺候你用晚膳,最多半个时辰,我便回来陪你,可好?” 玉倾城点点头,“好,你去吧。” 两人含情脉脉的亲吻了一下,容九歌带着苏德胜离开了。 他刚刚出了未央宫,暗处的烈阳也跟了上去,“皇上,属下有话说。” 烈阳将昨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又将二人曾经说过的对话也说了一番后,默默的跟在了皇上身后。 容九歌面无表情的走在宫道上,良久,才冷不丁的做出了评价,“烈阳,如今你学朕倒是愈发像了,只是有一点……朕绝对不会让她靠到朕的身子,你回去保护倾倾,不必跟着朕。” 烈阳讷讷的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皇上渐渐远去的身影,在黑暗处站了许久之后,才飞身重新回到了未央宫。 只是,他见寝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继续隐在了暗处。 …… 寝殿中,容九歌带着人甫一离开,一玄一红两道身影飞闪进入寝殿中。 玉倾城靠在床榻上,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熟悉身影,嘴角渐渐勾起。 直到那一抹身影停在了床榻旁,她才开口唤了声,“王兄,你来了。” 看见许久不见的妹妹,唇色苍白且略带憔悴的模样,玉子澜不免有些心疼。 他坐在床榻边,抬手将玉倾城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勾入而后,轻声道,“若是容天泽一直不曾出现,是不是你便一直不打算告诉我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 闻言,玉倾城眼睑微垂,沉默了下来。 第919章 蓝邪,你值得更好的 良久,她余光扫到了一直站在外面不曾进来的红色身影,开口说道,“王兄,你该懂我的,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可能会后悔,这件事当初我会刻意隐瞒,也只是怕你们担心罢了。” ‘咯噔’一声,拳头紧握的声音响起。 玉子澜也侧头扫了眼站在外面的身影,而后才道,“倾儿,我和南越帝商量好了明日便动手捉拿容天泽,所以……你留在南越的日子不多了,回圣雪山解毒一事不能再拖了。” 闻言,玉倾城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她看着兄长不容否决的目光,点了点头,“好,离开前我会找机会和九哥哥说清楚我们的事情,他会体谅的。” ‘咯噔’一声,拳头紧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玉子澜完全无视了身后不断发出的声音,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宠溺道,“好了,别露出这种愁色了,听说你有了身孕,我给你把把脉,看看还未出世的小侄子乖不乖。” 玉倾城乖巧的伸出手。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寒凉的肌肤。 过了片刻后,玉子澜收回手,浅笑道,“他很好。” “我知道。”玉倾城柔柔一笑,垂首轻抚着自己的腹部。 只是,她低头的一瞬间,却错过了身旁人眼底一闪即逝的愁绪。 ‘咯噔’一声,这一次,玉子澜不再无视,而是起身朝声源走去。 他凤眸轻抬,用着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时间不多,倾儿的身子不大好,你注意分寸。” 蓝邪眸中闪过一瞬错愕,愣了一下,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入耳畔。 玉倾城下意识的抬头。 她看到了朝她走近的那人眸中压抑的痛苦与爱意,却只能装作看不见与对方继续对视着。 蓝邪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轻唤了声,“倾儿。”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太久,以及昨日突然知道种种,心中的情绪就在看到心爱人的一瞬间爆发了。 还不等玉倾城做出反应,蓝邪一下子将人抱入怀抱。 动作虽然看似粗鲁,实则温柔的一丝疼痛感都不曾有过。 他将人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中,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喃语,“倾儿,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 这一句哽咽的话语在耳边不断回荡,玉倾城身子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竟也只能用那句最俗套的话语劝慰,“蓝邪,你值得更好的,我与你……不合适。” 蓝邪闭了闭眼,忍下心中的苦楚,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我们连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倾儿,我们相识十五年,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玉倾城被他抱的很紧,只能微微挣扎示意他松开。 她轻声道,“蓝邪,放手吧,母辈的定亲信物……我们换回来吧。” 闻言,蓝邪下意识的松开了怀中的人,面色蓦然煞白。 久久都忘记了动弹,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个模样,是玉倾城最不忍心看到的。 第920章 难道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她移开视线,逼迫自己的态度强硬起来,“蓝邪,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了,他若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会伤心难过的。” “呵……”蓝邪凄凉一笑,反问道,“那我呢?你为了容九歌离开我,那你可否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玉倾城抿了抿唇,没有立刻答话。 身后的玉子澜见妹妹被逼迫的不再多言,这才出声提醒道,“邪,今晚带你来不是吵架的。” 经过这么一提醒,蓝邪也慢慢收敛了自身因为生气而散出的戾气。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玉倾城苍白的小脸儿,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对不起倾儿,今日我有些激动了,方才你说的那些我暂且当作从没听过,你这些日子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等我们回了北辰再说。” 话音落,蓝邪不敢多留,快步朝外走去,深怕多留一刻,就要再多听些残忍的话语。 玉子澜轻声开口,“倾儿,有什么事让夜风来找我们,嗯?” “好。” 寝殿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除了一些淡淡的竹香,感觉不到任何有人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玉倾城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她躺在床榻上,眉心紧蹙。 失败了,第一次和蓝邪直白的说清楚终究还是失败了。 其实,这并不是玉倾城意外之事,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中的事情。 她了解蓝邪,若是蓝邪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那么这么多年他便不会一直追随在自己的身后了。 也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暂时不希望这件事情被蓝邪知晓,因为从未想明白该怎样对面对对方,该如何说出最不伤人的话,结束这段……莫名的婚约关系。 想到这儿,玉倾城突然伸手按下了床榻边的暗格,从中取出一沉香木盒。 她盯着这木盒,良久才慢慢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枚翠色的玉戒——这便是当年蓝家的信物。 从出身的时候便被母亲串了跟锦绳挂在脖颈中。 是什么时候取下的? 好像……是母亲过世后,她或者从圣雪山走出来的时候吧。 那时候她满心仇恨,总想着为父母报仇,却……不愿意遵循母亲的医院,履行这所谓的婚约,便自作主张的取下来了。 方才,蓝邪应该注意到了吧,她的脖颈已经空无一物了。 所以,当她提出换回定亲信物的时候,他才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 玉倾城紧紧握着玉戒,默了片刻之后,才将它重新放回沉香木盒之中,放回了暗格内。 …… 容九歌来到了凤仪宫。 门外跪了一片宫人们,恭迎着皇上的到来。 萧铃铛眼神复杂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眸子闪过一丝受伤,却又不得不屈膝福礼,“臣妾恭敬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容九歌心中冷笑,却面无表情的开口,“萧贵妃免礼。” “谢皇上。” 殿门敞开,苏德胜守在殿外,他将春雨以及其他宫人全部打发走了。 萧铃铛犹豫再三后,才咬牙质问道,“昨夜……皇上失信了。” 第921章 朕可以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容九歌没有否认,他反问,“所以呢?” “你为何要对我下药?”再一次质问。 “呵。”容九歌冷笑一声,墨眸似嘲似讽的睨着身侧站着的人,“萧贵妃,你不愧是青楼出身。” 萧铃铛一滞,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昔年,她不得已用了青楼花魁的身份入宫,不曾想今日竟成了她浪.荡的理由了。 呵,真是够讽刺的。 她殚精竭力留了多年的处子之身,竟然在昨日……被毁了。 所有人都为她高兴,却没有人明白她的苦楚。 见她不说话,容九歌抬手示意苏德胜盯着殿外的人。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才冷不丁的开口,“昨日与你缠.绵的人不是朕,至于是谁想来你也没有兴趣知道,萧铃铛,朕最后再提醒你一遍,若是你胆敢再用倾倾的性命威胁朕,朕可以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闻言,萧铃铛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甚至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摆,跌倒在地。 她双唇颤抖,显然听到第一句话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时间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你,不是你那又是谁?” 一边说着话,还一边蜷起膝盖,抱住双臂。 容九歌往前进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 他冷漠开口,“朕警告过你,不要在皇宫中玩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戏,省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这幅身躯除了那一层膜怕也是被摸遍了吧,也算不得有多干净,倒也委屈了朕的暗卫了。” “暗卫!”萧铃铛喃喃开口,眼圈发红,声音也越来越小,带着浓郁的委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答应了一个月后要将我完好无损的送出宫的,为什么……” 容九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地上的人,这么多年见惯了装腔作势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 看来,容锦熙对她果然很重要。 想到这儿,他又是一记冷笑,看看时间果真是耽误了太久了。 容九歌转身打算离开,只是在踏出门槛的一刹那留下了一句毫无温度的话语,“传朕口谕:萧贵妃身子不适,从今日起便在凤仪宫‘好好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扰。” 一道圣旨口谕,让所谓‘一夜盛宠’的萧贵妃从天堂打入地狱。 苏德胜跟在皇上身后,连连咂舌:啧啧,还以为这个整日里张牙舞爪的萧贵妃会蹦跶几日呢,没想到就是被烈阳给破了身就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一般,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蠢货。 呵,看来这后宫除了咱们的皇贵妃娘娘,其他的嫔妃啊,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春雨本带着几个小宫女远远的守着伺候着,不曾想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她的主子竟然就被禁足了。 顾不得多少,只好冲进寝殿。 她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萧贵妃,又想起皇宫里盛传皇上喜怒无常的传闻,大概能猜到点事情。 只是……她习惯了唯唯诺诺,虽然因为主子得宠而高升为掌事姑姑了,可如今终究还是不敢多说什么。 第922章 倾儿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坚强 另一边,蓝邪带着一身怒气离开未央宫之后,并未立刻回去西苑,而是飞身离开了皇宫,来到了人烟稀薄的郊外。 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箫。 良久,“啊——”的一声怒吼,一个抬手挥去,四周本就凋零稀少的树全部一劈为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巨响。 玉子澜等他发泄完才从后面走了出来。 今晚的天气并没有昨日的好,甚至本就不太明亮的弯月还被云层给遮掩住了。 他淡淡开口,“邪,你们之间的感情事我不会管,但是……不管如何最终都是看倾儿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我自幼与你相识,也不会偏袒你半分,明白吗?” 蓝邪默默的将玉箫别回腰间,俊秀的脸庞上没了刚才的愤怒,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侧头看着身旁的人,凉声道,“子澜,我明白,只是……你方才提醒我倾儿的身子不好是什么意思,可是寒毒会提前发作?” 闻言,玉子澜眉心不自主的一蹙,再一次染上了一层愁绪。 他单手负背,朝前走着,知道走到一条小溪溪畔才停下了脚步。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流水的声音,玉子澜低声叹了口气。 良久,一声近似低喃的话语才幽幽传来,“邪,倾儿肚子里孩子保不住了。” 蓝邪一下子愣住了,似乎一瞬间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薄唇微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稳了稳心神,不解的问道,“什么叫保不住了?” 玉子澜捏了捏眉心,淡声道,“倾儿从小便精通医理,却一直秉承着‘医者不自治’的理念,所以她定然是从未给自己把过脉,寒毒的确是快发作了,至于孩子,怕是从怀上的那刻起就注定了留不下来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是身体的缘故,而是……外在。” 蓝邪面色一沉,听到是‘外在’这两个字,便肯定了是人为原因造成的。 他咬牙,“是谁?” 玉子澜摇了摇头,“时间太仓促,倾儿那说话不方便,实在是不好查出,等明日解决掉容天泽之后,我会找个理由再去找一次倾儿。” 其实,他也不曾想到,这个来之不易的侄子根本来出生的机会走没有。 那个脆弱的生命,连最后一点胎脉都快要消失了。 蓝邪深吸一口气,“你打算告诉倾儿?” “她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倾儿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坚强。” “我知道。”玉子澜苦笑一声。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妹妹是什么样的性格。 只是,她必须知道不是吗? 蓝邪抚额,此刻竟突然有些头疼。 这个意外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了。 两人因为这沉重的话题,渐渐沉默了下来。 流淌的小溪,哗啦啦的流水声,一下一下的砸在他们的心疼,久久不能平复。 许久过后,见天色已经不早了,玉子澜淡声道,“回去吧,有什么事等明日过去再说。” 第923章 苏侧妃好像突然就中邪了 翌日午后,安王府。 容安歌正坐在书房内用锦帕擦拭着许久不曾用的单剑。 他面色凝重,心里想着的全都是今夜要如何对付容天泽。 这时,王府里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 书房外的林渊似乎是朝外走了两步,而后又重新折返低声开口,“王爷,好像是夕夫人。” 闻言,容安歌擦拭剑身的动作一顿。 稍缓了片刻,吵闹声似乎越来越大,他才收起单剑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林渊见王爷出来,连忙上前跟着,“王爷,好像是在后花园。” “嗯。”容安歌浅浅应了声。 此刻他内心十分烦躁。 从前一直觉得苏夕是个乖巧的,怎么今日也会咋咋呼呼的在王府里闹腾了。 这会儿午膳的也才刚刚结束,她难道不应该回去自己的院子好好休息,还是说真因为怀了她的孩子也开始不安份了? 心里正这么想着,突然迎面跑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婢女。 婢女见到王爷,连忙跪了下来,“王爷,苏侧妃她……好像中邪了,从刚刚开始就像疯了一样想要撞墙自尽,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奴婢们拦都拦不住。” 话音刚落,只觉的眼前一阵人影闪过,再一瞧,哪里还有王爷的身影了。 …… 容安歌用轻功迅速赶到了后花园。 果然,此刻的苏夕的确像方才那个婢女所说的一般——中邪了。 她四肢分别被四个婢女拉着,但偏偏好像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拦都拦不住,一个劲的要离身前不足一步的墙面撞去,嘴里还一个劲的吼道,“让我去死,我要去死。” 跟着一起赶来的林渊见状,连忙开口,“王爷,苏侧妃这是……”真的中邪了? 容安歌眯了眯眼,抬手打断他的话。 “你去将府医带去本王的院子中。” “是。” 苏夕一个劲的往前冲,浑然就像失心疯一般。 双脚被人束缚住,双手用力甩着,一眨眼的功夫便把两个婢女给甩开了。 下人们担心苏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动作都不敢太粗鲁,无奈只好用最温和的方式控制,奈何……自己都受伤挂了彩,却一直没拉住侧妃。 容安歌快步走到苏夕面前,握着她的手腕,厉声训斥道,“苏夕,你在闹什么?” 几个婢女见王爷来了,才呼出一口气,连忙跪下,“奴婢参见王爷,王爷,苏侧妃好像突然就中邪了,您快瞧瞧吧。” 听到这话,容安歌面黑如墨。 他看着苏夕,却发现苏夕此刻目光空洞,显然有种……不受自己控制做出来的事情。 “我要去死,让我去死,我要死……”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容安歌身为男子且武艺高强,自然一手便能控制住苏夕。 此刻,他也顾不得多少,只好一记掌刀劈在了她的脖颈后。 见苏夕昏过去了,他才将人打横抱起,带回自己的院子里。 林渊匆忙将府医带了过来,却发现王爷竟然亲自帮苏侧妃换上了寝衣,褪去了发髻上的珠钗。 虽然心里诧异,但是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推着身旁的府医,“王爷,府医带来了。” 第924章 人好心善又好说话? 容安歌将苏夕的一只手从锦被中轻轻拿出,而后淡漠开口,“给侧妃诊脉。” 府医胆颤心惊的上前,跪在地上,而后抖着手打开药箱,拿出一条帕子覆在了苏侧妃的手腕内侧。 这不把不知道,一把吓一跳。 他连忙收回手,跪在地上,“王爷,苏侧妃已经有了小产之象,这之后的一个月只能静养,并且安胎药也不能停,如若不然,恐怕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 闻言,容安歌眸光一凛。 冰冷的视线扫在府医身上,“方才苏侧妃突然像不受控制的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你可知为何?” 府医不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王爷,“不受控制?一些迷幻的药物可能会导致,但是奴才给侧妃把脉的时候并未发现用药的痕迹。” 容安歌抿了抿唇,冷声道,“你先下去,日后的安胎药你亲自煎了送来,还有关于苏侧妃胎像不稳的事情不许传出去。” “是,奴才知道,奴才这就下去煎药。”府医忙不迭的带着药箱离开了。 林渊很有眼力见的将一直站在门外擦眼泪的姑娘给叫了进来。 云儿,她是贴身伺候苏侧妃的婢女。 容安歌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为何会出现在后花园?” 云儿一惊,顾不得擦眼泪,连忙解释道,“王爷息怒,苏侧妃这些日子都是好好待在院子中养胎的,只是王爷近日来的次数越发少了,侧妃怀了孩子心思难免就敏感了些,所以今日才忍不住要来书房找王爷,可是……不知怎么了,方才走到后花园的时候,侧妃娘娘突然就变成了模样,一个劲的要往墙上撞,拦都拦不住。” 听到这话,容安歌眯了眯眼,沉默了下来。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们来的路上可碰到什么人了?” “没有啊。”云儿摇着头低喃道,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侧妃娘娘在路过烟云楼的时候被肖侧妃喊下,隔着院子说了几句话,其他的……便没有了。” ‘肖侧妃’三个字一出,容安歌眉心一皱。 “肖侧妃说了什么?” “只是聊了和孩子有关的话题,也没多说什么,侧妃娘娘离开烟云楼的时候还在跟奴婢说肖侧妃人好心善又好说话呢。”云儿如实答道。 容安歌冷冷一笑,人好心善又好说话? 也是,不正因为如此,他也被欺瞒了三年吗?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低沉开口,“方才府医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些日子苏侧妃便住在本王的院子里,日常的衣裳什么的你稍后回去拿送来,明白了吗?” 云儿连忙点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下去收拾侧妃的东西。” 说完,一个小跑就跑离了卧房,能跟王爷同寝一屋,她的主子果然好福气! 林渊见这姑娘欢天喜地的跑了之后,才收回视线,表情严肃的问道,“王爷,这件事可要详查?” “详查?”容安歌讥讽一笑,“呵,如今王府中对苏夕有意见的人不少,但是有这样的本事的除了肖若水还有谁?” 第925章 唔……倾倾记性真好 林渊微微垂首,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半步。 果然,王爷的怒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容安歌深深看了眼床榻上昏睡的女子,淡漠道,“今晚本王有事需要出府一趟,你便守着这个屋子,好好保护苏侧妃。” “出府?”林渊有些担忧,“王爷,可会带人一起?” 毕竟,王爷从前离开就没有带暗卫的习惯。 容安歌摇了摇头,压着嗓音道,“今晚我是陪同皇兄出去的,没什么大事,你好好保护苏侧妃便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多管,至于……肖若水,再派去十名暗卫将人给本王看紧了,她每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从明日起都要一一向本王汇报。” 林渊身躯一震,连忙答道,“属下明白。” …… …… 容九歌今日以身体不适为由免去了早朝,所以和昨日一样,他今天依然是一直陪着他的小妖精。 其实,免朝的理由很简单。 他昨晚上处理完萧铃铛从凤仪宫回来之后就发现,他的小妖精一直心神不宁的,连觉都没有睡好,翻滚折腾了一整夜。 譬如此刻,午后阳光并不是很好,有些阴沉。 寝殿的帘帐已经全部落下了,除了窗外照射进来的光,基本上已经很暗了。 玉倾城背对着容九歌躺在床榻上,满眼的愁容。 并不是因为蓝邪的事情,而是因为玉子澜昨夜说的……他们今晚便会去找容天泽。 虽然不知道王兄是不是刻意隐瞒了什么,但是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好像会出什么大事一般。 见身旁的人又开始不停的翻滚,一夜没睡好的容九歌自然也不能补觉了,只好再一次将人捞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而又魅惑,“倾倾,为什么睡不着,嗯?” 玉倾城蹙眉,决定试探的开口,“医书上说有孕的女子偶尔会出现失眠的现象,只是……九哥哥好像也睡不着,是因为我打扰到你了吗?” 所谓医书上说的话,容九歌表示真心不想懂。 不过,后半边关心的话语,他倒是挺喜欢听的,“不关倾倾的事,我……只是觉得天太沉闷压抑了,许是快要到入冬的原因吧。” 玉倾城勾了勾唇,“既如此,我今晚上让小厨房做一些清淡的小菜可好?” 果然,此话一出,容九歌身子不动声色的一僵。 他故作遗憾的开口,“倾倾,今晚我要在太和殿招待北辰国的使臣,怕是不能陪你用晚膳了,唔……我倒是忘了告诉你了,前日北辰国的使臣来访了。” 玉倾城眼睑微垂,听不出喜怒道,“国事重要,今晚应该是私宴吧,我记得前日晚上好像是有宫宴的?” “唔……倾倾记性真好,我有些累了,陪我睡一会儿可好?”容九歌轻声道。 “好。” “睡吧。” 没一会儿,玉倾城就就听到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心中失笑:以王兄和容九歌的身手,对付一个容天泽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再说……蓝邪不也还在吗! 想到这儿,她也缓缓闭上了双眸,陷入了沉睡。 第926章 心目中最佩服的人也就是皇上了 几个时辰后,天渐渐黑沉了下来。 随着寝殿外苏德胜一声轻微的呼唤,容九歌慢慢转醒。 这一觉,着实睡的舒坦。 他捏了捏眉心,将怀中的小妖精轻轻安置好,重新拉下帐幔之后,才从一旁的衣柜中换上了一套便装,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殿外。 苏德胜见皇上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他献上披风,支支吾吾的开口,“皇上,您真的不和娘娘说一下吗,毕竟……冥王那里不好对付啊,娘娘那有药,保不齐还有些作用呢。” 说实话,真不怪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昨日他虽然是守在御书房外面,但是也是将皇上和那北辰摄政王的对话听的是一清二楚的。 每三年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啊,这是何等的吓人。 一甲子便是六十年,撇去冥王本身的修为不说,光这七年内增加的两甲子的宫里就有够受的了。 虽然说他从来就不知道皇上的真实武功到底是如何的,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啊,一颗心从昨天开始就悬在上面,一直落不下来。 容九歌正在扣着披风上的衣带,闻言,动作一顿。 他忽的开口鄙夷道,“苏德胜,你是不是巴不得朕早点死,然后换一个新主子?” ‘扑通’一声,苏德胜跪了下来。 这次不同往昔,他是真的受到了惊吓。 皇上方才那口气颇有种要自生自灭的感觉。 他连忙拉着皇上的衣摆,乞求道,“皇上,奴才求您还是别去了,您这……奴才实在是不放心,若是娘娘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同意您去的。” 容九歌一愣,伴随着萧瑟的秋风感慨了一句,“朕就是怕她担心才一直不敢说。” 说完,突然想到小妖精昨夜开始就一直睡不着,他在想,会不会小妖精和他心有灵犀,所以才如此? 想到这儿,凉薄的唇瓣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苏德胜无奈,也自知劝不住皇上,只好忧伤开口,“奴才活了二十多年,心目中最佩服的人也就是皇上了,不管怎么样,皇上一定能将冥王活捉了的!” 昨日那摄政王不是也说了,好像四人联手有九成的把握,这么大的胜算一定会没事的。 第一次听到一直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太监大总管说了这么抒情的话,容九歌勾了勾唇,心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愉悦。 他扫了眼殿门关闭的前殿之后,淡声道,“好好保护娘娘,朕会回来的。” 话音落,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同一时间,店门开启,穿着一身雪色寝衣的墨发女子出现在了苏德胜眼前,“娘娘,您……您怎么出来了?” 玉倾城冷眸扫了他一眼,唤出了夜风。 她将手中的一个小木筒交给对方,低声道,“此乃‘失语蛊’,你该知道如何做。” 夜风收下,点了点头,同样消失在了黑夜里。 失语失语,顾名思义便是不能说话了。 苏德胜站得远压根没听清娘娘和夜风公子说了什么,只是看夜风公子离开的方向,好像正是宫外的冥王府啊。 看来,娘娘终究是知道了。 第927章 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玉倾城正准备重新返回寝殿,却突然停下脚步说了句,“苏公公,这么多年你也应该了解皇上了才对,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话音落,伴随着‘哐’的一声,殿门再次关上。 苏德胜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还神。 其实,他真的做不到像娘娘那边全心全意的相信皇上。 毕竟,打打杀杀这种事情谁说的准,普天之下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冥王已经够糟心了,更何况冥王府还有几十名精英暗卫。 …… …… 冥王府外,今日的气氛和往昔完全不同,就连空气都夹杂着压抑的感觉。 蓝邪转着玉箫坐在王府南侧的一个酒楼的屋顶之上,俯视着整个冥王府。 他眸光一沉,轻轻吐出五个字,“上古七星阵。” 玉子澜坐在另一角闭目养神,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容安歌也早早到了,因为正儿八经的也只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也独自坐在一边。 三人都在等着容九歌的到来。 听到蓝邪的话,容安歌耳朵动了动。 他忍不住开口,“你懂阵法?” 蓝邪因为容九歌抢了他媳妇儿的原因,直接排斥了整个南越国的人,自然对他人没有好脸色。 他漫不经心的答道,“略懂而已。” 容安歌点点头没有继续自讨没趣了。 倒是玉子澜睁开了眼睛,好心解释了一句,“上古七星阵开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冥王府只是有了地利和人和,今日乃月缺,此阵成不了气候,不必担心。” “多谢摄政王提点。”容安歌客气的说道。 玉子澜勾了勾唇,视线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安王殿下是南越帝的亲弟弟,这两****倒也打听到不少关于安王的传闻,无一不是和女人有关。 想不到这个少年年纪不大,女人倒是挺好,据说府里的两位侧妃都已经有了身孕。 他思虑再三后,说道,“安王殿下的王妃是西域的嫣公主?” 容安歌心中一紧,眼神带了些许提防,“是。” “呵……”玉子澜失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淡淡道,“嫣公主的兄长是本王的师弟,本王也只是听人说起,随意问问罢了。” 容安歌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多谢摄政王关心,不过……嫣儿前一阵因为照顾母后,不幸染上了恶疾,已然离世了。” 闻言,玉子澜只笑了笑,并未答话。 这种客观的话语,说出去不会有人信的。 况且……他那个师弟,怎么可能舍得自己妹妹不明不白的离开人世呢。 蓝邪也是目含讽刺的轻哼一声,继续观察着冥王府。 片刻过后,他有冷不迭的开口,“看来容天泽猜到了我们今日会对他出手了,这四周隐蔽的暗卫不少,少说也有百余人。” 玉子澜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邪,以你的能力一盏茶的时间解决掉这些暗卫,可以吗?” 蓝邪侧头,对上一双信任的目光,忽的一笑,“自然是可以的,应该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第928章 我们之间早该做个了断了 容安歌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 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彼此信任,武功……均在他之上,也许这一次他会成为拖后腿了。 想到这儿,他摸索着腰间的软剑,自嘲一笑。 夜空中,弯月不断的爬高,预示着时间的变化。 这时,容九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三人身后,突然压低嗓音开口,“此处目标太明显了,容天泽应该早就发现你们了。” 玉子澜只勾了勾唇并未说话。 因为,这块‘风水宝地’是蓝邪选得。 本就听到这声音极为不爽的蓝某人,又因为再一次听到间接性被贬低的话语之后,更心塞了。 他若无其事的一般慢慢站起身,目光依旧落在冥王府上,“行了,时辰不早了,速战速决吧。” 四人穿着寻常的便服,也并未刻意隐瞒样貌身份。 一个轻功,落在了冥王府外。 看着红色的门匾,四人皆是眸底一个讽刺。 容九歌突然开口,“十四,等会你也先去对付暗卫,明白了吗?” 容安歌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臣弟明白。” …… 半掩的月光下,只悬挂了数盏灯的冥王府显得格外的漆黑。 四人一步一步踏入这森冷的王府之内。 在走到方才所说的‘上古七星阵’所在之处时,‘唰唰唰’接二连三的黑衣人出现,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蓝邪撇撇嘴,低声道,“虽然这个阵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啊,切记等会不要朝着东向走啊,否则有可能陷入幻阵。” 魑魅怀中抱剑,站在最前列。 他看着来人,面巾下的脸色一片阴霾。 特别是看到玉子澜的时候,眸中更是闪过一抹血色,毕竟……魍魉因为他,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只能瘫躺在床榻上了。 想起王爷吩咐过的话,魑魅深吸一口气,揖手恭敬道,“不知皇上这么晚了,还带着……安王殿下和北辰国的两位王爷前来,有何吩咐?” 容九歌眯了眯眼,沉声道,“魑魅,皇叔在哪?” 魑魅面不改色的答道,“皇上,王爷今日不在王府,皇上若有什么事不如等王爷回来之后,属下让王爷进宫面圣。” 闻言,容九歌冷嗤一声,似是对他的这句话只觉得愚昧可笑一般。 他近前走了一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刚刚好站在了‘上古七星阵’阵演的位置。 魑魅瞳孔一缩,抿了抿唇。 容九歌勾唇冷笑,毫不客气的威胁道,“魑魅,你是个聪明人,你与朕相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该清楚朕的脾气,让容天泽出来吧,我们之间早该做个了断了。” 见状,魑魅抬手,后面一群暗卫冲了上来。 四周的杀气不断蔓延。 “皇上,王爷说了,这百名暗卫是见面礼,若是皇上能将他们解决掉,王爷必定亲自出来迎接圣驾。” 话音落,魑魅消失在了人群之间。 周围的气息愈发奇怪,尾随跟来的夜风隐在暗处没有现身。 第929章 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些鬼东西的存在? 夜风自然是明白主子让他今晚前来的意思,只是他此刻不能出手。 因为他的目标是冥王,失语蛊便是让他闭嘴的最好办法。 有些事情,皇上应该知道,但是也不应该从冥王的口中得知。 王府内,四人纷纷亮出了兵器。 一圈圈的黑衣暗卫也不断将他们包围。 容九歌只觉得奇怪,这些暗卫的武功是很好,可是对于他们四人此刻联手的状态来说,未免显得有些太微不足道了。 ‘砰砰砰碰’接二连三的尸体应声倒下。 宽敞的院落内,很快便叠满了尸体。 容九歌双手带着墨色的银色手套,刀枪不入,被他触碰到的兵器一下子都被折成了两半或是揉成一团。 他见目前他们是占上风的,便回到了刚才阵眼所在的位置。 捡起地上的一具尸体旁的单剑,以内力之劲,没入了地下。 ‘咯噔’一声细微的声响,卡住了底下的一个机关。 闻声,容九歌嘴角微勾。 方才他站在这里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好像浑身上下的弱点都被看穿了一般。 原来,是因为底下的暗器机关,一一在暗处扫对着自己而导致的。 ‘上古七星阵’没有天时相助,也只能靠这个了吧。 又过了片刻之后,最后一具尸体在容安歌的剑下倒下了。 四人重新聚在一起,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容九歌和玉子澜隐隐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果然,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何方传来了几声悠扬的古琴弦乐。 地上本已死去的尸体,竟然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 “原来是尸蛊……”玉子澜低喃道,而且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这么熟悉的场景,让容九歌一下子想到先前在洛城发生的事情。 当时那洛城城主想要刺杀他,也是用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尸体攻击他们,那个时候还是他的倾倾将那些人解决了。 只是,容天泽这一次又失算了。 对付尸蛊的唯一法子便是破蛊术,一个早已失传的蛊术。 玉倾城年幼的时候偶然得到的一本孤本上学到的,当时在她身边的还有蓝邪。 两人皆是自幼便精通音律,所以一下子便学会了。 蓝邪握着手中的玉箫,无语一笑,他有些玩味的打趣道,“子澜,我终于知道你今日为何会让我一同来了,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些鬼东西的存在?” 玉子澜勾了勾唇,没有答话。 这些暗卫的武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没想到这次容天泽竟然破釜沉舟,给他们种下了尸蛊。 怕是除了那叫魑魅的暗卫以外,其他人均是这样了吧。 蓝邪无奈,将玉箫放入唇边。 他和玉倾城不一样,玉倾城武功尽失,破蛊术靠的是精气神,而他……则是靠内力。 一声声刺耳的箫声迸出,一声声闷哼嘶吼声传出。 紧接着,那些突然站起来的尸体再一次倒下了,全部是七窍流血。 第930章 今日……倒是会有一场恶战了 容九歌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余光却扫了蓝邪好几眼。 本以为这破蛊术只有他的倾倾会,看来这靠近南疆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散了开来,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苍凉无比。 他淡淡开口,“容天泽这次回来本就带了三十名暗卫,这些人怕是都是从冥城暗暗调回来的,如今看来已经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蓝邪默默的收回了玉箫,对这话语里潜在的夸赞视若无睹。 他淡漠道,“皇上应该熟悉冥王府吧,算算时间,容天泽此刻应该是蛊毒发作了,现在去找他我们还能占到不少的便宜。” 容九歌勾了勾唇,竟从这话里隐约听出了几分敌意。 他不以为意的朝前走着,带起了路。 容安歌跟在后面若有所思的垂头思考着:他总觉得这个蓝小王爷对皇兄的态度很奇怪,从那日的宫宴上他就感觉到了。 奇怪,他们和北辰国的人从未有过交集,怎么可能会有私仇? 呵,应该是他想错了吧。 此刻的冥王府的确是静的可怕,又加上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秋风,‘呼呼呼’的声音显得极为刺耳。 容九歌在一处院落门口停下了脚步,“这里便是容天泽的所住的院落,朕曾经亲自来探查过,他屋内有一处密室,他每日就是密室里面压制蛊毒的。” —— 此时的密室内,容天泽赤着身子浸泡在血池里。 这里与外界分离,压根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魑魅默默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时,容天泽突然说道,“魑魅,稍后你便回西域去,切记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要轻举妄动。” “王爷……” “那四个年轻人即便是联手也不是本王的对手,你不必太担心,至于魍魉……他如今已是废人,不必再管他了。” 闻言,魑魅身躯一僵,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也只能咽下肚子,“是,属下明白了。” 容天泽咬牙忍受蛊毒毒发之际,紧闭的密室石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声响。 他细长的眸子眯了眯,似笑非笑道,“本王倒是忘了,子澜在北辰待了这么多年,怕是早已拿到尸蛊的解法了,看来今日……倒是会有一场恶战了。” 魑魅连忙举剑走向前,“王爷,属下还是留下保护您吧,皇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咱们欺凌的少年了,还有北辰摄政王亦然。” 容天泽闷哼咳了几声,运气内力走过浑身大穴,慢慢压制住了蛊毒。 铁锈般的血腥味儿让他有些恶心,但同时浑身的力量愈发澎湃起来。 他从血池中跳了出来,飞快的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几个浴桶将自己清理了一番后,才走到魑魅的身边,“你立刻回西域去,本王有事交代你做。” 魑魅看着眼前的一封书信,垂下了眸子。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无用职工,只好用力的点了点头。 ‘轰——’的一声巨响,石门倒塌。 漫天的灰尘扑面而来,也掩住了众人眼睛,而魑魅便是趁着这个功夫逃离了冥王府。 第931章 即便是四人联手也不会是本王的对手 灰尘渐渐散去,容天泽嘴角噙着邪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弹了弹锦袍上的灰尘,余光撇在自己的墨发上染上了一层灰尘,似是嫌弃的咂了咂舌,“啧,这里太小了,要不要去外面解决了?” 容九歌冷哼一声,往外走去。 旷阔的院落内,容天泽冷冽的眸光一一扫过眼前四人的脸庞。 他冷冷一笑,凉声道,“本王倒是没想到,你们竟会有联手的一日,是吧,蓝小王爷。” 被点名的蓝邪,一脸随性,嗓音慵懒的开口说道,“不劳冥王关心了,小王很好,你想看的戏怕是不会发生了。” 他转着手中的玉箫,继续说道,“不过,眼下冥王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为好,毕竟今晚的月色怕是也是最后一次见了,唔……明儿一早的太阳你都看不见了,真是可惜了。” 容天泽双眸眯起,浑身染上了一股煞气。 只一瞬间,容九歌便不再废话,直直朝着他闪去。 掌风一出,四周狂风大作,地上的石砖裂开了一道道参差不齐的缝隙。 容天泽迅速躲过,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玉子澜。 二人你来我往,肃杀之气蔓延。 只见他手中的折扇闪过一道寒芒,刺痛的触感在掌心蔓延。 “呵……”容天泽看着掌心的血痕,渗人的笑声从喉中溢出。 玉子澜正准备乘胜追击,奈何眼前一盏石灯直直朝他砸来,无奈只好旋身闪躲,他甫一躲过,身后的一处空地便被砸出一个大窟窿。 见容天泽此刻又与容九歌纠缠在一起,他才分了分心神盯着那窟窿看了会儿。 方才这估计只用了三成的功力,竟然已经……看来他至今还在隐藏着自己的真实实力。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容天泽并不打算理睬容安歌和蓝邪,只单单对着容九歌出招。 他边动手边说道,“皇上,想要打败本王,你还差了点火候。” 言毕,一个重拳砸向了容九歌的胸口。 容九歌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他身体一阵剧痛,紧闭的双唇缝中,溢出些许鲜血。 容安歌心惊,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道,“皇兄,你受伤了!” “无妨。”容九歌咬紧牙关,伸手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他不动声色的推开身旁的人,“十四,注意保护自己。” 话落,他继续冲上前去。 这一次,四人再一次联手,从上盘到下盘,不断的进攻,但是却被一一避开或者闪躲。 容天泽眸光乍冷,忽的一声冷笑,双拳一紧,猛地把他们全部睁开。 ‘轰,轰,轰,轰。’四个撞柱撞梁的声响接连落地。 容九歌和玉子澜受了不小的内伤,二人喷出了一口血,轻咳了好几声。 看着地上狼狈的四个少年,容天泽一副泰然的模样,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了一般。 他站在中间,冷言道,“本王早就说过,你们即便是四人联手也不会是本王的对手,况且……到现在,本王也仅仅用了五成的功力罢了,” 第932章 你说是吧,蓝美人 玉子澜冷冷一笑。 他支起身子站了起来,而后又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冷漠道,“看来,你是知道了蚀骨蛊另一个秘密了。” 容天泽睨着他,点了点头,“的确,虽然本王这些年被这蛊毒折磨了不轻,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早点本王练武就已经陷入一个瓶颈之中,也是四年前吧,本王第一次发现这蛊竟然对修炼内力有绝佳的好处。” 说到这儿,他眸中染上了一层讥讽,“呵,所以说,不自量力这个词用来形容你们,也不以为过。” 容九歌也站了起来,忽的一笑,“皇叔果然是好自信,朕佩服,不过可惜了……试探到此结束。” 话音落,容天泽便感觉到身旁一左一右两道凌厉的掌风扫来。 突然,只感觉身体一下子动弹不得,生生受了两掌。 “噗——”鲜血喷射而出。 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似是有些不敢置信,愤怒低吼,“你们方才竟是在试探本王?” 容九歌蹙眉,忍下身子的不适,似笑非笑道,“皇叔,正所谓兵不厌诈,朕自小受您的熏陶熟读兵法,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容天泽受了内伤,牵扯出方才强行压制住的蛊毒,面色蓦然煞白,根本还来不的说什么,突然而来的疼痛让他蜷起身子躺在了地上。 正是这一瞬间,暗处的夜风飞速的弹出一个东西,进入了他的口内,而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见容天泽大势已去,容九歌和玉子澜对视一眼之后,双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容安歌和蓝邪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容天泽一下子就被解决了。 他们见身旁的人忽然昏倒,连忙快步上前查探。 “皇兄——” “子澜——” 这时,一道玩味的声音渐近传来,“啧啧,本公子不过是回了一趟家,看来是错过不少好戏啊,你说是吧,蓝美人。” 蓝邪嘴角一抽,“……” 他扶着昏迷的玉子澜,略有些头疼的抬头看着……大半夜还带着帷帽的贺兰景。 “你怎么来了?” 贺兰景看了眼一旁的容安歌,眸色一沉,待看到他怀中靠着的容九歌时,神色一紧。 他顾不得回答蓝邪的话,快速走上前蹲了下来给他把脉,默了片刻后,才沉静开口,“内伤很严重,一月之内不能动武,否则经脉会受伤。”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捏了一枚丹药塞进容九歌的嘴里 容安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大晚上的戴帷帽,不过……皇兄没事就好。 贺兰景不喜欢容安歌,因为他欺负了自己的嫣儿,所以自然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 看完容九歌之后,他便走到了玉子澜身旁。 细细检查了一番,一模一样。 贺兰景一个冷笑,连塞药的动作都粗鲁了几分。 蓝邪好心提醒,“以我对子澜的了解,即便他重伤昏迷也是有感觉的,所以……你现在对他做的事情,他会知道的。” 第933章 九哥哥,你怎么这么傻…… 贺兰景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扫了身后的人。 他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起身,故作深沉的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二人至少要在床榻上躺两天才行,蓝美人,我把子澜送回去,这个大恶人你找个地方关押了吧。” 说完,贺兰景一下子把玉子澜提了起来,又好心提醒了一遍,“前些日子我听小丫头说过,南越皇宫好像有暗牢这种地方,想来那个地方甚好。” 容安歌本就不擅长与陌生人多说话,见蓝邪已经将蛊毒发作疼痛难忍昏死过去的容天泽捆了起来,才道,“小王爷随本王一道走吧,本王将皇兄交给小皇嫂之后,带你去暗牢。” 蓝邪,“……” —— 玉倾城看着棋谱,手中还捏着一颗棋子,偏偏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却一直没有动作。 方才夜风已经提前回来了,容天泽已经被九哥哥与王兄制服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这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受利于蚀骨蛊,却也受害于此蛊。 只是,他会如此轻易被制服吗? 明明仇人已经被抓住了,何为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苏德胜的惊呼声,以及容安歌的声音,“小皇嫂……” 玉倾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殿门一下子便被推开了,紧接着容安歌扶着容九歌走了进来。 他将人安置在床榻上之后,才对着愣住的玉倾城道,“小皇嫂,皇兄受了些内伤,麻烦小皇嫂照顾了,臣弟……还有事,先告辞了。” 蓝邪站在门口,再看到他的倾儿时就止不住会想起玉子澜昨夜与他说过的话,眸底更是一片复杂。 奈何,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殿门就这么被关上了。 容安歌见他对着殿门发呆,也没多想,轻声道,“蓝小王爷,不若你将人交给本王便好,今日你也受了伤,先回去西苑歇息吧。” 蓝邪抿了抿唇,淡声道,“没事,小王与你一起去,他虽然昏迷了但是依然不容小觑,走吧。” “好。” 玉倾城迈出沉重的脚步走向床榻,看到容九歌嘴角的血迹时,凤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她捏指诊脉,却发现人已经服用过圣雪山的灵药了。 一旁的苏德胜焦急的不行,见娘娘收了手,连忙问道,“娘娘,皇上如何了?要不要紧?” 玉倾城摇摇头,“只是内伤,静养一月便好。” 苏德胜这才呼出一口气,可是还有些不放心,“娘娘,皇上真的没事吧。” “嗯,你先下去吧,本宫照顾皇上便好。”玉倾城语气淡淡道。 “是,奴才告退。” 寝殿内,一室安静。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后,解开了容九歌身上的锦袍。 一层一层褪去,待看到他胸前一个深紫色的拳头印时,她不由红了眼。 良久,玉倾城才轻吐出一句话,“九哥哥,你怎么这么傻……” 若不是圣雪山的灵药,怕是此刻容九歌体内的内力已经在飞速流逝了。 第934章 景,我们相识多年 一个时辰后,玉倾城将容九歌身子擦拭了一番,又将他的伤擦过药之后,才熄了灯在他身侧躺下。 夜凉如水,秋深沉。 容安歌将容天泽关押在了暗牢之后,才与身侧的告别,“时候不早了,小王爷也早些回去歇息,有什么事……等皇兄和摄政王醒来再说吧。” 蓝邪点了点头,匆忙赶回了西苑寝宫 他本想去玉子澜寝殿里看看,却突然被贺兰景拦了下来。 无奈,二人只好坐在主殿里,一左一右,慢慢品着茶。 许久过后,贺兰景忽的冒出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嗯。”蓝邪放下手中的差别,冷眸凝视着他,不冷不热的凉声道,“景,我们相识多年,我也没想到关于倾儿的事情,你也会选择隐瞒我。” “……”贺兰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 当初他选择帮玉倾城隐瞒的时候,不就猜到了会有今日的局面了吗。 实在不巧,刚刚他才赶回来正好路过了冥王府,也正好遇上了他们。 蓝邪抚着杯沿,淡声道,“你这次来南越所谓何事?我听说……你的宝贝妹妹先前嫁给了安王,如今是安王妃了?” 提起这事,贺兰景就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说话语气都不好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因为我手中有把柄被那个臭老头威逼,又怎么可能舍得将嫣儿嫁来南越,不过好在嫣儿现在在西域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这样日后我也可以跟她说清楚。” 蓝邪没见过贺兰嫣,却也是听说过此人的。 至于他们俩的身世,对他们这群人来说,也根本不是秘密。 他勾了勾唇,“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次来南越是做什么,也是找倾儿?” 贺兰景点点头,“先前嫣儿出了些事情,正好和小丫头也有些关系,她便让我回西域查探一番,本以为只需要几日,没想到居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好像……也不算一无所获。” 如果是旁人,蓝邪自然不会多问,但是和玉倾城有关的,他定然是要知道的,“什么事?倾儿什么时候又和西域那一块有所牵扯了?” “你今日见到那个安王了吧?” “嗯。” “那你可知他府里有个姓肖的侧妃?” “嗯。” 贺兰景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你从未离开过北辰国,应该没有听过说过西域大祭司萧氏一族吧。” 怎料,他沾沾自喜的模样很快被蓝邪的话打断,“自然是听过的,怎么了?” 贺兰景,“……” 他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只是那萧家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嘛……便是那肖侧妃,虽然藏的紧,但还是被我查到了。” 蓝邪蹙眉,“她是西域萧家的人?据说萧家可是当世唯一会幻术的一族了。” 贺兰景点了点头,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这肖若水怕是从前也是个单纯的女子,否则也不会淡淡改了一个同音姓氏便混在了容安歌身边,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却没有查清。” 第935章 倾倾,你在做什么? “什么?”蓝邪问道。 “那位萧家大小姐,萧灵儿。”贺兰景若有所思的开口,“先前我和小丫头都怀疑是宫里的萧太妃,可是……没想到萧家大小姐竟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蓝邪冷冷一笑,“萧太妃?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如今已经是萧贵妃了。” 贺兰景,“……” 他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到,“你这般愤怒的模样,可是在为小丫头抱不平?” 虽然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吧,但是蓝邪的确是每次碰到玉倾城的事情就会失了头脑。 蓝邪扫了他一眼,不说话,不可置否。 贺兰景哼了哼,用着老气横秋的口吻说道,“其实啊,你完全不用替小丫头抱不平,说真的,这个容九歌啊对小丫头是真的好,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比不过你们,但是……” “别说了。”蓝邪不想听到他们的事情,冷声打算了他的话。 贺兰景耸耸肩,嘟囔了声,“不说就不说。” 蓝邪拿起茶杯抿了口茶,二人一度沉默后,他才淡漠开口问道,“子澜如何了?” “死不了,不过他和容九歌算不算是惺惺相惜?二人居然同时想到用散功的法子对付容天泽那个大恶人,若不是我今日正好路过,怕是等你们把人给送回来的时候,他们俩的武功就废了大半了。”贺兰景有些严肃的说道。 蓝邪有些错愕,“散功?” “嗯。”贺兰景点点头,“就知道你事先是不知道的,我估摸着,他们俩也是中途想出的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啧啧。” 蓝邪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快。 有一刹那,他竟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贺兰景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只不过,他秉承着医者仁医的理念,好心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他,“赶紧吃了去休息,你虽然没子澜那么严重,但是内伤也不轻,啧这容天泽还真是厉害,还好他当年体内被小丫头种下了蚀骨蛊。” 唉不对,若是没有蚀骨蛊,说不定也没这么难打了? …… …… 一夜之间,阴森的冥王府变成了一座空宅。 天将明,容九歌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是习惯性的准备起身,却一下子牵动了身上的伤,一时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玉倾城听到动静,连忙坐了起来,“是不是很疼?我去拿药给你。” 话落,迷迷糊糊的就准备爬下床。 这个动作吓了容九歌一跳,顾不得胸口的伤,直接将人拉进怀中,低声呵斥,“倾倾,你在做什么?” 玉倾城这才渐渐清醒。 这一夜她担心容九歌的内伤不稳,可能会出其他的事情,便一直没敢睡,直到前不久才忍不住睡了过去。 方才这着急找药的举动完全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没事便好。” 容九歌叹了叹气,有些无奈,“倾倾,你方才差点跌下床榻,若是你和孩子在我面前出了事,那我就还真的不如疼死算了。” 第936章 我曾经说过,他的命是留给你的 闻言,玉倾城娇瞪了他一眼,随后又给他把了一下脉。 确定真的没大碍之后,她才开口说道,“你受了如此重的伤,那北辰摄政王也没讨到便宜吧。” 容九歌微微颔首,“苏德胜告诉你的吧,容天泽实在太过强大,先前对过数招都没办法伤到他,那时我忽然想到了你曾经提到过他的蛊毒若是碰到其他强劲的内力,便会提前毒发的话,我就决定试一试,不曾想……那摄政王竟然和我想到了同样的法子。”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这次我们也算是互助,谁也不欠谁了,一同去的四人,也就我和他伤的稍微重一些,十四和那小王爷应该不是很严重。” 玉倾城秀眉一蹙,“容天泽,你打算如何处理?秘密赐死?” 容九歌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倾倾,我曾经说过,他的命是留给你的。” 玉倾城点点头,没再说话。 容天泽的确不能这么简单就死了,当年北辰宫变的真正原因以及他手中的虎符,等等一系列的重要事情他都必须一五一十的吐出来才行。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玉倾城担心容九歌胸前的伤,也没一直靠着他。 她淡淡开口,“你的内伤很重,这一个月切记不可动用内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我已经以你的名义告诉苏德胜了,这两日的早朝你也不必去了,好好静养,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听到这话,容九歌愣了一下,突然闷笑出声。 因为牵动了伤口,有些疼,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在玉倾城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下,他才柔声道,“倾倾,方才你那般强势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玉倾城,“……” 好吧,你是伤患,你说什么都对! …… …… 安王府内,容安歌正坐在书房内。 他一夜未睡,虽然服用了一些治内伤的丹药,但是一直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时,管家匆匆赶过来敲门,“王爷,老奴有要事求见王爷。” 容安歌眯了眯眼,沉声道,“进来。” “王爷。”管家垂首,满心惶恐的说道,“王爷,西域三殿下来了,说是……要为王妃讨回公道,如今正坐在主厅等着您呢。” “西域三殿下?” “是。” “贺兰景?” 管家一愣,连忙点头,“是。” 容安歌蹙眉,“他什么时候来的?” “呃……老奴不知,只是刚刚老奴路过主厅的时候便看到三殿下坐在里面了,不过连茶水都有,估摸着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听到这话,书房外的林渊面色一变。 若是如此,王府内的暗卫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这……简直是太不该了。 果然,容安歌甩袖离开书房的时候,冷瞳里一片警告。 主厅内,贺兰景淡定的喝完了第……十杯茶水,继而打了个哈欠。 昨日.他忙着赶路,晚上又一直在照顾玉子澜,也没怎么顾得上休息,此刻说不累是假的。 不过这真是怪了,记得前几个月他在安王府借住的时候,主厅这儿还有好几个婢女守着的,怎么今日过去那么久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连茶水,都是他自己去倒的…… 第937章 嫣儿从头到尾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 容安歌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管家先给王爷倒了杯茶后,又见三殿下的茶杯空了,连忙狗腿的讨好,“老奴再给三殿下倒杯茶。” 贺兰景抬手,似笑非笑的盯着主座上的那人,“你下去,本殿与你家王爷有要事相商。” 管家侧头看了眼自家王爷后,悻悻然的退下了。 容安歌抿了口茶,先开了口,“不知三殿下找本王,有何要事?” 贺兰景笑了笑。 他勾了勾手,招出了许久不曾出现的念奴。 念奴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了容安歌面前后,又再一次隐到了暗处。 似是看到容安歌不善的目光,贺兰景好心解释了一句,“念奴是本殿的暗卫,先前嫣儿在王府承蒙王爷‘照顾’,本殿感激不尽,这木盒里的东西便算是本殿送给王爷的礼物吧。” 容安歌再一次眯眼,犹豫了片刻后,打开了那不大不小的木盒。 一张张画像还有书信一一展现在他面前。 贺兰景将茶水全部喝完,润了润嗓子说道,“这画像的人想必王爷应该很熟悉吧,唔……她叫萧若水,不过,此萧非彼肖,是西域大祭司的小女儿。” 他故意忽视容安歌震惊的神色,又道,“萧家,是西域除去王族以外的第一权贵,也是当今世上唯一精通幻术的一族。” 容安歌看着手中画像,以及信封上的字迹,唇瓣微颤。 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他这个模样,倒是大大的愉悦了贺兰景,“关于萧家具体的事情呢,本殿就不同王爷细讲了,不过这萧家二小姐啊,本殿还是要和王爷好好说道说道的,也就是三年以前吧,萧府二小姐突然失去了踪迹,只怪那大祭司太厉害,掩去了这些痕迹,所以才害的王爷还有本殿查的千辛万苦都没有得到她的星点消息。” “呵。”说到这儿,贺兰景又是一个讥笑,“不过还是王爷有福气,有幸能娶的这样一个‘大家闺秀’,不过还真是要恭喜王爷了,本殿听说啊,萧家的五行八卦占卜之术传男不传女,王爷您身为萧家的小女婿,是完全有资格可以习得的。” 哗啦一声,容安歌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摔落在地。 他面色有些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一般,“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贺兰景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 他一字一顿,道,“原来王爷还是没听清楚,那么本殿就再说一次,西域萧家精通幻术,幻术便是控制人心的邪术,凡是被施以幻术的人,都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听命与下命令的人,这么说王爷可明白了?” 容安歌,“……” “呵,还没明白?”贺兰景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声音沉冷而后疏离,更是带着几分憎恨,“王爷的母后,是被你最宠爱的肖侧妃所杀,嫣儿从头到尾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 想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贺兰嫣,被眼前这个人渣欺负过数次,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第938章 日.日跪在安王府外乞讨,为母后恕罪 此话一出,容安歌身躯猛地一震。 他虽然心里一直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也一直觉得自己所想都是假的。 如今,人证物证摆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自欺欺人四个字是多么的可笑。 肖若水从前做的那些诋毁贺兰嫣的事情如今算起来也只算得上是小事了,毕竟,以幻术迷惑人心谋杀太后,简直是罪不容诛。 容安歌看着眼前浑身沾染戾气的贺兰景,也渐渐稳下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本王现在就进宫,定会还嫣儿清白。” 贺兰景看着眼前如同一阵风消失的男子,咂舌道,“啧,看来我凶起来还是挺像一回事的嘛,人都被我吓跑了,有意思。” 这些证明肖若水身份的东西,他可以闯了龙潭虎穴才偷到的,好在容安歌这个蠢货还没完全被女人迷了心智,否则的话……呵。 …… …… 未央宫内,因为容九歌被强制性的静养休息,而玉倾城想着他们两个也不能总在在床榻躺着睡觉吧,所以便干脆让墨梅把棋盘架到床榻上来。 两人一白一黑对弈了起来。 玉倾城捏着白子落在了一处,淡声道,“夜霜传信回来,丰城的瘟疫已经得以控制了,你不必太过忧心。” 夜霜是谁? 容九歌心里嘀咕了一句,因为玉倾城的暗卫终日都戴着银色面具,根本看不见容貌,所以根本不易区分,而且这个叫夜霜的,他完全都没有印象。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心里所想,嘴里当然不敢问出来。 他笑了笑,“倾倾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 玉倾城眉梢一挑,只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想。 这时,苏德胜硬着头皮进来打破了这对弈的美好。 他跪在地上垂首道,“皇上,安王殿下正在外面求见,说是……查到了杀害太后的真正凶手了。” 此话一出,容九歌和玉倾城同时动作一顿。 容九歌薄唇一抿,沉声道,“让他进来。” “是。” 苏德胜连忙小跑着走出了寝殿,笑盈盈道,“王爷,皇上请您进去你。” 容安歌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玉倾城看着他抱着一个木盒走进来,心下了然:原来,贺兰景那厮回来了,那么昨日给九哥哥服下圣雪山灵药的人应该便是他了。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小皇嫂。”容安歌揖了揖手。 容九歌侧头看他,薄唇中溢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是谁?” 容安歌将木盒恭敬的递上,如实说出了一个人名,“肖若水。” 很显然,这个答案容九歌和玉倾城并不意外。 只是木盒里的东西,该看得还是要看的。 画像、书信,一一略过。 容九歌将这些脏东西放置一边,冷眸扫过站的笔直的人,“你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朕交给你全权决定。” 闻言,容安歌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他才抬头冷沉的开口,“皇兄,死太便宜她了,等她生下孩子之后,臣弟便挑断她的四肢经脉,挖去双眸,日.日跪在安王府外乞讨,为母后恕罪。” “……”玉倾城有些错愕。 第939章 昨晚之事也理应去谢谢那北辰摄政王 玉倾城潜意识以为容安歌算是个性格温润的君子,她以为肖若水一事,顶多就是赐死,没想到会以这么极端的方式处罚她。 挑断四肢,挖去双目,乞讨,无一不是最残忍的惩罚。 容安歌又道,“皇兄,臣弟想求一道圣旨,禁足以及贬为庶人。” 容九歌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玉倾城伸手抚了抚木盒,突然说道,“这些是贺兰景给你看得?” 容安歌一愣,“是。” 他好像没有想到小皇嫂会说出贺兰景这个名字一般。 毕竟,相差的有些远,感觉并没有什么交集。 玉倾城嘴角勾起,淡淡道,“贺兰景是我的师兄之一,他既然告诉你肖若水是萧家二小姐,可否对你提过萧家大小姐的事情?” 闻言,容安歌蹙眉,摇了摇头,“未曾。” 玉倾城颔首,“我知道了,只是随便问问。” 语气有些失落,她若是没猜错的话,师兄带回来的消息萧铃铛一定不是那个萧家大小姐。 那么,萧铃铛到底是谁? 她潜入南越后宫多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幻术是谁教的? 一系列的问题喷涌而出,让她忍不住扶了扶额。 容九歌见她这般也多少猜到了些,不过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伸手握住小妖精的手,以示安抚。 玉倾城朝他笑了笑,余光却撇在容安歌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勾了勾唇,轻声询问道,“几日不曾离开未央宫,我倒是觉得有些闷了,正好……你需要静养,昨晚之事也理应去谢谢那北辰摄政王,我替你去看看可好?” 看得出来,容安歌有悄悄话要说,而她……也该去看看王兄了。 这个机会,很合适。 听到这话,容九歌沉默了瞬。 少顷,他才开口同意,“也好,我让苏德胜陪你去,早去早回,别让我担心,嗯?” “好。” —— 坐上去西苑的凤撵,玉倾城突然有些不习惯身侧跟着的人变成了苏德胜。 从前一直都是知琴或者夜夙在她耳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如今安静了,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宫道两旁的宫人们看到凤撵齐齐下跪。 一个个惶恐的垂下脑袋。 这个终日不出寝殿的皇贵妃终于出来了,如今怕是更没人敢惹她了吧,毕竟,她肚子里可怀着怀上钦定的小太子呢。 玉倾城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轻笑出声。 苏德胜听见笑声,连忙咧嘴问道,“娘娘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他算是发现了,如今皇上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动不动就发脾气,虽然娘娘对外人一直都冷冰冰的,但是至少不会乱发火啊。 所以啊,趁着小太子还没出生,他要赶紧巴结着这位未来的皇宫娘娘。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淡漠道,“苏公公,夜夙离开之后,你好象从未来本宫这儿打听过?” 苏德胜一怔,显然没想到娘娘会提起这事儿。 不过,此刻想起那个争气的徒弟,他还是有些自豪的,连忙恭维,“娘娘说哪里话,小苏子……夜夙能跟在娘娘身边是他的造化,而且他也早已是娘娘的人了,奴才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说难听一些,夜夙是死是活已经和奴才没关系了,不过,奴才还是希望娘娘能好好照顾那孩子。” 第940章 王兄,昨日你们的举动实在太不明智了 夜夙离开皇宫不知不觉已经近半年了。 当初夜风将他送出宫的目的,是为了磨练他。 如果要担得起‘夜’这个姓,那就必须从炼狱里活着活来。 至于多久,那也是要看个人的本事的。 苏德胜的话无疑说的得理,玉倾城也听的中意。 她淡淡一笑,道,“你也说了他是本宫的人,所以本宫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 正巧,话音落,凤撵便落在了西苑使馆宫殿——太承宫门口。 苏德胜正打算高喊一声皇贵妃娘娘驾到,却被身前的女子抬手打算了。 “本宫自己进去,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可是娘娘,奴才……” 玉倾城打断他的话,凉声道,“摄政王受伤一事不可外泄,本宫自己进去便好。” “是。”苏德胜小声应道。 …… 穿过主殿之后,因为太承宫太大,玉倾城也不知道玉子澜住在哪一个,只能无厘头的乱碰。 正好这时候贺兰景慢慢悠悠的溜进宫,两人一下子就遇上了。 他嘴角又是一抽,嘟囔了一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寻个机会去找你呢,现在倒好,省得我躲躲藏藏的多跑一趟了。” 玉倾城冷眸扫了他一眼,不认不热道,“你方才去安王府了?” “嗯。” “贺兰嫣还在‘倾居’。” “……”贺兰景一阵无语,他眼皮跳了两下,“你放心,我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嫣儿的,再说了你那‘倾居’和铜墙铁壁似的,安全的很,倒是我亲爱的大师兄啊,昨夜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此刻还只能躺在床榻上黯然心伤呢。” 玉倾城,“……” 他们身后的寝殿内,某个‘黯然心碎’的摄政王幽然出声,“进来。” 贺兰景,“……” 呵,果然睁眼说瞎话只能在心里说。 玉倾城轻哼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玉子澜正靠在软枕上,手中还拿着基本奏折,显然是在处理北辰的公务。 他抬眸看见来人,嘴角勾起一抹暖意,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倾儿如今也算得上稀客呢,看来我这寝殿还算上是个风.水.宝.地了。” 玉倾城无奈,坐在了床榻旁的椅子上,“王兄,昨日你们的举动实在太不明智了,若是这一招对容天泽无用,又或者景昨日没有及时出现,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慢一步进来的贺兰景听到这话,惊呼一声,“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碰巧路过的?这话我只告诉了蓝美人,连子澜都不曾说过呢。” 玉倾城和玉子澜,“……” 这件事很难猜吗? 昨日他们都受了重伤昏迷了,除了突然出现的贺兰景还有谁可能有他们圣雪山的灵药? 见眼前的兄妹俩一脸无语的模样,贺兰景自讨没趣的闭上了嘴,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另一边。 玉子澜握住妹妹的手,轻声道,“不必为我担心,我有分寸的,还有……容九歌与我说,他将容天泽交由你处理了,倾儿你打算如何?” “不急,让他在暗牢里锁上两日,承受一下没有人血供养的蚀骨蛊毒发是什么模样的,这些年他过得太逍遥自在了,总得让他知道什么叫疼。”玉倾城冷声道。 第941章 子澜本就不打算隐瞒这件事 贺兰景很配合的抖了一下身子,好像很害怕的模样。 他虽然喜爱开玩笑,但是还是没忘了正事的,正好此刻玉子澜也在,“也好,当年北辰宫变你也该问问他具体原因了,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不是?” 什么由爱生恨,为情所困的理由他统统不姓。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假了! 玉倾城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 玉子澜何其聪明,又怎会听不出贺兰景的弦外之音。 他薄唇渐渐抿成直线,声音微冷,“景,你认为当年北辰宫变可能和南越国有关?” “嗯。”贺兰景自小便生活在西域王宫那样水深火热的地方,那些阴暗的阴谋诡计见得多,自然考虑的东西也多,“容天泽的确算得上是毫无野心,却也不会是因为所谓的情殇而去和北辰国昔年那些判臣联合引发宫变的人,这里面应该有其他原因,我猜想,应该和那位已经驾崩的南越先帝有关。” 听到这话,有些东西在玉倾城的脑中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没有抓到。 玉子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理,总之他既然已经抓住,我们总有办法能问出些什么的。” 贺兰景耸耸肩,该提醒的他都说了,其他的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他侧头看着玉倾城,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勾了勾手指,“快快快,我差点忘了,小丫头你有了身孕,快给我把把脉,让我瞧瞧孩子如何了。”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已经搁在了玉倾城的手腕内。 速度太快,玉子澜没有来得及阻止,只好默默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玉倾城的注意力也正好被许久不曾关注的奏折吸引去了,所以并未看见贺兰景渐渐黑沉的脸色。 贺兰景不敢置信的抬头,下意识的看向玉子澜,后者朝他不动声色的点头,他才敢确定他把的脉没有错。 孩子的胎脉,已经快消失了。 想到这儿,贺兰景心里突然有些压抑,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有东西落在蓝邪那儿了,我去找他,等会儿过来。” 玉倾城头也没抬的点头,“好。” ‘哐’的一声,关门的声音极响。 出去之后,贺兰景急匆匆的跑到了蓝邪的寝殿,却发现他正靠在窗前独自饮酒。 “……”白日里喝酒,真有病! 蓝邪收回视线,冷漠道,“大白天见鬼了?跑这么急?” 贺兰景深呼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另一坛酒,猛地喝了一口,问道,“小丫头的事情你知道吗?” 闻言,蓝邪先是一愣,而后抿了抿唇道,“知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倾儿今日会来,子澜本就不打算隐瞒这件事,你现在离开,怕是子澜已经告诉她了吧。” 话音落,又是一口酒下毒,他所站的这个位置刚好正对太承宫的宫门。 贺兰景叹了口气,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感慨了一声,“子澜的医术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他都没办法,看来……真的是个坏消息啊。” 第942章 会不会……她是用幻术引.诱了你? 一炷香之后,玉倾城面无表情的走出了玉子澜的寝宫。 正好苏德胜左等右等等不到娘娘出来,打算亲自进来寻呢。 这会子两人碰上,他连忙虚扶着金贵的娘娘,“娘娘,时辰不早了,奴才想皇上和安王殿下的‘悄悄话’估计也说完了,咱们回吧。” 玉倾城突然停下脚步,拿起手中握着的血玉玉佩,不咸不淡的开口,“本宫问你,皇上的血玉是从何处而来的?” 苏德胜一愣,仔细想了想,“奴才不太记得了,其实皇上不大喜爱这些东西,身边佩戴的玉饰大多都是夜丞相或是安王殿下送进来的玉石坯子,后来找专门的工匠打磨出来的,就说娘娘这块玉佩和皇上手上戴的扳指是一块玉石雕琢出来的,血玉本就稀罕,奴才瞧着娘娘佩戴了一年多,这玉也比从前透亮了。” “是吗?”玉倾城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任由他扶着坐上了凤撵,“时候不早了,回未央宫。” “摆驾未央宫——”苏德胜指挥着轿夫们抬着凤撵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玉子澜披着外袍走了出来,看着玉倾城离开的背景,神色晦暗不明。 贺兰景带着一身酒气走上前。 “说了?” “嗯。” “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说了一些。”玉子澜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寝殿,留下一句近似低喃的话语,“倾儿她有自己的主意,你去告诉蓝邪,三日后,我们回北辰。” 贺兰景懵了,“……” 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听,待看到玉子澜阴沉的脸色时,才默默闭上了嘴。 —— 容安歌自玉倾城离开之后,便跪在了地上。 他有愧皇兄多年教导,竟然被一个女子蒙骗了多年,这个女子还偏偏是杀害他们母后的真凶。 重重一个叩首,“皇兄,您责罚臣弟吧。” 容九歌对这个弟弟的确是太过失望了,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是,有一件事他有些怀疑,“十四,当初……你第一次碰她的时候是自己主动的?” 容安歌耳根一红,有些羞愧的答道,“皇上恕罪,那一次是臣弟喝酒误事,若是臣弟那一日没有喝酒,也许便不会有这么多令人恶心的事情发生了。” 闻言,容九歌眉心紧蹙。 他墨眸一眯,嗓音低沉且隐隐有些冷意,“喝酒误事?会不会……她是用幻术引.诱了你?” 容安歌身子一僵,面色煞白。 一个疑问的种子播下,就会渐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皇兄的话,无疑就是这颗种子。 如若当年肖若水真的对她用了幻术,那这个女人简直是罪该万死! 想到这儿,容安歌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说道,“皇兄,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等瓜熟落地之时,臣弟定然不会简单的放过她,只是……她的身份若是曝光,西域那边会不会……?” 容九歌冷冷一笑,“西域?一个小小的蛮族你又何必将他们放在眼里,既然那个萧家大祭司如此厉害,他怎么没算出那个野心勃勃的西域王为何永远只能被朕打压着!” —— 题外话: 小仙女们抱歉,酱酱的电脑昨天突然出了一点意外,文件神马的都不见了,没错!就是你们理解的那样,里面还有十万多字的存稿,好吧,算我倒霉不多说了。 现在发的几十张是赶时间码出来的,没空检查,应该会有错别字! 然后今天会持续更新,速度不会太快,半小时一千字的时速,估计还能再写个三万多字。 第943章 宫中的萧铃铛并非萧家人 容安歌失笑,“皇兄说的是,倒是臣弟多虑了。” 容九歌扫了他一眼,淡漠道,“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于外我们是君臣,于内我们是兄弟,以后做事莫要再像以前那般感情用事了。” 说到这儿,他低叹一声,“十四,你已经不小了,再过两年便到了行弱冠礼的年纪了,朕虽然是你的皇兄,却也不能护你一世,你该知道,身为皇族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要去做,你若是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那你永远就只能做一个一直被压在底下的人,永远只能低人一等,明白吗?” “臣弟……明白。”容安歌站起身,低声答道。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若当年不是皇兄当上了皇帝,怕是此刻他连宫中最低等的奴才都比不上吧。 终究还是变得贪心了。 渴望皇族不应该妄想的自由,渴望无拘无束的日子。 皇兄登基后的两年,他在外云游,的确过得逍遥却总感觉缺点什么,回来之后,转眼也过了一年了,这一年好像活的比他前面过得十几年都要精彩。 呵,是因为活在了欺骗和谎言中的原因吗。 容九歌捻着面前棋盘上的棋子,心却飞到了小妖精身边。 才过去一小会儿,便已经开始想念了。 他勾了勾唇,淡淡开口,“你先回王府,朕会让苏德胜亲自去传圣旨。” 容安歌点点头,“是,臣弟告退。” 片刻过后,玉倾城在未央宫门口下了凤撵。 正打算进寝殿之时,她耳畔传来了夜风的传音入密,“主子,景公子让属下告诉您,萧家长女萧灵儿确认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宫中的萧铃铛并非萧家人。” 闻言,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示意暗处的人她已经知道了。 容九歌看着小妖精手里握着他送的玉佩走了进来,唇角微勾,“可是玉佩上的红绳断了?” 玉倾城脚步一顿,扯出一抹笑,而后才朝着床榻旁走去,“没有,只是方才北辰的摄政王觉得这血玉稀奇,观赏了一番,左右我也不会重新扣墨梅打的结扣,便干脆握着回来了。” “原来如此。”容九歌靠在床榻上朝她伸出手,继续说道,“玉佩的盘扣最是难扣,起先我打算让工匠雕成一个镯子送你,又怕你觉得麻烦,才干脆弄成了玉佩。” 冰凉的柔荑放入了温热的大掌之中,也许是习惯了小妖精的体温,容九歌已经不会再做出蹙眉不满的神情了。 玉倾城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走到内室中换了一身寝衣走了出来。 她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为何我从未见过如此珍稀的千年血玉,怎么你就得到这么大的一个宝贝?” 容九歌也没有多想,说道,“这是前些年我和子轩出宫的时候在黑市中淘到的,卖货的老爷子不识货,那一块原石,也仅仅花了一百两白银。” 说到这儿,他失笑打趣道,“若是那老爷子知道此物乃无价之宝,怕是也不会卖给我们了。” 第944章 何不……赐下一碗落胎药 容安歌因为豁然开朗,近些日子以来身上沾染的忧郁也顷刻不见了踪影。 他回了书房,正好林渊也赶了过来,“王爷,苏侧妃醒了。” 闻言,容安歌只是浅淡一笑,“睡了快整整一日,也真是难为她了。” 林渊,“……”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笑,他掩唇轻咳了一声,说道,“王爷,苏侧妃不记得昨日的事情了,属下只说了她是突然动了胎气昏倒在后花园被王爷看到带回了院子里,也提醒了这一个月都要卧床静养。” 容安歌微微点头,手指轻叩着桌案,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思考了许久过后,才开口道,“皇城郊外可还有类似小皇嫂的倾居那般的庄子?” 林渊面露诧异,“王爷是想添置房产?” “不。”容安歌一字一顿,道,“等肖若水把孩子生下来后,就把那孩子送出去养着,本王实在对它母亲厌烦的很,连带着也不想看见他。” 他先前失手将肖若水打伤导致小产,现在想想八成也是做戏吧。 呵,偏偏他还上当了,竟然还许下了让她儿子当世子的承诺,好在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让他迷途知返,不至于错的太离谱。 林渊犹豫再三后,说道,“王爷,您既然如此讨厌未出世的小公子,那何不……赐下一碗落胎药,也省得孩子来这世上遭罪。”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在悲凉自己的身世。 毕竟,他们做暗卫的哪个不是孤儿出身。 容安歌自然是知道林渊心中在想着什么,他抿唇沉默了瞬。 “本王会好好考虑的,你先下去吧,苏夕那儿让管家平日里多照顾一些,本王这些日子都会宿在书房里。” “是,属下告退。” 临近正午的时候,苏德胜捧着一道黄澄澄的圣旨从轿子上下来,进了安王府。 管家连忙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哎哟哟,苏大总管来了,老奴有失远迎。” 苏德胜抬手打断这人突然来套近乎。 他眯着眼朝里面看去,“带杂家去找王爷吧,皇上让奴才把圣旨带给王爷。” “苏大总管这边请,王爷在书房。”管家带着路。 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容安歌正巧也刚从书房离开不久,两人一下子就碰上了。 他扫了眼苏德胜手上的圣旨,淡漠道,“随本王来。” —— 烟云楼内,肖若水得不到苏夕出事的消息,整个人都阴沉的不行。 苋儿更是连卧房都不敢进了,生怕这个侧妃突然发疯。 唉,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肖侧妃已经彻底失宠了。 看看这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王爷的人,就可以知道,她们啊这是被禁足了。 从前,苋儿也还能出去,自从上次王爷加强了守卫之后,她便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当上了半个主子。 除了打扫的活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唉,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 再过本个时辰就到了午膳的点了,苋儿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等着人来送饭,无聊的荡起了秋千。 第945章 本王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几声‘参见王爷’的声音。 苋儿一个激灵,什么也不顾的就冲上了楼梯,“侧妃,侧妃,王爷来了,王爷来看您了。” 肖若水本来还躺在床榻上,乍一听这消息连忙跳了起来,准备更衣打扮去迎接。 转而一想,也许装憔悴更能讨得王爷欢心呢,干脆便也不收拾了,收起了笑脸,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一行人上楼的声音越来越近,肖若水的一颗心扑通扑通不停的跳着。 苏德胜瞥了眼身侧的安王殿下之后,清了清嗓子尖声道,“肖侧妃接旨——” 肖若水嘴角的笑意一僵,脸色更是一白。 苋儿也是懵了,但是圣旨当前,只能出去接旨。 两人互扶着走了出去,跪在了地上。 容安歌瞥了眼‘憔悴’的肖若水之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苏德胜打开圣旨,高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实,安王府侧妃肖氏乃谋害太后真凶,按照南越律法,理应凌迟处死,然,念及府中怀有安王之子,免去死罪,今罢黜其侧妃之位,贬为庶人,临产前禁足与烟云楼内,无诏不得外出,钦此。” 看着面如死灰且不断在发抖的肖若水,苏德胜满是鄙夷,“肖氏,接旨吧。” 闻言,肖若水突然反应过来。 她先是留下了眼泪,而后跪着走到容安歌身前,拉着他的衣摆抽泣道,“王爷明察啊,妾身怎么会是杀害太后娘娘的真凶,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王妃姐姐所为啊,王爷您不能因为妾身出身卑微就让妾身出去顶罪啊,妾身不能没有王爷,嘤嘤嘤~~~” 容安歌用力将她甩开,一脸阴沉的后退一步,而后夺回苏德胜手中的圣旨砸在她身上。 他语气阴沉,面若冰霜,“其他人先出去。” 本想留着看戏的苏德胜无奈只好跟着管家等下人一起离开了,就连苋儿也在王爷阴森的目光下抖抖颤颤的爬了出去。 雅致的卧房内,还剩下他们二人。 肖若水依然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声音越来越大。 容安歌森然的目光紧紧琐视着她,良久,才突然开口,“萧二小姐不去梨园唱戏真是可惜了,你可真是天生的戏子啊。” “……”只一瞬间,肖若水止住了泪水,她故作镇定的否认,“王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妾身怎么可能会是什么萧二小姐。” “呵。”容安歌冷冷一笑。 他将袖中折好的画像砸在了肖若水身上,厉声道,“西域大祭司的小女儿不惜丢弃千金小姐的身份,宁愿改姓伪装成孤女给本王做妾,本王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看着一幅幅曾经放在她书房内的画像,看着一张张熟悉的字迹,还有曾经伺候过她婢女的供词,肖若水犹如置入冰窖一般,由内而外的发寒。 她突然感觉自己不会呼吸,只觉得心脏揪着疼。 面对那道讽刺的视线,肖若水竟然没脸抬头,确凿证明她身份的证据,她还拿什么否认。 第946章 呵,原来这便是西域幻术 一个激灵,肖若水晃了晃身子,才反应过来。 她咬着唇,柔声道,“王爷是因为妾身隐瞒了身份,所以才让苏公公来演一出戏试探妾身吗?王爷放心,妾身只是因为爱慕王爷,并无他意,父亲那里……也并不知道我如今是王爷的侧妃。” 容安歌轻笑出声,渐渐变成哈哈大笑。 演戏? 呵,真是恬不知耻。 “肖若水,不,应该是萧若水,本王好奇的是,你哪来的自信笃定圣旨还能用来演戏,君无戏言四个字你难道不知道是何意?” 肖若水娇躯一阵,浑身瘫软。 她嘴唇发白,浑身发抖,很显然实在害怕。 看着手边的圣旨,心里顿时滋生出一股恨意。 庶人? 念及身孕? 笑到这儿,肖若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的和王爷对视着。 …… 一盏茶时间后,容安歌从卧房中走了出来,目光略有些空洞的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林渊刚刚将苏德胜送走,余光便扫到王爷回去了,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苏夕正坐在床榻上挑选着管家早上送来的几块布料的样品。 反正这一个月她都要静养,倒不如做一些将来孩子穿的小.肚.兜打发时间。 此时,她左手拿着一块红色的蜀锦,右手拿着一块粉色的蜀锦,犹豫不决。 正好,容安歌走了进来。 苏夕笑道,“王爷,您快来看看,那块给咱们孩子穿比较好,还是两个颜色都……啊……”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被扑倒,压在了床塌上。 容安歌目光呆滞的撕扯着身上人的衣裳,脑中不断回想着三个字,“做死她、做死她、做死她……” 苏夕想要反抗,奈何整个人都被死死压制住。 她与王爷对视着,才发觉了王爷有些不对劲,连忙尖声吼叫,“王爷,您快醒醒,妾身是夕儿啊,妾身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您快醒醒!” 匆忙赶来的林渊一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照理说,王爷宠幸侧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王爷是不是忘了,苏侧妃还怀中身孕且胎像不稳,这种事怕是不太合适吧。 苏夕身上的寝衣被扒开,露出了鹅黄色的肚.兜.儿。 她失声尖叫,哭出了声,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就在最后一道防线即将突破的时候,她用力在王爷的肩上咬了下去。 容安歌吃痛,动作稍稍一顿,紧接着好似头痛欲裂一般捂住了脑袋。 好一会儿后,才渐渐恢复清明。 他目光诧异的看着四周,以及床榻上狼狈的苏夕,惊慌失措的将人抱起,“夕儿,你没事吧?” 苏夕强忍着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溢。 她摇了摇头,抱住了王爷的腰身,“王爷,你方才怎么了,好像突然疯了一样,差点……强要了妾身,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可是妾身肚子里的胎像不稳,妾身怕……” 容安歌心凉的透彻,因为他知道方才的失控和先前在烟云楼与肖若水的对视有关。 呵,原来这便是西域幻术。 第947章 肖若水,你果然够贱 他安抚着怀中瑟瑟发抖,受了惊吓的苏夕,又拉来一旁的锦被将人裹紧。 这时,林渊才木讷的出声,“王爷,您没事吧?” 容安歌沉声道,“去讲府医请来……等等,去丞相府将夜丞相叫来,就说本王找他有急事。” “是,属下这就去。” 苏夕稍稍缓了过来。 她突然觉得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很坚强,连续两日都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却依然顽强的待在她肚子里。 容安歌拿出锦帕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又收敛身上的戾气,柔声道,“今日的事情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等会子轩来了,让他帮你看看,他的医术比宫中的太医还要好。” 苏夕点点头,隐隐还有些抽泣,“好,不过……妾身并没有觉得身子不适,王爷放宽心。” “嗯。” 半个时辰后,林渊拖着还没睡醒的夜子轩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抱怨的声音,“我说你们兄弟俩是不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前两日九歌非得把我绑在宫里伺候着那位娇贵的皇贵妃,今日你又让我来给你的侧妃看病,十四,我的官职是丞相,不是太医。” 容安歌扫了他一眼,忽视他的话,淡漠道,“给夕儿把脉,看看孩子如何了?” 夜子轩冷哼一声,俯身给苏夕搭脉。 默了瞬,他才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动了胎气,喝两副安胎药便可,毕竟是药三分毒,平日里好好休息便好。” 苏夕偷偷看了眼这位丞相,心里默默鄙视了一番府医。 昨日那府医说了一大串话,合着都是吓唬她的?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容安歌,但是此刻他并没有心情去开这些玩笑、 正好也没有合适的人,只能暂时将人托付给夜子轩照顾,“子轩,你帮我照看一下夕儿,我有些事情要现在处理。” 夜子轩见他难得认真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早去早回,顺便让管家告诉小厨房,今日多做一些我爱吃的菜。” —— 肖若水一个人坐在卧房内的木椅上,握着茶杯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方才,她终究是没咽下一口气,对容安歌用了幻术。 苏夕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孩子的克星,所以必须要死。 既然她没办法出手,那这个罪恶之手便由王爷来做。 父王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哈哈,是不是很有趣。 想到这儿,肖若水嘴角微扬,心情很愉悦的笑出了声。 可是下一刻,笑意却一下子僵住了。 因为容安歌竟然重新出现在了她眼前,“你……王爷,您怎么回来了?” “啪——”用力一个巴掌甩过。 肖若水眼睛一花,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痛,跌倒在地。 她捂着脸,眼底一下子噙满了泪水,“王爷,你打我?” 容安歌冷笑一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的可怕,“肖若水,你果然够贱,三番五次想要谋害本王的孩子,昨日对苏夕施展幻术不成,今日竟然对本王出手,你好大的胆子!” 第948章 今日的种种下场,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肖若水眼神闪躲,没有答话。 这时,林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王爷,熬好了。” “灌下去,一滴不剩。” “是。” 看着林渊慢慢朝着自己走近,肖若水才开始害怕起来,不断的向后退,“我不要,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要喝。” 容安歌讥讽一笑。 他刚刚将她的身份挑明,如今连‘妾身’二字都不愿说了,可真是够讽刺的。 终于,退无可退。 肖若水被林渊抵在墙上,玉碗渐渐朝嘴边靠近,她才失声尖叫,“王爷,我错了,我不应该对您施下幻术,不应该鬼迷心窍,王爷,不要让我喝药!” 容安歌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懒洋洋道,“萧二小姐想多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不上是药,只是用来落胎用的,府医说效果很快,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流的彻底。” 肖若水,“……” 她一下子忘记了挣扎,不敢置信的盯着说话的男子看去。 也正是这个空隙,林渊捏住她的下巴,猛地将温热的药汁灌了下去。 虽然洒了不少也吐了不少,好在先前有先见之明,这个玉碗比较大。 容安歌平静的看着瘫坐在地上催吐的女人,只觉得可怕至极。 简直就是个疯子! 林渊说得对,与其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被人厌恶,倒还不如从来都不存在过。 药效,果然很快发作。 肖若水捂着剧痛的肚子在地上打滚,嘶吼,“王爷……救命……孩子……我们的孩子……” 下身的热流不断涌出,撕心裂肺的疼痛还在继续。 肖若水眼泪止不住的流,却得不到丝毫的关心。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了。 哭泣声由大渐小,直至还剩一些微弱的哽咽声。 林渊面无表情的退去了一旁,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容安歌算算时间,这才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躺在血河里的女人走去。 四目相对,一个无情,一个悔恨。 看到这双只会装腔作势却害人无数的杏眼,容安歌周身染上了一层煞气。 还不等人反应过来,林渊腰间的剑已经消失不见。 下一刻,“啊——啊——啊——”几声响彻天空的尖叫声。 正如他方才在宫中所说的那般。 挖去双眸,废去四肢,还有…… 林渊诧异的看着一下子被王爷看成残废与瞎子的肖若水,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 这一回,就算天皇老子都保不住她了。 西域萧家的二小姐又如何,不过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容安歌将剑递给林渊,而后慢条斯理的说道,“肖若水,本王三年前将你带在身边的时候曾经说过,做本王的人就不能做任何背叛本王的事情,今日的种种下场,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话音落,他转身便离开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林渊正准备跟着王爷一起离开,耳畔就传来王爷森然的声音,“让府医将她止住血,别让她死了,然后随便收拾一套下人的衣服给她,从今日开始,她便是安王府外唯一一个靠乞讨为生的女乞丐了。” 第949章 他看起来好像很讨厌我们南越国的人 昔日的肖侧妃被贬为庶人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王府。 只是,令他们惊惧的是,王爷竟然为了苏侧妃将肖若水折磨的不成人样,更甚至被扔出了王府。 “唔……眼睛瞎了,经脉俱断,还流产了,真是可怜呐可怜。”午膳过后,夜子轩准备离开的时候,靠在安王府的大门连连感叹。 此刻的肖若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趴在地上。 眼睛以及四周都被裹上了纱布。 她看不见,不能动,却意外的能将所有人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路人的指指点点以及鄙夷的话语,不断传来。 她想哭,但是一哭眼睛就犹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容安歌视若无睹,“你同情她?” 夜子轩摆摆手,“怎么可能!不过你这个模样倒是有几分九歌的味道了,不过……你这样羞辱她,真是太狠了,我估计她此刻肯定巴不得你一剑解决了她。” 容安歌冷笑,“死太便宜她了,本王因她失去了太多。” 如果肖若水不曾出现过,他过得肯定又是冷一番生活了。 不一定比现在好,但是绝对比现在精彩。 可惜,没有如果。 夜子轩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奈,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行了,苏侧妃这一天快要三个月了,再过小半年你就要做父王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没有九歌的心,就别学他的专宠,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 除非,是玉倾城那种强势到无法比拟的女子。 容安歌自然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后院呐,除了苏夕,剩下四个的确一个比一个不安份。 看来,还是需要去郊外买个别院庄子,王府里养闲人着实有些划不来。 夜子轩困得紧,摆摆手就准备坐上回相府的马车。 这时,容安歌拉住了他,并在他耳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 夜子轩听的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嘴角直抽抽。 “所以,你们昨夜去了冥王府?” “嗯。” “明晚被你们给活捉了?” “嗯。” “九歌和北辰摄政王都受了重伤。” “嗯,不过没什么大碍。”容安歌解释道。 “呵呵呵呵,你们可真是好样的!”夜子轩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几声,压着嗓音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瞒着我,先前因为北辰国的人来了,我还以为九歌放下了要去容天泽的念头,不曾想……他竟然跑去和人家联手对付,还受了内伤!” 容安歌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保持了沉默。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夜子轩这个人吧,好像特别的关心他的皇兄。 平日里要是有丁点的伤口什么的,都紧张的不行。 若不是因为认识了多年了,他还以为这人是个断袖呢! 见他不说话,夜子轩深吸一口气,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个北辰国这次来访好像也没说要做什么,难不成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付容天泽?” 容安歌摇摇头,“皇兄没与我说过,不过……我看他们好像也不是那种有心来访的感觉,特别是那个蓝小王爷,他看起来好像很讨厌我们南越国的人。” —— ps:困,起床再继续…… 第950章 九歌,他们明日就要离开? 夜子轩脑海里闪过蓝邪的嘴脸,也是一阵鄙夷。 他嘟囔了一句,“听说肃王府蓝家是北辰国唯一的异姓王,身份地位比得上我们南越国的定国公府,照理说他是肃王的嫡长子也应该是肃王府的世子才对,怎么这么早就封了小王爷?” 容安歌摇了摇头,“不清楚,北辰国的事情我倒是从未去了解过,不过……他武功在我之上倒是真的,前几日的宫宴你未来,听说他好像快要大婚了。” “我知道,是那个摄政王的妹妹是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摄政长公主这个尊号的。”夜子轩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不过,这个女子肯定也不是个简单的,你看那摄政王就可以猜到了,这北辰国还真是人才济济呐,听说他们的丞相好像也同我一般年纪。” 容安歌,“……” 突然有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 这酸酸的羡慕语气,算怎么回事? 他轻咳一声道,“夜丞相你也很年轻,而且还是皇兄唯一的挚友。”所以你不用羡慕人家。 “那是,本相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自然不是……”夜子轩话说了一半,这才听出了方才话语中的调侃之意,顿时耳根一红,摆摆手,“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先回相府休息了,既然大敌已灭,咱们最近也可以逍遥一阵了。” 容安歌点点头,将人送上了马车。 安王府外路过的百姓一直对跪在地上的肖若水指指点点,可惜了,以肖若水那么爱面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现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说出她自己的身份。 呵,他就是捏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用这么残忍的法子惩罚他。 …… …… 两日后,秋雨绵绵。 经过悉心调养,容九歌已经看不出受了伤,至少不再像前两日那般脸色苍白了。 御书房内,夜子轩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秋雨,一阵蹙眉。 “九歌,他们明日就要离开?” “嗯。” 夜子轩蹙眉,“所以,他们这次来只是为了冥王?” “嗯。” “九歌,他们的目的既然是容天泽,那么,他们难道不要他的性命?” 闻言,容九歌下笔的动作一顿。 他侧头淡声道,“朕先前与沐子澜说过,容天泽的性命要留给倾倾来处理,他们之间到底有何仇恨他既然不愿多说,朕自然也不会多问。” 夜子轩点点头,“呵,本来以为他们来有什么大事,到头来……倒也算帮了我们,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说到底他与你都受了伤,倒也没有谁欠谁的说法了。” “嗯。”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开口,“他派人来说明日一早他们便要离开,今晚的宫宴就不必在举行了,你明日送他们离开。” 夜子轩,“……” 虽然他万般不愿,但是也不敢开口拒绝,只能丧气的说道,“我知道了,对了……肖若水一事,西域那边你打算怎么做?她先前待在十四身边,可否有其他目的?” 第951章 九歌,你让残影去西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容九歌冷眸眯起,凉声道,“左右她已经是个废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既然西域萧家一直不曾发现她的踪迹,那便放任着不必管了。” 眼下,萧铃铛的身份成谜。 本以为她是萧家大小姐,没想到倾倾却告诉他不是。 想到这儿,他目色一沉,“子轩,六年前我们去西域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夜子轩转过身,下意识的扫了眼窗外,见四处无人之后,将窗户关了起来。 他压着嗓音说道,“我见你从未提起过,还以为你忘了,咱们当年偷偷潜入的那座府宅……便是萧府对吧?” “嗯,我们认识的那名叫萧郁的男子,他便是大祭司的长子。”容九歌平淡道。 夜子轩,“……” 虽然多多少少猜测到一些,但是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当年他们遭人追杀,因为敌众我寡,无奈潜进了一处安静的府宅,那时候他们结识了萧郁。 怎么说呢,虽然是刚刚相识,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如今看来,他们日后也许会成为敌人了。 容九歌又说道,薄唇开合,平淡而又低沉,“这次残影去西域,朕让他带着当年的信物去找萧郁了。” “!!!”夜子轩蓦然瞪大双眼,“他可是大祭司的儿子,众所周知大祭司是西域王的走狗,你这是让残影去送死吗!” 他们当年是在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下相识的,如今四年多过去了,人心是会变的。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们的身份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哪知,夜子轩所担心的容九歌偏偏一点都不担心。 他语气坚定,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信任,“朕相信萧郁,他并非会与他父亲同流合污之人,而且……残影的武功在他之上,你过虑了。” 夜子轩觉得有些头疼,忍不住抚额。 左右走了好几圈,才停下脚步,不平静的开口,“你这次让残影去西域无非是查容锦熙的行踪,容锦熙当年有能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离皇宫,还能躲躲藏藏这么多年,若不是他有本事,就是背后有人帮他,就算萧郁会帮你查探此事,你又如何确定一定能查到容锦熙现在的身份?” 顿了顿,又道,“就凭着萧铃铛和他往来的那几十封书信,抑或是……先前唐柔传信用的那只黑鹰。” 见他如此激动,容九歌面色依然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吐出三个字,“不确定。” 夜子轩,“……” 他真是要吐血了。 既然不确定能查到容锦熙的踪迹,还这般大张旗鼓的劳师动众做什么! 不对…… 夜子轩想到这儿,突然也平静了下来,他用着审视的目光凝视着龙案前的人,“九歌,你实话告诉我,这次你让残影去西域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容锦熙即便是还活着,眼下对你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他若是想利用西域起兵造反,也不足为惧,所以,九歌,你让残影去西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闻言,容九歌嘴角渐渐勾起。 第952章 你是不是觉得定国公也许没有死? 四目相对。 夜子轩焦急与不安的情绪都被容九歌看在眼里。 他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容九歌合上手下的奏章,淡淡开口,“这件事还未到时候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朕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便好,而且……朕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一件事。” 夜子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有些急躁的情绪。 他抿了抿唇,良久,才轻声道,“好,我相信你。” 这时,苏德胜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皇上,刑部的赵显赵大人来了。” 刑部最近在彻查定国公府灭门一事,此刻赵显来的原因,不言而喻。 夜子轩点点头,坐回了椅子上。 殿门‘嘎吱’一声微响,穿着官服的赵大人走了进来。 他跪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臣赵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九歌抬眸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爱卿免礼。” “多谢皇上。”赵显起身揖手,又对着另一侧的恭敬道,“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夜子轩也装模作样的勾了勾唇,“你我同僚,赵大人不必多礼。” 客套了一番后,赵显也就正色起来说起了正事,“皇上,臣这两日接受定国公府一案,查到了许多疑点。” 容九歌颔首,同意他继续往下说。 “定国公府留下的那些尸体……死因千奇百怪,而且尸体死亡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两日以上,甚至还有半月左右的。” “嗯。” “陵园中,定国公的墓穴曾被人挖掘过,而棺材也有撬开的哼唧,臣猜想也许是凶手所为。” “嗯。” 见皇上漫不经心的语气,赵显一下子拿不准主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墓穴中的两颗头颅也是如此,臣以为……凶手可能秘密转移了定国公府一门的尸体。” 话音一落,御书房内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容九歌转着手中的扳指,忽的轻笑了一声,“爱卿以为,凶手将尸体全部转移的目的是什么?” 赵显一愣,因为紧张,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溢出。 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开口,“这……也许是掩耳盗铃亦或是声东击西的戏码,或许尸体上有什么东西,若是被查到,也许就直接暴露了他的身份了!” 容九歌手指轻叩龙案,点了点头,“说得有理,只是凶手放火的举动,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赵显一下子哑口无言,本来事先准备好要说的话,一下子全都忘了。 皇上看起来对这个案子漫不经心的态度,实则分析的却十分透彻,让人觉得心慌。 夜子轩扫了一眼龙椅上的人,忍不住轻笑。 看来,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了。 容九歌不打算为难赵显,便不冷不热的说道,“下去吧,定国公府的事情不必急着与朕汇报,等一切查清楚后再说。” “是,臣告退。”赵显行完礼,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人走之后,夜子轩突然开口,“九歌,你是不是觉得定国公也许没有死?” 第953章 这件事啊,只能由我亲自去做 未央宫内,玉倾城在梅园中看着开出花骨朵的红梅。 夜风跟在她身后。 “主子,王上和蓝小王爷明日一早动身,准备离开。” “嗯。” “主子,你……”夜风欲言又止。 玉倾城折下一株红梅,拿在手里把玩着。 她淡淡开口,“想知道我为何不跟王兄一起离开?” 夜风点了点头,低沉的吐出一个字,“是。” “呵。”回答他的只一个听起来情绪不明的笑声。 二人走在梅园里,从一颗一颗的梅树旁路过。 许久之后,玉倾城突然停下脚步,坐在了秋千架上。 未施粉黛的俏脸上冷若冰霜,樱唇轻启,轻咛的声音随着朵朵花瓣随风散去,“夜风,我还有事没有做完,等结束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瞬间,夜风竟然听出了话语中的悲伤。 他蹙着眉,抬头看着坐在秋千上微微摇晃的女子,“主子要做什么事?属下愿意代劳。” “这件事啊,只能由我亲自去做。”玉倾城低喃道。 说完,她笑了笑,“既然丰城瘟疫一事已经解决,你稍后便传信给夜霜让他准备回来吧,王兄昨日与我说,知琴这次并没有跟着一起来,所以身边少了人真是有些不方便。” “是,丰城离皇城很近,现在传信过去,估摸着半日左右夜霜就能回来,主子可是有事要待在属下和霜?” “嗯,等他明日回来我再一并吩咐了,对了,昨日我让你查的东西,可有消息了?” “有。”夜风从袖中拿出玉倾城平日里佩戴的那块玉佩,说道,“属下昨晚去了地下黑市,正好遇到了主子所说的那个卖玉的老人。” 玉倾城凤眸眯起,眸中冷意一闪而逝。 她接过玉佩,轻轻抚着,“他可追问了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夜风一怔,而后摇了摇头,“主子,那老人以卖玉为生,属下虽不太懂玉器,却也看得出他手中的都是稀品,但偏偏因为卖价太低,加之又是在黑市那种脏污地方,所以并没有相信他所卖的是真货。” 说到这儿,顿了片刻。 少顷,他才犹豫着继续开口,“属下也旁敲侧击的询问了这些玉石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可是那老人听出了属下的弦外之音,看起来还有几分心虚。” 闻言,玉倾城用力握住玉佩,冷言道,“千年血玉只有极寒之地能挖掘出,若是我没猜错,这东西应该是从北辰传出来的。” 夜风,“……” 他先是一愣,而后才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主子的脸色着实有些不太好,“主子,这玉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属下记得,皇上手中的扳指好像也是血玉所制?” 玉倾城默了瞬,移开了话题,“你今晚去一趟西苑,告诉王兄一切按我昨日所说的行事,至于容天泽……关了两日,也该去看看他了。” 夜风抿了抿唇,明显有些不悦。 他感觉的出来,主子在隐瞒着什么事,而且还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第954章 本王以为你会问,当年我为何杀了你母亲 午后,未央宫。 殿门打开,微风徐徐,殿中的的帘幔随风而无。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哒哒哒’棋子放置棋盘上的声音。 玉倾城抬眸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说道,“我今日想去看看容天泽。” 容九歌落子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便将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他点了点头,“要我陪你吗?暗牢里面不太干净。” 玉倾城浅淡一笑,“不必了,方才我听苏德胜说,你这几日积攒下不小的奏折,怕是要花一两日的功夫才能全部批阅完,左右他如今也被你关着,不会有危险的。” 容九歌放下手中的棋子,握着小妖精的手,轻声道,“你若是要与他说话定然是需要耗费一些心神的,既如此,我陪你小睡一会儿再去,嗯?” “好。”玉倾城没有拒绝。 …… 一个时辰后,苏德胜领着玉倾城出现了暗牢。 他谄媚的开口,“娘娘小心脚下,这里虽然日.日有人收拾,但是难免还是会有些脏东西的,仔细别污了娘娘的衣摆。” 玉倾城垂眸扫了眼脚下的石砖地,淡淡道,“无妨,这暗牢全是有坚石打造?” “是。”苏德胜点了点头,“难免有人受刑的时候会忍不住叫出声,皇上的意思是顺便可以膈应,而且也方便。” 两人说话之际,走到了一个石门门口。 苏德胜倾倾按了旁边一个凸点,石门开启,“娘娘进去吧,奴才在外面等着您。” 不比暗牢里其他的人。 容天泽的待遇看起来比那些穷凶恶极的罪人好的许多。 因为,他此刻也仅仅是四周被玄铁所制的铁锁铐住,不太影响行动,可惜的是,只能在那一小圈范围内走动罢了。 连续两日强行忍住蚀骨蛊蛊毒发作的摧残,容天泽不复往昔的狂妄,看起来有些倦怠的神色上隐隐藏着一些戾气。 看见来人,他笑了笑,嗓音暗哑低沉,“呵,本王昨日还在想,倾儿你怎么还不来看本王,没想到今日便把你盼来了。” 玉倾城站离他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对他方才的那句话恍若未闻,只淡淡开口,冷静的不带任何感情,“七年前,你利用我父母暗中勾连判臣,引发北辰宫变,这件事,是不是与南越先帝有关?” 闻言,容天泽低迷的笑了,先是轻笑而后变成了哈哈大笑。 笑了许久之后,他冷不丁的开口,“倾儿,本王以为你会问,当年我为何杀了你母亲,毕竟……我那么爱她,不是吗?” 玉倾城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气氛一下子有些压抑。 她心中郁气蔓延,偏偏也只能装作无事一般,似笑非笑的说道,“有差别吗?我所问的问题和你所说的,有什么差别?” 容天泽调整了一下坐姿,挪动的时候铁链与石砖摩擦的声音,刺耳极了。 他倚着石壁,眸底没了方才的玩笑,甚至带了些许杀气,“皇兄的抱负便是一统江山,本王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满足皇兄的任何愿望,只是……若是当年你母亲没有抛下本王,那一切也许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第955章 你若是本王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当年策划北辰宫变的幕后之人,便是南越国的先帝,容九歌的……父皇。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疑问,但是突然被证实了,一时间竟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玉倾城双腿一软,下意识的扶住了手边的石壁,才没有摔倒。 她面色发白,扶着石壁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见状,容天泽继续说道,“倾儿,现在你得知了自己所爱之人是仇人的儿子,心中是何感受?” 玉倾城,“……” 容天泽把玩着脚踝处的铁链,笑了笑,“你不是恨本王吗,如今是不是也该连带着恨一下容九歌了?呵,子澜作为你的兄长,还会同意你留在南越当所谓的皇贵妃吗?” 玉倾城神色一凛,“够了,北辰宫变的主导者是你和先帝,与九哥哥又有何干?我的仇人至始至终也只有你们!” 话落,她一掌打落了一旁的刑具。 尖锐的触头与地上的石砖接触,‘轰——’的一声巨响。 外面的苏德胜听不见里面的对话,却听见了这声动静。 他连忙按下机关打开石门,冲了进来,“娘娘,发生了何事?” 玉倾城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冷厉的煞气。 她声音发冷,犹如冰锥一般刺人心头,“滚出去。” “……”苏德胜一惊,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坐在地上正噙着笑的冥王,满地滚落的刑具,还有娘娘微微颤抖的身躯,大致也能猜出娘娘此刻有多么愤怒。 虽然说他应该听话立刻出去的,但是一想到皇上先前交代的话,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娘娘,皇上先前交代了奴才要好好照顾娘娘,而且娘娘也犯不着为小人生气啊,皇上会心疼的。” 听到这话,还不等玉倾城说什么,容天泽又是一记轻笑,“苏德胜,你这张嘴可真够讨喜的,难怪本王的皇帝侄子能让你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只是,本王只是暂时落魄了,就敢对本王如此不敬,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本王离开这里,要了你的小命吗?” 苏德胜下意识的身子一抖。 他虽然害怕,但还是尖着嗓音训斥道,“放肆,进了暗牢的人再出去也只能是横着出去,冥王还是不要做白日梦的好,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算算还能再活几日吧。” 一旁的玉倾城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再一次出口,“你先出去,本宫还有话要和冥王说。” “是。”苏德胜软着双腿扶着墙走了出去。 石门再一次被关上。 容天泽双手环胸,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面带冷色的少女,“倾儿,本王很多时候在想,若是你的母亲也如你的性子这般刚烈该有多好,这样,她估计也看不上你那个只懂音律的父亲了吧。” 顿了顿,他又道,“世人都说老定国公这辈子唯一的缺憾就是有一个只知弹琴的儿子,又娶了一个毫无作为的孤女为妻,孰不知……这一切正是本王羡慕的,你若是本王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第956章 我知道,你是故意被王兄和九哥哥打败的 玉倾城冷冷一笑,讥讽道,“呵,还真让人恶心,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孤苦一生,永远得不到所爱,我为母亲当年对你及时悬崖勒马感到欣慰,她收回了对你那丁点的爱慕之情,与我的父亲相爱并结为夫妻,你心心念念的女人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回头再看你一眼。” 此话一出,容天泽眸底一片猩红,这是发怒的前兆。 “你忘了吗?”玉倾城冷言道,“我母亲临死前看你的眼神,你忘了吗?” 闻言,容天泽身躯猛地一震,一瞬间有些失神。 他闭上眼睛掩去了眸底的痛苦,声音沙哑道,“你今日来见本王,只是为了证明你的猜想?” 玉倾城甩袖背对着他,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虎符在冥王府?” “原来是为了这个。”容天泽讥笑道,“你为容九歌做的可真够多的,虎符……本王当年去冥城之时便一直丢在了冥王府,那破铜烂铁本王一向不稀罕。” 玉倾城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你是故意被王兄和九哥哥打败的,不过……你既然进了这暗牢,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走出去,当然,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丢了性命,好自为之吧。” 话落,她抬手打开了石壁内侧的机关,走了出去。 石门缓缓关闭,掩去了后面容天泽一片阴沉的脸色。 苏德胜正坐在不远处喝着茶。 方才他受到了惊吓,现在腿还在发软。 见到娘娘走了出来,苏德胜连忙扶着桌子迎了上去,“娘娘,都说完了?” “嗯。”玉倾城面无表情的从出口走去,沿途看到好几个从未见过的暗卫,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留下了一句话,“不必对冥王用刑,本宫改日再来。” 残羽为首的暗卫们,面面相觑,一句话都不敢说。 —— 虽然感觉没有说多久的话,但是他们走出暗牢的时候天竟然已经黑沉了下来。 因为暗牢是宫中极为隐晦的存在,所以他们来的时候也并未大张旗鼓的坐凤撵。 苏德胜抬头看了看天色,连忙说道,“哎呀,好像要变天了,奴才瞧这天色好像要下雨,娘娘咱们快些回去吧。” 玉倾城没有走,而是站在这处偏僻荒凉的宫殿深吸一口气。 她余光扫向一旁,却见到了一片桃林。 “这里为何会有雪桃花?”玉倾城问道。 这个地方她还算熟悉,上元节也就是她及笄那日,曾经来此处祭拜过父母,那一日也是发生了很多事。 苏德胜也侧头看去,想了想,说道,“这处宫殿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奴才也不太清楚,估计是前朝的嫔妃留下来的吧。” 雪桃花是桃花中的珍品,随名字一样,只在冬日里盛开。 当年,北辰宫变也是在雪桃花盛开的季节发生的。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视线,朝前走着。 宫道上,她突然说道,“今日本宫发火一事不必告诉皇上,明白吗?” 苏德胜,“……” 不提还好,一提他的一双腿又开始打颤了。 他犹豫了一下,“娘娘,这……就算奴才不说,方才动静那么大,里面的其他暗卫也听见了啊。” 第957章 你可曾见过我玉家世代相传的传世玉玺? 玉倾城凉声道,“他们说不说是他们的事情,你不必多嘴便好。” 苏德胜连忙点点头,不敢再质疑。 他心里腹诽着:娘娘啊,奴才隐瞒了,最后倒霉的还是奴才啊,唉……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天色变得也越来越快。方才还只是有些阴沉发黑,如今已经开始刮起了风,卷起了地上尘灰。 玉倾城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朝前走着,丝毫不受影响。 苏德胜感觉到娘娘心情不太好,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敢出声。 他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前的娘娘停下了脚步。 甫一抬头,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可不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 容九歌上前几个阔步,连忙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玉倾城身上。 他将人打横抱起,坐上了身后的龙撵之上。 苏德胜连忙甩着拂尘跟上,“摆驾未央宫——” 回到未央宫之后,容九歌不放心,连忙拉着小妖精在白玉池里泡了许久。 消去了身上的寒气之后,两人才躺回床榻上。 “虎符在冥王府,他从未带走。” “好,回头我让人去取回来。” “他毕竟是冥王,突然消失难免惹人怀疑,你打算如何隐瞒?”玉倾城问道。 容九歌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算算时日,也该到了他回去封地的时候了,过几天我便让人易容成他的模样,回冥城装个样子就好。” 玉倾城点点头,“也好。” 容天泽对外来说并无大错,所以并不能当众降罪。 说到底,他和他们之间,也只是私仇罢了。 容九歌见此刻气氛正好,犹豫再三后,煞风景的问道,“倾倾,今日刑部的人来找朕说了定国公府一案的事情。” 玉倾城平静的开口,“然后呢。” “我……曾经出宫去看过那些尸体。”容九歌垂眸看怀中的人暂时没有异样,继续道,“倾倾有没有想过,也许定国公和老夫人并没有死?” 闻言,玉倾城眉心一蹙。 沉默了片刻过后,她开口问道,“九哥哥,你可曾见过我玉家世代相传的传世玉玺?” “没有。”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玉倾城勾了勾唇,眼皮微垂,掩去了眸中一闪而逝的情绪。 她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定,“这件事你来处理我很放心,再有结果之前,我不想听到祖父祖母的事情。” 容九歌微微颔首,轻声道,“好。” 同时,心中呼出一口气。 他起先还以为,这一切是出自倾倾的手笔,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 …… 太承殿内,贺兰景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啃着苹果。 看着眼前不停走动的蓝邪,他口词不清的说道,“蓝美人,你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你不累,老子的眼睛都花了。” 蓝邪脚步一顿,转身朝着贺兰景吼了一声,“没人让你看,闭上你的嘴。” 贺兰景,“……” 手上咬了一半的苹果被吓得没拿的稳,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正好滚到了玉子澜的脚边。 第958章 他的伤口是不是消失不见了? 玉子澜正在看书,感觉到什么东西撞到自己的脚之后,想也没想抬脚就是一个轻踢。 不偏不巧,从哪里来的就回了那儿。 “啊——”贺兰景捂着鼻子,叫了一声,“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不让你动用内力,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啊。” 一个继续来回走着,一个继续安静看书。 两人没有一个受他的影响。 贺兰景撇撇嘴,继而又叹了口气,“子澜啊,方才小风过来说的话到底是何意啊,什么叫……一切按照她所说的行事?你和小丫头秘密策划了什么?” 玉子澜抬眸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贺兰景眯了眯眼,隐约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他想了一下,又道,“明日你们是真的要离开?” “嗯。” “小丫头寒毒发作在即,你不带她走?” “嗯。” “她身上的寒毒被压制了七年之久,若是不回圣雪山找师父,可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嗯。” “……”贺兰景现在确定了,这厮根本就没听他的问题。 这时,蓝邪停下了脚步,坐在了另一旁的椅子上,又自顾自的倒了杯凉茶,仰头灌下一大杯。 他侧头问道,“明日我们的确要回北辰,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还是说,西域那边难不成你还没完全撇开关系?” 贺兰景蹙眉,“嫣儿如今对外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我目前也是一身轻,只是……你们是真的要离开南越了,不等小丫头?” 蓝邪深吸一口气,模棱两可的说道,“倾儿有些事需要亲自解决。” “……”这不等于没说嘛,贺兰景白了他一眼。 玉子澜放下手中的书籍,淡声道,“景,你把你妹妹安置在倾儿在郊外的庄子里了?” “那里安全,算算日子我也将她放在那儿十多天了,唔……”贺兰景沉思了一番后,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也随你们一起离开好了,正好我也要回圣雪山找一下师父。” “好。” “我去一趟倾居,明日辰时,我带嫣儿在上船的地方等你们。”贺兰景说完,摆摆手,离开了大殿。 吵闹的人离开之后,大殿中又恢复了安静。 蓝邪抿了抿唇,道,“子澜,容天泽你打算怎么办,他毕竟是杀害你们父母的仇人,就这样放任在这儿,让他自生自灭?” 玉子澜重新将书手边的书拾起,翻了一页。 他淡淡开口,“有些事情我能想到的,容九歌自然能想到,容天泽利用我们做出重伤被擒的假象,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蓝邪点点头,“那日出现在冥王府的那名叫‘魑魅’的暗卫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猜想他应该是奉了容天泽的命令离开了,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将他捉住了,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了。” 闻言,玉子澜突然沉声道,“邪,我突然想一件事,那日.我用折扇将他的手割伤,后来……他的伤口是不是消失不见了?” 第959章 容天泽,如今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怪物了 “伤口?”蓝邪疑惑出声。 他细想了想那日打斗的细节,一个个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良久,蓝邪面色有些凝重,“没有,他与我动手的时候没有伤口。” 此话一出,玉子澜突然沉默了下来。 “邪,我在夜家古楼的藏书楼里曾经看过尸蛊的介绍,古册上说尸蛊是所有蛊虫中特别的存在,有些前辈认为尸蛊可解世间万蛊之毒,我想……容天泽当年可能是知道了这个法子,所以给自己中下了尸蛊。” 蓝邪咽了咽喉咙,有些紧张,“你的意思是,这两个蛊毒在他体内可能有了异变,这个变化便是身体自愈,更有甚是……不死之身。” 玉子澜扣住书的手一紧,沉声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应该不会是那个东西,让我在想想。” 蓝邪,“……” 一炷香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天空中飘下淅淅沥沥的雨点。 沉默许久的玉子澜突然站了起来。 他道,“你随我去一趟暗牢,我们去见见容天泽,他若是……破蛊术对他会有影响的。” 蓝邪点点头。 —— 残羽前几日是见过蓝邪的,先前也得到过皇上的指令,不需要拦着北辰国的人,所以他便将冒雨前来的两位尊客放了进来。 当石门再次打开,容天泽见到来人,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他笑了笑,“你们兄妹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倾儿不久前才来过,怎么,也是来问当年北辰宫变是不是和本王的皇兄有关的?” 玉子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旁的蓝邪眸中也是一片冰冷。 容天泽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方才倾儿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的的确确是皇兄下的密旨,不过也是本王想做的事情,现在都告诉你们了,所以是想杀了还是剐了本王?” 直到,蓝邪突然拿起手中的玉箫放在耳边的时候,容天泽的面色才倏然大变。 封闭式的石牢内,破蛊术扬起的乐声不断回声。 容天泽捂住耳朵,身体里两蛊相撞,让他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声一声压抑的嘶吼不断传出。 片刻后,玉子澜抬手打断了蓝邪继续的动作。 此刻的容天泽浑身犹如泼了水一般浸湿了身上的蟒袍,他有些狼狈却还是邪佞一笑,“子澜不愧是在南疆待过多年的人,本王最大的秘密还是被你发现了。” 顿了顿,又道,“呵,本王早就说过,你们联手也不会是本王的对手,因为本王是不死之身,所有的伤口都会自动愈合,除非生老病死,不过可惜了,这蚀骨蛊一日不解,本王就要忍受一日的疼痛,算算日子,还有再忍个两年多啊。” 玉子澜眯了眯眼,冷声道,“原来蚀骨蛊和尸蛊的结合体便是传说中万恶之源的‘断魂蛊’,容天泽,如今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怪物了,不过……断魂蛊也并非不能除去,你既然想待在这暗牢,便好好待着吧,终有一日,本王会取走你的性命。” 第960章 这个夜子轩真的和南疆夜氏一族没有关系吗? 他们从暗牢出来之后,雨也已经停了。 两人沉默着朝着太承宫走去。 玉子澜突然开口,“倾儿对蛊毒的了解不是很深,断魂蛊一事……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蓝邪点点头,“我知道了。” —— 翌日天微亮,依然是之前走过的官道。 马车朝着码头驶去,夜子轩坐在马上,是不是打着哈欠。 此刻海岸边,贺兰嫣看着眼前的大船,满眼的小心心。 她心叹:这下子不枉她穿越来的真多年了,原来古代真的有轮船啊,啧啧,好在她不晕船。 贺兰景扫了眼一旁一副没见过世面模样的贺兰嫣,一阵头疼。 他帮她理好披风,柔声道,“时间还早,你先上去睡会儿,我们要在船上大概半个月左右才能到北辰。” 贺兰嫣侧头看他,撇着嘴嘟囔道,“三哥,你都说未来半个月咱们都要在船上渡过了,那我更应该多走动走动了,不然我会憋死的。” “……”好吧,你随意。 念奴这时走上前,“殿下,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落下的。” 贺兰景白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殿下,叫我公子,记住啊,以后没有什么三殿下和嫣公主了,都提醒你好多次了。” “是,属下记住了,殿下。” “……”呵呵。 贺兰嫣‘噗哧’笑出了声,“哈哈,能把我三哥气的跳脚的,念奴啊,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你了。” 念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公主多虑了,比起公主的本事,属下自愧不如。” “……”债见,友尽! 这时候,贺兰景耳朵微动。 马蹄声,马车轱辘声越来越近。 他道,“嫣儿随我先上船,有人来了。” 贺兰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连忙跟着先上了船,还时不时的盯着后面看一看。 虽然不知道她三哥除了西域三殿下以外还有什么其他身份,但是就是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吁——”良驹随着这一声以及缰绳的动作而停了下来。 夜子轩胯下马,看这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两个人道,“王上和蓝小王爷不远千里而来,这一次是我们照顾不周了。” 玉子澜勾了勾唇,淡声道,“夜丞相客气了,这一次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若是有机会,欢迎南越帝来北辰国,当然,也欢迎夜丞相。” “多谢王上,那么……本相就送到这里了,先告辞。” “请。” 夜子轩重新上马之后,看了眼大船,原路返回准备入宫。 蓝邪不冷不热的问道,“这个夜子轩真的和南疆夜氏一族没有关系吗?” “夜雨并不认识他。”玉子澜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有些褶皱的软袍,说道,“倾儿既然在这里待了一年多,若是夜子轩真的和夜氏一族有关系,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毕竟,夜风可是夜氏的家主。” “嗯,你说的有理。” “王上,小王爷,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可要现在启程?”夜雨走上前,问道。 玉子澜朝前走着,淡淡道,“嗯,出发。” 第961章 你们真的不打算带小丫头离开? 贺兰嫣敲着腿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因为出行方便,所以此刻她身上穿着的也是男装。 她吃着雅婷洗好的葡萄,看着船身内的陈设,连连咂舌,用着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三哥,这个船的主人一定比你有钱。” 闻言,贺兰景抬眸看她,“何以见得?” “你是不是傻,还问什么何以见得,这里到处都可以见得啊。”贺兰嫣放下葡萄,拍了拍手,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指着一套茶具,“你看看这釉色,这形状,一看就是上品啊,再看这幅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话音刚落,一声浅淡的轻笑声传来。 玉子澜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道,“姑娘谬赞了,这幅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而是本王闲暇时候画的。” 猝不及防就被打脸的贺兰嫣,“……” 她轻咳了一声,捏了捏微红的耳垂,转过身子连忙揖手,“失敬失敬,我……” 话还没说完,贺兰嫣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本王? 她慢慢直起身子偷偷打量着不知何时进来的两名……陌生男子,一阵尴尬。 贺兰景坐在椅子上看戏,冷不丁的开口提醒道,“嫣儿,这个穿玄衣的是小丫头的亲哥哥,旁边那个穿红衣的是……小丫头的未婚夫婿。” 贺兰嫣嘴角一抽,表情一下子有些滑稽。 三哥说的那个小丫头便是皇宫里的那个皇贵妃。 亲哥哥她可以理解,但是这个未婚夫婿是什么鬼? 好吧,贵圈果然好乱。 见到有外人在,贺兰嫣也不敢太胡闹,只好乖巧的坐到了贺兰景的身边去了。 玉子澜和蓝邪入座之后,夜雨才示意外面的人扬帆起航。 听到水流声传到耳畔,贺兰景才变了脸色,幽幽问道,“你们真的不打算带小丫头离开?” “……”没人回答他的话。 半个时辰后,夜雨走了进来,“王上,时间到了。” “嗯。”玉子澜微微颔首,“可以折返回去了。” “是。” 贺兰景,“……” 他一脸懵圈的眨眼,“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折返?” 玉子澜抿了口茶,淡淡道,“嗯,就是你想得那样。” …… …… 因为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夜子轩进宫之后,直奔御书房。 甫一进门,连口气还没来得及喘,“九歌,他们上船离开了。” 龙案前的人头也没抬的说道,“暗牢那边传消息来,昨晚沐子澜和蓝邪曾过去见过容天泽。” “他们说了什么?”夜子轩好奇问道。 “不知。” “……” 容九歌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转着扳指,冷声道,“虽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好像对容天泽做了些什么,残羽说,昨晚容天泽的蛊毒提前发作了,而且还被折磨了整整一夜。” 夜子轩点点头,没有多想,“既然北辰国的人已经走了,那咱们也不用管他们了,容天泽那里反正被玄铁链锁着也逃不走。” 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师父可有消息了?这可已经过去好几日了。” 第962章 娘娘她已然小产了 闻言,容九歌面色一沉。 他捏了捏眉心,疲惫道,“说起来,上一次见到师父还是朕登基的时候,师父是江湖人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左右消息已经全部散出去了,师父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的。” 夜子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对于那个神出鬼没的老和尚,他几年前是见过几次的。 若不是知道他武功高强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是个出家人,呵,喝酒吃肉的出家人。 至今他还对那句‘酒肉穿肠肚,佛祖心中留’印象极深。 突然,御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苏德胜猛地推开殿门,连滚带爬的进来。 他跪在地上,悲怆的看着龙椅上的皇上,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句话。 容九歌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怎么了?” “皇上……”苏德胜跪伏在地上,良久才出声道,“皇上,娘娘出事了,娘娘出事了……” 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耳边一阵疾风闪过,眼前哪里还有皇上的身影了。 夜子轩心中暗道不好,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 未央宫外,宫人们跪了一地。 容九歌赶到的时候,只见宫女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走。 他的脑袋‘轰’的一下懵了,一时间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以孙太医为首的几个太医正瑟瑟发抖跪在屏风外面,时不时的还用衣袖擦着额头的冷汗。 夜子轩紧跟着赶来之后,看到这些之后,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侧头问向身后的苏德胜,“怎么回事?” 苏德胜吓得脸都白了,到现在还没还过神,反应慢了好几拍才答道,“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刚刚烈阳过来传信,才知道的。” 容九歌缓了缓,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太医,厉声道,“怎么回事!” 孙太医硬着头皮开口道,“皇上,娘娘平日里服用的安胎药不知道被谁人换成了落胎药,现下娘娘她已然小产了。” “落胎药!”听到这三个字,容九歌愤怒的将一旁路过宫女手里端着的热水给踹翻了,“安胎药一直都是由你亲自煎熬的,你告诉朕,哪里来的落胎药!” “皇上明察啊,臣的的确确是熬得安胎药,药童送来之前臣还检查过的,臣不敢谋害娘娘,谋害皇嗣啊。”孙太医伏在地上惶恐的说道。 夜子轩眼尖的看到一旁圆桌上的一个空碗,拿起放在鼻下嗅了嗅。 果然,这是落胎药,而且……药效温和且快速。 玉倾城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额头的细汗已经将头发全部弄湿,整个人和水打的似的。 墨梅跪在一旁,用帕子给她擦汗,哭泣道,“娘娘,若是疼你便叫出来吧,您这样强忍着,奴婢看着也心疼。” 玉倾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耳边不断传来容九歌的怒吼声。 她满脑子都是那日在太承殿,玉子澜与她说过的话—— 第963章 倾倾,还疼吗? “倾儿,孩子保不住了,最多只有两三日。” “你从不会为自己诊脉,作为兄长,这件事我不想隐瞒你。” “你腰间的玉佩并非普通的千年血玉,寻常人佩戴可以滋养身子,但是身中寒毒之人佩戴会适得其反,所以这一年来你寒毒时不时有压制不住的迹象,正是因为如此。” “这是容九歌送你的对吗?” “我想他应该无心的,毕竟,连你这么精通医术的人都不知道,不是吗?” “倾儿,你还小,孩子……以后还会有。” “这一次和我一起离开吧,你和师父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我们回圣雪山解了寒毒再回来,可好?” …… …… 这些话在玉倾城耳畔不断萦绕,不断回放着。 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幔,泪水终究是没忍住模糊了双眸,伴随着汗水深入了发髻中。 身下的潮湿感源源不断的传来,她知道,那是她没有机会来到人世的孩子。 渐模渐糊,浑浑噩噩。 终究,玉倾城还是没有忍住,昏厥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寝殿内安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玉倾城的手指动了动,但是很快就感觉到被人紧紧握住。 容九歌坐在床榻边,面容憔悴的看着她。 大掌握着小手。 他近似低喃的唤了声,“倾倾,还疼吗?” 这一声,将在迷离边缘的玉倾城给拉回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轮廓由模糊到清晰。 容九歌见她真的醒了,连忙把一旁温热着的玉碗端了过来,而后又将人轻轻扶起靠在自己的怀中,吹了吹汤匙中的汤药,轻声道,“倾倾张嘴,把这碗药喝下去对身子好。” 玉倾城秀眉蹙起,她侧了侧脑袋,躲开了汤药。 容九歌以为她是害怕苦,连忙说道,“我准备了蜜饯,方才我也已经尝过这汤药了,不是很苦,我喂你喝掉,嗯?” 闻言,玉倾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苍白的唇瓣不断开合,哑着嗓子开口说道,“我现在不想喝,先放着吧。” 说完这话,她才注意到,方才用来隔离的屏风已经被撤掉了。 此刻,这寝殿内跪满了人,从墨梅到太医再到未央宫上上下下为数不多的宫人们,乌泱泱的一小片。 容九歌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也不强求。 他将药碗搁置在一旁的矮桌上,稳了稳小妖精的眉心,道,“倾倾,方才给你安胎药的那个药童已经被我给亲手杀了,孩子……我们日后还会有的,你若是心里还觉着难受,我便将这些人统统杀了给你泄愤可好?” 此话一出,寝殿内一片哀嚎,“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啊~~~” 一声一声的乞求只让人觉得烦躁,容九歌面色一愣,呵斥道,“统统闭嘴,谁准你们开口说话的!” “……”众人咬紧打着颤的牙关,浑身发抖。 看着众人的模样,玉倾城移开了视线,最后落在了地上的瓷碗碎片上。 呵,那是她先前用来喝‘安胎药’的汤碗啊。 第964章 我们的孩子,是我亲手打掉的。 容九歌见小妖精不说话,心里也觉得痛苦极了。 然,他又不敢太用力的抱着她,因为……怕她疼。 寝殿外,夜子轩和苏德胜方才被皇上轰了出来。 苏德胜急的在原地直打转。 他揉着拂尘上的长毛,满脸的愁绪,“相爷,你说这可怎么办,娘娘怎么就小产了呢,方才奴才让人上上下下都查过了,未央宫如今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根本就没有人有机会可以谋害娘娘和小皇子。” 夜子轩淡淡道,“九歌方才不是杀了一个药童吗,他的确是唯一一个有机会将安胎药换成落胎药的人。” 苏德胜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相爷,您可不知道皇上有多么盼着娘娘的孩子,今日下了朝,皇上还在想着要给小皇子起名呢,如今却……” 顿了顿,他似是在劝着自己道,“唉,好在皇上和娘娘都还年轻,小皇子以后还会有的。” 夜子轩双臂环胸靠在墙上,眉心紧蹙。 方才那碗落胎药,着实有些奇怪。 …… 容九歌紧紧握着玉倾城的双手,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倾倾,我让子轩进来给你看看可好,他的医术比宫里的太医好,你若是还有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嗯?” 孩子没了,他心里的确很难受,但是……只要他的倾倾没事便好。 这样也好,夜子轩先前不是跟他说过,身中寒毒的女子有孕会很辛苦,特别是生产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事。 想到这儿,容九歌疼痛的心稍稍缓和了些。 玉倾城腹部有些刺痛,她皱眉将自己的手用力从容九歌的大掌之中抽出,突然开口,“此事与他们无关,放了他们吧。” 闻言,寝殿内跪着人顿时喜极而泣,一个个抬头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皇贵妃。 容九歌唇瓣动了动,而后点了点头,道,“好,倾倾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时,玉倾城嘴角微扬,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继而从他的怀中退出,身子往右侧移了移,昔日冷艳的一双凤眸已经不复光彩。 她和眼前的人对视着,强压下心中的不忍,张了张嘴,一字一顿道,“落胎药,是我准备的,也是我让夜风悄无声息的将送药药童手上的安胎要给换下的。” 容九歌,“……” 玉倾城笑了笑,又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喝下了落胎药,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不用因为此事迁怒他人。” 闻言,容九歌面色蓦然煞白。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向锋利的匕首一般,一下一下刺向了他的心房,从撕心裂肺到麻木不仁。 良久,他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压抑着开口,“倾倾,不要再说这样的气话了,我不喜欢听。” 玉倾城垂眸,将身子靠在身后的墙上,冰凉的感觉顿时让她心里打了一个激灵。 她不再看容九歌难看的脸色,半阖着眸子说道,“这不是气话,而是实话,我们的孩子,是我亲手打掉的。” 第965章 你难道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爱吗? 仅仅一个瞬间,寝殿一片死寂。 在场的所有人摒住了呼吸,将脑袋埋在地上,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他们不敢看皇贵妃,更不敢看皇上。 容九歌浑身散发着冷沉而又阴郁的气息,他缓缓站起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最爱的女人。 许久过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倾倾,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方才他听到的话,一定都是假的。 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小妖精下的毒手呢? 他还记得前几日小妖精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眸中喜悦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对,他方才听错了。 可是,一切的一切,再怎么自欺欺人说好听点也只是隐蔽自己的心罢了。 玉倾城埋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拳,修长的指甲慢慢陷入掌心的皮肉之中,疼痛的触感逼迫这她再一次说出了狠心的话。 “九哥哥,我从不会否认我自己做过的事情,况且这件事还和我自己的孩子有关,前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掉这个孩子,因为……我不想要了,早就料到你定然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便自作主张了。” “……”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突然觉得我还小,现在要孩子太早了些,而且……若是他一出生就是太子就注定了一声只能失去自我的活着,与其这么痛苦,倒不如从未出现过。” “……” “这些都是我的想法,现在你知道了吧,九哥哥。” “别叫我九哥哥。”容九歌一声怒吼,大掌挥向一旁的衣架,檀木所制的衣架一下子四分五裂。 他双眸猩红的看着玉倾城,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从喉中溢出,“玉倾城,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这样做之前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玉倾城嘴角掀起一抹苦笑,依然垂着头看着盖在身上的锦被,“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孩子……已经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容九歌哈哈狂笑了许久才渐渐停了下来,眼圈有些湿润,他抬手一掌一掌的拍向自己的胸口,“玉倾城,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呵,你有没有想过,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我的心难道就不会痛吗?你难道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爱吗?” 玉倾城,“……” 杀气萦绕,容九歌眸底一片戾气。 他踢翻脚边的木椅,转过身子对着跪着一殿的人吼道,“统统给朕滚出去,今日的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朕就将你们满门抄斩。” 哗啦啦,所有人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墨梅跪在最前面,她听到主子的话已经吓傻了,最后还是被孙太医给拉了出去。 殿外的夜子轩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一脸阴沉,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仔细想一想才发觉,那落胎药的确有可能是出自玉倾城之手。 呵,她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 苏德胜也是被惊得不知所措,手中的拂尘早就落在了地上,被从寝殿里冲出来的人踩的稀巴烂。 他在想:娘娘一定是因为小产受到了刺激,竟然开始说起了胡话! 第966章 从即日起,曦和皇贵妃玉氏禁足于未央宫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寝殿一下子变得宽敞许多。 容九歌似是发泄一般的将所有能砸的东西统统都给砸了,一片狼藉。 玉倾城至始至终都靠在床榻上,安静的看着他发疯。 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片刻过后,寝殿里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容九歌喘着粗气,拼命平复着心里的怒气。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眸中带着痛苦,似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倾倾,你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是不是都是假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孩子没了而说的,是不是?” “……” 还不等玉倾城开口,容九歌又开口,甚至是带了几分乞求,“倾倾,我要听实话。” 闻言,玉倾城抬眸,认真的看着眼前因为自己而狼狈的俊美男子。 她目光澄净,嘴角微扬,淡淡道,“方才我说的,都是实话,落胎药是我自己熬得,我……放弃了我们的孩子。” 话音落,容九歌笑了,有讽刺,有自嘲,有生无可恋,“呵呵,好,很好,玉倾城,你果然够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眸中已经柔情也不再有爱意。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沉声道,“苏德胜,滚进来。” 殿外的苏德胜听到声音,连忙滚了进去。 他看着满殿的凌乱,狼藉,垂头掩去了眸中的震惊,寻了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跪了下来,“奴才在。” 容九歌甩袖转身,不再看床榻上的女子。 他薄唇开合,阴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传朕旨意晓谕六宫,从即日起,曦和皇贵妃玉氏禁足于未央宫,收回凤印以及协理六宫之权,无诏……不得外出” 话音刚落,便如风一般消失在了未央宫。 苏德胜还未曾反应过来,便不见了皇上的踪影。 他不敢看皇贵妃,只好行了一个礼轻声走出了寝殿,心叹:晓谕六宫?后宫已经等于还剩皇贵妃一人了,皇上,您又何必自欺欺人,用这种毫无意义的法子惩罚您自己和娘娘呢。 听到那道由容九歌亲口说出的圣旨,玉倾城轻笑出声。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一年进宫以来,那一道道晋封的圣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够了,这样……便足够了。 未央宫的宫门彻底被关闭,一时间竟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夜风和夜霜轻步走了进来。 二人的脸色均是不太好,见主子情绪低落,也不敢太大声说话,“主子,烈阳也已经被皇上带走了。” 玉倾城嘴角勾了勾,“这样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未央宫也彻底安静了。” 夜风抿了抿唇,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主子,属下方才进来的时候发现梅园的红梅竟然开了,眼下还未进入深秋,今年还真是奇怪。” “是吗?”玉倾城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鲜红的血迹晕染了雪色的寝衣,“今年的冬天,也许会比以往早一些,你们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乏了。” —— 题外话: 啊我不行了,酱酱已经耗尽了洪荒之力,元气大伤,今天更新了六万字,手指要断了。 嗯,明天再继续吧,求一波月票推荐票啥的。 第967章 身上的疼痛也完全比不上朕的心痛 容九歌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御书房,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忽大忽小。 苏德胜抖得跟筛子似的躬着身子守在外面。 他心里不停着默念着阿弥陀佛,一是为了那个流掉的小皇子,希望那孩子一路走好,二是提前给自己超度,毕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皇上发如此大的火,保不齐这怒火过一会儿就要烧到他身上了。 这时候,夜子轩也走到了御书房外。 苏德胜一见他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连忙苦哈哈道,“哎哟我的相爷啊,您可终于来了,奴才还以为您先出宫回相府了呢,您快进去劝劝皇上吧,气大伤身啊,皇上身上的内伤可还没好呢!” 夜子轩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侧眸睨着他,“解铃还需系铃人,如今这情况就算是本相进去也于事无补,倒还不如让他好好发泄一番,散一散怒气,也省得我们遭殃。” 苏德胜,“……”相爷,你说得好有道理,奴才竟然无法反驳。 好一会儿后,御书房内的动静渐渐消失了。 夜子轩这才整理了一下身上微皱的锦袍,淡定的推门走了进去。 墨汁、砚台以及瓷器碎片,撕成两半的……奏折,遍地都是。 最令他诧异的是,此刻毫无形象,正躺在地上的容九歌。 怔愣了瞬,夜子轩才慢慢朝前走着,错开了地上的狼藉。 他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身侧,蹲下身子低叹道,“唉,九歌,你这是又何苦,你如今身上还有伤,方才在未央宫,你又动了内力,皇贵妃她知道了……会心疼的。” 夜子轩看着他颓然的模样,面上满是无奈。 说到底,这一年多来,他也算是容九歌和玉倾城之前感情的见证人了。 事情到了今天这般地步,表面看起来好似好像真的是无法挽回了。 然而,他心里和明镜似的,感情这种东西只要开始了,再结束谈何容易? 闻言,容九歌忍不住嗤笑出声,似嘲似讽。 他的手臂盖在双眸之上,嗓音异常沙哑,“她的心那么狠又怎么会心疼朕,呵,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可真是字字诛心呐,身上的疼痛也完全比不上朕的心痛。” 夜子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件事说到底,他并没有任何立场去评论些什么。 片刻后,容九歌支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除去双眸有些发红以及身上的龙袍微微褶皱以外,并看不出其他的异常。 他坐回了龙案前,沉声道,“苏德胜,让人进来收拾。” 门外的苏德胜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招来好几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面对满殿的狼藉,他们都垂着脑袋,默不作声的做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毕竟是在御前伺候的人,效率定然是肯定的,所以很快便全部收拾好了,御书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苏德胜将散落在地的奏折全部都捡了起来,再分类好,重新放在了龙案上。 他犹豫不决的问道,“皇上,奏折有几本都被墨汁洒到,看不清字迹了,还有些被撕毁了,这些都该如何处理?” 第968章 倾儿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他自责罢了 容九歌面无表情的开口,奢侈的吐出两个字,“扔了。” “……”苏德胜惶恐的点点头,“是。” 说完,他手里拿着十几本损坏的奏折小跑着就出了御书房。 夜子轩坐在下方的木椅上,沉默了片刻,说出了压在心里的话,“九歌,她刚刚小产,方才我让小厨房熬得汤药你也没喂她喝下去,她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日子最好让孙太医每日都去看看。” 闻言,容九歌眸光微闪。 他继续扫着面前的奏折,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下了些什么之后,才淡淡开口,“朕方才离开未央宫前,曾吩咐了墨梅好好照顾她。” 夜子轩嘴角一抽,“……” 呵呵,方才不是还下旨说禁足什么的吗,原来还是舍不得啊。 他轻轻咳了声,道,“九歌,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九歌冷肃的声音打断,“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不必再多说了,这几日.我和她之间也需要静一静,你要知道,朕生气的从来就不是孩子的事情,而是……她隐瞒朕的真正原因。” 听到这话,夜子轩抿了抿唇。 他微微颔首,站了起来,“也好,那我……便先回相府了,若是有事,我再进宫。” ‘嘎吱’一声微弱的声响,殿门开起又关上。 御书房终于还剩下了容九歌一人,他拿着朱砂笔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滴滴朱砂落在奏折之上,染红了一片空白。 —— 码头南侧,大船靠在岸边。 玉子澜站在甲板上,海风吹过,银发随风而舞。 这时,一道黑影由远至近的靠近,直到站在了他身后。 夜风目不斜视的开口,“王上,主子已经喝下落胎药了,还有,主子请王上再多给她几日的时间。” 玉子澜淡声道,“长痛不如短痛,倾儿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他自责罢了,说到底这个孩子和他们也是有缘无份,容九歌他……应该生倾儿的气了吧。” 夜风点头,“主子她……狠心说了很多残忍的话,南越帝已经下旨将主子禁足了,但还是暗中吩咐了宫里的人仔细照顾着。” “倾儿心里也不好受吧。”玉子澜喃喃道,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转身递给了夜风,“这是倾儿要的东西,你告诉她,服下之后只有三日的时间。” 夜风的身子微微一僵,盯着瓷瓶愣神了许久才接过,他微微垂首,“属下知道了,王上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浅浅淡淡的声音随风而逝。 另一侧的甲板上,贺兰嫣正偷偷瞄着玉子澜。 心中的疑问太多,她忍不住凑到贺兰景耳畔,问道,“三哥,你说他是玉倾城的亲哥哥,那他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好像有点厉害。” “啧,何止是有点厉害。”贺兰景一个挑眉,忍不住咂舌说道,“他叫玉子澜,是北辰国的摄政王同时还是南疆王,不过……在北辰,他姓沐,江湖上传闻的‘天下第一公子’便是他。” 第969章 皇上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心里还是爱着娘娘的 贺兰嫣本就喜好到处玩乐,曾经在浮土山做山匪头头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这个名号。 她露出惊奇的表情,眨眨眼,“三哥,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和他师出同门,他先我一日拜师,故而是我的大师兄。” “哦哦,原来如此。” 贺兰景转着手中的折扇,靠在后面,说道,“嫣儿,子澜和蓝美人最近心情不好,咱们少去他们面前晃悠,明白吗?” “蓝美人?就是那个未婚夫婿?”贺兰嫣疑问道。 “嗯是他,难得碰到和小丫头有关的事情,他还能如此沉着冷静。”贺兰景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贺兰嫣本想继续问些什么,但是看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大概也猜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只好选择了默默站在一边,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蓝邪走了出来。 他扫了眼那对‘兄妹’之后,走向玉子澜。 “夜风来过了?” “嗯,方才已经离开了。” 蓝邪抿了抿唇,沉声道,“你确定那药对倾儿的身子没有伤害?” “确定。” 闻言,蓝邪沉默了下来。 许久过后,他才开口问道,“子澜,你曾经说过,待倾儿解了寒毒之后,雪山老人有法子让倾儿恢复武功,这可是真的?” 玉子澜侧眸看他,淡淡道,“是,师父翻阅古籍医术找到的方法,只是……过程会很痛苦,所以这件事我还未曾告诉倾儿,一切等寒毒解完再说吧。” 蓝邪点头,“我知道了,外面风大,你内伤未愈还是进去休息吧。” 话落,他转身准备离开。 玉子澜突然出声喊住了他,“邪,作为兄长我希望倾儿能够幸福,这次回北辰之后,我希望你不要逼迫她做一些决定,可以吗?” 蓝邪脚步一顿,良久,才压着嗓音说道,“我知道,除非她愿意,我不会再提婚约一事,反正……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等多久我也是愿意的。” …… …… 未央宫中,宫人们将娘娘的寝殿收拾干净,恢复了原状。 墨梅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她站在床榻边,看着俏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子,轻声道,“娘娘,这药是夜丞相去太医院取得,奴婢方才在小厨房看着熬出来的,您……刚刚小产,这些滋补的药不能停,您喝一些吧?” 玉倾城靠在床榻上,听到她的说话声才抬起了头。 她勾了勾唇,开口,“不必了,本宫的身子自己清楚,本宫喝下的那碗落胎药是最温和的药方,对身子并无影响。” 墨梅身子一晃,险些将手中药碗里的汤药洒出来。 她垂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才出声劝道,“娘娘,奴婢不知道您为何会这么做,也知道您对皇上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话,皇上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心里还是爱着娘娘的,这补药……就是皇上吩咐了奴婢熬给娘娘您喝的,就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您也喝一些,可好?” 第970章 他爱我也好,恨我也罢 闻言,玉倾城眸光闪了闪。 她沉默了片刻,才伸出手,“端给本宫吧。” 墨梅欣喜,连忙将药碗递了上去。 苦涩的味道弥漫心房,一勺又一勺,玉倾城故意喝的很慢, 见药碗终于空了,墨梅又连忙将一旁准备好的蜜饯呈了上来,“娘娘,药很苦,吃粒蜜饯吧。” 玉倾城抬手,“不必了,本宫不爱吃蜜饯。” 墨梅咬了咬唇,没再说什么。 正好,这时候夜风也从宫外赶了回来。 他冷眸扫了一眼墨梅,后者忙不迭的端着空碗离开了寝殿。 夜风道,“主子,属下已经将事情与王上说了。” 玉倾城微微颔首,淡漠出声,“我要的东西,王兄给你了吗?” “……给了。”夜风犹豫了一下,才从袖中将瓷瓶递了上去,“主子一定要这么做吗?皇上他……也许会受不了的。” 玉倾城接过之后,放在了枕下。 她面色的平静的问道,“萧铃铛的身份还没有查明?” 夜风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她就这么岔开了话题。 “是,王上的意思是,西域那边与我们并无关系,眼下主子的身体为重中之重,若是实在看不惯她,便让属下去将她解决了。” “不必了。”玉倾城淡淡道,“王兄说的有理,西域的事情的确与我们无关,左右九哥哥已经在提防着他们,我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主子……” “先前他派了残影去了西域,估计也要再过几日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回来吧,可惜了,这次我应该是等不到了。” 夜风心中不忍,移开自己的视线看向别处。 这一次,没有再用主仆之间的敬语,“为何不告诉皇上你小产的真正原因,你这样做隐瞒了一切……就不怕他恨你吗?” 听到这话,玉倾城勾了勾唇,苦涩一笑,“夜风,我离开北辰国已经近两年了,两年前师父曾经说过,我身上的寒毒若是要彻底解掉也只有五成的机会,前些日子九哥哥说他当年因为容天泽而染上寒毒,幸运的是遇见了高人救他一命继而拜他为师。” 顿了顿,她又道,“九哥哥说,他会找到他师父来为我解毒,可是,他又哪里知道解寒毒所需的‘七叶花’千年才开一朵,这世上又怎会有第二朵?你和知琴曾经都问我,为何一直不告诉九哥哥我真正的身份以及寒毒一事,因为……我不确定我离开之后是否还能活着回来,仅此而已。” 夜风唇瓣动了动,竟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玉倾城的手抚着枕下的瓷瓶,眼神有些迷离。 她淡声道,“其实孩子的到来是我意料之外的,知道之后我便在想,若是日后我会因为寒毒而死,那这个孩子便是我给他留的念想,所以我那日去找王兄的时候本打算与他说我不回圣雪山了,谁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说到这儿,玉倾城断了声,眼圈发红。 许久过后,她才继续说道,“没了也好,这一场满是破绽的戏终究还是要落幕了,他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 第971章 若是你不希望我死,那便好好活下来 “这件事,是不是只有你和王上知道,寒毒只有一半的机会可以顺利解毒?”夜风隐忍的问道,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 “是。”玉倾城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带着些许歉意开口道,“除了师父以外,便只有我和王兄知道,其他人我都不曾说过,毕竟,这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夜风浑身颤抖,垂在身体两边的手紧紧握拳。 他紧紧咬住牙关,拼命的挤出来一句话,“你也说了今日你说的话满是破绽,那么,容九歌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想不通透?” 玉倾城莞尔一笑,声音又轻了几分,带了些柔意,“等他冷静下来,当然会想明白我今日在众人面前说出的那番话都是假的,但是,我亲手将我们的孩子打掉的事却是真的,我了解他的脾气,这一次他定然会很生气很生气的,所以在盛怒之下才会说出将我禁足的话,目的……就是让我们彼此都好好冷静一下。” 听到这话,夜风气极反笑,“那块玉佩导致你的孩子没了,说到底,他才是杀掉孩子的真正凶手,而你……却选择隐瞒了这一切,不想让他知晓此事后而自责,呵,你可真傻。” 玉倾城垂下眼眸,突然说道,“夜风,将我身上的‘生死咒’解了吧,若是我回去以后没能解掉寒毒,你也会……” “不必了。”夜风态度强硬,打断她的话,“我夜氏一族为玉家而生,我既命中注定是你的守护者,便是心甘情愿与你同生共死的,所以……若是你不希望我死,那便好好活下来。” 闻言,玉倾城手指微颤,沉默了下来。 夜风见她不说话,便也不打算继续打扰,“我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 话音落,转身便打算离开寝殿。 然,他甫一抬步,身后便再一次传来玉倾城的声音,“我昨日听说安王殿下已经将肖若水给处置了,你今晚去一趟安王府,让他明早想法子进宫来,我想见一见他。” 夜风身子一僵,默了瞬,才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待寝殿还剩玉倾城一人之时,她猜啊将安置在枕下的小瓷瓶拿出,继而又打开了瓶塞,从中取出一枚青色的丹药以及一张纸条。 她淡淡扫了眼那枚青色的丹药后,又将它重新放进了瓷瓶中,目光才落在纸条上的字上。 这是玉子澜的字迹—— 【倾儿,容天泽身上有断魂蛊,他现下被关在暗牢之中无法逃脱,待我们回北辰之后再想法子回来对付他。】 看完之后,玉倾城将纸条捏成团,神情凝重。 断魂蛊,不死之身吗? 原来,竟是这样。 —— 傍晚之后,天色忽然黑沉了下来。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墨梅将玉倾城伺候睡下之后,便关上殿门撑伞准备离开。 天空一道闪电划下,亮光闪逝,照耀出一个人影此刻正站在不远处。 “啊——”墨梅受到惊吓的尖叫声瞬间被雷声淹没,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第972章 容九歌轻唤了声,“倾倾……” 忽闪忽闪的雷电,让安静的未央宫突然变得有些可怕。 墨梅很快被雨水打湿,却不敢睁眼,只好坐在地上拿着伞在四周乱挥。 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缓缓睁开眼睛,透过雷电的亮光,才乍然看清楚站在雨中淋雨的人。 竟然,是皇上! 她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前爬着,磕头请罪,也不管自己的声音能不能盖过雷声,“奴婢该死,奴婢不知皇上驾临,罪该万死。” 墨梅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在想着:皇上这是在雨中站了多久了? 容九歌墨瞳渐渐眯起,声音有些沙哑,“她……睡了?” “是,娘娘晚上看起来不太舒服,奴婢便早早服侍她睡下了,见娘娘熟睡后,奴婢这才准备离开。” “今日的补药,都喝下了?” “是,娘娘起先是不愿意喝的,但是奴婢说了这是皇上的意思之后,娘娘这才一滴不落的喝完了。”墨梅如实答道。 她就知道,皇上即便是很生气,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娘娘的。 这不,现在不就是冒雨前来了? 容九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又问,“午膳和晚膳都用了?” “是。”墨梅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娘娘今日的胃口不好,用的不是很多,孙太医下午来请平安脉的时候也说了,娘娘因为刚刚小产许多吃食上都有禁忌,所以,小厨房今日做的一切,都是以清淡为主的膳食。” 闻言,容九歌面色一冷,本就湿透的身上寒气更是不断外溢。 墨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良久,她才拿不准主意的小心试探道,“皇上,您可要进去看看娘娘?而且……您身上都被雨淋湿了,寝殿里娘娘本就一直了皇上的,不若皇上进去换一身吧?” “你下去,不许告诉她朕今日来过。”话落,容九歌抬步走向了寝殿。 轻轻推门,进去,再关门。 墨梅这才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她抬手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渍后,也顾不得多少,拿起手边的伞就往后殿自己的屋子跑去。 …… 寝殿内,因为玉倾城从入秋开始身子就愈发冰冷的缘故,所以未央宫的暖炉已经早早的燃起了。 容九歌自进来之后,路过之处都留下了一道道水印。 见状,他皱了皱眉。 他站在原地顿了瞬,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用内力将身上湿透的龙袍全部烘干。 即便是,此刻在床榻上熟睡的人儿前几日还一再提醒他,不许动用内力。 容九歌轻步朝前走着,直到床榻前才停下了脚步。 冷厉的气息在看见玉倾城的一瞬间,收敛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后,坐了下来。 玉倾城睡的并不好,睡梦之中秀眉依旧紧蹙。 容九歌伸手将她眉心抚平,叹了口气后,薄唇微启,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唤了声,“倾倾……” 似迷似离,情绪万千。 他静坐了近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的雨也渐渐停止,容九歌这才将自己炙热的视线收回,站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未央宫。 第973章 皇上今日早朝后便带着冥王去了皇陵 翌日天明,许是经过暴雨的洗礼,今日的天气很好。 虽然有些凉意,但是却秋高气爽。 此刻,玉倾城正坐在梳妆台前,由身后的墨梅为她挽发。 她手里一直把玩着血玉玉佩,嘴角从起床之后便一直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墨梅专心梳好一个发髻之后,又将桌上的一对凤尾流苏步摇插进发髻之中,“娘娘,太医说了您最好在床榻上静养半月,不然的话……” “没事。”玉倾城打断她的话,“本宫的身子自己知道,昨儿在床榻上已经躺了整日,实在觉得累的很,左右也出不去,倒不如今日趁着天气好,在梅园中走走。” 墨梅见娘娘态度强硬,也不好说什么,连忙跑到后面拿出一个披风,为她穿上。 在扣着盘扣的时候,她犹豫着开口,“娘娘,早晨苏公公让人带口信来,说是因为冥王过两日就要回封地了,所以皇上今日早朝后便带着冥王去了皇陵祭拜太后,可能要等午后才会回来。” 玉倾城微怔,而后浅笑,“本宫知道了。” 冥王府已经成了一座空宅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毕竟容天泽在朝中没有任何朋友,也不会与人相交来往,再加上那附近本就阴气极重,平日里就鲜少有人路过。 再者,容天泽虽是王爷,但除去兵权以外并没有在朝中担当政务,所以根本不需要每日进宫早朝,即便是消失个几日,也不会有人发现。 回封地的这个幌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墨梅咬了咬唇,心里倒有些恨自己最笨,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唉,昨晚上皇上来过的时候她有不敢背着皇上告诉娘娘,现下真是憋着难受。 梳妆完毕之后,玉倾城走到侧室的棋桌前坐了下来,淡声道,“你下去吧,本宫身边暂时不需要人伺候。” “是。”墨梅本以为娘娘是要立刻去梅园的,但是现在见她又开始独自对弈之后,也就识趣退下了。 到底在屋里待着,总比去外面吹风的要好。 …… 另一边,安王府。 容安歌今日没有去早朝,但是也知道他皇兄现在带着容天泽去了皇陵的事情。 想起昨晚,夜风来找他说起的事情,他便忍不住蹙眉。 曦和皇贵妃昨日小产被禁足的消息早就被传遍了,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令容安歌意外的是,玉倾城竟然派人来传话说,今日要见他。 这件事,实在有些奇怪。 林渊跟着他一路往王府外走着,低声劝道,“王爷,皇上他……不喜欢您和皇贵妃私下见面,所以还是不要去了吧。” 容安歌脚步未停,冷声道,“本王知道分寸,小皇嫂找本王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皇兄若是知道了,本王也会解释清楚的。” “可……”林渊刚吐出一个字,却对上了王爷冷煞的目光,一下子闭上了嘴。 二人走出了王府,早已经有人准备好了马车,车夫看见来人,连忙恭敬的揖手道,“王爷。” 第974章 贺兰嫣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旁趴在石貔貅旁的肖若水听到声音,有气无力的往前方爬着,嘴里不停的唤着,“王爷,王爷,妾身知错了,王爷不要在折磨妾身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肚子到现在还在咕噜咕噜的叫。 这里是安王府,平日里即便是有百姓路过,也不可能敢靠太近放肆的。 ‘乞讨’的这几日,她根本什么都没吃过。 若不是昨晚下了一场暴雨,她怕是没被饿死也要渴死了。 一声一声嘶哑沙沉的声音传入容安歌的耳畔,他下意识的就侧头望去,眉心瞬间便紧蹙起。 此刻的肖若水身上的满是补丁的长裙裙还是半潮半湿的样子,身上又沾了许多泥巴,整个人黑不溜秋的,还有绕在眼睛上和四肢上的纱布已经不知道何时被扯开,露出了狰狞可怕的疤痕。 容安歌的双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戾气,看着已经爬到他脚边的女人,沉声道,“谁让你离开那个位置的,滚回去。” 肖若水看自己爬对了方向,脏兮兮的小脸上挂上了笑容。 她想抬手拉住王爷,奈何四肢不能动弹,只好凄惨的开口,“王爷,妾身真的知错了,求王爷不要再让妾身乞讨了好不好,妾身做的那些事只是为了王爷啊,妾身因为爱王爷,所以才会做那么多错事,王爷,您饶了妾身吧。” 闻言,容安歌讥讽一笑,“爱?这个字从你嘴里吐出来还真是恶心。” “王爷,妾身……” “你如今的身份只是西域萧家的二小姐,本王身边已经再无‘肖侧妃’这个人,呵,不想乞讨?可以,不若本王现在就派人去西域传个话,让你的父亲来接你回家,这样你还可以恢复名门千金的身份,这个做法,你觉得可还好?” 肖若水尖叫一声,有些疯狂的开口说道,“啊,不行,我这个模样怎么能被父亲看到,王爷您不能这样做,王爷……妾身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您为何就不能放过妾身呢?” “放了你?”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容安歌连连冷笑,他微微俯下身子,森然的话语在她耳畔不断回荡,“本王放过你,那谁又来放过本王?你杀了本王的母后,陷害嫣儿,谋害本王的孩子,哪一个罪名都足以让你死千次百次,滚回去跪着,好好赎罪吧。” 话音落,容安歌再不看她一眼,踏上了马车。 可当他拉开车门准备进去的一霎那,肖若水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哈哈,王爷,既然如此,我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王爷不是一直疑惑为何三年前酒醉后会碰了我,没错,那是因为我趁机对你施下了幻术,还有……贺兰嫣,王爷难道不觉得眼熟吗?” 听到这话,容安歌的动作一顿,他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肖若水面目狰狞,撕心裂肺的吼道,“当年在西域,救王爷的一命的女子不是旁人,而是那位被王爷娶进门,却又一而再再而三辜负的安王妃,贺兰嫣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哈哈,可惜,如今你们已经再也没有关系了!” 第975章 取出了那枚青色的丹药,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入口中 容安歌的脚一滑,若不是身后的林渊扶着,他险些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好在此刻,并没有百姓在门口路过。 已然因爱生恨而变得近乎于疯魔的肖若水此刻正趴在地上继续狂笑,她听不到耳边的声响只好不管不顾的继续吼道,“从前宫中的敏婕妤曾经与我说过你和皇贵妃之间不清不白的,呵,你喜欢她吧,不然……也不会好几次在睡梦中叫了她的名字,你说我恶心,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她是你皇兄的女人,是你的小皇嫂,你居然爱慕着自己的小皇嫂,哈哈哈哈!” 容安歌稳了稳心神,扶住马车,脑袋有些昏沉,“你说……当年在西域救了我的人是嫣儿,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肖若水笑着笑着就哭了,听到这话,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外流,苦涩的味道不断蔓延,“因为我便是那时候看上了你,看到了贺兰嫣为你买药为你上药!可是,我也是为了你才抛下了萧家二小姐的身份,一路偷偷跟随你,继而伪装成卖身葬父的孤女待在你身边,为何我们会变成这样,王爷,你告诉我,为什么!” 早知道会沦落到今日这种凄惨的下场,当初她就不应该瞒着父亲离开萧府,那样,也不会遇到她此生又爱又恨的男子,也不会变成一个残废的瞎子! 林渊也是惊住了。 他是一直到知道王爷当年去西域,不小心受伤后来被一个女子救了一命之事的,但是,那个人不是宫里的皇贵妃吗,怎么会变成王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萧二小姐说的话根本就不像是骗人的,难不成是……王爷认错了人? 容安歌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她不再理睬肖若水,上了马车,对林渊道,“将她拖回原来的位置去,本王先进宫,有什么事等本王回来后再说。” 林渊退到一旁,揖了揖手,“是,属下明白。” 车夫驾起马车,渐驶渐远。 肖若水想要朝前爬去,奈何没有力气在动,只能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马车之上,容安歌紧闭双眸,双手抚额靠在矮桌上,只感觉头痛欲裂。 —— 未央宫内,玉倾城看着外面的天色,和容安歌约定好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她拿起一旁沏好的茶,抿了一口后,才不紧不慢的将棋盘上摆列的棋子一颗一颗收回棋盒中。 黑子,白子,分别落入两个棋盒之中。 小片刻过后,玉倾城站了起来,她揉了揉有些眩晕的额头,拿出了不知何时收到衣袖中的瓷瓶。 目光灼灼的看着手中的瓷瓶许久,她才打开瓶塞,取出了那枚青色的丹药,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入口中,干咽了下去,随后又将瓷瓶随手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玉倾城勾了勾唇,抬步走出了寝殿。 梅园中有几个小太监正在打理着,因为红梅比较娇气,经过一夜的暴雨侵袭,已经有不少刚刚盛开的红梅被打蔫儿了。 第976章 我希望他以后只牵挂我一人 “奴才等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几个小太监见到有人来了,也顾不得地上有没有泥巴,连忙跪下规矩的行礼。 玉倾城看着他们放在手边竹篮内的残破树枝,不冷不热的开口,“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打理了。” “是,奴才告退。”连忙拎起竹篮跑了。 他们离开之后,玉倾城缓缓的从一棵又一棵梅树旁走过,抬起双臂,纤细的手指抚过一株株沾着雨水的红梅,秋风扫过,衣袖飘飘。 走到最中间的秋千架旁,她停下了脚步,坐了上去。 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是此刻的心境竟然和当初一般无二。 玉倾城张开手掌,手心赫然躺着一枚树叶。 容安歌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场景,他本想上前,却听到一阵悠扬的乐曲响起,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此情此景,和一年前,他回宫那日所见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当初的曲子里没有夹带着任何情感,而今日,他却听出了浓浓的哀伤。 一曲毕,玉倾城扔掉树叶,嘴角微扬,“安王殿下,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容九歌笑了笑,慢慢走上前。 他站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轻声道,“不知小皇嫂今日找我来,有何要事?” 说实话,他此刻心情很复杂。 方才肖若水说的话,让他的心有些乱,此刻看见心仪多年的人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玉倾城晃着秋千,看着他,眸中一片澄净,“今日天气很好,很适合聊天,左右我一人待在未央宫有些无聊,便找你来陪我说说话。” 说到这儿,她歪着脑袋,轻笑,“怎么,安王殿下不愿意吗?” 容安歌微微摇头,“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小皇嫂不必那么客气,若是不嫌弃,就和皇兄一样,唤我十四便好。” 玉倾城没有拒绝,她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一旁。 入眼的所有梅树,花瓣还在不断飘落。 她眸色募得一暗,突然开口,“十四,你皇兄在这世上有两个最牵挂的人,你知道吗?” 闻言,容安歌微愣,似是不太理解为何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如实回答了,“一个是小皇嫂,另一个……是我吧。” “对。”玉倾城点点头,淡淡道,“我希望他以后只牵挂我一人,所以,我今日找你来,就是想与你说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听到前半部分话,容安歌只觉得失笑,但是后面一句,他便有些诧异了。 “小皇嫂想和我说什么?” “九哥哥曾经告诉过我,你与他说,三年前在西域,你的救命恩人是我一事,可对?”玉倾城侧头看他,一字一顿道。 听到这话,容安歌脸色渐渐变了,但也没有否认,甚至还有几分期待,“是,我的确说过。” 此刻,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心里想着,也许下面听到的话就能证明肖若水方才告诉他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可惜,终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答案—— —— 题外话: 十更毕,明天见。 嗯,刚才看到有新的小仙女问每天更新时间,抱歉,酱酱没有固定更新时间。 一是因为我人在英国,目前和国内有7个小时时差,二是因为我每天都要上课,码字的时间不多,基本上都是空闲和放学后才有时间码字。 目前更新都是码一章发一章,这一周是每天万更,下周不确定,求一波月票啥的,就酱! 第977章 他有‘医仙\’之称,难道连寒毒都解不了吗? “三年前在西域,我并没有救你,那一日后来回去救你的人是贺兰嫣。” 玉倾城看他只有眼神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后,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容安歌抿了抿唇,说道,“方才我进宫前,肖若水告诉我了,她说……她当时看见了,嫣儿曾去药铺买药给我治伤。” 先前他以为自己的情绪也许会很失控,但是当真正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也并没有什么。 一颗心,十分平静。 闻言,玉倾城微微点头,“所以,你认错了人,你该记住的是贺兰嫣而不是我,当年。我本以为你死在路边了,正打算将你带回去试药,为你把脉后才知道你只是受了些轻伤,所以就离开了,那时候她看不惯我冷血的做法,便折返回去救你了。” “你和嫣儿很熟吗?” “只算相识吧。” 闻言,容安歌微愣,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这才恍然道,“我曾经听子轩说过,你和西域三殿下均是师出圣雪山,是师兄妹关系,难怪……” 玉倾城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她当初没有可以隐瞒自己和圣雪山的关系,自然是因为世人永远不会找到那块圣地,所以才会选择说出去,毕竟……她这一身医术,从不能师出无名啊。 四目相对,二人忽然相顾无言。 说了那么久的话,容安歌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发白。 不禁联想到她昨日才刚刚小产了,他本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是又怕问到会令她伤心的事情,话到嘴边改了口,“子轩说你身中寒毒,所以身子才一直都不是很好,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既然是雪山老人的徒弟,他有‘医仙’之称,难道连寒毒都解不了吗?” “呵,看来夜丞相告诉你不少事情。”玉倾城凉凉一笑,说了谎,“师父只知道压制的法子,暂时还不知解毒的办法,不过……总会有机会的。” 容安歌抿了抿唇,露出了几分担忧的表情。 还不等他说什么,只听眼前秋千架上的女子突然轻咳了几声,一张俏脸更是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寝殿休息吧?” 玉倾城蹙眉摇了摇头,支着身子从秋千架下走了下来,动作明显比方才慢了许多。 她微微一笑,走到容安歌身后的梅树下停了下来,轻声道,“十四,虽然九哥哥从未具体和我说过当年他登基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和他都不容易。” 听到这话,容安歌微微垂首,沉默了下来。 “你在皇宫中长大,却没有感受过正统皇子该有的待遇,虽然见惯了那些阴暗手段,但是……你从未想过要反抗而是躲避,是吗?”直面剖析的话语,犀利的字眼,一个一个从玉倾城口中吐出。 容安歌身形微晃,脸色一白。 似是突然被人道破了心思一般,他有些哑然的开口,“是。” 玉倾城捻了一朵花苞在掌心晃着,又道,“我猜,当初你极力帮助你皇兄铲除异己,目的就是为了他登基之后,永远逃离这个令你压抑的皇宫吧。” 第978章 他们还不曾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容安歌苦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对,其实皇兄自出生后便被送去了香山行宫,离开的十年期间,我们在皇宫中如履薄冰的活着,到处看人脸色,被人欺凌。正因为如此,皇兄才一直觉得对我和母后心存愧念,认为从前是他没有能力保护我们,虽然从未说过,但是我们都能感受的到。”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一直很自私,所以当年皇兄登基后,我才会提出要离开皇城,云游四海,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因为我知道,皇兄是绝对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他有多想委以重任我也知道,但是……我心里是不愿的,因为我不想再待在这个早已被利欲染黑,又腐糜烂臭的皇宫。” “可是,你的的确确是出身在皇家,不是吗?”玉倾城反问了一句,声音微冷。 容安歌唇瓣微颤,垂落身体两边的手紧紧握拳。 因为此刻他们两人是背对着背说话的,并看不到彼此的脸色,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此刻玉倾城苍白的两片唇瓣中慢慢溢出的血色。 玉倾城轻咳一声,淡定的拿出锦帕擦了擦,雪色的锦帕是一瞬间染上了一块红霜。 她似是没看见一般,收回锦帕不以为意一笑,继续说道,“你既然贵为王爷,就理应担负起你身上肩负的责任,为什么你皇兄能独自面对所有,而你就偏偏不行,难道就因为那一句年纪尚轻,你就真的把它当作是借口了?” “……” “十四,当年九哥哥登基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啊,那时候他孤立无援,只有你和暗卫营的暗卫们在他身边,朝中上下除了不安好心的容天泽以外,并无人支持他,若不是用了那些骇人的铁血手段血洗了朝堂,他又怎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龙椅上那么多年,而你……又如何能逍遥快活了那么多年。”玉倾城感慨的说道,仿佛当年的事情都是她亲眼所见的一般。 有心痛,有欣慰,更多的是……惋惜。 惋惜,那个时候他们还不曾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没有陪伴他经历那些需要温暖的过往。 良久,容安歌的双拳才缓缓慢慢的松开了。 他带着几分浓郁的自嘲,开口说道,“我都知道,我知道这些年我一再躲避的是什么,其实就在前不久,我已经慢慢想明白了,我是南越国的安王殿下,是皇兄的亲弟弟,理应进入朝堂之中和皇兄一起对付那些明枪暗箭,而不是躲在皇兄的背后。” 玉倾城视线有些模糊的时候,就听耳畔传来一声坚定的声音,“从今以后,我会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背负起该有的责任,不再浑噩度日了,小皇嫂,谢谢你今日提点我。” 许是真的想开了,许是突然在迷雾中见到了光明。 容安歌的脸上终于挂上了舒心的笑容,他转过身,看向了一直规劝着她的女子,却也只能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 第979章 我要走了…… 忽然,一阵秋风扫过。 落在泥土上的落花被卷起,漫天飞舞着红色的梅花瓣。 玉倾城凤眸微微眯起,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她突然抬起双臂,任由飘洒的花瓣在她四周旋绕。 容安歌突然被眼前的场景,迷了眼睛。 太美了,就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九天玄女一般,让人顿时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嘴唇动了动,正准备说话,就听见耳畔传来了一声似迷似离的声音,“十四,我要走了……” 根本还来不的疑惑什么,下一刻,他的面色蓦然大变,连忙动起僵硬的身子,上前一个阔步,接住了直直朝后倒下的玉倾城。 从前不敢肖想,柔软、瘦小的身躯此刻便靠在他的怀中。 容安歌单膝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的女子,浑身发抖,“你……你怎么了,我抱你去找太医。” 玉倾城连忙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又轻咳了几声,鲜血很快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裙。 她眉心微蹙,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别去,没有用的。” “什么没有用,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的暗卫呢,让他们去找太医来!”容安歌撕心裂肺的吼道,颤抖的声音藏不住他此刻害怕的心。 暗处的夜风撇过眼不再看梅园中的场景,他对着身侧的夜霜道,“你留在这,我出宫去找王上。” 夜霜微微颔首,默然以对。 玉倾城看着他焦急的脸色,浅淡一笑,她移开视线,看向蓝蓝的天空,“以后有你在他身边帮着他,陪着他,我便放心了,听说……你府中的苏侧妃有了身孕,先前没能见到你,一直没法说恭喜的话,听孙太医说,好像是个男孩儿?” 容安歌本想立刻去找太医,但是见她此刻的模样,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上,他害怕只要一离开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只能重重的点头,他声音有些哽咽,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是,他会是我唯一的孩子,安王府未来的世子。” “唯一啊。”玉倾城嘴角勾起,“我怕是等不到他出生了,他的名字由我来取,可好?” “好。” 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都会答应。 玉倾城沉默了瞬,似是在思考。 少顷,她才淡淡开口,“憬彼淮夷,来献其琛,便叫其琛吧,你觉得如何?” “好,你取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就叫其琛,等他长大懂学问的时候肯定会很喜欢的。”容安歌眸底噙着泪,笑着说道。 “好可惜,好像……在离开前不能再见他最后一面了。” “我这就让人去找皇兄,不,我现在就抱你去皇陵,我们一起去找皇兄!” 玉倾城摇摇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来不及了,我等不到了。” 容安歌他深吸一口气,朝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一道黑影迅速消失。 一滴眼泪滴落,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带着几分乞求,“能不能不要走,皇兄他若是知道我今日又偷偷进宫见你,定然会大发雷霆的,你若是走了,谁出来替我解释?” 第980章 请替我……好好……照……顾……他…… 玉倾城半阖着眸子,手中的力道小了许多。 她喃喃开口,声音愈发微弱,“佛曰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们来到这世间,享受着生命,同时就注定了要受下这七苦,只有苦尽……才能甘来。” 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玉倾城艰难一字一顿道,眼圈微红,“一定要告诉九哥哥,下位者恭而顺,上位者谦而尊,不可乱也,西域……不可不防,但也不可轻易出手铲除。” 容安歌急急忙点头,“好,我会告诉皇兄,我一定会告诉皇兄,你不要着急。” “说了那么多话,我累了。”玉倾城莞尔笑了笑,几不可闻的声音缓缓传出,“好舍不得,请替我……好好……照……顾……他……” 话落,一双凤眸紧紧闭上,抓着他衣袖的手一下子松开,滑落在地。 明明方才还在说话,还坐在秋千架上用树叶吹曲儿,怎么突然就睡着了呢? 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容安歌,一直以单膝跪地抱着怀中的人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他渐渐伸出颤抖的大掌,覆上了方才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上。 渐渐流逝的温度,彻底消失的呼吸。 这是怎么了? 容安歌忽的一笑,泪水不断涌出,微颤的声音不断从喉中溢出,“倾儿,让我这么叫一次你吧,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我就算是认错了人,但是却没有爱错人。对你的那份感情,从被皇兄知道的那刻起就被我压在了心底,但是每次见到你或者听到你的事情,心都忍不住跳动,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因为我实在太脏了,我怕这份感情说出来会玷污了你,但是……这些话,你好象再也听不到了。” 压抑的哭泣声,不断在梅园中回荡。 风好像越来越大了,有一种要将梅树上的红梅全部扫下来的趋势。 墨梅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她便去小厨房剪了一碗补药准备送到寝殿去。 路过梅园的时候,她看到安王殿下跪在地上抱着嘴角以及身上满是鲜血,紧闭着双眸的娘娘时,手中的玉碗一下子滚落在地,汤药全部洒入土壤之中。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响彻整个皇宫。 …… …… 皇陵之中,容天泽被玄铁铁链锁在了陵墓中,最里面的一间空旷的石室中。 他看着四周的坏境,忍不住嗤笑,“本王的地方到底还是被你发现了,呵,也是,你能抓到罗刹,又怎会发现不了。” 容九歌不冷不热的扫了他一眼,凉声道,“朕该佩服皇叔的好本事,竟然能在皇陵里挖一道和皇宫相连的暗道,还将昔日的暗龙卫安置在此处。” 容天泽晃了晃四肢上将他束缚的铁链,听着一串串‘叮叮咚咚’声响,不以为意的开口道,“可惜了,那一百多余人终究是个死脑筋,只认他们所认之主,即便是有暗龙令,也没有用,皇上在他们手上应该吃过不小的亏吧,否则……又怎么会将他们全部给处、死、了?” 第981章 你这副嘴脸,有什么地方值得她经常来看你的? 闻言,容九歌目光倏然一冷。 想到那一次暗龙卫突然叛变,他的倾倾也因此受伤中毒,险些丧命,他就恨不得立刻剐了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 “从今日起,皇陵便是你的牢狱,这间石室本就是先帝留给你的。” 容天泽细长的眸子渐渐眯起,冷笑一声,“呵,皇上这是想将本王放在这不管不顾,活活饿死?” “皇叔多虑了。”容九歌薄唇轻启,凉薄的话语慢慢吐出,“这四周守着的如今是朕暗卫营中的暗卫,朕自然也不可能将皇叔饿死,只是每隔三日才会有人送来饭菜,皇叔可要好好珍惜为好。” 说到这儿,他略微一个挑眉,“不过,先前皇叔在暗牢里被关了几日也不曾吃喝,如今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朕的皇叔果然很厉害。” 不仅是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连一点虚弱的模样都看不出。 若不是残羽每日将暗牢里的事情一一汇报给他,他还以为这人偷偷吃了什么东西。 呵,看来恶人遗千年这话,还真是的的确确有理的。 容天泽耸了耸肩,虽然四肢被玄铁铁链锁着,但是基本上是不影响他动作的。 他活动了一番僵硬的身字骨,突然问道,“倾儿人呢,她不是一心想杀了本王,怎么这亮日不来看本王了,啧……皇上啊,倾儿如今已经有了身孕,皇陵离皇宫可是有些距离的,这方便的暗道又被你给封了,若是倾儿想来,这一来一回的可真是要受不小的罪了。” 乍一听到‘倾儿、身孕’这样的字眼,容九歌一瞬间还是觉得有些恍惚的。 昨晚突然天降暴雨,他担心玉倾城睡不好,所以还是没忍住偷偷潜进了未央宫。 原来,只要看着她,就能压下心中所有的繁重。 若是寻常,宫中出了昨日那样大的事情,容天泽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可是他如今孑然一身的被关押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中,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然,容九歌也不打算告诉他。 他讥讽道,“倾倾这两日身子不适,况且……你这副嘴脸,有什么地方值得她经常来看你的?” 听到这话,容天泽的神色也冷了几分,但是却明显察觉到容九歌隐约有什么地方和平时不对劲,特别是他提到玉倾城的时候。 想到这儿,他心里突然有了些主意。 看来,等找机会离开这里之前,要找个时间和他这位皇帝侄子好好聊一聊了。 比如他心爱女子的真实身份,再比如他们父辈之间的仇恨。 呵,这个秘密藏的太严密了,真期待有朝一日彻底曝光,会是怎样的场面! 可惜了,现在还没有到公开的时候。 这时,苏德胜站在石室外小声提醒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其实他就是想提醒皇上,眼下回去的时间刚刚好,说不定还能赶上和娘娘用个午膳不是? 唉,过了一整日,皇上的气应该也散了吧? 闻言,容九歌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冷漠道,“好好看着他,别让他饿死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第982章 皇上,这是丧钟的声音 残羽带着一个陌生的黑衣人走了进来,腰间上的玉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安’字。 显然,这是容安歌的人。 容九歌眯了眯眼,心中只觉一阵烦闷,“什么事?” 也许是皇陵本身就太过压抑了,又或是这里面的空气太过浑浊,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只想赶快离开这儿。 残羽揖手,恭敬的答道,“回皇上的话,安王殿下的人说有急事求见皇上,属下便将人领来了。” 身后容天泽懒下身子坐在了地上,好似对他们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并没有兴趣一般。 只是,他甫一动弹,铁链摩擦发出的响声在这封闭的石室中额外嘈杂响亮。 忽的冷嗤一声,嘲讽道,“怎么,本王被你们关在这儿,难道你们还怕本王偷听你们的秘密传出去不成,有话就快点说,没话说就赶紧离开,别打扰本王休息。” 容九歌墨瞳一沉,视线落在了残羽身后人的身上,“十四有话要告诉朕?” 那名暗卫抿了抿唇,上前半步走,好似在梳理着语言该如何说。 他垂首,道,“皇上,王爷此刻在宫中,他让属下过来找你,好像是……皇贵妃出事了。” 此话一出,容九歌面色大变。 冷沉的煞气一瞬间弥漫整个石室,他伸手扯住那暗卫的衣襟,咬牙道,“你说什么,皇贵妃怎么了?” 暗卫额头的冷汗不断溢出,牙关打着颤,“属下不知,只是属下离开未央宫之前,娘娘好像已经不……” 还未等他话说完,此刻死寂一般的石室中传来了一阵阵钟鸣声。 低沉悠远、音回千里,越来越清晰。 闻声,所有人面色均是一变。 容九歌的手渐渐松开,从脚往上一股森然的冷气不断袭来。 连同身后坐在地上的容天泽眸中眼闪过一丝复杂,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想。 苏德胜声音颤抖,满是惊惧的开口,“皇上,这是丧钟的声音,是………宫中的丧钟……” “回宫,回宫,回宫……”从低喃到高吼,容九歌甩下众人,一下子消失在了皇陵之中。 —— 因为墨梅的尖叫声,未央宫所有的宫人们全部闻声而出。 待看到他们的娘娘,浑身是血,一身死气的躺在安王殿下怀中的时候,乱了,都乱了。 孙太医来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了,但是他们最终都只能摇了摇头,继而跪地请罪。 所有的人都被安王殿下给轰出了寝殿。 曦和皇贵妃已逝,按照宫规,丧钟敲响。 玉倾城嘴角的血迹已经统统被清理干净,只是身上的雪衣并未更换,上面那一团鲜红,极为刺眼。 她此刻安安静静的平躺在床榻上,胸前竟没有一丝起伏。 容安歌靠在不远处的红柱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好似只要稍稍一眨眼,人就会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一般。 听到丧钟声,皇城之中上至高官下至平民,全部都在好奇的打探。 因为除了皇族中地位极高之人,其他人死去是没有资格敲响丧钟的。 第983章 倾倾,我回来了 听到丧钟之后,最先进宫的是夜子轩。 他本想去御书房去找容九歌,却突然想起对方好像去了皇陵。 也许是一种直觉,他的脚步下意识的就朝着未央宫走去。 果然,离那里越来越近的时候,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夜子轩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 以墨梅为首的宫人们全部跪在寝殿外,垂着脑袋,小声哭泣着。 皇宫里的宫人就是这样,跟对了主子,便是荣华,未央宫的宫人们无疑是有一个好娘娘。 所以,众人都是真心的在哭。 为了他们突然死去的娘娘,也为了他们不光明的未来。 夜子轩快步走到门口,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孙太医身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孙太医此刻也是老泪纵横,皇上将皇贵妃交给他照顾,昨日不慎小产也就算了,没想到今日却…… 他哭丧着脸,茫然开口,“相爷,娘娘突然暴毙,安王殿下他……不让臣靠近,故而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夜子轩不再多话,抬步跨进了面前的门槛。 只是,他甫一进入,一把利剑便迎面袭来,从他的耳侧擦过,紧接着一道低沉哑然的声音传来,“滚出去,本王再说一次,谁都不许进来。” 夜子轩对容安歌没有防备,所以也根本没有闪躲,耳垂一下子就利剑给被划破了,让他忍不住蹙眉,“十四,是我。” “你也滚,不许进来。” “我……” 才刚刚吐出一个字,身侧一道强劲的气息将他直直的推开,整个人朝着一旁的棋盘上撞去。 ‘噼里啪啦’,棋盒中安放整齐的棋子全部被推落在地,黑白分明,遍地狼藉。 夜子轩趴在棋盘上心里暗骂一声后,撑着腰站了起来,却意外的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发出了‘嘎吱’一声细碎的声音。 他垂眸看见了一个有了裂痕的瓷瓶,俯身将它拾起来。 放至鼻下嗅了嗅,夜子轩瞠目,喃声道,“鸩毒……” 容九歌忍下因为内伤而导致的身体不适,一路轻功,飞速的赶回了未央宫。 在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儿时,双脚宛如有千斤重一般,动弹不得。 “皇兄,你回来了?”容安歌依旧整个人都靠在红柱上,只是在容九歌冲进来的一刹那移动了一下视线,他轻声开口,语调平静而无一丝波澜,“她走的太急了,我没能留住她,对不起。” 寝殿内,安静的可怕,除了外面隐隐传来几声抽泣的声音以外,便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了。 良久,容九歌才迈出了脚步,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床榻。 他坐下身子,伸手握住了玉倾城别放在腹部的双手,冰冷而又僵硬的触感让他身子一僵。 深邃的墨瞳注视着他熟悉的眉眼,“倾倾,我回来了,你今日是不是没听太医的话,又出去吹风了?瞧,双手这么冷,我给你暖暖,可好?” “……” “倾倾,你这么爱干净怎的会把衣裳给弄脏了,真调皮,这一片血迹可不好清洗,浣衣局的人又该伤脑筋了。” 第984章 睁开眼看看我,别不理我好吗? 床榻上躺着的人依旧毫无反应,昔日那双冷艳的凤眸此刻紧紧闭着。 容九歌的手颤抖着慢慢向上移着,他轻抚着玉倾城的脸颊,略有些哽咽的开口,声音极轻,“倾倾,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 “我道歉,你别再生气了,睁开眼看看我,别不理我好吗?” “……” “禁足什么的都是我昨日说的气话,孩子没了就没了,左右我也不想突然出现一个小娃娃妨碍我们,我只是担心你喝下落胎药之后对身体有伤害。” “……” “倾倾,你昨天说的那些残忍的话是违心的,我都明白,我当时那么生气……只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事情藏在心里不告诉我,我是你的夫君啊,你若是有心事大可告诉我啊,我们应该同心承担的,对不对?” “……” “呵,我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我还不是也隐瞒了你一些事情。” 听到这些话,容安歌再也忍不住的红了眼,他撇开眼睛转过身子,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不去听。 皇兄这些自言自语,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 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出尘、高贵的女子就突然去了。 夜子轩手里拿着瓷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 耳畔传来脚步声,容九歌扯唇一笑,“子轩,过来给倾倾看看,怎么好好的睡这么熟了,我说了那么多话,她竟然都没有醒。” 说着,他还伸手在玉倾城鼻子上轻轻一刮,“真调皮,过会儿都到了午膳的时辰了,太医不是嘱咐了你这几日要好好食用药膳吗,墨梅昨日和朕说你胃口不好,是不是想要装睡来逃避吃药膳啊,这样可不好。” 夜子轩抿着唇走上前,看着玉倾城的指甲略带青紫,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收回视线,将掌心的瓷瓶摊开,轻叹道,“九歌,她服下了鸩毒,这是我在棋盘附近找到的。” 此话一出,容九歌闭上了眸子。 他开口,嗓音低沉而又沙哑,“你们都出去,让外面那些宫人们都散了,朕和皇贵妃有话要说。” “九歌,她……”夜子轩话刚说出口,突然手臂就被容安歌一把抓住,拖着拉出了寝殿,根本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你做什么!” 容安歌冷眸扫了他一眼后,看向跪着一地的人,凉声道,“统统都下去,你们平日里做什么现在就回去做什么,记住,今日未央宫什么都不曾发生,无论你们方才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一个字都不准传出去,否则本王要了你们的脑袋,听明白了吗?” “是,臣(奴才、奴婢)们明白了。”太医以及宫人们一一散去。 苏德胜此时也从皇陵赶了回来,连气都来不及多喘,擦着额头上的汗,连忙问道,“安王殿下,相爷,娘娘没事吧?这宫里敲钟的小兔崽子真是不想活了,这种玩笑也敢乱开,奴才真是应该好好收拾他们一下了!” 第985章 倾儿的假死脱身之计很成功 他说完,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不管是安王殿下,就连夜丞相的脸色也连看的紧。 苏德胜心里猛地一沉,支支吾吾的问道,“王爷、相爷,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是奴才说错了话?难道不是宫里的太监敲钟的,而是潜进皇宫的责任?”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求你了,不要让他听到那个可怕的答案啊。 若是娘娘真出了什么事,皇上可是会疯的啊! 容安歌眯了眯眼,却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冷言道,“你去将敲钟的那个宫人处理了,放话出去就说他今日喝了酒玩忽职守,现在已经被皇上下旨,处以极刑赐死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苏德胜软着腿,连滚带爬的出了未央宫。 夜子轩捏了捏眉心,目光略有些负责的看着身侧的人,声音不高不低,“十四,你们都是怎么了,她已经死了,九歌不愿意承认,你怎么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如今你选择的隐瞒,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吗!” “后果?什么后果?”容安歌讥讽一笑,“她离开前让我好好照顾皇兄,我方才说的那些就是皇兄想要做的,有什么不对?” “你——”夜子轩无语甩了甩衣袖,不再看他,“一个一个,简直无可救药!” 不远处的宫墙后,有两个人正隐在暗处听着他们的声音。 蓝邪靠在树上,冷声开口,“看来你的假死药已经成功骗过了他们,这南越皇宫中医术最高之人就属夜子轩,连他都把假死药认成了鸩毒,只是……他说话的口气真是欠揍。” 一旁的玉子澜扫了眼未央宫的位置之后,又收回了视线,“倾儿的假死脱身之计很成功,她昨日让夜风带话给本王,说让本王再多给她三日的时间。” 闻言,蓝邪眉心一皱,“什么意思,这假死药的药效只有三日,你不会是想三日后再接走倾儿吧?” “嗯。” “……” 玉子澜淡淡开口,“虽然时间很紧迫,但是也不妨碍我们原本的计划,况且……这是倾儿的意愿,我自然不会拒绝。” 蓝邪想到那个南越帝此刻正抱着他的倾儿,心中就如同一团火在烧,但是却又只能隐忍不发。 他咬咬牙,转过身子,“既如此,我们现在又何必潜进来,等三日后再来便好,待在这里躲躲藏藏的实在不符合你的形象。” 话音落,蓝邪一个点足,消失在了原地。 玉子澜微冷,而后失笑的摇摇头,他又侧头深深看来眼未央宫之后,也一并飞身离开了。 —— 寝殿内,容九歌坐在床榻上,双目失神的将玉倾城抱在怀中。 他的下巴和她的额头紧紧相贴,这个姿势和他们平日里甜蜜相处的时候一模一样。 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黑沉了下来,寝殿中因为并未点灯而一片漆黑。 这时,容九歌突然动了动身子,吻了吻她的眉心道,“倾倾,我真是粗心,你身上的衣裙弄脏了我也忘了要给你换下,居然还让你穿着这身陪我待了一整天,我给你换了可好?” 第986章 那么苦尽甘来后,你可还会回来? 话音落,容九歌将怀中的人轻轻安放在床榻上。 他将寝殿内的灯都点起之后,才重新折返回来,从衣橱中取出一套红白相间且上面还绣着株株红梅的儒裙,却在关上柜门的一霎那,余光扫见了里面还有几套他的平日里穿的锦袍。 想到昨夜他淋雨之后,墨梅曾经说过的话,容九歌的心又是一紧。 他深吸一口气后,走到床榻旁,很细心的将玉倾城身上的衣裙一层层褪去,又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再一件件换上。 从头到尾,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殿外,夜子轩一直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待看到点灯的时候心里才呼出一口气,却又忍不住问向身侧的人,有些紧张,“十四,九歌看起来有些不正常,他会不会……想不开?” 容安歌靠在墙上,眸光微闪,“不会的,他会好好的活着,因为这是小皇嫂遗愿,皇兄不敢不听小皇嫂的话。” “你怎么知……”夜子轩话没问完,突然蹙眉,“今日她离世之前,最后见得人是你?” “嗯。” “她留话给你了?” “嗯。” 夜子轩这才呼出一口气,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断蔓延。 在看到玉倾城遗体的一瞬间,其实他的心是震撼的。 虽然他们从一开始就彼此讨厌,甚至都在提防着对方,但是他们却有着同一个目标,那便是为了容九歌。 作为挚友和臣子,夜子轩其实是不愿容九歌对一个身上秘密太多的女子那么用心的,而且他也的确是不认为他们之间能长长久久。 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像玉倾城那般高傲的女子会选择服毒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难道,只是因为昨日她小产之后,九歌对她的那些惩罚? 想到这儿,夜子轩摇了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 细想想,从昨日落胎药一事开始,玉倾城好像就很奇怪,和往昔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按照容九歌对她保护的程度,照理说这些日子是不可能有外人见过她,或是跟她说了一些什么的。 亦或是因为定国公府灭门一事,对她打击太大? “十四,她临死前与你说了什么?”夜子轩问道, “讲了一句……佛语。” “佛语?” “是啊,一句让我感受颇深的话呢。” “是什么佛语?” 闻言,容安歌眼睫微颤,微弱的月光打在他身上,不再答话。 心中却不断回想着玉倾城曾在他耳畔说的那句话—— 佛曰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我们来到这世间,享受着生命,同时就注定了要受下这七苦,只有苦尽……才能甘来。 他心中一阵苦涩,叹息:倾儿,如今这七苦你都已经经历了,那么苦尽甘来后,你可还会回来? …… 寝殿内,容九歌将殿外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他深情的目光凝视着玉倾城,二人十指紧扣,柔声开口,“倾倾,你不让我随你而去,却让我孤零零的一人留在这冰冷无情的皇宫中,你可真坏呐……” —— 题外话: 十更毕。 第987章 已经三日了,他不吃不喝待在里面三日了! 第一日,安然过去了。 第二日,依然是安然的过去了。 第三日,寝殿自从那天起,殿门已经整整三日没有打开了。 …… 夜凉如水,弯月高挂。 夜子轩此刻正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他来回踱步,又时不时的双手叉腰盯着紧闭的殿门,终究是没沉住气,“我要进去看看,已经三日了,他不吃不喝待在里面三日了!” 容安歌挡在他面前,不冷不热道,“不许进去。” “呵。”夜子轩嗤笑一声,眸中寒光一闪而逝,“那个女人已经死去三日了,难道让九歌就这么看着,抱着,她就能活过来?” 顿了顿,他又道,“十四,说句难听的,尸体再这么放下去,可就要烂了!” “你在胡说什么!”容安歌厉声打断他的话。 玉倾城那样美好的人,怎么可以永远葬没在冰冷的地下,怎么可以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夜子轩深吸一口气,气呼呼的转过身不再看他,显然是不想理睬这一对偏执的兄弟俩。 心中一阵急躁。 容九歌深爱着玉倾城,不能接受她的死,这个可以理解,但是,他除去可以是个可以享受爱情的男子以外,更是一个帝王,是南越国的天! 如今,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抛下他理应担负的责任。 这三日来,早朝未曾去,御书房堆积的奏章公务已经快将龙案压塌了。 若不是他们白日里拦着,收拾着烂摊子,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快把御书房的门槛踩烂了。 毕竟,丧钟敲响,即便是放出消息是太监故意为之,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少人怀疑的。 以前每日勤恳上朝的皇上,接连数日罢朝免朝,更是许久不见了踪影。 平日的事情都由安王殿下以及夜丞相处理,那些文官们本就心思比寻常人重,更会猜想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这时候,苏德胜从外面小跑着过来。 他气喘吁吁道,“王爷,丰城的瘟疫已经彻底压下来了,然后这次被皇上派去的吴大人回来了,这会子正在御书房候着呢,说是等不到皇上他便不离开了。” 容安歌眉心一蹙,眉眼染上一丝烦躁,“时辰不早了,今日便让他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过几日皇兄上朝后再说。” 苏德胜苦着一张脸,小声的开口,“王爷,吴大人好像是有要事要说,奴才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很着急,不若您和相爷一起去看看,吴大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执拗的很。” “他从丰城回来后就进宫了?可有与你说大概是什么事?”夜子轩问道。 “回相爷,吴大人说和这次丰城的瘟疫一事有关,他好像查到了些什么。” 闻言,容安歌目光微沉,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他沉默了瞬,道,“既如此,子轩你便与我去一趟御书房,先前皇兄也曾说过丰城瘟疫一事许是人为,事关重大,不可忽视。” 夜子轩又何尝不知道对方只是不想让他再在这里打扰寝殿里面的人,但是也知道瘟疫一事可大可小,无奈,只能妥协,“好。” 第988章 子澜快进来,他出事了 他们离开之后,苏德胜一个人守在殿外。 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后,他也是叹了口气,低喃道,“皇上,您不吃不喝若是搞垮了身子,娘娘可是会心疼的。” 自从那日娘娘小产后,皇上就将自己一人关在御书房待了一整日,不吃不喝,没想到第二日娘娘竟然…… 唉,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饶是皇上那般坚强的人都受不住吧。 苏德胜正想着事儿,突然闻到一股淡淡清香。 等他再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黑夜之中。 贺兰景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传音入密道,“子澜,这未央宫四周怎么连一个暗卫都没有?” 玉子澜睨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苏德胜后,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夜风和夜霜应声而现,均是揖了揖手,并未出声。 “你们先回船上去。” “是,属下告退。” 贺兰景凑到他耳边,问了句,“子澜,你不会让我一个人进去吧,我好像打不过容九歌啊。” 玉子澜淡声道,“本王在门外等你,他受了内伤,又接连数日不吃不喝,应该没力气和你打了,况且本王今日穿的是便服,而你穿的是夜行衣,不会被发现。” 贺兰景白了他一眼,“……” 你就算穿了夜行衣又怎么了,有本事把你这一头银发都染成黑的啊。 这么想着,贺兰景兀自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嘎吱’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黑夜之中特别清晰。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小步,结果左等右等也没有被人袭击,这才胆儿大的迈出步子朝里面走进去。 只是,当贺兰景看到紧紧抱着玉倾城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容九歌时,面巾下的脸倏然一变。 他阔步走上前,同时压着嗓子吼道,“子澜快进来,他出事了。” 闻言,玉子澜心中一紧,连忙走了进去。 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扫进来,微弱的打在寝殿内。 可以清楚的看见,此刻的容九歌面色发青,嘴角有明显的血痕。 贺兰景俯身为他把脉,声音沉了沉,“不大好,先前的内伤未愈,这几日怕是又动用了内力,加上……情绪不稳而导致内力外泄和内息散乱,有走火入魔之象,看样子,他应该是昨日便已经昏迷了。” 玉子澜站在他身后,视线却落在了容九歌和玉倾城十指紧扣的手上。 他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你将这个喂给他服下,也算是还了这一年多以来,他来对倾儿真心照顾之情。” 贺兰景转过身,诧异的惊呼一声,“紫金丹!这是世间仅剩的一颗了,你竟然要给容九歌,你知不知道这是师父留给你保命用的!” 玉子澜神情淡淡,“本王没病没痛,无需此物保命,不必多言,给他服下吧,否则他辛苦习来的这一身武学修为就要保不住了。” “唉……”贺兰景叹了口气,认命接过,并取出丹药强行塞进容九歌的口中,念叨着,“当年你中了金蚕蛊险些丧命,这些年又为了北辰国不断操劳,师父担心你的身子才将紫金丹留给你,没想到如今倒是便宜了别人。” —— ps:骚等,去学校考个试,三小时后回来继续。 第989章 不若……给他留个念想吧 话落,他也眼尖的看见了那双十指紧紧相连的手上。 贺兰景伸手便想把他们给松开,奈何……容九歌即便是昏迷之中也不愿意放手。 他嘴角一抽,心里暗咒了声,咬牙道,“子澜,我如今怀疑你是不是和那西域大祭司一样,精通卜卦,早就算到了容九歌和小丫头会‘难舍难分’,所以才让本公子与你同来而不是让蓝美人来,若是此刻蓝美人在这里,估计早就一刀砍了他的爪子了!” 玉子澜没答话,答案不言而喻。 的确,蓝邪这几日受的刺激也不少,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抑,他的情绪难免会有些失控。 左右他是倾儿的亲兄长,倾儿的事情他最有决定权,所以今晚才会带着话痨贺兰景过来。 “啧。”贺兰景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咂咂嘴,“紫金丹吃下去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怎么把他和小丫头分开呢?” 唉,想想上次他让容九歌挖了几日的心头血,后来又被小丫头恶整一番后,顿时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要在不伤害到他的前提下把他们的手分开,可真不容易呐。 想到这儿,贺兰景突然问道,“子澜,万一我们将小丫头带走之后,他又有了别的女人或是要立她人为后怎么办,毕竟……他可是皇帝,后宫空虚会引起朝臣们的不满的。” “若他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倾儿又怎会看上他?”玉子澜勾了勾唇,看起来对这个人很是认可一般,“前几日倾儿与我说过,他身边的一个暗卫是他的替身,替他游走于后宫,掩人耳目。” 贺兰景,“……” 好厉害,这算不算yin-乱后宫啊,竟然还是容九歌自己带头给自己戴绿帽子。 果然,自古能当上皇帝的人心都宽! 玉子澜凤眸眯了眯,算了一下时辰,好像也耽误了许久了。 他四处看了看,果然在床榻之下看到一个小木箱。 这正是玉倾城的药箱,里面放着百余根银针以及一些普通的伤药。 玉子澜俯身从中拿出一根银针,分别在容九歌手上的几处穴位扎了一针,那只紧紧握住玉倾城的手渐渐松开,似乎是还有些颤抖。 与此同时,昏迷中的容九歌露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 玉子澜视若无睹,从一旁的衣架上抽出一件披风裹在了玉倾城身上,随后将人打横抱起,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准备启程回北辰吧。” 贺兰景怔愣了瞬,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犹豫着开口道,“子澜,我看的出来,容九歌是真心爱小丫头的,不管他们之间互相隐瞒了什么,但是小丫头此番要回圣雪山解寒毒,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不若……给他留个念想吧,我们一声不吭的将人带走,我怕他会承受不住。” 闻言,玉子澜脚步一顿。 他沉默了片刻,正好侧头看见了梳妆台上放置了一把剪子。 第990章 结发为夫妻 贺兰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颤巍巍的问道,“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那刚才的紫金丹可就浪费了啊。” 话落,一道凌厉的视线顷刻落在了他身上。 玉子澜沉声道,“你来剪下倾儿的一缕头发,再找个红绳来。” 听到这话,贺兰景不禁愣住了。 他虽然至今未婚,但是又怎会不知道‘结发为夫妻’的意思。 这么看来,在子澜的心里,容九歌已经是他认定的妹婿了。 唉,真是可惜了。 若是这样的话,蓝美人岂不是要一个人躲在墙角黯然神伤了? 想到这儿,贺兰景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迅速动作起来。 剪子‘咔嚓’一声落下,一缕墨发被剪下,还有几根发丝落在了地上。 玉子澜亲手用红绳将它们缠绕起来,放进了容九歌的掌心只中,随后覆在他耳畔说了句话。 就这样,三人消失在了寝殿之中,只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儿还残留在空气中。 在他们离去的一霎那,容九歌的眼角缓缓流出了泪水。 —— 另一边御书房内,容安歌面色阴沉的看着手里的书信。 他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穿着便服,发髻微乱的人道,“这便是你查到的东西?” “是。”吴大人匆忙从丰城赶回来,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容安歌和夜子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一份了然。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了这次疟疾是由西域人引起的。 只是有一户人家好心收留一个高热快要病死的西域人,结果那家人一夜之间上上下下全部出现了发烧呕吐的现象,又去药铺寻了大夫。 起初的症状像极了普通的风寒之症,所以大夫也没诊断出来,结果他自己也被传染上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疟疾渐渐传播出去,导致整个丰城几乎成了一个死城。 吴大人又道,“这次随下官一同前去的一位公子,医术好似比宫中的太医要好,由他带过去的药房以及草药,尽数煎熬出给城中的百姓们服用下以后,才得以控制,下官以为定要让皇上好好嘉奖一番那位公子,这次若不是他,恐怕到最后真是要屠城了。” “公子?”容安歌有些不解,显然是不清楚是谁? 夜子轩抿唇解释道,“是皇贵妃身边的人,似乎是叫夜霜,不过他好像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容安歌微微颔首,心中突然衍生出几分奇怪的意思。 继玉倾城服毒自尽之后,她身边的暗卫好像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他想到的,夜子轩自然也想到了。 二人的思绪同时飘到了这件事上,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吴大人见他们都没了动静,轻声问了句,“安王殿下,夜丞相,不知下官可否见皇上一面,毕竟……这件事与西域人有关联,可大可小,还是要由皇上来决策为好。” 容安歌将书信收起,面不改色的开口,“如今天色已完,皇兄近来感染风寒,身子不适,太医说了需要静养,现下已经在未央宫歇下了,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本王会先将此事禀明皇兄的。” 第991章 那便想个法子断了蓝邪的念想吧 一听‘未央宫’三个字,吴大人心下了然。 原来皇上歇在了皇贵妃娘娘那儿,既然是在后宫中,他自然就不能叨扰了,便揖手恭敬道,“那下官今日就先回府,还劳烦王爷记得将此事告知皇上,下官在府中等着皇上的召见。” 容安歌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吴大人离开之后,夜子轩和容安歌也离开了御书房。 他们走在官道上,步履沉重。 突然,容安歌打破了这份安静,“子轩,那所谓病重的西域人已经死了,眼下是查无所查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夜子轩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过于直白的视线直直扫向身侧的人。 容安歌蹙眉,“为何如此看着我?” 夜子轩失笑,缓缓收回了视线,继而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从前是最不愿意管这些事情的,今日竟然会和我主动讨论起来,实在怪哉。” 毕竟,从前的安王殿下不管朝堂之事并不是秘密。 “总不能让皇兄和你一直这么累,毕竟……我也姓容,我也有我的责任。” “唉,你知道便好,也省得九歌为你操心。”夜子轩拧眉说道,“疟疾一事我怀疑是西域人搞的鬼,丰城是南越国除去江南那一块,商贸最好的地方而且也是人流交汇最广的地段,若是丰城的城主没有想到封城的法子,若是疟疾被传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容安歌点点头,很赞同他的话,“你说的有理,不过他们倒是算漏了这宫里除了你会医术以外,还有……小皇嫂也会。” 说到最后,语气也渐渐沉了下来,还带着些许忧伤。 夜子轩自是知道他想到什么的,也不想和他多扯。 他侧头便问道,“对了,九歌前几日好像也将烈阳派出宫了,你可知道?” “烈阳?”容安歌摇摇头,“不过,残影去西域也有些日子了,先前说好的三日,结果时至今日还不曾回来,我猜测皇兄可能让烈阳去西域了,毕竟他们俩是暗卫营中最默契的一对暗卫。” 夜子轩眯了眯眼,笑了笑,“呵,这几日真是忙昏头了,我竟然都把残影给忘了。走吧,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回未央宫去,我得想法子把九歌弄出来至少先让他吃些东西!” 容安歌,“……” …… …… 两道身影在黑夜之中飞闪,留下一道道雾影。 蓝邪靠在树上,看着他们不断靠近的身影,脚步忍不住朝前走去。 玉子澜在他面前停下,不冷不热的凉声道,“解药炼出来了?” 闻言,蓝邪点点头,继而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一枚丹药轻轻塞入玉倾城口中。 他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带了几分乞求,“子澜,我来抱倾儿上船吧,你这几日为了炼制假死药的解药已经许久没休息了,今日我来照顾她便好。” 玉子澜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让他把玉倾城接了过去。 见蓝邪上了船,贺兰景淡声道,“子澜,你既然心里已经认可了容九歌,那便想个法子断了蓝邪的念想吧,这样终究是不好。” 第992章 三哥,你……应该不会还有别的身份吧? 玉子澜唇瓣微动,因为夜凉加上本身他身上也有内伤的缘故,忍不住掩唇轻咳了几声。 黑夜中衬的他脸色有些发白,贺兰景叹了口气道,“唉,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不知道该如何和他开口,等小丫头解了寒毒再说吧,咱们也上船准备启程吧。” “嗯。” 蓝邪将玉倾城抱在怀里,走进了船舱。 正好贺兰嫣在等她那不靠谱的三哥,便一直坐在里面。 她看见玉倾城苍白的脸色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站起来问道,“她……怎么了?” 蓝邪脚步一顿,还算客气的回答,“倾儿只是睡着了,景回来了,贺兰小姐也早些休息。” 说完,兀自往里面的厢房走去,不再管身后人的反应。 贺兰嫣讷讷的站在原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这三天他们一行人一直靠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三哥告诉她这是在等着玉倾城。 她没有也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心里却一直好奇南越国的皇贵妃怎么身边会有这么多厉害的人物,而且,一个深宫中嫔妃能随随便便离开皇宫吗? 方才看她的模样倒像是死了一般,那个叫蓝邪的样子也有些奇怪。 贺兰景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她盯着厢房的方向一动不动的,心下了然,便凑在她耳畔轻声道,“别看了,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左右我们也要离开南越了。” 贺兰嫣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又突然感觉到耳边的热气,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连忙后退两步,见四处无人才不自在的开口,“你这人走路没声音的,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见她害羞的模样,贺兰景眉眼也染上了几分喜色,他坐在一旁倒了两杯茶道,“坐下歇歇吧,估摸着你现在也不困,陪我说会儿话。” 贺兰嫣点点头,也坐了下来。 她拿起茶杯抿了口,看着舱门,疑惑的问道,“方才她哥哥不是与你一同出去的吗,怎的如今就你一人回来了?” “子澜还有事和夜雨他们说,等会便要开船了。”说到这儿,贺兰景顿了顿,“嫣儿,你是不是想问他们是什么人?” 被道破心思的贺兰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点点头,“三哥,我前几日听那人自称‘本王’,他是北辰国的王爷,而你又说玉倾城是他妹妹,可是我记得她不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吗,南越国和北辰国的人怎么会有关系?” 一下子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贺兰景晃着茶杯,淡淡开口,“他是北辰国的摄政王,但是却出生于定国公府,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他有不得已留在北辰的原因,小丫头也是,她在北辰的身份很尊贵,是与子澜并尊的摄政长公主,至于蓝邪……则是肃王府的小王爷,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乱,我毕竟也是外人,说不清的,明白了吗?” 听到这些话,贺兰嫣的表情怎一个震惊了得。 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她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三哥,你……应该不会还有别的身份吧?” —— (小番外:倾歌幼年初见) 这一日,皇宫看起来和往昔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不过,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太后今日要册封定国公府的少夫人沐婉晴为南越国的定国公主。 眼下,后宫所有的嫔妃都去了凤仪宫,她们都好奇这位定国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毕竟,太后突然下懿旨让皇上收了一个义女,那女子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着实有些奇怪。 玉倾城目不斜视的朝着走着,身侧的玉子澜牵着她的手,宠溺一笑,“倾儿,母亲去了皇后娘娘那里,让我们在御花园旁的凉亭内等着她。” 说到这儿,玉子澜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捏了捏妹妹的脸,“倾儿累不累,这里离御花园还有些距离,我背你好不好?” 玉倾城甜甜一笑,糯糯的说道,“哥哥我不累的,祖父说在宫里要守宫里的规矩,我们身为玉家人更应该以身作则,所以哥哥你让我偷懒的想法是不对的,若是被祖父知道了,哥哥和我都要去祠堂跪上一夜了。” 玉子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连忙站起身,拉着她继续朝前走去,“倾儿说得对,是哥哥不对。”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不停嘀咕着:为什么我的妹妹从会说话开始,只要张口,嘴里冒出来的都是大道理?为什么明明是个软乎乎的小娃娃,却整天都和祖父一样冷着一张脸? 二人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御花园。 在凉亭之中坐了好一会儿后,玉倾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她拉住了身旁人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我渴了,你去倒杯茶给我喝好不好?” 玉子澜先是一愣,而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好,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待他离开之后,玉倾城才突然软下身子,不复方才的稚嫩眼神,而是带着几分烦躁与慵懒。 她四处忘了忘,目光却突然停在了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个和玉子澜一般身高的少年身上。 看着他一身墨色蟒袍,身上还绣着四爪金龙。 身份不言而喻,这位便是那个前几日才刚刚从香山行宫住回东宫的太子殿下了,容九歌。 想到这儿,玉倾城勾了勾唇,离开了正坐着的石凳,朝他走去。 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容九歌耳朵微动,他自然是听见了身后有人走来,但是依旧保持着单手负背看着前方湖面的动作。 直到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他才下意识的皱眉低下头。 待看见眼前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时,身上的戾气一下子收敛了起来。 因为身高差距,玉倾城只能仰着小脑袋看着对方。 她甜声唤了声,“小舅舅。” 容九歌眼角跳了跳,“……” 是他离开皇宫太久了吗,他竟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外甥女? 见他懵然的模样,玉倾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母亲今日入宫便成了皇上的女儿,你身着四爪蟒袍,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如此算来我母亲就是你的皇姐,那我便应该叫你小舅舅。” 容九歌,“……” 这一年,玉倾城四岁,容九歌十岁。 第993章 倾倾呢,我的倾倾去哪里了 闻言,贺兰景眉梢一挑。 他侧头看着眼前满是期待表情的贺兰嫣,故作神秘一笑,“有啊。” “什么什么?” “唔……公主府的府医算不算?” 贺兰嫣嘴角一抽,瞬间失望,“……” 你特么确定不是在逗我!? 贺兰景失笑,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轻笑道,“嫣儿,我们回北辰国之后会先去一个地方,小丫头病的很重,若是再不医治会有性命之忧,可是……那个地方四季如冬,四周除了雪山以外再无其他,你若是觉得无趣,我送你去皇宫住下可好?” 闻言,贺兰嫣连忙摇头,咧嘴一笑,“算了算了,雪山没什么不好的,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要跟着你。”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贺兰景不由心神一晃。 他轻咳一声,连忙撇开眼喝了口茶,道,“嗯,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贺兰嫣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的回自己的厢房了。 只不过,她心里却不停的嘀咕着:这人是不是有病!刚刚还说要自己陪他说会儿话,这才说了两句有的没的,就把她赶去睡了。 啧,真是病的不轻! 玉子澜进来的时候见贺兰景一个人坐在那儿喝茶,勾了勾唇,“怎么,贺兰小姐没有陪你?” 听到这话,贺兰景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怎么说话呢,什么陪不陪的,再说了,本公子需要她一个野丫头陪吗?” 话落,他就感觉到船身一晃,移动起来。 终于,启程准备离开了南越国了。 “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本王身子不适先进去休息了。” 见他离去,贺兰景连忙出声,调侃道,“你就这么放心让蓝邪和小丫头待在一个屋子里?难道你就不怕蓝美人趁着你的宝贝妹妹昏睡的时候,占她便宜?” 玉子澜脚步稍稍一顿,轻笑道,“蓝邪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若是你,倒是有可能。” 说完,也不顾身后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笑着离开了。 贺兰景,“……” …… …… 翌日,天微亮。 容九歌慢慢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立刻坐直了身子想要抱身侧的人,却扑了一场空。 他面色蓦然煞白,连忙喊道,“倾倾,倾倾,你去哪里了?” 一边喊着,一边掀开锦被跑下地,连龙靴也顾不得穿,就冲出了寝殿。 夜子轩正好去小厨房煎了一副药端来,见他光着脚,只穿着寝衣,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不由蹙眉,同时加快脚步上前拦住了他。 “九歌,你内伤未愈,应该卧床休养!” 容九歌双目猩红,连忙抓住夜子轩的肩膀问道,“倾倾呢,我的倾倾去哪里了,你们把我的倾倾弄到哪里去了?” 闻言,夜子轩沉默了下来,药碗里的汤药也被他大力的摇晃洒了大半。 他抿了抿唇,平淡的语气响起,“昨晚我和十四出去了一趟,那期间有人来过,迷晕了苏德胜,也……带走了皇贵妃的尸体。” —— omg,上一章不知道怎么回事多复制了一遍,啊……我的错!抱歉抱歉! 第994章 你记住,倾儿从未离开…… 听到这话后,容九歌身形猛地一晃,险些站不稳。 夜子轩连忙扶着他,单手扶不住,只能将手上的药碗扔掉。 此刻的他用狼狈这次来形容都算是奢侈的,下巴明显有青须的痕迹,身上穿着的寝衣衣带并没有束紧,露出了大片胸膛,特别是一双脚,此刻正光着踩在地上。 “九歌,我们先进去再说。” “不,我要去找倾倾。”容九歌推开他,面无表情的要往外走去。 夜子轩忍无可忍,吼道,“容九歌,你醒醒吧,玉倾城已经死了,不管她是被谁带走的,都已经改变不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 因为太激动,此刻他额头的青筋全部凸起,脖颈四周更是涨的通红。 闻言,容九歌直直的定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夜子轩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躯,有些不忍的放轻了声音,“九歌,接受这个事实吧,玉倾城已经离你而去了,服下鸩毒的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难道你守了她这么多天,差点为她走火入魔,还没有认清这个事实吗?你还要继续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到什么时候?” 容九歌眼眸微颤,垂落在两边的手不断的握紧,却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手中握住了什么。 他茫然的抬起手,低头望去,身躯猛地一震。 红绳缠发。 这是,倾倾的头发? 与此同时,他的脑中突然回想起不知道是谁与他说过的话,“好好活下去,为了倾儿好好活下去,你记住,倾儿从未离开……” 是谁? 这是谁说的话? 昨晚,到底是谁曾经来过? 夜子轩看着容九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且不知他正低头看着什么,又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一般,不由抬步朝前走去。 还没等他走近,眼前的人突然转过身子。 不同先前的死气沉沉,深邃的眸子中一片希望。 容九歌往寝殿里走去,边走边道,“你说得对,我要好好活下去,倾倾若是见到我这般邋遢的模样是会生气的,我先去沐浴。” 直到他走近寝殿,夜子轩也一直未曾反应过来。 苏德胜正好这时候又从太医院带了一副药回来,看着丞相站在原地不动,也没多想,“相爷,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将药都抓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奴才现在去小厨房煎出来给皇上服用?” 闻声,夜子轩这才反应过来,直直的盯着前方的寝殿看去。 良久,他才低声喃喃道,“他这是……真想开了?” “啊?”因为声音太小,苏德胜并没有听清,“相爷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 夜子轩抿唇,摇了摇头,“你去小厨房将药煎好后送来,顺便让小厨房的人按照本相今日写下的方子准备药膳,九歌几日不曾用膳,今日要清淡些为好。” 听到这话,苏德胜顾不得规矩的就握住了他的手,惊呼一声,“相爷,这么说……皇上已经醒了?已经没事了?那……皇上有没有问皇贵妃的事情?” 毕竟,皇贵妃失踪他是有责任的。 若不是他昨夜没有防备,也不至于皇贵妃的尸体被贼人掳走,若是皇上也出了事,他便真是万死不得其究了。 第995章 这是倾倾留给朕的信物 夜子轩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不冷不热道,“看起来没事了,但具体的还不知道,你先下去煎药,一切等九歌沐浴出来后再说。” 苏德胜连忙应声,“是,奴才告退,奴才这就去熬药。” …… 一个时辰后,容九歌面无表情的坐在圆桌前吃着满桌的药膳,从凉菜到热汤,他每一样都品尝过了。 容安歌和夜子轩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很显然,他这般正常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吓人。 不过,夜子轩却在容九歌抬起手臂夹菜的一瞬间,眼尖的发现他扣在腰间的玉带上竟挂上了一个绣着……鸡的香囊? 看到这东西,他忍不住嘴角一抽,强忍着笑意问道,“九歌,你今日怎么想起来佩戴香囊了,而且还是……如此特别之物。” 闻言,容九歌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就将左手覆在了香囊之上,柔声道,“这是倾倾留给朕的信物。” 听到这话,众人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看来,他没有将玉倾城死去的事情忘记,也没有刻意的忽视。 只是…… 既然如此,昨夜发生的事情,他为何一直不曾派人去查?为何还能如此淡定的用着药膳? 容安歌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皇兄,先前陪你派去丰城的吴大人昨夜回来了,他带回消息,说是这次疟疾是由一个病重的西域人引起的,但是,那人已经病死了。” 容九歌听完后微微颔首。 他抬手招来在一直在旁边候着的苏德胜,用茶水漱了口之后,才道,“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便是查无可查了,他既然回来了,那便代表丰城如今已经恢复如常了,这件事情便不必再管了。” “是,臣弟明白了。” “对了,这几日残影和烈阳可有消息?” 苏德胜一愣,连忙答道,“回皇上的话,今日一早收到了烈阳的飞鸽传书,他已经找到残影了,只是残影受了些轻声但没有大碍,估计明日他们便会回来了。” 容九歌淡淡道,“那便好,你稍后去御书房将这几日堆积下的奏折全部送过来,顺便将乾祥宫朕寻常穿戴的衣物全部送来,以后……未央宫便是朕的寝宫。” “皇上……” “皇兄……” “九歌……” 不顾三人的惊讶之音,他又沉声道,“梅园的红梅这几日是不是没人去打理?未央宫的几个小太监不会做事,你这个大总管是怎么当的?” 苏德胜听出了皇上话语里的弦外之音,连忙跪下请罪,“是奴才失职了,奴才稍后便将未央宫的宫人们统统换了,将乾祥宫的人缓过来。” 容九歌点了点头,这才稍稍满意一些,“如此甚好,没其他事情子轩你先离开吧,朕和十四有话要说。” 夜子轩眸光深沉的看了眼他后,站起身,“你记得好好休息,我让苏德胜熬的药必须要喝,明日……我再进宫看你。” 话落,他周身散着冷气,离开了未央宫。 见状,苏德胜也站起身,躬身道,“奴才也先行告退。” 第996章 无论多久,我都在这儿等着你…… 容九歌转着手上的扳指,淡漠道,“十四,你随朕来。” 二人一路沉默,从寝殿走到了梅园,在那一日玉倾城倒下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块地,当天留下的血迹已经全部渗入土壤之中,再也看不清曾经留下来的痕迹。 看着眼前的秋千架,容九歌好像看见了他的小妖精曾经坐在上面的场景,双眸染上了几分柔色。 他抬手抚着上面的粗绳,开口问道,“那一日,倾倾和你说了什么?” 闻言,容安歌垂了垂眸子。 略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他失笑,“皇兄,臣弟以为你不会问这件事,毕竟……你那日抱着小皇嫂的模样,真的有些吓人。”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又道,“小皇嫂训诫了臣弟一番,让臣弟日后好好辅佐皇兄,好好照顾皇兄,不要再做让皇兄失望的事情。” “只有这些?” “小皇嫂还说,她……要走了。” 容九歌的手离开了粗绳,而后覆在了香囊上,轻声道,“若是我那一日没有离宫,是不是还来得及抓住她?呵,走的这么急,竟然不等我回来就偷偷离开了。” 听到这话,容安歌面色微变,“皇兄,你……没事吧?” 此刻,他才觉得皇兄方才用膳时候的模样,才是装模作样,而现在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皇兄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小皇嫂呢? 容九歌嘴角微扬,“朕没事,那日.你将事情处理的很好,未央宫的宫人以及那敲钟的宫人,十四,你身上终于有了一个王爷应该有的决断之气了。” 话落,他转过身子看着眼前渐渐有些凋零的梅树,淡淡开口,“这几日.你留在宫中辛苦了,今日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进宫早朝。” 容安歌身子一僵,而后揖手道,“是,臣弟告退。” 空旷的梅园,除了细腻的风声以及花瓣落地的声音以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响。 良久,容九歌低喃开口,“倾倾,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在这儿等着你……” …… …… 茫茫大海中,一艘大船正乘风破浪的朝前驶去。 船舱的一间卧房内,玉倾城面无血色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双眸紧闭,没有醒来的迹象。 若不是她胸口正不断起伏着,还以为…… 蓝邪声音沙哑,略有些疲惫的开口,“子澜,你先前不是说过只要服下解药,一夜便可醒来吗,怎么……已经快午时了,倾儿还不曾苏醒?” 玉子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有答话。 眼见着情势不大对劲,贺兰景连忙站出来打哈哈。 他虎瞪了一眼蓝邪后,沉声道,“蓝美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子澜的医术早已超越了师父,你竟然还怀疑他的医术!倾儿之所以不曾醒来,只是因为她体内的寒毒已经压制不住了,外加先前小产导致身子虚弱,并不是因为假死药的缘故,咳,你竟然质疑我们圣雪山的医术,简直太过分了。” 蓝邪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子澜,我只是太担心倾儿的身子了。” —— 题外话: 十更毕。 ps:第992章后面因为不小心多复制了一次重复了,酱酱打算现在去写一个倾倾和九哥哥幼年皇宫初见的小番外替换重复的部分,抱歉! 第997章 若是失败了,她可能会……死,对吗? 玉子澜放下手中的茶杯,扫了他一眼后又收回了视线。 他淡淡开口,“无妨,本王知道你是担心倾儿,所以才关心则乱。” 蓝邪低头看着十分虚弱的玉倾城,只觉得心疼极了,“子澜,我们加快速度回去至少也要十日,这期间……倾儿若是寒毒发作了怎么办?” 闻言,贺兰景摆摆手,一副‘绝对不可能’的模样。 他散漫的坐在了椅子上,懒洋洋道,“你放心吧,夜风还在这呢,这么多年要不是靠夜家的咒术,凭我们的本事也不可能将小丫头的寒毒给压制住,前两日子澜就传信回圣雪山了,我估摸着师父现在应该都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吧。” “那便好……”蓝邪低叹道。 一旁的玉子澜沉默了半晌后,突然说道,“本王……有话要告诉你们。” 贺兰景和蓝邪同时侧头看着他,当看到他脸上挂着凝重的表情,心里都不住一紧。 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总觉得他下一句话就是和玉倾城有关的。 果然—— 玉子澜抿了抿唇,沉声道,“两年前师父曾经对本王和倾儿说过一些话,寒毒唯一的解药便是‘七叶花’,但是当世已经再寻不得一株,师父他老人家翻阅古典医书才研究出另一种解法,然……解毒的法子只有五成成功的可能。” “你说什么!”贺兰景和蓝邪齐齐惊呼。 蓝邪更是一下子冲到了他身前,低吼了声,“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五成的可能?!” 贺兰景稍稍冷静些,连忙将他拉住,强制把他压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蹙眉问道,“子澜,也就是说倾儿若是想解寒毒,只有一半的活命机会,若是失败了,她可能会……死,对吗?” “是。”玉子澜微微颔首,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即便是方才身边的两人都十分激动,他眸中也没有起一丝波澜。 听到这个字,二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蓝邪才低哑着嗓音开口,自嘲一笑,“所以,若是倾儿的孩子还在,她或许根本就不会用假死的办法与我们离开,而是会继续留在容九歌身边,对吗?” 闻言,玉子澜抚着杯沿的手微微一顿,淡声道,“倾儿不曾与本王说过这件事,不过,以本王对倾儿的了解,她会这么做的。” 玉倾城唯一的执念,便是当年杀害她父母以及舅舅的仇人。 如今,仇人容天泽已经被活捉,是生是死都在他们一念之间。 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对身上的寒毒置之不理,若不是容九歌送给她的那块血玉玉佩,她一定宁愿牺牲自己也会生下那个孩子。 说到底,阴差阳错,不知是福是祸。 蓝邪沉默了下来,这句话让他的心宛如刀割一般。 疼、痛。 贺兰景视线落在了玉倾城身上,良久,才突然笑道,“子澜,你也说了是五成,那就是还有一半解毒成功的机率。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想得如此消极,要知道,小丫头可不是轻言放弃之人!” 第998章 蓝美人自小便爱小丫头如命 这时,蓝邪突然站了起来,朝外走去,“我出去吹吹风,你们好好照顾倾儿。” 话音落,人也消失了。 见状,贺兰景叹了口气,“子澜,你还不如等咱们到了圣雪山的时候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蓝美人自小便爱小丫头如命,他不是容九歌,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断了他的求死之心的,若是小丫头真的……你以为他还会独活?” 玉子澜淡淡道,“总归是要知道的,我若是等到了圣雪山再说,邪会更不能接受,况且,他既然自诩是倾儿的未婚夫婿,也不可总是这样感情用事,等到了北辰之后我会把他送回肃王府,让皇叔看着他。” 贺兰景嘴角一抽,“原来你竟是打的这个主意,不过也是,圣雪山不允许外人进入,他那般急躁的性子,待在肃王府中等消息终究是好的。” 肃王蓝啸天,是北辰国出了名的暴脾气王爷。 年轻的时候因征战沙场战功赫赫而被册封为异姓王。 也许是习惯了沙场点兵的姿态,所以他对蓝家的孩子自幼便十分严厉。 别看蓝邪整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他最怕的人就是那个动不动把他关禁闭的父王。 想到这儿,贺兰景又是忍不住一笑,脑子里好像就已经想象到那个画面了。 玉子澜瞥了他一眼后,走到了床榻边。 他伸手帮玉倾城掩了掩锦被后,不冷不热道,“景,等回去以后,你帮我查一件事。” 贺兰景挑眉,“什么事?” …… …… 翌日,早朝结束后,容九歌回到了御书房。 苏德胜默默站在一旁为皇上研墨,不过心思却不断再飘忽。 方才在金銮殿明显可以看出今日朝臣们的情绪似乎都很激动,看来皇上一连数日不去早朝又加上前几日丧钟一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不过甚好,今日还没人有这个胆子在朝堂上提到皇贵妃。 想到到皇贵妃,苏德胜的眉眼又染上了一层愁绪,连带着看着皇上的眼神都有些不寻常。 容九歌手中的朱砂笔不断写着字,感觉到头顶那股强烈的视线,凉凉开口,“怎么,苏大总管几日不曾见到朕,如今连眼珠子都不愿意挪开了吗?” 苏德胜眼睛眨了眨,还好还好,皇上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竟然又会跟他‘开玩笑’了。 他故作惶恐的开口,“奴才只是想说,残影和烈阳回来了,皇上可要见一见?” 闻言,容九歌落笔的动作一顿,问道,“残影伤的很重?” “这……只是受了些内伤,因为连夜赶路,现下已经睡过去了。”苏德胜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猜到的,但是也不敢说谎。 “让他歇着吧,叫烈阳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没一会儿,御书房的殿门被推开,烈阳走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还不等皇上说什么,便开始请罪,“皇上,属下无能,即便是有萧郁公子的鼎力相助,也没找到容锦熙的下落,还不小心误入萧府禁地,残影因此而受了伤。” —— ps:刚起床有些懵逼,码字速度有点慢。 第999章 怕是如今也已经不在西域了 容九歌不轻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 他靠在身后的的龙椅上,深邃的墨瞳暗沉了几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烈阳脑袋垂的更低了,明显是有些羞愧,“是,萧郁公子让属下带话回来,他这些年从未离开过西域,也从未发现有外人出现在过西域王宫,所以……他的意思是,容锦熙若是真的曾经出现过,怕是如今也已经不在西域了。” 闻言,容九歌墨眸渐渐眯起,一手曲起轻轻扣着扶手,一下一下敲击着。 沉默片刻后,他才森然开口,“萧家的事情可打听清楚了?” 烈阳点头,“是,安王殿下身边的肖氏的确是萧二小姐萧若水,萧郁公子还说她已经失踪了三年,且未曾与家中联系,没想到人竟然藏在了安王府,至于萧大小姐萧灵儿,也的的确确如同皇贵妃所述的消息一般,早已与几年前嫁人之后不幸染上恶疾病逝,所以宫中的萧贵妃……的的确确不是萧大小姐。” “呵,有意思。”容九歌冷冷一笑。 他的七哥,容锦熙果然不简单。 残影的所学的追踪之术,已经算是暗卫营中的翘楚,没想到,他寻了那么多天不仅一无所获而且还带了一身伤回来。 烈阳缓缓抬头,又说了句,“皇上,萧郁公子还让属下带了一句话给您,他的父亲也就是西域大祭司近期即将闭关,不过……肖氏的行踪已经暴露,萧家可能会将人带回西域。” 容九歌墨瞳微寒,冷言道,“左林和左梓倾如何了?” “回皇上,左林在去西域的途中不幸被毒蛇咬伤已经死了,至于左梓倾……他整日和那个叫紫炎的男子待在一处别院之中,并不经常外出,而且据说他们已经结为了……‘夫妻’!”说到最后,烈阳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两个男人,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也就算了。 毕竟,小倌在南越国各地的勾栏院中也算是常见的存在,总有些人的取向有些怪异。 可是,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两个大男人竟然还能有悖常理,不理世俗的眼光结为‘夫妻’,这个就有些恶心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嘴角掀起了一抹凉薄的弧度。 他讥讽一笑,凉声道,“左林那个老匹夫还好死了,若是他知道自己悉心培养的儿子成了这个模样,估计也要被活活气死了。” 就在这时,苏德胜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皇上,凤仪宫的人传来消息,萧贵妃想要见您一面,说是有要事和您说。” “带她过来。”容九歌冷漠道。 正好,有些事情,也应该好好问一问萧铃铛了。 苏德胜一愣,没想到皇上会同意,他连忙又问了句,“皇上,您的意思是……让奴才将萧贵妃带来御书房?” ‘哐——’回答他的是奏折砸在门上的声音,吓得连忙屁滚尿流的往凤仪宫赶。 容九歌冷眸扫了眼殿门后,又看向烈阳,“你先下去吧,派人去安王府说一声,既然萧家要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便让他们把人带走。” 第1000章 你若是将容锦熙的下落说出来,朕可以考虑饶过你 烈阳站起身,又揖了揖手,“是,属下告退。” 当他刚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身后又响了皇上略微犹豫的声音,“你……帮朕查一查圣雪山的位置,不着急,慢慢查。” 闻言,烈阳的动作一顿。 他转过身,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皇上,江湖上传言圣雪山位处天边,且非本门之人不得入内,属下以为,皇上若是想找雪山老人,不如问问娘娘,毕竟……娘娘是他的徒弟。” 此话一出,烈阳明显察觉到皇上周身气息的变化。 因为他出发去西域的时间正好是皇贵妃小产的那日,所以他还并不知道宫中发生过什么大事,就是现在还只是以为皇上是因为小产一事还在和娘娘闹别扭。 容九歌重新拿起手边的朱砂笔,淡淡开口,“从即日起,暗卫营上下极力调查圣雪山的位置,朕要的是准确的位置。” 烈阳身躯猛地一震,自然是知道皇上的意思。 他连忙垂首,恭敬道,“属下领旨,属下告退。” 一炷香后,苏德胜领着面容憔悴的萧铃铛走了进来。 他将人领进来后,便默默退到了皇上身边,继续候着。 萧铃铛虽然一肚子委屈和怨气,但是也自知自己的小命正捏在龙椅上的那人手里,不得不跪地行跪拜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容九歌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继续批阅着奏折。 见状,萧铃铛忍下心中的不快,声音比方才更响亮了一些,“臣妾……” 可是这一次,容九歌并未等她说完,便讽刺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和别的男人一度春宵过后,竟还能心安理得的当这个贵妃?呵,萧贵妃的心可真大。” 这句话,无疑是在打萧铃铛的脸。 若是其他的话语,她还能忍受,偏偏这件事关乎她的清白。 萧铃铛咬咬牙,“皇上又何必拿这件事说事,臣妾再怎么不济也是皇上御口亲封的贵妃,臣妾和别人如何,丢的也是皇上的脸!” “是吗?”容九歌不以为意的抬了抬眸,而后看向一旁的苏德胜,“传朕旨意,从今晚开始,让暗卫营所有暗卫,除去残影和烈阳以外,轮流去伺候萧贵妃,务必要把人伺候舒坦了。” 苏德胜面无表情的应声,“奴才遵旨。” 皇上的意思他懂。 暗卫营里的百余名暗卫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是有些需求的。 这萧铃铛至少要比外面的女人干净一些,把她赏给他们也不算亏的。 “你什么意思!你不能这么对我!”萧铃铛听到这话,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断朝后退,满脸惊惧,直到踩到了衣摆不慎摔倒才坐在了地上。 容九歌抬头看着她,目光幽冷,“字面上的意思,行了,别的废话朕也不想听,你若是将容锦熙的下落说出来,朕可以考虑饶过你。” 闻言,萧铃铛面色倏的一白。 她眼神闪躲,不敢再抬头看眼前的男子,“皇上说笑了,谁是容锦熙,臣妾不认识。” 第1001章 我的倾倾,她还活着…… 话音刚落,一阵刺痛从她后背传来。 苏德胜不知何时飘到了她身后,还用手中的拂尘挥了她一下。 萧铃铛咬了咬唇,眸中含泪,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容九歌抬手,示意苏德胜退下。 他又问了一次,“容锦熙在哪?” “不知道。” “哦?这么说,你不想出宫了?” 听到这话,萧铃铛衣袖下的手一紧,她努力当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顿道,“既然臣妾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自然应该留在宫里,而不是出宫。” 她深爱容锦熙,自然不能置对方的安全于不顾。 虽然……她真的不知道容锦熙现在在哪里,但是,她已非完璧,又怎么配得上他? 与此如此,还不如留在这深宫之中,委曲求全! 容九歌听到这话,不由拍手叫好,“萧贵妃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朕的七哥果然找了一个能为他置自己生死于不顾的红颜知己。”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漫不经心道,“朕最近的时间很宽裕,他既然不惜暴露自己也要送信来提醒你出宫,看来你身上定然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做,既如此……你便好好待在凤仪宫享受着每日的鱼水之欢吧,苏德胜,送萧贵妃回去。” 苏德胜动作粗鲁的将早已呆滞的萧铃铛从地上拖了起来,冷言道,“贵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凤仪宫休息。” 二人刚刚走出御书房,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容安歌。 容安歌对上萧铃铛的双眸一瞬间,突然就想到了肖若水昔日那双含情脉脉却暗藏祸心的双眼。 他猛地停下脚步,不知从哪里捏出了两根银针,根本还不得苏德胜反应过来,就把银针扎进了萧铃铛眼眸两侧的穴道里。 “啊——”因为疼痛,萧铃铛挡着自己的眼睛尖叫出声。 苏德胜傻了,“王爷,您……” 容安歌淡淡道,“这双眼睛本王着实看着讨厌,便用银针封了,左右她每日都待在后宫有宫人们伺候,本王想,皇兄也不会介意后宫中多一位瞎眼贵妃的。” 话落,不再理睬身后的两人,推门进了御书房。 他甫一入门,便快速走上前,“皇兄,方才有自称萧家的人已经将肖若水带走了,臣弟没有阻拦,只是,皇兄为何会同意他们将人接走?” 容九歌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朕十分好奇,那位所谓无所不能的西域大祭司到底有没有本事将这个废人女儿给治好。” 听到这话,容安歌微愣,“臣弟明白了,对了,残影那里可曾带回什么消息?” “没有找到容锦熙的下落。” “皇兄,不若臣弟亲自去一趟?” “不必了。”容九歌冷冷开口,“你既然进了宫,朕正好告诉你,昨夜……容天泽从皇陵逃走了。” 容安歌惊呼一声,“怎么会,那处地方他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的!” 闻言,容九歌勾了勾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从他眼底迸出. 他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他,“看了这个你便明白了。” 容安歌接过字条,缓缓打开,待看到上面的字迹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容天泽身中断魂蛊,乃不死之蛊,放虎归山方为上上策。】 消息是重点,但是字迹更是重点。 因为,这是玉倾城的字迹。 他猛地抬头,“皇兄,这是……” 容九歌唇瓣掀起了一抹柔意,“我的倾倾,她还活着……” 第1002章 一年后—— 一年后—— 白雪皑皑的圣雪山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四处隐隐约约弥漫起缭绕的雾气。 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落下,一片一片,没入雪地之中。 放眼眼望去,这里除了有连绵不断的山峦以外,还有一座座看起来低调而又雅致的府宅屹立在空旷的雪地之上。 这时,一个身着青色软袍的男子走进了一处安静的院子,在院落中的雪松树旁停下了脚步。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睡在吊网上的女子,不禁抚额,轻唤了声,“倾儿,起来喝药了。” 玉倾城睡的正香,听到有人叫她,只皱了皱眉,用胳膊挡住眼睛继续睡去。 蓝祁抿了抿唇,看了眼天色之后,无奈开口,“倾儿,这是最后一剂药,师父说了,喝完之后你便可以下山了。” 听到这话,玉倾城才动了动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着眼前和蓝邪有几分相似容貌的男子,莞尔一笑,“蓝祁,你在这儿照顾了我整整一年,皇叔和蓝邪定然很想念你,明日可要与我一起下山?” 北辰国的肃王府除去因为有个战功赫赫的异姓王闻名于世以外,更重要的是,蓝家出生了一对被世人所视为不详的双生子。 蓝祁正是蓝邪晚出生一炷香的双生弟弟,肃王府的二公子。 虽是一胎所生,但是二人除去容貌有些许相似以外,其他,比如性情喜好什么的统统都不一样。 听到她的话,蓝邪微微颔首,同时还不忘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她,温声道,“我正有此意,师父明日要开始闭关,他让我们收拾一番统统下山不要来叨扰他。” 玉倾城看着手里的这一碗冒着热气又黑黢黢的汤药,撇了撇嘴,仰头一口气将它喝完了。 又苦又涩的味道不断袭来,她忍不住嘀咕了声,“嘶,好苦。” 蓝祁失笑,将药碗接过之后,在掌心晃了晃,一只药碗顷刻之间化作一团粉末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道,“你这一年倒是变得越发娇气了,小时候喝比这更苦的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只这小小的一碗都叫苦连天的抱怨。” 玉倾城跳了下来。 她理了理身上的大氅后抬起了下巴,故作威严的开玩笑,“自然是娇气的,毕竟……本宫可是北辰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长公主。” 蓝祁摇了摇头,对她这个模样只觉得苦笑不得。 二人并肩朝着院落外走去,走过的地方都印下了一串串脚印。 许久过后,蓝祁开口道,“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一年就过去了,还记得一年前你被子澜他们送回来的时候……好在都已经过去了,不过明日我们下山之后,我可能要被王兄揍了。” “为何?”玉倾城面露诧异,“蓝邪好端端的为何要揍你?” 蓝祁浅淡一笑,“师父当年将他们统统轰出圣雪山,只留我一人留下照顾你,这一年,我们也算是‘朝夕相对’了吧,我至今还记得当初王兄幽怨的小眼神,真是恨不得把我活吞了。” —— ps:很久以前就说了,不会有失忆梗! 第1003章 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能让你动情的男子 玉倾城微愣,而后笑了笑,没有答话。 许久过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蓝祁也一并停下,侧头看她,“怎么了?” “我不能嫁给你王兄了。”玉倾城一字一顿,表情极为认真,“我在南越国找到了我此生的归宿,等辰儿生辰过了之后,我会回去找他。” 当初她假死离开皇宫之后,虽然服下了解药,但是却昏迷了大半日。 醒来之后,玉子澜告诉她容九歌险些丧命又私自做主将她的一缕头发留下一事,她便再也没忍住心中的想念,让黑鹰传了一张纸条给容九歌。 上面没说其他,只说了让容天泽离开的事情,但是那却也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即便,只有一半解毒成功的机会,她也想努力活下来。 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的九哥哥。 解寒毒以及易骨伐髓恢复武功的过程非常煎熬,也非常痛苦,但是她统统都坚持了下来。 听到这话,蓝祁嘴角微勾,指向她腰间悬挂的玉佩,淡声道,“我知道,你昏迷之际经常会换‘九哥哥’这三个字,而且这块玉佩一直紧握在手中。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能让你动情的男子,说实话,我对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竟然比不过我的王兄。” 玉倾城抚着腰间的血玉玉佩,莞尔一笑,打趣道,“或许下一次,你可以陪我一起回南越国,左右你平日里只知道捣鼓药草,无所事事,与其一直在圣雪山或是肃王府待着,躲着某人,倒不如随我离开,你觉得如何?” 闻言,蓝祁先是一愣,而后耳根渐渐变红。 他轻咳一声,撇过视线,故作镇定道,“好啊,正好我自出身以来就没离开过北辰国,也正想去看看传闻和我们一样强大的南越国是怎样的。” 二人边说边走,走到了一处发着‘轰’的一声巨响又不停向外冒着黑烟的屋子门口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头上白发发黑且又高高竖起,老脸上沾着黑灰,浑身冒烟的老头子蹦蹦跳跳的拉开门帘跑了出来。 他边跑边跳,“什么烂东西,炸了我十次了,这次又炸了,气死老夫了!!!” 看着眼前已过百岁的师父,玉倾城和蓝祁齐齐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他们很淡定或者说很同步的后退了一步。 雪山老人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后,才伸手将自己竖起的头发给压平了。 甫一转身,看见身后的两个徒弟之后,又是吓了一跳,大声嚷嚷,“你们两个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蓝祁颇为无奈,他走上前,用银针在老人的耳朵上扎了一针,“师父,是你又将药炉炸了,所以才没听到我和倾儿来了。” 闻言,雪山老人将信将疑的掏了掏耳朵,眯了眯眼看着玉倾城,“倾丫头,今日的药都喝光了?” 玉倾城点了点头,淡淡道,“是,所以我和蓝祁过来跟你告别了,不用等明日,我们今日就下山,这样你也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炼药,就算将整个圣雪山炸了也没关系。” 第1004章 哼,真是个没良心臭丫头 雪山老人被这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本就沾着黑灰的脸上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十分滑稽。 一旁的蓝祁也忍不住掩唇轻笑。 师父这一生只有四个徒弟,分别是子澜、景、他还有倾儿。 也许是因为男子的身份,所以师父对他们师兄弟三人自小就很严厉,但是倾儿却不同,她天分高,而且又是个姑娘,又因为先前身中寒毒又被人废去武功的缘故,师父格外的照顾和疼爱她。 两人的相处方式不像师徒,倒像是寻常人家的祖孙俩,玉倾城每每说句话都能将师父气的又是跺脚又是大叫的。 比如,现在就是。 玉倾城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笑了笑,“不过,还是不要将圣雪山炸了,毕竟这处灵山四周皆是灵药,而且等我老了以后还能过来隐居,若是没了怪为可惜的。” 听到这话,雪山老人气呼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塞进她怀里,紧接着将她和蓝祁一个劲儿的往外推,“这是我送给沐北辰那个小皇帝的生辰礼物,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下山,滚得远远的,看见你们我就烦,害的我今日浪费了这么多药材,又把药炉给炸了,都怪你们整日在我面前碍眼,快走快走!” 两人被一路推到下山的路口,这里不知何时早就准备好了马车。 玉倾城看到马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真是巴不得赶我们走,竟然连马车都早早准备了。” 说完,摆摆手,也不看后面脏兮兮的老头子,上了马车。 蓝祁这才轻咳一声,揖了揖手,“那……师父,我这就带着倾儿下山了,您出关后记得传信给我们,我们再回来拜见您。” 雪山老人嘴角一抽,虎瞪了他一眼,“滚滚滚,谁要你们几个来看我,我这次闭关没个一年半载的不会出来的,就这样,走吧走吧。” “是,祁儿告辞。”蓝祁坐上去,挥起马鞭,马车行驶了起来。 见马车渐行渐远,雪山老人才弯腰用地上的雪将自己的手洗了洗,准备回药炉继续炼药。 这时,耳畔传来玉倾城悠远而又调侃的声音,“每次说闭关都是一年半载,但结果到了第三日就忍不住出来了,最久的一次也不过是五日,但愿师父这次能超过十日啊……” 听到这话,雪山老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哼了哼,暗骂了声,“哼,真是个没良心臭丫头,坏死了,就知道欺负老夫!” …… 马车上,玉倾城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夜明珠。 她轻笑一声,“唔,又是夜明珠,年年如此没有新样,如今辰儿的寝殿里入夜都不用燃灯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摆着,亮堂的很。” 驾车的蓝祁笑了笑,“师父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草以外,也就只有这东西值点钱了,皇上虽然年纪小,见过的珍宝也不少,但最喜欢的也只有夜明珠了,师父也算是捡到便宜了,我们圣雪山别的不多就属夜明珠最多。” 第1005章 恭迎长公主回宫 玉倾城将夜明珠收好之后,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问道,“蓝祁,王兄和知琴还未大婚吗?” “子澜的聘礼大概半年前就送去温府了,但是知琴姑娘不愿意嫁,说是要你回来。”蓝祁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两人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你这次回去倒是可以催促一下他们的婚事了,毕竟,除去两个月后皇上的生辰以外,今年便没有什么喜庆热闹的日子了。” 说到底,玉子澜的身份算是蛮特别的,不仅是北辰国的摄政王还是南疆的王上,他今年也是二十有二的年纪了,身边却连一个侍妾侧妃也没有。 皇城中本就有不少的名门闺秀爱慕着他,巴巴的等着嫁入摄政王府,她们心里都想着即便是做个侍妾也是好的,但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正妃的位置是没人敢肖想了,毕竟丞相府大小姐温知琴和王上青梅竹马的关系在那儿了,再加上聘礼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成婚只是早晚的事情。 听到这话,玉倾城点了点头,想起那个陪她在南越国待了一年的女子,心中扬起一抹暖意。 她轻声开口,“我回去和王兄商量一下,毕竟成婚一事不是儿戏,总要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更重要的是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到时候倒是可以请皇叔来做主婚人。” 蓝祁眉梢一挑,玩笑道,“若是你和王兄的婚事说不定父王还会愿意,至于子澜……说到底父王是不太满意知琴姑娘的,毕竟她只是温家的养女。” 闻言,玉倾城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也没有继续和他说话。 她慢慢闭上双眸,听着马车轱辘声,心绪飞扬。 —— 一个时辰后,马车通过一群守卫,一道道宫门,驶进了皇宫。 接二连三的跪地行礼声不断传来,“恭迎长公主回宫,恭迎长公主回宫——” 蓝祁知至知终都嘴角噙着笑,十分淡然的模样,不过心里却十分好奇:他所驾的马车普通且又没有公主府的标识,他们怎么就知道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倾儿? 心里这么想着,他却看见不远处迎面而来的龙撵,不得不将马车停了下来,同时跳下了马车,低声道,“倾儿,前面是皇上。” 玉倾城慢慢睁开凤眸,一阵迷茫之后走出了马车,褪去了身上的大氅露出了火红的宫装后,站在了一旁。 “停——”随着熟悉的一道声音响起,龙撵停靠了下来。 一个穿着玄色龙袍的小少年从上面走了下来,俊秀的小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玉倾城和蓝祁同时抬手福礼,“参见皇上。” 沐北辰抬起小手扶起她,冷声道,“皇姐免礼,蓝公子免礼。” “谢皇上。” 蓝祁见状,自知自己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便道,“皇上,臣已经将长公主安全送回,没其他事便先回肃王府了,臣告退。” 沐北辰点了点头,看他离开,又见尾随的宫人们离得很远之后,猛地扑进了玉倾城的怀里,哪里还有方才规矩威严的模样,撒娇道,“皇姐,你终于回来了,辰儿好想你。” 第1006章 朕还在此处呢,你竟敢拉朕皇姐的手! 玉倾城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只不过才两年多不见而已,竟然已经这么高了。 她不禁失笑,可不是,再过两个月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便要八岁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玉倾城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侧头看去,竟然是……夜夙,当初的小苏子。 沐北辰见皇姐不说话,便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到夜夙时开口解释,“皇姐,他是夜夙,皇兄四个月前送进宫来贴身伺候我的,做事很机灵,我很满意。” 玉倾城点点头,“不错,他从前在我身边伺候过,很好。” 说着话,她拍着对方的手,示意他注意规矩,两人直直的朝着龙撵方向走去。 夜夙看到来人,哪里还有平日里稳重的模样,跪了下来,磕巴着开口,“奴才给娘……长公主请安,殿下金安。” 玉倾城勾了勾唇,“不必多礼,本宫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不需要跪跪拜拜的。” 闻言,夜夙这才注意他身后的宫人们都站着偷笑,这才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长公主教训的是,奴才失礼了。” 沐北辰轻咳一声,冷声道,“皇姐,竹林水榭已经收拾好了,朕带你过去。” 玉倾城点点头,“好。” 竹林水榭是她在皇宫的住处,因为四处都种着紫竹林而且又在宫中最大的望月湖深处,故而得名。 按照规矩,皇族公主到了成年的年纪便应该住在宫外的公主府。 但是,皇上年纪尚有,需要长公主和摄政王的辅佐,所以玉倾城不得不住在宫里,为了方便照顾皇上以及处理平日的朝堂公务。 虽然她是女子,但是北辰国上上下下却无人敢言半句。 毕竟,她是靠能力做事,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站在高处。 一路上,碍于有其他人在,沐北辰没有在多言一句,一板一眼的走路,小小年纪已经散发着浓郁的帝王气息,实为难得。 看来,王兄这两年将他教导的很好。 玉倾城莞尔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他,“这是师父送给你的生辰礼物,虽然早了些,但是总归也是一份心意。” 沐北辰不紧不慢的接过,看到里面的夜明珠时,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淡淡的点点头,“多谢皇姐。” 因为不知道他从未见过雪山老人,所以也不知道要叫什么,只好谢过眼前的人。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身影从两人眼前飞快闪过。 蓝邪一下子将玉倾城落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她,“倾儿,你终于回来了。” 后面的一群宫人们全部下意识的止步更是退后了几步,低垂下脑袋,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面对这陌生的怀抱,玉倾城挣扎了一下,将他轻轻推开,淡声道,“蓝邪,我没事了。” 闻言,蓝邪还是有些不放心,也没发现对方的故意疏离,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之后,才舒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的沐北辰暗暗咬牙,将玉倾城的手从某人的爪子里扯开,一字一顿道,“蓝小王爷,朕还在此处呢,你竟敢拉朕皇姐的手!” —— 题外话: 十更毕。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九哥哥就来了。 第1007章 我对你的爱,从来就不比容九歌少 蓝邪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身旁还有其他人在。 他淡淡扫了眼正不停的用帕子给玉倾城擦手的人后,不冷不热的开口,“原来皇上也在,臣方才竟然没看见。” 沐北辰动作一顿,气的牙痒痒,但偏偏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故作威严的警告,“蓝小王爷,你虽与朕的皇姐有婚约,但毕竟还未成婚,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你方才那般的举动实在是不妥,还望你以后谨言慎行,特别是在皇宫之中。” 蓝邪无语,“……” 这算什么? 他这是被一个小毛孩给教育了? 玉倾城轻笑,倒也没说什么。 蓝邪抿了抿唇,说道,“皇上也说臣与倾儿有婚约了,既如此,何不为我们赐婚早些定下婚期?” 此话一出,沐北辰和玉倾城齐齐愣了一下。 望月湖边,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这时,后面的夜夙突然走上前两步,轻声提醒,“皇上,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回御书房了。” 闻言,沐北辰拧眉,有些不悦的开口,“今日皇姐回宫,朕要陪皇姐说会儿话,你去告诉温丞相一声,让他先回府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是,那奴才这就去。” 夜夙说完便准备离开,却被玉倾城突然叫停。 她轻声道,“辰儿,我这几日都会住在宫中,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再者,国事稳重,楚煜找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怎可让他白跑一趟?” 沐北辰听到这话,撇了撇嘴,不清不愿的说道,“好吧,那朕先回御书房,等得空再来看皇姐。” 玉倾城微微颔首,看着他上了龙撵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慢慢转过身子。 她叹了口气,道,“蓝邪,你先回肃王府吧,我今日乏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蓝邪挡在她身前,表情有些受伤。 二人沉默了许久后,他才冷不丁的开口,“倾儿,除去先前的十五年,你解毒的这一年,我依然在等着你,我对你的爱,从来就不比容九歌少,为何……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玉倾城抬头看着他,眸中有些无奈,“蓝邪,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相熟相知,我对你就像是对王兄一样,敬你为兄长,仅此而已,况且,感情的事情从来就不能勉强。” 她的心早就交了出去,山盟海誓,怎么可能再收回来? 蓝邪身形一晃,脸色刷的一白,后退了两步。 他稳了稳心神,双手紧紧握拳,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你赶路回来也累了,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话音落,他双腿发软的就朝前走,脚步虚浮。 玉倾城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狠下心来朝着前方的小舟走去。 她如今的武功只恢复了八成,按照雪山老人的话,能不动用内力就不要用,轻功也不可以,至少也要再等一个月,所以,现下要回竹林水榭也只能依靠停泊在岸的小舟了。 “主子,小心碰到头。”甫一上了小舟,夜风的声音就从一侧传来。 第1008章 关于主子和蓝小王爷的婚约由来 玉倾城浅淡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在摄政王府,看来今日我回宫的消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夜风见她坐稳之后,才撑起桨便朝着望月湖里划去。 他淡淡开口,“蓝二公子一早便传了消息回来,让属下等将竹林水榭收拾妥当,等候主子归来,可惜王上和贺兰公子都还在南疆,要等明日才能回来。” “王兄和贺兰景去了南疆?” “是,关于主子和蓝小王爷的婚约由来,王上好像查到了一些东西,不过暂时还未确定。” 闻言,玉倾城眉心紧蹙,声音微冷,“这么说,母亲当年和肃王妃定下这婚约,还在临终前让我一定要嫁给蓝邪,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了?” 夜风回答,“具体的事情属下不是很清楚,主子不若等王上明日回来再一问究竟,不过……这件事蓝小王爷是不知道的,这一年肃王爷将他看得很严,若不是今日公主回宫,怕是肃王也不可能将他放出府。” 听到这话,玉倾城面露诧异。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看来,王兄还是一如往昔的‘老奸巨猾’啊!竟然能想到让皇叔出手看管蓝邪的法子,难怪我方才见他好像比一年前黑了许多,看来他应该是被送去了军营?” “是。” “唔……不过今日蓝祁也回来了,皇叔定要与他算一算这几年不回王府的帐,蓝邪这个做王兄的也能舒坦几日了。” “是。”夜风至始至终都静静的听着,然后应声。 只是,若是仔细看便可以发现,他握着舟桨的手隐隐有些发颤,以及一双冷眸眸光光闪烁,可以看得出来他此刻很激动。 片刻过后,小舟停靠在岸。 夜风扶着玉倾城走了出来,二人路过一片紫树林。 “我不在的时候,王兄都是回王府住还是住在宫里?” “王上大多是住在宫里,因为要照顾皇上,偶尔才会回王府,嗯……贺兰公子以及贺兰姑娘如今都是在王府久住的。” 听到这话,玉倾城脚步一顿,她侧头问道,“他还没有和贺兰嫣说过他们的身世?” 夜风摇摇头,“未曾,这一年贺兰公子几乎是随着王上整日皇宫或是南疆两边来去的,至于贺兰姑娘大多都是和知琴待在一起。” 玉倾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朝前走,“我还以为他将贺兰嫣带来北辰国,会和她说清楚他们并不是亲兄妹一事,看来我倒是小看了贺兰景的耐心了。” 穿过紫竹林之后,二人走到了一个近似园林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就和世外桃源一般,和外面的皇宫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这时,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朝他们渐渐走近。 她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人,眼圈微红,连忙屈膝福礼,“奴婢良辰给长公主请安。” 玉倾城微微颔首,将人扶起,“免礼,稍后你去小厨房说一声,今日的午膳准备清淡些,今日赶路有些乏了,我想早些休息。” 良辰点点头,又疑惑的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夜风,“是,奴婢这就去,只是……今日风公子也要留下用午膳吗?” 第1009章 九哥哥他……可好? 夜风微微颔首,“是,我今日留下陪长公主用膳。” 闻言,良辰小脸一红,面带喜色,“好,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见人拎着裙摆小跑离开,玉倾城挑眉摇了摇头,余光扫了眼夜风,笑了笑。 虽然夜风是她的暗卫,但毕竟也是南疆夜氏一族的家主,所以于他人而言,都要尊称一声风公子。 除了他以外,还有夜霜,以及玉子澜身边的夜雨和夜雪,他们全是来自夜氏。 …… 午膳过后,玉倾城靠在软榻上喝着茶。 她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人,淡声道,“夜风,西域这一年可有动静?” 夜风晃着茶杯,答道,“没有,一年前南越帝按照主子的意思将容天泽放了,果真不出主子所料,他连夜赶回了西域,那之后西域也从未再做过小动作,可以说南越国如今十分太平,还有肖若水,她被接回西域后,身上的上竟然全部那大祭司给治好了,如今……还嫁了人。” “治好了?”玉倾城蹙眉,“四肢经脉俱断可以修复,她的眼睛不是被十四给刺瞎了,又如何能治好?” 夜风抿了抿唇,“属下不清楚,但是派出去的人查到的消息也的确是这样,当初她被接回西域后,前前后后也就消失了不过一月,再次出现便大放光彩,当天上门提亲的人无数,没想到她第二日便嫁给了绫华公主的驸马为妾。” “绫华公主?就是当年想要给九哥哥下‘步步生莲’,却让烈阳惨遭意外的那位西域公主?” “是,不过萧家在西域的地位非同小可,所以西域王便将肖若水收为义女册封公主,让那驸马享受着娥皇女英的待遇,虽为妾但与妻并无两样,听说那位驸马十分宠爱她,自她嫁入府中之后便再也未曾与绫华公主同房过。” 玉倾城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驸马?他是什么人?竟然能让西域王将两位公主赐给他?” 夜风答道,“只是普通的商人,名唤君不染,只因经商能力非凡而得到西域王的重用,据说是位长相俊美的公子,绫华公主为了嫁给他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呵。”闻言,玉倾城不禁冷笑,“普通的商人能有这样的能耐,我可不信,让人去好好查一查他。” “是。” 二人沉默了半晌,眼前的茶壶里的茶水也喝去了大半。 这时,玉倾城神情有些恍惚,近似低喃的开口,“九哥哥他……可好?” 听到这话,夜风微微愣,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低声道,“属下听闻,这一年来萧贵妃颇得圣宠,据说凤仪宫如今是夜夜笙歌,而且,这一年来她还曾有孕数次,只是每次都出现意外,不慎小产,所以萧贵妃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而且……主子当初假死,照理说应该对外宣布死讯,但是却被隐瞒了下来,如今南越国都流传着皇贵妃失宠,未央宫如同冷宫的传闻。” 玉倾城抿了口茶,淡淡道,“夜夜笙歌?” 第1010章 我会亲自去一趟西域,一探究竟 “是。” “夜风,我要听实话。” 夜风笑了笑。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这些的确是有人故意散播的传闻,只不过……都是民间流传的流言蜚语罢了,南越帝自从主子离开之后便日.日留在未央宫,平日里处理政务也在那里,至于萧铃铛,她早已被安王殿下弄瞎了,被禁足在凤仪宫伺候暗卫营的暗卫们,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南越帝没有让人送去避子汤,所以她才会有了身孕,但是……每次都会在与人欢.好之时而小产,一来而往数次,如今的萧贵妃已经和废人一般无二了。” 听到这有些残暴的手段,想起那一年不曾见过的男子。 玉倾城垂眸,轻抚着腰间一直佩戴的玉佩,轻声道,“我知道了,这还真像他会做的事,萧铃铛的身份还没有查到?” “未曾,若是按照贺兰公子所说她真的并非萧家大小姐,那……有可能她是偷学了幻术也不一定。”夜风说出心里的想法。 毕竟,人无完人。 萧家即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直将幻术之法保护的完好无损。 若是曾被有心人偷盗过,亦或是这幻术……根本就不是出自萧家,也是有可能的。 闻言,玉倾城凤眸渐渐眯起,沉思了瞬,道,“不,萧铃铛和萧若水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西域萧家……等辰儿的生辰过后,我会亲自去一趟西域,一探究竟。” 夜风微愣。 他是知道主子身上的寒毒解了,同时又经历了易骨伐髓的痛苦,现如今武功已经恢复了,怕是连自己都不是对手了。 只是,西域实在是个犹如火海刀山一般的地方。 他道,“不若还是让属下亲自跑一趟吧,毕竟若是属下去也不用担心西域的蛊毒,主子虽然精通医术但并不精通蛊术。” 玉倾城莞尔,“到时候再说,左右辰儿的生辰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今日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陪我出宫一趟,许久不见知琴了,我有事要和她商量。” “好。”夜风站起身,揖了揖手,“属下告退。” 待人离开之后,玉倾城不知道从何处找到一个铁锄头,正准备去紫竹林挖前些年酿的酒,却意外看见了站在湖边发呆的良辰。 想到不久前刚刚离开的夜风,她若有所思的停下了脚步。 看起来,良辰这个小丫头好像动了春.心了,只是……对象是夜风,可真是有些难办了。 玉倾城快速找到埋酒的地方,从地里挖出一个小酒坛,拎着一旁扣着的绳子,缓缓走向良辰身边蹲了下来,用湖水清洗着酒坛上的青泥。 意外的是,身旁的人专心的看着前方,连她何时来了都不曾注意。 无奈,只好开口道,“良辰,夜风已经走了。” 良辰突然听到声响,心下一惊,吓得脚一抖,坐在了地上。 顾不得弹去身上的灰,连忙红着脸跪下请罪,“长公主恕罪,奴婢自知配不上风公子,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远远看一看,远远……看一看便好。” 第1011章 小丫头的确是中了蛊 玉倾城拿出锦帕将酒坛擦干净之后,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她叹了口气,道,“良辰,自皇上登基之后,你便来到这竹林水榭伺候我,我们也算是一同长大的,于情于理你的婚事我都不会亏待你的,只是……你也知道夜风是夜家家主,他若要娶妻,是需要得到夜氏一族上上下下的人认可的。” 良辰咬了咬唇,小声开口,“奴婢知道,奴婢从不敢肖想风公子的正妻之位,长公主,奴婢是不是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闻言,玉倾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夜家人,一生只娶一妻,不得纳妾。” 话落,她便拎着酒坛回去了。 有些话,适可而止。 良辰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相信她会想明白的。 门第之见并没有什么,但是夜家不同,这个古老的家族有着他特有的传统。 就连夜风自己,有些事情都是不能做主的。 —— 南疆王宫内,玉子澜看着手中的书信,面色越来越凝重。 一旁的贺兰景躺在软榻上慢悠悠的啃着梨,略有些吐词不清的开口,“呐,这是师父查出来的东西,小丫头的确是中了蛊。” 生怕别人没有理解,他又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除去她和夜风之间的‘生死蛊’以外,还有其他的蛊,师父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确定会不会有危险,不过……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另一半的蛊毒在蓝美人体内。” 玉子澜放下书信,凉声道,“母亲不会做伤害倾儿的事情,但是她临终前却一再嘱咐倾儿,要她在及笄后嫁给蓝邪,看来……母亲是知道这事的。” 贺兰景咂咂嘴,紧皱着眉头,“我看蓝美人应该也不知道,他想娶小丫头也无非是喜欢小丫头罢了,否则他也不可能等了这么多年。” “嗯。” “说到底也奇了,夜风可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蛊术高手,小丫头中了蛊连他都不知道,看来……这个蛊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蛊。” 说到这儿,贺兰景眯了眯眼,坐直了身子,“子澜,你说肃王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我记得他好像一直把小丫头当作自己的儿媳妇对待吧,而且他们的婚事,这一年中肃王前前后后已经提过许多次了。” 玉子澜淡淡道,“皇叔若是知道,也不会将此事告诉我们的,以本王对他的了解……他甚至有可能以此来危险,让倾儿和蓝邪尽快完婚。” 听到这话,贺兰景脸色一变。 想到那肃王雷霆风行的手段,连忙点头,“你说得对,看来这件事我们暂时只能保密了,今日小丫头就下山了,估摸着这时候已经回宫了,咱们连夜赶回去将夜风找来问一问如何?” 玉子澜沉默了下来。 少顷,他才沉声道,“不急,师父信上也说了,此蛊对倾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本王会想法子让皇叔说出一切。” “好吧,你决定就好。”说到这儿,贺兰景突然神秘一笑,故意向前凑了几分,“不过……子澜,沐北辰那个臭小子过八岁的寿辰,你为何私自做主派人去南越国送了邀请信?” 第1012章 他若是负了倾儿,本王便将他碎尸万段 闻言,玉子澜冷不丁的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答道,“难得辰儿这次的生辰因为倾儿的归来而大办一场,既然是举国同庆与民同乐的日子,为何不能邀请旁人来参加?而且这件事情,是本王和辰儿相商过后决定的。” 顿了顿,他又道,“再者说,本王一年前曾出使过南越国,也曾说过欢迎他们前来的话语,既如此,如今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说着大道理的摄政王,贺兰景呵呵笑了两声。 他嘴角忍不住抽搐,说道,“讲真,虽然当初小丫头留了消息给容九歌,也是间接告诉对方她还活着的事情,但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容九歌能接受小丫头和你的身份?” 啧,当年定国公府的公子和小姐摇身一变,成了领国的摄政王和摄政长公主。 若是寻常的身份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人的封号前面都加了‘摄政’二字,说到底北辰国现在的皇上也只是个挂名的罢了,真正的实权掌握在他们二人手中。 这样的地位和权力,算起来和容九歌可是一般无二的。 玉子澜勾唇冷笑,“接受如何,不接受又如何?倾儿为他死了一次,还为他失去一个孩子,他这一辈子只能娶本王的妹妹,他若是负了倾儿,本王便将他碎尸万段。” “……” “本王的父母虽然是被容天泽所杀,但却是因为他父皇的一句话而死,说起来我们之间还有着仇人这一层关系,本王还未曾嫌弃过他这个妹婿,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 贺兰景从头到尾瞪着一双眼睛,久久没能还神。 啧,看来容九歌虽然被子澜认可了,但是想要真正娶到小丫头,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啊。 呵,以后应该会有好戏看了。 …… …… 翌日,一辆马车停在了丞相府外。 玉倾城走下马车,仰头看着上方的新门匾,勾了勾唇。 她侧头,问道,“这是蓝祁提笔的?” 夜风微微颔首,“昨日蓝二公子回来后,还不曾踏进肃王府的大门便被温丞相的人强行绑到丞相府,后来不知怎么的,连夜换下了这副新的门匾。” “他们还真是有意思,两个人从小闹到大,倒是越来越乐此不疲了,蓝祁前几年都被他吓得回了圣雪山,一待就是许多年,如今刚一回来就被抓来了。”玉倾城失笑,“他昨日应该没离开丞相府吧?” “是。”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朝他们逼近。 紧接着,知琴从府内跑了出来。 她握着玉倾城的手,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欣喜的说道,“倾儿,你回来了,终于都好了,我也放心了。” 玉倾城抬手示意夜风先离开之后,便和知琴携手一起走进相府之中。 边走,她边说道,“我寒毒解了,武功也恢复了,日后你也不必担心我了,所以,你和王兄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第1013章 倾儿果然好本事 听到‘婚事’二字,又突然想到至今还在府中库房待着的那些聘礼,知琴耳根微微发热,“倾儿,我不着急,左右……这一年内也没什么好日子。” 听到这话,玉倾城面露诧异,“原来,你竟然已经翻阅起黄历了。” 知琴轻咳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我只是无聊时候待在兄长的书房随意翻阅一下,而且,兄长也让我不要着急嫁人,他一个人待在相府里很孤单。” “他怎么可能孤单?”玉倾城停下脚步,“他昨日还将蓝祁留下了,你不知道?” “……”知琴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 呃,她应该知道什么? 呃,她好像隐隐约约猜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玉倾城见她一无所知的模样,也是一愣,“好吧,其实我的意思是……虽然长兄如父,但是毕竟你和我王兄已经那么多年的感情,而且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所以两家人都是追根究底的,不若让王兄亲自挑选个日子,左右大婚所需的东西还要准备许久。” 知琴好似没听到这段话一般,讷讷的问道,“倾儿,你刚刚说兄长将蓝二公子留下来了,是何意?而且,这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方才兄长还与我一同用了早膳,我也并未看见蓝二公……” 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想起方才温楚煜满目春光的模样,以及……被衣襟遮住却也能看得出来明显有些奇怪痕迹的脖颈,顿时恍然大悟。 “倾儿,所以他们两个是……那个关系?” 玉倾城没有否认,只嘴角微勾淡淡道,“我以为你是楚煜的妹妹,他不会瞒着你,看来还是我有欠考虑了,他和蓝祁已经很多年了,两人又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所以隐瞒的很好,我猜想……他不让你知道,可能是怕你这个做妹妹的看不起他吧。” 闻言,知琴微怔,而后笑了笑,“怎么会,我和兄长相依为命长大,幼年若不是他救了我一命,我怕是早就已经死了,又哪里会有如今这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只是父亲和母亲走的早,温家如今也只有兄长一个男丁了,若是这样,那温家……不就后继无人了吗?” 玉倾城默默的听着,并未答话。 说到底,这件事他们都做不了主,也不能说什么。 温楚煜和蓝祁既然走到了那一步,相信他们二人自然有他们的思量。 “我刚刚说的话,你考虑了如何了?”玉倾城扯开话题,问道,“王兄今日便会从南疆回来,你若是同意,我稍后回宫便先和皇上商议此事。” 知琴沉默了片刻后,才点点头,“好。” 她话音刚落,一道温润又带着打趣的声音在她们幽幽传来,“倾儿果然好本事,一来丞相府,便把我妹妹的婚事都给悄悄说定了,看来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真是越发没地位了。” 玉倾城转过身子,看着朝他们走来的雪衣男子,莞尔一笑,“楚煜,好久不见。” 第1014章 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和蓝祁的事情 温楚煜嘴角噙笑,缓缓踱步前来,“倾儿,你既来了相府,为何又不派人通传一声,若不是方才暗卫来告知,我怕是等你走了都不知道,如果被子澜知道我懈怠了他的宝贝妹妹,他还不得把我活剐了?” 玉倾城笑了笑,“怎么会,王兄若是娶了知琴,那便是我的嫂嫂了,沾亲带故,楚煜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哥哥了,如此算来,你就算真的懈怠于我,王兄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哈哈哈。”温楚煜笑了几声,眸中含笑,“看来果真如同蓝祁所说的一般,倾儿如今算是一身轻,就连性子也比从前暖一些了,如今竟然开起了子澜的玩笑。” 玉倾城余光扫向身旁的知琴,见她自温楚煜出现的那一刹那便沉默不语,心下了然。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道,“我今日的来意左右你也听到了,既如此你们兄妹便好好商量商量吧,我先回宫了。” 说完,她便兀自转身离开了。 花园内,一下子只剩下温楚煜和温知琴兄妹俩,竟然连府内行走的下人也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二人四目相对,一顾相视无言。 许久过后,温楚煜叹了口气,“琴儿,陪我去前面坐一会儿吧。” 知琴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到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等府中的婢女送来茶水,又退下之后,温楚煜才垂头看着茶杯中的一片茶叶,低声道,“琴儿,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和蓝祁的事情。” “……是。” “没什么想说的吗?比如恶心、讨厌的之类的话。” 闻言,知琴连忙摆手,“怎么会,我怎么会讨厌哥哥,只是……没有想到罢了,我一直以为你和蓝祁只是关系好,没有想到那一层。” 话落,她有些不自然的抿了口茶,耳根微红。 虽然曾经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 温楚煜温润一笑,轻声开口,“我一开始怕你知道后难过,所以并未打算告诉你,方才知道倾儿来了,知道她会注意到新换的门匾,所以猜到了你也会因此知道此事,匆忙赶来想阻拦,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失笑道,“还好,琴儿没对我这个哥哥失望便好。” 知琴放下茶杯,犹豫了片刻,道,“蓝二公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哥哥……温家的血脉如今还剩下你一个了,至少为温家留个后吧,就算是为了我们早已死去的爹娘,嗯?” 听到这话,温楚煜微愣。 这件事,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他喜欢蓝祁又怎么可能再去碰其他的姑娘,但是现在听自己的妹妹提到子嗣问题,才不得不沉思了起来。 温家历代便一直是一脉单传,偏偏到了他这里,更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虽然说是有愧祖先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想做对不起蓝祁的事情。 想到这里,温楚煜淡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和子澜的婚事,其他的你不用操心,我心里都明白,知道该如何去做。” 第1015章 皇兄骗了我,这算不算是犯了欺君之罪! 玉倾城回到皇宫后,便去了御书房陪沐北辰批阅今日的奏折。 “皇姐,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嗯?为何这么问?” 沐北辰回想起前几日皇兄与自己说过的话,眼珠贼溜溜的一转,“昨日蓝小王爷不就让我为你们赐婚吗,而且宫中上上下下都传言,你这次回来就是要与他大婚的。” 闻言,玉倾城的视线这才从奏折上移开。 她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少年,勾了勾唇,“没有,我不会嫁给蓝邪的,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听到这话,沐北辰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强忍下心中的好奇,拐着弯的问道,“那皇姐消失的这两年去了何处?” 玉倾城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柔声道,“好了,别再想套我的话了,王兄可不是多话之人,但是看起来他应该是将我在南越国的事情告诉你了,对吗?” 沐北辰嘟了嘟嘴,“是啊,皇兄说你在南越国嫁了人,而且还是那边的皇帝,所以皇姐才丢下辰儿,离开那么长的时间。” 说到最后,越来越委屈。 他从小便没有父皇和母后,自懂事起身边就只有皇兄和皇姐照顾他。 因为生来便是皇帝,所以皇兄自小便对他很严厉,教他习帝王之术以及兵法,虽然皇兄的脾气很好,但是他还是有些怕他的。 相反,皇姐就不一样。 虽然她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的照顾,唯一不好的便是……每一年都要消失半年之久,这一次更是足足的消失了两年。 前几日皇兄让他起笔了一份邀请信送去了南越国,说是要请南越国的皇帝前来做客。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人竟是皇姐的夫君。 玉倾城听到这话,眼皮微微一跳。 不知道为何什么,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好像是被人算计了? 以她对玉子澜的了解,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告诉旁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而且……她和容九歌根本就没成婚,她怎么就算是嫁人了? 想到这儿,玉倾城掩唇轻咳一声,说道,“辰儿,王兄说的话不可尽信,我若是真的嫁了人又怎么会回来陪你?先前离开也只是因为病了,这一年都在圣雪山治病,你想想,我昨日还将师父的夜明珠亲自交到你手里对不对?” 沐北辰眨眨眼,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那些民间的话本上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出嫁从夫,那自然是要去夫家的。 他的皇姐若是真嫁了人又怎么会回皇宫陪他,看来……皇兄真的是骗了他! 想到这儿,沐北辰的小脸顿时一片恼怒,他咬咬牙,“皇姐,皇兄骗了我,这算不算是犯了欺君之罪!” 还不等玉倾城说话,御书房的殿门突然被打开。 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玉子澜单手负背缓缓走了进来,“哦?我犯了什么欺君之罪,竟然让辰儿如此动火?” 第1016章 容九歌深邃的墨瞳闪过一道莫名的精光 沐北辰见玉子澜来了,连忙坐直了身子,装作看奏折的模样。 他板着小脸,淡淡开口,“皇兄没有犯欺君之罪,朕也没有发火!” 玉倾城看他这变脸速度,默默摇了摇头。 她看着眼前的人,微微诧异,“我还以为皇兄午后才会归来,怎的如此着急?” 玉子澜扫了眼故作淡定的沐北辰之后,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不缓不慢道,“景担心贺兰姑娘一人在王府里不习惯,便急着回来了。” 一点都不着急且此刻还在大街上为贺兰嫣买零嘴的贺兰景默默打了个喷嚏。 “也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和王兄商量。” “何事?” 玉倾城将面前的奏折整理好,站起身轻声道,“我们出去说,让辰儿一人看奏折便好。” 根本不等苦着一张小脸的沐北辰说些什么,二人便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御书房。 宫道上的宫人们看见两位主子,连忙惶恐的行礼让道。 玉子澜温声道,“倾儿想说什么?” 玉倾城叹了口气,喃喃开口,“王兄,两件事,一是你与知琴的婚事,二是……” …… …… 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一艘大船正扬帆直行,旗帜上火红的‘容’字标识极为明显。 夜子轩盯着眼前的人整整两个时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又过了片刻过后,他沉不住气,终于说道,“九歌,这北辰国小皇帝的八岁生辰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何一定要亲自前来?” 坐在书案前看书的容九歌抬了抬眸,嗓音低沉,“有意见?” 闻言,夜子轩不禁抚额,“你出来走走我也是高兴的,毕竟这一年来你每日除了未央宫和金銮殿这两个地方以外,根本就不会去其他地方,但是……这个小皇帝说到底也就是个傀儡皇帝,这种祝寿的事由我或是十四来便行了,你又何苦屈尊降贵亲自前来?” 容九歌翻了一页书页后,不冷不热的凉声道,“听说北辰国风景极好,临近雪山又四面环海,而且四季如同,朕从未来过,便想来游玩一番,顺便长长见识。” 夜子轩,“……” 兄弟,你确定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就会信你? ‘雪山’这样的字眼一处,他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年前,那个女人的‘尸体’失踪之后,容九歌和容安歌这两个兄弟俩就不知道发的什么疯,都说那个女人没有死,还活着。 她身上还有寒毒,又师承雪山老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回了圣雪山。 暗卫营的所有暗卫,这一年来已经走遍了大大小小的雪山,根本就没有找到过一丝蛛丝马迹。 这一次,估计十有八九也是无功而返。 夜子轩也不想和他再争议这些,将一旁的邀请信抽了出来,摊在他面前,“你看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两个月后才是沐北辰的生辰,你至于今日就出发吗,我们提前一个多月到那里要做什么,光赏雪,看风景?” 容九歌深邃的墨瞳闪过一道莫名的精光,嘴角微勾,“有何不可?” —— 题外话: 十更毕。 第1017章 但愿这次北辰国之行不会让我们无功而返 夜子轩这四个字说的瞬间哑然。 他叹了口气,说了心中的积压许久的疑问,“九歌,我不知道你和十四为何认定她或者,但是……就算她真的活着,那她当初做出服毒身亡的假象又为的是什么?还有,光凭她身边两个暗卫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出皇宫,若她只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和手段?” 闻言,容九歌不缓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淡声道,“倾倾就是朕的倾倾,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选择离开,定然是有她的理由,只是……不知道她身上的寒毒可还好。” “反正你已经把你师父留在皇宫了,你若是真能找到她还担心什么?”夜子轩没好气的说道。 他从前就觉得玉倾城不简单,身边的暗卫还有宫女,武功套路都非比寻常,特别是那个叫夜风的,当初在洛城九歌重伤竟然只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人完好无损的至少了。 玉倾城师出圣雪山,她又是怎么认识雪山老人,成为雪山老人的徒弟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的病弱世家小姐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渐渐沉默了下来。 一年前,玉倾城失踪没多久之后,他师父普智和尚就出现了,也在那个时候就被自己强行留在皇宫之中做客。 可是,当他和师父说了寒毒一事的时候,师父却告知他世间只有‘七叶花’可以解寒毒,偏偏最后一株已经被他当年解毒的时候给用了,所以他也没办法。 在他近乎绝望之际,师父又说了,也许医仙雪山老人会有办法。 若是他的倾倾是被圣雪山的人带走了,那是不是代表如今她的寒毒有可能已经解了? 想到这儿,容九歌的墨瞳中染上了一层愁绪与无奈。 说到底,他做的还不够好,自己又隐瞒了倾倾许多事,正因为如此倾倾才会对他有所顾忌,有些许不信任,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 若是二人早早的敞开心扉,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了? 昨日收到来自北辰国的邀请信时,心里隐隐有一些东西在牵引他什么,会不会他的倾倾就在那里? 夜子轩见他突然不说话,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 他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吧,你既然认为皇贵妃还活着,就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愿这次北辰国之行不会让我们无功而返。” 不知道这场执着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他真心希望,若是玉倾城真的没有死,那就赶紧回到容九歌身边吧,如今他这般不断寻人的举动,着实有些疯狂。 话落,夜子轩侧过头看向窗外,茫茫的大海透过微凉的海风。 不知道为何,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北辰国…… 容九歌重新拾起书籍,薄唇开合,淡淡道,“今日过去,你传信给十四,让他将萧铃铛放出宫自生自灭,盯紧西域的动作。” 第1018章 朕和倾倾当初一直怀疑,萧铃铛便是萧灵儿 夜子轩连忙问道,“什么意思?可是西域那里有容锦熙的消息了?” 容九歌微微颔首,回答,“嗯,萧郁传回消息,他近日有一个怀疑对象,不过……还未证实,需要萧铃铛这个诱饵去做试探。” “是谁?” “西域君家大公子君不染,也就是西域王的乘龙快婿。” 夜子轩不由蹙眉,他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的信息,这才诧异的开口,“就是十四先前那个肖侧妃恢复萧家二小姐的身份后,嫁的那个人?我记得……他好像还是绫华公主的驸马啊?” “嗯。”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应了声,“萧郁传来的信上说,这个君不染五年前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再回来之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将日益衰落的君家打理的仅仅有条不说,还一度鱼跃龙门迎娶了两位公主。” “若是君不染真是容锦熙……他还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这样躲在我们眼皮底下这么多年。” 说到这儿,夜子轩忽的想到什么惊呼道,“等等,所以你将萧铃铛放出宫,是想将他娶了萧若水的消息一并告诉她?” 容九歌墨眸渐渐眯起,凉凉开口,“朕和倾倾当初一直怀疑,萧铃铛便是萧灵儿,若是她真的是她,那么……若是知道她最爱的男人娶了自己的亲妹妹,这一场戏应该足够闹一阵了。” 听到这寒凉如冰的话语,夜子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怜的容锦熙,即便是再有心计又如何? 有些事情一旦和女人挂钩上,就会变得很复杂,特别……还是嫉妒心特别重的女人。 夜子轩点点头,“九歌,你这一招真高明,即便君不染不是容锦熙,我们也能顺着萧铃铛这条线找到他,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这一年被你暗卫营的那些暗卫们折磨的不轻,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不说,怕是连阳寿都剩不了多少了,更何况她的眼睛还被十四的银针给封了,若是再不将那银针取出,她怕是就要彻底瞎了。” 容九歌勾唇冷笑,拿起手边的茶杯缓缓饮了口,冷言道,“自作孽不可活,她既然选择了容锦熙就注定了这样的下场,不过……让朕意外的还是萧若水,当初爱十四爱的死去活来,将安王府闹得乌烟瘴气,没想到只过去没多久,她便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了,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闻言,夜子轩失笑,“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十四如今也是做父王的人了,比之从前更是稳重了许多,萧若水顶多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罢了,对了,琛儿出生已经百日了,他既然已经是安王府的世子,那便不能有个只是侧妃的母妃,安王妃的位置你有没有考虑过谁人能担任?” “琛儿,容其琛,十四告诉朕……这个名字是倾倾取得,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容九歌低声道,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想念。 若是当初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倾倾从没离开,那该有多好…… 第1019章 为倾儿解除玉家与蓝家的婚约 十日后,天空飘着雪花,落在地上便瞬间失去了踪影。 摄政王府,后花园。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抹玄色身影静坐在凉亭中,独自在抚琴。 悠扬的琴音顺着微风飘扬,远远流淌。 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落在了他面前,只微微垂首并未开口。 过了片刻之后,曲毕。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放在古琴上,男子淡漠开口,“到了?” 夜雨揖手,恭敬道,“王上,南越帝和夜丞相方才已经下了船,不过,他们好像并没有要立即进宫的意思,而是在皇城中的云庭客栈住了下来,一行人在不断打听附近的……雪山。” 早在他们入海的那一刻起,行踪便被他们的人紧紧盯着。 毕竟,北辰国四面临海,属易守难攻,若是真有敌情也只能从水路监测。 玉子澜拿起一旁的锦布盖在古琴上,起身走到了一旁。 默了许久后,他才幽幽开口,“本王听说他这一年里在南越国以打探各类雪山的名义寻找圣雪山,但是却一无所获,这一次他这么着急前来,多多少少应该猜到些什么了。” “嗯……”夜雨犹豫了片刻道,“王上何必瞒着公主将南越帝请来,况且……蓝小王爷那里还没解决,属下以为如今不是他们见面的最好时机。” 闻言,玉子澜轻笑,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他来,正好可以帮本王一起为倾儿解除玉家与蓝家的婚约,至于倾儿和蓝邪身上的蛊……等众人相见的时候,皇叔会当众宣布的。” 这几日,他曾去军营多次试探过,肃王却闭口不言,明显在隐瞒着什么事情,不愿意多说。 若是没有猜错,倾儿和蓝祁两人身上的蛊应该是从出生便有的,那也就是说,当初中蛊的人实则是母亲和肃王妃,这其中……肯定还牵扯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儿,玉子澜转身问道,“蓝邪不见踪影数日,本王也没见他在军营,可是待在肃王府了?” 夜雨颔首,“是,小王爷近日来都待在王府中,说是要亲手为皇上准备寿礼,不过……方才他好像接公主出宫了,听说是仙鹤楼新来一个做甜点的厨子,红豆圆子做的甚好。” 仙鹤楼是蓝家的产业,也是北辰国最大的酒楼。 玉子澜凤眸渐渐眯起,“仙鹤楼,本王记得……云庭客栈好像与它仅隔了半条街?” …… …… 玉倾城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仙鹤楼,侧头看向身旁的人,问道,“蓝邪,你不会将这里所有的人都赶走了吧?” 蓝邪宠溺一笑,“因为倾儿最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我今日便让掌柜的不对外营业,也不算是赶,只能说挂了块门牌不让外人进就是了。” 听到这话,玉倾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蓝邪,我虽然不喜人多的地方,但是……仙鹤楼楼上便有包厢,我们在厢房用膳并无影响,你又何必耽误自家酒楼的生意?” “不行。”蓝邪十分严肃的开口,“我们难得有独处的机会,若是有旁人来打搅,岂不扫兴?” 第1020章 你这是不相信本小王的能力还是怎么的 虽然玉倾城今日刻意戴了面纱掩盖容貌,却也藏不住她高贵清冷的气质。 她与蓝邪停在门口说话,已经有不少百姓停下脚步窃窃私语,嘀嘀咕咕—— “这不是蓝小王爷吗,那他身边的……” “哎呀,肯定就是长公主殿下了。” “咱们今日真是有眼福,竟然看见了长公主。” “可不是。” “唉,你说咱们要不要上去行礼啊,毕竟是小王爷和长公主。” “应该……不用吧……” “是啊是啊,他们一看就是微服出宫的,咱们若是道破了,多没面子啊。” 你一言他一句,百姓们议论纷纷的话语传入了他们耳里。 蓝邪,“……” 玉倾城,“……” 一旁随行的夜风见周围人越来越多,不得不低声提醒,“蓝小王爷,为了主子的安全,咱们还是换一家用午膳吧,您已经暴露了。” 蓝邪听到这话,再度心碎,嘴角直抽,“可是我就是带倾儿来吃红豆圆子的,而且这是我的地盘,有什么不安全的?” 夜风薄唇紧抿,满眼的不悦。 见状,玉倾城朝他勾了勾唇,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道,“无妨,这里还无人敢对我们怎么样,时辰也不早了,用完午膳我还要去找王兄商议些事情,今日便在此处用膳。” 闻言,蓝邪想拉着她的手进去,但一想到先前子澜对他的警告,只好退而求其次拉住衣袖将人带了进去,直接上了三楼的贵宾雅间。 夜风也一并进入,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并无危险后,才坐了下来。 蓝邪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说风公子,夜族长,你这是不相信本小王的能力还是怎么的,我既然敢带倾儿来用膳,又怎么会不事先检查过四周的安全,这方圆百里到处都是我的暗卫,而我就坐在倾儿的身边,你也太杞人忧天了。” 夜风倒了三杯茶,不冷不热的开口,“正因为是小王爷的地盘,属下才更加不放心。” “你——” 玉倾城抚额打断了蓝邪的话,冷声道,“好了,都少说两句,我今日是出来用膳的,不是看你们斗嘴的,若是想吵便出去吵。” 二人齐齐噤声,不再多言。 …… 仙鹤楼不远处,容九歌一行人正好在寻找吃饭的地方,因为临近午时,云庭客栈人太多,而他们又不想留在房里用膳,只得出来寻找。 夜子轩眯着眼伸头朝前张望,看着前面聚集了许多人的地方,不由问道,“前面这是怎么了?” 残影上前一步,对最前面的墨衣男子垂首道,“公子,前面就是北辰国最大的酒楼,仙鹤楼。” 容九歌颔首,“那今日便在此处用膳。” 一行人缓缓上前,正准备穿越四周的人海时,夜子轩突然被一个老大爷拉住了,“这位公子,今日仙鹤楼不做生意,你们要是来吃饭怕是要等晚上了。” 夜子轩看向大开的大门,疑惑道,“酒楼大门还开着,为何不做生意,这世间难道还有商人不做有钱的买卖不成?” 第1021章 南越国的皇帝以及夜丞相来了 老大爷连忙摆手摇头,还隐隐带了些欣喜,“你们不是北辰人吧,这酒楼啊是蓝小王爷开的,今日他和长公主殿下在这里用午膳,估摸着这是在里面商量婚事呢!” “肃王府的蓝小王爷?”夜子轩诧异,而后和身侧的容九歌对视了一眼,又问道,“他还没和长公主成婚,不是自小便有的婚约吗?” 自从他们去年来访南越国之后,也过去整整一年了,还以为这个张狂的小王爷早已成婚了呢,没想到……竟然还是一拖再拖啊。 老大爷惋惜的开口,“我们长公主殿下自幼身子就不大好,我家里有个侄子在宫中当差,据他说啊,长公主年前前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死了,还好得圣雪山的神医相救,大概也就小半个月前吧,才刚刚回了宫,重掌大权。” “圣雪山!”容九歌听到这样的字眼,有些失态的抓住了老大爷的手臂,“你可知道圣雪山在何处?” 老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磕巴道,“这……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不过我们这儿四面都是雪山,据说其中有一座便是通往天路的圣雪山,不过这些也都是传闻,至今还没有知道圣雪山到底在何处。” 夜子轩轻咳一声,连忙拉住容九歌,低声在他耳边,“九歌,咱们现在在北辰国,四处肯定都是别人的眼线,三思而后行啊。” 闻言,容九歌深吸一口气,手也渐渐松开了。 他甫一松手,方才还跟他们说着话的老人家连忙屁滚尿流的跑了。 容九歌此刻心情不适,自然需要地方发泄。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他领着夜子轩等人走进了仙鹤楼。 掌柜的本正在算着今日的亏损,见到有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算盘,笑脸迎了上去,“几位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本店今日午时不对外开放,请到别家酒楼吧。” 夜子轩看着一脸阴沉的容九歌,也猜到他今日断然不会轻易离开,便开口笑道,“掌柜的,我们是从南越国来采办的商人,听闻你家酒楼的菜肴甚是美味,所以今日才得空来用膳,不若掌柜的通融一下?” 话落,他悄悄的往人手中塞了一个金锭子。 掌柜的见钱眼开,一双眼都直了,还将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还不等他开口,身后突然有一名小厮跑上前,凑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他面色大变。 “这……几位客官稍候,我家主子今日便在楼里,待小的上去问问,可好?” 夜子轩勾了勾唇,抬手,“请。” …… 三楼的雅间内,蓝邪正在拼命的找话题,和玉倾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咚咚咚。”突然,敲门声响起。 他起先还以为是上菜的小二,正准备开口让人进来,就听见外面响起掌柜微弱的声音,“小王爷,奴才有事要跟您说,您可否出来一下?” 蓝邪面色一黑,明显有些恼怒的起身,走了出去,“什么事?” 掌柜的生怕里面的人听见,连忙凑上前低声道,“小王爷,方才王上派人传来消息,南越国的皇帝以及夜丞相来了,现在就在楼下。” 第1022章 万万不能让他们上来打扰我和长公主 “你说什么?”蓝邪惊呼一声,明显有些不敢置信,生怕里面的人听到,压着嗓音又问了句,“你说谁来了?” 掌柜吓得直哆嗦,又重复了一边,“是南越国的皇帝和夜丞相来了,他们现在就在咱们仙鹤楼的一楼等着,说是要用午膳。” 听到这话,蓝邪的一颗心‘砰砰砰’的直跳。 他紧张的手心不断溢出冷汗,心里想着:怎么可能,容九歌怎么会出现在北辰国?他是不是已经找到倾儿的下落了? 想到这儿,蓝邪不由咽了咽喉咙,强行压下心中的害怕,吩咐道,“你将人带去二楼雅间,记住,万万不能让他们上来打扰我和长公主,明白了吗?” “是是是。”掌柜的连忙应声,“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下去招呼着。” 看人彻底消息在眼前之后,蓝邪不由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才推门重新走进了身后的雅间。 玉倾城见他坐了下来,抿了口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连你那最机灵的掌柜都应付不了?” 蓝邪扯出一抹笑,答道,“没什么,只是有人付了一大笔前要留下来用午膳,问能不能通融一下,他没见过那么多钱,一下子没忍住便先收下了,所以才上来问问我。” 闻言,玉倾城点点头,淡声道,“看来是先斩后奏了,看来还是你家掌柜的会做生意,不过……你既然已经放了人进来,还不如把门口的牌子取下算了,好歹这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倾儿说的是,等稍后小二进来的时候,我便吩咐他将牌子取下。”蓝邪也喝了口茶,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紧张。 不过,一直不曾说话的夜风却看见了他微颤的手指以及鬓角的细汗,眸中不禁闪过一道疑光。 …… 掌柜的匆忙跑下来,赶紧将人领到二楼最雅致的厢房里,“几位贵客这边请,我家主人吩咐了小的好好伺候几位,方才多有不敬还望几位海涵。” 夜子轩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来你家小王爷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 听到这话,也正好掌柜的也随众人一起踏了进来。 他不敢多言,但也知道眼前的几人身份尊贵,特别是此刻正坐在主座那位墨衣公子,那位借他是个胆子都不敢得罪啊,“几位贵客想吃些什么?” 夜子轩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发现茶叶有些沉之后,将茶杯放了下来,“招牌的菜全部都来一份,还有来两壶酒。” “是是是是,小的这就让厨房去准备。”掌柜的连连后退,待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问了一句,“几位贵客,我们仙鹤楼今日来了一个甜品师傅,最拿手的便是红豆圆子,几位可要尝尝?” 此话一出,淡雅的厢房内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夜子轩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容九歌,似乎都因为这个东西想到了同一个人。 掌柜的还以为自己多话了,连忙白着脸准备离开。 门甫一打开,耳畔就传来一道低沉而又冷漠的声音,“现在就送一份红豆圆子过来。” 第1023章 南越帝远道而来,小王竟然不知 一炷香过后,小二开始陆陆续续上起了菜。 直到那一小碗红豆圆子出现在容九歌眼前时,他才缓缓的眨了眨眼。 眼神柔腻,明显透过这个想到了他的倾倾。 夜子轩静静的看着他,抿了口酒,并未多言。 这一顿午膳,楼上楼下的气氛都有些奇怪。 玉倾城看着身侧频频发愣的蓝邪,不由蹙起秀眉,问道,“蓝邪,你可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今日好像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蓝邪此刻还在举着酒杯晃神,根本没意识到身侧的人与他说话。 许久过后,他才注意到两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连忙放下酒杯,歉声道,“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有些累罢了,倾儿,这个红豆圆子怎么样,可合你胃口?” 玉倾城勾了勾唇,“还好,左右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要好些,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话落,她拿起手中的面纱戴在了脸上。 三人下楼路过二楼的时候,蓝邪的眼神还时不时的扫过去,生怕门此刻突然被打开,里面走出不应该出现的人。 虽说疑惑容九歌为何会来,但是眼下阻碍他和倾儿见面才是最重要的。 夜子轩坐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正巧目光落在了楼下的马车上。 此刻蓝邪正扶着一名红衣女子上了马车,还不待他看清楚,人已经坐进了马车。 啧,真是可惜了。 不过光凭一个背影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他不禁感叹了句,“这蓝小王爷还真是有福气,这摄政长公主与他今日都是一袭红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新婚夫妻呢,难怪方才那位老大爷那么说。” 不过,这背影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呢? 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凉声道,“你何时又对北辰国的长公主有兴趣了,左右他们还未大婚,不若朕与北辰帝商议一下,让她嫁给你如何?” 闻言,夜子轩身躯一僵。 他讪讪一笑,“你别逗了,若说嫁,嫁给你还差不多,你也不看看这长公主什么身份,若是单单是皇帝的姐姐也就算了,偏偏她封号上还有‘摄政’二字,光这两个字给你做皇后都绰绰有余了。” 这时,一直安静用膳的残影突然开口,“夜公子,这位长公主的封号是‘曦和’,并非‘摄政’。” 夜子轩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我知道,曦和摄政长公主嘛,一年以前就知道了。” 说完,他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竟然和那个皇贵妃一样的封号,真是孽缘! 楼下,蓝邪目送玉倾城的马车离开之后,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浑身散发着冷气走到了二楼的雅间门口停下脚步。 他缓缓开口,语气微冷,“不知……小王可否能进来?” 话落,门‘嘎吱’一声,自动开了下来。 蓝邪抬步走了进去,用手勾起纱帘,看向桌前的几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容九歌身上,“南越帝远道而来,小王竟然不知,真是有失远迎。” 第1024章 看来他对你当真是一片真心 容九歌抬眸睨着他,冷漠道,“听闻贵国皇帝即将过寿,朕特来恭祝,左右这些日子也无事,便提前了些日子前来。” 蓝邪眯了眯眼,不冷不热道,“原来是这样,南越帝还真是有雅兴,漂洋过海的来北辰国,一路上应该辛苦极了吧。” 闻言,容九歌勾了勾唇,心中猜测到什么,开口说道,“朕是受摄政王所邀,看来……蓝小王爷好像不清楚此事啊。” 果然,此话一出,蓝邪的面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不停变化。 他猜测到容九歌这次来可能是带有什么目的的,但是没想到却是子澜让他来的。 想到刚刚离开的玉倾城,蓝邪的一颗心顿时冷了下来。 她要去摄政王府找玉子澜,那是不是代表……子澜很快就会把这个人的行踪告诉她? 不行! 想到这儿,蓝邪眉心一蹙,沉声道,“小王还有些急事需要回去处理,先告辞。” 说罢,人一下子消失在了雅间之内。 夜子轩一脸莫名,“他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容九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凉声道,“不用管他,我们也该走了。” …… …… 夜风跟着玉倾城进了摄政王府,一路上,他都欲言又止。 玉倾城淡声道,“有什么事便说,藏在心里做什么!” 本想着出宫能好好享受一番,但偏偏身边的两个人都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让她一大早的好心情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夜风怔了怔,问道,“主子,你有没有发觉小王爷有些奇怪?好像是从那掌柜把他叫出去之后?” “嗯,看出来,怎么了?” “属下只是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主子。” 听到这话,玉倾城浅淡一笑,“那又如何,左右与我无关便好。” “主子说的是,是属下多心了。”夜风答道。 也是,蓝小王爷做事一切都以主子为中心,今日应该也是他自己的烦心事吧,他方才所看见的心虚的眼神应该也是看错了。 两人走到书房后,玉倾城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而夜风则是守在了门外。 她看着坐在桌案前闭目养身的男子,勾了勾唇,“王兄可是乏了?可要回屋子里歇一会儿?” 玉子澜缓缓睁眼,眸中一片柔和。 他温润一笑,淡雅开口,“仙鹤楼的红豆圆子可合倾儿胃口?” 也就在自家兄长面前,玉倾城才能稍稍随性一些,她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半靠着上面的软枕,撇撇嘴,“一般吧,说到底最让我满意的也就只有当初福满楼的那个厨子了,也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宫里。” 玉子澜温声道,“容九歌若是心里有倾儿,那自然是在的,本王听说他如今把未央宫当作了自己的寝殿,看来他对你当真是一片真心。” “唔……”玉倾城慵懒的应了声,问道,“既然王兄认可了他,可想到法子将我和蓝邪的婚约解除掉?否则我若是以如今的身份去见九哥哥,也断然是不能嫁给他的。” 第1025章 你也不想他因为你受到过多的伤害吧? 闻言,玉子澜有片刻失神。 本想将容九歌来北辰国的消息告诉她,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道,“倾儿,你可曾想过母亲当初为何一定要将你嫁给蓝邪?” 玉倾城抬了抬眸,淡淡道,“王兄可是查到了些什么?” 虽说是问话,但是却用着肯定的口吻。 玉子澜叹了口气,说道,“倾儿,师父闭关前曾经派人将一封书信送下山,信上说你体内被人施了蛊,我和景前一阵查到了另一半蛊在蓝邪的身体里,虽然说现在还不知道是何蛊,也不知道有何危害,但是……” 还不等她说完,玉倾城便打断了他的话,“王兄,我自认识蛊术开始便知道,凡是男女中同一蛊,那解法只能是阴阳交合,我既然早就跟了九哥哥,又怎么会和蓝邪在一起。” 玉子澜犹豫了片刻,才道,“若是你体内的蛊不解,你与容九歌就算在一起了,但是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呢?” 听到这话,玉倾城的神色才露出了丝丝不解甚至是震惊,“王兄此话何意,当初我的孩子没了难道不是因为那血玉玉佩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将手覆在了自己的腹部,眉眼流露出些许忧伤。 玉子澜看到她的动作,垂下了眸子,淡声道,“是,也不是,那血玉的确对你的身子不好,也是造成胎死腹中的主要原因,但是你解毒昏迷期间,师父曾经好好检查过你的身子,说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和你体内的蛊有关,不过,连你身边的夜风都不探出到底是何蛊,所以……” 玉倾城缓缓坐了起来,不冷不热的问道,“这件事蓝邪应该不知道,皇叔应该是知道的,对吗?” 玉子澜微微颔首,“是,不过倾儿,这件事暂时由我出面帮你解决可好?毕竟事关蓝邪,你也不想他因为你受到过多的伤害吧?”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哐——’的一声被踢开,发出一声巨响。 蓝邪气喘吁吁冲了进来,连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当把话急忙忙的问出去之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讪笑改口,“我的意思是……我找倾儿有些事。” 玉倾城并没有因为知道自己和蓝邪体内中了相同的蛊,而露出什么表情,而是浅浅一笑,“方才我们还在一起用午膳了,你说了那么多,还有话没说?” 玉子澜笑了笑,并未开口说什么。 他又怎会不知道蓝邪的来意,无非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将容九歌来北辰国的事情告诉倾儿。 蓝邪耳根微红,看玉倾城这个样子也知道她还并不知容九歌来了的事情,故而,对自己方才那般急躁的举动感到了羞涩。 他不停的找着借口,说道,“没什么,只是方才我见到那做红豆圆子的厨子,他说今日的材料还没准备齐全,所以味道上还有所欠缺,让我明日再带你去尝尝。” “只是这事?”玉倾城挑了挑眉。 第1026章 子澜,你们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 蓝邪讷讷的点点头,“是啊,就这事,我匆忙赶来以为能在王府门口拦下你,谁知道……夜风驾马车速度那么快。” 玉倾城沉默了瞬,开口说道,“等我回来吧,明日我与王兄要回一趟南疆,少说也需要十日半个月,这期间皇城中不可无人,你与楚煜都留下,帮我好好照顾辰儿。” 听到这话,蓝邪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一起跟去,继而又想:这样也好,倾儿若是去了南疆,自然就见不到容九歌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 这个模样,倒是让玉倾城觉得有些奇怪了。 从前,她若是去何处,蓝邪定然会好说歹说的磨着她,要跟她一起去。 这一次,竟然这么干脆的就同意了,着实有些怪异。 一旁的玉子澜摇了摇头,“倾儿,你先回宫准备一下,也跟辰儿也说清楚,那孩子若是知道你又要离开,又要闹变扭了,我和蓝邪有话要说。” “嗯,那王兄你明日入宫来接我,可好?” “好。” 待人离开之后,蓝邪才瘫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他嗓音微哑,略带着质问的口气问道,“子澜,你为何要让容九歌来北辰国,又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若不是他提前来了,若不是今日他到了仙鹤楼,你是不是还打算等辰儿寿辰那一日再说?” 闻言,玉子澜轻声答道,“是,本王也的确没有料到他会提前这么些日子前来,听闻他这一年来不断在找圣雪山的下落,本王猜想……北辰国四周临靠雪山,他应该是想提前到了之后凭运气找一找。” 蓝邪讥讽一笑,“呵,然后你是不是还要直接告诉他圣雪山是那一座山,入口在何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子澜,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以娶倾儿为妻为目标,先前让她独自一人去南越国已经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事情了,你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一个外人?你不让我以婚约的名义逼迫倾儿,可以,我可以一直等,但是……倾儿才回来不到半个月,你就在背后如此偏帮着容九歌,那我这么努力展现我的真心还有意义吗?” 听着他的话,玉子澜也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邪,你又何必一直自欺欺人?据我所知,倾儿回来的那一日,她便已经当着辰儿的面拒绝了你,不是吗?你也是自小看着倾儿长大的,难道你希望倾儿被你们这个所谓的婚约束缚,而后被逼无奈与你成婚,当肃王府的小王妃?邪,我是倾儿的兄长,除去祖父祖母以外,我是她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必须让我的妹妹幸福,你明白吗?” 蓝邪只觉得心痛无比,他闭上了眼睛,声音发颤还有些哽咽,“她和容九歌双宿双飞,那我呢,我又算什么?空有个未婚夫婿的头衔十六年,然后再亲眼看着我最爱的女子嫁给别人?子澜,你们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 —— 题外话: 十更毕。 第1027章 情丝蛊,生不离死不弃,生死相随 玉子澜眉心一蹙,“邪,你既然爱倾儿,就跟应该放手不是吗?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闻言,蓝邪身躯猛地一震。 他倏的睁开双眸,眸中闪过一道红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吼道,“我成全她,谁来成全我?子澜你告诉我,我这么多年来到底算什么!” 话音落,蓝邪突然面露痛苦,屈身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 见状,玉子澜大惊,连忙从走到他的面前。 根本还没来得及查探人到底怎么了,蓝邪突然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另一边,玉倾城缓缓的走在后花园中,准备回宫。 不过她心里却在想着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蛊,竟然让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夜风都从未察觉到。 目前看起来这个蛊好像对她并没有影响。 只是,若是真的如同王兄所说,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那九哥哥怎么办,他可是南越国的皇帝,若是无子嗣……定然会朝野动荡的。 想到这儿,玉倾城心中一顿烦闷。 夜风走在她身后,开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事?”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 “今日王上和主子所说之事,属下在门外都听见了,先前王上也曾找过属下,不过属下曾用探蛊石寻过,并未发现主子体内有蛊,也许是……蛊虫还未彻底苏醒。” 听到这话,玉倾城脚步一顿,略微诧异的转过身子。 就在这时,她脸色一白,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紧接着,‘噗——’的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夜风眼疾手快的将人抱住,因为惊慌而导致气息微乱。 他伸手探在怀中人的脉上,丝丝黑色的雾气缠绕在二人身上,眉心越皱越紧,忽然一下子面色大变。 一声近乎于低喃的声音随风而散,“怎么会,怎么可能……” —— 半个时辰后,贺兰景闻讯也从外面赶回了摄政王府。 别院中,玉倾城和蓝邪分别闭眸躺在两间卧房之中,二人的脸上皆是毫无血色,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一般。 玉子澜靠在软榻上休息,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倦。 一旁的贺兰景从药箱中取出一枚丹药塞进他口中,还一边低声训斥,“子澜你简直太胡闹了,怎么可以连续给他们两人渡内力,若是出了意外,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到这儿,他默默的嘟囔了一声,“如果一年前你没把紫金丹给容九歌,这次我也就不说你了。” “呵……”玉子澜轻笑,虽然在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本王能有什么事,左右休息几日便好了,倒是倾儿和邪……” 听到这话,贺兰景也是抿了抿唇,神情有些严肃,“蛊,终于发作了?” “嗯。” “是什么蛊?” “……” 一直靠在墙上沉默不语的夜风突然开口,“情丝蛊,生不离死不弃,生死相随的情.蛊,原来……小王爷对主子这么多年的执念竟然是因为此蛊。” 第1028章 你可有办法让倾儿和邪先醒来? 贺兰景突然有种自己孤陋寡闻的感觉。 情丝蛊? 这是什么蛊? 夜风见他不解,又解释了一遍,“情丝蛊是情.蛊的一种,一半为不离,一半为不弃,此蛊无解,且……代代相传。” “代代相传!”贺兰景惊呼一声,声音极大,明显有些不敢相信。 照这种说法,若是一年前小丫头并未小产,那这个蛊毒岂不是会跑到那个孩子的身体里了? 不对不对,既然是情.蛊,肯定是一男一女了,定然不是他理解的这般。 他稳了稳心神,又问了一句,“代代相传是何意?” 夜风看向一旁依然在沉默之中的玉子澜,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情丝蛊,不离传男,不弃传女,除非二者结合生下孩子,否则……” 贺兰景打断他的话,“等等,所以这个蛊也并非无解,一定要小丫头和蓝美人在一起才行,对吗?” 夜风点了点头。 情丝蛊,传自于南疆,为束缚男女之间的感情而传承于世。 不过,此蛊自入人体开始便沉眠于心脏位置,只有当某一方情感爆发至一个极端的时候,蛊虫才会相吸相引,逐渐苏醒。 蛊虫苏醒之后,每五日蛊毒会发作一次,直到二人圆房方可再次沉睡。 中情丝蛊的男子会有明显的症状,那就是不断的被对方吸引。 贺兰景深吸一口气,有些无语,“所以蓝邪对小丫头的感情,是因为被情丝蛊所影响?” 呵,还真是荒谬! 这算哪门子的情.蛊? 难道,两个不相爱的人被迫在一起就会有感情? 玉子澜扫了眼他,淡淡开口,“没想到竟然会是情丝蛊,本王记得,此蛊早就被上一任夜氏族长列为禁蛊,早该不存于世才对,没想到……” 贺兰景摆摆手,“我有个疑问,情丝蛊既然说是代代相传,所以它曾经在你母亲还有肃王妃身上?可是肃王妃也是女子,怎么会?” 闻言,夜风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沉声道,“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当年的不离……应该是在肃王的身上,也许当年有婚约的是死去的夫人和肃王爷。” 贺兰景,“……” 这,还真是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旧事啊。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还牵扯了上一辈的事情,可是如今上一辈的人除去肃王以外,其他的早就在当年的北辰宫变全都死了。 听到这话,玉子澜不由捏了捏眉心,嗓音低哑的开口,“夜风,你可有办法让倾儿和邪先醒来?这个蛊应该还有其他的压制办法吧?” 夜风抿了抿唇,答道,“有,只要蓝小王爷的三碗血主子便可苏醒,只要主子醒了蓝小王爷也就能醒,只是王上……属下想现在回南疆一趟,夜家古楼中也许记载着有关情丝蛊的事情。” 眼下,解蛊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三碗血?”贺兰景脸色不太好看,“蓝美人因为方才蛊毒发作体内气息不大稳,勉强靠子澜渡过去的内力维持着,若是再放血,怕是要躺上几日了。” —— ps:不会虐放心。 第1029章 让你和你的九哥哥双宿双栖 玉子澜沉思了片刻后,漠然开口,“这件事我今日已经告诉倾儿了,本王暂时打算瞒住蓝邪,毕竟皇叔那里暂时是不会轻易松口的,先放血让倾儿醒来再说,至于夜风……你也不必急着回南疆。” …… 半个时辰后,玉倾城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畔。 玉倾城捂住心口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她看向贺兰景,问道,“我怎么了?” 贺兰景倒了杯茶递给她,有些无奈的开口,“你体内的蛊发作了,现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有大碍的是蓝邪,要不是事先服用了丹药,怕是此刻就还剩一口气了。 玉子澜那厮贼坏,为了他的宝贝妹妹挖了人家整整三‘大’碗的血! 最关键的是,事后还拿出了不知道何时研制出的珍品膏药,手腕上的伤竟然丝毫都看不出来。 呵呵,碰上这么一个阴险的只有,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唉,可怜的蓝美人! 玉倾城喝了半杯茶之后,才觉得喉咙舒服些了。 她神色淡淡的开口问道,“昏迷之前夜风说我体内蛊虫还未苏醒,眼下看来……你们应该是知道是什么蛊了?” “嗯。”贺兰景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之后,又坐在了一旁,懒洋洋的说道,“情丝蛊,你若是不和蓝邪在一起,你们俩都会没命,不过眼下已经暂时被压制了,夜风说近几个月也暂时不会发作。” “蓝邪如何了?” “还没醒,不过应该也快了,子澜在那边照顾着。” “蛊虫苏醒,是不是和他有关?”玉倾城问了句。 贺兰景微愣,而后失笑,“小丫头,你呢就是太聪明了,凡事只要露出些许蛛丝马迹你便能猜到个大概,唉,蓝美人对你的感情,也许是受情丝蛊影响,相对而言,他如今要更危险一些,但是……若是他出事了,你定然会出事。” 听到这话,玉倾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上去好像和夜风在我身上留下的‘生死蛊’一般,同生共死是吗?” 贺兰景嘴角一抽,有些吃惊的说道,“我差点都忘了你和小风……我的天,那不是代表着……眼下你们三人的命都连在一块了?” “嗯。” “夜风方才还想回南疆找为你解蛊的办法,但是子澜没有同意。” “为何?” “不知道,我估摸着是因为回了也是白回吧。” 玉倾城秀眉一蹙,淡声道,“本来还想明日和王兄回一趟南疆再启动一次探蛊石,如今也已经不必回了,情丝蛊吗?听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情.蛊,难道也是那俗套的解法才能解蛊?” 贺兰景自然明白她说的何意,慵懒道,“是啊,阴阳交合,不过这个方法我知道你定然是不愿意的,所以小丫头放心,你的亲亲二师兄我,一定会为你找到其他解蛊的法子,然后让你和你的九哥哥双宿双栖的。” 唉,容天泽身上的断魂蛊他们还没有任何头绪,如今有多出一个害人的情丝蛊,真是烦躁! 第1030章 他会恨死自己的 听到这话,玉倾城不禁打趣道,“亲亲二师兄,我打算辰儿的生辰过后回南越国,届时也会去一趟西域,那时候肯定要解决掉该解决的人,你若是有跟我耍嘴皮子的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和你的嫣儿解释解释你们不是亲兄妹的事情,否则,若是由别人开口告诉她,应该会是不小的打击吧。” “……” “已经一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着实让我有些吃惊,你这么巴巴的守着她长大,难道是想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贺兰景眼皮一跳一跳的,故作冷静道,“我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开口吗,再者说了,沐北辰那小子生辰不是还有一个半月吗,来得及来得及。” 玉倾城点点头,“我记得她也住在王府里吧,你若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可以帮你去说,不过……肯定是会事半功倍就对了。” 闻言,贺兰景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轻咳一声,抬高下巴,“不必了,本公子亲自去说,左右你也醒了,夜风稍后便会过来,子澜说你若是想留下便留下休息,若是想离开稍后便可以回宫。” 说罢,兀自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玉倾城突然叫住他,“王兄……是不打算告诉蓝邪情丝蛊的事情吗?” 贺兰景开门的动作一顿,叹气道,“你也知道这件事肃王定然是知道一二的,蓝邪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受不住这个打击,子澜选择暂时隐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也知道蓝邪对你的心意,若是知道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全是因为情丝蛊从中作祟,他会恨死自己的。” 听到这话,玉倾城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才轻声道,“如此也好,既然蓝邪还在王府,我等会儿便先回宫了,你记得帮我和王兄说一声,这几****不会出宫,你们若是有事便来竹林水榭找我。” 贺兰景点点头,“好。” —— 另一边,蓝邪自醒来之后,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适,嘴唇发干。 玉子澜倒了杯茶递给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你方才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如今已经没事了。” 暗处守着的夜雨,“……” 王上好厉害,说谎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感觉啊。 气急攻心! 这个理由,顶好! 蓝邪接过茶杯之后,并未喝,而是哑着嗓子问道,“气急攻心?我怎么好好的就气急攻心了?” 玉子澜嘴角微乎其微的抽了一下,“你这些日子没休息好,方才又与本王讨论倾儿的事情,太过于激动,所以才……” 闻言,蓝邪眸光微闪。 他抬手抿了口茶后,掀起身上的锦被准备下榻,奈何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再一次坐下。 玉子澜连忙上前扶住他,声音微冷,“行了,你身子太虚,这几日就在摄政王府好好休息,本王会亲自照顾你。” “嗯?”蓝邪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你明日不是要和倾儿去南疆,不去了?” 第1031章 他不是想去圣雪山吗,那我就亲自带他上山 玉子澜淡淡应了声,“嗯,刚刚你昏迷的时候倾儿正好派人来说,这几****要留在宫里陪辰儿,去南疆的事情等过些日子再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扶着他再次躺下,奈何手臂却突然被抓住。 “子澜,容九歌来北辰国的事情你打算何时告诉倾儿?” “邪,就算本王不告诉倾儿,他们终究也会见面的,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事,难道你认为辰儿生辰那一日倾儿不会参加宫宴吗?” 蓝邪眸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和犹豫,“若是……我拦住倾儿,不让她去宫宴……” 玉子澜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蓝邪,倾儿原先打算待辰儿生辰过后回南越国找容九歌,你明白吗?即便是他这次不来,倾儿也会回去找他,你是拦不住的。” 听到这话,蓝邪的手渐渐松开,眼神也越来越黯淡。 良久,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幽幽开口,“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玉子澜从这边的卧房离开之后,准备回去书房,途径后花园的时候,就好看见了站在湖边发呆的贺兰景。 薄唇微抿,走上前。 还不等他开口,贺兰景就已经出声了,“子澜,既然当初你母亲与肃王都没有因为此蛊在一起,那么小丫头和蓝邪也可以不在一起,只是……他们的孩子会有影响对吗?” “嗯。” “那么,若是他们的孩子在一起了,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闻言,玉子澜凤眸微垂。 他捻着不知从何处拿出的鱼食,置入湖中,淡淡开口,“情丝蛊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当初母亲与肃王如何中蛊的还不得而知,若是双方从未催醒蛊虫还好,但今日……倾儿和邪的蛊毒已经发作,按照夜风所说,他们若是不解蛊,很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贺兰景侧眸看他,“既然如今容九歌已经来了,你何不将倾儿的行踪告诉他,西域那边对蛊术也有不小的研究,也许他们会知道解法也不一定?” “不会。”玉子澜肯定的说道,“西域从前对蛊术并不了解,只是因为几十年前南疆夜氏一族出现叛徒,导致内部分裂,从而有人带着一批蛊虫以及记载蛊毒的法子逃离到了西域,说到底,那边的也只算是偷窃。” 贺兰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深吸一口气,“真是累呐,咱们这一年关顾着找寻断魂蛊的解法,但是依旧一无所获,如今又多出了一个情丝蛊,看来,咱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肃王身上了?” 玉子澜微微颔首,“景,我猜测辰儿寿辰那日,皇叔有可能会提出赐婚的要求,若是本王和倾儿拒绝,他有可能将此事说出来,但是……” “行了,你也别苦恼了,我等下会去容九歌,他不是想去圣雪山吗,那我就亲自带他上山,我估摸着师父已经出关了,正好去找师父问问情丝蛊的事情。”贺兰景摸着下巴算计道。 第1032章 欢迎诸位来到圣、雪、山! 容九歌一行人从仙鹤楼离开之后,便顺着地图指引,来到了一处雪山下。 夜子轩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温泉,连连咂舌,“啧,这北辰国还真是神奇,雪山之下竟然还有温泉,而且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简直太糟蹋了。” 当然,他的感慨是没有人理他的。 残影拿着地图站在皇上身边,指着眼前那座雪山道,“皇上,这座便是北辰国最大的雪山了,因为此处略有些邪乎,所以无人敢在附近胡闹。” “邪乎?”夜子轩一听连连后退了两步。 容九歌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什么意思?” “具体的不清楚,听着里的百姓们说,凡是上山的人均会无故昏迷,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送下山,且都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残影顿了顿,又道,“属下以为,此处很有可能便是圣雪山。” 闻言,容九歌墨瞳微沉,且渐渐眯起。 他沉默了片刻后,道,“会不会只是因为这山上生长着什么毒花毒草,所以才会散发出使人昏迷的毒气?” “这……也有可能。” “子轩,你怎么看?” 夜子轩仰头看着眼前根本看不清高度的雪山,抿了抿唇,“不好说,要不要我上去试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们身后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打断,“不必试了。” 残影和烈阳齐齐警觉起来,挡在皇上面前举剑对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容九歌看到来人,心中涌起轩然大波,却也只能强装镇定。 他不冷不热的开口,“西域三殿下。” 贺兰景笑了笑,似乎是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 他转着手中的折扇,微微颔首,“南越帝说笑了,西域三殿下早就在一年前染病暴毙,若是不嫌弃,诸位可以唤在下一声景公子。” 夜子轩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是圣雪山的人,也是玉倾城的师兄。 只是,他为何会在此? 难道,他们身后的这座山便是神秘的圣雪山? 想到这儿,他也警惕的开口,“景公子怎么在此处,这里人烟罕至,实在不是最佳观景的地方,还有……方才‘不必试了’是何意?” 贺兰景轻笑,近前走了上步,完全忽略了快要刺到他喉咙的利剑,“唔,欢迎诸位来到北辰国,啊,准确的说应该是……欢迎诸位来到圣、雪、山!” 话落,他打开折扇轻轻一扫,地面突然不断发出震动,好似什么正在移动一般。 落在四周雪松上的残雪也因此落了下来,砸在了众人身上。 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入口已经变了一个样。 一个冰雕的大门上面刻着‘圣雪山’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贺兰景扫了他们一眼,懒洋洋的说道,“师父不喜欢外人进入,不过……毕竟来者是客嘛,偶尔也有破例的时候,诸位若是不嫌弃,可要随本公子上山喝一杯茶?” 第1033章 喜欢的人都是一样一样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贺兰景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了容九歌身上,忽的冒出一句,“茶嘛,自然是用雪水与红梅所泡,一般是喝不到的喔。” 容九歌眯了眯眼,沉声道,“朕随你上山。” “爽快。”贺兰景对身后的念奴说道,“念奴,将本公子精心调配的避毒丸给他们服下,别走到半路突然昏过去了,本公子可不想一下子送这么多人下山。” 念奴点点头,将袖中的一个瓷瓶扔在了还在发懵的夜子轩怀中,表情呆滞的开口,“一人服一粒,不然会晕倒。” 众人心里呵呵好几声,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一个疯一个呆,倒也是稀奇! 夜子轩取出丹药用鼻子嗅了嗅,确定无毒之后才给容九歌服下。 贺兰景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一阵鄙夷,转过身就往山上走,“圣雪山的人不会轻易要人命,若是我想要杀你们,你们在我的地盘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所以不用担心是毒药。” 容九歌快速眼下丹药之后,跟了上去,明显有些急促的模样。 一路上倒也平静,就是偶尔可以看见路边两三只雪貂一路跟着他们,或是抱在一起打架,或是跳到贺兰景脑袋上蹦跶两下。 尖锐的爪子拉着他脑袋上的头发,贺兰景嗷嗷直叫,“嘶嘶嘶,松开你的爪子,老子的毛!!!!” 发髻早早就乱了,几根发丝落在他脸颊两边,徒增了几分风流韵味。 偏偏他的手还没碰到小雪貂,貂儿就调皮的跳到了后面的容九歌怀里。 容九歌微愣,虽然不喜欢这个小东西,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抱着它朝前走着。 见状,贺兰景心中翻了无数个大白眼,不停的腹诽:不愧是小丫头养的雪貂,喜欢的人都是一样一样的,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这么乖过! 夜子轩凑了上来,低声提醒道,“九歌,这是雪貂,若是被它咬上一口会死人的,最关键的是圣雪山的人性子孤僻,不轻易救人,你要是被咬了我可没法子,你赶紧把这小畜生丢掉。” 话音刚落,他的手面传来一阵刺痛。 贺兰景幽幽的声音传到他耳畔,带了些讥笑,“夜丞相,忘了提醒您了,你所说的小畜生听得懂人话,你这手上的伤估计若是放任不管,就废了。” 夜子轩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伤,冷嗤一声,“多谢关心,本相无事。” 众人心思各异不断往上走,好在今日天气甚好,不曾下雪,前前后后也就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一座座类似庄子的宅院出现在大家眼前。 贺兰景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笑道,“几位稍候,我先去寻师父,你们可以……随便逛逛。” 说罢,人瞬间消失了踪影,念奴也闪去了暗处。 容九歌很淡然的摸着怀中的小雪貂,冷不丁的问了句,“你的手如何了?” 夜子轩此刻因为中了貂毒,十指的指甲发紫,就连嘴唇也隐隐犯着紫色,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至少人还算清醒。 第1034章 “倾倾……” “没事,只是小毒,死不了。”夜子轩无所谓的摆摆手,“你要不要四处逛一逛?贺兰景毕竟是……她的师兄,不管她在不在,至少这里有过她生活的痕迹。” 容九歌刚准备说话,怀中的小雪貂‘吱吱吱’的叫了几声跳出了他的怀抱,紧接着朝前走了两步又扭头看他,好似在示意让他跟上来。 众人微微诧异,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这么有灵性。 见皇上抬步,残影和烈阳下意识的准备跟上去,却被拦下,“朕自己去,你们在此候着。” “……是。” 容九歌跟随着小雪貂,走到了一处院子内。 待看到满院盛开的红梅后,他眼圈发红,身体也不禁颤抖起来,“倾倾……” 同一时间,玉倾城也坐着马车到了山下,准备上山。 她慵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景也回圣雪山了?” “是。” “呵,我方才还以为他跑去贺兰嫣谈情说爱了,没想到还是和缩头乌龟一般,竟然逃回了圣雪山,这么大的人,遇到点事儿只知道回来找师父。” 正在外头驾马车的夜风神情有些恍惚。 他在想要不要告诉主子南越帝已经来了,而现在很有可能被景公子带上圣雪山了。 手紧紧的握住缰绳后,又松开。 算了,还是不说了,但愿这是给主子的惊喜。 想到这儿,夜风淡淡开口,难得好心的替贺兰景解释了一句,“主子,景公子只是上山来问雪山老人有关情丝蛊的事情,毕竟……事关您和蓝小王爷的性命,不可大意。” 玉倾城此刻正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闭眸休息,听到他的话,凤眸猛然睁开,目光微凛,“夜风,你对情丝蛊的了解仅仅限于你告诉王兄和景的这些吗?” 夜风微怔,而后无奈苦笑,“主子,这个消息不算是个好消息,属下以为您和王上应该都不太想听。” “说吧,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传闻,情丝蛊从初次蛊毒发作算起,若是半年之内没有解蛊,那么……” 还未说完,玉倾城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会死是吗?” “是。” “若是我死了,你也会死。” “是,属下心甘情愿。” 玉倾城有些头疼的抚额,凉声道,“找个机会将我体内的生死蛊解了,不是商量,这是命令,你毕竟是夜家的现任家主。” 夜风眼神坚定,拒绝道,“不行,就算是解了,若是主子出了事,属下也会跟随主子而去,况且,属下从来就是不屑于夜家家主这个身份的。” 闻言,玉倾城没有再说话,夜风对她的情意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她只有一颗心,既然已经给了别人,又怎么会多分出一点给旁人。 —— 贺兰景和容九歌先后离开没一会儿后,便有个穿着青袍的少年走上前,“在下青衣,景公子吩咐在下将几位贵客带去正厅,还有……这是貂毒的解药。” 夜子轩面无表情的接过之后,看也没看的就塞进嘴里,“多谢。” 第1035章 景公子,小小姐和风公子回来了 青衣浅淡一笑,抬起手,“请随在下来。” 三人在他的带领之下,走进了一处清淡雅致的主厅内。 方才说要去找师父的人,此刻正悠哉的坐在上面喝着茶。 贺兰景看见只进来了三人,不由放下茶杯,问道,“嗯?怎么少了一人?” 青衣拎着茶壶倒茶的动作一顿,温声答道,“我方才只见到了三人,要我去找找吗?” “不必了不必了。”贺兰景摆摆手,“他抱着小丫头的雪貂,不会随意迷路的。” 果然,话音刚落,一道墨色身影从外飞闪而入。 容九歌双手扯着他的衣襟,将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低吼道,“倾倾呢,倾倾在哪里,告诉我,倾倾在哪里?” 见状,青衣刚准备拔出腰间的软剑,就被贺兰景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用力将身前的人推开,扫着自己微皱的锦袍,冷声道,“南越帝,我不欠你什么,相反,在你两次重伤垂危之际,本公子还因为顾念小丫头与你的关系救过你的性命,所以……我再提醒你一遍,这里是圣雪山,不是你的皇宫,更不是南越国,请你稍稍注意一些,毕竟刀剑无眼,即便是你武功再高,若是你不小心惊扰了师父,他老人家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容九歌深邃的墨瞳一凛,丝毫不惧他的威胁,沉声开口,“倾倾在哪?” 贺兰景耸了耸肩,继续坐下来喝茶,淡淡道,“不知道。” 见着气氛不对劲,夜子轩连忙上去拉人,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九歌,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如今已经到了圣雪山了,难道你还怕见不到人吗?” 听到这话,容九歌稍稍冷静了些。 他深吸一口,甩袖坐到了一旁的空座上。 青衣倒过茶之后,见并无其他事,便拎着茶壶退了出去。 这时,玉倾城也已经下了马车正准备往药庐走去,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她侧过头,疑惑开口,“今日是不是没看见貂儿?” “是,景公子不久前上山了,许是被他抱走了。” “嗯,有可能。” 夜风虽然打着话,不过目光正扫视着四周,寻找容九歌的身影,但直到走到药庐门口,他都不曾见到人,却听到了一声比一声响的呼噜声,“……” 青衣站在门口看到不远处药庐外的身影后,连忙再一次走了进去,打断了里面的谈话。 他走到贺兰景跟前低声道,“景公子,小小姐和风公子回来了,正在药庐外面,估摸着是要找老先生,可要我将人先请来?” 雪山老人有个习惯,只要睡着了就只能自然醒,否则就是天塌了都醒不来。 贺兰景面色微变,显然没有想到玉倾城会回来。 她不是要回宫吗,怎么好好的也回圣雪山了? 奈何,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青衣的话就已经被坐在不远处的容九歌听见了。 在所有人震惊、不解的目光下,冲了出去。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玉倾城也很无奈,本来想找师父询问情丝蛊的事情好像也只能不得而终了。 第1036章 求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唔……看来今日应该是见不到师父了,咱们回吧,明日再来。”玉倾城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缓缓的转过身子。 因为此刻还是低着头的状态,转过身的一霎那,先入眼的便是一双墨色的锦靴。 当那一股熟悉而又令人想念的龙涎香传入她的鼻息时,慢慢抬起头,只一眼,整个人一下子便怔愣住了。 容九歌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儿,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紧接着用力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紧紧的抱着,千言万语,此刻只能化作一声声低唤,“倾倾,倾倾,倾倾,我的倾倾……” 玉倾城的眸中渐渐涌出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一滴滑落脸颊,她伸手将人抱住,轻声道,“九哥哥。” 不远处的众人,面色各异,特别是夜子轩等人,怎一个震惊了得。 一年前‘死’去的人,居然又活了! 贺兰景扇着扇子,问向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的人,“我说小风啊,你家主子有点意思啊,竟然敢在师父的草庐外面打情骂俏的。” 夜风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景公子是羡慕主子吗?” “……”真是个不会说话的臭小子。 —— 容九歌一度以为自己怀里的人是自己的幻觉,又碍于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不能做什么逾矩的动作,只好将人打横抱起,足尖一点,飞身闪入方才雪貂将他带进的院落里。 “哐——”的一声,将闺房的门踢开。 紧接着,阔步走到床榻旁,将人轻放后自己也俯身上前。 细密的吻从眉眼到唇瓣再到白皙的脖颈,气息越来越热,两人都不住的喘气。 玉倾城见自己的大氅被撕碎,这才慌忙用双手抵住他的胸口,细声道,“等等,现在不行。” 两人一年未见,又经历了‘生离死别’,怎么可能不想念对方,只是……很不巧,这几日正好是她的小日子,就算是有心但也无力了。 容九歌其实也并不是真想做这事儿,只是当确确实实品尝到小妖精的味道时,他才觉得两人的再见是真的,不是这一年内曾无数次出现的幻觉。 真是他的倾倾,真是他的小妖精!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玉倾城的额头,两人气息相绕,暧昧气息不断萦绕在四周。 玉倾城仰头在他薄唇上印下倾倾一吻,有些哽咽的开口,“九哥哥,我很想你。” 听到这话,容九歌再一次用力将人抱在怀中。 良久,他才低哑着嗓音说道,“倾倾,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你若是再不回来,我便要因为得相思病不治而亡了。” 玉倾城似是惩罚般的拍了他后背,呵斥道,“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 这么甜蜜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真的好吗? 容九歌咬了她的耳垂一下,叹了口气,“对不起倾倾,一年前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所以……才会让你宁愿选择假死消失也不愿与我说出实情,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情了,求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 题外话: 十更毕。 第1037章 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垂传遍全身,让玉倾城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听着耳边传来由一个一个字组成的乞求话语,她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痛,近似低喃的出声说道,“好,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得到这个答案,容九歌一颗悬吊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将人轻轻拉了起来,两人面对面坐着,这才得空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小妖精。 相比一年前,如今的脸色看起来已经红润多了,只是唇瓣还有些发白。 方才触碰到肌肤的时候,也不再是从前那般冰冷的温度,而是不断散发出阵阵温热感。 容九歌抿了抿唇,犹豫半晌后,才问出口,“寒毒……解了吗?” 玉倾城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心贴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一股柔和的内力不断传出。 她嘴角微扬,轻声道,“这一年里,我的寒毒解了,武功也恢复了,只是……师父说我还要再修养半个月左右才能动武。” “没事就好。”容九歌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歉疚开口,“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师父在你离开之后也来了,他说解寒毒需要七叶花,但是……当世已经没了。” 他都不知道这一年来,自己是如何撑下来的。 小妖精的离开,她身上的寒毒以及神秘的圣雪山,一直在困扰着他。 担惊受怕、日思夜想。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今日,他们终于还是相见了。 玉倾城笑了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 闻言,容九歌眉眼闪过几分无奈,他伸手将人重新抱入怀中,低声问道,“倾倾,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假死离开,为什么又……再离开之后让黑鹰送回你的消息?” 玉倾城淡淡开口,“当时,我的寒毒已经到了即将压制不住的地步,而师父也不确定能彻底为我解毒,所以我小产过后,选择了假死的办法让师兄带我出宫,那时我想着,若是我解了毒便回来找你,若是……死了,你也不会知道。” 顿了顿,她又道,“因为假死药,我昏迷了三日多,等我醒来的时候师兄告诉我,你险些为了我走火入魔散尽武功,我觉得心疼又舍不得,所以立刻让黑鹰带了信给你,只想告诉我别担心我,我还活着。” 听到这些话,容九歌闭上了眼睛,眉心忍不住蹙起,“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这一年来我日.日梦魇,担心你的身子,你若是真的死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十四告诉我的那些话,你又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听?” “我不确定,所以才想赌一赌。”玉倾城勾了勾唇,叹息道,“谁知道你竟然真的不听话,想要随我而去。” 她了解容九歌,既然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轻生的念头,所以当初才会不顾一切的传信回去,留一个念想给他。 给了他希望也就是给了自己希望。 二人因为这略微伤感的话题,一度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良久,容九歌才喃喃开口问道,“倾倾,你方才说小产,所以……我们的孩子是在你服下落胎药前便没了?” 第1038章 倾儿这丫头在南越国的时候,你很照顾她? 听到这话,玉倾城的身子微微一僵,同时嘴角扬起的浅笑也渐渐收起。 为了不被容九歌发现异常,她只能摇摇头,“只是因为我的身子不好,留不住他,所以才会选择提前结束他的性命。” 这个孩子,是他们心里共同的遗憾。 虽然最终无缘来到这世上,但的确算是他们亲手杀了他。 见怀中小妖精的情绪明显有几分低落,容九歌心下一惊连忙转开了话题,“倾倾,你现在随我下山可好,我今日刚到北辰国,住在了云庭客栈,这次我和子轩是受摄政王相邀,前来参加一个半月后的北辰帝寿宴。” “……” “你若是不喜欢宫宴或是不想留在北辰,我便立刻带你回南越,让子轩一人留下可好?” “……” 闻言,玉倾城有一瞬的呆愣。 王兄相邀?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还不等她问话,外头突然传来青衣的声音,“小小姐,老先生睡醒了,说是要您和您身边的那位公子去一趟正厅,他有话要问。” —— 正厅呢,方才由贺兰景所坐的主座已经被雪山老人给霸占了。 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四个陌生男子,视线最终落在了为首的容九歌身上。 气宇轩昂,王者之气,不愧是一国的帝王,这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是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只是,周身萦绕的那股强劲又熟悉的内力内息…… “你是普智那疯和尚的徒弟?” 容九歌微微颔首,“前辈,师父的法号的确是普智。” 雪山老人讥讽一笑,掀起了嘴皮子,“那个臭和尚还说什么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弟,结果还不是收了一个臭小子,还出家人不打诳语呢,真是不害臊。” 坐在下座安静的饮茶的玉倾城冷不丁开口,“师父也一样,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立誓不收徒儿,结果这一收便是四个。” 雪山老人,“……”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瞪着下面悠然喝茶的小丫头,气的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该死的臭丫头! 存心来拆他的台是不是! 不就是说了一下她心上人的师父吗! 至于这么爱屋及乌? 一旁的贺兰景摸了摸鼻子,人往玉倾城那儿凑了几分,小声说道,“小丫头啊,这还有外人在呢,给师父他老人家留几分面子啊,否则倒霉的还是你的亲亲二师兄我。” 话音落,明显有一道带着杀气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贺兰景朝着容九歌挑衅一笑,丝毫不畏惧。 他心里得意大笑:哈哈,你不是想娶小丫头吗,先把圣雪山这一关过了再说吧,要是没本事对付他们的师父,又如何能过得了子澜和沐北辰那个小魔王的关呢! 想到这儿,贺兰景忽的想到蓝邪以及情丝蛊,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雪山老人也明显察觉到了玉倾城身体的不对劲,但是见她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便也暂时不去挑眉,而是将视线再一次移到了容九歌身上。 他沉着声音不冷不热的问道,“听说,倾儿这丫头在南越国的时候,你很照顾她?” 第1039章 夜氏不是有一种强制解蛊的法子? 容九歌浅浅一笑,柔情的看着身侧坐着的人,“倾倾是我的妻,我不照顾谁又有资格照顾?” 闻言,雪山老人冷哼一声,不由鄙夷道,“什么妻不妻的,你明明并未娶妻,再者说倾儿是名……” “师父。”还未说完,玉倾城冷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她站起身来牵起容九歌的手,“师父今日怕是睡糊涂了,既然师兄与我上山是为了同一件事,有什么事便让师兄与你说便好,我先带九哥哥下山。” 说完,扫了一记警告的眼神后,带着人离开了。 雪山老人这才发现自己险些说漏了嘴,连忙吐了吐舌头。 等彻底不见的人影之后,他才气冲冲的跑到贺兰景的面前,扯着他的耳朵,吼道,“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不提醒我,害的老夫差点把蓝家小子的事说出来。” 贺兰景歪着脑袋,跟着原地打转,嗷嗷直叫,“嗷嗷嗷嗷,师父您先松手,耳朵要掉了,要掉了……” 两个人闹腾了好一会儿后,才渐渐停了下来。 青衣见一切恢复了平静,这才很淡定的过来,给两人倒了茶,又退去了一旁。 雪山老人白了他一眼后,仰头就将手边的茶一口气喝光了,毫不顾忌是不是滚烫的茶水。 他面无改色的问道,“你小师妹的脸色可没有前些日子下山的时候好,可是体内的蛊有头绪了?” 听到这话,贺兰景揉着自己耳朵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师父,倾儿今日蛊毒发作了,夜风说……他们身上的是情丝蛊。” “情丝蛊。”雪山老人眯着眼睛,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原来是那个,一半不离一半不弃,生死相随的情.蛊啊。” “师父知道这蛊?” “嗯,年轻时候行走江湖的时候听过。” 贺兰景双眸闪过亮光,激动的问道,“那师父可知道情丝蛊的解法?” 雪山老人白了他一眼,表示鄙视,指着自己的老脸道,“不知道,老夫若是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是现在这种苦瓜表情?” “……” “不过……” 闻声,贺兰景的眼睛又是一亮,放佛再一次看到了希望,“不过什么!?” 雪山老人嘿嘿两声奸笑,摸着自己的白胡须,“不过啊,若是倾儿和蓝家成亲生了娃,这个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啊。” 贺兰景,“……” 师父,你怎么又说废话! 一旁静候的青衣这时适当开口,“老先生,我记得夜风公子是夜氏的现任族长,夜氏不是有一种强制解蛊的法子?” 雪山老人连忙摆手否决,“不行不行,那法子太危险了,倾儿那丫头受不了的,至于蓝家小子……也不行,太冒险了,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到时候怕是就连我也救不了。” 见这两人打着哑谜的模样,贺兰景不由蹙眉,“强制解蛊?我怎么从未听小风说过夜氏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他心想着:只要有方法,总得试一试啊,不然两个人都受罪。 —— ps:抱歉啊,今天略忙,现在开始正式码字,12点前会全部更新完~ 第1040章 的确是个有脾气的小家伙 雪山老人面色一沉,严词厉色的开口,“这件事你不要和倾儿说,因为那法子等同于以命换命,老夫猜测夜风不告诉她,就是怕她宁愿自己受苦。” 听到这话,贺兰景才觉得事情不太对,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青衣,结果对方也给了他一个不好的眼神。 以命换命的解蛊方法? 这,是什么意思? …… …… 玉倾城拉着容九歌走到路口,身后还跟着夜子轩等人。 她侧头问道,“你们的马车呢,上山的路这么远,不会是走上来的吧?” “嗯,是贺兰公子带我们上来的。”容九歌解释道。 “无妨,我坐了马车上来,我们一起下山。” “好” 这时,夜风将缠在一旁雪松上的马车牵了过来,淡淡道,“主子,是要回……府?” 容九歌冷眸扫了他一眼,沉声道,“倾倾与我回云庭客栈。” 玉倾城抿了抿唇,有些头疼。 她最开始的打算,是想在辰儿寿辰的这两个月内将自己和蓝邪的婚约解掉,再回南越国。 谁料,今日容九歌的出现,硬生生的将她的计划打乱了。 她的身份若是现在公开,那就等同于公开了他是肃王府小王爷未婚妻一事。 这下子,真的有些难办了! 想到这儿,她正好也和容九歌期盼的眼神对上了,只好点了点头,“带我们去云庭客栈。” 夜风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夜子轩跟着他们一起上了马车,至于残影和烈阳则是陪同夜风在外面驾马车。 多了一个莫名的人,让马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奇怪。 良久,容九歌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搂着怀中的人,亲昵的问道,“那只小雪貂是倾倾养的?” “貂儿?”玉倾城仰头看他,“难怪我今日未见到貂儿,它去找你了?” “嗯,是一只很聪慧的灵宠。” “自然是聪慧的,它出生以后便一直待在我身边,而圣雪山又是承受日月星辰的福地,不过……那小家伙的脾气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总喜欢欺负师父和二师兄。” 听她这么一说,容九歌忽然想到上山的时候,雪貂欺负贺兰景和夜子轩的场景,不由轻笑出声,“的确是个有脾气的小家伙。” 这句话有几分调侃和意有所指的意思,惹得玉倾城娇瞪了他一眼。 夜子轩坐在另一端,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你侬我侬。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当初不是喝下鸩毒了,怎么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毕竟,事关自己的医术被质疑,他不得不问。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凉声道,“假死药的气味本就与鸩毒相似,夜丞相有所误会也是正常的,再者说我也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如今已经都好了,这一点……夜丞相应该很清楚吧。” 夜子轩眯了眯眼,面色微冷,不冷不热道,“你没事便好,这样也省得九歌对你日思夜想魂不守舍。” “这是自然。” “……” 马车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山下,停了下来。 身后又是一震巨响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冰雕的冰门再一次消失了踪迹。 第1041章 奉王上的命令,请长公主回宫 夜风坐在马车前,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站着的夜雨,以及他身后的十多名黑衣人。 他抿唇开口,“你在做什么?” 夜雨表情凝重,看着他身侧坐着的两位陌生人。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道,“风,我奉王上的命令,请长公主回宫,肃王爷方才入宫,求皇上为蓝小王爷和长公主定下婚期,择日成婚。” 也许是担心长公主不愿意入宫或是什么的,夜风又对着马车说道,“长公主,肃王爷……已经将老爷子和老夫人接来了,王上希望公主顾全大局。” 马车内的玉倾城很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 不仅是她,就连容九歌和夜子轩皆是。 他们早在一年前就知道北辰国有个摄政长公主,但是……没想到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婚事? 玉倾城和蓝邪的婚事? 想到这儿,容九歌险些没将马车给震飞了,但是依旧是顾念了怀中的小妖精堪堪忍下了。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入宫,朕陪你们长公主一起入宫,好好谈一谈她和蓝小王爷的婚、事!” —— 马车一路飞速行驶,扬起一片灰尘,却又立刻被从天而降的雪花覆盖住了。 从圣雪山到皇宫,也就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因为玉倾城长公主的身份,所以她在皇宫中是极为重规矩的,而马车自然也不可能一路行驶到御书房门口,只在入宫的第二道宫门便停了下来。 她甫一被扶下马车,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跪地请安声再次袭来,“奴才参见长公主——” 不巧的是,夜夙这会儿子正好被皇上派来接人,看到马车他老远就不顾形象的跑了过来。 正准备说话,却突然看见了容九歌,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奴奴奴奴……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跪可不得了,毕竟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大总管,宫中守着的禁卫侍卫们听到声音,就以为是皇上来了,因为本身就是跪着的,只得再一次磕头,“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 只一下子,宫门这儿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 玉倾城不禁扶额,用力将紧紧扣着她腰肢的大掌给掰开,看着眼前跪着的一众人等,冷漠开口,“你们身为皇宫的禁卫军,遇到丁点的事情便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奴才(等)惶恐。” “你们此处跪上一炷香时间,好好反省一番,特别是你,夜夙!” 夜夙这下真是苦不敢言。 他欢天喜地的来接主子,谁知道竟然看见了活阎王! 天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腿,下意识的就跪了下来! 玉倾城冷眼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容九歌身上。 沉默了瞬,她才开口,“我要回寝宫换一身衣服面圣,我让夜雨带你去见辰儿和王兄。” 容九歌微微颔首,用着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说道,“好,我在那里等你。” 第1042章 两人均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御书房内,沐北辰冷着一张小脸,目光一一扫过下方坐着的人。 啧,今日的御书房可真是热闹! 在场的人中,最为淡定的便是玉子澜。 只见他正在品着香茗,还不时指挥着身后的宫女煮茶的时候要放几片茶叶。 这时,夜雨带着容九歌等人迈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了进来人的身上。 有人震惊,有人不悦,有人不解,有人……毫无反应。 容九歌扫了眼龙椅上的沐北辰后,看向了一旁的玉子澜,只一眼,瞳孔便骤然一缩。 终于明白一年前他为何戴着面具见人,原来还是这副熟悉的容貌,和他当年见过的一般,和他的小妖精有着五分相似的容颜。 呵,什么名讳相同! 沐子澜便是玉子澜,他当时还真是蠢的可以,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 如此看来,一年前倾倾离开,其中定然还有他的帮助了。 沐北辰并不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毕竟皇兄交代了他,今日只要看戏,不用说话。 接受了那道炙热的视线,玉子澜只勾了勾唇,却并未起身,“南越帝,许久不见,不知北辰国的一切,你可否满意?” 容九歌也回以一笑,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他走到他对面的空座上坐了下来,淡淡道,“摄政王,朕一切都好,也十分满意今日的一切。” 肃王不知道南越国的皇帝为何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如此低调的出场,但此刻他并没有时间管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情。 他依旧站着,看着皇上以及摄政王,道,“皇上,子澜,蓝邪与倾儿自小便有婚约,且两人均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臣以为,尽早定下婚期为好。” 玉子澜淡淡一笑,看向一旁自他出现就一直缓不过神来的两位老人,“祖父祖母以为如何?倾儿是否应该履行她和蓝邪之间的婚约?” 早在一年前‘死’去的定国公和老夫人,虽然被皇上的突然出现给惊着了,但是更他们震惊的是眼前这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孙子。 他们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北辰国郊外的庄子住着,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玉倾城也从未与他们多说过什么事,若不是今日突然有人将他们强行带进宫,他们怕是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件事情了。 好好好,玉家终究还是有后的。 老夫人眼睛都红了,但是生生的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玉老爷子则是摆摆手,严词厉色的拒绝了,“不可,老夫的倾儿不可嫁给旁人。” 肃王眼睛猛然瞪得老大,似是不敢置信,“老爷子,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的王妃当年和婉晴可是交换了信物的。” 说到这儿,还将蓝邪挂在腰间的玉箫给抢了过来,举在众人眼前,“看,这便是婉晴留给邪儿的信物,而我们蓝家也罢祖传的玉坠子给了倾儿。” 蓝邪本就身子不适,得知父王进宫闹腾的事情后匆忙进了宫,到现在嘴唇还有些发白。 第1043章 一年前,倾倾便已经嫁给了朕 突然被抢走了身上玉箫,他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蓝邪反应过来之后,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将玉箫夺回,沉声道,“父王,今日之事你怎么都不与我商量一番,倾儿年纪还小,我也不急着成婚,这件事过些日子再说,我们先回王府。” 肃王气不打一处来,面色直接冷了下来,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他不再看蓝邪,直接走到了正中间,对着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皇上,揖了揖手,“皇上,臣恳请皇上为我儿与长公主赐婚,履行当年玉蓝两家定下的婚约。” 沐北辰抬眸睨了他一眼,冷漠道,“皇叔不必如此多礼,只是……朕曾经答应过皇姐,她的婚事真不会过多干预,正所谓君无戏言,所以一切等皇姐回来之后再说。” 此话一出,肃王面色一黑,竟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容九歌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小皇上的表现。 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说起话来却还挺像个皇帝的,看来……所谓傀儡皇帝一说,也只是传闻罢了。 御书房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明明方才还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偏偏此刻没人说话了。 这时,殿门被打开。 ‘嘎吱’一声响后,一身火红色宫装的玉倾城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她目不斜视的走到了肃王身边停了下来,而后微微福礼,“见过皇上。” 沐北辰见到皇姐来了,眉眼明显染上了几分笑意,却依然冷声道,“皇姐免礼,赐座。” 等人入座之后,肃王再一次沉不住气,不过这次语气却缓了几分,“倾儿,你去年便已经及笄,按照你母亲临死前的遗愿,也是时候和邪儿完婚了,皇叔让皇上为你们赐婚,可好?” 听到‘母亲、遗愿’的字眼,玉倾城的凤眸里闪过一道寒光。 她凉凉开口,“皇叔,如今辰儿还小,王兄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南疆,皇宫中不能无人照料,我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 肃王一噎,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拿皇上年龄来说事。 他咬咬牙,又道,“无妨,你们大婚后也可以住进宫里,等皇上亲政之后再搬回肃王府也是可以的。” “啪——”还不等玉倾城说话,一旁的玉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老夫不同意,倾儿早就嫁了人,正所谓一女不侍二夫,她又怎么可以嫁给你儿子,你想都别想,只要老夫活着一天,这桩婚事老夫便不会同意。” 此话一出,肃王险些没站稳。 他捂着胸口,颤抖着声音问道,“嫁人?什么意思?倾儿什么时候嫁人的?嫁给了什么人?” 从进来入座之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看戏的容九歌适时开口,“两年前,倾倾便已经嫁给了朕,不知……这个答案,肃王爷你可还满意?” “胡闹胡闹胡闹!”肃王大声呵斥了三声后,伸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你们简直是胡闹,倾儿和邪儿若是不成婚,他们都会死的!” 第1044章 你想如何荡漾我都陪着你,嗯? 玉倾城完全忽略了看起来在发疯的肃王,而后双眸潋滟的看向容九歌,“嫁?我怎么不知道一年前我嫁给了你?” 因为这句问话,连同暴躁的肃王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 坐在容九歌身边的夜子轩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解释道,“一年前,就在你离开后不就,九歌便下了一道密旨,让礼部的人着手操办了一切,婚书和玉蝶早已准备妥当,所有的步骤也只差太后三年丧期一过的封后大典,所以,你如今的身份的的确确是南越国的皇后!” 听到这话,玉倾城面露诧异,看着容九歌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蓝邪露出一抹苦笑,一下子面如死灰,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了。 疼、除了疼,只有疼。 终于,他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如同前不久在摄政王府一般,猛地喷出一口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旁的玉子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同时将一枚丹药扔向容九歌,冷言道,“照顾好倾儿。” 果然,话音刚落,本还眸中带笑的玉倾城一下子脸色巨变嘴角缓缓溜出了血,昏了过去。 —— 时间飞速流逝着,转眼天就黑了。 玉倾城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竹林水榭的寝殿内。 她还没来记得坐起身,耳畔就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沙哑的声音,“醒了?”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容九歌抱入怀中。 玉倾城身子一僵,而后轻轻应了声,“嗯。” 因为此刻天已黑再加之寝殿并未点灯,所以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 许久过后,容九歌叹了口气,带了几分无奈,“长公主的身份不想多问,只是……你身上的情丝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玉倾城不禁问道,“你知道了?” “嗯,你二师兄方才来过,与我多多少少说了一些。” “你不生气吗?” “唉。”容九歌将人转了个身,两人面贴面气息相绕,唇瓣相贴,只听他轻柔的声音传来,“傻瓜,我怎么会生气,我只是担心,你今日又吓到我了,让我一下子想到一年前的……唔……” 还未等他说完,薄唇一下子被堵住,玉倾城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吻。 良久,两人均是情动之.时,容九歌硬生生的忍下了体内的冲动,不得已与怀中的人稍稍分开了些距离。 他声音沙哑,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别在挑.逗我了,等你结束后,我再好好收拾你。” 玉倾城似乎是许久不曾听到这般无礼的话语,一时间只觉得有趣极了,丝毫不介意身前人微颤的身躯,一双纤细的柔荑还不停在他身上摸索着,引着火。 容九歌气的牙痒痒,只能将人紧扣在怀中,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后,“乖,等这几日过去,你想如何荡漾我都陪着你,嗯?” “好。”玉倾城轻声道。 寝殿内,一时间只有容九歌粗重的喘气声,久久没有平复。 好一会儿后,他才深吸一口气,压着嗓音开口,“好了,你二师兄方才与我说,只要你和蓝邪体内的情丝蛊解了,你们的婚约便可以作废了,等过两日,我们一起去一趟南疆?” 第1045章 本王能有南越帝这样的妹婿,甚是欣慰 玉倾城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好。” 虽然夜风也说即便是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解蛊的法子,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而且……蓝邪的情绪波动太大了,根本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他若是时常看到她和容九歌在一起,对他们体内的蛊有弊而无利。 想到这儿,她不禁开口问道,“蓝邪他……如何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不开心了,他似惩罚的咬了咬小妖精的耳垂,“不准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特别是他。” 他嫉妒,嫉妒蓝邪和小妖精的婚约,以及他们身上共同存在的情丝蛊。 若是这些都是属于他的,现在怎么还会有如此多麻烦的事情! 玉倾城失笑,“我关心他不就是关心我自己吗,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便活不了了。” “他无事,你王兄在照顾他。”容九歌冷声道,“还有肃王,他今日也留在皇宫里,看样子情丝蛊一事他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那个皇帝弟弟,他一直嚷嚷着要见你,被我轰出去了,这北辰皇宫唯一的优点便是你的寝宫,竟然建在湖中,倒也算是个‘世外桃源’。” 闻言,玉倾城笑了笑,“是啊,这里是皇兄为我所建,不懂武功的人只能划船前来,可惜这里四处都是暗卫,没有我的话,根本不可能让外人进来。” “时辰不早了,你若是饿,我让人传膳?” “不必了,今日蛊毒两次发作,实在乏得很,你坐船赶路也辛苦了,陪我睡吧。” 容九歌嘴角微勾,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声道,“好,我们一起睡。” 半个时辰后,玉倾城已经睡了过去,不过却睡的并不安稳。 正好这时候外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容九歌这才不得已点了她的睡穴后,披起一旁的锦袍走了出去。 玉子澜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淡淡开口,“倾儿睡下了?” “嗯,你找朕何事?” ‘你是本王妹妹的夫君,你说有何事?’ 容九歌侧眸睨着他,不冷不热道,“南越国有北辰国摄政王以及南疆王这个国舅,简直殊荣无比。” 玉子澜凉声道,“本王能有南越帝这样的妹婿,甚是欣慰。” 二人一来二去,哑谜打过,皆是无语了笑了。 笑过之后,便是沉默。 良久,玉子澜突然说道,“一年前,本王将倾儿带走,她身上的寒毒已经压制不住,十日的返程时间,等回到圣雪山的时候已经彻底昏迷,但是她却不停的喊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 “你今日在圣雪山山下看见的温泉是师父为倾儿所引,山下一处,山上也有一处,倾儿这一年,有整整半年的时间都泡在温泉之中。” “师父所研究出的解毒法子实则与七叶花同效,利用以毒攻毒从而来消散体内的寒毒,然……师父集齐了世间万毒却不确定到底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听到这里,容九歌心下一紧,不由问道,“然后呢?” 第1046章 你的父皇,是杀害我和倾儿父母的罪魁祸首 “然后?”玉子澜浅淡一笑,“倾儿曾拉着师父的手说,她愿意尝试这万毒,若是幸她便或者,若是不幸,无非也就是一个死罢了。” 虽然那一年他们并未上山,这些也只是蓝祁告诉他的,但是他却感同身受。 他们是兄妹,是世间至亲的人,要说心有灵犀也不为过。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心又是一阵钝痛,即便是早就猜到他的小妖精会做这样的选择,但是他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这一年来,她到底是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玉子澜看他额角青筋凸起的模样,微微摇头,“解毒的过程我并不清楚,这件事是我的三师弟也就是蓝邪的兄弟蓝祁所说,当初只有他被师父留下照顾倾儿。” 容九歌这才发觉玉子澜的称呼,回想起玉倾城曾经提到过得事情,原来身侧这人便是雪山老人的大徒弟。 他声音微微颤抖,双拳紧握,“那……倾倾的武功又是如何恢复的?” “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不用回答吧。”玉子澜淡淡道,“你也是习武之人,自然应该知晓经脉俱断下废去武功唯一的解救方法。” 闻言,容九歌身形一晃,不禁闭上了眼睛。 是啊,他又怎会不知? 经脉俱断,唯有经过易骨伐髓方可恢复! 易骨伐髓,他的倾倾是多么坚强,才能忍下这样的痛楚! 玉子澜轻叹了口气,用着有些惆怅的语气,“说实话,倾儿从小便不喜欢蓝邪,对他只如同对待兄长一般,他们之间虽然倾儿的年纪小些,但是她却比蓝邪要成熟的多,我一直以为他们最后也许便会依照这桩婚约而完婚,你的出现,是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 不过,有些事情便是命中注定会出现的。 若是倾儿两年前不曾入宫,那么他们的仇人容天泽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两人说着说着,称呼也慢慢变成了‘你我’,而不是‘本王和朕’。 容九歌薄唇紧抿,淡声道,“我会给倾倾幸福,生生世世都爱她。” “我知道,也相信你,所以我才会和祖父一样认可你。”玉子澜侧身看着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然开口,“即便……你的父皇,是杀害我和倾儿父母的罪魁祸首。” “什么!” “看来容天泽还不曾告诉你。” 容九歌被他的话,直接弄懵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见状,玉子澜只勾了勾唇,一脸随意并没有仇恨的模样,“此事与你无关,八年前,这座皇宫曾经发生过宫变,而我的父母以及辰儿的父皇母后便是葬身于此,他们皆是被容天泽所杀,而他,正是受你父皇的指使,目的就是为了逼宫夺位,一统江山。” 他顿了顿,又道,“我母亲沐婉晴,你应该认识吧,她当年被册封定国公主那一日进了宫,她的身份是北辰国的公主,并不是如同外面传言那般只是个身份平凡的孤女,她和容天泽之间……曾有过婚约。” —— 题外话: 十更毕。 第1047章 他们二人之间是有感情的? 话音落,玉子澜果然发现容九歌的脸上多出了些惊讶的表情。 他失笑,眉眼染上一层讽意,“这就被惊到了?也是,毕竟我母亲比容天泽还要虚长几岁,算起来他们也应该也算是姐弟,可惜……你的皇祖母为了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所以才有当年让你父皇收我母亲为义女的懿旨,从姐弟变成了叔侄,呵,的确是蛮讽刺的。” 容九歌抿了抿唇,看起来似乎有几分不解,“你母亲既然是北辰国的公主,又怎会与容天泽有婚约,还有后来又如何到了南越国,以孤女的身份嫁给了你父亲?” 闻言,玉子澜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他嘴角扯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淡淡开口,“母亲与父亲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不过和容天泽之间的事情,我幼时曾经听舅舅说过……” 其实多年前,南越国和北辰国之间是有往来的,每隔两年也会有两国相交互访的举动。 容天泽七岁那一年,被先帝也就是容九歌的父皇委任为使臣,前往北辰国。 因为他自小在军营战场中磨练成长,虽然年纪小,但是身形早已经是有着几分狂傲不羁的少年郎模样。 沐婉晴当时是北辰国唯一的公主,自小便是受到中心捧月般娇养长大的。 因为久居深宫,即便是已经到了十一岁的年纪,对许多事也是懵懵懂懂的。 比如,她准备偷溜出皇宫玩耍却以外碰到了容天泽。 两人虽然相差四岁的年纪,但是因为彼此不认识,又加之沐婉晴第一次遇见了除去皇兄以及蓝家哥哥以外的男子,一来二去的交谈后,她俨然成了一个跟屁虫。 结果,容天泽也觉得这个小丫头有趣,便带着人一起出了宫。 公主丢了,宫中自然大乱。 几乎翻遍了整个皇城,却都没有找到,直到整整一夜过去,驿馆的宫人们打算伺候冥王起身的时候,才看见宫里失踪公主此刻正和他们王爷相拥躺在床榻上睡觉。 唉,这一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了。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为了保住沐婉晴的清白,两国的皇帝就在二人懵懵懂懂的情况下将婚约给定下了,许诺等婉晴公主及笄之后便嫁给冥王。 不过,碍于双方的年纪还小,所以并未打算公开。 自那一年之后,又加上南越一切太平的缘故,容天泽便选择留在了北辰国,一来二去长达四年之久。 这四年内,他们之间从姐弟升华到了爱人。 听到这儿,容九歌眉心不由紧蹙,不得不打算了他的话,“照你这么说,他们二人之间是有感情的?可是……我记得当年你母亲嫁给你父亲的时候不正好是刚刚及笄的那年吗,所以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玉子澜点点头,并未否认,“他们之间的确是有感情的,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局面,如今也只有皇叔一人知晓了,若是想解开一切谜题,只能等他开口。” 第1048章 你和倾儿的出生也是意外中的意外 闻言,容九歌不由警觉起来。 他深邃的墨瞳中染上一层寒芒,“这些事情若是被揭露开,很有可能是一桩丑闻,事关你死去的父母,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玉子澜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他将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鱼食投入湖中淡淡开口,“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揭开的地步了,呵,你只知道倾儿和蓝邪身上中了情丝蛊,却不知……这个蛊是代代相传的,而上一辈便是在我母亲与肃王身上。” “……” “先人已逝,若不是因为如此,我也不想打扰他们的亡灵,但情丝蛊若是不解决,倾儿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我告诉你这些事,也只是想让你和我一同好好保护倾儿罢了,你若不想,我大可以应了皇叔的要求,定下婚期,让倾儿和蓝邪尽快大婚,毕竟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解蛊法子。” 容九歌冷睨着他,凉凉开口,“呵,既然肃王今晚留在了皇宫,他是决定说出一切了?” “嗯。” “明日我会带倾倾一起去,毕竟这事与她有关,她有权力知道。” “好。”玉子澜浅淡的应了声,犹豫了片刻又道,“情丝蛊一事,蓝邪并不知道,中了此蛊的男子会受体内的蛊虫影响,对另一方产生爱恋的感情,所以他对倾儿很有可能是……若是有可能请你不要再刺激或者伤害他。” 听到这话,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我尽量。” 待玉子澜离开了竹林水榭之后,容九歌独自一人在湖边站了许久。 他想了很多,从前因为容天泽的事情,也曾担心过倾倾会因为他们之间血缘关系而对他有所偏见,然而并没有。 没想到的是,此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他死去的父皇,呵,那个薄情寡义的人。 看来,玉倾城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一直没有说。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北辰宫变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明日应该就水落石出了吧。 …… …… 翌日一早,御书房偏殿内。 左右两边的木椅上,依次坐满了人,就连温楚煜和蓝祁也在,但是却唯独少了蓝邪的身影。 因为所有人都不确定,他若是知道了自己多年的爱意是受体内的蛊所蛊惑,是否还能撑下去。 肃王目光略有些复杂的看着和玉倾城一同出现的容九歌,沉默了许久。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开口说道,“今日,本王来此的目的依然是劝倾儿嫁给邪儿,情丝蛊不能再错误的传承下去了,而且,你们体内的蛊虫已经苏醒,为今之计除了你们在一起,别无他法,否则半年之内,定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玉子澜勾了勾唇,“皇叔,本王只想倾儿幸福,更不想做棒打鸳鸯之事,所以,还请皇叔告知母亲与您当年中蛊的真相。” 闻言,肃王一阵苦笑,他弓着腰微垂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然。 良久,他才幽幽开口,“情丝蛊是个意外,其实就连你和倾儿的出生也是意外中的意外。” 第1049章 一切,早已成定局 此话一出,玉子澜和玉倾城的面色齐齐一变。 还不等他们多想,又听肃王继续说道,“当年,婉晴和天泽……” 说到这儿,他以为众人不清楚,解释了一边,“容天泽,也就是南越国的冥王爷,他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渐渐情根深种,然,就在晚晴及笄前的三个月,天泽受皇命回了南越国,在此期间,婉晴因为过于担心他们之间相差的年纪太多,怕天泽日后变心,所以便求本王带她去南疆寻找……情丝蛊。” 光听到此处,玉倾城的手都忍不住发颤,心中的猜想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不知道为何,心中的恐惧感不断涌现,若不是容九歌此刻正抱着她,不断的传给她力量,她都有可能撑不下去了。 肃王自嘲一笑,“说来也巧,这明明早就被禁封的蛊,竟然就被我们给找到了,但是那时候,我们对蛊几乎是没有了解的,所以我与婉晴研究了好些日子都不知道该如何下蛊,直到那一日婉晴气急之下砸碎了茶盏,本王与她的手皆是无意被划伤,没想到……那一对蛊虫竟然闻着血腥味就跑了出来,从我们的伤口之中钻了进去。” 沐子澜气息有些不稳,就连握着茶杯的手都是紧了又紧,隐隐出现了一条裂缝的痕迹。 他喉中溢出一道压抑的声音,“然后呢?” “然后?”肃王摇了摇头,“婉晴吓坏了,因为我们都知道中了情丝蛊的人除非在一起,否则便会死,好在那时候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所以蛊虫进入体内之后一直处于沉眠的状态,自那之后,她整日处于一个紧张的状态,深怕体内的蛊虫发作,又害怕此事被天择知道,思虑再三后,我便将她送去了南越国,但是婉晴毕竟是一国的公主,虽然他们之间早有婚约,但是一来我们是私自逃出来的,二来怕身份曝光后会有危险,所以我将她送到天泽身边后,便先回了北辰国安排瞒过她皇兄的事情。” 那时候的容天泽左不过才是个不到十一岁的少年,却手握重兵,尊享一国亲王的殊荣。 沐婉晴去他身边之后,因为彼此的刻意隐瞒,所以并没有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冥王上山打猎之时救下的孤女。 玉倾城咽了咽喉咙,靠在容九歌的怀中,闷声开口,“母亲既然去了他身边,那又为何会嫁给了父亲?” 闻言,肃王苦笑道,“这便是造化弄人了,婉晴因为貌美在南越国树敌无数,那时的太后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以为是哪里来的狐媚子勾引她的小儿子,便趁着天泽被派遣去军营的时候给婉晴下了药送去了……勾栏院,恰好那一日你们的父亲在那里,只那一次,便有了……子澜。” “哐当——”话音落,玉子澜手中的茶盏被捏的四分五裂。 肃王继续说道,“一个月后,婉晴有了身孕,你们的父亲为了负责将她弄昏之后强娶回府,等天泽归来之时,一切,早已成定局。” 第1050章 都1040章 她却不知道该恨谁了? 偏殿内,一片死寂。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些事已然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婉晴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嫁了人,奈何因为有了身孕被定国公府的下人们看得太紧,无奈,她只得写信给我求助。”肃王闭上了眼睛,语气里满是疲累,“我得知这些事的时候,也是受惊不小,奈何王妃也才有了身孕不久,不便离开,故而只能求助于皇上,皇上知道此事之后大发雷霆,但是婉晴毕竟是怀了孕嫁了人,只得派人去定国公府说出了她的身份,并且保证让她每年带着孩子回北辰国一趟。” 知琴见身旁的玉子澜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只得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让他暂时安定下来。 “邪儿、祁儿和子澜是同岁,三人只相差几日出生,满月宴那一日,本王突然发现邪儿心口的位置隐隐出现了一个虫状东西,观察了数日后,才确定是当初进入本王体内的那只蛊,也就是那时本王才知道情丝蛊分为不离和不弃,不离传男,不弃传女,只要双方阴阳交合蛊虫便会自动消失的事情,所以立刻传信给婉晴,劝她……再生下一女,并私下达成婚约。” 玉倾城听到这话,心中连连冷笑。 呵,没想到自己的出生只是为了母亲的一己私欲。 她和王兄,浑然已经成了一对笑话的存在! 玉子澜深吸一口气,冷言道,“本王的父亲在这之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肃王叹了叹气,“你们的父亲也是个受害者罢了,其实他因为喜好音律所以才常年流连于勾栏院,遇到婉晴,也的确是个意外,不过他待婉晴倒是真心实意的,你出生以后,他一直尊重婉晴,夫妻二人一直都是分房而眠,直到六年过后,婉晴体内的蛊虫有苏醒的趋势时,她才不得不接受了本王的提议,这才有了倾儿的出生,而蛊虫也顺利的进了倾儿的体内,和邪儿的婚约也就自然而然成了。” 众人皆沉默的时候,容九歌不由想到了自己曾在香山行宫的日子。 说到底,容天泽的暴戾转变好像也正是在那一年开始转变的。 如今,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因爱生恨,呵,还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这儿,他不禁开口问道,“情丝蛊一事,容天泽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就连……岳母当年被下药被迫嫁人的事情也是不知道?” 肃王微愣,而后才点了点头,“是,婉晴毕竟是个女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会和心爱的人说,况且那个时候她根本就见不到天泽,错过了最佳说出事实的原因,便再也没机会了,以至于八年前的北辰宫变……本王相信,婉晴也是心甘情愿死在他的手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玉倾城从容九歌怀中退出,站了起来。 她忍不住笑了,连连不断的笑声回荡在偏殿之中。 有讽刺,有凄凉,有无助,甚至……还有恨。 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恨谁了? 第1051章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脏…… 这算什么? 她和王兄,他们兄妹,到底算什么? 玉倾城笑的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一阵阵无力感渐渐袭上心头。 她自打出生以来,一直觉得她的母亲是个温婉柔静的女子,父亲也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没想到,所谓琴瑟和鸣,竟然都是装的? 容天泽和母亲之间有感情他们是知道的,即便是从前不清楚,但是多多少少也曾经听到过旁人的一些闲言碎语。 特别是当年的宫变,容天泽率领着身中尸蛊的士兵屠宫之时。 他将王兄和自己分别打伤,在他们眼前将父亲以及舅舅杀死,甚至……将母亲压在身下做出那种肮脏事泄愤,嘴里还不停的说出‘背叛、水性杨花’等等等等的字眼。 那个时候,她不懂所谓的爱情是什么,只觉得母亲曾经爱上了一个无比残暴,甚至是一个人渣禽兽! 呵,如今看来,容天泽也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看到玉倾城这个模样,容九歌心下不忍,连忙将人抱入自己的怀中,背对着众人。 他轻声在她耳畔说道,“倾倾别怕,我会陪着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若是难过,便哭出来,嗯?” 玉倾城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她有什么资格哭? 容天泽即便在可怜,即便是受人指使,但也的的确确做出了血洗北辰皇宫的罪孽。 终究还是母亲的女儿,终究……还是要为母亲报仇。 这时,玉子澜淡淡开口,“南越帝,劳烦你带倾儿先回竹林水榭休息,剩下的事情本王来解决便好,有什么事本王会再派人去通知你们。” 容九歌点了点头,将玉倾城打横抱起之后,准备离开偏殿。 当他刚准备踏出门槛之时,肃王连忙出声喊住他们,“不行,你们不能走,倾儿必须要嫁给邪儿,这才是本王今日将所有事说出来的目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蓝祁这时拦住了自己的父王,语气微冷,“父王,王兄若是知道他体内的情丝蛊,以及他和倾儿之间的牵绊皆因你而起,一定恨你的,所以,若您还有一点良知,请不必再插手此事了。” 听到一个‘恨’字,肃王忍不住身子一颤。 “啪——”他咬了咬牙,抬手便是一个巴掌,“逆子!你这个逆子,竟敢威胁本王!” 蓝祁不闪不躲,右脸出现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见状,一旁的温楚煜沉着脸,不动声色的将人拉到了身后,“肃王慎行,此处乃御书房偏殿,皇上就在不远处,不可造次。” “哼。”肃王甩袖再一次坐了下来。 容九歌不再管身后发疯的人,抱着玉倾城正大光明的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宫中的禁卫军以及宫人们都十分好奇抱着长公主的男子到底是谁。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长公主和蓝小王爷再过些日子就便要大婚了。 刺眼的眼光照耀在他们身上,玉倾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才喃喃开口,“九哥哥,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脏……” 第1052章 解除婚约 闻言,容九歌脚步一顿。 他沉默了片刻,将怀中的人放了下来,伸手勾起了玉倾城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正色道,“倾倾,上一辈的人和事情我们不能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你只要知道,你和我是属于彼此的,我们不需要依赖别人或是看别人眼色去活,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明白吗?” 玉倾城垂眸,躲过了他的视线,淡然道,“我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容九歌猛地将人抱入怀中,贴着她的耳畔说道,“没有可是,与我而言,若是没有了你,那这世间便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存在,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都不要再多想了,你只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很爱很爱,不需要所谓情丝蛊的牵绊,我也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他的倾倾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不论出身高低贵贱,又或者富贵贫穷,他们彼此都一定会不离不弃,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两人相拥在宫道之中,路过的宫人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的默默从他们身侧走过。 —— 御书房偏殿内,玉倾城离开之后,肃王闹过一番后,这里依然是一片安静。 这时,夜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个锦盒,其中一个稍小的放置在了肃王的面前。 玉子澜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之音,“这支玉箫以及这块玉坠,是当年婚约的信物,玉箫我代倾儿收下,玉坠也劳烦皇叔带回府去,毕竟是蓝家的家传之宝。” 肃王一听,急了。 “不行,事关邪儿的性命,本王不同意。” “好,那本王便亲自交给蓝邪,左右他也是当事人。” “你……” 玉子澜冷笑一声,蔑视道,“本王尊一声‘皇叔’是敬重您,这些年多谢您对本王和倾儿的关心以及教导,所以,趁着本王如今还有几分耐心,还请皇叔不要再说让彼此为难的事情。” 听到这话,肃王一下子瘫坐在了座椅上。 良久,他接过锦盒,颓然道,“好,本王同意解除婚约,只是……情丝蛊该如何解决?蓝邪是本王悉心培养的儿子,本王不能失去他。” 一旁的蓝祁听到这话眸光微闪,自嘲一笑,细心的温楚煜看到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有被旁人发觉。 玉子澜拿起放置玉箫的锦盒,牵着知琴的手冷漠道,“此事本王自有思量,皇叔大可放心,本王与倾儿必定不会让蓝邪受到分毫的伤害。” 话落,人也走出了偏殿的门。 见状,温楚煜自然也不能多留,只得起身略表恭敬道,“肃王爷,若是无其他事,本相也先告辞了,至于蓝邪,本相希望王爷不要贸然行事,毕竟他和倾儿的性命相连,若是出了事,后果不可思量。” 肃王眯了眯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被人带走,耳朵里一片警告的话语。 呵,这竟都成了他的不是了? 婉晴啊婉晴,你走了,却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了我,还真是…… 第1053章 这里便是南疆夜家 五日后,南疆。 三辆通身黑色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府宅门口。 容九歌将小妖精抱下马车之后,看着眼前有些阴气森森的地方,不由蹙眉。 玉倾城见他这个模样,忍不住轻笑道,“这里便是南疆夜家,夜风是夜氏一族的现任族长。” “夜氏?” “嗯,南疆咒术和蛊术传承于此,夜家很神秘同时也很复杂,三位长老不喜欢外人入府,记得提醒你身边的暗卫,让他们行事一定要再三小心。” 这话的声音虽轻,但却重在提醒,一旁的残影听到之后,立马朝四周做了个手势,果然四处的杀气一瞬间收敛了不少。 夜风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府门,一时间眉心紧蹙。 夜雨走到他身后,不由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三日前就派人传信说王上和公主今日会回来,怎么居然大门紧闭,算了,我去开门。” 甫一走上前,正准备推门,怎料门却突然从内被打开,一抹水蓝色身影从中跳了出来,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 紧接着,一道甜腻腻的声音响起,“夜雨哥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今日刚刚出关,你便回来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夜雨有点懵,甚至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直到夜风轻咳的声音响起,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怀中的人扯下来,小声呵斥道,“夜雪,王上和公主均在此处,不可无礼。” 夜雪听到这话,吓得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直到余光扫到玉子澜的时候,连忙直起身子收起笑容,一板一眼的走上前,揖手恭敬道,“属下夜雪,恭迎王上,恭迎长公主殿下。” 此刻的雪姑娘那里还有方才娇羞的模样,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女杀手。 玉子澜的视线在她和夜雨身上不停转换,良久,才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本王竟不知,你们何时已经从师兄妹的关系跨越成兄妹了?” 夜雨默默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夜雪脸一红,磕巴的解释道,“回王上的话,属下闭关养伤期间……夜雨哥……师兄很是照顾属下,所以……嗯……就是这样。” 玉子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淡淡一笑,“很好。” 这时,夜风连忙出来救场,抬手迎道,“王上,主子,先请进府。” 一行人依次进了府,只是,在夜子轩踏入大门的一瞬间,上方悬挂的风铃突然响了起来,夜风等人齐齐神色一肃,手移到了腰间的位置。 夜子轩还在摇着手中的折扇,他一脸莫名的模样,说道,“我方才路过的时候风扇的有些大罢了,没什么事,还是说这风铃不能响啊?” 夜风眯了眯眼,沉声道,“没有,夜丞相请。” 等人全部跟随夜雪走进正厅之后,夜雨这才走到夜风身边,低声道,“他是……” “嗯,通知下去,让府中的人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 “好,我知道了。” 玉倾城明显察觉到了夜风等人的不对劲,审视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了夜子轩的身上。 第1054章 夜子轩,你到底是谁? 玉子澜冰冷的视线也不由落在了他身上。 一时间,夜子轩恍若成了众矢之的一般,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容九歌侧头,低声询问,“倾倾,怎么了?” 玉倾城眯了眯眼,淡声道,“门口那风铃里,分别有四只蛊虫,它们自小便是被夜氏一族的人用鲜血喂养长大,所以对夜家人的气味极为敏感,就算是狂风大作的天气,它也不可能发出丁点响声,除非他是……”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袍的白胡子老者。 夜风看到他,微微颔首,“大长老。” 大长老朝他行礼过后,又朝着主座上的玄衣男子恭敬道,“王上。” 玉子澜屈指手指轻叩着桌子,淡淡道,“本王今日的来意,你应该知道了吧?” “是。”大长老垂眸,语气坚定,“老夫定会为长公主殿下找出解情丝蛊的法子,还请王上多宽限几日。” “好,三日后,本王等你的答复。” “是,老夫先告退。” 待大长老离开之后,正厅内一下子陷入了一片莫名的安静,只有玉子澜轻叩桌面的声音极为响亮。 他突然停了动作,看向下座淡定喝茶的人,“听闻夜丞相出生书香门第,不知祖地在何处?” 夜子轩喝茶的动作一顿,他嘴角微勾,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道,“王上这是想了解在下,还是……想调查在下?” 玉子澜笑了笑并未答话,他伸手招来夜雨和夜雪之后,站起身离开了正厅。 玉倾城也站了起来,带着夜风离开了。 看着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走了,夜子轩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他抬了抬下巴,“九歌,他们都是怎么了?” 闻言,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冷声开口,“夜子轩,你到底是谁?” …… …… 一处偏僻的凉亭内,玉倾城和玉子澜安静的对弈着,而夜风等人也静静的候在他们身旁。 除去棋子碰到棋盘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这时,玉子澜正犹豫着要将黑子落在何处之时,突然开口,“他,是夜家人?” 一旁的三人身躯皆是一僵。 夜风不得不站出来说话,“是,他是。” 玉子澜将棋子落下之后,缓缓抬眸,淡淡道,“日为明是以现,月为暗是以隐,日月二族共守夜氏,夜子轩是日族的人,是吗?” 南疆夜氏,分为两族,日族和月族。 日为明,便是指身在明处;月为暗,便是指身在暗处。 虽然对外,夜风是整个夜氏的族长,但其实如今的夜氏早就成了月族的天下,而他说到底也只是月族的族长,仅此而已。 百年前,夜氏曾出现过内部叛乱,日月两族意见不合,出现分化,甚至是手足相残,导致分裂,日族被赶出南疆,自此消失。 玉倾城凤眸眯起,凉声道,“听闻,日月两族各自有需要守护的人,就像月族的你们为玉家而生,若是夜子轩是夜家人,而他又去了九哥哥身边,那是不是代表……日族是效忠南越国的?” 第1055章 你到朕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夜风立马出声否决,“不,属下以为,日族并非是效忠南越国,而是只效忠南越帝一人,只是,属下依稀记得年幼时,长老所说的日族要守护的人并非姓容。” 夜雨也连忙应声,“是,属下也记得不是姓容,所以方才风铃响的时候属下才会觉得很奇怪,这会不会……只是个误会?” 听着两人的话,玉子澜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幽然开口,“无妨,他是什么身份不足为惧,该担心的也不是我们,至于夜氏一族的事情,本王和倾儿没有立场多管,你们自己决定便好。” 玉倾城不由轻笑,眸中闪过一道玩味,“方才我稍稍提醒了一下九哥哥,他此刻应该已经怀疑了夜子轩的身份,从前他刻意隐瞒武功的时候我就觉得十分奇怪,若是他真是夜家人,那倒也不足为奇了,只是……他待在九哥哥身边的目的还真是耐人寻味。” 若只是单纯的辅佐那也还好,若是带着其他的目的,那…… “倾儿?” “嗯?” “等三位长老找到解蛊的办法,你解了蛊便和容九歌回南越去吧。” 闻言,玉倾城微愣,嘴角的弧度也慢慢僵住了,“为何?” 玉子澜淡淡道,“那日我们在偏殿说的话,被蓝邪听见了,所以这五****并非在肃王府,而是失踪了,若是我没猜错,他很有可能在南疆。” “南疆?他来南疆做什么?” 一旁的夜风开口解释,“因为夜氏的禁地之中藏着一块解蛊石,世间所有蛊都能解,但是解蛊的同时便也是丧命之时,这件事情除去主子以外,王上和小王爷都是知道的,不过主子放心,禁地附近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小王爷若是出现,会有人立即回报。” 听到这话,玉倾城渐渐敛下双眸,她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轻声道,“从前,我总觉得蓝邪对我的感情很奇怪,太真又太假,让我有些读不懂,直到前几日情丝蛊一事曝光于世的时候,我才觉得这段感情是多么的可笑,还有母……” “倾儿。”还不等她说完,玉子澜便打断了她的话,“下棋,该你落子了。” 曾几何时,他们心中温婉的母亲已经成了禁词? 呵,真是可笑又可悲! …… …… 正厅内,夜子轩垂眸看着眼前两把亮锃锃的单剑对着自己。 他有些无语的开口,“九歌,你这是何意?” 容九歌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一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残影和烈阳也微让开身,不过手中的剑依然举着。 他面色微冷,一双墨瞳透着凌厉的寒光,凉声道,“为何不告诉朕你是夜家人,你到朕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夜子轩失笑,摆了摆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九歌你在说什么啊,难不成就因为我姓夜就是夜家人了?这天下姓夜的可不止我一个,再者说了,夜家可是精通蛊术和咒术的,而我则是一窍不通,只会些医术!” 第1056章 九歌,我有法子能解情丝蛊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残影手中的剑已经不知何时落在了容九歌手中,且剑尖已经贴向了他的喉管,冰凉刺痛的触感不断袭来。 夜子轩这才收敛了笑意,面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他伸手捻着单剑,直到指缝间出了血之后,才冷声道,“我的确是夜家人,不过我并非像他们终身只能隐在暗处的月族人,而是日族人,同时,也是日族的族长,至于目的,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没有,若说真的有,也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就像夜风在那个女人身边一样,日月两族分别有各自的守护人,而你……便是我们日族的守护目标。” 说到这儿,夜子轩将稍微松动的剑往外推了几分,自嘲一笑,“日族与月族不同,若是被守护者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们是可以放弃的,你在香山行宫的那十年,日族中人一直在暗处守着你,直到你出来之后,我才出现。” 听到这话,容九歌不禁冷笑,“所以你们也把朕当个笑话看了十年?” 夜子轩抿了抿唇没有立刻答话,毕竟这话虽然不好听,但的确是个实话。 过了片刻后,他打破了这份沉默,说道,“九歌,你只要知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守护以及保护你便好,至于蛊术和咒术,我也的确是不会的,因为百年前日族的先辈被赶出南疆之后,在逃离到西域的时候被人暗算,身上携带的秘籍练蛊之法全部盗走,故而……” “呵。”容九歌又是一笑,“所以如今西域人会蛊术,倒也算你们的‘功劳’了?” “是。” “夜子轩,若不是今日我们来了夜家,若不是方才入门之时风铃响起你的身份被夜家人道破,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朕你是谁了?” 夜子轩怔愣了瞬,而后点头,“是。” “好,很好,果然是朕相交十二年的挚友!”容九歌将见插进了残影的剑鞘之中,讥讽叫好。 真是可怕。 他身边竟然藏了如此深沉的一个大人物。 夜氏,日族族长? 呵,他若是自己的敌人,那这十几年间,他岂不是日.日活在刀尖上了? 似是察觉到了皇上身上的冷气和怒气,残影与烈阳也齐齐下跪请罪,“属下等失职,没有查到夜丞相的真实身份,请皇上恕罪。” 夜子轩暗道不好,深怕自己被赶走,连忙开口说道,“九歌,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为了保护你,仅此而已,你要相信我。” “相信?朕就是太相信你了!” “九歌……” 容九歌墨瞳眯起,打断他的话讥讽道,“够了,你今日便回你的日族去吧,不必再跟着朕了,朕也不需要你的保护,这里毕竟是月族的地盘,若是你这个日族族长出了事,岂不是朕的罪过了?” 话落,他甩袖便准备离开。 见状,夜子轩突然大声吼了句,“九歌,我有法子能解情丝蛊,我救她,求你……别赶我走。” —— 题外话: 十更毕。 第1057章 “以、命、换、命!” 听到这句话,容九歌的脚步下意识的一顿。 他的确是搞不清楚夜氏一族所谓日族和月族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只不过在他眼里,就凭着当初在洛城他重伤后被夜风所救,由此看来夜风至少比夜子轩有些本事。 情丝蛊,就连夜风都没办法,夜子轩就能有办法? 很显然,他是不信的。 故而,只是稍作停顿,便继续朝门外走去。 夜子轩快步追上去,拦在他面前,咬牙道,“九歌,我的确不会蛊术,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日族之人不会解蛊之术,就凭着我们相识十二年的情分,你信我一次,可以吗?” 闻言,容九歌冷眼盯着眼前的人,深邃的目光好似要穿透他的眼睛直达心底窥视辨别着此话的真伪。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片刻后,他不冷不热的凉声开口,“怎样解蛊?” 夜子轩的余光扫视了一圈四周,待确定周围没有夜家其他人在之后,才低声吐出四个字,“以、命、换、命!” …… …… 入夜后,玉倾城沐浴完从内室中走出来,却看见容九歌独自一人靠在床榻上,看着她平日里看的医书。 等走近前才发现,这人虽然看起来在看书,实则连书都拿反了。 她不禁蹙眉,而后又将他手中的医书抽了出来,问道,“在想什么?连我走到你身前你都不知道?” 容九歌笑了笑,随即将人拉入怀中,轻声道,“我在想你。” “贫嘴。”玉倾城失笑摇了摇头,也将手里的医书丢在了地下,就这么靠在身后人的怀中,“夜丞相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嗯。” “他是夜家人。” “嗯。” “看来,他把夜氏一族分为日族和月族一事告诉你了?” “嗯。”容九歌没有否认,“他还告诉我,他是日族的族长,来我身边只是为了保护。” 玉倾城神色淡淡,淡淡道,“我虽然意外他族长的身份,不过,他也的确是没有说谎,夜氏一族有他们的族规,就好比我和王兄身边的风霜雨雪四人一样,夜子轩留在你身边的目的确实是为了保护你。” 闻言,容九歌冷眸眯起,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冷,“我知道,只是……夜风他们好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你们了,夜子轩却隐瞒了我数十年之久,再加上今日若不是我逼问他,他依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怀疑他有别的目的。” “你所顾及的也并非全无道理。”玉倾城微微颔首,凉声道,“只是,我见他对你也的确是发自肺腑的关心,想来应该不会有其他问题。” 其实,她还有一点不解的地方。 夜风和夜雨今日都说过,日族命定所要守护的人并非姓‘容’,那么,夜子轩会不会是认错了人? 想到这儿,玉倾城默默否决了这个想法。 夜家人有自己的方式判定,就如同夜风他们一般,是不可能出现认错人的情况的。 那么,会不会九哥哥他…… 这个大胆的猜测一出,玉倾城的脸色蓦然一变。 第1058章 只有我,才能陪你如此荡漾! 容九歌本来也在想着事情,甫一垂眸却看见怀中的人脸色十分难看。 他第一想法便是情丝蛊发作了,连忙坐直了身子问道,“倾倾,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玉倾城怔怔的看着他,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弧度,轻声道,“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别担心,这个蛊和寻常的蛊不一样,不会经常发作的。” 容九歌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真的没事之后,才稍稍缓出一口气,“没事便好,我现在倒宁愿我们来南疆前将那蓝小王爷打昏关起来,这样也不用时常提心吊胆,担心他触发体内的蛊虫从而影响你。” “蓝邪,他失踪了,你可知道?” “失踪了?什么时候?” “具体何时不知道,但是王兄说那日在御书房偏殿肃王和我们的话,他都听见了,我想大概是一时不能接受所以逃离了。”玉倾城淡淡道。 其实,她此刻很真的很担心蓝邪。 情丝蛊一事对她的冲击不小,对蓝邪而言更是一个灭顶之灾。 多年的感情和执念,到头来竟然只是被一只蛊虫给控制了,而且他还如此浑浑噩噩的活了二十二年,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想到这儿,玉倾城的敛下双眸,掩去了眸中黯然的神色。 她不知道那日在摄政王府王兄和蓝邪说了什么话,竟然让他体内沉睡多年的蛊虫苏醒,但是她猜想一定是什么刺激的话语。 撇去情丝蛊不说,以她对蓝邪的了解,他怕是很有可能做出牺牲自己的举动。 夜氏禁地中的解蛊石,是否真的如同传闻那般,解蛊的同时便是丧命? 容九歌抿了抿唇,沉思了瞬,霸道的宣示着主权,“我没有让人刻意盯着他们的举动,他离开冷静冷静也好,左右你们的婚约已经没了,他和你除了这蛊也就没了任何关系。” 听到这话,玉倾城失笑。 她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挑了挑眉,故意打趣道,“谁说没有关系,我和蓝邪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算算时间,我与你才不过认识了两年多的时间罢了,唔……” 话还未说完,不停开合的樱唇就被一片冰凉而又柔软的薄唇掩上。 紧接着,容九歌在细腻品尝小妖精口中甜美的味道之时,将人慢慢推倒,压在床榻上,动作霸道且又不失温柔。 一番啃咬后,玉倾城的唇瓣微微红肿起来。 “我们虽然才认识两年多,可是……我们却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 “他敢亲你吗?” “……” “他敢脱你衣服吗?” “……” 容九歌迅速将彼此的衣衫尽褪,坦诚相见,又觉得外面的烛光太亮,干脆把帐幔也拉扯了下来。 微暗的床榻上,二人一上一下。 他蓄势待发,邪魅一笑,“倾倾,这些事统统只有我能做,而且,只有我,才能陪你如此荡漾!”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这人难道是喝了一桶的百年陈醋,真酸! 第1059章 你骗我! 因为今日他们在夜府留下来的缘故,玉子澜将这些日子南疆堆积的公务统统处理结束之后,带着夜雨来到了后山禁地所在的位置。 天色昏暗,四周一片静悄悄,加上到处的树木草丛的缘故,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他凌厉的目光分别落在了几个点后,幽然开口,“夜雨,本王问你,解蛊石可否解容天泽身上的断魂蛊?” 夜雨微怔,而后答道,“回王上的话,属下不知,断魂蛊自古以来便没有详细的记载,不过若是按照先辈们所言,解蛊石可解世间万蛊,那……断魂蛊应当也是可以的。” 闻言,玉子澜停在了禁地门口。 他看着脚边那块染血的石头,淡淡道,“明日一早去寻四十块大小相同的石头来,本王需要摆阵,蓝邪若是要来,你们是看不住他的。” “是。”夜雨犹豫了会儿,道,“王上,属下以为,蓝小王爷知道体内有情丝蛊的存在后,应该不会做出舍己为人的举动吧?” 玉子澜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他会的,因为……他不舍的倾儿受到伤害。” 听到这话,夜雨不禁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久久没能还神。 什么意思? 蓝小王爷既然知道了自己对公主的感情是因为受情丝蛊的影响,那便应该想通了啊? 这份感情是虚假的,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儿,他挠了挠脑袋跟了上去。 谁料,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之后,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黑暗之中,从暗处所有的暗卫眼皮子底下走进了禁地深处。 待他进去之后,不远处假山后的玉子澜才走了出来。 一旁的夜雨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亲眼看着蓝小王爷走进了禁地,却因为王上在而没有出去拦住。 等反应过来,他才匆忙开口,“王上,蓝小王爷进去了,我们不拦住他吗?” 玉子澜勾了勾唇,凤眸中闪过一道寒芒,“不必了,本王早知他今日会来,解蛊石早已被夜风取走,至于方才本王所说摆阵的话,也不过是诈他出来的幌子罢了。” 同样被骗到的夜雨还是有点懵,“……” 果然,不多时后,禁地里冲出了一人。 蓝邪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一袭红袍穿在身上竟也看不出从前的意气风发。 他怒目等着玉子澜,“你骗我!” “嗯。” “你知不知道,这是唯一救倾儿的法子!” 玉子澜抬了抬眸,淡声道,“邪,世间从来就没有唯一之说,只是我们还未找到办法而已,本王不愿意看到你如此,就连倾儿也不愿,解蛊石你想都不要想了,既然你已经到了夜府,这些日子便也一并留下吧。” 话落,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闻言,蓝邪苦笑一声,“子澜,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催动情丝蛊,让倾儿陪我受罪吗?” “你不会。”玉子澜用着很坚定的口吻说道,“你自从知道此事以来,连续五日,倾儿都安然无恙,这便说明你已经可以压制情丝蛊了,不是吗?” 第1060章 以命换命,九死一生 听到这话,蓝邪渐渐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眸中只剩一片清明。 他勾了勾唇,轻笑,“子澜,你我不愧有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世上也只有你,最懂我。” 玉子澜背对着他,微微侧头,“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情丝蛊一事你不必担心,三位长老已经在闭关想法子了。” “好。” 两人出了禁地范围之后,分别朝着两个方向离开了。 蓝邪也不曾再提任何有关玉倾城的话语,有些感情是真是假只有自己知道,有些事情藏在心底便足够了。 …… ……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满室的旖旎味儿还不曾散去。 容九歌看着怀中被彻夜疼爱的小妖精,此刻还在熟睡之中。 他嘴角微勾,轻点了玉倾城的睡穴之后,才轻声从床榻上离开。 一番洗漱更衣之后,走出了屋子。 夜子轩此刻站在门外了,身上的软袍上以及发髻上都沾染着些许晨露,可见他已经等了许久。 见人出来,他才低声开口,“九歌,其实最好是由蓝邪来做,毕竟只要他体内的蛊虫消失……” 还不等他说完,容九歌便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说,他的血又怎配待在倾倾的体内,朕意已决,不必再多劝。” “可是……” “随朕进来。” 夜子轩不得已只得叹了口气,随他一起走进了屋内,关上了门。 昨日,他说出了用解蛊石的方法为玉倾城解情丝蛊,这个法子定能解蛊,但却是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容九歌却心甘情愿做换命之人。 以命换命,九死一生。 夜家人,日族和月族各有一块解蛊石,他相信夜风等人定然也曾想过用这个法子,但是应该是被所谓的九死吓得停止了想法。 想到这儿,夜子轩不禁苦笑:呵,有个甘愿为你付出生命的爱人,玉倾城,你何其有幸! 在这不算宽敞的屋内,他透过帐幔看着床榻上还在昏睡的女子,犹豫了瞬,又道,“九歌,你真的不准备将此事告诉残影和烈阳,毕竟……解蛊途中可能发生其他意外,有他们护法还稍稍保险一些。” 容九歌将玉倾城扶了起来,二人面对面的盘腿坐着。 他声音低沉道,“不必了,他们已经被朕派出去查些事情,明日才会回来。” 夜子轩无奈,点了点头,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翠绿色,看起来十分像翡翠的巴掌大小的玉石。 他用匕首将自己的手划破,一滴血滴在了玉石上。 只一瞬间,玉石从翠绿色变成了血红色。 容九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举动,见他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冷言道,“别犹豫了,开始吧,朕早已准备好了。” 言罢,他握着玉倾城的手,二人十指相扣伸到了夜子轩面前。 夜子轩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随即用匕首将两人手腕划破,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紧接着,他又将玉石安置在了二人手腕处,紧紧相连。 被点了睡穴昏睡过去的玉倾城,眉心渐渐蹙起。 第1061章 他们三人都有可能为此而丧命! 同一时间,另一处院落内。 还在睡梦中的蓝邪突然感到胸口处一阵钻心的刺痛不断袭来,他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床榻上滚下了地,艰难的开口唤道,“来人……” 外面守在暗处的无泪听到这奇怪的声音,连忙冲了进去。 见自家的小王爷此刻正狼狈的坐在地上之时,他脸色这才微微一变,快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小王爷,您怎么了?” 蓝邪咬咬牙,即便是快要疼死了,都忍不住骂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叫我公子,你这脑子怎么就记不住!” “无泪愚笨,还请小……公子息怒。” “你去找子澜,让他带着夜风速速去找倾儿,快。” 无泪一直被往外推着,可是心里却紧张着自己的主子,“公子您……” 蓝邪拼尽全力拍着自己的床榻,沉声道,“快去,我无事!” 他熟悉情丝蛊发作的痛苦,这个模样却显然不是,很明显,玉倾城那里出了事! 闻言,无泪再不敢废话,冲出了屋子。 …… 夜子轩直直的站在床榻前,他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容九歌和玉倾城的脸色齐齐因为失血过多而变白,眉眼这才染上了一层凝重。 照理说,利用解蛊石解蛊,无非就是让蛊虫喝下足够陌生的血,从而将自己胀死或者逼出体外,而体内有蛊的人应该面色越来越红润才对。 为什么,连同玉倾城也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现象? 难道是方法错了? 不可能,估计上记载的解蛊方法就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出错!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 玉子澜和夜风冲了进来。 看见床榻上的容九歌和玉倾城,二人面色大变。 夜风想出手制止,奈何解蛊石只要开启,除非逼出蛊虫,便不能停止。 不得已,只好伸手用咒术帮助二人。 见状,玉子澜凤眸一片冰冷,甩手对身侧的人便是一掌,“你这个蠢货!” 夜子轩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唇瓣间慢慢溢出一丝血红。 还不等他开口,耳畔再一次传来了玉子澜的呵斥声,“你知不知道,解蛊石不是这样用的!容九歌体内无蛊,若是强行为倾儿换命,情丝蛊很有可能因此而进入他的体内,届时他们三人都有可能为此而丧命!” 听到这话,夜子轩一下子怔住了。 身躯止不住的发颤,他愣愣开口,“你说什么!” 玉子澜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走上前点开了玉倾城的睡穴,又看向了不知何时陷入昏迷的容九歌,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他的后背,助他疏导体力的内力。 时间缓缓过去,解蛊石的颜色从先前的深红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血红色。 夜风的手悬在玉倾城的手臂上,他的掌心所对的位置,一个凸起的形状正缓缓朝前移动着。 那便是,情丝蛊的蛊虫。 “风,暂时缓住它,它会顺着解蛊石爬到容九歌的体内,本王先想法子解决这块破石头!” “是。” —— ps:手机码字好慢,今天就五更了,酱酱要考试啦,嗯,到29号这几天我都有考试,会很忙。 第1062章 朕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玉子澜见容九歌的气息慢慢平复后,才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收回。 他从袖中的瓷瓶中取出两枚丹药分别塞进两人的口中后,眯着眼道,讥讽道,“本王竟不知同为夜氏一族出生,日族已经没落到连解蛊石的用法都不知了,看来你这个族长当的还真是失败。” 听到这话,夜子轩的目光紧紧锁在面无血色的容九歌身上,心中的愧疚也越来越大。 门外聚集的夜家人越来越多,却一个都不敢发出声音,深怕打扰了王上和族长。 另一处院落内,蓝邪独自一人痛苦的躺在床榻上,不停的翻滚。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陷入身下的锦被中,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角还隐隐可以看见血痕。 无泪无助的守在一旁,只盼着王上能有办法救小王爷和长公主。 一对情丝蛊、一颗解蛊石,逼得三人同时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地步。 …… …… 一个月后。 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了地上,整个北辰国渐渐染上了一层白色。 竹林水榭的寝殿内,贺兰景正敲着二郎腿,用着悲哀的小眼神盯着着眼前床榻上已经躺了整整一月的一对璧人,许久过后,再一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 想到一个月前在南疆夜家的那场变故,他就忍不住唏嘘起来。 虽然玉倾城体内的蛊是解了,但同时…… 想到这儿,他不由开口说道,“你们快些醒来吧,再不醒我就快疯了,特别是小丫头你啊,再过几日便是沐北辰那个臭小子的生辰了,你们的事情我可都没敢告诉那个小霸王,这些日子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在,他都要上天了,唉……还有你亲亲二师兄我,现在都快成了你俩的贴身婢女了。” 话音落,一道冷嗤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容九歌揉着自己的眉心,冷不丁的嗤笑出声,“朕还没那么饥不择食,需要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婢女贴身伺候。” 说完,他支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贺兰景见终于醒了一个,激动的差点没在原地转两圈,但是成功的忍住了。 他快步上前,趁着容九歌刚刚苏醒还有些虚弱,连忙把他的手拉过来,细细的把了把脉后,正色道,“行了,你没大碍了,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本公子医术高明,如今已经大好了。” 闻言,容九歌冷眸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了身侧的玉倾城身上,“倾倾的蛊……” “解了。” “她为何还没醒?” “跟你一样,是血过多。”贺兰景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哎呀,你安心吧,你和小丫头都没事,有事的是……” 话戛然而止,他默默的闭上了嘴,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 容九歌帮玉倾城掩了掩锦被后,晃了晃略有些昏沉的脑袋,轻声走下了床榻,坐在了他的另一边。 他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后,凉声问道,“朕昏迷后发生了何事?” 第1063章 朕和倾倾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 贺兰景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声叹气。 他抿了口茶后,娓娓道来,“唉,夜子轩因为不熟识解蛊石的用法,险些害你和小丫头还有蓝邪三人丢了性命,好在子澜和小风……哦也就是夜风及时赶了过去,这期间具体发生了何时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眼下小丫头体内的情丝蛊已然进了子澜的体内,他和蓝邪如今和你们一般状况,陷入深度昏迷被师父带回了圣雪山救治,至于夜风……他因为用咒术强行分离解蛊石而遭到反噬,如今已经在夜家禁地中闭关疗伤,夜家的大小事宜现在统统归夜霜所管。” 听到他的话,容九歌眸光一沉。 没想到,一颗解蛊石,竟然会发生那么多事。 “夜子轩在哪?” “他啊,他自知对你愧疚,所以暂时回西域去了,说是要帮你找什么人。”说到这儿,贺兰景歪着脑袋来了一句,“你还不知道吧,夜氏日族的老巢安在了西域,说起来他也算是半个西域人了,你可真行,身边放着这么一位有勇无谋的丞相,我不得不佩服你,有他的‘帮助’,南越国在你的手中还能日益强大,你一定是个好皇帝!” 讲真,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 夜子轩那种人说的好听是和夜风同类人,说的难听就叫愚忠!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他这一招粗手不及的解蛊,险些就酿成了大祸。 想到这儿,贺兰景咂咂嘴,又嘀咕了一句,“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本事的,除去我们圣雪山的人,他的医术倒也真的不错,武功嘛也不弱,还有……本公子在西域的势力不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藏得那么深,唔,有点意思。” 闻言,容九歌静静的喝了口茶,并未答话,只是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放在依然在昏迷当众的玉倾城身上。 许久过后,他才森然开口,“你方才说,朕和倾倾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 贺兰景点点头,“是啊,到今日不多不少,刚刚一个月整,你如今已经醒了,估摸着小丫头应该也快了,你不用太担心。” “情丝蛊在玉子澜体内,可有大碍?” “不清楚,师父封锁了上山的路,不过师父说了,他保证子澜和蓝美人都不会有事的。 容九歌睨了他一眼,这才想到些事情,隐隐觉得觉得有些不对劲,故而不冷不热的凉声道,“听闻西域三殿下已在一年前染病暴毙了,没想到朕竟然有幸在北辰国再相见。” 贺兰景嘴角一抽,默默翻了个大白眼,“这算挖讽吗,好吧,你不知情本公子不怪你,悄悄告诉你,我和嫣儿呢并不是西域王的儿女,这其中的错综复杂每隔几天几夜也说不明白,我估摸着你也不爱听也就不说了,不过我也是难得与你有这么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多说一句话吧,其实我特别感谢你当初没有将嫣儿的名字写入皇家玉蝶中,否则的话我就要多出不少的麻烦事了。” 他顿了顿,故作神秘的挑了挑眉,“悄悄告诉你哦,本公子和嫣儿呢不是亲兄妹,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哦!” 第1064章 倾倾,你的情丝蛊已经解了 容九歌对他的事情丁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想到容安歌对贺兰嫣还心存歉疚,想着贺兰景可能知道她的行踪,所以才忍不住多问了问。 如今看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 他见身侧的人笑的一脸荡漾的模样,冷声打断道,“北辰帝生辰过后,朕会带倾倾会南越国。” “本公子知道。”贺兰景放下茶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子澜昏迷前有所交代,小丫头若是回去定然要解决容天泽以及帮你处理西域那些破事儿,所以,他特别交代了让我和蓝祁陪同你们一起回去,届时我会暂替夜子轩的位置在你身边当个谋士什么的,所以未来的日子呢,多多指教了。” “……” “其实你应该感觉到很幸福才对,圣雪山雪山老人门下的三名弟子都会待在你身边,而且武功都是以一敌千的那种,医术也是一等一的。” “……” “哦对了,听说你趁着小丫头不在的时候,将她册封为皇后了?不过你母后不是有三年的桑期吗,你们的婚礼难不成真的要等三年才能举行?” 闻言,容九歌僵硬的点了点头,“她毕竟是朕的母后。” 贺兰景叹了口气,“唉,小丫头真可怜,她如今也算是个十六岁的‘高龄’了,却也只能在你身边空挂个名分,真是可怜呐……嗷嗷……” 一声感叹还没有说完,一阵刺痛便从脑袋上传来。 紧接着一个银锭子落在了他怀里,见状,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玉倾城从床榻上撑起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凤眸微眯,声音沙哑道,“我若是高龄,那你的年纪岂不是个老爷子了?” “你……你……”贺兰景支吾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只能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还举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银锭子,咬牙道,“臭丫头,你既然醒了便也就没事了,本公子今日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今日在休息一天,明日记得去看沐北辰那个小霸王,哼。” 话落,伴随着一道傲娇的冷哼声,殿门也关上了。 容九歌倒了杯茶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柔声道,“先喝点茶,润润嗓子。” 玉倾城也没拒绝,就着他的手就喝下了整整一杯茶。 稍缓过来后,她才轻轻开口,笑了笑,“我竟没想到,你和景竟然也能说上话,他那般胡闹的性子,连王兄那般有耐心的人大多时候也受不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眉梢微挑,勾了勾唇,“许是昏迷了一个月,太久没听到人说话了,他方才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般说了许多废话,我竟也没有感觉。” “一个月?”玉倾城面露诧异,“我们昏迷了一个月?” 等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了彻夜缠绵那晚,再看四周的环境,这是她在竹林水榭的寝殿!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她一副茫然的模样,容九歌将茶杯丢去一旁,紧接着将人搂入怀中,低声道,“倾倾,你的情丝蛊已经解了。” 第1065章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解……解了?” 玉倾城这回是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只是睡了一觉,体内的蛊便自己消失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容九歌亲昵的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开口,“那日,夜子轩给我们用了解蛊石,期间出了些意外,你王兄和蓝邪此刻还在圣雪山,据说只是昏迷但是并无大碍。” “解蛊石?” “嗯,夜氏一族的东西,据说能解世间万蛊。” “他给我们解蛊,这是什么意思?”玉倾城不解的问道。 容九歌如实答道,“倾倾,用解蛊石解蛊需要以命换命,夜子轩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以为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所以我便主动请缨,没想到……这件事我也有错,没有考虑周到。” 以命换命这样的字眼一下一下的砸在了玉倾城心上。 她瞠大双眸,久久没能还神。 良久,她才有些哽咽的开口,“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夜氏的三位长老既然许诺会找到解蛊的法子那就一定会找到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这一次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便也就算了,以后千万不要了,若是真的要以命换命才能解蛊,那我宁愿死去的那个人是我。” “胡说!”容九歌严词厉色的打断了她的话,“‘死’这个字以后不许挂在嘴边了,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至于你王兄,他……” 玉倾城从他怀中退去,打断他的话问道,“景……方才没有与你细说王兄的事?” “他只说你们的师父将人带回了圣雪山,还说雪山老人保证他们会没事,而且圣雪山的入口已经被封了。” “……” 见她的模样,容九歌不禁问道,“怎么了?” 玉倾城摇摇头,失笑道,“师父很少会许诺去做什么事,但是一旦是许下承诺,就一定会做到,所以王兄和蓝邪一定会没事的,而且上山的路被封了,无非是师父又布下了什么奇怪的阵法,我们就算是想上山,也没办法了。” “他们没事便好。”容九歌淡淡道。 说到底,要不是他救妻心切,纵容了夜子轩的做法,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情丝蛊进入玉子澜体内一事,他也有一半的责任。 玉倾城见他沉默不语,眉心微拧的模样,不由靠在他怀中轻叹道,“我方才醒来之前朦胧中听景说到辰儿生辰的事情,算算时间,也就还剩下不到十日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我陪你回去可好?” “嗯。”容九歌伸手将人紧紧扣在怀中,闷声开口,“嗯,我如今身边只剩下你了,旁人说我自私也好,霸道也罢,我都不可能再将你的手松开了,等回去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闻言,玉倾城细长的睫毛微颤,想起容天泽以及他体内的断魂蛊,又联想到那所谓可解世间万蛊的解蛊石。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九哥哥,我一年前留给你的消息,你可还记得?” “容天泽,断魂蛊?” “嗯,此蛊原先是无解的,不过,解蛊石兴许会有用……” 第1066章 容九歌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意 容九歌点头,眉心一蹙,“他自一年前便和西域大祭司一起闭关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怕是也在想法子把体内的断魂蛊取出来。” “嗯。”玉倾城垂眸,淡淡道,“古籍上曾有记载,身中断魂蛊之人最后会变得和一具行尸走肉并无两样,想来他也不愿自己变成那样。”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仰头问道,“你从前说过容锦熙也在西域,那他的踪迹你后来可寻得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意。 他眯着眼说道,“找到了,他如今已经不叫容锦熙了,而改名换姓甚至是改了容貌成了西域王的得力驸马,君家的长子君不染,至于萧铃铛,我来北辰国的那一日也让人将她赶出了宫,稍后我让残影过来,如今一个多月过去,那边应该是有其他消息了。” “好。” 这时,一阵近乎微弱的敲门声响起。 若不是方才贺兰公子说公主已经行了,良辰也不敢随意出声打扰。 然,此刻却不得不打扰。 她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站在门口敲起了殿门,小声唤道,“长公主殿下,皇上身边的夜夙公公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还不等玉倾城开口,容九歌低沉又冷漠的声音便传了出去,“让他进来。” 闻声,良辰微微一愣,似乎还是不太能习惯公主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特别对方还是一国的皇帝,轻飘飘的四个字就有一种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颤颤的转过身子,看着身后站着的同样面露惧意的夜夙公公,讪讪一笑,“大总管,长公主请您进去呢,奴婢给您开门。” 夜夙抖着手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轻咳一声,故作淡定的走了进去。 隔着一道纱帘,他跪在地上,“奴才给……皇上请安,给长公主请安。”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差点没跳出来,天知道他如今的身份有多么的尴尬。 从前是主子身边的小太监,如今变成了一国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偏偏眼前的人还是他从前……不,就算是现在也最害怕的人。 下意识的,就先给皇上请了安。 玉倾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辰儿让你来找本宫有何要事?” 夜夙这才跪直了身子说道,“皇上还不知道公主和王上昏迷了一个月的事情,贺兰公子方才派人去御书房传话,说是您昨晚才从圣雪山回来的。” “所以?” “皇上的意思是……他今日可否来竹林水榭陪长公主您用晚膳?” 玉倾城笑了笑。 她不冷不热的话又给抛了回去,“那么夜公公,你以为如何?” “呃?”夜夙眨眨眼,显然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视线不经意和容九歌对上之后,这才打了个激灵,反应了过来,磕巴道,“奴才以为……当……当然是不可以的!长公主赶路辛苦,需要多多休息,奴才稍后回去便这样和皇上复命。” 第1067章 皇上聪慧,一猜就准 玉倾城嘴角微勾,淡淡道,“起来吧,你回去告诉辰儿,本宫明日一早会去御书房检查他今日的功课,让他做好准备。” “是。”夜夙站起身,试探着开口,“长公主殿下,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他边说还边往后退着,显然是被这寝殿四处满眼的寒气凉的想逃跑。 怎料,还不等他转身,床榻上的另一人便叫住了他。 “等等。” 夜夙闭了闭眼睛,一脸苦哈哈的模样,垂着脑袋。 “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容九歌深邃的墨眸渐渐眯起,锐利的目光好似要直射进他的心房。 良久,他冷不丁的开口,“你消失的这一年多,苏德胜很想念你,毕竟你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得空记得回去看看他。” 听到这话,夜夙的身子明显一僵。 他咬了咬唇,犹豫着抬头问了句,“皇上,师父他这次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闻言,容九歌淡淡道,“安王监国,镇守皇宫,朕让苏德胜留下照顾他了。” “是,奴才知道了。”夜夙也知道其他的事他也没资格多问,便躬身行礼道,“那奴才就不打扰皇上和公主休息了,先行告退。” 待人离开之后,玉倾城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瞬。 少顷,她开口问道,“安王府的苏侧妃……应该生了吧?” “嗯。”容九歌勾了勾唇,“十四告诉我,琛儿的名字是你想的,我来之前他刚刚才过了百日,这次回去,你便能看见他了,是个很讨喜的小子。” 玉倾城微微颔首。 他想到容安歌竟然能独自一人被留下监国,便大约能猜到他这一年内定然是成长迅速,否则容九歌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一直待在北辰。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算计一笑,“九哥哥,时辰还早,我们不如去御书房走走?” …… 另一边,御书房内。 眼下因为皇兄和皇姐不在身边,沐北辰立马暴露了他小霸王的本性,脚上的龙靴早就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懒洋洋的靠在龙椅上,嘴里叼着朱砂笔,正目不转睛的批阅着奏折。 一旁从竹林水榭赶回来的夜夙见状,忍不住说道,“皇上啊,您今日定要把这两日堆积的奏折给看完了,否则长公主若是知道您昨日偷懒了一整日,奴才可是要倒大霉的。” “夜夙啊,朕一直很好奇,你从前在朕身边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自从月前皇姐回来之后你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说到这儿,沐北辰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睨着眼前的人,“从前皇姐在南越国的时候,你是不是曾经在她身边伺候的?” 夜夙嘴角一抽,也不敢说谎,“皇上聪慧,一猜就准。” “要朕批奏折可以,不若你跟朕说说皇姐从前在南越的事情如何?” “……” “唔,你不说也可以,大不了朕明日告诉皇姐其实是你这几日把奏折给藏起来了。” “……” 沐北辰懒懒道,“唔,按照宫规,估摸着也就赏你百十个板子吧。” ‘扑通’一声,夜夙没骨气的跪了下来了,“万岁爷饶命,奴才说,奴才这就说。” 他们没注意的是,窗外这时出现了两道身影。 第1068章 朕绝对不同意皇姐嫁给他,朕反对! 玉倾城环胸靠在墙上,四周还站着好些个战战兢兢的禁卫和太监。 她似笑非笑的低声开口,“唔,皇上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呐,你们这些日子就是这么伺候皇上的?” 几个太监全部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一脸惶恐的解释道,“长公主恕罪,皇上只是累了,所以才……不过长公主放心,这些日子丞相大人日.日都有进宫督促皇上的。” “是吗?” “……” 御书房内,夜夙跪在地上开始天南地北的讲着。 从玉倾城被封为玉美人入宫,到成为宠冠后宫的曦和皇贵妃,一件件事情娓娓道来。 窗外的玉倾城有些恍惚,好像这些事还历历在目一般。 身旁的容九歌搂着她的腰,轻声咬耳道,“北苑那群女人也被我想法子统统赶出宫了,从今以后,只有你,我的倾倾,我的皇后,我的妻。” 听着这暧昧的话语,加上耳畔不断传来的热气,玉倾城精致的俏脸渐渐染上一层红晕。 方才因为得知沐北辰偷懒的事情,好似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唔,好像真如蓝祁所说的那样,她好像真的变了。 沐北辰拧了拧眉,“曦和皇贵妃?皇姐在南越国的封号也是曦和?” 夜夙颔首,“回皇上的话,是的,这封号还是皇……不,南越帝亲口下旨册封的,而且长公主她虽然那是还未尊皇后之位,却手持凤印享皇后之尊。” 闻言,沐北辰咬了咬朱砂笔,有些吐词不清的嘟囔了句,“朕听说皇姐在南越的祖父家很厉害,怎么进宫只是个美人之位,让朕的皇姐做妾,容九歌他何德何能,不行,朕绝对不同意皇姐嫁给他,朕反对!” 话音落,殿门打开。 玉倾城和容九歌携手走了进来。 她扫了眼洒落在地上的十多本奏折,似笑非笑的凉声开口,“辰儿这一个月过得可舒坦?” “……”沐北辰此刻已经呆愣的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了,显然,他没有想到他嘴里念叨的人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嘴里叼着的朱砂笔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玉倾城笑了笑,缓缓捡起地上一本又一本奏折后,走到了龙案前,不轻不重的放下,“嗯?辰儿方才不还能说会道的吗,怎的现在我来了,倒是一言不发了?” 沐北辰站了起来,小身板挺得笔直,但是脑袋却垂了下来,小声说道,“皇姐,我不该趁着你和皇兄不在的时候偷懒,你不要生气。” 其实,他出生的时候便没了父皇和母后,但是却在皇兄和皇姐的帮助下在他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时就当上了北辰国的皇帝。 自两岁时懂事以来,便一直学着为君之道,学着如何当一个好皇帝。 朝中有不少大臣家的子嗣和他一般年纪,却每日过得逍遥自在,而他却只能远远的看着,羡慕着。 虽然知道皇兄和皇姐对自己有很高的期盼,也知道自己尚且年幼还不能独当一面,所以才会愿意努力学着每一件事,但是他真的觉得有些累。 玉倾城又怎会不懂他心里的想法,抬手摸着他的脑袋,“辰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第1069章 倾倾,我们怕是要提前回去了 闻言,沐北辰猛地抬头。 他正打算说些什么,余光却扫到了一旁的容九歌,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皇姐,你怎么又带外人来御书房了,我不喜欢他。” 容九歌唇瓣掀起一抹冷笑,却正好看见脚下刚好踩着一本刚刚批阅好的奏折。 他勾了勾唇,冷不丁的夸了一句,“小小年纪,字倒是写的不错,看来我的倾倾当真是教育有方。” 沐北辰,“……” 难得被外人夸奖,他竟还有一丝丝的……激动? 他轻咳一声,冷眼瞪着他,“朕字写得好不好,谁要你夸了!” 见状,玉倾城失笑,她牵着沐北辰的手坐回龙椅上,又捡起掉在地上的朱砂笔,轻声道,“我今日会陪你用午膳,还有一个时辰,我们一起把这一堆奏折批阅完好不好?” 听到这话,沐北辰的双眸噙满了亮光,他点点头,不再管一旁的容九歌,默默的开始执笔批阅。 御书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夜夙还跪在地上,左等右等也没听见有人将他起来,大约也猜到这是主子对他的惩罚,只能默不作声的继续跪着。 容九歌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偶尔能听到不远处的姐弟俩清晰的对话声。 “辰儿,礼部已经将你寿辰那日的宴会等事宜安排好了,若是还有什么地方你不满意的,记得说。” “没有不满的,左右也只是八岁的生辰,若不是这次皇姐在,我也不想大办的。” “嗯。” “皇姐,皇兄怎的没和你一起回来,还是……蓝小王爷?” 玉倾城下笔的动作一顿,随即扯出一抹笑道,“他们还有事,辰儿生辰前一定会赶回来的,嗯?” “好。” 只是,往往有些事情,偏偏就不会尽如人愿。 一炷香过后,御书房的门突然被踢开,残影匆匆忙的进来,跪在地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冥王出关,君不染那里也有了动作,安王殿下出事了!” 因为南越国和北辰国之间隔着一片大海,所以消息即便是再快也需要半日的时间。 不偏不巧,这消息刚好在皇上醒来并多久后就传来过来。 容九歌站了起来,他接过残影手中的信,看了眼,面色也越发阴沉。 片刻后,他抬起头面色凝重的看着玉倾城,一字一顿,“倾倾,我们怕是要提前回去了。” 玉倾城,“……” …… …… 十日后深夜,南越皇宫的宫门大开。 苏德胜焦急的在宫门内来回踱步,当他看见两辆马车以及数十匹骏马渐渐出现在眼前直到停下的时候,连忙冲上前去,也顾不得马车里的人是不是皇上。 张口就道,“皇上,您可算回来了,安王殿下他不行了……” 寂静的黑夜之中,这句话伴随着回音不断回荡在皇宫内。 第二辆马车上,贺兰景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下了马车,“真是晦气,怎么本公子一回来就是听见不行了这样的字眼呢,这位苏公公啊,你可真不会说话。” 话落,容九歌和玉倾城也从前一辆马车内走了出来。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1070章 这不是娘娘吗,皇上您找到了娘娘了? 苏德胜因为先是看见了皇上,并没有注意到皇上怀中还抱着人,就匆忙跑上了前说话,所以当他看到皇上怀中熟睡中的皇贵妃……不,是皇后娘娘之时,明显怔住了。 等还过神来之后,他才惊呼道,“这这这……这不是娘娘吗,皇上您找到了娘娘了?” 此刻已是深夜,玉倾城没有挨到船靠岸便在容九歌怀里睡着了。 这会儿在耳边传来不大不小的咋呼声,明显被吵醒。 她缓缓睁开眼,正好看见容九歌一双鹰眸正泛着冷光怒视着苏德胜,显然是在无声的责怪对方,“到了?” “嗯,我先送你回未央宫歇息?” “不必了,咱们去看看安王殿下,不是说不行了吗?”话落,玉倾城已经站在了地上,理了理身上的披风淡淡道。 苏德胜因为方才惊扰了娘娘害怕皇上责罚,所以此刻也只敢低垂着脑袋。 他听到娘娘的话,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好小声的开口,“娘娘说的是,皇上,安王殿下真的不行了,太医方才都……让奴才们准备后事了。” 闻言,容九歌眯了眯眼,边牵着玉倾城的手往前走着,问道,“怎么回事?” 贺兰景和蓝祁对视一眼,眸中皆是闪过一丝复杂,跟了上去。 苏德胜迈着小步子走在皇上身后,回答道,“具体的不清楚,只是半个月前王爷的身子突然就不好了,然后……突然有一日吐血昏迷,一直浑浑噩噩的说梦话,太医们都说是中了毒,但是又诊不出什么所以然,您也知道苏侧妃自生下世子之后身子就不大好了,如今知道王爷病重的消息,更是数日来高热不退,怕是再这么烧下去人就要烧坏了。” “中毒?”玉倾城蹙眉,“不是说是这件事与君不染有关?他如今既然是西域人怎么还会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回娘娘的话,熙王……不,君不染他留下了一封书信给皇上,奴才开始不知道,所以打开看了眼。” “信上说了什么?” “他说皇上若是想救王爷的命,就……就……就……”苏德胜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下文。 容九歌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转身凝视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薄唇开合,吐出三个字,“就什么?” 苏德胜惶恐的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和筛子似的,颤声道,“他说要皇上您从皇宫三跪九叩到西域君家求他,他才考虑送出解药。” 话音刚落,贺兰景很给面子鼓起了掌,颇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他连连点头,脸上还带着赞赏的神情,“本公子竟不知大姐夫竟然还有如此狂妄的一面,看来这些年的的确确是小看他了。” 众人,“……” 容九歌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眼后,什么都不曾说,牵着玉倾城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直到一行人已经渐渐走远,苏德胜才颤颤的站了起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吓死杂家了,杂家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见阎王了!” 第1071章 玉倾城,“蓝祁,你能否救他?” 容安歌因为这些日子要替容九歌处理国事,所以一直留在皇宫,住在乾祥宫的偏殿内。 此刻,相比其他地方的安静,这里就稍稍嘈杂了一些。 太医院的太医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探讨着,好似在商量着王爷的病情该如何。 林渊则是守在床榻前,不断的为王爷擦拭着身体。 容九歌等人走进来,扑鼻而来的药味儿让人忍不住的蹙眉。 他阔步走到床榻边,看着面无血色,眼下一团乌青,嘴唇干裂躺在上面昏迷不醒的容安歌,抿了抿唇,“安王如何了?” 若不是皇上出声,似乎偏殿内的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 众人连忙跪下,“臣(奴才)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太医出列,揖手道,“皇上,臣等无能,王爷他……怕是不好了。” 站在门外的玉倾城听着里面的对话,视线缓缓移到了容安歌身上。 只一眼,便知道他真的快命不久矣了。 她侧头低声道,“蓝祁,你能否救他?” 被点名的蓝祁顺着玉倾城的视线望去,看过五官最后落在容安歌发黑的指甲上,淡淡开口,“看症状不知道是何毒,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中了蛊。” 一旁的贺兰景也冰着脸点头,“嗯,眼底乌青,指甲发黑,还不断的出冷汗,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尸毒’。” 尸毒,顾名思义就是从尸体上提炼出来的毒药,利用人死后身体腐烂溢出的尸油以及七种毒虫所制。 蓝祁沉默了片刻,道,“我救他。” 话落,他取出袖中随身携带的金针走了进去。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以及其他几个太医因为都是垂着脑袋,所以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锦靴在朝着皇上慢慢走来,却也没人敢抬起来偷看。 容九歌侧眸看着他,不冷不热的吐出两个字,“多谢。” 说完,他便再也没什么表示,转身朝着玉倾城走去。 闻言,蓝祁失笑的摇了摇头。 他们圣雪山的人从不轻易出手救人,若不是看在倾儿和子澜的面子上他也不愿意出手,最关键的是,其实这毒根本就不需要施针逼出体外,只是…… 那个法子需要容九歌的帮助,倾儿定然是舍不得的。 林渊只不过到内室换了一盆水的功夫,再进来便看见王爷身边坐了一位穿着青色软袍的清秀男子。 他刚准备开口呵斥,却见对方正对着王爷施针,而金针所落之处,都有许多的黑血往外溢出,让他一下子忘了动弹。 蓝祁抽空睨了他一眼,继续施针,知道三十六根金针全部扎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让人准备两桶热水来,一炷香之后将他泡进热水中。” “只……只要热水?” “嗯。” “这么简单?”林渊有些不相信,毕竟宫中的太医们已经让准备后事了,眼前这位陌生男子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好像就解决了所有一般。 听到这句质疑的话,蓝祁的脸色微冷。 他凉凉开口,“你若是不信,可以让宫中的太医来为你家王爷看看。” 第1072章 看来,如今他的能力也不能小觑了 正好这时候本在昏迷之中的容安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噗’的一下,吐出了许多喝血。 偏殿中顿时弥漫着一股令人恶心的恶臭味。 蓝祁面不改色的将金针一根一根的拔出,收回,又和微睁着眼的容安歌对视了一眼后,淡漠道,“毒解了,你没事了。” 林渊这才意识到准备两桶水是什么意思,竟是要给王爷沐浴洁身! 想到这儿,他连忙道歉,“这位公子,多谢您救了王爷,属下方才……失言了,还请您不要生气。” “无妨。”蓝祁起身准备离开,却也留下了一句话,“他余毒未清,三日后我会再来施针。” 玉倾城早就被容九歌带离了偏殿,和贺兰景一起,三人在外面守着。 若是这天下连圣雪山的人都救不了容安歌,那才真是没救了了,所以作为皇兄,容九歌才一点都不担心。 苏德胜匆忙赶过来,战战兢兢的站在后面,还没站稳呢,皇上幽冷的声音再一次如同黑夜中的鬼魅一般传入了他的耳畔,“师父在哪?” “回皇上的话,普智大师在皇上离宫之后,也消失不见了,奴才……实在是没有能力将人看住,不然的话也不可能那么着急的就传信给您。” “嗯,容天泽那里如何了?” “他出关以后便住在了萧府,萧公子说冥王好像还不知道君不染便是当初的熙王殿下。” 闻言,容九歌墨眸渐渐眯起,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不知道?呵,以容锦熙的性子,他若是得知容天泽在那里,又怎么可能不去找他?” 苏德胜又是一抖,但是却也没敢答话。 一直没出声的贺兰景突然打开折扇,扇了扇,喃喃开口,“想不到君不染竟然是昔年南越国的熙王殿下,本公子记得他从前很讨先帝喜欢,更有传言他会是下一任皇帝。” 容九歌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记性不错。” 听起来似乎是夸奖,但实则为讽刺。 贺兰景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说道,“君不染与皇姐是在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大婚的,不过从前是个十分懦弱的男子,然,在你登基后没多久,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将君家的生意弄得越发好了,还将西域王哄的服服帖帖,看来……他们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说到这儿,他不禁蹙眉,神情有些凝重,“有一点很奇怪,我并不曾看出他脸上有易容的痕迹,就像萧铃铛一样。” 萧铃铛是萧灵儿的事情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毕竟她回了西域之后就恢复了原本的身份。 “嗯。”玉倾城微微颔首,“看来西域焕颜术果然很厉害,若是我没猜错,君不染的容貌就是由萧铃铛用焕颜术所改,他们之间这应该也算是交易之一,但是更重要的是,这皇宫里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们还没拿走,君不染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皇宫中,看来,如今他的能力也不能小觑了。” 第1073章 知道自己中了毒,却故意隐瞒了? 毕竟容安歌也算是各种高手,能让他栽了跟头,很显然对方不会简单。 容九歌转着手中的血玉扳指,久久没有开口,而贺兰景看到他手指上的东西时,眸光闪了闪。 似乎,小丫头当年小产的真正原因,这个人还不知道吧? 这时,蓝祁从里面走了出来,月光洒在他身上,明显可以看到他青色的软袍上沾染上了星点血迹,以及一点点难闻的臭味。 贺兰景边用力扇风,边往旁边了挪了两步,“毒解了?” “嗯。”蓝祁浅淡的应了声,而后对容九歌道,“下毒之人应该是故意没有下死手,以我的猜测他也并非真正要你去求他要解药什么的,而是下毒之时顾念了旧情,而且,照这位公公方才所说,安王很显然和下毒之人交过手。” 闻言,容九歌眉心一皱,“你的意思是……十四知道自己中了毒,却故意隐瞒了?” 蓝祁点点头,“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因为尸毒必须由有内力之人以内劲没入体内,否则其他的途径都是徒劳。” 听到这话,苏德胜连忙否认,“不可能啊,王爷中了毒怎么可能不说呢,而且对方还是……” 话音戛然而止,他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不闭上了嘴。 玉倾城在目光在容九歌和苏德胜脸上转了转,忽的勾了勾唇,“看来熙王曾经对安王很好吧,若非如此,安王又怎么可能会选择隐瞒?” 毕竟,容安歌也算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能让他甘愿丢了性命也不提半分的人,也只有可能是昔日的‘亲人’了。 况且,容九歌也曾与她说过,容锦熙当年对他们兄弟比起旁人的确是好的太多,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抱有什么目的性,但毕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兄弟情的。 若非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也许也不过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容九歌深吸一口气,良久,竟然也只无奈的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玉倾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蓝祁似乎是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血迹以及气味,便对着一旁的苏德胜说道,“这位公公,麻烦你寻处地方给我沐浴更衣。” “啊,哦,是是是。”苏德胜抬起手往前引路,“这位公子请随杂家来。” 唉,他如今佩服的人里面又多出一个。 从前只觉得夜丞相的医术好,后来娘娘来了才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如今这位被娘娘带回来的公子,居然能将奄奄一息的安王殿下给救活了,简直是神人。 不过,走了两步他才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跑到皇上面前请示道,“皇上,如今苏侧妃也在大病之中,宫中的太医去瞧过,说是受了刺激导致的高热不止,若是在不退热怕是也不好了,奴才想……能否请这位公子去安王府为苏侧妃瞧瞧?” 苏德胜生怕皇上会拒绝,连忙又说了一句,“皇上,毕竟小世子还需要人照顾,乳娘和嬷嬷哪有自己的亲母妃照顾的好呀。” 容九歌还没开口,蓝祁便出声拒绝了,“这世上除去倾儿以外,我不会为其他女子看病。” 第1074章 会不会是……传世玉玺? 苏德胜一下子懵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歧义,让人不想误会都难。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依然面无表情的皇上,不自主的咽了咽喉咙。 难道,皇上这次带了个情敌回来? 其实在场的人,除去他以外,包括在容九歌在内都知道蓝祁不碰女人的毛病,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 玉倾城淡淡开口,“苏公公,你让太医院留下一个太医,其他人都可以散了,林渊一人留下照顾安王便好,蓝祁,你随我回未央宫。” 蓝祁点点头,没有拒绝。 左右他们今日肯定是在皇宫中住下了,去哪儿都无所谓。 苏德胜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皇上被娘娘带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久久没能还神,而且……他方才说的苏侧妃怎么办? …… …… 翌日午后,容安歌经过一夜的修养又喝了汤药之后,稍有了些许精神便匆匆赶到了未央宫来。 此刻,容九歌正批阅着奏折,而玉倾城则是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研墨。 在他们不远处,蓝祁和贺兰景坐在棋盘前沉默对弈着,互相不打扰。 一进来便看到这幅和谐的画面,容安歌觉得有些奇怪。 他犹豫了片刻,走到桌案前,揖手福了礼,“臣弟给皇兄请安。” “嗯。”容九歌手上的动作没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薄唇轻启,发出低沉而又微冷的声音,“身体好了?” “是。” “容锦熙来过了?” “……是。” 听到这犹豫的声音,容九歌冷笑,抬眸凝着他,“苏德胜若是不传信给朕,你是不是宁愿自己毒发身亡也不吱一声?” 容安歌抿了抿唇,如实点头,“臣弟幼年顽皮,皇兄还未归宫之时,有一次曾在御花园中险些被毒蛇咬到,那时是容锦熙救了臣弟一命,所以这一次臣弟甘愿中毒,还以当初的救命之恩。” “呵。”一旁盯着棋盘看得贺兰景突然冷嗤一声,“或许当初御花园的毒蛇本就是要咬他的,树大招风,他当年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难免会有人有害人之心。” 蓝祁开口提醒,“下棋不可分心,该你落子了。” 贺兰景,“……” 容九歌放下笔,指了指一旁的空椅,淡淡道,“坐吧,他入宫找你所谓何事?” “看起来,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 容安歌点点头,“臣弟是听见皇兄的寝殿有动静才发现他的,当时寝殿一片凌乱,他被臣弟发现后也没有急着逃跑,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身份。” 闻言,容九歌眯了眯眼,“朕将玉玺和虎符都放在寝殿的书桌上,他不曾拿走?” “未曾。”容安歌摇了摇头,“臣弟觉得,他对那两物并没有兴趣,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当时他只对臣弟说他要的这件东西只有可能在皇兄手上,而且您还不会随身携带。” “朕手上?” “是。”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直不曾说话的玉倾城突然开口,“会不会是……传世玉玺?” 第1075章 再不除去,后患无穷 定国公还活着,显然已经不是秘密了。 他们似乎都忽略要解释这个问题,此刻突然被提起,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 容安歌虽然从一年前就知道玉倾城还活着,但是今日真的见到人了,竟也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一年前她‘死’在自己怀中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沉默许久,容九歌才侧头看向身旁的人,轻声问道,“倾倾为何以为是传世玉玺?” 玉倾城沉默了瞬,答道,“幼时在玉家祠堂,祖父曾经与王兄说过有关传世玉玺的事情,据说传世玉玺在打造的时候南越开国皇帝曾经将一把钥匙也融置中间了,好像是打开什么龙脉的其中一把钥匙,但是这也只是传说罢了,连祖父都说过这件事并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有龙脉存在,那玉家先辈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龙脉?”正在下棋的蓝祁突然抬起头,看着她,“我记得父王也曾经说过龙脉一事,好像也提到过什么钥匙。” 听着二人的话,容九歌若有所思的开口,“这么说,若是这所谓的龙脉真的存在,那么,萧铃铛这些年一直潜在后宫的目的是想找到那把钥匙?” 玉倾城摇摇头,“若是真如我和蓝祁所说的这般,那也就是说南越国和北辰国都各有一把打开龙脉大门的钥匙,但是……南越和北辰之间可是隔了一片汪洋的,难不成这龙脉在水底?” 容九歌蹙了蹙眉,“定国公当初将传世玉玺交与我的时候,只嘱咐让我妥善保管,不要给旁人看到,并没有说其他的,若是真的有龙脉的存在,他应该不会只字不提吧?” 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隐藏的再好,也应该有只言片语遗留在世,不可能像如今这般,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瞎猜。 也许,这只是个传说也不一定。 一时间,未央宫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容安歌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如今看来,容锦熙说的东西很有可能便是传世玉玺,毕竟当初定国公府灭门一事至今还被刑部以悬案记档,而传世玉玺不可能无故失踪,在皇兄身上是最有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前不久才会冒险来寻。” 一盘棋,胜负已定。 贺兰景将棋子扔进了棋盒之中,打了个哈欠,“其实,与其我们一直被动着,倒还不如主动去找他们,西域眼下有三个人要解决,一个便是你们口中所谈之人容锦熙也就是本公子的‘大姐夫’君不染,还有一个是倾儿与你的共同仇人容天泽,最后一个便是那神棍大祭司萧晨,这三个人个个都不是简单的,左右我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解决他们,挑个日子出发吧。” 蓝祁也点点头,表示赞成,“我同意,其他两人我虽然都不认识,但是,容天泽必须要尽快解决,子澜曾说过,他体内的断魂蛊是个大麻烦,一年也足够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再不除去,后患无穷。” 第1076章 你万万不可离开我半步知道吗? 虽然此行定然是危险重重,而且还是在西域那种满是毒物的地方。 可以说,即便是他们想偷偷潜入,但是以容天泽或是那大祭司的本事,定然都会查探到,更不用说如今还有一个君不染在。 这一次,他们也算是‘羊入虎口’了? 只是,他们不会是羊,而对方也不可能是虎。 想到这儿,玉倾城淡淡开口,“十四身上的尸毒还需几日才能彻底解毒,我们三日后出发,如何?” “好。”容九歌微微颔首,沉声道,“放任了他们多年,也是时候一并解决了。” 新仇旧恨,是时候好好算一算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异议的时候,容安歌欲言又止,“皇兄,这次……我可否与你们一同前往?” “好。” “……” 令他意外的是,容九歌这次非但什么都没有说,还想都不曾想便同意了。 其实,他以为皇兄是会拒绝的。 毕竟,若是身为皇上的皇兄离开了,整个皇城也只剩下他一个亲王在了,合情合理也应该由他留下监国,不曾想…… 倒是玉倾城勾了勾唇,说道,“你是南越国的安王殿下,解决西域一事,你本就该付出一份力,你可否要回王府一趟?我让景陪你回去,顺便看看苏侧妃的病情?” 一直没说话的贺兰景嘴角一抽,“凭什么本公子去,哦,蓝祁讨厌女人就可以不去,那本公子还为嫣儿守身如玉呢,怎么能去给别的女人看病了?” 众人,“……” “嫣,嫣儿?”似乎是一年没听到这个名字,容安歌还有些愣,“你和她不是……” 贺兰景讨厌容安歌是有原因的,但同时也更恨自己。 毕竟,他当初被西域王逼迫,无奈将嫣儿嫁给了这个人渣,险些害的嫣儿失去最宝贵的东西,而且还一度被污蔑,短短半年多,过的不是一般的凄惨。 想到这儿,他冷不丁的来了句,“本公子好像一直不曾告诉过你,嫣儿除了是你救命恩人以外,同时还是当初浮土寨的寨主贺烟,据说……嫣儿那时候还想和你拜把子?” “贺烟。”容安歌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已经贺兰嫣那双大圆眼,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她竟是他!” 真是造化弄人,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只可惜,终究还是他没有福气,怨不得旁人。 看到他这副坦然的模样,贺兰景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没好气的站起身往殿外走,“行了行了,本公子就陪你跑一趟,顺便看看你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好不好玩。” 众人,“……” 待两人离开之后,蓝祁见自己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也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寝殿内,一下子还剩下容九歌和玉倾城两人。 他伸手将小妖精揽入怀中,压着嗓音闷声道,“倾儿,西域一行甚是危险,若非必要,我真不想带你同去,你万万不可离开我半步知道吗?” 第1077章 他们已经出城了,估计明日一早便能到西域 玉倾城笑了笑,“九哥哥,你似乎又忘了,我武功如今已然全部恢复,比之你可能差了些,但是加上我用毒的本事,定然不会轻易被人伤害到的。” 容九歌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哑声道,“你是我的女人,必须由我保护。” 说到这儿,他将人拉开了些,看着对方的眼睛,正色道,“倾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非常不喜皇宫的生活,而且……也不愿做皇后?” 闻言,玉倾城的身子倏然一僵。 二人对视许久之后,她才敛下双眸,轻声开口,“是,我的确不喜欢这般这样的生活,我自出生懂事以来就被玉家的祖制规矩束缚着,后来北辰宫变后,我与王兄不得不肩负起北辰国的责任,严以律己,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未为自己活过。” “倾倾……” “但是,如果那个是你,而你注定了这样的身份,我是陪在你身边的。” 听到这些话,容九歌将人紧紧的扣在怀中,久久不曾说话,深邃的墨瞳中眸光微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 三日后,西域君家。 一处桃花盛开的院落内,隐隐传来一阵似压抑似暧昧的哼吟声。 门外的两个婢女,都是红着脸低着头,装作听不见屋内的声音一般。 此刻,君不染正赤身将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压在身下不断动作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眸中除了冰便是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许久过后,女子似乎是承受不住了,大声尖叫,“锦熙,锦熙,我不行了,不行了……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蛋,此人不是萧铃铛,又是谁? 听到‘锦熙’两个字,君不染不但没有停止,而且动作越发凶狠,更是像疯了一般伸手一下子掐住萧铃铛的脖子,双眸猩红的怒吼道,“谁准你叫我锦熙的,我叫君不染,叫我不染!” 萧铃铛被他的模样吓得不轻,当即眼泪便流了下来,却也只敢顺从他的话,“不染,不染,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不知道为何,才短短五年不见,他记忆中的那个温雅男子怎么就变得这么可怕了。 想到她这一年在南越后宫中受的折磨,萧铃铛忍不住问出口,“不染,你是不是嫌弃我脏了,所以才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甚至经常凶我?” “脏?”君不染眸子眯起,似是想到什么,讥笑一声,“呵,怎么会脏呢,我身边的几个女人可是没一个干净的,不过她们可没你会伺候人,看来这一年容九歌让人把你调教的很好,甚得我心啊。” 萧铃铛的心越来越凉,更是一下子忘记了动作,只想一条死鱼一般,任人宰割。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驸马,他们已经出城了,估计明日一早便能到西域。” 听到这话,君不染一下子停了动作,赤身从萧铃铛身上离开,走到内室中沐浴。 他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们?容九歌和容安歌一起来了?”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1078章 听说她非常得九弟喜爱 门外的人明显默了瞬。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驸马,除去安王与南越帝一同前来以外,,还有二男一女。” “是谁?” “其中一人是一年前暴毙的三殿下,还有一男一女属下不认识,不过……那个女子长得极美,而且看起来南越帝对她很是宠爱。” 床榻上晕晕乎乎的萧铃铛听到这话,尖叫一声坐了起来,“是玉倾城,一定是那个女人,容九歌最爱的女人只会是她。” 正好,这时候君不染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雪色寝衣出来。 他坐在了一旁,倒了杯茶后,淡淡道,“进来说话。” 屋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灰色软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的走到君不染面前,丝毫没有看床榻上此刻正赤着身的萧铃铛一眼。 “驸马。”他揖了揖手,恭敬道。 君不染的一双桃花眼渐渐眯起,冷冷开口,问道,“玉倾城?定国公府嫡女,一年前无故小产后被我的九弟圣旨册封为皇后,却又莫名其妙消失在众人眼前的那个女人?” “是。” “呵,有点意思,听说她非常得九弟喜爱,阿卓,她很美吗?” “属下觉得她很美。” “哦?”君不染挑眉,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了床榻上虚弱的萧铃铛身上,“那……她和灵儿比起,又如何呢?” “她更美。”阿卓毫不犹豫的回答。 听到这话,萧铃铛简直是气笑了。 她裹着锦被赤脚走下床榻,浑身瘫软的靠在君不染身上,“不染,你可不能对那个狐媚子有兴趣啊,我和若水如今为了你都将我们萧家女儿的身份抛弃了,若水更是怀了你的孩子,这府里实在不适合再进来一个妹妹了。” 身为萧家的长女,自幼便习得媚术和幻术,所以她十分了解男人的心理。 虽然君不染从未见过玉倾城,但是从他方才的话语里就可以感觉到,那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正不断涌现。 “父亲?”君不染讥讽一笑,抬手勾起了萧铃铛的下巴,凉声道,“灵儿,你莫不是忘了?你自从几年前用焕颜术换了容貌之后便被你父亲赶出了萧家,萧家祖坟里现在还躺着你的‘尸体’,对于大祭司而言,萧家大小姐如今只不过是个死人罢了!至于若水,一年前若不是我去求大祭司救她一命,你认为她还能在君府过的如此风生水起吗,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怎么来的,需要我提醒你?” 萧铃铛身子忍不住发抖,身上裹着的锦被也顺着她的手松开而滑落,露出了赤着的身躯。 奈何,这副傲人的身子却没有让君不染提起一丝兴趣,倒是他们面前的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卓呼吸似乎是重了几分。 看着阿卓的模样,君不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站起身,冷不丁的出手将身上的萧铃铛推进了阿卓怀中,讽声道,“阿卓,替我伺候好萧大小姐,我去看看那位为我怀着孩子的萧二小姐。” 第1079章 啧,真是个人渣! “是。”听到驸马的吩咐,阿卓应了一声后,便面无表情的将怀中早已呆滞的女人打横抱起,迈着步子往床榻前走去。 君不染甫一走出了院子,就听到身后的房间内不断传来萧铃铛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他眼底的笑意也因此越发明显了。 呵,多话的女人! …… …… 南越国郊外的宽路上,两辆飞驰的马车卷起了一片尘土。 马车内,玉倾城在看着残影方才送进来的消息。 西域君家,如今由驸马君不染掌权。 绫华公主因为小产伤了身子,所以在公主府休养,并不住在君府。 看到这儿,玉倾城挑了挑眉,“这么说来,这位绫华公主还不知道她的驸马又娶了别的女人,甚至是一对姐妹?” 容九歌揉捏着她的手,轻轻应声道,“嗯,说是在公主府休养,实则是被君不染给软禁了,整个公主府如今都是君家的人。” 当年绫华公主来南越朝贺之时,妄图以‘步步生莲’的****掌控还是太子的他,奈何最后出了意外,落荒而逃回西域。 自那之后,西域王大怒,便将她嫁给了当时以草包著称的君家大少爷,也就是君不染。 可是,五年前,君不染已经变成了容锦熙,他自然不需要一个无用的女人待在自己身边,故而寻了个由头将绫华公主拘禁,对外只说身体不好。 毕竟,他是个驸马,也没人敢怀疑什么。 玉倾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萧若水如今倒是过得风生水起,她一年前被十四灌下落胎药,之后又被赶出王府,照理说她的身子应该不会再也身孕了,没想到……看来这萧家大祭司真的很厉害。” 闻言,容九歌冷笑一声,“是挺有本事的,但愿最后生出来的不会是个怪物。” 和他们坐一辆马车的贺兰景,懒洋洋的开口,“我说,你这七哥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萧家姐妹放眼整个西域都只能算是姿色平平,我估计他也是利用萧家人的本事罢了。” 其实,萧灵儿从前很美,甚至是媚,但是她却用了焕颜术改了自己的容貌,将自己的容貌大改,如今看起来也只是一般美人罢了。 至于萧若水,最多也只能算清秀而已。 这个君不染还真是贱啊,利用女人来为他做事。 啧,真是个人渣!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看来,萧铃铛去了他身边之后只是个没名没分的暖塌工具罢了,萧若水竟然不许她姐姐入府,呵,这个有点意思。” 容九歌将她手中的信纸抽出,丢去了一边,紧接着又把人捞进了怀里。 静静抱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听说萧铃铛到君府找人那一日,恰好是萧若水被府医诊出有了身孕的那日,君家上下都把她当作宝贝一般贡着,自然只会任由她胡闹,不过……君不染最后还是将萧铃铛安置在君府一处偏远的院子里了,至于什么身份,估摸着要等萧若水生下孩子之后由她决定了。” 第1080章 容天泽竟然让他们到萧府来见他! 玉倾城玩味一笑,“这么说,如今萧若水在君家的地位是水涨船高了?” 真是好奇,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经历过一番生死后,会有怎样的变化。 身份上的改变,应该让她更加‘自信’了吧。 唔,但愿她萧若水不会让她失望。 既然一切都已经开始了,那就要好好玩下去才有意义。 “嗯。”容九歌墨眸微眯,讥讽道,“不过,最让我震惊的是,如今他竟然已经沦落到靠女人来做事的地步了,呵,先帝对他多年的亲自教导看来都已经白费了。” 说到这儿,他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问了一句,“倾倾,你可否记得我们当初在洛城遇到的那个叫葵倾的花魁?” “花魁?” 玉倾城细想了想,点了点头,“就是和左梓倾姐弟相称又一心想要跟随你的那个女人,我记得……我们离开之时她好像是被街边的地痞流氓带走了。” “嗯,她如今便在萧府。” “萧府?什么身份?” 容九歌勾唇一笑,“君不染的侍妾,听说她是被魑魅送过去的,若是没猜错的话,容天泽应该早就知道君不染便是容锦熙了。” 闻言,玉倾城秀眉一蹙,有些不太明白,“他将葵倾送去君不染身边做什么?监视?” “应该是。”容九歌微微颔首。 一旁听的糊糊涂涂的贺兰景抬手打断他们的话,“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说本公子不认识的人了,咱们的行踪已经故意暴露出去了,若是没猜错的话,在等一阵到了西域境内,他们便会有所动静,切记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毕竟,敌众我寡。” —— 果然,四个时辰后。 马车被迫停了下来,以魑魅为首的百余名黑衣人将他们包围起来,“皇上,王爷有情,还请您和皇后娘娘随属下走一趟。” 容九歌微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前面带路。” 魑魅面巾下得嘴角勾了勾,抬手指挥着众人骑马朝前走着。 贺兰景透过微开的窗门扫了眼外面,而后低声道,“这些暗卫身上都中了尸蛊,但除了那个领头的魑魅以外,看来这容天泽还是下了大手笔的,尸蛊可不好培养,倾儿,你的玉箫可带在身上了?” “带了。”玉倾城从袖中抽出一直碧绿通透的玉箫,这便是当初和蓝邪订亲的信物。 容九歌看到这东西,想到它曾经被蓝邪用过,便感觉心里酸的厉害。 他不动神色的从手边的暗格中取出一个木盒,而后从中拿出了一直白玉箫,“那个脏,以后你便用这个。” 贺兰景,“……” 玉倾城,“……” 玉倾城看着自己手中的碧玉萧被强行夺走后换成了白玉箫,嘴角忍不住的轻轻一抽。 良久,她才无奈开口说道,“碧玉萧是我父亲的遗物,你日后帮我好好保管吧。” 容九歌淡声道,“嗯,我会的。” 马车被一路引向了郊外,直到在一处府宅门口停了下来。 众人下马,下马车后,似乎对眼前的地方都露出了片刻诧异的表情。 萧府? 没想到,容天泽竟然让他们到萧府来见他! 第1081章 哈哈,皇上和倾儿果然好胆量 萧府门口连个守卫的人也没有,眼下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从外面看,这座府宅颇有种阴森的感觉。 蓝祁与容安歌一直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两人皆是一脸平静的走上前。 魑魅的视线一一朝着他们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容九歌和玉倾城身上,“皇上,娘娘,里面请,王爷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话落,他也不管身后人有没有跟上来,握着腰间的剑鞘就走了进去。 玉倾城悄无声息的从袖中取出两只瓷瓶,分别取出两枚丹药塞入几人手中,淡淡开口,“一枚避蛊,一枚避毒,萧府阴气太重,诸事小心。” 待一行人走近萧府之后,大门也渐渐关闭,发出不大不小的哐当声。 容安歌走上前,压着嗓音道,“皇兄,萧郁应该也在萧府,我要不要传信给他?” “暂时不用。”容九歌回答,“先看看容天泽要做什么,看起来,他好像已经将萧家掌控了。” “是。” 蓝祁余光扫了眼四周,说道,“四处皆是阵法,不过,阵演已经全部被毁了,看来这里不久前曾经发生过恶战。” 因为没有人引路,众人只能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 好在萧府的风景还不错,全程就当作闲逛了。 这时,远远传来了一阵鼓掌叫好的声音,“哈哈,皇上和倾儿果然好胆量,带了几个人便敢闯进本王的地盘,果然是年少轻狂啊。” 声音渐行渐近,一道道残影闪过之后,容天泽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看到他的时候,玉倾城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因为容天泽原本右眼上因为蚀骨蛊而留下的青色图腾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说明,他的蚀骨蛊已解。 怎么可能! 难不成断魂蛊还能将蚀骨蛊吞噬了不成? 而且,才一年不见,他的武功明显又更上一层楼了,怎么会如此? 想到这儿,玉倾城微垂着眸子,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是抓着容九歌的手却微微发紧。 她注意到的,旁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容九歌亲昵的搂住玉倾城,漫不经心的开口,“皇叔,这一年过得可快活?” 闻言,容天泽只抚摸着怀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黑猫,邪佞一笑,“多谢皇上关心,本王这一年过得极好,体内的两个折磨人的蛊也统统解了。”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向玉倾城,“听说倾儿的寒毒也解了,而且武功也恢复了,不知……本王可否能与你切磋一番?” 不知为何,玉倾城竟然一瞬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关切,她面不改色的开口,“切磋就不必了,赶路许久,本宫已经乏了。” 容天泽恍然,连忙抬手招来了两名如同傀儡一般的黑衣人,“本王让人带你们去梧桐阁歇息,有什么事等明日一早再说,我们来日方长,本王不急,相信诸位也不着急吧?” 容九歌冷眸渐渐眯起,薄唇轻启,凉声道,“既然皇叔已经安排妥当了,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落,他便牵着玉倾城的手,带着贺兰景等人跟着那两个黑衣人离开了。 一行人渐渐离开之后,容天泽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也越发明显。 第1082章 容天泽对你态度不太对劲 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魑魅才从暗处现身。 他低声道,“王爷,大祭司还是什么都不愿说,暗牢的刑罚也都用的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他怕是挨不住了。” “呵,不愿说?”容天泽冷冷一笑,“真是个忠心护主的东西,若是容九歌知道他一心想铲除的西域大祭司便是他结交十多年的挚友,不知到时候会不会顾念旧情而手下留情,对了……萧尘人现在在何处?” “他听从王爷的吩咐,此刻正在王宫陪着西域王,他还说,求王爷饶过大祭司一命。” “呵,这个老畜生明明是日族的长老,却要隐瞒身份桃李代僵欺伪装成族长替夜子轩暂代大祭司的位置,夜氏日族的人果然好胆量,竟然将本王耍的团团转,若不是本王机敏,又怎会发现萧尘不是真正的大祭司。” 魑魅垂首,“王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容天泽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不冷不热的开口道,“先静观其变,明日你找个机会将容九歌和倾儿分开,本王有话要对倾儿说。” “……是。”魑魅微微一愣后,揖手道,“属下明白。” —— 容九歌等人被带到还算雅致的梧桐阁之后,让残影夜雨等暗卫守在了外面,几人这才说起了话。 蓝邪目露担心的看着玉倾城,“倾儿,我方才瞧着容天泽对你态度不太对劲,若是按照子澜先前所说的那般,他应该恨你入骨才对,怎么方才……” 那双细长的眸子中,竟然透出了那种只有长辈对小辈的关切之情。 这一变化,实在是有些可怕。 贺兰景抿了口茶后,也应声道,“是,我也察觉到了,这次看见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还有……他身上的蛊是怎么解的?难不成这大祭司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玉倾城不禁蹙眉,问道,“你从前应该和大祭司打过交道吧,他是怎样的人?” “萧尘那个老东西啊。”贺兰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后,道,“唔,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只会招摇撞骗的神棍,像幻术咒术之类的我也是只听说过,并未见过,至于卜卦算命我更是不信的,在我印象里,萧家怕是只有萧郁一个好人了,不过……他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如此?武功呢,比起你来如何?” “若真要说,那只能用泛泛之辈来形容。” 闻言,玉倾城眸中闪过一丝疑虑,总感觉他们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蓝祁的表情有些凝重,握着茶杯的手也在渐渐发紧,“蚀骨蛊的确是有办法可以解的,但是……断魂蛊却不同,夜氏的三位长老曾经说过,即便是解蛊石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解蛊,若是容天泽体内的断魂蛊是这西域大祭司所解,那这个人定然有些本事。” 一直没开口的容安歌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如你们所说萧若水亦然,当初我将她的双眼弄瞎,并没有留下任何余地,我不认为她还有复明的机会,但是……” 第1083章 怕是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听着众人的话,容九歌沉默了下来。 他静静的沉思了片刻之后,蓦然开口,“好了,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你们先回去歇息吧,十四,你想法子找到夜子轩,就说朕有要是事找他商议。” 容安歌点点头,“是,臣弟知道了。” 其实他静候解尸毒的这三****便知道了皇兄以及小皇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小皇嫂的真实身份还有夜子轩的真实身份。 说实话,夜氏一族他是没有听说过的,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夜子轩会瞒住他们这么大的事情。 但是他知道,夜子轩是真心对待皇兄,定然不会做出对不起皇兄的事情。 待其他碍事的人离开之后,容九歌才将有些心神不宁的玉倾城抱在怀中,轻声道,“倾倾,我心里有些怀疑。” “什么?” “先前在北辰国,肃王告诉我们关于你母亲和情丝蛊的那些事,容天泽怕是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所以方才才会对你……以礼相待。” 闻言,玉倾城的身子倏然一僵。 其实,她方才心里就隐隐有些这样的猜测,但是却不敢相信罢了,“你……为何会这样猜?” 容九歌叹了口气,“那日在御书房,除去我们以外,还有夜子轩在,而他在我们昏迷期间返回了西域,同一时间……萧郁也断了联系,若是我没猜错,他的身份也许不仅仅是日族族长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和西域王室有关系?” “嗯。” 玉倾城渐渐从他怀中退出,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若是照你所说,容天泽和西域之间这么熟稔,那应该也认识夜子轩才对,可是……夜子轩是十多年前便一直待在你身边的,他们之间若是有联系,你又怎会不知?” 听到这话,容九歌叹了口气,深邃的墨瞳中泛起一道冷光,“所以,我现在心里才觉得有些乱,但愿他只是隐瞒了我身份,而不是……背叛了我。” 二人在陌生的屋内紧紧相拥着,许久都不曾再说一句话。 …… …… 另一边,君府。 君不染在自从在萧铃铛那里离开之后,便去了萧若水那里。 他垂眸看着正靠在自己腿上,一脸惬意的闭眸休息的女子,嘴角不自主的勾起一抹冷笑。 曾经爱安王如命的肖侧妃若是知道自己最爱的男人来了西域,会做出什么举动呢,他真好奇。 萧若水自从怀孕之后,脾气就越来越大了,整日里任性发脾气,不过在君不染这里她却不敢,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况且……她这一次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只盼着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才好。 想到这儿,她不由睁开眼,盈盈一笑,“夫君,你可否想过我们的孩儿要叫什么名?” 君不染的视线移到她的肚子上,答非所问的说道,“若儿,今日阿卓与我说了一件事。” “何事?” “南越帝来了西域?” “他?” “而且……安王也一并来了。” 果然,听到这话,萧若水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 她浑身不自主的有点发颤,下意识的就伸手捂住了自己腹部,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他们好好的来西域做什么?” 第1084章 不知冥王来找本宫,有何指教? 君不染亲昵的抚着她的墨发,轻声开口,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是啊,我也很好奇,他们来西域到底要做什么呢?” 要做什么? 当然是来杀他的啊。 哦,还有一个,他们的小皇叔。 如今,他们可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不是也该同仇敌忾一次了? 唔,看来,也该找个时间去见见这位多年不见的小皇叔了。 萧若水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她双手冰凉的握住了君不染的手,“夫君,我害怕,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想到容安歌,她就忍不住想到了一年前她趴在安王府门前那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害怕、胆怯的情绪不断涌上心头。 闻言,君不染只笑笑,并用手指轻轻划着她的脸蛋,过了片刻,才森然开口,“我已经让人去通知葵倾准备了,今晚我要去她屋里,所以,今晚我便不留下了,嗯?” 萧若水哪里敢说个不字,她若不是贪恋君不染的权贵也不可能愿意嫁给这个人。 所以,她只能委屈的点点头,“那……夫君你早些休息。” “嗯。”君不染冷睨了她一眼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警告之后才站起身子,“灵儿也在府里住了一些日子了,总不能一直没有名分,贵妾的位分不高不低,我已经让人去她院子里打过招呼了。” “贵……贵妾?” “若儿,我喜欢聪明的人,灵儿毕竟是你的亲姐姐,你这些日子该发的脾气应该都已经发过了,我不想再听到你们之间姐妹不合的传闻,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萧若水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其实,她也不想讨厌自己的亲姐姐,但是……姐妹共侍一夫,她实在有些不能接受,而且她所谓公主的身份也只是西域王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给的。 若是,在她怀孕期间,姐姐抢走了她的恩宠怎么办? 看得出来,萧铃铛和君不染之间曾经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君不染似是很满意她的答案,俯身轻柔的在她唇瓣落下一吻,“乖,你若是听话,我帮你报仇如何?比如……将你最恨的人抓来给你折磨?” “最恨的人……”萧若水愣了愣,“我最恨的人便是贺兰嫣,都是因为她我才会落得这般下场,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呵,她怎么可能会死呢?放心,过两****便会将她带来,供你玩乐。”说完,君不染哈哈大笑了两声,离开了屋子。 留下萧若水一人呆滞的坐在软榻上,久久没能还神。 …… …… 翌日一早,玉倾城醒来之后,便不见容九歌的身影,意外的是就连守着她的夜雨也消失不见了。 她洗漱更衣过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意外的是,容天泽正背对着她,单手负背站在院子中。 似是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缓缓的转过身子, 玉倾城明显看见对方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又想到容九歌昨晚与她说过的话,脸色不自主的沉了下来,“天色尚早,不知冥王来找本宫,有何指教?” 第1085章 容九歌并非是南越国先帝的儿子! 容天泽眸光一暗,抬步朝她走去。 待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下两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幽然开口,“你母亲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若是她早些告诉我事情……我们也不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所以呢?” “当年皇兄命我取得北辰国皇帝的首级以及玉玺,我并没有想过要你父母的性命,只是……你母亲却一再以此事刺激我,我才没有控制住动了杀念。” 听到这话,玉倾城只觉得好笑,“本宫的父母已经死了,冥王这番话如今说出来还有何意义?” 闻言,容天泽神色一凛。 他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本王以后会照顾你和子澜,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离开容九歌,他不会是你的良人。” 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玉倾城轻笑出声。 她近前走了一步,樱唇开合,一字一顿道,“冥王,本宫再提醒你一遍,撇去所谓的宫变夺位不说,你,杀害本宫父母以及舅舅舅母的仇人,若是一句歉意就能打消一切的罪孽,那……冥王,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倾儿,你若是想杀本王,可以,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容天泽不冷不淡的开口,“本王如今体内的蛊全部解了,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本王的了,而且……以你们如今的身手,就算是你们联手也未必能伤到本王分毫。” 玉倾城凤眸微眯,凉声道,“你的蛊……是怎么解得?” “解蛊石。” 容天泽如实答道,“本王闭关一年,整整一年都躺在日族的禁地中,夜子轩先前给你用的解蛊石其实早就被萧尘掉包了,只是……他不知道。” 这句话,信息流着实有些大。 玉倾城听完之后,一下子怔愣住了。 想到昨晚容九歌也同样怀疑过得事情,她不禁为他打了个冷颤。 这么多年,她的九哥哥身边……到底留下了怎样可怕的人? “夜子轩和萧尘,他们是什么关系?” “主仆。” “什么主,什么仆?” 容天泽冷嗤一声,凉凉一笑,“夜氏日族族长和长老,同时……历代族长还是西域的大祭司,然而,夜子轩为了寻找他命定要守护之人十年多以前便离开了西域,所以,萧尘便替代了他,暂时顶上大祭司的位置。” 说到这儿,他弹了弹不知何时落在衣袖上的落叶,沉声道,“若不是本王出关之时发现了二人的异常,怕是也和以你们一样被蒙在了鼓里,谁能想的到,南越国大名鼎鼎的丞相大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身份,呵!” 玉倾城淡淡道,“所以,他如今在你手里?” “是,本王需要知道些事情,而这件事只有他知道。” “和九哥哥有关的?” 容天泽没有否认,“是。” 闻言,玉倾城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后,问出了这些日子一直藏在她心底的事情,“是否和……身世有关?” 夜风曾经说过,日族的守护人并非姓‘容’,而夜子轩却只认定容九歌,那只能说明—— 容九歌并非是南越国先帝的儿子!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1086章 最后只剩下两个非容氏皇族的血脉 容天泽听到这话,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是早就知道玉倾城会猜到一般。 其实,自从夜子轩从北辰国回到西域之后,他便派人动手将人绑来,关在了萧家的暗牢内,又使了些手段问出了一些事情。 包括这段时间他与容九歌在北辰国发生的事情,甚至是有关玉倾城母亲的那些事,都是夜子轩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可惜的是,他最想知道有关容九歌身份的欣喜,竟然至今都没打探出分毫。 甚至是……宁死也不愿说。 想到这儿,容天泽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血光。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好似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倾儿,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本王也就不瞒你了,的确,他的确不是本王皇兄的儿子,从他出生那天起皇兄便知道了,所以……皇兄才会将他送去香山行宫。” 闻言,玉倾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太能能接受。 毕竟,就容九歌自己而言,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因为母亲的出生太低,恰好自己的七哥又讨得先帝的欢心,以及其他种种原因,所以才落得一个挂名东宫太子的地位。 若是先帝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一切又是另一种局面了。 容天泽扫了她眼后,侧头看向了一旁小池塘里成群结伴在戏水的鲤鱼,淡漠道,“其实当初的梅昭仪也就是一年多前已经实时的太后,她的孩子一出生便已经死了,而正巧那个时候宫里突然来了一个疯和尚,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他的武功高强,更是以皇兄的性命来威胁,一定要容九歌来当南越国的太子,皇兄不得已只能答应,但是他又接受不了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儿子,所以等那疯和尚离开之后,一怒之下将人送去了香山行宫。” “……” “本王当时因你母亲的事情心情很不好,又听皇兄说了疯和尚一事之后,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便在他两岁那年以狩猎的名义住在了香山行宫,继而想逼出那疯和尚,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他十岁那年,按照宫规,理应回宫住进东宫开始接触朝堂政务,皇兄才不得不将他召回。” “……” “对于皇兄,当年北辰宫变一事,让我们兄弟之间产生了不小的隔阂,所以当年容九歌杀父弑兄的时候,本王才会以一个看戏人的身份在一旁看着,而不帮忙。” “……” “呵。”说到这儿,容天泽忽然转过身子,神秘一笑,“知道本王当年为何愿意拥立容九歌为帝,也不愿意帮助容锦熙吗?” 玉倾城淡淡道,“本宫不知。” “很简单,因为他……也不是皇兄的儿子。”容天泽不以为意的又砸下一个令人瞠目的消息,继续道,“皇兄的几个儿子里,除了容九歌其他的都没有帝王之才,左右最后只剩下两个非容氏皇族的血脉,那本王自然是要为了我南越国的江山着想。” 第1087章 本王宁愿将江山交到一个外人手中 玉倾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凤眸微眯,凉声问道,“你既然知道他们并非容氏血脉,为何又会让九哥哥登基,而不是拥立十四亦或是自己登上皇位?” “皇位?”容天泽眉梢一挑,讥讽一笑,“本王对皇位没兴趣,倒还不如当一个闲散王爷来的自在,至于十四……他的确是皇兄的血脉没错,但是他的能力不足以当一个皇帝,所以本王宁愿将江山交到一个外人手中。” 玉倾城冷冷一笑,有些轻蔑的开口,“呵,先帝若是知道你如此玩弄他的江山,怕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没少找过你。” 容天泽仰头哈哈哈笑了三声,不羁的说道,“皇兄至死都不知道他一心引以为傲,悉心栽培的容锦熙不是他的儿子,既然如此,又怎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来找本王?” 闻言,玉倾城面色微冷,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心下一紧,“你告诉本宫这些,到底想说什么?” “离开容九歌,回北辰去,你和子澜想报仇,可以,本王随时恭候,但是你必须离开他。”容天泽一字一顿道。 “本宫为何要听你的?” “本王这是在替你母亲保护你。” “母亲?保护?”玉倾城只感觉一瞬间听到了一个笑话,凤眸闪过一道寒光,话语中带着浓郁的杀气,“你有什么资格代替母亲?只因为你和她曾经彼此相爱?” 闻言,容天泽身躯猛地一震。 他正打算上前解释什么,突然一道身影闪现,一把透着冰冷寒芒的剑直直抵向他的喉管。 容九歌一手搂着玉倾城,一手举剑,冷嗤一声,“皇叔果然好本事,竟然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将朕骗走,离倾倾远些,滚开!” 容天泽扫了他一眼后,淡淡道,“倾儿,本王方才与你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过几日本王再来找你。” 话落,他抬手挥开了抵着他的剑,阔步离开了梧桐阁的院子中。 甫一离开没多久,贺兰景等人也齐齐出现了,众人眉眼中都漾着几分焦急之色。 很显然,他们都是被容天泽的人给骗了。 看来,他今日的目的只是为了与自己说这些事,玉倾城垂眸想着。 容九歌将人从头到脚的细细查探了一番后,才低声开口,“倾倾,他与你说了什么?” 听到这话,玉倾城樱唇微张,话到嘴边却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心叹:身世之谜非同小可,还是等夜雨去查一查日族的动向之后再做决定。 “只是说了母亲的事情,并无其他大事。” “嗯,你没事就好。”容九歌浅浅应了声,似乎是没有怀疑。 贺兰景挥着手中的折扇走上前,“啧,这容天泽身边的暗卫真能闹腾,一大早便将我们分别引出去,又将我们困入一个阵法之中,好在本公子和蓝祁都略懂阵法,否则哪能这么快能出来!” 玉倾城扫了眼他后,又对容九歌正色道,“夜子轩在容天泽手里,他……才是真正的西域大祭司。” 第1088章 只一眼,面色蓦然煞白 “什么!”惊呼的人是贺兰景,他眨眨眼,脸上明显带着震惊的表情,“夜子轩是大祭司,那……萧尘又是谁?” 一旁沉默的夜雨突然开口,“若是属下没猜错的话,萧尘应该是日族长老之一,但是……” 贺兰景有些着急的问道,“但是什么?有话快说!” 夜雨拧眉,“就算日族百年前被赶出了夜氏,那也是南疆人,他们也不该为西域人效命,从前三位长老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西域会那么多我们夜氏才会的蛊术,如今看来竟是日族的关系。” 闻言,玉倾城点点头,继而又看向面色阴沉的容九歌道,“他并没有背叛你,照容天泽方才所说,夜子轩正被关押在萧家暗牢之中,应该是被做了什么手脚才迫不得已说出了一些事情。” 容安歌也适时开口,“皇兄,我也赞同小皇嫂的话,子轩他……这么多年是真心对待您的,身份上的隐瞒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听到这话,容九歌只是伸手很自然的牵起玉倾城微凉的一双手,莫名说了句,“出来怎么不多穿一些,手都凉了,我们先进去。” 说完,他便准备牵着人走进屋子。 然,玉倾城突然脚步一顿,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先松开,而后走到夜雨身边,不知道附耳说了些什么,夜雨的脸色一变再变之后,揖了揖手,“是,属下遵命。” 贺兰景看着匆忙离开的人,正打算问些什么,就看见人已经都进屋了,他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依次坐了下来,各自倒了杯茶后,才开始谈起话来。 蓝祁先开口,“我们要不要救他?他是大祭司的话,这个身份对我们而言还是有些用的。” “不用。”容九歌淡淡开口,“萧府如今很安全,至少容天泽对我们目前是没有杀意的,而且……他和西域王室也并无牵连。” 闻言,玉倾城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侧头看他,“君不染的身份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顺,以他目前的能力的确不足为惧,所以我们可以先将他解决掉,至于西域王那里……” 她视线落在贺兰景身上,“景,你应该有法子让他放权的是吗,毕竟……他欠你一条命。” 贺兰景喝茶的动作一顿,继而似笑非笑道,“小丫头,你这般算计我,我可有什么好处?” “好处?楚煜帮你保护贺兰嫣这个好处还不够?” “你……”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魑魅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安王殿下,外面有人送了一个东西来,指名道姓说是要交给您。” 容安歌看了眼众人之后,淡声道,“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微微响动。 魑魅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停在了容安歌面前,紧接着将掌心摊开,露出了一块玉佩,“安王殿下,来人让属下将这枚玉佩交由您,便离开了。” 容安歌接过之后,一脸茫然。 “这是何物?” “属下不知。” 贺兰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只一眼,面色蓦然煞白,站了起来—— 第1089章 朕与倾倾随你同去 他一把夺过玉佩,抓住了魑魅的衣襟,怒吼道,“这是谁送来的?送玉佩的人在何处?” 魑魅面无改色的答道,“属下瞧见那小厮身上佩戴的腰牌上有个‘君’字,想来应该是君府的人。” 玉倾城从未见过这样的贺兰景,忍不住担忧的问道,“景,出了什么事?这块玉佩可是有什么问题?” 魑魅见人送了手,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 贺兰景这才颓然的坐了下来,一只手颤抖的从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上解下了一块玉佩。 两块明显是一对的玉佩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嫣儿六岁生辰的时候,我亲自雕刻的,我和她各有一块,一直都是贴身戴着从未离身。”他说话的声音明显还有些发抖。 闻言,几个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玉倾城微怔,贺兰景这话意思很明显,他们方才还在讨论的人……怕是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从北辰国带回了西域,而那个人,便是君家的君不染。 可是,照理来说,他和贺兰嫣之间应该并未有交集才对啊。 怎么会? 容安歌也是身子一僵,毕竟君家指名道姓的人是他,那也就是代表,来人的目的是他。 想到这儿,他木然开口,“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可能是……萧若水的意思。” 若说是为了找他寻仇,那西域唯一一个与他有联系的那便只有一年前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萧若水。 听到这话,贺兰景将玉佩收起,便准备离开,“我亲自去君家要人,那个女人若是发疯,是不会放过嫣儿的。” 他人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一道意外的声音,“朕与倾倾随你同去。” 紧接着,就见容九歌牵着玉倾城的手,从他身侧走过。 …… …… 贺兰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疼,特别是后脑勺。 记忆里,好像有人在她身后给了她一棒? 她缓缓睁开眼,先是一片模糊,而后才感觉到亮光,眼前的东西也慢慢清晰起来。 只是,入眼的竟是一双女人的脚? 贺兰嫣没有多想,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挪动。 萧若水任由身后的婢女给她揉肩,见人醒来却无视了自己,冷不丁的出声讽刺道,“哟,嫣儿妹妹睡了十日了,终于醒了?” 听到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贺兰嫣身躯倏然一僵。 紧接着,她慢慢抬眸,目光从绣鞋开始慢慢往上移,当看到萧若水那张脸,又想起一年前她被容安歌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事情之后,才面露惊讶,“萧若水?” 听说她的双目被剑割瞎了,怎么如今看来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她的手脚不也是都断了吗? 似乎对她的表情很是满意,萧若水莞尔一笑,勾勒在眼角的红线也随着她的表情微扬,“怎么,嫣儿妹妹看到我好像很诧异呢,是不是没有料到我还能好好的活着?” 闻言,贺兰嫣心中暗道不好。 第1090章 九弟、十四弟,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萧若水将她绑来定然不是好事。 这么说来,她此刻很有可能已经在西域了。 想到这儿,贺兰嫣艰难的保持着平衡坐了起来。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富态的女子,呵呵笑了两声,“真没想到你竟是萧家二小姐,还真是神秘。” 萧若水抬手示意身后的婢女停止动作,慢条斯理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呀,我也没有想到已经‘死’掉一年的安王妃……哦不,是嫣公主竟然还会活着出现在我面前。” 她也是回了萧家才知道,原来……容安歌和贺兰嫣只是无名无实的夫妻罢了。 二人一来一回,短短几句话中,却已如刀光剑影一般过了许多招。 贺兰嫣皮笑肉不笑,艰难的晃了晃被捆束的双臂和双腿,“所以呢,你千辛万苦将我从北辰国绑来,有何高见呀?” “哈哈哈。”萧若水尖声笑了几声,而后慢慢蹲了下来,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红唇轻启,“第一呢,绑你来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的夫君君不染,第二,终于高见吗……便是我想将一年前曾经受过的苦在你身上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听到君不染这三个字,贺兰嫣怔了怔。 这不是……她长姐绫华公主的驸马吗,怎么又成了这个女人的夫君了。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萧若水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忘了说了,我如今已经被王上认做义女,封为公主,和绫华公主一起享受娥皇女英之尊,嫁进了君家,如此说来,我倒也真算得上是你名副其实的姐姐了。” 贺兰嫣眸光一沉,神色微凛。 她习惯性的伸手摸向手腕处佩戴的玉佩手坠儿,却发现已经不见了,“我的玉佩呢?” “你戴在手上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 “是。” 萧若水白了她一眼,冷冷开口,“被我夫君拿走了,想来这会儿应该送去安王身边了吧,放心,等她到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话落,她站了起来,重新坐回了软榻上,呵斥道,“来人,将我事先准备好的那些个匕首取来。” —— 君不染坐在院子中淡定的喝着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入他耳畔,他也丝毫不在意。 直到,阿卓倒在他脚边吐血之时,他才抬了抬眸。 门外依次走进来五个人。 只是,君不染的视线却堪堪的落在了玉倾城身上,只一眼,只一个瞬间,他那颗枯冷的心一下子重新跳动了起来。 扑通扑通,伴随着炙热的血液在体内躁动。 他突然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无心薄情的九弟为何会对这个女子如此上心了。 美,太美了,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让人有一种不敢高攀、亵渎的悸动。 若不是容九歌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他眼前,君不染也不会如此快的将视线移开。 茶杯轻轻落在石桌上。 君不染嘴角微扬,似乎是有些愉悦,“九弟、十四弟,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第1091章 我们自此恩怨两清如何? 容九歌看着这副陌生的嘴脸,听到这声久违的称呼,淡漠道,“七皇兄,即便是换了副容貌,也改不了你令人厌恶的本性。” “呵。”君不染轻笑,“九弟,你说话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贺兰景站在最后,俊逸的面庞上染上了一层寒霜,虽然心里着急担忧贺兰嫣的安危,但此刻他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暗暗观察着四周。 弓箭手、还有一股几不可闻的毒药的味道,以及……暗藏的阵法。 看来,这个君不染是想玩瓮中捉鳖? 可惜了,他们不会是鳖,而这君府也永远不可能是瓮。 容安歌近前走了一步,“嫣儿在哪,你把嫣儿带去哪里了?” 闻言,君不染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他抿了口茶后,对着被不动声色挡在后面的玉倾城道,“这位姑娘,不知我该唤你一声九弟妹呢还是长公主殿下呢?” 这么直白的搭讪,让容九歌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玉倾城拍了拍容九歌的手示意他安心后,才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她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漠然开口,“那本宫是该唤你一声熙王殿下还是君驸马呢?呵,堂堂南越国的亲王沦落到要靠附属小国的公主而活,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够滋润的!” 果然,此话一出,君不染嘴角的笑倏然一僵。 少顷,他笑了笑,“我终于明白九弟为何会喜欢上你了,原来你们还是同一类人,唔……你们在一起不会累吗?” 玉倾城这才发觉,君不染能安然的躲过容九歌布下的天罗地网,一逃便是多年,还能隐瞒身份的活的如此‘逍遥自在’的原因了。 这个人,和他们从前打交道的人都不同,似乎……这世上好像没什么他在乎的。 若说有,也许也并不是要杀了容九歌这个弟弟或者是所谓的皇位。 容九歌鹰眸微眯,沉声道,“贺兰嫣在何处?” “贺兰嫣?”君不染漫不经心的一笑,“九弟,她毕竟是我的小姨子,我请到府里来做客,难道……不可以吗?” 说到这儿,他的视线移到了容安歌身上,“啧,差点忘了,小姨子一年前曾经嫁给十四弟,那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妹了,亲上加亲,挺好的。” 玉倾城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一步,对贺兰景传音入密,“西南角花坛,那里是死角,想法子去找贺兰嫣,她应该在萧若水那里。” 贺兰景沉沉的回了声,“好。” 毕竟君不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面两人身上,自然也没有看见站在最后面的贺兰景,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未曾注意到。 君不染看几人沉默了下来,干脆也不废话了。 他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在容九歌身前两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九弟,我对你的皇位没有兴趣,左右你也当了这么多年前的皇帝了,不过……若是你将传世玉玺交出来,我们自此恩怨两清如何?” 恩怨两清? 听到这四字,容九歌讥讽一笑,四目相对,皆是一片凉薄的寒意。 第1092章 我抱着你飞岂不是更好玩? 只一瞬,君不染眼帘微垂,移开了视线,他看着自己的手,似是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奈何,他所期盼的答案终究还是落空了。 因为容九歌连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容锦熙,你躲躲藏藏这么多年,是不是连脑子都躲没了?传世玉玺是倾倾的东西,朕又怎会给你?” 闻言,君不染嘴角微微扬起,略带寒意的声音随着笑声落下,“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七哥了,君府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呵。” 玉倾城将容安歌拉至身边,将一枚丹药塞进他手中,低声快语道,“如今萧若水复明,那边代表她的幻术也恢复了,景面对贺兰嫣的事情可能会被影响,你趁乱离开去找他们,切记,要把此药给萧若水服下,这里交给我们便好。” 容安歌低头看了看掌心里的褐色圆形丹药,刚想问些什么,却突然瞥见临空飞来的一只暗箭,连忙抬手用掌风挥开。 嗖、嗖、嗖。 一只一只的暗箭接踵而来,君不染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玉倾城闪躲的同时,轻手将容安歌朝外一推,推离了此地。 贺兰景和容安歌相继离开,敌众我寡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 蓝祁扫视了一圈宅院四周的高出皆是守着握着弩弓的黑衣人,他眸光一暗,飞身而起。 同一时间,容九歌也搂着玉倾城的腰,一个闪身落在了另一处的屋顶上。 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这几百只暗箭下去,他们竟然还能毫发无伤,又不得不顺着他们的身影到处乱发弩箭。 一下子,乱箭飞窜。 奉命杀敌,也变成了自相残杀。 退到暗处的君不染看到这一场景,面色铁青,暗骂一声,“一群愚蠢的狗奴才!阿卓,撒毒烟,开阵。” “是。” 表情有些无奈的玉倾城搂着容九歌的脖颈,轻声在他耳畔说道,“九哥哥,你又忘了我武功已经恢复了。” 容九歌淡淡睨了她一眼,正色道,“我的女人怎可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抱着你飞岂不是更好玩?” “……” 玩? 好玩? 两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对付着这些不断出现的黑衣人。 ‘轰隆隆,轰隆隆’几声巨响传来,地面不停的抖动了好几下之后,原本院中的几块假山巨石开始快速移动起来。 玉倾城神色一凛,厉声道,“蓝祁,巨石阵,中间第三块是阵演,废了它。” 正在对付一群黑衣人的蓝祁闻声,双脚一个飞旋,腰间的黑色软剑顺势出鞘,一个旋转落地,四周倒下一片尸体。 紧接着,他瞳孔一缩,快速锁定了第三块巨石上,一个横劈,‘轰’的一声巨响,瞬间四分五裂,弹在另一批蜂拥而上的另一批黑衣人身上。 还不等他稍作喘气,又听容九歌的声音传来,“往右十步走,第二处阵演。” 蓝祁下意识的就往那处闪去,直到飞石落地的时候,才觉得有些无语。 “……” 他这是专门给人来破阵跑腿来了? 说好的,他只是代替子澜来助倾儿对付容天泽的呢? 第1093章 给我将她的脸划花! 倾儿也就算了,这个容九歌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为什么自己竟然下意识的听他指挥了,说到底他和自己的王兄还是情敌关系呢! 正想着,突然四处弥漫起了一阵青烟,一股刺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玉倾城鼻尖微动,嘴角勾了勾,不禁鄙夷道,“君不染既然知道我是北辰国的长公主,难道不知道我是雪山老人的徒弟,这种软筋散和曼陀罗花粉对我们是没用的。” 闻言,容九歌在杀死几十个黑衣人的同时,分心问了句,“我为何也没事?” “因为你在抱着我啊。” “嗯,那就一辈子抱着吧,还能解毒。” “……” 蓝祁听到他们的话,本来只有淡淡表情的俊脸上有一瞬的龟裂。 他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轻咳一声提醒道,“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倾儿,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我们武艺再高也抵不住他们一波一波又是暗箭又是阵法又是毒烟的侵袭。” “唔,所以呢?” “你可以拿起你袖中的碧玉萧用你尊贵的嘴,吹一曲安魂咒吗?” 玉倾城瞪了他一眼,而后懒洋洋甚至是慢吞吞的从袖中取出了一直白莹通透的白玉箫,在手中转了两圈之后,又放置唇瓣试了试音,“唔,音色不错。” 听到这话,容九歌勾了勾唇,愉悦的开口,“倾倾喜欢便好,也不枉我用了三日的时间来制作。” “亲手?” “嗯,你每晚睡着之后。” “……” 还不等玉倾城再说什么,蓝祁没好气的提醒道,“倾儿,快吹箫,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我累了!” 他话音甫一落下,一阵悠扬的笑声响起,悠悠然的传遍了整个君府。 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口吐着白沫倒了下去。 …… …… 君府一处奢华的院子中。 萧若水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伸手弹了弹,发出清楚的嗡鸣声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唔,做匕首的人很用心,我很满意,那么……嫣儿妹妹,就由你来为它开锋可好?” 贺兰嫣毫不畏惧的抬起头,对上了满脸兴味的萧若水。 二人的视线不经意对上,只一瞬,萧若水竟然有些腿软,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晕,险些栽了下去。 若不是一旁的婢女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怕是就要摔倒了。 见状,萧若水等恢复过来,这才满眼的不敢置信指着她,“你……你……你会幻术?” “幻术?”贺兰嫣鄙夷道,“幻术是什么鬼东西,哦,就是你利用我杀太后的那个邪术?可惜了并不是,小爷可以告诉你,这叫催眠术!你再与我多对视一眼,差不多就该提前午睡了。” 催眠术这种陌生的东西,萧若水自然是没有听过的。 不过她此刻也只认为是什么与幻术类似的东西,又怕自己像方才那样险些摔倒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了,顾虑的也多了些,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亲力亲为的好。 想到这儿,她将匕首塞进了身后的婢女手中,尖声道,“花蔓,给我将她的脸划花!” —— 题外话: 八更毕。 第1094章 三哥,脸好疼 花蔓是君不染给她安排的婢女。 据说是暗卫出身,武功不错,只是嫁进君府的这一年来,也只是把她当作普通人一般对待。 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自然是不能浪费的。 萧若水轻抚着小腹坐回了软榻上,等着看即将上演的好戏。 “花蔓,切记左右两张脸要划的好看些,否则安王殿下来了,不认识可就糟了!” “是。” 贺兰嫣还算镇定的看着拿着匕首,杀气凛凛朝自己走来的人。 其实,她对催眠术并不精通,只能说略懂皮毛而已,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使不出来的。 特别是刚刚还对萧若水用过,这一下想要再用还真是没办法了。 眼瞧着透着寒光的匕首碰到自己脸的时候,门‘哐’的一声被人给踹开了。 “啊——”萧若水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就护着肚子站了起来。 待看到眸色猩红的贺兰景之时,支支吾吾开口,“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一年前死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诈尸? 不可能,不会的。 想到这儿,萧若水惊呼一声,“你是诈死!” 贺兰景看着上下都被捆绑着,斜坐在地上的贺兰嫣以及她身前拿着匕首还有些目瞪口呆的丫鬟打扮的女子,想都没想,一下子就冲了上去,踹向了那婢女。 花蔓猝不及防的一踹,手中的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划过了贺兰嫣的脸颊。 只一瞬间,一道血痕出现了,刺眼的血慢慢溢了出来。 伤口不深,只是浅浅的一道。 贺兰嫣看着才短短数日不见的三哥,没有忍住,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带了几分撒娇意味的声音响起,“三哥,脸好疼。” 贺兰景满肚子心疼,快速的将麻绳解开,紧接着拿起脚边的那把匕首,看都没看直直的插向了倒在地上的花蔓的胸口上。 见状,萧若水想要往外跑,不停尖叫,“来人,快来人,夫君快来!” 然,还不等她跑到门口,就被类似丝绸的东西圈住了脖子,一下子摔倒在地。 “啊,别,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呵,孩子?”贺兰景一手抓着纱帘的一头,另一手将贺兰嫣搂在怀中,讥讽道,“君不染还真是好本事,竟然穿得下别人穿过的破鞋!” 匆忙赶来的容安歌听到这句话堪堪的停下了脚步,他透过为开的窗户看到贺兰嫣时,心中百感而发。 她便是昔年在西域曾救她一命,也是在浮土山要和他结拜,更是他曾经风光娶进王府却又一而再再而三为了恶毒黑心的萧若水而辜负的女子。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被迫躺在地上又要顾及着独自,又想扯去脖颈里缠绕的纱帘的萧若水,刚好看见了外面站着的人。 她想都没想,伸手便张口,“王爷,救救我,他要杀我啊……” 说话的同时,眸光微闪。 容安歌与她对视,看见这同样的眼神,不禁失笑,走了进来,“同样的一招,用过再用便没有意义了,幻术于本王而言,已经没用了,萧若水!” 第1095章 我要杀了她! 闻言,萧若水身子猛地一震,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熟悉男子,喃喃道,“怎么会……幻术怎么会对你无用……” 贺兰景见他来了,冷声道,“我要杀了她!” 一年前留下这个祸害就不是明智之举,早知她会和君不染有所牵连,连累了他的嫣儿,他是怎样也不会让人活着离开南越国的。 贺兰嫣也是微微诧异,似乎是对自己三哥这般强势而又带着杀气的话语有些震惊。 然,她这一次也是赞同这个想法的。 毕竟,她不是圣母,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一个屡次要害自己性命的人猖狂。 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的确是没什么大本事,既不会武功也不会坑蒙拐骗,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大事只能依靠别人,但是……那又如何呢? 一听他们要杀了自己,萧若水吓得花容失色。 她拼命的爬跪在容安歌脚边,毕竟此刻她还算熟悉的只有这个人了,“王爷,求王爷救若儿一命,一夜夫妻百日恩呐,若儿陪在您身边三年,期间没了两个孩子,王爷的心难道真的这么狠?” 只是,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苦肉计,这一次注定要失败了。 容安歌早在一年前就彻底看清了她恶毒的嘴脸,心中对她仅存的那么一点怜悯之情也早就在那个时候全部耗尽了。 他嘴角微勾,手微微一抬,一把单剑架在了萧若水的脖颈上。 “王爷!你要做什么!” “本王一年前就不应该放任你离开,这条命由本王亲自来取,正好!” 萧若水大惊,眼下情势明了。 君不染不知道在何处,她身边的花蔓也已经死了,而她的幻术也失去了效果,她此刻是孤立无援,大势已去了! “王爷,您不能杀我,我父亲是大祭司,而且我现在还是西域王的义女!” “呵。”容安歌冷冷一笑,“那又如何?你的这些破身份与本王何干?” 话落,贺兰景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别让她死的太容易了,挖了她的双眼,再毁了她这副丑恶的容貌!” 听到这话,萧若水下意识的抬手一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一手捂着自己的连,完全不顾脖颈侧边还有一把随时能要了她的命的剑。 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容安歌应声的瞬间,她忽的狰狞狂笑,侧头看向面色平静的贺兰嫣,“贺兰嫣,你才是我们之前身份最卑贱的!你根本就不是王上的女儿,只是个奴才的女儿而已,哈哈哈哈,还有你哥哥,他也不是,你们兄妹都是西域的耻辱!耻辱!耻辱!” 闻言,容安歌面色一僵,见见离萧若水眼睛三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靠在贺兰景怀中的贺兰嫣也是身子一僵。 只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淡淡扫了她一眼,“我和……三哥不是西域王的儿女,那又如何?我本来就不稀罕这公主的位置。” 再者说,真正的贺兰嫣早就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第1096章 我爱你,从小到大,一直都爱你 这一反应,让本来还有些担惊受怕的贺兰景稍稍呼出一口气。 他想过百种千种方式说出他们的身世,但就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由萧若水说出口。 好在,她的嫣儿比他想象中的要镇定! 萧若水唯一的底牌用了出去。 她以为贺兰嫣知道后定然会求她说出所有事情,然而,并没有。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容安歌扫了一眼贺兰景之后,终于明白他前几日所说之话的含义了。 原来,他们竟不是‘亲兄妹’,只是……他既然这么爱她,为何当初又会同意贺兰嫣嫁给自己呢? 想到这儿,他不禁摇了摇头。 算了,人家的私事,又与他还干。 他手微微一动,这才发觉掌心还握着玉倾城方才给他的那枚丹药。 容安歌沉思了片刻,便将丹药趁萧若水失神的瞬间,强行塞进她的口中,逼迫她咽了下去。 萧若水捂着喉咙,干呕着,去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贺兰嫣不禁开口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毒药。” “不清楚,小皇嫂方才交给我的。” 闻言,贺兰景挑了挑眉,嘴角微扬,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既然是小丫头的东西,你就不要急着动手了,准备看好戏吧。” 讲真,在折磨人这一块,玉倾城很有天份。 虽然不知道小丫头又研制出什么整人的玩意,但是他相信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然,也就半盏茶的时间,萧若水开始发出尖锐的吼叫声。 她的眼睛不断流出血水,而后两缕白烟从她眼眶中溢出。 一双善于用幻术害人的眼睛,彻底瞎了。 “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萧若水伸手在空中乱抓什么,忽然尖叫声又变了个强调,“啊……我的脸……我的手……” 只见,她的脸甚至是肉眼可以看见的皮肤正在加速的腐烂,还发出一股恶臭味。 贺兰嫣有些嫌弃掩住鼻子,说道,“让她死了吧,太恶心了。” 容安歌听到她的话,想也没想抬手就将手中的剑插进了萧若水的胸口。 “唔……王爷,你……果然……好狠!”话落,萧若水气一噎,直直的倒了下去。 三人离开了乌烟瘴气的院子之中。 容安歌背对着他们,淡淡开口,“嫣儿不会武功,你带她先去府外等我们,我去帮皇兄。” 说完,足尖轻点,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待人飞身离开之后,贺兰嫣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出,神色淡淡,“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 贺兰景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冷漠态度,不由抿了抿唇,点头回答,“是。” “包括你的?” “是,西域王算是我的叔叔。” 贺兰嫣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我从小大到都不受宠的原因,也真是难为他们了,竟然死守着这个秘密,让我这个奴才生的孩子挂上公主的名分。” 闻言,贺兰景叹了口气。 他将人伸手抱进怀中,轻声道,“嫣儿,我知道此刻说这句话可能有些不合适,但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从小到大,一直都爱你。” 第1097章 对容九歌,却是抱着必杀之心 两生两世,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露骨且有情深的表白,贺兰嫣的心猛地一震。 四周都很安静,她的心跳声就显得极为显眼,脸也不争气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然,忽的想到什么,贺兰嫣闷声问道,“你既然爱我,当初又怎会将我嫁给别人?那时……还是你亲自将我从浮土山上抓回来的。” 贺兰景,“……” 唉,这突如其来的心塞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迟来的兴师问罪吗? “嫣儿,有些事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等我们离开西域之后我再与你细说好吗?你只要知道,我是这世上唯一爱你的人便好。” “……” …… …… 另一边,阵一一被迫,就连毒烟也全部无效。 君不染不得不亲自现身,对付他们。 当年他还是熙王的时候就被父皇请江湖前辈教授武艺,来到西域之后也拜了大祭司为师,如今的武功也是更上一层楼了。 看着他手上戴着的类似利爪一样的东西,玉倾城不由蹙眉,低声道,“那上面应该猝了毒,蓝祁,你小心些。” 蓝祁,“……” 为什么又是他? 君不染的仇人不是容九歌吗? 手刃仇人这种事情也可以代劳? 很显然,抱着玉倾城的容九歌正悠哉的站在原地,没有看君不染,而是在看着他。 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是:上吧,我相信你能解决! 蓝祁失笑的摇了摇头。 他缓缓将软剑收了起来,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对类似薄纱一般透白的手套戴在手上,朝君不染走去。 二人相隔不远,四周却都萦绕着滚滚杀气。 容九歌将玉倾城放了下来,捏着她的手,似乎是对蓝祁很有把握,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倾倾,这白玉箫的音色不错。” “嗯。” “倾倾,容天泽是不是还和你说了其他事情?” 闻言,玉倾城终于将视线从蓝祁身上收回,对眼前的人对上。 直到耳畔传来打斗的声音,她才犹豫不决的低声开口,“九哥哥,夜子轩他……是不是没与你细说过夜氏一族的事情?” 容九歌颔首,“嗯,那****道破他的身份后,他也只交待了自己是日族族长,拥有是用解蛊石的权利可以解蛊,并未说其他的。” “其实……”玉倾城蹙着眉,淡淡道,“夜氏一族有个古老的规矩,日族和月族的族长都各有一个需要守护的人,为他们而生,为他们而死。” “这个我知道,夜子轩曾说过。” “那……他可否与你说过,日族命定守护人并非姓容一事?” 听到这话,容九歌明显一怔。 他手上的动作堪堪一顿,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倾倾,你想说什么?” 玉倾城缓缓开口,“九哥哥,你并非南越先帝和已逝太后的儿子,你的身份……怕是只有你的师父和夜子轩知道了。” 她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了的。 夜雨已经去查当初日族古籍中记载的被守护人的名字,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次他们来西域,容天泽对她已经毫无杀意了,但是对容九歌,却是抱着必杀之心。 —— 题外话: 四更毕。 ps:酱酱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国一趟,几小时后的飞机,今明两天都是四更,后天恢复八更,抱歉见谅。 第1098章 有了正当理由可以不做这个皇上 玉倾城猜测,容九歌的身世背景很有可能牵扯着对南越国不利的东西。甚至可能还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否则,容天泽也不会将夜子轩抓住。 可是,这件事情,容天泽又是怎么知道的? 夜子轩眼下在他手里,他必然是想知道这件事,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大概是最近他才知晓的,那很有可能是日族的其他人泄密了。 难道是……萧尘? 容九歌听到这话,渐渐沉默下来,俊美的脸庞看不出喜怒,但却能在他深邃的墨瞳中看见一道寒芒。 耳畔的打斗声越发剧烈,良久,他才露出一抹涩然的笑意,“原来如此。” 正因为不是亲生,他才会一出生就被送去宫外,才会……被容天泽折磨八年,更是直到十岁那年回宫后,还不被先帝甚至是自己的母后待见。 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玉倾城扫了眼吃力的与蓝祁对招的君不染,淡淡道,“容天泽还说,君不染也并非先帝亲子,不过先帝到死都不知这件事。” 容九歌微微颔首,神情淡淡的牵着她的手道,“这样也好,既然我并非南越皇族血脉,也有了正当理由可以不做这个皇上了,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会和十四好好聊一聊。” 他的小妖精不喜欢宫中生活,他也不喜那冰冷的皇宫。 这样刚好,反正先前他就打算将帝位传给容安歌。 玉倾城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若是想知道你的身世,我们将君不染解决之后,想法子将夜子轩救出来如何?” “嗯。”容九歌浅淡的应了声。 其实,他到底是谁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是……为自己那些年受的无妄之灾有些不值罢了。 君不染本以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蓝祁。 不曾想……才过了百招,他竟然已经力不从心了,反观对方一副平静的表情,丝毫没有喘气急促的模样。 败阵之势已经十分明显了。 见状,蓝祁也不再浪费时间,正准备使出最后一击之时,身侧窜出了两个人影。 萧铃铛堪堪的挡在了君不染面前,剑也顺势穿心而过。 “唔……”她闷哼一声,手却死死的握住了剑身,“锦熙……锦熙……你快走……快走……” 这一局面,让蓝祁怔愣了一下。 正是这一瞬间,另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拉着君不染的手腕,故意压低着声音说道,“大人,快随妾身走,妾身奉命带你离开。” 话音落,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了几十个黑衣人。 君不染愣愣的被人拉走,甚至是在这些黑衣人的掩护下离开了君府,然而,脑海中却挥之不去离开前萧铃铛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眼。 他运气轻功快速往一个方向飞去,心叹:灵儿,对不起,终究还是利用了你……负了你。 玉倾城等三人将那些黑衣人解决掉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回来的容安歌。 四人对视一眼,看着四周狼藉一片,都十分默契的选择了先离开。 第1099章 即便是我不动手,他也会动手 既然已经离开了萧府,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回去。 几人坐在马车上,一片死寂。 玉倾城这时蹙了蹙眉,开口问道,“方才将君不染带走的,是不是……葵倾?” 虽然穿着一身黑衣,也没了从前看起来的那么娇弱,但是那含恨的目光她还是很熟悉的。 容九歌点点头,回答道,“是她,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她便有如此好的轻功,看来容天泽将她训练的很好。” “看来,容天泽终究是动用了君不染这枚棋子。” “嗯。” 容安歌淡声道,“我将萧若水杀了。” 闻言,玉倾城抬眸,明显有一瞬的诧异,“还以为,你也许会继续手下留情。” “呵。”容安歌苦笑一声,“小皇嫂,我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安王了,她欠我和嫣儿的太多,这次她还想毁了嫣儿的容貌,再者……” 他顿了顿,又道,“景公子方才也在,即便是我不动手,他也会动手。” 容九歌薄唇微抿,淡淡道,“萧家姐妹都已经死了,不过她们本就不足为惧,重要的是那个叫萧尘的,他既然是日族的长老,那一定是有几分本事的。” 蓝祁也认同的说道,“没错,能担任夜氏一族的长老一定并非普通人,我猜想夜子轩在你身边的十多年间,萧尘可能早已背叛了他。” “嗯。” …… …… 萧家暗牢内。 窄小的底下牢狱只有小小的两个牢房,里面各躺着一个人。 眼下正值午时,容天泽的暗卫们暂时离开这里,出去用午膳了。 听到铁门关闭的声响,萧郁靠在墙上看着对面牢房正趴在地上喘气的人,讥讽一笑,“呵,真是讽刺,我竟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西域大祭司,父亲竟然只是你的下属,夜子轩啊夜子轩,你这样可真是伤人心,亏九歌还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他在这里已经关了有些日子了,没想到有一日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一个熟人,而且……听着每日的刑讯,似乎还知道了许多不得了的事情。 真是有意思,堂堂南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有一个什么夜氏日族族长的身份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西域的大祭司。 要知道,西域虽然是南越国的附属小国,但是这些年他的父亲可没少以大祭司的身份煽动王上起兵谋反。 若不是当年认识了容九歌,他怕是也会被自己的父亲给利用了。 呵,一正一邪,这两面角色夜子轩当的可真够好的。 听到这话,夜子轩慢悠悠的支起浑身是伤的身子,忍痛靠着墙坐了起来。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自嘲一笑,“萧郁,若是我说这十年间西域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是不知情的,你信吗?” 萧郁目光阴恻的睨着他,没有立刻答话。 信吗? 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 一个人拥有多重身份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重要的是夜子轩拥有的这三个身份于容九歌而言,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每日都活在生死边缘。 第1100章 有关九歌身世的秘密你也告诉他了? 父亲萧尘的本事不小,那他这个族长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低弱。 可以说,他若是真的有不臣之心,这十几年间容九歌可能早已死过百次千次万次了! 呵,单凭这隐瞒之罪,就已经活生生的掐断了他们之间数十年的友情了。 想到这儿,萧郁冷冷一笑,“子轩,我信不信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九歌信不信你,你这么多年待在他身边难道一点异心都不曾有过?” “没有。”夜子轩有些激动,沙哑的声音从喉管中溢出,“我从来就没有过异心,这么多年我是真心实意的待在他身边,守着他护着他,甚至甘愿为他牺牲我自己的,但是……我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没有到公开的时候。” 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 萧郁听的模模糊糊,有些不理解他最后两句话的意思。 还不等他问什么,铁门开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另他们都意外的是,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白袍,道貌岸然的萧尘。 萧郁见到自己的父亲,面无表情的躺在了草堆上,闭眼休息了。 呵,眼不见为净。 萧尘叹了口气,走到夜子轩的牢房前,跪了下来,“族长,属下……对不起您啊。” 听到这话,夜子轩双眸微眯,眸中寒光凝聚,“萧尘长老,你果然是好样的,竟然背着我勾上了容天泽,甚至还借着我的名号为非作歹!” “族长!”萧尘猛地一叩首,老泪纵横,“属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冥王他要杀了属下,属下才不得已为他解蛊,甚至说出了您的秘密。” 解蛊?秘密? 听到这两个词,夜子轩瞳孔骤然一缩。 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前,两人只隔着一道铁门,厉声问道,“你是怎么给他解蛊的,还有……有关九歌身世的秘密你也告诉他了?” 萧尘跪伏在地上,重重的点头,“属下该死,属下实在不是冥王的对手,都是不得已才将这些事情说出去的,还有解蛊石……也是属下偷偷用假的和您身边的那块真的调换了,还请族长饶了属下。” 闻言,夜子轩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他最大的秘密都没有守住。 容天泽既然知道了这事就定然会拿九歌的身世做文章,眼下他却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如何了。 还有解蛊石,它竟然是假的? 可是,当时夜风和玉子澜也在,他们怎么会没认出? “你是用解蛊石为容天泽解了断魂蛊的?” “是,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好在是有惊无险,顺利解了蛊。” “那为何我的解蛊石旁人认不出真伪?” “这……因为属下是自己炼制的,用了同一块血石加上族长的血所炼,故而才能以假乱真。”萧尘如实回答。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 那也就是说,当初给玉倾城解情丝蛊失败,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他的解蛊石是假的,方法错了只是另一个原因罢了? 待一切都明了之后,夜子轩突然拍着铁门,呵斥道,“萧尘,我以日族族长的名义命令你,快放我出去,否则你知道下场。” 第1101章 九哥哥,想不到你的身份如此尊贵! 听到这话,萧尘身子一僵。 他想到那个阴气森森的冥王,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抖着腿站了起来就准备离开,“族长,还请您在这暗牢再待些日子,属下定然会早些将您救出去!” “哐——”伴随着铁门重重关闭的一声,人也随之消失了。 萧郁这时也睁开了眼睛,似嘲似讽的开口,“夜子轩,你这个族长当的有些失败,我父亲竟然对你的命令恍若未闻一般,呵,真是无趣。” 说完,他翻了个身,不再看对面那狼狈的人。 夜子轩一双眸子透亮而又嗜血,他死死的咬紧牙关,心里只能盼着他体内的软筋散能尽快散去,好让他恢复武功逃出生天。 …… …… 玉倾城等人回到郊外的暂时居住的府宅之后,夜雨也回来了。 贺兰嫣因为脸受了伤,被贺兰景带下去上药了。 容安歌和蓝祁毕竟经历过不小的打斗,二人身上都沾染上了血迹,所以不得不回屋沐浴更衣。 夜雨看着眼前墨发微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墨色寝衣坐在玉桌前喝着茶的容九歌时,心下不由一紧,然而脸上也不曾露出慌乱的表情。 他垂首道,“南越帝,属下要找长公主殿下,有要事禀告。” 闻言,容九歌不缓不慢的放下了茶杯,抬眸问道,“查到我的身份了?” 不是‘朕’而是‘我’。 他既然不是容氏皇族的人,那自然也就没必要再霸着别人的皇位了。 这称谓,自然说丢便丢了。 夜雨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怔愣了片刻后,才点了点头,“是。” “我……是谁?” “……” 正好这时候玉倾城才沐浴完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她见人沉默不语,嘴角微勾,淡声道,“无妨,说吧。” 夜雨揖了揖手,开口道,“是,公主,您可曾听说过东海国?” “东海国!”玉倾城微微诧异,“你是说传闻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海水淹没的东海国?” 毕竟,她也是熟读了这片大陆的所有史册以及野史的。 即便是传说,那也都是历史真正存在过的。 “正是,那东海国的国姓……公主您可知道?” “……” 见玉倾城不答话,容九歌这才低沉出声,“东海国帝氏,传说是上古神族下凡历劫后产生的后代,帝为皇,凡帝氏者,生来天命!” 夜雨点点头,看向了公主身侧的男子,一字一顿道,“属下查到的消息便是,日族这一代命定该守护的人便是姓帝,所以您……应该就是东海国二十二年前出生的那位太子殿下,帝北烁。” 话语中,满满的尊敬。 夜氏一族除了精通蛊术以及咒术以外,另一个便是占卦卜算之术。 由历代族长在归天前耗尽心血为下一任族长推算出命定守护者的身份,方面寻找。 百年来,从无发生过占卜错误的现象。 如此说来,传闻中消失的东海国是真正存在的,而容九歌便是唯一的继承人。 听到夜雨的话,若说一点都不震惊一定是假的。 玉倾城忍不住打趣道,“九哥哥,想不到你的身份如此尊贵!”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刚下飞机,明天恢复八更,估计也是晚上11点后才能更新~ 第1102章 我们又何必太过关心不相干的人和事呢? 东海国,是传说中存在的国度。 若说历史,它比南越国和北辰国都要悠远的许多,只是……却无人知道它到底在何处。 听到‘帝北烁’这个名字,容九歌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似乎有些不习惯,但内心却依然很平淡。 原来,自己真正的名字竟是这个吗? 东海国太子殿下? 呵,绕来绕去,他的身份怎么还是和皇族有关? 想到这儿,容九歌不禁摇头失笑,“既然夜氏有占卦的本事,那可有算到东海国在哪?” 听到这话,夜雨微愣,垂头解释道,“南越帝有所不知,且不说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族长算出的,而且日族和月族之间自古就不得插手另一方的事情,所以我们月族之人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夜子轩既然是在您十岁之时才找到您的,那便说明东海国的事情他一定是知晓的。” 玉倾城看着夜雨,不由感叹,“日为明,月为隐,所以月族的人生来便只能为暗卫,而日族却可以……呵,这古老的族规还真是讨人厌。” 夜雨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他自然听出了公主话语里对他们的维护之意,但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而且……只要自己的主子是个英明的人不就够了吗? 闻言,容九歌不禁抚额,“夜子轩被困在萧府暗牢,萧郁亦然,而方才……葵倾将君不染救走,应该也是去找容天泽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勾唇冷笑,“君不染这枚棋子,容天泽终于打算动用了吗?” 玉倾城倒了杯茶,嘬了一口,“先将夜子轩和萧郁救出来吧,容天泽若是不弄清你的身份是不会贸然动手的,毕竟……你现在还是南越国的皇帝,他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前不会对你出手,正好将夜子轩救出后,问清楚东海国的下落。” 隐隐感觉最近知晓的事情中有些微妙的联系。 传说百年前就被海水掩埋的东海国,传世玉玺中的钥匙还有在北辰国的另一把钥匙,神秘的龙脉…… 这三者之间,总感觉有些问题。 她是想多了吗? 见小妖精说完话便开始发呆,容九歌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轻声问道,“倾倾,你在想什么?” 玉倾城微愣,而后摇了摇头,“我在想……容天泽还说过,你当年是被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抱进宫,强迫先帝立你为太子的,那人会不会就是你的师父,普智和尚?” “师父?”容九歌也是一怔。 显然,他是没有想到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师父竟会是送他如南越皇宫的人。 若是如此,那是不是代表……师父便是东海国的人? 房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良久,听到外面传来一些脚步声的时候,容九歌才淡淡开口,“罢了,左右我也不想回什么东海国,既然他们将我丢了,我们又何必太过关心不相干的人和事呢?” “也是。”玉倾城笑了笑,“既如此,我们先想办法将夜子轩他们救出来再说吧。” 第1103章 魑魅送了一份战书 话落,房门也被打开了。 贺兰景和蓝祁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却未见容安歌的身影。 “容天泽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贺兰景入座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如今他身上的断魂蛊以及蚀骨蛊均已经解了,若是我们几人联手,胜算很大。” 闻言,玉倾城淡淡道,“他是一定要死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把夜子轩和萧郁救出来,还有……君不染终究也是个祸害,不可不除。” 蓝祁也赞同的点头,对容九歌说道,“对,君不染虽说想要的是什么龙脉钥匙,但是他这次被容天泽救走,怕是会知道因此而知道你的身世,若是被他有机可乘放离西域,回去皇城传播什么消息,于你你而言并不是件好事,而且这次你还带着本该留在皇宫监国的安王殿下一并来了西域。” 容九歌睨着他,淡漠开口,“我了解君不染,他既然这么多年来一心只想夺得传世玉玺中的那把钥匙,就定然不会贸贸然的轻举妄动,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容天泽将他救走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手足’相残罢了。” “嗯。”玉倾城也微微颔首,“对,我打算今晚……亲自去一趟萧府。” 此话一出,容九歌墨瞳立刻染上了一层幽冷。 他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不可,我去,你留下来。” “我……” “不行。” 玉倾城见容九歌态度强硬,又想着还有其他人在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也没再继续纠结下去。 她无奈看向对面的蓝祁,问道,“你今日与君不染交手许久,他的身手如何,我看你好像中途迟疑了很多次?” 蓝祁蹙了蹙眉,低声回答,“他的身手不差,但也算不上强,只是我总觉得有些熟悉,虽然看不出何门何派,但是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话,玉倾城也没有多想。 她淡声道,“她到了西域之后萧尘曾经教过他武功,想来应该和夜氏的武功套路有些相似。” “嗯,也许吧。” 贺兰景耸了耸肩,视线突然移到了夜雨身上,“嫣儿被绑来西域的事情,温府可知道了?” “回景公子的话,因为贺兰小姐是在去温府的路途中遭到意外的,当时街上很乱,暗卫们一时没察觉,所以……不过丞相大人的暗卫已经活捉了一批不轨之徒,等候景公子回去发落。” “嗯,捉到便好,那里面有人用木棒敲了嫣儿一下,你传信回去让楚煜也赏他们一人每日一百棍,” “……”夜雨嘴角一抽,“是。” 玉倾城轻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打趣道,“你既然这么宝贝她,为何又不让她学武傍身?” 贺兰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哼了哼,“你懂什么,姑娘家就要娇娇弱弱的才好,嫣儿从小便是闲不住的性子,本公子就是故意没让她学武,万一她学会后,跑了怎么办?” 众人,“……”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残影闷沉的声音传进来,“皇上,冥王身边的魑魅送了一份战书来。” 第1104章 一决生死 容九歌鹰眸微眯,沉声道,“送进来。” “是。”残影进来后,恭敬的把手中的书信递了上去,又道,“皇上,魑魅还说,此行只准皇上一人千万,万不可将娘娘带去。”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属下告退。” 残影离开后,容九歌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书信。 上面只有几个字,但是隔着信纸也能感受到森冷的杀气—— 【七日后子时,魂归崖,一决生死。】 贺兰景率先开口,“魂归崖……那里不是个好地方,阴气很重,据说崖底尸骨无数。” 玉倾城也有些担心,“九哥哥,我陪你一同去?” 虽然方才魑魅传话已经说了容天泽特意交代不准她千万,她又怎会不知道何意,但是……他的性命只能由她或者王兄解决掉,毕竟他欠下的人命太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好。” …… …… 君不染跟随葵倾一路来到了萧府的一处偏院。 容天泽此刻正坐在院中吹着寒风,喝着茶。 他看见来人,勾唇邪笑,“锦熙,你来了。” 十分客套的语气,就宛若前不久前见过一般,丝毫没有陌生的态度。 听到这几个字,君不染也是不由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若不是身后的葵倾提醒他,怕是还压根意识不到救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位多年不见的皇叔。 他抿着唇朝前走去,直到走到容天泽面前一步远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皇叔。” 容天泽看着这副陌生的面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有什么事坐下再说。” “是。” 葵倾这个时候很抓得住自己的身份,给眼前的两位男人倒起了茶。 当初若不是被冥王的人所救,自己也不可能有如今这般本事。 君不染自是知道他的侍妾葵倾是皇叔的人,否则这一年也不会三天两头就去她屋里坐一坐。 有些事情,旁敲侧击也是能知道的。 他抿了口茶,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道,“多谢皇叔救了我一命,不然我怕是就要被他们抓去了。” 闻言,容天泽晃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你毕竟也是本王的侄子,当年本王没有保住你,今日总要做些什么才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阴冷的紧锁着对方,“锦熙,你这么多年联合萧灵儿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君不染微愣,犹豫许久后,才说道,“不瞒皇叔,其实父皇驾崩前曾经告诉我,玉玺中藏着一把很重要的钥匙,可以开启传闻中的龙脉,所以但是我多方查探之后直至一年多前才知道并不是普通的玉玺,而是定国公府一脉守护的传世玉玺,但是我得知此事的时候定国公府已经被灭了门,前些日子知道九弟离开了南越之后我便亲自去了一趟皇宫,几乎翻找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 “龙脉?”容天泽听的有些模糊,“本王怎么不知道南越国还有龙脉的存在?” 第1105章 为何当年还要助他登基? “父皇说,这都是历代皇帝驾崩前才能告知给下一任皇帝的,故而皇叔不知道也不奇怪,想来怕是连九弟都不知道。”君不染如实答道,“只是,不知道九弟将传世玉玺藏在了何处?” 容天泽冷冷一笑,“你怎么这么确定传世玉玺在他那里,毕竟……定国公府当初可是被人灭门的,很有可能是被凶手抢走的。” “是灵儿说的,有一次她身边的宫女偷听到了九弟和十四弟的谈话,好在那宫女没被发现,还正好混在了内务府宫人们送东西的队伍里离开了,这才有机会将这事说出来。” “原来如此。” 君不染点点头,眼珠转了转后,闪过一抹算计,“皇叔,侄儿这么多年也没求过您什么,皇位我也不想要了,但是龙脉毕竟也算是父皇身前的遗愿,还请皇叔帮我夺回传世玉玺。” 闻言,容天泽半阖着眸子,眯眼看向了别处,没有立刻回话。 他皇兄就是个有勇无谋只会纸上谈兵的皇帝罢了,想来他当年也不是没动过寻找龙脉的念头,只是碍于威望百年的定国公府,不敢动手去抢夺那块传世玉玺,才不得不交代给了容锦熙。 只是…… 皇兄啊皇兄,你最宠爱的儿子并非你的亲子啊,十几年你竟然一直养着别人的儿子,你到底是眼瞎啊还是心瞎呢? 据古籍野史记载,龙脉里面无非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罢了,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况且,传世玉玺是属于玉家的。 他当年的的确确是误会了婉晴,如今又怎么可能抢走她儿女的东西? 想到这里,容天泽站起了身子,凉声道,“锦熙,若是本王没猜错,按照皇上的性子,他今晚定然会来解决了你的性命,若是你今晚能伤了他,本王便帮你这个忙。” 话落,他扫了眼葵倾后,准备离开。 君不染微愣,而后反应过来立马追上去问道,“皇叔。” “还有何事?” “您既然如此讨厌九弟,为何当年还要助他登基?” 容天泽嘴角染上了一抹凉薄的弧度,“这件事……若是以后有机会,本王再告诉你。” 看人彻底消失在了院子之后,君不染的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想到方才自己险些被容九歌抓住,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急需泄愤。 正好葵倾这时候走到了他身前,君不染想都没想直接身后将人拉起压在了石桌上,撕起她的黑裙,什么也不顾便开始做了起来。 说到底,除去那个多年前就被他囚禁在公主府里的正妻,自己剩下的女人也就只有这个什么劳什子的花魁了。 …… …… 入夜之后,阴森的萧府出现了三个身影。 容九歌看着身侧的贺兰景和蓝祁道,“麻烦二位去暗牢将夜子轩救出来,我去找君不染。” 贺兰景扫视了一圈四周后,低声提醒道,“这里暗处一个人都没有,显然他们是设下埋伏了,要我陪你去吗?” 唉,毕竟是他亲亲师妹的夫君,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 —— ps:刚到家先上四更,继续码字,还有四更稍后。 第1106章 你是个孽种倒还说得过去 闻言,容九歌眸光微闪,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就算有百人联手也并非我一人的对手,按照倾倾所说,夜子轩应该是受了刑,可能行动会有不便,你二人一起去稳妥一些。” “好吧。”贺兰景耸了耸肩,“那你去找君不染吧,我和蓝祁去暗牢。” “嗯。” 待容九歌飞身离开之后,一道雪色身影落在了二人面前。 贺兰景双手环胸,吊儿郎当的调侃道,“小丫头啊,你这偷偷跟来确定你夫君没发现吗?” 玉倾城凤眸轻抬,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凉声开口,“我随你们去暗牢,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们解决便好。” 三人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暗处的容天泽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勾了勾唇,“魑魅,准备好一副棺材,今晚要给锦熙收尸了。” 魑魅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是,属下知道了。” —— 容九歌按照残影下午打探到的消息,来到了萧府一处偏远的院落内,隐隐还能听到里面屋内传来的女子压抑的哼吟声。 他站在院子中,转着手中的扳指,连连冷笑,“君不染,你确定你耗尽了精力之后还有力气和朕决一死战吗?” 果然,此话一出,里面发出了两声女人的几乎声以及暗骂声后。 君不染衣衫不整的举着剑快速冲了出来,双眼还有些迷离,额头上还带着些细汗,一看就知道方才正在做什么事情。 “呵,九弟,没想到你今日真的会来。” 其实他有些后悔了,他白日里碰了葵倾之后就没忍得住,眼下的确是脚步虚浮,手脚发软,实在不是厮杀的最好时机。 看来,女人果然都是在关键时候最会碍事的。 容九歌手上没有任何兵器,看到对面那个拿着剑不停的手抖的人,也知道对方已经纵-欲-过-度的,而且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容天泽将君不染‘请’来,只是问了他想知道的东西,眼下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自然也已经是个没用的废人了。 他满眼讥讽,眸中带着一抹寒光,“君不染,朕今日心情还算好,不想亲自动手,你自尽吧。” “自尽?”君不染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不断回荡,“九弟啊九弟,我好歹也是你的七哥,你就这么对待亲哥哥的?” 容九歌勾了勾唇,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冷不丁的说道,“怎么,容天泽将你唤来,难道没告诉你,我们都不是先帝的儿子吗?” 听到这话,君不染嘴角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这下不止手脚打颤,而是浑身都在打颤。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笑话了这句话,似是紧张的自欺欺人道,“怎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你是个孽种倒还说得过去,我怎么可能不是!” 开玩笑,他是堂堂南越国的熙王殿下,是父皇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是当年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王爷。 若不是当初容九歌谋反,他又怎会落得这样惨的地步。 第1107章 我的倾倾,这是醋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是父皇的孩子。 即便是口中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慌乱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容九歌只静静的看着他,什么话都不曾说,但是一双冰冷的墨瞳中却满是讥讽,看得君不染的心越发冰凉,手中的剑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心理战术上,君不染就已经输了。 这个时候,屋内的葵倾穿着暴露的走了出来。 她看着容九歌就不由想到一年多前被玉倾城当众羞辱的场景,在看到跪坐在地上狼狈的君不染突然心生一计。 只一瞬间,手中的匕首就从后背插入了心脏。 “唔。”君不染涨红了脸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慢慢掉过头,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便倒了下去,“葵……倾……” 看着这一突变,容九歌依旧是神色淡淡,没有一丝动容。 直到,葵倾扭着身体,颤着眉眼走向他的时候,才露出了厌恶以及不悦的眼神。 她媚笑一声,“公子,奴家终于又见到您了,奴家好想您。” 容九歌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一道熟悉的梅花香味沁入鼻中,紧接着只听耳边传来一声狰狞的尖叫声后,葵倾直直的倒了下来。 玉倾城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胸口吐血的葵倾,凉凉开口,“怎么,冥王没有教过你以色侍人的下场只有死吗?” 闻声,葵倾瑟瑟发抖。 比起一年多前发生过的那些历历在目之事,那些恨意竟然还抵不住她从内而外散发的惧意。 她怎么记得,这个女子好像从前是不会武的? 容九歌很自然的将小妖精揽入怀中,轻声道,“我不是让你在府中好好休息,不要跟来的吗?” 玉倾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我若是不来,哪有机会看到这‘相逢’的场景啊,难不成你还想让这位花魁姑娘‘贴身’伺候不成?” 听到这话,容九歌也是一愣,而后忍不住闷笑出声,“我的倾倾,这是醋了吗?” “……” “我很喜欢这样的倾倾。” “……” “早知道倾倾还有这样的一面,我……” 玉倾城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凤眸微眯,“怎么?你还想多来几次这种相逢的场景不成?” 容九歌轻咳一声,连忙摇头,“倾倾放心,为夫定然是不敢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打情骂俏,完全忽略了受伤到底吐血的葵倾以及已经死去的君不染。 直到…… 贺兰景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说你们俩够了没有,成天腻歪来腻歪去的,欺负我们这些媳妇儿不在身边的是不是!老子背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人都快累死了,你们就不能来帮帮忙!” 顿了顿,他二话不说的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弹向了伏在地上的葵倾。 银针从脑中穿过,瞬间毙命。 他瞪了两人一眼,继续吼道,“行了行了,老子已经帮你们解决了这个女人,别再墨迹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可好?两位祖宗?” 第1108章 东海国,也许和所谓的龙脉有关 在贺兰景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一行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寒风扫过,落叶改在了地上的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上。 …… …… 六日后,离与容天泽约定的时间也仅仅剩下不到一日了。 被救出暗牢的夜子轩,昏迷了数日也终于醒来了。 容九歌坐在桌前看着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满眼的复杂。 若是这些年待在他身边最久的,除去残影和烈阳以外,便只有夜子轩一个。 十多年的情谊,里面暗藏着许许多多的谎言,实在是令人失望。 夜子轩靠在床榻上,唇瓣不断开合,欲言又止。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哑声开口,“九歌,对不起。” “除了这些事情,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朕?” “……” “不愿意说?” “不是。”夜子轩连忙开口否认,但又不知该如何说,“九歌,关于你的身世……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具体的你可想知道?” 闻言,容九歌眸光微闪。 他沉声开口,“不必了,东海国的事情朕不想知道,你的身份朕也从倾倾那里都知道了,说到底你虽然没有背叛朕,但是还是欺骗了朕,看在你这些日子因为朕的事被容天泽关押受刑以及这十二年来为南越国的一切贡献上,朕就不与你计较了,待你伤好之后便会日族去吧。” 听到这话,夜子轩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当然知道这一次是再没有情面可讲了,也知道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触犯了容九歌的底线。 只是,他的身不由己似乎好像得不到体谅了。 想到这儿,他伤感的闭上了眼睛,声音越发沙哑,“九歌,我自出生以来就肩负了保护你的使命,你即便是赶我走,我也依然会待在你身边,还有你的身世,我懂事以来长老交给我的前任族长留下的卷宗上写了,在你二十岁弱冠之时,东海国的人会来寻你,但是……并没有,我想也许是出了什么变故了,那里毕竟是你的家,你是否要去探寻一番?” 门外,玉倾城听到夜子轩的话,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身侧的蓝祁露出担忧的表情,传音入密道,“倾儿,你这几日好像经常晃神,可是有什么心事?” “蓝祁,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东海国,也许和所谓的龙脉有关。” 蓝祁面露诧异,但又怕被屋内的人发现,连忙拉着玉倾城走远了些。 待确定没有外人的时候,他才问道,“倾儿,你为何这么说?” 玉倾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先前说过龙脉是在北辰国以及南越国相连的地方,而两国相连的地方也就只有一片汪洋,而传闻中的东海国也是被海掩埋,我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闻言,蓝祁也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蹙眉开口,“这个猜想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北辰国的水军曾经探查过,那片海的西侧的尽头只是一座孤岛,而东侧却什么都没有,若是这个猜想成立,难不成东海国真的在海底不成?” 第1109章 日后与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生活在那里,永远 龙脉在水底倒是极有可能的。 毕竟按照五行八卦之术而言,金生水。 然,一个国在水底……难不成还是传说山海经中的龙宫不成? 唉,简直荒谬。 蓝祁想到这儿,也不由的自嘲一笑。 玉倾城看着他的表情大概也猜测到他想到了什么,拧眉道,“不管如何,我们对东海国一无所知,眼下清楚的也只有夜子轩一人,但是九哥哥好像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感兴趣,我担心……” “你是害怕东海国的人突然出现将他接走,你找不到他了?”蓝祁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是。” “倾儿,你多虑了。” “是吗?”玉倾城失笑的转过身,看向一旁盛开的红梅,淡然道,“曾几何时我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了?只是……他若是真有突然消失的一天,我怕是会受不了吧。” 蓝祁,“……” 屋内的两人自然也注意到外面玉倾城曾经出现过,然而夜子轩并没有停下他要说的话,“南越国和北辰国相连的那片海,一直往东行会有一个肉眼看不见的水阵,若是破了那阵,便能看见东海国的入口,那里……是个与世无争的国度,至于当年你为何会被人送出来,我便不得而知了。” 容九歌抿了口茶后,淡淡开口,“这么多年,这件事你为何从不告诉我?” 夜子轩苦笑一声,“九歌,我有我的使命,我有我的难言之隐,我的身份注定了只能将这一切对你隐瞒,只因……先辈之命,不得不从。” 说到这里,他咬牙坐直了身子,“我这次回来本是打算为你活捉君不染,只是出了意外被容天泽识破了身份,不过我倒是查明白一件事情,西域王只是个一心只听大祭司的傀儡王上罢了,起兵造反一直是萧尘想做的事,他贪恋权势,居然想代替西域王的位置,甚至……是整个南越国的皇帝,他不仅背叛了我,还背叛了整个日族。” 闻言,容九歌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凉声道,“你好好养伤,朕明日解决掉容天泽之后便会回皇城,至于你……留下吧。” 话落,他抬步准备离开。 就在屋门打开,准备跨出门槛之时,夜子轩声嘶力竭的喊住了他,“九歌,真的对不起,待我处理好日族的杂事后,我会亲自去你面前请罪的。” 容九歌并未应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看见在院中发呆的玉倾城和蓝祁时,走了上去,“倾倾,在想什么?” 蓝祁看见来人,笑了笑,微微颔首打过招呼后走近夜子轩的屋中为他换药去了。 玉倾城浅浅一笑,忽然问道,“不想回东海国,不想找家人,是因为……我吗?” “嗯。”容九歌没有否认,“圣雪山的风景甚美,我想日后与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生活在那里,永远,至于其他的也不想多管了。” 果然是因为这样啊。 玉倾城抬手将他肩上的落花扫去,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明日与容天泽一战,留他一命,我要亲手解决他。” —— 题外话: 八更毕。 ps:最近几天基本上都是晚上11点后才会更新,然后正文已经进入尾声了~ 第1110章 等你败了之后,我还要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翌日子时,魂归崖。 漆黑的夜晚,寒风瑟瑟,冬风撩人。 浑沌的圆月被随着云朵的飘动,月光洒落在地,伴随着地上舞动的落叶偏偏起舞,忽隐忽现。 容天泽到的时候只看见背对着他站在悬崖边,单手负背的容九歌。 意外的是,余光很快扫见了一旁苍老的松树上还躺着一位懒洋洋的女子。 那不是玉倾城,又是谁? 他细长的双眸不由眯起,声音微沉,明显带着不悦,“本王不是让魑魅传话过去,今日生死对决,不准倾儿前来,你毁约了!” 闻言,倒是躺在树上假寐的玉倾城先睁开了眼,单臂枕在脑后,点点月光扫在她身上,显得十分慵懒。 她侧过头看他,勾了勾唇,淡淡开口,“我今日只是来观战的,毕竟……等你败了之后,我还要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呵。”几不可闻的笑声从容天泽口中溢出,他摇了摇头,“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这时,容九歌也转过身来。 他朝自己的小妖精微微一笑后,才看向眼前的男人,“不要废话了,速战速决吧。” 容天泽不缓不慢的抽出腰间的软剑,又从袖中拿出锦帕擦拭着剑身,忽然问道,“本王听闻,萧尘被你们抓了?” “嗯。” “那位死而复生的三殿下也将整个王宫控制了,是你指使的?” 容九歌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指使?西域王族的事情自然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贺兰景虽然并非西域王亲子,但身上也淌着王族血脉,他执掌王位,也是实至名归。” “说得有理,亮兵器吧,让本王瞧瞧你这一年进步了多少。” “好。” 碧玉萧出现在容九歌掌心之中的时候,让玉倾城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 这不是她的…… 唔,这男人的醋意也不小啊。 容九歌转着手中的碧玉萧,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只是心里却在想着:这是小妖精父亲遗留的萧,用它来将容天泽打败,也算是报了一半的血仇了。 一片枯叶,从天空落下。 白茫闪过,容天泽手中的剑直直的朝向容九歌掠去,气息凌厉,带着一股杀意。 容九歌面不改色的眯了眯眼,而后足尖一点,侧身躲过了这一招。 他身子极快的朝前方飞去,手中的碧玉萧朝着容天泽的命名敌区。 一萧一剑相触,发出一声刺耳的碰擦声,而后四周的巨石接连破碎,被这强大的内劲逼得四分五裂。 紧接着,容九歌的身影已经逼向容天泽的后方,而容天泽这时也不得不迅速闪身躲过。 二人齐齐出掌,相击,皆是向后倒退了四五步才堪堪停下。 玉倾城见容九歌薄唇中溢出的血迹,心中一紧,待看到对面的容天泽也同样受了伤之后,才稍稍定了心。 容天泽眸光微闪,声音乍冷,“看不出来,你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原来……你一直都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闻言,容九歌嘴角微扬,用着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皇叔谬赞了,说到底朕的武功从前也是由你指点过的,这里面多少也有你的功劳。” 第1111章 你从前并非是甘愿低头认输之人? 普智和尚做他师父之前,也就是他在香山行宫待的那十年,虽然平日里没少受折辱打骂,但是终究还是会教习他武功的。 容九歌看得出,在教授武功上,容天泽并没有隐瞒之心。 听到他的话,容天泽失笑,“这么说来,倒是本王的不对了,也怪本王不好,若是将体内的蛊留着,等解决了你再解蛊,也不会让你有说这么多话的机会了。” “非也非也。”本躺在树上的玉倾城不知何时已经跳了下来,她站在外围打断了他的话,“蚀骨蛊虽然给了你功力大增的机会,但同时也会反噬你的内力,你若是再不解蛊便会命不久矣,所以你才会迫不及待的解蛊,对吗。” 容天泽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倾儿果然是倾儿,不错,萧尘的确告知本王再不解蛊便会丧命,同时也告知本王解蛊石解蛊只有五成的机会,只是……” 顿了顿,他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沉声道,“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本王何不试一试?” 只是,解蛊的确是成功了。 然,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与此同时,本被他吸收的两个甲子的内力居然随之消失了。 想到这里,容天泽不禁苦笑。 他这里算是失误了,没想到容九歌体内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功力,眼下他解蛊成功才不到一月,身体尚未恢复至鼎盛时期。 今日……怕是还真的有可能是他自己将性命留下了。 玉倾城和容九歌对视一眼,眸中皆是闪过一丝不解。 比武间最是忌讳分神,而如今他们更是在生死对决,容天泽……怎么会站着发呆? 虽说这时候可以偷袭,但是这种小人之举他们自然是不屑于做的。 三人在这魂归崖沉默了许久。 萧瑟的冬风渐渐吹散了云层,露出了天上的圆月。 四周月光洒落,照亮一片。 容天泽忽的一笑,收起了单剑。 他满是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玉倾城,开口说道,“倾儿,北辰宫变一事,我身负皇命,并不认为有错,至于你们……对不起,你母亲……我很爱她,虽然别人都说她的年岁比我大,但是我从未在意过,不过……终究还是我负了她,是我没有将她保护好,出了那些意外,若非如此,也不至于会发生以后这些无法挽回的事情,还有情丝蛊……婉晴虽有私心,但我相信,她一定是爱惜你这个女儿的,还有子澜也是。” 玉倾城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她静静的聆听着,好似知道这便是……最后的道别? 容天泽转过身子,看着深不见底一片昏暗的压低,低喃道,“不要恨婉晴,她若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恨她,会伤心的。九歌……夜子轩那里我并未问出什么,你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片江山毕竟是我容氏的江山,我离开以后,你必须交还给真正的容家人。” 闻言,容九歌深邃而又锐利的目光紧紧琐视着他的背影,薄唇轻启,“为何不继续战下去,你从前并非是甘愿低头认输之人?” 第1112章 以死谢罪,真的能还清他身上的罪孽? “甘愿低头认输……”容天泽垂眸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少顷,他才回道,“我并不是认输,而是累了,其实从知道婉晴当年离开我的真相,我便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好了,该说的已经说了,我……走了。” 话音落,玉倾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步冲了上去。 然,还不等她赶到崖边,那道黑色身影便已经跳了下去,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虽然早已料到了容天泽的释然之心,但是没想到他会真的做出跳崖的举动。 容九歌单手搂着玉倾城的腰,目光沉沉的盯着深不见底的崖底望去。 一片乌黑。 二人沉默了下来。 良久,玉倾城突然开口,“以死谢罪,真的能还清他身上的罪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了,是从八岁那年,亲眼看着父亲和母亲被人折辱然后惨死,哥哥和自己齐齐重伤后开始的吧。 那时候她在圣雪山躺了一个月,痊愈之后随哥哥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沐北辰,执掌整个北辰国,小小年纪被迫承担了寻常人家的孩子不该有的东西。 是啊,从那时候开始,她和哥哥活下去的唯一执念便是报仇。 为了铲除容天泽,她走遍了北辰国和南越国。 可是,如今人死了,怎么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是不是因为……不是她亲手杀掉的? 闻言,容九歌将碧玉萧收回袖中,而后将失神的玉倾城抱入怀中,亲昵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倾倾,你只是因为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之后,对他的仇恨渐渐散去了,不管如何,他如今已经跳崖,必定是尸骨无存了,所以……我们都已经算是大仇得报了。” 玉倾城抬眸看向天上的圆月,眸中渐渐染上一层水雾。 直到一滴清泪落在了容九歌身上之时,他的身子倏然一僵。 记忆中,他的倾倾哭过几次呢? 今日明明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日子,怎么哭了呢? “倾倾。” “九哥哥。” “嗯?” “为何我感觉这八年来我明明过得那么累,可是,当真正大仇得报的时候,却没有一丝雀跃之情呢?我是不是已经冷血无情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竟然已经麻木至此?” 容九歌薄唇微抿,抬手轻轻安抚着怀中的人,“我的倾倾怎么可能是冷血无情之人,若是无情,又怎会对我动情?若是冷血,又为何在你我初识之时便对我特殊以待?” 玉倾城,“……” “倾倾,你可记得你初次侍寝的事情?” “记得。” “那时,我对你的确是抱有利用之心,也知道你是为后的最佳人选,所以甘愿放弃替身念头,与你做一对真实夫妻,而你……仅仅是因为定国公认可我,便自愿交出自己宝贵的身子吗,你可不是这般认命的女子啊!” “我……” 还不等她说完,容九歌将她拉出怀中,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轻声道,“倾倾,因为那时候你便认定了我是你值得托付的人,所以我们现在才会在一起,甚至是永远在一起,明白吗?” 第1113章 我会带着倾倾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玉倾城眸光微闪。 细想想,好像的确如此。 从选秀殿选,到册封美人入宫后的昭阳殿初见,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一直像谜一般,却隐隐透出了让她安心的味道。 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 前世的孤独而亡,换来了今生唯一的挚爱。 她,的确是幸福之人。 想到这里,玉倾城微微颔首,笑了笑,“九哥哥,你说得对,倒是我陷入了自己的迷障中了,如今我们的大仇终于报了,我们……回家吧。” 容九歌点头,牵起她的手,相视一笑,“好,我们回家。” …… …… 七日后,南越国皇宫,御书房内。 容安歌低头看着手中的圣旨,眉眼间露出不解的情绪。 良久,他才忍不住看向龙椅上的男子,问道,“皇兄……这是何意?” 闻言,容九歌批阅着奏折,头也没抬的回答,“上面写的很清楚,那是传位圣旨,下个月十五,乃良辰吉日,登基大典我会让礼部着手准备。” “皇兄,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容安歌阔步走向龙案,在前面停下脚步,质问道,“臣弟并没有帝王之才,而且也无心帝位,皇兄为何会下这道圣旨?难道……是小皇嫂不愿嫁给皇兄了?” 毕竟,玉倾城如今虽是南越国的皇后,但是对外的身份已经公开,是北辰国堂堂的摄政长公主。 若是那身为王兄的摄政王不肯松开,也是有可能让皇兄娶不到媳妇儿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嘴角一抽,终于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不断遐想的弟弟。 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拧眉道,“十四,我退位并非因为倾倾,也没有其他,而是因为……如今整个南越国只有你与琛儿有这个资格继承皇位。” “什……什么意思?”容安歌有些糊涂,真是没听懂这话的引申义,“皇兄的身子难道出了什么毛病?是不是前几日与容天泽大战时受伤了?” 容九歌抚额,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实情,“十四,其实……我并非是先帝的儿子。” “……” “明白吗?我们并非是亲兄弟。” “……” “我只是个外人,只有你和琛儿身上才流淌着容氏皇族的血脉。” 容安歌唇瓣微颤,听到这接二连三的话语,久久没有还神。 御书房内,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许久过后,他才咽了咽喉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皇兄,这……是真的?” 容九歌面无表情的颔首,眼神坚定,“是。” “难怪。”容安歌突然有些释然,又有些惆怅,他自嘲一笑,“从小到大,许多人都说,皇兄与我不像亲兄弟,无论容貌性情亦或是其他,没有一点相似。 突然,他话语顿了顿,突然问道,“不过皇兄,你确定是你……不是父皇的儿子而不是我吗?我倒是觉得我更不像一些。” 容九歌一头黑线,“……”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十四,具体的事情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这道圣旨明日便会昭告天下,这个皇位你必须接任,还有……等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善之后,我会带着倾倾离开这里。” —— 题外话: 四更毕。 ps: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正文就结束了,包子啥的会在番外中写,嗯还有你们想看的其他cp也会在番外中详写。 第1114章 如今你已经能独挡一面 “皇兄……你……”容安歌满眼震惊。 他方才就知道,以皇兄的骄傲,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定然不会继续留下。 他也想到过他们之间定然会分别,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容九歌勾了勾唇,倚在了身后的龙椅上,脸上带着几分愉悦和轻松的笑意。 他道,“从明日起我便不再是你的皇兄了,至于我的名字……呵,也没必要去改,以后便和从前一般唤我九哥便好。” 容安歌点点头,唤了声,“九哥。” “嗯。”容九歌嘴角噙笑,而后将面前的奏折合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四,这一年来你的成长,作为兄长的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如今你已经能独挡一面,帝王之位,你同样也担得起。” 虽说身为帝王忌讳优柔寡断,但是在国事上容安歌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况且,如今南越国国泰民安,贺兰景更是将西域的王权交出,内忧外患已经统统解决了,堪称盛世太平。 他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听到这话,容安歌扬了扬眉,玩笑着开口,“九哥,这片江山终究还是由你守下来的,我只是将你打理好的江山接受罢了,也算是无担一身轻了。” 容九歌侧身看着他,薄唇开合,淡淡道,“十四,国事上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有分寸,但是后宫这块……后位不可空缺。” 容安歌自然知道这话影射的意思。 他沉默片刻,说道,“当初曾说过,琛儿会是安王府唯一世子,等他年纪稍长一些,我便会册封他为太子,至于中宫皇后之位……苏夕身子孱弱,又是家中庶女自然无法担任,九哥,难道这皇城中的名门贵府中还会有宁愿不要孩子嫁给我的世家嫡女吗?” “十四,明日圣旨昭告天下后,你便是南越国的新帝。”容九歌蹙眉,语气微沉,“要稳定大臣之心以及百姓之心,后宫缺一无二。” 若非如此,当初他也不会听从先帝的旨意娶了两个位高权重的人臣之女。 毕竟,后宫前朝紧密相联。 闻言,容安歌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开口答道,“九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待登基大典结束之后我会下旨选秀。” “嗯,你明白就好。” “九哥,我……” 容九歌打断他的话,淡漠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若想学我当初,我没有意见,只是……万不可被人发现便好。” 听到这提醒的话语,容安歌微微颔首,“是。” 容九歌点点头,正准备开口说离开,却突然扫见了站在龙案旁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苏德胜。 沉吟了片刻后,他说道,“苏德胜我便留给你了,由他在你身边伺候着我也放心,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也清楚,你用起来也顺心。” 苏德胜一愣一愣的,前几日还沉浸在皇上和娘娘终于解决了心腹大患,安然回归的好消息中,怎么今日突然就说到禅位一事了? 竟然……还要丢下他? 第1115章 可有打听到圣雪山那里的情况? 直到皇上走出御书房,他都没缓过劲。 容安歌缓缓走向眼前陌生而又冰凉的龙椅,一下子就觉得身上的责任沉重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后,低声道,“苏德胜,以后你便待在我身边伺候着吧。” 闻言,苏德胜又是一怔,好半晌后才恭敬的走到前面,行了一个正式的跪拜大礼,“奴才谨遵皇上口谕,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翌日一早,容九歌退位禅让给安王容安歌的圣旨便传遍了整个南越国。 同一时间,一个月后的登基大典以及三个月后的圣旨选秀的消息也放了放了出去,而此时,容九歌和玉倾城等人已经坐上了返回北辰国的船。 …… …… 时间飞速流逝。 转眼,冬去春来,半年过去了。 这段时间内,玉倾城回到北辰国之后便渐渐放权,不再过多干预沐北辰处理朝政。 她依旧会每日进宫检查他的功课以及奏折的批阅情况,但是却不再住在竹林水榭。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容九歌便让残影在郊外靠近圣雪山的一处灵地买了一处宅院,匾额上没有写是谁的宅院,只写了‘倾园’二字。 虽然说倾园是一定比不上皇宫或者王府看起来那么奢华尊贵,但是经过这半年来的修葺后,却和那江南园林也一般无二,也算是高雅典贵了。 卸下皇帝之责后,他倒也闲了许多。 这一日,阳光正好。 玉倾城一早便进了宫,他只好一个人留在府中。 暗卫营的暗卫他留了一半给容安歌,剩下的全部都带了过来,一个个都扮作小厮的模样分散在府里各处。 谁能想到昔日藏在暗处,活在血雨腥风中的残影和烈阳,此刻一个正在库房中算着昨日府中的支出,一个正指挥着其他人在府中各处扫尘。 容九歌坐在院子中,喝着茶,想到他的倾倾此刻陪着那个眼睛涨头顶上的小皇帝,就止不住的叹气。 “唉……” 一旁安静的在扫地残束,手上的动作没停,心里却默默数着:第一百二十九次叹气…… 自打夫人一个时辰前进了宫之后,主子便一个人拎着一壶茶坐在这满是红梅的院中喝茶,默默想念着夫人。 瞧瞧,一直在叹气,就没有停下来。 唉…… 容九歌抿了口茶,突然问道,“先前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闻言,残束先是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对他说话的,而后赶紧提着扫帚走到面前,垂头说道,“主子,属下听残影说,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您确定不让夫人知道吗?” “让倾倾知道,还叫惊喜?” 残束“……” 呵呵,主子爷啊,属下只是怕到时候惊喜变成了惊吓。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容九歌不禁蹙眉问道,“可有打听到圣雪山那里的情况?” 残束恭敬的回答道,“景公子昨日一早便上山了,估摸着这个时辰也该下山了,咱们不如等他的消息?” “也好。”容九歌点了点头。 第1116章 你与倾儿要成亲了? 半年多了,他们从北辰国离开去了南越国处理了君不染和容天泽的事情再回来,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玉子澜和蓝邪依然待在圣雪山上,生死不明。 虽然当初有雪山老人的极力保证,但是容九歌这些日子也能感觉到玉倾城心底的担忧。 毕竟那情丝蛊历来只有男子与女子相连,从未出现过男子与男子之间相连的情况。 容九歌正在沉思着,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渐行渐近的叫喊声,“九歌九歌九歌,我回来了……” 他和残束同时嘴角一抽,对于贺兰景这一激动的叫声和跑路的声音只觉得丢人无比。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已经十分熟悉,直接呼名道姓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没一会儿,贺兰景就急冲冲的跑到他面前。 容九歌自然而然的倒了杯茶递给他,勾了勾唇,“不急,喝口茶再说。” 贺兰景定然不会有什么防备之心,连忙结果仰头一口灌下。 结果—— “噗……咳咳……咳……烫烫烫烫烫,本公子的舌头……” “唔,忘了说了,茶水是刚煮的。” “你……谋财害命!” “唔,我比你有钱,你的命与我而言……没用。” “……” 贺兰景没好气的坐了下来,也不喘气了,白了他一眼,“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好消息。”容九歌想也没想的便回答道。 “……”贺兰景嘴角直抽抽,脸色是变了又变,“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走寻常路啊,正常人不都应该说是坏消息吗?” 闻言,容九歌悠然的放下茶杯,淡淡道,“唔,从你嘴里冒出来的消息,能有多坏?” “……” “而且,你这副模样也不像有大事发生。” 贺兰景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指了指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消息就是子澜和蓝美人都没事了,而且子澜还随我一块下山了。” 容九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唔,这的确算个好消息,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啊……”贺兰景眼睛一转,故作玄虚的说道,“你猜啊,猜到我就告诉你!” “我若是猜得到,还需要你告知?” “……” 这时,一袭雪裳的玉子澜负手而来,苍白的脸色明显还有着大病初愈的病态。 他也坐在了另一边的石椅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失笑道,“只不过才半年未见,我竟想不到你们之间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熟稔的地步了。” 容九歌抬眸看他,勾了勾唇,“都好了?” “嗯。” “也好,我和倾倾的婚礼,怎么少得了你这个兄长!” “婚礼?”玉子澜微怔,有些诧异,“你与倾儿要成亲了?” 容九歌微微颔首,“五日后是黄道吉日,这在这倾园之中,已经准备了三个月了,不过……倾倾还不知道。” 听到这话,玉子澜摇摇头,“你是要给倾儿一个惊喜?” “嗯,我早该娶她了,这些年被许多事情耽误了下来,眼下也是时候了。”容九歌不禁感概道。 第1117章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正文完) 贺兰景见眼前这一对大舅子和妹婿颇有种要说家事的感觉,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就以一句去找贺兰嫣的理由正大光明的遁走了。 一片片红梅落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了泥土之中,落在了二人的身上以及身前的石桌上。 玉子澜捻起一片花瓣,淡淡一笑,“我看的出来你很爱倾儿,而倾儿也很爱你,虽然你们相识甚短,但是却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把倾儿交给你,我很放心。” “多谢。”容九歌嘴角微扬,眉眼染上一层柔色,“你是倾倾的兄长,有你的首肯,我便再也没什么顾虑了。” “你可知……方才景口中所说的坏消息是何事?” “不知。” “其实那算不上是坏消息。”玉子澜说道,“只是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原来师父竟然是我和倾儿的太外祖父。” 闻言,容九歌面露诧异,“太外祖父?这么说……原来雪山老人从前也是北辰国皇室的人。” 玉子澜点了点头,“是,景方才说这是坏消息,我猜想,他是以为太外祖父不会同意倾儿嫁给你而沾沾自喜了。” “是吗?我想雪山老人是不会反对的。” “是。” 话题就此沉落,两人忽然便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只听见一旁残束默默无闻用扫帚轻扫地上落花的‘沙沙沙’的声音。 良久,容九歌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从当初在竹林水榭我们谈话的时候我便能感觉到。” “……”玉子澜垂眸,淡声道,“没有,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提及也没有任由意义了,总之……倾儿交给你,我很放心,还有蓝邪,他也会祝福你们的。” …… …… 五日后,倾园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祝福以及欢呼雀跃中,两位新人即将享受这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一袭凤冠霞帔的玉倾城坐在床榻上,呼吸比之平日里有些重,握着红苹果的双手更是紧紧相握。 她很紧张。 昨晚才知道今日成亲的事情,虽然惊讶却也抵不了心中的甜蜜。 从小到大,前生今世。 第一次,这么紧张。 隔着红盖头,她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却能感受到一道灼灼的目光琐在她的身上。 许久过后,容九歌缓缓移动了脚步,走到了小妖精的身前。 他抬手取下红盖头。 四目相对,皆是一片炙热。 “倾倾。”容九歌轻唤了一声后,抬手抚上了玉倾城的脸,“我们终于成亲了,你终于成了我真正的妻。” 这一日,真的盼了好久。 玉倾城莞尔一笑,眸中满是柔情缱绻的情意。 “九哥哥,从今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次,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话音落,容九歌俯身吻住了那香软的樱唇。 缠缠绵绵,身心合一。 芙蓉帐软春风暖,狂戏蝶红被浪翻。 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哼吟声,暧昧之音回荡在整个新房之中。 火红的帐幔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道身影,不断缠绕。 关键时刻,玉倾城抬脚将人踹下了床榻。 容九歌一脸猛然的坐在地上,衣衫凌乱,“倾倾,怎,怎么了?” “今日不行。” “为何?” “我有身孕了。” “……” 好一会儿后,一声震天吼传遍了整个倾园,“倾倾!!!” (正文完) —— 题外话: 四更毕。 ps:正文结束啦,明天开始番外,东海国以及小包子的,九哥哥的身世会揭晓,别问我为啥番外写,因为任性! 婚礼不详写的原因,是因为在东海国有一场更盛大的。 第1118章 容九歌,“倾倾,我若是就此不举,你便罪过了。” 就这样,本应该痴缠缱绻的洞房花烛夜,在一阵‘鸡飞狗跳’中渡过了。 玉倾城有了足足一月的身孕,这件事情她自己其实也是昨日才知道的,毕竟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经验,所以确认后,她也想着留到大婚之日给容九歌一个惊喜。 他也不是同样把两人成婚这件大事在前一日才告知她的吗? 唔,所以他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然而,好像惊喜过了头,把他吓得不轻。 整整一晚上,自从那一声吼声传遍了整个倾园,惊动了正在吃喜宴的所有人之后,全都来到了新房。 圣雪山的人齐聚,挨个为玉倾城把脉。 容九歌就握着她的手,紧张的在一旁听着。 无非就是,刚刚一月,胎像稳健,然后吃食上要开始注意了。 最关键的是—— 怀孕三个月内不得有房事,否则很容易小产。 这一点,容九歌常年生活在皇宫中,自然还是清楚的,加之玉倾城一年多年那次小产的事还历历在目,所以只能小心谨慎再谨慎。 别说是做三个月的和尚,就是做十个月的和尚他都是愿意的。 大婚加上有孕,简直是喜上加喜。 这么好的日子,因为顾及玉倾城怀孕,不能太过闹腾,所以众人便一一散了,各自回府。 左右容九歌已经抛下所有身份,定居在了北辰国,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 临近正午的时候,温热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进了新房之中。 红烛早已燃尽,红绸锦缎悬挂四周,桌上还安置着桂圆红枣之类的喜庆之物。 容九歌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榻上看着怀里的小妖精。 他另一只手抚着玉倾城的腹部,眸中尽是柔情,宛若对待珍宝一般,低喃道,“倾倾,我们生个女儿吧,臭小子太麻烦了。” 早已经睡醒,但仍在假寐的玉倾城听到这话,忍不住睁开眼。 她樱唇轻启,笑了笑,“我怎么记得,你从还想要个儿子来着?” 闻言,容九歌一头黑线,“……” 他稍稍俯身,二人额首相贴,亲昵的开口,“从前我是想着生个臭小子,快些长大好早些继承皇位,如今也不用了,倒不如生个和你一样的女儿,让我宠一宠。” 其实最重要的是,万一生个会和他争宠的臭小子,他的倾倾不理他了怎么办? 才不要给自己找个麻烦! 玉倾城嘴角微勾,轻声道,“唔,这个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儿子女儿我都很喜欢,只要是你的孩子。” 乍然听到从小妖精口中蹦出的甜言蜜语,容九歌心一酥,一个没忍住就再进前一步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甜心蜜意。 一吻毕,二人皆是气息微乱,眉目含情。 奈何,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容九歌只好强压下体内的帜热,声音低沉沙哑,“倾倾,你要好好补偿我,等这十个月过后,嗯?” “为什么?”玉倾城装傻。 容九歌深吸一口,轻咬了一下她的樱唇表示惩罚,一脸委屈,“倾倾,昨晚你又在关键时候将我踢下塌,而且还说了如此大的事情,我若是就此不举了,你便罪过了。” —— 番外开始,龙脉以及东海国的故事,先上一更,剩下三章晚上~ 第1119章 蓝邪,你回来了 听到这话,玉倾城忍不住嘴角一抽,似是对半撑在自己身上的人这耍无赖的厚脸皮,实在是有些无语。 她轻咳一声,挪开自己的视线,“放心,我懂医术,明白分寸,再者……我们从前好像也被打断过很多次,你不是还依然好好的。” 越往后说,声音也越发小了。 毕竟,容九歌那道火热的视线,想刻意忽略都难。 他伸手抚着小妖精的脸颊,邪肆一笑,“倾倾,我就当你答应了,反正我们以后时间多得很,嗯?” 玉倾城迷迷糊糊的应了声,而后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要坐起来。 眼下她是宝中宝,容九歌自然能不让她动弹就不让她动弹,他也顾不得整理好身上半敞的墨色寝衣,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进了内室。 一番洗漱更衣之后,二人慢悠悠的走出了新房。 “时辰不早了,祖父他们昨夜可留下了?” “没有,他们在得知你有了身孕的事情后,吃喜宴的人就全部都散了了,毕竟府里人多太过吵闹,会打扰你休息,再者说咱们日后一直生活在这儿,想见面也方便。” 玉倾城笑了笑,“你说得对。” 就在这时,管家打扮的残影走到了他们身前,“主子,夫人,玉老爷子府里派人传信来,今日可否去他们那儿用午膳?” 一旁的容九歌低沉道,“去准备马车。” “是。” …… …… 二人到了相隔不远的玉府后,意外的发现除了玉老爷子以及老夫人以外,玉子澜还有……蓝邪也在。 自从那日强行解除情丝蛊,解蛊的这半年多时间,包括昨日的婚宴,蓝邪都不曾出现过。 四目相对,玉倾城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柔笑,“蓝邪,你回来了。” 蓝邪的视线落在了她与容九歌十指相扣的手上,眸中闪过一丝受伤,而后故作坦然一笑,“是啊倾儿,我回来了,今日一早才从圣雪山离开,错过了你大婚的日子,抱歉。” 玉倾城被容九歌扶着坐在了一旁,轻声道,“无妨,你没事便好。” 玉老爷子看人都到齐了,离午膳准备好还有一段时间,便抬手让下人们先下去了。 紧接着,他从身后木架上的花瓶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放在了手边的桌上。 玉子澜品着香茗,看了眼主座上十分神秘的老人,不由开口问道,“祖父,你一早便派人去找我们过来,是有大事要说?” 其实,容九歌在看到玉老爷子拿出那个木盒的时候微微一怔。 他认识那个东西,里面放着的便是传世玉玺。 半年前,他离开南越国的时候,也将它带了过来。 只是,今日将此物拿出来是何意? 玉老爷子轻叹一声,而后将木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露出了里面九龙盘旋碧玉色的传世玉玺,“这便是传世玉玺,此物不仅是历代南越国皇帝忌惮的圣物,更是所有帝王妄想得到的宝物。” 闻言,玉倾城面露诧异。 她开口问道,“祖父是想说里面藏着一枚可以打开龙脉大门的钥匙?” 第1120章 玉家子孙身上都肩负着寻常龙脉的重任 听到这话,玉老爷子也是一怔。 他扫视了下方坐着的四位年轻人,均是一副早已知道的模样,显然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影响他下面要做的事情。 在四道视线的注视下,玉老爷子伸手将脖颈中一直佩戴的玉佩摘了下来。 紧接着,他轻轻一转,一块钥匙形状的钥匙从中分离了开来,“这把玉匙便是取出打开传世玉玺的钥匙,也是拿出里面那把隐藏钥匙的关键。” 闻言,容九歌不由轻笑,眸中闪过一抹了然。 他不冷不热的开口,有几分打趣的味道,“先前得知传世玉玺中藏着打开龙脉大门的钥匙时,我便在想,若是将此圣物砸了才能取出,岂不是枉费了仙人雕刻的一番苦心,原来,倒是我愚笨了。” 玉倾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其实我也以为是用这种方法取出钥匙,那时候还想着若是将这精雕细琢的传世玉玺砸了,太可惜了。” 听到二人的话,玉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这么想很正常,毕竟谁会想到这东西还能用钥匙开启,一分为二呢?” 话音落,他从木盒中取出传世玉玺,而后将玉匙塞进了龙眼之中,轻轻一转。 ‘嘎嗒’的一声响,玉玺从中开始,缓缓向左右两侧移动,紧接着一块圆形玉佩状的东西从里面滑落了出来,落在了玉老爷子的掌心之中。 同一时间,玉玺又开始缓缓往回移动,知道再一次合上,看不出一丝分离过的痕迹。 玉子澜和玉倾城齐齐蹙眉,他们兄妹二人有些不理解祖父这般做法所为何事。 毕竟,他们如今已经脱离了南越国,容九歌更是不再是皇帝。 这般的身份,即便他们是玉家人也不该取出里面的钥匙吧。 再者,他们对龙脉丝毫兴趣都没有。 容九歌似是察觉到玉倾城突然的情绪,只是将人轻轻拉进自己怀中,示意她稍安勿躁。 而后,他才看向玉老爷子,问道,“您现在将钥匙取出来,是何意?” 眼下他们才刚刚安定太平,实在是不想和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有过多牵扯。 况且,他的倾倾刚刚有了身孕,这些劳心费神的事情也不该再多管。 闻言,玉老爷子只能叹口气,有些无奈的扫过下座紧紧凝视着他的四个年轻人。 正厅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说道,“每一代玉家子孙身上都肩负着寻常龙脉的重任,倾儿和子澜,你们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几十年前,老夫也曾经经历过这些事。” 众人,“……” 一直并未说话的蓝邪,一双桃花眼微眯,带了几分逼问的味道,“老爷子,既然是你们玉家的事情,今日又何必将我也一并请来,这件事……应该与我无关吧?” 玉老爷子伸手指着他挂在腰间的那枚玉坠上,说道,“南越国与北辰国各有一把钥匙,只有两把钥匙相连,才能打开寻找龙脉的半块地图,而属于北辰国的那一枚玉佩,便是你蓝家的传家宝。” 第1121章 隐隐从中能感觉到一些阴谋的味道 听到这话,蓝祁身躯不由一僵。 自从他父王和子澜将定婚信物换回之后,这枚玉坠便一直由他随身携带。 有些事,有些人,即便是断了羁绊,又怎是说忘就能忘得? 真真假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玉老爷子见他不语,又见其他三人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故而解释了一句,“那一日子澜代替倾儿解除婚约,我便早早的注意到了这块玉坠,若是我没有认错的话,你祖父便是昔年陪我一同寻找龙脉的那位先生。” 蓝邪露出不解的表情,“所以,您的意思是……我蓝家的子孙也同样去找那个莫须有的龙脉?” “是。” “……”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 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眉眼染上了一层不悦的情绪。 他冷眸射向玉老爷子,沉声道,“玉老爷子,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今时今日才将此事说出来?” 既然事关龙脉,定然和两国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么重要的事情,当初他们得知也是从旁人那里知晓。 若是玉家和蓝家人生来就要去寻找这龙脉,为何这么多年,他们都未听到过只言片语? 闻言,玉老爷子脸色蓦然一白。 他唇瓣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明显是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去表达。 良久,他才颓然的倚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叹息道,“你们只要知道,这件事非常重要,不仅事关天下苍生更关乎着你们所有人的命运,龙脉……不可不寻,而且……必须尽快!” 玉倾城凤眸微眯,眸中寒芒飞闪而逝。 她抿了抿唇,突然问道,“祖父,您既然曾经去寻过,这么多年,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你当年又是怎么和蓝邪的祖父碰上的?你们……” 玉老爷子抬手打算了她的提问,而且态度和气势都比方才强硬了几分。 他站起身,将手中的玉佩丢给了容九歌,而后双手负背,便准备离开,却也留下了一句话,“今日的午膳只是幌子,龙脉一事必须尽快寻找,两枚钥匙相连会出现一幅残缺的地图,你们商量好之后,便尽快出发吧。” “……” 四个人在玉老爷子离开之后,也被‘请’出了玉府。 玉倾城难得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看着眼前紧闭的府门,揉了揉眉心,“九哥哥、王兄,此事你们怎么看?” 不知道为何,隐隐从中能感觉到一些阴谋的味道。 但是,祖父又怎会害他们呢? 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蓝邪,若按照玉老爷子所说,寻找龙脉是玉、蓝两家的使命,那么……他的父王为何从未与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容九歌看了看天色,又低头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玉倾城,嗓音低沉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仙鹤楼用午膳,倾倾有了身孕不能饿肚子,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说。” 玉子澜也微微颔首,“好。”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玉府,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府门也再一次打开。 玉老爷子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马车,叹了口气,“孩子们,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 题外话: 四更毕。 ps:番外不出意外的话都是每天四更的,然后更新时间在每晚的11点左右,最近酱酱在准备新书,等编辑审核过之后,便会发书。 第1122章 邪,此事你怎么看? 仙鹤楼,三楼最西侧的雅间。 四人用过午膳过后,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只是偶尔能听到容九歌关心玉倾城的话语。 玉子澜抿了口茶后,凤眸微抬,看向一旁的蓝邪,“邪,此事你怎么看?” 突然听到声音,本在愣神的蓝邪身子倏然一僵。 他指尖轻抚着手边茶杯的杯沿,蹙眉问道,“其实,我方才就一直想问,照老爷子所说,龙脉一事牵扯的是玉、蓝两家的事情,为何他还还会把钥匙交给你?” 问这话的时候,他是看向容九歌的。 没有用任何质疑或是不善的语气,只是单纯的疑问而已。 闻言,容九歌这才将注意力从玉倾城的身上转移开,看着蓝邪不冷不热的开口回答,“我也不知,不过老爷子总归是倾倾和子澜的祖父,定然不会害他们。” 蓝祁微微颔首,侧头对玉子澜说道,“子澜,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今日我回王府后,还要问问我父王有关龙脉一事,具体的事情不如等我问清楚后再谈?” “也好。”玉子澜淡淡道,“祖父不愿多说有关龙脉的事情,却又让我们必须去寻,而且他明明知道倾儿刚刚大婚又有了身孕,长途跋涉实在不为明智之举,但……态度依然强硬,实在有些奇怪。” “嗯。” 一直没说话的玉倾城,突然开口,“王兄,如今我刚刚有了身孕,月份尚浅,若是真要出去寻倒也没什么,只是,再过半年便是你和知琴大婚的日子,你不若还是留下吧?” 玉子澜勾了勾唇,在想到大婚的事情时,眸中漾起了一抹甜蜜的笑意。 他默了瞬,少顷,才道,“无妨,琴儿本就不是会安心待在府中的大家闺秀,若是这次要出去,我必然会带上她一起的。” 听到这话,玉倾城不由挑了挑眉,“也好,既然你们都不反对去寻这所谓的龙脉,不若就照先前祖父所说,将两枚钥匙相连,先取出地图看看如何?” 毕竟,祖父也说了,两枚钥匙也只能拼凑出一块不完整的地图而已。 这世间,天大地大,他们没去过的地方很多,万一不认识岂不是要寻许久? 蓝邪也将腰间佩戴的玉坠取了下来。 说来也怪了。 这两枚钥匙,皆是玉器。 从传世玉玺中取出的那枚和寻常玉佩没什么区别,不过二者却能毫无缝隙的拼凑在一起。 看着桌上相连过后没有任何变化的两枚钥匙,四人皆是面露疑虑。 许久过后,玉子澜抚额,“莫不是这里面的地图已经统统被先辈们取走了不成?” 话音刚落,桌上发出了‘嘎嗒’一声细微的响声。 紧接着,分别有两个细小的卷纸在一头一尾的地方露了出来。 “这么小?”蓝邪打开卷纸后,看着上面圈圈点点的小地图,不由蹙眉说道。 两张加起来还没有半掌大小的卷纸,一一从四人手中传过。 玉倾城凤眸渐渐眯起,看着模糊不清的地图,突然指着一处偏角说道,“这……是不是在海上?” 第1123章 这龙脉好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容九歌点点头,随后拿起玉倾城所指的那小半张卷纸,沉声道,“的确是在海上,不过这地图未免太过不清楚了些,连方向都未曾标明,这一张除了海的标识以外就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了,倒是另一张……看起来好像是在深山中?”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想到半年前在西域之时,夜子轩曾经说过的话。 似乎……东海国的入口也是在那片海上? 蓝邪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严肃,“若是在海上那目标就缩小了很多,据我所知,这世间除了北辰国与南越国之间相连的大海以外就再无其他,而北侧和南侧分别坐落这两个国家,东侧的尽头只是一座荒岛,也就是说……龙脉很有可能实在东侧方向的。” 闻言,玉子澜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他将两张卷纸上的小地图铭记在脑中,而后低声道,“东侧那一片我曾多次派水军去查探,甚至有一次去了半年之久都没有到达尽头,可以说那一块暂时可以确定是什么都没有的,难不成这龙脉真在水底不成?”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自从确定是海之后,玉倾城的目光一直落在了时不时愣神的容九歌身上。 她隐隐觉得,这龙脉好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容九歌微微一笑,而后伸手将小妖精的手握在手中,突然开口说道,“夜子轩曾经告诉我,东海国的入口便是在那片海的东面,而那里有一个肉眼看不见的水阵,只有破阵才能看见真正的入口,若是没有猜错,这龙脉应该便是在东海国境内。” 关于东海国帝氏一事以及容九歌的身世,玉子澜是早有耳闻的。 毕竟,夜雨是他的人,即便是他那段时间正在圣雪山解情丝蛊,出来之后他又怎会不听说这么大的事情。 若东海国便是龙脉所向,那……事情也许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东海国,那不是……百年前就已经沉于海底了吗?” 蓝邪听到东海国三个字,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多年来所学所知的东西里,这个国家是早已经消失不见的,如今突然知道它还存在,难免会有些惊讶。 不过,玉子澜明显暂时没有解惑的意思。 他轻轻扣着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问道,“水阵?水阵的种类颇多,你可知他说的是哪一种?” 阵法之中,水阵最为复杂。 因为在陆地上,即便是再隐蔽的阵法,都有可能露出破绽,但是水阵却不同,水中摆阵是阵法中最为精妙的存在。 它可以根据水位的变化和移动不停的交换阵演,化有性于无形,而且海水波浪汹涌,船在中间停下本就不易,若是真的要破阵,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到这话,容九歌摇了摇头,“夜子轩应该也不知道,而且……上次他此事说出后,我曾传信给师父,但这一次确实犹如石沉大海,半年过去了,师父也不曾再露出过踪迹。” 第1124章 若你是女子,我会以为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吃醋了 “普智和尚?”玉倾城突然说道,“九哥哥你可记得你初次上圣雪山与我重逢那日,师父看起来和他好像很熟稔?” 容九歌细细回想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那一日雪山老人的确是开了普智和尚的玩笑,好像是说什么终身不收徒的誓言。 不过他那时候一心沉浸在和小妖精重逢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太多关注。 现在想来,会不会…… 玉子澜试探着问道,“倾儿,你是觉得……师父可能知道东海国的事情?” 玉倾城摇了摇头,“王兄,我也只是猜测,不过师父避世多年,他应该是不愿管这些事情的,不过龙脉一事还是要等蓝邪今日回肃王府后问清楚再商议,毕竟……皇叔很有可能曾经去过。” 在得知雪山老人是她的太祖父之时,的确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世间她又多出一个亲人。 不过,太祖父毕竟已经是百岁老人了,既然选择待在圣雪山避世,那定然有他老人家的理由,他们做小辈的也不可能贸贸然的因为这些飘忽飘离的事情去叨扰。 “也好。”蓝邪站起身,顺便将玉坠重新挂在腰间后,说道,“那我现在便回王府,正好父王今日也在,若是我有消息,便传信给你们。” 话音落,人便快速消失了。 玉子澜浅淡一笑,“我还有事要找邪,也便先走了,至于这小地图……倾儿你收好,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嗯?” “好,王兄慢走。”玉倾城轻声道。 蓝邪和玉子澜先后离去,容九歌自然也不可能让玉倾城在外面多留了。 毕竟,他的小妖精如今有了身孕,还是要多多养胎的好,便带着人也离开回倾园去了。 —— 往肃王府去的马车上。 蓝邪默默看着外面缓缓向后移的街道边,突然开口问道,“他似乎还不知道倾儿上次有孕后真正小产的原因吧?” “嗯。” “我还以为你会告诉他。” 玉子澜勾了勾唇,淡淡道,“我总觉得倾儿既然刻意隐瞒了,那此事便不该由我们说出来,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又何必让九歌再平白无故增添这愧疚之情呢,狂气,他们现在已经又有了孩子不是?” 闻言,蓝邪收回视线,侧头看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你也只在我前面几日离开圣雪山罢了,这才短短几日的时间,你们竟已经熟到直接唤名讳的地步了?” “呵……”玉子澜闷笑出声,扶了扶额,同样打趣道,“邪,若你是女子,我会以为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吃醋了。” “……”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从一上马车就沉默,可是在想什么事情?” 蓝邪摇摇头,“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你说这龙脉既然是北辰国和南越国联手才能寻到的东西,那为何又在别国地界?还有……所谓龙脉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玉子澜嘴角因玩笑而扬起的弧度也渐渐沉了下来。 第1125章 九歌,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马车轱辘的声响不停的打破这份沉默,二人却没有人再开口。 直到,马车外夜雨喊了声肃王府到了。 玉子澜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蓝邪,除去祖父以外,这世上怕也只有皇叔清楚龙脉一事了,你先回去谈谈皇叔的口风,若是问不出所以来,你再来宫里找我,如何?” 蓝邪点点头,俯身准备下马车。 “这样也好,我总觉得父王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那我先下去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顺便也让暗卫去打听打听东海国的事情。” “好。” …… …… 玉倾城和容九歌回了倾园之后,还没来得及回后院,便被人挡住了路。 “何事?” “主子,夜丞……公子来了。”残影恭敬的垂首说道。 “夜子轩来了?”玉倾城微微蹙眉,“他怎么知道这里的?” 残影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属下也不知,你们离开府里没多久后,他便来了,等了近两个时辰,属下让人备下午膳,他也不曾用,一直在正厅等着,主子,您可要见一面?” 容九歌冷眸一沉,侧头看了看玉倾城,无声的询问她的意思。 见对方点头后,才森然开口,“你退下吧,我和倾倾去看看。” “是。”残影看着两位主子离去的身影,下意识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啧,瞧我这猪脑袋,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在去正厅的路上,容九歌突然问道,“倾倾,如今子澜和蓝邪均已经解蛊,夜风的伤势还没好?” “嗯,还没有消息,不过应该没有大碍的,你不必担心。”玉倾城浅笑答道。 毕竟夜风和她之间还有生死蛊相连,若是他真的是重伤,她是可以感觉到的。 二人携手缓缓走到了正厅,只是在即将迈进去的一霎那,齐齐顿下了脚步,嘴角隐隐抽搐。 北辰国因为四周均是雪山的缘故,可以说是四季如冬,所以,当他们看见夜子轩赤着上身,后背绑着荆条,跪在中间之时,实在是有些……想笑。 容九歌轻咳一声,搂着玉倾城走了进去。 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漠然道,“夜公子好雅兴,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夜子轩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在看到玉倾城的时候,耳根不由红了。 他虽说是个男子,但是还不曾在女子面前路过身子,所以下意识的就双手交叉挡在了胸前。 加之脸红带着几分羞涩的原因,乍一看,倒像是被人拂了清白的小倌。 想到这儿,玉倾城不争气的笑出了声。 夜子轩更是将脑袋垂的低低的,硬着头皮说道,“九歌,我是来负荆请罪的,萧尘已经被我按照日族族规处以极刑死了,因为刑罚的时日甚久,又加之清理门户用了些日子,所以耽误了半年的时间。” 容九歌将眉眼含笑的玉倾城抱进怀中,不动声色的掩去了她看向别人男子酮体的视线,继而,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夜子轩,“……”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26章 若是不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很显然,这随意而又不以为意的口吻,依然是不打算理睬他了。 夜子轩见他的动作,只好先将扣在腰间的锦袍拉起,将别在后背的荆条双手奉上,“九歌,我自知这些年隐瞒了你许多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打消你的疑心和怒火,不若……你狠狠打我一顿吧。” “你来北辰国找我,就为了这事?” “是。” “你可以走了。” “……” 容九歌缓缓抬眸,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二人对视片刻后,夜子轩先移开了视线,他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九歌,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何事?” 一直没说话的玉倾城把玩着容九歌手上的扳指,突然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夜公子是为了东海国一事来的吧?” 夜子轩,“你……你怎么知道?” 玉倾城凤眸睨着他,讥讽一笑,“除去道歉,你还能有什么事值得不远千里的跨洋而来?” 说来也奇怪。 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到好像是有联系的一般。 从被要求寻找龙脉,到龙脉的不完整地图现世,再到确定在东海国方位,而后夜子轩的出现。 若说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 同样,玉倾城能想到的,容九歌又怎会想不到,只是……夜子轩的船是七日前就被他们追踪到的,可以说今日出现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难道,他也知道龙脉一事? 不过,看夜子轩的模样,好像并不知道。 想到这儿,容九歌冷眸不由眯起,“你去过那里?” 夜子轩摇了摇头,“未曾,不过……我这次来还带来了上一任族长留下的手札,上面有东海国的地图。” “东海国的地图?”玉倾城眸光微闪,“你从前怎么没说过你有那里的地图?” 如果龙脉在东海国,那么若是有那里的地图的话,简直就是大大的方便了他们,更有甚可以凭借他们手中另一块不完整的小地图确定一个大致的方位。 听到这话,夜子轩生怕容九歌误会,连忙开口解释,“不是的,那本手札先前被萧尘藏起来了,我不知道,他临死之前才说出来的,九歌,我曾与你说过上一任族长算定你二十岁之时会重回东海国任太子之位,眼下三年过去了,却迟迟没有消息,那就说明那里很有可能出事了,而且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不曾与你说,那就是你今年还有一道大劫,若是过去日后便可以一帆风顺,若是不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一道寒凉刺骨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容九歌眯了眯眼,沉声道,“性命之忧?这也是手札上所写?” “是。” “呵,有意思,我竟不知夜氏一族的占卜算卦之术竟然还真的挺像一回事。” 闻言,玉倾城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继续说下去。 对于夜氏一族而言,容九歌了解的到底还不是很多,然,像她因为和夜风一起长大的缘故,是非常了解的。 占卦所述之事,是绝对不会有误的。 第1127章 倾倾,此事你怎么看? 容九歌看他的小妖精神情严肃,心里也猜到此事的真伪,但面色并没有露出分毫。 他薄唇轻启,淡漠道,“你先起吧,你先前所隐瞒的那些事,我早已忘了,你应该庆幸的是,这些年你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夜子轩支起僵硬麻木的膝盖,站了起来。 他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涩然道,“九歌,我的使命便是保护你,为了你我甘愿死去,又怎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也怪我,我从未想过因为隐瞒身份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玉倾城对他的歉意显然是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发生的也是他们发现得早,防范于未然。 这时候再说道歉或是请罪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眼下最关键的还是东海国一事,她不由蹙眉道,“那个记录东海国地图的手札你可带在身上了?” 夜子轩点点头,快速将腰带扣好后,才从放在一旁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个泛黄的纸卷递上前。 玉倾城见他因为久跪,走路一瘸一瘸的,难道好像的开口,“你坐吧。” 话落,正打算打开手中的手札,却发现上面只是一片空白,白纸一张。 夜子轩并未着急坐下,而是咬伤自己的手指,将鲜红的血液滴在了手札上,地图这才慢慢的隐现。 容九歌低头看向小妖精手中的地图,其实乍一看和普通的地图并没有什么区别。 若说优点,大概也就是绘画还算得上详细吧。 见状,夜子轩也松下一口气入座了。 他喝了半杯茶润了润嗓子后,才开口解释道,“我虽知道这东海国的底图,也知道入口的大概位置,不过……那水阵却是不知为何阵的,毕竟,这世上先辈留下的阵法无数,我会的也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玉倾城看了几眼后,便将地图丢给了容九歌。 的确,他们眼下唯一的麻烦就是进入东海国前那一道水阵。 一个泱泱大国,能在一个阵法的掩饰下藏在海中。 这,的确是不可能的。 然,北辰国多次派水军往东侧查探,却一直一无所获。 照此方向去想,那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那个水阵很有可能只是个幻阵,肉眼看不到,很有可能正是利用这一点,让船绕着附近打转,从未朝前继续行驶过。 想到这儿,玉倾城有些头疼的抚额。 她从小精读医书兵法,但是阵法这一块了解的真是微乎其微,这五行八卦之术实在有些微妙。 容九歌不动声色的将手札收了起来,而后吻了吻小妖精的眉心,轻声道,“倾倾,此事你怎么看?” 玉倾城摇摇头,“阵法而言,王兄和蓝祁都算精通,蓝邪和景也动一些,而我真是一窍不通,而且王兄先前也说了,水阵是阵法中最难解的,如今我们东海国的地图有了,但若是进不去也只是徒劳。” 听到两人的对话,夜子轩面露诧异,“你们要去东海国?” 第1128章 有了大致位置对我们而言也是个好消息 听起来,好像已经是盘算好的事情了。 容九歌并未否认,也没拐弯抹角的问其他的事情,而是直接开口问道,“我问你,这次你来北辰国,当真只是为了日族上一任族长所留手札上的东西?” “是。” 夜子轩如实答道,毕竟,他若不是看到了手札上上所写,容九歌今年会有生死劫的预言,他也不会马不停蹄的坐船赶来。 不过,看起来他们似乎对东海国在意的是其他的事情。 闻言,容九歌似是警告的凝视着他,“我再相信你一次,若是你再对我有所隐瞒,你便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听到这话,夜子轩面露喜色。 他急忙颔首,“是,九歌,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容九歌淡淡道,“残影,带他去后院寻一处安置下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残影听到声音,连忙进来,将尚在激动中的夜子轩带走了。 待人离开之后,玉倾城这才从袖中取出另一块不完整的图纸,对比手札地图上西北角的一块,说道,“若是这地图没有问题,那么龙脉的位置就是在这片位置。” 容九歌轻声道,“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何处,不过有了大致位置对我们而言也是个好消息。” “对。”玉倾城点了点头,“眼下只要等蓝邪回去找皇叔询问龙脉一事,若是能知道个大概,我们说不定也能找出破了水阵的方法。” …… …… 肃王府内,肃王正在院中舞剑。 院中的雪桃花,便随着剑气翩翩起舞。 蓝邪在一旁看了许久过后,直到一切恢复平静后,才拿起腰间的玉坠,开门见山的问道,“父王,你为何从未和我说过龙脉一事。” 闻言,肃王的身躯猛地一震,面色一白。 他不敢置信的转身,疾步走上前,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龙脉的事情的?” 蓝邪默默地将玉坠重新挂回腰间,淡然道,“父王只要告诉我,您有没有去过便好,至于其他我是如何知道的,您也不必多问了。” 肃王叹了口,收回了剑,而后看向了别处,有些无奈的开口,“蓝邪,为父本是打算再过两年再与你说此事的,不过眼下你问起了,那也不好在隐瞒你什么了。” “好,父王请说。” “其实……我与倾儿的父亲曾经一起出海寻过。” “倾儿的父亲?”蓝邪蹙眉,“这么说,您和他也是早就相识的?” 肃王摇了摇头,“并不是,那也是子澜出生后的事情了,不过那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有寻到,只是在海上漂泊了近两个月,因为地图上的信息实在太少,根本确定不了一个具体方位。” 听到这话,蓝邪目光一沉,“既然龙脉是玉、蓝两家必须要找寻的东西,那为何您从未与我说过,而且……若不是今日我回来问,您依然不打算说?” “是的。”肃王耿直的答道,“因为为父去过,父辈祖辈皆曾经去过,却依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为父想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而且那时候……你与倾儿有婚约,为父就想等你们成亲后再说,没想到……” 第1129章 父王,我并非蓝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提到婚约一事,蓝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抿了抿唇,移开了话题,“父王,所以您的意思是,你也只知道龙脉是往海的东侧去,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 肃王颔首,“是。” “我知道了。”蓝邪淡淡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话落,他转身便准备离开。 “蓝邪。” “……” “你情丝蛊刚解,为父也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只是,你毕竟是蓝家的子孙,有些事情至少这一年为父不会逼迫你,但是……” 还不等他说完,蓝邪沉声打断他的话,“父王,我并非蓝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蓝祁也不是,若是父王急着抱孙子,大可以续弦再娶。” “你——”肃王气急,却也只能看着长子离开的背影干着急。 —— 蓝邪走出肃王的院落,打算回书房的时候,意外的喷到了刚回王府的蓝祁。 兄弟二人见面,倒是没有那么亲密。 “你回来了?” “是。” 蓝邪的目光扫过他的脖颈,不冷不热的提醒了一句,“祁,肃王府才是你的家,你最近有些过了,你和楚煜的事情若不想这么快被父王发现,就安稳一些。” 听到这话,蓝祁耳根发烫。 他下意识的将领口向上拉了拉,而后尴尬的开口,“王兄说的是,是祁的不是,不过……听说王兄今日和子澜去了玉府,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你随我来书房。”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踏入了书房。 蓝祁坐在一旁,问道,“王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蓝邪揉了揉眉心,哑声道,“祁,我们过些日子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了。” “远门?” “嗯,玉老爷子今日将龙脉一事告诉了我们,这个东西是玉、蓝两家共同守护的,我们身份蓝氏子孙必须去寻找,而且……” 说到这儿,蓝邪顿了顿,面色凝重,“今日从两枚钥匙中取出的地图显示的位置,龙脉应该在那消失百年的东海国境内。” “东海国?”蓝祁眉心紧蹙,不由因此而想到了容九歌的身世,“龙脉怎么会在东海国?” 蓝邪摇了摇头,“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此事有些复杂,而且我方才去问了父王,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若不是我们知晓东海国的存在,怕是以后也会如同父王一般。” “那……此事子澜和倾儿如何说?”蓝祁问道。 “我过一会儿打算去一趟摄政王府。”蓝邪道,“对了,你和子澜都是精通阵法的,那你可知道有什么水阵,能在海面上产生一道类似屏障的东西,骗过人的视线?” 闻言,蓝祁神色一紧,思考许久后,才喃喃道,“海上屏障……我记得师父的书房内好像有本阵法书上记录过类似的,你们若是着急,要不要我现在回一趟圣雪山?” “也好。”蓝邪点点头,站了起来,“你若是能找到最好,那我现在就去找子澜一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找他。”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30章 若是我们不去寻龙脉,会有怎样的后果? 因为是一个人,又加上在圣雪山生活多年,蓝祁上山的过程很顺利。 青衣正在打扫药庐前的积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转身。 看见来人,他不由放下手中的扫帚迎了上去,“蓝二公子,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蓝祁客气的勾了勾唇,“方才午膳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阵法,记不大清楚了,就上山来看看。” “好,那可要我泡壶热茶送去书房?”青衣询问。 雪山老人的书房足足有两层楼大,里面千奇百怪的古典书册应有尽有,所以若说真的要找什么东西,怕是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再者说,阵法图这种东西,找到了又是一回事,关键还是要靠自己琢磨,研究出其中的奥妙才行。 蓝祁脚步一顿,倒也没急着回答,而是问道,“师父不在药庐?” 青衣摇了摇头,“老先生两个时辰前才从药庐离开,这会子还在休息,怕是要等明儿一早才能醒了,蓝二公子可是有急事要找老先生?” 蓝祁头也不回的朝前走着,留下一句,“我要用书房,若是没有要紧事,不必来打扰我。” “是。” …… …… 另一边,蓝邪也匆匆忙的赶到了摄政王府。 此刻这里倒不算安静了,看起来似乎在整理宅子。 他拦下领着一批小厮往后院走的夜雨,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子澜让你们现在扫尘?” 夜雨嘴角一抽,揖了揖手,“回小王爷的话,王上交代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收拾丢去库房,因为今日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还有行李什么的,待会儿也是直接送去倾园,王上今日开始便便去那里住了。” 闻言,蓝邪微微一愣,他诧异的开口,“搬去倾园?” “是,王上说是方便商量事情。”夜雨如实答道。 “呵。”蓝邪无奈一笑,扶了扶额,“照他这样说,那我岂不是也要搬过去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饱含笑意的声音传来,“你若是能搬来正好,也省得我们这几日商量事情到处乱跑了,而且倾园也大,平日里也不会打扰到彼此。” 玉子澜这话其实是带有深意的。 眼下,寻找龙脉似乎对他们而言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倾园如今都是个合适商量事情的地方。 听着这带着笑意却十分认真的话语,蓝邪抿了抿唇。 良久,他才随心一笑,“好,等回去后我也收拾收拾。” “嗯。”玉子澜应声后,抬手让夜雨等人先退下后,才问道,“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这里,应该是没有从皇叔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吧?” 蓝邪面露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父王告诉我,他当初与你父亲也只知道在海上,连具体方位都不知道,漂泊了许多日子才不得不放弃,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玉子澜挑眉,“何事?” 二人边说,边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你说……”蓝邪有些不确定的将尾音拉长,好一会儿后才问出来,“若是我们不去寻龙脉,会有怎样的后果?” 第1131章 比如,有性命之忧什么的? 这话一问出来,玉子澜也渐渐沉默了下来。 直到二人坐在书房内皆是许久不曾开口说些什么。 其实理由很简单,相信这个‘后果’再今日他们被祖父从玉府中赶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各自在心中做出猜测了。 这个‘后果’能让两个大家族背负着这也许不存在的龙脉,甚至不论是谁都必须要去寻找,若是不去……可能就是有什么所谓的‘诅咒’存在了。 比如,有性命之忧什么的? 因为,他们自小便是接触了向夜氏这样的神棍家族,所以对于这些玄幻稀奇的东西,真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蓝邪倒了两杯茶,见他不语后,问道,“子澜,你应该也想过吧,玉老爷子为何那般强势的要求我们去找龙脉,而且方才我回去,父王的意思也差不多是这样,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玉子澜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而后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祖父定然不会做害我们的事情,既然我们已经接受了这无聊的使命,那就找个时间出发便好。” 既然先辈们都是平安而返,那他们又怎会有事。 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之间出了一个容九歌这个东海国遗留在外多年的太子殿下,正因为他们多少了解一些东海国,才得以推算出龙脉的大致位置。 眼下唯一不解的便是:既然此事仅仅和玉、蓝两家有关,那么这一次为何又会牵扯上了容九歌,难道祖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及龙脉的位置? 听到他的话,蓝邪微微颔首,“我方才回王府的时候碰到了蓝祁,也将水阵之事讲给他听了,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圣雪山查找相关书册,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若是能顺利尽快的解了那神秘的水阵,于我们而言也是个好消息。” 至于到了东海国之后的事情,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一次,让蓝祁留下吧。”玉子澜征求着蓝邪的意见。 “留下?” “嗯,辰儿身边虽然有楚煜,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我们这一次出去时日暂且不能确定,若是蓝祁留下的话,我还能安心一些。” 蓝邪抿了抿唇,淡声道,“这件事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怕是会因为担心我们而随我们一道去,还是等他下山后再说吧?” 玉子澜点点头,“也好,左右这件事也瞒不了楚煜,我稍后传信去丞相府告诉他,让他去和蓝祁说清楚,至于其他事……等我们到了倾儿那里再说。” 翌日,天色微亮。 容九歌和玉倾城正在膳厅用着早膳,待看到结伴出现的玉子澜和蓝邪之时,二人皆是一愣。 最为醒目的是他们身后几个暗卫手中都分别拿着的大小不一的包袱,看起来……倒有点像是要外出避难的,“王兄,蓝邪,你们这是……?” 玉子澜笑了笑,坐了下来,“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出发了,你有了身孕到处跑也不好,所以我们就商量着先住进来。” 第1132章 倾倾有我贴身保护就够了 玉倾城,“……” 她扫了眼能看见的包袱,忍不住眼皮跳了跳,“所以这些都是你们二人这次寻龙脉一行要带的行李?” “不止是我和邪。”玉子澜摇了摇头,“里面还有琴儿以及夜雨他们的,对了,夜风昨日下午传信给夜雨,说他今日便要回来了,以后有他贴身保护你,我也放心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朝他冷眼一翻,“倾倾有我贴身保护就够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将‘贴身’二字咬的极重,话语中尽是不满以及……道不明的暧昧。 玉倾城轻咳一声,看向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蓝邪,“昨日你回肃王府后,皇叔可曾与你说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蓝邪摇了摇头,略微苦涩一笑,“若是有,我肯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了,父王当年也是无功而返,不过我也未曾将东海国的事情告诉他。” “也好。”玉倾城莞尔,“此行困难与否尚不可知,既然是未知之行,也不必告诉其他人了,既然如此,你们觉得何时出发较好?” 玉子澜眉梢微挑,笑了笑,“不急,蓝祁昨日回圣雪山查了水镇一事,等他回来再说。” …… 圣雪山书房内。 满地的书册古札,看起来有些杂乱。 二楼的偏角,因为一夜未睡,蓝祁满脸倦色的坐在地上细细看着手中的书卷,头顶上还扎着两根提神用的银针。 雪山老人睡醒之后听青衣说起此事,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里,看着自己珍藏多年的古籍被丢在地上,他又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不过气归气,脚下倒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直到悄无声息的找到这个沉迷于手中的书册不能自拔的三徒弟时,才咬牙切齿的伸手弹了弹他脑门上的银针。 “祁小子,你这是要将为师的书房拆了不成,你瞧瞧,这些都是孤本啊,都被你丢在地上随意躺着。” 蓝祁嘴角一抽,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狼藉。 他连忙支起身子站起来道歉,“师父对不起,徒儿一时找东西忘了分寸,还请师父不要生气。” 雪山老人没好气将他手中的书抢了过来,扫了两眼,眉心一皱,“水幻阵,你好好看这个做什么?你那个父王带兵打仗打到水里去了?” 蓝祁摆摆手,“不是的师父,子澜和倾儿他们要去东海国寻找龙脉,但是那里入口被水阵挡住,所以我们都在想法子解阵。” “东海国!”雪山老人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微变,“你们要去东海国?” “是。” “你们要去寻找龙脉?” “是。” 雪山老人佝着腰,双手负背在原地来回走动了十几圈后,突然说道,“怪哉怪哉,老夫记得普智那个臭和尚就是东海国人,他的徒弟不是倾儿的夫君吗,既然倾儿要去,他难道不应该直接开门迎接吗?”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显然没有把东海国的人看在眼里。 听到这话,蓝祁就显得有些激动万分了。 他连忙走到前面,抓着自己师父的手,问道,“师父,这么说,你是一直都知道东海国的存在的?也知道入口在何处?” 第1133章 龙脉也许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 雪山老人被他这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吓,连忙将他的手给甩开,面露嫌弃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只不过东海国境内灵药甚多,当年为师和普智和尚比武,他输给了我许多灵药种子,我们圣雪山后山所长得那些灵芝仙草便是从那里而来。”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这水幻阵若是要破阵,不能光靠这书上所记载的东西,所以幻阵皆是假象,眼见不一定为实,还有……你下山告诉倾儿和子澜,玉、蓝两家这百年来传承下来的使命固然重要,你们也可以去东海国,只是龙脉……它既然存在于那里便有它的道理,切记不可强行带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师父难得严肃的神色,蓝祁也不由神色一紧,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 玉倾城等人用完了早膳过后,也吩咐下去,让人准备起了行李以及出海要用的船舶以及食物和水。 虽然等蓝祁带回来的消息很重要,但是,眼下她的身孕只有一个多月,早些出发有早出发的好处,若是月份大了,难免会成为拖累众人的后退。 两个时辰过后,夜雨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王上,船还有粮食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玉子澜轻轻放下茶杯,淡声道,“嗯,药效还有平日所需的药草和毒草也带上,以防万一。” “王上放心,属下均已经准备了。” “嗯,琴儿呢?” 夜雨眨眨眼,“回王上的话,暗卫传来消息,王妃刚刚出了温府。” 听到这话,玉倾城笑了笑。 她打趣开口道,“王兄,你和知琴还未大婚呢,底下的人竟然连王妃都叫上了,如此说来……我是不是也该改口叫一声嫂子了?” 玉子澜,“……” 正巧这时候,蓝祁由远至近的急促声音化解了他莫名的窘迫,“子澜、倾儿……” 见人出现,蓝邪先迎了闪去,满眼期待,“如何?可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虽然口中这么问着,但是看他空手而归,难免还是有些失望了。 蓝祁轻咳一声,讪讪一笑,“让王兄失望了,其实我这次也没有什么好消息,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师父一直都是知道东海国的存在的,不过他还让我提醒你们,龙脉也许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闻言,容九歌冷眸微眯,薄唇也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他嗓音低沉的问道,“那雪山老人可知道龙脉到底为何物?” 蓝祁摇摇头,“不曾说,不过我见师父的样子倒是觉得师父是知道的,至于水阵……师父也未曾细说,只留下眼见并未为实这样的提点。” 听到这话,玉倾城无奈一笑。 她不禁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师父倒还不如不说了,这下倒是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了,水阵到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神秘的龙脉,照师父所说,看来这并非是金钱什么身外之物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34章 你怎知是小公子而不是小小姐,我不喜欢儿子! 不过,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听到这些话,玉子澜倒没什么表情,他抿了口茶后漫不经心问道,“听说昨日夜子轩一到北辰便来找你了,他可有说什么有关东海国的事情?” 容九歌淡声道,“未曾。” 至于有关他生劫死劫什么的,就不必对其他人说了,毕竟,如今连是什么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玉子澜点了点头。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后,悠然开口,“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东海国是个未知领域,诸事都要小心为上,还有……切记不可单独行动。” 说到这儿,他的视线落在了蓝祁身上,“祁,这次你便留在北辰和楚煜一起帮本王看着辰儿,他人小鬼大,若是我和倾儿都不在了,会调皮的。” 闻言,蓝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微微颔首,“也好,你们路上小心,最好是每日能传信回来报个平安,也好让我们安心。” “好。” …… …… 翌日一早,众人踏上了前往神秘东海国的船舶上。 除去几十名化身小厮的暗卫以外,此行除了玉倾城和容九歌,还有玉子澜、知琴、蓝邪和夜子轩。 蓝邪看着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也就不自讨没趣的待在船舱中了,而是爬到二楼去吹海风看蓝天了。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疑问的,比如这一次蓝祁没有跟来,他的父王竟然什么话都没有多说,难道寻找龙脉的使命,只要同辈中有一人前来就行了吗? 既然如此,那么其实这次子澜也是可以不用来的吧。 想到这儿,蓝邪自嘲一笑:人家是担心亲妹妹,自然要同行的。 船舱内,夜风因为是深夜才赶回来的,而那时候玉倾城早已入睡了,所以这会儿船开始行驶后,他们倒也是有不少话要说的。 “咒术已经恢复了?” “是。” 玉倾城勾了勾唇,“那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蓝祁说,你强行用咒术打断了解蛊,我就猜到你定然是被咒术给反噬了,好在现在没事了。” 听到这话,夜风也笑了笑,“多谢主子关心,可惜这次闭关的时间太久,属下竟然错过了主子大婚的日子,没能献上贺礼。”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主子如今有了身孕,属下便等小公子出世以后一并送礼好了。” 闻言,一旁的容九歌喝茶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看向小妖精还平坦着的腹部,明显还是觉得若是臭小子有点不讨喜,想一想就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张口便道,“你怎知是小公子而不是小小姐,我不喜欢儿子!” 众人,“……” 还在娘亲肚子里荡漾的小公子,“……” 玉子澜不禁开口打趣道,“唔,我这尚未出世的小外甥着实有些可怜了,这才刚刚一月多,就惹得自己的亲爹厌烦了,看来你们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有趣了。” “哼。”容九歌轻哼一声,“若真是个臭小子,我便把他丢给你们养。” 第1135章 我倒是可以尽快挑个吉日先圆房 玉倾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说道,“你若是嫌弃,有本事自己生一个,也省得我怀胎十月辛苦。” 容九歌掩唇轻咳一声,略带讨好的把人揽进怀中,用着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咬耳道,“我若是能生孩子的话自然是愿意替你生的,不过到时候就要换你禁-欲了,你可忍得住?” “……” 一直没说话的知琴也笑道,“真希望十个月快些过去,这样我也好知道到底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姐了。” 闻言,玉倾城挑了挑眉,眸中带着暗示的眼神扫在了眼前的两人身上。 她边说边点头,“的确,你们半年后大婚,若是王兄努力一些的话,说不定也很快就能怀上了,这样我玉家也算是有后了。” 果然,此话一出,让知琴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整个人都羞涩的不知该看向何处才好。 倒是玉子澜,淡定了许多。 听到这话也没多大的反应,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其实不需要半年,从前因为在北辰国境内有楚煜整日盯着,眼下我们离开了,我倒是可以尽快挑个吉日先圆房,说不定,下个月琴儿就能追上你了。” 众人,“……” 站在一旁的夜风一下子有种‘半年未见,王上怎么变的如此不要脸的既视感’。 谁能想到昔日集高冷、温润、仙尘为一身的玉子澜能说出这样的话。 故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少顷,夜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主子,王上,属下先出去找夜雨说些事情,属下告退。” 玉倾城见知琴俏脸已经红的能滴血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她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问道,“夫君,普智和尚还是没有消息?” 容九歌蹙了蹙眉,回答,“嗯,不过我在信上有提到近期会前往东海国一事,他若是真的在那里,我们也许会碰到,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去东海国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所以,你一刻都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 见他谨慎小心的模样,玉倾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安抚他,“好,我自然会紧紧跟随你,片刻都不会离开,不过夫君,我们这一次去,可能会遇见你的家人,他们若是让你留下,该怎么办?” 玉子澜也看向他,“的确,东海国的格局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你既然是太子,那便是将来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你千辛万苦脱离了南越国皇室,难道还要重新踏入另一个?” 闻言,容九歌墨瞳一缩。 他捏了捏眉心,语带疲倦道,“做皇族中人太累了,况且,我已经离开了二十三年,也许那里早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继承人,再者说……我当年为何会被送出来的原因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反正你可以放心,我定然不会委屈了倾倾,也不会委屈我自己!” 第1136章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听到这话,玉子澜才稍稍满意的点点头,“我们当年和舅舅有过约定,等辰儿十四岁的时候便会将手中的所有权利归还,让他亲政,届时也会自动脱离北辰国皇室,所以……” 相比这孤寂的江山皇权,他们都更喜欢逍遥惬意的江湖生活。 容九歌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行间的潜在意思。 他低声道,“我明白,倾倾不喜欢皇宫我早就看出来了,左右我们这次去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寻找龙脉,至于其他的,我暂时也不想多想。” 知琴因为多少听玉子澜说过一些这些事,又想到一上船就已经先进去夜子轩,不免担心的问道,“夜丞……夜公子这次也同行了,他的目的自然不会是龙脉,却难免不会代替你去找寻身世,你可有提前与他说过?” 容九歌眯了眯眼,沉声道,“放心,他若是再与我们背道而驰,我便不会再留下他。” —— 船在海上飘荡了十天后,到达了地图上所标识的水阵处。 玉倾城看着眼前没有一丝变化的场景,叹息道,“水幻阵当真是世间一绝,这次倒是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实在是看不出阵演。” 继而,夜子轩也摇了摇头。 他是精通阵法没错,但碰到这样的东西,倒也是真的难住了。 蓝邪和玉子澜对视一眼后,皆是面色沉重。 虽说所有的幻阵都是有迹可循,但是这个……却没有任何破绽。 看着眼前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容九歌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更是冷了几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水幻阵,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站在甲板上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吹着散发着阵阵咸味的海风,只让人觉得愈发厌烦起来。 玉子澜淡淡开口,“行了,左右看也看不出所以然,船也停下了,咱们进去再说吧,倾儿有身孕,不宜久吹风。” “好。” 容九歌搂着玉倾城正准备回船舱,可是就在转身的一霎那,不远处一道快速闪过的亮光,迷了他的眼睛。 虽然只一下,他却是能一下子确定并非太阳照射在海面上传来的光。 “等等。”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容九歌快步走上前,盯着早已不存在的光点看了又看。 玉倾城走到他身边,不解的问道,“夫君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容九歌冷眸渐渐眯起,盯着一点看了许久过后,才抬手指道,“那里,应该就是阵眼。” “……”闻言,玉子澜和蓝邪连忙上前,虽说心里是有些不信的,但是试一试并没有坏处。 水阵破阵难处之一除了阵法独特以外,另一个便是阵法安置点实在水中,所以会根据水的流动而不停的变动,阵眼亦然。 蓝邪快速取出藏在袖中的飞镖,没有任何犹豫的扔了出去。 然,却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 见状,容九歌沉声道,“摆阵的人应该是用了什么金属类的东西,阳光照在水面上的光正好将它掩住了。” 第1137章 不知诸位……来东海国有何要事呀? 玉子澜听到这话点头表示同意。 他侧身看向夜雨,“去取几块铜镜来。” “是。” 这就样,船上加起来不过十几块铜镜都被取来了,十几名暗卫分别站在几个点用铜镜对着海面照了又照。 时间缓缓流逝,就在众人快要放弃之际,夜雨眼睛被一道刺眼的光给遮住了。 他大喝一声,“王上,在这里。” 因为破阵有破阵的讲究,像他们这种不精通的人是不可以随便出手破阵的,否则会适得其反。 话音刚落下,一旁的寒光一闪,蓝邪的飞镖再次落下。 只是,这一次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飞镖落进海水中虽然受到了缓冲,但是明显还是有细微爆炸的声音。 紧接着,四周的幻想一下子消失了,眼前的场景感觉一下子就变了一个样。 因为不远处,便可以看到一个海岸,若是没猜错,那里便是东海国的入口处。 玉子澜连忙抬手,“快,开船。” 暗卫们也统统聚集在几个主子四周,船太大,如果那里有守卫,相信他们早已经成了目标、 不知道为何,越是靠近,容九歌的心跳动的越发厉害,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一般。 玉倾城靠在他怀中,明显可以察觉到。 她轻轻开口,“夫君,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陪着你。” 闻言,容九歌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好。” 船离得越近,他们眼前的场景就看得越清楚。 玉子澜等人身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杀气,只因海岸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穿着墨色盔甲的将士。 夜子轩不动声色的从袖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九歌,你先戴上这个,以防万一。” 这一次,容九歌并没有拒绝。 因为他相信夜子轩说的预言,东海国也许是真的多了什么事情。 渐渐的,船靠岸停了下来。 待他们全都下船之后,将士们依次移动,露出了一个小路。 一名穿着绛紫色龙纹蟒袍的男人走上前,嘴角噙着笑,“失星当值,大利北方,我今日一大早便算了一卦,果然有朋自北方来,有趣,真有趣,哈哈!” 众人,“……” 玉倾城视线扫想夜风和夜子轩,心里忍不住冷笑:呵,又来了一个神棍,看起来……好像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不过,这人身上穿着四爪蟒袍,明显是亲王的身份,却用‘我’来自称,这刻意的隐瞒身份,倒是有几分可笑了。 那人见自己笑脸相迎后,眼前的陌生人们没有任何反应,倒也不觉得尴尬,而是继续笑道,“啊,我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帝阡陌,不知诸位……来东海国有何要事呀?” 玉子澜上前半步,只点了点头作为打招呼。 他不冷不热的凉声道,“闲来无事到处游玩罢了,听闻东海国风景甚美,在下便带着家人一同来了,不知这位……王爷,有何吩咐?” “游玩?”帝阡陌眯了眯眼,含笑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最后停在了玉倾城身上,微微一顿,“有点意思,既然是游玩,本王又怎好阻拦,只是……”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38章 看来,此人还是不可小觑的 话说了一半,就闭口不言了。 玉子澜始终都噙着笑看着对方,压根就不急着开口询问什么。 见状,帝阡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眼前的这群年轻男女,一个个武艺高强,并非等闲之辈,而且竟然能破了他东海国百年来不停变幻的水幻阵,真是有意思。 想到这儿,他抬了抬手,身后的一众盔甲将士井然有序的散了场。 “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打扰诸位了,东海国人杰地灵,的确是个适合游玩的好地方,那么……你们也就随意吧,本王就不打扰了。” 话落,帝阡陌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向玉倾城以及容九歌的方向后,转身离开了。 阻碍他们的大队人马散开后,海岸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玉子澜眸色微冷,盯着那笑面王爷的背影看了良久过后,才渐渐收回视线。 他转身对夜雨说道,“你和其他人去将马车以及行李都弄下来,我们准备进城。” “是,主子。” 因为出门在外,自然是隐藏了身份,称呼上也有所改变。 见周围人忙碌起来,玉倾城这才侧头说道,“夫君,方才那个自称叫帝阡陌的王爷,容貌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但是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多岁,会不会……是你的兄长?” 容九歌帮她拢了拢披风后,柔声道,“不知道,不过他是谁暂时与我们无关,别忘了我们此次过来的目的,稍后进城找到客栈,我们休息三日后就要出发寻找龙脉了,无需再管他人,嗯?” 玉倾城笑了笑,同时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她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 方才那个帝阡陌看他们的眼神,好像……有些激动? 难道,他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其实,虽然他们没有刻意隐瞒身份,但是玉子澜一头银丝却十分显现,东海国虽然看似像个世外国度,想来消息应该还是蛮精通的,而且方才他那句‘有朋自北方来’…… 看来,此人还是不可小觑的。 全部收拾妥当以后,船舶也停靠在偏侧的地方,一行人上了马车和马,朝城中出发了。 —— 另一边,帝阡陌从海岸离开之后,脚步生风的进了皇宫,而后又一直朝着南侧走去,直到走到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普智国师,快出来,本王找你有急事!”他高喊了几声后,站在原地来回踱步。 片刻过后,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和尚,半睁着眼睛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一股酒气也随之而来、 他开了酒嗝,不满的抱怨道,“小陌啊,你找老衲何事啊,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啊,这青天白日的你没事咋咋呼呼叫什么。” 帝阡陌不得已,被这臭气熏天的酒气熏的倒退了好几步,手还不停的扇着风,蹙眉说道,“国师,你昨日卜卦说有贵人今日会来,本王一大早便带病去岸边等着,果然刚刚等到一行人,不过……他们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到底哪个才是你说的贵人啊?” 第1139章 他出生的时候就险些被皇兄给掐死 听到这话,宿醉的普智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快步上前,不顾帝阡陌嫌弃的嘴脸,凑上前连续问了几个问题,“人来了,什么时候,现在在哪?” “本王没派人跟着,想来他们应该是进城了。” “啧,好啊,那个小子终于回来了,唉,咱们的好日子也终于要来了。” 闻言,帝阡陌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更是扫视了一圈四周,确定无人后,才低声问道,“国师,本王的皇侄帝北烁二十三年前被你送走,你当初说他二十年后便会回来,所以那行人中有他是吗?” 普智点了点头,“没错,我昨日算了一卦,他今日便会到东海国,只是他命中还有一生死劫,就在今年,若是过了他便从此平安喜乐,若是没有……” “生死劫?”帝阡陌讥讽一笑,“他出生的时候就险些被皇兄给掐死,若说生死劫,怕是还是在皇兄身上吧?” “老衲不知。” “……” 隐隐听到宫中巡逻禁卫的脚步声时,普智又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你就放心吧,我那个徒弟哦也就是你侄子,他厉害着呢,听说前不久又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儿,这次估计是来度蜜月的吧。” 听到这话,帝阡陌眼皮一跳一跳的,似是无语的咬牙切齿道,“若是东海国的百姓们知道他们一心敬仰的国师是您现在这副模样的,估计个个都要放火烧死你,老不正经的!” 老不正经的国师大人无所谓的摆摆手,边说边往园子里走,“老衲困了,就不跟你多说了,小陌啊,他回来的事情你想个法子先瞒住,别让皇上和敏贵妃知道了,否则又要搞事了。” 帝阡陌微微颔首,“本王知道了。” …… …… 马车进城后,玉倾城靠在容九歌怀中看着街道两侧。 这里跟南越和北辰很像,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座神秘的国度,至少在他们到达后一直没出现什么意外的‘惊喜’,真是有些遗憾啊。 似是察觉到了怀中的情绪的变化,容九歌低头问道,“怎么了,可是坐马车身子不适了?” 同马车的还有夜子轩在,他也是下意识的就伸手准备为她把脉,“我瞧瞧。” 玉倾城摇了摇头,失笑道,“无妨,我只是觉得这东海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神秘,不过,我现在越发好奇了,整个国家隐匿与水幻阵之后,这百年前以及后代的君主,都是怎么想的?” 闻言,容九歌冷眸渐渐眯起,视线也落在了外面。 许久过后,他薄唇轻启,声音微凉,“这其中,也许和我们要寻找的龙脉有关,毕竟……避世就等同于避难。” 不过,一直没说话的夜子轩,却在这时候开口了,“其实,我幼年曾经听过有关东海国的一个传说,据说百年前的东海国皇帝曾经窥探天机惹怒天帝,故而天帝派龙王引海水覆灭了整个国家。”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不过……百年前东海国却是真真的受过天灾的,据说死去近乎半城人数。” 第1140章 那时候整个东海国几乎覆灭 “天灾?”玉倾城不由蹙眉,“类似疟疾?” 夜子轩摇了摇头,“是海溢。”(海溢指的是现在的海啸) 可以说,这片大陆三个国家皆是临海的,而海溢据古册描述比地龙还要厉害许多。 “竟是海溢……难怪传说这里是被海水掩埋的,看来还是有几分属实的。”玉倾城低声道。 “是啊。”夜子轩垂眸继续说道,“那时候整个东海国几乎覆灭,自那以后,皇室便寻找能人异士作为国师,守护整个国家,又设置屏障,阻挡了外人进入的视线。” 闻言,容九歌冷眸渐渐眯起,不冷不热的凉声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玉倾城倒是难得为夜子轩讲了句话,“其实,这也是应该的,夜氏一族的确有这种本事,对被守护着的事情了解的会很透彻,就像夜风和夜雨一样,他们对我和王兄以及北辰国就十分了解。” 几人正说着话,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紧接着,玉子澜的声音在外面想起,“倾儿,这家客栈叫福楼斋,据说是东海国最好的客栈,我们将顶楼包下可好?” 容九歌半抱着玉倾城走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大致有五六层高的福楼斋,淡声道,“看起来这里的店家应该挺有钱的,一个客栈竟也能修缮的如此气派。” 玉倾城也是眸中带了几分赞叹,“的确,我也挺喜欢这里的,那么……这些日子,要有劳兄长破费了。” 言下之意:住这里肯定不便宜,你付账,我们便住下。 不过他们在这里也许要停留一些日子,也来不及置办房产什么的,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客栈,这里也的确是他们的首要之选。 掌柜的看一下子来了一大批外来客倒也没说什么,而且还一下子包下了整个顶层雅间,毕竟赚钱的买卖谁不肯做? 他将人引上了楼,又带人一间间看过去,才谄媚的笑道,“几位爷和夫人,眼下也快到了午膳的时间呢,你们是先休息休息在房里用,还是去楼下大厅或是二楼厢房用呢,对了,你们包下了整个顶层,若是去二楼厢房是不用再额外付账了。” 玉子澜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几人的意见后,淡淡开口,“我们稍后去二楼用,让厨房准备些清淡雅致的菜肴,不必顾及价格,食材必须新鲜。” 一听这话,掌柜的眼睛刷的一下子就亮了,“是是是,小的这就让人去准备,几位先休息休息,随后直接去天字号雅间用膳便好。” 说完,他便屁颠屁颠儿的小跑着下楼了。 蓝邪靠在栏杆上,懒洋洋的看着楼下的场景,冷不丁的说道,“这福楼斋的背后主人肯定不简单,这样交叠落次的布局,一定是个阵法高手。” 还有,这暗处隐藏着不少高手,应该都是秘密监视这里的暗卫,不过这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玉倾城四处看了眼后,勾了勾唇,“若是没猜错,这里许是我们方才看到的那位王爷的地盘,奢侈华贵张扬,像他的手笔。” 第1141章 他……似乎是你的亲弟弟? 一炷香后,他们连同几个暗卫分别包下了四个厢房。 玉倾城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形形色色走动呼喝的百姓们,说道,“看来这里的皇帝也是为明君,这街市很繁华,百姓们也安居乐业。” 容九歌为她端来一碗热鸡汤,轻声道,“倾倾,多喝些鸡汤,对你和孩子都好。” 这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引得其他几人又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听到这话,蓝邪忍不住蹙眉。 他晃动着自己碗里的汤匙,低声道,“用完午膳后,我打算出去找一下地图上的位置,你们留下休息,我一个时辰内必会回来。” “不可。”玉子澜沉声道,“我与你同去,此处到底不是我们的地盘,不准单独行动。” 蓝邪抿了抿唇,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玉倾城抬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并且示意他们仔细听从窗外传来的声音—— “北瑞啊,别气了,皇上定然不是故意为难你的。” “是啊是啊,王爷,您可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是咱们东海国的骄傲,这未来的皇位啊肯定都是您的,有什么好气的,来来来,再喝酒。” “你们难道忘了?父皇可不止本王一个儿子,他和二十多年前死去的那个皇后曾经生了个儿子,不过是失踪了罢了,那位可是东海国正统的太子殿下,本王都要尊称他一声皇兄的!” “王爷,你说的是先皇后生的种是吧,我听我家老头子说过,似乎叫帝北烁,呵,他算什么狗.屁的太子殿下,都二十三年过去了,连个脸都没露一下,说不定早就尸沉大海了,再说了,您可是敏贵妃的儿子,难道还怕争不过那个从未露面的太子不成?” 隔壁厢房内,明显都是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贵公子哥。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一个个都是左拥右抱着美人,似乎全部都在讨好着坐在中间的年轻男子。 帝北瑞猛地灌下十几杯酒后,已经有些微醉了。 他听到几个好友的话,自嘲一笑,“敏贵妃?你也说了本王的母妃只是个贵妃了,她陪着父皇这么多年也不曾封后,更何况我这个儿子了,说到底,父皇还是偏心,否则这些年也不会处处针对本王了!” 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皇兄,帝北瑞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这群人说的话已经清楚的传到了隔壁,更不会想到,他心中所恨的太子皇兄已经来到了东海国。 说话的声音渐渐隐没,玉子澜这才站起身轻声将窗户关了起来,而后看向容九歌打趣道,“唔,看来你的性命在这里也被人给惦记了,他……似乎是你的亲弟弟?” 闻言,容九歌冷冷一笑,“弟弟?我可没有一个随时想要我性命的弟弟,而且我也没兴趣再来一次杀父弑兄,夺位登基!” 正巧,这时候抽空出去打探消息的夜风也潜了回来。 他入座后,开口说道,“属下只打听到一些事情,今日咱们见到了那位,是宸王殿下帝阡陌,他是当今东海国圣上的亲弟弟,这处福楼斋也是他的产业。”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42章 这其中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宸王?”玉倾城玩味一笑,“宸,紫微星,帝也,看来那帝阡陌在东海国的地位倒是不低,竟然能得此封号。” 夜风答道,“我们今日所见的那些墨色盔甲的将士便是由他统领的‘龙吟军’,虽然东海国看似一片安和,但是依然会有不少部落小国起兵造反,但只要龙吟军出动,必定战无不胜。” 听到这话,容九歌墨眸眯起,“这么说,他如今的地位就好比昔日的容天泽?” “是。” “唔,有点意思,不过东海国的皇室……似乎有点故事?”玉倾城漫不经心的问道。 夜风微微颔首,“东海国的皇帝名唤帝阙,他在位已经近四十年,如今整个后宫只有敏贵妃一个妃嫔,膝下也只有瑞王一位儿子,据说他很得皇帝重视,传闻说……皇后在二十多年前生产之际血崩而死,就连生下来的太子也被贼人掳走,至今不知所踪,所以现在朝中上上下下都在迫着这位皇帝,早些立储。” “瑞王,帝北瑞?” “是。” 听到这些话,容九歌屈指轻轻扣着桌子,许久过后,才低喃开口,“皇后过世了……” 其实,他对所谓的亲情早就没了期待,方才听到隔壁厢房帝北瑞说的那些话,更是没什么好印象,只是乍一听见生母是因为当年生自己之时血崩而死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触动的。 玉倾城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而后看向夜风,问道,“太子被贼人掳走,不知所踪,这么大的事情,东海帝难道都不曾派人出去寻过,或者出来声明什么?” 夜风眉心一蹙,“主子,其实这也是属下疑惑的地方,方才属下去打听这些事情,但是问到先皇后以及太子殿下的事时,皆是只能听到传闻而找不到具体事实,所以属下怀疑……这其中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闻言,容九歌面色微微一变。 他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凉声道,“我们住进福楼斋的事情,帝阡陌应该知晓了,今日就不必再出去寻有关龙脉了,以防万一,还是防着他们一些为好。” 玉子澜点点头,“也好,这里情况的确有些特殊,我们既然打着来游玩的旗号,那就先做出游玩的样子,至于其他事……明日再说吧。” 众人说话的时候,玉倾城的凤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比起龙脉以及帝阡陌,她现在最想整得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帝北瑞。 虽然不想管东海国皇族的事情,但是牵扯到容九歌的利益,她作为他的妻子,又怎可不为自己的夫君分忧,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一直未曾说话的夜子轩。 不得不说,在一心对待容九歌的事情上,他们往往总是不谋而合的。 入夜,万籁俱寂。 因为怀孕的关系,玉倾城每晚都入睡的比从前更早了些,而容九歌亦是陪她一起。 确定身侧的人陷入熟睡后,玉倾城才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起身。 第1143章 我睡不着,想去瑞王府转一圈 她换了一身为出门而带的男装,又戴了一顶帷帽后,从卧房中走了出去。 夜风看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诧异道,“主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有事?” 玉倾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低声开口,“瑞王有自己的府邸吧?” “有的。” “你可认路?” “大致是认得的。” “嗯,前面带路,我睡不着,想去瑞王府转一圈。” 夜风嘴角一抽,“……” 见对方的确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夜风神情稍稍严肃的了些。 他刻意压低嗓音,提醒道,“主子,你现在虽然恢复了武功,但是还有着身孕,不可乱来,若是真有事,吩咐属下去做就是,又何苦亲自去一趟?” 听到这话,玉倾城白了他一眼。 因为怕两人说话的声音又被其他人听见,所以也顾不得多少,拉着人避开了所有的眼线,离开了福楼斋。 走到一个人都没有的街道上,她才幽然开口,“我与你同去,这里我们毕竟不熟,王兄也说了单独行动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又怎么放心由你孤身前往?” 夜风正准备说话,身后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二人同时警戒的向后看去,齐齐一愣。 来人正是穿着夜行衣从窗口上跳下来的夜子轩。 他看到玉倾城和夜风时也是一怔,而后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玉倾城淡淡道,“瑞王府,夜公子可要同行?” 闻言,夜子轩笑了笑,“真是巧了,我也正打算去瑞王府,既然如此,便一起吧。” 三人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暗处的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了,嘴角至始至终都悬着一抹玩味的弧度。 —— 瑞王府内。 帝北瑞还在书房誊写着过些日子敏贵妃生辰,他打算送的《孝经》,比起那些金石宝器的身外之物,他更喜欢亲自动手送一份寿礼。 玉倾城坐在屋顶上,透过瓦缝看着屋内的场景,冷不丁的开口说了句,“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了,没想到……瑞王竟然还是个孝子。” 夜风在一旁应声道,“主子,属下今日忘记说了,好像再过半个月便是敏贵妃的寿辰了,想来瑞王抄写的东西应该是送给敏贵妃的寿礼。” 听到这话,玉倾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让她意外的一件事情。 她本以为帝北瑞也是个纨绔王爷,一心只看重皇位的,不曾想他却有一份尽孝的赤子之心。 既然如此,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想到这儿,玉倾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两包药粉分别递给夜风和夜子轩,“你们二人各拿一包搁置水井以及厨房去,我在此处等你们。” 夜风不禁想到从前贺兰景被整的那次,接过后忍不住问了句,“主子,这是何物?” 玉倾城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答道,“唔,改良版的泻药,他既然那么多话,总要罚一罚他,对吧?” 第1144章 毕竟……我也是他的皇叔 夜风离开后,夜子轩也是犹豫了小一会儿才跳了下去,他的本意也只是打算稍作惩罚,这一次他们的确算得上是不谋而合了。 片刻过后,玉倾城依然坐在屋顶上盯着整个瑞王府以及帝北瑞的动静。 突然,她身边一道微风扫过,明显是个陌生人的气息。 还不等她说什么,那人便开口说道,“小美人啊,本王有些好奇,这改良版的泻药和普通的泻药到底有什么区别呀,还有还有……本王的皇侄是如何惹到你了,让你怀着身孕大半夜还要亲自跑一趟。” 闻言,玉倾城抬眸看着他。 二人对视许久后,她才凉声道,“宸王也是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喜欢,不仅跟踪,还偷听别人说话。” 帝阡陌轻笑了两声,丝毫没有被人戳破做坏事的尴尬。 他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懒洋洋道,“本王带兵多年,习惯了晚睡或是不睡,不过小美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何来瑞王府,嗯?” 玉倾城坐直身子,倒也不怕被下面屋内的人发现了,“宸王难道不知吗,你连我有身孕的事情都能打听到,还有什么是你打听不到的?” 若是没猜错,帝阡陌已经把他们所有人的身份都摸了透彻了,就连容九歌的身份……也是。 听到这带刺的话语,帝阡陌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不过含笑的眼眸中带了几分认真,“小美人,我不知道你们真正的来意是什么,不过你们的行踪虽被我刻意隐瞒了,但是最多也只能瞒住一些时日而已,这东海国也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了许多,否则,也不会在海上设下一道水幻阵。北瑞虽然是敏贵妃的儿子,但是天性善良,他对你夫君并没有恶意,这一次我便不为他求情了,只是……你若是想替你夫君找回身份,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若有什么事可以来宸王府找我。” 话落,他掌心中多出了一块刻着‘宸’字的白玉佩。 玉倾城抿了抿唇,思考着他方才所说的话。 良久,她才伸手接过玉佩,“我相信你,不过我夫君对这太子殿下的身份并没有兴趣,今日我来,也只不过是因为瑞王白日里说了我夫君的坏话,对他小惩大诫罢了,至于我们来东海国的目的……宸王莫不是忘了,我们仅仅是游玩而已。” 帝阡陌无意扫了眼天色,笑了笑,“好了,时辰不早了,你那两位朋友也该回来了,本王该说的也大致说了,你们在这里若是需要帮助,也可以找我,毕竟……我也是他的皇叔。” 说完,他摆了摆手,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来无影,去无踪。 见人离开后,玉倾城也没有心思再盯着帝北瑞了,便跳下了屋顶,准备去寻夜风他们。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就隐在了暗处,紧接着,一名看似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书房。 玉倾城凤眸微眯,细细听着书房内的对话。 第1145章 我容不得别人说你坏话,更容不得别人对你有杀心 “王爷。” “何事?” “贵妃娘娘派人来,说是让王爷明日起装病不要入宫早朝,最好是那种一病不起的重病。” 听到这话,帝北瑞下笔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蹙眉问道,“母妃又想让本王做什么?” 管家擦了擦冷汗,如实答道,“王爷,娘娘说了,她有法子让王爷尽快拿到储君之位,只是要委屈王爷一段时日,只需要装病待在府中便好。” 帝北瑞自嘲一笑,“要当储君还必须装病,这么低三下四要来的位置,本王还不如不要。” “哎哟哟。”管家连连哀嚎,“这话可说不得啊,王爷,您现在可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了,而且您再过两年就该行弱冠之礼了,这储君之位早晚都是您的,只是贵妃娘娘心急啊,再怎么样,娘娘都是为了您好啊。”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天亮后派人进宫给父皇说一声便是。”帝北瑞淡淡道,说完,他便再次执笔抄写起来。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玉倾城缓缓走了出来。 隔了一道墙,她盯着墙面看了许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瑞王好似和白日里判若两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一炷香后,三人离开瑞王府重新回到了福楼斋。 意外的事,白日里守在暗处的暗卫们,好像散去不少。 想到之前帝阡陌说过的话,玉倾城心下了然,想来他应该对他们也放下警戒了吧。 想到这儿,她面无表情的推门走进了房间。 只是,刚一入门,烛灯也一下子全部都亮了。 容九歌披着一件墨色寝衣,坐在椅子上,森然开口,“倾倾,外面良辰美景,你出门赏月怎么不叫上为夫一起啊?” 玉倾城嘴角一抽,浑然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毕竟,她前前后后离开加起来还不到半个时辰。 见人脸色不太好,她莞尔一笑,试图转移话题,“我只是方才睡不着便出去闲逛了一圈,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快些睡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嗯?”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身上的男装褪去,换上一套寝衣后,又抬手将灯烛灭掉,继而又拉着容九歌的手,重新躺在床榻上。 一套动作下来,也没有看对方一眼。 容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舍不得说什么重话,只能将小妖精搂紧在怀中,轻声道,“倾倾,你忘了来之前我说的话了吗?这里不是北辰国,你如今又有了身孕,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让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玉倾城略带歉意的开口,“夫君,我容不得别人说你坏话,更容不得别人对你有杀心,所以……我方才去了一趟瑞王府,他虽然是你的亲弟弟,但总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你不计较,不代表我也能不计较。” “你啊。”容九歌有些哭笑不得,“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 其实,他发现玉倾城自从有了身孕后,脾气上倒是有了些变化,今日这报仇之举,还真是在他意料之外。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46章 容九歌面不改色的吐出三个字,“碾过去。” 至于帝北瑞,这个和他真正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他没兴趣多去关注,毕竟……所有的事情一旦和皇族的人有上牵连,即便是不麻烦也会变得很麻烦。 况且,今日隔壁厢房那些人说的话他也听的透彻,所谓失踪多年的太子殿下,这东海帝怕是根本没有想过要派人去寻找吧。 想到这儿,容九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倾倾,我们找到龙脉后就离开这儿吧,你也不必为我的事多加操心,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嗯?” 玉倾城稍稍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在黑夜中抬头看他,“帝阡陌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总觉得我们此行不会特别顺利,还有……若是东海帝真的不在乎你这个儿子,那又为何这么多年从未再立后立储,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听到这话,容九歌眉心微皱,“倾倾,若想查清楚这其中的事情,我必然会和他们牵扯上关系,到时候我便不再是容九歌了,若是如此,你一向最讨厌宫廷生活,我不能再委屈你,也不能委屈我们的孩子。” 玉倾城笑了笑,“虽然我没见过你亲生父亲长什么样,但是我倒觉得帝阡陌挺适合当皇上的,不过你也说了,我们现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龙脉,至于你的身世……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必定会与你同甘共苦的。” “好,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出去寻找龙脉。” “嗯。” 这一夜,整个东海国都陷入了一片迷离的安静中。 —— 翌日一早,众人用过早膳后商议兵分两路,一东一西出发寻找龙脉。 因为如今玉倾城有了身孕,诸事不便,故而还算精通的夜子轩自然跟在了他们身边。 马车上,昨晚他们去瑞王府恶整帝北瑞的事情,容九歌也没再提起,而是正仔细看着出发前玉子澜匆忙画下的大致地图。 上面除了一片山脉以及河流以外再没有其他,着实有些普通。 不过,既然是和山有关的地方,只要一直往郊外的山峦处驶去便是。 玉倾城手指捻着一小块点心放入口中,清凉爽口的感觉沁入心脾,心情自然也好了几分。 她懒洋洋的靠在容九歌怀中,突然,漫不经心的开口说了句,“狗皮膏药又粘来了。” 容九歌和夜子轩同时露出不解的表情,看着她,还不等他们开口问些什么,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残影微凉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宸王正在前面……打坐。” 众人,“……” 闻言,容九歌面不改色的吐出三个字,“碾过去。” 正在打坐的帝阡陌,“……” 他听到这话,又见马车真的有要从他身上碾过去的趋势,连忙站起来哇哇大叫,“不玩了不玩了,你们真没意思,这里风景甚好,怎可随意杀生。” 一边说着,还一边将驾马车的夜风和残影轻飘飘的拎了下来,不顾众人的脸色很淡定的坐进了马车。 第1147章 你们突然来东海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容九歌依然是没有抬眸看他,而是继续吩咐,“继续赶路。” “是。”残影和夜风坐上马车后,继续挥起马鞭,开始朝前驶去。 帝阡陌笑意盈盈的看着马车内的其他三人,最后视线落在了还算熟悉的玉倾城身上,不过语气还是一贯的轻佻,带着几分玩笑,“小美人啊,听长辈一句话,怀孕呢就待在府里好好养胎,别经常出来乱跑,小心将来生了个到处乱蹦乱跳的小娃娃。” 玉倾城挑眉看着他,“多谢宸王关心了,您的‘忠言逆耳’呢,我暂且听下了,只是……不知您这一大早在这郊外打坐有何贵干呢?” 整个福楼斋都是他的地盘,虽说昨夜已经撤去了半数的暗卫,可是他们一行人的踪迹依然在他的监视之中。 说好听点是打坐,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来截人的。 听到这话,帝阡陌也没有丝毫尴尬。 他笑了笑,“远到是客,这东海国你们不熟,我在这儿生活了近三十年,哪条路有几条缝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所以,我今日无事就正好为你们指指路。” 容九歌嘴角掀起一抹鄙夷的弧度,不冷不热的凉声道,“能让东海国战无不胜的宸王为我们引路,当真是我们的福气。” “啧,北烁啊,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呢……”帝阡陌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喊出了帝北烁这个名字。 果然,容九歌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见状,帝阡陌连忙打哈哈的讪笑一声,“不是,我的意思是,不仅是你们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哈哈,毕竟咱们这很多年没有外人来了。” 唉,这个亲侄子看起来好像不大好相处啊。 啧啧,不过这容貌,倒是和皇兄有几分相似,不过还是更像故去的皇嫂。 玉倾城的注意力虽然一直放在容九歌身上,但也细细听着帝阡陌的‘疯言疯语’。 不过,最令她诧异的是,眼前这个人竟然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 这副皮囊,倒还真的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摇了摇头,而后将一旁的宣纸递上去,“既然宸王这么有心,我们又怎好推辞,不若就请您现在帮我们看看,这画上所指的是何处的哪座山?” 帝阡陌自然不会拒绝,他巴不得和这伙人好好套套近乎呢,故而悻悻然的接过宣纸,正准备仔细看的时候,面色蓦然大变。 连拿着纸的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语气也有些不稳,“这……这地图你们是从何处而来的?” 见他这副受惊的模样,玉倾城,容九歌以及夜子轩三人齐齐警惕起来。 容九歌墨眸微眯,冷言道,“可是这画有什么问题,这只是从昨日买来的东海国地图上随意誊抄的一片山脉罢了,难道这处地方我们去不得?” 帝阡陌抿了抿唇,看待三人的眼神也严谨起来。 良久,他深呼一口气,道,“你们实话说吧,这次你们突然来东海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1148章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是否应该放弃? 见他这般,玉倾城也一改慵懒的模样,坐直了身子。 她凤眸眯起,凉声道,“不若王爷先将此处是什么山告诉我们,如何?” 帝阡陌的视线在三人身上不停变化,许久过后,才将宣纸丢给他们,沉声道,“这座山脉是盘龙山,这画其实应该竖着看,连绵起伏的山峦交叠,就像一条盘龙一般,故而得名。” “盘龙山?”玉倾城低声念了几遍,又将画像竖着看了片刻后,抬头问道,“方才见王爷的脸色不太好,可否告知这里到底有什么?” 龙脉所在之地有这样威武的名字,再加上方才帝阡陌大变的脸色,说这里面若是没什么特殊的‘宝贝’,谁会相信? 沉吟再三后,帝阡陌才淡淡开口,“这里,是东海国的禁地,你们若是想去盘龙山,还是回去吧。” 听到这话,容九歌眉心微蹙,“禁地?禁地不设在皇宫,而是设在这么远的山脉,看来这里面的藏着的东西,很受东海帝的重视。” “你若是要这么想,我也是无话可说的。”帝阡陌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就连皇兄怕是也不知道,那片禁地我幼年偷偷溜过去一次,但是连树林都没进的去,就被迫出来了。” 他算是知道了,这群年轻人真的是野心勃勃,竟然几十人前来东海国,为的却是禁地里的东西。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得到的地图并不是完整的,而且整个东海国也不可能有人能将那处详细的地形给画下来。” “为何?” “因为要到盘龙山,还要穿过迷雾岭以及红叶溪。” 听到这陌生的地名,玉倾城有些不解,不过眼下却也只能靠眼前的人解惑,“凭你的武功,难道还去不了那里?” 经过三次的见面,她清楚的知道帝阡陌的武功定然是在他们这群人之上的。 所谓禁地之说,她自然也不会相信这人一次都没有闯过。 闻言,帝阡陌自嘲一笑,“小美人,你倒是摸得着我的性子,那里我的确是闯过,不过当初花了七天七夜过了迷雾岭之后,便再也不能上前了,那红叶溪太毒,我的轻功根本不可能一下子过去,所以只能无功而返了。” 说到这里,他似是无奈的摆了摆手,“那里,你们想都不要去想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即便是你们有法子能穿过迷雾岭和红叶溪,也不可能打得过世代镇守在盘龙山脚的十名守山人的,他们的武功是当世之最,每个人手里都握有十大奇兵,就算你们与我联手,都不可能打得过其中一人,所以……你们若是冲着盘龙山而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帝阡陌的话,无疑是给马车上的所有人加上了一层从未有过的心理负担。 其实,按照玉、蓝两家的先辈而言,似乎就算找不到所谓的龙脉,也没什么。 只是,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是否应该放弃? 第1149章 帝北烁竟然回来了! 另一边,东海国皇宫内。 今日早朝,难得一向喜欢饮酒嗜睡的国师也来了,故而下朝后,帝阙也没急着回御书房,而是带着普智走在御花园附近。 宫人们都隔得远远的,不敢偷听两位大人物的讲话。 走了好一会儿后,普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向身侧还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低声道,“皇上,他回来了。” 乍一听这话,帝阙明显一愣,脸上更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他是谁?” “帝北烁,您和先皇后的爱子,当年……那个险些被您掐死的孩子。” “什么!”闻言,帝阙身躯猛地一震,微垂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回想起当年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北烁……他……现在在东海国?” 普智点点头,“皇上,当年老衲被迫无奈将太子殿下送出去,但是,如今二十三年过去了,皇上对他只字不提,当真还是无法忘怀皇后娘娘的死吗?” 帝阙脸色一白。 这么多年,他刻意让自己忘去丧妻之痛。 若不是那个孩子早产,也不会要了爱妻的性命,他……也不至于怒极差点掐死自己的亲子。 然,事情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没错,他的确忘不了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早产的事情。 虽说敏贵妃这么多年陪伴着自己身边,一直很安稳,而北瑞……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也的确是很优秀,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动过易储的念头。 太子之位,只能是那个孩子的啊。 想到这里,帝阙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稍稍镇定一些,开口道,“北烁,过得好吗?” 普智笑了笑,“他现在很好,如今已经娶妻,而且再过几个月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老衲觉得,皇上对这个孩子是有歉意的,至少在身份上,还是不要委屈了他才好,毕竟……他从前过得很苦。” 当初,他不得已将那孩子送去南越国,虽说也是太子之位,但是过了十年之后,他才知道那孩子过得并不好,甚至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因缘巧合的出现在了东海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啊。 “有孩子了?朕要做爷爷了?” “……” “好好好,他过的好,朕也能安心一些了。” 听到这话,普智缓缓垂下眸子,“那孩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皇上是否找个时间将他招进宫来,先见一面吧。” 毕竟这么多年空缺的父子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 况且……以他对容九歌的了解,若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他又怎会原谅自己的父皇? 帝阙若有所思的颔首道,“你说得对,是该让他回来了,这东宫之位还一直为他留着,朕回去想一想他还缺什么,等准备好了,便将他召进宫吧。” 话落,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御花园中。 这时,敏贵妃也从一旁的假山后走了出来,她面露惊恐的喃声道,“帝北烁竟然回来了!他怎么能现在回来呢!”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50章 帝北烁不仅是个克母的,还是个克兄弟的天煞孤星! 其实,再过十四日便是她的寿辰了,起先还打算那一日上演一场大戏。 这一下,计划全部都打乱了。 毕竟,敏贵妃的心里一直盘算着她儿子帝北瑞的太子之位。 近二十年过去了,她虽然极得皇上宠爱,该有的殊荣也不少,但是她的儿子再怎么优秀却也仅仅是个普通的王爷。 眼看着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她也不再年轻了,所以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不想再继续过下去了。 想到这儿,敏贵妃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阴霾。 她停驻在御花园中,思忖着,“飘絮,昨日可派人将消息传给瑞儿?” 身后的宫女恭敬的垂首答道,“回娘娘的话,昨儿个就已经派人将消息传出宫了,奴婢方才也偷偷去打听了下,王爷今日果然是‘病’了,未曾进宫上朝。” “这就好,瑞儿到底还是听了本宫的话。”敏贵妃红唇勾了勾,冷冷一笑,“本宫本打算今日去找国师,求他帮忙让瑞儿顺利当上储君,如今看来……呵,当年帝北烁被送出宫都是国师的主意了。” 飘絮近前一步,低声询问,“娘娘,那咱们的计划……” 敏贵妃不以为意一笑,“计划照旧,即便是没有国师的帮忙,本宫也能让瑞儿成功当上太子,至于帝北烁,他一个在外待了二十三年打的臭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太子又如何,当年还不是差点被皇上给掐死了。 呵,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这种浑身带着煞气之人,有何资格继承大统 见皇上和国师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飘絮说话的声音也稍稍大了些,“娘娘说的是,王爷是东海国的骄傲,将来必定不凡,区区一个帝北烁又怎会有威胁。” 听到这话,敏贵妃的心情才好了些。 她抚着自己纤纤十指上鲜红的蔻丹,眼角微挑,“你方才也听到了,皇上有意让太子殿下回来,东宫那儿你这些日子让人去的勤一些,打扫干净,别到时候让别人抓住话柄,说本宫故意懈怠了他。” 哼,皇上和国师是何等厉害的人。 方才她躲在假山后面,他们必然是知晓的,既然如此,这件事早晚都要公开,拿她为何不做个顺手人情,说到底,她也算得上是帝北烁的母妃不是? “对了,让杜太医这几日去瑞王府也勤快一些,最好想个法子让瑞儿真的病了,演也要演的像一些才好。” 飘絮有些不解,“娘娘,你这是……?” 敏贵妃眸光猝毒,语气阴冷,“本宫就是要让皇上知道,帝北烁不仅是个克母的,还是个克兄弟的天煞孤星!” …… 马车穿过一片不大不小又坑坑洼洼的泥地后,停在了迷雾岭前面。 玉倾城等人下了马车后,也并未近前一步。 因为旁边一块大致有一人高的巨石上,赫然刻着两个鲜红的字,禁地! 一眼望去,这里面和普通的树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当然,如果撇去那用肉眼就可以看的到的障雾不说的话。 第1151章 它们的树枝可以延伸百米,更是会吸食人血 帝阡陌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这里便是迷雾岭,只有穿过这片密集的树林才能看见红叶溪。” 玉倾城和容九歌对视一眼后,二人神色皆是染上了一层严肃。 且不说那盘龙山,光这片迷雾岭看起来就十分阴森,这里面定然不仅仅只有一些有毒的障雾这么简单。 容九歌薄唇紧抿,细细观察了一番后,才开口问道,“宸王既然说你曾经闯过这地,可否告知我们这里面到底有何物?” “这里面啊……”帝阡陌低喃开口,似是陷入回忆一般,“我自幼习武,早已就是百毒不侵的身子,按理说这片障雾对我而言应该一点用都没有,但是,越往深入之后,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直到内力完全都没办法使出来,就像中了软筋散一般。” 听到这话,玉倾城凤眸一凛。 这世上百毒不侵的人不少,但是即便是可以避过很多毒,但是还有一些不为世人所知的稀少毒类依旧是无法避免的,就像当初她中了南越国秘药一般。 不过,她体内有圣雪山的宝物在,想来这里面的障雾应该对她没什么用。 至于内力尽失这一块……还当真是要细细研究一番了。 玉倾城问道,“那……后来你又是如何走出去的,除去这障雾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吗?” 帝阡陌失笑,他摇了摇头,“怎会如此简单,若是单纯的失去内力,我又何需在里面待上七天七夜,这迷雾岭里面还有许多毒草异兽,为了躲过它们,我花费了太多的力气,最关键的是……” 说到这儿,他不由顿了顿,神情紧张起来,“走到大致中间的位置,会看见十几颗连成一片的树,它们的树枝可以延伸百米,更是会吸食人血。” 听着这有些邪乎的话语,容九歌看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怪异,甚至是……不相信。 若是里面真的有那么厉害的东西,他又怎会顺利的过去? 似是察觉到这不信的眼神,帝阡陌揉了揉略疼的额角,“我当初被它们捆束住了,同样也被吸食了精血,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我也渐渐昏了过去,其实那时候我也以为自己会和地上一堆白骨一般丧生此处,但是……等我醒来之时,那树枝不知为何已经全部收回,而且无论我前进或是再返回也不见它们再次出来。”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自己是如何躲过那些会吸血的树了?”玉倾城问。 帝阡陌点点头,“这是我唯一不解的地方,不过我并认为所有人都会有我这样的幸运,所以若无万全之策,我是不会同意让你们进去的。” 一旁沉默不语的夜风突然开口,“主子,属下好像从前在哪里看见过描述这吸血树的,要不要……我们问问王上?” 玉倾城微微颔首,“嗯,王兄此刻应该已经看见我们的信号朝这里赶了,左右今日我们也只是探探地形,没有万全的准备,不会硬闯这里的。” 第1152章 你拦下我们只为算命? 帝阡陌听着他们的对话,笑了笑,“说到底你们几个年轻人的身份还真是特殊,竟然会单枪匹马的杀到东海国寻找盘龙山,我倒是有些意外,这里面的东西是怎么传去北辰国的,毕竟这里太过偏僻,大多数东海国百姓都不知道。” 闻言,容九歌冷声答道,“这就不关宸王的事了,不过今日还多些宸王的引路了,若是无事,你可以走了。” 这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让帝阡陌嘴角是一抽再抽。 他没好气的咂咂嘴,但是又不敢说些些什么。 毕竟,眼前这帅小伙儿是他的亲侄子,若是回了皇宫恢复了身份,那地位又是不一样了,现在他也只能客客气气的伺候着。 可是……他这个做皇叔的怎么好像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帝阡陌也有些傲娇了。 他哼了哼,两手不停的丢着佛珠手串,“我是唯一去过的人,而且你们若是要进去,我也必定是要陪同你们一起进的,若是你们这些小辈出了事,不就是我的责任了。” 众人无语,“……” 呵呵,宸王爷你貌似多虑了。 咱们好像真的不熟,而且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是生是死又与您何干呢? 帝阡陌见自己有些吃力不讨好,也就不说话了。 玉倾城被容九歌重新抱上了马车,几人便靠着马车四周坐着,等着玉子澜他们。 …… 另一边,玉子澜等人的寻找之路,谈不上顺利也谈不上不顺利。 因为他们在郊外也同样碰见了拦路之人,而且……还是个摆摊算卦的瞎眼先生。 这种神棍到处都是,不过这世上真正能窥得天机的又有几人? 玉子澜闭眸靠在马车上,淡淡开口,“从他身侧过去。” 外面驾马车的夜雨眼皮一跳,有些为难的开口,“主子,他把前面的路都挡着了,属下要过去……也只能撞过去。” 知琴不由皱眉,抬手打开车窗看向外面。 果然,那神棍的摊位架起了五个桌子,堪堪挡住了前面的窄路。 她低声道,“子澜,怕是来者不善。” 闻言,玉子澜缓缓睁开眼,握住她的手,浅浅一笑,“无妨,夜雨碾过去,本王没功夫和神棍在这里耗。” “是。”夜雨扬起马鞭,就准备继续前行。 见状,瞎眼的算命先生连忙抬手制止,“喂喂喂,你们这人怎么不讲理啊,在下好心要给你们算命,要知道我神算子可是一年才卜一卦的,为你们算卦可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神算子?”蓝邪语气不善,“什么东西,听起来就像是个神棍。” “……” 夜雨听到那人的话,眉心蹙起,不由低声说道,“主子,属下听过这神算子的名号,据说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间之事无所不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人。” 话音刚落,车门从中向两侧打开。 玉子澜冷眼看着眼前那穿着一身道袍,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瞎子,凉声开口,“既然是神算子,你拦下我们只为算命?” 第1153章 一个真龙一个天凤,乃绝配 神算子摸着自己压根不存在的胡子,没好气的说道,“没错,老道就是要给你们算命,谁让你们是老道的有缘人呢。” 听这语气,似乎还有些委屈了。 玉子澜牵着知琴的手下了马车,蓝邪和夜雨也尾随其后。 四人走到了神算子的面前,再三确认后,才发现此人竟真是个瞎子。 “你想算什么?” “命。” “谁的命?” “你的至亲。” 闻言,玉子澜身躯微微一震。 他的至亲,严格意义上来说,便是……玉倾城。 此人拦下他们,竟然只是为了给倾儿算命? 既如此,他有这天大的本事,为何不直接去找倾儿呢?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神算子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老道为何不直接去找那女娃娃,而是拦下你们?” 一旁的蓝邪脸色倏然一遍。 他最是讨厌有人拿玉倾城的事说事,所以杀气瞬间涌现,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就扣在了眼前人的脖颈上。 稍稍用力,一道血痕就出现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神算子不以为意的将他的手推开,走到自己的卦桌前坐下,而后又将袖中的一个类似龟壳的东西拿出,在空中摇了近十下,停了。 三枚铜币一一吐出,列序摆在桌上。 四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铜币看,即便是什么都不懂,即便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神算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依然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知琴见神算子伸手来回不停的摸着三枚铜币,忍不住开口问道,“卦象如何?” 神算子眉心渐渐蹙起,“好也不好。” “什么意思?” “那女娃娃近来会有血光之灾,与此同时……会有另一红鸾星入命,为她挡灾。”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玉倾城在东海国有可能出现另一段姻缘?而且还是会她舍命的那种? 呵,简直一派胡言! 蓝邪显然已经在盛怒边缘,对于这个神棍的瞎说八道已经忍无可忍。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和动手,神算子站了起来,打算收摊子离开,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她的命中红鸾星可不得了,一个真龙一个天凤,乃绝配,东海国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厉害的人了,老道竟然今日才算出来!” 玉子澜一脸阴郁,看着神算子在他眼前离开消失后,也不曾说什么。 知琴和蓝邪听到神算子最后的一句话,明显已经呆滞住了。 他们从不信命,但是偏偏有时候,那就是命! 若是真如那神棍所言,玉倾城和容九歌之间,岂不是会碰到大劫? 这哪里是好事了,明明是大大的坏事! 众人一阵沉默,偏偏这时候天空闪过信号烟花的痕迹。 夜雨不得不开口提醒,“王上,是公主那边传来的集合信号。” 闻言,玉子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先去东郊,至于方才神算子所说之事,暂时不要对倾儿和九歌提起!” 真龙天凤? 呵,他妹妹是凤命他信,至于那横空出世的真龙之人,是什么鬼东西!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54章 倾儿,宸王怎么在此处? 玉子澜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各自怀揣着心事,从西郊到东郊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马车内外都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看到帝阡陌时,又想起神算子说的那些话,四人的脸色更差了些。 这般一反常态的态度,玉倾城有些不解。 她眨眨眼,问道,“兄长,你们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才分开没多久,脸色都这么差?” “没事。”玉子澜摇摇头,指向眼前看起来有些嘚瑟的男子,低声询问,“倾儿,宸王怎么在此处?” 玉倾城无奈,只好将方才帝阡陌与他们说的事再重新讲了一遍。 不曾添油加醋,却也长话短说了。 听到‘会吸血的树’这样的字眼,玉子澜凤眸微眯,神情有些严肃。 “迷雾岭中有吸血树?” “是,夜风说兄长也许会知晓它。” 帝阡陌很明显的可以察觉到之后出现的四个人对他的莫名敌意,他不明所以,只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继而看见玉子澜一头银发时,又是微微愣神。 据说这个年轻的北辰摄政王少时曾中了金蚕蛊,所以才一夜白头。 不过,能活下来也已经实属不易了,而且这副俊俏的容貌配上这满头银丝倒也显得整个人都十分仙气,不亏不亏。 感受到这股视线,玉子澜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正好也将玉倾城朝他身后揽了揽,让她离帝阡陌的距离远一些。 现在,他要竟可能的防止一切陌生男子接近他的妹妹。 什么狗屁真龙绝配,全是胡扯! 这个不着痕迹的动作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唯独一向碰到玉倾城的事情就极为敏感的容九歌察觉到了。 他明显感觉到了玉子澜等人的不对劲,似乎对帝阡陌都是突然有了一种莫须有的敌意? 这个疑问,暂时被他压了下来。 毕竟,眼下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穿过迷雾岭和红叶溪,到达盘龙山的法子。 玉子澜已经道出了那怪树的名字,剩下的就是解释这树的大概,“吸血树,顾名思义就是会吸食人的精血,古籍上曾有记载,此树从生根发芽开始均是由人血灌溉,所以,除非是碰到饲养者及其后代的血,否则会将触碰者的血吸干为止。”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都落在了帝阡陌身上。 就连帝阡陌本人,此刻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的意思……这吸血树很有可能是我东海国皇族之人培养的?” “是。” “这怎么可能呢?这里可是东海国的禁地,那树的年龄估计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啊,就算是我皇兄,也不可能养这种邪物的啊。” 玉子澜眼睑微垂,淡声道,“只要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有可能是饲养它的人,可能是你,可能是东海帝,还有可能……是你们不知道的人。” 闻言,帝阡陌身躯猛地一震。 想起曾经在那里面经历过得,以及种种巧合,让他的心有些发寒,也不由开口问道,“若是如此,那是不是代表那红叶溪里的毒水很有可能也对我无效?” 第1155章 她命中怎会出现第二颗红鸾星呢? 玉子澜开口道,“这个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个禁地里面的东西定然和东海国皇室有关系,” 以血饲养植物或是草药,就好比宝物滴血认主一般,道理都是一样的。 帝阡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禁地里的到底有什么,我可以保证皇兄是绝对不知道的,至于皇族的其他人……你们也许不清楚,我东海国和别国不一样,皇室子弟稀少,每一代最多也就两人而已,所以这件事我还要回去好好彻查一番,今日你们也知道盘龙山的所在了,我虽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什么,但是我还是要多劝一句,里面甚是危险,我不建议你们进去。” 许久不曾说话的容九歌淡淡道,“多谢宸王告知,若是无事,今日我们便告辞了,倾儿出门许久,稍后也快到了午膳的时间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话落,一个一个上了马车,再不看帝阡陌一眼,两辆马车飞驶离去。 帝阡陌,“……” 好糟心,总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排斥了。 大侄子,侄媳妇,说好的咱们要好好套近乎呢? 另一边,神算子离开西郊之后匆忙赶到了皇宫中,找到了普智。 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坐在庭院中喝着茶。 神算子不信邪,又为玉倾城卜了一卦,喃喃道,“怪哉怪哉,师弟啊,这凤星的命数有些偏离轨道了啊,她命中怎会出现第二颗红鸾星呢?” 闻言,普智半眯着眼看着桌上的三个铜币,“你是不是算错人了,她可是我徒弟的媳妇儿,肚子里还怀中我徒弟的种!” 说完,还带着威胁口吻的警告一片,“还有,你不要忘了,我徒弟可是东海国的太子殿下,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神算子,“……” 他摸着下巴,定定的看着铜币,若有所思的开口,“师弟啊,老道以命测卦,窥伺天机,从未出过错,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算到昨日除去他们一行人以外,还有另一批人来了东海国,那批人里面应该就有所谓的真龙之命的人,你有这个闲情逸致喝茶,倒不如去你宝贝徒弟身边提醒提醒,省得日后有人猝不及防的挖了他的墙角,还反应不过来。” “……”普智不疑有他,思虑半晌后起身离开了此处。 只留下了神算子一人喝着他留下来的香茗,继续陷入深思。 —— 福楼斋内,掌柜的看见他们一行人很有眼力见识的让厨房赶紧开始准备午膳。 玉倾城等人各自回房梳洗了一番后,来到了二楼的厢房。 众人沉默片刻,容九歌轻叩着桌子,突然问道,“子澜,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听到这话,玉子澜、知琴、蓝邪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是微晃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们。 玉倾城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落在了知琴身上。 她不冷不热的开口问道,“嫂嫂,他们不愿说,那就由你来说,方才你们去西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1156章 你我夫妻一体,龙脉由我替你进去寻找 知琴怔了怔,露出犹豫之色,没有立刻开口。 毕竟,神算子所说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好事。 不说,好像有些不合适。 若是说,或许可能提前预防那什么劳什子的红鸾星? 或许是沉默了太久,或许是知琴习惯性的会为玉倾城考虑。 她所有的内心复杂情绪,一下子全显现在了脸上。 玉子澜见知琴面露为难,随即握住她的手,看向容九歌,“我们今日知道了一个消息,与我们而言不是个好消息,与你和倾儿而言更加不好,不过这件事的真伪还不能确定,你们……还想知道吗?” 闻言,玉倾城和容九歌对视一眼。 二人皆是异常坚定,“说吧,这件事定然是事关我们了,我们更有理由知道了。” 玉子澜微微颔首,随后将他们在西郊碰到神算子以及他占卦的卦象解释等详细的说了一遍。 容九歌越听,脸色越来越阴沉,就连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蓝邪亦是。 “红鸾星?真龙天凤?” 玉倾城在听到这些话,嘴角不由抽了抽。 若是夜氏一族对于她而言是神神叨叨的神棍家族的话,那这什么神算子就是神棍的祖宗了。 遥想昨日帝阡陌初见他们时说的那两句话,说不定就和此人有关。 见容九歌脸色不好,她只能在动作言语上先暂时安抚,“兄长信那人所言吗?” 玉子澜抿了抿唇,最后点了点头,“倾儿,其实那红鸾星之说,我们可以暂且不提,但是他还说了,你今日会有血光之灾,我猜想或许和龙脉有关,所以……” 还不等他说完,玉倾城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兄长是想让我留在这里,你们一行人去闯那暗藏未知危险的禁地,寻找龙脉?” “是。” “我不愿留下。” 玉子澜脸色微沉,“倾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的孩子才刚刚一个半月,那里很危险,不仅是我,我相信九歌也没有打算让你进去。” 果然,此话一出后,容九歌也垂下眼眸,淡然开口道,“没错,倾倾,这一次我不同意让你进去冒险,你我夫妻一体,龙脉由我替你进去寻找。” 帝阡陌所说禁地内的事情虽然看似危险,但是,他体内流着的可是东海国皇室的血脉。 所以,那吸血树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危险。 至于其他,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知琴也在一旁附议,“是啊倾儿,你如今有了身孕,那迷雾岭里面又到处都是毒雾,虽然你是百毒不侵之体又有圣雪山的保护护体,但是你腹中的孩子却十分脆弱,禁不起分毫意外的。” 蓝邪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黯黑的双眸中也潜藏着这份寒意。 听到这些话,玉倾城渐渐沉默了下来,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腹部。 脑中一番天人交战后,她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听你们的,只是寻找龙脉的过程太过危险,我们的时间很充裕,至少我们要一起细商后,你们才能进去,否则我也是不能安心的。” 第1157章 嗯,此人多半有病!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突然被人踹开。 普智穿着脏乱的袈裟在掌柜的拉扯以及夜风夜雨的剑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小九啊,老衲来了,快来迎接一下哈,我说来找你,他们非拽着我我让我进来呢!” 被唤住小九的容九歌,“……” 他眼皮跳了跳,抱着怀中的玉倾城,头也没抬,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掌柜的见状,底气更足了,“好你个老和尚,骗吃骗喝都跑来我们福楼斋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还说有贵客认识你,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知不知道!” 说完,扯着劲要把人拉出去。 普智虽然被东海帝尊为国师,却从未在百姓面前露过面,所以,对于东海国的百姓而言,国师长得是圆是扁都是不得而知的。 除去不明所以的掌柜,这里的其他人都知道来人的武功非同小可。 瞧,夜风和夜雨握剑的手已经在打着颤了。 玉倾城知道容九歌是因为不喜‘小九’这个丢面子的称呼,却又想起他曾经为了想要给自己解寒毒多番寻找这个疯和尚的事情。 故而,她适时开口,“掌柜的,让他进来吧,你们先下去。” 夜风和夜雨齐齐收剑,不动声色的揖了揖手,“属下告退。” 贵客都发话了,掌柜的自然也不能多留了,不过他也长了心眼,暗暗将此人的长相记住准备让人汇报给王爷知晓。 一番折腾,小二也送来一副干净的碗碟。 普智倒也没急着说他师弟卜卦一事,而是毫不客气的将桌上的佳肴全部一扫而光了。 唉,做和尚难啊,做一个挂着国师名号的和尚更难啊。 为了表现他高高在上的存在感,在皇宫里最多也只敢喝喝酒,这肉啊什么的都已经几个月没吃到了,估计再过几天他就要去御膳房偷吃了。 看来,今日来找这宝贝徒弟,也不是丁点好处都捞不着的。 不过,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吃饭,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片刻过后,普智吃饱喝足,清了清嗓子说道,“老衲今日来呢,是有事想说。” “……”安静。 “咳,老衲呢,也算是小九的师父了。” “……”还是很安静。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神算子是老衲的师弟。” 果然,这一次话落之后,众人终于有反应了。 不过都是一道道冰凌一般的视线,让普智不争气的抖了抖。 他心里想着:嚯,这些小家伙还想吓唬他,门儿都没有! 容九歌捏着玉倾城的手,冷不丁的开口问道,“许久不见,不知师父今日来到底有何要事?” 普智装傻,“嗳,不是你写信找我的吗?” 容九歌,“……” 玉倾城难得有种被人逗乐的感觉,不过只是微微勾了勾唇,没有露出太大的表情。 不过,普智给别人的印象就停留在……嗯,此人多半有病! 相比之下,这里除去玉子澜和容九歌比较在乎玉倾城那突然出现的红鸾星以外,还有蓝邪。 他抬眸,不冷不热的凉声道,“不知大师方才所言神算子是您师弟,此为何意?”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58章 命中注定的红鸾星? 听到蓝邪的话,普智的嬉笑脸也渐渐收了起来。 他沉默片刻后,才对容九歌道,“小九啊,神算子方才来找我说,你怀里的这个女娃娃近日会盛开一棵巨大无比的桃花树,所以老衲便来好心提醒你一下,让你提防提防,毕竟你们也是快做爹娘的人了,万一有个人……嗯,对吧?” 其实最重要的是,皇上有意公开帝北烁的身份,若是此事有旁的事情发生,那对他的名誉是很受损的。 虽然普智从未当着外人的面承认过自己这个徒弟,但容九歌毕竟跟他学过武功,自是知道尊师重道的道理,故而依然是尊敬的说道。 “师父,神算子既然有您说的那么厉害,那么他可算出了是谁?” “……” “倾倾一直待在我身边,根本就不会有接触到陌生人的机会,所以师父还是多虑了。” “……” 普智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自知不好多说什么,更是将话题岔到另一个上去了,“小九,你既然已经来了东海国,相信你对自己身世已经了解了,对吧?”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在了夜子轩身上。 夜氏一族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相信这一次他们来也和此人有些联系吧。 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凉声道,“知道又如何,我对那身份没有丁点兴趣,对皇宫里的那位更是没有兴趣,所以师父,若是你此次来还想要做什么说客的话,请恕徒儿失礼了。” 普智,“……” 油盐不进,很好,不愧是他的徒弟啊! 玉倾城在听到这些话后,心情也从起先的漫不经心慢慢变得有些微妙。 命中注定的红鸾星? 感情一事,也有命中注定一说? 呵,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假了。 容九歌见怀中的小妖精已经吃饱了,干脆把人打横抱起,不再管其他人,直接上楼回到他们的房间。 见状,普智自然也不好多留,看着眼前陌生的年轻人们,讪讪一笑离开了。 好好的一场午膳,就因为那个神算子的卦,一下子食之无味。 …… …… 翌日一早,众人起床后准备商量一下有关龙脉禁地一事时,一道意外的圣旨传来了福楼斋。 宣旨的人他们很熟,那个看起来有些纨绔的宸王,帝阡陌。 他手中举着明黄色的圣旨,僵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太子殿下,麻烦您接一下圣旨。” 没错,帝阡陌在早朝过后,便凤东海帝之命来宣读让太子进宫的圣旨。 这件事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毕竟,皇上早年便对外宣称,太子在出生之时便被贼人掳走,不知所踪。 如今二十三年过去了,人是圆是扁根本就不知道,又如何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太子呢?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国师出面了,带着神算子算出的卦签以及画像,出现在众人面前,陈述了这个事实,并且交代了自己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还是他的师父。 第1159章 这太子之位我也不需要 这一消息出来,不仅是大臣,就连东海帝的脸色也是变了变。 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 不过,这些过去的事情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眼下容九歌不肯接圣旨啊。 帝阡陌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身后除了一些宫人外还有许多朝中大臣以及围观的百姓们,百余双眼睛盯着他呢,多少给他留点面子好不好? 然,此刻的容九歌脸色明显看起来有些阴沉。 原先觉得昨日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想到今日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冷漠开口,说道,“圣旨你带回吧,我是不会进宫的,这太子之位我也不需要。” 众人,“……” 一个小太监手里还举着连夜做出来的太子蟒袍,听到这话,整个人抖了抖。 太子不要太子之位! 天哪,这样的浑话被他听见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同样觉得惊悚的还有帝阡陌身后的所有人,他们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闻言,帝阡陌眉心紧蹙,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一旁淡定喝粥的玉倾城身上。 见对方也在看自己,下意识的就射出了求救信号。 奈何,人家只是给了他一个毫无温度的眼神,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帝阡陌轻咳一声,近前一步,低声道,“那个北烁啊,皇兄他有他的苦衷,你当年会被送出宫的事情是个意外,若是因此你觉得不悦,咱们进宫再具体说说可好?” 容九歌冷眸眯起,显然对‘帝北烁’这个名字还有些陌生。 他扫了对方手中的圣旨一眼,不再多言,回到了玉倾城身旁坐下。 很明显,这是在用行动拒绝他。 帝阡陌,“……” 无奈,他咬咬牙抬手下令让所有人都散去,只让自己的人留下来维持外面的秩序,也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福楼斋的掌柜和小二们都知道前两日来的一行人都是贵客,而且自家王爷也吩咐了要好好招待,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会是太子殿下。 一个个都缩进了厨房,偷偷看着外面的场景,不敢吱声。 蓝邪双臂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子澜,你觉得他会回去当太子殿下吗?” 一旁的玉子澜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淡淡道,“回去如何,不回去又如何,总之,九歌不会是会辜负倾儿的男子,所以对于他这个身份,我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想多干涉。” 听到这话,蓝邪苦涩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如今一点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但是只要在玉倾城身后默默守护着,也心甘情愿。 容九歌待倾儿有多好,这些日子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也赞同玉子澜所说。 只是…… “他若是回去便会恢复太子的身份,东海帝万一不认可倾儿的身份如何?” 毕竟一国的太子,婚事怎可由自己做主。 虽然东海国是个隐蔽时间的大国,但是这规矩应该是每个皇族都一样吧。 玉子澜挑了挑眉,眸中染上了一层兴味,“他定然是不会让倾儿受委的屈,不过……倾儿不喜皇宫生活倒是真的,我也好奇这一次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蓝邪,“……” 第1160章 帝北烁才是皇兄的嫡子 帝阡陌将圣旨平坦在容九歌面前,低声道,“呐,我就当你接下这圣旨了啊,北烁啊,我好歹也是你的皇叔,在外人面前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的消息不是我透露给皇兄的,不过八成和国师有关,你是咱们东海国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孰轻孰重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量程一番。” 闻言,玉倾城搁下手中的瓷勺,冷不丁的问道,“国师是谁?” “普智啊,你们不知道吗?”帝阡陌想都没想便回答了,“普智那疯和尚还和我说,北烁是他徒弟呢。” “……” 容九歌垂眸认真的为玉倾城净手,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打算。 见他如此,帝阡陌正准备说些什么,耳畔又传来玉倾城的问话,“我夫君当年为何会被送到南越国,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听到这话,帝阡陌嘴角的弧度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皇兄和皇嫂大婚多年后才有了你,他们的感情一向是鹣鲽情深,彼此不可分割,怀孕期间太医每日都会去把平安脉,胎像一直很健康,可是还不足八月的时候,皇嫂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突然早产了,两天两夜才将你生出来,之后……因为血崩而亡,皇兄当时受了很大的打击,导致走火入魔,与此同时认定你就是导致皇嫂死去的罪魁祸首,便想要将你给掐死,换回皇嫂的命,那一日也是神算子算出了你的第一个大劫降临,普智国师知晓后匆忙进宫将奄奄一息的你从皇兄手中救下,带出了宫,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便不清楚了,皇兄清醒后对你也只字不提,国师也从不说你在何处,所以东海国自那时起,便再也没有太子了。” 玉倾城下意识的看了眼身侧的容九歌,见他神色淡淡,才稍稍放心的与他十指相绕。 “皇后早产的原因,太医没有说过?” “那时我曾经听到太医说过,皇嫂似乎是因为受了惊吓。” “受惊?” 帝阡陌点点头,“是,不过那时后宫只有皇嫂一人,中宫的宫人们一向安稳,事后皇兄也一一审问了那些宫人,却什么都没问出来,最后这件事也就随着时间淡去了,敏贵妃是在三年后才被册封的,因为朝堂上的大臣们对皇兄施压,皇兄才不得不随意选了个女人。”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她出身低贱,只是皇嫂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还为皇嫂守了三年的皇陵,皇兄念其忠心,便将她收进后宫了,她也争气,进宫一年便有了身孕,生下北瑞后便被晋为贵妃,还赐了封号。” 也许是在皇宫生活久了,也许是因为有了一个争气的儿子。 敏贵妃的野心如今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她想要帝北瑞当太子的心皇兄早已看出来了。 只是,帝北烁才是皇兄的嫡子,这个位置皇兄又怎会给别人? 那个女人,到底还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第1161章 你的确是打扰到了我和倾倾 帝阡陌其实说这话的意思,也是将后宫中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玉倾城听的明白,但也没再开口问什么。 毕竟,回不回去还要看容九歌自己的意思。 他若不愿,谁说也没有用。 许久过后,容九歌抬眸看着对面的帝阡陌,问道,“皇后的早产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他做皇帝多年,后宫的阴阴暗暗见得多了。 即便是后宫专宠,没有其他嫔妃又如何? 皇宫中的宫人们何其多,稍有不慎,便有人可以趁这个空隙下死手。 受惊小产。 既然是受惊,偌大的中宫没有一人知晓,这怎么可能? 况且,她还是一国皇后。 若是那时候不是早产而是小产,那么一切肯定又不一样了。 帝阡陌愣了愣,这事他虽然也有过怀疑,但是眼下心里却有了新的计较。 他开口正色道,“北烁,皇嫂是你的母后,若是她真是被奸人所害,你作为她唯一的孩子,难道不应该为她讨回公道吗?这……也是为你自己讨回公道啊。” 闻言,容九歌眸光微闪。 沉默片刻后,他淡漠道,“我随你进宫,不过……倾倾也要随我一起。” 帝阡陌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转圈。 这个条件哪里算得上条件啊,他忙不迭的点头,“进进进,她是你媳妇,自然是要随你一起入宫的,你们收拾收拾,我这就带你们入宫。” …… …… 皇宫内,帝阙站在长乐殿中,激动紧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太子,出生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 早朝上,国师呈上来的那张画像,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贴身伺候皇上多年的杜公公,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失态。 他自然也知道这是为何,心里欣喜的同时还不忘了关切道,“皇上啊,太子殿下应该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估摸着还有一会儿,不若您先坐下歇歇?” 帝阙摇了摇头,沉声道,“杜立,你说北烁他……会不会恨朕,毕竟朕当年差点将他掐死。” 听到这话,杜立一惊,下意识的就跑到窗边看看四周有没有闲杂人等。 将窗户关起后,他才上前跪地道,“皇上,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基本上都没了,这件事……您也忘了吧,而且您和殿下是亲父子,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虽然他不了解从未见过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何人,但是瑞王也同样是皇上的儿子,应该没有多少差别的吧。 帝阙淡淡出声,“昨晚阡陌告诉朕,北烁曾在南越国做了多年的皇帝,而且还娶了北辰国的长公主为妻,如今他们也有了孩子,你说……朕这时候恢复了他的太子之位,会不会打扰到他?” 杜立还没来得及回话,门外突然走进来三个人。 容九歌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倒也没什么感谢,只是听到他方才的话,下意识的便开口,“你的确是打扰到了我和倾倾。” 众人,“……” 帝阙听到这话,身躯猛地一震。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62章 前面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先一步进来的帝阡陌也是一愣。 虽然早就料到了容九歌会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但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 见自家皇兄脸色不好,立马站出来当个和事佬,打着哈哈,“呵呵,皇兄啊,我把北烁给你带回来了啊,旁边这位小美人,嗯……就是你的儿媳妇。”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脸色更沉了些,显然是十分不悦。 他不动声色的将玉倾城护在了身后,又加上她身上套着披风,一遮一掩的倒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帝阙眸色一冷。 即便是早就知道这个儿子不会和自己有多亲昵,但是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竟会如此的生分,竟然连媳妇儿的面都不让他看一眼,好像他是什么会吃人的洪水猛兽一般。 他心中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沉声道,“你们都随朕进来说话。” 帝阡陌轻咳一声,提醒他们赶紧一起跟着走。 然,玉倾城这时却突然拉住了容九歌的衣袖,附耳道,“夫君,我就不进去了。” “好,但是要让夜风和残影一起跟着你,不要走远,嗯?”容九歌并没有强求。 毕竟他同意进宫也只是为了查出他母后当年早产的真正缘故,至于太子之位……这盛世太平的江山,贤者居之,他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好。”玉倾城看他随帝阡陌进去之后,这才冷着脸走出了长乐殿。 甫一出来,暗处的夜风便现身了。 虽然这片地方也算是后宫了,但是宫人们却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是保护皇上的禁卫军。 这人全部都不认识他们,所以自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夜风警惕的扫了眼四周后,低声开口,“主子,敏贵妃正朝着此处前来,估摸着是知晓圣旨宣太子进宫的消息了,主子是要见一见还是避开?” 闻言,玉倾城轻挑了挑眉。 说起来,她自从离开了南越国,就再也不曾和‘后宫’这两个字有所牵连了。 不知这个教唆瑞王装病的敏贵妃……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厉害角色呢? 唔,真是有点好奇了。 想到这里,玉倾城勾了勾唇,“不必避开了,既然夫君已经进了宫,那便是暂时应下了太子之位,如此,我们早晚会和她碰上,今日见一见也无妨。” 不远处的鹅卵石路上,敏贵妃由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飘絮搀扶着朝前走着,身后还跟着十多名宫人。 她扶了扶发髻,不咸不淡的说道,“皇上可真是个好父皇,父子分离这么多年,这人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下了一道圣旨将人传进宫来了,好在本宫前两日就派人将东宫打扫干净了。” 一句听不出喜怒的话语,再加上她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倒像是打趣皇上一般。 后面的宫人们全都低低笑出了声,自然没听出自家娘娘的弦外之音。 听到这些笑声,敏贵妃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一声‘一群蠢货’。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火凤金绣披风的女子,面色蓦然一沉,“前面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穿这种东西进宫,难道还想当皇后不成?” 第1163章 放肆,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跪下! 因为一般能进宫的女子大多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女儿,所以敏贵妃压根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是玉倾城。 毕竟皇上虽然年近五十,但看起来却不显老。 况且,她如今也不再年轻,后宫若是再进了什么人夺去了她享受近二十年的独宠,那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敏贵妃脚下的步伐也变快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玉倾城‘冲’过来。 玉倾城的手放在身前的白玉栅栏上,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嘴角的冷笑也越来越明显。 她缓缓转过身子,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女人。 敏贵妃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貌美的妙龄女子,心中顿时起了浓烈的警觉。 两人相隔一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飘絮是看自家娘娘脸色行事的,故而看见玉倾城如此张狂的不下跪行礼,一下子站了出来呵斥道,“放肆,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跪下!” 玉倾城将把玩着腰间的血玉玉佩,冷不丁的反问一句,“我为何要下跪?” 众人,“……” 敏贵妃身后的宫人们更是一下子齐齐跪下,俯首道,“娘娘息怒。” 虽然只是个贵妃,却也是手持凤印掌管后宫大小事宜多年的,自然攒下了许多威望和手段。 再者,她也早已成了后宫众人心中的皇后人选。 见到众人的反应,玉倾城眸底闪过一抹嘲讽。 因为这里离长乐殿距离不远,敏贵妃心里不悦的同时更是在想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看起来,自己的身份对于她而言似乎不是秘密。 想到这里,敏贵妃抬手让宫人们先起来,而后脸上染上了笑意,道,“不知这位小姐是哪位大人家的女儿,进宫可是为了寻皇上?” 玉倾城笑了笑,“两样……都不是。” 这句话让敏贵妃脸上的笑顿时僵住,竟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不过,毕竟也是在这皇宫中历练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她很快反应过来,故作亲切的伸手想要拉住对方的手,说道,“本宫要去长乐殿,这位小姐可要同本宫一起?” “不必了。”玉倾城不着痕迹的躲过她的手,淡漠道,“敏贵妃既然是来寻东海帝的,便早些进去吧,想来还来得及看一眼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的模样。” 敏贵妃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就连看玉倾城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不过,她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飘絮就朝着长乐殿走去,还时不时的侧头看着后面的玉倾城,语气有些急促,“飘絮,她是如何得知本宫是来看太子的?” 飘絮咬了咬唇,低声答道,“娘娘,奴婢听说太子殿下早已娶妻,而且好像已经有了孩子,不过这都是传言,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 闻言,敏贵妃眉心一蹙,“这么说,方才那位便是太子妃了?” “娘娘又说笑了。”飘絮轻哂,“若是从前也就算了,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恢复了太子之位,这娶妻哪由得他说的算,皇上若是念其情分能给个侧妃之位就已经不错了。” 第1164章 毕竟我们皇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敏贵妃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只是她心里却漾起了一抹寒意,方才那位女子看她的眼神太冷,寒若冰霜也不过如此,而且……看起来好像并非普通人。 …… 容九歌跟着帝阡陌一起进了内殿之后,也一直未开口,心里念着想着的都是他的小妖精。 帝阙看他在愣神,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么多年的确是自己亏欠了这个儿子,如今他已经年近五十,估摸在用不了几年也该退位享享清福了,所以只想着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补偿给他。 帝阡陌坐在一旁淡定的喝着茶,余光却在看着眼前着两个‘别扭’的父子。 良久,帝阙幽然开口,不怒自威,“烁儿,东宫你敏母妃前两日就帮你都清扫干净了,你既然进了宫,日后也不必再住在宫外了,或者,你若是觉得皇宫内不自在,朕让国师为你选一块福地,着工部为你重新建新的太子府如何?” 闻言,容九歌墨眸微冷,淡淡道,“不必了,我不会住在皇宫,你也无需在为我另建府邸,福楼斋甚好,这几****与倾倾也住惯了,她有身孕搬来搬去不好。” 见他拒绝,帝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若不是一旁的杜立和帝阡陌同时轻咳提醒他不要发火,他早就把手边的茶杯给挥下地了。 不过想到他许是还不习惯这个身份,倒也没在强求什么,也默许了他的话语,“朕的话你先好好考虑,不急着答复,至于方才与你同行的姑娘……听闻她还是一国的长公主,这样的身份做你的正妃倒也般配,朕稍后便再下一道册封太子妃的圣旨,毕竟我们皇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皇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这样的字眼,让容九歌只觉得刺耳无比。 似乎,若是倾倾肚子里没有他的孩子,就不能做他的妻子了。 “呵。”想到这儿,容九歌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不必了,太子妃的身份倾倾不稀罕,太子之位我更是不稀罕,我今日进宫的目的很简单,听闻母亲当年是因为早产引发血崩而亡,请问东海帝,您可否查清楚当年她为何会受惊早产吗?” “北烁!”帝阡陌一下子站了起来,低呵了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的脾气说变就变,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和刺猬似的,竟然还将这陈年旧事一下子给问了出来。 帝阙气的脸涨的通红,抖着手指着容九歌,久久不能言。 方才的话,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让他舒心的,特别是最后的那个问题,是他避讳多年的! 容九歌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紧接着视线又落在了门口处,“我倒是没想到,敏贵妃还有听人墙角的习惯,这个毛病可不好啊!” 门外正在偷听的敏贵妃乍一听自己被点名,心里‘咯噔’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的扯出一盏笑,抬脚跨进门槛走了进去,“想来这位便是太子殿下吧,本宫方才来听到你们在说事,便打算过一会儿再进来的。” 第1165章 不得再查探有关龙脉的任何事 一边说着,敏贵妃一边朝着帝阙身侧走去。 虽然刻意保持着笑容,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的震撼。 毕竟,她从未想过帝北烁竟然会长得如此优秀,而且言谈举止皆是不凡,瑞儿和他比起来,相差的可不是一小点的距离了。 若是没猜错,方才外面那看起来高贵冷艳的女子便是帝北烁口中的‘倾倾’了,没想到这个太子妃竟然会是个公主。 两人看起来,倒还真有种天作之合的感觉。 帝阙看到敏贵妃,眉心一皱,问道,“你怎么来了?” 闻言,敏贵妃脸上的笑意一僵,轻声答道,“皇上,宫里都传遍了太子殿下进了宫,臣妾想着自己也算是长辈的身份了,所以便自己做主来看看,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话语里,还带着几分撒娇讨好的意味。 容九歌心里把敏贵妃归类在‘老女人’这一项,所以看到她这副嘴脸,只觉得恶心无比,周身的冷冽气息也更浓了些。 帝阡陌看见这个女人,也是满心的不悦。 本来父子俩的隔阂还没解开呢,这女人一来把他原本想好的计划统统打乱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到底是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女人,帝阙听到这话后,脸色也稍稍缓了些。 一想到帝北瑞还病着躺在王府里,不免关切的说道,“朕知晓你近日因为瑞儿的寒症心下担忧,同时还不忘了替烁儿安排东宫的事情,这份功劳朕记在心上了,过些日子你寿辰的时候朕再一并奖赏,可好?” 听到这话,敏贵妃有些傻眼。 寿辰之日再嘉奖,莫不是要……封她为后了? 如此甚好啊! 她若是有了皇后的身份,那瑞儿的太子之位就更有着落了,方才那帝北烁不是说了吗,他不稀罕当太子! 不过,心里虽然是激动万分的,但是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 敏贵妃浅浅一笑,柔声道,“皇上,臣妾不要什么奖赏,只要皇上能随时挂念臣妾便好。” 看到两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容九歌更不愿意待下去了。 他冷眼凝视着帝阙,留下了一句极为冷漠的话语,“母后受惊早产一事,你若是不愿意查,那便由我亲自查,若是当年的事情不是意外……” 话还未说完,容九歌转身便离开了。 不过余下的人却清楚的听出的他话语中的警告之意,特别是敏贵妃,握在衣袖中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 帝阡陌摸着鼻子讪讪一笑,揖了揖手,“皇兄,臣弟先送他们出宫,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出了长乐殿后,容九歌便看见坐在不远处石椅上的玉倾城,身侧除去夜风和残影以外,好像还多了一个……夜雨? 他阔步上前,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小妖精,倾倾将人搂在怀中,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夜雨抬眸看了眼玉倾城后,低声说道,“圣雪山那边传了书信过来,雪山老人让我们所有人速速返回北辰国,不得再查探有关龙脉的任何事!”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66章 倾倾,雪山老人这是何意? 听到这话,容九歌面露诧异。 他低头看玉倾城同样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便伸出手,沉声道,“书信给我。” “是。” 夜雨从袖中取出折叠好的书信,呈上前。 容九歌神色淡淡的看着信上的内容,雪山老人信中所说和方才夜雨说的几乎一样,除了……即日返程这样的字眼以外。 “即日返程。”他问道,“倾倾,雪山老人这是何意?” 玉倾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师父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倒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了,先前出发前我们也是说好的,他老人家也同意了,怎么现在又……” 若是书信是从蓝祁手中传来的也就算了,偏偏这是从圣雪山传来的,那么此事的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雪山老人一向不爱管闲事,这次插手龙脉一事,想来那里面也许真的是有危险的。 想到这里,玉倾城脸色又冷了几分。 她抬头问道,“这封信王兄是不是还未曾看见?” 夜雨颔首,“是,王上在你们进宫后便和小王爷出去了,未曾让属下跟随。” 玉倾城点点头,看向容九歌,“我们先出宫,等王兄回来后与他商议商议,毕竟你今日一早接了圣旨又进了宫,我们此刻就算是想离开,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了。” 闻言,容九歌也正色道,“好。” 一行人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从长乐殿追出来的帝阡陌看见他们焦急离开的身影,不由停下脚步。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这次并没有选择跟上前,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 …… 另一边,玉子澜和蓝邪来到了西郊,也就是上次见到神算子的地方。 他们将马匹拴在了城门口,打算徒步去找了,手中还拿着东海国的地图。 这片地方和东郊差不多,也是幽一片树林和交叠的山脉组成,但是明显看起来荒凉了许多。 蓝邪眺望着远方,开口问道,“子澜,你确定那个神算子会住在这个方向吗,这里看起来似乎并无人烟。” 玉子澜勾了勾唇,浅笑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他的武功一般,昨日在这里堵拦我们的时候却拜访了三个卦桌,若是他一人所为,定然是因为府邸离此处不愿,否则便是有人在帮他。” 听到这话,蓝邪嘴角一抽。 他方才被拉出来寻人,还以为对方是有着完全的把握,没想到……只是来碰运气的而已。 二人朝前走着,穿过树林的时候,蓝邪突然问道,“子澜,容九歌还是接了进宫的圣旨,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又不一样了,等我们寻完龙脉后,他和倾儿还会与我们离开吗?” 闻言,玉子澜脚步一顿。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淡然开口,“邪,倾儿既然已经嫁给了九歌,往后如何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即便我是她的亲兄长也无法过多干涉什么,不过……我相信以九歌的为人,定然不会让倾儿再一次被束缚在这皇宫困牢之中的。” 第1167章 那个女娃娃竟然有了身孕! 蓝邪苦涩一笑,“你说的是,倒是我多虑了。” 玉子澜见他脸色有些发白,自然也看得出他是因为心里难受,只好叹了口气,说道,“蓝邪,你陪在倾儿身边多年,你对她的感情我看的出来,即便是没有情丝蛊,也确实是情真意切的,只是……人总要往前看,你若一直如此消沉下去,倾儿看着也会心疼的。”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情不曾说过。 出发寻找龙脉前,肃王曾经进宫为蓝邪求了一门亲事,而沐北辰虽然没有表态,却也看得出对方的坚定之心。 据说那女子是肃王旧友之女,且已经二八年华,久居深山涉世不深。 想到这里,玉子澜不禁摇了摇头:皇叔这个做父王的,倒还真是不懂自己儿子的心了。 蓝邪心中还在想着他方才说的话,自然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顿了一会儿后,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自然会往前看,只是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眼下咱们先去寻神算子再说。” “好。” 走过树林过后,已经接近午时了。 不过,二人却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竹屋,地方虽然不大,却也十分雅致。 二人还未走近,竹屋内就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唔,老道一大早掐指算了算,今日午时会有客来访,还真的有人来了啊!” 闻声,玉子澜和蓝邪对视一眼,也认出是昨日那人的声音,推开竹门便走了进去。 神算子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笑了声,“坐下说话吧,两位年轻人找老道何事啊?” 玉子澜入座后,直接问道,“前辈,晚辈想知道昨日您所说的红鸾星一事,毕竟事关晚辈的妹妹,!” 其实,这起先并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怪就怪在,普智和尚竟然亲自跑一趟来提醒他们。 那便说明这颗红鸾星也许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他作为兄长便不得不防了。 听到这话,神算子坐直了身子,还朝他翻了个大白眼,“这有什么好问的,你妹妹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你该为她高兴啊,唔,能多个妹夫多好啊!” 蓝邪,“……” 玉子澜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至今的口气依然客气着,“不瞒前辈,晚辈的妹妹早已经成亲,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喜脉,所以这颗红鸾星晚辈打算替妹妹除去。” 这下子轮到神算子呆愣住了。 他只管算命,自然对其他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关注,所以玉倾城怀孕的消息他还真不知道。 “那个女娃娃竟然有了身孕!” “是。” 神算子眨眨眼,“不得了不得了,按照卦象所显,那颗红鸾星可是尾随着你们一起出现的,这东海国向来与世隔绝,若非你们出现,老道压根也不会窥得真龙天凤的天机。” 这话的信息流有些大,不过玉子澜还是对前面一句话有些兴趣。 他若有所思的默了瞬,少顷,才开口问道,“你既然说那人是自我们出现在东海国才出现的,那会不会……他便是容九歌?” 第1168章 二位皆是喜事将近,恭喜恭喜 神算子想都没想,便摇头否认了,“不会不会,他是我师兄的徒弟,我对他可以说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当年他出生后,老道也曾为他算过命,他虽有帝王之命,却没有称帝之心,故而帝星自从那女娃娃出现后,便黯淡了不少,算起来,他命中也还有一道生死劫,差不多也就是这些日子了,若是过了,便一世无忧了,若是没有……唉……” 这一番算不上故弄玄虚的话语,听的玉子澜有些绕。 不过,他想知道的,也基本上都打听到了,所以自然不打算再和这个‘神棍’多说什么,便喊上一直未曾说话的蓝邪准备离开。 二人一番告辞后,就准备跨出门槛。 身后神算子的声音幽幽传来,“年轻人,你们来之前老道曾经为你们算了一卦,二位皆是喜事将近,恭喜恭喜。” 玉子澜和蓝邪,“……” —— 北辰国,丞相府。 自从寻找龙脉的一行人离去之后,温楚煜几乎每日都住在皇宫,亲自照顾沐北辰。 今日,他回府打算拿一些换洗衣物,却突然看见背着行李打算出门的蓝祁。 温楚煜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以为是自己这几日冷淡了这人,所以准备再一次住回圣雪山了。 想到这里,还不等马车停下,他便跳下了马车,拦住了蓝祁,“祁,你要去哪儿?” 蓝祁正在想事情,突然出现一人,而且说话的声音还这么大,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 “快回答我,你是不是又要回圣雪山了!?” “……”见人如此激动,蓝祁愣了愣,似是想到什么,失笑道,“楚煜,我回圣雪山哪里需要收拾行礼,只是师父让我立刻赶往东海国,将子澜他们给接回来。” 听到这话,温楚煜阴沉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不过,再细想了想他的话,不禁问道,“雪山老人怎么突然让你去将他们接回来,算起来,他们到东海国好像还没有几日吧,可是出了什么事?” 蓝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方才是青衣送信下山的,师父亲笔书信所写,我总不能违抗师命吧,你若没有回来,怕是此刻也接到我让暗卫传给你的话了。” 温楚煜虽然年轻,但也做了许多年的丞相,长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这件事,想得自然比旁人要细腻了许多,越想就越觉得有些怪异。 毕竟当初玉子澜等人前往东海国寻找龙脉一事,雪山老人是默许的,今日突然变卦不说,竟然还让蓝祁亲自去将人接回来,这……是为何? 龙脉近在迟尺,难道还让他们放弃不成? 想到这里,温楚煜冷眸眯了眯,语气淡淡道,“你先不要急着出发,去东海国还要准备许多东西,相信雪山老人也不会如此着急,连一日都不能耽误的,咱们先传信给子澜,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再说,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万事都不可莽撞。” 第1169章 不若明日便出发去禁地如何 闻言,蓝祁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说不定子澜他们已经寻得了龙脉,等一日也好。” 二人进了丞相府后,便立刻去书房写了书信,用黑鹰传了出去。 温楚煜更是趁着蓝祁不注意的时候,派了暗卫去了一趟圣雪山。 因为他总觉得,也许是山上出了什么事。 …… …… 午膳过后,玉倾城坐在房里等着玉子澜回来,而一向身体好的知琴竟然因为有些水土不服而得了寒症,现下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玉子澜轻叩着门,低声道,“九歌,倾儿,你们歇下了吗?” 容九歌看了眼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的小妖精后,沉着脸上去开门。 蓝邪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玉子澜进来后,看到懒洋洋的玉倾城,调侃了一句,“倾儿,我倒是难得看见你这般模样,看来有了身孕到底不一样了。” 玉倾城挑了挑眉,直接忽略他的话,问道,“兄长这是去了何处,竟然这么迟才回来?” 听到这话,玉子澜先是抿了口茶后,才淡淡开口,“去了一趟西郊,昨日觉得那边的地形和东郊有些相似,想着也许能从中悟出一二来。” 玉倾城笑了笑,随后将一旁的书信取出放在他面前,“师父传信来了,让我们立刻返程回去,这件事……兄长怎么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果然,玉子澜在看到信上的内容后,眸色也变得有些幽暗。 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道,“九歌的身世师父也是知道一二的,就以这一点来说,他老人家应该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将咱们叫回去,难道,师父是知道了龙脉里是什么东西?” 一直未说话的容九歌幽然开口,“不会,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雪山老人曾经是去过盘龙山的,更有可能是见过龙脉的,因为当初我们将寻找龙脉一事告诉他之后,他眼底露出了诧异的情绪,虽然极快,但也被我捕捉到了,所以……这才是我不解的地方,以龙脉为借口让我们回去,实在有些牵强。” 听到这话,玉倾城凤眸微眯,眸光闪了闪,“辰儿那里有楚煜和蓝祁,定然不会出事,至于圣雪山,青衣一直照顾着师父,而且师父的武功世间罕至,照理说也不可能出什么事,莫非……这书信是假的?” 话落,她拿起信纸在阳光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却还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上面印着圣雪山独有的内印,是真的,况且师父的笔迹又怎会有人能模仿出来。 玉子澜神色凝重,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们如今已经知道了龙脉的位置,而且,若是有宸王的帮忙,禁地里面应该很容易过去,眼下未知的便是红叶溪以及镇守在盘龙山下的十名守山人,左右我们多留也无益,不若明日便出发去禁地如何,至于这书信,稍后传信给蓝祁问问虚实便好。” 容九歌屈指轻叩着桌子,良久,才点了点头,“如此也好,这么拖下去也没有意义,就明日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70章 或许,我可以随你们一同前去 从迷雾岭到红叶溪再到盘龙山,可以说他们所熟知的人当中除了帝阡陌去过一处以外,其他的对于他们又是一个未知的境地。 这两日夜风等人也一直在外面打探有关禁地的事情,却始终一无所获,甚至还有许多老百姓还以为那里是皇家禁地,所以从未踏足过。 三人一锤定音,决定了明日出发。 玉倾城冷不丁的开口,“或许,我可以随你们一同前去,毕竟……” 还不等她说完,容九歌便沉声打断了她的话,“不行,倾倾听话,你留在这福楼斋哪里都不要去,明日我让所有暗卫都留下来保护你和知琴,嗯?” 玉子澜也在一旁应声道,“嗯,倾儿你医术好,琴儿这次的寒症虽然不碍事,但身边也不能离了人,有你照顾她我也能安心一些。” 听到两人的话,玉倾城心中无奈,只得点头,“好,那我便留下等你们,只是……此行危险重重,你们将黑鹰带上,每日都传信报平安,若有一****未曾得到任何消息,我便会带人进去找你们,可好?”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妥协了,其他的倒还好,关键是帝阡陌口中所说的十名守山人。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十人,她着实有些担心。 容九歌自然也知道小妖精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他和玉子澜对视一眼,见对方点头后,才握住玉倾城的手,轻声道,“好,这个便依你。” …… 入夜之后,福楼斋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厢房内,帝阡陌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良久,他放下茶杯,拧眉道,“所以,你们派人传信给我,就是通知我明日一早便随你们进禁地?” 容九歌神色淡淡,“是。” “……” “该准备的东西我们都准备了,你若是不想去也无妨,我们无非只是想找个引路的罢了。” “……” 帝阡陌着实有些无语,一句一句都把他呛得哑口无言。 原本他还以为这群人起码再待个半个月才会去,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这一下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该提醒的依然还是提醒了,“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一旁的玉子澜听到这个问题,温润一笑,“宸王放心,我们只需要一个大致的方向便好,若是你不想去,也可以为我们画一个大概的地图,这样也好省下一些时间。” 其实,就死心而言,他们所有人都不想和东海国皇族之人有所牵连,到时候万一剪不断理还乱就麻烦了,毕竟他们不会在此处久留。 若不是这人自己贴上来说了这些事,他们也自然不会想要麻烦他。 帝阡陌自然也从这话中听出了疏离的语气。 不过他本就不是个会随意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也不会在乎这些,只能故意装作没听到那话中话,开口说道,“我没什么要准备的,无非就是进去给那吸血树吸两口血,至于之后的两处地方我还不曾去过,正好可以和你们一起探寻探寻,不过……” 第1171章 这个身份太重,我不想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情严肃了起来,“既然再过三个时辰我们便要一起进禁地了,不知二位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你们去盘龙山究竟要寻找什么?” 容九歌嘴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声音也渐渐冷了下来,反问了一句,“那不知宸王可否告知,盘龙山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十名绝世高手世代镇守在那里,这件事你也隐瞒了我们,不是吗?” 听到这话,帝阡陌微愣。 他表情也隐隐有些不自然,撇开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茶杯上,“你也无需用这种阴声怪气的语气和我说话,我虽然知道那里面是有东西的,但也是的的确确是不知道到底是何物,若非如此,我当年也不至于因为好奇心而闯进迷雾岭了,不过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所寻的东西便是那盘龙山内存放的东西,是吗?” 容九歌没再说话,倒是玉子澜说道,“我们和王爷一样,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只是……寻找此物自然是有我们的理由,还望日后若是出来后,您能将此事保密,不要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后患之忧!” “好说好说。”帝阡陌抬起手,“这个自然,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告诉旁人,不过,旁人也万不会想到会有人敢闯那片禁地的。” 三人围在桌前,大致商量了一番进入禁地后的事情,以及对应办法。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天已经微亮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容九歌唇瓣一抿,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倾倾,你若是有东西要准备,现在回一趟王府还来得及。” 这话,自然是对帝阡陌说的。 不过,还不等他走到门口,帝阡陌突然喊住他,“北烁,昨日你为何会对皇兄那般态度,他可是你的父皇,即便是对不起你,那也是无心之失啊。” 闻言,容九歌脚步一顿,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他默了瞬,少顷,嗓音低沉的开口说道,“我生性凉薄,亲情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感觉,当年我既然被师父送走,那时候起我便不再是东海国的太子殿下,这个身份太重,我不想要,而且……我接下圣旨入宫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话落,门被打开,人也消失在了厢房。 玉子澜也是勾了勾唇,礼貌性的点头后,也离开了。 只留下帝阡陌一人坐在椅子上,久久未曾还神。 —— 因为今日众人要出发去禁地的缘故,所以玉倾城早早就醒了。 她侧躺在榻上发着呆,直到容九歌坐在她身边,才慢慢还神。 “你去见了宸王?” “嗯,倾倾怎么知道的?” “他身上有一种木香味,你和他待在一起,自然会染上。” 容九歌笑了笑,随后将人抱起侧坐在自己腿上,声音沙哑,“倾倾,我答应你,最多十****便回来可好,定然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玉倾城看着他,温声道,“此行危险重重,你当真不考虑带上我一起去?” 第1172章 圣雪山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话语中满是担忧。 听到这话,容九歌将人搂的更紧了,似是无奈的在她耳畔叹了口气,轻轻开口,“倾倾,你腹中有了孩子,它若是出了什么事,最终受伤的还是你,我不能,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当初小产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想到那场景,他还有些后怕。 玉倾城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那你和兄长都要保护好自己,夜风他的咒术是夜氏一族中最好的,这次让他随你们一同去,有他在我也能安心一些。” 容九歌是知道夜风的本事的,倒也没拒绝,“好,我会带上夜风,身边有三个夜氏的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找到龙脉的。” 两人腻腻歪歪的抱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后,窗外传来了一声鹰唳声,紧接着窗户被撞开,一只黑影站在了窗台上,鹰爪上还勾着一个小木筒。 将此,容九歌眉心微蹙,想着昨日午后传回北辰国的书信,怎么这么快便回信了? 这么想着,他将玉倾城重新放在床榻上后,走到黑鹰身侧取下木筒中的书信,看了看。 信上的内容很短。 一是问他们有没有找到龙脉,二是说了雪山老人书信暂时不用理睬。 看来,圣雪山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玉倾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怎么了,可是蓝祁他们传来的书信?” “嗯。”容九歌浅浅的应了声,随后朝她走去,“雪山老人的那封书信有点问题,楚煜已经派人去圣雪山查探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果然,听着这话,玉倾城脸色微微一变。 昨日那封命令他们折返的书信的确是师父的亲笔,若是……那是不是有人逼迫了师父? 见小妖精脸色不对,容九歌勾起她的下巴,低声安慰,“别担心,等我们从盘龙山回来后就立刻返程回去,那边有楚煜和蓝祁在,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嗯?” 玉倾城抿了抿唇,良久,才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彻底亮了。 可惜,今日天公有些不作美,隐隐有一种快要下雨的感觉。 容九歌等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前往禁地。 几人相顾无言,倒是帝阡陌耐不住安静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讪讪一笑,开口说道,“待会马车就停在刚进禁地的地方吧,在深入的话里面猛兽太多,若是马进去,估计没一会儿就变成白骨了。” 蓝邪抬眸,扫了他一眼,语气慵懒,“宸王还是好好休息,别说话了,毕竟那吸血树要吸的血肯定不少,待会您若是晕了,咱们还要搭把手抬您,你累我们也累。” 听到这话,帝阡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年少,晕过去自然也是正常的现象,竟然还有人拿这事调侃自己! 玉子澜轻笑一声,说道,“那吸血树只需将血滴在枝蔓上便可,无需被他缠住,吸食你的血,不过……这个也是我前两日才得知的方法。” 第1173章 夫人,楼下有几个人说是要见您 还不等帝阡陌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夜风微冷的声音传进来,“王上,禁地已经到了,属下可要继续行进?” 马车内的几人对视几眼后,玉子澜说道,“不必了,马车就留在此处,我们徒步进去。” “是。” 几人依次拿着兵器下了马车,夜风和夜雨走在队伍的一前一后。 从进入迷雾岭开始,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越往里走,雾气也越来越浓,加上今日本就是阴天,此刻倒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蓝邪淡淡道,“这雾气的毒性倒是不小,可惜碰上我们这群不怕毒的人。” 听到这话,帝阡陌嗤笑一声,“当年我来的时候反应和你一样,也觉得这禁地着实普通,不过眼下这里还算平静,大约在半柱香后,就会有猛兽出现,再之后便是吸血树了。” 不过,他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毕竟,若是有些本事不惧怕这些毒雾的人都会以为这里的可怕只是恍人的假象罢了,只有更深入才能知道里面是多么的可怕。 不过…… 容九歌突然蹙眉问道,“你所说的当年,应该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吧?” “嗯。” “那会不会这里面的东西早已经变了个样?” 闻言,帝阡陌愣住了。 这个情况,他的确没有想过。 因为他一直都以为这里不会有人来,虽然从未刻意安排人在外面看着,但也知道这里非寻常之地,普通人进来定然会是尸骨无存的,所以便没再当回事。 若不是容九歌他们突然出现在东海国,又突然寻到了禁地,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一块。 想到这个问题,帝阡陌掩在浓雾中的脸色一变再变,久久不曾答话。 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掩在了浓雾中。 …… …… 另一边,玉倾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自从知晓圣雪山可能出了事,又送走了容九歌他们,心也越来越沉重。 知琴坐在她身侧,安慰一笑。 因为寒症还没好的透彻,此刻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倾儿,你也不用太担心,子澜和蓝邪的本事你也清楚,况且夜风和夜雨还在呢,两个夜氏举足轻重的咒术高手在,他们定然会平安归来的,至于你夫君,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从前在南越国经历的那些事我也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听到这话,玉倾城勾了勾唇,“我只是这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那禁地于我们而言都太陌生,里面更是危险重重,他们一点应对之策都没有便进去,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是啊。”知琴叹了口气,喃声道,“这次你有了身孕,而我又得了寒症,我们什么忙都忙不了,这才是最着急的。” 两个女子,一时间都有些哀愁。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小二谄媚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楼下有几个人说是要见您,小的看着眼生便让他们在下面等着了,您可要出去见一见?”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74章 对玉倾城和容九歌都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声音,知琴率先警惕站起身来。 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外面点头哈腰的小二冷言道,“生面孔?他们可自报了家门?” 毕竟他们在这东海国是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可能有认识的人,况且玉子澜和容九歌等人刚刚才离开,就有人找来了,着实有些异常。 小二一愣,模样明显是没想到这房间还有别人在,“原来这位小姐也在啊,下面那行人并未说明身份,只点名道姓要见里面那位夫人,不过……为首的那人看起来是位富贵人家的年轻公子。” 知琴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先前那神算子的卦言,不由面色也沉了下来。 她若有所思的低声道,“你下去告诉他们,夫人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若是有事……” 还未说完,暗处被容九歌留下来保护玉倾城的残影现身了,“沈小姐,不用小二去说,属下下去替夫人回话便好。” 话落,人已经快速下楼。 见此,小二眨眨眼,随后反应过来笑了两声,“那没什么事小的也下去忙了,午时前后小的会将午膳送上来的,小的告退。” “嗯。” 知琴应了声后,关上了门。 玉倾城见她回来,似笑非笑道,,“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东海国人来找我,这还真是稀奇!” “倾儿,这福楼斋毕竟是帝阡陌的地盘,我想寻常人应该是不敢在这里闹事的,子澜他们也不会去太多时日,咱们这几日便不必外出了。”知琴的话语里带着担忧。 此刻在楼下的那一行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选在这个时间来找人,而且事关玉倾城,她不能不防。 闻言,玉倾城勾了勾唇。 她又哪里猜不出她真正所担心的,只是想来还不至于那么巧合吧,“我昨日陪夫君进宫,曾经见过敏贵妃,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些人也许和她有关。” “敏贵妃?”知琴眉心微蹙,“昨日还听夜雨说起,瑞王似乎从前几日开始就大病不起了,敏贵妃既然是他的母妃,此时的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为何会落在了你的身上?” 玉倾城冷嗤一声,似嘲似讽的开口,“瑞王的‘病’便是她的手笔,她自然不会在乎,眼下夫君和我回来,占了敏贵妃心心念念的太子之位,她自然要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的儿子算计。” “你的意思是……”知琴张了张口,话未说完,不过心里却知道了是何意。 容九歌从昨日接下圣旨的那一刻起便恢复了东海国的太子之位,但是眼下理应册封玉倾城为太子妃的圣旨还未下达,所以一切都有可能有变数。 若是那些男子真是敏贵妃找来的,那这场景若是被有心人瞧去,难免会在男女问题上大做文章。 到时候若是传出去什么不好的传言,就目前而言,是对玉倾城和容九歌都没有任何好处的,反倒是会大大便宜了瑞王。 说实话,这一招算不得精明,却也算得上精明。 第1175章 您才是盘龙山的主人 毕竟,若是她们是浅薄无知,毫无防范意识的女子,说不定听到小二的话便下去见他们了,只是可惜了,她们都太过聪明了,这一点算计与她们而言根本称不上是算计。 玉倾城笑了笑,而后拿起一旁的两个茶杯,斟了两杯茶后,淡淡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稍后等残影回来,听听他怎么说。” “好。” 小二是慢了残影好几十步才下楼的。 一看到两边是剑拔弩张的场景,他连忙上去劝架,“哎哟哟,几位客官可万万不能动手啊,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动刀剑呢!” 残影手握单剑,剑指眼前身着雪衣男子的喉管,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杀意,“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离开,我家夫人是不会见你的。” 对方的脸色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完全忽略了一旁一直在劝着的小二。 良久,门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了,雪衣男子温声道,“我今日来只是想见一见玉姑娘,既然无缘相见那也不必强求,告辞。” 话落,他抬手轻轻的挥开了眼前的剑,带着身后的十位随从离开了。 人走后,准备看戏的百姓们也散了,残影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才转身上楼。 雪衣男子出了福楼斋后,便上了不远处停留的马车。 马车朝郊外驶去。 好一会儿后,驾马车的随从突然开口问道,“少主,咱们就这么回去了?” “那你说如何呢?” “我……” 见他答不上话,凤非离看着马车外的景象,勾了勾唇,“青衣,玉姑娘若是知道你以雪山老人的名义传信给他们,她……应该会生气吧。” 闻言,青衣愣了愣,沉默了下来。 许久过后,他才开口说道,“少主,若非您沉睡于冰棺沉入海底数年,眼下娶公主为妻的也定然不会是旁人,属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 青衣,便是昔年一直待在圣雪山照顾雪山老人日常的那位。 凤非离浅淡一笑,“星象所言,她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若是我们之间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她又岂会爱上旁人,如此说来,星象也并非全是事实。” 闻言,青衣一愣,“少主,公主年纪还小,也许是识人不清,并不知道自己的良人到底是谁,若是她能见到您,定然会对您倾心的。” “倾心吗?”凤非离失笑的摇了摇头,“有缘自会相见,只是,她夫君方才已经出发前往盘龙山,我很期待他的表现,是否能顺利通过迷雾岭和红叶溪,然后……打败你们十人。” “属下等自会全力以赴。”青衣正色道,“不过,他们就算能将属下等人打败,也不会是少主您的对手,毕竟谁也不会知道,您才是盘龙山的主人。” 凤非离没在说话,只是将车帘落下,闭眸休息。 微风吹拂起车帘,隐隐可以看见一个略微苍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第1176章 这片禁地的机关都关了 迷雾岭中。 越往里走,毒雾竟然没有方才的那么浓厚了,好像有要三开的趋势。 最奇怪的地方是,他们自从进来后,还没有碰到任何的危险。 算算时间和路程,按照先前帝阡陌所言,他们应该早已经过去一半了。 夜子轩低声道,“九歌,这里似乎太过安静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眯了眯眼,脚下的步伐也放缓了速度,“太过安静才不正常,这前面怕是有什么东西,否则也不可能连一声鸟啼声都听不见。” 一旁的帝阡陌,插话道,“没错,这地方和我当年来的时候还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我们方才所经过的地方明明应该就是吸血树的位置,没想到竟然相安无事的过去了,而且那些珍禽异兽竟然也一只都没有出现,着实有些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里看似平静,实则险象万生。 前方,也许有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容九歌扫了他一眼,冷不丁的开口,“如此看来,宸王这次好像连带路的用途都没有了,左右我们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危险,不然我派个人送你出去如何?” 闻言,帝阡陌嘴角抽了抽。 什么叫他什么用途都没有了,他武功那么好,明显还能暂时当个护卫啥的对不对。 唉,想他堂堂东海国的战神宸王,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怜呐。 当然,以上只是他的心里想法。 “咳,不必了,我觉得这迷雾岭的风景甚好,留下来观赏观赏也是好的。” 听到宸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众人一阵无语,“……” 容九歌心中冷哼,好意提醒道,“想来你今日入禁地一事还未曾和东海帝说过,我们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停留几日,你若是失踪数日,他不会担心你?” “不会不会。”帝阡陌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国师那疯和尚会替我瞒住的,而且我进来的事情虽然瞒着皇兄,可没瞒你的师父呀,所以我现在也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了。” 嗯,又为自己留下来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容九歌听到这话,也不再说什么,总归是心里觉得很无语就是了。 此刻的气氛还算轻松,而他们丝毫不知道,玉倾城的那颗红鸾星正在禁地的另一个路口进入,从暗道里只通向盘龙山内的梧桐山庄。 青衣跟随在凤非离身后,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少主,您让属下等把这片禁地的机关都关了,是不是太过便宜他们了?” 正因为机关全部被关闭,所以目前容九歌等人没有碰到丝毫的危险,顺利而行。 听到这话,凤非离眉梢微挑,语气却十分平淡,“他们一行人的武功不弱,若是开了机关,损失的也是我们,我的那些宠物好不容易才养活的,万一被他们打死了,岂不可惜?” 青衣语塞,“……” 宠物? 如果白虎和食人鱼也算宠物的话,那……猫和狗算什么? 第1177章 如今你的身份也算是东海国的太子妃了 见他不语,凤非离淡声道,“玉姑娘怀着身孕在福楼斋等着夫君归来,着实有些辛苦,若是机关全部打开,他们通过迷雾岭和红叶溪就要花费几天几夜的时间,倒不如我送他们一程,让他们直接到盘龙山下与你们十人会武,也正好让我好好瞧一瞧他的本事。” 凤氏一族的人世代生活在盘龙山内的梧桐山庄。 梧桐,来源于凤栖梧桐。 凤非离作为这一代凤氏的主人,从出生起就背负了守护龙脉的使命。 他,也是唯一一个离开过这里的凤家人。 原因,便是因为玉倾城。 当年他算到玉倾城八岁那年会有大难,不得已只好离开东海国前往北辰国。 无奈路途中出现了意外,导致他重伤沉睡多年,直至前几日才苏醒。 与此同时,他联系也发出信号联系了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的十名护卫,青衣便是当年随他一同去,后找到玉倾城后隐藏身份潜藏在圣雪山的护卫之一。 想到这儿,凤非离长眸微垂,淡淡道,“青衣,万事不可强求,帝星凤星一说只为星象,并非一定要按照它所述的轨迹前行,既然玉姑娘已经嫁人,那她的身份就不再是梧桐山庄的主母,明白了吗?” 听到这略微严肃的声音,青衣应声,“是,属下明白。” 凤非离满意的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他们既然是为了龙脉而来,自然要守我们梧桐山庄的规矩,既然我已经为他们免去了迷雾岭和红叶溪这两道难关,剩下你们这里,可万万不能放水。” “是。”青衣以及身后的另外九位护卫齐齐应道。 …… …… 残影将方才所见,详细的与玉倾城说了一遍。 说到末处,他还加了一句,“夫人,属下觉得此人并无恶意,方才派出去的暗卫说,跟到城门口便将两辆马车都跟丢了。” 闻言,玉倾城凤眸眯起,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的茶杯看了许久。 “你让他离开,他什么都不曾说?” “是。” “呵,这倒是奇了,原本还以为是敏贵妃那边有了动作,如此看来,怕是还真是那颗红鸾星找来了!” 一句玩笑的话,却让知琴和残影两人的脸色齐齐一遍。 知琴更是直接开口呵斥了一句,“别瞎说,什么红鸾星,那都是神棍骗人的话,做不得数的,而且……那什么神算子不也说了,你们命中相见的场景是他救了你一命,如今主动找上来的人,定然不会是的。” 玉倾城失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不过我到还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找到此处来,毕竟昨日帝阡陌虽然是带了圣旨来宣旨,但是那时候百姓们也并没有看见,所以知道我们住在这儿的人定然是少之又少,而这里的店小二都是帝阡陌的人,自然也不会到处瞎说,看来……” 她顿了顿,才道,“此人对我们的行踪,应该很是了解。” 听到这话,知琴不由拧眉。 她先让残影下去之后,才开口说道,“倾儿,我们来此处也只是为了寻找龙脉,不过如今你的身份也算是东海国的太子妃了,那之后……你会不会和他留下来?”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78章 想必是镇守盘龙山的人刻意所为 “不会。”玉倾城没有任何停顿立刻回答道,“不过,我想趁着这几日帮夫君查清楚当年皇后小产的真相,只是……夜风和夜雨都随他们一同离开了,眼下手边也没有能用的人,着实有些麻烦。” 残影的武功虽好,却不如夜风那般另外精通咒术,可以做许多常人不能做的事情,所以很多时候她是不愿意让人去做什么可能有危险的事情的。 知琴也猜到她心中所顾虑的,犹豫了片刻后开口,“这事若是想查清楚怕是没那么简单,这东海国毕竟没有我们的人脉,而且当年照顾皇后的人怕是早已经都不见了。” 听到这话,玉倾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谁说不见了,你难道忘了敏贵妃的出身?她可是曾经伺候皇后的二等宫女,还曾经自清去守皇陵三年,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得到东海帝的青睐?”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 “唔……也许吧。” 后宫就是个大染坊,即便是嫔妃再少,都会有人产生不敢有的念想。 算起来,敏贵妃那时候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吧,能在皇后身边伺候那自然是能经常看见皇上的。 呵,少女情窦初开的心,往往有时候比毒药还毒啊。 不过,若是此事真的和敏贵妃有关,那东海帝没理由会不知道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着想着,玉倾城沉默了下来,陷入了一片沉思。 知琴也因为想着此事,二人暂时将方才凤非离来过的事情暂时搁置了脑后。 …… 另一边,容九歌一行人已经顺利了穿过了迷雾岭。 众人的脸色皆是严肃的可怕,而帝阡陌更是有些懵然。 这一路,真的太过顺利了,除去毒雾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他们的东西出现。 看着不远处鲜红的溪流,以及上面架着的一座石桥,玉子澜抿了抿唇,淡声道,“先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行。” “好。” 此刻已经临近午时,左右也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时辰,夜风便将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壶从包袱中取出,分给了众人。 帝阡陌仰头喝了一口水后,突然说道,“有些奇怪,当年我来的时候,这红叶溪上根本就没有石桥,而且迷雾岭里也……总之,太不寻常。”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镇定了多。 容九歌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想必是镇守盘龙山的人刻意所为,我们的行踪自然是从踏入禁地开始他们便知晓了,能在这里面做动作的也自然只有他们,所以……待会可能有一场恶战,宸王还是少说话多休息片刻为好。” 帝阡陌,“……” 相比之下,玉子澜的眸底莫名染上了一层阴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越接近盘龙山,这种感觉也越发强烈。 那里,除了十名守山人,到底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同样心中有异样感觉的还有容九歌,其实他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离小妖精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很担心她。 第1179章 争取天黑前解决了那所谓的守山人 似乎除去那一年,他们还从未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和距离。 想到这儿,容九歌阖上双眸,掩去了眸底的汹涌的情愫。 片刻过后,他睁开眼看了看天色,而后看众人已经差不多都吃好休息好后,站了起来,“走吧,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出发,争取天黑前解决了那所谓的守山人。” “好。” 因为此处离红叶溪不远,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发浓郁。 “王上,是血魂蛊的味道。”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夜风,突然开口说道。 闻言,玉子澜勾唇浅笑,“这溪水虽被枫叶覆盖,却掩不住下面浓郁的血腥气,看来这守护盘龙山的人倒是有几分能耐,竟然能弄到南疆的蛊毒。” 血魂蛊,分别由七种毒花和毒虫所炼,只因气味与鲜血相似,人碰之则会立刻毒发身亡,故而得名。 不过,这个蛊毒可解,倒也不算是十分恶毒的一类。 依帝阡陌所言,这上面的石桥是凭空出现的,所以危险自然不得而知。 夜风揖了揖手,“属下先过去,王上请稍候。” 话落,他足尖一点,运起轻功横穿红叶溪。 在中间那一块,夜风平稳的站在上面片刻,见果真无事之后才折返回去,“王上,石桥很是稳固,并无大碍,可以顺利通行。” 玉子澜微微颔首,低声道,“走吧,过了这里再走一段路,应该便可以到盘龙山山脚下了。” 容九歌朝着远处的山脉眯了眯眼,率先带头运起轻功穿过了石桥。 随后,众人也一一顺利抵达对面。 —— 梧桐山庄内,凤非离通过暗道早已回了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软袍。 此刻的他少了方才在福楼斋和残影对峙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的儒雅,本来略微苍白的脸色和唇色也因为沐浴过后,而微微泛起了红润。 待回到书房后,凤非离开始处理起山庄中的事务。 世人只知这盘龙山只有十名守山人,却不知里面有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山庄,以及几百人。 青衣端了一碗温补的汤药走了进来,轻轻搁置在桌前,提醒道,“少主,您大病初愈,这汤药暂时还不能停,不过属下已经渐渐减少了药材的份量,想来应该不会再那么嗜睡了。” 凤非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仰头将黑黢黢的药汁全部喝下。 他略微蹙起的眉心可以看出,这碗药,很苦。 见状,青衣满意的笑了笑,“少主,据暗卫来报,他们已经顺利通过了红叶溪,大概再有半个多时辰便要到山脚下了,属下稍后便要离开山庄。” “嗯。”凤非离低低的应了声,对于他手下的人他很放心,“比武点到为止,万不可伤人性命,我还想见一见那位得了玉姑娘心的男子。” 听到这话,青衣神色淡淡,没有答话。 不过他知道,少主对玉倾城并没有存着任何非分之想,而且先前也说的很清楚,缘分不可强求。 多年前他们错失了见面的良机,想来这也是天注定的。 第1180章 他曾经与玉姑娘有过婚约 想到这儿,青衣有些愣神。 凤非离许久听不到说话的声音,抬眸看了眼他,随后温声道,“对了,今日回来怎么不曾看见云岫,她又进山清修了?” “回少主的话,表小姐每日这个时辰都要上山打坐片刻,这个习惯自从您出世以后便一直保持着,属下忘记与您说了。”青衣答道。 “原来如此。”凤非离有些晃神,喃声道,“你让暗卫上山一趟,就说今日我想同她一起用午膳,而且晚些时候或许会下雨,将她先带回来。” 凤云岫,是他叔父的女儿,生母不详,出生后没多久就便被带进盘龙山,与他一起长大。 不过,这个小姑娘自幼性子清冷,不喜与人打交道,身为孤僻,所以幼时就常常进山清修,没想到当年他出事后,这丫头竟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青衣见少主没有吩咐,便揖手道,“是,那属下先告退。” 只是,他甫一转身,还没迈开步子,身后又传来了一句问道,“昨日我听叔父说,他为云岫定下了一门亲事,似乎那个男子也在那一行队伍中?” 闻到此话,青衣思考了一会儿,转身答道,“他是北辰国肃王府的小王爷,蓝邪,只是……他曾经与玉姑娘有过婚约。” “哦?”凤非离挑了挑眉,“有些意思,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 待青衣离开后,书房里一片沉默。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被轻轻打开,一名素衣女子走了进来。 她看到在书桌前忙碌的人,低声开口,“表哥,你找我?” 其实凤非离早就知道她进来了,只是一直在看着手中的密信没有抬头。 乍一听这淡漠的声音,他抬眸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柔意,“云岫,我还以为你打算辟谷,不会下山陪我用午膳了。” 听到这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凤云岫耳根微红,面上却依旧很平静,“表哥又取笑我,云岫只是清修,又不是修仙,怎可不食五谷杂粮。” 这细微的变化,凤非离自然没有道破,只能装作没看见。 他自然而然的将手中正在看的密信放在一旁的书里,站起身,“走吧,陪我去用午膳,我们兄妹俩也许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 “好。” 凤出岫随着他走出了书房,在穿过长廊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道,“表哥,我方才看见十护卫都出了山庄,可是又有人来挑战他们了?” “嗯。” “没想到如今还有窥伺梧桐山庄至宝的人。” “呵……”凤非离淡淡一笑,侧头看她,“云岫,那一行人中有你父亲为你定下的夫君,你可要见一见?” 凤云岫,“……” 听到这话,她面色微冷,眸底明显染上了一层不悦,语气也沉了下来,“这件事做不得数的,父亲与我相商,我并未同意,而且我与那人从未见过,又怎会嫁给他,而且听说……他还是皇室中人,云岫一向淡泊名利,不喜浮尘之事,表哥应当知晓才对。” 第1181章 若是十人合力,你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凤非离没有再说话。 他虽然是凤云岫的表兄,但是婚姻大事,也是无权干涉的。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所托非人。 虽然不清楚那一行人究竟是怎样的实力,不过想来青衣等人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只是…… 难道真是天命所直,龙脉的秘密,当真是藏不住了吗? —— 容九歌等人目前还不知道盘龙山中另有乾坤,他们谨慎的朝前走着,越接近山脚,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 待停在山脚前一片空地上时,夜风和夜雨抽中腰间软剑,不动声色的将几位主子护在了身后。 二人齐齐开口,“王上小心。” 他们毕竟是月族的人,虽然容九歌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但是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有些不习惯,所以夜风也是愣了下才走到他面前,保护他。 见状,容九歌嘴角勾了勾,语气有些轻松,丝毫没有被此刻环境影响,“不必保护我,你自己小心。” “……是。” 与先前的两处地方不同,这里不再是树林,而是竹林。 阵阵阴风扫过,竹竿晃动,竹叶碰触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 半晌后,容九歌冷眸渐渐眯起,扫视了一圈四周,声音低沉冷肃,“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刚落,‘嗖嗖嗖’几声,十个人冷不丁的出现将他们围住。 九男一女,手里都拿着传说中的稀世武器。 只是,看到为首的人时,玉子澜和蓝邪的脸色微微一变,“青衣,竟然是你!” 待看到青衣的一霎那,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昨日收到了的那封来自圣雪山的书信。 不过…… 玉子澜拧眉,语气平淡且不带丝毫波澜,“原来你竟是守山人之一,如此说来,师父的那封信应该也是你的手笔了。” 青衣浅笑,“王上,在下是护山一族的后人,自然不能由外人入侵,肖想着里面的东西。” “你把师父如何了?” “王上放心,此事雪山老人不知道,在下在圣雪山生活多年,早已将他老人家的自临摹的一模一样,所以才能以假乱真,只是……没想到你们还是进来了。” 青衣的话,已经完全答复了他们的疑团。 容九歌稍稍放下了心,只要雪山老人没出事便好,他的倾倾也不会因此儿担心了。 不过,眼下这个阵势明显是‘敌众我寡’。 双方对持了一番,没有人动手。 片刻过后,青衣犹豫了一下开口劝道,“王上,在下好心再相劝一句,若是十人合力,你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而且盘龙山内也没有你们想到的东西,还是速速回去吧。” 闻言,玉子澜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手指微动,一把折扇从袖中掉出落在了他掌心中。 他神色淡淡道,“青衣,本王也没想到你竟然隐瞒身份和武功在圣雪山待了这么久,竟然今日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那便……动手吧!” 青衣,“……” 蓝邪最是见不惯这磨磨蹭蹭的场景,抬手一挥,十道寒光闪飞出去,直直的射向十人的命门。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82章 凤非离笑了笑 包括青衣在内的十人皆是一顿,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 然,他们却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放佛这一场比武早已胜券在握了。 冰刃一般的暗器在离他们三寸距离时,十人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容九歌眯了眯眼,看着他们的轻功套路,眸底的震惊飞闪而逝,“鬼影步,没想到这失传已久的轻功,你们竟然会!” 听到这话,青衣面无表情的说道,“作为守护盘龙山脉的族人,没有些本事又哪里会有这个资格。” 鬼影步,顾名思义便是指在施展轻功的那一刻起,身影便会如同鬼魅一般顷刻消失,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 化有形于无形,正是轻功的最高境界。 只是,万物皆有声,鬼影步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青衣本想着再多劝两句,让他们速速离开,没想到对面的几人竟然齐齐闭上了双眸。 与此同时,蓝邪再一次出手。 不过这一次,暗器出手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也动了起来,下一刻躲过暗器的两名守山人只得被迫拿出武器,开始与他周旋起来。 容九歌等人也加入了战斗。 闻声辨位,鬼影步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没了任何的作用。 其实,容九歌在与青衣过招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武功套路倒是和自己所学有些相似,想起普智和尚的身份,心里缓缓溢出了一丝疑惑。 不过,这些守山人的武功的确是不错。 七人对十人,他们估计勉强能打个平手,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从别的地方下手。 四周狂风大作,乱石飞溅,颇有种天崩地裂的意味。 这一场‘比武’从天明打到黑夜,依然不曾分出胜负,而竹林四周也不知何时点亮了灯笼,照亮了这片空地。 梧桐山庄内,凤非离手执白子迟迟没有落子。 对面的凤云岫见状,轻声询问,“表哥可是担心青衣他们?” “不担心,只是没有料到他们那一行人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 “唔,身为护山族的后人,他们自小便血尽天下万宗武学,甚至经历了数次易骨伐髓,可以说,若是他们十人联手,天下应该再无敌手才是,如今看来……这一次来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闻到此话,凤非离笑了笑,随后将棋子随意落在了棋盘上的一处,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少顷,一阵悠扬的箫声响彻整个梧桐山庄。 闻声,凤云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看着已成定局的棋盘,无声的笑了笑。 竹林中间的空地上,十几个人还在‘殊死搏斗’中。 守山的十名人明显从未遇到过这般强大的对手,无一不使出了看家本领。 不过时间一长,到底打架也是个体力活,帝阡陌忍不下去了。 他咬咬牙,一边对付着围着自己的三人,一边吼道,“你们几个打算隐藏实力到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带兵打仗的时候也从未没有落下过午膳!” 言下之意就是:我很饿,速战速决! 众人,“……” 第1183章 本王是不会轻易让你们离开的 双方都没来得及说话,耳畔就传来了箫声,忽轻忽响。 青衣等人面色微变,齐齐移动退后,站在了山脚下。 他神情淡然,默默收回武器,吐纳一口气后,低声道,“几位,我们十人的考验你们顺利通过了,请跟随在下进来。” 话落,另外的其他九人也甚为疲累了,互相颔首示意后飞身离开了原地,只留下青衣一人接待。 玉子澜抿了抿唇,长时间的打斗对他也没有丝毫影响,问出了心中想问的问题,声音听不出喜怒,“龙脉,到底是什么?” 闻言,青衣客气一笑,只抬手做迎客的动作,“王上请随在下进来吧,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只有少主才清楚。” 容九歌冷眸眯起,不冷不热的凉声道,“呵,原来你们背后还有主子,如此看来,这盘龙山中应该另有乾坤了。” 青衣没有否认,不过态度却依然是恭敬的,“方才诸位所听到的箫声便是少主所奏,至于龙脉一事,你们若是想从这里带走什么东西,也必须得到少主的同意。” 言下之意,想到得到龙脉,就必须跟他进去,若非不然,那便可以离开了。 玉子澜和容九歌对视一眼后,抬起了脚步。 然,刚一动身,身后的蓝邪突然拉住了他,“子澜,今日我们既然已经通过这里的考验,想来便是随时都可以进来的,今日时辰不早了,倾儿和知琴还留在福楼斋,我们不若先回去吧?” 见状,青衣笑了笑,“当然是可以的,诸位想何时来便何时来,我们梧桐山庄的大门永远像诸位敞开。” 这句话,已经等于自报家门了。 得到这句许诺,容九歌嗓音低沉道,“既如此,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话落,他先转身,按原路返回了。 一行人再回到福楼斋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帝阡陌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的开口,“看来今日我真的是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我也终于是知道里面藏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你们的胆子可真是不小,竟然敢到东海国的地盘抢龙脉了!” 这话说的慵懒,着实听不出喜怒或是认真与否。 容九歌跨入客栈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放佛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倒是玉子澜,此刻不得不留下来与帝阡陌纠缠一番。 他抬手让蓝邪还有夜风等人先离开后,嘴角才慢慢挂上一抹浅笑,不过这笑意却未答眼底,“不知宸王打算如何?” 说实话,帝阡陌的年纪比玉子澜只虚长了几岁罢了,不过这辈分倒是被他高了一辈,故而玉子澜待他还算得上‘尊敬’。 寻找龙脉的事情,自从他跟着他们一起进禁地开始,便没打算继续隐瞒。 只是这东西到底在别人的地盘上,于情于理,都是他们不对在先。 听到这话,帝阡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且不说龙脉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东西到底在东海国内,所以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若是真的打算取走,本王是不会轻易让你们离开的!” 第1184章 倾倾别闹了 帝阡陌没有用身份压人的习惯,只有在极为正式或者事态严重的情况下才会自称‘本王’二字。 由此看来,他此刻是极为认真严肃的态度。 不过,这句话倒也是在玉子澜的意料之中了。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今日时辰尚晚,宸王也先回王府休息吧,至于其他事,我们改日在说。” 帝阡陌挑了挑眉,应下了,“好,那边改日在说,告辞。” 目送人离开之中,玉子澜站在福楼斋门外没有急着进去。 片刻后,一道黑雾闪现,紧接着一个黑衣人站在了他的身后,低声开口,“王上,今日有一群人来寻长公主,领头人武功极好,属下无能,将人跟丢了。” 闻言,玉子澜凤眸微眯,眸底染上了一层寒霜,“长相可记得?” “记得。” “画下来明日一早送给本王。” “是。” —— 容九歌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榻边。 他看着已经熟睡的玉倾城,眉眼满是柔情,继而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用着近似低喃的声音说道,“倾倾,我回来了。” 说完,看着自己身上略微脏兮的锦袍,放下锦帐后走进了内室沐浴更衣。 一炷香后,等容九歌再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玉倾城已经坐在榻上,看起来,似乎在瞪着他。 “我吵醒你了?” “没有。” 玉倾城掀开锦被,拍了拍床板,“上来吧,我今日睡的不太熟,许是因为没有你在的缘故。” 听到这话,容九歌又灭掉两盏灯后,爬上了塌。 怀中抱着又香又软的小妖精,他不禁心神有些荡漾,不过一想到腹中还有个小家伙,立马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一份旖旎心思,也只能强忍着咽下去。 只是,声音在这黑夜之中却变得越来越沙哑,“倾倾,时间过得好慢。” “嗯?” “他在你肚子里,还要待上好久。” 这幽怨的语气,倒让玉倾城有些忍俊不禁了,“唔,其实也不用那么久,只要过了前三个月,之后轻轻的,也是可以的。” “真的?”容九歌刚有些激动,但又想到她从前有些羸弱的身体,摇了摇头,“算了,无非是当一年的和尚,我忍得住,而且……嗯……”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闷哼一声,不得不打断了自己即将要说出的话。 玉倾城握住他的小九九,展颜一笑,趴在了他身上,“唔,万一你若是憋得太久,因此而不举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所以今日我勉强可以用手帮一帮你。” 容九歌额角青筋凸起,明显是在强忍着什么,却又不敢太大动作,怕弄伤了身上的小妖精,只能咬了咬牙,从喉中溢出了一句异常低哑的话,“倾倾别闹了,你的手可满足不了我,等你生产后好好补偿我便是。” 不过,玉倾城对他的话明显是恍然未闻,开始动起手来。 一番缠绵过后,空气中漫着一股旖旎的味道。 “倾倾。” “唔?” “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我更想要了。” “……” 玉倾城嘴角一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可是禁地里面不顺利?” 第1185章 凤栖梧桐,守护苍生 闻言,容九歌眸色一沉。 他的手轻抚着玉倾城光滑的后背,带着余温过后的诱人沙哑,“不是不顺利,而是太过顺利了,我们一路通过了迷雾岭和红叶溪到达了盘龙山山脚下,见到了那十名守山人。” 说到这儿,容九歌顿了顿,“对了,圣雪山的青衣也是那十名守山人之一,雪山老人的那封信也是他的手笔,所以你不用再为那边忧心了。” “青衣?”玉倾城半抬着身子,与他对视,不由疑惑的问道,“青衣是盘龙山的守山人,那么他待在圣雪山的目的是什么?” 容九歌摇了摇头,“这个我们没问,他也不曾说,不过……他今日自报了家门,说自己是梧桐山庄的人,倾倾可曾听过‘梧桐山庄’的名号?” “……” 见怀中人呆愣的模样,容九歌连忙将人扶坐起来,关切的问道,“倾倾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玉倾城抿了抿唇后,只道出了八个字,“凤栖梧桐,守护苍生。” 听到这八个字,容九歌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竟然……凤氏。 其实,世人只知这片江山,二分天下,一半为南越国,一半为北辰国,却不知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四国鼎立的状态。 其他两个,其中一个便是东海国,只是后来因为它的突然消失,才流出传言,说是被海水淹埋。 另一个,便是凤苍国,也就是凤氏一族的祖先。 当时,凤苍国的实力是四国中最强盛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当时的皇帝自请废帝,并且将整个国家的臣民托送给了东海国,他自己也带着凤氏的子孙消失在了皇城。 野史曾经记载,若凤氏继续鼎盛下去,有可能会吞并其他三国,一统江山。 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在盘龙山定居了。 不过,正因为此事,容九歌和玉倾城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若如此,那按照神算子的卦象所言,现任梧桐山庄的主人,便是那颗‘红鸾星’了? 想到这里,容九歌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想到龙脉还在什么劳什子的少主手里,就心塞的不行。 他动作温柔的将小妖精抱紧怀中,躺了下来,“倾倾,你祖父并没有要求我们将龙脉带回去,而龙脉究竟是何物,甚至是好是坏我们都不得而知,我们还要继续探寻下去吗?” 盘龙山里到底有什么,他猜不到。 只是,如果能当一国皇帝甘愿放弃帝位,带着族人归隐深山,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玉倾城沉默了半晌。 少顷,她才浅浅一笑,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寻龙脉,只是,如今你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若是此刻放弃了,岂不是太亏了。” 闻言,容九歌微愣,自然也听出了这话语里隐藏的调侃之意。 他翻身将人覆在身下,咬耳暧昧道,“小妖精,你明知道我喜欢吃醋,还想让我去见一见他,你抱着什么坏心思呢,嗯?”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86章 他的生死自然由他自己决定 玉倾城挑了挑眉,眼底满是笑意,很自然的搂着他的脖颈说道,“传说东海国帝氏生来帝命,为九五之尊,前提是没有凤氏一族的人存在,若是东海帝知道那些人就隐居在他的领土内,你猜他会如何做?” 闻言,容九歌神情一肃,“诛之。” 毕竟,当年凤氏是将整个江山拱手相让,即便帝氏现在早已是这片江山的主人,但是曾经的种种都会让一个帝王心生疑虑和不安。 若是想要彻底消除这个疑虑和不安,那只有杀之而后快! 所以,凤氏能否保全,或是龙脉的秘密能否继续长存,也只有看帝阡陌要何时将此事告知东海帝了。 听到这两个字,玉倾城心头一颤。 虽然对那梧桐山庄里面的人没什么兴趣,但是她对龙脉还是有些兴趣的。 到底是怎样的宝贝,才会让一个国家的帝王宁愿抛下身份丢下臣民隐居世外? “嗯。”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略微严肃道,“今日随你们同去的还有宸王,他那个人看似随性不拘小节,实则心思缜密,难以剖测,想来他这几日有可能会暂时隐瞒这件事,但是时间一长,这个‘秘密’定然还是会被东海帝知晓。” 容九歌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瞬,又将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 少顷,他轻声开口,“所以倾倾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再去一趟梧桐山庄与那凤少主见上一面,再拿到龙脉中的东西,至于他的生死……?” 玉倾城淡淡道,“他的生死自然由他自己决定。” “唔……果然是我的倾倾会说的话。”容九歌也学着她的模样调侃了句。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渐渐入睡。 —— 另一边,青衣没有将人顺利请进山庄,还以为自己所用的方式错了,正打算与少主请罪。 凤非离坐在书桌前,视线从手中的书卷上落在了他身上,待看见对方垂首歉意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没有将他们带进来,就以为自己做错事了?” “是。” “……” “少主吹响了凤鸾萧,那便说明您已经在心里认可了他们一行人,同意了他们进山庄,若此,他们便是梧桐山庄的贵客,属下没有招待好贵客,便是属下的失职。”青衣耿直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凤非离只觉得有些无奈。 他抚了抚额角,声音里透着一丝疲倦的味道,“这不是你的错,他们不随你进来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毕竟他们只做好对付你们十日之后便能取得他们想要东西的准备,未曾想到这盘龙山内另一一番天地,况且那一行人的心中还有牵挂,梧桐山庄对于他们太陌生了,想来回去后他们还要好好” 青衣微愣,想了想才点点头,“少主所言甚是,倒是属下一时糊涂了,只是……属下还做了一件有欠考虑的事情。” “何事?” “他们离开后万一将这里的事情告诉旁人怎么办,那梧桐山庄的秘密就会公诸于世了,到时候这里恐怕就会不安生了。” 第1187章 我们若是想取得龙脉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闻言,凤非离将视线收回,又重新看向手中的书上。 书房内,忽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许久过后,他才淡然开口,“当今世上,能从梧桐山庄联想到凤氏一族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他们说出去了,旁人也不会猜到什么,而且即便是要闯这里,也要能通过前面那一片禁地才是。” “可是……”青衣欲言又止,“少主,玉姑娘博古通今,饱读诗书以及野史杂记,以她的聪慧才智怕是听到今日发生过的事情,就能联想到了,若是她猜到,那其他人也就……” 凤非离嘴角浮起了一抹浅笑,“她知晓了更好,说不定他们下次来的时候也能一并出现了,刚好我也可以看看天生凤命的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听到这话,青衣竟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好了。”凤非离轻轻叫书卷合上,随后站起身从他身边走过,“我乏了,你也下去早些休息吧,这些事情不必太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有些事情我们是阻挡不了的。” “少主说的是,那属下便先行告退了。”青衣揖了揖手,离开了书房。 其实旁人他也不担心,毕竟这些年他对那些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但是今日同行的还有一个陌生人,看他的衣着打扮以及武功,不像是普通人。 那个人,会是谁呢? …… …… 翌日,午后。 玉倾城和容九歌因为昨夜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睡的有些迟,所以二人一直睡到这个时辰才缓缓起身。 若不是暗卫们一直守在暗处,其他人还以为他们不在屋内了呢。 等二人下来后,玉子澜很自然的将手中刚收到没多久的书信递了上去,“蓝祁来信了,师父未曾写过那封信,他还问这里需不需要帮忙,景带着贺兰嫣从西域回去了,这段时间他们都会很闲。” “闲?”玉倾城打趣道,“楚煜还会让他闲,唔,我不相信。” 这话,已经等于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 暂且不说温楚煜不会让蓝祁离开,就是贺兰景也不可能丢下还没完全追到手的贺兰嫣过来掺这趟浑水。 总之,那四个人来了还不如不来。 “……”众人听到这话神色各异,都有种想要又偏偏得忍住的模样。 一旁的容九歌轻咳了一声,将手中已经搁置了片刻,没有那么烫的牛乳喂她喝下。 因为小妖精怀孕不能喝茶和喝酒的缘故,这几日都是让福楼斋的小厨房准备了新鲜的牛乳。 玉子澜也咳了一声,随后又道,“昨晚宸王也算是警告了我一番,我们若是要将龙脉带走,怕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嗯,猜到了。”玉倾城淡淡道,“如此说来,兄长应该也猜到了那梧桐山庄的主人是何人了?” “是。” “这件事怕是不会瞒得太久,帝阡陌是东海国皇族之人,即便是对早已消失的凤苍国不了解,但是只要将此事说出来,便一定会有其他人知晓这事,毕竟……他们还有个国师和神算子,到时候我们若是想取得龙脉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第1188章 啧,你这位情敌倒是有些厉害 闻言,玉子澜微微颔首。 他抿了抿唇,说道,“我昨夜便猜到你会劝我今早出发再去一趟禁地,这件事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我们现在住的这福楼斋毕竟是宸王的地盘,若是想瞒过他的眼线去到那里,怕是不简单。” “这有何难?”玉倾城神秘一笑,“兄长若不是忘了,我们可以易-容前往啊,只要选几个身形相似的暗卫代替我们留在此处便可以了。” “这……倒是个办法。” 容九歌不由眯眼,成功捕捉了‘我们’二字。 “我们?”他语气不冷不热,甚至有些不咸不淡的开口,“倾倾,这意思是……你也要去?” 玉倾城点了点头,“是,既然那里并没有其他危险,那我身为玉家嫡脉,就必须亲自去寻找龙脉,所以九哥哥你也不必不赞同,我相信你和兄长定然会保护好我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一噎,话语都被她堵得死死地。 良久,他才有些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好,只是你无时无刻都要与我待在一起才行,片刻都不能离开,否则,我是会生气的。” “好,这是自然。” 见眼前这对小夫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玉子澜不适宜的插话道,“行了,那么便来说说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嗯,这是昨日我们离开后来找你的人的画像,你对他可有印象?” 话落,玉子澜将早晨暗卫给他的画像递给了二人。 容九歌接过之后,冷眸扫了眼,面色阴沉并未说话。 昨夜回来后,他心中着急所以并未与暗卫说上话,所以她也直到此刻才知晓了这件事。 没想到,这人竟然在他们离开之后来找小妖精。 细细看了眼画像后,玉倾城就好似观赏什么风景画一般,开始点评,“我并未见过这位公子,不过他长得倒也是俊俏,只是这副眸子太过淡然,就好像遁入空门的僧侣一般,看破红尘,唔……总的来说,兄长,你着暗卫的画工不错。” “……”藏在暗处,某位被夸赞的暗卫脸颊一红。 玉子澜和容九歌同样听的是一头黑线,又是一阵轻咳。 片刻后,玉子澜嘴角微微抽搐,“暗卫将他的穿着也画的详细,他手上拿着的是三大古萧之一的凤鸾萧,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便是梧桐山庄的少主!” 说完,他又看向了容九歌,看着对方阴沉的脸色,打趣道,“九歌,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神算子口中的‘红鸾星’便是他吧,啧,你这位情敌倒是有些厉害,与你怕是不分上下啊。” 听完这话,容九歌的脸又黑了黑,声音也越发低沉,“你想多了,就算这人长得再好,倾倾爱的也只会是我,他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后来者,又算得了什么?” 得得得,这话一听就是某人又吃醋了。 玉倾城默默扶额,连忙用眼神提醒玉子澜赶紧别再继续说了,否则这醋坛子打翻的酸味就要溢满整个福楼斋了! 第1189章 你可知道盘龙山中有一个名唤‘梧桐山庄\’的地方? 只是,玉子澜这次对她的眼神恍若未见一般,继续开口说道,“唔,是算不了什么,不过呢,神算子还说了什么‘真龙天凤’,如此看来,他若是有机会做了这天下之主,你啊,怕是又要差一大截了。” 容九歌眼神一凛,周身顿时萦绕起幽深的杀气。 至下子,玉子澜‘见好就收’,没在继续说下去了。 玉倾城瞪了自家兄长一眼。 什么谪仙一般的摄政王,都是假的。 他啊,就和小时候一样,最喜欢和别人开一些大大小小的玩笑! 见容九歌拳头紧握,玉倾城连忙伸手覆住他的手,柔声劝道,“夫君,就算他有机会做这天下之主又如何,我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分开我们。” 话落,她又拉着大掌放在了自己腹部,“别忘了,这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番话,容九歌浑身的杀气顿时收起,将人抱入怀中,眉眼满是爱意,“倾倾,我知道,只是……我讨厌任何想要肖想你的人,许是我们先前的婚礼太过低调,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们再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到时候十里红妆,好好庆贺一番,可好?” 玉倾城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看他炙热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改了音,“好,夫君说什么都好。” 又默默看了一次秀恩爱的玉子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略微嫌弃的看着他们,站了起来,“行了,过会儿小二也要讲你们的午膳送来了,我也就不打扰了,该说的也说了,去梧桐山庄的事情……等晚上人都在的时候,在商议吧。” “好。” …… …… 另一边,帝阡陌自从回到王府后,辗转一夜未眠。 思来想去,总觉得昨夜那人所说的梧桐山庄有些问题。 况且,在东海国眼皮子底下,竟然藏着一个山庄! 这件大事,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实在有些吓人。 故而,小憩了片刻,等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便赶紧收拾收拾,进了宫。 帝阡陌到了普智和尚在宫中住所的时候,普智还在熟睡中,所以他也不好打扰,只能在外面的石椅上喝着茶,慢慢等着。 等午时过后,他快要饿的不行的时候,普智才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模样从睡房中走出来。 袈裟还皱皱巴巴的披在身上,等缓过神来,才看见不远处坐着的人,“哟,宸王爷,你怎么坐在这儿不进去啊?” “国师,你终于醒了。”说这话的时候,帝阡陌的眼神甚是幽怨。 看到他这个模样,普智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呵呵,昨夜皇上刚从来几壶佳酿,老衲一个没忍住,就全部喝下了,这不,刚刚才睡醒!” 其实,从普智和尚走出来,那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酒气传来的时候,帝阡陌也就猜到了。 不过眼下,他也没工夫说闲话,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国师,你可知道盘龙山中有一个名唤‘梧桐山庄’的地方?”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90章 若是知道凤氏的存在,那这东海国必定会搅得一团乱 乍一听到这话,普智顿时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快步上前,坐在了对面的石椅上,“什么盘龙山的梧桐山庄,你听谁说的?” 帝阡陌眯了眯眼,看他紧张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几分主意。 只是,那片禁地应该是很久没人进去过才对,难不成这个疯和尚曾经也闯过? 想到这儿,他故作了然的开口道,“本王瞧你这个模样,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吧?” 听到这话,普智连忙轻咳了一声,试图遮掩自己的不自在,“不知道不知道,老衲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不过那盘龙山可是禁地啊,你怎么知道里面有这个什么梧桐山庄?” 见他这做贼心虚的模样,帝阡陌也暂时没有挑破。 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凌厉的视线收回,半阖着眸子,叹了口气,“本王昨日去了禁地,过了迷雾岭和红叶溪,见到了镇守盘龙山的十名守山人。” “……” “同行的,还有你的徒弟。” “什么!”这下子,普智再也不淡定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王爷,你的意思是,你们都知道里面另有乾坤了?” 帝阡陌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开口,“是,所以国师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那梧桐山庄里面竟然有龙脉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瞒着,皇兄若是知晓,你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闻言,普智摆摆手,又坐了下来,“龙脉……于东海国无益,若是让他们得去了,也是一大幸事,这件事情还请王爷暂时保密,老衲这两日处理完手边的事情会去找太子。” “国师的意思是,这般重要的事情要本王隐瞒皇兄?” “……是。” 听到这话,帝阡陌气极反笑,连带着眼神都有些陌生了,“那国师可否告知本王,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毕竟此事事关国事,本王不得不为皇兄以及整个东海国考虑。” 普智沉默了片刻,说道,“老衲也不是要王爷隐瞒,只是有些事情必须有老衲亲自去证实一下才可以知道,所以,还请王爷给老衲一些时间,最多五日便好。” 帝阡陌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瞬。 少顷,他不冷不热的开口,“好,本王可以暂时不将龙脉的事情告诉皇兄,也愿意多给你五日的时间去证实一些事情,只是,国师可否告诉本王,梧桐山庄到底是什么?” “唉,梧桐山庄啊。”普智低低叹了声,似是颇为无奈的回答道,“王爷,老衲只能告诉你,那梧桐山庄的主人姓……凤。” “凤!”帝阡陌猛然瞠目,似是不敢相信一般,“难道是……那个凤氏?” “是。” “……” 二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四周花树上的落花随风飘落,打在了他们身上,却无人动弹或是说什么。 许久过后,普智才说道,“这便是老衲暂时不让王爷说出去的原因,皇上乃明君,若是知道凤氏的存在,那这东海国必定会搅得一团乱,而且……” 第1191章 若是我们回去,必定会引起帝阡陌的怀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王爷也说了,太子殿下是随您一起去的,而且此行来东海国的目的就是冲着龙脉去的,虽然太子自小在南越国长大,也许并不知道凤氏的事情,但是他身边总有人听说过,此时他的心可并没有向着咱们啊,若是被皇上知道太子与他背道而驰,那他们父子之间就永远有一道无法越过的鸿沟了。” 听到这些话,帝阡陌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心中的燥怒,“国师,这一次本王暂时听你的,今日本王就暂且回王府且将这事瞒住,不过五日后,希望国师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答复,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告辞。” 话落,帝阡陌甩袖离开这处劲敌。 看着人离去的背影,普智摇了摇头,话语近似低喃,“原来竟是梧桐山庄的主人回来了,那日师弟的卦象……原来如此啊!” …… …… 暮色渐沉。 晚膳过后,众人齐聚玉倾城和容九歌的房间。 毕竟,二楼的厢房附近有帝阡陌的暗卫,说话着实不方便。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容九歌让所有暗卫守在四周,又让夜风和残影守在门外,确定再无旁人打扰后,才说起了正事。 “方才暗卫回报,帝阡陌今日去了一趟皇宫后便回了王府,没有再外出,而且也没有其它的消息传出,想来梧桐山庄暂时是安全的,所以避免夜长梦多,子时过后,咱们便偷偷潜出福楼斋,再次前往禁地,与那梧桐山庄的少主见一面,争取拿到龙脉内的东西。” 顿了顿,容九歌又道,“这一次,倾倾也要随我同去,为了避免会被帝阡陌的暗卫们怀疑,所以,子轩和知琴,你们二人这次留下,不必随我们一同前往。” 夜子轩怔了怔,而后点了点头。 知琴因为早就和玉子澜说好了,自然也没有意见。 众人对容九歌的话语都没有意见,故而点头附议,“好。” 蓝邪在一旁玩弄着手里的暗器,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我们取得龙脉中的东西之后,是立刻启程回北辰国,还是如何?” “先不回去。”这句话,是玉倾城回答他的,“若是我们回去,必定会引起帝阡陌的怀疑,再者,这里还有些事我没有弄明白,所以,暂时不打算离开。” 闻言,蓝邪的目光来回在他们二人打量着。 片刻后,他才点了点头,“好,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去,等事情都弄完了再回去便可。” 见众人无异议,玉子澜淡淡开口,“凤氏的事情你们也该知道了,若是能顺利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怕是可能会掀起另一番血雨腥风,而且会涉及国与国之间的问题,所以这件事,九歌你怎么看?” 毕竟容九歌现在是东海国的太子殿下,照理说他们也应该叫他真正的名字’帝北烁,但是大家已经太过熟悉了,也没有人刻意去提及,也便顺其自然的发展了。 第1192章 我们注定了无缘无份 但是,若是凤氏一族再现,于东海国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他和玉倾城,又分别是北辰国的摄政王和长公主,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实在是不好说。 容九歌眉心微蹙,屈指轻叩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敲响声。 沉思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我接下这个身份的主要目的,是想查清楚母后早产的真相,对皇位而言并没有任何想法,至于其他的我暂时也不想去想,不过,这件事既然由我们挑起,若是最后梧桐山庄有难,我们便竟可能的保住他们便是。” 玉子澜微微颔首,低声道,“如此也好,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咱们也先回自己的屋子准备准备,夜雨已经将夜行衣都准备好了,我稍后让人给你们送去。” “嗯。” 众人应声后,分散离开了。 帝阡陌的十几名暗卫们虽然对他们的此番谈话感到好奇,但也没有多想,便没有当回事。 —— 子时过后,四道身影从福楼斋潜出,到达了东街的一个暗巷里汇合。 因为怕坐马车打草惊蛇,所以一路都是用轻功前往,而玉倾城从头到尾都是被容九歌抱在怀里,连脚都没有落在过地上。 他们四人从一出现在禁地之中,凤非离就得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 “哦?他们来了?” “是。” “有点意思,去将机关都关上,别误伤了他们。” “是,少主。” 夜深人静,本该是就寝的时间,可整个梧桐山庄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似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一般。 青衣站在一旁研墨,欲言又止的开口说道,“少主,方才暗卫说玉姑娘也来了,你先前去找她没见到面,这一次终于还是能见到了。” 凤非离浅浅一笑,“嗯,见一见也好,不过那****去福楼斋的时候并未隐藏真实容貌,想来,他们或许已经从暗卫那里知晓了我的大致长相了。” 说到这儿,他语气竟然有些惋惜,“真是有些亏了,我都不曾刻意问你要过他们几人的画像,竟被他们先看去了容貌。” “……” 青衣一阵无语之后,嘴角抽了抽,“少主,属下能多嘴问一句,您那一日为何回去找玉姑娘?” 闻言,凤非离下笔的动作一顿,而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本就不信命中注定的命运,那一日若是让我见到她了,或许这真龙天凤乃绝配的星象还能让我信上几分,只是……或许她真的是世间唯一的异变吧,我们注定了无缘无份,所以我也自然不会去插手别人的感情事。” 其实,他这话有些语无伦次的牵强,不过也是最好的解释了。 毕竟这辈子他也只能守着这偌大的梧桐山庄过了,也不想让这错误的存在再继续下去,所以,又何必去祸害旁人呢? 既然身为凤氏子孙,注定了孤苦无依的命运,那便由他来斩断这一切的罪孽。 一旁的青衣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总觉得少主自从这次回来过后,变得有些奇怪。 第1193章 一双宛若夜空一般深邃,神秘的眼眸 一个时辰过后,玉倾城等人出现在了盘龙山山脚下。 不过,这一次带他们进山庄的并不是青衣,而是正好刚下山的凤云岫。 虽然仅凭着月光能看见四人的长相,却让她平静的内心猛然一颤。 不过,凤云岫也大致猜到了他们是谁,毕竟能顺利通过禁地又没有十大护卫阻拦的,必然是昨日折返回去的那一行人。 她淡然开口,“你们是来找表哥的吧,随我进来吧。” 话落,凤云岫抬手摸上了山壁上的一个凹槽,将里面的石盘微微一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道石门大开。 见那清冷的女子走了进去,四人也没有犹豫,跟了上前。 进去之后,里面就如普通的山洞一般,四周只有火把可以照明。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人的疑虑,凤云岫难得多话的解释了一句,“梧桐山庄在盘龙山山后,这里只是一道快速通过的捷道罢了。” 玉子澜十分客气的应了声,“原来如此,多谢姑娘解惑。” “王上不必客气,在下凤云岫,是这山庄主人的表妹。”一句话,将他人的身份看破,同时也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容九歌和玉倾城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玉子澜也是微微一怔,他隐约记得,肃王先前与他的那位姑娘,便是她? 倒是蓝邪淡淡说道,“云无心以出岫,姑娘这名字倒是不错。” “……”凤云岫身躯一僵,没有答话。 穿过山洞之后,青衣便迎了上来。 他算错了时间,倒是没想到他们提前到了片刻,耽误了迎客的时辰,不过也没有想到,表小姐竟然会亲自把人给带了进来。 凤云岫见他来了,将袖中的凤鸾萧递了过去,“时辰不早了,你替我还给表哥,我先回去休息了。” 青衣接过后,揖了揖手,“是,表小姐慢走。” 见人离开后,他才看向四人,“少主说今日时间已经不早,若是几位不嫌弃,在下便带你们去后院休息,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可好?” 玉倾城凤眸微眯,视线若在了凤鸾萧上。 片刻过后,她凉凉开口,“青衣,可否将你手中的萧给我看一看?” “好。” 凤鸾萧通身泛黄,看起来似乎是由黄玉所制,而上面除去有一个凤纹以外,还有一个篆写的凤字,玉倾城看了许久,都不曾说话。 青衣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问了一句,“公主的碧玉萧和凤鸾萧一样,皆属三大古萧之一,所以,公主是觉得眼熟?” 玉倾城嘴角勾了勾,淡声道,“嗯,的确是眼熟,不过倒是没想到碧玉萧还是个名贵的东西。” 说完,她将凤鸾萧归还了。 青衣也没在多话,领着四人进入了梧桐山庄的大门,略过前厅后,从后面的百草园往另一处僻静的院落处走去。 突然间,玉倾城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 她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却对上了一双宛若夜空一般深邃,神秘的眼眸。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94章 恰好,一眼便看见了玉倾城 因为此刻玉倾城依然是被容九歌打横抱在怀中跟着青衣走的,所以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个举世无双的男子。 只是,那样一个淡然的身影恰好也被掩在了黑夜之中。 凤非离其实并没有刻意想要探寻这一行人的踪迹,只是恰好他回了自己的院落打算歇息的时候,听见了不远处的动静,出来了瞧了瞧。 恰好,一眼便看见了玉倾城。 两人不忌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般亲昵举动,可以看的出那个只看得清背影的男子很宠爱她,从禁地伊始一路将她抱走进梧桐山庄。 这份感情,怕是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得了的。 两人无意间的对视,直到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远,同时浅浅勾唇又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招呼,才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收回,恍若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青衣将四人带到了一处名唤‘扶云阁’的院落内,“这里方才已经有下人来收拾过了,若是无其他事,在下便先告退了,不打扰几位休息了。” 不过,他甫一准备离开,玉子澜拦住了他,“不知明日我们具体何时才能见到凤少主?” “这……”青衣似是犹豫了一番,才回答道,“王上,这个在下也不清楚,少主只吩咐暂时将几位安顿好,至于其他还要等少主的意思。” 玉子澜微微颔首,对他这般模棱两可的话也没有其他表态,只是摆摆手,让他可以退下了。 待青衣离开后,四人分别入住了三间屋子,沐浴歇息。 一夜好眠。 …… …… 翌日,皇宫内。 早朝过后,帝阙将帝阡陌唤来,二人在御书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不过因为心里藏着其他事情的缘故,所以帝阡陌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阡陌,早朝的时候朕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还有昨日你为何没来上早朝?” “……” 见他依旧盯着一处发呆,帝阙脸色一沉,声音也重了些,“帝阡陌!” 猛然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帝阡陌还有些怔怔然的,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站起身揖了揖手,面带歉意的说道,“皇兄恕罪,臣弟走神了。” 帝阙叹了口气,随即将手边的批阅好的奏折放置一边,倒也没继续问方才的问题,而是另外问了句,“阡陌,太子刚刚回来,在朝中的地位根基不稳,且他又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听不进朕的话,也不愿入住东宫,你可有什么办法?” 闻言,帝阡陌抿抿唇,沉思了片刻,答道,“皇兄,太子怕是因为和太子妃大婚不久,又初为人父的缘故,所以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而且……说到底他从前也是做过皇帝的人,想来对于这位置自然没有旁人那么在乎,而且东海国与他而言还太过陌生,不过皇兄到底是他的父皇,总归是有父子情的。” “父子情……”帝阙喃喃重复了一遍,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声道,“上次他入宫,对朕质问他母后的死因,若是他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怕是更不会原谅朕了。” 第1195章 更是对不起我们唯一的儿子 这话的声音极为低微,饶是帝阡陌耳力极好都没有完全听清楚。 不过,这隐隐几个字,却让他的心为之一震,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皇兄,皇嫂当年出事的时候臣弟并不在宫中,而且也从未刻意去问过您,您……可否告知臣弟,当年皇嫂到底为何会早产而受到惊吓导致血崩?” 帝阙脸色微白,连握着御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沉默了片刻后,他闭上眼摇了摇头,“到底是朕对不住她,没有留住她,更是对不起我们唯一的儿子,让他流落在外二十多年。” 帝阡陌没有继续追问。 毕竟,皇兄已经刻意避开了自己的问题,他再追问下去怕是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难不成这件事正如北烁所言,是另有原因的? 想到这儿,帝阡陌神色也有些紧张,若是另有隐情,这件事难不成和皇兄有关? 若真是这样,那北烁怕是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皇兄了。 御书房内,安静了许久。 帝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轻咳了一声,顺手拿起另一本奏折,问了句,“北瑞身子可好些了?” 自从前几日瑞王府的下人传信入宫,说是瑞王身子抱恙之后,帝北瑞已经一脸好几日不曾入宫早朝与请安了。 宫里甚至还传出了,瑞王病重的传闻,真是骇人听闻。 帝阡陌拿起手边的茶杯,临喝茶前,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臣弟昨日派人去问过,似乎只是寒气入体,许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曾生病的缘故,这次倒有些来势汹汹了。” 闻言,帝阙眉心一皱,抬手就拍了一下御案,显然是怒极了,“宫里的太医也太没用了,小小的寒症连续几日都医不好,杜立,去将林太医给朕叫来。” 一旁站着的杜公公连忙恭敬的说道,“是,老奴这就去太医院。” 待人离开后,帝阡陌抿了口茶,失笑道,“皇兄其实不必太担忧,北瑞到底是个年轻人,又是自小习武身体强健的,难得生病一次倒也不算坏事。” 帝阙蹙眉道,“但愿如此,只是……过几日便是敏贵妃的生辰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连自己母妃的寿宴都来不了,昨日敏贵妃还和朕哭诉要出宫瞧瞧。” “呵……”帝阡陌一笑而过,显然是对皇兄后宫之事没有任何兴趣。 一炷香过后,杜公共将人带来了御书房。 林太医跪在地上向皇上和宸王请安过后,静候着问话。 “林太医,朕问你,瑞王的病究竟如何了?” “回皇上,瑞王殿下只是得了寒症,只是这几日天气多变,加之殿下又不听臣的嘱咐,不肯喝药,所以这病自然好不了。” 帝阙怒哼了声,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帝北瑞虽然还没及弱冠之龄,但因为身在帝王家,自小就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成熟一些,没想到他一个十几岁的人还会做这般幼稚的举动。 林太医见皇上不语,脑袋垂的更低了。 其实他也很无奈,瑞王殿下不肯吃药,又不肯配合治病,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1196章 顺道去一趟福楼斋看看太子和太子妃 片刻过后,帝阙突然沉声道,“既如此,二位就随朕出宫一趟,探望探望这个‘不成器’的瑞王!” 乍一听皇上要出宫,一旁的杜公公连忙跪地劝道,“皇上啊,这可使不得啊,老奴可以代您跑一趟,您的龙驾岂能轻易离宫啊。” 帝阡陌也附议,“是啊皇兄,你若是担心北瑞,臣弟也可以替你走一趟。” 帝阙抬手打断二人相劝的话,“不必多言了,朕此趟只是微服出宫,不必惊动旁人,去瑞王府看过北瑞后,正好可以顺道去一趟福楼斋看看太子和太子妃。” 众人,“……” 这句话,显然让他们没有再相劝的理由,只好下去安排随性的暗卫以及一些事宜。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驶出了皇宫路过街道停在了瑞王府门口。 守门的两个守卫没见过皇上,却是认得宸王的,便恭敬的将人带了进去,并通知了管家。 管家得到消息,掩去了眸底的惊慌,匆忙的出来迎接,“奴才见过宸王爷,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是奴才的罪过了。” 帝阡陌没有说话,倒是帝阙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家,问了句,“带朕去看看北瑞。” 闻言,管家身躯一僵,颤颤的抬头,待看到皇上的面孔时,腿都软了,险些站不起来,“是是是,皇上请随奴才来,殿下吃了药方才才睡下。” 穿过长廊后,众人来到了主院。 帝阙一入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待看到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苍白的帝北瑞时,心中有些心疼,下意识的俯身为他咽了咽盖在身上的锦被。 而后,又抬手招来同行的林太医,低声道,“给瑞王把脉。” “是。”片刻过后,林太医站起身,弯身回答,“皇上,瑞王殿下已经比昨日要好些了,若是每日都服药,相信再过不了几日便能痊愈了。” 帝阙点了点头,“嗯,既如此你这几日也不必回太医院当值了,就留在瑞王府等瑞王痊愈。” “……”林太医微愣,“是,老臣遵旨。” 看样子,皇上还是比较在乎瑞王殿下的,只是如今太子殿下归朝,怕是瑞王再也没有继承大统的机会了。 唉,真是可惜啊。 许是屋子里突然来了太多人的缘故,本在昏睡中的帝北瑞渐渐转醒。 待看见自己的父皇时,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行礼,“父皇……” 帝阙连忙拦住他的动作,声音也轻了几分,“瑞儿不必多礼,朕听闻你身子不好便出宫来瞧瞧。” 听到这话,帝北瑞半阖着眸子,掩去了眸中的讽刺,“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并无大碍。” 亲自出宫来看他,是想看他是不是装病吗? 呵,母妃让管家对他下药,从装病变成真病。 如今看来,这步棋倒是走对了,似乎得到了父皇的关心了。 母妃啊母妃,你这般做,究竟有没有想过儿臣到底愿不愿意? 帝北瑞的异样,帝阙并没有发现。 不过看他有气无力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吩咐了让他多加休息后,便和帝阡陌离开了瑞王府,前往福楼斋。 第1197章 不知可否告知有关……龙脉一事? 暗卫同样也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瑞王府。 帝北瑞躺在病榻上讥讽一笑,“呵,想来在父皇的心里,太子皇兄的地位到底比本王重一些,这……就是嫡子与庶子的区别。” 一旁候着的管家张了张口,一番欲言又止之后,化作了长长的叹息。 …… …… 梧桐山庄内。 此刻的容九歌等人并不知道他们不在福楼斋的事情即将被揭穿。 他们一行人正而跟着青衣,准备去见凤非离。 可以看得出,这雕栏玉砌的山庄很是富庶,一砖一瓦皆是上品,就连四处装饰的花卉皆是名花。 只是,凤非离约见他们的地方并不是像书房那般比较正式的地方,而是靠近后山的一处瀑布前的凉亭。 正值夏季,这里倒是比其他地方要凉爽了许多。 一阵悠扬的箫声传入众人耳畔,玉倾城勾了勾唇,看向一旁的蓝邪,“这凤少主的吹奏本领倒是与你不分上下了。” “能得倾儿夸赞,看来这凤少主绝非常人。”蓝邪温声道,“不过,他手中的凤鸾萧可是天下第一萧,许是有些加成呢?” 玉倾城失笑,“也许吧。” 自从二人解了婚约,又经历了解情丝蛊一系列的事情,好像已经许久不曾像现在这般开着玩笑,打趣着对方了。 最重要的是,蓝邪看着他自小守护的女子得到了真正的幸福,已经在慢慢放下心。 待离凉亭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瀑布的流水声也原来越大,不过却丝毫掩不住那低温的箫声。 青衣停下脚步,抬手迎道,“几位请。” 四人微微颔首,朝着那只能看到背影,此刻正坐在地上竹席上的静心吹奏的雪衣男子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箫声也戛然而止。 凤非离缓缓放下唇边的凤鸾萧,直到风姿绰约的四人走到他眼前,才浅浅一笑,“请坐。” 入座后,玉倾城和玉子澜真正看清了这梧桐山庄主人的容貌之时,下意识的眉心一蹙,眼底染上了一抹诧异和不解。 不过,这样的异样兄妹俩也很快收敛了,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后,没有说什么。 凤非离将手中的萧随意搁置在一旁,而后又亲自为四人倒了杯茶,“这是用山涧的泉水以及竹林的竹叶所煮的茶水,虽有些简陋,却别有一番滋味,几位不如尝尝?” 说完,他又看向玉倾城,“此茶,玉姑娘也可以喝。” 言下之意,这对孕妇并无害处。 玉倾城点点头,并没有拒绝。 只是在品茶的瞬间,心神不知飞向了何处。 昨夜天色太晚,仅凭着月光她并没有看清凤非离的容貌。 但,此人的面色着实有些奇怪,若不是大病初愈,那便是久病未愈。 容九歌摸着杯沿,抬眸看他,开门见山的说道,“茶的确是好茶,不过,想来凤少主也不是弯弯绕绕之人,不知可否告知有关……龙脉一事?” 闻言,凤非离微微垂眸,轻笑了两声,“太子殿下,其实在下十分好奇,若是东海帝知道你此番前来是替玉姑娘取走龙脉的,他会作何感想?”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198章 想要一样东西,还需要理由? “呵。”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凉凉一笑,继而冷眸睨着他,讽声道,“本以为凤少主久居山中,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才对,不曾想倒是对外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这话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模糊的给带过了。 凤非离嘴角的笑意只增不减,倒也没有一丝尴尬的意思。 他拿起茶杯晃了晃,轻声道,“整日待在山庄也是无聊,总要听些故事来打发时间,不过,诸位的身份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所以算不上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将茶杯给搁在身前的矮桌上,“关于龙脉,不知诸位可否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容九歌照顾着玉倾城,并没有再理睬他。 蓝邪慵懒的坐在另一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见他们这般,玉子澜眸底含笑,浅声道,“凤少主请问。” 凤非离的目光一一扫过四人后,落在了他身上,“不知王上要这龙脉里的东西有何用?” “想要一样东西,还需要理由?” “若是它现世,这天下再也不会太平呢?” “那又如何?”玉子澜反问。 听到这句话,凤非离微怔,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默了片刻,他才低低一笑,开口说道,“在下以为王上会是心系天下之人,不曾想……” 还未说完,玉子澜冷不丁的打断了他的话,“心系天下一词太重了,本王也无需承担,况且,即便是一国帝王怕是都难以做到心系天下四个字,不是吗?” 凤非离点了点头,而后视线落在了玉倾城身上,“玉姑娘以为呢,龙脉于你们而言,到底是什么?” 闻言,玉倾城眉梢微挑,“第一,凤少主可以唤我一声夫人,而并非姑娘,毕竟我已嫁作人妇,第二,我做事从来只问兴趣与否,至于其他,从不是我思考范围内的,所以,既然我来了这里,就一定是要带走我想要的东西的。” 话落,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飞溅的泉水瀑布,一字一顿道,“想来,那里便是龙脉所在之地了。” “唔。”凤非离的眸中带了些赞许和欣赏,“夫人果然有颗七巧玲珑心,只不过……今日你们若是想拿走里面的东西怕是不可能了。” 此话一出,四道凌厉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好似要把他整个人刺穿一般。 凤非离毫无感觉,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想拿到此物,必须是在月圆之日由有缘人与我的血才能开启瀑布后的石门,我已算出下一个月圆之日便是在十日后,所以,请几位等那日再来一试吧。” 玉倾城凤眸微眯,见他的模样的确不像说谎后,才凉凉开口,语气清冷而后平淡,“既然如此,凤少主为何昨夜不让青衣告诉我们?” 明明是一句话的事情,倒是让他们在这里浪费了许多时间。 凤非离低声道,“因为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晓,龙脉乃凤氏的最大秘辛,若不曾亲自见你们一面,我又如何能确定你们是否有能力去承担?” 第1199章 十日后,月圆之夜? 一直未曾说话的蓝邪也眯了眯眼,语气微冷,“倒是难为了凤少主保住了这么大的秘密,不过,小王十分好奇,这龙脉既然由凤氏一族的人看守,那又为何需要有缘人的血才能开启那道石门,若我们之间并没有你所说的有缘人,岂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里面的东西了?” 闻到此话,凤非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严肃的表情,“是,凤氏先祖流传下一封信,信上说,这里当年是由四国帝王共同打造而成,只因里面的东西太过重要需要人看管,所以先祖才自愿带上族人隐居至此,而其他三国帝王也只能将此事告知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你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 “……” 玉倾城和容九歌对视一眼,二人的眸底都闪出片刻的诧异。 片刻后,她问道,“这么说,其实当时的三国皇帝都是知道梧桐山庄的存在的,只是……帝位传承下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将这件事给隐瞒住了?” 凤非离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不过具体发生了何时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自我祖父一辈开始便再也不曾有人来过,就算有人闯入禁地,也都是写不怀好心的恶人。” “原来如此。”玉倾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应该是某一任帝王驾崩前没有将此事来得及说出去,但是又模棱两可说了地图一事,不过……为何北辰国所持有的那块地图会在蓝氏手里?” 闻言,蓝邪出声解释,“蓝家家传的那块玉佩是御赐之物,它曾经是皇族之物。” 这样一来,倒也说的通了。 看来,寻找龙脉的家族使命怕是也是哪一个地方出了错,这一切,应该都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想到这儿,玉倾城不禁抚额,“若是这样说,那有缘人应该在北辰国、南越国以及东海国的继承人当中了?” 凤非离应声,“理应是如此。” 玉倾城脸色微微一变,蹙眉道,“如此说来,难道还要让十四和辰儿来一趟?” 她和玉子澜顶多有一般的北辰国皇族血统,而蓝邪是一点都没有,至于容九歌,他毕竟是东海帝的嫡子,自然算得上一个,而其他两个就…… “不必如此。”凤非离打断了她的沉思,浅笑道,“昨日我看过星象,有缘人就在你们之中,若是没有猜错,想来应该就是太子殿下了。” 容九歌静默的转着手上的血玉扳指,没有出声。 十日后,月圆之夜? 似乎……前一日好像是那皇宫中敏贵妃的寿宴。 如此看来,他们好像还有些闲余时间。 凉亭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凤非离作为这山庄的主人先开了口,“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们若是真想要里面的东西,十日后凤某在这里等着诸位,若是不想要……这几日的一切,便当从未发生过。” 话音刚落,青衣神色匆忙的从不远处小跑着进来,在他耳边附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第1200章 凤少主,不知可否为你探一探脉? 凤非离抿了抿唇,温声道,“东海帝随宸王出了宫去了瑞王府,好似稍后打算去你们所住的福楼斋。” 四人听到这话,自然也不可能再多留。 匆匆与他道别,打算折返回去。 不过,离开之前,玉倾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凤少主,我与兄长皆是略通歧黄之术,不知可否为你探一探脉?” 容九歌和蓝邪听到这话齐齐挑眉,面露诧异。 毕竟,玉倾城从未有过主动为外人探脉的情况,所以他们也不由多看了凤非离一眼。 凤非离勾了勾唇,伸出手臂,“好,那便有劳夫人了。” 指尖落在了手腕内,一番诊脉后,玉倾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淡声道,“近日天气多变,梧桐山庄又处在深山之中,太过潮湿,若是可能,凤少主不若多出来走走。” 没有说具体的什么身体问题,只提醒该做什么。 凤非离缓缓垂眸,语气温和,“多谢夫人关心,诸位慢走。” —— 另一边,帝阙随帝阡陌来到了仅隔瑞王府一条街的福楼斋。 只是,他们一来,夜子轩等人就得到了消息。 为了避免被帝阡陌发现些什么,他只好先下来周旋。 这里到底是个酒楼,不比在皇宫。 帝阙并没有上楼,还是坐在大厅的桌椅上等着。 “皇上,宸王。” 看见来人,帝阡陌微微诧异,“北烁怎么没下来,皇兄来了,他不知道?” 夜子轩浅浅一笑,“回宸王的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昨夜睡的迟,眼下还不曾醒来,毕竟……太子妃现在有孕在身。” 这话说的隐晦,毕竟有关夫妻之事,旁人自然不可能多问。 哪知,帝阙今日似乎铁了心了要见自己儿子一面,板着脸沉声道,“无妨,左右回宫一趟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朕便留在这里随他们一同用午膳,听说福楼斋的厨子厨艺甚好。” 夜子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心微微一蹙,却不明显。 不过,这细微的变化却被帝阡陌看在了眼里。 他一边客气的对自己的皇兄说话,一边悄声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稍后来见他,“臣弟的酒楼能得到皇兄的光顾,自然是臣弟的荣幸,这大厅太过吵闹,皇兄不若随臣弟去二楼的雅间可好?” “嗯。” 帝阙自然也没有拒绝,站起身便随人上楼了。 只是,在楼梯口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想要上去看一看,但是还是忍住了。 见他们去了雅间后,夜子轩快步上楼,找到了残影,“残影,你现在派人立刻去一趟梧桐山庄,将九歌他们叫回来,若是来不得,只能由你暂时易-容顶替一下了。” 残影点了点头,随手招来了一个暗卫,附耳吩咐了一些事情。 待看见人离开之后,他才说道,“方才四处的暗卫有了些许动作,想来宸王应该是有所怀疑了,我先去做好易-容的准备。” 夜子轩立即颔首,“也好,快去准备。” 第1201章 我很好,孩子也没事 果然,残影甫一闪身消失,他余光便瞥见二楼的走廊上,帝阡陌在和一名蒙面黑衣人说些什么。 夜子轩抿了抿唇,没有过多停留,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半个时辰后,帝阙在雅间喝下了半壶茶,却迟迟不曾见到人来,也有些恼了,“阡陌,身为太子,他这个样子也太过懒散了!” 帝阡陌心中存着疑惑,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道,“皇兄,北烁和太子妃刚刚大婚不久,新婚燕尔晚上难免会闹腾些,况且太子妃又有了孩子,臣弟从前听说,女子怀孕伊始的时候容易乏累。” 帝阙冷哼了声,隐隐有些不悦,“哼,整日围着一个女子转,成什么体统,将来他若是继承了真的皇位,难道也要这般,每日都不早朝了?” “呃……”帝阡陌一噎,对于这‘举一反三’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反驳的话语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若是帝北烁和小美人两人还在熟睡中也就算了,奈何据暗卫说,其他几人的屋子也是没有动静,那玉子澜和蓝邪可不想会赖床之人啊! 想到这里,帝阡陌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惊呼道,“坏了,难不成……” 这般毛毛躁躁的模样,倒是把帝阙一吓。 本就心情不悦,此刻更是直接呵斥道,“阡陌,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这般咋咋呼呼,哪还有一国亲王的模样!” 帝阡陌握了握拳,歉意开口,“皇兄,臣弟突然想起王府有一件急事还未处理,需要先回去一趟,皇兄还且等等,臣弟去去就回。” 说完,也不等帝阙说话,便健步冲向外面。 然,他甫一开门,就差点撞上门外的玉倾城。 容九歌眼疾手快的将人搂抱在怀中,转了一圈,才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碰撞’。 “倾倾,有没有撞到你?” “没有,我很好,孩子也没事。” 其实,玉倾城也是一惊。 他们刚刚才从外面回来,得知帝阙在楼下,连忙换了一身衣裳便赶来见人。 谁料,还不等他们敲门,里面倒有个人先撞了出来。 帝阡陌也是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出现,见自己险些撞到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玉倾城看着眼前呆滞的人,刻意做出了刚睡醒略有些慵懒的假象,开口便问道,“宸王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 “啊?”帝阡陌将二人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遍,答非所问道,“你们终于睡醒了?” “嗯,这床塌有些不习惯,晚上我睡不着,就让夫君与我说了半宿的话,快天亮,我二人才入睡。” “原来如此。” 一旁的容九歌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好脸色看了,方才若不是他速度快,小妖精定然要与这人迎面撞上了。 他冷不丁的开口,“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宸王要去哪?” 闻言,帝阡陌讪笑了两声,说道,“刚刚想回王府一趟,细想想似乎是本王记错了,好了好了,别站在门口说话了,皇兄还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02章 你和太子妃出席一下,朕正式将你二人介绍给朝中大臣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如今人也站在自己眼前了,只好暂时压下心中这份疑惑,跟随二人一同再进去。 帝阙看见进来的两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看到后面折返的帝阡陌时,多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有急事需要回王府一趟,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这话,帝阡陌摆摆手。 他一脸随意的模样,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解释道,“臣弟突然想起来没什么大事,不急于一时,正好又在门口碰到北烁,就又回来了。” “嗯。” 容九歌扶着玉倾城入座之后,还一直关切着问她方才有没有受惊什么的,对一旁的两位长辈好像视若无睹一般,丝毫不在意。 见状,帝阙的脸色又是一沉,连带着对玉倾城也没有任何好感了。 毕竟自己的儿子终日黏着一个女子,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也太不应该了。 这么想着,帝阙也用着一个做父亲的态度,沉声开口,“太子,你既然已经回来,那么明日开始也应该开始上早朝了。” 闻言,容九歌捏着玉倾城手的动作一顿。 而后,他侧过头,不冷不热的答道,“不必了。” “你……”帝阙一噎,没想到他会直接就给拒绝了。 看父子俩好像要掐起来了,帝阡陌连忙出来做一个中间人,一边给容九歌使眼色,一边劝着身侧的人,“皇兄啊,北烁刚刚回来对朝堂内外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左右时日还长,况且宫外的太子府还没有修缮好,许多东西都要准备,这个不着急不着急。” 听到这话,帝阙冷哼一声,显然已经有些不悦了,“这般散漫无礼,哪里还有一国太子的样子!?” 容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凉凉开口,“我从前在南越国做太子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东海帝怕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你——” 见帝阙似乎真的气的不轻,玉倾城扯了扯容九歌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毕竟,东海帝也算是他们在这里的一个仰仗了,日后若是想要查清楚什么事情,说不定还需要他的帮忙,现在把关系弄的太僵硬,不太好。 收到小妖精的暗示,容九歌自然也就收敛了许多。 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亲生父亲没有一丝的好感,甚至连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也没有。 一顿午膳,吃的食之无味。 等店小二将残羹剩饭收拾掉,几人品着膳后香茗之时,帝阙冷不丁的开口说道,“再过几日便是敏贵妃的寿辰了,那天晚上宫里有个宫宴,你和太子妃出席一下,朕正式将你二人介绍给朝中大臣。” 容九歌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朕为你选的太子府离瑞王府很近,你无事可以去看一看,若是需要添置或者修改什么,便告诉你皇叔,一切都按照你喜欢的部署。” “嗯。” 帝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冷言道,“朕知道你心里定然是怨恨朕的,不过,你也要敞开心胸朕才能有机会补偿你,所以,别再像个孩子跟朕闹变扭了,好好收拾一番带着太子妃先住进宫中的东宫,这两日你们住在宫外,已经有了不少的闲言碎语了。” 第1203章 除了倾倾,还没有任何人是值得我去闹变扭的 闻到此话,容九歌突然笑了,笑声有些轻蔑。 他幽幽然的出声,“虽然您是我的父亲,但是既然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那就请您不要用这般了解我的态度说话,在这个世上,除了倾倾,还没有任何人是值得我去闹变扭的。” 最后‘闹变扭’三个字咬的极重,带着浓郁的讽刺。 帝阙身躯猛然一怔,脸色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沉默了片刻,他站起身子,似乎准备离开,只是话语却带着怒斥,“明日立刻搬进东宫,这是圣旨,别忘了……册封太子妃的圣旨朕还未下,你若是不想让朕为你另寻一门亲事,就不要在此事上继续惹恼朕!” 这话已经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说完,帝阙甩袖带着怒气离开了雅间,帝阡陌犹豫了瞬,也连忙追了上去。 若是先前也就算了,偏偏容九歌前几日已经接下了圣旨,恢复了‘帝北烁’的身份,玉倾城虽然与他拜堂成亲,但是若是没有帝阙的认可,那也是做不得数的。 容九歌冷眸眯起,眸底染上了一片猩红的杀气。 一旁的玉倾城见他不悦,连忙反握住他的手,轻声打趣道,“无妨,左右你与我是在北辰国成婚的,这太子妃之位我也是不喜的,不若……你随我回去后,正式入赘做本宫的驸马如何?” 见帝阙和帝阡陌离开后,玉子澜才从楼上走下来,来到他们所待的屋子。 正好在门口听到这话,笑着应声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然北辰国上上下下的人还一直念叨着倾儿和邪的婚事。” 因为一些原因,他们成亲的事情并没有公诸于世。 听到这话,容九歌扫了他一眼,又对着玉倾城柔声道,“倾倾说好,那就好,做驸马倒也闲。” 玉子澜失笑,走到木架旁取出一个干净的空杯,为自己倒了杯茶,而后坐到他们对面,开口说道,“左右我们十日后才会去梧桐山庄,这几日你们住进皇宫,正好可以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我想……若是你们亲自去查,应该用不了很长时间吧?” 玉倾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总觉得敏贵妃有问题,就算她当年是一个二等宫女,又守了皇陵三年,那之后又为何会进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番谜团,若是能跟她细接触一番,想来可以查到点事情。” 话落,她看向身侧的人,“夫君,你怎么看?” 容九歌默了瞬,才开口道,“也好,等十日后拿到龙脉里的东西,我们便立刻返程回去,不过……刚刚帝阡陌似乎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这几日咱们的动作要稍稍谨慎些,虽然他断然是不会独自一人进禁地,但是难免会亲自盯着我们。” 闻言,玉子澜勾了勾唇,“你们进宫后多加小心,虽然那里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但是倾儿,你毕竟还怀着孩子,诸事还需小心谨慎,至于册封太子妃的圣旨,我想……东海帝大概是想等敏贵妃生辰那日才会当众宣布。” 第1204章 在咱们的地盘上,哪有她说话的份? 玉倾城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又似乎是在暗讽,“他毕竟是个皇帝,知道暂时用什么来拿捏我们,不过这太子妃……若是夫君不是太子,我定然也不会稀罕的。” 容九歌握紧她的手,久久不曾说话。 …… …… 翌日一大早,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杜立公公便带着一群宫人守在宫门口。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全部站得笔直,等着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娘娘。 甘泉宫内,敏贵妃拖着疲惫的身子由飘絮扶下床榻。 皇上昨日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生了很大气一般,竟然把她当作了泄火工具,折磨纠缠了整整一夜,现在浑身上下都酸疼无比。 一番洗漱后,她懒洋洋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语气不善,“太子和太子妃进宫的时辰快到了?” 飘絮梳头的动作一顿,答道,“回娘娘的话,还有片刻,照理说他们进宫理应先来拜见您,奴婢觉得……您可以在今日树立一个威信先,给那个太子妃一点颜色瞧瞧。” “树立威信?”敏贵妃眯了眯眼,想到那天那个趾高气扬的绝色女子,心里就一阵不舒坦,“的确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本宫到底也算是他们的母妃,执掌凤印,又是这后宫之主,对人太客气,怕是他们就要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娘娘说的是,不过那个太子妃说到底还是一国的公主,虽然还没有正式下达册封圣旨,但是皇上已经在心里认可了,而且她腹中还怀着孩子,若是生下了皇长孙,对咱们瑞王殿下可没有半分好处啊。” “是啊,她的身份的确是帝北烁的一大助力,算起来,瑞儿今年也已经十八了,再过两年也该行弱冠之礼了,本宫也改为他好好物色一个王妃了。” 听到这话,飘絮心里有些小雀跃,不过面上并未敢露出一二,而后继续平静的说道,“娘娘,过几日便是您的寿宴了,您不如让皇上开个恩典,让朝中重臣家的适龄女儿都入宫来,也正好……为太子选个侧妃。” 敏贵妃微怔,有些不解,“为太子选侧妃?本宫以为你是让本宫选瑞王妃。” “不是的,娘娘。”飘絮一本正经的解释,“奴婢听闻,太子和太子妃之间情比金坚,容不下第二人,但是身为一国储君,这种事情难能由他说的算,娘娘何不以此为引,用选侧妃一事,让二人产生隔阂,咱们到时候便可以坐等渔翁之利了。” 闻言,敏贵妃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不住的点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帝北烁毕竟是太子,而且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眼下太子妃有孕定然不能贴身伺候,而且他刚回来,根基不稳,皇上一心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又怎么可能不考虑用姻亲为他拉拢朝中大臣,但是……太子妃毕竟是北辰国的长公主,她若是不愿意,怕是这事也不是那么容易成的。” 飘絮笑道,“娘娘莫不是忘了,太子妃是公主又如何,她既然已经嫁与太子,那便是咱们东海国的人了,在咱们的地盘上,哪有她说话的份?” 第1205章 太子殿下,昨日皇上是宿在敏贵妃这儿的 闻到此话,敏贵妃瞳孔微缩,眸中带上了几分狠厉,“你说的是,他既然抢走了属于瑞儿的地位,那本宫只能在他女人身上将这笔帐讨回来了。” …… 玉倾城一下马车,就感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气袭来,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杜立连忙迎了上来,恭敬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请上御撵,老奴带你们回东宫。” 说着,他立马抬手,指挥着身后的小太监们开始做事。 谁料,容九歌并不打算领他的情,并且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我和倾倾方才用过早膳,你在前面领路,我们走着去。” 杜立一愣,下意识的解释,“可是殿下,这里离东宫还是有些距离的。” 言下之意,走路过去,会累啊。 “前面带路。” “是是是,老奴这就带路。” 宫道上,路上走路的宫人们待看见他们都纷纷下跪,伏地行礼。 太子以及太子妃入住东宫的消息,他们昨日就知道了,虽然不认识,但是能让杜公公这般对待的,定然就是那两位传说中的主子了。 这番场景,倒是让玉倾城想起来了当年在南越国后宫的事情。 她轻笑了两声,侧头对身旁的人说道,“你好象许久不曾和十四联系了,他立后了吗?” 容九歌摇了摇头,“没有,林渊传信来说,他将选秀定在了三年后,而且苏夕怕是不好了,宫中的太医说就这一年了。” 玉倾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她也是个福薄的,可惜了,不过想来……她若是去了,以十四的性子,怕是追封她为皇后。” “毕竟她是太子的生母,这个追封很妥当。” “那夜子轩呢?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毕竟,他们若是回去之后,夜子轩也不适合再留在他们身边了,而且他身上还挂着丞相的职位。 听到这话,容九歌默了片刻,扫了眼前面带路的杜立后,低声道,“等咱们离开后,便让他回去帮十四吧,朝中的事情他处理多年,也十分了解,有他帮衬着,我也放心。” 玉倾城微微颔首,没有继续说话。 一行人走了许久之后,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杜立转身揖了揖手,恭敬道,“殿下,按照规矩,您今日入宫应该携太子妃娘娘给敏贵妃请安,甘泉宫就在不远处,您是要现在去,还是等收拾好了再去。” 容九歌冷冷一笑,凉声道,“你在此处停下来,不就是希望我们现在去吗?” “……” “前面带路。” “……是。”杜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继续带路,走进西侧的宫门。 片刻后,众人到了甘泉宫。 外面的太监早已经进去通报,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敏贵妃的身影。 见太子和太子妃一脸看不出喜怒的模样,杜立讪笑着解释了一句,“太子殿下,昨日皇上是宿在敏贵妃这儿的,想来……娘娘许是刚醒,正在拾掇着,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06章 恐怕……命不久矣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如今人也站在自己眼前了,只好暂时压下心中这份疑惑,跟随二人一同再进去。 帝阙看见进来的两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看到后面折返的帝阡陌时,多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有急事需要回王府一趟,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这话,帝阡陌摆摆手。 他一脸随意的模样,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解释道,“臣弟突然想起来没什么大事,不急于一时,正好又在门口碰到北烁,就又回来了。” “嗯。” 容九歌扶着玉倾城入座之后,还一直关切着问她方才有没有受惊什么的,对一旁的两位长辈好像视若无睹一般,丝毫不在意。 见状,帝阙的脸色又是一沉,连带着对玉倾城也没有任何好感了。 毕竟自己的儿子终日黏着一个女子,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也太不应该了。 这么想着,帝阙也用着一个做父亲的态度,沉声开口,“太子,你既然已经回来,那么明日开始也应该开始上早朝了。” 容九歌讥讽一笑,“他倒是老当益壮,能将敏贵妃弄得这个时辰都没醒,呵……” 此话一出,甘泉宫主殿的宫人们全部羞红了脸,垂下脑袋,装作没有听见太子殿下所说的话。 “殿下,您……” 杜立的老脸也是一阵白一阵红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敢拿皇上的房中事说事,而且还那么直白。 关键还让这么多宫人都听见了,这下子皇上和贵妃的脸面怕是全都没了。 想到这里,杜立为难的低声说了句,“殿下慎言呐。” 容九歌眸底的讽意更甚了,不过也不理他,继续和身旁的小妖精说这话。 虽然知道他这么说东海帝是不太对的,但是这次玉倾城也没有做什么阻拦或是规劝,因为她总觉得那个东海帝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事情,而且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善。 昨日在福楼斋的那番威胁话语,好像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呵,这样的身份给他们是一点都不稀罕的。 玉倾城看杜立退到了远处,才趁着这会儿等人的功夫,对身侧的人咬耳道,“对了夫君,昨日我忘记与你说了,那个凤少主的脉象乃绝脉,恐怕……命不久矣。” 听到这话,容九歌面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 记忆中,凤非离除了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倒也看不出其他的异象。 怎么好好的人就要死了呢? 见他不解,玉倾城解释了一句,“他好像曾经受过什么重伤,但是并未痊愈,可以说身体已经是每况愈下,现在应该都是在强撑着,不过我看青衣的模样,怕是还不知情。” 容九歌默了片刻,问道,“倾倾,他的病你治不了?” “绝症,无解。” “他最多还能活多久?” 闻言,玉倾城没有立刻答话,似是心中在做一番思量。 少顷,她才淡淡开口,“若是现在开始好好休养,还有半年的时间,若是……最多也只有一月。” 第1207章 龙脉就是他唯一在乎的东西 从昨日她开口让凤非离伸手给她探脉,她就知道,那个人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的,而且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想来,龙脉就是他唯一在乎的东西。 若是他们能顺利拿到那里面的东西,凤非离怕是就真的是此生再无憾了。 二人陷入沉思,周身都萦绕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杜立摸不准这两位主子的脾气,只以为他们是等得不耐烦生气了,只好又派了一个小宫女进去催促一番。 甘泉宫寝殿内,敏贵妃早已梳妆打扮好,坐在桌前细细的品尝着小厨房刚做出来的早膳。 不紧不慢的模样可以看出,她一点都不着急。 一旁的飘絮也是认真的布菜,没有要劝说快点的意思。 敏贵妃吃下一块奶油酥后,夸赞了一句,“小厨房这点心做得不错,你待会去打赏一下他们,顺便让他们多做一份,本宫待会儿给皇上送去。” “是,奴婢知道了。” 这时,一个小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 她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小声说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嗯,何事?” “回娘娘的话,杜公公让奴婢进来说一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还请娘娘速速出来,否则皇上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啪——”听到这话,敏贵妃气的把手中的玉筷拍在了桌上,瞬间一分为二的碎裂成两半,随后又阴恻恻的开口,冷言道,“杜立这个狗奴才,竟然用皇上威胁本宫!” 飘絮抬手让那名宫女先退下,见四周没有外人后,低声说道,“娘娘,咱们今日已经晾了他们一段时间了,目的也达到了,而且杜公公毕竟是皇上的人,向着他们总归也没有错。” 敏贵妃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左不过是个老阉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他既然派了人进来催促本宫,那就说明帝北烁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呵,你说得对,咱们来日方长,今日这个下马威已经足够了,飘絮,扶本宫出去。” “是。” 从寝殿到主殿的距离并不远,但是敏贵妃偏偏的确是腰酸腿软的走不动,再加上刻意的行为,动作就是慢了许多。 等小太监高声喊‘娘娘驾到’的时候,容九歌和玉倾城这才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当他们看到敏贵妃一手扶着腰,一手撑在身边宫女手里的时候,都不禁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杜立已经走向前,正准备请安呢,但是一看到她这个模样,也是愣了愣。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敏贵妃今日穿着深紫色的牡丹绣线的贵妃锦袍,脖颈四周都露了出来,上面的斑点暧昧红痕一下子暴露无疑。 虽然敏贵妃今年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好,倒也看不出真实年纪,不过她到底是个长辈,这个模样看起来就有些掉身份了。 杜立侧目,果然看见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纷纷露出了不屑的眼神,轻咳了一声走上前。 第1208章 为太子重新选妃? “贵妃娘娘,老奴奉皇上的旨意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回东宫,途径甘泉宫,按照规矩,两位主子应该来向您请安。” 闻言,敏贵妃正好也坐了下来。 她扶了扶鬓角的凤钗,眉梢一挑,声音娇作,“本宫刚刚睡醒,倒是让太子和太子妃久等了,其实请按不清安的本宫这里倒也没那么多规矩。” 虽说这话是个客气话,明眼人都能听出她其实说的是反话,但偏偏容九歌和玉倾城就是不想给她这个面子。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玩味。 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凉声道,“既然敏贵妃这么说了,那本殿也就不客气了,正好倾倾今日为了进宫起的早,现在也乏了,既然人也见了,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说完,他轻轻的拉起了玉倾城的手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敏贵妃一看,急了,下意识的就开口喊住他们,“等等!” “嗯?”容九歌眸中冷光迸现,语调低淡,“不知贵妃娘娘还有何事?” “……” “既然无事,那我们先走了。” “……” 直到两人离开,以及呆愣在一旁的杜立全都走了之后,敏贵妃还是没还过神来,还是一旁的飘絮见她的模样不对劲,叫了叫她。 “娘娘,您……怎么了?” 敏贵妃身子一颤,双腿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发抖,“本宫没事。” 只是,方才帝北烁的眼神太阴森了,让她整个人不寒而栗,有一种遁入地狱的错觉。 对,一定是她看错了。 这么想着,敏贵妃呼出一口气,问道,“东宫那里,咱们的人都安插进去了?” 飘絮点点头,“是,奴婢按照娘娘吩咐,把这宫中容貌最甚的十名宫女都送了进去,而且还让宫中的嬷嬷都调教过了,不过……内务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皇上也有这番意思,咱们这次到是和皇上不谋而合了。” 闻言,敏贵妃冷哼一声,“那是自然,这个太子妃看起来就是一股狐媚相,皇上是最不喜这样的女子的,况且太子又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儿子,若是被妖女勾了魂,他这个做父皇的岂不是要怄死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飘絮诧异的问道,“太子妃现下有了身孕,若是这段时间内讨不到皇上的欢心,皇上有可能会弃母保子,为太子重新选妃?” “嗯。” “怎么会?” 敏贵妃白了她一眼,“怎么不会?皇上的性子最是多疑,本宫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虽说不是了解,但也是摸到一二的,而且……若是皇上对太子心存亏欠,又怎会认可那样的太子妃?” 她的话,听的飘絮一愣一愣的,心中的震撼有点大。 不过,毕竟事不关己,也就没有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了。 况且,若是因为如此,让太子和皇上之间心存嫌隙,那么最后得利的还是瑞王殿下,对他们而言,有利而无弊,何乐而不为呢? 见她不说话,敏贵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陪本宫回去送完早膳,再去御书房看看皇上。” 第1209章 比起狠,还是夫人要更甚一筹! 这边二人的对话全部由暗处的残影听了去,一字不落的重复给了容九歌。 杜立将他们送到东宫之后,因为要向皇上复命,便急忙忙的回去了。 两人坐在崭新富丽的大殿内,听着残影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弃母保子?”玉倾城勾了勾唇,笑着感叹道,“看来这东海帝对我的意见到还不是一般的大啊,敏贵妃能这么说,怕是多少也是他的意思,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我好歹还是北辰国长公主的身份,他竟然还会对我不满意,有点意思。” 容九歌晃着手中的茶杯,讽刺道,“敏贵妃有一句话说对了,他生性多疑,虽然只见过两次,却也能看得出来,估计……他怕我将来继位之后,你对我影响这般大,于江山社稷而言有危害。” 顿了顿,他忽然说道,“残影,稍后将那十名宫女找出来,给他送过去,敏贵妃既然这么想给我下套,那我们又怎好不送她一份大礼?” 闻言,残影眨眨眼,“主子,您的意思是……要对东海帝下药?” “嗯,就今晚。” “……” 残影没敢说话,不过也算是默认接下了这个命令。 唉,主子和夫人在一起腻歪久了,他都差点忘记了主子那般心狠手辣的性子,这次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算计了。 不过,这次也算是东海帝自找的。 想一想,这几年想要拆散主子和夫人的人无数,这个下场,似乎已经算好的了? 玉倾城笑了笑,接话道,“你若是这般做,他怕是会怀疑到你头上,不必找那十名宫人了,我瞧着敏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那个大宫女就不错。” 残影又是一个抽气。 果然,比起狠,还是夫人要更甚一筹! …… 今日,太子妃和太子入住东宫,帝阙还特地让二人陪同用晚膳。 晚膳过后,他还是去了甘泉宫。 奇怪的是,敏贵妃今日一直觉得乏得很,在温泉池里沐浴的时候,竟然就这么睡过了。 飘絮一直站在门外守着,而杜立也莫名不见了踪影。 直到听到寝殿里陆陆续续传来皇上奇怪的声音时,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喊了两声娘娘,见无人回应,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娘娘,皇上?” 几声呼喊之后,都没有回音,飘絮的心紧了紧。 又见四处的灯盏都亮着,而床榻上的纱帐却紧紧闭着,她小心谨慎的朝那里走去。 甫一走到床榻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就把她给拉了进去。 继而身上的衣裙被大掌撕碎,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赤着的脖颈上。 飘絮吓得浑身颤抖,见皇上的一双眸子猩红的可怕,推搡着尖叫道,“皇上,奴婢是飘絮啊,您认错人了,奴婢是飘絮,啊——” 她的尖叫捶打对于中了催-情-散的帝阙来说毫无作用,什么前-戏也没有,直接挺身而入,堪堪破了飘絮为帝北瑞保留的处子之身。 这时,温泉浴池中的敏贵妃也渐渐醒来。 待听到外面传来飘絮的尖叫声时,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不断蔓延。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10章 这一看好像是中了药? 敏贵妃也顾不了多少,慌慌张张大气不敢出一个。 她将自己身上的水渍擦干净后,又随意穿了一身寝衣,一步一步朝寝殿里走去。 飘絮的声音已经从最初的疼痛尖叫,慢慢变成了享受的哼吟声。 帝阙今年不过四十岁出头,这些年后宫又只有敏贵妃一个女人,房事上肯定有些满足不了,乍然碰到一个紧致的雏再加上催-情-散的作用,动作自然比平常更加的卖力。 目光一片迷离,虽然飘絮从前一心幻想着当瑞王妃,但是此时此刻她不知道为何也渐渐沉沦,有些忘乎所以,一股奇异的舒爽感侵袭全身,她双手慢慢攀上了皇上的后背。 两人身躯紧密相连,上下不断伏动着。 敏贵妃看到这个场景,吓得险些尖叫出声,脸色倏然煞白的捂着嘴。 左不过是沐浴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没想到她最爱的皇上竟然和她最信任的贴身大宫女勾搭上了。 透过半敞的纱帐,还能看到一只白花花的腿露了出来。 “你,你们……”敏贵妃惊得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硬是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等她再反应过来,才觉得两人有些不对劲,特别是皇上,这一看好像是中了药? 虽然心中气的牙痒痒,但是又想到现在皇上是在她的甘泉宫,若是清醒后说不定还会误会是她的手笔。 这么一想,敏贵妃不得不镇定下来。 说到底,飘絮到底是她带在身边多年的姑娘,今年左不过也才刚刚及笄罢了,而且家世又清白,若是因此一举而成为皇妃,倒也能当自己的左膀右臂。 毕竟,即便是保养的再好,敏贵妃也觉得自己已经比不上那些娇嫩的小姑娘了。 皇上勤政又不近女色,自从当年皇后薨逝之后,便再也不打算续弦了,而这后宫也一度空废,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伺候皇上也着实有些力不从心,加之她一心只想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 想到这里,敏贵妃眯了眯眼,心里想着:若是飘絮入了后宫,那她定然能时常帮衬着对皇上吹吹枕边风,也能为瑞儿多多出谋划策了。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和动作越来越响了,这种声音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敏贵妃也猜到,皇上和飘絮怕是都被人下套中了招,但是眼下只有先证明自己的清白才好。 她匆忙返回了内室,将身上的寝衣弄湿了一些,又将发髻打乱,刻意将自己做出憔悴的模样,慌张的跑出了寝殿,将四处的宫人们全部唤上前来。 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刚巧,杜立这时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似乎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可是远远一瞧贵妃娘娘从寝殿内跑出来,又招来许多宫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匆忙走了上去,问道,“娘娘,这……您这是怎么了,皇上呢?” 敏贵妃瞧见他来了,泪水哗哗的从眼眶中夺出,伪装成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抽泣道,“杜公公,皇上和飘絮,他们……他们在一起了,本宫怎么喊他们都不听。” 第1211章 这毕竟可是死罪呀! 一听这话,杜立多精明的一个老太监啊,自然一下子就懂了。 心里虽然也是慌张,但是面上却没露出半分模样,只怒斥的提醒着四周的宫人们,“全部给杂家听好了,今晚你们听见的什么事全部给杂家忘了,若是明日杂家听到一定的流言蜚语,就送你们去见阎王,明白了吗?” 这是用性命威胁他们呀。 宫人们哪敢不听,全部下跪,齐声道,“奴(婢)才们知道了,奴(婢)才们今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请杜公公明察。” 杜立冷哼一声,扫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冷声道,“全部滚下去歇着吧,这儿有杂家伺候着就行了。” “是,奴(婢)才们告退。” 见碍事的人都离开后,杜立这才将浑身发抖的敏贵妃扶了起来,见她这般受了刺激的模样,叹了口气,劝道,“娘娘,老奴知道您担心什么,不过您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您的人品皇上自然是相信的,而且飘絮那个丫头也是单纯的性子,说句实话,皇上对她也不是没有过什么心思的,这次也算是个契机了。她到底是您宫里的人,您也稍稍放宽心,不过是个宫女罢了,是吧?” “宫女?”敏贵妃心里不断冷笑,不过脸上依然做出一股凄然的表情,委屈道,“本宫也是个宫女出身,从前还没有飘絮这般有能耐,你方才说皇上对也是有心思的,那这位分……怕是有可能是妃位了?” 杜立一惊,没想到自己口不择言竟然还道出了皇上的心思,真是该死。 见贵妃娘娘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好言相劝,“娘娘也要为皇上想想,他毕竟还年轻,况且……您已经有了瑞王殿下,即便是有新人入后宫,您这地位也是无人能撼动的。” 敏贵妃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因为太色已晚再加上她刻意伪装的憔悴,倒也没人看出来。 二人沉默许久,寝殿内的声音越来越大。 可以听的出,帝阙今晚的兴致极好,似乎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样子,即便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也是第一次见。 想到这里,敏贵妃连忙问了句,“那……以公公猜测,这皇宫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对皇上下药,这毕竟可是死罪呀!” 杜立回想起今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刚刚进宫,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是悻悻然的,不过他自然是不敢去怀疑太子的,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娘娘放宽心,皇上中了药自己定然是知晓的,既然没有在方才还有些清醒的时候质问娘娘,想来心里也是有猜测的……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娘娘有什么事何不等明日一早再说?” 敏贵妃自然也听出他话语里的敷衍,心中虽然恼火,但顾及眼前的老阉奴是皇上的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本宫今日就睡偏殿了,若是皇上和飘絮清醒了,还劳烦公公派人叫一下本宫。” 第1212章 你确定……小九九能憋到明日一早? 杜立连忙点头,恭送敏贵妃离开。 等人彻底不见了踪影之后,他才呼出一口气,唤出了保护皇上的暗卫,“快去查查今日的事情,从皇上的吃穿用开始查!” “是。” 另一边,甘泉宫发生的事情也被残影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东宫。 容九歌冷嗤一声,讽刺道,“这个敏贵妃竟然还是个聪明的,呵,也是,能从一个宫女爬上贵妃之位,又能顺利生下瑞王,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这份心性就鲜少有人能比。” 一旁单手支在软榻上,看着医书的玉倾城,懒洋洋道,“御膳房那边都安排好了?” “回夫人的话,都安排好了,正好属下无意间知道一个宫女有意勾引东海帝,就刻意下了个套,相信很快就能查到她身上。” “唔,可怜那名宫女无福享受到皇上的雨露,就将自己的性命送出去了。” 残影,“……” 容九歌看小妖精莫名其妙的又开了黄-腔,连忙将摆手先让尴尬不已的残影退下,而后缓步走到软榻旁,将人抱至怀中,趴在自己身上。 他嘴角微勾,眉眼一片爱意,“倾倾是不是想要了,怎么开口闭口就是这种事?” 玉倾城故作听不懂一般,歪着脑袋问道,“想要什么?” “你说是什么,嗯?” “我不知道。” 闻言,容九歌眉梢微挑,抬手抚着小妖精的后背,粗砺的大掌不知怎么的摸着摸着就摸进了里衣,滑落在她的肌肤上。 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微颤后,他噙着一抹坏笑道,“就是做这事,倾倾还要继续装傻吗?” 只是,这一次容九歌的使坏怕是再也占不上上风了,毕竟玉倾城太了解他了,自己怀孕不足三月,正值危险之期,他又怎么可能碰她? 这么一想,玉倾城凤眸轻扬,眼底满是笑意。 她没有做声,不过手却开始不自觉的在容九歌的身上游走起来。 从薄唇到凸起的喉结,慢慢向下,解开了锦袍的盘扣以及腰带,直到露出蜜色的胸膛时,她才开口道,“夫君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容九歌喘着粗气,咽了咽喉咙后,抓着某只作乱的手,咬咬牙,“倾倾,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对你腹中的孩子好,我抱你去睡觉。” 可是,这事是他挑起的,玉倾城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她抬脚勾住软塌另一端的扶手,不让对方动弹,继而又在他耳边魅惑道,“夫君,我似乎许久没唤你一声‘九哥哥’了?” “嗯。” “我记得我初次侍寝的时候,你曾经让我唤这个,对吗?” “嗯。” “今日我兴致极好,又加上换了新寝殿,有些睡不着,我们彻夜畅谈一番可好?” 容九歌自然也知道这是作茧自缚,无奈忍下身体的冲动,低声开口,“倾倾,今日我有些乏了,若是要荡漾,咱们明日一早再荡漾可好?” 玉倾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感觉到抵在她腹部越来越挺硬的某物时,眉梢一挑,“你确定……小九九能憋到明日一早?” 第1213章 自己竟然也成了别人的代替品 听到这不断撩拨自己的暧昧话语,容九歌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低吼就轻轻将人覆在身下,炙热的薄唇咬着小妖精的樱唇,一番蹂躏。 虽然两人都是情动,但是容九歌心中有所顾虑自然不可能真做什么,只是将人从头到脚亲吻了一遍之后,二人才渐渐入睡。 月光掩去了寝殿内的一片旖旎之色。 甘泉宫内。 药效渐渐散了,飘絮本来中的催-情-散的份量就不多,待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身跪在榻上,而自己的双手被一双大掌握住,床榻也随着身后人的动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以及摇晃。 她从迷离恢复清明,这才大幅度的想要挣脱这份束缚,“啊……是谁是谁,放开我!” 帝阙是在她之前清醒过来的,加上他本就是习武之人,现在的这一切只是顺应着本能罢了,见人不断的乱动,他蹙眉沉声吐出四个字,“飘絮,是朕。” 乍一听这沙哑而又略微熟悉的声音,飘絮身躯猛然一僵,一个失力直接趴了下去。 帝阙抽出分身,将人翻了个身,随后见她双目失神的模样,也不多说什么,再一个挺身又进去了。 飘絮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的记忆也慢慢涌现,连忙推搡着他,道,“皇上,求您放过奴婢吧,贵妃娘娘若是知道,定然会要了奴婢的命的!” 闻言,帝阙失笑,动作比之刚才又轻了许多,到了几分缱绻的味道,“傻丫头,天都快亮了,你觉得敏贵妃会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杜立已经将她送去偏殿了,你放心,你如今一件事朕的女人了,朕定然不会委屈了你的,乖,你既然醒了,再好好伺候朕一次。” 这般宠溺的语气,让飘絮的心猛然一颤。 想到自己已经失身于皇上,彻底失去了成为瑞王妃的可能,一行清泪从眼角落下,不过待她再睁眼时。也认命的开始迎合起来。 见状,帝阙自然满意,连一向奢侈的吻也落在了她的唇瓣。 释放之际,飘絮的耳畔传来皇上沙哑低迷的话语,“飘絮,你和皇后长得有几分想象,就凭这个,朕也会待你好的,从今以后,你便是朕唯一的沁妃了。” 沁妃! 呵,是啊,已故皇后的闺名便是……慕容沁。 真是讽刺,还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她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了别人的代替品。 飘絮心中不甘,但一想到自己至少一举得了一个妃位,比当初的敏贵妃进宫的位分还要高,若是将来有机会生个儿子,凭着自己的长相,是不是还有可能封后了? 想到这里,她眼角染上了几分媚态,尽力的开始迎合皇上。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又何必不往前看呢? …… 翌日一早,册封沁妃的圣旨传遍了整个皇宫。 玉倾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容九歌。 封号为‘沁’,而且还是妃位,可以说和敏贵妃已经是不分上下了。 有些东西,似乎不言而喻了。 容九歌眯了眯眼,笑的阴恻恻,“原来我的好父皇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 题外话: 四更毕。 ps:祝小仙女们端午节安康! 第1214章 倾倾,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据他们所知,这些年东海国朝堂以及皇宫内外都注入了不少新血。 加之,慕容氏一族早已没落,所以已故皇后慕容沁的名字怕是知道的人也已经没有多少了。 即便是这样,帝阙这颗司马昭之心,依然是路人皆知了。 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这道圣旨甫一传遍,就有人将已故皇后的名讳拿出来说事儿。 听着这些事,玉倾城浅浅勾唇,“东海帝怕是在缅怀故人呢,只是……听说飘絮进宫也有三年了,想来他应该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咱们这次倒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将那十名宫女送给帝阙,现下倒是便宜了他。 只是…… 帝阙这么明目张胆的‘缅怀’已故皇后,是真心还是假意? 况且,嫡长子刚刚归来,就立刻找了这么一个冒牌货,当真不是在膈应人? 容九歌的脸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的可怕。 虽然对生他的母后并没有感情,但是毕竟当年她死了也有自己的一半的责任。 如今,他的‘好’父皇竟然找了个替身想要替代自己母后,这是不是代表这个女人将来还有可能做皇后? 想到这里,容九歌看向残影,“除了册封圣旨可还有其他消息?” 残影点点头,小心作答,“回主子的话,东海帝还下旨将长秋宫重新修缮了,让沁妃过些日子搬过去。” “长秋宫?” “那是……已故皇后的寝宫。” 闻言,玉倾城不解的眯了眯眼,“似乎有些奇怪,东海帝这番举动未免也太过明显了,而且细想想,若是飘絮和皇后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话,敏贵妃这几年怎么可能一直没看出来。” 容九歌颔首,“倾倾说的有礼,若是他对母后还有情谊,那这举动倒是有些亵渎了这份感情,而且敏贵妃心思那般细腻,又怎会一直不曾发现他对飘絮的感情呢?” 看来,帝阙在这件事情里怕是有几分做戏的可能了。 “残影,你盯紧东海帝,他这几日应该会接连待在沁妃那里。” “是,属下告退。” 待残影离开之后,玉倾城才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九哥哥。” 容九歌将小妖精顺手搂进怀中,揉捏着她的手,轻声道,“倾倾,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特别是对我母后的事情,我初进宫的那日提到这件事,他的反应很激烈,所以……” 还不等他说完,玉倾城接过了他的话,“所以你认为,母后的死可能与他有关?” “是。” “……” 二人渐渐沉默下来,陷入一片沉思。 许久过后,容九歌开口道,“当年的事情师父怕是很清楚,只是他在皇宫的住处我还没打听到,等找到后,我想亲自去问一问。” “也好。”玉倾城表示赞同,“你毕竟是母后的儿子,而且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当年的痕迹已经全数被抹净,从普智和尚那里下手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第1215章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相比东宫的平静,此刻的甘泉宫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飘絮身上穿着一套内务府刚送来的浅粉色宫裙,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哭诉着,“娘娘,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勾引皇上,奴婢昨晚是听到寝殿内传来不正常的声音这才走进去瞧瞧的,谁料竟然被皇上……求娘娘相信奴婢!” 敏贵妃被她的哭闹声吵得头疼。 昨晚她特地吩咐了杜立,待寝殿里面恢复了平静去叫她,结果整整一宿没睡,等来的却是沁妃恭送皇上柔情蜜意的模样。 这番场景实在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一想到这,敏贵妃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死死瞪着下方跪着的女人,满眼的不耐烦,“行了,你先起来吧,若是被有心人看见,还要说本宫欺负了新妹妹。” 闻言,飘絮的哭声一顿,哽咽了一番后擦了擦眼泪,还真的就给站了起来。 她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娘娘既然已经认下了臣妾这个妹妹,那臣妾也想说一句心里话。” “呵。”敏贵妃听到她一下子就改了自称,不禁冷笑,“那沁妹妹说说看,有什么心里话想要和本宫说?” “娘娘,臣妾在您身边三年,一心只为娘娘和殿下着想和考虑,如今也算是飞黄腾达了,但是娘娘还请放心,臣妾从前如何今后依然会如何。” 言下之意,她依然会尽心想法子让瑞王殿下当上太子。 敏贵妃眼眸微眯,似笑非笑道,“是吗,你依旧会为本宫的瑞儿做打算?” “是。” “若是……你日后有了自己的儿子呢?” “……” “呵,本宫记得你昨夜侍寝,皇上要了你整整一夜,都不曾赐下避子汤,这有孕的几率似乎很大呀。” 听到这话,飘絮咬咬牙,为了取得她的信任,道出了实情,“娘娘请放心,皇上今儿一早便给臣妾服用了一枚避孕丸,并且告知臣妾这一年之内都不会有怀孕的可能,如今看来,臣妾于子嗣上已经没有可能了,所以……” 虽然敏贵妃心里惊讶,面上却也没表现出来。 她道,“这还真像是皇上做的事,行了,这几****就在偏殿住下吧,皇上说了等过些日子长秋宫修缮好了你便可以搬进去了。” 飘絮恭敬的福礼,“是,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待人离开之后,一旁的纱帘后走出了一个老嬷嬷。 敏贵妃冷声开口,“嬷嬷,你觉得她和皇后长得像吗?” 董嬷嬷笑了笑,反问道,“娘娘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多年,而沁妃也在娘娘身边伺候了三年,若是真的像,咱们怎么可能看出来呢?” “是啊。”敏贵妃抚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所以本宫十分好奇,皇上这次是打的什么主意,竟然会对飘絮下手,而且……杜立竟然还帮衬着说谎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娘娘可否仔细查过飘絮姑娘的身世?” “似乎只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因为穷困才不得不将唯一的女儿送入宫当宫女。” 第1216章 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 董嬷嬷是从前慕容沁幼时的乳娘,可以说是是这皇宫里的老人了。 不过,这件事如今除去敏贵妃以外也再也没有旁人知晓了。 她的心思缜密,想得也比一般人要多些,“娘娘,老奴以为,飘絮姑娘的家世怕是没那么简单,皇上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子策划出这么多事情。” “嬷嬷的意思是,她或许是名门之后?” “老奴猜测沁妃怕是和慕容氏有些关系。” 听到这话,敏贵妃惊了惊,连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慕容家的人不是都被皇上秘密处死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余孽?” 董嬷嬷抬头谨慎的扫了眼四周,又迅速把门窗都给关上之后才小声说道,“娘娘,其实当年慕容皇后还有一个小妹因为自小身体不好被送了出去,之后也从未回来过,说不定……” 敏贵妃连忙捂住嘴,以防自己惊呼的声音露出,“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皇上那么厌恨慕容氏的人又怎么好好将飘絮留在了身边?” “娘娘,自古帝王皆无情呐。” “……” 是啊,问世间有几个帝王能为一个女子停驻下脚步,他们的心都在江山上。 敏贵妃默了瞬,忽然问道,“本宫听说给皇上下药的那个宫女已经找到了,可有审问出什么?” 董嬷嬷点了点头,“老奴一大早就买通了慎刑司里的小太监,据说是有两人分别让她这么做的,不过那宫女的话皇上似乎一个字都不信,已经下旨杖毙了。” “看来那宫女的说的两人其中一个怕是就是皇上的人了,那另一个是……?” “老奴猜不出。” 闻言,敏贵妃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说道,“罢了罢了,本宫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可以管旁人,瑞儿那里听说皇上昨日出宫去看他了?” “是啊,瑞王府的管家传信进宫,说是皇上让杜太医住进瑞王府了,说是一定要让殿下在娘娘生辰前,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 “皇上倒也是有心,只是……瑞儿当不成太子,本宫就是不甘心啊!” 董嬷嬷眸底暗光微闪,扬起一抹算计的笑容,“娘娘,太子殿下刚刚回宫,眼下根基不稳,咱们不如暂时按兵不动,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拖下水,如何?” “合适的时机,比如?” “娘娘生辰之日,晚上的宫宴。” 敏贵妃侧头看她,有些不解,“那一日人多繁杂,本宫本是想着牵络着朝中大臣为瑞儿说话的,只是帝北烁回来打断了本宫的计划,而让瑞儿装病的法子又让皇上给解了,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董嬷嬷轻笑了两声,附耳说道,“娘娘,若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当众做出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后果会是什么?” “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敏贵妃抿了抿唇,回了句,“他毕竟是皇上的嫡子,最多怕是被禁足,至于被撤去太子之位怕是没那么轻而易举,况且那个太子妃虽然还并未被正是册封,但是毕竟肚子里还有了皇家血脉。” 第1217章 倾倾想要我杀了他吗? 董嬷嬷摇了摇头,“娘娘,咱们何必想那么多呢,只要当大臣们和皇上对他们失望,不就好了?” 敏贵妃愣了下,随后颔首道,“你说的是,只是下药这般粗俗的法子本宫实在不喜,你想个稳妥的法子好好安排下去,确保此事瑞儿不会被牵扯其中便好。” “娘娘说的是,老奴知晓了。” “行了,扶本宫下去歇着吧,一夜未眠,乏得很。” “是。” …… …… 五日后,一道从梧桐山庄由凤非离亲笔的书信传到了容九歌的手中。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说的是他母族慕容氏的事情,以及……飘絮的身世。 玉倾城诧异道,“这么说……这个飘絮还真的有可能是你的表妹?” 容九歌眯了眯眼,神色有些不悦,“不太可能,上面写了母后的小妹身体不好,恐怕活不久,而当时她身边伺候的还有一个婢女,飘絮有可能是那个婢女的女儿。” “不过,真是没有想到东海帝竟然会将慕容氏一族的人都给杀了。” “慕容氏毕竟是将门,又独揽兵权自然会得到帝王的忌惮。” 玉倾城淡声道,“如此看来,母后当年小产血崩而亡的事情怕是与他脱不了关系了。” 帝王心,最是多疑。 自古许多权势家族有多受皇帝的宠爱,下场就会有多惨。 只是不曾想,帝阙把一族几百号人杀死之后,竟然还对外做出了隐没的假象。 容九歌沉思了片刻,屈指轻叩着桌面,又将信纸烧毁之后,才开口道,“想来,当年若不是我师父,他也根本就不会允许我的出生,走火入魔想要掐死我怕也是掩耳盗铃的假象罢了。” 听到这话,玉倾城神色微沉,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劝道,“从前我总觉得母亲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如今看来,我们倒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被自己的亲身父母嫌弃厌恶,当真是一件恶心人的事情呐。 闻言,容九歌反手将人抱进怀中,紧紧的禁锢着,“倾倾,等我们拿到龙脉之后就立刻回去好不好?” “可是……你母亲以及慕容氏的仇?” “倾倾想要我杀了他吗?” “……” “我可以再一次杀兄弑父,但是这片江山我不想要。” 玉倾城靠在他肩头,近似低喃的开口,“其实,瑞王为人不错,我虽见过他一次,却也可以看得出他和敏贵妃以及东海帝完全不一样,东海国若是交给他,也不失是个好主意。” “帝北瑞。”薄唇微启,轻吐出这个名字,容九歌若有所思的出声,“倾倾看人的眼光一向好,不过,眼下我们的时间不太多,离月圆之夜越发近了,这件事等午后我去找师父问出当年的事情再另作打算。” “好。” …… 正午过后,容九歌将玉倾城哄下午睡后,顺着暗卫打听到的消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后。 待穿过一片花草树木之后,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小竹屋,将手中的匕首给射了出去。 ‘哐当’一声,紧接着普智嗷嗷叫唤的声音也响起。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18章 待找到他杀害母后的确凿证据之日,便是他魂断之时 “谁谁谁,是哪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偷袭老衲!” 一边吼着,普智一边从竹屋内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待看到神色淡淡站在院中的容九歌时,他的底气突然小了几分,“原来是小九啊,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宸王告诉你的?” 容九歌朝他走去,直到二人相隔一步远的距离才停了脚步。 紧接着,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师父,当年我母后当真是死于血崩?” “呃……”普智微微愣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才回答道,“小九,那一日老衲原先是不再宫里的,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老衲也不清楚,只是等老衲匆忙赶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殁了,而你……也险些丢了性命。” “所以,母后的确是早产,但是是否是死于血崩你事后也没有确认过?” “是。” 听到这话,容九歌沉默了下来,只是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了。 “小九,你今日来找老衲有何事?” “无事。” 说完,容九歌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是普智却匆匆忙的拦住了他,问道,“小九,难道……先皇后的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对这个徒弟了解甚少,但是脾性还是能摸清楚一二的。 这般阴冷不语的模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九歌脚步一顿,默了瞬,才开口问道,“师父,你身为东海国的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你可知当初的慕容氏一族现在如何了?” “慕容氏……先皇后的母族?”普智似是想了想,回道,“老衲记得,自从慕容皇后入宫之后,慕容氏一族就渐渐隐退了,似乎还是皇上首肯的,现下应该不在皇城中了吧。” 听到这话,容九歌连连冷笑。 瞧,就连堂堂国师都不知道慕容氏一族被灭门的事情,帝阙当年的保密工作是做的有多好? “师父可知,慕容氏一族已经全部死光了?” “……” “呵,师父可知道是谁的手笔?” 见自家徒弟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普智愣了愣,继而脑中思虑不停转动,下意识的吐出了两个不敢置信的字,“皇……上?” 容九歌嘴角微勾,冷言道,“是他,本以为师父是知道当年的种种,只是选择了隐瞒不说,如今看来,好在师父未曾和他同流合污,否则的话……” 话并未说完,然而普智却感觉到了一股骇人的杀意。 他没有感觉错,这个孩子怕是对自己的父皇已经存了杀心。 不过…… 慕容氏一族竟然被皇上给秘密处决了,这件事他怎么定点都不知道? 自帝北烁回来,皇上每每和他密谈露出的歉疚难道也是装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他不语,容九歌也不愿意久留了,临走前撂下一句提醒的话语,“师父,待我找到他杀害母后的确凿证据之日,便是他魂断之时,我言尽于此,还望师父这次不要干涉于我。” 闻言,普智站立在原地久久未曾还神。 第1219章 太子,你就是这么和朕说话的吗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院落中已经没有旁人的身影了。 容九歌回东宫的路上,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似乎忘了询问梧桐山庄的事情。 不过,还不等他折返,却在临近御花园的宫道上碰到了今日一早才刚刚册封的沁妃。 飘絮是见过太子殿下的,不过再一次看到这俊美无双的容貌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甚至还下意识的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起吧。” 容九歌连个正眼都没给她,说完两个字就打算离开。 见人快要与自己擦肩而过,飘絮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下子抓住了对方的手,然而只是擦到了衣袖,就被一掌打飞了出去。 “啊——”的一声尖叫。 正巧帝阙此刻正打算入后宫午歇,堪堪接住了飘絮。 待确定怀中人没事之后,才怒视着眼前的儿子,道,“太子,沁妃好歹也算得上是你的母妃,你这般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朕的嫔妃,该当何罪!” 这事本来就是飘絮的错。 她心里原先是紧张的,害怕太子殿下怪罪与她,这来之不易的妃位可能就要降了,但是瞧见皇上先发制人的为自己出气,便开始嘤嘤泣泣的小声哭了起来。 见眼前的‘狗’男女‘一唱一和’的模样,容九歌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声音也是森然的可怕,咬字极重,“百姓们都说东海帝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好皇帝,怎么,如今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就已经到了不明是非的地步了?” “你……”帝阙哑然,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错,他的确是不知道前因后果便开始发作,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是看见帝北烁动手将人甩了出去,而且相信他身后的几个宫人也是看见的。 这么一想,帝阙脸色也沉了沉,“太子,你就是这么和朕说话的吗,你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父皇?” 闻言,容九歌讥讽一笑,只觉得这趟出门晦气无比。 见他所谓的父皇忙着哄着怀中的哭哭啼啼的女人,眼不见为净道,“呵,既然父皇和沁妃还有事,那么儿臣便不打扰了,告退。” 话落,也不管身后人是怎样的表情与反应,足尖一点,运以轻功瞬间消失在原地。 帝阙怒极,连抓住飘絮手的力气也重了几分,让她疼的从假哭变成了真哭。 “皇上……” “爱妃别怕,朕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飘絮咬了咬唇,生怕被查出方才是自己主动想要勾搭上太子,连忙说道,“皇上,太子殿下只是无意之举,都怪臣妾不好,皇上千万不要和殿下生气。” 见她这般乖巧的模样,帝阙很是满意,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爱妃果然懂事,也不枉朕这般互你,好了,既然你来了这,朕带你去长秋宫看看如何?” “长秋宫?”飘絮疑惑,“那里不是正在修缮中,臣妾可以进去?” “那是属于爱妃的宫殿,为何进不得?” “那……臣妾就谨遵圣意了。” 看着皇上和沁妃离开的背影,跟在他们身后的杜立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心道:皇上今日对太子殿下的态度怎么这般凶厉? 第1220章 太子殿下的软肋是那还没正式册封的太子妃 难不成皇上真的喜欢上沁妃了? 不应该啊。 沁妃可是慕容氏的后人,和太子殿下可以说是表兄妹,如此厚此薄彼,难道真的只为做戏? 许是杜立的目光太过火辣,帝阙感受到之后,停下了脚步,侧头沉声道,“你亲自去一趟东宫,告诉太子,若是他再这般狂妄,不要忘记朕先前在福楼斋与他说过的话。” “啊?”杜立微怔,而后才点头,“是,老奴遵旨。” 唉,皇上还真是狠呐! 知道太子殿下的软肋是那还没正式册封的太子妃,便以此威胁他。 …… 容九歌回到东宫以后,脸色黑沉的难看。 玉倾城听到动静醒来以后,就看到他这个模样,不禁问道,“九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 “……” 见他不说,玉倾城便冷下脸打算招出夜风询问。 无奈,容九歌只好把从普智到御花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到这些,玉倾城眸光微冷,“为了沁妃,他当真责骂你?” “嗯。” “凭他的武功是不可能看不清御花园的事情的,所以……他怕是已经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打算对咱们出手了。” 容九歌眯了眯眼,凉凉开口,“再过三日便是敏贵妃的寿宴了,紧接着第二日咱们就要入那水洞夺取龙脉,凤少主说在那之前他会替我们找到当年母后生产之时的稳婆,真相大白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玉倾城点点头,提醒道,“若是母后真是帝阙下的死手,你先不要急着动手,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忠心护兄的宸王,而且还知道龙脉的秘密。” 帝阡陌似乎已经不见踪影好几日了,禁地那边也没有再去过的迹象,至于宸王府也无人看到他外出,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不过他看起来也是坦荡之人,当年之事定然也是不知情的。 只是,千万不要变成阻碍他们的敌人才好。 否则的话…… 闻言,容九歌伸手揉触着小妖精为他的事情而蹙起的眉心,浅声道,“倾倾,不要想那么多,再睡一会儿,嗯?” 玉倾城嘴角抽了抽。 似乎自她有孕之后,用膳以及歇息,她的好夫君俨然把她当成一个小猪来养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小太监忐忑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身边的杜公公来了,说是有皇上的口谕。” 容九歌冷眸眯起,沉声道,“让他进来。” “是。” 伴随着‘嘎吱’一声,寝殿的门被打开。 杜立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因为隔着两道纱帘,所以他也看不清床榻上两位主子的表情或是其他,只能垂头先请安,“老奴给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请安。” “免礼。”这话是玉倾城说的,“不知杜公公来找本宫与太子,所为何事?” 虽然只了了见过这个太子妃两次,杜立不知怎么的就对这声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脑袋垂的更低了,“皇上口谕:望殿下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做出方才在御花园的举动。” 第1221章 太子殿下现下在何处? “谨言慎行?”容九歌冷嗤一声,活了二十多年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杜公公回去告诉他,这个身份我和倾倾从不稀罕,他若是想收回,随时。” 杜立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得不开口又说了句,“殿下,皇上还说了……让您……不要忘记那日在福楼斋皇上说过的话。” 听到这话,容九歌周身的煞气骤现。 凌厉的视线穿过两道纱帘,直直的扫向了杜立的身上,“最后再警告他一次,若是再以倾倾的事情威胁我,我怕不介意提前送他去见帝氏的列祖列宗!” “哎哟喂。”杜立直接被这话吓得腿软,瘫跪在了地上,“殿下慎言啊,这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可以乱说。” 这言语上的弑君可也是死罪呀!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向皇上告状,这太子之位怕是就保不住了啊。 况且这话他也不敢说啊! 容九歌知晓杜立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自然不愿再废话,“你顺便再告诉他,慕容氏一族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包括母后的死。” 闻言,杜立身躯猛然一震,呆愣的跪在地上忘了动作。 许久过后,等他再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夜风拎着衣服丢出了东宫。 玉倾城靠在男子怀中,打趣道,“这就与他挑明了?” “嗯。” “唔……看来我还得让王兄多派点暗卫来保护我们了,这东宫以后怕是不太平了。” 容九歌无奈的抚着小妖精的后背,叹了口气,“倾倾,我会保护你的,况且……即便是挑明了,他也不会这么快对我们出手,毕竟我刚刚接手这个位置,而且目前来说他并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所以我们暂时很安全。” “继承人?”玉倾城挑眉,“除你之外,只有帝北瑞了。” “呵,虽然没见过这个弟弟,但是想来他与我一样,都是被自己的父皇厌恶的,否则的话,这么多年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又怎会一直只是个王爷?” …… …… 三日后。 这期间,帝阙意外的很平静。 不知道是杜立没敢将那日的话说出去,亦或是他故意选择了沉默,反正正如容九歌所说的那样,他们果然暂时很安全。 至少,没人来打扰过他们。 因为今天是敏贵妃的生辰之日,而皇上也有意大办,所以皇宫上下从清晨开始便十分热闹与忙碌。 帝北瑞因为有杜太医的悉心照料,已经完全康复了。 他一早进宫早朝,下朝后又随父皇去了一趟御书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 等出了御书房,帝北瑞招来一个小太监,问道,“太子殿下现下在何处?” 小太监挠了挠脑袋,回答,“这个奴才不知,但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极少外出,想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东宫的吧。” 帝北瑞点了点头,“本王去看看母妃,你现在去一趟东宫,就说本王稍后去拜见太子皇兄。”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22章 那……你这副祸国殃民的容貌又该如何藏住呢? “啊?” 听到这话,小太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说,瑞王殿下本该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哪知道前不久正主回来了,这想法啊终究是落空了。 皇宫里最近都传遍了,敏贵妃是那个可怜的哟:儿子没当上太子不说,就连身边最亲近的大宫女也变成了皇上的宠妃。 才几日的时间,曾经辉煌无比的甘泉宫,倒像是成了别人的寝宫。 据说,皇上每晚去可都是连个正眼都没给敏贵妃,直接去了沁妃的寝殿呢。 帝北瑞眸色微沉,显然是对小太监的表情有些不满。 他嗓音低凛的开口,“本王的话你听不懂,还是有什么质疑?” “不不不。”小太监心中一惊,连忙跪着请罪,“奴才该死,奴才只是觉得如今天色尚早,贵妃娘娘也许还未起身,殿下不如在过一会儿再去。”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先去东宫拜会太子皇兄?” “呃……” 见对方不语的模样,帝北瑞冷嗤一声,“小路子,平日里来这御书房你从不敢正视本王,怎么今日胆子这般大了,太子皇兄才回来几日就将你给收买了?” 小路子连忙磕头否认。 毕竟这里是御书房的门口,皇上还在里面呢,他声音和动作都不敢太大,只能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声说道,“殿下,奴才是贵妃娘娘的人。” 一句话,已经告诉别人他的身份了。 闻言,帝北瑞也是微愣,继而眸中的嘲讽之意更浓了。 呵,原来母妃的手竟然已经伸到父皇身边了吗? 这般显眼,真当父皇是傻的吗?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知道,让他立刻去东宫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太子皇兄请安的正是他母妃意思。 想到这里,帝北瑞自嘲一笑,低低的开口,“行了,本王知道了,你起吧,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还以为本王在御书房外欺侮父皇的人。” 说完,他再不管小路子,朝着东宫的方向走了。 今日是敏贵妃的生辰,瑞王殿下一早便进宫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这么早来了东宫。 尚在用早膳的容九歌和玉倾城皆是一愣。 本以为他们要等晚上才能见到此人,不曾想对方竟然主动前来了。 容九歌替用膳完毕的玉倾城擦了擦手和口之后,对着进来传话的宫人道,“让瑞王去正殿等着。” 看传话的太监出去之后,玉倾城挑了挑眉,看向身侧的人,“稍后可要我陪你出去,一起去见见他?” “不用。” “……” 玉倾城没有说话,只是用着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许久,她才失笑,“不打算让我露脸?” “嗯。” “可是今晚的宫宴……” 话还未说完,容九歌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冰蚕丝所制的雪色面纱,“有这个,不怕。” 他的小妖精长得太美,万一不小心又有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想要肖想,他怕会忍不住大开杀戒。 “噗哧。”玉倾城笑出了声,又哪里猜不到自己夫君心中所想,她把玩着面纱,忽然抬手给起他的下颌道,“那……你这副祸国殃民的容貌又该如何藏住呢?” 第1223章 生在帝王家很无奈? 容九歌,“……” 恰好,这时候帝北瑞未曾与那小太监碰上,直接走到了门口。 见到这番场景,他一下子愣住了,站在原地迟迟没跨步。 玉倾城看到门外站在的人,也不曾收回手,直到容九歌握住她的作乱的手,将她拉往内室的时候,才背对着开口道,“进来吧。” 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喜怒。 帝北瑞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因为方才太子皇兄是背对着自己的,所以至始至终他也只看清了小嫂嫂的容貌。 不过,看到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一些羡慕。 片刻过后,容九歌已经重新换了一身墨色锦袍走了出来。 这些年他的穿衣已经习惯了,所以即便是在这皇宫里住了几日,也从未穿过太子蟒袍。 兄弟俩也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水火不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又好的举动。 容九歌坐在主座上,抿了口茶,不曾说话。 下座的帝北瑞沉默了会儿后,淡漠开口,“皇兄。” “嗯。” “皇宫可还住的惯?” “嗯。” “臣弟听闻父皇已命户部将太子府加紧修缮了,估摸半个月之内就能完工了,皇兄若是住不惯皇宫,到时候住到宫外也能自在些。” 听到这话,容九歌眼底的诧异飞闪而逝。 似乎这个弟弟,现在好像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他? 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帝北瑞垂下双眸,苦涩一笑,“臣弟搬出宫也只有一年多而已,深知生活在宫中是多么一件水深火热的事情。” 容九歌轻放下杯盏,勾了勾唇,“皇弟好像和传闻中说的不一样。” “传闻?” “生在帝王家很无奈?” 帝北瑞微怔,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明了的问出这话,也感觉不出是试探还是怎样,只好闭口不言,“……” 容九歌淡淡道,“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太子之位,生气吗?” “呵……”帝北瑞低低一笑,“皇兄多虑了,这太子之位本就属于皇兄,臣弟乃庶子,这个位置自然是不敢多想的。” “是吗?” “是。” 时间渐渐过去,二人的对话也停留在这里,未曾继续。 见自己再留下来好像也没意思了,帝北瑞干脆站起身告辞,“皇兄,臣弟还要去甘泉宫给母妃请安,今晚宫宴再见。” 容九歌点点头,没有出声。 只是,待帝北瑞快要跨出门槛的一霎那,凉声提醒道,“瑞王殿下,过些日子这皇宫也许有大事发生,作为你的兄长,我们虽从未见过,但我看得出你人品端正也并未被深宫中的污尘染黑,只希望你日后能继续这般,尽早拜托他人的束缚。” 这些年,除去容安歌以外,他还是如此认真的训导一个人。 帝北瑞也在他说话的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称呼自己为疏离的‘瑞王殿下’,心中有一瞬的茫然和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臣弟谨记皇兄的教导,臣弟先行告退。” 第1224章 睚眦必报你终于还是学会了 暮色渐沉。 皇宫太承殿内歌舞升平,热闹无比。 帝阙早几个月前就下旨,让朝中大臣带着家眷以及适龄的女儿于这一日一并进宫。 若说从前,倒有些僧多粥少的感觉。 然而现在太子殿下归朝,虽然早已有了太子妃,但是她们若是能当上侧妃,也总比当上瑞王殿下的正妃或侧妃要好的多啊。 所以今日除去寿星敏贵妃以外打扮的隆重以外,其他的闺阁小姐们也均是花枝招展的。 敏贵妃端着酒杯的手隐隐爆着青筋,显然有些不满,但碍于场合没有发作罢了。 若是寻常,帝阙也许还能顾着点她,偏偏今日坐在皇上身边的是最近的新晋宠妃沁妃娘娘,故而敏贵妃如何除去下座的帝北瑞以及容九歌等人,是不曾旁人注意到的。 宫宴中途的时候,董嬷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垂头走到敏贵妃身旁,一边伺候着,一边低声说道,“娘娘,事情都办妥了。” “替罪羊也找到了?” “是。” “很好,本宫倒要看看这个太子殿下今日能不能将此劫渡过去!”说这话的时候,敏贵妃眸底明显闪过一丝狠厉。 只是,她的计划注定了要落空了。 因为以侍卫打扮的残影走到了容九歌身边,将董嬷嬷放在御膳房吩咐宫女在太子以及太子妃所用的膳食中下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遍。 一旁的玉倾城笑了笑,不过这笑意并未达眼底,再加上她用面纱掩面,故而旁人也看不出她的樱唇正不断开合,“有点意思,真不知瑞王有她这样的母妃是福是祸了。” 容九歌将剥好的枇杷放置在她的玉碗中,淡淡道,“自然是祸,帝北瑞这么多年能好好的活在帝阙的眼皮子底下,估摸着也是他自己聪明,否则有那么一个愚蠢只知道纸上谈兵的母妃,怕是早就丢了性命了。” 残影见主子和夫人一唱一和的说话,扫了眼四周,见没有旁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时候,才继续道,“主子,属下方才自作主张,将那下了药的膳食与东海帝和沁妃的膳食互换了,而且董嬷嬷找的那个替罪羊也被属下威胁准备实话实说。” 闻言,容九歌眉梢一挑,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倒也难得夸赞了一句,“做得不错,睚眦必报你终于还是学会了。” 听到这句算不上夸赞的夸赞话语,残影嘴角一抽,默默的退到后面没有说话。 时间也差不多了,宫宴进行了一半。 帝阙忽然抬手让舞姬以及乐师都停下,举杯对敏贵妃道,“今日是爱妃的生辰,这么多年你将朕的后宫打理的很好,还有将瑞儿也照顾的很好,朕很满意。” 今晚第一次被皇上正眼瞧的敏贵妃,脸颊一红,连忙拿起手边的酒杯站了起来,回敬道,“皇上谬赞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而且皇上为臣妾举办了这么盛大的寿宴,也是臣妾的福气。” 下方的众大臣以及家眷都是有眼力见的。 第1225章 太子殿下竟然入赘到他国当驸马了! 如今皇上和贵妃娘娘都举杯了,他们又怎好置之度外,只好都站了起来,恭敬的说了一番客套话。 热闹完之后,帝阙放下酒杯,又让众人入座之后,才招出身后的杜立,让他宣读早已准备好的圣旨。 正如玉子澜所说,东海帝对玉倾城的身份还是有所顾及的,所以才会选择在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对所有人公开她的身份以及册封她为太子妃的圣旨。 不过,毕竟摄政长公主的身份在那里,所以玉倾城也无需像旁人一般姓跪礼恭迎圣旨,只是顺其而然的接过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举动,惹得大臣们很是不满,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 似乎这样也正好达到了帝阙的目的,他顺着这个热度开口说道,“今日众爱卿的适龄爱女们也差不多都进了宫,朕有意为太子以及瑞王各选出两位侧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听到这话,敏贵妃的脸色骤然一变。 让瑞王选侧妃开枝散叶,那生出来的可是庶子,皇上这是想闹哪样? 她以为皇上是说漏了,故而忍不住开口提醒了句,“皇上,瑞儿的正妃之位还空着呢,臣妾以为不若先将瑞王妃选出来,可好?” 话音落,帝阙的脸色明显沉了沉。 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笑道,“爱妃说的是,朕说漏了,瑞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先娶个王妃为他打理打理王府了。” 敏贵妃这才觉得皇上这是在为她刚才多嘴说的话而生气了。 可是,当初不是说好了的先为帝北瑞选正妃,侧妃的事情以后再说,怎么今日就变卦了? 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眼神提醒飘絮让她说说话。 无奈,飘絮在听到皇上为瑞王选妃的时候大脑就一片空白,更是嗡嗡嗡的有些晕,最关键的是体内有一股无名的燥热在不断蔓延,让她有些不适。 然,她也权当是就喝多了,没有当回事。 不等帝阙继续开口,一道清冷的女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玉倾城凤眸微抬,冷漠的睨着龙椅上的人,凉声道,“皇上,夫君不需要纳任何的侧妃,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方才的话。” 闻言,帝阙脸一黑。 他大掌用力的拍在身前的桌案上,怒喝道,“放肆,你不过是个太子妃,朕的旨意也敢反驳,谁给你的胆子!?” “我给的。”容九歌的三个字铿锵有力的紧接着他的话吐出,薄唇微勾,眼神中沾染着几分蔑视,“父皇莫不是忘了,儿臣似乎前些日子已经告知过您了,儿臣并非迎娶了北辰国的长公主,而是……入、赘!” 此话一出,太承殿一片惊呼,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他们一点都不熟悉的太子殿下竟然入赘到他国当驸马了! 这、这、这……简直是有损东海国皇家的体面啊! 玉倾城面纱下的嘴角扬起,心情很是愉悦。 帝阙气的双拳握起放在腿上,却还隐忍着未曾发作。 他哪里不知道容九歌是故意当众这么说的,但是……偏偏是今日,这个嫡长子竟然真的要当众违背他的旨意!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咳咳,帮忙想想九哥哥和倾城姑娘儿子的名字,姓帝。 第1226章 帝1215章 朕给你安排几个侍妾如何? 太承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 大臣们以及在场的其他人全部噤声,大气不敢出一个。 虽然那些敬重贵女们都对玉倾城的话表示不满,一个太子妃竟然不准太子殿下纳妾,左不过是个公主罢了,怎么就这么盛气凌人呢? 心里想归想着,但是又听见太子殿下如此说,她们的心简直是拔凉拔凉的。 除去容九歌等三人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以外,坐在他们相邻座位的帝北瑞一时间竟也忘了动作,脸色以及眼神满是钦佩之意。 从小到大,他一直以自己的父皇为榜样,已敬学习,故而也从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没想过,大概也是……不敢。 似乎记忆中就算是朝中机密大事亦或是战乱,也未曾让父皇有过如此的失态。 没错。 帝阙的确是失态了。 因为此刻他的脸也泛起了莫名的潮红,与身边的沁妃一样。 不过刻意在压制着心头的怒火,所以还未察觉到异样。 但是飘絮就不同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会猜到自己是中药了,权当方才陪皇上喝了几杯酒现下喝高了。 她眼神一阵迷离,看东西也有些模糊不清,却又碍于皇上淫威不敢出声,只能紧咬着舌尖让自己暂时清醒,希望不要在这个重要的场合丢脸才好。 沉默了片刻后,帝阙轻咳一声,沉声道,“烁儿,你身为我东海国太子将来是要继承朕的皇位的,即便是如你说的那般,也不可只有一名太子妃,若不愿要侧妃,朕给你安排几个侍妾如何?毕竟……太子妃现下已经有了身孕,也不可以伺候你。” 容九歌眯了眯眼,冰冷的视线落在了眼前那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们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看着龙椅上的人,不冷不热道,“呵,不必了,想来父皇的大臣们也不愿自己的嫡女们入了东宫当个连妾都不如的东西吧。” “你——”帝阙刚吐出一个字,臂膀突然被身侧的人猛然抱住。他心下厌烦,刚想侧头怒骂,却也察觉到了飘絮似乎是‘醉酒’了。 身后的杜立见状,也是心下一惊,心想着这沁妃娘娘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在这种场合上喝醉了酒,太有损皇上的颜面。 想到这里,他连忙招来两个宫女,让她们把人先给送下去醒醒酒。 哪知,飘絮压根就不是醉酒,她体内的药效已经完全发作了,拼命的抱着皇上的腰身不停的蹭动,趁着自己尚有一些理念的时候,娇滴滴的开口,“皇上,臣妾难受。” 帝阙不知为何也只觉得口中一阵干涸,下意识的滚了滚喉咙,双手也不自觉的将人抱入了怀中,竟然不顾场合的捏了捏她胸前的雪白。 顿时,下方传来一片唏嘘声。 天哪,皇上他竟然…… 杜立惊慌,连忙惊呼提醒,“皇上!” 帝阙这才猛然清醒,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似乎与那一夜的情况是一样的。 他,中了催-情-散! 第1227章 用了劣质的催-情-散? 一心盼着帝北烁和太子妃当众出丑的敏贵妃也渐渐察觉到事情的不对。 待看到皇上和沁妃这个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董嬷嬷,用眼神询问:这、这、皇上这是中药的迹象,你是怎么办事的? 董嬷嬷也是慌得不行。 毕竟事情是她安排下去的,哪只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竟然不知怎么的算计到了皇上的头上。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若是皇上当众出了丑,那若是查出来,她们这一群人可就是在劫难逃了啊。 众人心思各异,唯独帝北瑞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杜立,呵斥道,“父皇和沁妃身子不适,还不速速将人扶下去,立刻去太医院宣太医!” 杜立这才反映过来,连忙和一名小太监上前扶起皇上,身后的两个宫女也将沁妃一并打了下去。 明眼人都猜得到,皇上这一去怕是今晚就回不来了。 一般中了这种药的,要么是在冷水里带上一夜,要么就只能用鱼水之欢来解决了。 冷水……皇上是万金之躯,太医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所以只能用后一种方法了。 好在场面彻底是失控前,一场‘灾难’被瑞王殿下迎刃而解了。 反之,太子殿下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和太子妃有说有笑,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完全没看见一般。 然,只有敏贵妃一人知道,她在发现皇上不对劲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帝北烁,与那阴森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是一件多么诡异森然的事情。 因为皇上的离去,众人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帝北瑞明显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母妃,果然看见敏贵妃脸色苍白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的同时,咬了咬牙。 玉倾城吃下一颗葡萄后,仰头看向身后的残影,低声问道,“用了劣质的催-情-散?” “这……”残影嘴角一抽,点了点头,“属下用的是董嬷嬷准备的那些。” “呵,难怪。” 一旁的容九歌也若有所思的应声,“嗯,错过了一场好戏。” 残影,“……” 众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大了,帝北瑞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随后冷声道,“诸位大臣,父皇身子不适,今日本王母妃的寿宴多谢诸位前来祝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诸位大臣们可以带着家眷先离开了。” 瑞王殿下都发话赶人了,即便就是再有想说的话,他们也只能咽下肚子里,全部灰溜溜的离开了。 好好的一场选妃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太承殿忽然一下子人全散了,只留下几位主子。 容九歌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这宫宴时的东西他也不敢喂小妖精吃,毕竟御膳房的人太脏,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再加什么脏东西。 见他这个模样,帝北瑞沉默了片刻走上了前,揖了揖手,“太子皇兄,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不若……您和皇嫂先回东宫休息,有什么等明日一早再说?” 第1228章 ‘贼喊捉贼\’ 闻言,容九歌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了句,“父皇和沁妃中了药,皇弟似乎不想彻查?” 帝北瑞,“……” 还不等他开口,敏贵妃率先站了起来,颇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宫宴是由本宫一手操办,这件事本宫来调查最合适不过,瑞儿说得对,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太子不若便带着太子妃先回去休息吧,如何?” 容九歌勾了勾唇,倒也没说话,只是行动上却表明了一切。 他将玉倾城打横抱起,残影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三个人一声不响的打算离开太承殿。 只是…… 还不等敏贵妃缓下心,却看见太子殿下突然停下了脚步,两声道,“不知贵妃娘娘可曾听过‘贼喊捉贼’这个成语?” 话落,也不再停留,彻底消失了声音。 敏贵妃的心犹如置入冰窖一般,浑身透凉忘记了动弹。 他……知道了? 知道了今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帝北瑞自然也将那话给听了进去。 见没有旁人之后,他才沉着脸往上走着,待看到董嬷嬷的时候,一脚踹在了她的肩膀上。 董嬷嬷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哎哟哟,王爷……” 见此,敏贵妃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拦住自己的儿子,呵斥道,“瑞儿,你怎么可以打董嬷嬷,她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帝北瑞目光一片寒凉,“母妃,太子皇兄的话您听不懂?这么多年,我作为您的儿子,难道对您还不了解吗?今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妃难道还想装作不知吗?” “瑞儿!”敏贵妃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抓着他的衣袖,哭泣道,“瑞儿,母妃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啊,你是本宫的骄傲,这太子之位理应是你的,为何他一个外人回来,就夺走了属于我们母子俩的殊荣?” 听到这话,帝北瑞冷嗤一笑,“为了我?母妃若真是为了我好,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做这种将我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的事情。” 方才那些话他是听懂了。 起先以为自己母妃是直接给父皇和沁妃下药,不曾想……原来是对太子皇兄。 想来,父皇中药还有太子皇兄动的手脚在里面。 可是,这一切若是真被查出来,最后的证据只会是指向自己的母妃。 想到这里,帝北瑞抿了抿唇,对着躺在地上的董嬷嬷冷声问道,“今晚的事你是让谁去办的?” 董嬷嬷犹豫了瞬,才实话说道,“是御膳房的兰儿,老奴让她在太子和太子妃的晚膳中下了药。” “你可真是母妃的好帮手!”帝北瑞讽刺的说道,紧接着他招出自己的暗卫,吩咐让人下去将兰儿秘密解决了。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从根本是补救,只要父皇查无所查,那便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敏贵妃见自己的儿子将事情都处理妥当,这才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座位上。 额角的冷汗淋漓,后背的宫裙也被汗渍浸染,她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瑞儿,今晚的事情是本宫失策了,不过你父皇那里……?” 第1229章 闲来无事,路过看看 帝北瑞淡漠道,“儿臣自会将事情处理好,只是,现在还请母妃立刻去父皇那里,做戏的事情相信母妃是擅长的,至于其他事,就交给儿臣便好。”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眼敏贵妃后,也匆匆的离开了太承殿。 —— 另一边,容九歌和玉倾城回到东宫之后,却见到了一个‘意外来客’。 凤非离舒然的品着茶,看着携手而归的夫妻,温声道,“看来太承殿发生的大事,二位是没有兴趣去看戏了?” 容九歌见到他便会想到那神算子先前的那道卦,所以即便是对方帮了自己很多忙,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只冷漠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呵……闲来无事,路过看看。” “……” 玉倾城入座之后,摘下了戴了许久的面纱。 因为知道眼前人即将命不久矣,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虽谈不上高兴,但也没那么冷漠,“以凤少主的性子,想来这路过看看应该也是什么大事吧。” 凤非离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夫人果然冰雪聪明,今日我来一事为了提醒二位明日便是月圆之日,二是想说……当年为先皇后接生的稳婆已经找到了,不过她似乎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现下有些神智不清,如今已经被云岫带回了梧桐山庄好生照料,你们若是想见她,明日便可相见。” 闻言,容九歌眸色一沉,“神智不清?” “是。” “所以我们说什么,她也不会听懂?” “是。”凤非离点点头,“她虽然已经疯癫,但是偶尔也会重复一些奇怪的话语,似乎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不过……我听说夫人是雪山老人的爱徒,也许以你的医术能治好她的疯癫之症。” 玉倾城和容九歌对视一眼后,开口说道,“疯癫之症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治好,不过还要等明日我去看看才能知晓。” 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其实若是医术不能治好,还有一人也许有办法。 那,便是贺兰嫣才会的催眠术。 先前贺兰景将此事告诉她的时候她还觉得很奇怪,毕竟催眠术……除了二十一世纪的人以外,难道这个世上也有人会? 见小妖精突然沉默,容九歌问道,“倾倾,怎么了?” 玉倾城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一件事情,不过这疯癫之症即便是能治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说说明日进那瀑布之后的事情如何?” 凤非离微微颔首。 不过同时也道出了他心中的担忧,“今晚太承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明日宫里定然是一片暗嘲波动,东海帝会放任你们俩离开皇宫吗,毕竟……那瀑布之后的地方我也从未进去过,也许我们会在里面待上数日。” 听到这话,容九歌连连冷笑,“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毕竟今日他在众人面前做出那么丢人的举动,想来以他的性子,会称病休息几日。”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30章 尽人事、知天命 帝阙毕竟是一国皇帝,像今晚这般重要的场合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即便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他自己心里也会觉得膈应。 虽然容九歌和自己的父皇相识寥寥数日,但是却也能摸清他的性子一二。 称病休息是眼下他最合适的借口,毕竟方才离席的借口也是如此。 凤非离失笑,似是有些无语,“若是知道今晚的事情与你们有关,东海帝怕是更后悔用一道圣旨将你迎进宫了。” “后悔?”容九歌冷嗤一声,“可惜今晚的事情将会无迹可寻。” 这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敏贵妃,现下已经被帝北瑞知晓了,为了他的母妃,即便是这件事还与他们有关,他也不可能去做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 想必此时此刻,残影口中的那名宫女怕是已经死于非命了。 见他这般不在意的模样,凤非离也知道自己算是忧心过多了,故而选择回答了玉倾城先前说的话,“好了,只要你们明日能顺利出宫便好,等到了梧桐山庄我再带你们去一趟藏宝阁,那里面有关于龙脉地图的详细记载,至于等明夜瀑布后的石门开启之后的事情……我只能说尽人事知天命了。” 听到这话,玉倾城露出了诧异表情,“凤少主为何会这么悲观,竟然用了‘尽人事、知天命’这么严重的六个字?” 凤非离唇角微勾,淡声道,“倒不是悲观,只是那道门名曰‘死门’,里面便是炼狱,故而我们明日要去的就是一条绝路,所以,先前青衣才会冒充雪山老人的笔迹让你们速速回去。” 闻言,容九歌沉默了下来,侧头看向小妖精的眼神满是复杂,甚至还有些犹豫。 玉倾城敛下双眸,语气十分坚定,“九哥哥,我们当初说好要同生共死,当初禁地我听了你的话并未过去,这一次我们必须一同面对,况且……王兄也会与我们同去。” “倾倾……”容九歌重重的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声音愈发低沉,“好,我们同去。” 凤非离看着这对夫妻,眸底染着淡淡的笑。 许久过后,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他才离开了东宫,快速消失在了皇宫中。 —— 另一边,宸王府内。 暗卫将今晚宫中的事情向王爷禀告了一遍。 帝阡陌眯了眯眼,语气低然,“皇兄和沁妃现在如何了?” “已经送去寝宫了,现下应该在为彼此解药,属下听到太医说,这催情散是宫外最低等却是药效最霸道的,所以怕是今夜……” “下药的人找到了?” “瑞王殿下已经找出下药人,并且已经私自做主将人给处决了。” “死了?” “是。” 帝阡陌靠在软榻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慵懒,不过眼神却异常的凌厉。 他默了瞬,才道,“北瑞做事一向稳重,今日这般看似为了皇兄而杀人灭口,实则……倒像是掩人耳目了,呵,有点意思。” 暗卫垂着脑袋站着,身影掩在昏暗的角落,低声道,“王爷,属下还发现一件事。” 第1231章 一孕傻三年 “何事?” “方才……有人从东宫离开,不过此人武功在属下之上,故而追出皇宫之后便追丢了。” “哦?”帝阡陌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道,“可知道大致往哪个方向去了?” 暗卫摇头,“属下无能,属下不知。” “不是太子?” “不是。” 帝阡陌眸色一沉,“留在福楼斋的那几人呢?” “每日都安静的待着,哪里也没去。” “……” 书房内一片沉寂。 许久过后,暗卫见王爷似乎没有问话的打算,不得不再一次开口,“王爷,你先前让属下查的有关梧桐山庄的事情,属下也全部弄清楚了。” 听到这话,帝阡陌这才还过神,从沉思中醒神,“凤氏这一代的主人是谁?” “凤非离,他是梧桐山庄的少主,不过那里的人隐居避世,似乎没有出山的打算。”暗卫沉吟片刻,试探的问道,“既如此,王爷我们还要继续针对他们做事吗?” 毕竟,禁地那一片实在是不好闯,光打入梧桐山庄百余人中能活着出来的也只有一二人罢了。 帝阡陌抿了抿唇,冷冷道,“不必了,这段时间盯好东宫以及福楼斋那几人的动向,若是发现他们往禁地方向去了,立刻来通知本王。” “是。”暗卫颔首,“属下先行告退。” 待书房还剩帝阡陌一人之时,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喃开口,“北烁,你这次回来对于皇兄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 —— 翌日一早,容九歌和玉倾城让残影和夜风镇守东宫,两人躲开了四周隐藏的暗卫,悄声离开了皇宫。 因为前一日,众人已经通信说好了直接在梧桐山庄相见,故而他们并未去福楼斋会面,而是选了一条偏僻的路到了东郊的禁地。 凤非离早就指引过他们一条暗道,所以他们成功的没让帝阡陌的人发现,顺利通往前去梧桐山庄的路上。 不过,玉倾城却有些担心玉子澜那里,“帝阡陌的人差不多都守在那里,王兄和蓝邪若是想顺利从那边出来,怕是不容易,毕竟……现在还是白日。” 容九歌搂着她的肩旁,避免碰触到暗道墙壁上的灰尘。 他轻轻开口,“放心,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子澜和蓝邪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梧桐山庄。” 玉倾城微愣,笑了笑,“是了,王兄那般聪慧的人,又怎会选择在白日里出来,倒是我愚笨了。” “不,我的倾倾不笨。” “唔。” “这叫,一孕傻三年。” “……” 容九歌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你肚子里的小东西影响了你,所以是他傻是他笨。” 玉倾城嘴角直抽抽,“……” 似乎自从玉子澜告诉他,她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男胎之后,就一直很嫌弃? 唉,真可怜,还未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爹给各种嫌弃。 这时,玉倾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问道,“九哥哥,你可曾想过我们孩子的名字?” “名字?”容九歌不咸不淡的说道,“一个臭小子,还要名字?” 第1232章 有婚约解了便是 玉倾城一阵无语,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许是怕小妖精不开心,又想着自己毕竟是第一次当爹,虽然不喜欢儿子但是也是自己的种。 这么想着,容九歌不清不愿的说道,“咳,等咱们忙完回去北辰国之后,我会好好想一想孩子的名字的。” “……” 片刻过后,二人到达暗道的尽头。 青衣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他抬手将二人迎了出来,带往会客厅。 因为没有带其他人,一路上还将皇宫的事情告诉他们,“东海帝和沁妃的药效在二位出宫的时候彻底散了,敏贵妃和瑞王殿下在外头守了整整一夜,现下估计要睡到晚上人才会醒了。” 容九歌抬眸看他,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些,而是问道,“宸王那边有没有消息?” “宸王一早便进宫了。”因为见过宸王的画像,所以青衣自然也知道上次与他们同行的那陌生人便是他,又提醒了一句,“他似乎是去看东海帝以及询问昨晚宫宴的事情,在下担心他很有可能会去东宫要求见二位。” 玉倾城浅浅一笑,“无妨,认识这么多天他应该也能知道我们的性子,我们不喜见客他总不可能硬闯,况且……夜风和残影都留在宫里,他若是硬闯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青衣微微颔首,“夫人说的是,是在下多虑了。” 三人到了会客厅之后,果然玉子澜已经在了。 发现还有一人不见踪影,玉倾城问道,“王兄,蓝邪没与你一起来?” 玉子澜温声道,“邪和凤少主在一起,他们二人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重要的事?” “嗯。” 玉倾城扬了扬眉,了然的点点头,“有点意思。” —— 另一边,蓝邪站在湖边,神色暗沉,明显看起来有些不悦。 他沉默片刻,冷声道,“凤少主的意思,是希望我娶了令妹?” 凤非离坐在一旁的石桌前,淡淡开口,“蓝小王爷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将叔父的意思代为转告,并没有强迫于你。” “呵,这样还不是强迫?”蓝邪冷笑,“难怪父王之前会与我说那样的话,原来你们私下早已有了协议,不知凤少主是否很不喜欢令妹,竟然宁愿她嫁给一个不会爱她疼她的男子?” 先前在肃王府,肃王将婚事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 现在想想,父王那般强制的态度,原来是早已有了打算。 不过,他竟然不知道父王竟然还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凤氏的人联系上,果真是够神秘! 听到这话,凤非离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嘴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笑,不过却看不出是真还是假,“云岫自小心性清冷且沉默寡言,是个好女子,作为兄长我自然是不愿意她不幸福的,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婚事双方长辈已经定下了,难道蓝小王爷还想不承认吗?” 蓝邪目光乍冷,转过身子看向他,凉声道,“有婚约解了便是,左右这样的事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第1233章 先洞房了再说? 凤非离愣了愣。 忽然想到先前青衣曾经说过,玉倾城和蓝邪自小便有了婚约,只是造化弄人…… 想到这,他放下手中的杯盏,淡声道,“蓝小王爷,我并没有要你一定娶云岫的意思,只是……等到帮你们取得龙脉里的东西后,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云岫一个人自小孤苦惯了,叔父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我只希望有个人可以替我照顾她,仅此而已。” 蓝邪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从微冷的眸光中可以看出他是极为不愿意的,不过眼下在梧桐山庄也不好说出什么太重的话语,他便点了点头,暂时首肯了。 见此,凤非离这才站起身,“走吧,我们先去会客厅。” …… …… 南越国,西域王宫。 贺兰景靠在凉亭的亭柱上看着手中的信,久久不语。 见他神色复杂的模样,一旁正百般无聊的贺兰嫣凑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竟然能让我们景公子如此为难?” 闻言,贺兰景不动声色的将书信收起,问道,“嫣儿,你的……催眠术可能将人催眠后问话?” “啊?” “倾儿他们去了东海国,似乎碰到了些问题,希望我们去一趟。” 贺兰嫣心里‘咯噔’一下。 她似乎从未跟别人说过催眠术还有这样的功效啊,那这玉倾城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会……她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吧? 这么一想,贺兰嫣连忙摇头,自己先否认了心中的猜测。 那般仙气出尘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来自现代的,不可能不可能。 见身侧的小女子发呆,贺兰景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一字一顿的问道,“嫣儿,我在和你说话!” 贺兰嫣没好气的挥开他的主子,回答,“去吧去吧,反正我在这里待着也无聊了,不过……我只知道这里有南越国、北辰国、怎么突然又冒出了个东海国?”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倾儿的来信上说,催眠术极为消耗精气神,若是你还未能精通,那我们也不必走着一趟。” “不行!” 这一声堪称震耳欲聋,贺兰景难得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好好说话,嚷嚷什么!” 贺兰嫣撇撇嘴,白了他一眼,继而又叼起手中的狗尾巴草道,“这半年来我也算是****练习了,虽然说不上精通,但是寻常的催眠还是可以的,至于问话……也是可以的。” 说完,她笑呵呵的上前,勾起某人的手臂,带了几分讨好的味道,“三哥,咱们在这里待着也是闲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事可以做了,况且倾城不是怀孕了吗,咱们一来二去的最后干脆留在她身边看她生下孩子好了。” 说着说着,贺兰嫣似乎想到不久后就可以抱着一个胖娃娃到处玩耍,整个人都乐的不行。 相比她莫名的欢乐,贺兰景就没那么开心了。 可以说,他还有些忧郁。 唉,都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就还没能讨到媳妇儿呢。 难不成真的要像子澜所说的那般……先洞房了再说? —— 题外话: 四更毕。 ps:艾玛,一直在断网,要疯了,今天更新迟了点,抱歉。 第1234章 一步错步步错 贺兰景心里这么想着,不过行动上却还不敢。 他皱了皱眉,心想着先将玉倾城那边的事情做好,再另想其他的事情为好! 贺兰嫣见身侧的发呆,猛地将他肩膀一拍,“三哥,快去给倾城回信,咱们明日就出发,从这到东海国……少说也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吧?” …… …… 梧桐山庄,会客厅内。 蓝邪的脸色看起来就不太好,虽然极力掩饰着什么,但是与他相熟的玉子澜和玉倾城却能清楚的感受的到。 不过他们也知道方才二人独处,相谈的大约是有关那凤姑娘的事情,所以暂时都没有做什么表态。 凤非离看见人都到齐了,也没入座,直接让青衣先退下,紧接着温声开口,“诸位随我来吧,藏宝阁在偏院附近,离这还有些距离。” “好。”四人应声,跟在他身后走。 其实除了面容有些苍白以外,凤非离当真看不出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所以玉倾城心里一直很奇怪,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强撑着这具身躯? 单单……只是为了等有缘人来开启那打开龙脉入口的石门? 想到这里,玉倾城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染上了几分审视和不解。 小片刻过后,几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所谓藏宝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辉煌,只是一处由寻常院落修缮成独立的一座阁楼罢了。 里面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是书籍,另一侧大概都是些珍奇古玩。 凤非离并未交代身后人什么,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容九歌等人并没有到处闲逛,毕竟这里是别人地盘,况且一般能被称为‘藏宝阁’的地方,又怎会没有一些隐秘的机关? 他们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捣腾东西的声响从楼上传来,良久,凤非离的身影才再一次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只是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份类似奏折一样的东西。 将这东西递给了容九歌后,他才道,“这是当年四国皇帝定下的协议以及那里面的大致地图。” “大致?”玉倾城没有凑上去看,却清楚的捕捉到这样的字眼,“意思是这所谓的地图很有可能也是不完整的?” 凤非离点头,“是,据说里面是犹如迷宫一般的存在,设计者当年并未将图纸留下,而奉命建造的工人们也全部都命丧于内,故而几位先辈只有一大半的地图而已。” 闻言,玉倾城蹙了蹙眉,并没有再问什么。 容九歌大致的看了一下后,交给了玉子澜。 其实这上面并没有记载什么有用的东西,甚至连龙脉里面到底有什么都只字未提,而且这大半的地图看起来缠缠绕绕的,若不进去一趟怕是也压根不知道怎么走。 只是,这里面的建造模型倒有些像皇陵的内置结构,“这东西多少也有点用处,只是里面的机关暗器怕是不少,若是一步走错,怕是……” 玉子澜看完之后,也微微颔首,“一步错步步错,里面看似错综复杂,但是想来只有一条路是生路,若我们能找对方向,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1235章 左右帝阙的皇位也是坐不久了 眼下时间还好,到月圆之夜还有好几个时辰。 故而,这地图在几人手上走过一圈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凤非离手中。 他将东西收好,然后抬头看向容九歌,“现在要去看看当年为你母后接生的那位稳婆吗,她被安置在隔壁的院落了,云岫在亲自照料她。” 提到凤云岫,似乎蓝邪的反应有点大。 他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凤少主,我想和凤姑娘单独说两句,可方便?” 凤非离抿了抿唇,思考了瞬后,才点了点头,“好,不过云岫是否想与你交谈,还要看她的意愿了。” 离开藏宝阁之后,几人径直来到了隔壁的院落。 一看匾额上的落雨阁三个字,就知道这里是姑娘家的住处。 出于礼貌,容九歌等人并未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 片刻过后,凤非离领着一袭素衣打扮的凤云岫走了出来。 他道,“你们与我进来,不远处有一座凉亭,云岫你带蓝小王爷过去。” “好。”凤云岫连个眼神也没给蓝邪,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见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后,凤非离勾了勾唇,“里面没有外人,你们随我进来吧。” 一走进闺房,就隐隐约约听到一道有些年老的声音在念叨着什么。 待走到床榻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婆婆,看起来大约已经有五六十岁的年纪。 想来,这位便是当年那个侥幸活命的稳婆了。 玉倾城见她披头散发的抱着双膝坐在床角,不由蹙了蹙眉,“看这个模样应该是疯了好多年了,你是在何处找到她的?” 凤非离看着他,吐出令人意外的两个字,“皇宫。” “……” “她被关在先皇后的长秋宫内,不过这件事似乎没有旁人知晓,只有东海帝以及他身边的那位杜公公知晓,而且这个稳婆常年遭受拘禁以及毒打,所以皇宫里才会流传出长秋宫闹鬼的传闻。” “闹鬼?”容九歌和玉倾城对视一眼,二人的眸中皆露出了茫然。 显然闹鬼一事,他们连听都没听过。 凤非离失笑,“我先前告诉你们稳婆是在别的地方找到的其实是骗你们的,若不是长秋宫修缮,东海帝要秘密处死她,我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听到这话,容九歌薄唇微抿,神色也微冷起来。 他默了片刻,才侧头问道,“倾倾,你可有把握将人治好?” 玉倾城摇了摇头,“我和王兄都没办法,这个模样一看就是得了疯症许多年,即便是师父来看也是同样的答案,不过九哥哥你放心,昨日我便已经用黑鹰传信给景了,想来他不日便会带着贺兰嫣来此处,若是有她的催眠术帮忙,我们想知道什么事情便会很轻松了。” “好。”容九歌也没有多想,其实成不成都不要紧,左右帝阙的皇位也是坐不久了,想来即便是他不动手,帝北瑞那里怕是也快要忍不住了。 一直没说话的玉子澜忽然开口,“景若是要来,这一来二去少说也要一月的行程,会不会……来不及?” 第1236章 你可愿意随我一起离开? 容九歌眯了眯眼,“无妨,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个忠心护主的帝阡陌,我们若是要想解决了东海帝,也得要将此人拿下才行。” 除了他,还有一个普智和尚……是敌是友,尚不知。 —— 蓝邪甫一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凤姑娘,我们之间的婚约一事,想来你也知道了?”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婚约,他本人似乎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呵,先前和倾儿解除婚约也是,这次也是。 明明是他的事情,他却一直处于被动的一方。 凤云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 “你同意?” “不同意,但……”凤云岫抬头看他,面无表情,“不同意又能如何?难道我说不想嫁你,我爹就会与你家解除婚约了吗,还是你有能力为你自己的婚事做主?” 听到这话,蓝邪倒舒了一口气。 眼前的这位姑娘倒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似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说对她而言也只是被迫的承受,而不是必须接受。 既然二人都没有这个心,那一切都好说。 只是,因为先前已经答应了凤非离要好好照顾她,蓝邪不得不提醒道,“凤少主方才告诉我他不久后要出一趟远门,所以把你托付给我照顾。” “……” “我不会在东海国久留,所以你可愿意随我一起离开?我可以暂替你兄长的位置照顾你。” 凤云岫脑袋有些乱。 毕竟表哥要离开的事情,她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又为什么会把她托付给一个陌生人? 想到这里,凤云岫冷不丁的开口拒绝,“不必了,我可以留在梧桐山庄,表哥即便是出远门也不会太长时间的。” 虽然,上一次出‘远门’就走了近九年,直到前不久才回来。 蓝邪微微颔首。 本来也只是客套的话,这个答案他挺满意,“婚约一事你不必担心,你既不想嫁给我,而我也不想娶你,自然不会用婚约束缚或是耽误你,所以……等我离开之后,我会立刻和父王说明,早日将你我二人的婚约给解除。” 凤云岫没有说话,不过淡然的态度也看得出来是赞同了这话。 二人一阵沉默,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许久过后,凤云岫眼尖的瞧见了她的院子里有人走了出来,又忽然想到什么,难得多嘴问了句,“今夜你也要和表哥一起去瀑布后面?” 蓝邪没有否认,“嗯。” 话落,他便听见身后由远至近传来了脚步声,也不再理会对面的女子,站起身与其他人会和了。 …… …… 午后,太极殿内。 昏睡半日的帝阙渐渐转醒,只一瞬间他便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待感觉到身边还有人时,下意识的侧头望去。 看见赤身睡在自己身边的飘絮,以及她从脖颈到脚满是暧昧的红痕时,心中顿时怒火横生,怒吼一声,“杜立!” 因为缠绵一整夜的时间,他的嗓音此刻暗哑的可怕。 一直在外面守在,整夜没睡的杜立正打着盹,听到皇上的叫唤声,连忙拍拍自己的肥脸,连滚带爬的进了寝殿。 第1237章 隐瞒了您一件大事 “皇上,您醒了,奴才伺候您沐浴?” 帝阙露出嫌弃的表情,将一旁睡死的女人的身躯用锦被盖住之后,披着一件寝衣走下了塌。 因为纵-欲,他的双腿也有些发软,若不是杜立眼疾手快的扶着,都险些摔倒。 正因为如此,帝阙脸色越发阴沉,“到底发什么什么事!?” 杜立踌躇再三后,回禀道,“皇上,昨晚上的宫宴上,您和沁妃娘娘中了那下三滥的催-情-散,差点在众人面前做出……好在您那时候尚有几分意识,才没有酿成大祸。” 因为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所以这种时候当然要实话实话,而且是越详细越好。 只有这样,才能衬托出自己的忠心。 闻言,帝阙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显然已经是怒极却在极力压制。 “一夜的时间,可查到什么?” “回皇上,瑞王殿下昨晚忙了半宿才查清楚,御膳房里有一个小宫女想要当宫妃,所以才出了下策,只是……因为不知道轻重又将御膳认错,所以才将您和沁妃娘娘一起……” “人呢,那宫女人现在在何处?” 杜立颤颤的回答,“回皇上,瑞王殿下审讯没多久,她便受不住刑罚死了,不过临死前交代了并无旁人相助,只是自己的贪念所致。” 帝阙鹰眸微眯,眸底的杀气稍纵即逝,“死了?” “是,已经被五马分尸了,毕竟谋害皇上和宫妃乃是死罪。” “呵……” 见皇上冷笑不语,杜立下意识的问道,“皇上可是觉得不对?” “你方才所说的都是你亲眼所见?” “是、是啊,昨夜瑞王殿下将人抓到太极殿外当着所有人的面审问的,那宫女也没有说谎的模样。” “正因为如此,才更奇怪。”帝阙沉声道,“这件事未免太巧合了些,而且未免也太轻松了,朕更奇怪的是……北瑞虽然贤德,但何时有这样的本事,竟然只用了半宿的时间就将下药之人抓到!”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了句,“太子呢,昨晚上他又有何表现?” “太、太子殿下……” “说!” 杜立身躯一颤,余光扫见皇上越发阴沉的脸色,小声的说道,“太子殿下在皇上离开没多久后就回了东宫,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一点都没有关心您的意思…… 想想这个嫡子平日的表现,这个模样的确是最正常不过的。 帝阙对容九歌一点怀疑都没有,毕竟两人若是没有那一层淡薄的血缘关系,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见皇上不语,杜立又道,“皇上,宸王一早便入宫了,眼下还在国师那里,说是您醒了让奴才派人去通知他一声,似乎……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帝阙若有所思的摆摆手,“你派人去国师那将宸王请来,你先伺候朕沐浴。” 良久,帝阡陌从普智和尚那里告辞,面色凝重的来到了太极殿。 他看见御案前似乎刚刚沐浴过的皇兄,说道,“皇兄,臣弟隐瞒了您一件大事,还望皇兄知晓后不要怪罪或是迁怒旁人……”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38章 来东海国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龙脉 帝阙本来还在沉思昨晚的事情,所以帝阡陌走进来也没有注意。 乍一听到他的话,这才抬头望去。 见对方神色凝重,没有一丝一毫说笑的样子,这才沉声问道,“阡陌,你有何大事瞒着朕,竟然到了朕会怪罪旁人的地步?” 帝阡陌沉默了瞬,开口道,“皇兄,臣弟记得多年前你曾经派暗卫去寻找过凤苍国后人的下落?” 果然,一听这话,帝阙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更是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飞快走到他身前,语气有些急躁,“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打听到有关凤氏后人的下落了?” “是。” “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见皇兄如此激动,帝阡陌也是怔了怔,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皇兄,前些日子……我偶然找到了凤氏隐世而居的地方。” 帝阙没说话,静候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便在禁地最深处,盘龙山脉之中的梧桐山庄。” “梧桐山庄?” 帝阡陌点点头,“是,这一代凤氏的主人名唤凤非离,和太子殿下同岁。” 闻言,帝阙眉心紧蹙,沉声道,“你既然已经去过那里,为何不将此事立刻禀报朕,而是选择的隐瞒?你身为帝氏子孙难道不知凤氏是我们最隐性的敌人吗?” “皇兄……” “你是不是还隐瞒了其他事情?” 这个模样看起来着实是心虚的表现,似乎出了这个还隐瞒了其他。 其实帝阡陌也有些纠结。 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将龙脉以及容九歌等人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若是说出来,以皇兄的性子怕是会对他多疑起来。 那他们这父子关系出现了裂痕,岂不是他的过错了。 然,若是不说…… 这毕竟事关东海国国运,国家大事被他隐瞒,将来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更是个罪人了。 想到这里,帝阡陌半阖着眸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答话。 帝阙沉吟了片刻,声音微冷,更是带了几分警告,“阡陌,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可以说自从母后过世后,你是由朕一手带大的,父皇临终前让我们必须铲除凤氏后人的遗言,你难道忘了吗?” “臣弟没有,也……不敢。” “既然不敢,你还敢隐瞒朕?” 帝阡陌嘴张了张,犹豫再三后,抬起头说道,“那一****是和北烁一同去的,他们此行来东海国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龙脉,皇兄,你可知道龙脉一事?” 听到这话,帝阙的身躯猛地一震,“你是说……龙,龙脉?” “是。” “他们可拿到了?” “未曾。”帝阡陌如实回答,“那日我们并未进去,光走近那片禁地以及对付十名守山人就用了许久时间,最后北烁说日后会再次拜访,时至今日都不曾再有动静。” 帝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隐约听到内殿中有人起身以及说话的声音。 下意识的想到应该是沁妃醒了,故而刻意将声音压低,“你先去御书房,朕和飘絮说些事之后过去找你,有关龙脉一事我们稍后详谈。” 第1239章 龙嗣?皇儿? 帝阡陌点了点头,有些恍神的离开了太极殿。 内殿中,飘絮醒来后呼唤了好几声,一直不见在身边伺候宫女的身影。 无奈,只好拖着酸痛无力的身躯艰难的爬下了床榻。 有过一次中药的经验,再加上对昨晚的事情还有些记忆,故而飘絮也能猜晓一二。 只是……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对皇上出手? 帝阙沉着脸走了进来,待看见她时眸底飞速闪过一丝厌恶,而后又快步上前将人搂入怀中,关切的说道,“昨夜辛苦你了,怎么不好好在床榻上躺着。” 虽然皇上的年纪已经足够做自己的父亲,但是飘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关心与对待,难免会露出一些小女儿的心态。 一个没忍住,一下子趴在坚硬的怀抱中哭了起来。 “皇上,臣妾无事,只是臣妾好怕,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有人陷害皇上与臣妾,呜呜呜……” “爱妃莫怕,朕会保护你,昨晚的事是最后一次。” “呜呜呜……” 飘絮一股劲的哭,压根没注意到帝阙愈发黑沉以及不耐烦的脸色。 许久过后,她停止哭泣,抽泣的开口,“皇上,臣妾方才似乎听到您在说话,可是臣妾打扰到您了,还有昨晚的事情……最后如何处理了?” 帝阙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十分亲昵的举动却配着异常冰冷的声音,“这件事瑞儿已经处理好了,是御膳房的宫女所做,这几日朕会对外称病,你就以侍疾名义留在太极殿。” “太极殿,那这里是……皇上的寝宫?” “嗯。” 一瞬间,飘絮就有些飘飘然了。 原来她竟然在龙榻上睡了一整夜,似乎这样的待遇就连敏贵妃都不曾有过。 看来这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果然是她的福运了。 想到这里,飘絮脸色染上了几分羞涩的笑容。 她伸手抱住皇上,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皇上真好,臣妾希望皇上能一直像这般对待臣妾。” “呵。”帝阙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淡淡道,“朕对你当然好,否则也不会用了三年等你长大才将你彻底成为朕的女人,所以这几****努力一些,争取怀上龙嗣,为朕诞下皇儿,到时候朕会好好封赏你的。” “什么!”飘絮惊呼一声,一下子愣住了。 龙嗣?皇儿? 皇上让她生孩子了? 封赏的意思是……皇贵妃甚至是皇后吗? 帝阙似乎是很满意她这般吃惊的模样,眸底的寒光一闪而逝,“敏贵妃年纪略大,已经不再适合为朕孕养皇儿,而你是朕的爱妃,朕最爱的皇儿自然要从你腹中出来才好。” 飘絮咬咬唇,初次侍寝后的记忆一下子也回来了,“可是……那日皇上让臣妾服下了避子丹,不是说这一年内都不许臣妾怀孕吗?” 正因为如此,她一下子拿不准皇上这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试探。 有些诱惑,一旦进入心底,就会不断的膨胀。 比如……地位以及权力。 第1240章 不过是个有趣的玩物罢了 做皇后以及为皇上生儿育女自然是宫里每个嫔妃的梦想。 从前飘絮一心想嫁给帝北瑞,所以才从未想过。 如今她成了皇上心中独一无二的宠妃,这一切也顺其自然的出现了。 特别是孩子! 若是有朝一日能诞下龙子,那么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帝阙勾了勾嘴角,笑道,“你初次侍寝毕竟是被朕‘强宠’,若是有了身孕,难免会有人用此来做文章,眼下时机正合适,朕只有两个儿子,都……不是很满意,若是由你生出,朕会亲自教导。” 这话的引申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对太子和瑞王不满意,还会亲自教导她的皇儿,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皇上有意废太子,另立储君! 飘絮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了,脸上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想到自己没有一丝本事,除去这还算婀娜有色的身子,只好开始新一轮的挑-逗皇上。 即便是已经十分累了,还是将自己红润的唇瓣送了上去,吻在了皇上的唇上。 帝阙并未拒绝。 毕竟美人投怀送抱,作为帝王是常碰到的事情,他也自然是愿意接受的。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沁妃独处,再加上昨夜的疯狂,已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无奈,两人只是草草的滚了两次塌后,就结束了。 飘絮早就累极,又加上许久不曾用膳,又饿又累的昏了过去。 不过,眼下帝阙并没有功夫在管他了,收拾好自己又重新换了一身龙袍之后,带着杜立离开了太极殿,往御书房去了。 —— 帝阡陌在等待的时间内,回想了一番皇兄方才的表情。 总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一时间没有弄明白。 正巧,这时候帝阙也走了进来。 见皇兄脸色隐隐有些泛红已经和方才不同的龙袍,帝阡陌大致也猜到了刚刚又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新晋的沁妃,他是不喜的。 毕竟,当年的皇嫂待她很好,如今新出现了一个新宠,皇兄竟然以‘沁’字作为封号,实在是有点对已故皇嫂的侮辱。 出于好心,帝阡陌开口提醒道,“皇兄,美色误人,这个沁妃似乎有些不知好歹。” 帝阙到底也是过了不惑的年纪了,自然也明白自己弟弟话语中的寒意。 他坐到龙椅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不过是个有趣的玩物罢了,倒是你……宸王府到现在两个侍妾都没有,你也该为你的终身大事想想了,这皇城中可有你满意的贵女?” 帝阡陌,“……” 一听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他连忙轻咳一声,“咳咳,皇兄,咱们还是说说龙脉的事情吧,至于臣弟的婚事,不着急不着急。” 帝阙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注意点便很快转到了‘龙脉’上。 他拿着御笔轻敲着御案,沉声道,“当年凤苍国君主自愿将国土拱手相让,甘愿守着那物隐居于世,算算也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朕竟不知原来凤氏一族的人至今还在守护那物!” 第1241章 这撒娇的语气,让玉倾城嘴角一抽 帝阡陌不明所以,“‘那物’究竟为何物?” 帝阙眯了眯眼,浑身透着煞气,没有答话。 御书房内一阵沉默。 许久过后,他忽然将杜立唤进来,“太子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尚在东宫,不曾外出。” “可有派太医院的太医去为太子妃请平安脉?她腹中可是朕第一个皇孙!” 杜立实在听不出皇上话语中的息怒,谨慎的答道,“皇上,据说太子妃娘娘师承雪山老人,医术过人,故而太子殿下并不允许宫中的太医靠近,所以……” 闻言,帝阙连连冷笑,“他还怕朕会残害尚不成人形的婴孩不成?” “……” 一旁的帝阡陌虽然急于想知道龙脉是什么,但是见皇兄一副暂时不想说的模样,也不好多嘴问,只好静静的品茶等候。 只是,这个时候突然问起了帝北烁,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呢? 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但是帝阙的问话的跳跃性也越来越大,“长秋宫修缮的如何了?” “均是按照皇上吩咐的所修缮,想来不出十日,沁妃娘娘就能入住了,只是……” “嗯?” 杜立扫了眼宸王之后,小声的说道,“皇上,桂嬷嬷不见了。” 帝阙瞳孔骤然一缩,厉声呵斥,“一个疯婆子你们也处理不好,真要你们何用?” 说完,大掌用力的趴在了御案上。 方才握在手中的御笔也在一瞬间一分为二。 “皇上息怒。”见状,杜立颤颤的跪了下来,“暗卫将人带去了乱葬岗,只是当时天色太黑,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有踪影。” “无能!”帝阙怒声道。 桂嬷嬷是谁,帝阡陌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宫人们犯事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他还是第一次瞧见皇兄为了一个嬷嬷发这么大的火,不由问道,“皇兄,桂嬷嬷是谁?” 帝阙抿了抿唇,又扫了他一眼,“一个疯婆子罢了。” 说完,他又看向下方跪着的杜立,“你下去派人盯着东宫,记住,是从现在开始从早到晚不间断的监视!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异动立刻向朕禀告。” “是,奴才……告退。” 见杜立离开之后,帝阡陌也知道自己先前所说的话,终究是让皇兄对帝北烁起了疑心。 不过,好在事情似乎还没朝着不可估量的地步发展,他忍不住问道,“皇兄,凤氏一族宁愿丢弃至高无上的皇位也要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帝阙缓缓闭上双眸,靠在了身后的龙椅上,唇瓣开合,“是……” …… …… 入夜,圆月高挂空中。 月光洒落地面,透过瀑布折射,一道光晕射向了石门的两仪圈中。 容九歌站在石门前,用匕首将自己的掌心划开,炙热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伤口很深,玉倾城下意识的抓住了他另一侧的手。 “疼吗?” “疼……” 这撒娇的语气,让玉倾城嘴角一抽,方才的心疼在一瞬间消散了大半。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即将高考的小仙女们,加油哦! 第1242章 “倾倾,我手疼,好疼好疼。” 见小妖精想把手缩回去,他连忙握住。 容九歌也顾不得另一只还不断在流血的手掌,也不管那石门什么时候能开,只想和身侧的玉倾城再腻歪一会儿,“倾倾,我手疼,好疼好疼。” 玉子澜和蓝邪尚在瀑布外,还未进来,自然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过另一旁的凤非离就不一样了,他此刻也和容九歌一样,手掌心被匕首划开正淌着血呢。 除去瀑布的流水声,稍有点耳里的人都能听清楚方才的话。 玉倾城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方才自己要多嘴问出‘疼吗’这二字。 现在收回,能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见凤非离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弧度,玉倾城轻咳一声,低声道,“我带了伤药,稍后为你包扎一下便不会疼了。” 容九歌眼皮一跳。 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发展的不一样? 他的小妖精难道不应该饱含深情的关心他一下? 简单一句‘稍后包扎一下’就没了? 这么一想,容九歌的小情绪各种涌现,不开心了。 偏偏这时候就是有人要故意打破两人的粉红泡泡,不给他们腻歪的时间。 凤非离转过身子,浅笑道,“麻烦太子与我将手一起放在这两仪八卦圈中。” 说罢,他先将衣袖卷起,举起左手。 容九歌与玉倾城对视一眼后,暂时收起了心中的旖旎心思,神情严肃的抬起右手。 二人的掌心,同时的覆在了一左一右的黑白两面。 可意外的是,许久过去,石门山的八卦圈除去被血迹晕染以外,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无疑是将凤非离先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容九歌便是那有缘人的话语,给否决了。 又过了片刻,在外等待的玉子澜和蓝邪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便自作主张的走了进来。 待看见石门前站着的三人大眼瞪小眼时,不由问道,“可是石门打不开?” 凤非离勾了勾唇,点点头,“看来我的星象之术也出了问题,这还是第一次算错了人,如今看起来能打开石门的有缘人并非是烁太子。” 玉子澜蹙眉,沉思片刻说道,“我体内也有北辰国一半的血脉,不若我来试试如何?” “不用了。”还不等凤非离答话,玉倾城率先否定了他的话,继而又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能和凤少主一同打开石门的有缘人,是我。” 众人,“……” 容九歌更是脸色一变,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便将人拉置怀中,“倾倾又胡说,我知道你心疼我,夫妻理应同甘共苦,但是这划手之痛为夫一人承受便好。” 闻言,玉倾城又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不过她也没忘记为众人解惑,伸手指着那染血的两仪八卦圈道,“《易经》上说: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其中的两仪便是指……阴阳。” 阴阳,顾名思义便是指天地和男女。 在场得到所有人里,只有玉倾城一人是女子。 听到这话的时候,容九歌、玉子澜和蓝邪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红鸾星’之说。 第1243章 可是我疼,心疼。 凤非离和玉倾城,如神算子所说,两个人那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谁也阻拦不了他们相遇。 如今,卦象已经应了一小部分。 其实众人都知道这两人之间是绝对不会有什么质变的感情发展,但是那神算子还说了,玉倾城这段时间内有一个大劫,而这颗红鸾星便是为她渡劫之人。 所以冥冥之中注定的这一切,便是在这石门之后吗? 玉倾城等人想到的,凤非离也立刻就想到了。 见众人紧绷的神色,他垂眸淡然一笑,说道,“夫人此番理解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开启石门需要你的血,你……” 话音戛然而止。 “倾倾!” “倾儿!” 三道焦急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看着小妖精划伤的掌心,容九歌心疼不已,只恨那有缘人不是自己。 玉倾城露出一展让人安心的笑容,随后勾唇道,“开始吧。” 凤非离还有些怔愣,见对方已经有将手覆上的趋势,这才下意识的跟着抬手。 两只手,一大一小,再一次覆在了那染血的太极圈中。 在众人满怀紧张的期待中,忽然间,石门发出‘哐’的一声响。 紧接着,那太极圈竟然慢慢将二人掌心中的血给吸了进去,又以一种温和的外力将他们的手给弹开。 血迹顺着上面浅细的凹槽游走着。 忽然,太极圈快速的逆时针转了起来。 容九歌搂着玉倾城后退两步,一心都在她手上的伤口上,对那石门是否开启丝毫不再关心。 “疼不疼?” “不疼。” “可是我疼,心疼。” 玉倾城刚张口想说什么,石门突然间又发出一声巨响,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外而内慢慢开启。 片刻后,原本黑暗的洞内也因为石门的打开而渐渐变亮。 看着眼前透着荧白色的绿光,玉子澜眉心紧蹙,淡淡开口,“竟是磷粉!” 寻常墓地中才会有的‘鬼火’竟然会在里面出现,实在有些诡异。 “这里面怕是死过人。” “嗯。” 这么密集的‘鬼火’,死的怕是不会是一个两个。 凤非离沉默了瞬,随后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几个火折子以及地上的火把捡了起来,“委屈几位拿火把照明了,若是……你们不愿进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容九歌冷眼扫着他,凉声道,“倾倾都划伤了手来开启这门,若是不进去,岂不是让我的倾倾平白受这份伤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动手为小妖精上药、包扎伤口。 闻言,凤非离不经意间露出一抹苦涩之笑,并未继续言说。 只因几人的注意力都落在玉倾城身上,故而不曾有人发觉他一瞬间的情绪变化。 等受伤的手都上过药包扎好之后,玉子澜淡淡道,“进去吧,再耽误下去,天就快亮了。” “好。” 在玉子澜的带领下,众人依次走进了这陌生的领域。 五人全进去后,石门顷刻间关闭。 因为容九歌一手受伤,另一只手又要牵着玉倾城,所以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蓝邪拿着两只火把走在他们身后,为他们照亮两旁的路。 第1244章 那他们岂不是绝后了? 其实,众人都算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人了,都是有许多阅历了。 只是像这般较为天然又可以被人雕刻过的山洞,他们还是第一次进来。 若说这里只是普通的山洞,似乎又有点墓穴的味道,若是是墓穴……却又不太像。 所以一来二去,这里给人的感觉,只能用‘怪异’二字来形容。 凹凸不齐的石壁四周连个点燃灯烛的地方都没有,而且里面还不知道有多深,他们身上的火把以及火折子不知道够不够。 这里面又太过安静,静的连他们几人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更何况是接连脚步声了。 凤非离手中捧着地图,走在最前端。 他开口道,“按照地图上面显示,咱们所在的位置似乎只是一条普通的通道而已,穿过这条通道后会有出现三个另外的洞口,届时走最左侧的那个。” 玉倾城忽然问道,“既然这地方是四国帝王共同建造,他们难道没有考虑过后人中出现了有贪念欲望之辈,妄图私吞龙脉中的东西?” 此话一出,其他人皆是一愣。 似乎因为专注于里面的东西,还从未考虑这个问题。 凤非离的脚步也是突然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见无人答话,他附声道,“这地图后面写着,越往深入,机关暗器也会越来越多,想来那些机关便是考验后人所用。” 听到这话,一直未吭声的蓝邪冷嗤一声,“呵,若是后人是无能之辈,岂不是会被这里面的机关给害死,那他们岂不是绝后了?” 众人,“……” 这个话题也因为蓝邪半嘲半讽的话而终止。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众人到达了方才凤非离所说的分岔路口。 果然看见了三个通道,对应他们刚刚所走的那条,到好像是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凤非离转身问向众人,冷不丁的问了句,“可否要按照地图所指的位置走?” 闻言,容九歌扫了他一眼,“我们走右手边的这条通道。” “呵。”凤非离浅浅一笑,“烁太子果然与我想得一样。” 其实地图是没有错的,重点是他们方才从进入石门开始后走的通道并非是直道,而是前前后后绕了两次的弯道,故而地图上所指的最左侧则是他们现在的最右侧。 只是,好像从这里开始就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了。 因为最右边洞口入口的内侧石壁上,左右两边分别镶嵌着一排类似箭囊的东西。 可以从那密密麻麻的细孔中猜错,他们若是此刻贸贸然的通过,怕是下场只有万箭穿心了。 玉子澜沉吟了瞬,道,“若是将火把丢出去,触发这机关的可能是多少?” 几人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神色皆有几分凝重。 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几个火折子,但是火把恰好只有五个,若是丢去一个,相信必然不会再是一个完整的,那也就意味着剩下的路他们的火把也会越来越少。 这时,玉倾城拍了拍身侧人的手,示意对方先松开自己。 第1245章 我抱着倾倾先过去 待容九歌松手之后,她将右手手臂上缠绕的红绫取下,递给了玉子澜,“王兄,用这个试试,应该能暂解这‘燃眉之急’。” 玉子澜接过之后,无奈一笑,“这是血蚕丝所制的红绫,圣雪山的血蚕二十年才吐一次丝,我记得师父给你的时候也只有两匹罢了,如今你竟然愿意舍掉这个,倾儿,我们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从这里开始才是这龙脉奥妙的开端,若是现在就丢去如此重要的东西,那么还不如原路返回不再探寻里面的东西。 玉倾城笑了笑,话语中带了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我想,我们的轻功应该是能比这暗箭快的,只是……这只是猜测而已。” 在场的几人武功都是数一数二,不分伯仲的,轻功更是。 只是这机关暗器虽然已经百年未曾有人开启,也不知感应是否还如当初那般灵敏。 可以说,这个猜测是一个挑战生死的猜测。 因为她的话,山洞中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容九歌将玉子澜手中的红绫取回,重新缠绕在小妖精的手臂上,轻声道,“我抱着倾倾先过去,等我们过去之后你们速度过来。” 一句不容置否的话,轻飘飘的从他口中吐出。 意外的事,这话似乎也是玉倾城心中所想,她竟然没有一丝想要劝说的意思,至始至终都是噙着浅浅的笑意。 蓝邪盯着她,心中一痛。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手中的两只火把分别交给了玉子澜和凤非离后,淡淡开口,“我先过去。” …… …… 皇宫中,今夜安静的可怕。 帝阙冰着脸坐在东宫大殿内,怒视着下方跪着的所有宫人。 见一个个全部瑟瑟发抖,他大掌猛地一下拍在了手边的桌案上,呵斥道,“朕再问你们最后一遍,太子和太子妃去了何处?” 残影和夜风躲过了皇宫中的暗卫,换上了一袭黑衣隐在了暗处。 二人此处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清东宫内的场景。 见东海帝似乎有要处置宫人们的模样,夜风看向身侧残影,“主子们眼下应该已经进了里面,咱们先出宫召集人手,如今东海帝已经知道人不见了,那宸王定然也会很快知晓,到时候……梧桐山庄的秘密怕是再也拦不住了。” “好。” 果然,应了夜风的话,帝阡陌在第一时间知晓了容九歌和玉倾城失踪的消息。 他更是先亲自去了一趟福楼斋,见玉子澜和蓝邪也不见了之后,才猜到他们应该是再一次出发去了盘龙山中隐藏的梧桐山庄。 龙脉! 他们定然是去寻找龙脉了! 想到早上和皇兄在御书房的密谈,帝阡陌的脸色也有些阴郁。 等他匆忙进宫赶到东宫时,殿外已经杖毙了好几个宫人了。 剩下的人全部抖着身子跪在里面,等候着皇上的发落。 帝阙见到来人,又碍于这里外人太多,故而让杜立将剩下的宫人们全部带出去,更是下了一道死令——全部杖杀。 东宫内一时间扬起一片凄惨的求饶声。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46章 他下意识的隐瞒玉子澜等人也不见了的消息 被皇帝一声名下踊跃进来的禁卫往外拖的宫人中,还有不少人把乞求的目光放在了宸王身上。 希望宸王能为他们对皇上求情,免除这无妄之灾。 然而,接收到这些求救信号的帝阡陌,想开口劝说的话语也在帝阙冷冽眼神中不得不咽下去,只能被迫选择……闭口不言。 东宫从方才的吵闹中恢复了平静。 不过就气氛而言,却压抑的可怕。 帝阙深吸一口气,堪堪忍下已达心口的怒火,问道,“阡陌,你可曾去福楼斋看过?” 帝阡陌如实的点头,“臣弟去过了,北烁和太子妃并不在那里。” 其实就从方才见皇兄草菅人命开始,他忽然不想说出有关梧桐山庄的任何事了。 看起来这父子俩之间倒有些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了,并不像是父亲对待一个儿子的怒火。 “阡陌!”帝阙呵斥一声,显然对他走神的态度有些不满,“你该知道朕的意思,先前你与朕说那禁地里面便是凤氏所隐的地方,而他们有恰恰是为了龙脉而来,如今已是深夜,若非朕偶然兴起路过东宫,他们俩何时不见了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先前说好的布人去禁地附近监视着,现下可有动静。 帝阡陌至始至终都没有被这突然的责骂而生气的模样,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皇兄,臣弟敢保证他们并未踏入禁地半步,况且与他们同行的人还尚在福楼斋中,想来……许是太子妃又出现害喜的症状,北烁带她出去寻什么有趣的东西哄她开心了。” 他下意识的隐瞒玉子澜等人也不见了的消息,同时也没将他们可能已经去了梧桐山庄的事情说出来,甚至还帮他们解释。 但愿他的这些话能打消一些皇兄的怀疑。 果然,见他如此正色又淡然的说出这些话,帝阙眉心微蹙,目露疑光。 两人对视片刻后,他才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沉声道,“你做事朕放心,只是真没想到太子能在朕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踪影,看来朕身边的暗卫都是些无能之辈了。” 听到这话,帝阡陌笑了笑,用着开玩笑的语气打趣道,“皇兄此言差矣,北烁师从国师,而太子妃又师从雪山老人,两人都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之徒,自然可以躲过宫中暗卫的眼线而轻易出宫,况且……他们所带来的行李什么的都还在东宫,而同行的朋友也还在臣弟的地板,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行动,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皇兄您说是吗?” 细想想他的话,帝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心中的怀疑也渐渐收起,他捏了捏略有些疲惫的眉心,道,“帝阙,你派人去查查他们去了何处,身为太子总是黏着自己的太子妃,若是被朝臣们知晓了,像个什么样子!还有……你回头整理一份那些世家小姐们的名册给朕,昨晚的意外最后连选妃的事情都给隐没了。” 帝阡陌微愣,抿了抿唇,“皇兄,北烁和太子妃大婚不久,而太子妃有刚刚有孕,现下就迎侧妃入门怕是不太好吧?” 第1247章 难道从未想过复国吗? 闻言,帝阙眸光骤然一沉,显然已经有些不悦了。 他沉声道,“太子如今已经二十有三,身边却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朕像他这般大的时候,瑞儿都已经开始习武了,你也说太子妃是刚刚怀孕,那个女子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这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还不得而知,所以此事你也不必再劝朕。” “可……” “阡陌,你身为皇叔也该以身作则,等名册整理出来之后朕会在其中为你先挑选出一个宸王妃。” “……” 帝阡陌张了张口,还是决定不在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立刻出宫亲自去一趟梧桐山庄,看看容九歌他们究竟是不是去了那里。 况且,那里面还有那么重要的东西。 …… …… 另一边,蓝邪不等众人反应,一个闪身,飞身向前。 等他再落地时,已经顺利度过了暗器口。 只是,再他过去的片刻后,无数只暗箭对称齐发,从左侧的洞眼穿插到右侧的洞眼,交错进行。 好一会儿后,才安静了下来。 玉倾城不由呼出一口气,紧悬的一颗心也落下大半。 好在……无事。 蓝邪抿了抿唇,扫了眼身后看不见深浅的洞穴,“过来吧,这机关还算简单,没什么大碍,目测百米内没有其他机关。” 容九歌没说话,只是抱起了玉倾城对身侧的两人道,“我和倾倾先过去。” “嗯。” 这开始之路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几个人顺利过去这个机关后,一路小心翼翼也没有碰到其他的机关,而那地图也暂时没有碰上用途。 一直走在末端的蓝邪有些出神,目光直直的盯着最前面的凤非离背影看。 先前神算子说玉倾城近日会有大劫,若是他没猜错,应该就是在这洞穴中的某处。 许是这道视线太过直白,凤非离背脊一僵,不禁侧头一笑,“蓝小王爷可是有什么话想说?你似乎已经盯着我看了许久。” 蓝邪一怔,脚步也随之一顿,紧接着他摇了摇头,失笑道,“凤少主身为凤氏帝王一脉的后人,难道从未想过复国吗?” 此话一出,玉倾城不由挑眉,凤非离的身体状况在场的几人中好像也只有蓝邪不清楚了,难怪他会问这个问题。 只是…… 像这般淡然脱俗的男子,即便是身体康健,也不愿被皇权深宫所困束吧。 “复国?”凤非离失笑,“蓝小王爷怕是不知,当年凤氏祖先既然甘愿让出皇位,自然也留下了历代子孙不得重复凤苍国的祖训,而且做皇帝太麻烦,我照顾一个山庄的人已经着实很累了,再管一个国的事情,岂不是会累死?” 蓝邪,“……” 倒是没想到这人会这般说,甚至是如此看得开。 不过,从小生活在这深山之中,怕是对红尘之事也没有那么看重了吧。 那位凤姑娘不就一直是一副少年老人,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个短暂的话题到底结束,四周的鬼火也越来越黯淡,直到洞穴中只剩下他们手中火把的火光为止。 第1248章 子澜有一个疑问,不知凤少主可否解惑? 似乎已经走了许久的路,凤非离拿起手中的地图,低低地开口,“这条路似乎比地图上看起来要长得多,我们应该是走了很久了吧?” 玉子澜微微颔首,温声道,“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了,不过我奇怪的是……这里除去入口的那机关暗器外,似乎过于平静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而想到什么,他忽然问道,“子澜有一个疑问,不知凤少主可否解惑?” “王上不必客气,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宸王曾经与我们说过,盘龙山脉前的那片禁地中,机关暗器毒物无数。” “是,确有此事。” “那……那些是凤少主所设计?” 凤非离笑了笑,“非也,那些是我凤氏祖先留下,王上也许不知,凤氏族人都精通机关术,所以那禁地中的机关是几代人共同的手笔,王上问这话的意思是否想说这禁地中的机关兴趣与那些有关?” 玉子澜点了点头。 “这个我暂时不清楚,就如方才我们所见,那排形暗箭是精妙的机关之一,这个说来简单却也难,而我们却用了最差强人意的办法来解,而且……” 话还未说完,凤非离脚步突然一顿。 因为他方才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不远处似乎立刻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 容九歌眯了眯眼,下意识的将玉倾城护在怀中,低声道,“倾倾,不要离开我身边。” “……好。” 凤非离脚还踩着那处机关,没敢动弹,因为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到底会是什么。 众人进入警戒状态。 轰隆隆的巨响嘈杂音越来越近,渐渐还有些刺耳,让人突然有种头晕的感觉。 玉倾城忽的察觉到什么,惊呼一声,“幻音阵!” 幻音阵是上古十大阵法之一,是以数万根千年冰蚕丝所制的琴弦所摆,触动其中一根,便会触发千千万万根,发出扰人心神的幻音。 入阵者会渐渐迷失心神,被杂音控制,变得疯癫。 不过,将此阵摆在这的人才是精明。 利用地下的机关操控阵法,从而利用回音。 寻常人碰到这个怕是在此处就会被这幻音控制,开始自相残杀了! 破阵的唯一办法只有靠近阵法,用强大的内劲隔断琴弦。 玉子澜心中也暗道不好。 这阵法的讨厌之处便在于无论人定力如何亦或是武功高低,时间一长,皆会被幻音控制。 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快些找到幻音阵所在的位置,但是听着这明显只是回音的幻音,他免不了又是一阵蹙眉不语。 容九歌薄唇轻启,凉声道,“先往前走,机关设在这里应该只是警告的作用,阵法应该就在不远处,而且前面这段路应该暂时没有其他的机关了。” 闻言,玉倾城也点头赞同,“眼下也暂时只有这个法子了,快些找到幻音阵的所在地破阵再说,否则咱们只能暂封耳门穴了!” “好。”其他人也齐齐应声。 凤非离抬步上前,只是走前低头扫了眼脚下的机关,恼恨自己的一时大意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让众人陷入这片焦急的地步。 第1249章 倾倾,我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阵法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玉子澜在加快脚步的同时,劝慰道,“凤少主不必自责,方才就算你没踩到我们也会不小心踩到,况且……这洞穴中机关无数,人无完人,凤少主即便是精通机关术也不可能每个都察觉到。” 听到这话,凤非离只歉意一笑,并未说话。 因为运行内力只会加速被幻音所干扰,故而众人只能快速朝着那发声处走去。 好在,正如容九歌所说的那般,就在一直朝前走的不远处的一件石室内,他们看到了一个用琴弦所塑的幻音阵。 巨大无比,好似一个蜘蛛网一般。 待进入这间石室后,几人不约而同的封闭了自己的耳门穴,掩闭住听觉。 只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上前破阵。 因为玉子澜抬手挡住众人,说了句话。 按照口型,那便是——阵中阵,不要妄动。 幻音阵中还有一个很奇怪的阵法,因为他们几人对阵法都只是一知半解,算不上精通,所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玉倾城一瞬间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带着蓝祁一起来了。 眼下,他们算是暂时被困住了。 几个人现在听不到声音,交流也只能看口型。 一旁的凤非离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忽然说了句,“我们……似乎走错了路。” 按照上面的所指,他们出了方才那洞穴之后应该直接到达一个独立紧闭的石室,而并非像现在这般,中途还转了一个弯,而且另一边还有另一个石室。 众人,“……” 玉子澜抿了抿唇,看向身侧一直没有表态的蓝邪,“邪,你怎么看?” 蓝邪眼眸微眯,目光紧紧琐着幻音阵中间由十几根竹竿摆出的阵法上。 因为听不到声音,所以自然也没有看到玉子澜的口型。 片刻后,他忽然用胳膊撞了一下对方,道,“子澜,我记得几年前我有一次去圣雪山找你,那时候雪山老人也是在闭关,似乎……怕被打扰,他在药庐外摆了一个类似的阵法,你可有印象?” 玉子澜忽愣,随后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时候药庐内传出了一阵糊味,而雪山老人也睡着了,蓝祁担心他出事,最后是由他解得阵?” “嗯。” “你可还记得当时他是如何解阵的?” 这边二人在回想着那日的情形,而容九歌也忽然对玉倾城道,“倾倾,我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阵法。” “幻音阵?” “不是,是里面那个。” “……” 容九歌眯了眯眼,细细的回想,翻找着自己过去的记忆。 良久,他和玉子澜同时开口,“我想起来了!” 好在眼下几人统统都听不到声音,只能凭口型看话,否则天知道这声音得有多大。 …… …… 帝阡陌出了皇宫后,为了避免被帝阙怀疑,所以先回了宸王府。 他对着暗处问道,“方才那些被杖毙的宫人,可救下了?” 隐在暗处的暗卫闪现,跪地回答,“回王爷的话,属下已经买通了行刑的太监,将所有人救下,给了一笔银子放他们离开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50章 小九去梧桐山庄了? 在东海国,如果有一大批宫人需要‘处理’,那只能会带到宫外的乱葬岗行刑。 掌管皇宫中上上下下太监宫女的杜立自然不可能随意离开皇上身边,只会派手下的人去做。 帝阡陌就是掌握了这一点,所以方才在东宫才趁帝阙不注意的时候朝暗处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去将那些宫人们救下来。 这……也算是为皇兄积德行善吧。 毕竟,自从容九歌回来东海国之后,帝阙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怪异。 明明时常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却总表现抑或是做出一些宛若对待仇人的事情。 今日这要杖杀宫人的阵势,似乎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过。 这么一想,帝阡陌心中莫名有种庆幸,庆幸自己并未将容九歌等人的踪迹透露出去。 “本王稍后要出一趟门,若是天明前没有赶回来,你便让管家对外宣称本王突然恶疾,不宜出门见人,可懂?” “王爷要去何处,属下安排人同行。” 帝阡陌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了,此行本王独自一人前往即可,你和其他人守好宸王府,不要让任何人进府打探消息。” 暗卫张了张嘴,见王爷的十分坚定的模样,只好改口道,“是,属下遵命。”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管家的声音幽幽传了进来,“王爷,国师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普智没好气的将人从眼前拉扯开,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老衲都到门口了还要禀报,你这家伙可真没眼力见识!” 管家,“……” 见到进来的和尚,帝阡陌抬手让管家和暗卫都先下去。 书房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普智听见外头脚步离开的声音,这才坐了下来,开口道,“小九去梧桐山庄了?” 虽然刚刚东宫里发生的事情并无旁人知晓,但是容九歌毕竟是他的徒弟,初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东海国,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照看一二。 故而那些糟乌的事情也都知晓了。 况且……上一次容九歌来质问慕容皇后的事情,他不得不去查探一番,如今也可以确定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扶持的皇帝背地里做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闻言,帝阡陌微愣。 随后点了点头,他道,“是,此事本王没有告诉皇兄,不过……他们明日若是不回来,皇兄怕是会再起疑心,到时候可能会派兵前往梧桐山庄,所以正打算亲自去一趟,若是国师不来,怕是本王此刻已经出发了。” 普智理了下身上微皱的袈裟,沉思片刻,开口说道,“你既然已经将梧桐山庄的事情告诉了皇上,那派兵的事情也是早晚,只是……” 欲言又止,话并未说完。 见他这般,帝阡陌皱了皱眉,“这件事是本王有欠考虑,只是国师,你在担心北烁吗?” “嗯。”普智半垂着眸,低声道,“今日是月圆之夜,若是没猜错,他们已经进了那里,那几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然后……顺利走出来。” 第1251章 只是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 容九歌等人还在和幻音阵以及那不知名的阵法作斗争,自然也不知道皇宫内外的消息。 他和玉子澜同时出声,一个想起了在何时由何人摆过这道阵,另一个则是想起了该如何破阵。 因为眼下情况还算紧急,玉子澜也不能详细说明,只能让其他人暂时先出去,给他一些时间分别破了这两个阵。 时间慢慢过去,因为听不见声音,而石室的门也被玉子澜给关上了,谁也不知道里面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是否安好。 玉倾城因为有了身孕,不能久站,故而容九歌担心她身体只能将人打横抱起,站在门外继续等候着。 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又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石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玉子澜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平静,并且说道,“可以了,阵法已破。” “王兄,你没事吧?”玉倾城解开自己的耳门穴之后,从容九歌怀中离开,上前关切的询问。 “我无碍,只是因为对那阵法不熟,所以花费了一些时间。” “好。” 玉倾城这么焦急的上前询问是因为玉子澜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玄色锦袍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很难让她忽略。 不过走近之后,却发现这股血腥味似乎不是人血的味道。 见她蹙眉,玉子澜勾了勾唇,解释道,“那阵法中放了一只猎鹰,破阵之后它也飞了出来,怕它伤到你,只能将他给斩杀了。” 说完这话,他又抬头看向众人,“阵法破除之后里面开启了另一道石门,我们既然已经走错了路,那便继续走下去吧,这处洞穴定然不会是按照地图上的那般所走。” 言下之意,凤氏祖先留下的地图只是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 容九歌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是,不过……这洞穴应该也有多年不曾有人进来了吧,方才被你杀掉的那只猎鹰是怎么存活如此之久的。” 玉子澜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带着几人走进了一片狼藉的石室。 除去石壁上开启的另一道石门以外,石室的中间有一个凹槽里淌着泉水,竟然还有鱼在游荡。 这下子,不言而喻了。 凤非离怔怔然的看着这个场景,不由说道,“看来这是由那处泉水引来的,如此看来,我们如今的位置应该还在山脉的前端路程。” 梧桐山庄他住了多年,自然对地形什么的一清二楚。 他们如今所在的洞穴也属于盘龙山的一段山脉中,然而入口的泉水只有这段山脉才有。 如此说来,他们这走了许久的路程,相当于还在里面绕圈了。 一直未说话的蓝邪突然从绕在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一个披风,“倾儿,那道门后传出的寒气太重,你穿上披风再走。” 玉倾城莞尔接过,“谢谢。” 蓝邪道了声不客气后,又看向其他人,“别纠结其他东西了,左右咱们也不可能走回头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吧,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们总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顺利出去的。” 第1252章 难道……我们要找的龙脉就是这个? 地图被彻底收了起来,一行人凭着直觉朝前走着。 期间,因为害怕会不经意又踩到什么机关,所以走的都很慢,可以说是一路的小心谨慎。 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怎么的,似乎这条走错的路才是这洞穴的真正通道。 除去先前被幻音阵阻挠以外,之后竟然再也没碰到什么机关暗器或是阵法。 直到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玉子澜喃喃道。 走到尽头,众人进了另一间石室的同时,沉重的石门轰然落下,他们再一次被困在一件封闭的石室中。 不同的是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阵法亦或是其他,可以说十分安静空旷,除了……分布在四个方向的四个石像。 玉倾城抿了抿唇,淡淡道,“看来设计这洞穴的人应该是顺了两仪八卦之法,咱们进来的时候石门上是太极圈,而这里应该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四座石像应对四个方位。 东、南、西、北。 青龙、玄武、白虎、朱雀。 传说,它们是镇守天界的四大神兽,神圣不可侵犯。 看来若是想走出这片密室,应该与它们有关。 众人都知道玉倾城所说的话是何意,只是这些排位看起来并无异常,难不成这里还隐藏着什么隐蔽的阵法不成? 容九歌拉着小妖精的手走到了青龙石像旁,两人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倾倾,龙乃帝王,既然这处洞穴是当初由四国皇帝所建,那这间密室的机关很可能也与它有关,东方青龙……机关会在哪里?”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石像,甚至因为时间久已上面竟然还染上了一些青苔。 这时,其他人也走到了他们身旁。 凤非离若有所思的盯着青龙石像看了许久后,说道,“我来看看,你们先退后,小心稍后有什么暗器从四周出现。” 话落,他抬手摸向了石像。 骨节分明的手可以清楚的看见上面的青筋,慢慢的抚过轻抬,最后落在了石像的脚趾部位,轻轻一转。 ‘嘎嗒’一声响。 众人瞬间警戒起来,提防着四处有没有突然射出的暗器。 然而,除去几人的呼吸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见状,凤非离抿了抿唇,有走向其他三个石像。 他分别在尾部、利齿、翅膀的位置找到了机关,并且转动了机关。 果然…… 四个石像的机关全部被打开的一刹那,密室中间的空地突然快速凹陷下去。 紧接着,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缓缓从下而上的上升。 容九歌等人站在原地,目光紧锁在那处,知道看见一个方形石柱般的东西出现,直到有半人高的位置停止动静之后,才有人开口说话。 “难道……我们要找的龙脉就是这个?”蓝邪嘴角抽了抽,因为石柱上只放着一个敞开的木盒,里面有一把钥匙。 不过这四周并没有可以开启的石门,故而让人误解也不奇怪。 玉子澜从木盒中拿出了钥匙,细细看了一番。 第1253章 这个笑话似乎很好笑? 这把钥匙是以玄铁锻造,十分精致。 虽然只有半枚掌心大小,但是百年前的玄铁十分稀少,而且还能打造成如此模样,实在是有些难得。 玉倾城眯了眯眼,忽然说道,“这钥匙上是不是有字?”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钥匙上。 因为实在是太小,虽然看得出是一个字,但是却看不清是什么。 无奈,玉子澜捏了捏眉心,失笑道,“若非你们也都看不清,我还以为我是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了呢。” 众人,“……” 呵呵,这个笑话似乎很好笑? 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开口,“四处看看吧,这石壁上刻着的图腾有些扎眼,应该另藏玄机,而且这把钥匙也不可能毫无作用。” “好。” …… …… 另一边,宸王府的书房中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你是说……你曾经去寻找过龙脉?” 帝阡陌面露诧异的看着不远处正淡定喝茶的和尚。 “是啊。”普智点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老衲今年已经百岁了,年轻时候闯南走北的哪里没去过?况且……那种地方看起来就神神秘秘,自然想要跑一趟。” “后来呢,你们也闯过禁地,进了梧桐山庄?” “咦,谁告诉你龙脉在梧桐山庄里的,若是这么轻易就能找到,梧桐山庄早就被有心人给灭了,哪能留到现在?” “……” 闻言,帝阡陌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他掩唇轻咳了一声,想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连忙有坐了下来,问道,“国师今日既然与我说了这么多,想来应该是愿意继续说下去的?” “唉,若非为了老衲那唯一的徒弟,老衲也不想来找你。”普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盏,“宸王爷,老衲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龙脉的确是在梧桐山庄却……也不在那里。” “这……是何意?” “梧桐山庄位处盘龙山脉之中,那道山脉连绵不绝范围极广,具体位置老衲也记不清了,不过入口的地方有一个瀑布,你进去之后可以寻到那瀑布通往里面的洞穴。” 帝阡陌眉心一蹙,有些茫然,“国师,本王有个问题想问。” “王爷请问。” “皇兄告诉我,龙脉中的东西和这天下有关,既然当年你曾经去过,那……东西是否还在?” 普智笑了笑,“自然是在的,老衲虽然是进去了洞穴,却没有拿到,只因最后安放的地方十分危险,根本连碰都碰不到,所以,老衲来王府找王爷的目的就是希望王爷进去之后能助小九一臂之力。” “危险?”帝阡陌微愣,“和北烁同行的几人,虽然都是年轻之辈,但是武功在这世间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若是找国师所说,他们几人齐力都不行?” “是。” “……” 因为这段对话,书房内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帝阡陌神情凝重的问道,“国师既然能找本王来帮忙,是否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ps:东海国的番外快结束了,下面你们想看谁的番外?然后新书会在6月30号发,么么哒~ 第1254章 父子不像父子,却更像仇人 普智沉默了瞬。 少顷,他从袈裟的袍袖中取出三个锦囊以及一个玉质令牌,“你带着这个令牌去禁地给守在附近的暗卫看,他们会带你走一条暗道通往梧桐山庄,到那里之后会有人找你,届时你将前去目的告诉他,让他带你去找小九他们。” 顿了顿,又道,“到了入口打开红色锦囊,里面的东西有入口的钥匙以及里面的详细地图,切记注意洞穴中的机关,等你找到小九后将墨色锦囊交给他,切记告诉他锦囊等到最后的关键时刻才可以开启。” 帝阡陌接过三个锦囊后,愣了愣,“那……这白色的锦囊是?” 普智回答,“这是给你的,同样也只有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才能打开,至于最后能不能顺利拿到龙脉里的宝物,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听到这话,帝阡陌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先打开了红色锦囊,从中取出了一块羊皮所制的地图以及一枚血红色的圆形石块。 “这……” “洞穴入口的石门开启需要有缘人的血,这是当年老衲进去的时候留下的,你到时候放在那太极圈中的凹槽处即可。” “这么说这上面染着的是国师您的血?” 普智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血并非是老衲的,而是当初同行中另外两人的,那时候我们定下要再去一次,谁料……” 话并未说完,而帝阡陌却了然的微微颔首。 想来,国师说的那二人应该是已经过世了。 “国师,那皇兄那里……?” “老衲稍后回去后会卜算一卦,让皇上以祈福之名祭天,大约会有三五日的准备时间,这些日子足够你们返回了。” “好,那事不宜迟本王现在就收拾收拾动身。” 见他匆匆忙的将锦囊收起准备出书房的那一刻,普智就叫住了他,“王爷,洞穴中机关无数,而凤氏族人精通机关术,到时候还请王爷替老衲照顾一二。” 闻言,帝阡陌脚步一顿。 这话似乎有些奇怪,而且堂堂国师竟然此刻有些乞求的意思。 他不由开口问道,“国师这是……何意?” 普智叹了叹气,“凤氏后人是老衲故人之子,那孩子这一生注定了多灾多难孤苦无依,而且……算了,其他的话老衲也不多说了,只希望王爷能照顾好那群孩子。” 帝阡陌勾了勾唇,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探究,“那是自然,本王毕竟是北烁的亲皇叔,合情合理都应该好好照顾他,只是……国师可否告知本王,皇兄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和北烁之间着实让本王有些费解。” 父子不像父子,却更像仇人。 听到这话,普智犹豫了片刻,才道,“这件事老衲也是从北烁那里得知的,慕容氏一族多年前就已经被皇上秘密处决,而慕容皇后的血崩而死也和皇上有关系。” “什么!”帝阡陌惊呼一声,满眼的不敢置信,“国师你是说……当年皇嫂很有可能是被皇兄所害,而他险些掐死北烁也并非是什么怒急攻心,走火入魔?” 第1255章 他,会要了皇上的命 普智颓然的点点头,“小九查到了慕容氏一族被灭门的事情,至于慕容皇后据说也已经找到了证据,他那日来找老衲,怕是……” “怕是什么?” “他,会要了皇上的命。” 帝阡陌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脸上的震惊之******没有散去,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 ……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被困在密室中的五人将石壁上的图腾以及文字都看了遍,都没有找到什么机关甚至是可以安插钥匙的地方。 玉倾城凤眸微眯,神情严肃,“倒是怪了,这上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难道……打开这间密室的机关还是与这四座石像有关?” 凤非离摇摇头,“不可能,这四象是机关术中算是中等的机关,每个石像有两道开关,一个是生路,而另一个则是死路,生路环环相扣,只有依次按照顺序才能开启,至于死路……我也不清楚开启之后会出现什么。” 听到这话,玉倾城笑了笑,“看来今日咱们是要被困在这里了。” 一旁的容九歌搂住她,随后又将身后的包袱中取出自己披风垫在地下,“倾倾,坐下歇会儿,咱们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至于其他的稍后再说。” 玉子澜也应声,“嗯,我们都坐下歇会儿吧,左右咱们进来也不急于一时出去,而这里也暂时没有其他的危险,与其在这干着急,不如休息一会儿,稍后再找。” 几人坐在地上吃了些带进来的干粮以及水后,开始聊了起来。 蓝邪咬着烧饼,口词不清的问道,“方才在幻音阵那里,你也想到了破阵之法?” 这话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的问,却也显然是问容九歌的。 容九歌微微蹙眉,“几年前我曾经见师父摆过此阵,不过他见到我出现之后又立刻将阵给破了,所以方才我才一时没想起来。” “普智和尚?” “嗯。” 玉倾城挑了挑眉,“如此说来,普智国师有可能也来过此处了,先前我还好奇师父怎么会认识他,若是往此处想,他们有可能是一起来的。” 雪山老人和普智和尚相识早就不是秘密了。 然而,这两个人一个在北辰国,一个在东海国,还都是较为神秘的角色,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交集。 从前他们就十分好奇这两人是如何相识的,现在想来,很有可能也和这龙脉有关。 容九歌点了点头,“嗯,也有可能。” 凤非离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不解,“我出生后,便没有人再闯过禁地来到梧桐山庄,你们所说的那两位前辈既然是你们的师父,而且又来过此处,那么……他们难道不知你们要来找龙脉吗?” 毕竟,若是知道的话,这里这么危险,作为已经来过的人,难道不应该提醒一些什么吗? 比如这洞穴的大致走向,以及会遇到什么危险之类的。 闻言,玉倾城樱唇轻启,淡声道,“想来……当年师父和普智国师来此处的时候,也许并未找到里面的东西。” —— ps:咳咳,不小心睡过了,还有两章稍后到。 第1256章 玉倾城腰间一直佩戴的那块血玉佩 她曾经和师父谈过话。 虽然雪山老人有意将龙脉的话题扯远,但是她从话里行间中还是隐约可以听出师父对龙脉的了解并不是很深,龙脉到底是何物,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很清楚。 凤非离浅浅一笑,“若是如此解释倒是也有可能的,不过他们既然能在未寻到龙脉的情况顺利离开,那便说明这洞穴里应该有其他出去的通道。” 玉倾城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密室中也渐渐安静下来。 毕竟长时间的精神警惕外加上思考问题是十分消耗体力和脑力的,更何况玉倾城还是个身怀有孕的女子。 没一会儿,她便靠在容九歌怀中熟睡了过去。 见人已经深睡,玉子澜目光饱含宠溺,“倾儿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似乎比从前多了些小性子,到是和小时候有些像了。” 容九歌轻抚着怀中的小妖精,淡淡勾唇,“她今年左不过才是个十六岁的女子,有些小性子也是应该的,总比从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要好,至少……不会让我看着觉得心疼。” 说到这里,他忽的想到了什么,问了句,“倾倾那次小产……对她的身体应该是没影响的吧?” 那次玉倾城毕竟是喝了落胎药,而且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调理好身子,便离开了南越国,期间更是解了寒毒又成功的易骨伐髓。 经历了那么多,这些日子又不停的忙碌,他有一些担心了。 闻言,玉子澜也是一愣,而他身边的蓝邪也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沉。 见他们这般表情,容九歌脸色蓦然一变,“可是出了什么事?” 玉子澜垂眸,淡淡一笑,“倾儿的身子很好,你放心,先前她小产后师父将她的身体彻底调养好之后才开始解寒毒,而且我昨日也为她诊脉过了,孩子很好,倾儿也很好。” 容九歌这才舒了口气。 不过看到刚才两人微变的神色,他还是起了一些疑心。 加之……先前他和小妖精刚刚重聚时,玉子澜曾经与他说过的话,“倾倾先前服用落胎药导致小产,真的是因为寒毒的原因?” 一旁的凤非离听到这些对话,怎一个震惊了得。 他竟然想不到这个与自己有着‘命中注定’一说的女子还经历过这些,一时间目光也落在了熟睡的玉倾城身上。 考虑到这件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好消息,玉子澜思虑再三后,还是没有如实说,只是隐晦的提了句,“其实,当年因为寒毒的缘故,那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只是倾儿怕你伤心选择了独自承受,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你们现在又有了一个孩子,所以这件事也让它过去吧。” 话落,他的眼神无意的扫了眼玉倾城腰间一直佩戴的那块血玉佩。 既然是造化弄人,又何必再说起这件令人难过的事情呢?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身躯微微一僵,搂着怀中人的动作也不小心用了些力气。 睡梦中的玉倾城察觉到了一样,嘤咛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第1257章 本王是来保护小九他们的 其实从她睡着到现在也没过去很久。 一睁眼便看到容九歌眸中迅速闪过一道心疼,开口问道,“怎么了?” “无事,倾倾再睡会儿,嗯?” 玉倾城嘴角微勾,轻声道,“不睡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我们快些找到离开这里的机关吧。” 容九歌将人抱起,平稳的放在地上,道,“好。” 方才几人的对话都掩藏在了彼此的心里,除去玉子澜和蓝邪两个知情人,容九歌和凤非离这两个一知半解的人心中都存了一些其他的疑惑。 只是,这一切还要等离开这里才能查清楚了。 …… …… 另一边,帝阡陌收拾了一些干粮以及必需品,又换了一身便服之后。 此刻天已经快亮了,帝阙放在宸王府外的眼线也早已经撤离了。 他送走普智之后,又向府中的管家和暗卫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带着三个锦囊离开了宸王府。 因为心里着急,所以前往禁地的路上,轻功也比平时要快了许多。 等帝阡陌再一次停在‘禁地’二字的迷雾岭外时,心中的情绪一片复杂。 按照国师所言,他举起那块玉质令牌。 不多时,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四周扬起了一些声音,一个白色身影的男子落在了他身前。 白衣男子将来人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后,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随我来。” 帝阡陌点点头,并未多言,跟了上去。 走在暗道中的时候,他还在想:想来容九歌他们几个也是走了这条路去了梧桐山庄,这里如此隐蔽,难怪他的暗卫没有察觉到丁点动静。 一般若是有外人要闯禁地,梧桐山庄的人自然会第一时间知道。 更何况这次来的人手里还拿着通行令牌,青衣也不得不亲自出来看看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待看见帝阡陌的时候,他怔了怔,随后客气的揖了揖手,“原来是宸王殿下,在下有失远迎。” 帝阡陌直接忽略了这客套的对话,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他,“本王是来保护小九他们的,带我去那里,我有法子可以助他们顺利寻得龙脉。” 听到这话,青衣心中虽然起疑,但是又不得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因为这块玉质的令牌,是梧桐山庄主人才有的东西,不过当年被老庄主送给了一个故人。 如今宸王能拿到,想来也是找到了那位故人。 不得已,青衣接过令牌之后,将人带到了后院的瀑布前,“这瀑布之后便是洞穴的入口,只是少主曾经说过,只有有缘人方可开启石门,宸王您……?” 帝阡陌勾了勾唇,眼底却看不出笑意,淡淡道,“多谢公子引路,本王自有法子可以入内,还希望三日后公子能派人在此处等候,届时本王会将人带出来。” “是。” 目送着人飞身进入瀑布之后,青衣双眉微皱,眸底情绪不明,但是也没有多留在此处半刻,而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帝阡陌进去之后,一眼便瞧见了石门太极圈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58章 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抿了抿唇,回想起国师的那句只有有缘人才能开启这道石门。 想来,这有缘人就是在那几个人年轻人之中吧。 帝阡陌这么想着,便快速将怀中的红色锦囊拿出,有从中取出羊皮地图以及石块钥匙。 看着太极圈中的凹槽,他犹豫了瞬,把钥匙塞了进去。 顷刻间,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响起,紧接着紧闭的石门也缓缓打开。 帝阡陌见里面只有微弱的光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燃起,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进去。 走在洞穴中,可以清楚的看见地上的脚印。 想来,这些应该便是容九歌等人留下的。 …… 另一边,一向足智多谋的五人对着这紧闭的密室一筹莫展。 即便是休息了片刻,让自己放松过后,众人再一次查遍整个密室,依然是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玉子澜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疲累。 他沉默了瞬,抬头问了句,“凤少主,这机关可否让它变成一开始的模样,或许……我们将钥匙取出后再将这四象机关恢复如初,会出现其他的东西?”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先是一怔,而后才露出一些欣喜的表情。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从一开始思考的方向就是错的。 凤非离闻言,眉心紧蹙,“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行,但若是触发了其他的隐性机关,怕是……” 他们几个男子倒是无所谓,但是玉倾城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在这里,如果真的出现什么突发意外而他们又被困在这间密室,后果真的不容设想。 听到这话,容九歌的眸底闪过一丝犹豫,下意识的握紧了小妖精的手。 这样的思量是没有错的,他们几人受伤没什么,若是倾倾出了事,他怎么办? 然而,玉倾城却是勾了勾唇,浅笑道,“你也说是假如了,那还有一半的机率不会触发的,况且我们在这里干等也是浪费时间,与其这般倒不如试一试王兄说的法子。” 容九歌见她坚定的眼神,沉思了会儿,道,“劳烦凤少主将机关恢复如初,若有什么意外,我也会好好保护倾倾的。” 见夫妻俩都表态了,凤非离自然也没有再拒绝的意思了。 他点点头,抬步朝石像走去。 只是,这一次并未像开始那般先移动青龙石像,而是从朱雀石像开始逆顺序关闭。 动作比之先前要谨慎小心数倍。 毕竟…… 虽然于机关术上而言这种方法是可行的,但是谁也不能预测关闭之后会重新出现什么。 玉倾城等人看着凤非离的动作,没有人出声打扰对方。 很快,待最后一个青龙石像机关关闭的时候,原本立起的石柱突然动作起来,往下移动收回。 容九歌将玉倾城护在怀中,警惕四周。 意外的是,似乎一切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么,打开这间密室的门难道还是和这石壁上的图腾以及梵文有关? 玉子澜淡淡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们背后的石壁上,一个狼嚎状图腾忽然转了起来。 第1259章 凤少主不必质疑我的能力 速度奇快无比。 玉倾城瞳孔骤然一缩,虽然看着让人觉得眼花,但是那图腾的狼口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圆点。 联想起方才拿到的那把钥匙,她抬手指着,问向身侧的人,“九哥哥,你可有把握将钥匙射向那处?” 闻言,容九歌眯了眯眼,细细看了下,才看到一个很小的钥匙孔。 他摸了摸手中的钥匙后,犹豫了瞬,才点点头。 犹豫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那处的转速极快,而久看容易眼晕,所以若是想把钥匙顺利投入圆孔中,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一旁的凤非离突然开口提醒道,“若我没猜错,这图腾所造并非和四周石壁一样的裁制所造,你只有一次机会,否则……我们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容九歌薄唇紧抿,眼神中一片肃杀。 他微微颔首,漠然道,“凤少主不必质疑我的能力。” 话音落,他缓缓闭上了双眸。 钥匙夹在右手手指之间,而左手和玉倾城的手十指相扣。 片刻后,容九歌倏然睁眼,一道凌厉的视线直逼圆孔。 顷刻间抬起右手,钥匙如同寒光般射了出去,正好投入了圆孔中。 飞速旋转的图腾戛然停止。 紧接着,密室中连续发出两声‘嘎嗒嘎嗒’的声响。 众人悬吊的心也瞬间落了下来。 还不等有人开口说话,前后的石壁同时抬高,开启了两扇石门,除去他们进来的那道还有一处新开启的。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 在他们进来的那扇门外,帝阡陌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 …… 天色微亮,已经快要到上早朝的时间了。 飘絮伺候好帝阙梳洗以及宽衣后,正打算说些什么。 寝殿门外传来了杜立慌慌张张的声音,“皇上,国师说有要事要求见皇上。” 闻言,帝阙神色一紧。 毕竟国师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如此着急要见他的时刻。 这一下,让他的心有些不知名的慌张,连忙甩开沁妃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手,沉声道,“你歇着吧,朕和国师有事要谈。” 飘絮有些委屈了。 她自被册封沁妃以来,皇上还是第一次用这般不屑的口气和她说话。 况且…… 国师不就是个老和尚吗,会一点卜卦,还真当自己是算命先生了? 这么一想,飘絮倒也难得露出了几分恃宠而骄的样子。 她从身后抱住皇上,娇声道,“皇上,您稍后就要上早朝了,眼下有些闲余时间,不如先用完早膳再说,想来这么早国师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吧。”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挥倒在地。 ‘啪——’的一声响,声音极大,响彻寝殿。 飘絮颤颤的捂着自己的已然迅速红肿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皇上。 帝阙一脸的冷意以及怒气,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爱妃,朕给了你几分宠爱,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嗯?” 爱妃? 往日这个亲昵的称呼在此刻说出来只让飘絮觉得头皮发白。 她强忍着惧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拼命的摇头,“臣……臣妾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第1260章 西南方向突显异星,乃大灾之象 帝阙冷笑一声,继而俯身扣住她的下巴,“朕喜欢识时务的女人,别忘了朕先前与你说过的话,你存在的目的只要保护好你这张脸以及为朕生个儿子,否则……真不介意亲自送你回原来的地方。” 听到这话,飘絮整个人都抖的和筛子似的。 她连忙点头,“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做让皇上生气的事情。” 原来的地方? 那不就是敏贵妃的甘泉宫吗? 虽然她现在是沁妃了,但是身份却极为尴尬。 若是被送回去,皇上定然不会再管她的死活,这样的话,她还指不定会被敏贵妃如何折磨。 这么一想,飘絮紧咬着唇,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看到她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帝阙嘴角微勾,勾出了一抹算不上笑容的弧度,“国师在东海国的地位使然,连朕都要十分尊敬,若是你再有下次,就搬去冷宫住吧,朕不想身边有个愚蠢的人,明白了吗?” “臣……臣妾……明白了。” “呵,很好,爱妃好好休息,记得午时来御书房陪朕用午膳。” 说完,帝阙甩袖转身离开。 飘絮更是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恭迎他离开。 就算皇上早已出了寝宫的范围,她都一直跪伏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 我都知道这一刻飘絮才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也终于明白为何敏贵妃能在这后宫顺风顺水二十多年了。 原来,所谓的宠妃只要做好一个女人就够了。 至于‘宠’这个字,你足够乖巧,皇上才会愿意给你。 …… 出了寝宫后,帝阙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负背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的国师。 他并未像刚才那般着急,而是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你找个稳妥的嬷嬷来教教沁妃伺候朕的规矩,在像方才那般,朕怕一个忍不住就把她掐死了。” 杜立头垂的老低,恭敬的回答道,“老奴遵旨。” 帝阙点了点头,这才走向了国师。 普智难得收起了往日疯疯癫癫的模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故作深沉的转过身,“皇上。” “国师。”帝阙客气一笑,“不知国师这么早来找朕,所谓何事?” “皇上,老衲昨日夜观星象,发现西南方向突显异星,乃大灾之象。” “什么!”帝阙惊呼,有失平日里的威严形象。 不过此刻,他也顾不得多少,近前两步走,连忙问道,“国师为何昨夜不找朕说,那……这可有解?” 闻言,普智抿了抿唇,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处。 见他这般,帝阙忍下心中想要骂人的冲动,小心的开口,“国师但讲无妨,只要有解,朕什么都能做。” “呵。”普智笑了笑,“皇上不必紧张,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皇上连续斋戒五日后再举办一场祭天大典即可,只是……期间凡是都要自力更生,不得假借他人之手。” 东海国的祭天典礼一般都是在梵音寺举行。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您若是要斋戒祭天,期间的起居住行以及吃穿身边的宫人们都不能用,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来做。 第1261章 生死劫将至 果然,听到这话,帝阙的脸色一变。 他自出身起便是东海国尊贵的存在,也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让人伺候。 五日的斋戒,怕是会让他脱层皮,这倒也难怪国师方才会犹豫不说了。 只是,一想到有异星的存在很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一时间连容九歌等人失踪不见的事情也忘在脑后了。 帝阙咬了咬牙,不冷不热的开口,“国师说笑了,自力更生朕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况且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明百姓,这一切都是朕这个做皇帝的应该承受的。” 普智差点就没忍住想要笑。 他真的是活得太久,也不问世事太久了。 从前竟然没发现这个皇帝如此的心口不一,倒是可怜他唯一的徒弟了,居然有一个如此丧尽天良的父皇。 唉,真是可恨呐。 这么一想,普智倒也没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便道,“皇上,老衲已经算好吉时,从今夜子时开始到五日后的子时结束,再到第六日举行祭天大典,方可请走异星。” 帝阙也没想到时间这么聪明。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梵音寺离皇宫还是有些距离的。 这一去准备的东西又多,眼下还真是没有时间能耽误了。 见皇上匆忙离去后,普智看着天边初升的太阳,喃声道,“小九,生死劫将至,但愿你和你的那个小媳妇能顺利渡劫,否则的话……唉……” …… …… 众人看到帝阡陌的时候,眼神皆是不善。 特别是凤非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外人能进来。 他凉声问道,“宸王私闯在下的山庄,所谓何事?” 帝阡陌是第一次见到凤非离,但是却也能猜测到他的身份。 他拿起手中的羊皮地图,玩味一笑,“本王是来为你们指路的,不过如今看来倒也不需要了,这扇门之后便是最后的通道。” 话落,他又从怀中掏出了墨色锦囊,往前面一扔,“北烁,这是你师父让本王带给你的。” 容九歌接过之后,抿了抿唇,正准备打开。 见状,帝阡陌连忙快步上前拦住了他,“别急,国师说了,这个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方可开启。” 他自然能感觉出自己的出现是多么的不受欢迎,虽然他比这些年轻人也大不了几岁,但是难免会受到这尴尬的气氛影响。 容九歌凉凉一笑,不冷不热的说道,“皇叔好本事,竟然能让师父帮你进来。” 帝阡陌能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他们不见的事情已经被帝阙知晓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的事情他有没有告诉那人。 似是猜到对方心中所想,帝阡陌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北烁,你不必怀疑本王,本王并未将你们的行踪告诉皇兄,而且……还为你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至少五日之内他是绝对不可能派人到梧桐山庄找人的。” 说完后,他又大致将昨夜东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话,容九歌眸光微闪,脸色也染上了几分阴沉。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62章 这些白骨似乎并非是跪拜,倒有些像……逃命? 虽然帝阡陌来梧桐山庄是普智和尚的意思,但是容九歌并没有完全要信任他的意思。 毕竟这里的事情除去他,也不会有旁人告诉帝阙。 是敌是友,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说得清呢? 不过,帝阙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令人发指。 虽说自己从前做皇帝的时候也是以残暴冷血闻名,但还从未发落过没有罪责的奴才。 这么一想,容九歌问了句,“不知皇叔是以何由让那人打发了?” 帝阡陌扯了扯唇,答道,“国师自有国师的法子,北烁,国师是你的师父,他的话你应当是相信的吧?” 这话一语双关。 一是说拦住帝阙一事。 二便是说……他出现在此的目的性以及真实性。 做为梧桐山庄的主人,凤非离对于帝阡陌的出现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疑惑。 毕竟,这洞穴的入口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他能进来大多是青衣带过来的,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对方还带进来了普智和尚的锦囊,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和龙脉有关的东西的。 容九歌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后,冷不丁的说道,“皇叔随我们来吧。” “好。” 众人再一次朝着新开启的石门走去。 按照帝阡陌带进来的地图显示,只要过了这扇门,他们便可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有些意外,这看似不小的洞穴其实只是在一个圆中转圈罢了。 只是…… 当所有人跨步进入的那一霎那,都齐齐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停下了脚步。 方才因为太暗,肉眼根本看不清,眼下几只火把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地方。 一座高不见顶的天梯坐落在正中央,而四周则是一堆又一堆的白骨。 玉倾城眯了眯眼,冷言道,“这些白骨至少已经有百年之际,不过这些人的姿势……” “跪姿。”容九歌接下她的话,说道,“看他们跪拜的方向便是这座天梯,只是,这上面究竟会是通往何处的?” 听到两人的话,帝阡陌也顾不得看地上的东西,只能细细的将手中的地图阅览一番,“地图上显示此处便是重点,想来……那上面便是安放龙脉之地。” 一旁的玉子澜也微微颔首,“顶端只能看见一个亮点,通往何处暂时不能确定,但这些白骨似乎并非是跪拜,倒有些像……逃命?” 毕竟时间已久,这些白骨只能隐约看到些形状。 异常的是,若是虔诚的跪拜之礼,又怎会如此杂乱的排序? 其实说到底,究竟如何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与他们没有关系,重要的事他们已经越来越接近龙脉了,这上面是否存在着可怕的危险? 也许是因为压抑的气氛,众人全部闭口不言不再说话,只静静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先开口。 许久过后,玉倾城勾了勾唇,“走吧,这天梯挺高的,我们爬山去怕是也要许久,已经到了这里了,再犹豫不决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不是吗?” 众人接二连三的点头,应声。 存着各异的心思,踏上了登上天梯之路。 第1263章 安插在御前的人好好伺候 另一边,帝阙连早朝都没上,将自己斋戒已经为民祭天一事立刻昭告天下。 当然,国师说的那些异星之说他只字未提。 毕竟此事若是被百姓知晓了,怕是会天下大乱了。 皇宫中一时间有些乱糟糟,毕竟皇帝前往梵音寺斋戒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还有禁军那边还要调兵保护皇上的安危。 尚在甘泉宫睡觉的敏贵妃也被吵醒了。 她得知这事之后,坐在榻上愣了愣,“嬷嬷,皇上这次去连本宫都不准备带了?” 一旁的董嬷嬷掀开被褥,将人扶了下来。 继而递了杯茶过去后,才开口答道,“皇上并未下旨要娘娘随驾,而且此行聪明,这一去又是要斋戒什么的着实辛苦,娘娘倒不如留在宫中享福了。” 敏贵妃抿了口茶,漱口吐掉之后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只是皇上这般着急,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嬷嬷可打听到什么了没?” 闻言,董嬷嬷的警惕的扫了圈四周。 待确定宫人们都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后,才俯身附耳道,“娘娘,奴婢听说国师今儿一道早便去了皇上的寝宫外求见,而且……沁妃今日不知怎么地有些恃宠而骄,竟然还妄图阻拦皇上圣驾,这会子已经有了内务府的教仪姑姑前去叫她规矩了,据说是皇上让杜立去操办此事的。” “呵,竟有这事?”敏贵妃冷笑一声,抬起一枚金簪看了看,“这丫头到底是本宫宫里出去的,回头惹了皇上不痛快难免也会让本宫遭殃,既如此嬷嬷倒不如亲自跑一趟,让那教仪姑姑好好教教她规矩。” “是,奴婢知道了。” “对了,你方才说国师求见皇上,可知他们说了何事?” “这……奴婢不知。” 敏贵妃脸色微冷,声音也有些冷漠,“倒是奇了,本宫在这皇宫这么多年,似乎从未见过国师这般,既然皇上要去梵音寺斋戒,让本宫安插在御前的人好好伺候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董嬷嬷恭敬的福礼。 好好伺候,就是将国师和皇上说过的话打听出来。 这层意思又怎会听不出来呢? …… …… 飘絮待看见去而复返的皇上时,一下子哭泣。 因为整个人还瘫坐在地上,看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不过此刻帝阙并没有心思管她,只沉声道,“起来伺候朕沐浴更衣。” “是……臣妾遵旨。” 飘絮站起身,提起麻木酸疼的双腿跟上去。 虽然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回来了,但是好在未将自己赶出去,她还不至于太丢人。 帝阙褪去龙袍进了水池后,倚靠在池壁上。 氤氲的水汽将内室染上一层雾气。 片刻后,他哑声道,“进来伺候朕。” 即便是早已坦诚相见了数日,但是两人还从未一起沐浴过,这句话让飘絮的脸一下子涨了通红,一下子忘记了反应。 “还不下来?要朕请你?” “是……臣妾……臣妾这就下来。” 等褪去身上的寝衣后,飘絮咬着唇迈进了温泉池水中。 第1264章 女人无数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大掌猛然伸出揽过她的腰肢。 帝阙一下子转过身把她压在方才自己所靠的池壁上,在一道受了惊吓的惊呼声中,将自己的分身一下子送了进去。 其实,他并非是重欲之人。 否则这么多年后宫中也不会只有一个敏贵妃。 但是,方才那双发颤的柔荑在他后背打转时,腹中的一团火也烧的越来越旺了。 况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妃子,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左右离预算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飘絮忍着痛靠在皇上身上,毕竟昨晚被要了一整晚,现在又……所以下面进进出出的感觉让她有些稍稍不适。 她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起了心思,但是为了自己嬴弱不堪的小命,只能委曲求全的迎合,努力让对方舒服。 温热的温泉被大力起伏的动作扬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混合水声的拍打声在内室中不断回想。 杜立刚好将匆忙赶来的教仪嬷嬷带进来,一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 毕竟两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臊红了脸。 皇上这不是急着去斋戒吗,怎么又和沁妃娘娘开始颠鸾倒凤了?而且还是在御用的浴池中,这一遭还真是破天荒没有过的,就连盛宠一时的敏贵妃都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 这下子教仪嬷嬷突然有些胆怯了。 按照皇上的口谕她本应该好好‘教导’这位新娘娘的,不过看此番情形,哪里是一般的宠妃有的待遇,看来她应该思量着仔细伺候了。 规矩什么的就先丢去一旁吧。 不得已,杜立只得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将人先带出去。 主子办事,哪由得他们这群奴才偷听墙角的。 半个时辰后,帝阙在一声沉闷的低吼声中释放了自己。 飘絮半眯着眼喘着气,被温泉浸湿的长发微乱,再加上酡红的面色,俨然是一副被狠狠蹂躏的模样。 她因为叫了许久,眼下嗓子已经沙哑的破了音,“皇上,您……还生臣妾的气吗,臣妾方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心疼您。” 毕竟皇上也还陷在享受的余温之中,这种迷离的时候是最好说话的,所以她才不得不让自己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打起十二分精神问出此话。 果然,帝阙哑声应了声,亲昵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还不忘了继续顶撞两下,厮磨着,“爱妃果然甚得朕心,朕的女人无数,除去皇后以外,闺房之乐你是最另朕满意的。” 听到这话,飘絮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的清醒了。 什么意思? 皇上这么多年不就只有敏贵妃一个妃嫔吗? 女人无数是何意? 难道……在御前伺候的那些宫女都是……? 帝阙沉浸在缠绵中,并未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甚至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继续说道,“爱妃,朕要离开皇宫七日,所以这七****都要独守空闺了,好好伺候朕一次,如何?” 飘絮一惊,猛地打了个激灵。 第1265章 呵呵,神特么磨练! 早就在她封妃之后就有人来教过她要怎么伺候皇上,所以自然也懂了皇上这话是何意,只是让她主动,她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见皇上这般强势模样,飘絮也只好认命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荡漾的叫声已经传进了匆忙进宫的帝北瑞耳里。 所谓形象,在此刻荡然无存。 毕竟皇上出宫是大事,帝北瑞晨起舞剑时得知此事,匆忙沐浴更衣赶进了宫。 本以为自己的父皇在为去梵音寺做准备,谁料竟然在殿门外听到了这样嗯嗯啊啊的女人声音。 他虽早已知晓男女一事,但是因为是皇子又讨厌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子,所以至今洁身自好,王府中连个侍妾都不曾有。 这个沁妃当初母妃还说要给自己做个侍妾,虽然那时并未当回事,但是没想到竟然爬上了父皇的龙塌。 想来,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同一种货色。 杜立也没想到瑞王殿下会突然过来,听见里面的叫唤声越来越大,着实有些难堪,“殿下,皇上应该是快好了,您若是有急事,不若再等等?” 帝北瑞讥讽一笑,“无妨,父皇宠幸嫔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本王怎好多管,只是……本王起先以为父皇下旨出宫是多么着急的事情,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 “行了,本王没什么事,既然父皇还有要是要忙,本王先去给母妃请安。” “是。”杜立揖了揖手,对着离去的背影道,“老奴恭送王爷。” 见人彻底离开后,他才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 不得不说,瑞王殿下越来越有帝王风范了,方才那话险些让他给跪了。 寝殿中传来的嗯嗯啊啊的叫唤声似乎没有停止的趋势,看来……皇上出宫的时间怕是会耽误了。 这个沁妃,看来还是有几分狐媚惑主的本事的! 帝北瑞离开后,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往年父皇也不是没有举行过盛大的祭天大典,但是每次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开始操办,想这次这般着急的好像从未有过。 想到这儿,他摇了摇头,甩开了脑中杂乱的思虑朝着甘泉宫走去。 不过,在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帝北瑞突然想到什么,竟然转移了方向朝着东宫去了。 …… …… 玉倾城等人自踏上天梯之路就并未停下过脚步,可是直到现在除去头顶的亮点以外,仍然是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而且这天梯似乎走的连一半都没有。 她仰头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那亮点倒有些像天空,难不成……那里是山顶?” 闻言,蓝邪嘴角一抽,“若真是山顶,那咱们费劲的进着洞穴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直接从外面爬山就是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心里还是祈祷着终点千万不要是山顶。 否则,他一定会分分钟掐死身旁的那个凤少主的。 似乎隔着一道眼神也忽然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冷意,凤非离好像也猜到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蓝小王爷不必生气,若是顶端真是山顶,我们倒不如把这一路当成是一种磨练。” 蓝邪,“……” 呵呵,神特么磨练!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66章 为夫都将这些记着了,待你日后生产再一一还来便好 走在最前端的容九歌牵着小妖精的手,侧头询问,“倾倾,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到上面,累的话我抱着你可好?” 闻言,玉倾城莞尔,“不用,只是一点路罢了,再者说我哪有那么娇气。” 这一路上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泥娃娃,在别人眼里都觉得脆弱无比,好似走一点路对身子都会有很大的伤害似的。 唉,看来有身孕虽然可以享福,但是总让身边的人提心吊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不过…… 若说顶出真是山顶,似乎他们走这么久的路也才过去一整夜而已。 眼看着已经快到最后的地方了,哪有为何帝阡陌会说替他们争取了五日的时间? 玉子澜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倾儿,算起来如今已经过去一夜了,你有身孕不能乏累,不若就让九歌抱着你走吧。” “……” 有这个雪山老人的亲传大弟子发话了,容九歌自然用行动表面了自己的决定,直接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轻松松朝前走着。 无奈,玉倾城只能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道,“夫君辛苦了。” “不辛苦。”容九歌一脸正色,“为夫都将这些记着了,待你日后生产再一一还来便好。” “……” 一旁的玉子澜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失笑。 听到这轻笑声,玉倾城撇撇嘴,问道,“王兄,我们这东海国也耽误了小半个月了,离你婚期也越来越接近了,不若……等我们出去后,你和知琴先回去如何?” 生怕被拒绝,她又多说了一句,“景也快来了,有他在你应该也能放心。” 玉子澜淡淡道,“有他在我反而会更不放心,况且倾儿你莫要忘了,他此次来是带着贺兰姑娘同行的,她又是不会武功的女子,景哪里可能会时时在你身边,此事不必多说,时间还葱郁,我们将东海国的事情处理好再一并回去,我相信就算真的迟了琴儿也会体谅的。” 最后一句话染上了几分深深的歉意。 这么多年知琴待在他们兄妹身边,任劳任怨,无非是因为感激当年他们将她救下又给了她一个好的身份。 然而,他因为要照顾北辰国的种种还要和妹妹寻找仇人,婚事也不得一拖再拖。 难怪旁人都说,他们之间不像是爱人,倒像是……主仆。 听到这话,玉倾城抿了抿唇,低声劝道,“王兄,知琴是温家养女的事情没有外人知晓,但是眼下祖父和祖母定居在东海国,若是此事被他们知晓……避免夜长梦多,婚事宜早不宜晚。” 玉家毕竟是贵族世家,门第之见以及族规都比一般的人家要更严厉一些。 照玉老爷子那个性子,若是得知知琴的出身,怕是可能会活活拆散他们。 到那个时候,本就在身份上觉得自己有些自卑的知琴定然会……自动离开的。 玉子澜神色淡淡,不过目光却有深邃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等我们拿到龙脉后再议。” 毕竟容九歌已经做好了为他母后以及慕容氏一族报仇的决定,事关重大,他又怎么可能将他们丢下带人离开呢? 第1267章 左右你日后也要随倾儿唤她一声嫂子 容九歌挑了挑眉,问了句,“知琴是温家养女?” 好像这事他先前听到他们说过一次,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扑在怀中的小女人身上,也没有注意。 眼下闲着也是闲着,就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玉倾城嘴角勾了勾,解释道,“好像是我五岁那一年吧,那日我们到了北辰国之后正准备进宫拜见舅舅,不过在途中遇到了正在行乞的知琴。你也知道北辰国四周都是雪山,所以冬日里极冷,她那时候一身脏污,只穿了一件满是补丁的破旧麻衣跪在地上,双手都冻得又红又肿还拿着破碗,路人见她可怜便丢给她一粒碎银,谁料附近两个高个的乞丐瞧见,便将她的碎银抢走了。” “然后呢?” “知琴虽然长我一岁,但是那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瘦弱,被人抢走碎银后死命的抱着那人的腿,不让他走,两个男人便在街道上打骂一个小姑娘,但是三人都是乞丐,百姓们自然不愿多管,所以哪怕是知琴被打的遍体鳞伤了,也不曾有人上去制止。” 闻言,容九歌想了想这几人的关系,猜测道,“那之后是子澜救了她?” “嗯。”玉倾城微微颔首,“其实我们原也是不愿意管的,只是知琴当时的眼神我很欣赏,坚韧不屈,正因为如此王兄才愿意出手吧?” 最后的问话是看向玉子澜问出的。 后者面无表情,单手负背,只是在提到知琴已经被勾起这段回忆的时候,眸底闪过一丝柔情,“是,不过后来的事情也是琴儿自己的造化。” 玉倾城笑了笑,“王兄将人救下的时候,知琴已经重伤接近昏迷了,却还是念念不忘那粒碎银,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她还有个爷爷正病重躺在城外破庙中,只是……我们赶去的时候老人早已病逝了。” 容九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她又是如何变成了温家的养女?” “我们将她爷爷下葬之后,知琴为报救命之恩甘愿留下做一个婢女,恰好我们去温府走访的时候带着她,而那时候温夫人的小女不幸夭折,待看见她后非常喜爱,收为养女,明入族谱。” “竟是如此,不过我从前还真的从未想到过她有这样的身份在。” 玉子澜淡淡道,“左右你日后也要随倾儿唤她一声嫂子,多多了解一下也是必要的。” 容九歌嘴角抽了抽,“我记得倾倾以前说过,肃王似乎不满意你们的婚事,所以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嗯。” “你就不怕他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将此事说了去?” “……” 一旁的蓝邪抿了抿唇,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父王最近在操心我的婚事,想来应该不会将手伸去找子澜的麻烦的。” 闻言,玉子澜一个冷笑回以他,“若他真的将此事告知祖父,那你这肃王府的小王爷也是时候应该继任他的王位了。” 言下之意便是肃王可以让出王位,提前让嫡长子继承了。 蓝邪,“……” 第1268章 传说中的上古盘龙阵 约莫一个时辰后。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中,终于登顶。 此处印证了玉倾城的话,的确是山顶。 不过几人的脸色均是不太好,目光中满是震惊。 看着眼前的场景以及刺眼的光芒,忍不住眯了眯眼。 “这……这……”凤非离竟然有些失态,话都说不出来了。 容九歌见这光芒刺眼极了,连忙伸手捂住了玉倾城的眼睛,自己也侧头看向了另一边的人,问道,“这便是龙脉?” 玉子澜闻言,脸色沉了沉,没有立刻答话。 在场的人中,怕是只有他和凤非离认出来,至于帝阡陌……看样子应该也认出来了。 后者开口,一字一顿道,“这是传说中的上古盘龙阵,据说是由天地之灵气以及日月之光华自然凝结而成的,没有阵眼,无法破阵。” “……” “据说有盘龙阵的地方都是有神物的地方,这些我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还从未亲眼见过,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碍于盘龙阵所散发出的光芒,众人不得不转过身子背对着阵法。 奇怪的是,这山顶竟然一点的花草树木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 玉倾城伸手将捂住自己双眼的手放下,说道,“你们方才可有人看见阵中摆放的物件没有?” “未曾。”其余几人皆是摇头。 容九歌问道,“倾倾看见了?” 自家的小妖精眼力极好,他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就那么短短一瞬的时间,对方都能透过刺眼的光看到。 玉倾城秀眉紧蹙,闭眸细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似乎……像是类似玉玺的东西,方方正正的,不过暂时不能确定。” 毕竟龙脉里怎么可能存放着玉玺这样的东西。 再者说,眼下除去早已消失的凤苍国以外,其他国家的玉玺不都在皇帝的身边? 她刚说完,凤非离便否定了,“不会是玉玺,不过应该是玉质的东西,光太刺眼着实看不清。” 碍于从未见过的上古盘龙阵,众人不得不陷入了一片沉默。 玉倾城点点头,又道出了心头的一个疑问,“这里既然是山顶,为何在外面这样强烈的光芒从来都不曾看见过,难道只有有人出现它才会出现?” 这话是问向帝阡陌以及凤非离的。 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是久居东海国的,这样奇妙的景象应该很容易发现才是,特别是凤非离,这里可是梧桐山庄的地盘啊。 帝阡陌捏了捏眉心,饶是他想破脑袋也没猜到竟然会碰到这样的古阵。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忽然想到了普智留个他的锦囊,连忙从袖中取了出来。 这个动作不小,其他人自然也是看见了,只是碍于是隐私,没有多说一句话便是。 只是,他们却发现这人的脸色越来越黑沉,越来越难看,连拿着信纸的手都在不停的打颤,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片刻后,帝阡陌抬起头将信纸收到锦囊中,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只凉声道,“北烁,你将我方才给你的锦囊交给我。” 第1269章 容九歌冷眸微眯 此话一出,容九歌也是愣了愣。 毕竟这人刚刚还说普智让他在危急关头打开这墨色锦囊,怎的如今又要收回了? 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冷言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帝阡陌答得随意,“我的信上说若是有一人打开了其中一个锦囊,另一个也只能由那人打开,否则办法便会失效。” 玉倾城轻咳一声,似乎是想笑,“宸王爷,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谎的时候模样很假?” “……” “普智国师既然让你将锦囊交给我夫君,就决定不会再写什么收回的话语。” “……” 帝阡陌一下子有些哑口无言,甚至是讨厌怎么这群人都这么聪明,想骗都骗不了。 可是,一想到容九歌手中锦囊里可能就写着破阵之法,他的一颗心也越来越凉了,甚至脑袋也有些空白,但是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对方打开锦囊。 谁料,他表现的越是这样,就越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容九歌冷眸微眯,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片刻后,他暂时松开牵着玉倾城的手,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墨色锦囊。 …… …… 另一边,帝北瑞到了东宫之后才知道他的太子皇兄和小皇嫂都不在,而且宫人也都不见了,问了路过巡逻的禁军之后才知晓昨夜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以及父皇突然离宫斋戒几天,不知为何,隐隐感觉有些联系。 毕竟人也不在,他也不好久留,便动身前往甘露宫了。 得知自己的儿子来了,敏贵妃高兴的不行,让小厨房做了好些个精致的点心,送了上来。 相比之下,帝北瑞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自从那日寿宴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后,他对自己的母妃也越来越失望了。 只是碍于孝道才不得不入宫****请安。 敏贵妃见他面前玉蝶中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也不动一口,嘴角的笑意也僵住了,小心的问道,“瑞儿,可是心情不好?” 帝北瑞一怔,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儿臣方才从父皇那里过来,本想询问一些事情,谁料沁妃娘娘在里头伺候,儿臣只是有些担心父皇罢了。” 其实他这话的含义只是想说自己不知道帝阙为何突然决定出宫斋戒祭天,但是敏贵妃听在耳里就听出了另外一分寒意。 后者放下手中的银筷,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问道,“沁妃还在伺候皇上,皇上不是急着出宫吗?” “儿臣不清楚。” “哼,本宫从前竟然没发现这丫头还有做狐媚子的潜质,皇上让教仪嬷嬷去教她规矩着实是应该的!” “……” 似是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阴毒,敏贵妃扯了扯嘴角,说道,“瑞儿,你父皇这趟出宫匆忙,母妃觉得……你还是派些人暗处保护一下为好,你觉得呢?” 帝北瑞垂眸,回答,“母妃,儿臣自是会派人保护,只是这件事情理应是太子皇兄所管,儿臣不该逾越。” 闻言,敏贵妃眸底闪过一道寒光,继续笑道,“瑞儿说的是,母妃总将太子殿下回来的事情给忘了,真是该死!”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70章 佛门净地他们能做什么? 帝北瑞哪里会听不出这话中假情假意,只是不想戳破,给母妃平白添上几分难堪罢了。 好在甘泉宫都是自己人,也不用怕这样的话传去父皇耳里。 因为这个话题,敏贵妃看儿子脸色不好,也没敢继续往下说、 母子两人一时间没了话题,安安静静的用着早膳。 不过,一炷香时间左右,董嬷嬷突然气喘着从外面小跑着进来了。 她边跑还边叫唤着,“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闻言,帝北瑞眉心一蹙,面露不悦,似乎是对这毛毛躁躁没有规矩的老嬷嬷表示不满。 敏贵妃瞧见了,只能放下手中的银筷,故作生气的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出什么大事了,没看到本宫和瑞儿在用早膳?” 董嬷嬷一惊。 她方才伺候完娘娘梳洗后就去了一趟内务府,还真没注意到瑞王殿下来了,听到娘娘的提醒,连忙跪在地上,恭敬道,“老奴……老奴给殿下请安。” 帝北瑞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凉凉开口,“免礼。” “是。” 起身过后,董嬷嬷自觉的站在一旁,对方才差点说出口的话闭口不言。 哪知,她有心隐瞒,但是帝北瑞并不打算放过她,问道,“董嬷嬷,你方才的话还未说完,这宫里发生了怎样的大事,竟然让你这位老嬷嬷如此慌张,嗯?” 尾音微扬,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顿显。 甘泉宫其他伺候的宫人们全部跪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就连董嬷嬷也是,左不过是刚刚才站起来,这下子又得跪下去了。 她有些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说,只能用余光扫了眼一旁的娘娘,“这……这……” 听着这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帝北瑞冷笑一声,“怎么,嬷嬷看到本王就这么害怕,怕到连话都不会说了?” 敏贵妃嘴角的笑意也是一僵,无奈,开口道,“董嬷嬷,瑞儿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吧,你那些事情不过就是些皇宫中流传的小道消息罢了。” 见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董嬷嬷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娘娘,刚刚皇上又下了道圣旨,说是让沁妃娘娘伴驾同往梵音寺斋戒。” “就这事?” “……” “呵,飘絮毕竟是新晋的宠妃,这才刚刚得宠没几天,皇上带着也没什么不对的,再者说佛门净地他们能做什么?” “不……还有一事……是……” “还有何事?”敏贵妃目光一凛,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董嬷嬷咬咬牙,将头垂的更低了,回答道,“娘娘,祭天……皇上也同样让沁妃陪同,所以……” ‘哐——’的一声,玉碗摔碎在地,粥也洒了一地。 敏贵妃双眸瞪得老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是说皇上让那个小贱人在祭天的时候伴在君侧?” “是……是……” “放肆!” 随着这一声厉声呵斥,本就跪了一地的宫人们统统惶恐开口,“娘娘息怒。” 一旁的帝北瑞也是眉心紧蹙,显然对这消息是诧异的。 第1271章 这可真是打脸了 毕竟,这后宫中并无皇后,而敏贵妃执掌凤印多年,虽然一直是个贵妃,但这皇宫上下一直都将她和皇后一般对待。 照理说皇上祭天陪同的嫔妃最有资格的就是敏贵妃,而如今竟然让沁妃一同去,这可真是打脸了。 帝北瑞抿了抿唇,沉声问道,“消息属实?” 听到这话,董嬷嬷连连点头,“属实属实,圣旨已下,皇上和沁妃娘娘如今已经上了御撵准备出发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告诉娘娘和殿下的意思。” “反了!”敏贵妃‘噌’的一下站起来,声音十分尖锐,“飘絮这才当了几天的嫔妃,竟敢做出这种狐媚惑主的事情,还带着皇上白日宣-淫,还有没有规矩了!” 随同皇上祭天这样的殊荣,饶是她进宫多年也是从未有过的。 如今,不过是一个从她宫里出去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把这好事给抢走了。 呵,简直是个笑话! 敏贵妃越想越气,连忙让董嬷嬷给她宽衣,准备去拦皇上。 帝北瑞也站了起来,淡淡开口,“母妃,董嬷嬷方才已经说了,父皇和沁妃已经上了御撵,估摸着等您赶到了他们也早已经出宫了,而且圣旨已下,您又何必再做这无谓之争呢?” “瑞儿!”敏贵妃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青的,“沁妃若是真的同你父皇去祭天,那日后这皇宫哪里还会有咱们娘俩的地位,你甘愿让出太子之位,本宫可不愿意让出皇后之位!” 一口气说完这话,她才觉得自己失言了,竟然将心中所想所念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帝北瑞眯了眯眼,冷眼扫视了一圈四处的宫人们,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之色。 他弹了弹衣袖,冷不丁的说道,“母妃何必担心地位不保,想来父皇还没有到那般昏庸的地步,一国之后的位置给一个宫女来当!” 说完,甩袖离开了甘泉宫。 明眼人都能听出这话语中的讥讽含义。 宫女出身? 这敏贵妃也是啊,瑞王这话一石二鸟,竟然连带着自己的母妃一并鄙视了。 看着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离去,敏贵妃气的捂住胸口,涨红了脸,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 另一边,文武百官注视着皇上的御撵渐渐消失在视眼中,身为国师的普智自然也在行列之中。 他实在是不解皇上去佛寺斋戒为何还要带着一个嫔妃,而那嫔妃竟然不是敏贵妃而是新晋的沁妃。 难道……帝阙真的是被美色所误不成? 这么一想,普智的脸色也是沉了沉。 总觉得有些不像,似乎自从沁妃出现后皇上才明显有了行路脚步虚浮,下盘不稳的现象,在综合日常乏累的表现,明显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想到先前容九歌和他说过的话,或许这里面有那几个孩子的手笔? 若真是这样,那一切也说得通了。 普智抬头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心叹:五日后的祭天,怕是会有大事发生吧? 第1272章 最纯正血脉的人祭阵 另一边,上古盘龙阵前。 容九歌不顾帝阡陌的阻拦,快速打开锦囊,从中取出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玉倾城站在他身侧,自然也将上面的内容看得真切。 两人的脸色越来越冷,十分难看。 帝阡陌虽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是综合自己的那份,也大致能猜到。 他阻拦不及,只得叹了口气道,“北烁,此法是万万使不得的,自古需要以人的血肉之躯来祭阵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破阵需要祭人呢?” 此话一出,其他人大约也明白了。 想来普智国师所留的信中已经交代了破阵之法,就是让容九歌去祭阵,只有身死方可破阵。 只是,帝阡陌猜的并不完全对。 那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小九,当你打开这锦囊时应该到了上古盘龙阵前了。 为师虽然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能猜到你的性子,走到最后了,那就一定会想法设法的破阵。 这里的盘龙阵当年是由帝氏以及凤氏的祖先共同摆下,其中曾以无数族人为此阵血祭,故而若想破此阵,需由两族最纯正血脉的人祭阵。 正如你所想的那般,你与那梧桐山庄的主人便是最合适的两人。 不过,此法太过于残忍,为师是万万不愿意你亲涉险境的,而且你如今并非一人,还有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儿。 将此法说出,也是怕你们这群年轻人追根到底被此阵误伤。 左侧的大树下有一处机关,可以开启离开的石门,望速归。】 看完之后,容九歌并未将信收起,而是传给了另外的几人,最后才落在了帝阡陌的手中。 众人因为上面的内容,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默之中。 良久,玉子澜才淡然开口,“既然此阵无解,我们要先离开吗?” 虽然是个问话,他却并未用询问的口吻,而是带着几分刻不容缓的强制。 玉倾城也是下意识的抓紧了容九歌的衣袖,说道,“不然今日我们先回去吧,左右已经寻到了出口,而这里我们也没办法破阵。” 容九歌哪里会察觉不到小妖精的紧张情绪。 师父信中有句话是对的,他如今不是孑然一身,而是有妻有子,单凭这一点他就不会轻易涉入危险之中,甚至是为破阵而死。 他轻声道,“好,我们先回去,左右我们拿不到里面的东西旁人也拿不到。” 听到这话,帝阡陌这才呼出一口气。 唉,自己死活的请求竟然还抵不住别人媳妇轻飘飘的一句话。 容九歌牵着玉倾城的手准备朝着那大树走去,玉子澜等人也跟在他身后,众人都准备离开这里。 谁料,他们甫一抬步,身后却突然传来凤非离轻润的声音,“不必离开,我来破阵便好。” “……” 玉子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问道,“你有破阵的办法?” 凤非离笑了笑,站在原地没动,眸底也没有一丝波澜,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其实,我没有多少时日活了,你们应该知道吧?” 第1273章 你若是想死,也不必死在我和倾倾的面前 还不等其他人开口,他又继续说道,“八年前你出事前,我曾夜观星象算到,奈何赶去帮你的路途中出了意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凤氏祖先传下来的东西博大精深,其中便有以冰封之法疗伤,故而青衣那时候便将我的身体沉入海底之中的冰穴中,而他为了我,也潜伏到你身边去保护你。” 这话,是看着玉倾城说的。 只是玉倾城听到这话,唇瓣微动,竟也不知说什么。 凤非离勾唇,嘴角至始至终都噙着淡淡的笑,“我身上的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能活到今日也已然不易,认识诸位也是我的福气。” 玉子澜眯了眯眼,凉凉开口,提醒道,“凤少主,按照普智和尚信上所言,破阵需由两人破阵,你一人祭阵也是做无用之功罢了。” “其实……”停顿了瞬,凤非离才淡声道,“前日我夜观星象,属于我的那颗紫微星光辉已经全无,乃大限将至之象,命中注定我活不过今日,故而……” 还不等他说完,容九歌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凤少主何时相信命中注定一说了?先前神算子曾为倾倾卜卦,说你们是命定的一对,然而即便是相遇了,你们的关系也只能止于此,连做朋友都算不上,也跨越不得半步,若是这世间的事情都能凭借占卜算卦星象去判断,那这命中注定也未免太过廉价了。” 虽然他不喜欢莫名其妙出现的各路情敌,但是更不喜欢别人为自己的小妖精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债太多,他怕自己来不及还。 然而,众人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凤非离甚至是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说道,“我的确是不行命中注定的,但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信命,既然我命数已尽,又何不再为你们做下最后一件事,我想,这阵法……我以一人之躯来祭,定然能破。” 话音落,他不再看众人,转身跳入了阵中。 同一时间,玉子澜、蓝邪以及帝阡陌三人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倾儿!” “北烁!” 蓝邪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随凤非离跳了进去,立马想要冲进去,却被身侧的人给拦了下来。 玉子澜冷声呵斥,“邪,不可莽撞,倾儿他们……绝对不会有事的。” “子澜,他们会死的!” “不会死,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 帝阡陌显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手还呈着想要拉人的姿势。 三人在外面站了许久,不曾动弹。 许久过后,玉子澜深吸一口,闭上了酸楚双眼,“自他们进去后,盘龙阵并未发生变化,所以现在还是安全的,我们先稍安勿躁,让我想想。” …… 凤非离入阵之后,只感觉进入了一片火焰之地,四周除了火还是火,意外的是他没想到容九歌和玉倾城竟然会随他一并跳了下来。 容九歌扫了他一眼,凉声道,“不要再做这种自作主张的事情,你若是想死,也不必死在我和倾倾的面前,脏了我们的眼睛。”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74章 只是这人,似乎没有活命的打算了? 他们先前并未注意到,其实凤非离的脸色早已失了血色,唇瓣也是十分苍白,额头上不断溢出的细汗也不知是因为身体难受还是被四周的火焰烤出来的。 玉倾城秀眉微蹙。 她走上前,伸手为凤非离把脉。 果然,脉象和上一次比起来又微弱了许多。 其实若是有圣雪山的医术外加夜氏一族的咒术,是有可能医好的。 只是这人,似乎没有活命的打算了? 这么一想,玉倾城放下手之后问道,“凤少主可知当年是被何所伤?” 凤非离摇摇头,“那人的武功招式我从未见过,而且那时我一心想要去助你,没有注意才……” 闻言,玉倾城没立刻接话,而是从袖中的一个玉瓶中取出一枚丹药,“此乃紫金丹,师父花了一年的时候重新炼出来的,你服下它给延续一年寿命,其他的等我们出去再说。” 一年多前,最后一颗紫金丹被玉子澜给了容九歌。 雪山老人这些年跑了许多地方终于凑齐材料,又炼制出稀少的六颗。 玉倾城身上有三颗,而另外的三颗则是在玉子澜三个师兄弟身上。 “好,多谢。”凤非离并没有拒绝,直接将丹药咽了下去。 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以及热流袭遍全身,方才的不适感也统统消失不见了。 见他脸色也渐渐恢复,容九歌这才抓起小妖精的手,拿起袖中的锦帕轻轻的擦拭着。 从掌心到指缝,好像先前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玉倾城只是勾唇浅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她的视线也落在了四周的火焰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们从外面看到金光,会不会也是这里的火光造出的假象?” 容九歌动作未停,头也没抬的回答,“应该不是,若是我没猜错,这里和先前在幻音阵那边一样,属于阵中阵,我们三个不懂阵法的跳下来还真是来送死了。” 这话带了些挖苦嘲讽的意思。 毕竟,若不是凤非离莽撞想要送死,而他又不想这人再欠倾倾一个人情,所以才跟着下来救他,谁料他的小妖精竟然也跟着他们一起跳下来了。 这下倒好,三个人被困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破阵的办法。 想到这里,容九歌又是讽刺一笑,“或许可以找水来将这些火灭掉再说,也好让我们看清这阵里究竟有何玄妙之处。” 这个方法以目前来说是最不正常也是最正常的方法。 总比,在这里被火烤的好。 凤非离服下丹药后就坐在原地打坐调节内力,而玉倾城有了身孕寻常来说能不动内力就不动,所以和外面剩下的三人喊话一事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容九歌身上。 玉子澜等人正在外面想着办法,乍一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无不欣喜坏了。 虽然,好像隔着的距离有点远。 容九歌平淡而又冷静的说道,“子澜,你想办法将山侧的泉水引到阵中来,里面有火。” “火?”玉子澜蹙眉,“好,我想办法,倾儿和凤少主……都没事吧?” 第1275章 瞬间,天崩地裂 “倾倾在我身边,凤少主也服下了紫金丹,暂时无碍了。” “那便好,你且等等。” “好。” 一旁的蓝邪冷嗤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们兄妹倒是大方,万金难求的紫金丹说送人就送人,雪山老人好不容易炼出来的,怕是还不够你们送人的。” 玉子澜扫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看着脚下不断流动的泉水,“他当年也是因为急于救倾儿才出的事,我们玉家欠他一条命,岂是区区一枚紫金丹就可以抵过的。” 即便是凤非离一心想组织当年北辰宫变的发生,即便是他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终究是为了倾儿,这份情谊他们会铭记于心。 他的命,他们也会极力保下。 蓝邪耸耸肩,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继而有蹲了下来看了眼地上的一个木盒子,又盛满泉水比划了一下,他淡声道,“这里离盘龙阵还有些距离,若是想将泉水引过去,我们三人合力用内力应该可以。” “嗯,就照你说的办。” 话落,玉子澜侧身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男子,问道,“宸王可否帮忙?” 帝阡陌自然是不会摇头的,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我理当帮忙。” 三人皆是内力深厚之辈,引泉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为了阵中三人着想,玉子澜不得不提醒一句,“九歌,我不知道你们的位置在何处,也许泉水会落在你们身上,倾儿有身孕不能受冻,你保护好她。” 阵中的容九歌用披风将玉倾城裹好,沉声道,“我知道,开始吧。” 只是谁也没料到,在泉水将阵中火焰全部浇灭的一霎那,阵中突然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瞬间,天崩地裂。 整个山体晃动起来,好像要崩塌了一般。 外面的三人也是随之晃动,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盘龙阵发出忽闪忽闪的亮光。 待一切再一次恢复了平静的时候,玉子澜也终于稳住了身形,连忙焦急的对内吼道,“倾儿,九歌,凤少主,你们有没有事?”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闪过了慌张和恐惧,不好的预感顿然生气。 蓝邪更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哑声道,“子澜,里面……我进去看看?” 闻言,玉子澜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拦住他,“别下去,要去也是我去,你听着,你现在和宸王速速离开回福楼斋,然后传信给景告诉他,不管他现在到了哪里,我要他在三日之内赶到东海国。” “可是你……” “没有可是,就这样!” 在这情况危急的时刻,帝阡陌倒也冷静下来了。 他自是知道玉子澜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是定然不会说出此话的,遂点了点头,道,“好,这一次我听你的,一定……一定要将他们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目送着蓝邪和帝阡陌开启树下的机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之后,玉子澜才抿了抿唇,冰着脸跳下了盘龙阵之中。 第1276章 五日后。 五日后。 容九歌躺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也许是外头的眼光太好,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让他不得不睁眼醒来。 脑袋空了那么一瞬。 他忽然想到什么,坐了起来惊呼一声,“倾倾!” 屋内并没有其他人,不过摆设也还算是熟悉,是他们在福楼斋住的厢房。 正准备掀开锦被下榻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待看见床榻上已经穿好靴正一脸警惕看着自己的男子,贺兰景笑了笑,打趣道,“哟,我们太子殿下终于醒了,我险些以为圣雪山的医术出了问题,一个一个只知道睡!” 容九歌看到他没有多大反应,只因一心想要找玉倾城,故而艰难的站起身准备出去。 贺兰景一下子拦住他,将人重新摁在榻上,很强势,“行了行了,小丫头没事,你受了重伤,内力涣散需要静修,躺着吧。” 话落,还把准备好的丹药硬塞给他,才坐了下来。 “啧,我说你们可真厉害啊,子澜让我在三日内赶过来,我抱着嫣儿连船都抛下了,一路用轻功飞过来,险些去掉半条命,好嘛,刚赶到就被蓝美人拖去那梧桐山庄的龙脉山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下一跳,你们四个人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还并排躺着,若不是还有呼吸,我还以为你们都……嗝屁了呢!” 听到这话,容九歌眉心一皱,“倾倾呢?” 贺兰景摆摆手,倒了杯茶,“小丫头动了胎气,和你一样内力涣散,比你严重一些,在隔壁屋里睡着呢。”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可不得了,师父总共炼制了六枚紫金丹,为了救你们一下子用去了四颗,唉,可怜我将来若是出什么事,连救命的保障都没了。” “不是四颗,是五颗。” “……” “倾倾先前还送了一颗给凤少主。” “所以……那人是一下子服用了两颗?” “嗯。” 贺兰景嘴角抽了抽,一脸惋惜,“哎呀呀,浪费呐浪费呐,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从蓝祁那里挖半颗回来好好研究一下。” 容九歌有些嫌他吵,却又不得不坐起来,道,“我去将倾倾抱来,她待在我身边我安心一些。” 索性刚刚鞋靴也未脱,只披了一件一旁衣架上的锦袍,就准备出去。 这回,贺兰景倒也没拦他,不过人也没离开,只静静的坐着喝茶。 片刻后,容九歌怀中抱着一名雪衣女子走了进来,比起刚刚,他的动作以及脚步明显要轻了许多。 待将玉倾城安置好,又心疼的看了许久之后,他才将床帐拉下,掩去了刺眼的阳光。 容九歌抿唇走到木桌另一侧坐下,也倒了杯茶,“子澜和凤少主醒了吗?” “没有,子澜没什么大碍,只是……”贺兰景似是想到什么,抬眸看他,“只是那位凤少主即便是有紫金丹保命,也活不了多久了,他身上旧伤新伤交加,若不是由药汁吊着,怕是早就死了,他的病我实在无能为力。” 第1277章 你们四个人是怎么把那阵破掉的? 容九歌的手指在杯沿滑动着,神情紧绷,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贺兰景舔了舔唇,好奇心作祟,身体前倾,低声问道,“你们四个人是怎么把那阵破掉的?那可是上古盘龙阵啊,蓝美人说要血祭才能破阵的!” 闻到此话,容九歌依然默不作声。 良久,他才开口问道,“我昏迷了几日了?” “约莫是五日。” “所以,明日是祭天大典?” 贺兰景点点头,“嗯,哦对了,那个接生婆嫣儿已经给她催眠过了,说的话我也都记录下来了,你看看吧。” 说完,他将袖中微皱的信纸递了过去。 容九歌面无表情的看着纸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冷。 “你的父皇可真是狠心,原来你母后当年的确是受惊早产了,只是并无大碍而且还平安的生下了你,不曾想……他竟然赐了一晚搀了鹤顶红的藏红**迫你母后服下,不久便血流不止毒发身亡了,而且那时候他将人的尸体给火化了,没留下任何证据。” “……” “那接生婆已经疯了,这上面的内容虽说都是真的,但是嫣儿会催眠术的事情并不能曝光,所以……你即便是有这份证词,怕也做不得数。” “我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容九歌不动声色的将信纸收齐,而后淡漠道,“我明日要去一趟天坛,你帮我好好照顾倾倾。” 听到这话,贺兰景心头一惊,“你不会是打算在祭天大典上将此事公诸于世吧,慕容氏一族当初功高盖主,即便是被秘密处死,东海帝怕是都能找到一堆理由来搪塞,不管如何,这个局面与你都是不利的,而且……如今你还受了重伤,半月之内是无法动用内力的。” 容九歌冷笑一声,“我自有法子。” “……” 二人说话之际,床榻上发出了一声微弱而又沙哑的声音,“九哥哥……” 见小妖精似乎是醒了,容九歌顿时眸光一亮,站起身,阔步上前。 他一把掀开帐幔,俯身看着刚刚睁眼的玉倾城,“倾倾,醒来了?” “嗯。”玉倾城有些不适的点点头,想要坐起来,却只感觉浑身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容九歌勾了勾唇,坐在床榻边,将人扶起靠在自己怀中,轻声道,“只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莫名被忽视的贺兰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啧啧,小丫头被九歌照顾的不错啊,身子骨倒是比从前好了更多了,明明比子澜还要严重些,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待看到说话的人时,玉倾城倒也没那么意外,只是一想到他们先前在盘龙阵中的事情,便也笑不出来了。 她侧头问道,“那东西呢?” 果然,听到这话,容九歌的脸色也是倏然一变。 他们千辛万苦破了盘龙阵,自然也拿到了阵中所放的东西,只是……根本还来不及打开一看,他们便昏了过去,直到此刻也不曾注意。 贺兰景挑了挑眉,“东西?就是子澜手里一直握着不肯撒手的那块东西?”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78章 左右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玉倾城这才点头道,“是,那物便是我们从盘龙阵带出的,它现在在王兄手里?” “嗯。”贺兰景撇撇嘴,“子澜外伤比内伤重,我给他清洗身子的时候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就连用金针送穴都无法,料想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就没管他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了句,“你们费力八劲的到那里,就取来那么一件小玩意?那木盒似乎也就巴掌大笑吧,里面能装什么宝贝,不会是唬人的吧?” 玉倾城扫了他一眼,因为身子不适,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虚弱。 她道,“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左右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大家也都平安离开便好,剩下的事情……等王兄醒来再说吧。” “也好。”贺兰景点了点头,似是又突然想起什么,道了句,“对了,那个宸王他走了,说是赶去什么梵音寺保护东海帝明日的祭天大典?”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 “是啊。” 玉倾城失笑,“看来我们昏迷了有些日子了,竟然这么快,那明日……”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容九歌便接话过去,“计划照旧,不过你醒来我也安心多了,不过不知道帝阡陌那里会不会多加阻挠,若是有他在,怕是还是有点难办的。” 说完,他又将那稳婆的证词说了一遍。 听完后,玉倾城神色淡淡,总归也是不喜的,“倒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母后与他毕竟是青梅竹马,从小相识,竟然最后会……下毒,甚至是毁尸灭迹,这副虚有其表的皮囊这么多年怕是骗了许多人。” “可不是!”贺兰景应声,“虎毒还不食子,猛兽尚且如此,他简直是禽兽不如!” 容九歌睨了眼为自己打抱不平的人,没有表态,只是眸底稍退的冷意还是让他表现出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他和贺兰景相识不久,能为他推心置腹到这般地步,着实不易。 三人聊了会儿,又说了一下两人伤势的事情。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夜风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声音传了进来,“贺兰公子,王上醒了。” 贺兰景叹了口气,一副累的要死要活的模样,委屈的开口,“来了来了,本公子自从来了这个东海国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还要来回的跑腿,累死了!” 话落,他又对着床榻上互相依偎的两人道,“小丫头的安胎药我一会儿让小风送来,厨房待会也会送药膳来,你们用完之后再休息会儿,有什么事等睡足了再说,至于那昏迷不醒的凤少主……你们早些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们还是将他带回圣雪山救治吧。” “嗯。”容九歌不冷不热的应了声。 贺兰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手上又开始转着那从不离身的折扇,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了脚步,转过身眨了眨眼,问道,“咦,不对,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破了那盘龙阵的?” 第1279章 你们之间也再没有谁欠谁一说 玉倾城轻咳一声,低声道,“你先去看王兄,这件事情不急着说。” “……”贺兰景眯了眯眼,好一会儿后才点头,“好吧,依你!” 听到屋门关闭的那一刻,玉倾城也闭上了双眸,声音微哑,“九哥哥,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你也说了,凤少主于我们而言只是外人,当年他因我重伤沉睡,虽然这是我欠他的,但是你也不该在那般危机关头以命相救,若是……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倾倾,唉……”容九歌叹了口气,将怀中的小妖精搂的更紧了,嗓音压得低低的,“阵中的戾气太重,他本就身体虚弱,若是没有我阻挡的那一下,此刻就不是昏迷不醒了,况且……他本就是为你挡的不是吗?” 玉倾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总之,当盘龙阵中的火焰熄灭的一霎那,阵中的变化实在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容九歌怕她为自己的偶尔一次鲁莽生气,又多解释了一句,“这一次也算是还了当年他因你而受伤一事了,你们之间也再没有谁欠谁一说。” 不过,阵中的一切倒也应了神算子先前的卦。 凤非离的确救了玉倾城,而对方也的确是重伤。 至于自己的生死劫,难道……也一并渡过了? 容九歌没有功夫多想,不过内伤太重即便是刚刚服下了贺兰景送来的丹药,还是有些不舒服,故而强撑着精神等送来安胎药之后,便抱着玉倾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药膳都不曾动一口。 …… 另一边,贺兰景亲自去厨房端了一碗刚熬好的汤药,来到了玉子澜的屋子。 这时,知琴正红着脸用湿帕子为对方擦身。 不过从头至尾玉子澜都只是靠在塌上,闭眸不曾讲话就是了。 见到这个场景,贺兰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只得轻咳一声提醒道,“咳,药来了,趁热喝不?” 知琴手上的动作一顿,莞尔一笑,“麻烦贺兰公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贺兰景边说边朝里走着,也不嫌自己有没有打扰到旁人,直接往榻前一坐,将药碗递上前,“快喝了,你失血过多,要多补血。” 玉子澜这才睁开眼,一双凤眸比之寻常黯淡了一些,明显就是大病的模样。 他扫了眼黑黢黢的药汁后,冷不丁的开口,“先搁置一旁,我没有什么大碍,待会再喝。” 贺兰景,“……” 听到这话,知琴面露不悦。 她默了瞬后,一把夺过药碗,见不是很烫之后,才把汤匙放在玉子澜口边,“澜,你浑身上下全是伤害,手臂的伤口更是已经见骨了,贺兰公子熬得这服药对你只有好处,你又何必像个孩子一般不喝药?” 这次倒是表现的有些强势了,贺兰景挑了挑眉,心想。 其实玉子澜不爱喝药的毛病,倒也算是人尽皆知的。 毕竟,谁会想得到这个权势赫赫又温文尔雅的摄政王最怕苦,特别是药汁? 一股苦涩的味道传入鼻息,玉子澜蹙了蹙眉。 第1280章 子澜,这东海国一定不是什么福地 见知琴一副不喝也得喝的模样,他只好轻轻推开汤匙,又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下。 因为着实太苦,又喝的太急,还咳了好一会儿,连毫无血色的脸也因此染上了一层红晕。 就着知琴端来的茶水,喝了些,才稍稍缓过劲来。 玉子澜问道,“倾儿和九歌如何了?” “在你前面醒的,九歌内伤较重,小丫头似乎被你们护得好,只是动了些胎气,并无大碍,不过……”说到这里,贺兰景顿了顿,似笑非笑道,“子澜,这东海国一定不是什么福地,你们才来几天,竟然一个个都弄得那么狼狈?” “……” “我想想,你上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时候了?嗯……似乎一年多前在南越国和那冥王动手的时候都没有现在伤的重吧?” “……” “唉,说到底你们也是太自负了,上古盘龙阵你们一群不懂阵法的也敢闯,简直胡闹。” 被莫名‘说教’了一番的玉子澜,见他滔滔不绝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也是低冷了许多,“说完了?” 贺兰景嘴角抽了抽,“我就是那么一说,你随便听听就好了,呵呵……” 玉子澜没在管他,继而将视线落在了还在煮茶的知琴身上。 待看见她眼下的乌青时,眸底闪过了一丝心疼,“琴儿,你也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上来睡一会儿吧,嗯?” 说完,还拍了拍身侧空余的位置。 知琴扫了眼一旁看戏的贺兰景,笑了笑,“无碍,我煮好茶后去隔壁厢房休息,你和贺兰公子应该还有话要说。” “没没没。”贺兰景连忙摆手站了起来,“我哪里敢打扰你们休息啊,左右我也是好几天没睡好了,咱们干脆都好好歇下吧,眼下天色尚早,有什么事等睡醒再说。” 话一说完,人也迅速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左右,他现在就是个跑腿的? 唉,想来现在睡的香的也就只有他的嫣儿了,催眠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睡到现在都还没醒! …… …… 帝阡陌自将重伤昏迷的几人带回福楼斋之后,见有人照顾他们,也不好多留。 毕竟皇兄前往梵音寺斋戒,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亲王,又怎好不去保护。 故而,只好连夜赶到了梵音寺。 因为太担心他们四个,所以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 这不,帝阙接二连三唤了他许多事,都没有得到回应。 “帝阡陌!”帝阙一声高吼,语气已经染上了几分怒气。 一旁的杜立顾不得规矩,连忙上前提醒,“王爷,皇上在叫您呢。” 帝阡陌这才还过神,揖了揖手,歉意道,“皇兄恕罪,臣弟昨夜没睡好,有些疲累了。” 听到这解释,帝阙也没有露出怀疑的表情。 毕竟,这梵音寺虽未国寺,但毕竟也是个寺庙,环境自然比不上皇宫以及王府,对于他们这些生来尊贵享福的人,睡不好也是正常的。 帝阙眯了眯眼,问道,“你来之前,太子和太子妃可曾回去了?” 第1281章 听出了几分勾-引的意思 帝阡陌半真半假的回话,“皇兄,您离宫的那一日臣弟便在郊外的一处庄子找到了他们,不过……听说您不在宫中,太子便没有回东宫,而是又住进了臣弟的福楼斋。” “嗯。”帝阙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后,又抬手将杜立给撵了出去后,才道,“阡陌,你曾经去过梧桐山庄,朕想国师口中的异星变化可能就和凤氏一族的人有关,所以,等明日祭天大典结束后,朕会下旨,让你领兵去攻下梧桐山庄,将凤氏的人以逃犯之名全部……格杀勿论。” 四个字,一字一顿,饱含杀气。 帝阡陌面色没有变化,不过心里却扬起了轩然大波。 他咽了咽喉咙,淡淡道,“皇兄,臣弟虽然去过,但是从未进去过,且不说里面的虚实还不得而知,若是里头有什么机关暗器,我们可真是防不胜防了,毕竟……凤氏的人擅长机关术。” 凤非离如今重伤昏迷,梧桐山庄群龙无首,哪里还会像皇兄所言,会夺取帝氏江山,这一切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现在,他能做的也无非是能阻挡多久就阻挡多久。 况且…… 按照先前国师所言,北烁那里怕是也要有动作了吧。 听到这话,帝阙也渐渐沉默下来,眉心紧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才低沉开口,“以你行兵打仗的经验,还对付不了一个隐于山中的凤氏?” 帝阡陌一愣,委婉的答道,“臣弟身为一军统帅,自然要为手下的兵将负责,若是出了意外,那丢的可都是人命,望皇兄三思!” 帝阙脸色一时间有些阴沉。 毕竟凤氏于他而言,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若是他们忽然出现,复出凤苍国,那其中免不了还是他的利益受损。 即便东海国已经‘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百年多了,但也不能在他手中将这片江山了给丢了啊。 思虑再三后,他沉声道,“阡陌,朕相信你的能力,这次的事情不必传去太子二中,你将北瑞带着,他作为朕的儿子也该为东海国出一份力了。” 听到这强势的语气,帝阡陌也自知多说无益,只能垂眸回答,“臣弟领旨,那无其他事情,臣弟先下去提早做准备了。” “嗯。” 帝阡陌冰着脸离开了禅房。 只是,甫一离开没多久,却碰到了正准备上石阶的沁妃。 身上穿了一身艳红的宫裙,打扮的花枝招展,和佛门清静之地着实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飘絮也不是没见过宸王,只是她都是以宫女的身份跟在敏贵妃身边远看,像如今这般近距离的还是头一次,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羞涩。 “臣妾给王爷请安。” “沁妃娘娘免礼。”帝阡陌淡淡道,连一个正眼也没给她。 飘絮有些委屈,不过一想到在走几步路就要到皇上那里去了,也不敢太放肆,故而咬了咬唇,轻声道,“王爷要不要留下用午膳,本宫亲自做了些斋菜打算送给皇上呢!” 帝阡陌墨眸微眯。 他怎么觉着听出了几分勾-引的意思呢?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82章 一声冷嘲的笑声从喉中溢出 帝阡陌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顿了顿,问道,“沁妃娘娘这是在……邀请本王?” 飘絮一愣。 她有些读不懂宸王爷现在究竟是什么态度,看起来似乎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这么一想,飘絮脸颊一下子红了,满是羞涩的笑了笑,“眼下也快到了用膳的时辰了,这梵音寺的厨房也没有肉类,本宫特地让巧儿去了买了只鸡回来,煲了一盅参鸡汤为皇上补补身子,左右皇上和本宫两人也用不完,倒不如王爷留下一起用了。” 看来当宫妃也有当宫妃的好处啊。 从前她是敏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最多也就只能和瑞王殿下说说话。 久而久之,一来二去,就渐渐对这个英俊的殿下动了情。 加之敏贵妃曾不止一次暗示她,再过两年就把她送去瑞王府伺候瑞王殿下。 谁知造化弄人,一场‘意外’,她竟然成了皇上的沁妃。 虽然不得已委身于能做自己爹的男子,但好在得到了尊贵无比的身份。 若是从前,她哪儿能像现在这般,可以和宸王面对面的说话呀? 帝阡陌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了,但是熟悉他的人此刻若是见到这个表情都能想到:宸王此刻的心情十分不美丽,甚至是……差到极点。 看着眼前不停朝自己抛着媚眼的沁妃,他心头一阵厌恶,不过说话的太多还是保持着寻常的风度,“不了,本王还有事,就不叨扰皇兄和娘娘了,先告辞。” 说完,再不看对方一眼,开始走下石阶。 飘絮见状,将红唇咬出了血,心中怄气,恨不得在原地跺脚。 然,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动作,帝阡陌忽然停下脚步,且不曾转身,只声音听的出来至寒无比,“对了,沁妃娘娘难道不知国师曾告诉皇兄,若这几日沾了荤腥,那这斋戒以及祭天的作用也就没了,到时候整个东海国若因此遭受劫难,这个过错……是不是由娘娘来背?” 话音落,一声冷嘲的笑声从喉中溢出。 只片刻功夫,人就彻底不见了身影。 飘絮身躯一晃,若不是由身边的宫女扶着,就险些站不稳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明显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巧儿,宸王所说的是真的吗?皇上这几日真的沾不得荤腥?” 一旁扶着她,名唤‘巧儿’的宫女也是一脸惶恐,“奴婢不知,不过从前皇上斋戒的时候也没少沾荤腥啊,连杜公公都知道呢,或许王爷只是危言耸听?” “不,不可能的。”飘絮摆摆手,“宸王从不开玩笑,而且事关江山社稷,又和国师有关,怎可能只是随意一说,好在……好在本宫还没呈给皇上,否则今日又要倒霉了。” 巧儿点点头,“娘娘说的是,那咱们还要好好感谢感谢王爷了,不然皇上若是发怒,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 听到这话,飘絮胡乱跳动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却免不了有些自作动情的心猿意马,见四周无其他人,便低声问了句,“巧儿,你说宸王好心提醒本宫,已经是在为本宫着想了是不是?” 第1283章 那爱妃以后干脆什么都别穿了 巧儿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自然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也不懂她话语中的引申义。 她只是傻乎乎的点点头,一脸喜悦的说道,“这是自然的,如今娘娘是有封号的妃子,和敏贵妃的地位也是不分上下的,说句大不敬的话,斋戒和祭天如此重要的大事,皇上都将您待在身边,想来这后位也定然是您的囊中之物了,所以按照辈分来说,您可是宸王的皇嫂呢,他不帮您帮谁啊!” 飘絮抚了抚胸口,只感觉心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来一般。 虽然宫女揣测错她的意思了,但是大致也是她想要的。 如今皇上和她日夜缠-绵,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孕。 若是自己当了皇后,那这孩子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将来若是登上了皇位,她便是皇太后,到时候摆脱这个老皇帝,想要哪个男子服侍就可以找哪个。 这么一想,一股奇异的感觉席卷全身,让飘絮有些飘飘然。 巧儿见自家娘娘忽然面色潮红,还以为这被外头的暑气给热的,连忙说道,“娘娘,您把参鸡汤给奴婢,奴婢去倒了,顺便去把凉好的百合绿豆汤送来,您先进去陪皇上用膳吧。” 飘絮这才不得不打断幻想,提着食盒朝着禅房走去。 杜立守在外面,一瞧见来人,态度极好,“哟,这大暑天的,娘娘怎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老奴真是该死,娘娘快进去凉凉,皇上等您好一会儿了。” “嗯,杜公公也辛苦了,本宫让巧儿煮了写绿豆汤,稍后她会送来给公公。”飘絮说完,高傲的仰起脖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杜立脸上还显着假笑,在听到沁妃一进去娇声喊了‘皇上’二字后,胳膊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 帝阙见到来人,本是阴郁的脸色顿时浮现出一股笑意。 说来也怪了,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偏偏这个女子的身姿一直让他念念不忘。 他伸出手,笑道,“爱妃,坐朕怀里来。” 飘絮娇俏一笑,有些羞涩的放下手中的食盒,迈着莲步走到皇上身侧,将自己的手送入了大掌之中。 一拉一抱,整个人都扑进了宽厚的怀抱中。 “皇上好坏,昨夜把臣妾险些弄得下不了塌,臣妾的腰现在还酸着呢。” “是吗,那朕给爱妃揉揉?”帝阙笑的一脸猥琐,发红的眼睛预示着他心中想着花花心思,手一边摸着,一边解开她的腰带,“果然,爱妃这纤腰最是娇嫩,朕只是轻轻握着,两边竟然都淤青了。” 酥麻以及微痛的感觉让飘絮有些不舒服,而且即便是这禅房放了许多冰块,但是两人身躯贴在一块,还是觉得好热。 特别是自己套在外面的纱衣已经被褪下,露出了前面傲人的饱满,羞得她都不敢抬头了。 “皇上的手劲太大了,臣妾娇弱,若是再侍寝几次,怕是以后只能躺在榻上,不能下地了。” “这主意倒是不错,那爱妃以后干脆什么都别穿了,光溜溜的,朕还省事!” 第1284章 莫名被两对人秀了一脸恩爱的贺兰景很不爽 一听这话,飘絮脸红的好似要滴血了般,说话此刻也大胆了些,“皇上怎么这般孟浪,亏臣妾还当皇上是大英雄呢,臣妾……臣妾不依嘛!” 帝阙最喜欢看到这小女子这般娇羞的模样,简直是爱不释手。 只觉得下腹一紧,再也忍受不了。 在这佛门清静之地,再一次共赴巫山云雨。 杜立在门口听着,心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 这皇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虽说从前也偷偷送了不少宫女在身边伺候,但还没像对待沁妃这般,每日宠幸,甚至是……随时随地的宠幸。 莫不是这沁妃,是狐狸精转世? 不对。 这也不像啊。 沁妃这容貌虽然算得上是美的,但比起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还是差的一大截的。 难不成……是伺候人的功夫好? 这么一想,杜立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怪皇上最近走路脚步有些虚浮,怕是有些纵-欲-过-度了,他得赶紧悄悄安排太医为皇上补补身子了,万一龙体有恙,他可就真的是最该万死了! …… …… 今晚的月色极美。 福楼斋也受了帝阡陌的命令,重新恢复了营业。 此刻正值晚膳时间,所以酒楼里的生意极好,一片吵吵闹闹的。 这也正好给了容九歌他们掩人耳目交谈的机会。 蓝邪从昨日就不见了踪影,至今未归,不过贺兰景却再三保证人定然不会出事,众人这才放心了。 玉倾城喝着粥,问了句,“王兄的外伤可敷药了?我瞧你似乎有些发热。” 玉子澜浅浅一笑,“无碍,只是些小伤罢了,琴儿给我的伤口都敷过药了,丹药也吃了不少,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能好了,这次,景又夸大其词了。” 贺兰景,“……” 玉倾城这才点点头,“王兄无碍便好,我也能安心了。” 一盘的容九歌夹了一块豌豆黄放进她碗碟中,“倾倾,别光顾着喝粥,吃些点心。” “好,九哥哥也吃。” 贺兰景,“……” 莫名被两对人秀了一脸恩爱的贺兰景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慢悠悠的搁下手中的筷子,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开口,“那个……你们是不是忘了,咱们坐在一起用晚膳的目的是说说破盘龙阵的事情?” 闻言,玉倾城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对,你若是不提醒,我都险些忘了。” “……” “不过,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贺兰景一噎,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公子不远千里赶来救你们,瞧瞧我眼下的乌青,这都几日没睡个好觉了,现在连听个故事都不行了,小丫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玉倾城眼皮一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此言有理,倒是我们疏忽了,唔……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只不过那盘龙阵布阵精妙,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罢了,所以才不小心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快讲快讲!”贺兰景凑上前,一脸激动的问道,“赶紧将那天的事情详细说说,本公子都快好奇死了!” 第1285章 此物并非是破东西! 见他凑得如此近,容九歌面无表情的伸手将他的大脸给挥开,淡声道,“我们起先以为这上古盘龙阵也和那洞穴的构造一般,讲究的是两仪八卦之术,所以待我们进入阵中见到四处的烈火后并未多想,只想着先将大火灭掉再说……” 火自然是普通的火,只是他们也没想到里面竟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一说来布阵的。所以当火被扑灭的同时又触发了其他的东西。 五行,便是指金、木、水、火、土。 木生火者,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故木生火。 火生土者,火热故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故火生土。 土生金者,金居石依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山必长石,故土生金。 金生水者,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故金生水。 水生木者,因水润而能生,故水生木也。 五行相生相克,动一发而牵全身,所以那金机关遇到一热一冷的情况,才会发生巨大的爆炸。 贺兰景听的糊里糊涂。 这五行他自然是懂得,其他的也都好说。 只是…… “那也不对劲啊,照你这般说,那阵中的火又是从何而来的?其他的也还好,若是那阵真的摆放百年,那岂不是代表这火百年来从未熄灭过?” 听到这话,众人一时沉默下来。 其实就连他们都是百思不得其解,那阵法说精妙也算精妙,说粗糙也算粗糙,完全不像是什么神阵。 玉倾城抿了抿唇,似是回忆到那日的事情,脸色也有些不好。 爆炸的那一霎那,容九歌下意识的将她搂入怀中,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凤非离竟然飞速蹿到他们身前,为他们挡下了那余震。 那股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力量究竟是何物? 两人联手的内力,都会被震飞? 容九歌怕小妖精多想,伸手握紧对方的手,而视线突然落在了玉子澜手边的木盒上。 他问道,“子澜,你可曾看过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闻言,玉子澜眉心倏然一皱,没有立刻答话。 片刻过后,他才淡声道,“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看材质并非是什么稀世珍宝,比起蓝邪手中的家传宝玉,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说完,玉子澜将木盒打开。 一块通体暗黄的玉佩落在了众人的眼里。 大约只有半块掌心大小,不过上面雕刻的花纹却是极为复杂,甚至看起来有些神秘。 从玉倾城这个角度看,刚好是侧方的位置,她忽然开口,“这玉佩上似乎有什么字?” 容九歌轻轻拿起,细细看了看。 饶是他们这群人皆是学富五车之辈,都没认出上面到底是什么字。 玉子澜也伸手将木盒中的另一样东西拿了出来,道,“如你们所见,这兽皮上的字体和玉佩上的一样,应该是交代了这块玉佩的由来或是其他,只是……我们当中似乎没人看得懂。” 容九歌冷笑一声,“呵,这次我们倒是费力不讨好了,一身伤竟然换了一个破东西回来。”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此物并非是破东西!”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86章 你的野心以及对权力的欲望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来人不是旁人。 正是和容九歌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帝北瑞。 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歉意的残影,“主子,夫人,属下失职,没能拦得住瑞王殿下。” 容九歌深邃的冷眸扫过淡然的帝北瑞,默了片刻,才抬手让残影退下。 听到身后门被关起,帝北瑞勾了勾唇,抬步走了进去。 视线不经意的扫过玉子澜和贺兰景,并没有多问,而是走到了容九歌身前,微微福礼,“臣弟给太子皇兄请安,给小皇嫂请安。” 其实众人心知肚明,这个人似乎知道这块玉佩的秘密。 只是,看起来没那么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你来做什么?”容九歌态度冷淡。 帝北瑞眼眸微垂,侧睨着那块玉佩,说道,“皇兄不是好奇这块玉佩到底是何物吗,臣弟特地来为皇兄解惑的,也省得皇兄做出什么暴殄天物的事情来。”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料定了他们会将他留下一般。 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这玉佩以及兽皮上所记录的字体皆是他们不认识的字,想来也许是从前一些没落贵族或是部落的字,帝北瑞这副模样倒也不像是说谎。 容九歌心中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比起拐弯抹角,倒还不如开门见山的问。 听到这话,帝北瑞也不再打哑谜了,扫了一圈在场的几人后,坐在了一旁的空座上,一字一顿道,“皇、位!” 玉倾城以及玉子澜和贺兰景在听到这二字时,嘴角都浮起了浅浅的弧度,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只安安静静的继续用晚膳。 似乎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一般。 然而,帝北瑞心里清楚。 他这个太子皇兄非常有本事,在场的另外两人也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他自然是一点提防之心都不必有。 毕竟,他知道的东西恰好又是对方想知道的。 这笔买卖,说起来很是划算。 “皇位?”容九歌冷嗤一笑,突然问了句“瑞王,你可知我们第一次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吗?” 帝北瑞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他也很清楚的察觉到了对方的疏离。 除去他第一次去东宫请安的时候,称呼上是‘皇弟’以外,待他离开的时候就变了。 不过让帝北瑞记忆深刻的,还是离开前的那段话。 所以,他今日才会到这个地方来。 片刻后,摇了摇头,“臣弟不知。” 容九歌凉凉一笑,动作很习惯的又夹了一块豌豆黄放进玉倾城的碗碟中,继续说道,“在二楼的雅间,那时候你在与两位公子哥用午膳,而我们恰好在你们的隔壁。” “……” “那****说过的话我们都听的一清二楚,不管那些话是违心的或是真心的,我今日都看出了你的野心以及对权力的欲望。” 帝北瑞没有否决,只静静聆听。 见对方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他才开口说话,“臣弟从前对于皇位只觉得是负担,因为这是母妃所希望的,她一心盼着我能当储君继承皇位,这样她也能母凭子贵,坐上太后之位,只是……” 第1287章 这,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位啊! 说到这里,帝北瑞停顿了片刻,才道,“皇兄可知道,臣弟会和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吗?” 还不等容九歌回话,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玉倾城说道,“我记得敏贵妃那晚派人出宫让管家传话让你装病的时候,你还是不情愿的模样,似乎那日来东宫也没有变过,可是我们离宫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帝北瑞虽然意外她是怎么知道他‘装病’的事情,但还是点点头,“是,因为前两日臣弟突然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有关……当年慕容皇后的秘密。” 果然,听到这话,容九歌和玉倾城的脸色都倏然一变。 特别是容九歌,凌厉的视线如同冷刀子一般,直直射向他,“你说什么?” 帝北瑞垂眸,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臣弟想要皇兄助臣弟夺得皇位,若是皇兄可以允诺,臣弟现在就可以将慕容皇后以及这块玉佩的秘密告诉您。” 即便是这一刻,也没忘记说条件。 他知道,自己利用这两样东西‘威逼’似乎是卑鄙了些,但是如今已经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自己虽然贵为皇子,又享亲王之尊,但是实则手上连半分实权都没有,就连皇叔宸王……都是连一半都比不上的。 闻言,容九歌墨眸渐渐眯起。 他的确打算在明日的祭天典礼上将帝阙给困住,只是他还真是不喜欢别人与他谈条件,特别还用这毫不客气的威胁口吻来说。 玉子澜见他不说话自然知道他是在思考,故而抿了口茶,侧头问道,“不知瑞王殿下想说有关慕容皇后哪方面的事情?若是死因或是其他慕容氏一族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 帝北瑞只笑笑,并没有答话。 一盏茶时间过后,小二也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撤下了,顺便还送上来一碗刚煮好的安胎药。 玉倾城就着温热的药汁喝完以后,忽然开口,“其实本宫与你皇兄原就打算将这皇位夺下送与你,如今你开口要了,我们这做兄嫂的又岂有不给之说?” “……” “想来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本宫的夫君先前是南越国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若他真对东海国的皇位有兴趣,你以为就凭你方才那些话,还能活到此刻?” “……” “只是本宫着实好奇,你又凭什么认为……你那母妃先前在宫宴上做出妄图陷害我们的事情后,我们还乐意帮助你?” “……” “要知道,龙脉既然已经尘封百年,而我们如今也已经算顺利夺到,这块玉佩的价值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况且……凭我们这群人今时今日的地位,你以为我们还会稀罕其他的物件吗?” 帝北瑞被这番尖锐的话语说的哑口无言,半天都没吐出一句话。 这就好像,自己方才的胸有成竹在旁人眼里好像就是耍猴戏一般,当笑话看呢! 最关键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兄竟然打算将这皇位拱手相让给自己。 这,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位啊! 第1288章 被逼迫的? 容九歌扫了眼他,语气已经冷至冰点,“如你所闻,倾倾的话便是我的意思,你想要皇位我可以给你,你肚子里藏着的那些秘密也可以不说,时候不早了,若是无事你可以离开了。” 本还想着用过晚膳便出发前往梵音寺,现在都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帝北瑞抿了抿唇,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他纠结再三之后说道,“太子皇兄,臣弟知道了当年慕容皇后为何会受惊早产的事情!” 容九歌和玉倾城,“……” 原来,帝阙因为自小便是钦定的皇位继承人,所以自他懂人事起,身边的女人就开始不断的更换了,只是这一切都被当成了深宫秘辛给隐瞒住了。 在外人的眼里,皇上自小便是一位刚正不阿,洁身自好的男子,所以自登基后迎娶慕容皇后,也不能纳过其他妃嫔。 令人奇怪的是,在御前伺候的宫女确实每日都在更换,而且前一批人都会莫名不见了踪影。 深宫里若是宫女失踪或是暴毙,都是无人问津的,所以自然也没有人关注。 帝阙对待慕容沁是宠爱有加,长秋宫更是珍奇古玩的每日变着花样的送进去。 不过慕容氏一族是武将出生,就连同慕容沁都是自小习武的,所以婚后一直没能怀上龙嗣,直到大婚两年后才怀上龙胎,举国欢庆。 只是,因为皇后有了身孕不能伺候,所以帝阙几乎每日都宿在了自己的寝宫或是御书房。 这一点,自然是没有人敢怀疑的。 毕竟,皇上一心为民勤勤恳恳的模样是众所周知的。 听到这里,容九歌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帝北瑞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臣弟的母妃也就是敏贵妃,她曾经是慕容皇后身边的二等宫女,因是穷苦人家出生恰好又会做事,所以慕容皇后赐了‘敏儿’这个名字,母妃那时年纪小,只想着得到了皇后娘娘的青睐说不定将来还能升到一等宫女,这样出宫嫁人的话,也能找个好人家了,可是……” 敏贵妃起先是在小厨房打杂的,后来因为干活勤快,人长的又水灵,就被慕容皇后调到了身边伺候。 然而,就在慕容皇后怀孕后的某日,她亲自做了一些点心,却因为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不得不让敏贵妃代劳送去御书房给皇上。 那一日,敏贵妃意外的被帝阙给强迫宠幸了。 因为还年轻,身体娇嫩,帝阙自然是喜欢的不行,恰好又是自己皇后身边的人,一来二去的强迫,两人慢慢就产生了地下的关系。 期间,敏贵妃其实不止一次想告诉慕容皇后,但是却被帝阙威胁,不得不选择了闭口不言。 “被逼迫的?”玉倾城失笑,“我那日见过敏贵妃,她一脸紧张东海帝的模样,倒还真的没有看出来有半分逼迫的意思。” 帝北瑞自然也听出了嘲讽之意,不过也只是顺带的解释了一句,“皇嫂,为母则强,母妃自生下了臣弟之后,生怕她是宫女出身的贵妃影响到了臣弟,所以才不得不奉承父皇,甚至在日常相处中……渐渐爱上了父皇。” 第1289章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又怎会受刺激? 听到这里,其实众人大致也能猜出慕容皇后当年早产,所谓受刺激,到底是受的什么刺激了。 毕竟帝阙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在那里,想来慕容皇后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男子竟然和自己最喜欢的小宫女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又怎会受刺激? 容九歌搁置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拳,声音乍冷,“所以,母后当年早产是发现他和敏贵妃的奸——情了?” 虽然这二字极为难听,但帝北瑞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母妃说,那一日慕容皇后突然想吃她做的点心,所以她便去小厨房开始准备,但是不知怎么的父皇突然来了,而且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扒了……扒了她身上的衣裙,直接在厨台上就要了她,两人纠缠了许久,慕容皇后见人久久不归,就干脆亲自走了一趟,谁曾想……就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母妃当时被父皇用龙袍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所以当看到慕容皇后的时候只能拼命推搡父皇,奈何父皇看见慕容皇后捂着肚子要倒下的模样却是视而不见,反而……越发奋力,将母妃直接给做晕了。” “待母妃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才得知,慕容皇后血崩而亡,而皇兄您也不知所踪了。” 帝北瑞抿了抿唇,带着歉意的说道,“母妃因为心存愧疚,所以才自愿为慕容皇后守陵三年,三年过后,她因为被剔除奴籍,所以打算直接回家,没想到父皇竟然派着宫中的暗卫守着,待母妃出来直接打晕送进了宫,还趁着母妃昏迷不醒期间,强行霸占了母妃。” 一直没说话的贺兰景在听到这段故事,嘴角直抽抽。 他看向容九歌,“我说你也是倒霉催的,之前南越国那个假父皇也是一心利用你想要除掉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爹,还是一心想要杀了你,甚至还杀了你母亲满门,啧啧,这身世真是可怜。” 沉默良久后,容九歌薄唇轻启,携带冷意的话从喉中溢出,“这段故事里,你似乎极力在帮敏贵妃撇除关系,我怎么知道母后当年的死是不是与她没关系?” 帝北瑞微怔,而后苦笑一声,“皇兄应该知道母妃身边最近多出了一位老嬷嬷吧,那位董嬷嬷其实是慕容皇后的乳娘,只是受慕容皇后临终前所托,才来到母妃身边伺候,那时候皇后似乎是以为……皇兄生下后会在母妃膝下照料,谁料……” “董嬷嬷?” “是。” 容九歌冷冷一笑,“呵,想来瑞王殿下应该是也已经知道东海帝身边伺候的宫女不断失踪的真实原因了,不知此事你可否告知敏贵妃?” “臣弟未曾说过。”帝北瑞如实答道,“如今父皇已经有了沁妃,母妃的心已死,所以只盼着臣弟能夺得皇位,并且说出此事希望皇兄能助臣弟一臂之力。” 其实敏贵妃这些话的真假可以说的上是无人证明了。 玉倾城心里想着:不过这敏贵妃似乎从来没想要过要他们的性命,想来慕容皇后的死应该是与她没有关系的。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90章 如今却也快被榨干了 帝北瑞又道,“其实臣弟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震惊的,所以……趁着这两日的功夫,查到了些东西,想来也是皇兄所需的。” 话落,他将放于袖中的一叠书信拿了出来,放在了容九歌面前的桌案上。 容九歌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已经是不悦至极的模样。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书信一眼,便冷漠开口,“我会杀了你父皇,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是,臣弟知道。” “那敏贵妃如何呢?你说了她终究是爱上东海帝了,即便是现下死心了,也愿意见到你们父子相残的局面吗?” 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多年的人,若是死了,难道就不怕午夜梦回的孤魂野鬼前来扰梦? “母妃不知。”帝北瑞回答,“自古改朝换代都是要经历一番大动作的,母妃乃女子,自然不懂我们男子间该做的事情,况且……母妃若是知道父皇有意想要栽培沁妃娘娘将来腹中之子,应该也会同意皇兄的做法的。” “呵,真是有趣。”玉子澜低低淡淡的开口,还拿起了那叠书信看了看,“原来是你外祖父当年带着族人告老还乡前写给东海帝以及慕容皇后的书信,不过这封信估摸着慕容皇后是未曾看见过的,这信的最后交代了让她提防东海帝。” 容九歌微微蹙眉,眼下该知道几乎都知道了,人死如灯灭,如今他要做的,也是唯一弄做的就是为母后以及慕容氏一族报仇。 至于其他,也无可厚非了。 他冷不丁的问了句,“你可知飘絮的身份?” “飘絮?”帝北瑞眨眨眼,“听说是什么县丞之女,可惜爹娘忽染疾症暴毙,被家中的亲戚送进宫选秀,可是落了选只能在母妃身边当了个宫女,这人……可有不妥?” “东海帝似乎把她认成了慕容氏的后人。” “……” 容九歌冷嗤一声,“呵,说来也巧,飘絮的眉眼像极了母后,也难怪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不过这些日子他们二人也是快活似神仙了。” 帝北瑞是个聪明人。 这话里行间的讽刺意思很明显不说,他还听出了其他的味道。 想起那日一早听闻父皇突然要去梵音寺斋戒,匆匆忙赶进宫,又在寝宫听到父皇与沁妃的动静一事,他忽然恍然大悟了,“难怪父皇近日对沁妃如此迷恋,难道皇兄你……” “唔,西域的媚香一向出名,用在飘絮身上倒也不可惜。”玉倾城笑了笑,“只可惜东海帝左不过四十多的年纪,如今却也快被榨干了,若是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皇上已然不举,瑞王殿下以为会如何呢?” 不、举? 这样的字眼让帝北瑞的瞳孔微缩,他想不到眼前的两位风姿翩翩的夫妻竟然会用这个法子下套。 父皇他不仅是个男子,更是一国之君,若是出此大事,岂不是要在天下人面前丢脸面了? “所以,皇兄是打算在明日祭天之时当众宣布此事?”顿了顿,帝北瑞担忧的说道,“但是,皇兄可否想过一个问题……” 第1291章 这,便是‘天下令\’ “什么问题?” 帝北瑞蹙眉回答,“父皇有我们两个儿子,而你现在更是享有太子之尊,如此说来,即便是父皇真的不能再尽人事,也并不会影响他的帝位,反之,若是有心人在中做文章,怕是还会说皇兄有意要逼宫夺位!” 闻言,容九歌依然是一副神色淡淡,却又满是讥讽的模样。 他道,“这件事又怎会是由我口中说出,明日你自会知晓,不出意外的话,后日你便可以接到继位的圣旨了。” 说到最后,已经有几分赶人的意思了。 帝北瑞点点头,却也没有起身,反而是拿起一直摆放在桌上的玉佩,指着上面刻着的三个字体道,“这,便是‘天下令’。” 此话一出,其余的四人身躯猛然一震,震惊的视线也落在了他身上。 玉倾城也是呆愣许久,才不敢置信的开了口,“天下令?传闻拥有天下令便可以一统江山的那块令牌?” “是。” “……” 其实,‘天下令’于他们这辈的年轻人来说是陌生却也不陌生的。 传闻在夜氏一族闻名于世以前,曾有一名唤‘南灵族’的神秘世族存在于世。 两者一个是用咒术,一个却是用灵术,相同的是这两种莫测的术法皆是活死人,肉白骨的。 然而,相比于夜氏,南灵族却更加的令人向往。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他们的镇族之宝是‘天下令’——‘天下令出,万众臣服。’ 传说若是可以让天下令认主,便会有隐蔽于林的百万雄兵相助,夺取天下。 不过,据史册记载,南灵族早在千年以前便已经消失了,同样消失的便还有这镇族之宝。 后人即便是各种觊觎,但无奈无人夺得,所以自然而然这事也就被人渐渐遗忘了。 普通人倒是没什么,但是身为皇族中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自小便知道此物的存在,却也仅仅只是当作一个传说罢了。 如今这个东西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着实有些震惊。 最关键的是,既然当年四国的始帝得到了这个宝贝,那又为何没有人去一统江山,而是分下四国,各自统治呢? 甚至,凤苍国的帝王还愿意揽下看守此物的重责? 帝北瑞放下玉佩,随后又拿起那兽皮,看了几眼道,“这上面写的都是介绍天下令的内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不过臣弟方才见皇兄和皇嫂惊讶的模样,想来你们也都是听说过此物的。” 容九歌眯了眯眼,目露探究,“这上面的字体根本就不是来自于四国,那你又是从何认知的?” “臣弟年幼的时候有幸认识了南灵族的后人,更是得到了他传授武艺,所以这上面的字也是认识的。”帝北瑞淡淡一笑,“而且,臣弟和凤氏少主幼时其实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应该是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的疑虑也渐渐消散。 只是,他们这群人都是无心皇权江山的,要这天下令有什么用? 第1292章 这世上除去倾儿和蓝邪以外,你当属最了解我的人 帝北瑞瞧自己该说的也都说了,而且也得了许诺,自然也不会久留,只留下一句‘臣弟会在王府中恭候皇兄的好消息,告辞。’ 好一会儿后,玉子澜的声音才打破的屋内的沉静。 他拿起玉佩看了看,“如今看来,它对我们而言到还真是破东西了,不过那瑞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虽然有心机,却是个懂得利用人心的,而且他直言想要皇位,那眼神中却是一副坦荡的模样,但是……他的母妃的确是他最大的障碍,若是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怕是最好去将人给除了,否则定然会成为他今后道路上的一道阻碍。” 玉倾城也微微颔首,“的确如此,那日在寿宴上出了那种事,他却一言不发的为敏贵妃扫清后路,而且母后的事情也……” 说到这里,她侧头问道,“九哥哥,你可曾相信敏贵妃与慕容皇后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闻言,容九歌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抬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勾到而后,轻声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她究竟说的是不是实话过两日便知道了。” 虽然话语很轻,但是玉倾城还是在里面听出了星点的杀气。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夜风的声音,“贺兰公子,知琴让属下来找你,说是贺兰姑娘好像有点不大对劲,让你去看一看。” 话音落,一阵风‘嗖’一下扫过。 门‘哐啷’一声响,屋里哪里还有贺兰景的身影了。 见人离开,而夜风也退下之后,容九歌才不咸不淡的开口,“怎么,让你王妃对贺兰嫣出手顺势将贺兰景支开,想跟我们说什么?” 玉子澜勾了勾唇,坦然一笑,“我有没有说过,这世上除去倾儿和蓝邪以外,你当属最了解我的人。” “……” 难得开起了玩笑,却让人听出了莫名的调侃。 三人皆是受了伤,即便是休息了许久又喝下了药,脸色还是不太好。 容九歌不想跟他多扯,本来想早些出发去梵音寺的,如今耽误时间太久,再赶去怕是也来不及了,干脆便让暗卫下去做准备,更改明日的计划。 说到底,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帝阙明日在臣民面前丢脸,这样才会有名正言顺‘禅位’! 见残影离开之后,玉倾城还是有些担忧的,“帝阡陌尚在梵音寺,虽然你想除去东海帝的事情对他已然不是秘密,但是他从梧桐山庄离开之后匆忙感到梵音寺,这说明帝阙这个皇兄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明日之事若是曝光,残影怕是不是他的对手,要不要让夜风随他一起去?” 容九歌轻怕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放心,残影定然会平安归来,至于夜风,如今我们这里一群伤员,没了他保护怕是不行了。” 被忽视的玉子澜不得不掩唇轻咳一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咳,我有话要说。” 玉倾城和容九歌同时看他,脸上均是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第1293章 回天乏术 玉子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解,自己这张容貌已经到了令人讨厌的地步了? 他嘴角抽了抽,说道,“有关凤非离,你们打算如何?” 听到这话,容九歌眉心一皱,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阵中的事情我并未将实情告诉贺兰景,不过我们若是要将他带回圣雪山,雪山老人那里怕是瞒不住了,只是……你们可有把握能治好他?” 玉倾城摇了摇头,只吐出四个字,“回天乏术。” 同样,玉子澜也是如此,“他被阵法所伤牵动了旧伤,我们三人合力却被反噬,如今他的命全凭紫金丹吊着,而且还需每隔三日便要注入内力舒缓经脉。” 忽然停顿了下,他又继续正色道,“如今我们三人怕是没有半月是不能恢复内力的,但是一时间也无法快速返回北辰国,这期间,怕是只能依靠景还有其他暗卫来给他续命了。” 闻言,容九歌捏了捏眉心,“这件事师父那里怕是瞒不住了,信中早就写明若要破阵需要我们祭阵,他如今这副模样……” 谁会想到在爆炸声响起,玉子澜也入阵后,里面的五行阵法竟然会突然启动,而凤非离竟然亦然将他们三人推开,跳入了阵演。 那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凤非离一路上表现的对阵法的不解也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不是不知,而是非常了解。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普智和尚的信后,毅然决定闯阵甚至是以身祭阵,为他们拿到龙脉中的至宝。 “蓝邪去哪里了?”玉子澜突然问道。 容九歌淡淡道,“似乎从贺兰景来照顾我们之后他便不见了踪影,如今梧桐山庄群龙无首,他与那凤姑娘又有婚约,想来是去找她和青衣了。” 玉倾城眨眨眼,“我们昏迷了三****都没有回来,不会是被人扣下了吧?” 玉子澜摆摆手,对蓝邪的事情也没了兴致知道。 他将‘天下令’重新收到木盒中之后,问道,“据说若是有人能让这东西认主,便可以得到百万雄兵,你们要不要试试?” “……”玉倾城和容九歌同时给了他一记白眼,没再答话。 …… …… 翌日一早,梵音寺。 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声音,杜立颤颤的站在在禅房外提醒道,“皇上,天已经微凉了,您和娘娘该起身沐浴更衣,为祭天大典做准备了?” 木塌上,一对赤身男女正不知节制的做着上下起伏的动作。 飘絮被宠爱了一天一夜,早就累的睁不开眼了,倏然听到这话才猛地惊醒,顾不得规矩拍打着身上的人,声音沙哑的可怕,“皇上,咱们该准备去天坛祭天了,仔细误了吉时。” 两人的身躯依然不断的在发出拍打的声音,帝阙眼下一片乌青,嘴唇也有些发白,但是还是不想停下动作,只想继续,说话还带着喘气声,“还早,爱妃难道想憋死朕不成?咱们已经连续缠绵数日,说不定爱妃的肚子里已然有了朕的太子了!” 什么? 太子! 飘絮惊得捂住了嘴,瞬间热泪盈眶。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94章 若是臣妾他日能诞下麟儿,便会是……太子? “皇上是说……若是臣妾他日能诞下麟儿,便会是……太子?”飘絮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所以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帝阙没有回答,只忽然觉得****失守,低吼一声,释放了自己。 他累的气喘吁吁,一下子趴在了女子的身上。 二人皆是再一次的闷哼一声。 飘絮见皇上没有答话,虽然心中有些失落的感觉,但见他的雄风似乎有再一次抬起的趋势,也是一惊。 连忙将人轻轻推开,支起酸疼的身子坐起来,她娇声道,“皇上,咱们先把正事都做完,等回宫臣妾再慢慢伺候您,好不好?” 其实,她觉得皇上有些奇怪,但是又细细一想,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所以此刻才看上去十分憔悴。 帝阙此刻整个人赤身承大字型躺在榻上,听到这话低低一笑,“爱妃的话,可做数?” “呃?”飘絮一愣,似乎不太理解,整个人呆呆的答道,“自然是作数的。” “那便好,但愿爱妃今晚不要在朕刚刚疼爱你的时候就晕过去。” “皇上!” 这话实在太露骨了,饶是飘絮这些日子已经经受了‘千锤百炼’也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她生怕皇上一个没忍住现在就将她给办了,所以连忙起身穿了一件寝衣,让外面候着的杜立送水进来。 如今帝阙身边除去飘絮也已经不习惯旁的宫女伺候了,所以二人沐浴过后便直接互相给对方更衣,一番调戏后才从禅房中走出来。 听到门开的声音,杜立连忙弯身说道,“皇上,百官这时候已经在祭天的天坛候着了,您和娘娘只能走下石阶做御撵赶过去了。” 言下之意,时间真的不早了,再耽误下去怕是要误了吉时了。 飘絮现在还有些飘飘然。 除去方才皇上许诺让她未来的儿子做太子以外,此刻她身上穿着的竟然是正宫皇后才能穿的凤袍。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离皇后之位也不远了是不是? 帝阙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身侧人脸色的喜悦,只是听到杜立的话后,捏了捏疲惫的眉心道,“嗯,天坛那边都准备妥当了?” 杜立站直身子,正准备答话。 乍一看到皇上的脸色,连忙上前一小步走,关心道,“皇上,您脸色看起来极差,可要老奴让太医来瞧瞧?别是昨夜受了寒气了。” “朕无碍。”帝阙虽然觉得身子不适,但是觉得还是可以忍受的,便摆摆手道,“左不过是吃了几日的斋菜不习惯罢了,祭天大典结束后回宫好好补补便好,前面引路吧。” 听到这话,杜立依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而皇上漫不经心的态度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的问题,他也便信了这番说辞,连忙跟在皇上身后,走下石阶。 御撵早已在下面候着了。 帝阙拉着飘絮的手坐上去之后,忽然问道,“朕怎么没有看到阡陌?” 杜立跟在御撵旁边,气喘着回答,“回皇上的话,王爷早晨说是先过去了,估摸着这时候已经在排查天坛四周的安全了。” 第1295章 想来今日祭天大典也是不会来的 “嗯。”帝阙沉声道,语气听不出喜怒,“阡陌有心了,朕的两个儿子都比不上他。” 说完,他闭上双眸,趁着这短暂的路途小憩片刻。 皇上的这话自然是没人敢接话的,毕竟,哪有人资格敢随意编排两位殿下呢? 飘絮瞧见他似乎是睡着了,左右御撵四周也有纱帐遮着,便自作主张的跪坐在皇上身前,抬起娇嫩的柔荑为他轻轻按摩起来。 如今帝阙对飘絮很是敏感。 只要二人稍稍有什么肌肤之亲,便会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身体都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约莫还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赶到天坛,帝阙心里算算时辰应该也是够了,而且他似乎好像从未在御撵上放肆过。 这么一想,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倏然睁开了火热的双眸。 飘絮也是一惊,更是突然忘记了动作,“皇……皇上,可是臣妾的动作重了?” 帝阙抿了抿唇,声音沙哑低沉,“爱妃,褪去衣裙,坐上来。”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看见皇上胯间鼓起之物,飘絮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红色。 她咬了咬唇,眼神闪躲,“皇上,这御撵之上怕是不好,若是被旁人知晓,会有人说臣妾狐媚惑主的。” 帝阙笑了笑,直接将人拉入怀中,亲自动作剥去两人下半身的衣物,直接将自己送了进去。 舒爽的低吼了声后,他慢慢开始一下一下动作,道,“周围都是朕的人,谁敢说三道四?况且,爱妃若是拿出些本事让朕早些释放出来,还有谁会发现?” 飘絮羞涩的叫了声,而后便也放开了,主动扶着帝阙的肩膀,动了起来。 御撵四周的宫人们起初只是可以听到一些细微的靡靡之音,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沁妃娘娘的叫声以及皇上的喘气声竟然越来越大,在这空旷的石子路上的回音不断。 杜立更是恨不得用布遮住自己的脸。 哎呀,皇上怎么竟然在这上面和沁妃做出这种事,真的是有失龙颜啊! 最苦的便是抬御撵的几个轿夫们了,因为上头的两人动作实在太大,他们的负担又是重了许多。 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将皇上给摔了。 …… 帝阡陌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将视线落在了入口处,问道,“皇兄到哪里了?” 身后的暗卫低声道,“回王爷,估摸再有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他……竟然和沁妃光天化日之下在御撵上……” 虽然暗卫的话没说完,但是帝阡陌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眯了眯眼,示意身后人噤声,“告诉杜立,让今日在皇兄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闭上嘴,若是有一点的流言蜚语传出去,本王绝不轻饶。” “是,属下明白!” “对了,福楼斋那边可有动静?” “回王爷,太子殿下等人昨日刚刚苏醒,不过看起来都十分虚弱,他们还在休息中,并没有外出,想来今日祭天大典也是不会来的。” 闻言,帝阡陌眯了眯眼,目光深邃。 第1296章 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人道了 许久过后,待听到远处传来一些嘈杂声音后,他才淡淡开口,“但愿今日的祭天大典能顺利举行。” “王爷放心。”暗卫揖了揖手,“皇上的安全属下等定能保证。” “嗯,下去吧。” “是。” 看着入口处正走下御撵的一男一女,帝阡陌神色晦暗不明,心道:今日北烁和北瑞都没有丁点动静,着实有些奇怪,特别是北烁,他即然一心想要除掉皇兄,今日明显是一个好的时机,又怎会没有一点动作,实在是有些诡异的安静。 帝阙牵着飘絮走到他面前,见他只发呆不说话,便伸手拍了他一下,“阡陌,吉时快到了,吩咐礼仪官准备吧。” 帝阡陌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不过临离开前却给了飘絮一记冷眼。 有警告,有杀气! 飘絮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强忍下惧意,站在皇上身边不敢做声。 没有感觉错,宸王似乎是想杀了她? 怎么会这样呢? 还不等她多想,一旁的礼仪官已经走上来,恭敬的行礼后,高喊出祭天大典开始几个字。 今年和往昔不同。 因为是为民祈福,所以也特许百姓在外围观。 按照程序,礼仪官念了一篇长篇大论的说辞之后,才将两只高香递给了皇上和沁妃,对上苍祭拜。 一切看似都十分顺利。 只是,帝阙手举着高香第三拜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然直接倒了下去。 “皇上!” “皇兄!”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响起,有飘絮的,有帝阡陌的,有杜立的,还有文武百官以及百姓们的。 帝阙虽然倒下去,但是人倒是没事,只是觉得浑身没力气,特别是双腿发软,胯间的东西又有渐渐抬起的趋势。 这个模样的皇上,飘絮是最为了解的。 只是,她不解的是方才他们什么也没做啊,怎么皇上好好的又……? 帝阡陌蹲下来,问道,“皇兄,可是龙体有恙?” 帝阙摆摆手,碍于自己身体突然的变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摇头,“朕无碍,只是方才腿软了,扶朕起身吧!” 话音落,他突然闷哼一声,下身竟然不受控制的开始连绵不绝的释放。 一股旖旎的腥膻味弥漫在了四周。 帝阡陌明显一愣,下意识的想要低头,却突然看见一滴一滴的血迹滴落在地上。 帝阙此刻整个人都靠在飘絮的身上,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之后也是忘了动弹。 待发现地上越来越多的血迹是从他下身流出的时候,终于还是惊慌了,“快……快传太医,传太医……” 说完,因为受惊过去,竟然昏厥了过去。 好好的祭天大典出了这样的事情,文武百官以及百姓们都吓坏了,只以为这时老天降临的惩罚。 然后,慌乱之中,在百姓的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皇上这是****失守,纵-欲-过-度!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人道了,看来这沁妃娘娘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来吸皇上的精气的!” 这下子,天坛四周是一片哗然。 帝阡陌瞳孔骤然一缩,朝着那声源处看去,但只看见了一个匆匆离开的黑色背影。 第1297章 妄图要掐死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我的父皇? 他眉心一蹙,连忙示意暗处的暗卫跟上去。 其余人连忙将昏过去的皇上抬起送到御撵上让太医诊治,而一群禁卫军也是趁乱将飘絮给抓了起来。 祭天大典,以大乱结束。 …… 傍晚过后,在陪同玉倾城用晚膳的容九歌终于听到了御撵返回皇宫的消息。 一旁的残影也在汇报着今日祭天大典上发生的事情。 容九歌喝茶的动作一顿,嘴角微勾,“如此说来,你又顺手把沁妃给挖坑埋了?” 残影嘴角一抽,“主子,属下也只是随机应变。” “呵。”容九歌放下茶杯,又问了句,“宸王那里如何了?” “宸王派暗卫跟了属下一路,只是中途被属下给甩了,所以应该不知道属下是主子派过去的。” “嗯。” 听到这话,玉倾城默了片刻,才道,“东海帝昏迷,沁妃被关,眼下宫里应该已经乱套了,九哥哥你打算何时进宫?” 容九歌拿起手边的锦帕给她擦了擦手,轻声回答,“不急,天还没黑,他人也还未醒,这一夜的时间也足够改朝换代了。”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我也不曾料到这西域的媚香药效竟然如此猛,竟然让他出了血,这也算是他自讨苦吃了。” 残影见自己似乎没有停留的必要,默默的退了下去。 听到门关起的声音,玉倾城犹豫了会儿,问了句,“你是打算亲自动手将他杀了吗?” “倾倾不想我动手?” “从前的南越帝并非你亲生父亲,你弑父杀兄倒也没什么,只是……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你若亲自动手,这消息难免会走漏,到时候于你的名声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闻言,容九歌抿了抿唇,“倾倾想说什么?” 玉倾城勾了勾唇,握住他的手道,“他既然欠下无数条人命,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听闻母后的陵墓已经多年无人前去问津,既如此,便派人把他关在那里,每日一顿戒鞭,再抄写佛经为母后以及慕容氏一族超度,直至死去,你觉得如何?” 对于帝阙而言,他心中不可能对慕容皇后一点愧疚都没有。 如此惩罚,让他面对妻子的陵墓终身忏悔,才是最大的惩罚。 片刻过后,容九歌点点头,“就照倾倾说的办。” …… …… 入夜,太承宫。 平常这里是清静的帝寝,今日更是安静的可怕。 帝阡陌看着面前携手而来的小夫妻,神色一片复杂。 他听着寝宫内太医们低低的讨论声,叹了口气,“北烁,你这招真是打的本王措手不及啊!” 容九歌嘴角微扬,语气不冷不热,“是吗,让宸王受惊倒是我的不是了。” “北烁……他毕竟是与你有血缘之亲的父皇。” “那又如何?” “……” “他当年谋害母后,更是妄图要掐死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我的父皇?”容九歌讥讽开口,墨眸满是阴侧。 听到这话,帝阡陌瞬间哑口无言。 其实,他自知皇兄的罪过太大,但是自己毕竟与他是亲兄弟,但愿能保住对方一条性命,便已经足够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298章 回太子殿下的话,皇上龙体康健 只是如今看起来,这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残忍除去慕容氏一族的行为,帝阙明显是做错了。 虽说自古帝王最忌讳功高盖主,但是他也不应该秘密将人统统铲除多年,却只字不提。 这么一想,帝阡陌重重的叹息道,“罢了,你该做什么便去做吧,本王也不再多说,只是……他毕竟是皇帝,希望你能让他走的体面一些。” 一旁站在廊下的玉倾城听到这话,心中诧异。 在她的印象中,帝阡陌这个人是极其敬重兄长也就是东海帝的,甚至用最俗套的‘愚忠’一词来形容。 难道他如今也和那帝北瑞一样,因为知道了此人的真面目之后,失望了? 正在想着,寝殿的门突然被打开,杜立擦着眼泪走了出来。 待看见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时,微微一怔,而后才支吾着说道,“王爷,皇上醒了。” “嗯,皇兄如何了?” “太医说……已无大碍。” 这一瞬的犹豫显然让帝阡陌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声音沉了沉,“皇兄到底如何了?” “这……”杜立依然是不敢明说,眼神还不自主的扫向一旁的太子。 容九歌看在眼里,嘴角微勾,冷漠道,“可有性命之忧?” “回太子殿下的话,皇上龙体康健,只是说要见王爷。” 帝阡陌眉心一蹙,深深看了眼身侧的二人后,抬步走了进去。 可杜立就不同了。 他明想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这个节骨眼上会过来,毕竟并无人去召唤,这二人擅自出现的目的何在? 难不成,皇上不举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寝宫四周十分安静,除去夏蝉的声响外,只剩下杜立胆颤的咽喉声了。 玉倾城莞尔,“皇上身子不适,杜公公怎么不让人去传唤敏贵妃来侍疾?” “啊?”杜立身子一僵,眼睛转了转,“皇上说今日赶路乏累了,且太医也开了药并无大碍,下旨不让人打搅。” “原来如此,本宫听闻沁妃娘娘似乎这些日子也是宿在这里的,她在里面吗?” “……” 杜立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找了借口遁走了。 他心里纳闷:这太子妃问的话怎么每次都问到点上了,难不成有天眼或是跟国师一样会算命不成? 见人马不停蹄的溜走之后,容九歌和玉倾城对视一眼,二人携手站在殿门外等待着。 此刻帝阙正靠在龙榻上闭目养神,发青的脸色可以看出他的身子很是虚弱。 在听到脚步声后,压着嗓音开口道,“阡陌,你来了?” “皇兄。” “朕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帝阡陌一愣,没想到皇兄到如此憔悴的地步竟然还没忘记梧桐山庄的事情。 他敛下双眸,淡淡回答,“回皇兄的话,臣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嗯,那就好。”说完,帝阙猛然睁开眼睛,侧头看他,“沁妃被你关在何处了?” “在大牢。” “放出来,好生照料。” “……” “朕……此生再无行房事的能力,而她腹中约莫已经有了朕的孩儿。” 第1299章 你这个逆子,朕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什么?”帝阡陌惊呼,“沁妃在皇兄身边还不到半月便有了身孕?” 帝阙点头,带着不容置否的口气,“嗯,朕曾许诺会给她一个孩子,所以便让太医每日都准备补药让她服下,朕已经决定等他府中麟儿诞下后便离这个孩子为太子。” “那……北烁呢?” “他没有资格。” 听到这话,帝阡陌冷笑一声,质问道,“慕容皇嫂是曾经东海国数一数二的将门之女,她的孩子没资格,难道一个宫女的孩子就有资格了吗?” 帝阙面色阴沉,解释道,“飘絮其实也是慕容氏的后人,和北烁算起来也是表兄妹了,她的孩子又有何资格不能继任储君?” “呵,慕容氏后人,表兄妹?”帝阡陌又讽笑了好几声后,道,“皇兄,你可真是糊涂。” 说完,将袖中早已调查好有关飘絮真正身世的信物扔向了龙塌。 帝阙面露疑惑的拿起,不太感兴趣的扫了几眼。 然而,在看到上面所写,以及所有的证据时,一下子呆滞住了。 帝阡陌转过身子,双手负背,面色凝重,“皇兄,皇嫂当年嫁给你的时候臣弟尚且年幼,其中许多事情都不了解,以至于北烁的失踪也是这几年才去关注过,但是臣弟一直都知道,北瑞有一个宫女出身的母妃自然不可能继承大统,所以臣弟也一直以为你会去寻找北烁,哪料……”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自嘲一笑,“臣弟得知北烁便是当年皇嫂与你的嫡长子后,心中为你们欣喜,失散多年的儿子终于还是回来了,甚至还亲自揽下为皇兄传旨的任务将他接进宫,呵,若是臣弟早就知晓你当年趁着慕容老将军卸甲归田的路途中派人将他们尽数杀去,以及在皇嫂生产时将她毒死伪装成血崩而死的事情话,臣弟是万万不可能会同意北烁进宫,皇兄,你……真让臣弟失望啊!” 帝阙怎一个震惊了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保存了多年的秘密会在今日被自己的亲弟弟揭发。 还不等他开口,殿门‘哐啷’一声被踹开,紧接着一脸冷漠的容九歌牵着玉倾城的手走了进来。 刚巧杜立奉皇命去找国师了,所以也无人通报。 见到来人,帝阙脸上满是厌恶,“你们怎么来了?” 容九歌拉着玉倾城很自然的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道,“听说你快要死了,我来看看你。” “你……你你你你……”帝阙闻言,气的口不择言,“你这个逆子,朕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呵,可惜了,我不仅没被掐死还好好的活着。” “……” 帝阡陌自然知道这二人进来是为了什么,但是事已成定局,他只好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的坐在了另一边,只静静坐着,不发表任何言论。 容九歌扫了眼帝阙手上紧紧抓着的纸,又想到帝阡陌方才说的那些话,声音幽冷道,“说吧,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趁着还有时间都说出来,否则过了这个时辰,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第1300章 即便你杀了朕,这皇位你也是坐不稳的 闻言,帝阙面色大变。 他下意识的想招出暗卫,却迟迟听不到动静,心这才慌了。 “你这个逆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帝阙气的双手猛拍龙塌,只因下身疼痛实在无法行走,此刻额头满是冷汗,“阡陌,还不给朕将这个逆子赶出去。” 帝阡陌只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做答复。 容九歌自是知道宸王此时此刻只是个旁观者的身份再此,不会做任何动作,自然也是放心,故而松开玉倾城的手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朝龙塌走去。 帝阙不敢置信的盯着帝阡陌,见到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能慢慢的往后退,“逆子!滚!” “宸王既然已经将我想说的话都说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至于证据我想你大致也是不想看的。”容九歌眯了眯眼,薄唇开合,“我母后以及慕容氏一族上上下下数百人皆是丧命你手,这条血债以你一人之命相抵都太过便宜了,想来,你应该也曾派人去打听我从前的事情,当初在南越国我的皇位便是杀父弑兄得来的,而我更是一向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些日子我因为有事,让你多活了几日,也算是便宜你了。” 见状,帝阙自然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不过他也是个审时夺度的人,也顾不得平日里的面子,连忙打哈哈的一笑,“烁儿你这是在说什么,朕何时要了你母后以及外祖父一家的性命了,你母后她当年是早产血崩而死的,这宫里可是留档的,你若不信大可去太医院查查。” “留档?” “是,是啊!” 容九歌冷冷一笑,继而将袖中的一叠书信砸在了他脸上,一字一顿道,“真是不巧,昔日被你关在长秋宫的稳婆前些日子被我的朋友恰好救走了,她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如实交代了。” 帝阙只觉得脸生疼,情急之下,吼道,“怎么可能,那稳婆早就疯了,怎么可能说出当年是朕毒死慕容沁的事情?” 话音落,寝殿一片死寂。 这样的不打自招,难道还要什么证据吗? 帝阡陌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倏然站起身,抬步朝外走去,留下一句,“本王去拦住杜立以及做其他准备,你们还有什么话快点说,时间不多了。” 帝阙见最后一份希望离开了,整个人颓然的瘫坐在龙榻上。 不过,静了片刻后,他又狰狞的笑了,“你和她长得真像,朕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她的儿子,可惜了,起先以为飘絮是个有用的,如今看来朕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过……即便你杀了朕,这皇位你也是坐不稳的,难道你还以为东海国和那南越国是一样的吗?” 容九歌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谁说我要当皇帝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可知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 帝阙脸颊两坨肉微微抽搐,心里隐隐猜出一个答案。 果然,下一刻就听容九歌道,“没错,我让手下的人在飘絮身上下了西域媚香,这种香料能保持一月而不散,不过沾着轻则丧失人道,重则……*******。” 第1301章 我还有一个人未处理掉。 一直未说话的玉倾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看来,东海帝如今这副模样还是轻的,至少还留下了性命,倒也不算是坏事了。” 帝阙心气郁结,只觉得心里堵的慌,竟一口气没憋住,活生生的气的喷出一口血。 他捂着胸口,声音沙哑而又虚弱,“你们……你们竟然敢谋害朕!” 容九歌看了看天色,只想着她的小妖精该到了用膳的时间了,便也不再耽误,只抬手打了个响指,招出残影和夜风道,“你们二人将他送去皇陵,就按倾倾所说的法子对待。” “是!” 帝阙被点了哑穴抬走,临走前还用着一双瞪了老大的怒眸死死的盯着容九歌。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玉倾城摇了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如今这般下场,倒也算是咎由自取了,传位圣旨你是打算代笔了?” “嗯。” “皇上驾崩,或许要演一场戏?” 容九歌嘴角微扬,眉眼满是柔情,轻声道,“嗯,不过我们便不必留下了,这里暗卫以及帝阡陌会处理,有什么事等明日一早再说,我们现在先回福熙阁用晚膳,可好?” “好,我们回去。” …… …… 翌日天微凉,皇宫中飘荡起丧钟的钟声,朝中文武百官穿着丧服井然有序的入宫。 看着皇上的遗体躺在寝宫的龙榻上,敏贵妃一张俏脸放佛一夜间苍老了几岁,跪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哭着。 只是谁都看不到,她掩在衣袖下的嘴角轻轻抬起。 杜立浑身颤抖,在宸王凌厉的目光下,宣读了皇上……不,应该是先帝的‘遗旨’。 在听到‘瑞王帝北瑞继承大统’的字眼时,大臣们才呼出一口气。 因为他们实在是看不惯散漫的太子,心中只盼着瑞王能当上皇位,如今看来他们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帝北瑞面无表情的接过圣旨,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伤心的模样,一直是十分淡然的样子,甚至隐隐让人感觉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意味。 不过这一切,自然是没人敢说的。 毕竟昨日祭天大典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看着,如今先帝驾崩,沁妃失踪,想来这丢人的真相皇室也不会公开,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便好。 只是可惜那刚刚回宫的太子和太子妃,不知道新帝会如何处理他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阡陌起了带头作用,下跪叩拜,其余大臣以及宫人们见状才齐齐下跪,朝着新帝叩拜。 一声一声的拜礼声响彻整个皇宫,一直传到了宫外。 玉子澜站在窗前,遥望着远方,淡淡开口,“我们何时回去?” 容九歌修长的手指触碰着茶杯的杯沿,默了瞬,答道,“明日,我还有一个人未处理掉。” “谁?” “敏、贵、妃!” 闻言,玉子澜失笑,“我原先还奇怪,以为你会放过她,原来在这等着呢,你这是想让她过半天做太后的瘾?” “算是。”容九歌不咸不淡道,“终究是她说出了一部分事实,我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当年的真相,让她享福半日也算对她客气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02章 原太子殿下帝北烁特册封为逍遥王 耳畔不断传来的呼唤新帝的声音,玉子澜失笑,“看来你这个太子殿下当的一点威望都没有,从帝阙的假遗体到遗旨,竟然连一个怀疑的人都不曾有,而且也没有一人出来反驳,甚至是问问你的存在,如今你费心思弄到手的皇位倒是让那帝北瑞轻松拿到了,你真大方。” “难道你舍得倾倾留下陪我待在这里?” “……” 容九歌淡淡道,“我将皇位拱手将让,亦是在提醒他皇位是如何来了,而今整个东海帝的兵权都尚在宸王手中,至少十年内,帝北瑞是不会轻易拿到的,如此说来,他也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照你这么说,宸王不是更适合这皇位?” “无心皇位之人又怎会是适合皇位之人?” 听到这反问,玉子澜浅淡一笑,“好在这东海国一切太平,想来几十年内也闹不出什么大乱,你说得对,帝北瑞那样有私心有欲望的人才适合这个位置,只是……” 他顿了顿,问了句,“帝北瑞毕竟知道‘天下令’的秘密,难保他将来会不会动什么心思,这东西你究竟打算如何处理?” 闻言,容九歌墨眸渐渐眯起。 手不自主的又开始转动起血玉扳指,他凉声道,“此物是福是祸还说不准,不过既然我们当初来东海国的初衷是玉老爷子所指,那便先带回去给他老人家看看,其他的事情先静观其变。” 玉子澜点点头,“也好,这东西放你这也是最安全的,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再过片刻倾儿怕是就要醒了,你回去陪她吧,我让夜风下去准备明日返航的事情。” “好。” 约莫一个时辰后,正在陪玉倾城收拾为数不多行礼的容九歌接到一道圣旨。 传旨的人是杜立。 似乎先帝‘驾崩’,他这个大总管的位置并没有受影响,反倒是做的心安理得。 容九歌冷嗤一声,“杜公公,当年南越国先帝驾崩,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公公可是立刻抹了脖子,怎么到你这,竟也看不到一丁点悲伤的样子?” 杜立其实心里是十分惧怕这位前任太子殿下的,但是想到他如今还有正事要办,只能打哈哈的一笑,开始宣读起了新帝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太子殿下帝北烁………………特册封为逍遥王,原太子妃玉倾城册封为逍遥王妃,赐城西逍遥王府,钦此!” “逍遥王?” “是啊王爷,如今你这地位与宸王可是不分上下的,皇上很敬重你这位兄长的。” 容九歌冷冷一笑,接过圣旨后便随手丢在了一旁的木桌上,“他哪只眼睛看见我很逍遥了?” “啊?”杜立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一旁的王妃。 接收到信号的玉倾城嘴角勾了勾,语气清冷而后平淡,“逍遥乎山水之阿,放旷乎人间之世,这个封号倒是奇特,虽然登不上台面,但是想来新帝用此二字作为封号,应该是好的寓意。” 第1303章 为夫可没瞧见过子澜对你严词厉色的模样 杜立连忙点头应声,“自然是好的自然是好的,皇上和王爷是亲兄弟,血脉相连,不待王爷好待谁好,您说是不是?” “登基大典何时举行?”容九歌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回王爷的话,三日后。” “哦?这么急?” “皇上的的意思是先帝刚刚驾崩,不宜大办,故而一切从简,意思到了便可。。” 容九歌心中冷哼,神色淡淡道,“也好,你回去告诉他,这道圣旨我接下了,如今他已达心中所愿,日后是好是坏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杜立哪里会听不出这话里警告的意思,连忙赶着要回宫复命的借口匆忙跑了。 待屋内又恢复安静之后,玉倾城笑了笑,“想来帝北瑞刚刚登基,也不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你这接二连三的提醒与警告,倒还真有个做长兄的样子了。” 容九歌眉梢微挑,抬手捏了捏小妖精的鼻子,轻声道,“为夫可没瞧见过子澜对你严词厉色的模样,他难道一直没有个做长兄的模样?” 玉倾城被这话说的一愣,一阵失言后便也扯开了话题,“既然我们明日便要离开了,可要让人去一趟梧桐山庄看看蓝邪那里究竟如何了?” “好。”容九歌几日没看到蓝邪,就快差点忘记这号人物了。 虽然不喜欢这个曾经的情敌,但是毕竟是小妖精的要求,他又哪里会有不遵照去办的道理。 …… 敏贵妃自从自己的儿子做了皇帝后,自己便自然而然的升级做了太后。 好在本属于太后的慈安宫原先就是收拾妥当的,她便带着原先在甘泉宫伺候的宫人们收拾收拾搬了过去。 即便是先帝驾崩了,众人都穿着孝服,脸色挂着泪,但是都掩不住他们内心的欣喜。 毕竟换了新环境后,他们这些做宫人的身份地位又是不一样了。 董嬷嬷招呼着宫女探监们把东西都摆放妥当,趁着空隙走到主子身前,问道,“太后娘娘,眼下长秋宫的修缮还在继续,内务府那边来人问,可要继续?” 敏贵妃此刻哪里还有先前在帝寝悲伤的模样,整个人都笑颜如花,“当然要继续,长秋宫可是皇后的寝宫,瑞儿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等这丧期过去,哀家也要为他好好的物色物色皇后的人选了。” “娘娘说的是。” “对了,沁妃如何了?” “这……老奴不知。”董嬷嬷摇摇头,“听说是被宸王给关起来了,具体关在何处似乎并无对外传,况且先帝驾崩的原因太过丢脸,若是真要处决沁妃,怕也只能是秘密处决了。” 闻言,敏贵妃摆弄着自己纤纤玉指的动作一顿。 她默了片刻,冷言道,“你去打听一下沁妃关在何处,人死之前本宫要见她一面,毕竟还要好好感谢她将先帝送上了天!” 董嬷嬷听到这话,顾盼左右,见四处没有旁人之后,多嘴问了句,“娘娘,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当真对先帝已经无情了吗,当年的事情,也并非先帝一人的过错呐!” 第1304章 冤有头债有主 敏贵妃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弧度。 她冷不丁的开口,“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事情的真相哀家都已经告诉了瑞儿,此事日后不必多说了,如今瑞儿刚刚继位,国事繁忙,你吩咐御膳房多做些药膳为皇上补身子,还有你派人通知宸王,让他去请国师来,三日后的登基大典国师必须出面。” 董嬷嬷也自知自己方才是多话了,见娘娘给了她台阶下,连忙应声,“是,老奴这就下去办。” 主殿内人来人往,敏贵妃的心紧揪揪的疼:当年的事情?她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 今日皇宫中从早到晚,都有些吵闹。 毕竟先帝驾崩新帝继位这种事情,还真有些出人意料。 太阳落山过后,董嬷嬷也正好从内务府出来,她就着月光朝着慈安宫走去。 这皇宫哪里都好,就是后宫的人太少了。 几十个宫殿全是空的,后宫除了太后也就没有旁人了,这晚上走在路上到还真的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心里这么想着,突然她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子飞过去了。 董嬷嬷朝后看了看,远远还能看到一些走动的太监们,便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硬着头皮快速朝前走着。 只是,越往前走,就是越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咽了咽喉咙,故作生气的吼了句,“什么人,在宫中装神弄鬼,还有没有规矩!” 谁料,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血红色凤袍,披着一头黑发的女子幽幽然的飘到离她两步远的位置。 紧接着,一道悠长而又凄惨的声音响起,“嬷嬷,你,不记得本宫了吗?” 大晚上的见了鬼,董嬷嬷吓得连尖叫都忘了,直直的瘫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良久,她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皇……皇皇皇,皇后……娘娘?” 凤袍女子见自己被认出,似乎很愉悦,只是脸始终被长发遮住,脑袋也没抬起,继续开口,“嬷嬷,下面好冷,你和敏儿下来陪陪本宫可好?” “……” “二十三年了,本宫在地狱里面待了二十三年了,帝阙今日也终于来了,你和敏儿当年也是本宫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一起来吧?” 董嬷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显然是惊吓至极。 她连忙伸出双手不停摇手,眼睛闭起来,回答,“皇后娘娘,当年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不是故意推您的,都是敏贵妃的主意,她不甘只做个宫女,便抓了奴婢的小辫子,威胁奴婢,谁料那日您正好碰到她和先帝偷-情,奴婢尾随而来,也知道这是个大好时机,所以才趁您不防,将您推倒,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害您早产的,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拉就去拉敏贵妃走吧,不不不,她如今已经是太后了,抢了娘娘的地位,她才是娘娘最应该恨的人呢!” 说完,董嬷嬷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听,只当自己真是见了鬼或是在做梦,也许过一会儿这一切便会过去了。 第1305章 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欺骗 良久过后。 董嬷嬷觉得四周的动静都没了,这才放下双手,缓缓睁开双眼。 只是,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一众人时,吓得直直的昏厥了过去。 贺兰嫣撇撇嘴,倒腾着散落的长发,没好气的说道,“这装鬼固然有意思,不过这妆可真是难受的紧,小爷都多少年没这么浓妆过了。” 一旁的贺兰景拿出锦帕,一脸宠溺的模样为她擦拭着。 一边擦着,他还一边说着,“九歌啊九歌,没想到你竟然想出装鬼这个法子逼她说出实话,你还真是聪明,本公子佩服啊佩服,不过倒是苦了我嫣儿了,这****抹这么厚,多伤皮肤啊。” “……” 容九歌没有说话,不过冰冷的视线却落在了另一边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敏贵妃身上,而在她身旁的帝北瑞脸色也极为不好,紧紧握拳的双手预示着他此刻在隐忍着什么。 敏贵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多年的秘密竟然会在今日这么喜庆的日子被人给捅了出来。 她咽了咽喉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这董嬷嬷倒真是被吓得神智不清了,怎么说出了这样的混帐话,哀家怎么可能谋害慕容姐姐呢!” “哟!”贺兰嫣扫开在自己脸上胡乱擦的手,鄙夷道,“小爷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要脸的老女人,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承认,宫女出生就是不懂规矩!” 一直未开口的帝北瑞深吸口气,压着嗓音,咬牙切齿的问道,“母妃,董嬷嬷说的……是真的吗?” “……” “你和儿臣说的那些话,全是骗人的?” “……” “呵,你可真是儿臣的好母妃呐!” 闻言,敏贵妃这才还过神,抓住自己儿子龙袍的衣袖,“瑞儿,你要相信母妃,母妃……母妃怎么可能让董嬷嬷做出这种事情呢,母妃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你……” 还不等她说完,帝北瑞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前走着,直到仅剩一步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皇兄。” “……” “臣弟自知母后罪犯滔天,但是,臣弟恳求皇兄饶恕母后一命。” 作为一个新登基的皇帝,在众人面前用这低三下四的乞求态度已经是太令人瞠目了。 容九歌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声音冷冽,“你觉得,一个弑父的人会留下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仇人性命吗?” “……” “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欺骗。” “……” “不过,也多亏你传话,我才能知晓当年的真相。” “……” “我给你们一盏茶说话的时间,说完,便准备上路吧。” 听到这话,敏贵妃一下子瘫坐在地,更是费力的爬到帝北瑞脚下嚎啕大哭,“瑞儿,母妃错了,母妃不想死,你快救救母妃,母妃……不想死!” 帝北瑞是个孝子。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自己母亲的跪礼,他想要拉人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容九歌以及母妃的话都宛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割他的心。 片刻后,他作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 —— 题外话: 四更毕。 ps:……突然发现漏传了一章 第1306章 有一个词叫‘杀人偿命\’ 双膝重重的落在了冰凉的石板地上。 ‘扑通’一声,在这寂寥的皇宫宫道上发出极为响亮的声响。 因为新帝继位匆忙,所以新的龙袍什么的都还没有准备。 帝北瑞身上依然穿着先前亲王服饰,虽然下了跪,但是背却挺得笔直,似乎还是想保留自己仅剩的那一丁点的尊严。 容九歌眯了眯眼,也有些没料到他这个举动。 周围在场的宫人们见到皇上和太后都跪在了地上,一下子哗啦啦的全部跪了一地,将脑袋伏在地上,不敢吭声。 帝北瑞声音有些哽咽,开口似乎都有些艰难,不过却也只能继续往下说,“臣弟自知文韬武略都比不上皇兄,这轻松得来的皇位也是皇兄施舍,也知道父皇和母妃罪犯滔天做了太多的恶事,只是臣弟如今……只剩下母妃了,还望皇兄能可怜臣弟,饶过母妃的性命。” 四周一片死寂。 本就沉闷的夏季连一点风都没有,连平日里天黑后不断喧哗的蝉也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贺兰嫣好似被眼前这阵势给吓到了,小声的问道,“三哥,他不是已经是皇帝了吗,怎么还给那块冰山下跪,这……这于理不合吧?” “于理不合?切,九歌本就是蛮不讲理之人,跟他说理有什么用。”贺兰景撇撇嘴,俨然一副被打压许久苦不堪言的模样。 不过,他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眨眨眼,“冰山,你这个冰山不会是说的……九歌吧?” “对啊。” “为何?” 贺兰嫣白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你是不是傻?’,“你难道没发现吗,他只有在倾城身边的时候才会笑,别的时候都冰着一张脸,跟面瘫似的。” 闻言,贺兰景讪讪的摸了摸脖子,没有再发话。 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两人的说话声音极小,但是容九歌耳力那么好的人又怎会听不到。 他冷眸扫了二人一眼后,淡漠出声,“有一个词叫‘杀人偿命’,想来你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定然能明白它的意思,若是所有的过错都能用下跪道歉来抹平,那么……这词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一副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态度,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敏贵妃顾不得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的狼狈,她只知道自己以及儿子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份尊贵,是万万不能丢弃。 况且,她原先就是个宫女,什么人没跪过? 这么一想,敏贵妃连忙推开自己跪得笔直的儿子,自己跪在了容九歌面前,不停的叩头,“太子殿下,殿下是奴婢错了,是奴婢贪心想要入后宫,但是奴婢当年是万万没有想过要害皇后娘娘性命的,都是皇上啊,都是他强迫了奴婢,他告诉奴婢若是能除去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也就是您,奴婢就能代替皇后娘娘的位置,这样的殊荣奴婢太想要了,所以才让董嬷嬷做出那样的举动,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会因此而死啊!” 第1307章 容九歌此人是一向睚眦必报的 她吸了吸流下来的鼻涕,想再近前一步抓住身前人的衣摆,奈何对方离她一直有一步远的距离,就是不让她触碰到。 敏贵妃眼泪唰唰的往下流,继续说道,“奴婢当初见皇后娘娘摔倒之后,也的的确确是被皇上给弄昏了过去,最后究竟如何了,奴婢实在是不知道的,至于你失踪了也是不清楚的,奴婢当年也因为内疚自请去为皇后守了三年的皇陵,太子殿下,您就看在这份情谊上饶了奴婢一条性命吧!” “为母后守三年皇陵?” “对对对。” “因为愧疚?” “是……是。” 容九歌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与其说是愧疚,不如说是想赎罪,不过人都已经被你们给害死了,赎罪还有何用,你说是吧,敏贵妃?” 敏贵妃拼命的摇头,迟迟不敢开口。 宫道上跪了一片,远处的一些禁卫以及宫人们虽然都好奇,但是也看得出来似乎是主子在训斥下人,都不敢上前多管闲事。 所以,除去在场的十几人以外,没人知道今日刚刚继位的皇上以及太后此刻正跪在逍遥王的面前。 帝北瑞抿了抿唇,有点欲言又止,却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一脸沉重的闭上了双眸,等待着皇兄最后的宣判。 天色越发黑沉了,弯月高挂,月光洒落在地。 贺兰嫣本以为会看到什么血腥场景,却迟迟都没有等到,不免有些奇怪。 然,还不等她问些什么,身旁的贺兰景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到了容九歌身边,淡淡出声,“九歌,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容九歌没有立即作答。 良久,他漠然开口,“听闻梵音寺乃东海国国寺,既然敏太后如此虔诚忏悔,倒不如去那里剃度,余生便做个尼姑为母后念经超度吧,不知皇上可有异议?” 帝北瑞愣了愣,又哪里会听不出这话里隐藏的含义。 这无非是逼迫他做出选择,是将人彻底送走,还是留下偿命。 后者自然是不会选得。 至于前者…… 若是送出宫,怕是对外也只能宣称已逝,那也就是代表自此以后他再也不能认下这个母妃。 这两个选择,对帝北瑞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见他不做声,容九歌似是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皇上,不知你考虑清楚了没。” 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不容置否的强势。 无奈,帝北瑞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点头,声音听起来有些苍凉,“臣弟会遵从皇兄的意思,将母妃送去梵音寺……剃度出家。”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容九歌自然也不会多留了,只扫了眼一旁目瞪口呆的两人后,薄唇开合,“走,回去。” 贺兰景缓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拉着贺兰嫣就追了上去。 三人出了宫门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九歌,这人对你可是有杀母之仇的,你就这么放过她了,这么简单就放过了?” 毕竟,在贺兰景的心里,容九歌此人是一向睚眦必报的。 第1308章 为夫再带着倾倾好好温存一番这份美好的记忆 闻言,容九歌的脚步微顿,只淡淡说道,“师父午后曾经来找我,说我和倾倾身上的死劫均已暂时渡过,然不可杀意太重,否则灾难会降临子嗣,所以为了我们未出生的孩儿着想,我放过她,就当为孩儿积福了。” 顿了顿,他忽然停了下来,“我去一趟梧桐山庄接蓝邪回来,你们先回去福楼斋准备,若是一个时辰后我还未归,便让倾倾先睡,不必等我。” 说完这话,容九歌足尖一点,消失在与他们相反的黑夜中。 方才那些话,让贺兰嫣听的是一个目瞪口呆。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会信这些神神叨叨之说。 只是没想到,那样一对风华卓越的夫妇竟然还会信一个疯和尚的话,真是奇了怪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贺兰景。 他倒不是在纠结什么祸不祸的事情,而是好奇这容九歌啥时候和蓝美人关系这么好了? 蓝美人消失了几日,没想到第一个要去寻他的竟然是他以来以来的头好大情敌。 哈哈,这样的消息还真是令人瞠目。 这么一想,贺兰景整个人都愉悦急了,直接动手搂过一旁还在发愣的野丫头,笑道,“走,咱们回去收拾行李,明日准备回家了。” 贺兰嫣撇撇嘴,倒也没甩开他。 其实‘回家’二字的意思很明确,他们以后便会留在北辰国定居了,西域的一切从此以后也与他们再无任何瓜葛了。 …… 翌日,天微亮。 浅眠中的玉倾城被一阵轻微的动静吵醒。 她睁开迷糊的双眸,看着床榻前在更衣的男子,“回来了?” “嗯。”容九歌还未来得及扣腰带,俯身便在小妖精的眉心处落下一吻,“你再睡一会儿,我让厨房煮了安胎药,等喝完之后咱们再出发。” 玉倾城莞尔,却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便坐了起来,“昨晚睡得早,现下也是睡够了,你将蓝邪给带回来了?” 容九歌微微颔首,快速将自己身上的锦袍穿好之后,又拿起一旁衣架上的宽松衣裙为小妖精穿上。 一番洗漱后,就连挽发这样细致的活,他都一并做好了。 “看来以后咱们府中连丫鬟都不需要了,如今你连挽发都学会了。”玉倾城失笑,未施粉黛的脸上看起来还有些刚起床的慵懒。 嘴角因为笑意,也嵌起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容九歌也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也好,少一个丫鬟也少发一份工钱,倒也为我省下一笔钱了。” “……” “不过,既然为夫做了丫鬟的活,你是不是也应该付些报酬给为夫了?” 这般调戏的话语,玉倾城已经习惯了。 她眨眨眼,道,“我腹中的就是报酬,夫君莫不是忘了他是如何来的了?” “小妖精!”听到这话里的调侃,容九歌将人抱入怀中,语气极为暧昧的说道,“为夫自然不曾忘记,等他出来后,为夫再带着倾倾好好温存一番这份美好的记忆!” 第1309章 有何不可,莫非我见不得人? 两人厮磨了好一会儿后,才从屋里出来。 夜风等人已经将行礼都搬至福楼斋门外的马车中了。 店小二见两位贵人下来,连忙跑进厨房,将刚熬好的安胎药送了出来。 玉倾城憋着苦气喝下之后,平复了一会儿,问道,“蓝邪为何在梧桐山庄待了那么久,可是凤姑娘不愿与我们同行?” 事到如今,容九歌也不得不说出实情了。 “蓝邪受了伤,刚刚景为他看过,已经睡下了,至于凤姑娘……她说要留下替凤少主守着梧桐山庄,请我们照顾好凤少主便好。” “蓝邪受伤了?怎么伤的?” “不知。” 玉倾城蹙了蹙眉,“到还真是奇怪。” 容九歌倒了杯茶,抿了口后,说道,“我估计,他们二人或许打了一架,不过蓝邪受的伤重一些,我到梧桐山庄外的时候隐隐听到了一些打斗的声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道,“这凤姑娘的武功不及他的一半,如今他却受了伤,想来应该是放了水了。” 果然,话音刚落。 楼梯上,自上而下传来了贺兰景咒骂的声音,“本公子真不知道这一趟来东海国是做什么的,又跑路又看病又打杂的,如今竟然还要我背这个睡的和猪一样的蓝美人下楼,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在他身后,玉子澜嘴角噙着笑,“如今我们这行人中,琴儿和贺兰姑娘都是女子,夜公子又是客人,而我们又都是伤病,当然只剩下你来背邪下楼了。” “呵呵。”贺兰景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夜风呢,他也姓夜,一不是客人而不是伤病,为何不让他背!” 玉子澜挑眉,“夜风要照顾凤少主,还是说你有把握这一路上凤少主的病不会出现意外?” “……” 贺兰景气的牙痒痒,气冲冲的背着蓝邪走下来,都没看大厅中的二人一眼,便出去上了马车。 一直未做声的夜子轩也知道这些日子和容九歌的关系越发疏远了,而此行自己也没起到任何作用,只觉得能留下便是好的,也自觉出去坐上了马车。 贺兰嫣因为是睡的迷迷糊糊被叫醒,眼下整个人都瘫在知琴身上,被带上了马车。 早膳什么的,他们自然不打算留下用了。 玉子澜走到容九歌面前,忽然想到什么,问了句,“照理说,你如今也是东海国的逍遥王了,你先前所说的十里红妆是不打算办了?” 闻言,容九歌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继而淡声道,“逍遥王是何物?我如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倾倾,难道你不知道,我早已入赘了北辰国?” “……” “十里红妆自然会有的,北辰国上上下下不是还不知道他们尊敬的长公主已然成婚的消息了吗,这次回去就通知下去吧。” 玉子澜嘴角一抽,“回去再办一场?” 容九歌反问,“有何不可,莫非我见不得人?” “咳。”玉倾城轻咳一声提醒道,“再一个月,便是王兄大婚的日子了,最近也没有什么黄道吉日,就……不必麻烦了吧。”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10章 你身上也背负着‘帝\’这个姓 先前说好再成婚一次什么的,不过是她随口应下的。 毕竟,她不喜欢那样华丽而又繁琐的仪式,唯一的作用也只是昭告天下罢了。 听到这话,容九歌不开心了。 他板着脸,用修长的食指勾起小妖精的下巴,“倾倾,若说从前为夫是赞同你这般低调的做法的,不过自从来了这东海国之后,我发现你我二人成婚的事情知道的人实在太少了,对外而言,我看起来更像是无名无份的,所以这次回去之后你就在府中安安养胎,至于大婚的事宜就交由我去办便好,嗯?” 玉倾城有些无奈,但见他颇有一种若是不答应今日就不走了的赖皮样,只好点点头,“莫要和王兄他们同一日便好。” 以她对容九歌的了解,样样都要给她最好的,那这十里红妆怕是也会一时轰动天下了。 唉,想想就有些头疼呐! 众人对东海国本就没有一丝留恋,而他们离开的事情除了普智和尚以外也没告诉任何人,故而上了马车后就飞速驶离。 离开了福楼斋,离开了皇城,来到了海岸边。 其实,他们如此大又未曾故意隐瞒踪迹的动作,帝阡陌又怎会不知道。 他在王府中得到消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就匆忙赶了过来。 刚好容九歌此刻正牵着玉倾城的手准备上船。 见状,帝阡陌连忙下马,喊住了二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以及声音,容九歌并未立即转身,而是吩咐到一旁的夜风,“带倾倾先进去船舱,我稍后上来。” “是。” 玉倾城也未多说什么,便朝着帝阡陌微微颔首后随夜风上了船。 毕竟此人来的目的很明了,无非是说一些道歉以及无谓的挽留罢了。 帝阡陌将人拦下之后,竟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僵硬的开口,“昨夜你们离宫之后,北瑞照你所说,亲自将太后送去了梵音寺剃度出家,今日一早也对外宣布了她因悲伤过度而选择殉情随皇兄而去,她和皇兄都被我的人亲自监禁,你放心他们此生都不可能再出来了。” “嗯。”容九歌浅淡的应了声,“宸王只是想说这个?” “……” “若无其他,我们走了。” 见人转身准备离开,帝阡陌连忙跨步追上,“北烁,我以为你们会多留几日,毕竟皇兄他即便是有罪,你身上也背负着‘帝’这个姓。” 顿了顿,他又道,“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真的将皇位让给了北瑞。” 闻言,容九歌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语气冰冷,“没什么想不到的,我即便是有帝这个姓又如何,这世上,只有倾倾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所以……皇叔,这些日子以来我也非常感谢你的照顾,好在我们最后没有成为敌人。” 不似从前那般的虚情假意,他此刻真心实意的唤了声‘皇叔’。 果然,帝阡陌的神情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动容,眸中某些东西隐隐在闪烁。 海边的风很大,带着几分淡淡的咸味。 两人面对面站了片刻后,容九歌见他依然一言不发,略过他准备上船。 第1311章 果然是薄情寡义之辈 这一次,帝阡陌没有再阻拦。 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自己做什么都只是无用之功罢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的可能,他才会来送一送。 容九歌走了两步,脚步突然一顿,低声道,“梧桐山庄的事情既然并未公诸于世,还望皇叔能将这个秘密永远的留在心底,告辞。” “一路顺风。” 看着船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帝阡陌苦涩一笑,低喃道,“走了也好,你和那玉公主都有潋滟之才,东海国掩藏于世,怎能掩住你们的光芒。” 这一趟繁乱错杂的东海国之行,以找到‘天下令’,以及将多年前杀害慕容氏一族的帝阙以及帮凶敏贵妃拘禁而告终。 因为回北辰国的时间很是宽裕,所以用了近乎一个月。 …… …… 这日,离玉子澜和知琴大婚的日子只剩下整整半个月。 前两日他们甫一抵达,凤非离就被送上了圣雪山,据说到了今日还没有苏醒的趋势。 雪山老人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将人就醒,为此玉子澜还带着夜御亲自跑了一趟南疆,查询有关用咒术救人的古籍资料。 当然,最奇怪的便当属是容九歌了。 从昨日起就一直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无奈,玉倾城这一大早用过早膳后便入了皇宫,和礼部的官员商议半月后摄政王大婚的事宜。 一旁沐北辰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看着手中的奏章,余光还时不时的扫向一旁的皇姐。 终于,在礼部大臣说完离开之后,他侧头问道,“皇姐既然有了身孕,为何还到处跑动?皇姐夫难道没让皇姐好好待在府中养胎吗?” 毕竟玉倾城先前在盘龙阵中又是受伤又是动了胎气的,加上一个月的水路,身子虽然养好了,但是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养胎?”玉倾城失笑,摸了摸他的头道,“皇姐身子无碍,无需每日待在府中,况且我们也有一个半月未见了,皇姐甚至想念辰儿。” 听到这话,沐北辰依然是装作一副少年老成,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红的滴血的双耳却出卖了他此刻正在害羞的心情。 他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一脸淡定的说道,“听皇兄说,你们此番出去都是受了伤的,皇姐也是动了胎气的,所以这些日子皇姐更应该在府中好好休息了!” 说到这里,沐北辰突然眉心一拧,拍了拍桌子,“看来民间话本上说的没错,男子婚前婚后是两个模样,辰儿还记得皇姐夫在成婚前对皇姐百般殷勤,寸步不离,如今竟然方向皇姐一人进宫,果然是薄情寡义之辈。” 玉倾城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民间话本上,竟有这样薄情郎的故事? 唉,果然是害人不浅。 这么一想,玉倾城也严肃了起来,故意扯开他那无厘头的话题,一本正经的教训道,“本宫让太傅将你读书,可曾让你读过这些民间话本?那些话本在何处,都是谁给你的?” 第1312章 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本就缩在墙角前的夜夙一听这话,整个人抖得和筛子似的。 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打自招,哆嗦道,“奴……奴奴奴才该死,前些日子奴才出宫采办的时候看这些小话本有意思,就买了几本带进了宫,想着皇上****苦读,也许能让他乐呵乐呵。” 玉倾城凤眸微眯,神色淡淡倒也看不出喜怒,声音也是一如往昔的清冷,“你带进宫的?” “是奴才。” “那些话本现在在何处?” “在……在……在皇上寝宫的龙塌底下。”夜夙畏惧,意思不敢隐瞒,将这个小秘密直接给吐了出来。 沐北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这人怎么这么孬,皇姐只是简单的一询问,便说出来了。 夜夙当然知道小祖宗心中所想,但是他是真的不敢对长公主有任何隐瞒啊。 毕竟,当年在南越国后宫里的那些事情他都是亲眼目睹的。 若说谎话,下场一定死得很惨。 果然,玉倾城听到他的实话脸色稍缓。 沐北辰生怕皇姐生气,连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揖手道歉,“皇姐,我错了,我不该看这些话本,不过皇姐你要相信辰儿,辰儿没有耽误课业,只是闲暇时候看了两眼而已。” “对对对。”夜夙也帮着解释,“奴才可以作证,皇上只是临睡前看了片刻而已。” 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玉倾城嘴角微勾,淡淡开口,“夜夙你先起来吧,稍后自己下去领罚。” 夜夙苦哈哈的应道,“……是。” “辰儿?” “在。” 玉倾城叹了口气,拉起身前人的小手,一字一顿,“我幼年自识字起就时常和王兄待在书房中,看一下野史杂记或者民间话本。” 沐北辰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啊?” 他显然不相信眼前饱读诗书的皇姐竟然也看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书。 玉倾城笑了笑,继续道,“你如今的重中之重是好好学习帝王之道以及真正的学问,若是因小失大,岂不是辜负了你父皇留给你的大好江山?” 顿了顿,又道,“况且,若是王兄知道,他可不会像我这般和声细语的和你说话。” “可是皇姐……”沐北辰一脸低落,踌躇道,“那些话本上的东西比奏章有意思,辰儿日夜苦读只觉得很乏味,所以才让小夙子出宫偷偷买了这些。” 听到这话,玉倾城只觉得心疼极了。 她自然是知道像她一般大笑的孩子应该都在玩乐,而沐北辰却只能待在这四方的皇宫里,像囚笼中的雏鸟一般。 可是,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他身边,所以他们才不得不狠心对待这个孩子。 看到皇姐忽变的脸色,沐北辰以为又说错了话,声音越大小了,“皇姐,我以后再也不看这些东西了,也再也不说皇姐夫的坏话了,你别生气,若是气坏了小外甥就是辰儿的过错了。”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被踢开,容九歌眯着眼走进来,声音幽冷,“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第1313章 面无血色的容九歌 玉倾城见到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忽然问了句,“今日还不到午时,你便过来了?” 容九歌走上前,将人抱入怀中坐下,轻声道,“夜风传信给我说你一个人进宫了,我不放心便来看看,正好圣雪山也传消息下来说是凤少主方才醒了,我想着带你上去看看。” “他醒了?”玉倾城微微诧异,“师父将他治好了?” “还不清楚,信上只说人醒了。” 说完,容九歌扫了沐北辰一眼,直接将玉倾城打横抱起往外走,边走边说,“夜风方才就守在暗处,左右皇上今日也闲的无聊,不若就把方才说我的坏话默写一百遍吧,明日一早我进宫检查。” “……”沐北辰眼睛瞪得老大,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 …… 圣雪山上。 凤非离披着一件软袍躺在摇椅上,看着窗外的雪景。 一片白茫茫的,只觉得刺眼极了。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多谢老前辈相救,晚辈的身子晚辈自己清楚,想来也是无药可医了。” 正坐在门口捣药的雪山老人动作一顿,准备丢个东西过去打他一下的时候,想到这人和自己不熟,便生生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 他吹胡子瞪眼的吼了句,“去去去,年纪轻轻的说什么要不要死的,倾丫头当初身上的寒毒之症可比你严重多了,她还不是被老夫治好了。” “寒毒……”凤非离低喃重复着这两个词,忽然想到在梧桐山庄洞穴中的一些事情,问了句,“老前辈,在下听闻玉姑娘当初曾经小产过,可是与这寒毒之症有关。” “不是,这两者哪会有关系。” “那是为何?” 见他一副‘我特么想知道’的模样,雪山老人又看不惯他要死要活的模样,便干脆当打岔闲聊,转过身子说道,“当初倾丫头身上有寒毒的确不适合怀孕,不过导致她小产的真正原因是她一直佩戴的那块血玉佩。” 说到这儿,他拿起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继续道,“那千年血玉虽然养身,却对身有寒毒之人伤害极大,一冷一热极为伤害母体,所以那孩子早在倾丫头腹中的时候便是一个死胎了,只是倾丫头那是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自己服下了堕胎药,让那臭小子误会,然后乘机脱身离开的,唉……他们两人倒也都是一对苦命的孩子,好在如今已经是苦尽甘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带着急促喘气声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 听到这还算熟悉的声音,雪山老人暗道不好,缓缓的转过身子,果然看见了面无血色的容九歌以及他身侧微垂着双眸的玉倾城。 容九歌咽了咽喉咙,只觉得眸中一股酸涩,踉跄着脚步走到雪山老人面前,又问了一遍,“您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雪山老人无奈一笑,站了起来,“那什么,老夫突然发现药庐有丹药要炼好了,你们……慢慢聊!” —— 题外话: 四更毕。 ps:先请个假,明天也就是6月24号酱酱有事可能会断更一天,我尽量赶回来。 第1314章 玉倾城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腰带 雪山老人匆忙遁走之后,空气中静的连雪花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其实,凤非离也是略有些震惊的,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夫妻间的事情他不好多嘴过问,只好噙着苍白的笑容,打算故意扯开话题。 打破这份死寂,缓解一下气氛,“我身子已无大碍,你们又何必辛苦跑一趟?” 虽然他被送上圣雪山的时候是昏迷的,所以这里究竟处于什么位置他也不清楚,不过光是看外面的景象也不难猜错这里是雪山的山顶。 相比从未下过雪的东海国,其实他今日醒来后是第一次看见雪。 纯白的颜色虽然有些刺眼,却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玉倾城不经意扫了眼身侧的人,嘴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浅淡看不出情绪的弧度。 其实,当初小产的事情,她已经忘了。 至于其他,时过一年多,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重要的是她如今又有了身孕,将来她自然会连带那个与他们无缘的孩子的爱对待腹中的孩子。 玉倾城握住了呆滞站在原地的容九歌的手,却发现后者的手宛如雪一样冰冷,甚至是还在微弱的颤抖。 她知道,他这是在怪他自己。 凤非离见自己的话落下后,得不到回应,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看二人身上都被覆上了一层雪霜,他的视线落在了玉倾城身上,轻轻开口,“进来说话吧,你有了身孕,若是受了寒气对你和孩子都是不好的。”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容九歌的眼眸闪了闪。 整个人突然还过神,而后拉着玉倾城走进了凤非离的屋子,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留下了一句苦涩的话语,“倾倾,我……有点事要问雪山老人,你且在这里等等,我一会儿便来接你回家。” 说完,他便步履慌乱的离开了。 玉倾城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腰带,嘴角勾了勾,方才容九歌转身的一霎那,顺手带走了她一直佩戴的血玉玉佩。 看来,果真如她想象的那般,他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似是感觉到她周身的黯然气息,凤非离淡淡开口,“若是没有今日的‘意外’,玉姑娘是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隐瞒吗?” “隐瞒?”玉倾城摇了摇头,失笑道,“当初我将此事隐瞒是因为我身上的寒毒,而今不说只是因为此事已经过去太久,我自己已经遗忘了,又何必徒增九哥哥的烦恼,只是……” 她顿了顿,转过身子看着摇椅上的男子,一字一顿道,“凤少主难道不觉得对我的事情太过关注了吗,口口声声说不信星象之说,为何一直在帮我或者说……在管我的事情。” 闻言,凤非离微怔,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是白的可怕。 片刻过后,他才自嘲一笑,“是离执念了,不过,为玉姑娘做的这些事情我从未后悔过,如今这般,也只是我的命数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其实玉倾城知道凤非离对自己是没有男女之情的,不过此人似乎对命定之人的说法抱有一股特别的情感。 第1315章 你为她准备的大婚之礼就在两日后? 若是长久以往下去,以后的日子还长,若是还有其他事情,他岂不是都要插一脚? 并非是她狠心说这些话,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去,彼此之间都会很困扰。 玉倾城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雪似乎越下越大,忽然问道,“师父可有说过你的病该如何医治?” …… 容九歌紧紧握着血玉佩,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朝着药庐走去。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生疼,原来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因他而死! 一心只想着给小妖精最好的东西,没想到最后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呵,多么讽刺啊。 那时候他的小妖精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做出喝下堕胎药,将一切的罪责揽下,让他误解,让他怒火灼心,甚至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真是该死! 不远处的石柱上,蓝邪披着一件大氅靠在上面,视线落在不断朝他靠近的人身上,往下移。 在看到那块玉佩时,他倏然眯眼,开口,“看你这个模样,应该是知道了?” 听到声音,容九歌脚步忽然一顿,侧身看到了离他不远处的人,面色阴沉,“你们知道,为何当初不告诉我!” 蓝邪本就受了内伤,被他这突如扫来的内力,震的整个人都闷哼一声,嘴角隐隐可以看到一丝血迹。 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喉咙,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冷笑一声,“倾儿的决定,我和子澜向来听她的,且不说现在如何,至少那个时候你也是个失败者,毕竟她宁愿自己承受也不将此事告诉你,不就是不信你吗?” 虽然知道这话是故意刺激自己的,但是容九歌的心还是深深的被刺痛了。 薄唇微颤,似是想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见讽刺的差不多了,蓝邪也把心中积攒许久的郁气发泄了出来,便继续说道,“雪山老人既然躲你,便不会见你的,药庐你就不必去了,待倾儿下山去吧,听说……你为她准备的大婚之礼就在两日后?” “嗯。”容九歌蹙眉应了声,看着他道,“你既然好了便也早些下山,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再缺席我和倾倾的婚礼。” 话落,他转身按原路返回了。 蓝邪在他离开后,止不住的掩唇咳嗽起来。 雪山老人捣腾着药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他身后,幽幽然的出声,“啧啧,邪小子啊,你这话说的可真狠,好在他和倾丫头已经在一起而且又有了一个孩子,否则他铁定要将老夫的地盘给掀了。” 说完,好心的递给了他一枚治内伤的丹药。 “多谢。”蓝邪接过之后,干咽了下去,苦涩顿时侵袭味蕾,“这些话一年前我就想说了,不过碍于倾儿一直没说罢了。” 看着颓然进屋的人,雪山老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年轻人的情情爱爱老夫真是不理解,唉,去一趟东海国满是伤员,真是让老夫操碎了心啊,还有那凤小子……” 容九歌折返回去在门口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似乎是不敢进门。 第1316章 他们昭告天下的大婚之日 听到身后的动静,玉倾城才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又很自然的拿起他手中已经被他灼热的体温焐热的玉佩,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道,“不戴着玉佩我倒有些不习惯了,日后你若是想看,等我睡着后再看吧,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抢走的道理?” 闻言,容九歌眸光闪烁,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的下颌抵着小妖精的额头,低声道,“倾倾,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 若是那个孩子还在,如今怕是已经会说话了话。 玉倾城莞尔,回抱他,“没事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又有了孩儿不是吗,他是上天重新赐予我们的珍宝,所以等他出生以后,你要给他双倍宠爱。” 容九歌闭上双眸,将她抱的更紧了,“好,我会给他双倍、三倍甚至更多的宠爱。” 二人紧紧相拥,显然把屋内的另一个人以及他们上山的真正目的给忘了。 凤非离看着他们,眸底闪过几分羡慕的情愫。 …… …… 两日后。 弦月还半挂在空中,睡意朦胧的玉倾城莫名其妙的就被拉了起来。 一番彻底的沐浴更衣后,呆愣的坐在了梳妆台前。 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屋内不知何时贴上的红色剪纸,四周的灯烛也变成了红烛,就连榻上的锦被什么的也变成了红烛。 玉倾城眨眨眼,透过铜镜看向身后为她梳发的知琴,“嫂子,我记得你和王兄似乎还有十日多的时间才成婚吧?” 怎么说呢,自从从东海国回来之后,她就觉得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前几日容九歌也是,不过自从知道第一个孩子小产的真正原因后,他便一直待在她身边,没有再出去过。 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是还是有些不相信。 知琴点头,“是啊。” “那今日这是……演练?” “……” 还不等知琴说话,寝殿的门被打开,玉老夫人穿着一身喜庆的锦袍走了进来。 “祖母。”玉倾城连忙起身,上前扶她,“祖母怎么进宫了,眼下天色还早,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可是祖父有什么事情?” 玉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将她轻按着坐下,又接过知琴手中的玉梳道,“老身为倾儿梳发,麻烦沈姑娘将喜服凤冠拿来。” 听到这话,玉倾城更能确定她心中所想了。 今日,便是容九歌给她的惊喜——他们昭告天下的大婚之日。 玉老夫人的玉梳一边梳着她的墨发,一边说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说完,一个成型的发髻已经揪好。 玉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用袖中的锦帕拭去眼角的眼泪,感慨道,“一晃十六年过去了,我的倾儿也长大成人,今日要出嫁了。” 第1317章 哪有夫妻成婚的时候一起坐轿撵的 其实上一次的婚礼也准备了许久,不过那时候玉倾城嫌麻烦,并没有按照正常的仪式来走,所以玉老夫人一直觉得惋惜。 如今真的做了这个举动,倒又有些伤感了。 知琴拿来凤冠以及凤钗,一样一样的戴在发髻上,笑道,“老夫人千万不要哭,今日大喜的日子一定要笑,您瞧倾儿都红了眼眶了呢。” 玉老夫人一吓,眼泪顿时都缩了回去,连忙说道,“对对对,这大喜的日子要笑,祖母真是犯糊涂,倾儿你可莫要哭,而今你还有了身孕,对孩子也不好。” 玉倾城倒也没有像知琴说的那般夸张。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前世的她孤苦伶仃,病死家中,今世虽然有些坎坷,但是如今却也是真正的得到了幸福,有了爱人以及未出世的孩子,以及亲人和朋友。 这些,都是从前他不敢奢望的。 一番打扮,婚袍以及凤冠都戴上之后,知琴又将一个苹果塞入她手中,“倾儿,御膳房已经去准备早膳了,今日的婚礼十分盛大,等天亮之后,他便会入宫迎亲,你若是看到宫外的场景,一定会很开心的。” 玉倾城眨眨眼,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倒也有些好奇了,昨晚真是睡的沉,竟然连容九歌什么时候溜走的都不知道,甚至还将婚礼的保密工作做的如此好,竟然连一丝动静都没透露。 今夜皇宫内外灯光如昼,出奇的是天空作美,漫天的繁星闪烁天边,似乎连它们都透着喜悦。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日光代替了星辰,照亮了整片皇宫。 似乎也就是一霎那的事情,外头的嘈杂以及嬉笑声也越来越大,似乎所有人都在为长公主的婚事而感到开心与激动。 玉老夫人已经被丫鬟给带出宫了,毕竟虽说是在宫里出嫁,但是大礼却是在宫外举行。 知琴看时间差不多,便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红纱盖在了玉倾城的头上。 同一时间,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声,“知琴,已经是第二次成婚了,为何我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应该的。”知琴也笑了笑,“新娘子就应该紧张的,不过估计经历了今日的婚礼,怕是子澜为我准备的已经不能满足与我了。” “……” 片刻过后,玉倾城被扶出了寝宫,坐上了凤撵,奇怪的是迎亲的队伍前面她并未看见容九歌。 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奇怪。 耳畔人来人往的走路声以及弦乐的吹打声越发响亮,透过纱帘,她知道凤撵快要出宫门了。 忽然,身边一道风扫过,一袭红色吉服的容九歌坐在了她身旁。 玉倾城一惊,“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容九歌一把搂进怀中,咬牙道,“倾倾,你王兄太过分了,他竟然害得我险些误了来接你的时辰,还有你那两个师兄也是,等他们大婚的时候我定要做几个玄铁链锁住他们才好。” 玉倾城嘴角一抽,抬头问道,“你怎么上了凤撵了,哪有夫妻成婚的时候一起坐轿撵的。” 隔着一道红纱,容九歌倒也规矩,知道这东西不能拿,不过深情的目光却也是看得十分清楚的,“倾倾,我为你准备的十里红妆,我们要一起见证这一切。”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18章 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 果然。 就在凤撵刚出宫门的一霎那,玉倾城靠在容九歌的肩头,清楚的看见了外面的场景。 从宫门口开始,地上就铺满了红绸锦缎,四周红灯笼高挂,不知是人为还是天意,天空竟然开始陆陆续续的飘洒起了红梅花瓣。 围观的百姓们也越来越多了。 “这是……”不得不说,玉倾城是震惊的。 容九歌轻声为她解释,“红绸如今已经铺满了整个皇城,还好前些日子在东海国买了许多,否则怕是还不够,时日有些匆忙,除去子澜大婚那日,最近的吉日也只剩今日了。” 玉倾城莞尔一笑,“我知道你既然说出会再举行一次婚礼的话,就必定会去做,本以为会在王兄大婚之后,没想到会这么快。” 本以为会在孩子出世之后,或者会在很久之后。 反正,这一****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到临。 毕竟若是真要诏告天下,怎么连辰儿昨日都不曾与她提起? 闻言,容九歌轻笑,“总要担得起‘惊喜’二字,也不枉我这几日辛苦瞒着你,顺便连沐北辰那小子也给瞒着了,方才看见他还在大嚷大叫说是我把她皇姐又拐走了。” “……” “不过左右我们也是第二次大婚了,这些繁文缛节该走的还是要走的,至于什么新郎要骑马迎亲的就免了,为夫更想和你待在一起。” 玉倾城收回视线,忽然问道,“我们现在要去何处,还是在我们的府宅拜堂?” 这几日因为都住在皇宫中,所以已经好些日子没回他们在郊外的宅子了。 那般幽然的日子,倒是有些想念了。 容九歌揉捏着她的手,回答道,“我们先去沐氏皇家祠堂祭祀你的父母以及舅舅,至于去哪里拜堂,暂时先保密,等到了再告诉你。” 玉倾城勾了勾嘴角,显然对他的后半句话有了点兴趣。 二人不再言语,听着外面的奏乐声以及鞭炮声,心中满是甜蜜。 因为是十六人抬凤撵,所以这一路上都极为平稳。 长长的队伍绕着皇城的四个街道走了一圈后,停在了皇家祠堂的门口。 意外的是,在这里除去一些守卫的禁军以及礼仪官以外,依然是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容九歌将玉倾城抱下了凤撵后,对一旁难得穿了一身暗红色衣袍的残影道,“开门。” “是。” 祠堂的大门打开,二人携手走了进去。 按照规矩,这里除去沐氏一族的皇家人以外,旁人都不得进入。 玉倾城站在母亲沐婉晴的牌位前,开口说道,“我不喜欢她,却不得不感激她。” “嗯?” “不喜欢她是因为她让我和哥哥错误的出生,感激她是因为……她生下我,让我能遇见你。” 听到这话,容九歌再也忍不住,在隔着一层红纱的情况下在小妖精的唇瓣落下浅浅一吻,“我也是,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永生永世,唯一的挚爱。” 话落,两人面对着几十个牌位上了三炷香。 这里面除去沐婉晴等人的,还有沐氏的祖先。 今日,是他们正式以夫妻的身份来面对这个大家族。 第1319章 爱妃,王府到了,随本王去拜堂成亲吧! 拜祭完后,玉倾城和容九歌相视一笑,携手走了出去,离开这一生也许是最后一次来的沐氏祠堂。 他们的出生或许都是个错误,但是好在他们在错误的人生中遇见了彼此,占据了彼此的心,得到了那份最纯粹的真爱。 重新上了凤撵后,玉倾城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在一处她有些熟悉的路段上。 余光扫了眼一旁似在闭眸养神的俊美男子,压住心底的疑问没有说话。 谁料,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心中的猜想也越来越得到证实了。 玉倾城樱唇轻启,问道,“这是去公主府的路?” 其实她除去宫中竹林水榭的住所以外,是有一座公主府的,不过碍于太大,倒也懒得住了。 “嗯。” “……” 见她不再做声,容九歌睁开眼,笑了笑,“倾倾想问什么?” “你……”玉倾城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不会真的要入赘当驸马吧?” 听到这话,容九歌先是一愣,想到他在东海国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故意点了点头,逗趣道,“是啊,为夫入赘给倾倾,有何不可?” 玉倾城嘴角一抽,显然她只把那些话当成了玩笑,并未当真。 若是真的入赘,那她腹中的孩子生出来岂不是要姓玉? 这么一想,隔着红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的可怕。 良久,容九歌哈哈笑了两声,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道圣旨递了过去,“倾倾想知道的都在上面了,看看吧。” 接过圣旨,玉倾城将信将疑的打开,快速浏览了一番,震惊道,“烁亲王,辰儿竟然下了一道册封你为王爷圣旨!” “嗯,昨日下的旨,不过我让你瞒住了你。” “那我们现在是……?” 容九歌嘴角微勾,用手指挑起小妖精的下巴,“长公主府对面如今已经是烁王府了,爱妃,王府到了,随本王去拜堂成亲吧!”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传来‘落轿’的声音。 玉倾城尚在呆滞的状态下,被容九歌抱进了王府。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外头百姓们好奇的讨论声—— “咦,这公主府对面何时多出了一个烁王府?” “烁王是谁啊,昨日皇上下旨昭告天下,今日怎么连王府都建好了?” “可不是,我今日一起来准备出门摆摊子的时候看家门口的红绸差点吓坏了,后来才知道今日是长公主和烁王大婚的日子!” “这十里红妆怕是准备了多日了,咱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怪哉,怪哉!” “对了,长公主不是和蓝小王爷是青梅竹马吗,当初不是也说好是他们要成亲了吗?” “嘘嘘嘘,皇族的事情哪有我们老百姓讨论的。” “对,不过这个烁王爷长得如此俊美,方才抱着公主的时候满目柔情,想来是真心宠爱公主的,公主还真是好福气呢!” ……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鞭炮的声响下越来越小。 待走到了主厅的时候,人已经全数到齐了。 意外的是,除了该到的人以外,玉倾城竟然在右侧的座位上看到了帝阡陌以及帝北瑞。 第1320章 洞房花烛不都在晚上吗 左侧雪山老人身侧还坐着普智和尚,似乎他们所相识、相熟的人统统都到了。 比之上一次只有他们二人的婚礼,更加的隆重了。 主厅内众人许久的声音络绎不绝,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所有人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不多时,礼仪官开口提到道,“皇上,王上,吉时已到。” 沐北辰撇撇嘴,显然对这桩婚事百般的不乐意,但是自己的圣旨已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哼了哼,道,“开始吧!” “是。” 主座上坐着的是玉老爷子和玉老夫人,他们左侧坐着的是雪山老人以及普智和尚,其余人的都并排坐在下方的左右两侧。 作为至亲好友,准备共同见证这拜堂之礼。 礼仪官上前一步,看着眼前身着喜服的一对璧人,扬声道,“吉时到!一拜天地——” 玉倾城和容九歌同时嘴角勾起,转身对着外头齐齐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转过身子,对着主座上的四人齐齐一拜。 玉老爷子和玉老夫人都不禁红了眼眶。 再一次见到他们从小疼爱长大的孙女嫁人,还是颇有感触的。 雪山老人笑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一直拍打着身侧的秃驴,“瞧见没,你的徒弟终究是逃不过我倾丫头的手掌心,嘿嘿!” 普智和尚白了他一样,“一大把年纪没个正形,瞧你笑的眼睛都快眯没了!” “……” 众人都不禁笑出了声,只觉得这两位百岁前辈十分有趣。 礼仪官清清嗓子,又高喊道,“夫妻对拜——” 玉倾城和容九歌彼此深情对视,齐齐弯下身子。 同一时间,接二连三拍手叫好以及祝福的声音响起。 坐在玉子澜身侧的蓝邪扬起了一抹浅笑,他知道,他从小守到大的倾儿终究还是属于别人了,不过那个人待她好,这就足够了。 “礼成,送入洞房!”礼仪官随着这仪式的最后一项议程喊完之后,呼出一口气。 何德何能,这辈子竟然能主持到长公主的婚礼,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照理说,这个时候,新郎是可以将新娘头上的红纱拿下的。 可是,容九歌可不乐意,他自己还没看见小妖精的模样呢,凭什么给别人看。 这么一想,他干脆也不顾其他规矩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不管身后的吆喝声,快速往新房飞去。 满堂宾客全部乐开了花,都说这烁王爷也太心急了些,他们压根就没打算去闹洞房,打扰新人啊! 不过,以容九歌对玉子澜那伙人的了解,他们今日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故而他召集了所有的暗卫守在了新房院落外的一圈。 在踏入屋子的一刻,沉声道,“都给我看紧了,今日若是放进来一只蚂蚁,明日你们便下海去抓鱼吧!” 众暗卫,“……” 烈阳捣了捣残影的胳膊,坏笑,“残影,这太阳还高高挂着呢,洞房花烛不都在晚上吗,主子这就等不及了呢,嘿嘿,他会不会忘了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小主子?” 第1321章 残影瞥了他一眼后,目光直直的盯着门口看去,“主子有分寸,还有,如今要改口了,要叫王爷王妃,给下人们做好榜样。” 烈阳,“……” 对,你说的都对! 不过王爷大婚的日子你怎么连个笑脸都不给我,心好累! …… 玉倾城被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她看着桌上的酒杯,惋惜道,“可惜今日这般大好的日子,我竟然连交杯酒都不能与你喝。” 这不说倒也没什么,一说却让容九歌想起了上次洞房花烛夜的情景。 那日,他的小妖精似乎喝了不止一杯? 这么一想,容九歌是又生气又懊恼,不过眼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藏在心里等日和再算账。 他伸手缓缓将小妖精的红纱取下,虽然每日在一起,却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那一霎那,满室潋滟,醉了他的眼。 容九歌伸手抚着她的侧脸,轻声道,“倾儿,虽然是我们之间的第二次洞房花烛,但是我还是想说,你好美。” 玉倾城轻笑,握住了他的手,蹭了蹭,“夫君如今也是两国的王爷了,怎么还这般不正经,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又该笑话你了。” “谁敢笑话?”容九歌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身侧,抱着她两人和衣躺下,抱怨道,“好可惜,大婚两次,两个洞房花烛夜我都无福消受,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一个新娘比我还惨的。” 他轻抚着小妖精依然平坦的腹部,心里免不了再一次暗暗骂了一声:臭小子! “……” “倾倾,今日才刚刚开始,我们似乎好像什么都不能做。” “你想做什么?”玉倾城反问。 大婚之礼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约莫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早知道他们应该坐凤撵绕着皇城多转几圈的。 那十里红妆,今日之后怕是就看不到了。 容九歌舔了舔唇瓣,手也开始不自觉了,“倾倾,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玉倾城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在自己腰间不断蹭抚的大掌,妩媚一笑,“哦?夫君所说的有意思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容九歌再也忍不住了。 一下子将人扑倒,瞬间呈男-上-女-下的姿势。 床榻四周的红色帐幔也不知何时落下了,掩去了周围的亮光。 一件一件红袍落在了地上,交叠错落,隐隐可以听到一些暧昧的声音以及床榻晃动的动静。 “倾倾。” “嗯?” “夹紧点,为夫难受的紧。” “……” “乖,放轻松,我就蹭蹭,不进去的。” “……” 床榻嘎吱嘎吱的响着,不知多久过后,一声舒爽的低吼声响起。 容九歌搂着面颊酡红的玉倾城,俨然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样,“倾倾,这个臭小子生下之后,至少两年之内我们不能要小公主。” 玉倾城樱唇微张,还有些气喘。 她不禁问道,“你不是想要一个女儿吗,若是再等两年生下的又是儿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容九歌有点心塞了。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22章 若是再来个臭小子,岂不是要憋死了? 昨日他曾去偷偷找过玉子澜和蓝祁。 他们二人都说小妖精如今身子已经恢复的极好,这个孩子生下之后只要好好调理就行,一年多前的小产的的确确是没影响的。 可是,容九歌一心期盼的小公主这一次已经能确定是希望破灭了,因为圣雪山那群人都说了这次确定是个健康的臭小子。 唉,听小妖精这么一说,他明显不想再要了。 怀胎十月加上之后的调养身子就得要一年,整整一年都要禁-欲,若是再来个臭小子,岂不是要憋死了? 这么一想,容九歌撇撇嘴,将人抱的更紧了,“那就不生了,咱们过咱们的二人世界,等这个臭小子出来就丢给雪山老人,我看他把你们四个拉扯长大挺好的。” 玉倾城眼皮跳了跳。 不过说到雪山老人,她侧头问道,“宸王他们今日怎么也来了?” 容九歌抿了抿唇,声音虽轻却也听得出很是平淡,“师父说他们毕竟是我的血脉亲人,虽然世人都不知道东海国的存在,但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有他们的祝福,对我对你都好,所以那日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留了书信在福楼斋,让他们来参加。” “原来如此。”玉倾城点点头,忽的蹙了蹙眉,“帝北瑞也算是新帝登基了,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来,看来他的确是很闲。” “嗯。”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些打斗声。 紧接着就听到贺兰景那厮扯着嗓子吼道,“我说九歌你着实不厚道啊,眼下连午时还不曾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入洞房了,而且小丫头的身子根本就不能与你洞房,还不速速出来与我们喝个痛快。” 一边说着,他似乎还在应付着暗卫们,隐隐还能听到玉子澜以及蓝邪轻笑的声音。 玉倾城打了哈欠,懒洋洋道,“你要出去吗,外面还有宴席等你出去主持。” 闻言,容九歌思考了片刻后,道,“不必了,我抱你去沐浴,然后我们睡会儿,左右外头的宴席也要摆上一整日,等天黑后我再出去,这几****都没睡好,陪我,嗯?” “好。”玉倾城心疼的说道。 她又哪里会看不见他眸中的红血丝,以及眼下淡淡的乌青。 这些日子要准备如此盛大的婚礼,又怎会不辛苦? 新房内的两人沐浴后躺在床榻上睡去了,院子中打斗的几人自然也不继续自讨没趣。 贺兰景收手,招呼着身后看戏的两个人道,“行了行了,本公子就知道是来自讨没趣的,咱们三个就替他们出去招呼宾客吧。” 等三人走出院落后,贺兰景忽然神神秘秘一笑,“子澜,再过十日便是你们大婚的日子了,今日这般盛大的婚礼我可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你可有准备的比他好?” 玉子澜淡淡一笑,“自然是好的。” 贺兰景明显是不信的。 毕竟这些日子除去看到他们做好的喜服以外,似乎也没看见其他准备的东西。 难不成现在的人大婚都喜欢搞神秘,到了最后才公开? 第1323章 我竟是如此十恶不赦之人啊! 暮色渐沉。 烁王府内贴着红双喜字的灯笼全部亮起。 膳厅以及外院的宾客,谈话声依然络绎不绝。 虽然有人好奇烁王为何不见了踪影,奈何因为陌生没人敢问。 沐北辰捏碎了第十二个酒杯后,咬牙切齿的开口,“皇姐夫怎么还霸占着朕的皇姐,朕今日还没跟皇姐说上一句话!” 一旁的温楚煜嘴角微勾,“皇上何必着急,今日是他们大喜的日子,肯定来不得招呼我们,左右长公主过几日也会入宫了。” “哼。”沐北辰气愤的哼了哼,道,“等朕的外甥从皇姐的肚子里出来,朕一定要联合他一起去打倒那个霸道的人。” 想想前几****默写的百遍说容九歌的坏话,他就恨的牙痒痒。 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温楚煜见状,被酒杯掩住的嘴角笑意更甚了。 关于那百遍骂人的话,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也没想到容九歌那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法子惩罚小皇上。 有趣,还真是有趣! 这边沐北辰还在一直碎碎念,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一道红色身影在慢慢逼近。 夜夙见到两人正准备开口行礼,却被对方拦下。 容九歌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站在沐北辰身后,静静聆听着各种抱怨的声音—— “朕就没看过如此不要脸的人,竟然还威胁朕给他王位,否则就把皇姐给拐走,再也不让朕看到。” “你说他是不是特别过分?长公主对面的府宅朕原先是打算留给朕的外甥的,现在倒好,直接被他给抢去了。” “说来也是奇了,这大婚事情朕事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他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打的朕这么一个措手不及,上次的婚礼也就算了,这一次竟然连说都不说一声!” 沐北辰边说边拍桌子。 他毕竟是皇上,坐的座位自然是人极少的,所以也没有旁人察觉到什么异常。 除去早已发现容九歌来的温楚煜,旁人都是装睁眼瞎。 容九歌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了,抬起手放在了沐北辰的肩膀上。 起先,沐北辰还以为是夜夙,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小夙子,别拦着朕,朕这些日子都快气疯了,从前皇兄虽然管教严厉,但也从来没这般过。” “哦?是吗?” “是啊。” 容九歌凉凉开口,“原来在皇上心中,我竟是如此十恶不赦之人啊!” 沐北辰听到熟悉的声音,愣愣的转过头,顿时无语,“……” 他看向夜夙,后者也只给了一个啥也不知道的眼神,便低头默不作声了。 按照官职,容九歌毕竟是王爷,而且身上也带着驸马的身份,故而温楚煜站起来,友好的揖了揖手,“王爷。” 容九歌抬手,示意他免礼后,坐在了沐北辰的另一侧。 恰好这时,玉子澜等人也得到他出来的消息,从旁的地方赶过来。 一时间,此处变得好不热闹。 唯一奇怪的就是,方才喋喋不休的沐北辰已经变得十分乖巧,默默的用着晚膳。 第1324章 我们蓝美人怕是要孤独一生了 玉子澜看着他的变化,笑着摇了摇头,“师父方才说,凤少主也准备了贺礼,现下应该是已经送到倾儿手里了,可惜他身子不便,不能下山。” 闻言,容九歌才想到他们上次上山因为突然得知玉倾城一年多前小产的原因,将他给遗忘了。 他问道,“雪山老人可曾说他的病可能治好?” “师父未曾说。”玉子澜淡淡道,“不过,师父很少会有如此没有把握的时候,想来应该是十分棘手,不过眼下应该是并无大碍的。” 容九歌点了点头,并未再多问。 这时,正喝着酒的贺兰景突然放下酒杯,扫了眼不远处的帝北瑞,道,“九歌,你这个弟弟过些日子也要大婚了你知道吗?” “嗯?” “你绝对猜不到她的皇后是谁。” “……” 贺兰景看他兴致不大,也失了卖关子的兴趣,直接说道,“就是那凤少主的表妹凤云岫啊,据说她是自请入后宫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下意识的看向蓝邪。 发现对方一副淡然的模样,问道,“她不是有婚约吗?” “可不是!”贺兰景拍了拍大腿,叹了口气,“我们蓝美人怕是要孤独一生了,肃王为他找的这个媳妇还没说上两句话呢,就跟别人跑了,估计是嫌弃他只是个小王爷。” 话音刚落,蓝邪手中的折扇就拍在了他脑袋上。 玉子澜接话道,“据宸王所说,的确是那凤姑娘自请入宫,但是他不知道那二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如今圣旨已下,凤姑娘也入住了皇宫,一切已成定局。” 容九歌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那女子倒也有些怪异,不过东海国的事情也已经与我们无关了,我们也不必管人家的闲事。” 说完,他又连饮了三杯酒后,站起身道,“行了,我也只是出来看看你们,倾倾那里我还要回去陪她,有什么事情明日一早再说吧。” 有玉倾城这个借口在,旁人自然不会阻拦。 只是,容九歌甫一离开没几步,玉子澜突然开口,“祖父方才问了龙脉一事,明日你若是得空,与我一起去一趟玉府。” “好。” 这一日,整个烁王府一片欢喜。 新房内红烛摇曳,整整燃了一夜。 …… 翌日一早。 容九歌醒来后,将玉倾城身上的锦被掩了掩后,轻声起来梳洗更衣,离开了新房。 先前在宫里伺候的良辰也被带进了王府,她见王爷出来,屈膝福礼,“奴婢给王爷请安。” “嗯。”容九歌扫了她一眼,淡声道,“不必进去打扰倾倾休息,本王要出府一趟,倾倾若是醒了,你让夜风传信给我。” 听到夜风这个名字,良辰脸颊一红,点点头,“是,公主若是醒了,奴婢就让风公子去通知王爷。” 果然,一出王府后,玉子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外头。 容九歌抿唇走进去,看着闭目养神的人道,“昨日似乎半夜才全部散去,你这是没睡?” 闻言,玉子澜也不曾睁眼,只开口回答,“南疆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等从祖父那里回去后再休息也不迟。” 第1325章 倾儿的身孕再过几日便满三个月了 两人虽然已经熟络,但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自然也就停了话题。 约莫一炷香后,马车到达了玉府。 玉老爷子似乎早就料定了他们会在这个时辰来,早早的就坐在主厅中等着。 等丫鬟把茶水都送上退下之后,他才开口问道,“‘天下令’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容九歌抬眸反问,“玉老爷子当初让我们去寻找龙脉,当真是对此物一点都不知情?” “是。” “左右这东西也没人要,就留着当个玉饰戴戴好了。” 闻言,玉子澜笑了笑,倒也赞同,“祖父,这世间知道‘天下令’甚至是认识此物的人极少,而且它的传说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既然东西在九歌这里,自然也是安全的,我也赞同他的说法。” 玉老爷子蹙了蹙眉,沉默了半晌后,“老夫总觉得这东西不太安全,而且你们也说了东海国的知晓此物,他们难道一点贪念都没有。” “贪念?”容九歌凉凉一笑,语调微凉,“他们可以有贪念,前提是他们有本事从我手中将天下令夺去。” 除去帝阡陌,也只有帝北瑞最为了解。 联想起昨日知晓的帝北瑞和凤云岫的婚事,他隐约觉得,也许和天下令有些许的关系。 不过,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听到这话,玉老爷子先是一愣,而后才摆摆手,“罢了罢了,倒是老夫多管闲事了,今日让你们来也没有旁的事情,既然龙脉已经找到,那玉、蓝两家的后人从此以后也不必再受这份罪,这些还要感谢你们几个年轻人了,听说为此你们还受了伤,如今可还有事?” 玉子澜摇摇头,“祖父放心,不过是些小伤罢了,已然痊愈了。” “嗯。”玉老爷子微微颔首后,有看向容九歌,“倾儿的身孕再过几日便满三个月了,你无事的时候带她出去多走动走动,对将来生产的时候有好处,别总懒洋洋的待在府中。” 容九歌挑了挑眉,似乎记得,头三个月是危险期,过了这个期就能…… 这么一想,他倒来个几分精神。 玉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将二人给撵走了。 恰好这时候夜风也来,说是玉倾城醒了,正等人回去用早膳,容九歌便匆匆和玉子澜告别之后,用轻功离开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容九歌摸着手中的‘天下令’,思考着它的去留,恰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帝阡陌。 帝阡陌先是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之后,才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道,“既然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它,不若留给你还未出世的孩儿好了,想来你们的孩子毕竟是人中龙凤!” 容九歌没有应声,毕竟‘天下令’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遂扯开话题问道,“听说他要大婚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帝北瑞。 恰好帝阡陌也心存疑惑,点头便道,“我来找你就是想了解此事,你可否带我去见见凤少主,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26章 那个女子当真是有点问题了 闻言,容九歌眉心皱了皱。 他抬手招来残影,问道,“昨夜师父和雪山老人离开的时候,可有留下有关凤少主的消息?” 残影余光扫了眼帝阡陌后,又揖了揖手,恭敬回答,“回王爷的话,雪山老人说是回去后要闭关,似乎上山的路已经被阵法封了,怕是没个三五日怕是见不到人了。” 毕竟凤非离的事情也算是一件大事了,而帝阡陌于他们而言也只是个外人,具体的事情应该是不能告诉这人的吧。 容九歌眯了眯眼,对残影的话没做其他表态。 静思片刻后,他才对身侧的人说道,“凤少主前几日刚刚醒来,圣雪山平日里就连我也是不能入内的,你若是能等,不若等五日后再说?” 帝阡陌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特别,思来想去后,点了点头,“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初来乍到倒也无聊,逛个几日应该是可以的,那便等吧。” 说完,他也没多留便离开了。 容九歌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片刻后,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玉倾城见人走进来,为他盛了碗小米粥,“见到宸王了?” “嗯。”容九歌坐下后,说道,“倾倾,昨晚我忘记与你说一件事。” “何事?” “你可记得凤少主的表妹,凤云岫?” 玉倾城点了点头,“记得,肃王为蓝邪定下婚约的那女子。” 容九歌淡淡道,“对,但是她在我们离开之后便自请嫁给帝北瑞为妻,此事……你可觉得有异状?” 听到这话,果然连一向淡定的玉倾城都有些不淡定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静默了会儿,她才张口问道,“他们之间应该丁点关联都没有吧,不是说那凤姑娘自出生以来便没有离开过梧桐山庄吗?” “是啊,所以宸王那里才觉得奇怪。”容九歌笑了笑,“不过东海国的事情毕竟与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所以我打算过几日送他上山见见凤少主,让他们自己谈。” 玉倾城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玉碗,问了句,“夫君,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或许和‘天下令’有关?帝北瑞的野心不小,他虽看似无害却心思深沉,饶是我也不能完全看透此人,而且……蓝邪为何受伤,这其中的缘由我们还不得而知。” 蓝邪为何会在梧桐山庄待了几日后,受了很重的内伤被带出来? 那几****和凤云岫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青衣自那之后也不曾出现?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缠绕她很久了,只是的确是不想多想,才不曾去关注过。 今日突然提起,似乎这两件事情冥冥之中还是有些联系的。 容九歌眉心一蹙,低声道,“我那日去找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看起来受伤了,却也没瞧见凤姑娘和其他人,按照他们对凤少主的关心,理应有一人与我们同行才对,如此说来,那个女子当真是有点问题了。” 说完,他见身侧的人一脸严肃在思考的模样,嘴角勾起,“倾倾,此事与我们无关,你不必为他们烦恼,一切让帝阡陌自己去处理便好。” 第1327章 怀胎九个多月的玉倾城终于发动了 玉倾城莞尔,倒也真的没再说什么。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好好安胎,等腹中的小世子落地。 …… …… 时间飞逝。 四季交错,转眼已是来年的初春了。 不过北辰国的初春和冬日没什么两样,这不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也越来越大了。 容九歌披着一件狐毛大氅,沉着脸站在院中,听着屋内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心中越来越焦急了。 残影撑起一把伞站在他身后,劝道,“王爷不若去檐下等吧,你这般任由雪落在身上,若是王妃知道,是会心疼的。” 闻言,容九歌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依然是站在原地,目光紧锁着紧闭的屋门。 不久前,怀胎九个多月的玉倾城终于发动了。 眼下天都快亮了,整整一个时辰过去,竟然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他怎能安心? 偏偏小妖精在稳婆都进去之后就把自己赶了出来,在门外干着急。 因为是深夜,玉倾城又不愿麻烦旁人,所以玉子澜以及其他人那里还并未有人通知。 丫鬟们端着一盆盆血水以及热水不停进去。 看到这个场景,容九歌不得不想到当年小妖精小产出事的事情,他气息一个不稳,忍不住低沉开口,“你派人去趟摄政王府,就说倾倾快生了,让子澜速来。” 残影连忙应声,把伞丢给烈阳后,飞身离开了。 屋内,玉倾城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躺在床榻上,然后小腹的阵痛让她浑身都是汗涔涔的。 良辰换了条帕子为她擦拭额头上的喊住,“公主,您要是痛就喊出来,别忍着,奴婢看着心疼极了。” 一旁的四个稳婆也接连劝道,“是啊,公主,生孩子都是疼得,估摸着还要有一会儿世子才能出来,您别忍着,但也别用尽力气。” 玉倾城没有过生产的经验,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紧咬着唇瓣,强忍着府中的绞痛。 听到几人的话,她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说道,“本宫若是喊出来,夫君会冲进来的,他若是看到本宫这副模样,会比你们更心疼本宫。” 说完,她就感觉身下忽的涌出一股热流。 稳婆们见状,连忙道,“羊水破了,公主可以开始用力了。” “好。” 玉倾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府中的孩子迫切的想要出来,只能本能的吸气再吐气,有规律的用着力。 然而,又一炷香过去了,除去继续用出的血以外,孩子依然没有降生。 这时,玉子澜也匆忙赶了来,他怀中还抱着小腹凸起的知琴。 二人大婚后的一个月,知琴便有了身孕。 “如何了,生了没?” 容九歌摇摇头,声音越来越冷,“没有,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会不会有事?” 玉子澜精通医术,生孩子方面自然也是懂得。 他宽慰道,“你且方心,女子生产都是这样的,况且倾儿还是头胎,平日里身子也很好,我让知琴送进去一粒丹药助她身产。” 话音落,他从袖中拿出一管瓷瓶,让知琴带进了屋中。 第1328章 小世子降生了 外头的雪越发大了,便随着阵阵寒风。 知琴带着丹药进来,匆忙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大氅,又净了手后才走到床榻旁。 看着床榻上面色惨白,唇瓣依然咬出血的玉倾城,她整个人有些颤抖,去也没忘记将丹药塞进对方口中,“倾儿,你哥哥也在外面了,你且放心,孩子很快就能出来了。” 王府中的稳婆都是极有经验的,但是眼下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慌张。 即便是吃下了玉子澜送来的丹药,此刻玉倾城也有些深思涣散了。 隐隐觉得,自己怕是要难产了。 突然,一位稳婆尖叫一声,“啊,公主……公主出血了,这……孩子还没生呢,怎么会血崩呢……?” 话音刚落,门口轰得一声巨响。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身寒气的容九歌已经冲了进来。 他颤着双手抱起了玉倾城,“倾倾,咱们不生了,不生了,咱们不要这个臭小子了,还不会?” 玉倾城虚弱的笑出了声,忍着剧痛道,“别怕,怕是你平日里总喊他臭小子,如今许是生气了,才不愿出来的。” 听到这话,容九歌本就染上一层猩红的墨眸里更是一片恼恨。 他抖着手放在那凸起的小腹上,缓缓渡进自己的内力,轻声道,“臭小子,若是再让母妃受痛,为父以后便用臭小子这三个字当你的名字,还不快滚出来!” 本以为他会说些好听的话,没想到到头来又是一通臭骂,玉倾城‘嘶’的一声吸了口气,只觉得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朝下滑动了几分。 似乎,还真有些用? 知琴憋着眼泪,快速走出去将玉子澜叫进来。 如今这般情况,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他把了把脉后,边渡着内力边训斥到一旁的四个稳婆,“本王还以为你们多有能耐,公主只是小小的出血竟然也说成了血崩,非议皇族可是死罪,尔等不要命了!?” 稳婆们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下来,求饶的话早就被两个王爷吓得一句都说不出来。 听到这话,容九歌也稍稍放下了心。 他的手依然放在凸起的腹部,不过这次的声音以及语气都柔了些,“臭下子,你若是乖乖出来,我便将‘天下令’送与你好不好?” 同时,玉倾城忍不住尖叫出生,抓着容九歌的手青筋猛然爆起。 代替稳婆位置的知琴,喜极而泣,“倾儿,孩子露头了,再来来,再用力!” 两人的内力辅助,伴随着最后一下撕痛,一道震天响的婴儿啼哭响彻整个烁王府。 “哇……哇……哇……” 玉倾城整个人哆嗦的抖了一下,半阖着眸子看着玉子澜怀中抱着的婴儿,嘴角微勾,因为生产身子损耗的极大,所以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便昏了过去。 昏睡前,耳边似乎听见了容九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 …… 三日后,玉倾城缓缓睁开凤眸。 有些刺探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已经平坦的腹部,才想起先前的记忆。 他们的小世子,已经降生了。 第1329章 帝瑾宸 不过,为何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玉倾城刚打算坐起身,外头的门咯吱一响,似乎是有人推门进来了。 容九歌一手抱着一个襁褓,一手端着一个药碗,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极了,哪里还有昔日风华绝代的风采了! 他的视线和床榻上的小妖精对上后,一时间忘记了动弹。 好一会儿后,才阔步上前,放下药碗,将人抱进了怀中,“倾倾,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过去的时候有多吓人,我还以为你……” 话,并未说完。 玉倾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别怕,我只是累了,我怎么会舍得放心孩子和你离开呢。” 容九歌在她脖颈落下一吻后,才将人松开,又拿起一旁温热的药碗,“自然说你生产的时候出血有些多,这一个月怕是离不了药汁了,来,我喂你。” 两人你一勺,我一口的,十分甜蜜,似乎已经将怀中的婴孩给忘了。 小世子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母妃,本来是十分安静的。 只是,被无视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竟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初当父母的容九歌和玉倾城都是吓了一跳。 好在药碗里的药汁都喝完了,否则定要洒在了床榻上。 玉倾城脸色微变,嘴角渐渐勾起,眉眼满是喜悦。 她伸手捏了捏软绵绵的小手,“我们的……孩子?” 容九歌点点头,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让臭小子停止了哭泣后才放进了小妖精的怀中,“倾倾,他是我们的小世子,我们的……帝瑾宸。” “帝……瑾宸。”玉倾城低低的念着这个名字,轻声道,“是个好名字,瑾宸二字倒有些复杂了,想来他读书写字的时候怕是怨恨你了。” 闻言,容九歌一个嗤笑,“他另一个名字可不复杂。” “?” “昨日贺兰景带着贺兰嫣来看他,一个劲的唤他‘小柿子’,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知道拍手傻笑,想来是极喜欢这个名字的。” “小柿子?”玉倾城嘴角抽了抽,她不太喜欢吃柿子啊。 不过又念了几遍后,才发现里面的奥秘。 世子,柿子,原来竟是谐音。 容九歌将怀中的一大一小紧紧抱着,语气轻柔,“倾倾,他和你长得很像,除去是个臭小子以外,我很喜欢。” 玉倾城笑了笑,抚着怀中的小柿子动作忽的一顿。 她眨眨眼,拿起他脖颈中带着的玉佩,“你竟真的将这‘天下令’送给他了!” “他乖乖听话,我又怎能失信。”容九歌声音又低了几分,“倾倾,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若是这传说是真的,他自然有他该走的路,况且……是他自己非要抓着这玉佩不撒手,想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听到这话,玉倾城没有答话,只是眉眼中夹带了一些复杂情绪。 良久,她才叹了口气,“也罢,若是瑾宸真与此物有缘,我这个做娘亲的又怎会阻挡他该走的路。” 帝瑾宸眼睛眨了眨,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母妃的话,咧嘴笑了起来。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30章 为夫从进来到现在你还没看过一眼 因为还在月子中,玉倾城陪着一大一小用了午膳又喝了补药之后,便睡下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奇怪的,屋内依然是没有旁人的身影。 玉倾城失笑,抬起手臂放在额头上,喃喃自语,“怎么好像自从生下瑾宸之后,便连个人都看不见了。” 往日不管她熟睡亦或是醒着,容九歌都会伴在她身侧。 如今才一日中两次没看见人,她便如此不习惯了。 看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门外的良辰好像是听见了声音,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果然看见床榻上的人已经醒了,连忙上前将人扶坐起来,“公主您醒了,膳房的晚膳以准备好了,要不要奴婢现在派人送来?” 玉倾城就着她的手靠在了软枕上,随后才开口问道,“夫君和孩子在哪?” 良辰笑着答道,“回公主的话,王爷带着小世子去花园堆雪人了,外头的雪下的可大,比前两个月的那场大雪还大,外头都传这是福照,小世子一出生便是带着福瑞而来的。” 说到这里,她又喜滋滋的说道,“公主,这几日小世子都是王爷亲自带的,奴婢今儿一早才有幸看上一眼,长得和王爷好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是父子,自然是像的。”玉倾城说道。 早晨她醒来看到孩子的时候,容九歌一个劲的说像她,其实也只有眼睛像罢了。 不过再一想,玉倾城蹙了蹙眉,有些担忧的开口,“瑾宸才刚出生三日,怕是还受不得寒气,你快让夫君带他回来。” 听到这话,良辰刚准备解释,身后的开门时便响起,紧接着婴孩嘻笑的声音也传来。 见状,她很识趣的退下了。 容九歌怀中抱着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娃娃,嘴角噙着笑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倾倾,可觉得饿了?厨房还炖着参鸡汤,我让人现在送来?” 他虽然是从外面进来的,但是身上却一丝寒气都没有。 玉倾城笑了笑,“我还不饿,如今我倒是过着如同小猪一般的日子了,每天除了吃便是睡,好在现在是在北辰国,否则怕是要把我闷死。” 说着这话,不过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了孩子身上。 这一下,容九歌开始吃味了。 从前没这个臭小子的时候,倾倾的目光明明是一直追随着他的,怎么如今连个正眼也不给自己了? 这么一想,容九歌抬手便轻轻捏住了小妖精的下巴,“倾倾,为夫从进来到现在你还没看过一眼,这个臭小子不过是个奶娃娃,有什么好看的!” 空气中,洋溢着酸酸的醋味儿。 闻言,玉倾城忍不住笑出了声,继而有把他的手打掉,道,“他一直由你带着,我这个做娘亲的除去早上那一会儿的时间外,还没有好好看看,如今才看了几眼,就不行了?” 容九歌还就是那么一副正经认真的模样,点点头,“不行!” 帝瑾宸好像偏偏要和自己的父王作对的模样,一个劲的朝前要母妃抱。 第1331章 夫君,瑾宸是不是饿了? 玉倾城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 母子俩嘻嘻哈哈的,浑然把一旁脸色黢黑的人给忘了。 容九歌恨得牙痒痒。 他和小妖精的二人世界还没过上几日,怎么偏偏就弄出了个臭小子故意跟他捣蛋呢! 真是失策,失策啊! 帝瑾宸虽然还是一个小小的团子,眉眼也还没长开,但是粉雕玉琢的小脸可以明显看出有着容九歌的影子,将来若是长大了,怕也是个祸国殃民的公子哥。 眼前的一大一小,是自己此生最爱的两人,玉倾城不禁开口感慨道,“他长得与你真像,也就这眼睛像我也是凤眸。” “自然是像的。”容九歌嘟囔道,见小妖精顾左右而言他,连忙脱去靴子爬上了塌,“倾倾,为夫方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许管他!” 玉倾城娇瞪他一眼,“这是我们的瑾宸,我怎么可能不管他,况且他还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还有,我怎么记得瑾宸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你还说要待他极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变了?” 容九歌嘴角一抽,“为夫方才还带他出去堆雪人了,和他长得一样的小雪人,这还不够好?” 难道,要把天下的星星月亮太阳摘下送给臭小子才行? “……” 玉倾城一阵无语后,扶了扶额,“夫君,瑾宸还是个孩子,他没有你这般深厚的内力护体,若是冻着了,生病很难受的。” 帝瑾宸眨眨眼,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点委屈,似是在说:是啊母妃,我方才就被冻到了,父王偏偏要拉我去看堆雪人。 闻言,容九歌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才下雪,就是这个臭小子一直咿咿呀呀的要出去,他怕吵着小妖精睡觉才不得不将人带出去玩耍。 如今看来自己是自讨苦吃了。 但是,他哪里又敢说个不字,只能在小妖精不注意的时候瞪了眼帝瑾宸,说道,“倾倾说的是,为夫日后会注意的。” 呵呵,日后? 从明日开始就把这臭小子丢给乳娘照顾,不让他在倾倾面前晃悠了。 再这样下去,这臭小子怕是就要爬到他头上来了! 玉倾城莞尔,倒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哪里猜不到容九歌会将孩子好好护着,只是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即便是护得再紧,偶尔也有可能会有什么小意外。 所以,她这么说也只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用过晚膳之后,容九歌用热帕子为玉倾城擦了擦身子,而帝瑾宸就躺在床榻的一角,自顾自的挥舞着小手,是不是还咿咿呀呀的叫唤两声。 片刻过后,玉倾城觉得胸前有些发涨,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她,是不是要喂母-乳了? 容九歌沐浴完走到床榻边,就见小妖精脸颊酡红的看着帝瑾宸发呆,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倾倾,在想什么?” 玉倾城身子一僵。 虽然二人早已坦诚相见数次,但是喂养孩子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经历,所以才……羞涩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支吾着开口,“夫君,瑾宸是不是饿了?” 第1332章 帝瑾宸咂咂嘴,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 果然听到这话,容九歌立马就懂得了含义,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帝瑾宸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什么毛病,王府中这三日接连换了二十多个奶娘,他偏偏是一个都不肯吃,更是被别人碰到后哇哇大哭。 无奈他这个做父王的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只能让小厨房准备牛乳。 即便是牛乳,这臭小子也是勉强吃吃,根本不来劲。 一想到小妖精有意亲自喂他,容九歌恨得牙痒痒,咬牙道,“他才吃过牛乳,我问过奶娘了,等入夜的时候再喂一次牛乳便好。” “牛乳?”玉倾城听出了里面的不对劲,“有奶娘为何还要和牛乳。” 不得已,容九歌只能将此事说了一遍。 在听到这些后,玉倾城先是愣了愣,而后脸颊又是一红将帝瑾宸抱进了怀中。 见到这个举动,容九歌是下意识的阻止了,“倾倾,他真的不饿。” “……”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牛乳,待会让良辰送进来便好。” “……” 帝瑾宸咂咂嘴,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还留了口水。 显然是极其想吃母妃的! 玉倾城低头看见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夫君,我那个……” “什么?”容九歌表示真的没听清。 “我……那个……” “那个什么?” “……” “……” 那个了半天,玉倾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容九歌察觉到了小妖精寝衣胸前的位置似乎是有水晕湿了,这才想起昨日有一位奶娘和他说过的话。 好像,生产后的女子会出奶? 所以,他的倾倾现在就是…… 容九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耳根红的快要滴血了。 一对新手爹娘就这样抱着个奶娃娃坐在床榻上,大眼瞪小眼。 帝瑾宸本来一心盼着能吃到好东西,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一个没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水汪汪的眼睛,可爱极了。 一听见哭声,玉倾城下意识的就解开了衣带,本能一般的动作微微抬起怀中的帝瑾宸,让他凑了上来。 软湿的感觉,让她的身子又是一僵。 显然,十分的不习惯。 帝瑾宸小嘴滚动,吃着开心的同时还不忘了给自己的父王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容九歌额角突突突的直跳。 他强忍下把臭小子丢出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倾倾,差不多就行了,他不饿。” 说着,伸手便准备扯。 玉倾城抬手拦着他的动作,眨眨眼,“他饿了,不然怎么会吃的这么香。” “……”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容九歌一手紧紧握拳,咬着牙道,“倾倾,时辰不早了,子澜说过你要好好休息,我抱他去睡觉。” 这一会儿,压根就没等玉倾城动手,倒是帝瑾宸先做出了动作。 小小的手紧紧的抓着母妃的寝衣,还不停哼哼,俨然一副‘你不让我吃饱我今天就不走了!’ 玉倾城心里甜滋滋的,一种奇异的感觉席卷全身。 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了做一名娘亲的滋味。 第1333章 你羞不羞,竟然和瑾宸抢吃的! 又半盏茶时间过去了,容九歌这回事真的忍无可忍了。 然而,这一次是玉倾城先开了口。 她提醒道,“你动作小一些,瑾宸睡着了。” “……” “不然,今晚就让他跟我们睡吧?” 话音落,玉倾城将帝瑾宸松离自己的身子,但是寝衣还没来记得穿起。 白晃晃的滚圆在容九歌面前晃悠。 他不是柳下惠,自然是做不到坐怀不乱的。 所以,脑袋一热,容九歌也把脑袋凑了上去,一口便给咬住了。 玉倾城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毕竟手上还抱着孩子,只能红着脸提醒,“你羞不羞,竟然和瑾宸抢吃的!” 说着,还空出一只手推着胸前的脑袋。 容九歌吸的舒爽,伸手禁锢住怀中的小妖精。 直到帝瑾宸在睡梦中传来几声哼哼哼的声音后,他才罢口。 满嘴的奶香味,让容九歌回味无穷。 他舔了舔唇瓣后,又上前吻住了小妖精,直到两人一阵气喘后才停下了动作,餍足道,“倾倾的味道果然是最甜的。” 饶是淡定如玉倾城,在经历了这事儿后也再也不能淡定了,“你,你,你……你怎么能……” 一连四个你,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容九歌邪魅一笑,身子朝前微倾,咬耳道,“倾倾日后想喂这臭小子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们父子俩自然是要公平对待的,他一个我一个,嗯?” 玉倾城这下子是彻底无语了。 见到小妖精这副难得一见的羞涩模样,容九歌心情大好,方才被臭小子给气的坏情绪一下子就散光了。 他朝外喊道,“送小世子下去休息。” “是。”良辰走进来,准备抱走帝瑾宸。 但是玉倾城有些舍不得了,侧头轻声道,“外头冷,今夜留下吧。” 容九歌连忙否决。 有一就有二,这以后要是睡上瘾了,他咋办? 无奈,最后帝瑾宸还是争不过自己的父王,睡梦中离开了母妃的怀抱。 …… 翌日,天明。 因为容九歌如今的身份是北辰国的王爷,而且并非是个闲职,所以一大早便入宫上早朝了。 昨夜睡得早,故而玉倾城也是起了大早,抱着小小的帝瑾宸躺在床榻上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贺兰景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啧啧,小丫头生了个小柿子到底是不一样了,从前这烁王府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如今简直是过五关斩六将!” 玉倾城见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只扫了一样,视线便移开了,低低淡淡的问了句,“怎么了?” 贺兰景撇撇嘴,抱怨道,“还不是你那个好夫君,让暗卫将本公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番,才准我进来,生怕我带什么东西害了他的宝贝儿子。” 说完,他伸出两臂,对着帝瑾宸道,“来来来,小柿子过来给景舅舅抱抱。” 闻言,玉倾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瑾宸还不会爬,怎么过去,而且他似乎对你嫌弃的很,少说废话了,你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 题外话: 四更毕。 ps:新书要暂时推迟几天发,书名出了点问题,要重换还有封面~ 第1334章 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贺兰景看向一旁的良辰,眼神示意她先下去。 玉倾城将又睡着的帝瑾宸抱给她,“你带小世子下去休息,我和师兄说会儿话,怕吵到他。” “是,奴婢告退。”良辰屈了屈膝,离开了。 见人下去后,贺兰景才道,“自上次师父替凤非离疗伤过后,他已经昏迷了半年多了,圣雪山如今只有师父一人,照顾他多有不便,你看……要不要让他那什么表妹接他回东海国?” 先前那场盛世大婚结束后,雪山老人便带着普智和尚一同返回了圣雪山。 二人借闭关的由头合力救治凤非离,倾注了大半部分功力之后才将人给彻底救回来了。 只是,自那日之后便陷入了沉睡,且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听到这话,玉倾城秀眉蹙起。 沉默了瞬,她才淡淡开口,“我们和东海国已然全无联系了,帝北瑞和凤云岫成婚的事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既然能这么长时间对凤少主不闻不问,怕是你即便是把人送回去也不会有人管的。” 贺兰景神情一肃,有些打抱不平,“青衣不是他的人吗,也不管他了?这梧桐山庄的主子倒下了,他们便树倒猢狲散了?” 闻言,玉倾城只是浅浅一笑,“蓝邪不是也至今不曾说过他当初受伤的原因吗,怕是他应该是知道一二的,不过既然梧桐山庄的人都不管凤少主的死活了,我们又何必将人送回去。” “可是师父那里……?”贺兰景有些烦恼。 雪山老人不仅是个百岁老人更是个随性的江湖人,平时连照顾自己都是个问题,又如何去照顾一个昏睡不醒的病人? “不然……”玉倾城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和王兄都是不方便的,至于你和蓝祁怕是也没有时间,不若将他送去南疆的夜宅吧,夜霜和夜雪还有长老们都在那里。” “也是可以,不过这件事怕是要子澜出马了,毕竟凤非离只是个外人,那几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怕是还会不乐意呢。” “你稍后去和王兄说一声便好。” 贺兰景点点头,倒也不在这个话题继续了,而是转着手中的折扇,邪笑一声,“小丫头,蓝邪自从你大婚后去了军营可就再也没回来,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其实他已然听到身后渐渐传来又停下的脚步声,但是还是问出了这话,颇有种想要搞事情的节奏。 玉倾城把玩着为帝瑾宸准备的小肚-兜,没有当回事,“肃王叔似乎想为他找下一个小王妃的人选,他怕是觉得厌烦所以才躲去军营迟迟不归吧,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吗?” 贺兰景嘴角一抽。 是啊,她这个小师妹不管性子怎样变,骨子里的不爱管旁人的事情可是怎样都不会变的。 他这么一问,倒是自讨没趣了。 院中的容九歌心中冷哼一声,正思考着待会儿要怎么整治一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余光却瞥见侧屋外头不停进出的奶娘和丫鬟们。 他眯着眼,走了上去。 第1335章 你儿子饿了 帝瑾宸躺在摇床上,一双小凤眸噙满了泪。 良辰和奶娘们知道小世子这是饿了,立马去小厨房准备了温热的牛乳,谁知道小世子竟然不愿意喝了。 这可让她们纳闷极了。 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愿意喝了。 显然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虽说容九歌一直觉得臭小子霸占了他小妖精的一小部分的心,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如此哭闹他又怎会不心疼? 他跨步上前,挥开挡在他身前碍眼的几人,快速将帝瑾宸抱起,哄了一会儿后才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厉声道,“怎么回事,世子哭闹成这样,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王爷息怒。”一群人连忙磕头求饶,良辰带头说道,“回王爷的话,世子殿下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到了喝牛乳的时辰了,却不肯喝还一个劲的哭,奴婢们实在没办法只能哄着。” 听到这番话,容九歌的神情微动,他看着儿子的墨眸是眯了又眯。 前几日还愿意和牛乳,今日就不肯喝了,莫不是昨晚和今早喝了母乳不成? 这么一想,容九歌内心满是嫌弃,恨不得把怀里的小肉团子给扔到十万八千里去,额角的青筋也是突突突的跳起。 帝瑾宸偏偏还噙着眼泪花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一副委屈以及‘父王,我要喝奶奶’的表情。 良辰以及几个奶娘嬷嬷见王爷不说话,只觉得周身的寒气又重了几分,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容九歌先败下了阵。 他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亲自照顾世子。” “是,奴婢等告退。” 也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贺兰景避免自己挨揍,已经马不停蹄的撒丫子跑路了。 容九歌无奈只能咬着牙将帝瑾宸抱进屋中,没好气的丢给了玉倾城,“你儿子饿了。” 玉倾城嘴角忍不住直抽抽,什么叫……你儿子饿了?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的抱着孩子,颇有种生气的气势,“他难道不是你儿子?这般粗鲁,若是摔坏了怎么办?” 说完,她解开了寝衣,让帝瑾宸自己凑了上来。 看到这个场景,容九歌又是一番心猿意马,不过一想到这个臭小子又和他的倾倾‘亲密接触’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倾倾,我很郑重的与你说一件事。” “嗯?” “断奶吧。” “……” 玉倾城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帝瑾宸昨晚上才吃到母乳,今日就要断奶,这是受了怎样的非人待遇? 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 这下轮到容九歌不开心了,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倾倾,他比较喜欢喝牛乳,再者说了,你可曾听过哪国的公主以及王妃自己喂养孩子的,我是怕你在月子里累坏了身子。”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玉倾城扯了扯嘴角,自动屏蔽了后半段话,似笑非笑道,“瑾宸既然喜欢喝牛乳,那你又为何将他抱来,而不是让良辰或是嬷嬷们喂他?” 第1336章 今晚让瑾宸与我们一同睡吧 一番交涉,以容九歌的哑口无言而告终。 到了最后,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吃饱喝足的臭小子在他的小妖精怀中咧着嘴傻乐。 玉倾城用锦帕给帝瑾宸擦了擦嘴角。 为了避免最晚那般羞人的场景再现,她快速的穿好了寝衣。 容九歌从头到尾都紧抿着薄唇,眸底满是醋意。 他哼了哼,忽然问道,“贺兰景那厮来做什么?媳妇到现在还没娶回家,整日跑到别人府里闲逛,就数他最闲。” 闻言,玉倾城将方才贺兰景所说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容九歌蹙眉点了点头,“也好,凤少主怕是因为身子的元气大伤,才陷入沉睡自我修复,况且雪山老人也说他已经无大碍了,送去南疆倒是最好的选择了。” “嗯。”玉倾城挑了挑眉,问了句,“帝北瑞那里,你可有派人盯着?” “没有,那里有宸王在,他还能翻天了不成?” “也是。” 容九歌淡声道,“不过我从师父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情。” 玉倾城来了点兴趣,“何事?” “帝北瑞和凤云岫似乎是幼年便相识,只不过碍于帝氏和凤氏的这层微妙的关系装作不识罢了。” “你的意思是……那凤姑娘或许和他是私定终身?” “是。”容九歌眯了眯眼,继续说道,“帝北瑞说过他是从一个人那里得知天下令的秘密,若是我没猜错,那人怕是和梧桐山庄有点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凤云岫那从未露面的爹,只不过这件事怕是连凤非离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听到这话,玉倾城眉眼闪过一丝了然,“如此说来倒也真的有可能是这般,不过凤少主也曾说过他曾被冰封数年,不知此事也是不奇怪,也许真是我们想多了吧。” 说罢,她低头看着帝瑾宸脖颈中系着的天下令,笑了笑。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挨到了午膳时间。 因为玉倾城如今尚在月子中,吃食上十分讲究,虽然顿顿都是补品,却都是基本上没什么味道的那种。 可怜整个烁王府都一视同仁,大伙儿都过着没有食盐的日子。 正吃的好好的,帝瑾宸也睡着了,玉倾城突然想到什么,来了一句,“今晚让瑾宸与我们一同睡吧。” 闻言,容九歌脑中的警铃大作。 瞧瞧,这臭小子昨日刚吃上母乳,今日就要随倾倾同睡了,再过几日怕是就要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来了。 “不行,我不同意。”容九歌坚决捍卫领地。 玉倾城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汤碗,拉住了他的手,“方才良辰都说了,瑾宸如今是不吃牛乳了,我总不能半夜爬到他屋子里去吧,万一吹到风受了凉落下了病根,你难道不心疼?” 容九歌瞳孔一缩,气的牙痒痒,“他起来你喂了一次,方才又喂了两次,你这是养儿子还是养小猪呢,竟然还要半夜喂他!” 不对,猪一天吃两顿就够了,帝瑾宸比小猪还厉害。 从天亮到现在就已经吃了三顿了,照这个趋势下去,岂不是要一天十顿? 第1337章 臭小子,天生就是和老子作对的! 玉倾城凤眸微眯,皓齿微露,“瑾宸是小猪,你是什么?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竟然说自己儿子是猪!” 第一次听到小妖精如此大声的说话,容九歌身子一颤,显然是被吓到了。 缓过神之后,他立马用着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开口,“倾倾,你竟然为了这个臭小子凶我!” “……” “他出生三日,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如今他就是仗着你的宠爱,故意来折磨我这个爹,竟然还要在我们夫妻之间插一脚!” “……” “倾倾,你不能有了儿子忘了夫君啊!” 听到这一声比一声大的哀怨,玉倾城又是嘴角一抽。 她轻咳一声,娇瞪了一眼道,“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一日多餐,这都是奶娘说的,难不成你想让咱们儿子饿肚子。” 委屈无比的容九歌苦着脸,哀怨的瞪着床榻上在睡梦中都咧嘴笑的帝瑾宸。 臭小子,天生就是和老子作对的! …… 时光弹指如梭,转眼到了烁王府小世子满月的日子了。 玉倾城一大早便起来沐浴,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才觉得整个人又容光焕发了。 满月宴自然是没有大婚时那么轰动的,不过也是十分热闹的。 北辰国上上下下都知道长公主和烁王爷月前喜得贵子,无一不为他们高兴。 帝瑾宸好像是知道今日是自己的好日子,穿上新衣服后,只坐在一旁一个劲的拍手盯着自己的母妃看。 良辰笑道,“公主,您瞧小世子多可爱,好像知道今日他是主角,等着您抱他出场呢。” 玉倾城笑了笑,待戴好腰间的血玉玉佩后,走到床榻前将小肉团子抱了起来,柔声道,“他自然是聪慧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了。” 主厅内最重要的‘满月抓阄’已经准备好了。 除去琴棋书画,兵器以外,还被贺兰景放了草药以及沐北辰的玉玺。 玉玺一拿出来,大臣们吓得险些就给当场跪了。 他们只当皇上年少顽皮,把玉玺拿出来给小世子抓阄,不打算当真。 容九歌站在前方看得仔细,只眯了眯眼,并未做声。 倒是他身侧的玉子澜浅浅一笑,“看来辰儿已经在为瑾宸的将来做打算了,你这个烁王是责任重大了。” “责任?”容九歌也笑了笑,“我只负责把那个臭小子养大,至于他将来给走的路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只希望他担得起自己的名字,不要让我和倾倾失望就好。” 最重要的是,只要这个臭小子快点长大就不能再缠着他的倾倾了! 当然,这话他只可能在心里自言自语。 玉子澜挑了挑眉,并为多言。 恰好这时候玉倾城也抱着帝瑾宸出现在众人眼前,走到了他们身边。 她将怀中的小人儿放在宽大的桌子上后,轻声道,“瑾宸,这上面的东西你若是有喜欢的,就拿给母妃好不好?” 帝瑾宸歪着小脑袋,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一番静默后,他才咿咿呀呀的笑出声,开始朝着前面爬去。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38章 很爱很爱你 小小的人儿爬到中央停了下来,转着小脑袋看着母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所有的东西绕着他一圈,众人都静静的等着:小世子究竟会拿什么呢? 玉倾城靠在容九歌怀里,低声问道,“你希望瑾宸会拿什么?” “只要不拿你就好。” “……” 容九歌笑了笑,低头附在小妖精耳畔,道,“这臭小子虽然刚刚满月,但是却精的很,他的想法,我可猜不到。” 闻言,玉倾城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帝瑾宸一只小手握着自己脖子里的玉佩,另一只小手左右晃动,似乎是有些纠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比他的‘天下令’还要好的。 偏偏一旁的贺兰景还撺掇着,“小世子,去拿你面前的玉玺,快去快去。” 众大臣,“……” 现下玉玺的主人沐北辰也是一个劲的点头,十分认同,说道,“是啊是啊,这是小舅舅送你的礼物。” 众大臣更是一脸惶恐,“……” 拿玉玺来个小孩子,他们的皇上怕是史无前例的一位了。 然而,怎么摄政王和长公主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纠结了好一会儿后,帝瑾宸突然趴了下来。 小胳膊朝着四周不停的挥舞着,没过多久的功夫,那些个东西全部都被揽到了自己眼前。 忙活完之后,他才侧过头看着母妃咧嘴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似乎在说‘这些东西他都要了’。 玉倾城有些愕然的看着,浑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好上前把这个精明无比的小肉团子抱起来,朝众人歉意一笑。 一旁的礼仪官也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也全部不能用了。 不过,他倒也是个机灵了,开口就道,“小世子将来必定是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有朝一日必能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大臣们全部都虎躯一震。 这个词太重了,偏偏他们无一人敢说这个刚刚足月的奶娃娃。 满月宴无非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喝玩乐,而主人公在抓阄结束后就被他的父王和母妃带出了烁王府,整个王府的宴会都交给了玉子澜处理。 容九歌将此生最重要的一大一小抱在怀中,在郊外的一处别院的湖心中站着。 许久过后,他见帝瑾宸又睡着了,才低声说道,“倾倾,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谢谢你,为我诞下了我们爱情的结晶。 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这句话承载了他满满的爱意。 玉倾城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扬,满目柔情。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想为这美好的时刻增添一笔,天空中慢慢飘落下晶莹透亮的雪花。 她将襁褓中的帝瑾宸盖好之后,才仰头说道,“我好像有一句话没对你说过。” 容九歌将她的大氅扣好,轻声道,“什么话?”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有啊。” 听到这带着莫名傲娇的口吻,玉倾城失笑。 良久她才缓缓继续开口,“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很爱你?” 闻言,容九歌低低的笑出了声,只将人抱的更紧了。 “倾倾,我也很爱很爱你。” (倾歌夫妇番外完) —— ps:下面写谁的? 第1339章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玉子澜-知琴番外) 北辰国,摄政王府。 如今知琴的身孕已经九个多月了。 因为身子不便,如今也只能每日在玉子澜的陪同下,在王府中晃悠几圈。 然而昨日南疆的一个偏远村落突然有人掀起暴乱,所以玉子澜不得不出发亲自前去处理。 “王妃,您可是思念王上了?”一旁扶着她的小丫鬟美景,打趣着。 美景是良辰的亲妹妹,姐妹俩都是幸运的人儿,一个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着,而另一个则是被送进了摄政王府伺候身怀有孕的摄政王妃。 闻言,知琴浅浅一笑,扶着腰肢停下了脚步,站在花园中,“你倒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竟然敢编排我和王上了?” 美景吐了吐舌,模样十分俏皮,“奴婢可不敢编排王妃,奴婢说的是实话,而且不仅是您,还有咱们的世子殿下肯定也想王上了。” 说着,她笑着看向那鼓起的肚子。 知琴的手轻抚着腹部,这几日孩子倒是闹腾的厉害,一直动来动去,怕是再过些日子就要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这么一想,她目光更是柔和了,声音也是极为轻柔,“是啊,不过才一****便想他了,不过我倒是希望肚子里的是个小郡主,倾儿家的小世子似乎还缺个妹妹。” “王妃说的不对。”美景摇摇头,“烁王那般黏着长公主,怕是再没几个月又会有好消息传出了,所以啊咱们也学着先生个世子殿下,然后再生个小郡主。” 听到这话,知琴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两人又往前走着,边走边道,“你啊,就是鬼点子多,这种事情又怎是说说就能出来的。”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凌厉的箭音。 知琴警觉的拉着美景朝右侧一闪,堪堪躲过了这道暗箭。 可是下一瞬,四面八方来了十几名蒙面黑衣人,奇怪的是王府中的暗卫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美景不会武功,虽然害怕,还是上前挡在了王妃身前,呵斥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摄政王府造次!” 她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为首的黑衣人嘿嘿下了两声,眸光寒凉,“听说摄政王妃有了身孕,整日待在王府中养胎,我们主子想请王妃去庄里做客,我们哥儿几个不想动粗,所以王妃,请吧?” 知琴眯了眯眼,不知从何处抽出了软剑,冷言道,“你们主子是谁?” 黑衣人冷哼一声,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王妃又何必挣扎,随我们去了庄里自然能见到主子,不过……您一个大肚子,舞刀弄剑的难道就不怕伤了孩子吗,或者说你还在眼巴巴的期待着这王府里的暗卫能赶回来救您?”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暗卫们怕是早在不久前就统统被设计支走了,知琴暗暗恼恨自己没有丝毫警觉,竟然没有注意到王府中的异常。 眼下她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美景,胜算实在是微乎其微。 美景挡在前面,目光坚定道,“王妃,您快跑,奴婢拖着他们,夜雨大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奴婢会保护您的!” —— ps:今天就先两更,先玉子澜知琴的番外,然后蓝邪还有贺兰景的,这几个人的番外不会很长,估计就几万字吧,最后再写帝瑾宸的~ 第1340章 澜,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听到这话,知琴心里又怎会不感动。 美景虽然来她身边伺候左不过才半年左右,平日里却嘻嘻哈哈会讨她欢心,这一点单纯无比的心境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有了。 蒙面黑衣人们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特别是听到那句什么叫夜雨的暗卫即将回来了。 领头人举起剑上前一步走,“摄政王妃,您若是不想腹中的孩子出事,就随我们走一趟吧,若是动了粗,怕是您以及您身边这位丫鬟都免不了要受点伤了。” 知琴握剑的手紧了紧。 昨日玉子澜刚刚离开,今日就有人来王府中作乱。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似乎南疆那边闹事的也是什么庄的一群江湖莽汉,故而眼前的这些黑衣人怕是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如果是寻常时候,她一个人自然是能对付这十几个人的。 可是现在她离生产的日子越发近了,若是动手,怕是真的只会是伤了自己以及孩子。 知琴右手微微转动,袖中藏有十枚银针,可以做掉对面的十人,那么剩下五人……还有那个为首的武功明显是这行人中最高的。 似乎,没有什么胜算。 但,此刻夜雨定然依旧在折返王府的路上,成败在此一举了! 十枚银针‘嗖’的一声飞射而出,咚咚咚咚十名黑衣人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饶是黑衣人再胜券在握也是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手的。 早前听闻这摄政王妃曾经受过暗卫的训练,武功高强,如今看来并非是传闻,而是事实了! 美景本就害怕,看到一众尸体倒下更是忍不住发抖,不过她很快就察觉身侧的人不大对劲了。 知琴因为方才动了内力,现下腹部一抽一抽的疼,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王妃,您怎么了?” “没事。” 黑衣人头领见时间不早了,便做了个手势,与剩下的四人将她们二人围住,“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随我们走吧!” 知琴半靠在美景身上,冷笑一声,举剑呵斥,“你、做、梦!” 话音刚落,身侧一道尖叫声响起。 “王妃,您……流水了,这是……这是要生了。” 听到这话,领头人趁乱伸手便拉住了知琴的胳膊,想要将人直接带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闪过,他的一只染血的断臂掉落在地。 玉子澜面目森冷的将知琴打横抱起,对着身后的暗卫道,“将人关入暗牢,等本王亲自去审。” 夜雨揖了揖手,“属下遵命。” 知琴额头的冷汗不停落下,她抓着玉子澜锦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澜,我好像……好像要生了,抱我回去。” “好,琴儿莫怕。”一向波澜不惊的玉子澜此刻也有些慌张,一边安慰着怀中的人,一边朝着他们的院落走去。 好在稳婆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倒也没那么措手不及。 不比玉倾城那般能忍耐,知琴到底是因为动了胎气而早产,所以此刻的疼她也是实在忍受不了,所以忍不住叫出了声。 玉子澜站在屋外听着里面一声又一声的叫声,只觉得心撕心裂肺的疼。 第1341章 王上,王妃已经平安诞下了世子 这件事情到底是惊动了烁王府。 玉倾城得到消息后,连忙和容九歌赶了过来。 她焦急的问道,“王兄,知琴她如何了?” 见到来人,玉子澜也只是淡淡一笑,“无妨,只是方才动了胎气,提前发动了,我已然配了药喂她喝下,会没事的。” 闻言,玉倾城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气,“没事便好。” 一旁的容九歌亲昵的帮她理了理脸颊两侧的发丝后,才淡声问道,“南疆突然崛起的幽冥山庄的主人,你可有查到是何人?” 玉子澜眉心蹙起,“没有,昨日我到了那里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好再没有久留匆忙赶了回来,否则琴儿若是出了事……” 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懂。 太阳落山的一霎那,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没过多就会,美景又哭又笑的跑了出来,“生了生了,王上,王妃已经平安诞下了世子。” “好好好!”玉子澜欣喜坏了,一连说了三个好,便冲进了满是血腥味的屋子。 知琴浑身像水打了一般湿透了,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乏累的昏睡了过去。 入夜,玉子澜将孩子交给奶娘照顾后,又看了一眼熟睡的知琴,才缓缓的出屋,踏入了暗牢。 白日里闯入王府的十五名黑衣人,死了十人已经被化尸水化掉了,剩下的五人皆是被捆束在铁柱上不能动弹,而为首那人因为被砍掉了手臂,失血过多依然昏死过去了。 夜雨因为失职,领了五十军棍,而今站在暗牢中脸色还有些苍白。 “王上。” 玉子澜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无人,最后停留在那断臂人身上,凉声道,“将他弄醒。” 夜雨拿起一壶酒,直接浇在了那人的伤口上。 只听一声破音的嘶吼声响彻暗牢,刺痛的感觉席卷全身,领头人就这么被疼醒了。 他咬紧牙关,双目腥红的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不到堂堂北辰摄政王,南疆王还会做这种滥用私刑的事情。” 闻言,玉子澜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今日他喜得贵子,是天大的喜事,为了孩子他今日并不打算杀生。 所以…… “幽冥山庄的庄主是谁?” “……” “他在哪里?” “……” 两个问题砸下去,无人回答。 似乎是被这越发寒凉的气氛给惊到了,领头人硬着头皮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既然将我抓了,也不必指望能问出些什么了,杀了我吧。” 玉子澜嘴角勾起,讥讽道,“宁死不说?” “是。” “很好。” 领头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他眼神中的惊慌失措,玉子澜很是满意,他抬手招来夜雨,一字一顿道,“你让景把贺兰姑娘带来,就说本王有事要拜托她帮忙。” 夜雨揖了揖手,应声退下了。 贺兰嫣会催眠术的事情他们都是清楚的,若说要不见血问出一些想知道的事情,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 ps:今天还是两更,明天恢复四更。 第1342章 幽冥山庄的主人是夜氏日族的族长 因为眼下已经是半夜,贺兰景那厮的住处又有些远,又加上那两人都是不情不愿的,故而等他们磨磨蹭蹭的赶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暗牢里静的可怕,只是偶尔有水珠落地的声音。 玉子澜闭着双眸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 在暗牢的铁门打开的一霎那,贺兰景没好气的咒骂声就传了进来,“我说玉子澜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你是刚生了儿子兴奋的睡不着了,所以就想来祸害本公子和嫣儿?” 话说完,人也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似醒非醒的贺兰嫣。 闻言,玉子澜缓缓睁开凤眸,因为许久未曾说话,本就温润的声音沾染了些许沙哑,“一个半时辰,本王倒没想到你的府邸来摄政王府需要这么长时间。” 贺兰景一噎,顿时没话说了,只能气呼呼的找地方坐下。 知琴生子的事情他是来的路上听夜雨说的,所以具体的他也不大清楚,这才问道,“你让我带嫣儿来做什么?” “问话。” “……” 两人默默的对视着,一个神色淡淡,一个嘴角抽搐。 许久过后,贺兰景深吸一口气道,“大师兄,师弟我提醒您一句,现在天还没亮,你要是要问话就不能等我们都睡醒了?” 玉子澜淡淡一笑,“面前这五人害琴儿动了胎气早产,若是平日里本王自然是不需要你们的,但是这几日.我不想见血,所以才想请贺兰姑娘来帮忙,准确的说……你并不是一定要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不愿意待在府里睡觉,怪我咯? 这下子,贺兰景也严肃了起来,他眉心紧蹙,“你昨日去了南疆,今日知琴便生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来你的摄政王府闹事?” “嗯。” “什么人?” “幽冥山庄。” “原来是他们。” 南疆突然出现了个幽冥山庄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跑来皇城中搞事情。 玉子澜微微点头,而后扫了眼尚在昏昏沉沉的贺兰嫣,“你将她弄醒,从那个断臂人的口中问出幽冥山庄的主人是谁,他们人在何处,本王在外面等你们。”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暗牢。 约莫半个时辰后,贺兰嫣拉着贺兰景精神抖擞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今她的催眠术虽说算不上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至少,这古代肯定是没人会的。 听到身后的动静,玉子澜并未转身,只淡淡开口问道,“问出了?” “嗯。” “结果呢。” “子澜。”应声答话的是贺兰景,“他说幽冥山庄的主人是夜氏日族的族长,夜子轩他……不是被九歌赶回南越国了吗,为何会……?” 听到这话,玉子澜也是面露不解。 夜子轩,似乎自从他们从东海国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此人。 他侧过身,抿唇道,“此事等天亮后我会去问问九歌和倾儿,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贺兰嫣现在已经不困了,故而眨眨眼问道,“我们能去看看世子殿下吗,还有还有,你和知琴的孩子叫什么?” 第1343章 他叫玉茗珏。 在听到知琴和孩子的字眼时,玉子澜眉眼闪过一丝柔意。 他嘴角微微勾起,道,“他叫玉茗珏。” 知琴生产前虽然惊险万分,但是好在有惊无险,也就睡了一夜便醒来了。 因为幽冥山庄的事情,一大早容九歌就带着玉倾城还有帝瑾宸一起来了摄政王府。 几人坐在会客厅,听着玉子澜说起这些时候,表情都是一阵严肃。 容九歌眉心皱起,沉声道,“夜子轩那里我倒也没有刻意派人看着,不过十四还替他留着丞相的位置,他上次离开前说了会回去。” 玉倾城和怀中的帝瑾宸一边玩着,一边说道,“他是不会背叛夫君的,怕是日族那里出了什么事情,百年前日月两族大战以月族获胜,夜族族册上曾经说过日族人并不甘心被赶出夜氏,所以期间曾无数次前来作乱挑衅,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的事情应该便是如此。” 闻言,玉子澜微微颔首。 他和夜子轩见面说话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也知道此人事事都以容九歌为中心,断然不会做出此种与之为敌的事情来。 “现下幽冥山庄已然全数迁移,南疆那块我也让人盯着,若是没有意外,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不过他们既然是冲着夜氏去的,怕是那里暂时也不安全,要不要让夜霜和夜雪护送凤少主回来?” 这句话砸下去,又是一阵安静。 说到底凤非离自从昏睡过去后,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 梧桐山庄那边至今无人问津,似乎已经将此人遗忘了。 只可惜这般风姿绰约的男子不知道何日才能醒来。 容九歌的目光一直在身侧的母子俩身上,许久过后,他才开口道,“我与你怕是都没时间管他的,若是将他带回来不若丢进宫里。” “皇宫?” “嗯。” “……” 玉倾城笑了笑道,“我的寝宫四周有水阵保护,便将他送去那儿吧,让几个暗卫过去保护他便好。” 说完,她站了起来,“我带瑾宸去看看知琴。” 待人离开后,玉子澜忽然道,“你要不要问问南越帝有关夜子轩的去向,虽然我们都认为他不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但是夜族的咒术不可小觑,他若是被人控制也是有可能的。” 容九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微冷。 似乎是因为那人跟他多番保证以及多年的相交,他潜意识认为是觉得不会有问题的。 只是玉子澜说的话也并无道理。 若是幽冥山庄真的与夜子轩有关,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在留活口了。 这么一想,容九歌点了点头,同意了玉子澜的话。 另一边,玉倾城抱着帝瑾宸走在王府中,途径花园的时候,还能看出这里曾有过打斗的痕迹。 忽然她脚步一顿,凤眸眯起,指着花坛中刺眼的一物道,“夜风,去将那箭拿给我看看。” 隐在暗处的夜风现身,快速将箭拿了过来。 玉倾城眸光微冷,低声道,“这东西似乎有点眼熟。” 第1344章 夜子轩半年前便已经辞去了丞相之位,不知所踪 暗箭伤人本就是最为不耻的行为,遇到的次数极少,所以印象倒也还算深刻。 闻言,夜风也上前半步走细细的看了看,却摇了摇头,“属下没印象。” 玉倾城一时也想不起来,便将箭递给他,淡声道,“先收起来,我们去看过知琴回王府后再说。” “是。” 帝瑾宸似乎是知道自己多了个小伙伴,所以今日一直很开心。 见他这个模样,玉倾城只觉得可爱极了,轻声说道,“瑾宸做哥哥了呢,以后要好好保护弟弟啊。” “啊啊哈。”帝瑾宸咿咿呀呀的笑了笑,似乎是听懂了母妃的话。 知琴刚刚在奶娘的教导下学会了怎样抱孩子,软绵绵的一团抱在她怀中,心底一片柔软。 玉倾城移走进来便看到这个场景,勾唇浅笑,“到底是做娘亲的人了,从前我可没见你这般笑过,似乎也只有待在王兄身边才会有这样的笑容。” 这一声打趣,让知琴羞红了脸。 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从你不是也一样,有了烁王和小瑾宸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闻言,玉倾城只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毕竟这是事实,不是吗? “茗珏倒是安静,夫君说瑾宸刚出生的那两天除了睡觉便是哭闹,让他好一阵头疼。”玉倾城莞尔一笑,看着熟睡的玉茗珏目光满是柔和。 小小的帝瑾宸似乎是听懂了母妃在说自己的坏话,低低小小的哼了哼后直至的看向弟弟,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这个模样并没有人察觉。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容九歌才过来将来带走了。 期间关于幽冥山庄的事情并未有人提起。 不过…… 容九歌用黑鹰传信至南越国的十日后,终于收到了回信。 烁王府书房中。 他看着手中的书信,面色阴暗。 一旁的残影低声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容九歌冷眸眯了眯,凉声道,“十四说夜子轩半年前便已经辞去了丞相之位,不知所踪,看来南疆幽冥山庄的事情应该与他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他从南越国过来,我们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本王是小看了他的本事了。” 当年夜子轩和主子的关系有多好,残影作为暗卫首领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变成如今这样。 若是幽冥山庄的事情真和那人有关,这次即便是主子会放过他,怕是摄政王那边都不会放过他的,但愿这次他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否则…… 片刻后,容九歌将书信折好,说道,“你讲这个送去摄政王府,告诉子澜若是找到夜子轩,他自行处理便好,不必再问我的意思了。” “……”残影先是一愣,而后才揖手道,“是,属下遵命。” 玉倾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毕竟她和夜子轩之间本就属于格格不入,没有一丝好感的。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落得了这般悲惨的下场。 第1345章 我会亲手杀了他 “夫君。” “嗯?” “他……是你的曾经的挚友,若是幽冥山庄的存在真和他有关,你打算如何?” 容九歌低低一笑,将指缝中夹着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我曾经说过,他若是再有一次欺骗我,我会亲手杀了他,夜氏虽与我无关,却和倾倾你有关。” 棋子落,胜负已分。 玉倾城摇了摇头,失笑,“我这棋艺倒是越来越不如你了,不过事事也不能光看表面,若是找到他问清楚再决定杀或留为好。” …… …… 短短一个月内,南疆在此期间又发生了无数次暴乱。 这里是北辰国的附属国,有因为属于摄政王的管辖,一直很太平,故而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百姓们都十分慌乱。 南疆王宫外每日都有上千名百姓闹事,场面极其杂乱。 玉子澜虽然有了孩子却忙的连满月宴都没时间去办,只能每日两边跑动,才一个月的时间人就瘦了一圈。 知琴看在眼底,满是心疼,“澜,要不要我把孩子交给奶娘照顾,随你一同去南疆细查幽冥山庄余孽的踪迹?” 她已经出了月子,终日待在王府倒也是无趣。 与其这般,倒还不如出一份力。 闻言,玉子澜摸了摸她的头,将人揽进怀中,“不用,已经查到点头绪了,这些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难缠,不过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冲着夜氏去的,南疆的那些暴乱只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 “夜氏?” “嗯。” 知琴是知道夜子轩的事情的,所以才更加的烦躁。 不过最后玉子澜还是没有拗得过她,只好将玉茗珏暂时交给了玉倾城照顾,他们夫妻二人连夜赶往了南疆夜府。 除去夜风这个族长以外,夜雨、夜霜、夜雪以及三大长老都在候着他们。 夜雨拿出一个地图,在西南角的一处位置指了指,“王上,这座村落据村长说,近日里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属下猜想怕是与幽冥山庄的人有关,所以已经派了暗卫去那里守着。” “嗯。”玉子澜微微颔首,“夜子轩的画像可有给他看过,可识得?” “那村长说并未见过,属下猜测或许有易容的可能性。” 一旁的夜雪插话道,“王上,那村长还说,那几十人驻扎在他们村子后极少外出,似乎偶尔几次碰到都是天快黑的时候出去打猎,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听到这话,玉子澜抿了抿唇,沉思着。 片刻后,他淡漠开口,“让暗卫们盯着那村落,若有发现也暂时按兵不动,先细细寻着那附近有没有什么暗道,从这个村落到南疆城还是有些距离的,每次暴乱后他们都能顺利脱身,应该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暗道才对。” 夜雨垂首揖手,“是,属下得令。” 玉子澜抬头看向三大长老,凉声道,“日族的解蛊石已经被萧尘给毁了,他们若是来此怕是多半会抢夺月族的,还请三大长老妥善看管。”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46章 以死谢罪 吩咐完之后,所有人依次退下离开了。 玉子澜侧身对身旁的人轻轻开口道,“我们也赶了一整夜的路,你定是乏了,我让夜雪带你下去休息会儿可好?” 知琴见四周无人,便伸手抱着了他的胳膊,语气带了点撒娇的问道,“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对这里不熟悉,你不在我身边睡不着。” 闻言,玉子澜低声笑了笑,而后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低低的道,“琴儿是在心疼我?” 他又哪里会看不出她眸底的关心与心疼。 这一个月以来因为忙碌,每日休息的时间也就大概两个时辰罢了。 说不累是假的,但是事关妻儿的安全,他又哪里能顾得上休息。 知琴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轻轻开口,“是心疼了,你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左右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你倒不如和我一同去好好休息一番,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吧。” 见怀中的小女人一脸期盼的模样,玉子澜这才点了点头,“好。” …… 两日后,当容九歌再看到夜子轩的时候,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只觉得可笑至极。 因为范围已经锁定了村落,再加上玉子澜派出了最精英的暗卫,所以整个幽冥山庄的日族人尽数被捉拿,其中以易容术混在人群中的夜子轩被一同带回了摄政王府的暗牢。 玉子澜思虑再三后,还是让夜雨将容九歌给请来了。 暗牢门外,一白一墨二人负背站立着。 良久,容九歌才淡漠出声,“是他指示的?” “是,也不是。” “日族的另外两个长老?” “是。”玉子澜微微颔首,“不过,夜子轩并非是被胁迫,可以说那些闹事的以及来王府妄图劫持琴儿的人都是他下的吩咐。” 听到这话,容九歌缓缓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犯下了错,便也不必留了,我与他之间的那丁点兄弟情也早就被碾磨的寥寥无几了。” 他们曾经都幻想过,夜子轩或是被逼参与的,但是如今看来,他们都想错了。 有些人,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 说完,容九歌看了眼紧闭的铁门后,离开了。 自此以后,夜子轩是生是死与他再无瓜葛。 玉子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身走进了暗牢,看着虽然坐在地上却不是狼狈的人,开口说道,“九歌已经走了。” 闻言,夜子轩嘴角微勾,自嘲一笑,“这样也好,终究是我以前做了太多对不住他的事情,而今我以身涉险为你们除去最大的威胁,已然心满意足了。” 其实日族人挑事是真的,妄图要夺回南疆重掌夜氏也是真的,不过这一切他只是佯装带头人,打进内部夺取另外两名长老的信任。 最后和玉子澜来了一个里应外合,彻底将人铲除了罢了。 只是这么多年他顶着一个日族族长的身份终究是太累了,所以才让玉子澜配合他演了一场戏,让容九歌对他彻底失望。 这样,他也好‘以死谢罪’了,从此畅游五湖四海。 第1347章 嫣儿,嫁给我吧(贺兰景-贺兰嫣番外) 北辰国的百姓们都知道摄政王为人低调,不喜热闹,所以才未曾大办世子的满月宴。 谁知道一年后,却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周岁宴。 玉茗珏长相随了知琴,清秀而又英气,虽然是个男娃娃,却总被人认为是个女娃娃。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贺兰嫣大大咧咧又有些怪异的性子所影响,知琴竟然还准备了一些女娃娃的小衣裳为他穿上。 正因为如此,所以更是不少人以为摄政王妃生下的是小郡主而并非是小世子。 另一边,贺兰嫣在宴席上好吃好喝着,还时不时的阴笑两声。 惹得她身侧的贺兰景也跟着不停打颤,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不过,他更多的还是心塞。 瞧瞧旁人,这一年多来都做了爹。 到他这里倒好,八字早就有了一撇了,偏偏到现在依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只因为贺兰嫣经常说一句话,“不行,我不能嫁给你,我还是未成年呢!” 算算日子。 她口中的成年便是十八岁,离那一日还要有个一年半。 呵呵,到时候怕是容九歌和玉子澜的第二个娃娃都要生出来了。 这么一想,贺兰景顿时露出了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伤心的喝下了面前的几壶酒。 以至于到了最后宴会结束,他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开始抱着贺兰嫣的大腿,说醉话了。 “嫣儿,嫁给我吧,我等不及了。” “……” “嫣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不是说好会爱我一生一世的嘛。” “……” “或者,我们可以先拜堂,不急着圆房。” “……” “唉不对,你早就把我给扑倒了,我们早就圆房了,嘿嘿嘿!” 听到最后的这三声极为暧昧又猥琐的笑容,贺兰嫣终于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给敲晕了。 贺兰景在北辰国的身份是太医院的院令,平日里很少会出现在皇宫,故而众位大臣还是第一次瞧见贺兰太医这个模样。 无一不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玉子澜掩唇轻咳了一声,藏住了嘴角的笑意,又让夜雨上前将贺兰景给拖了起来,说道,“贺兰姑娘,景喝成这般你们倒不如今日在本王的府里住下。” 贺兰嫣细想想,也没有拒绝。 毕竟要背着这一陀丢人玩意回家,着实有些不方便。 谁料,刚刚被敲‘昏’过去的贺兰景刚被夜雨扶起来,一个熊抱就把对方给抱住了,笑眼眯眯的傻笑,“小风啊,本公子似乎好些日子没和你说过体己话了,你整日帮着小丫头照看帝瑾宸那个奶娃娃真是太可怜了!” 得,已经醉到认错人了。 夜雨只觉得尴尬极了,恨不得立马把身上这黏糊糊的人给丢出去。 不过贺兰景这话,一不小心就把烁王府的人都给得罪遍了。 谁不知道烁王府的小世子聪慧无比,长公主和烁王对他更是疼爱有加。 偏偏这人‘酒后吐真言’,还说早已被迫断-奶的帝瑾宸是个奶娃娃! 一旁的容九歌搂着玉倾城墨眸眯起,似笑非笑的哼了哼,“夜雨,既然景公子不需要你扶了,还不将人给放开!” 第1348章 你要做娘了,我要做爹了 翌日,午后。 贺兰景迷迷糊糊的从陌生的床榻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疼,连骨头都疼。 他下意识的撩起袖子看了看,果然胳膊上到处是淤青。 一下子,人就清醒了。 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的贺兰嫣突然发话,阴声怪气道,“哟,景公子终于醒了,小爷还以为您要睡到天黑才醒呢!” 听到这话,贺兰景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旁人。 立马裂开了嘴笑了笑,他先开锦被趴下了床榻,“嫣儿,咱们这是在哪儿,还有我这身上怎么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脑袋也疼。” 说完,还摆出了一副委屈可怜的表情。 闻言,贺兰嫣眼皮直跳,恨不得上去就踹他一脚。 她能说昨晚上夜雨听了容九歌的话,把他给丢到了地上? 她能说丢在地上后的某人一边嚎叫一边打滚? 她能说大臣们都吓跑了之后,以容九歌和玉倾城为首的人全部都踹了他一脚。 主要是这些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以至于贺兰嫣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贺兰景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隐约记得自己是喝醉了,不过之后的事情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他上前一步倒了杯茶,坐在了贺兰嫣身旁,眨眨眼问道,“难道是我昨晚上喝醉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贺兰嫣呵呵冷笑了两声,说道,“哪能呢,景公子哪能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不过是在小茗珏的周岁宴上贪杯喝醉了罢了。” 闻言,贺兰景也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 不过一提到玉茗珏,瞬间想起了昨日喝醉的原因,他又免不了心塞了。 贺兰景忽然拉过贺兰嫣的手打算说些什么,忽然表情变了变。 好一会儿后,他才一脸严肃的开口,“嫣儿啊。” “嗯哼。” “我打算开始准备大婚的事情了。” 贺兰嫣挖了挖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贺兰景双手捂住她的脸颊,一字一顿道,“我刚刚无意摸了你的脉象,你有喜了,还不足一月,不过脉象稳定,换句话说,你要做爹了,我要做娘了。” 也许是故作镇定的缘故,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是,是你要做娘了,我要做爹了,本公子终于追上了子澜和九歌,哈哈哈!” 笑完后,屋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一道惊悚的尖叫声传遍整个摄政王府。 紧接着,贺兰嫣噼里啪啦拍桌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是都弄在外面了吗,我怎么还会怀孕,你这混蛋!混蛋!混蛋!” “……” “你是不是故意的,小爷一生气是会带球跑的!” 一听这话,本来还畏畏缩缩的贺兰景一下子挺直了腰板,一副要振夫纲的模样低声训到,“胡说什么,你要是带着我的种跑路,我就打包行李跟着你跑!” “……” 闻声赶来的玉子澜夫妇站在外面,相视而笑,“看来,景的好事将近了,北辰国不久后又会有一场盛世婚礼了。” 知琴靠在他怀中,莞尔道,“是啊,我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这样真好。” 第1349章 死心塌地的刻骨铭心(蓝邪/蓝祁番外) 相比之下,肃王府的气氛一直是严肃的。 小王爷和二公子整日都不回王府,肃王每日都朝着下人们发火。 如今烁王府和摄政王府都后继有人了,就连那太医院院令也传出了喜讯,偏偏自己的两个儿子无心婚事,真是糟心急了。 蓝邪是每日都待在军营操练兵马,蓝祁则是定居在了丞相府,说是要为温丞相调养身子。 一日两日倒也还好,如今已经一年多过去了,皇城中的名门闺秀眼看着都要被别人家给选去了,肃王终于坐不住了,派了两拨人马,下令就是绑也要把那两个儿子绑回来。 这次蓝邪和蓝祁都没反抗,默契一般的主动回来了。 兄弟俩不偏不巧,在王府外给碰到了。 蓝祁笑了笑,调侃道,“我还以为王兄这次依然不会回来,方才还和楚煜打了赌,如今看来倒是赌输了。” 闻言,蓝邪面无表情的侧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凉声道,“怎么,你们打赌今夜谁上谁下了?” 一句话,一下子把蓝祁堵得死死的。 不过蓝邪没有停下的意思,提醒道,“父王无非是为了我们俩的婚事,我没有成亲的打算了,所以蓝祁,你至少要为蓝家留个后。” 听到这话,蓝祁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他和温楚煜的感情本就是见不得人的,所以也注定了两人这么多年都只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 毕竟,男子与男子本就是被世俗所蔑视的。 除去兄长以及身边的朋友,不会有人看好他们的。 只是,他若是娶妻不是平白无故害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吗? 蓝祁抿了抿唇,犹豫再三后,开口问道,“王兄还没有忘记倾儿吗,自瑾宸出生以来,你还从未去看过那个孩子。” 他们是双生子,亲兄弟。 旁人或许认为蓝邪对玉倾城的感情是受情丝蛊的影响,但是他却知道那是一份深入骨髓且不比容九歌少一分的情感。 只是两人注定了有缘无份罢了。 蓝邪神色淡淡,一脸平静,见四周无人后,才说到,“我这一辈子有一次死心塌地的刻骨铭心便足够了,自倾儿之后我也不可能对别人有丁点动心,父王没有资格强迫我做任何事,这小王爷的位置我从来就是不稀罕的。”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肃王执意让他娶妻,他便自请移出蓝家族谱。 闻言,蓝祁唇瓣微颤,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没有错过王兄提起玉倾城的那一霎那眸底的深情,也知道刻骨铭心是怎样的感情。 只是,他似乎做不到如此的洒脱。 许久过后,蓝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兄我们先进去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 肃王坐在主座上,看着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冷哼一声,“你们还知道回来!” 蓝祁和蓝邪同时福礼,“儿子给父王请安。” 先礼后兵的道理,没有人是不懂得。 肃王坐直身子,见二人态度端正,只以为他们是想开了,张口便到,“这里有十几名贵女的画像,你们看看喜欢谁,本王让皇上去赐婚!”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50章 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偏偏话音一落下,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动静。 主厅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肃王隐隐察觉到这两个儿子是用沉默与他无声的对抗,故而脸色唰的一下就黑沉了下来。 他一掌拍在桌案上,瞬间四分五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的婚事本王这次会全权做主,都滚进祠堂好好跪着对蓝家的列祖列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蓝邪眼眸微抬,漠然开口,“父王可知凤姑娘为何会突然与我解除婚约,下嫁他人?” 此话一出,两道视线齐齐落在了他身上。 肃王眼皮微跳,隐约觉得他即将回答的话并非是什么好话。 “为何?” “因为……我告诉他若是嫁给我,此生只能守活寡,顶着肃王府小王妃的称呼孤独终老。” 听到这话,肃王吃惊的瞠大双目,手指发颤。 说到这里,蓝邪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不过这一次嘴角还勾起了一抹渗人的邪笑,“凤少主重伤昏迷,她做表妹的自然会与我们同行回来,只是她若是过来,父王怕是早就让我们完婚了吧,所以,我偶然得知她和现在的东海帝是自由相识的关系,便对两人设下了圈套,两人之所以会大婚无非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 “啪——”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肃王气的面色狰狞,“逆子!逆子!你竟然利用人家姑娘的清白设计陷害,本王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这一巴掌用的力气极大。 蓝邪的头侧过去,脸上的五指红印十分清晰,就连嘴角也有血丝滑落。 只是,他似乎是一点都不在乎,用手指将血迹拭去,说道,“呵,父王不是自小教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既如此,我这第一次耍手段又有何不对?” 旁边的蓝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一年多前,玉子澜他们将重伤昏迷的蓝邪送上了圣雪山。 据容九歌所说,似乎是在梧桐山庄与人发生了打斗,但是具体原因不知。 如此说来,那他身上的内伤是被现在的东海国皇后打伤的? 这件事情蓝邪从未说过,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嘴问过。 不曾想,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 肃王勃然大怒,差点没让管家拿出家法,此刻他恨极了玉倾城。 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没想到如今成婚生子了,还是勾的他大儿子神魂颠倒! 蓝邪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言尽于此,终此一生我都不想娶妻,若是父王执意如此,我也不介意制造更多这样的丑闻。”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许久过后,肃王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蓝祁语重心长的说道,“祁儿,兵部尚书林大人之女对你爱慕已久,为夫与林大人已经口头定下了,你找个时间去林府拜会一下吧。” 蓝祁嘴张了张,本打算拒绝。 然而见肃王一副不容置否的模样,话到嘴边改了口,“是,儿子知道了,若无旁的事,儿子也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第1351章 啧,真疼 出了正厅之后,蓝祁神色严肃的朝着王府外走去。 他问道,“王兄可曾出府?” 门口的守卫回答,“回二公子的话,小王爷去了摄政王府,说今日不回来了。” “我知道了。”蓝祁摆摆手,快步上了门外停靠的轿子,吩咐道,“去温府。” …… …… 另一边,蓝邪离开了肃王府后,决定去看一看一年未见的好友。 因为知琴去了贺兰嫣那里帮忙筹备婚事,所以今日玉子澜一个人在王府中带着孩子。 他本在抱着玉茗珏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在听到下人通报说是蓝小王爷来了的时候还有些怔愣。 蓝邪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想起昔日玉子澜坐在此处抚琴的场景。 这么一想,却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一下时间过得真快。 玉子澜轻步走到他身后,温声道,“怎么,这片湖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闻言,蓝邪勾了勾唇。 他转过身子,刚准备说话,却看见玉子澜怀中还抱着一个小人儿,免不了有些吃惊,“这……这是你儿子?” “是,他是玉茗珏。”说完,玉子澜眉心微皱,“你的脸被人打了?” “嗯。”蓝邪下意识的一摸,后知后觉的倒吸一口气,“啧,真疼。” 来的路上都没什么感觉,说话的时候也麻木了,不过碰到可真不得了。 玉子澜嗤笑一声,冷不丁的嘲笑道,“倒也难得昔日风流倜傥的小王爷会顶着半边肿脸在外面招摇过市,还好这指印较粗,否则旁人还以为你轻薄了好人家的姑娘后留下的。”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清凉膏剃了上去。 蓝邪接过后,只笑了笑,便蹲了下来,就着湖面的反光擦起了药。 “听说景要成婚了?” “嗯,贺兰姑娘有了身孕。” “真是件喜事。” 片刻过后,蓝邪站起身并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茗珏的周岁宴我没赶得回来,这把匕首是玄铁所制锋利无比,给他长大后防身用吧。” 玉子澜扫了几眼后,嘴角勾起,“你到是大手笔,这等宝物你都拿来送孩子。” 蓝邪淡声道,“前些日子偶然得来的,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比起这硕大的摄政王府,茗珏这个小世子应该也不缺。” 话落,他忽然说到,“父王那里对我们兄弟俩的婚事十分执着,我也就不值一提了,但是蓝祁那里怕是撑不了多久,若是有可能,我希望你能进宫和皇上说一声,若是父王去求赐婚,能拖上一些时日。” 听到这话,玉子澜薄唇微抿。 “蓝祁和楚煜……” “嗯,温蓝两家不可能不留后,不管他们之间如何,最后都注定了会娶妻生子。”蓝邪淡淡道。 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有悖常伦的,况且还都是名门之后。 玉子澜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明日入宫的时候我会和皇上说,只是……你们的年纪毕竟不小了,若是肃王叔执着,怕是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若有机会你还是去做做他们两人的思想工作为好。” 第1352章 楚煜,蓝家需要传承的血脉 蓝邪也点了点头,“我明白。” 两人并肩走到凉亭中坐下,婢女们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玉子澜将熟睡的玉茗珏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抬起头很随意的问道,“你似乎还没去看过倾儿和九歌的孩子,他们的瑾宸很可爱,左不过才一岁多却被普智和尚说有君临天下之命。” “是吗?”蓝邪扯了扯唇瓣,“若是得空我会去看看的。” 说完,他立刻扯开了话题,“今日我怎么没瞧见知琴?她怎么放心你一人留在府里照看孩子?” 可惜这个话题不偏不巧的又回了原点。 玉子澜似笑非笑的晃动着茶杯,道,“今日一个人待在府里照看孩子的还有九歌,倾儿和琴儿两人都去了贺兰府。” 闻言,蓝邪微微一愣,“原来如此。” 因为这个话题,似乎陷入了一片尴尬。 两人只静静品着茶,为曾有人再开口。 许久之后,玉子澜低低的叹了口气,道,“邪,你最近不用去军营不如去看看倾儿和瑾宸,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 …… 这些日子,温府南苑的一处院子正在翻新修缮。 温楚煜穿着一袭白衣,披着一件披风看着下人们敲敲打打。 许是太过专注,就连蓝祁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都没有察觉到。 “楚煜。” 听到声音,温楚煜眉眼染上了一层笑意,转过身子,“你来了,你的院落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就能修缮好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要修改的地方就与我说。” 蓝祁嘴角勾起,但是笑容明显有些苦涩的味道。 温楚煜察觉到,连忙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面对面坐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早晨不是还好好的,可是肃王爷说了你什么?” 毕竟肃王对两个儿子严厉是出了名的,而他又知道的十分清楚,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蓝祁咽了咽喉咙,良久,才艰难的开口,“楚煜,我……我可能要成亲了。”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虽然早就猜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温楚煜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连倒茶的手都隐隐有些发颤,“怎么突然要成亲,蓝邪不是还没娶妻吗,肃王为你找了哪家的姑娘?” 看到他强装镇定的模样,蓝祁只觉得心疼极了。 其实温楚煜自小身子就不大好,小时候大大小小生病数次,每次都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也多亏他后来习武健体,如今才好一些。 照理说他是不该刺激对方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也不可能去选择隐瞒,“王兄不打算成亲了,至于我……是兵部尚书林大人之女。” “林思柔,”温楚煜念出一个名字后,自嘲一笑,“肃王爷好眼光,她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才女,今年也该到了及笄之龄了。” 蓝祁皱了皱眉,有些艰难的说道,“楚煜,蓝家需要传承的血脉,我若是娶她也只是为了如此,我对你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温楚煜点头,“我知道的。” 第1353章 思柔见过二公子 这就是身为世家子弟的悲哀。 他们的人生本就比寻常人家会遭受到更多的束缚。 若是他们之间是异性,那该有多好。 温楚煜咽了咽喉咙,握住了他的手,“怕是烁王和子澜接连得子让你父王受了刺激,不过,就算要成亲,应该还会有些日子的吧,你不会现在就搬回去吧,至少等南苑修缮好了,你也要住上几日啊。” 话有些着急,显然再怎么佯装淡定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蓝祁抿了抿唇道,“父王让我去林府拜访一趟,我打算过会儿便去,若是能让林姑娘主动提出来拒婚,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听到这话,温楚煜眸光闪动。 “对,你说得对,若是能让林姑娘打消嫁人的心,也是好的。” 蓝祁没敢说他父王说过林思柔对他爱慕已久,此事怕是有些艰难。 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温楚煜亲自将人送出了府。 轿子在去林府的路上,蓝祁心中只觉得一阵烦乱。 若是自己只是生在普通人家,那该有多好。 …… …… 清秀且又古色古香的闺房内。 一名女子穿着一袭浅紫色的儒裙,坐在软榻上绣着花。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叫喊声,“小姐小姐,天大的喜事啊!” 林思柔秀眉一蹙,放下手中的绣品,抬头看着从门外跑进来的婢女,“曼儿,何事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失了规矩?” 曼儿吐吐舌头,连忙规矩的屈膝福礼道,“小姐,肃王府的二公子来了,老爷不是说您和他是定了亲的吗,现在会不会是来商量婚事的?” 闻言,林思柔脸颊一红,羞涩道,“胡说什么呢,商量婚事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二公子怕是找爹爹有事商量,你这丫头整日里就知道胡说!”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心里还是期盼着的。 肃王府和他们家没什么交集,若是有,怕也就是他们两个被父辈口头定下的亲事。 曼儿连忙摆摆手,解释着,“不是不是,小姐,方才老爷让奴婢来请您过去,说是让您和二公子见一面,这不也快到了午膳时间了嘛,小姐若是能让二公子留下用膳,岂不是可以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了?” 听到这话,林思柔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在她今日穿着就是极好的,也省去了重新打扮的机会。 此刻,蓝祁正一个人坐在正厅中喝茶。 刚刚林大人被下属叫走,说是有要紧公务处理,让他稍候片刻。 谁料,这么等啊等,最后等来的竟然是林小姐。 对于林思柔,蓝祁是第一次见,没有任何的好感而言。 他奇怪的是,自己是什么地方值得对方去‘思慕已久’的。 除去和自家亲戚相处,长这么大林思柔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外男独处一室,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第一眼见到便喜欢上的。 心里紧张极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 沉默好一会儿后,林思柔先行礼开口说道,“思柔见过二公子。”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54章 抱歉林姑娘,我不能娶你 蓝祁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 这父女俩一个刚离开,一个后脚便到了。 看来,林大人这是故意而为之。 照理说,蓝祁身上无一官半职,本不该受这等屈膝之礼。 奈何他父王是肃王,故而身为皇亲,自然比一般的大臣更要尊贵。 蓝祁勾了勾唇,一副不解的模样,“不知姑娘是……” 此话一出,林思柔面色煞白,若不是身后的曼儿扶着她,怕是都要跌倒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明明站在心上人的面前,却被陌眼相向的委屈? 起先以为对方没有见过自己,也许听过自己的闺名。 没想到却是自作多情了。 林思柔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声音娇柔,“家父林远,小女闺名思柔。” 闻言,蓝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却丝毫没有歉意,“原来是林大人的爱女,是在下眼拙了,竟然没有认出是林小姐。” 这副娇弱的名门闺秀,除了长相稍好一些以外,倒是没什么亮点了。 曼儿一双眼睛都在发光,她的年纪比自家小姐还要小一岁,到时没想到未来姑爷长的如此俊美。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她们这种做贴身婢女随主子一起嫁人,将来都是直接升为通房的。 所以,眼前的这位男子也是她未来的夫君了,这么一想,曼儿的脸颊也变得通红通红的。 林思柔咬了咬唇,见父亲不在,大致也猜到了原因,故而只能试探着问道,“二公子,眼下已经近午时了,厨房今日准备了新菜式,二公子既然和父亲还有事情相商,不若留下用膳?” 照理说,蓝祁自然是不愿意留下的,但是他今日还有重要的话没说,所以便点头同意了。 一顿午膳,吃的着实尴尬。 林大人似乎是已经把人当成自己的女婿一般,一个劲的夹菜倒酒。 好在结束后是真的有事要忙,这才托女儿将人送出府。 蓝祁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脸羞涩的林思柔走在长廊上。 没有人说话,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脚步声。 片刻后,蓝祁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 这一举动让林思柔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问道,“二……二公子,怎么了?” “林小姐可曾听说过你我二人的父亲私下为我们订亲一事?”蓝祁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没有打算再次踏入林府,所以有些事情不如直截了当的说清楚,也省得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句话成功的让林思柔低下了头。 她点点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知道的,爹爹与我说过。” 蓝祁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抱歉林姑娘,我不能娶你,还请你和琳达人说一句将这桩婚事拒绝了,这样,对我们都好。” 闻到此话,林思柔怔怔的朝后后退两步。 久久不能还神。 “二公子是有……心仪的人了?” “是。” “是……谁?” 林思柔不甘心极了。 可以说在北辰国,她的学识姿色除了比不上长公主以外,其他人是没有她优秀的。 蓝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林姑娘甚好,只是我配不上罢了,蓝祁言尽于此,先告辞。” 第1355章 生米煮成熟饭 这蓝林两家的婚事本是私下里达成的约定。 自那日从林府离开后,蓝祁以为顺利解决掉了这个麻烦。 谁料竟然一夕之间传遍了整个皇城。 昔日蓝小王爷和长公主的婚约已经无人再敢提起,所以茶余饭后百姓们都对蓝二公子的婚事聊的津津有味。 无非是说一些郎才女貌的赞美之话。 这一日,林思柔终于还是决定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去了一趟肃王府。 恰好一大早蓝邪和蓝祁都出了门,眼下只有肃王在府中。 主厅内,丫鬟们将茶水送上来之后,全数退了出去。 对于眼前这位亲自挑选的小儿媳妇,肃王自然是满意的,他抿了口茶后,说道,“思柔是来找祁儿的?可真是不巧,今日天气多变,楚煜的身子不大好,祁儿一早便去了温府。” 温丞相和蓝二公子情同手足的事情,北辰国上下无人不知。 林思柔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自那日蓝祁向她说明拒婚一事后,她也不曾敢对爹爹提及,思虑再三后才决定来找肃王说一说。 所以,她便将那日之事细说了一遍。 听到这些话之后,肃王脸色一阵幽黑。 若不是怕吓到这位小姑娘,他早就把桌子给拍碎了。 沉默了半晌后,肃王才冷不丁的开口,“思柔,你告诉本王,你是喜欢祁儿的是不是?” 闻言,林思柔红着脸点点头。 她坚信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所以今日才敢大胆上门。 肃王眸光微闪,满意的笑了两声,“如此便好,本王稍后会派人给林大人传信,你今日留下来用晚膳,你们的婚事本王自会帮你达成所愿,毕竟……只有你,才是本王最满意的儿媳。” 林思柔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同意了。 论私心,她怎么可能拒绝? …… 夜凉如水。 蓝祁回来用晚膳,却被父王拉住喝了几杯酒。 眼下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能被下人扶着进了自己的屋子。 虽然有些热,但是他也顾不得如何,直接倒向了床榻。 时间慢慢过去,蓝祁的口中不断发出一些声音,整个人都浑身发烫微微颤抖。 这时,他旁边的被褥内伸出了一直雪白的手臂。 似乎还有些犹豫,解衣的动作微微一顿。 透着皎洁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见蓝祁身侧作者一名赤身女子,正是林思柔。 肃王说今夜会促成二人好事,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也好把婚事提前。 林思柔自小熟读女诫等一些书籍,照理说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该做的,但是一想到她心上人有了另一个心仪对象,便有了如今这般场景。 蓝祁半阖着眸子,薄唇微张,声音沙哑,“热……煜……我好热。” 玉??? 听到这个字林思柔娇-躯一震,面露惊讶。 莫非蓝二公子的心上人是长公主? 还不待她多想,整个人就被翻身压下,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以及脖颈处。 林思柔内心有些挣扎,最后还是松开了抓住床单的手,勾住了蓝祁,轻轻开口,“二公子,要我。” 话落,帐幔落,一室旖旎。 第1356章 第1345 我娶了林思柔便是 翌日。 阳光倾洒进屋。 蓝祁慢慢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疼万分。 他刚想起身,却感觉怀中还抱着一物。 仔细一看,竟然是林思柔! 此刻两人皆是寸缕不着,而且女子身上满是掐痕,吻痕等暧昧的痕迹。 蓝祁震惊。 他并非是不经人事的男子,这样的场景显而易见是已经发生了。 那一抹鲜艳的落红刺眼急了。 想到昨晚自己好像突然醉酒,蓝祁这才惊觉那几杯酒里怕是下了药的! 正想着,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二公子,王爷说您醒了就去前厅和他商议一下婚期。” 听到这话,蓝祁一阵苦笑。 好,好,好! 真是好! 为了逼自己娶妻,竟然给他下药! 林思柔因为初承玉露,又加上药效霸道承受了整整一夜,眼下已经累极昏睡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 蓝祁沐浴更衣后,走去了前厅。 此刻肃王正在喝茶,看到人来了,眼底满是笑意,“我儿长大了,一月之后便是黄道吉日,本王今日就让人去林府下聘,准备你和思柔的婚事。” 闻言,蓝祁自嘲一笑,“父王好手段,我自小习医竟然也中了药。” 在圣雪山的十几年,他还真是白学了医术。 肃王挑了挑眉,“那又如何,听说你找思柔说拒婚一事,本王总要为你二人增加点火候,与其你将来变得和你那不成器的兄长一般,倒不如按照本王为你安排的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事到如今,已成定局,多说也无益。 蓝祁嘴角勾起,眸底一片讽刺,“如父王所愿,我娶了林思柔便是。” 说完,他甩袖离开了此处。 因为做出了对不起温楚煜的事情,蓝祁一连数日都不曾离开肃王府。 直至圣旨下达,婚事确定,才传到温楚煜耳里。 不得不说,这件事的确是让人震惊的。 知琴因为担心兄长受不了影响身子,故而让玉子澜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肃王设计蓝祁和林思柔有了肌肤之亲一事。 她顾不上多少,只能匆匆赶回了温府。 温楚煜虽说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呵,肃王爷还真是好计谋!” “哥哥。”知琴抿了抿唇,不得不说出心狠之话,“你和蓝祁之间注定了没有未来,既然他已经快要娶妻了,哥哥何不就此放手寻找自己的幸福,温家一脉……只剩哥哥了。” 听到这话,温楚煜凄凉一笑。 他望着池塘中盛开的荷花,淡淡开口,“是啊,蓝家不能无后,温家亦然,蓝祁有他的使命,而我……也有自己的责任。” 说完,温楚煜侧头看向知琴身后的美景,勾了勾唇,“这个丫头很好,日后便留在温府吧。” 知琴怔了怔,似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许久过后,她才僵硬的开口,“美景的身份……” “无妨。”温楚煜淡声道,“温家没有门第之间,她当初能在那般千钧一发之时保全你,有这般性子,已经足够了。” 第1357章 蓝祁,你要幸福 一个月后。 温蓝两家均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蓝二公子和温丞相同一日娶妻。 只是,一位娶得是名门贵女,一位娶得是摄政王妃身边的婢女。 这一日,似乎只有百姓们以及朝中大臣们脸上染带着喜气。 贺兰景搂着身侧人的腰,不停咂舌,感慨了句,“啧,这两人倒是奇怪,要么不娶妻,要么就在同一日娶妻。” 贺兰嫣白了他一眼,“咱们大喜的日子还有半个月,你这般酸溜溜的语气可是想说等不及了?” 闻言,贺兰景收起了笑脸,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造化弄人,他们注定了这般分离的结局,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作为一个现代人,贺兰嫣对gay是没有任何反感的。 可惜了,这里是古代。 他们的背后是代表着一个家族,只能落得这般下场。 因为有了一次被下药的经历,故而今日喜宴上的酒蓝祁是一杯都没碰。 场面一度尴尬,还好肃王以晚上的洞房花烛夜给圆了过去,众人也就摆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放过了新郎官。 天黑过后。 蓝祁一步一步走到了新房外。 里面的喜婆看见来人刚准备迎上去说话,就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们都下去。” 穿着粉衣的曼儿咬了咬唇,思虑再三后还是带着喜婆和丫鬟们走了出去,并关上了屋门。 一袭凤冠霞帔的林思柔今日格外的美丽动人,只不过一张娇俏的俊脸都被红盖头给掩住了。 自那日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碰面。 期间她喝了无数的补药,只因爹爹说女子第一次有孕的机率是极大的。 可惜,今日出门前府医也未曾探出她的喜脉。 蓝祁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没有要揭开盖头的打算。 良久,他凉声开口,“你和父王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们,你既然嫁给了我,我便会好好待你,只一点,这辈子我都不会对你动心。” 话音刚落,苹果从林思柔的手中滑落,跌滚在地。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 自她同意和肃王联合起来设计他开始,自己就注定得不到所期盼的美好爱情了。 蓝祁深吸一口气,上前拿下了红盖头,果然看到了她脸上不断滴落的眼泪。 不过,他没有丝毫心软,继续说道,“今晚我宿在外室,你早些睡吧。” 林思柔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捂住嘴嚎啕大哭起来。 另一边,温府。 温楚煜站在院中的梨花树下,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弯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似乎这样的阴晴圆缺总是有些伤怜的。 外面还不断传来喧嚣的吵闹声,似乎和这寂静的新人院落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许久过后,他低喃开口,“这样很好,从今以后,我们终究还是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蓝祁,你要幸福。” 在他身后不远处,穿着一袭红色喜服的美景咬着唇,不敢出声。 只是,在她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 题外话: 四更毕。 ps:通知一下,酱酱明天要和家人出去旅游,会暂时断更两天,后面是帝瑾宸的番外,会是新的故事,正好我也能在这两天构思一下大纲。 第1358章 哥哥,什么叫吸男子阳气啊?(帝瑾宸番外) 六年后—— 世人都知,北辰国有两位尊贵的小主子。 一位是烁王府的小世子,帝瑾宸。 一位是摄政王府的小世子,玉茗珏。 这两位小主子年岁上只相差了四个月,而且又是表兄弟,但是性格上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然了,除去这两位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是个宝贝疙瘩。 …… 这一日,玉茗珏一大早便离开王府入宫上学堂。 小小少年不过才七岁,已经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之姿了。 一袭紫色锦袍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书籍,正跟着太傅一句一句的读着。 窗外的一棵大树上,一个雪衣少年嘴角噙着邪笑躺靠在树枝上盯着他看,眸中沾染着几分玩味。 奇怪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粉团子。 也许是无聊了,粉团子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哥哥,茗珏哥哥什么时候下学呀,七七还等着出宫听说书呢,若是去晚了,咱们怕是连坐的地方都没了。” 听到这奶声奶气的抱怨声,帝瑾宸只觉得心都被可爱化了。 怀中的小粉团子正是他的亲妹妹,今年才刚刚三岁的烁王府小郡主,帝七夕。 没错,这位就是四年前玉倾城不幸中标再次怀孕后,怀胎十月生下的小女儿。 因为刚好在七月初七这一日出生,故而有了‘七夕’一名。 帝瑾宸抚着妹妹的后背,轻声哄道,“七七乖,再过一会儿玉茗珏就会出来了,咱们若是因为他去迟了,就罚他给咱们当椅子坐好不好?” 闻言,帝七夕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糯糯的说道,“好。” 隐在四周的几个暗卫差点就给跪了。 一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的:哎哟哟,两位小祖宗可小心点,这要是从树上摔下来可不得了,若是受了伤,王爷和王妃定然要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还在书房内读书的玉茗珏隐隐听到几声清脆的铃铛声,下意识的蹙眉看向窗外。 果然,看到在被树叶遮掩之下的兄妹俩。 他忽然开口,打断了老太傅的声音,“老师,学生今日有些事情,可否提前下学?” 老太傅眯了眯眼,抬手捋了捋白胡子后,道,“茗世子,可是要回摄政王府?” 玉茗珏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说谎,“是,母妃说今日府中有客来访。” “嗯,那你便回去吧。” “是,学生告辞。” 听着里面二人的对话,树上的帝瑾宸冷嗤一声,鄙夷道,“爱说谎的小狐狸。” 说完,他便抱着怀中的粉团子一下子跳落在地。 寻常时候,帝七夕是不喜欢人抱的,故而她抓着哥哥腰带上的玉佩,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你说错了,景舅舅说狐狸大多说的都是女子,嗯……就是那种专门吸男子阳气的狐狸精。” 话音落,她撇撇嘴,“对了哥哥,什么叫吸男子阳气啊?” “……”帝瑾宸嘴角抽了抽。 实在不知道那个不靠谱的贺兰景舅舅为什么会和七七说这个。 恰好,从书房中走出来的玉茗珏在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第1359章 父子俩一个是娘子控,一个是妹控 听到笑声,帝七夕侧过脑袋,哼了哼,“茗珏哥哥真慢,今日明明是休沐,你还偏偏要入宫来读书,你瞧哥哥他就从来不入宫,父王总说他是个臭小子。” 帝瑾宸皮笑肉不笑的掀了掀唇,摸着妹妹的脑袋,“七七啊,这种话不用和外人说,咱们自己在府里说说就好了。” 一旁的玉茗珏摇了摇头,走到帝七夕身前俯下身子,轻声道,“等七七长大后,就知道吸男子阳气为何意了。” “长大?” “嗯。” “所以……七七也是狐狸精?” 帝瑾宸,“……” 玉茗珏,“……” 最后,三人还是快速的离开了皇宫,没有再继续纠结狐狸精这个问题。 皇城中前些日子新建了一个酒楼,名唤‘天下第一楼’。 今日是开张的日子,坊间传言今日会有说书人在此讲述北辰国皇室秘辛。 只是这里并非是人人都可以进来的,若想听书你的先付千两黄金,当然了,茶钱什么的都是另外算。 令人意外的是,这北辰国的有钱人可真是不少。 离开张的时辰左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眼下里面已经快要满了。 好在帝瑾宸有先见之明,早已派了暗卫来提前订下了一间厢房。 “啧,有点意思,看来百姓们对皇族之事倒是好奇的紧,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舅舅怎么都没有要过问的意思?” 玉茗珏抿了口茶,回答,“父王今日一大早便带母妃去了南疆,三日之内是不会回来了,左右近日北辰国也无聊的紧,有人作死咱们不也正好有热闹看了?” 帝瑾宸懒洋洋坐在软榻上,余光扫着外面正在搭建戏台的几个人,手上不停转着帝七夕团子头上的玉铃铛。 他眯了眯眼,细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这里背后的老板至今一点消息都探查不到,单看这些店小二以及杂役,武功段数怕是有点厉害,看来这里当真是不简单。” 帝七夕被铃铛声吵得烦,对两个少年的谈话内容也没有兴趣,直接转过脑袋,娇瞪了哥哥一眼,“哥哥好烦,怎么总是弄人家的铃铛,这是母妃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哥哥若是想要,便去和母妃要!” 无故被骂、被瞪的帝瑾宸一脸懵然,“我……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这都不可以? “哼。” 玉茗珏失笑,烁王府出了名的父子俩一个是娘子控,一个是妹妹控。 这帝瑾宸自从有了妹妹后,基本上都是由他亲手将这个奶娃娃带大的。 如今看起来,倒是有些自掘坟墓的味道了。 笑了一会儿后,他的视线也落在了外面,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姑姑和姑父似乎去南越国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他们打算何时回来?” 听到旁人提到自己的爹娘,帝瑾宸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呢,自小便喜欢黏着母妃,但是偏偏有个比粘皮糖还要黏人的父王。 基本上有父王在,他是连母妃的手都碰不到的那种。 眼下容九歌和玉倾城这对神仙眷侣早就在一个月前整理好细软带着一波暗卫乘船去了南越国,说是要……探亲访友。 第1360章 北辰宫变 想到这里,帝瑾宸没好气的摆摆手,“别提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整日里缠着母妃,真是没个正形,前几日传信回来还说暂时不会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七七。” 远在南越国某位一把年纪的人,此时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玉茗珏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说到底两家的父母皆是半斤八两。 下面的戏台搭起来了,可是半天都没瞧见说书人,帝瑾宸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怀中粉团子的小屁股,道,“七七,哥哥睡会儿,嗯?” 这次,帝七夕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连脑袋上两颗玉铃铛都没发出丁点声音。 哥哥总是在夜间习武,一练就是一整夜,她偶然见过几次,所以还是很心疼的。 时间慢慢过去。 离‘天下第一楼’开张的时辰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而此刻离午时也差不了多少。 玉茗珏扫了眼大厅中骚乱的百姓们,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们是故意打算将人留到这个时辰,连午膳也一并用了,没想到今日只是听个故事,竟也要花去黄金万两。” 帝七夕的小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出了声。 她小脸一红,声音也轻轻的,“茗珏哥哥,七七饿了,下面怎么还不开始啊。” 玉茗珏朝着空中打了个响指,招出暗卫,“让店家为我们准备午膳,不必太油腻,还有……盯紧他们,别让他们有机可乘。” “是,世子,属下明白。” 暗卫刚刚闪身出去,下面的戏台咚咚咚响起了三声木板敲桌的声音。 一名男子穿着一身青衣素袍坐在桌案前,看起来年纪约莫是三十上下,俨然是一副私塾里教书先生的模样。 本来喧哗的场景在听到声响之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青衣男子温润出声,“在下闻人墨,有幸被店家请来为诸位说书,眼下时辰已然不造,若是诸位不嫌弃,不若边吃边听在下说,如何?” “闻人墨?”不知何时睡醒的帝瑾宸突然出声,淡淡道,“听着口音倒不像是北辰国的人,姓氏也不太常见。” 玉茗珏应声,“的确如此,且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闻人墨甩了甩衣袖,又喝了口茶润嗓之后,才继续说道,“今日,在下要为诸位说的故事便是十几年前北辰国发生的一件大事,根据皇宫中的史官记录,那场大事就唤作‘北辰宫变’。” 话音落,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 显然,百姓们都是既好奇又惊讶的。 似乎是很满意大家的表现,闻人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这北辰宫变左不过也是十五年前的事情罢了,想来诸位应该也是有些印象的吧。” 一位公子哥应声,“有点印象,不过本公子那时候尚且年幼,而且此事也被摄政王用雷霆手段压下了,具体原因以及其他并未传出宫外,你又怎么能保证你要说的故事是真是假?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是啊是啊。”一道道质疑的声音接着响起。 第1361章 你生气的样子一点都不美 面对质疑声,闻人墨依然是一副淡定如斯的模样。 他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待安静后,才开口说道,“在下以项上人头保证所言属实,所以诸位可否能安静的听在下说下去?” 厢房中的帝瑾宸以及玉茗珏在听到闻人墨的话之后,神色皆是一凛。 他们虽然年少,但是也曾听过身边的人提到过‘北辰宫变’。 据说当年死伤无数,皇宫内血流成河。 帝瑾宸凉凉一笑,妖孽的面庞上染上一层寒霜,“他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在这里说这件事情,小爷倒要看看他能讲出朵什么花儿来!” 似是察觉到哥哥的不悦,帝七夕连忙伸出胖胖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嘟着嘴道,“哥哥别生气,你生气的样子一点都不美。” 帝瑾宸又心塞了,“……” 美这个字来形容他,真的好吗? 能进‘天下第一楼’的人,自然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某一个厢房内坐着烁王府的小世子和小郡主还有摄政王府的小世子。 闻人墨说道,“北辰宫变发生的那一日,当今圣上刚刚出生,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他逃过了一劫,说到底,这件事情与他着实没有关系,不过是他上一辈人的恩怨罢了,让他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和长公主的母亲,前朝的婉晴公主。” 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出来,“世子,事关皇族秘辛,可要属下下去解决这个口出狂言的凡夫俗子?” 帝瑾宸邪佞一笑,抬手让他退下,“不必,他既然敢说,自然是背后有人为他撑腰,且让他继续说下去,若是有讲错的地方,再杀也不迟。” “……是。” 闻人墨的声音继续传来,“这婉晴公主的夫君是南越国定国公府玉家的大少爷,据说只是个精通音律的公子哥罢了,婉晴公主自幼受宫中礼仪教化,又怎会看上他呢,可是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啊,所以才不得不成亲。” 堂下顿时有人哄笑,“哈哈,皇室中人和咱们都一样,这公主还没出嫁呢,竟然都敢和别人男人好上了,我说闻人先生,你下面不会说这婉晴公主其实是有爱郎的吧?” “哈哈哈……” 听到笑声,闻人墨依然只是淡淡一笑,回答道,“这位公子甚是聪慧,在下下面要说的就是婉晴公主的真正婚约者,也就是让北辰宫变发生的主要原因。” “是谁?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诸位可知道南越国之前有一位英勇善战,令人闻风丧胆的冥王,容天泽?” “……” “他便是婉晴公主的未婚夫,而且二人……还是姐弟之恋。” “……” 闻人墨说道,“当年冥王受先帝所邀来访北辰,那时候婉晴公主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两人不知怎么的就睡了一夜,但是毕竟公主的名声要紧,所以这婚约自然而然也就定下了,并且两国皇帝约定等公主及笄之后便举行大婚,只是,这一切并没有向预料那般进展的那么顺利,而是……”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62章 先生难道不知,议论皇族乃是死罪? 然而话还未说完,一件厢房突然扬起一道大笑声。 所有人都正听得兴起呢,无一不露出厌烦的表情朝着笑声的来源出看。 闻人墨抬头望去,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稍纵即逝。 他问,“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这时,那间厢房的纱帘后走出一位……娇小的男子,嘴边的八字胡极为喜感,“先生难道不知,议论皇族乃是死罪?” 帝七夕听到这不男不女的声音,硬要哥哥把她抱起,将小脑袋凑出去看。 待她看清楚后,‘咦’了一声,“哥哥,七七觉得这个人和嫣儿舅母长得甚像,只是她似乎没有小胡子。” 没错。 一副女扮男装,自认为完美无瑕没被人认出的八字胡,正是贺兰嫣是也。 六年前她因有孕被迫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涯,成了亲,之后还生了娃,名唤贺兰毓之。 不过她家的这个男娃娃打小就一点都不可爱,就喜欢研究医书,整个人都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所以贺兰景干脆把人送上了圣雪山,跟着雪山老人学医,也省得打扰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了。 帝瑾宸不自主的扶了扶额。 贺兰夫妇一向走不正经的风格,所以总会做出一些千奇百怪的惊人之举,不过今日贺兰嫣出现在这里倒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毕竟,这里虽为‘天下第一楼’,但终究还是龙蛇混杂之地,谁知道这背后藏着什么乌七八糟的肮脏事呢。 玉茗珏也是一阵头疼,“看来景叔叔并没有一起跟来,咱们倒是忘了嫣姨和七七一样,是个喜欢凑热闹的。” 闻言,帝七夕不悦的皱了皱眉,小眼神带着一些抱怨:人家这叫关心国家大事,什么叫喜欢凑热闹? 台上闻人墨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一副坦然的模样,“公子说的在理,只是……今日在场的诸位都是来听故事的,若是有人将近日之事传出去,那和在下也是同罪,想来应该无人敢冒这种要命的危险吧?” 果然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来听书的大多都是富家子弟以及一些官家公子,他们本意也只是来炫耀一下自己的钱财罢了,并没有想得这么长远。 这听说书还会牵扯上死罪了?那他们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可是总不能白白花了几千两甚至上万两的黄金吧。 贺兰嫣不禁冷笑,手还时不时的搓着小胡子,讽刺道,“闻人先生这句话还真是足够威胁的,闻而不报者当属同罪,好计谋,非常好。” 一边说着,她还象征意义上的鼓鼓掌。 闻人墨淡淡一笑,只是再开口的语气就明显是冷了几分,“在下瞧着公子这副模样,似乎是铁了心想在今天这开张大戏之日闹事了?” 贺兰嫣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闹事算不上,不过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在诋毁我朋友父母,既然我今日在这,又怎会允许你继续造谣下去?” 话毕,大厅中以及各个厢房顿时炸开了锅。 这闻人先生在说婉晴公主的事情,那她的儿女不就是……长公主和摄政王了吗? 第1363章 瑾世子,茗世子,久仰久仰 那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帝瑾宸抱着帝七夕,森然的目光紧紧锁视着下方的动静,果然看见暗处有许多黑影在不断移动。 他抬手招出暗卫,“瑾一,派人去通知景舅舅以及……让两个暗卫去保护嫣儿舅母。” 名唤‘瑾一’的少年黑衣暗卫揖了揖手,恭敬道,“是,属下遵命。” 这时,有一名小厮打扮的人走上台,凑到闻人墨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后者脸色稍稍一变,随后看向贺兰嫣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 待小厮下去之后,闻人墨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这位公子所言甚是,在下也觉得私下议论皇族实为不妥,不过……今日既然是‘天下第一楼’开张的日子,什么都不说岂不是欺瞒了在场的各位,既然说不得北辰国的事情,那在下就与诸位说一说几百年前消失不见的东海国以及凤苍国的事情如何?” 本就遭到危言恐吓的公子们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改了口,但是他们也是惜命的,自己不听总归也是保住了小命不是? 故而,众人一一拍手叫好,继续坐下听说书。 贺兰嫣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何变故,但是总归保住了玉倾城以及玉子澜的颜面,她也安心的离开了。 至于暗处曾经发生过的异动,她是不得而知了。 看着上马车离开的贺兰嫣,玉茗珏淡淡开口,“瑾宸,你说方才那小厮在闻人墨耳边说了什么?” 帝瑾宸不冷不热的勾了勾唇,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咱们怕是暴露了,走吧,这里的饭菜吃多了怕是会积食,你随我一道回王府吧。” “嗯,也好。”玉茗珏并未拒绝。 这一趟,基本上是没有收获的。 呵,真是无趣至极。 只是,三人在从贵宾通道下楼到达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位中年男子带着几名随从拦住了他们。 “瑾世子,茗世子,久仰久仰。” 即便帝瑾宸和玉茗珏两人身份尊贵,但是说到底还不过是个孩子,这‘久仰’二字未免也太重了一些。 反观此人,一身穿着低调而又尽显富贵,加之又从这‘天下第一楼’里面追出来,这身份估摸着不算太低。 果然,中年人说完之后,抱了抱拳开始自我介绍,“在下闻人怀,适才在戏台上说书的是我的弟弟,二位世子怎么走的如此匆忙,可是里面照顾不周?” 闻到此话,帝瑾宸动作自然的将披风为怀中的帝七夕披上,而后才开口道,“原来是闻人先生的兄长,那这里应该就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地盘了?” 闻人怀谦虚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不,我们兄弟二人也只是为主子卖命罢了,总要吃饭的不是?” “主子?”帝瑾宸嘴角微勾,视线移到他身上,一字一顿道,“看来你这主子倒是有些本事,本世子今日来的低调,却被你们轻易认出了,果真是对得起‘天下第一’这四字。” 话语中的冷嘲热讽尽显,更是透出一丝冷煞的怒意。 第1364章 父王的确是挺讨厌的 闻人怀身躯一僵,显然是被这陡然而来的威严之气给震慑到了。 他强装镇定的僵硬一笑,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令牌递了上去,“瑾世子,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主子的事情自然是无权过问的,只是方才主子交代了让在下把令牌送给世子,他日世子若是在想来天下第一楼,必然是分文不收。” 还不等帝瑾宸接过,帝七夕的小手一伸,直接把令牌塞进了他的怀里,一边动作着还边说着,“嫣儿舅母说了,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嗯……咱们收下下次再来就可以为哥哥省钱啦。” 众人,“……” 帝瑾宸紧绷的神色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就破功了,不得不掩唇轻咳一声,掩饰一下这莫名而来的尴尬,“既然七七喜欢,那就请你替本世子多谢你家主子了,告辞。” 说吧,他凤眸微眯,深深的看了一眼天下第一楼的匾额后,抱着帝七夕和玉茗珏坐上了回烁王府的马车。 回到王府后,几年前从暗卫头头变为王府管家的残影迎了上来,“世子,王爷方才传信回来,说是他们再有一月便会从南越国回来。” “一月?”帝瑾宸将帝七夕放在地上,牵着她的小手往正厅走去,边走边哼了哼,“以父王的速度怕是回来还要用上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本世子还要有两个月才能见到母妃了。” 听到这话,帝七夕仰着小脑袋不禁抱怨,“父王真是的,七七自会说话起似乎就和母妃没有说上超过一百句话,真讨厌!” 远在南越国皇宫内正抱着玉倾城要亲亲的容九歌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谁谁谁?今日怎么老说老子坏话? 帝瑾宸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七七这话说的实诚,父王的确是挺讨厌的。” 无言以对的残影,“……” 倒是一旁的玉茗珏好心的为容九歌说话,“你这话说的不对,你腰间这块天下令可是世间珍贵无比的存在,姑父还不是自你出生后就送与你了,如若不然,你又怎会有像瑾一那般出色的下属?” 一向墙头草的帝七夕闻言又开始了两边倒,“对对对,七七也喜欢这块玉佩,可是父王都不送给七七,父王真讨厌!” 再次被嫌弃的容九歌,已经哭晕在如厕。 这时,残影不得不插话说道,“世子,属下还有一件事要说。” 帝瑾宸脚步一顿,看着欲言又止的他,眉心微皱,“什么事?” “王爷说,东海国近日会派人接回凤少主,世子若是得空可以进宫去看看凤少主何时会醒,否则抬人出宫,又是耗费人力的一件事。” “……” “王爷还说,按照雪山老人所说,凤少主苏醒的日子就在这两日,但是他沉睡已久,怕是暂时不能行走,所以还请世子多去陪他说说话。” “本世子不认识他,为何要去?” 残影硬着头皮解释,“凤少主毕竟救过王妃的性命,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以礼相待,况且……那时候您尚且还在王妃腹中。” 第1365章 帝瑾宸有一个很是疼爱的亲妹妹? 听到这话,帝瑾宸有些不耐烦的应下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有关那‘天下第一楼’,故而他侧头问了句,“残影叔叔,父王和舅舅的暗卫遍布整个北辰国,皇城中新开的那座酒楼你们不会不知吧?” 残影颔首,“是,不过王爷临走前说了,这皇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世子可以亲自做出决定,这是……王爷和王妃对您的信任。” 帝瑾宸眯了眯眼,再问,“那里的主人是何人?” “这……属下暂时还不清楚。”顿了顿,残影继续说道,“不过世子您今日既然见到了那对闻人兄弟,何不从他们二人下手,毕竟这世上‘闻人’这个姓可是少之又少。” “嗯,你说的正是本世子所想。”正说着,帝瑾宸又听到某位粉团子肚子发出咕咕叫的声响,不得不说道,“让膳房将午膳送过来,今日茗珏也在府里用膳。” “是,属下告退。” …… …… 另一边,天下第一楼的三楼雅间内。 闻人怀正和桌案前的人汇报着方才的事情,说完,还低着头谨慎着等候着吩咐。 安静了片刻后,桌案前的少年抬起了头,脸上的金色面具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有些刺眼。 他声音微凉,淡漠到没有一丝起伏,“皇族进来四个人你们事先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果然是会做事的。” 闻人怀又哪会听不出话语中的讥讽之意。 他额头冷汗直冒,更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少主息怒,是属下失职了,只是今日酒楼开张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属下才疏忽了。” “呵。”少年冷笑一声,手指微动。 只一眨眼的功夫,手边的毛笔‘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打进了闻人怀的肩膀上。 剧烈的疼痛让闻人怀忍不住颤抖,但是他却强忍着继续跪着,任由着鲜血顺着衣袖滴落在地毯之上。 少年收回视线,“仅此一次,再有下次你这条手臂就不用留了。” “是,多谢少主饶命。”闻人怀说完,站起身,咬着牙继续道,“少主,此次天下第一楼开张声势浩大,而且按照您的吩咐咱们竟可能的将对北辰皇族不利的丑闻传出去,只是……咱们的人多数都还在毒王谷,属下担心今日瑾世子知道后会对您不利,可要传信回去让下面的人都过来?” 桌案前的少年便是和圣雪山齐名的毒王谷少谷主,兰逸。 闻言,兰逸薄唇微抿。 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久久未曾开口。 片刻后,他道,“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最佳时机,帝瑾宸终究不是我们的目标,等烁王等人归来之后,再行事便可。” “少主说的是,是属下多虑了,那……没有旁的事情,属下先告退了。”说吧,闻人怀准备退出雅间。 然而,还不等他离开,身后又传来了兰逸的声音,“我听说,帝瑾宸有一个很是疼爱的亲妹妹?” 闻人怀立刻转身回答,“是,属下今日见到了,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66章 送一份大礼给那位小郡主 兰逸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听说她是七月初七那一日生的?” 听到这话,闻人怀一时拿不准少主到底是何意,只能顺着话说下去,“的确,不过小郡主似乎自出生后便是又瑾世子带大的,所以兄妹俩的感情极好。” 说到这里,他忍俊不禁一笑,“说到底还是烁王太宠长公主了,夫妻俩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似乎对这这两个儿女管教的也甚是轻松。” “轻松?”兰逸轻笑出声,笑声低迷,有着不符他这个年纪的冷瑟,“他与我同岁,武功约莫也是与我不分上下,若真是活的轻松,他又怎会有如今这般造化。” 此话一出,闻人怀又是愣了愣。 按照皇城中的传闻,烁王府的瑾世子以纨绔出名,一向不喜读书,但又因为得身边亲人宠爱,所以宫中的太傅也不敢多说一二。 若这只是伪装,那……是何等深沉的城府? “少主,那您问小郡主是……” 兰逸凉凉开口,“七夕还有几个月,怕是我的身份也瞒不到那个时候了,不若待他们下次来的时候我送一份大礼给那位小郡主,你先下去吧。” “是。”闻人怀刚准备退下,又忍不住问道,“少主,您今日也……不用午膳?” “嗯。” “是,属下告退。” 闻人怀战战兢兢的退出了雅间,正巧碰到上楼的闻人墨。 兄弟俩打了个照面,没敢在这边说话,而是回了他们的房间。 看着自己兄长身上的上,闻人墨大约也猜到因为何事,只是没有挑明说出来,而是默默从药箱中取出伤药和纱布为他包扎。 “这些日子行事低调一些,少主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我估摸着他的意思是让你最近少说点实情,讲点虚假的故事糊弄一下客人就行了。” “我知道。” “唉。”闻人怀叹了口气,“好在那为女扮男装的夫人出来阻止了,否则你若是继续讲下去,怕是那瑾世子今日会将这天下第一楼给拆了!” 那名和少主同龄的少年,当真是不可小觑。 单凭先前在外面那说话的气势,又怎会只是个普通的皇室子弟。 也怪他眼拙了,竟然相信了那些坊间传言,误以为帝瑾宸真的只是个纨绔公子哥。 闻人墨将纱布系好后,才回话道,“兄长说的是,只是今日也是我们疏漏了,没想到客人之中还混进了两位世子,也难怪少主会亲自动手惩罚你了。” 说完之后,闻人怀除了叹气,倒也没再回话。 只是他心里好奇,少主说为帝七夕准备的大礼到底是什么? …… 翌日午后。 帝瑾宸将帝七夕托付给了残影照顾后,独自一人入了宫。 说到底,他还是得听容九歌的话,去见见那一位已经昏睡了近七年的人。 听说那个人似乎多年前曾被冰封了许久。 这么说来,年岁同父王一般大小的凤非离,岂不是睡了十几年了? 呵,这样的人生还真是有意思,吃吃睡睡也就过去大半了。 但愿今日人已经醒来了,否则他还真是要白跑一趟了。 第1367章 他倒是宁愿多像母妃一些 只是,在帝瑾宸去竹林水榭的路上,碰上了准备回御书房的沐北辰。 这对表舅甥见面,就好似猫见了老鼠一般,一个逃,一个追。 当然,逃的那个只会是沐北辰。 如今沐北辰已经十五岁了,再过五年也该行弱冠礼,所以这段时间玉子澜和玉倾城都有意无意的想为他挑选一位皇后。 正因为如此,沐北辰现在看见烁王府以及摄政王府的人就是走的有多远是多远。 然而,帝瑾宸又哪里会放过他,直接挡在人面前,笑道,“小表舅这么急要去哪里?王府里还有一堆名门贵女的画像,可要我给小表舅送进宫来?” 沐北辰嘴角抽了抽,眼神看向远方,一本正经的扯开话题,“朕还有奏折要批,瑾宸你这是要去何处?” 闻言,帝瑾宸耸了耸肩,“来看看那凤少主醒了没,父王传信回来说过些日子东海国那边会派人来接他回去,估摸着这几日就要醒了。” “终于要醒了?”沐北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些年他住在皇姐的寝宫虽说是极为安全,但终究是于理不合,早些离开也好,既如此,朕就不耽误你了,先走了。” 说完,他再也不看身后人,连忙带着一小波太监马不停蹄的朝着御书房赶。 帝瑾宸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也没多做停留,直接运起轻功朝着竹林水榭飞去。 走在半路上的沐北辰突然脚步一顿,望向身边的夜夙,忍不住问了句,“小夙子,你说瑾宸当年抓阄的时候明明拿了朕的玉玺,而且他手里还有天下令,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要当君王的模样?” 夜夙一惊,连忙撇开身后的小太监们,低声说道,“皇上,瑾世子还小,而且他有长公主以及摄政王的教导,皇上也大可放心了不是?” 沐北辰咂咂舌又撇了撇嘴,“朕只是想,他若是当了皇帝,皇姐和皇兄定然不会抓着朕早些娶妻了,朕看到那些做作的女人就烦。” 夜夙,“……” 另一边,帝瑾宸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竹林水榭。 四周的暗卫们在他出现的瞬间,立刻闪现。 待看清来人是谁后,才揖了揖手退了下去。 帝瑾宸抿着唇走进最里面的寝殿,这才突然发觉平日里应该在此处的宫女太监们都不见了踪影。 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沙哑却又不失温润的声音,“是谁?” 听到这声音,帝瑾宸心下了然,不过也没出声,只是跨过门槛直接走了进去。 凤非离昏睡多年又因为刚醒,浑身都极为僵硬,故而此刻也只能靠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玉倾城留下的棋谱。 他的视线在听到外面的动静时便移了过去,直到雪衣少年走到他身前,才说道,“你是……他们的儿子吧?” 帝瑾宸和玉倾城有着一样的凤眸,但是五官却和容九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故而,熟识他们夫妻二人的人全都能一眼看出帝瑾宸的身份。 这一点,帝瑾宸表示很心塞。 其实,他倒是宁愿多像母妃一些。 第1368章 生来帝命,注定君临天下 凤非离见他不语,只浅浅一笑,“我与你父母是旧识,名唤凤非离,你可以叫我一声凤叔叔。” 帝瑾宸点点头,态度尊重却也有几分疏离,“凤叔叔,父王的信中说,你表妹过些日子会接你回东海国,所以,让你提前做好准备。” 闻言,凤非离只是微微蹙眉,“云岫?” “是。”帝瑾宸又道,“对了,你或许还不知,你表妹在六年前就已经嫁给了东海帝,如今已是东海国的皇后,不过……听说他们二人一直无子,朝中上下都要求废后另娶,你这次回去也可以帮衬她一二。” 这话里行间传递的消息对于刚醒没多久的凤非离说,还是挺大的震撼。 不过,多年的处事不惊让他很快反应过来,“没想到云岫竟然已经嫁人了,那……蓝小王爷呢?” 帝瑾宸是不知道那些圈圈绕绕的事情的,所以当对方问起蓝邪的时候还愣了愣,“邪舅舅?凤叔叔想知道什么?” “他娶妻了吗?” “未曾,至今未娶。” “……原来如此。” 凤非离约莫能猜测到一点东西,不过也没打算从一个孩子这里知道更多的事情,只勾了勾唇,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只是为了说此事?” “是。” “那我知道了,你若是有事,可以先离开了。” 帝瑾宸自然是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待太久的,故而听到这话后,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走出了寝殿。 只是,他走得太快,没有听到身后凤非离近似低喃的声音,“……生来帝命,注定君临天下……” 从皇宫中离开之后,帝瑾宸并没有立刻回烁王府,而是中途改道去了肃王府。 肃王已经上了年纪,这两年几乎都在别院中住着,所以府里除了蓝邪,就只有蓝祁和他的妻子。 不过今日若不是听到凤非离提到蓝邪,帝瑾宸也差点忘了人昨日从军营中回来了。 他一到肃王府,里面立马有管家迎了出来,“哟哟哟,小的给瑾世子请安,小王爷昨夜还念叨您和七夕郡主呢,没想到您今日就来了。” 帝瑾宸微微颔首,抬手制止了他跟随的脚步,“福叔,我自己去书房找邪舅舅,你不必跟着。” “是是是,那小的先告退了。” 蓝邪此刻正在看着什么书信,听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以及熟悉的脚步声,头也没抬的便问道,“你昨日带了七七去了‘天下第一楼’?” 闻言,帝瑾宸面露诧异。 此事的保密工作,他已经做的极好了,怎么还是被邪舅舅知道了? 似是知道身前人内心的小九九,蓝邪抬起头冷哼一声,“你父王与母妃不在,你胆子倒是更大了,竟然敢带七七一同去!” 帝瑾宸心里一阵呜呼哀哉。 若这世上除去他们烁王府以外,最疼帝七夕的就当初眼前这位小王爷了。 而且,七七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会说话起,便一直唤他‘蓝邪哥哥’,这辈分上简直是乱套了。 不过,因为叫改无数次都不成功,所以他们也就放任着不管了。 第1369章 江湖上曾有一门派与圣雪山齐名,名唤‘毒王谷\’ 帝瑾宸没好气的坐在了一旁,倒了杯茶才答道,“七七不知道从谁口中知晓天下第一楼有人会说书的事情,便一直缠着要我带她去,邪舅舅你也知道我是怎样都拗不过她的,所以才……不过,昨日一行也并非一点收获都没有。” 蓝邪眉心微蹙,“说来听听。” “那说书人原先是打算讲一些北辰宫变的事情,不过后来被嫣儿舅母给打乱了,只不过……”帝瑾宸顿了顿才道,“我总觉得这天下第一楼背后的主人似乎对母妃以及舅舅的事情了解的甚为清楚,好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果然,听到这话,蓝邪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他收起手中的书信,沉声问道,“你可知那里的主人姓甚名谁?” “这个不清楚,不过那里的掌柜的已经说书的是对兄弟,两人都姓‘闻人’。” “闻人?” “是,邪舅舅可知道这个姓氏?” 闻言,蓝邪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江湖上曾有一门派与圣雪山齐名,名唤‘毒王谷’,不过据说那谷主在几十年前与雪山老人的一场比武中被废去武功,从此隐退江湖,而这一门派也随之消散。” “毒王谷?”帝瑾宸冷嗤一声,“一医一毒,还真像是个死对头。” 蓝邪继续道,“毒王谷谷主门下弟子极少,不过似乎有一脉忠心的家族为他效命,似乎就是闻人氏。” 帝瑾宸眸光微闪,语气有些兴奋,“邪舅舅,您的意思是……这天下第一楼背后之人可能和那毒王谷有关?” 不过若如此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年毒王谷谷主被雪山老人废去一身修为,自此记恨上,重新培养势力开展报复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才有了昨日那一出想要羞辱北辰国皇室一出戏。 母妃和舅舅都是学生老人的嫡传弟子,而二人身份又极为尊贵,从他们开始下手,是最容易的事情。 看来,这背后搞事之人约莫真与他们有关了。 蓝邪没有答话。 只因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若是此事真的和毒王谷的人有关,那玉倾城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帝瑾宸看着对砚台发呆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眼下他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自然是坐不住了,原来来肃王府的目的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句走了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烁王府后,帝瑾宸让瑾一立刻去将玉茗珏寻来,商议着今晚再去一趟天下第一楼的事情。 听完他所说的话,玉茗珏抿了抿唇,“毒王谷?看来咱们倒是见识浅薄了,我竟然还没听说过这个门派,不过,若真是他们所为,可要将此事先告知父王他们?” 帝瑾宸点头道,“自然是要通知的,怕是只能让舅舅提前回来了,我父王和母妃那里即便是再快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 话音刚落,他剑眉一横,目光凌厉的对着窗外冷斥道,“什么人,还不滚出来!” 书房外鬼鬼祟祟的帝七夕见自己被发现,吐了吐舌头,只能迈着小步子走了进去。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70章 也许是他的后人 帝七夕一双小凤眸眨了眨,两只小手还各抓着脑袋上的玉铃铛,阻止它发出声音。 奈何,就这般偷听还是被抓着正着。 看到她这副可爱的小模样,玉茗珏轻笑,“七七这个时辰不该在丫鬟们的陪同下用晚膳吗,怎么来书房了?” 闻言,帝七夕咧嘴一笑,继而扑到了帝瑾宸怀里。 她仰头眨着大眼睛问道,“哥哥,你今晚又要丢下七七一个人出去吗?” “……”帝瑾宸早就这个粉团子出现的时候,心里就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哥哥,七七一个人在王府里会害怕的。” “……” “哥哥舍得七七因为惊吓过度而生病吗?” “……” 一句一句,帝瑾宸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后,他才扶了扶额,轻声劝道,“七七,我今晚和茗珏外出有要事要办,带上你多有不便,我让瑾一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帝七夕有一瞬的犹豫。 自她懂事起,最喜欢的就是蓝邪哥哥,其次是亲哥哥,再然后就是瑾一哥哥,嗯……父王母妃应该排在好后面好后面。 不过,瑾一哥哥平日里很忙,鲜少能与她玩,今日倒是个好机会。 可…… 帝瑾宸心里洋洋得意,想着还好还有锦衣,否则定然没办法。 谁料…… 帝七夕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很认真的说道,“七七还是随哥哥一起去吧,这样的话瑾一哥哥也能与我们一起,况且……我方才听的清楚,哥哥要和茗珏哥哥同去昨日去的地方,那里每日都有人说书,如此热闹,七七又怎能错过?” 小小的人儿,一副说着大道理的模样。 帝瑾宸无奈的抱着她,最后也只能妥协,“我们今晚会晚些时候出门,到时候并非走正门进去,所以你千万要抱紧我不能松手明白吗?” 闻言,帝七夕一个劲的点头,“嗯嗯,七七一定紧紧的抱着哥哥的脖颈不松开。” 一旁的玉茗珏看着眼前这对兄妹,隐约想起了自己的父王和姑姑,他们幼年时是不是也是如同这般相处? 似乎……有个娇气兮兮的妹妹也不错。 这么一想,他心情也愉悦了许多,又继续了方才的话题,“毒王谷的人有意重出江湖,虽然看似是在针对北辰国皇室,实则是针对圣雪山,不过眼下我们对那谷主的消息也不得而知,若是按照邪叔叔所言,那谷主应该也是个百岁老人了,如此高调的行事,我想……也许是他的后人。” 帝瑾宸微微颔首,语调平稳,“昨日咱们闹了那一出,这几日那里应该会有所收敛,我猜想那酒楼的背后之主定然也在里面,今日若是能打探到一二是最好不过了。” “嗯。”玉茗珏回答,“我身边的暗卫已经盯住那闻人氏兄弟二人,据说他们总会去三楼最里面的屋子,一待就是很久,想来我们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帝七夕听得迷迷糊糊,愣是没听明白,只能转折眼珠左看看右看看。 第1371章 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劫走七七 华灯初上。 皇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往来的百姓,周边的小商铺生意也是极好。 最特别的还当属昨日开张的‘天下第一楼’,此刻更是门庭若市,客人源源不断。 虽说这价格是最贵的,但是北辰国有钱人不少,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前去听书。 不比昨日那般张扬,今日帝瑾宸等人先让暗卫扮作客人的模样定了一件雅间,然后选择在西侧后院的位置跳窗而入。 这一切,似乎是没人发现。 因为今日可能要等半夜才回去,所以晚膳的时候三人都用的很少,而是来到这里尝尝所谓的美味。 只是,今日戏台上除去弹琴唱曲儿的人以外并没有看见闻人墨的踪影。 帝七夕有些不雅的开了个饱嗝,擦了擦嘴,“哥哥我吃饱了,今日怎么说书的先生还不来,好无聊啊!” 帝瑾宸眯了眯眼,招出了瑾一,“行踪暴露了?” “未曾。”瑾一十分肯定的回答,“也许今日没有要说书,而且三楼那里属下的人也在盯着,并无异常。” “嗯。” 若是寻常,这个时辰帝七夕早该睡觉了,今日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 不过,这方才才吃过,帝瑾宸自然也不会让她这么早睡下,故而只能轻声劝道,“七七,你在这屋子里走一走消消食,今日怕是没有说书了,待会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不曾想,话音刚落。 ‘轰’的一声巨响,楼下大厅扬起了一声又一声的尖叫惊呼。 四周点燃的灯烛在一瞬间同时熄灭,就连楼上的厢房雅间亦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帝瑾宸下意识的抱住了身前的帝七夕,却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 暗卫们同时出现。 因为他们自小训练,所以夜视能力极好,故而一出现紧急情况就将三位主子身边。 喧嚣很快停止。 似乎发生了什么,却也好像并未发生什么。 帝瑾宸僵硬的放下怀中的小人,声音冷冽,“点灯。” “是。” 瑾一拿出袖中的火折子将一旁桌上的灯烛重新燃起,转身刚准备说什么,却一下子就愣住了。 世子身前的小人哪里还是粉雕玉琢的小郡主,而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玉茗珏瞳孔一缩,暗叫不好,“七七呢?” 那小乞丐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声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众暗卫自知失责,纷纷跪在地上,“属下失职,请世子降罪。” “呵。”帝瑾宸眯了眯眼,单手负在背后看着小乞丐,“有点本事,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劫走七七,既然他们如此不客气,那我们又何必躲躲藏藏的掩藏身份,走,随我去会会这里的主人。” 说完,屋门一下子被一道强劲的内力给震的粉碎。 门外正准备过来询问的闻人怀被这场景一下子吓得怔住了,连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堪堪的堵在了喉管里。 这个少年的武功……竟已到了这般地步,怕是连少主可能都比不过。 走出来的帝瑾宸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而是径直往楼上的最里面走去。 第1372章 我哥哥定然会来救我的 另一边,帝七夕被人点了穴,带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她没有去过,但也知道是人迹罕至的郊外。 身后似乎还站着两个人。 片刻后,一道低迷沙哑却似乎是和哥哥年纪差不多的声音响起,“帝七夕?” 因为身体的缘故,帝七夕并没有像父母以及兄长那般出色,所以并不能学习武艺。 然,她虽然看不见身后人是谁,却也知道来者不善,“你是谁?” 兰逸冷笑一声,“小丫头,你不怕?” “怕?”帝七夕嗓音甜腻腻,“为何要怕?” “这里是西郊,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到处是野兽,我会将你丢进去喂狼。” “哼,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哥哥定然会来救我的。” “呵……” 回答她的只是一道冷飕飕的笑声。 此刻的天下第一楼怕是已经闹翻天了吧,兰逸心里想着。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今还不到他真正出面的时候,虽然知道那些人已经查到了毒王谷,可是那又如何? 呵,游戏这样进行下去才有意思不是? 况且…… 他也想看看烁王和长公主的儿子究竟有多厉害。 帝七夕到底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许久没听到身后继续传来声音,心里难免会有些害怕。 只是,父王和母妃自她懂事起就教导过碰到坏人不要着急,哥哥和暗卫们一定会很快找到她的。 所以,她现在只能坚强。 许久过后,一道黑影出现,来人正是本该在今晚说书的闻人墨。 “少主,七夕郡主失踪一事惊动了皇族,皇宫以及肃王府派兵封了酒楼,兄长的意思是……可要找人代替您的身份?” 兰逸似笑非笑的盯着帝七夕的背影,凉凉开口,“看来这个小丫头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要,让你手边的人扮作东家的身份出面,尽快将那些人弄走。” “是,属下明白,只是兄长那里……怕是免不了有一顿牢狱之灾了。” “你觉得我会不救他?” “不,属下不敢这么想。”闻人墨连忙否决,“属下只是在想,酒楼今日过后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少主您是否要先搬去城外的庄子住下,在咱们的人手到达之前,还是低调谨慎些为好。” 闻言,兰逸侧头看他,竟也没说不,“好,我现在就去,这丫头就放在这里,让她等着她的好哥哥来救她,明白了吗?” 言下之意,这期间若是真有野兽把人吃了,也要视若无睹。 闻人墨忙不迭的点头,“是,属下明白,属下恭送少主。” 兰逸离开前又深深的看了眼帝七夕,藏在金色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异色,不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帝七夕对声音敏感,待兰逸和暗卫离开后,她才一阵鄙夷道,“原来说书先生也和那家伙是一伙的,都是坏人。” 闻人墨虽然怜悯她是个孩子,但也不敢违背少主的意思,只能抿着唇悄无声息的飞身离开了此处。 但愿,这孩子能平安的等到瑾世子找到她。 第1373章 你母妃的闺名名唤倾城,对吗? 帝七夕的包子髻上戴着的玉铃铛是玉倾城幼年所戴之物。 那里面养着两只蛊虫,是为子蛊,而母蛊则是在帝瑾宸腰间的玉佩中。 蛊虫心心相吸,互相牵引。 就凭这个,帝瑾宸也能很快找到人,所以待他发现那见厢房内没有他要见到的人之后,直接丢下暗卫和玉茗珏,朝着郊外飞去。 其实,天下第一楼离着西郊的距离并不长。 这段时间内,虽然并没有什么野兽来,但是却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却浑身透着莫名尊贵之气的男子走到了帝七夕身前。 他的一双眸子很沉的可怕,加上右脸颊的一道蜈蚣形的疤痕,在这荒凉的地方显得异常的可怕,“迷路了?” 只是,帝七夕却不怕他。 “我动不了,你能帮我解穴吗?” 男子剑眉微蹙,冷眸扫了眼四周之后,才抬手将她的穴道解开。 恰好,天上的云层也渐渐离开,弯月从中现出,月光洒落在地,照亮了一切。 帝七夕仰着脑袋,甜甜一笑,“谢谢……嗯……伯伯。” 也正是这一仰头,让男子看清了她的长相,不由愣住,“你……你是……” 这副模样,俨然像极了那两人。 帝七夕似是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我叫帝七夕,伯伯可以送我去天下第一楼吗,我哥哥还在那里等我。” 男子缓缓蹲下身子,眉眼闪过一道柔光。 他细心的掸去女孩身上的落叶,问了句,“你母妃的闺名名唤倾城,对吗?” “……”帝七夕没有答话,只是眨了眨眼睛。 面前的伯伯虽然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但终究只是个陌生人,母妃的事情她又怎么能随意透露出去。 见状,容天泽苦笑一声。 当年他跳下断魂崖,却意外被一树枝勾住了衣袍,活了下来。 之后,他辗转来到了北辰国,一直生活在树林之中,以打猎种田为生。 正巧他今晚准备进城去夜市中买一些日常用品,没想到却意外救下了容九歌和玉倾城的幼女。 容天泽生怕吓到女孩儿,连忙解释,“我与你父王和母妃是旧识,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爷爷,而不是伯伯。” 这下子轮到帝七夕愣住了。 她记忆中只有像太爷爷那般的老人才可以叫爷爷,可是眼前这个人似乎只是比父王的年纪稍长一些啊。 恰好这时,帝瑾宸快速的赶了过来。 待看到自家的傻妹妹和外人说话的时候,想也没想出手便甩出一掌。 好在容天泽警觉,直接接下了。 帝七夕被他抱在怀里,只能糯糯的说道,“哥哥,这位……爷爷刚刚救了七七,坏家伙们都已经跑了,他还说要把七七丢在这里喂狼。”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帝瑾宸嘴角一抽,不过再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心中除了怒火便是杀意。 但是他怕吓到怀中的小人儿,只能略表歉意的对容天泽,“多谢你救下我妹妹,你若是不嫌弃,这里有些银子就算作我的答谢。” 说完,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整数递了过去。 —— 题外话: 四更毕。 第1374章 也许和她并无血缘关系 眼前的这位男子虽然这幅打扮看起来是个普通的猎户,但一身武学以及气质都可以看出并非是简单的人。 照理来说,金钱这种身外之物对方应该是不屑的,但是现在帝瑾宸手边也只有此物能做答谢,故而…… 见此,容天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无奈只好从中取出一张银票,说道,“这个就足够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二人快些回去吧。” 帝瑾宸抿了抿唇,但更多的是怕今晚的事对帝七夕心里产生什么,故而也并未多言,只再道了一声谢后便抱着粉团子离开了。 只是两人回王府的一路上,身后都尾随着一人,看似在保护他们,直到进了府门后,才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让丫鬟为帝七夕洗漱好之后,帝瑾宸也换了一套衣裳走了进来。 他坐在床榻边,扶着妹妹的头发,见她有些昏昏欲睡,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七七可知道方才那人是谁?” 帝七夕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为何叫他爷爷,他的年纪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大。” “他让的啊。” “……” “他认识母妃,还叫出了母妃的名字,似乎是旧识呢,而且七七觉得那人也并非是坏人啊,他还帮七七解了穴道呢。” 闻言,帝瑾宸眉心皱了皱。 对于父王和母妃一辈的事情,他大多数是不知道的,所以对容天泽这个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不过,正如帝七夕所言,容天泽此人看起来并非像恶人,而且看他们兄妹俩眼神中的宠溺也断然不是伪装的。 可是…… 帝七夕眼睛眨了眨,见他不说话后,又开口,“哥哥,天下第一楼的主人似乎与你年纪一般大,而且那说书的先生还叫了他少主。” 听到这话,帝瑾宸面色一变。 联合之前邪舅舅所说的那般,想来那酒楼背后之主应该就是毒王谷少谷主了。 有了这些信息,想要知道的东西应该也就很快能查出来了。 …… …… 因为烁王府小郡主突遭不测,而地点又在天下第一楼,所以身为掌柜的闻人怀自然以涉嫌之罪被关进大牢。 毕竟此事是由皇上和蓝小王爷发话的,所以这一关便是七日。 在他出狱的同一时间,帝瑾宸分别收到了两封密信。 一封来自瑾一所查,而另一封则是雪山老人亲笔所书。 信上的内容差不多,都是在说毒王谷的事情,以及那谷主的来历。 只是,让帝瑾宸没想到的是…… 毒王谷的主人名唤兰绣秀,是个女人,而且若是现在还活着,也是个已经百岁多的老婆婆了。 难道,七七口中与他差不多同岁的少主是那谷主的曾孙子? 两封密信虽然对毒王谷以及那闻人氏家仆介绍的详细,却丝毫没有提到有少主这么一号人物。 若不是他们认错了人? 瑾一瞧见坐在桌案前的世子有些苦恼的模样,又说了一句,“世子,方才圣雪山送信的人还说,兰谷主她一生未嫁,且因为练毒功容颜尽毁,所以属下猜想那所谓的少主也许和她并无血缘关系。” 第1375章 明显是来者不善 闻言,帝瑾宸仅是眯了眯眼。 片刻过后,他将两封密信烧毁,才开口问道,“雪山老人还有无带其他的话?” 瑾一垂首道,“雪山老人说,若是真是毒王谷的人闹事,世子不必担忧,只要保护好七夕郡主便好。”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行间的意思似乎是让他们不必多管。 也是,这毕竟是他们长辈之间的恩怨。 只是这一次,帝瑾宸却不打算放过毒王谷的人了。 他一向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而他们竟敢对他的七七动手。 简直是找死! 沉思了会儿后,帝瑾宸冷不丁的说道,“让暗卫们从酒楼四周撤了,这几日不必可以盯着闻人怀和闻人墨,海岸码头附近派人守着,他们说话的口音并非是北辰人,而且那酒楼的人手并不多,经此一遭他们定然会有所行动。” “是,属下明白。”瑾一抱拳,“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头也没抬的便后退打算出去。 然后还不等他跨出门槛,帝瑾宸冷飕飕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七七昨日与我说你好些日子没陪她玩了,今日你若是无事便去看看她。” “……” “听到了吗?” 瑾一总感觉听到了这话里的醋味,让他不由感觉背脊一凉,只能咽了咽喉咙,硬着头皮说道,“属下……明白。” 见人彻底离开后,帝瑾宸凤眸微眯,闪身消失在了书房之中。 …… …… 容天泽在西郊林中的木屋里住了好些年,一直十分清静。 可是就在前两天却意外发现在他不远处的一片地方,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宅院。 不仅如此,这处宅院四周明显有阵法,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 他站在大门外许久,对着门匾上两个鎏金大字发呆。 兰府? 谁家的府宅竟然会建在这鸟不拉屎的树林中,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 看来这背后的主人定然是不简单的。 正想着,大门突然被开启。 从内走出来的闻人墨微微一愣,不过看人的穿衣打扮也想起了附近有一处木屋里住着一名猎户。 故而,本来警惕的心也渐渐放下,脸上挂起了疏离的笑容。 他道,“你……可有事?” 容天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好一会儿后,才沉声道,“你们是谁?” 话音一出,迎面送去的也是一道强劲的内力。 虽然闻人墨会武,但是却抵挡不了这一下,堪堪向后退了一大步。 好不容易稳下身形,他才捂着胸口,有些难受的开口,“你……你不是普通的猎户,你究竟是谁?” “哼。”容天泽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兰’这个姓氏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没落了,若我没记错,似乎只有毒王谷那老太婆是这个姓吧,你们和她有什么关系?秘密潜进北辰国想做什么?” 容天泽从前虽说是个皇族,却对天下的江湖事了解的很清楚,自然也是听说过圣雪山和毒王谷的恩怨的。 所以,他们出现在北辰国,明显是来者不善。 —— 题外话: 今天就两更,姨妈痛的酱在床上打滚中。 ps:帝瑾宸番外只会写少年时期的事情,至于之后的故事酱酱打算以后另外开一本书来写,然后整本书估计会在一周内完结。 新书21号当天会发,到时候会有活动的,尽请期待哦,么么哒~ 第1376章 见一见故人 眼前的这位猎户竟然直接开口道破了他们背后的势力,这是闻人墨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他此时此刻只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竟然连消失几十年毒王谷的消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闻人墨面色一冷,正打算拿出兵器,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意识的朝后望去,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兄长。 闻声而来的闻人怀在看见容天泽的一瞬间,眸中寒光闪过,却又很快消散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家弟做事莽撞,若是有得罪先生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说完,他还给了闻人墨一个警告的眼神。 闻人墨蹙了蹙眉,明白了兄长的意思,连忙说道,“大哥,这人非说我们和什么毒王谷有关系,还说兰这个姓稀少,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容天泽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双鹰眸愈发凌厉,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闻言,闻人怀不动声色的将人拉至身后,随后揖了揖手解释道,“这位先生,此处虽未兰府,但是我家主人却并非姓兰,只因我家主人喜爱兰花故而才得此名,至于其他……还恕在下不能多说,还望先生能见谅。” 顾左右而言他。 呵,有点意思。 只不过他现在人单势薄,又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 容天泽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凉声道,“如此是最好,还有,这林中多野兽,平日里不可太吵,否则会有危险,告辞。”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见人彻底不见了身影之后,闻人怀才转过身呵斥道,“我们的身份还不到暴露的时候,下次行事切记小心谨慎,否则少主那边若是有了怒火,不是你我可以承受的了的。” 闻人墨点了点头,而后蹙眉问道,“大哥,你说方才那猎户究竟是何人,一人住在这荒凉的树林之中,还有一身好武艺,似乎对江湖上的事情也了解不少。” 闻人怀摇了摇头,“不知,江湖上隱姓埋名的能人异士不少,不过我瞧他方才的模样似乎对咱们毒王谷十分的有戒心,这件事情要好好查查,这几****会派人盯着他。” 兄弟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了不知何时跳到了树上的容天泽耳里。 原来,他们真是毒王谷的人。 若是如此,再回想前几日帝七夕被人绑架一事,他心里也有了些许猜想。 只是,他和容九歌以及玉倾城的关系…… 出去报信的话,会有人相信他吗? 思虑再三后,容天泽还是决定今晚亲自去一趟烁王府,见一见故人。 …… …… 夜,夜凉如水。 帝瑾宸从密室中练武出来后,顿时察觉王府四周有些异常。 他脚步一顿,站在院中,“瑾一,方才王府中是不是有人进来过?” 暗处的瑾一立刻现身,连忙否认,“属下一直盯着,断然不会有外人闯入。” “七七那里……?” “影叔在郡主身边保护着。” “嗯,随我去书房。” 两人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的传来了沙沙沙的声响…… 第1377章 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用别人最讨厌的去威胁了 一道凌厉的掌风一下子把挡在帝瑾宸身前的瑾一扫开。 内力悬殊太大。 瑾一与他强行对掌的后果,便是收了内伤摔落在地。 帝瑾宸眯着眼看着两步远处和他一般身高的紫衣少年,目光骤冷。 兰逸弹了弹衣袖,金色面具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寒凉的弧度,语调慵懒却不失讽意,“瑾世子身侧的暗卫……武功也不过如此。” 这烁王府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密。 不过,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闯。 看着此人,帝瑾宸脑中响起了帝七夕曾经说过的话,但是还是明知故问道,“你是何人?来我烁王府有何事?” 闻言,兰逸轻笑出声。 他侧头望去,似笑非笑的反问道,“瑾世子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帝瑾宸冷哼一声,凉凉开口,“兰少主似乎不知道要自报家门的规矩?” “也是,你说的有理。”兰逸挑了挑眉,“在下兰逸,是……毒王谷少谷主,奉曾祖母之命出谷来取雪山老人以及他四位爱徒的性命。” 这次,他不仅说出了自己是谁,还将他的来意也一并说了。 这些话,早就在帝瑾宸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有点想不通这人如此直白究竟有什么目的。 兰逸似乎对他愈发深邃的眼神很满意,继而又道,“瑾世子,长公主不在王府中,而摄政王也不在皇城,至于另外两个也是神出鬼没,不过我听说你和七夕郡主对于他们都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似乎是有故作玄虚的嫌疑。 好一会儿后,兰逸见帝瑾宸没有发问的意思,才又开口道,“我们不如打个赌如何?” 帝瑾宸声音平淡却不是威慑之力,“什么赌?” “一个月。”兰逸道,“我们以一个月为期,若是我能在一个月内抓到你妹妹,你们兄妹二人随我回毒王谷,如何?”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 寒光闪过,一个沾着血迹的暗器深深的陷入了墙壁之上。 兰逸早已闪身去了一旁,只不过他脸上的面具已经一分为二掉落在地,露出了些许苍白却又不是英俊的面庞。 唯一有点不协和的便是右脸脸颊上那一道方才被暗器所伤,留下的血痕。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拭去血迹,又用舌尖舔了舔,那嗜血的模样倒是让人在黑夜之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本就受伤的瑾一见此,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举剑挡在了世子面前。 帝瑾宸眯了眯眼,声音如同寒冬的冰窖一般,摄人心魂的凉意席卷全身。 他一字一顿道,“兰少主,这是第二次,似乎从未有人跟你说过我的性子是吗,没关系我今日可以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七七来威胁我。” 不得不说,饶是无心无情的兰逸此刻也被这话给震慑到了。 一瞬间,他有一种可怕的窒息感。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很快,兰逸便恢复过来,笑着说道,“可是怎么办,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用别人最讨厌的去威胁了。” —— 今天依然是两更。 ps:有木有好的旅游景点推荐的,我要出去避暑! 第1378章 兰逸,呵,很有意思 听到这话,帝瑾宸脸上的表情不变,只不过眸中的寒光更重了一些。 他漠然道,“呵,看来兰少主的人品也……” 话说一半,明显是欲言又止。 兰逸眯了眯眼,下意识的反问,“我的人品怎么了?” “呵。”帝瑾宸凉薄一笑,让瑾一退去一旁,对上那双阴厉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和你的人一样,极其的令人讨厌。” 顿了顿,他又道,“兰少主这脸莫不是见不得人吗,面具之下竟还带着一张人-皮-面-具,啊对了,母妃说过,这东西戴久了便拿不下来了,还望兰少主好好保护你的脸,别等以后烂了更没办法出来见人。” 帝瑾宸本身对外就是个纨绔世子,又以毒舌闻名。 所以说出这话,到丝毫没有让人惊讶的意思。 不过……兰逸就不一样了。 他虽然自幼习武受了很多苦,但是身份上向来尊贵,还从未被别人如此说过,故而不悦的表情立刻写在了脸上。 只是,即便如此,兰逸也并为发怒,隐忍的眼神又露出一些脆弱,稍纵即逝,快的让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 两人静静的对视良久。 直到烁王府中的暗卫齐齐将他包围住,兰逸才再次开口,“今日我来的目的已经与你说清楚了,这一月的赌局你应也好不应也罢,从此刻起已然生效,我很期待……你们兄妹二人随我回毒王谷的模样,哈哈哈哈!” 大笑几声后,只见一缕青烟团簇,哪里还有此人的身影了。 除去空气中还飘荡着残留的笑声回音。 瑾一捂着胸口想要追上去,却被帝瑾宸抬手拦住,“不必追了。” “可是少主……” “让他走,你受了内伤,况且,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是。” 帝瑾宸凤眸微眯,看着地上一分为二的面具,凉凉一笑,“毒王谷少谷主兰逸,呵,很有意思。”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让在场所有的暗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怎么感觉,世子殿下似乎又在算计着什么了。 说完这话后,帝瑾宸又朝着墙头处扫了一眼后,转身走向帝七夕的院落。 而有一墙之隔的另一端,容天泽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 看来这些年容九歌和玉倾城把这个儿子教导的很好,小小年纪却经已能够独当一面,只是…… 方才兰逸所说的一月之期的赌约似乎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小七夕是不是会有危险,就像前几日的那晚一样? 这么一想,容天泽脸上有染上了一层寒霜。 他思虑再三后,离开了。 来到帝七夕所住的雪院,残影从中飞闪现身,“世子殿下,小郡主已经睡下了,今晚雪院共来了三波刺客,武功都没有全数使出,似乎在试探我们王府的实力。” 闻言,帝瑾宸只是微微颔首。 他沉思片刻,才道,“你传信给父王,让他们速速归来。” 其实,他是不畏惧的毒王谷的人的,但是他并不能时时和帝七夕待在一起,总有防不胜防的地方。 所以,此时让父王和母妃提前回来,是明智的选择。 第1379章 倾倾,我们再生一个宝宝玩玩好不好? 等容九歌收到书信,已经是一日后的事情了。 当然了,那个时候他正在和小妖精在床榻上做着剧烈的运动。 嗯,地点自然还是在当初的未央宫。 当年容安歌登上皇位后,并没有听从容九歌的话,以扩充后宫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这后宫常年空着,未央宫自然也没有人住下。 容九歌也觉得外头没有皇宫清静,便拉着玉倾城带着一波暗卫大摇大摆的住进了皇宫。 外头的烈阳收到黑影传书后,一脸纠结的站在寝宫外面。 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毕竟这是世子殿下的亲笔传书,肯定是很要紧的事情。 只是现下里面王爷和王妃的动静那么大,他真的不敢敲门或是出声打扰啊。 如今残影被留在北辰照顾小郡主,烈阳已然升职为暗卫统领了。 一旁的另一个暗卫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声的说道,“过一会儿便该用晚膳了,王爷最是心疼王妃的身子,定然不会让王妃饿肚子的,所以你这时候上去敲门,王爷一定是不会怪罪你的。” 所以,上吧! 听到这话,烈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最后才一脸了然,“你说的有理。” 说完,他真的上前一步,咚咚咚的敲响了寝殿的门,而方才说话的那暗卫早在他敲门的瞬间就已经闪人了。 此刻床榻帐幔内,还隐隐能看到两个不断上下起伏的身影,伴随着阵阵低吼以及隐忍的低吟。 第一声敲门声响起,容九歌闭着眼睛皱了皱眉,直接无视了。 “倾倾,七七只和那个臭小子好,我们再生一个宝宝玩玩好不好?” “不要。”玉倾城很坚定的拒绝了。 玩玩? 孩子能拿来玩? 真是够了! 容九歌撇撇嘴,直接无视她的话,动作愈发卖力起来。 忽的想到什么,他凑到小妖精耳畔,咬耳道,“倾倾,我知道你有法子可以避子,只是……若是被我发现,我就做的你七天七夜下不了塌,嗯?” 玉倾城白了他一眼。 只不过,面色潮红的她此刻的模样妩媚极了,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只引得身上的人喘气声更重了。 然而这时,第二次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了。 容九歌额头青筋已然凸起,不悦的墨眸透过帐幔不动声色的扫向门处。 隔着好些距离的顺便和隔着一道门的烈阳突然背脊一僵,只感觉莫名一冷。 他下意识的朝后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思虑再三后,第三次敲门声接着响起,“咚、咚、咚……” 这一声结束后,寝殿内突然传出‘轰’的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震碎的声音。 反应迟钝的烈阳这才暗道不好,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背后的门被打开,只披着一件寝衣的容九歌正一脸阴沉的盯着他,“你最好有急事说,否则本王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烈阳苦着脸转过身子,颤颤的将手中折叠整齐还印着世子印刻的书信呈起,“回王爷的话,世子殿下有信,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属下这才不得不打扰您和王妃的。” —— 二…… 第1380章 毒王谷屡次三番用七七来威胁,简直得寸进尺 烈阳在心里呜呼哀哉: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果然,在听到这话之后,容九歌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虽然平日里总说最讨厌那个不讨喜的臭小子什么的,但是这些都只是口头上的话罢了,毕竟是他的小妖精千辛万苦为他生出来的儿子,哪有不疼的道理。 况且,帝瑾宸不仅自幼学习帝王之术,而且从小便很有主见,若非情况特殊,定然是不会亲笔写书信给他的。 看来,那臭小子是有什么难题了。 容九歌习惯性的眯了眯眼,接过了烈阳手中的书信。 他快速浏览之后,脸色也越发阴沉。 一旁的烈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王爷,世子信上说了什么?” 闻言,容九歌的视线这才从信上离开,紧接着他手指微动,纸张瞬间被碾成粉末,随风散去。 一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过后,他才沉声道,“收拾东西,午膳后我们回北辰,派人告诉十四一声,让他不必相送。” 烈阳一愣,心里也知道怕是真有大事发生了,连忙匆忙离开下去准备。 返回寝殿后,容九歌抱着躺在床榻上早已浑身瘫软的玉倾城,二人齐齐没入白玉池中开始沐浴。 “腰酸?” “嗯。” “那我下次轻点。” “你似乎每次都说下次,左右也做不得数。”玉倾城话音一转,问道,“瑾宸信上说了何事,竟让你这般着急?” 容九歌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回答,“有人要对七七不利,臭小子可能护不住,让我们尽快回去。” “什么?”玉倾城凤眸一凛,转身看他,“是谁,北辰国可是我们的地盘,谁敢在那里放肆?” “毒王谷。”容九歌薄唇轻启。 听到这三个字,玉倾城一怔,随后才淡淡道,“关于毒王谷的事情我从前也听过师父说过一二,莫不是那兰谷主又重出江湖了。” 容九歌摇了摇头,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声音低哑,“不是她,是她的曾孙,臭小子对付他绰绰有余,只是毒王谷的人以七七来威胁,我的女儿又怎能随意让旁人一再欺凌?” 一再? 这个词让玉倾城的眉心再次蹙起。 “什么意思?” “臭小子说那几日毒王谷的少谷主趁乱掳走七七,多亏一人相救,最后才平安无事,不过那行人的落脚点至今还未找到,所以……” 玉倾城接过他的话,“所以,瑾宸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对付他们?” 容九歌微微颔首,“是,毕竟七七是他自小带大的妹妹,毒王谷屡次三番用七七来威胁,简直得寸进尺。” 闻到此话,玉倾城沉默良久。 直到二人穿戴整齐后,她才再开口,“毒王谷是我圣雪山的宿敌,此事不该由瑾宸这个孩子去独自面对,我们快些赶回去与王兄他们会和再商议此事。” “好。”容九歌宠溺的说道,“只是再次之前,你要先用午膳,等午膳过后我再带你离开,可好?” 第1381章 七七过来父王这里。 另一边,帝瑾宸还不知他的父王母后即将归来,除去贴身照顾帝七夕以外,还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去寻找兰逸的落脚点。 天下第一楼最近倒是安稳了许多,闻人墨依旧每天朝九晚五的去说书,而闻人怀依然是做好掌柜该做的事情。 表面上看起来,这兄弟俩并无异常,而兰逸自那之后一连三天也再也不见踪影。 可以说是……销声匿迹。 帝七夕吃着糕点坐在软椅上看着帝瑾宸练功。 此刻,兄妹二人正在烁王府的密室之中。 这里除去容九歌夫妻以及帝瑾宸以外,旁人是进不来的。 这几日小小的帝七夕明显察觉到了王府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而且自己身边保护的人又多了许多,哥哥也许多天没有笑过了。 似是察觉了粉团子情绪的变化,帝瑾宸缓缓睁开眼,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待在这里面无聊了?” 帝七夕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问道,“哥哥,七七何时才能像哥哥这般学武?母妃和父王也都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为何就七七不会?” 听到这话,帝瑾宸心里一阵心疼。 因为体质的问题,帝七夕若是想要习武,必须经过易骨伐髓,但是这过程是极为辛苦以及疼痛的。 这种痛苦,他们又怎么舍得尚且年幼的七七经历。 故而,帝瑾宸摸着她的脑袋,婉转的说道,“七七是小郡主,身份尊贵,有哥哥一直保护你不好吗?” “不好。”帝七夕直接否决了。 帝瑾宸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为……为何不好?” “因为七七若是会武,上次在天下第一楼的时候就不会被人掳走了,白白害哥哥担心,险些误了大事。” 闻言,帝瑾宸瞬间就愣住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说道,“以后不会了,哥哥以后再也不会让七七被坏人掳走,上次……是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密室外突然传来了瑾一平淡的声音,“世子殿下,王爷和王妃回府了,他们让您去书房一趟。” “啊,母妃终于回来啦!”帝七夕一下子跳了起来,要抱抱,“哥哥快带我去找母妃,我好想她。” 转眼,要习武一事已经抛之脑后。 帝瑾宸无奈一笑,只得将粉团子抱起,离开了密室。 ……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兄妹二人来到了书房。 两人皆是很有礼数的先福了礼,“给父王、母妃请安。” 容九歌看了眼臭小子,冷哼一声,随后一脸宠溺的看向帝七夕,招了招手,“七七过来父王这里。” 帝七夕点点头,欢快的跳了上前。 然后…… 错过了容九歌,直接扑进了玉倾城的怀里,撒娇道,“母妃母妃,七七想死你了,母妃下次出门也带上七七吧,七七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北辰国,好不好,好不好?” 黑脸外加心塞的容九歌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玉倾城噙着笑,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柔声道,“好啊,母妃也想七七,所以这几日七七和母妃待在一起好不好?” —— 二…… 第1382章 不如陪儿子在书房里唠唠嗑 听到这话,人小鬼大的帝七夕眼睛珠转了转,然后看向了一旁黑脸又委屈巴巴的父王,一连为难,“不行的,父王从前就说过咱们家的家规是不可以黏着母妃,若是七七整日里和母妃待在一起,父王会生气的。” 果然话音一落,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便落在了容九歌身上。 玉倾城眸光闪烁,颇有种意味不明的味道。 她抚着帝七夕的小脑袋,笑了笑,“怎么会呢,母妃和父王都巴不得整日和七七待在一起呢,你说是吧,夫君?” 夫君二字咬的极重。 容九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强撑着笑脸应道,“这是自然的,父王最喜欢七七了。”虽然比起他的小妖精还差了那么一点。 一直没吭声的帝瑾宸嘴角一抽。 呵呵。 果然呢,这个世上果然只有母妃能治得了父王。 当然了,即便是容九歌为了帝七夕的安全考虑把她留在身边,也断然不会在多留一个,故而对着帝瑾宸道,“本王和你母妃长途跋涉也累了,今日若无其他事情,你先回去歇息吧。” 帝瑾宸心里默默朝他翻了个白眼。 继而,一本正经的说道,“儿子还有事情与你们说,片刻后就该用晚膳了,不如等七七睡了之后,我们再说事情?” 继续心塞的容九歌,“……好。” …… 晚膳过后,玉倾城带着帝七夕下去沐浴休息,而容九歌则是带着帝瑾宸来到了书房。 父子两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儿过后,容九歌冷淡淡的开口,“什么事,还不快说。” “父王急什么。”帝瑾宸撇撇嘴,“左右从今日开始七七就同您和母妃一起睡了,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你们也都不能做了,还不如陪儿子在书房里唠唠嗑。” “……” “对了,七七前些日子还和儿子说讨厌父王来着的,而且那丫头睡姿不大好,父王睡觉的时候仔细些,别被她的脚丫子给踹了。” “……” “还有啊,七七半夜是要喝温水的,想来您也不舍得打扰母妃就寝吧,所以只能您辛苦些准备着了。” “……” “唔,还有……” 这一次,还不待帝瑾宸把话说完,容九歌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本王都知道,你与我说说这些日子你查到的有关毒王谷的事情。” 哼,臭小子,以为他不知道这些话是在故意刺激他? 老子是你亲爹,这么点小把戏还想得瑟! 当然了,以上内心世界所想的话帝瑾宸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见说了一大串话没有任何预料的效果后,也就立马放弃了,“父王说的是,不过毒王谷一事儿子一人便可解决,所以父王和母妃只要照顾好七七便好。” 闻言,容九歌点点头,拿起一旁的杯盏抿了口茶后,又问,“你做事本王清楚,不过这些日子就让烈阳和夜风待在你身边,他们二人的武功毕竟在瑾一之上,为父也好安心一些。” 这一点,帝瑾宸并没有拒绝。 他虽手持天下令,可号令百万雄兵,但这样的秘密除去家人以外是没有旁人知道的。 第1383章 这个少年和一个人长得非常相像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除去瑾一那些以外的暗卫人手,他是不想公诸于世的。 况且天下令本身就是个危险的存在,如今他尚且年少,许多经验以及武功都有不足的地方,虽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是难免会有有心人惦记着什么。 帝瑾宸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了句,“对了父王,七七先前被兰逸抓走被一个男子所救,那人似乎认识您与母妃。” “认识本王和倾倾?”容九歌眉心一皱,“是什么人?” “表面上是猎户打扮,但是他的武功极高,而且久居郊外的那片树林之中,前几日兰逸来王府的时候他似乎也在府外。”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书房陷入了一片诡异气氛之中。 容九歌端着杯盏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记得,儿子现在就画下来。”说完,帝瑾宸走到桌案前,铺开了一张宣旨,提笔作画。 …… …… 另一边,毒王谷。 兰逸大放厥词之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潜离北辰国,回到了谷中。 毒王谷处在东海国内的一处幽谷之中。 若非玉倾城一行人多年前出现在了东海国境内,谷主兰绣秀也不会这么快发现他们的踪迹,更不会精心策划了多年想要报复。 “曾祖母,逸儿回来了。”隔着一道竹帘,兰逸福礼道。 “嗯,可见到他们了?” “见到了曾祖母说的那些人的孩子,基本上同逸儿一般年岁。” “我说过要你带两个人回来做毒人,你怎么空手而归了?”竹帘后苍老的声音透过一丝阴冷。 兰绣秀整个人都被一层黑纱笼罩着,看不见容貌。 她毫无温度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兰逸,不悦的说道,“是不是你出去一趟心就野了,连我的话都记不住了。” 听到这话,兰逸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语气平静,“曾祖母莫气,逸儿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定然能帮曾祖母报仇,只是……明日便是爹和娘的祭日,逸儿这才不得不赶回来为他们祭拜。” “原来如此,你先起来。”兰绣秀皱眉,“身为毒王谷少谷主,莫要轻易下跪,就是我你也不可,做人要有骨气,男子膝下有黄金。” 兰逸连忙起身,回答,“是,逸儿明白。” 此刻的他已经拿掉了金色面具以及人-皮-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若是此刻玉倾城等人再次,就会发现这个少年和一个人长得非常相像。 只是,当众人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许是因为说话太过激动,兰绣秀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好一会儿后,她才喘着气道,“逸儿,曾祖母的时间不多了,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看到雪山那个老头子的项上人头,还有他徒子徒孙的尸体,若是你做不到,便随我一起去地下见你爹娘吧,也省得你每年都要在他们的坟前跪上三日。” 闻言,兰逸面色一冷,微垂的眼眸遮住了眸底的阴沉。 —— 二。 第1384章 他还活着,而且前不久还救了我们七七一命 半晌后,兰逸才淡淡开口,“曾祖母教训的是,逸儿知道了。” 兰绣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挥挥手,“出去吧,我乏了,三日时间你到你便立刻出谷,不必来知会我。” “是,逸儿告退。” 走出房间后,兰逸抬头看向天上高挂的满月,神色晦暗不明。 忽的,身后有一黑影落下,“闻人兄弟传信说是烁王和长公主已然归来,二人问少主计划可要照旧?” “我们的人手安排妥当了?” “均已按照少主的要求,秘密抵达北辰。” “帝瑾宸的人没有发现?” “……” 对方的沉默就是明显的底气不足,兰逸冷笑一声侧身看他,“花月,本少主身边不养废物,这么点小事你们都做不好,那你们还有留在世上的意义?” 花月一怔,连忙单膝跪地,“少主恕罪,属下等的确是按照少主所说的方法,至于有没有被他人发现属下也不敢确定,但天下第一楼这几日也很安稳,烁王府也没有任何动静,想来应该是没有事的。” 兰逸冷睨着他,声音堪比寒冬腊月般瑟瑟,“三日后我会离开谷里,之后还会去一个地方,你不必跟着。” “那……少主,何时归来北辰国主持大局?” “一月之期的最后一日。” “……是,属下明白。” 花月没在多言。 其实他总觉得眼前这位比他小近一轮的少年似乎有些神秘。 好像隐瞒着谷主很多事,但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着实有些怪异。 特别是所谓祭日,即便是每年那三日都会日夜跪拜,却也看不出一丝的悲伤。 或许这些都是他想多了吧,唉…… …… …… 翌日一早。 一家人用完早膳后,便齐齐入了宫。 玉子澜夫妇也从南疆回来了,关于毒王谷一事他们还是要碰面好好谈一谈。 在去皇宫路上的马车上。 容九歌抿唇看着坐在另一侧正在玩闹的一双儿女,忽然开口,“倾倾。” “嗯?” “你可还记得一个人……” “谁?” “容、天、泽。” 听到这个名字,玉倾城也是微怔,好一会后才道,“他不是跳下断魂崖了,那里可是万丈悬崖。” 言下之意,活下来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容九歌点了点头,道,“他还活着,而且前不久还救了我们七七一命。” 玉倾城眉心一蹙,“你的意思是……他在北辰国?” “是。” “……” 夫妻俩双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对于容天泽他们该报的仇都已经报了,他当初既然选择了跳崖,在他们心里便只是个死人而已,只是如今突然出现在北辰国,究竟是为了何? 好一会儿后,容九歌捏了捏眉心,淡声道,“瑾宸说他前些日子经常会出现在烁王府保护他们兄妹,似乎是已经知晓了毒王谷一事,只是,自上次那毒王谷少谷主来下战书之后,他也不知所踪了,我担心……” 玉倾城接过他的话,“你觉得他可能是被毒王谷的人捉住了?” “是。”容九歌微微颔首,“昨夜我派残影去了他住的树林,房屋以被烧毁。” 第1385章 蓝邪哥哥难道不想七七吗? 顿了顿,他继续道,“而且,离他不远处还有一座在阵法之中的府宅,不过也早已人去楼空了,着实有些奇怪。” 北辰国是他们的地盘,这郊外的林子虽然一向是人烟罕至,却也从未听说过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一点,倒是疏漏了。 玉倾城凤眸微眯,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件事等从宫里回来后再派人去好好查一查,如果他真在毒王谷手里,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大碍。” “嗯。” 帝七夕皱了皱小鼻子,突然插话道,“父王和母妃是在说那晚救七七的那位伯伯吗?” 容九歌眉梢一挑,柔柔一笑,“是啊,七七想说什么?” “那个伯伯除去脸颊上的一道疤比较可怕以外,明明就很年轻,可是他为什么让七七叫他爷爷,他又没有白胡子。” “……” “……” “……” 马车内陷入了短暂的鸦雀无声之中。 好一会儿后,一直抱着帝七夕的帝瑾宸开口解释了一句,“因为那个……爷爷是父王和母妃的长辈,看起来年轻但是辈分大。” 帝七夕小脑袋一歪,似是不大理解。 因为在她的理念里,只有有白胡子的人才应该叫爷爷。 其余三人正汗哒哒的怕小七七再次发问的时候,外面驾马车的夜风道,“主子,王爷,宫门到了,蓝小王爷也刚到了。” 果然,话音刚落,本还在‘爷爷伯伯’傻傻分不清楚的帝七夕突然跳了起来,一巴掌把自家哥哥的手给拍开,然后推开车门。 “蓝邪哥哥,要抱抱~” 众人,“……” 蓝邪嘴角微扬,快步走到马车旁将人抱在怀中,用着轻柔且有宠溺的语气说道,“七七,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吗,不可以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帝七夕眼睛眨了眨,“可是七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蓝邪哥哥呀,蓝邪哥哥难道不想七七吗?” “你这个小机灵鬼。”闻言,蓝邪捏了她的脸颊一下,“自然是极想的。” “那不就得了,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齐齐已经三五日没见到蓝邪哥哥了,中间都隔了好几个秋了,现在心里还涩涩的呢。” 众人,“……” 玉倾城和容九歌撇过脑袋,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帝瑾宸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别说这人是小爷妹妹! 蓝邪轻咳了一声,似是也有些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情话从一个小女娃的嘴里冒出来。 毕竟,这样性子的帝七夕还真不像是玉倾城和容九歌能教出来的女儿。 帝七夕倒是不以为然。 她紧紧搂着蓝邪的脖子,朝身后望了望,问道,“蓝祁叔叔没有和蓝邪哥哥一起入宫吗,七七似乎也好久没看见他了。” 果然,听到这话,蓝邪的脸色微变,就连嘴角的笑意也收了许多,“楚煜病了,蓝祁去丞相府为他看病了,这些日子怕是没有功夫来看七七了。” 深怕帝七夕再多问什么,他连忙对身后的几人道,“我们进去吧,听说子澜他们已经到了些时辰了。” —— 二…… 第1386章 这条帝王之路并非是我和倾倾为他所选 沐北辰毕竟还是一国之君,故而下了早朝后便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因为已经长大,所以玉倾城和玉子澜也将手中的那些权厉尽数归还,让他亲政。 众人来到了从前玉子澜处理公务的宫殿。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桌案前的他抬起头,浅浅一笑,“你们来了。” 话音刚落,贺兰景大大咧咧的声音才从殿外传了进来,“喂喂喂,本公子的马车跟在你们后面你们都不知道停下来等等,这么着急做什么。” 说完,人也走了进来。 见几位长辈都在,一直没出声的帝瑾宸向几人一一问候过后,牵起帝七夕的手道,“我带七七去找茗珏,不打扰你们谈事了。” 等两个小东西离开之后,玉子澜忽的问了句,“先前不是说东海国的人要来将凤少主接走,怎么没动静了?” 玉倾城入座后,皱了皱眉,“东海国若是要来接人怕是应该会按照使臣的名义来访,那里沉寂太久,也该让世人看看了,估摸着帝北瑞应该要好好准备一番。” 玉子澜点点头,“说的有理。” 宫女们将沏好的茶水呈上之后,关上殿门悄声离开了。 贺兰景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折扇,问道,“师父将毒王谷的事情全权交给咱们处理了,而且还说毒王谷早年是在西域立足,不过自谷主被废去毒功之后便连带着谷中的人一起不知所踪了,想来近日这些戏码怕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的,我以为……” 顿了顿,他看向容九歌,“这件事还是别让瑾宸去搀和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闻到此话,容九歌眼眸微抬。 默了片刻,他才开口,“他身上肩负着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条帝王之路并非是我和倾倾为他所选,而是他自己所选,所以,此事我们可以助他,但不可以否定他的存在。” “行行行,你是他爹你说的算。”贺兰景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咱们三个生的儿子还真是奇怪,一个比一个怪,明明基因都那么好。” 最后一句话是嘀咕着说出来的。 当然,基因这个词是在贺兰嫣那里听来的。 坐在理他不远处的玉倾城眸光微闪,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还不待她有多余的时间思考,玉子澜便唤了她一声,“倾儿,圣雪山四周的阵法我已经让蓝祁重新布下了,师父说近期不许咱们上山打扰。” 说到这里,他看向贺兰景,“敏之会在今日被送下山,你这个当爹的若是无事记得去接一下,不要次次都让暗卫来做。” 贺兰景,“……” 玉倾城抿了抿唇,问道,“王兄,北辰国四周都是由你亲自培养的暗卫盯梢的,如今毒王谷的人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来,怕是哪里出了疏漏,不若这几日让夜雪和夜雨去查探一下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玉子澜微微颔首,“方才我已经传信让他们二人回来了,相信过两日便能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不过……” 他的欲言又止写在脸上,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第1387章 怕是去御书房面圣一事有诈 一直没说话的蓝邪抬了抬眉,问道,“只不过什么?” 玉子澜蹙了蹙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总觉……瑾宸那个孩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不过却不想告诉我们。” 蓝邪睫毛微颤,没有继续答话。 倒是容九歌闻言,嗤笑出声,“呵,那个臭小子自小便是如此,而且此事又牵扯到了七七,他总该做出一些兄长该有的模样,毒王谷的兰逸于他而言应该算得上是‘对手’了。” 关于毒王谷,他们这些全部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全都是一副无谓的态度。 毕竟若是连一个早就在江湖中没有任何地位的门派他们都对付不了,未免也太过没本事了。 …… …… 另一边,帝瑾宸抱着帝七夕来到了上次的地方。 兄妹俩依然是坐在树上看着殿内的玉茗珏跟着太傅学习。 只是这一次帝瑾宸明显有些分神,连小粉团子叫他都没有听到。 “哥哥,哥哥!” “……” “哥哥,哥哥哥哥!” “……” ‘啪’,又是一掌。 帝瑾宸揉着被小巴掌拍过的额头,眼皮直跳,“七七怎么了?” 帝七夕撇撇嘴,“哥哥耳朵坏了吗,七七喊了你好多声都不搭理。” “……” “我们出来好一会儿了,蓝邪哥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 “我们回去好不好?” 听到这话,帝瑾宸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他好一会后才艰难的吐出话来,“七七啊,咱们坐在这里最多也就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罢了,况且父王母妃和舅舅他们还有要事相商,我们不可以去打扰的。” “胡说!”帝七夕愤怒的嘟着嘴,“七七记着呢,明明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哥哥是不是故意不想让七七去找蓝邪哥哥?!” “……” 还好,这时有个小太监站在树下解救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帝瑾宸。 “瑾世子,小郡主,皇上口谕让你们二位去御书房,御膳房准备了小郡主爱吃的点心,哦对了,长公主他们也都被叫去了。” 帝瑾宸眯了眯眼,看着这陌生面孔,心生警惕,“皇上不是在批阅奏折?怎么好好的突然将我们所有人都唤去了?” 小太监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如实说道,不过这次声音低了许多,“瑾世子有所不知,坊间传言温丞相大限将至,朝中近日对丞相一位的人选议论颇多,皇上为此十分头疼,所以才趁着今日众人都在,将人请去商议对策。” 正巧这时被说话声打扰到,像太傅请了假的玉茗珏走了出来,“瑾宸,我随你一同去,约莫今日要留在宫里用午膳了,正好我也有点事要与你说。” “……也好。”帝瑾宸点了点头,抱着帝七夕跳了下来,“那我们便一同过去。” 只是,在离开前,他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传话的小太监,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见此,玉茗珏唇瓣微掀,淡声道,“今日我入宫时他便一路跟随于我,怕是去御书房面圣一事有诈,咱们小心一些。” —— 二。 第1388章 这背后怕是还有什么深意 帝瑾宸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却也发现本跟在他身边的瑾一还有其他暗卫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又不得不让他想到了先前在烁王府,兰逸悄无声息出现的那一晚。 他的双眸微微一凛,身上的寒意明显加重了些。 玉茗珏淡淡一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兰逸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能把手伸进皇宫,看来论才智,他与你当真是不分上下了。” “呵。”帝瑾宸冷笑一声,“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总要有些本事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不过……我现在倒是对毒王谷挺有兴趣的,若是能去一遭,应该也是个不错的经历。” “……” 一直将小脑袋乖巧的伏在帝瑾宸肩头的帝七夕,时不时偷看着身后跟着他们的几个小太监。 好一会儿后,她才糯糯的问了句,“哥哥,那个坏人又来了吗?” “嗯。”帝瑾宸嗓音压得极低,“七七乖乖的。” “好。” 一行人顺着御花园的路往御书房方向走,身后跟着的人似乎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这让他们一时有些不解。 莫非,是他们判断失误了? 心里这么想着,方才传话的小太监忽的有了动作。 他惊呼一声,指着不远处湖心凉亭之中的两个身影道,“咦,那不是皇上和夜大总管吗,他们怎么来了此处。” 说着,还朝前小跑了两步,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时,玉茗珏快步向前,不知道何时出手的,一把冰冷透着寒光的匕首已经落在了他身上。 那小太监似乎是吓到了,连忙抖抖颤颤的说道,“茗世子,奴才……奴才怎么了,您怎么好好的要杀……杀奴才啊。” 玉茗珏闻言冷笑,点住了他的穴道。 再转身的时候,身后的另外三名太监也不知何事被帝瑾宸给制服了。 “谁派你们来的?” “没……没没没有,是……是皇上啊。” “呵。” 帝瑾宸看着那凉亭中似乎是要逃跑的二人,眯了眯眼,沉声道,“将他们抓过来。” 只见一道黑影嗖嗖嗖的闪了几下。 夜风面无表情的提着二人落在了众人眼前。 假冒的‘沐北辰’和‘夜夙’见事已败露,不约而同的咬碎了藏在齿中的毒药,瞬间毒发身亡。 因为速度太快,夜风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看着人在自己面前倒下。 他默了瞬后,才道,“世子殿下,主子和王爷还在原先的地方等着你们,宫里的几个眼线已经被残影等人统统清除了。” 帝瑾宸微微颔首,抱着帝七夕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夜风叔叔,这几人交给你处置了。” 其实,是谁派来的人他们都一清二楚。 重点是,兰逸是以为他太匆忙还是以为他们太蠢,竟然会上这种当? 况且,即便是没有暗卫,帝瑾宸和玉茗珏两个人也足以以一敌十,如此做又有何意义呢? 这一个个的疑问和不解深深困扰着帝瑾宸。 因为他总觉得兰逸不像是会做这种愚蠢举动的人,这背后怕是还有什么深意。 第1389章 父王,那个说书先生也是坏人 果然,在所有人都离开御花园之后,一旁竹林的假山后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花月低声问道,“少主,瑾世子似乎被我们想象中更聪明,方才那个暗卫的想来便是南疆夜氏一族的功夫了。” “有意思。”本该为父母祭拜的兰逸已经出现在了皇宫。 他面具下的嘴角勾起,“真有意思,可惜了,那暗卫替帝瑾宸中了我毒王谷的剧毒,即便是有咒术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 “呵,今日也不是丁点收获都没有,至少……” “至少什么?”花月不解的问道。 兰逸眯了眯眼,“至少我想到了该如何将帝七夕从他们身边分开的法子,走吧,多待无意,这宫中的暗卫是越来越多了,下次怕是就不那么容易进来了。” “是。” 临走前,兰逸忽然扫向了一个方向,脚步一顿,“我听说那竹林水榭中住着的男子,是东海国皇后的表兄?” 花月点头,“是,据说东海帝已经下诏让使臣不日来访北辰,约莫这个月底就能抵达了。” 兰逸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 …… 离开皇宫后,烁王府的马车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停在了天下第一楼门口。 因为宫里出现了那样的事情,众人自然也不会留下来用午膳,所以容九歌便决定亲自来一趟这名满皇城的酒楼。 也顺便见识见识那曾扬言要说北辰国宫中密信的说书先生。 他们此行并没有隐瞒身份,加之烁王和长公主在皇城中一向是琴瑟和鸣的夫妻典范,故而附近张望的人不少。 闻人怀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连忙亲自出去迎上去,“小的给烁王爷、长公主、世子、郡主请安,小店能得几位贵人驾临,简直是蓬荜生辉。” 他身旁看站在闻人墨。 帝七夕趴在容九歌怀中,声音低低的开口,“父王,那个说书先生也是坏人,上次他是帮凶。” “嗯,父王知道了。”容九歌抚了抚她头顶软软的头发,轻声道,“待会儿父王替七七报仇好不好?” 父女俩的对话声音不小,但是在场不少都是会武的,所以听的还是极为清楚的。 特别是闻人兄弟,此刻二人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好一会儿后,闻人怀才扯出一抹笑道,“小的失礼了,请几位贵人随小的进来,雅间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还不动声色的对闻人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可惜容九歌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手抱着帝七夕,一手牵着玉倾城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开了口,声音低沉且听不出喜怒,“听闻闻人先生说书极好,本王正好这些日子有些乏味,便随我们一同吧。” 闻人兄弟,“……” 他们虽然极不想跟上去,但是身后有两个暗卫剑柄就暗藏在他们腰后,不得已,只能被迫一起上了楼。 如今他们不能牵连出少主,看来只能想法子自救了。 —— ps:新书书名《撒旦总裁,晚上约!》,搜索书名或者bibi酱收藏,一大波活动请关注新书书评区。 第1390章 倾倾,怎么样? 今日酒楼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即便是烁王府的几位主子驾临,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只是有个别人奇怪为何说书先生以及掌柜的都跟着一起上了楼,而且似乎久久都没有要下来的样子。 雅间内。 容九歌抿了口茶,看着跪在地上的闻人兄弟,深邃的墨瞳里不断泛着冷光。 直到外面的小二哥把饭菜全部呈上来之后,他才冷不丁的开了口,“二位倒是忠心护主,活了半辈子,如今却只能对一个小娃娃唯首是瞻。” 和兰逸同岁的帝瑾宸瞬间躺枪。 闻人怀到底年岁大写,做人也圆滑,仅仅是面色稍稍一僵之后便恢复了正常,“王爷说笑了,小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 “是。” “呵,很好。”容九歌凉凉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一字一顿道,“既如此,那就请这位红遍皇城的说书先生继续将那日要说的关于本王岳母的故事继续说下去吧,正好今日本王与王妃也得空,难得有时间来这里听书,本王听臭……瑾宸和七七说你说书甚好。” 臭小子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闻人墨闻言眉心皱了皱,余光扫了眼兄长,似乎是在询问该如何做。 而闻人怀也只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笑着打哈哈道,“王爷,今日小人的弟弟并没有安排说书节目,王爷若是想听说书,不如改日可好?” 一直未开口的玉倾城清冷出声,“本宫还从未听过说书的还有不说书的时候,看来这天下第一楼真不愧是‘天下第一’。” 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尽显,而且强势逼人。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本该隐在暗处的夜风忽然捂着胸口从屏风后倒了下来,面色发黑,唇色发青。 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这一突发意外让帝七夕受到了惊吓,当即便哭出了声。 一时间,雅间内有些轰乱。 容九歌一边将帝七夕抱起哄着,一边和玉倾城快步走到夜风身旁,“倾倾,怎么样?” 玉倾城为夜风切脉,神情极为严肃。 片刻过后,她从袖中取出两枚银针和一枚丹药。 银针分别插入夜风的左右掌心之中,丹药也用内力逼近体内,黑色且散发着腥臭味儿的血缓缓从他指缝中流了出来。 帝瑾宸蹲在另一侧,声音低低的道,“母妃,夜风叔叔身上并没有外伤,看来这毒应该是什么可触碰的物件或者什么气味儿。” 说完,他忽然想到御花园发生的一切,脑中飞速闪过了些什么。 闻言,玉倾城慢慢收了动作,侧头对容九歌道,“此毒霸道,我不太清楚是何毒,只能暂时压制,怕是要立刻回一趟圣雪山求助师父了。” 容九歌点了点头,随后对空中打了个响指,找出残影和烈阳,“传本王口令,将天下第一楼查封,这闻人兄弟带回王府暗牢,留书下来,让毒王谷的人亲自来领人。” “是!” 本来打算慢慢审问这两人,也不得不被夜风的忽然中毒给打断。 第1391章 毒不到瑾世子,还是本少主的本事不到家 这一切不过是加速了他们对付毒王谷的人罢了。 …… …… 三日后。 夜风身上的毒经过雪山老人的诊断之后,已经确定是来自毒王谷的‘梦魇’。 中此毒者会陷入深度昏迷也就是沉睡之中,而后开始做梦,最后没有痛苦的在睡梦中毒发身亡。 七日便是极限,而如今已经整整过去了三日。 帝七夕坐在秋千架上,晃着小短腿,“哥哥,夜风叔叔会不会有事呀,他都睡了好几日了,怎么还不醒来?” 这么残忍的毒连母妃和雪山老人都没有办法,帝瑾宸心里自然是没底的。 他只是轻声说道,“会醒来的,夜风叔叔那么疼爱七七,他只是在睡懒觉罢了,等睡醒自然也就好了。” 听到这话,帝七夕白了他一眼,“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要总讲这些没用的话来骗七七了好吗,七七又不是傻瓜!” “……” 兄妹俩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对着话时,瑾一突然来到帝瑾宸身边,不知附耳说了一些什么。 “消息属实?” “是,属下已经亲自确认过了。”瑾一回答,“郊外那片林子设下了障眼法,在我们搜查过那里的府宅之后,他们又重新住了进去,只是外表看起来依然是一副荒废的样子而已。” 帝瑾宸勾了勾唇角,声音乍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他们回来也是对的,看来这兰逸也是心狠之人,下属如今已经被父王关押起来,他却没有一丝搭救的意思。” 瑾一没说有答话,脑袋微垂,等候着。 好一会儿后,帝瑾宸抿着唇道,“我亲自去一趟会会他,正好将夜风叔叔的解药讨回来,你留下来保护七七,若是父王和母妃问起来,便如是告诉他们。” “世子,属下陪您一起去吧,您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不必了,我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对付他,不必多说了,我走了。” 话音落,帝瑾宸卷起一片雪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圣雪山之中,只留下瑾一和帝七夕两人大眼瞪小眼。 …… 帝瑾宸到了那片树林中后,先去了之前容天泽住的草屋。 四周没有过打斗的痕迹,又似乎平静的有些诡异。 毒王谷的人用毒悄无声息,若是想绑走或者杀掉一个人怕是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莫非,他也是被兰逸抓走了?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埙声。 距离很近,似乎只有十几米的样子。 帝瑾宸并没有动作,依旧是背朝着门的方向站着,直到埙声结束。 面具下的兰逸嘴角勾了勾,似乎心情很是愉悦,“本少主放出消息,没想到瑾世子便当真独自闯了这里。” 闻言,帝瑾宸慢慢转过身子,抬眸面无表情的看向坐在木椅上的人。 二人四目相对,四周的空气放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好一会儿后,帝瑾宸才幽幽开口,“兰少主不愧是毒王谷出来的,用毒的手段让我佩服、佩服!” “呵呵。”兰逸冷笑两声,“毒不到瑾世子,还是本少主的本事不到家。” —— 明天完结。 第1392章 以二人身负重伤告终(全文完) 帝瑾宸自出生满月之后就****浸泡圣雪山的药水,所以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这稍稍普通的毒对他都是无效的。 更何况,他身上还佩戴着‘天下令’,这块玉佩也很神奇,似乎有净化剧毒的功效。 只是这个秘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兰逸慢条斯理的将埙收进袖中,缓缓站起身来,“听说瑾世子对我的府宅很感兴趣,不知可否愿意随我走一趟?” “有何不敢?”帝瑾宸眉梢一挑,淡漠道,“带路吧。” 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草屋中,一阵风扫过,卷起一地落叶。 这时间一晃,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因为玉倾城和容九歌在陪着雪山老人商议救治夜风的办法,故而今日一整天瑾一都一直陪着帝七夕。 不过两人都是对着彼此发了一天呆。 毕竟,帝瑾宸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时辰,而身边又不让暗卫跟着,他们很是担心。 帝七夕眼瞅着天快黑了,侧头问道,“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我们要不要告诉母妃和父王啊,七七有点担心。” 闻言,瑾一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恭敬的开口,“那……属下带小郡主去将此事禀告给王爷和王妃。” “好好好。”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药庐门外。 恰好这时容九歌出来打算去膳房拿晚膳,看到女儿时,他蹲了下来,“七七怎么来了,瑾宸怎么没有陪着你?” 帝七夕张了张口,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见状,瑾一连忙抱拳将白天帝瑾宸离开去寻兰逸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容九歌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阴冷,但是碍于帝七夕在场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沉默片刻后,他才道,“本王亲自去一趟,你去膳房将晚膳端来送给王妃,若是王妃问起来便说宫里有点急事,不用多言其他。” “是,属下明白。” ……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容九歌眯着眼站在了看似荒废连匾额都没有的‘兰府’外。 不知何时现身的残影,低声答道,“王爷,四周的阵法已经全部被破,怕是世子殿下所为,属下猜测……世子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自然,他若是在别人的手上遭了殃,千万别说是本王的儿子。”容九歌哼了哼,颇为傲娇的说道,“因为丢人。” 话音刚落,厚重的木门轰然倒塌。 尘烟飞扬,扑鼻而来的血腥气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只见帝瑾宸手持软剑,单膝跪地强撑在地上。 似乎是将方才容九歌的话听得极为清楚,颇为艰难的笑出了声,“看来……儿子要让父王失望了,还好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了,只不过……让兰逸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跑了。” 说完,他身形一晃,向右侧倒去。 见状,容九歌一个闪身将他抱起,墨眸扫了眼遍地的尸体之后,对残影吩咐道,“派人封锁此处,细查有没有漏下蛛丝马迹。” 帝瑾宸和兰逸的第一次对决,以二人身负重伤告终。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在帝瑾宸痊愈之后也只字未提,只是自此一改纨绔形象,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起来。 十年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