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师拜四目》
第1章 穿越者里我最惨
月轮渐西,霜华洒满大地,林间慢慢生起雾气,就在这天色未央的凌晨,即便是夜行动物都开始安歇的时刻,管超却正是工作正紧的时候。
“阴人上路。”管超发出一声长喝,然后晃动被黑带系在脖子上,吊在胸前捧着的神龛。
那胸前的神龛是用藤条编成的小屋状,不过婴儿大小,前面正中一个拱门,门里放着一只画有朱砂符文并亮燃着的灯盏,门周的小框上镶着折成三角形的黄符,而神龛的四周边沿扎着一根根铁丝,铁丝末端绑着指头大的铜铃。
“阳人回避。”管超抖动着的手中神龛,使神龛四周铁丝绑坠的小铜铃发出响声,脚掌用力一蹬,整个人向前跳了一步,伴随着他的这一步,他身后的一行十四个身穿寿衣、额贴黄符,双手直伸排站的人影也自跟着他前跳一步。
赶尸,这就是管超的工作,事实上,如果时间往回倒个三年,管超对于这一行是否存在都带有一定怀疑,但是等他一觉从二十一世纪回到十九世纪末,过了一段跟狗抢食的日子,并且偶然遭遇师傅四目道长后就不这么想了。
是的,没有错,管超很羞愧,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太给穿越大军的同行们丢人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初次穿越醒过来,他便已经不再是二十一世纪的青年,而是乙酉年(清光绪十一年,也既1885年)粤地乡下,一个十四五岁的难民少年。
不但没有了手机、电脑等娱乐道具,管超穿越之后,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要去四处乞讨,浑身干瘦,褴褛的衣衫上积着一层厚厚的垢物,背后吊着一根辫子,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管超现在想起那段经历,都还忍不住有些心酸难受,有时候夜里梦到父母,都忍不住在梦里痛哭出声,但是醒来后,他还是没有回到家里,依旧处于这个灰暗的年代。
在粤地流浪了两个月,管超白天跟着同伴讨饭,晚上跟着他们去睡桥洞,有一天晚上桥洞被别的乞丐占了,他不得不和两个同伴去树林里的破屋寄宿,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破屋是赶尸客栈。
也正是在赶尸客栈的那天晚上,管超碰到了赶尸路过的师傅四目道长,他当时带着七具尸体路过,管超和两个男性同伴当时差点被那些尸体吓死。
两个乞丐同伴天还没有亮就逃出了赶尸客栈,管超因为饿得两腿发软而被抛下,不过好在四目道长没有拿他怎么样,还因为可怜,给了他两个干硬的麸皮馒头,并且斥责他下次不准再到赶尸客栈来,免得吓坏他的客人,也既是那些尸体。
管超在看清情况后,看着四目道长带来的那些脸色铁青,确定是没有丝毫心跳和温度的尸体后,二话不说给他磕头,不是他没有骨气,也不是他胆子大,而是因为对方给了他两个麸皮馒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和正常的饭。
管超求四目道长收下自己当徒弟,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愿意干,只求他能让自己吃饱饭,对于他的恳求,四目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们这一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收的。
四目道长不同意,而且还当众说他瘦得像是骷髅,一阵风都能吹倒,指不定哪天就死了,管超对于这些刻薄的话完全充耳不闻,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过这个能吃饱饭的机会,于是在四目道长天黑重新起程后,一路跟了上去。
四目道长是个比较刻薄的人,但是却心地仁善,再加上管超够不要脸,一路跟了他三天,他不好意思看着管超饿死在面前,每每分一两个馒头给他,慢慢得也干脆把他带上。
粮食不能白白喂出去,四目道长收下管超后,也没有让他闲着,把他带回到自己的茅屋居舍,先一翻梳洗后剪掉辫子,再给他介绍自己的大徒弟家乐,然后询问他的来历,并且教他赶尸术。
四目道长并不是赶尸匠,赶尸只是他的收入来源,他是一个道士,学得是茅山术,不过不是茅山的上清道士,也没有茅山祖庭的箓牒,只是师祖那辈子曾在茅山修炼过,后来开门立柜授徒,打得也只是茅山术的招牌,而并非茅山上清派,到四目道长这一代是师兄妹十三人。
四目道长并没有立即教管超茅山术,而是单独教他赶尸功,让他帮自己赶尸赚钱,而管超也丝毫没有意见,他现在只要一口饭吃而已,至于茅山术,四目师傅这人虽然嘴皮子刻薄,但是其实心地最好,到了时候自然能学到。
赶尸源于湘楚巫术,让客死异地的人尸身回家,与茅山术祝由科有关,又称作移灵,天下各家各派皆有这类法术,只是每家互有同异处,也有各自偏善忌讳处,但原理大多相同,不外乎从人三魂七魄入手,画符念咒驱尸而行。
事实上,四目师傅这一派里并不是很擅长赶尸,不过晚清这个年月,自从鸦片战争之后,清政府将自己积弱的一面完全暴露出来,民间四处动乱,兵灾不断。
许多人因灾祸而客死异乡,因此赶尸的生意也火了起来,所以四目师傅才走入这一行,借这个行业找一口饭吃,毕竟修道也要吃饭。
四目师傅的这一派里的移灵术并不出众,画符念咒起尸后,尸身灵性不足,所以要赶尸匠手捧灵龛在前面带着尸体跳跃前行,不但手段麻烦,而且还极为消耗体力,所以赶尸需要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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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赶尸累人,四目师傅才会收他入门,就当是给自己找个劳力,管超在学习了一个月,在学会画符念咒后,便自剪掉辫子,披上道袍,背着桃木剑,开始跟着赶尸,开始是帮忙,后来亲自带队,两年期间赶了近两百多具尸体。
叮铃铃,管超摇动着身前的灵龛,使得龛边铁丝末端的铃铛发出脆响,然后身体向前自然跳动,像是开火车一样,带着十五位老兄向前不停跳动,就像是十五只蛤蟆一样同起同伏。
当月亮彻底沉入西边,东方渐露白光时,管超已经带着尸体跳过林间小道,来到一处清秀的小山坳,山坳里面几间茅舍静立,那正是他现在的家,嗯,也是四目道长的老窝,一个位于莲化山的世外桃园。
“师傅,到家了。”管超将身后十四位老兄引跳过草木间的小路,来到屋舍的空地上一个立地,然后将身前的灵龛扳过来,开口吹掉里面的灯盏,同时发出一声招呼,然后迅速坐到屋前的台阶上,一边擦拭脸上的露水,一边捶酸疼的腿脚。
“啊,到家了?”十四具行尸中顺数第七名行尸肩上骑坐一个戴着竹边眼镜的道士,道士睁开朦胧的双眼,感受着身上一夜经受的夜露,看着四周的眼神向外透着茫然。
“到家了,唔,你个兔崽子,干嘛在这里停下,把行尸运到停尸房去啊!家乐,家乐。”四目逐渐醒转过来,从行尸的肩上跳下,开口训斥着管超的同时,扯开嗓子开吼。
“这里,这里,师傅,我在给你和师弟煮早餐。”竹舍的另一边传出乍呼声,一个顶着锅盖头,约有二十多岁的憨厚年轻人手提木匙从偏处的厨房里走出。
“师兄,早餐还有什么时候好?”管超捶着酸痛的腿脚站起身,向着师兄家乐挥手。
“马上就好……”憨厚的年轻人挥舞着木匙回话,管超有些迫不及待,但是还不等说完,便自被身后凌厉的视线打断。
“这么饿?”四目看着迫不及待的管超,眼镜后的目光犹如实质。
“嗯,我想了一下,还是先把客人们安排好,然后洗个澡,除掉身上的尸气后再吃。”管超看着目光凶巴巴的师傅,眨了眨眼睛退了两步,显得非常弱气,这位师傅心地其实极好,就是为人有点刻薄,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徒弟,他也不能顶撞对方。
“那还等我请你?”四目哼声道,管超再也不敢搭话,将身后的桃木剑解下来,迅速上前扛起一头行尸踏上走廊,送到偏屋的停尸房内,他们这一派的赶尸法倒不惧阳光,即便白日也可行走,只是行尸让阳光暴晒总有伤尸气。
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十四位大爷搬入停尸房后,另一边家乐师兄也已经烧好水,管超跳进浸了草药的温水中,痛快得开始洗涮身体,在洗涮过程中也用柚叶擦拭身体,以净除身上的尸气。
这运尸的过程中,赶尸匠少不了要沾染尸体的尸气,那些尸气不是尸毒,倒不会对人体怎么样,只是天长地久的接触之下,会影响人的心性,挑动人的肝火,四目师傅性格刻薄,脾气火爆也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
等将全身洗拭干净后,管超揉着已经逐渐养起来的干湿头发,在大堂内拜过代表祖师爷的阴阳图后,便凑到厨房去吃家乐师兄给他单独留下的早餐,至于四目师傅则在他洗澡的时候吃过了。
早餐是白粥和清淡的腌萝卜,即使很清淡的菜,但是也足以让他津津有味,要知道这个时候,外界的社会平民阶层,那白米白面都要拿出去换钱的,只有年节的时候才舍得吃。
四目师傅虽然为人刻薄,但是对徒弟的待遇是极好的,不但供吃供喝,家里的零食却是没有断过,什么瓜子、饼干、麦芽糖,家里有成罐成箱的,吃完就到百里外的镇上买,管超几年下来,虽然赶尸累得不轻,但是人却壮了不少,不复当初刚刚拜师时的枯瘦。
第2章 而今苦尽甘来
咕咚咚,管超将剩下的半锅粥一口气喝光,又吃了几乎一碟萝卜干后,长长得吐出一口气,满足得走出厨房,准备去睡觉,但是却不想看到四目师傅和家乐都在偏厅的祖师爷前,四目师傅一身简服,正在对着墙上代表着祖师爷的阴阳鱼行礼。
“怎么了?”管超悄悄得凑到师兄家乐的面前,不同于他的半路出家,他这位师兄是自幼被师傅捡来带大的,平日里师傅动不动就揪脸揉头,然后用一阵恶狠狠的语气‘家乐,师傅爱死你了’,而这位师兄也没少在背后说师傅的坏话。
虽然看着有一点矛盾,但管超看得出来,四目师傅和家乐师兄的关系,比起自己要亲密得多,如果说四目师傅把家乐师兄当成儿子,那他就是一个来学艺的而已,平日里虽然待遇平等,但关系到底是对方亲密一层。
“不知道,反正待会儿上去拜拜祖师爷就是了。”家乐摇了摇白胖的脸颊,他没有管超的心眼,性格也极为憨厚,平日里两人处得不错。
“过来,磕头。”四目拜完阴阳鱼后,扭头让两个徒弟过来拜见,管超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和家乐上前,依着门派的礼节,结手印向阴阳鱼顶礼膜拜。
“好了,家乐,今天你睡觉,晚上跟我出去送货。”四目看着虔心行礼的两人,满意得点了点头,而后挥手开口。
“啊?”家乐听着四目的话,一下子苦了脸,要知道赶尸是非常辛苦的,他不像管超那样有过失离生活,为了在四目这里学艺吃饭,所以肯吃苦耐劳,极度讨厌耗费巨大体力的赶尸工作。
“要不还是我去吧!师傅。”管超看着比较抗拒赶尸的师兄,连忙开口请命,他感觉这位老师肯定有别的用意,不过这个时候开口表示自己,留个勤劳的好印象,不会亏就是了,大不了累一点就是了。
“不用,这一趟,就你跟我去,整天在家闲着,你看看你现在都胖成什么样了!”四目打断了管超的话,同时手指着家乐训斥,过去他有时也带家乐赶尸的,但自从管超来了后,他就彻底闲了下来,两年间下来胖了不少。
“至于你,你也别闲着,家里的柴要劈,水也要挑满,另外…”四目训完家乐,又手指管超,让他记得干家务,同时又转身从墙壁上的布袋里掏出一本册子,递到他的面前。
“茅山术志?”管超接过师傅递来的册子看了一眼,有些呆愣得抬起头,惊讶得看着四目师傅。
“怎么,不要?”四目看着管超的目光,不由得双眼微睁。
“不,不是,只是,这本册子好像有点简单。”管超连忙摇头,他跟着赶了两年的死尸,此刻已经不怀疑茅山术的真实性,只是这本秘笈是不是太简单了,正面直接就‘茅山术志’四个字,微翻两页,里面还有图有字,好吧!繁体字,看起来可能有点累,但这也太简单了。
“简单,你先把这里的东西吃透再说吧!”四目看着怀疑的管超,有些没好气道。
“可是师傅,我有些字可能不认识,有些知识我也…。”管超看了两眼茅山术志,有些迟疑,就这么一本册子自修,不需要有个人指导?
“听家乐说,隔壁那个和尚游方回来了,不懂就问他,我先睡了。”四目干脆得甩下一句话,就自走开。
“一休大师人很好的,去问他没有关系。”家乐看着走开的师傅,不由得向管超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人不好?”四目刚准备去睡觉,听着徒弟的话,双眼猛得一立,撇过头来死盯着家乐。
“师傅,我先去睡觉了。”家乐看着似乎较起劲的师傅,瞬间吓得慌忙逃去睡觉,四目看着情况哼了一声,而后盯了一眼管超,看得他怯怯后,转身昂首挺胸以一副严师的样子回到房间休息。
那些行尸都要送回各自家中后,才算是行途终止,所以要负责赶尸的四目道长与家乐白天睡觉,晚上准备继续送尸,至于管超嘛,现在自然是睡不了,先看一看茅山术志再说。
这茅山术志全书有百来页,三分之一是图文简介,里面介绍了各类鬼尸狐妖作乱,丢魂家闹不安的现像,还有各种对治方法,又三分之一是七十二道的符篆,从画法到用法都写得明白,作用也各种各样,辟邪、治鬼、祈福和镇压等等。
书藉的最后三分之一记载得是奇门遁甲,讲如何根据术数来观望风水,预测天时地利,也是全书最深奥的部分,管超从来没有接触这方面,看得就更没头没脑了。
既然看不懂,那就只能去问人了,管超第二天换了件干净的衣衫,仔细打理了一翻仪表,到隔壁屋舍里去拜见邻居一休大师。
一休大师也是位僧人,和那个动画里的一休差不多,但不是日本人,管超过往都还没见过他几面,相貌颇为清奇,头上留着短毛茬,常年四处游方。
管超对于一休大师的了解,还是从家乐师兄听到的,说他是个好人,只是和四目师傅是对冤家老顽童,虽然一见面就会吵闹拌嘴甚至动手,但其实双方都挺有感情,不然四目师傅也不会让自己去向他请教。
不知道为什么,管超对于四目师傅和一休大师,还有家乐师兄都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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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心底隐隐的熟悉感,管超对隔壁一休大师的拜访还是成功的,在提出请教时,他完全没有拒绝,相反还颇为高兴。
“大师,你以前当过道士么?”管超看着本来相貌清奇,但笑起来显得有点猥琐的和尚,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没有,我以前,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总之你师傅让你来请教我,是有眼光的,至于我是个和尚,你也不用担忧…”一休的笑意中透着一股得意。
“不,我没有担忧,我师傅让我来请教您,自然有他的用意,您身上肯定有我能学的东西,只是我不明白而已。”管超看着得意的和尚,连忙摇头打断他的话,一边谦虚的同时一边奉承。
“嘿嘿,你小子倒有眼光,就冲着你这句话,我的东西,你能学多少是多少。”一休听着管超的奉承有些得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起来超级猥琐。
“这个,大师,我不做和尚的。”管超看着止住无比得意的一休,感觉这个老和尚有些好玩。
“那有什么关系,佛法是开悟之法,解脱之法,世人皆可学得,只是分在家和出家而已。”一休兴致得谈起佛法。
“那如何分出家、在家?”管超过往只在网络上接触过一点佛教思想,都不是很清晰,而且更有很多攻击之处,不过他倒没是没受影响,有茅山术自然有佛法,技多不压身啊!
“所谓出家,既是剃度离家,而在家则是带发在家,这是表面上的特点,这底下还有身心之论,身心皆出家为殊胜,而身出家而心不出家,甚至披着袈裟倒行逆施者世间亦有,阿弥陀佛。”一休说起出家、在家时,不由得低头念起佛来。
“那大师您肯定是个出家人!”管超有点兴趣,身出家而心不出家,那就是后世庙里那些吃得肥头大耳,借庙敛财的和尚。
“我,我这么大一所房子在这,虽然每年虽然有大部分时间四处游方,但还是有所依恋和挂碍!”一休听着管超的话,却是没有得意,相反叹着气摇头,他其实也是个身出家而心在家的。
“有个家,不好么?”管超又奇了,对于这位大师的态度,他是认可的,但是听着他的话,似乎感觉这么一个家又非常推拒。
“这怎么说呢!这家确实好,但却又是我修行路上的一个大挂碍,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总记着家里的花草没有浇水,如此修行怎么会好呢!”一休给管超指了指自己装修精致的屋舍,还有那阳台上水缸里的荷花叹气摇头,家好,但对修行是挂碍。
“难道有个挂碍不好?总比无边无际得飘着好啊!”管超有点不明白了。
“呵呵,这就是见地不同了,我们佛家认为人生在世轮回,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要解这八苦,唯有解脱生死,寂静涅槃,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一休给管超讲解佛家的修行目的,紧接着又是修行过程。
“要达到寂静涅槃,唯有行三无漏学,这三无漏分别是戒、定、慧,我们佛家对这三无漏学的认知和修行的不同而分出支脉,但都脱离不了这三道。”
“其中戒,便是禀持戒律,这些戒律表面是不吃荤腥,不持金钱,但实质是戒除人对口腹、物质的欲望,戒律修到了,那么看到美食、金钱当面,都不受诱惑,心境清明,自然进入定的境界,不动不摇,正视万物,这就是智慧……。”
“好厉害。”管超听着一休的话,不由得恍然大悟,佛教的修行原来是这样的,要修戒定慧,而不是小说里的什么灵气舍利,不坏金身。
“不错,我们佛家讲戒定慧,最后放下一切外物,就连自己都要放弃,直到寂静涅槃,进入到永恒的境界。”一休笑着点头。
“那我们道家呢?”管超回过神来,他现在对佛教有些崇敬,但是这人生这苦那苦,也太难受了。
第3章 佛道之别(求鲜花)
虽然有过一段时间失离的生活,从安宁和平的二十一世纪回到这个破落的时代,但是管超的求生意识却出奇强烈,他不认为自己的人生是苦的,虽然生活可能有点灰暗,但是更应该坚强的面对。
“你们道家嘛!和我们佛家修行路是不一样的,不过目标却是差不多,我们佛家追求得是寂静涅槃,而你们道家则追求得是清净无为,我们讲解脱,你们要逍遥,也因此有红花白藕青荷叶的道理。”一休笑呵呵得讲解。
“逍遥怎么和解脱对在一起?”管超有点奇怪,佛教的解脱是放下一切,难道逍遥也是这样!
“你可别把逍遥和放纵搞混了,所谓逍遥,既是无拘无束,无凭无借,不依靠别人,也不挂念别人,这也同样是解脱,不过道家修行与我佛家不一样。”一休笑着给管超讲解逍遥的真意。
“原来是这样!”管超感觉有些豁然开朗之感。
“我们佛家讲戒定慧,连身体皮囊都要看破,你们却是要保养精气神,养就形体驻世长生,不过这修炼方法,你们道家各派也多有不同,具体分法内容,我就不太清楚。”
“那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我该跟您学什么呢!”管超感觉自己的面前被打开一扇崭新的大门。
“这个,你不是想修佛,对吧?”一休看着兴致勃勃的管超,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管超摇头,虽然他很敬重佛教,但人生皆苦的思想不能接受。
“那这样就算了,你给我当个记名弟子,我大概也晓得你的情况,我会好好教你的。”一休看着管超果断摇头,忍不住有些可惜,这个小家伙的性格不错,如果可以的话,他挺着一张老脸去跟四目要过来,以后当作传人。
“多谢大师。”管超见一休没有反口,不由得心中大喜。
“还叫大师?”一休脸上浮起促狭的微笑。
“师傅。”管超连忙改口,能够学到本事,叫多少声师傅都不过分。
“嗯,好,乖徒弟。”一休赚到一声师傅,顿时感觉心怀大畅。
“师傅,您老人家喝茶。”管超看着老和尚虚荣心发作,连忙上前殷勤,捡起竹桌上的茶壶给他倒茶。
喝了茶的老和尚心情更畅,开始教管超如何修行,他让管超先把茅山术志先放在一边,那本书都是经验,但是要想吸收到那些经验,他得先要有经验管。
在四目师傅带着家乐师兄走后,管超立即开始正式修行,和他先前画符念咒的赶尸功不同,一休老师教他的是如何收心。
天不亮,鸡叫之后立刻起来念经,等念完经吃早饭,吃完早饭后挑柴担水,或者跟着去采草药,空闲的时候则看茅山术志,抄写上面的符篆,等到晚上则是观想坐禅。
管超从二十一世纪的温室,穿越到这个灰暗时代的时候,就已经吃了很多亏,讨来的馊饭都吃,后来死皮赖脸拜到四目师傅门下,跟尸体混在一起讨生活,心性已经磨练到一定地步,跟一休老师修行起来也是一日千里。
管超先学不净观,再学白骨观,观想身体从生蛆虫恶疮,筋骨肌肉化为白骨,由此迅速摆脱杂念欲望的影响,进而能坐禅入静,从粗心住、细心住,再到欲界入定。
在可以欲界定后,便能自由调控自己的身心,这个时候一休便教他如何吐纳导引,运行大小周天,并且还教他妖魔鬼怪的区别和应对:
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是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为外道。
不论遇到任何妖魔鬼怪,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慌,只有镇定下来,才能通过观察辩明对方的类别善恶,再想办法或除或驱,一休老师教授的这些是经验,都是书上所没有的。
除了基本的修行外,一休老师还传了他几样净土宗的小法术,不过这些法术却是不比茅山术,需要斋戒设坛画符念咒行气,完全凭借性功施展,虽然看着挺方便,但是使用要求却高得不行,最起码现在他是做不来的。
管超跟着和尚师傅约修行了二十天,第二十一天的早上,当他跟着念完经后,就看到这位和尚师傅在收拾衣物,说准备再次去游方修行。
这才教了几天就走人,管超听着和尚师傅的话,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然而一休却告诉他,修行一路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而且他四目师傅今天下午就能回来,这里没他什么事情,所以他也要接着去修行了。
面对和尚师傅的话,管超就有点奇了,这四目师傅在外面送货,要知道路途远近,归期从来都是不定的,他怎么算得这么准,说今天就能回来。
管超有点好奇得询问,但是一休只笑了笑,而后打着包袱和斗笠,穿着破烂的衣衫,拿着一根木杖便出门,离开前还不忘让他帮自己照顾家里的花草。
就在一休离开后,果然就像是他说得一样,四目师傅带着家乐回来,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带行尸,而是带着一些生活用品,还有朱砂黄纸之类的需用品回来。
四目带着徒弟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问管超的学习,捡上面的符篆让他描绘,而后又抽两知识询问,就像是老师抽查作业一样。
在管超顺利交完作业后,四目满意得点了点头,而后宣布接下来三个月休假,准备用来教管超修炼,面对他的话,家乐在一旁吸气摇头,看着管超的眼里也满是可怜。
管超对师兄的目光不以为然,而是拿着茅山术志去向四目师傅请教,询问后面的奇门遁甲篇章,不得不说,他对那些东西真的看不懂,而一休老师也不是太懂。
四目对于奇门遁甲也不是很熟,抽作业的时候都没有问,对于请教的管超,也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奇门遁甲作了一个简单描述,而后支吾得搪塞过去。
“师傅,这奇门遁甲是不是学了之后,可以算清过去未来么?我看一休老师好厉害,你今天回来他都算到了。”管超有些好奇于一休的准确预言。
“他那是佛门的宿命通,嘿,那种玩意儿,怎么能跟奇门遁甲比,至于预知未来,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算,猜都能猜出来,就好比你坐到椅子上,就终究要站起来,区别是你怎么站起来,因为什么原因站起来而已。”四目双眉跳动,板着脸表示自己对那和尚的不屑。
“原来是这样,那按照您的说法,就是一个普通人学会奇门遁甲,也能感觉算到未来,而佛门的宿命通,只有修为达到后,才能拥有。”管超很顺利就能理解了,简单来讲,奇门遁甲要花心思学习,而宿命通也要通过修行拥有。
“差不多吧!就是这样,其实那和尚就是修通而已,这种小道不用在意,其实我要是愿意,我也能获得,而且比他苦修还要简单得多。”四目随意得摆了摆手,话里话外都透着对一休的鄙视。
“就比如……”管超有些好奇了,道家也有拥有神通的方法。
“比如养鬼啊!问鬼借他们的神通,那可比和尚们苦修要顺利多了!”四目对一休有着天然的不服气。
“貌似咱们是不允许养鬼的。”管超眨了眨眼睛,养鬼这个事情在茅山术志上也有,不过很早他入门的时候,四目师傅就说过,他们这一门虽然不是茅山正宗,但也是不允许养鬼豢尸,那是旁门左道。
“你知道就好。”四目深深得看了管超一眼。
“师傅,你这是什么眼神!”管超看着眼镜后目光中带有深意的师傅,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这是把他当作那种养鬼作怪的人么?自己是那种人么!其实养个鬼如果顺利倒不能不考虑,只是自己哪里去找鬼养。
“这就是我的眼神,你不爽?”四目看着无辜眨眼的小子,不由得轻哼了一声,管超连忙收回眼神,显示出一副弱弱的样子,这才算让他满意得收回目光。
“好了,今天赶紧去拖地,等地拖完之后早点睡,明天早上开始修炼。”四目收回目光,扔下一句话后便自走开。
第二天一早,管超起床默念了一段佛经后,又扫过地面,烧好早餐,等到日上三竿后,才将四目师傅等起了床,再等他吃过早餐后,才正式开始修炼。
道家的修炼与佛门的修炼,又是另一回完全不同的事情,佛门讲究戒定慧,只在性功上努力,而道家则是精气神,要性命双修。
四目首先教管超沐浴斋戒,而后又教他摆上醮坛,在上面奉上祖师爷元龙道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在醮坛前静坐养气,默颂咒语清净心神,不能有一丝杂念。
一连三天,管超都按照师傅的说法,每天坐在道坛前净心养神,等第四天的头上,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意识一下子变得溟溟渺渺,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轻询。
“你是谁的弟子?”面对耳边的声音,管超微愣了一下,脑海里升起许多疑问,但是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哦,原来你是陈志友的弟子,嗯,他的师傅是傅左,傅左的师傅是李园,李园的师傅是……,我是元龙道人,也就是你师祖,你不要怕。”声音再次响起,一阵絮絮叨叨,不过他也似乎感觉到自己有点罗嗦,连忙停止话语,同时道出自己的身份!
第4章 醮坛拜祖师
师祖?管超听着耳边的声音,不是感觉怕,而是感觉有点懵,有点不能预料到,他倒是听过师祖元龙道人的事情,只是那位似乎都死了几百年了!
“我是永历六年(1652年)尸解,至今也快三百年了吧!”耳边的声音似乎能察觉到管超的心中所想,并且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是你师祖,你这个斋醮是我门中传人的仪式,我在永历六年尸解,修为不足升天,所以修成鬼仙,入地府为神,后代门人皆用斋醮拜我,以得到我的认可和法力加持。”就在管超心中疑惑时,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在管超恍然大悟时停顿了一下,而后再次响起。
“我说你的命数怎生如此奇怪,原来你是一个时空穿越客。”面对脑海中的声音,管超的脑袋有点当机,紧接着脑海里升起一个词,宿命通。
“没有错,作为一名地府鬼仙,我自然有宿命通,你的命数出了古怪,所以我只能从你的杂念中看情况,不过你不要怕,我作为一个司职天神,还犯不着害你,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徒孙,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这样的穿越客,我以往只听人说过,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宇宙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元龙道人对于管超心中的念头洞若观火,面对他的述说,管超先慌后定,也对,以对方大拿的身份要害自己,自己肯定挡不住,怕也没用。
“嗯,这也好,我门中出了你这样一位徒孙,倒是一件幸事,且不多说了,我来传你道术,你师傅那道行实在太差劲,我当初一心修行,道法也没有传下多少给凌云子,如今便全传给你了,希望你能修炼得道,再不济成就鬼仙下来当个阴神也可以。”
在一阵絮絮叨叨后,元龙说出一段让管超大喜的话,然而就在他等着接受一段记忆灌顶的时候,却不想这位祖师却是一句一句开始给自己背起来,一边背书的同时,一边根据他的杂念作出回答。
“你不要担心,你现在是处于坐忘之中,我跟你说的话,都会印在你的脑海里,你退出坐忘后,起码在三个月时间内是不会忘记的,至于三个月后也没关系,你完全可以用今天这个斋醮,于每年的七月上旬进入坐忘和我沟通,只要我有时间便能给你说解。”
“我是地府的司职天神,阴神也是神,自然是有公干的,不能像你们人间那么逍遥,什么,你们也不逍遥,每天为一日三餐奔波,那是因为你们修炼不到家,修炼到家,境随心转,哪里不逍遥。”
一边闲聊的时候,元龙道人一边给管超传授秘笈,并且讲授他的师传来历,他本来是茅山派的一个受箓道士,修习上清道法,后来机缘得到一位旁门前辈留在山中的手札,功力大进,但是也因此被诸多同门指责不该修炼旁门道法。
修为大进的元龙道人心中骄傲,不愤同门的指责,从而离教出山,发誓要修成天仙,但哪想辗转红尘三十载,最终连地仙都没有修成,只能修到最低等的鬼仙,尸解后进入地府,凭借过去积攒的善功阴德成为在职阴神。
元龙道人修炼的道法总共有两样,一个是从茅山派学来的《上清符箓》,而另一个则是茅山中偶然得到的《混元手扎》。
《上清符箓》是元代道士杜雨道总结前辈天仙手札所编,总共有三册九卷,每卷九道云纹鸟篆,共是二百四十三道篆文,没有任何描述说明,后人用以自悟修炼注解,或用来存想炼气,或用来炼丹制宝,或用来呼神役鬼。
相比起《上清符箓》的道家茅山正宗来,元龙那本自茅山中意外得到的《混元手札》,则是来自于前代五台派开山祖师太乙混元真人。
太乙混元祖师得道于宋末,于万历年间时尚还健在,因为袒护作恶的门人,与川蜀峨嵋派剑仙领袖妙一真人齐漱溟于黄山斗剑,因飞剑质量有欠,最终导致落败。
落败后,太乙混元祖师跟齐漱溟再定十年之期,跑到茅山去闭关十年,苦练五毒仙剑,而元龙道人所得的那本《混元手札》,估计便是他当时在茅山炼五毒仙剑留下的。
元龙道人先传管超混元手札,上面尽是些复杂的功法以及匪夷所思的法术和宝物炼制方法,元龙道人将内容说给他,并且将需要的符咒、阵图在他脑海里画出来。
混元手札说完后,元龙道人又传上清符箓,因为他没有学全上清符箓,所以他将自己的所学,重新编成一本《灵元秘录》。
灵元秘录分为三册,上册修炼,中册丹器,下册禁制,每册二十四道符篆,一共七十二道符篆。
元龙道人将七十二道符篆在管超脑海里画出来,并且一一进行讲解,最后还给他作叮嘱,他现在传授的灵元秘笈是成为阴神后重新编写的版本。
最初版的灵元秘笈只是一点粗浅功夫,后代门人演化丢失更多,所以珍贵异常,不能随意外传,便是四目道长那一辈十三人里,只有三师伯,四师伯,十三师叔,还有四目道长可见机传授外,余者皆不可学。
如果说灵元秘录不能轻传,那么混元手札里的内容就是绝对不能外传,因为当初五台派祖师太乙混元在茅山十年炼成五毒仙剑,后来与峨嵋剑仙斗剑依旧不敌身死,五台派也因此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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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末法时代,五台派还有末代传人在世,但是他们道法不全,因此并不足为虑,唯一可虑得是峨嵋派,峨嵋派群仙在乾隆之前已经基本飞升,但他们依旧有剑仙弟子在人间行走,如果混元手札的事情泄露出去,极有可能招致报复,撞在他们手里,即使不被杀,也会被废掉。
一翻叮嘱完毕后,管超的思维还不待转动,感觉整个人一阵飘飘荡荡,重新回到了斋醮的身体里,醮坛上的烛、香都还在燃着。
“呃……”管超刚刚落定,就不由得感觉一阵头晕眼花,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得向后倒去,还不等开口求救,便自听到家乐师兄的一阵惊叫。
“师傅,你快来看看,小超他醒了。”
“醒了,小兔崽子,怎么样?”伴随着声音传来,管超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赫然正是师傅四目和师兄家乐。
“我怎么这么晕。”管超看着师傅与师兄,忍不住开口问道。
“废话,你坐了三天,水米未进,不饿得发晕才怪,快点,家乐,厨房还剩点白粥,快拿过来,喝完就会好的。”四目道长眼镜下的目光充满没好气,一旁的家乐应声而去。
很快,一碗白粥下肚,管超果然感觉舒服了许多,人也恢复了一些精力,而四目师傅也知道斋醮沟通祖师的事情,开口便问他发生了什么,可见到了祖师爷。
“没有见到,不过和跟祖师爷说了一翻话。”管超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但是梦里与祖师元龙道人的对话,还有那些功法符篆都清晰的记在脑海里。
“说了什么?”四目道人看着恍恍忽忽的徒弟,忍不住有些乍舌,以往他们用斋拜祖师爷,最多只能得到一些潜意识交流,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徒弟,竟然真的沟通上,还说了话。
“就是让我好好修行,让师傅你改一改脾气的话,哦,对了,祖师爷还让我以后如果有时间,就在七月上旬设醮跟他沟通。”
管超将思维清晰过来,选择暂时隐瞒自己得到的功法,实在是祖师爷说要择人传授,而他这个师傅是大嘴巴,一旦被他宣传出去,自己必定要被那些不得传授的师伯、师叔和师姑们针对。
“这么厉害?”四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祖师爷对这小子怎么这么好,不但唠起家堂,而且以后还要长线联系。
“是啊!师傅,你不信么?”管超眨了眨眼睛,仔细得综合着思绪。
刚才在坐忘境界中没有什么,但现在突然回想起来,管超对元龙道人提到的那些消息,却不知怎么的,总有种熟悉之感,像是以前对四目师傅、一休老师和家乐师兄的熟悉感,五台派,峨嵋派,还有太乙混元祖师。
哦,是了,太乙混元祖师,这不是民国仙侠小说蜀山剑侠传里的角色,管超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下子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熟悉,原来自己这是穿越到小说世界里,不过蜀山剑侠正传的时间在明末清初,而自己这都在清末了。
“小兔崽子……”四目看着一下子进入发呆的小子,怎么叫也叫不动的家伙,不由得有点生气。
“啊?师傅,你怎么了,刚才说什么?”管超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得看向生气的师傅。
“你个小兔崽子,发什么愣?被鬼迷了你?”四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没有错,他有点小小的嫉妒。
“没有什么,话说师傅,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修炼啊?”管超看着目光隐隐有点不善的师傅,缩了缩头,这个师傅的心眼儿,有时候真的不怎么大,嗯,对了,想起来了,他好像也是部香港灵异电影里的人物,难怪这么熟,但那部电影是什么来着!
第5章 获传高深道法
穿越的时候,落魄到沿街讨饭,生活希望濒临破碎,管超对那段生活无比深刻,导致精神上受到无形的压迫,对现代的一些生活细节,尤其是以前看得那些乱七八遭的小说电影,如今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晰。
管超对于那些不太清晰的小说电影情节,倒不是那么在意,因为蜀山剑侠传的情节已经过去,电影情节太短,而且现在有一个更大的事情摆在他面前,那就是修仙。
虽然很早就跟着四目师傅赶尸,但是管超对于修仙还是保留一丝怀疑,但是和元龙道人的沟通交流,还有脑海里那些无比清晰的功法内容,打破了他的常规认知。
常规的认知被打破,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眼前,管超感觉这个世界不再那么灰暗,因为他可以修仙,出入青冥,搬山倒海,乃至是长生不死,那些都不再是小说里的幻想。
管超对于修炼一道,原本仅是对于超自然场景的兴趣和需要,但是现在却不一样,长生不死的希望在面前,他的兴趣被无限放大,开始缠着四目师傅学习。
虽然有元龙道人的传授,但是关于修道的基础,管超必须还要继续跟着四目师傅学习。
四目道长虽说为人小心眼儿且嘴皮子刻薄,但是在教授管超修炼的事情上却不含混,尤其是管超还和祖师爷接上了线,更由不得他不上心。
修道的基础既是画符念咒、步罡踏斗和设坛打醮等基础知识,管超过去只学过赶尸功和一些符咒,而如今则要向深处学习,不但学新的符咒法术和拳脚功夫,还要进行斋戒,使身体少生浊气。
除了修炼的基础外,四目还跟管超说各种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些见闻掌故,例如道教自元代后,分为南全真北正一两道,然后两道又开枝散叶,茅山派属于正一道。
元龙道人虽然是茅山派出身,但那也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门派打茅山术的名头可以,但是对待内行人的时候,绝对不能说是茅山派的。
在内行的圈子里,只有受茅山祖庭箓牒的上清道士才能自称茅山派,否则会被别人笑话,而且茅山那块招牌还可能招来真正的上清道士打脸。
面对四目的解说,管超有点小小的别扭,怎么这个修行圈子跟黑社会一样,注重招牌面子,不过四目告诉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除了江湖之外,官府也是需要特别注意的对象,四目告诉管超,以后在外面绝对不能乱用法术害人,第一会折寿,第二闹出官司来,真的会丢掉性命。
在这个时候,他们这样的人,虽然有常人没有的超自然能力,但社会地位并没有多高。
自汉代巫蛊之祸以来,各朝各代对于超自然能力都有管制,即便清廷也不例外。
即便现在清廷衰弱,平时用能力赶尸看风水,解决乡村灵异,混迹民间挣一口饭吃也还罢了,如果闹出事情报到衙门,按照明清律例,造畜放蛊者,轻则流放,重则斩首,知情不报者还要连坐。
那些乡野间的道士和尚,巫婆神汉,对付妖魔鬼怪和旁门左道来还有一手,但对付官差大军就差了,无论法术多厉害,身体是肉体凡胎,扛不住一阵排枪都是白搭。
除非修炼到能够出入青冥,可以完全脱离世俗的地步,否则绝对不要在凡间搞大新闻,但是那种修行者从嘉庆年后,民间就没有再见过了。
这修道世界比想像中要差得太远了,管超不禁有些感概,不过好在他本身并没有搞事情的想法,饭只要够吃就行,现在先专心修炼,总有能出入青冥的一天。
管超一边跟着四目师傅学习,一边准备按灵元秘录上面的内容修炼,不同于四目师傅教的那些花花道道的符箓派,灵元秘录是完全内丹炼己的丹鼎派。
灵元秘录上册有二十四道符篆,分别对应三部八景二十四神,在人体各大器官上存想凝炼,不但需要极高的性功,而且每凝炼一道符篆,人体相对应器官会出现相应的幻感,会考验定性。
管超试着凝练下景对应胃部的神符,花费了十五天时间,前面七天肚子里空空,有种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往肚子里吞的感觉,而后面八天则是肚子饱胀,任何东西都不想吃。
等十五天过去后,胃中的神符炼成后,那种想暴食与厌食的感觉方才退去。
一连两个半月,管超将下景中关于胃部、穷肠、大小肠、胴肛、胸隔的五道神符凝炼完毕,整个人也开始变化。
不需要再食烟火气,每天食用一些蔬菜瓜果,便可保证充足体力。
等凝炼完下景五神,凝炼第六道两肋的神符时,管超却是再也炼不下去了,无他,因为该干活了,他只能辟谷,而不能餐风饮露,终究还是要吃饭的。
可能是才刚刚入道的原因,四目师傅没有让他干活,而是让家乐跟着自己跑了两趟,趁着这一个半月的时间,管超将下景八道神符凝练完毕。
下景八道神符凝炼完毕,管超感觉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气,那是浑身阳气收敛后的情况,以后只要他不乱搞,身体会越来越强壮。
后续的大半年多的时间里,管超一边跟着四目师傅赶尸,边将中景、上景中的十六道神符相继凝练完毕。
二十四道神符凝练完毕后,管超闭上眼睛内视,便可以看见自己浑身器官皮肤发丝上的符箓亮纹。
有那些神符锁住身体,使浑身精气真元内敛,进而洗精伐髓,管超的法力也开始大增,不需要再借助柚叶之类的东西开眼,便能感应甚至看见无形的鬼魂。
接下来,管超不但要保气养神,还要抽坎填离,金木相并,采取体内大小药物凝练,这是一个水磨功夫,等到功夫完成后,再用功法将那些灵符凝练成一颗金丹,渡过一次天劫,便可成就散仙位业,驻世长生,除每五百年一次大劫外,再无烦虑。
时间进入到光绪十五年,也既是1889年的七月,盂兰盆节,又或者是民间盛传的七月半鬼节临近,管超按照去年时与祖师爷元龙道人沟通的话,设下醮坛,并沐浴更衣,至于斋戒,他已经一年多没吃荤腥,所以这个就不需要了。
直接沐浴更衣后,管超坐在设下的醮坛前进入了坐忘状态,冥渺之间,他的意识与阴间的元龙道人联上,开始向他请教诸多问题,多是关于修炼的,元龙也自然一一解答。
元龙一连跟着管超谈了九天,第十天的头上,便要送管超离开坐忘,因为管超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么长时间的坐忘,他只是能辟谷,并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吃,要长年累月的坐忘而不食不饥,必须要进入散仙境界。
“对了,小超,你回到阳世之后,要记得多做善功,多积阴德。”元龙送管超离开前,突然提到了一件事情。
“善功阴德?有助于修炼?”管超回问道。
“自然有助于,你修炼到散仙时要渡天劫,那天劫虽是天地应生感应而来,但也有雷火神将和外域魔头根据修士功行施以考验,这些考验全是凭借你的善功阴德而来,因此玄门修行,无论修天神还是修天仙,都要道上有功,人间有行,再者……”
“再者什么?”管超莫名感觉有点不太妙。
“再者你修行失败,也可以凭借法术尸解,到阴间来学我,做一个阴神。”
“师祖,我想起一件事情,你这个秘笈是自己编写的,你修炼过没有?”管超听到‘修行失败’的字眼,印证了心中的不妙,也想起一件事情。
“没有,好吧!我承认,这门功法确实有点不全,能不能修炼到散仙,我也不敢保证。”元龙的声音里带着讪讪,这功法他当年也没有修炼完成。
“那有没有保险一点的方法?”
“改天我帮你想一想,总之你多做善功阴德,到时候渡不过天劫,也有祖师爷我帮你想办法就是了。”
“那,好吧!那您可千万记着啊!”
“放心吧!祖师爷我是谁,回去吧!”伴随着元龙道人大咧咧的声音,管超意识瞬间回到醮坛前,睁开眼睛便看到师傅四目正坐在自己面前,小眼镜后的一双小眼见自己醒来,立即坐了起来。
“怎么样?”四目看着睁开双眼的徒弟,忍不住有些急切得凑过去问道,九天,一连坐忘九天时间,这小子到底跟祖师爷谈了些什么,祖师爷怎么不叫我去谈一谈!
“祖师爷传授了我一些道法,而且又叮嘱了我,要我去做的一些事情。”管超看着鼻梁上眼镜直逼过来的道士师傅,向后微退了一点。
“道法?祖师爷还有事要你去办,什么什么?”四目瞪大了眼睛,祖师爷这是不是偏爱得有点太过分了,传授了道法,而且还有事情交他去办?
“祖师爷让我将功法传授您,还有三师伯,四师伯和十三师叔,另外又让我们多做善功,多积阴德。”管超挠了挠头。
第6章 为未来计
听到管超的话,四目几乎一下子惊喜得要跳起来,也不能怪他这么惊喜,因为他从入门学道后便开始供奉祖师爷,后来学习神打,借祖师神力上身,拜得就更勤,每天是早拜晚拜,出门拜,回家也拜。
内心对祖师神一样的尊敬,哪怕是祖师爷的袜子,四目也可以说是香的,更何况现在祖师爷是传他功法,虽说这功法是由徒弟代传的,地位上有点尴尬,但也不能阻止他对祖师爷的崇拜。
管超将灵元秘笈给四目师傅说了一遍,并且将二十四神符给他展示,四目也毫不犹豫得投入修行,不过他的修炼就有点不太顺利。
管超修炼一道符篆要八天,而四目修炼第一道胃中神符则花了整整一个月,那些凝符时的幻境对他来讲,倒不算什么,只是他这个人天生待不住,不适合修炼丹鼎派的功夫。
一旦静下来,四目的脑海里想得不是练成法术有什么效果,就是自己这段日子练功不赶尸,没有工资收入的话,以后该怎么办?
杂念纷飞,平时又不忌荤腥,体内多有浊气,四目的符篆凝练起来非常的困难,花两个月勉强等将下景中关于胃、穷肠的神符凝练完成后,便再也待不住,宣布决定不再练功,而是要去工作赚钱。
“那师傅,我怎么办?”管超望着坚决要赚钱的四目师傅,脸色有些苦笑,说实话,不但生活油盐,就连修炼也有很多用到钱的地方,但是他该怎么办!
“你,你嘛!你现在有祖师爷的传授,二十四道神符修练得比师傅我还要快。”四目看着管超,心底很不是味道,他并不知道管超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开始修炼神符,只当他一会时间便将二十四道神符彻底凝练完毕。
“那个什么,天赋,天赋,师傅,您还是先说一说,我怎么办吧!祖师爷让我去做善功,积阴德,这善功怎么个积法,阴德呢?”管超看着面目阴沉下来的师傅,不由得讪讪讨饶。
“简单啊!用自己的能力去做好事,道上有功,人间有行,这就是善功,至于阴德,就是心德,要心善仁意,总之一句话,要守着良心做好事就对了。”四目好整以遐得给管超解释,然后不待他回话,一下子似乎想到什么。
“嗯,我想一想,你有祖师爷传授功法,现在更把二十四道神符彻底凝练完毕,我看,不如你去单独带货吧!帮那些客死异乡的老兄回家,也算是一桩阴德了。”
“什么?”一旁的家乐听着师傅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些羡慕又有些不可思议得看向管超,他并没有得到灵元秘笈的传授,这点他并不在意,但是管超去单独带货,那岂不是意味着以后忙起来,师傅会抓他的壮丁。
“怎么了?”四目将双眼瞪向徒弟家乐。
“不是,师傅,单独带货很恐怖的,师弟虽然有祖师爷的庇护,但是他终究还是个年轻人,怎么受得了这个。”家乐看着瞪眼过来的师傅,连忙为管超考虑得辩解道。
“是啊!说起来小超是个年轻人,你不是啊!对不对,你也可以一个人带货了。”四目一眼就能瞧出大徒弟偷懒耍滑的小心思,有些恨铁不成钢得提议,既然年轻的不行,那你这个不年轻的可以了。
“别,师傅,我也怕,师弟,这回我帮不了你了。”家乐看着针对过来的师傅,连忙主讨饶,同时可怜兮兮得望了眼管超,表示我是为了你才开口的。
“师傅,我一个人,真的行嘛?”管超看着活宝师兄,忍不住有些好笑,但是想想一个人赶尸,那种深夜孤寂时带尸赶路,虽然已经跟着师傅做过很多次,但是一个人总觉得有点悬,而且他并不太喜欢赶尸这行当,餐风露宿,不利于他修炼。
“怕什么,我不也是一个人做过来的,各种应对情况我也都交给你了,你还担心什么?”四目望着有点怯怯的家伙,眼镜后的双眼不由微瞪。
“那,能不能找个伴儿,一个人我总感觉害怕?”管超将眼睛看向了家乐师兄。
“别找我,我要看家,隔壁一休大师种的莲花已经开了,我要定时浇水!”家乐连忙摆手,而后不等四目的腿踢过来,瞬间跑得没影。
“你个兔崽子,帮隔壁做事倒有精神,有本事你就到隔壁去,还有你个……。”四目一脚踢空,指着跑开的家乐就骂,继而又转过来指着无辜的管超,终究是把话吞了回去。
骂家乐,那是因为家乐是他当儿子养大的,他骂对方是为了他好,父子关系没法不亲的,但是师徒关系不同,总要顾忌一二尊严,尤其是这徒弟还得到祖师爷的关照,未来的成就似乎不可限量。
“对不起,师傅,我看,要不我去试试单独带回货!”管超看着四目要骂自己止住口,连忙开口道歉,四目顾忌他的尊严,也看祖师爷的面子,但是他不能得寸进尺或摆架子,要知道当初没有四目,他可能已经不知饿死在哪里了!
“你个小兔崽子,我看得出来,你不想做这一行,跟着我还行,以后一个人要是碰见尸变,那是要出大事的。”四目见管超主动道歉,这才没好气得骂出口,但也从对方的角度思考,他可以看得出来管超不喜欢赶尸,没谁喜欢成天跟尸体扎在一块儿!
“可不赶尸,我还能做什么?”管超看着给自己想出路的师傅,不由得大为意动,但随后又有些苦恼。
“我们这一行,能干的东西太多了,像你几个师伯那样给人看义庄祠堂,你二师伯最有本钱,他开个道馆,其实只要有本事,支个摊当算命先生,给人看风水,可以找到一口饭吃,都是没问题的。”四目不假思索。
“这样都行啊!”管超垂下目光思索了一下,也确实,这年头,靠本事吃饭,不过前提是有本事,算命先生和风水这两项,他是绝对弄不了,至于去给人看义庄祠堂,那也要看关系,嗯,自己几位师伯都是看义庄祠堂的,或许有准儿。
“对,有了,我有个朋友,他姓徐,是给人看义庄的,平时也帮人送送尸体,但是他不会赶尸术,我想,你可以去给他帮忙,他没有徒弟也没有儿子,兴许你以后能把那个义庄托下来。”四目猛得眼前一亮,想起一桩事情。
“那他住在哪里啊?”管超有些意外,不是师伯那边的,而是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十里镇,万福义庄。”
第7章 万福义庄
义庄是天朝的一种社会风俗,诞生于宋朝时期,宋朝之后,政令不出县,皇权不下乡,乡镇皆为宗族与胥吏把持之所。
宗族中有名望及财富者者出资建一义宅,供族人借居以聚声望,后来又供寄存棺柩,族中或外来人意外横死而无人收敛者,皆可停置其中,用以凭积阴德,也算是古代的慈善事业。
那万福义庄位于粤地梅县十里镇的效外,是当地钱姓大户所造,那钱姓大户因为失德,被天地会起义的农民打死,义庄便自此失修破落,直到当地乡绅骋了一位道士打理这里。
那道士姓徐,本名无人知晓,当地人只称他作徐道士,其人一年四季俱穿破衣烂衫,常持一根桃木剑,面頬精瘦,两只眼睛含带精光,额心一点红痕,唇上八字须,除了脑后的辫子外,还散着一些发丝披在颈后,左耳上还挂着两枚丝环,倒颇像志异小说里的风尘奇人,相貌清矍又怪异。
四目道人赶尸的生意源,一般都是由各地义庄看守者中介,所以跟各处义庄管理者都有交往,几个师兄也是专门做义庄这一行的,因此跟万福义庄的徐道士有交往,对他的情况也极为清楚,所以在管超不想赶尸后,给他找出路便把主意打到这里。
四目道人对徐道士颇为熟悉,知道他虽然干着义庄的活,但也偶尔也给人送尸体,只是不会赶尸术,所以只能雇人抬尸,因此写了一封信,叫管超送到万福义庄去,愿意用门中的赶尸术相赠,请他将万福义庄以后交给管超打理,算是一种交易。
“徐师叔……”管超看着面前的徐道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些暗自怀疑四目师傅,就凭一个赶尸术,就要将别人用来存身吃饭的义庄盘过来,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事实上,管超这还真是想差了,赶尸术与义庄两者,不能说谁高谁低,但是赶尸术本身还是极有价值的,要知道普通人要学一项吃饭的手艺都是难得,需要给师傅当牛作马,有些更要签生死状,就这还要看师傅愿不愿收。
“嗯。”徐道人随手将面前的信件折叠起来,喉咙里拖出一声长腔。
“您……”管超看着徐道人折起信件,不由得张了张嘴。
“不用多说了,你师傅已经在信里说明白了,简单来讲,你因为修炼,不想到处餐风宿露得赶尸,因此想在我这个义庄找点事情做,对不对?”徐道人摆手打住管超的话,四目道人要用赶尸术换未来的义庄主导权,这桩交易是能做的,只是他现在虽然没有徒弟,但是未来却保不准。
“是。”管超想了一下,点头承认了徐道人的话,他不喜欢赶尸那样餐风宿露,而且修炼需要清净的地方。
“我教你义庄的事务,而你呢,将赶尸术传给我,这样好不好?”徐道士脸上露出颇为市侩的表情,用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他并不想将未来的义庄继承权交出来,也看管超年轻,所以才想着商量一下。
“好。”管超想了一下,最终点头答应,他现在能够辟谷,吃饭问题找些蔬菜瓜果就能解决,所为的就是一个不远离人群交际而又清净的地方,赶尸需要东奔西走,昼伏夜出更伤人精力,他不想再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徐道士见管超答应,瞬间进行拍板。
“那徐师叔您要什么……”管超见徐道士一口拍板,似乎生怕自己反悔一样,不觉得有些好笑,赶尸术而已嘛!
“等一等,咱们这个称呼换一下,我和你师傅是朋友,但并不是同门,你还是叫我老徐,我叫你小管!”徐道士见管超并没有任何反悔之意,反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用经营义庄的经验来换取赶尸术,他这算是空手套白狼,不好再在名份上占便宜。
“那老徐。”管超见徐道士不拿大,也表示无所谓,他又不是古人,不在意这些名面上的东西。
“嗯,这就对了。”徐道士虽然看上去破衣披发,仿佛江湖奇人,但实质上也是个嘻嘻哈哈的正常人,没有那种传说中的古怪脾气。
“那老徐你要什么时候学赶尸术?”管超问道。
“你要是方便的话,那就越快越好。”徐道士见管超丝毫没有计较心,不由有些好奇,这家伙是不是真这么洒脱?
“那行啊!”管超的回答让徐道士瞪大了双眼。
就这样,管超在万福义庄落下脚,那万福义庄是几间陈旧连通的灰瓦房,房里摆满了棺材,有些棺材是新的,而有些则已经放了好多年,其中就包括这义庄的修建者钱氏一家,棺材里的尸骨都已经化为乌有。
拿新来里新来的尸体试验,管超教徐道士如何画符念咒,将死者残存七魄化为尸气注入尸身,将尸体唤醒,而后用魂灯铃声引路,驱尸走过千里长路。
徐道士本身就会道术,修为功夫还在管超之上,赶尸功的体力功夫他都不需要练的,只学如何起尸赶尸,很快便自将赶尸术学好,并且还结合自家的独门道法将赶尸术进行改进。
管超和四目赶尸,那都是要站在尸队前面捧着魂灯,带着尸体跳动,赶尸人必须要跟尸体一起跳,因为尸身性灵不足,但是徐道士却用自家道法弥补这一点,只需要带好油灯,然后摇铃举幡引尸既可,使人感觉分外神奇。
因为管超的洒脱,徐道士有些不好意思,也将经营义庄的一些事务仔细跟他说明,教他如何识风断水,望气卜卦。
管超白天跟着徐道士去四处走动,观察学习义庄的营生,晚上则修炼道法,不同于灵元秘笈,他这一回修炼得是混元手札里的五行真气。
所谓五行真气是指胸中五气,人身有先天一炁,后天具化五脏,纯阳主火称心炁,阳中少阴称肺炁,纯阴主水称肾炁,阴中少阳称肝炁,调和阴阳主土称脾炁。
五脏对应五行,五行又分先后天,与八卦天干地支俱有对应,丹鼎派的很多道法,还有飞剑法宝都是以这五行真气为基础修炼的,因此每门每派又根据自己的理念想法特点,修炼这体内五行真气,混元手札也是如此。
混元手札便如其名,其本质只是一本手记,里面关于修炼的地方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一些手记奇闻,还有法宝飞剑和道术的修炼方法,其中便包括太乙混元祖师在明万历年间炼出来,与峨嵋派斗剑所用的五毒仙剑炼法,还有六六真元葫芦、九子母阴魂剑等飞剑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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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庚甲真气,老徐师兄
五台派的一些道法极为邪异,像是那九子母阴魂剑,要取九月怀胎的妇人,取其生魂和新鲜的胎儿铸入剑胎,残酷之处极为非人,因此元龙道人并未将这类有违天和的飞剑、法宝祭炼方法告知,仅是跟管超提过,让他长点见识。
管超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敢炼九子母阴魂剑、六六真元葫芦、神婴剑那类法宝飞剑,实在是太挑战底限,他只是一边修炼五行真气,一边在山林月下采集甲木、乙木、庚金、辛金精气,准备修炼庚甲运化真气。
道家认为天地由五行所组成,因此各家各门都有特别的五行道法,有些专攻于一门或两门,这庚甲运化真气便是五台派专门金木的道法,乃是以本身五行真气,搜集天地庚金、辛金、甲木、乙木精气,运道法锻炼成庚甲真气,修炼到高处可凝成庚甲运化天芒神针。
庚甲真气相比起九子母阴魂剑,六六真元葫芦和五毒仙剑等法宝来,不需要挑战底限的用孕妇婴儿作祭品,也不需要万年玄铁、五毒元胎等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算是一门比较正常的法术。
庚甲真气只要采集足够的庚金、辛金、甲木、乙木精气,庚金是月亮煞气,辛金是秋季霜气,甲木、乙木更是随处可见,只要采集足够精气,再修炼成功便可,只是手序过程复杂一些,耗费时间长一点而已。
管超计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修炼速度,起码需要一百多年,如果能有散仙修为,那也要一个甲子以后方才能凝成天芒神针,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这修道果然是一个大工程。
虽然是一个大工程,但是慢慢来就是了,管超一点也不着急,修炼之余慢慢搜集天地精气,还把自己在万福义庄的事务捡了起来。
管超仗着修道之后耳目聪明,脑子记忆力好,只两个月便跟着徐道士把义庄事务盘出个模子。
这义庄的事情说起来也是个待人接物的生意俗务,一要有本事和胆量,碰到作崇的妖鬼要有能力对付,二要知识底子够,给人看风水算命理,做丧葬事宜,不但要条条有理,还要能扯出两句来,能把人忽悠住。
本着两个要点,又结合对徐道士的言行观察,管超一边开始新手上路,以一个亲和随性的道人形像出现在乡民面前,在给十里镇上解决两起灵异事件闹出动静后,便自迅速扬名开来。
如今这乡村野下尽是些愚民,生活困苦不如意,稍有病痛磨难都要疑心鬼神,纷纷跑来求助。
是鬼崇作乱的,管超自然不必说,至于那生出病患的,管超自请医生来问诊,是家庭矛盾杂事的,他也拐弯使点法子尽力说和,收钱的时候也不滥收,要看情况,有时候导人向善勤工,只收一个果子,有时候跟乡绅看坟地风水,赚上一笔花红。
总之乡里坊间的百姓都念着他的好,那些乡绅富户们也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一来二去,名声便自传开。
名声传扬开来,但凡乡间有丧葬喜事,都有人来请管超,万福义庄也一下子热闹起来,管超也雇人将万福义庄打扫干净。
原先的万福义庄是连间的灰瓦房,连大厅里都摆满了棺材,徐道士平日里独来独往,偶尔雇人送送尸体,给乡民看看事外,也懒得打理,使得义庄是到处灰朽陈破。
管超接手义庄后,先清理了几间屋子,而后设了祠堂,将那些过往的大哥们总在一处用香烛供起来,至于那些棺材,要么直接清理出去火化,要么敛入偏处的停尸房,总之放在大厅里实在太不像话。
香火从义庄里起来,外面的名声起来,生意自然滚滚而来,三天两头就有人请管超去办事,看得徐道士那是目瞪口呆,要知道他打理义庄的时候,生意可就没有这么好过。
对于老徐的惊叹,管超一阵好笑之余也忍不住想要吐槽,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万福义庄原先在你手上,连大厅里都摆着棺材,有人敢来这里找你才特么是怪事。
除了义庄之外,管超也将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翻,换掉了从四目师傅那里穿来的衣褂,去店里裁了两套干净合身的黑灰长衫,腰间用一条灰巾系住,再挂一根八卦阴阳坠子,长衫前摆别到腰后,使之不会裹住腿脚。
管超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顶门生长的头发都去修剪了一翻,自从跟了四目师傅后,他就没有再留过辫子,而四目师傅和家乐就更没有留辫子,都是留得短发,行走起来也没有忌讳过什么,概因他们都是道士。
僧道的度牒制度早在雍正年间便被废除,只有龙虎山、茅山那样的大门派祖庭会发给弟子道箓,以辨别本门传人的身份,因此管超自称为道士,在官方那里也说得过去的,在民间就更没话说了。
其实就是度牒制度存在也没什么,鸦片战争的失利,大量的洋人涌入天朝,外来文化的冲击,已经使得沿海一带与洋人打交的乡绅开始剪辫,只是现在还没有被掀到明面上,到县城里后在脑后装根辫子,不被官差针对就好。
把一身收拾得清清爽爽,再配合不是太丑也谈不上俊秀的面貌,管超在十里镇附近的乡村间挣一口饭,顺带修行,日子过得极为快活,这天他从外面回来,碰到同样从外面回来的徐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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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士在义庄被管超接手后,也没有闲着,出去打听消息准备跑赶尸的活,就等着办事,但是三天前他师兄突然把他叫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之后他的神色就不好。
“老徐,怎么了?你师兄他找你做什么了?”管超看着神色不好的徐道士,不由得就问道,他对于徐道士的师兄挺好奇的。
“欸,别说了,说起来就糟心,我师兄他这一回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老徐一脸的烦恼,但还是慢慢把事情说出来。
徐道士的师兄姓钱,名字叫作钱开,他们这一代里就师兄弟两个,原本两人的感情应该不错,但是那个钱开,人如其名,见钱眼开,在临县开了一家道馆,但是却跟管超这边的业务不一样,专门用道术整人。
“我们这一派所修炼的功法叫作九幽敕令真言,专讲如何祭鬼咒人,是一种偏向邪道的功夫,因此祖师爷修订戒律,一要破衣,二要顿地,既令鬼神,也忌门人贪得无厌……。”老徐先说门派渊源,随后又大吐怨气。
“当初入门的时候,他和我都发过誓,说学道术是为了救人,但是如今他却那么做,他还当我不知道他做的事,打算拉我一起去害人,你知道嘛,是真正的杀人。”老徐语气有些哽咽,显然对于师兄伤心到极点。
钱开过去做的顶多也就是帮人进行不公平的商业竞争,让人商铺倒闭,家宅不安,他总是瞒着徐道士做这些门规不允许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却是例外,要弄出人命,而且还想拉上徐道士。
“杀人?”管超也有些走音,用道术杀人可非同小可,这是要背杀孽的,而且还拉上老徐,那个钱开没有安好心。
“是的,一个肥仔,那肥仔得罪了一个财主,那个财主花钱请我师兄用道术干掉他。”老徐忍不住摇起头,神情有些悲叹,既为他师兄的堕落,也为人心险恶而叹气。
“那你怎么做的呢?”管超忍不住垂下眉毛,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师兄打算利用马家祠堂里的尸首害他,我看那胖子人心地不坏,死得太冤,所以指点他从师兄的道术下逃过,不过你说奇怪不奇怪,那肥仔也是个不知死的,竟然又撞进圈套。”老徐说起那个胖子来,原本沉着的脸露出些笑意。
“那肥仔是不是叫张大胆?跟人打赌,被诓进祠堂睡一晚。”管超眉毛跳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老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听人说过,那肥仔自称胆大第二,无人敢认第一,经常跟人打赌撞鬼之类。”管超忍不住抽了下嘴角,自己这到底是身处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是的,没错,就是他,虽然不知死活,但是也不得不说,那个肥仔确实有两下子,胆子确实不弱,他没学过我们这一行,光凭着我的指点,就把马家祠堂里的那条烂尸处理掉了。”老徐对管超的话也不疑有他,但语气里充满赞赏。
“老徐你想收徒了吧!”管超听老徐话里的赞赏,不由得有些侧目道。
“这个,那个肥仔虽然从我师兄手里逃脱了,但是那个老板未必会这样简单得放过他……”老徐听着管超的话不免有些多想,以为他这是在试探自己,要知道自己收了徒弟,这万福义庄可就不能再给他了。
“简单,缘份喽!那肥仔跟你结缘,只要他不死,肯定还会到这里来找你的。”管超摊开双手。
“他来了那你怎么办?我是说,你怎么肯定他不会死?”老徐忍不住就开口,但是等说出来感觉有点不大好,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你这里又不会多我一个人,至于他,死不死,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要不咱们打赌?”管超忍不住撇肩,张大胆死不死,剧情里已经揭示过了。
第9章 张大胆
“怎么赌,我可没有钱和你赌!”老徐看着管超,有点小小的不自在,他接受了管超的赶尸术,所以在义庄未来的归属上,总是有些敏感,尤其是管超将万福义庄打理得比原来还要好,这就让他更加不好意思。
“我出钱,你出你们门派的那本九幽敕令真言。”管超眼珠子微转了转。
“你想要我们这门派的功法?”老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就是好奇,你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管超见老徐一下子瞪大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不由得讪讪了一下,他也就是好奇。
“好,没问题,你想怎么赌?”老徐低头想了一下,决定跟管超赌,自己这门派的功法,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如果没有传人也要绝了,不如送给他,将来定义庄归属的时候,自己也好有话说。
“我打赌,那个肥仔张大胆,一定会来找你的,如果输了的话,就给你十两银子。”管超张开双手,赌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十两银子,你这么短时间就赚这么多了?”老徐一下子张大了嘴,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一两银子现在可以换到两千文钱,省着点用可供一家活两个月的。
“哪里哪里,都是乡亲们抬爱罢了!”管超笑咧咧得摆手作谦虚,这也是这里周围颇多乡绅有事请他,否则光凭那些乡民百姓可挣不了这么多。
“好,我跟你赌。”老徐见管超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被收拾出来的万福义庄,最终决定跟管超赌了。
“君子一言。”管超右手连忙戟指徐道士放话,小人才反悔。
“快马一鞭。”老徐同样伸出手指着管超,表示自己这个君子绝不反悔。
定下赌约后,天色也已经将近昏暗,管超去修炼,等凌晨时分到附近的山林里搜集木行精气,而老徐则去休息不提。
约过两天之后的清晨,管超像是往常一样去山林里搜集甲乙木精气,虽然天色昏暗,而且山林多有阴暗,隐蔽处更有坟头,但是他却丝毫不怕,掐诀施法,那些木行精气从四周的密林树木藤蔓中飞出,被他吸入身体。
甲木乃是指栋梁之木,威武刚强,乙木是葛麻藤蔓,随处可见,但附近的山林不多,因此采集精气不能太过,否则会导致树林尽数枯死,管超采集了一阵子后,便自打算回去,但是却不想在万福义庄外看到五个人影,四只灯笼。
“喂,你们是谁啊?”管超看着五只人影,不由得提声就问道,这么大清早谁到这里来晃悠。
“官差办案,你是什么人?”那五个人影迅速闻声迅速靠近,并且有一个穿着花印绸衣,腰系黑带,袖口卷着白缎的男子双手背在身后,他是五人中唯一没有打灯笼的。
“我是这万福义庄的看守,敢问官爷这是在找什么?”管超看着靠近过来的五人,只见那四个打灯笼的,都是黑衣红腰带,头上戴着无眼无翎的差帽顶戴,腰间坠着一口牛尾尖刀,是县衙里的衙差。
“我找一个胖子,你看到没有?”那没打灯笼的人一脸英气,两道黑眉飞扬,似乎是领头的,额头满是汗珠,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儿,他领着的那四人一靠近,便将明灯凑到管超面前,以照明的五官。
“没有啊!我刚才一直在那边山林里,并没有看到什么情况?…那个胖子是谁啊?”管超避开灯光,手指着义庄另一边的山林,他知道这些衙差找的胖子是谁,可能现在也躲在义庄里面,不过他刚才可真的没有看到。
“不要多问,你记住,看到这个胖子,就到衙门去通知我,我姓林,是梅县的捕头,记清楚了么!”没打灯笼的捕头制止管超开问,而后从身上抽出一张白纸递到他面前。
“清楚清楚。”管超一边连声回应,一边接过白纸,借着灯光一瞧,嘿,上面是一个胖首照画相,唇上有一道伤痕,下方写着小字描述相貌名姓特症:张大胆,身形肥胖,唇上有细疤一道,为人凶狠,杀妻藏尸,如有发现,立时上报。
“那好,我们走。”林捕头见管超看画像,立即招手准备带着手下就走,但是却不防被一声唤住。
“林捕头请留步,请问林捕头来时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今夜走了不少路吧!”管超看着要走的林捕头,不由得笑着开口道。
“南边,怎么了?”林捕头刚准备离开,被管超叫住,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不由板着脸问道。
“不怎么,就是从捕头您身上嗅到了些尸气。”管超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那五个衙差一听这话,顿时神色便秘,他们来的路上,确实碰到了一只被猫惊起来的行尸,尤其是那个林捕头还跟对方撞了一身,现在身上还有气味儿。
“怎么,你是道士?”林捕头想着跟自己撞了一身的那东西,现在还忍不住泛恶心兼害怕。
“正是。”管超保持着笑意点头。
“你是短发,难道不是和尚?”一个提灯的差役将灯笼举起,照到管超头上的短发就喝问。
“岂不闻佛本是道,算了,几位差爷请回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东西也解决了,想来不碍什么事儿。”管超见差役喝问,收起了笑脸送客。
“等等,道长还请勿怪,乡野小民,不懂礼数,那…。”林捕头见管超变脸,却是不敢发作,反而叫住他赔礼,并且询问情况,他虽然烧了那具尸体,但却怕有什么忌讳,首尾收拾不干净,惹到什么冤鬼回家就不太妙了。
“不知道长有没有什么指点见教给我?”林捕头想到那具恶心的尸体,咽了口唾沫赔着小心问道。
“见教不敢,林捕头,几位是差官,身带官气,等闲妖孽不敢为害,那东西想必也被几位解决了吧!”管超见林捕头赔笑,连忙收起冷脸笑着问道。
“是啊!我们把它烧了,这样行了吧!”林捕头看了一眼旁边四个提灯携刀的属下,四人想起那具行尸俱都面有惊色。
“应该行了,不过几位这惹了一身的尸气,回家最好用糯米水柚叶净净身,只要一心清明,有官气护身便可无忧。”管超看着五个面色害怕的捕差,不由随意得笑道。
“一心清明,这是什么意思?”林捕头垂首想了一下,不由得问道。
“这个简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管超将双手一摊,面对他的话,五个捕头面色一立,俱都面面相觑,从这反应都能看出来有事。
“一,我当然没有做亏心事,所以不用怕,不过道长,有没有更保险的法子。”林捕头准备将‘一派胡言’脱口而出,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换了个说辞,他不太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进去拿家伙,跟几位去看一看,到时候给你们想个稳妥些的办法。”管超见几个捕差一脸惊悸,便知道有事,也不意外,这年头可是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的,也正该着自己敲他们一笔。
第10章 倒霉蛋
“老徐啊!你起来没有?我这里有几位客人。”管超领着几名衙差,还没有进义庄便自开口吼,但是里面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里不只你一个人么?”林捕头跟着管超往屋里走,不由得问道。
“当然不只,还有一个道友,他姓徐,老徐,你还没有起来,天都快亮了。”管超看着逐渐明亮的天色,不由得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你怎么天天起来这么早,真是的。”老徐张着嘴巴从偏厅的停尸房里走出来,似乎哈欠连天得说着,拿目光若有若无的往五个衙差身上打量。
“你家伙事儿在哪里,我的东西不太够用,这几位差爷有事,我要去给他们瞧瞧。”管超不多说,只是问他要朱砂、桃木剑和黄纸等物。
“在我房里,你去拿吧!”老徐看着管超,手指自己的房间,就准备往里走。
“等一等,我看你从这里出来的,这不是你的房间是什么?”林捕头看着交谈的两人,目光望向老徐刚才出来的房间,黑眉向上一扬,面对他的话,老徐的表情瞬间有些微妙。
“停尸房,老徐是赶尸的,差爷你等我一会儿!”管超随口扔出话,不等五个衙差面色大变,而后跑进他的房间,将他的褡裢包找来披在身上,见里面黄纸香烛齐全,顺手还把他那根桃木剑取过来,这可是好东西,他想耍好久了。
“走吧!差爷。”管超以最快的速度出来,见林捕头等人还站在这里,不由得连忙笑着招呼。
“好小子,你等着。”老徐看着管超把自己的桃木剑摸在手里,临走时不由得拽住他的袖子狠狠道。
“别这么小气,回来就还给你,那胖子在吧?”管超看着手里表面油亮,似乎结了一层釉质的桃木剑,不由得向着老徐小声问道。
“在,你小心一点!”老徐见管超表示会把剑还回来,方才松了一口气,低声点头承认并叮嘱了一声。
“嗯,知道了。”管超送了老徐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出去跟着那五个衙差上路。
那五个衙差碰上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具被猫惊起来的行尸,膛腹被林捕头用双手刺穿破开,体内的尸气被泄掉,又一把火烧成黑渣,已经什么事情都搞定了。
虽然都搞定了,但是这事情可不算完,管超可不是陪他们出来走秀的,给他们胡扯一通,而后每人画了一道辟邪符,又讲了一些忌讳,叫他们最近不要在外走动,最好就待在县衙里,那里是县衙治所,朝廷亲任,县官乃皇帝亲点,等闲妖孽不敢靠近。
五个衙差看着那被烧成灰的尸首,什么话也不敢多说,表示自己回去之后一定照做,临走时还每人塞来一枚银角子,林捕头直接就是一枚五两的霜花银锭,管超也破例多给了他一道护身符。
管超狠捞了一大笔后,施然把玩着老徐的桃木剑,回去后果然只见到义庄,庄里除了老徐外,还有一个胖子,唇上有道疤,赫然正是林捕头给他白纸上画着的那位张大胆。
“老徐,你输了啊!”管超有些不舍得将桃木剑递回去,而后又取下褡裢放到桌上。
“还好还好,没有弄坏,你个混蛋,趁火打劫啊!”老徐忙不连迭得接过桃木剑,见剑没有损坏,庆幸之余气得大骂。
“这不是还给你了,平时问你要来玩玩,你都舍不得给我。”管超耸了耸肩膀。
“这根是百年雷击桃树的树心做成的,我师祖那里传下来的,总共就两根,你玩儿?”老徐忍不住一阵磨牙。
“喂,两位大佬,先莫吵了啊!”那胖子张大胆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徐,不由得哭丧着脸上前插话。
“张大胆,你行啊!”管超看着一嘴地方乡音的胖子,不由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认识我?”张大胆见一身长衫,腰坠阴阳鱼,头上留着短发的青年,不由得瞪大双眼,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
“想不认识也不行啊!很快整个县只怕很少有人不认识你了。”管超将怀里的画纸抽出来递给他,脸上带着打趣。
“老兄,莫玩我啦!我真的卯杀我老婆啊!”张大胆将画纸铺开,看着上面‘杀妻藏尸’的字眼,脸色顿时重新转为哭丧。
“你快给他想点办法,这胖子虽然人肥胆肥,但是他确实不像能杀人的样子!”老徐见管超打趣张大胆,不由得连忙上前解说道。
“把事情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管超也不推辞,伸手指着张大胆道,张大胆的这事情要妥善解决,可不能只从电影剧情走流程,一个搞不好,这肥仔以后是要被通缉的。
“那天我收工回家之后,开门就见家里一团糟,地上和纹帐上都是血,我老婆也不见了,然后那些衙差过来,就说我杀了我老婆,然后带我进牢房,说要砍我的头,我连夜跑出来,但我真的卯杀我老婆啊!”张大胆一脸委屈得为自己辩解。
“那你老婆呢?”老徐也忍不住瞪眼,这是一场冤枉,可是他老婆呢?
“我老婆不见了,找不到尸体,也找不到人。”
“那谁有可能杀你老婆!”老徐忍不住蹙下眉毛,重新打量着张大胆,目光带疑,虽然他救过张大胆,但是人心毕竟隔着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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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问,有谁会陷害他才对!”管超听老徐的话,忍不住摇头道。
“你就这么确定他是被陷害?”老徐脸色古怪得望着管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似乎总有种把握全局的感觉。
“喂,大佬,雷这是蔑意思?”张大胆听着老徐的话,不由急得站起来。
“我没什么意思啊!不过说起来陷害你的人,或许我还真知道一个,你认不认识有个师爷,他姓柳。”老徐见张大胆跳脚,不由得连忙安抚住他,并且提出一个问题。
“柳师爷,我认识啊!他是谭老爷的人,我接谭老爷的时候常看到他,怎么,你也认识他?”张大胆微瞪双眼,有些疑惑得望着管超和徐道士,这两人怎么对有些事情比自己还清楚。
“那就简单了,保准是你老板陷害你,你记得马家祠堂的事情么,那是你老板买通我师兄,准备用茅山术害死你。”老徐瞬间拍板硬实。
“不可能的,谭老爷不知道对我有多好,他还说花钱帮我从牢里出来,只是那些狗官差动作太快,不可能是他,他有什么理由杀我呢?”张大胆连忙否认。
“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你别忘了,你老婆不见了。”管超看着否认的张大胆,微微提点了一句,张大胆的老婆就是合谋坑他的人之一,至于原因,自然就是这张大胆的头上有些原谅色,而给他这原谅的人就是谭老爷。
“…………是,肯定是这样,那个贱人背着我……。”张大胆听着管超的话,微愣了半晌后,从腰后抽出一只大尺寸的黑鞋来,对比想像中的谭老爷,脸色不禁有些扭曲,他虽然看不到,但也怀疑老婆给自己染了头,只是一直没有亲自逮到人,而现在真相再清楚不过了。
“他怎么了……”老徐看着脸色狰狞的张大胆,有些摸不着脉门,他是个四五十岁的单身汉了。
“这还不明白么,他老婆和谭老爷一起陷害他呗,那鞋应该就是他老板谭老爷的。”管超给老徐理了一下,简单来讲,张大胆老婆跟谭老爷偷情,谭老爷欲杀张大胆,用茅山术不成又耍手段,诬告张大胆杀妻,而张妻配合失踪。
“我要去找那对奸夫淫妇。”张大胆面色狰狞着就要转身离开义庄,但是却被老徐捉住。
“你可别冲动,你现在回去会被衙差抓到的。”
“那些衙差已经被我劝回县城了,不过你这样回去,可斗不过那个谭老爷。”管超笑嘻嘻得跟老徐开口,同时也规劝张大胆。
“可是这又怎么样?难道放过那对狗男女。”张大胆一想到平时对自己极好的谭老爷趴在自己老婆身上,便忍不住怒火中烧。
“那个贱女人,为蔑要背叛我?”张大胆越想越怒。
“谭老爷有钱不?”管超看着越想越怒的张大胆,不由得问道。
“那又怎么样?难道因为这样她就能背叛我么?”张大胆怒气冲顶,想也不想就冲着管超问道。
“你问她为什么背叛你,我还能说什么?”管超双手摊开,张大胆闻言顿时气馁得瘫坐在地,二三十岁的人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行了,不要生气,也不要丧气,要想生活过得去,欸,这人生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先把面前的问题解决了,你不想被通缉吧!”管超看着直接瘫在地上就发呆的张大胆,也不由有些同情得安慰他。
“我该怎么办?”张大胆回过神来,见管超始终稳如泰山,不由得连忙发问。
“是啊!该怎么办,她老婆如果要陷害他,只要不出面就好,我们现在找不到她的。”老徐也自开口道。
“找不到她老婆,但是找得到谭老爷的,找到谭老爷,就能找到他老婆,到时候只要让小张老婆露面,那小张杀人的罪名便不洗自清了。”管超笑着出主意。
“如果咱们的推测是真的,只怕她老婆不会轻易露面。”老徐神色古怪得看着张大胆,这个男人到底倒霉到什么程度,被戴了绿帽子也就算了,还被老婆这样反过来陷害。
“所以有我们啊!”管超笑嘻嘻。
第11章 我是真想帮你(求鲜花)
“两位大佬,雷们在说蔑啊?”张大胆本来对于老婆背叛的事情正生气,但看着自顾自讨论的管超跟徐道士,忍不住开口就问道。
“我们在讨论怎么帮你啊!”管超笑嘻嘻得望着张大胆。
“真的?”张大胆望着两个道士,有点不太相信,初次相见,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对自己这么好,帮自己报仇!
“但是有一个问题。”老徐看着张大胆,这个肥仔他看着是挺舒服,确实像是那天跟管超讨论的一样,有收徒的心思,但是这个肥仔真的值得收么!
“什么?”张大胆提起了心思,有些不安得看着两个道士,这俩家伙是看上了自己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管超对张大胆将手摊开。
“你们不是道士,要除魔为道的么!”张大胆看着突然转弯的管超,好悬没有闪着腰。
“除魔为道,又不是除暴安良,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你的家事,我们想要出头都没名分!”管超给张大胆点出重点。
“名分?”张大胆一下子愣住了,而后目光在管超和徐道士身上打转。
“该你了。”管超看着张大胆的目光,不由得用手肘轻碰了下老徐,被他触碰的老徐脸色挣扎,有些拿不定主意,张大胆这个胖子他到底要不要收,要知道他们师门可是有规定的!
“你们这是要我作蔑,莫打哑迷了可好?”张大胆看着有明显目的的管超,有些没有领会关窍。
“说简单吧!我想收你为徒,上次你老板找人杀你,也就是马家祠堂那次,搞你的人就是我师兄。”老徐决定开口,也把话给说开了。
“什么!”张大胆瞬间大惊失色,他一直以为自己上次只是跟人打赌,不巧把马家祠堂里的那条尸体惊起来了而已,根本不知道借尸杀人的事。
“老徐呢!他也看中了你的禀性,想收你作徒弟。”管超替老徐开口解释。
张大胆的天赋就是他的名字,胆子够大,做他们这一行的,跟鬼狐尸怪接触,离群索居,不免有些神神鬼鬼,没有那副胆性是学不了的。
管超当年也是穿越后的生活使内心万念俱灰,无形之下洗涤心志才得以入门,不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只怕看到尸体就吓得够呛。
“但是我有一个事情,恐怕你未必能够接受。”老徐索性也放开了。
“什么啊?”张大胆想也不想就问道。
“入了我这一行,要绝后。”老徐的话让张大胆瞬间退缩了。
“我不干。”张大胆瞬间拒绝,被戴绿帽子顶多就丢脸,不能传宗接代,那以后没脸见祖宗的。
“那算了。”老徐看着张大胆拒绝,也不出意外,这年头的人不但着重后代,而且重男轻女,尤其是这南方恶习甚重,他这一门的道法也不能强求传人。
“那我们便没有理由插手这件事情,你还是走吧!”管超见张大胆拒绝,也不强求,并且开口赶人。
“大佬,莫要这么绝情,我现在这个样子往哪里去啊!”张大胆见管超要赶自己走,不由得吓到了。
“绝情,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救了你一命,而且我已经帮你把……”管超看着不愿走的张大胆,不由得乐了,我可是帮你把衙差挡住了,你现在不走还想什么时候走。
“算了,让他留下帮忙吧!”老徐见管超要赶张大胆,不由得有些可怜他,这胖子被戴绿帽子,又被衙差追,不如暂时就留在这里吧!
“留下帮忙倒无所谓,只是你可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不然我和老徐可能要吃官司连坐的。”管超见老徐善心发作,也不阻止他的决定,但却对张大胆恶声恶气,而张胖子也连连点头。
管超本来的想法是让张大胆拜老徐为师,而后再借着师徒缘分给他出头,直接帮他把事给了掉,但是张大胆不愿入门,老徐又心地好,也只能放弃强行插手剧情的想法,转而顺其自然。
虽然在张大胆的事情上没能如愿,但是老徐那边却是转头就把《九幽敕令真言》的功法送了过来,一是愿赌服输,第二是没有收到徒弟,不免有些沮丧,所以把功法免费送给管超,免得以后失传。
老徐的心态挺悲的,管超想劝劝他,但是也说不了,所以只能转头来研究新到手的《九幽敕令真言》。
那《九幽敕令真言》是南北朝时一位邪道高人所创,专修法咒真言,将杀死的敌人魂魄拘留在身边炼为鬼仆。
老徐的祖师爷也是个天才,他得到的这部功法本来是残篇,后来用自己搜集到佛道巫术补全内容,并且对门人立下了严格的教规,要破衣顿地,不穿整齐衣服,不留隔夜钱,让门人戒贪戒痴,以顿地为号,借鬼神之力趋吉避凶,因此能化邪为正。
虽然进行过修炼,但是功法到底邪异,修炼之人无法调和阴阳,虽然能与女人同房,但却无法孕育后代,所以进他们这一门的人都会绝后,这话不是从门派戒律上来,而是从事实上来的。
张大胆怕绝后,但管超对于这一点却没有什么感觉,如果还是个普通人,并且上有高堂,他或许还有点顾虑,但是现在却没有了。
这九幽敕令真言别出一格,全篇功法的核心是一篇敕令真篆,真篆无人识得内容,只是云纹篆法,唯有发音存在,念时需要全神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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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者只要专门持诵这真言咒语七七四十九日,介时法力自生,只要开口念咒,便可号令鬼神,治除妖凶。
管超仗着元龙道人的教导,有着远高于别人的见识,将九幽敕令真言前后看明白,而后与灵元秘笈里的道法对比一翻,发现颇多异同处。
对比着异同之处,管超试着进行修炼,这九幽敕令真言也真不愧是邪道功法,持诵敕令真言时,身体发生幻觉,感觉身周有阴风吹过,声气入耳,浑身毫毛立起,犹如置身传说中的九幽阴府,这恐怕也是功法名称的由来。
修炼九幽敕令真言时,绝对不能为幻境所动,因此弟子门人入门修炼时,师傅会摆开法坛以供修炼。
管超不需要那么麻烦,他学过佛门禅定,知道如何破除妄念,也一直遵守戒律,平时不食荤腥,少生杂念,作息时间规律,体内真气日渐纯厚,因此心神坐忘一心持诵九幽敕令真言。
别人要七七四十九日,管超只用了三天便修出法力,这也是他过去修炼的灵元秘笈所致,灵元秘笈虽然修成散仙都有点难,但却也是玄门正宗的上清符箓打底。
玄门正宗与旁门左道的最大区别,便在于功法和理念走得是一条直道,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也没有特别的能力加成,但是却能厚积薄发,直上青云,唯独考验天资和悟性。
凭借灵元秘笈,管超只几天功夫便将九幽敕令真言修成,并且着手修炼相应的法术,这九幽敕令真言的法术卷是稀缺的,都是老徐门派里前辈搜集来的法术杂糅功法重编而成。
像是民间巫术请神,大多都是将游灵神鬼请到身上,那鬼灵附身必要耗掉请法者一部分精气,相当于人鬼交易,人借鬼的神通力量,鬼要人的精气作为食物。
但是这九幽敕令真言却不一样,只要将炼好的鬼仆封入玩偶,加以用香火供奉,令其拥有神性,相当于养鬼为神,等到用时再令鬼神隔空附到乩童身上,但有指令,无所不从,完全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
虽然方便快捷,但是修炼九幽真敕的请神术,是必须要锻炼他人魂魄,管超这一门派里不允许做这件事情,因此他不能修炼,但是其他的魇胜、咒人的法术他却无所谓,四目道长的茅山术志里就有这类法术,只是原来他没有修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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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帮忙的名义(求鲜花)
管超这边自顾修炼新到手的功法,另一边老徐留下张大胆给自己帮忙,开始正式操持赶尸事业,但是刚走六天,就在第六天的入夜时分慌乱回到义庄,而后迅速从义庄里拿出香烛纸炉等做法物什。
管超把事情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徐的师兄,也既是前次被谭老爷买通,作法要害死张大胆的那个钱道人,这一次趁着老徐和张大胆赶尸的时候,再次作法令两人运送的客人尸变,差点把老徐和张胖子害死。
也因为钱道人做事不留情,张大胆只能拜到老徐门下,老徐也跟钱道人碰过面,想要将事情揭过去,但钱道人不肯罢手,两人大打出手,最终老徐夺走了钱道人的桃木剑将他赶走,并且带张大胆去洗身入道。
在老徐给张大胆洗身时,钱道人依旧下杀手,不但降咒作法,更把自己豢养的猛鬼派出来要害死两人,也幸好老徐有些本事,将那猛鬼驯服收押,逼问出对方法坛地点。
钱道人把事情做得太绝,老徐也不想再讲感情,回到义庄来抄家伙,并且还把管超叫上一起,准备把这件事情给彻底了结。
“我和我师兄同出一门,相互之间的手段再清楚不过,所以这一次,我需要你帮我。”老徐略带期望得望着管超,跟师兄反目并不是他期望的事,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不过斗法非常的凶险,需要有人帮忙押阵,以保万全。
“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个小要求。”管超看着徐道士,没有拒绝,但也掐着指缝作示意。
“我知道,桃木剑是吧!我师兄那根我弄来了,给你。”老徐见管超提要求,不由得好笑着摇头,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哪里还不知道管超是什么人,其实没有东西他也会帮忙,只是有时候出手要找个由头,这种分明的相处方式其实不算差。
“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好东西,我赚了。”管超笑嘻嘻接过桃木剑,只见二尺长的剑身,连柄部表面都光滑如漆油,这不但是雷击木,而且还经人手盘玩多年,是不可多得的好货,常人就是没有法力,拿着这东西也能对付一般僵尸鬼怪了。
“行了,别玩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那长生客栈可还有不少路,张大胆,你去院子里拿两只公鸡。”老徐看着管超喜欢桃木剑,不由得好笑着摇头,催促他不要玩,同时又叫张大胆去抓公鸡。
“知道了,师傅。”张大胆如今拜了师,也拿出一副徒弟的模样来,恭恭敬敬得按照师傅的吩咐,去后院抓公鸡。
“话说你在小张身上洗身画的那些符,是怎么用的?”管超将几乎釉质的桃木剑放在身后,看着张大胆脖颈处露出的红色符头问道。
“那是入门洗身的符箓,相当于丹鼎派的筑基,九幽敕令真言你也看过了,还问作什么?”老徐将手里的黄符一张张拟好,然后揣到身上褡裢包里,一边回答管超的话。
“但是不太一样,你这个是画符,而书里的是持诵法咒修炼啊!”管超略微侧目,九幽敕令真言的入门修炼是摆坛念咒啊!
“那个法子太过凶险,咱们这样的修炼可以,张大胆不行,他现在就面临着杀身之祸,我不能时常在他身边,因此在他身上画符洗身。”老徐点头作了一翻解说。
“我明白了,捷径。”管超不由得点头,张大胆身上的那些符,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捷径,不过缺少持诵法咒时的幻境锻炼,他以后的修炼还会遇到一些问题。
“这样说也不算错,所以我以后还要对他花点功夫。”
“师傅,师叔,公鸡。”张大胆一手拎着一只公鸡从义庄里出来。
“放上去,我们走。”老徐将身上的东西清点完毕,让张大胆将公鸡绑到一辆贴满符纸的小推车上,而后推车就走,管超则返身将义庄的大门锁上。
“我来我来。”张大胆虽然是一个莽夫,但是却也有担待,知道徐道士这是为了自己出头,连忙抢着上前帮忙做苦力,尽自己作为徒弟的本分。
“小心一点,别把东西洒了,小管。”老徐看张大胆有担待,同样内心满意,扭头叫上锁门的管超,虽然跟师兄恩断义绝,但他多了一个徒弟,也还有一个好朋友。
“来了来了。”管超将义庄锁好,迅速跟上老徐和张大胆。
“我告诉你,待一会儿斗起法来……”老徐让张大胆推着车在前面,自己跟管超同行,商量待会儿斗法时的情况。
钱道人的法坛设在长生客栈,那客栈就在十里镇上,是张大胆老板,也既是那位买凶杀人谭老爷家的产业,管超和老徐赶过去,果然只见客栈的院子里挂着黄幡。
不仅仅是院子里四周张挂黄幡,那院子中央更有近十多张桌子接起在一起,如叠罗汉般垒得老高,边沿贴满黄符,插满小小的黄旗,最高处的供桌上置炉立香,前插旌旗,后立黄幡,一片招展。
“哇,他这坛可真高,你行不行啊?”管超望着客栈院落中立得老高,摆得也无比浓重的法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向着老徐问道。
“我不行,你行嘛?”老徐有些没好气得问道,管超连忙摇头,他虽然已经修炼了几年,但这种斗法非常危险,他帮个边手还行,亲自上坛那是斗命,绝对不干的。
“待会儿见机行事,张大胆,走,进去。”老徐白了一眼摇头的管超,而后摸到客栈的后门处,让张大胆将小车推上去,而后一脚踹开从里面栓死的门板,就着小推车冲了进去,管超也跟着两人,将身形严藏在小推车后面。
“姓徐的,来了就滚出来。”小推车进了院子停稳后,院子里响起一阵怒喝。
听到这一声怒喝,张大胆和管超从小推车的两边探出头,只见长生客栈的院子里,高桌法坛之下站着四个人影,其中最显目的一人,身穿补丁道袍,脖子上戴着红黑念珠,脑门顶心光秃,四边留着头发,扮相非僧非道,正是钱开。
在那不僧不道的钱道人身旁,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身穿黑色印花长袍,头戴瓜皮帽,看到这个人,张大胆立刻没有再忍住,喊了一声‘谭老爷,果然是你’的话,直接就要冲出去,但是却被管超眼疾手快的拉住。
“不要冲动。”管超拉住张大胆,老徐也拦在他面前,而对面的那位谭老爷也似乎被吓到,微退了两步,被钱道人拦到身后。
第13章 高坛斗法(求支持)
“师兄,你这个坛倒真不低啊!”老徐将张大胆护在身后,看着对面身护谭老爷的钱道人,仰头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立得高高的法坛。
“哼,你忘了师傅曾经说过,当两个人的功力差不多的时候,永远是设高坛的那个胜对方一筹!”钱开护着雇主,神色轻蔑得看着老徐。
“师傅说的话,我又怎么会忘,只是……!”老徐不紧不慢得开口。
“不用只是,姓徐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坛。”钱开紧喝一声,彻底断掉师兄弟最后的关系,招呼身边的一名十五六岁的道童,两人纵身就往那桌子叠起来的法坛上爬。
“张大胆,快升坛。”管超看着对面上坛,连忙让张大胆也开动,张大胆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谭老爷,恨不得食其之肉寝其之皮,但是在他的催促下,还是迅速到小车旁握住一根扳手狂按。
“咯吱咯吱……。”在张大胆的双臂摁动之下,原本小推车的车身立即开始爬升。
正如先前两人的对话,老徐那一派里的道法,当两人功力不分伯仲时,便以高坛者胜出,而这小推车便是老徐准备的法坛,车身分为上下,上下车身中间有一道折叠伸缩梯,车的上身还能位移。
那小推车的车身上蒙盖着紫红绣布,贴着一道道黄符,老徐将之横移开来,再在上面放置好香炉,立入信香红烛,再摆好玩偶、米碗、供果,再将带来的两只公鸡,分别用写有生辰八字的灵符串好,扔挂到桌前,一道法坛立即布成。
“牛啊!”管超看着升起来的木车坛,不由得大为观止,而对面那个爬上法坛站定的钱道人,更是看得连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愣了两秒后才吩咐跟着爬上去的道童徒弟点烛开坛。
“钱真人,我徐兄的这道法坛如何?”管超看着上面要开坛的钱道人,再看着下方的谭老爷,不由笑着上前搭话。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不敢报个名号!”钱开看着对面升定的法坛,低头看着下面喊话的短发青年,不由得心底微沉,他混迹江湖多年,也有点眼色,可以看得出来这青年跟胖子张大胆不同,是个有道在身的人,敌方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可不妙。
“在下道号万福,乃是一个无名之辈,不敢劳真人挂记,不过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管超看着法坛下的那个谭老爷,只见对方神色在在,不停拿眼瞄着张大胆,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干瘦,架着小眼镜,挥着折扇的师爷。
“真人与徐兄本是一家,这一次何必为了外人,从而坏了师兄弟的情分。”管超给上面的钱开讲道理。
“哼,情分?姓徐的,你要是跟我还有一丝情分,就把下面那肥仔交给我,这样以后大家还算师兄弟,否则今日就见个生死。”钱开没有成功套出管超的名字,相反还被说了一通,但是他并没生气,反而是轻蔑得望着对面坛上的师弟。
“老徐,念咒吧!”管超望着上面轻蔑的钱开,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这个钱开果真是老江湖,先前在套自己的名字,而现在又试图挑恤法坛上面的老徐,要知道开坛斗法,斗得不仅仅是法坛和法术,更是心智精神的较量。
心中带有怒焰急躁,开坛作法的时候,轻则法术失败,重则坛毁人亡,坠入无间地狱。
不过好在老徐也是个多年的江湖人,并没有跟已经绝交师兄搭话的意思,在管超一句话之后,立即开始双手举过头顶结印,接着合什到胸前开始念咒。
普通道人开坛设法,念得都是土地神咒、净身咒、净心咒、净口咒、祝幡咒等咒法,目的是请神灵驱赶游魂,净心净口,使道坛洁净,身心通明,好运炁施法,而老徐则念得则是九幽敕令真言。
九幽敕令真言并无具体咒语,而是一段呢喃音节,念时要全神贯注得鼓荡体内真炁。
伴随着老徐的九幽真言声起,对面的钱开也自开始念咒,两人的咒语一般无二,真言呢喃之声在客栈的开阔院落里四下回荡,旋风刮起院落中的灰尘,一股诡异的气息散开,令人不禁遍身发寒。
高坛上的两人施法念咒,炁场激荡起院落中的灰尘,钱道人法坛下的谭老爷和他的师爷,两人瞬间灰头土脑,不住得用水亮的衣袖打灰拭脸。
张大胆看着对面法坛下一副乡绅模样的谭老爷,想起他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里却盗娼不法,更给自己戴了一顶原谅帽的事情,不由得怒从心起,就要上前动手,但是却被管超再次拉住。
“你小子别乱来,这在斗法,会出人命的?”管超眼疾手快得拉住张大胆,对着他低声警告,这两座法坛间看似只是扬起灰尘,但实质上已经是暗藏杀机,法坛上的人只要动个手指,就可能要了下面人的性命,绝对不能鲁莽行事。
“那我们怎么办?”张大胆不甘得看着对面灰头土脑,但已经起了警惕的前任老板,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被管超一说,抬头看着法坛上的师傅,也不敢贸然上前。
“待会儿能见出分晓,你先躲到法坛后面去,不叫你不许出来。”管超不由分说,将张大胆推到老徐的法坛后面,借法坛之力庇护,否则待会儿他会首当其冲。
就在管超叫张大胆躲到法坛之后,上面的徐道人与钱道人已经开始斗法,钱道人率先动手,借法坛汇聚真炁,向对面法坛上的老徐一指。
开坛斗法之时,法坛有天地鬼神之力庇护,用等闲的手法是动不了的,所以钱道人首先第一发,是想用真炁把老徐给从法坛上推下去,那么高的地方,不摔死也能摔成半残了。
老徐和钱道人师出同门,对于这位师兄的心思把握得极准,双手封眼结印,而后朝吊在法坛前的左边公鸡一指,那公鸡的脖子上吊着灵符,符上写着他的生辰八字,是专门用来替身代形的。
砰得一声暴响,那吊在法坛左边的公鸡伴随着老徐的一指,小小的身体突然从内炸开,破碎的鸡毛、血肉从天上扬扬洒洒得落下来,但是老徐的那尊法坛硬是半滴没有沾上。
老徐使公鸡代替自己受了一击,而后反手对钱开一指,借法坛调动真炁反攻,钱开没有准备代形替身的东西,但是却取出一面八卦镜挡在面前,镜光一闪,真炁反弹回去,老徐车坛下猛得爆起一束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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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请神作孽 (求支持)
仿佛互丢炸弹一般,钱道人与老徐在高高的法坛上接连扬手,用真炁轰击对方,在对拼三四记后,两人同时停手,因为他们都发现这种招数奈何不了对方。
两座法坛在院落灰尘中高立,上面的钱道人与老徐对峙,空气一时陷入了凝滞。
在淅淅沥沥的声音中,满院的灰埃落定,管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情况陷入了僵持,眼珠子微转了一下后,不由得开声说了一句。
“张大胆,你千万不要出来啊!”
“张大胆。”钱道人站在法坛上,凝视着对面的师弟,听着下方传来的话,不由得目光朝下一望,只见那个胖子张大胆正躲在对面的神坛之后,被另一个青年护着,对方是个有道之士,并不是很好惹,时间久了对自己恐怕不利。
速战速决,想法从脑海里一出,钱道人扫了一眼自己法坛上的法器物品,将法坛炉前一只头点香疤,身戴金圈的布偶捧到额前,脚下单足一顿,再次运真气,鼓荡起真言。
“请神!”老徐看着对面抱着玩偶,浑身发出异声的师兄,不由得精神一立,下意识同样也想去捉自己法坛上的玩偶,以请神对请神,但是一想起来时路上与管超的商量,反手从身后抽出一只布鞋来,将布鞋夹在掌中发动真言。
“谨请罗汉坐玉殿,玉皇法旨到坛前,真言咒语请神仙,降龙伏虎显威灵,伏虎罗汉随我请,随我来,弟子炉前尊拜请,请得罗汉早降临,神兵火急如律令,吁唔…………。”
钱道人双手骈指捧着伏虎罗汉的布偶,念经似得发出一段请神调般的颂词,而后浑身仿佛发癫似的颤抖,身体发出一阵嗡吟之声。
钱道人发癫般的声音在外人耳中并无异常,但是落在与他同站法坛上的那名十五六岁的道童耳中,却是忽远忽近,这让道童开始昏昏欲睡,而这也是神灵附身的开始。
旁人请神也是这般步骤,念咒唱颂请神,有师承的还好一点,没师承乱来的,最后请上身的也不知道是些个什么游灵孤魂,事后轻则元气大伤,重则被游灵借体赖着不走,那才是真的麻烦。
但是九幽敕令这一脉却全无这个概念,伴随着钱道人一声‘起’的轻喝,站在他身后的道童已经完全被附身,轻轻一个纵身便跳上法坛供桌。
那道童站在法坛供桌上摇摇晃晃,双眼瞳仁不住上翻,犹如醉酒,口中还不时得流下涎水,一个跟头翻起,从近三丈高的法坛倒下,地面灰尘一起,人已经从容落定,但依旧摇摇晃晃,如酒醉般迭步到院子里的兵器架旁边。
“张大胆,出来。”管超看着那从近十米高的法坛上轻松落下来的道童,不由得喝了一声,原本站在法坛之后的张大胆闻言连忙跑出来。
“快,去对付他,千万不可让他靠近法坛。”管超开口说道,就在他说话的这时候,对面那个道童已经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枚铜圈套在肩上,仿佛真个化身伏虎罗汉。
“好。”张大胆看着对面的道童,微咽了一口唾沫,而后咬牙上前,与那个被上身的道童打在一处,而管超则在他上前之后,开始结印念起九幽敕令真言。
那道童穿着打有补丁的衣服,头上扎着童子髻,虽然身形长相瘦瘦弱弱,但此刻被鬼神附体,化身为伏虎罗汉,虽然不没有真罗汉的智慧神通,但是也够张大胆喝一壶了。
南方地区拳风盛行,尤其是粤地佛山一带,张大胆也曾经学过拳术,身手相当不错,但是跟那被附身的道童一交手,只对了两三招,平日里坚硬的拳骨腿脚便自隐隐生疼,紧接被铜圈套住身体双臂,被对方一个凌空翻踹倒在地。
那道童身上被鬼神附体,不但有斗牛之力,而且行动并不莽撞,谨奉上方钱道人给他的指令,用手中武器铜圈套住张大胆,腾空将他踹倒在地后,就要去推徐道人的法坛,那法坛鬼神无法随便欺近,但是有个壳子在外却是无妨。
张大胆从身后站起来,来不及脱去身上的铜圈,看着冲向法坛的道童,直接合身对着他撞去,本来想将对方撞倒在地,但是却不妨感觉跟撞在铁板一样。
张大胆撞在道童身上,感觉肩膀身体一阵生疼,紧接着腰带一紧,整个人身体失重,却是被那个十五六岁的道童直接双手提腰横举而起。
“师叔,我撑不住了,救命啊!”张大胆被道童举到空中,不由吓得大叫了一声,而后啊得一声惨叫,被那个道童直接扔进院落中马厩里,这客栈后院里是私处,不但有马厩,更放着练拳的石锁器械。
管超睁开双眼,看着被扔进马厩的张大胆,一个健步起身腾空,对着那道童就是两记飞踢,那道童被鬼神之力贯通,浑身犹如钢板,被踹得笔直倒下,卸掉了两记飞踢的大力后,又起尸般得立起,但是却不妨被一道黄符贴住面门。
“请祖师回宫!”管超一记黄符贴住笔直起来的道童,而后念出一句祷言,含一口真炁喷在对方脸上,那被鬼神附身后,拥有斗牛之力的道童顿时浑身一颤,继而无力得松软下去。
几乎只在同一时间,空中传来一声炸响,伴随着一声惨叫,原本站在钱道人法坛之下观战的谭老爷,右脚上突然爆起一朵血花,紧接着身体升起,在空中来了一个与年纪不符的托马斯回旋转,而后结实落地,吓得他身后不知所措的师爷脸色一紧。
“我的脚啊!”谭老爷落到地上,顾不得要散架的身体,要抱起自己的右脚查看,但是却不防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地上,而他的师爷听着他的惨叫望去,只见他的右脚脚背上一片血红。
“怎么会这样?”钱道人感觉手中的玩偶软了下去,还来不及继续施法,听到下方的惨叫,连忙探头望下去,只见谭老爷像是一个蛤蟆般被压在地上不能动,脚背上一片鲜红。
“师兄,罢手吧!”老徐将被钢针钉穿的布鞋反手用米碗压在供桌上,望着对面一脸吃惊的师兄,这个谭老爷自作孽不可活,不但买凶杀人,还跟张大胆老婆偷情,因此将自己的一只鞋落在张大胆家,被他借物施咒降住。
“我呸……。”钱道人听着师弟的招降声,一通无名火起,干啐了一口,而后念咒施法,还准备接着斗下去,但老徐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老徐望着对面不打算罢手的师兄,闭目凝炁,伸手一指坛前火烛,那烛光犹如火焰喷射器一样,射出一股火焰,径直将对面六七丈外的法坛,那钱道人见火焰袭来,慌忙想要脱下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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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单章说本书设定,有点乱,不好意思
本书的境界是筑基、周天、先天、散仙、地仙(或神仙、天仙)、天仙、金仙。
筑基期,或站桩练拳、或持咒坐忘、或冥想符箓,不同门派有不同的方法,主要是保养身体,寻找气神之感,可使符箓小法。
周天,使体内气感运行小周天,气神交汇,修先天真气或五行真气,用于养固形体,能凭空御气摄物,勉强催动飞剑。
先天,形体坚固,魂魄日益凝练,可脱壳神游,分神化念。
散仙,形体壮固,胸中五气越发充盈,使神炁相交,抽坎填离、金木相并,炼气化神,凝练金丹一颗,从此再非凡人,鬼关无姓,三山无名,可入仙门,却不得去往仙境,可驻世长生,每五百年有一次天劫。
地仙,于金丹中孕育元婴,可霞举飞升,受天规,享仙福,故此又称飞仙,若不能飞升返虚,则长生驻世,每一千三百受一次天劫。
天仙,需要特殊功法,于散仙期开始打基础修炼,炼神返虚,至形神俱妙,于道上有功,人间有行,蜕去遗骸,受天书飞升,可居洞天,可为仙官,超出三乘之外,与造物同参。
一定意义上,地仙是修炼失败的天仙,也能飞升,但难度大,而且要受约束,如果修成地仙后要再修天仙,就必须转世重来。
金仙,必须从凡人时便开始修炼,进行炼虚合道,与三清四御同用法身,无大毅力、大智慧、大勇气不可得,修成之后,能化法身万千,于人间仙境往返,过去未来之事,皆如掌上观纹。
战斗并非完全由境界决定,同时各门派的筑基等各层功法,都有各自的优缺点及长短处,有空隙可钻,能用法术或法宝越级超杀。
越往前的境界,越不适用于所有修炼者,而越往后面的境界则相反,大道如日,殊途同归。
如尸、鬼两道,一个有魄无魂,没有灵智,一个有魂无魄,没有身体,天生修炼困难,尸道要开启灵智才能修炼,而鬼道则要先修鬼仙,再转地仙,过程繁复,而且都是地仙到顶,修不到天仙或金仙,必须转世重修。
还有异类妖怪,修炼过程和选择更多,必须要先通灵,而后靠机缘选择,要么得天书玉符或得信众香火修神道,如要飞升必须要先锯角褪毛,要么是自孕灵胎或转世成人后修仙道,区别是天劫比人类多,而且容易堕落,因为异类兽性难改,孽缘重。
佛门修炼方法与道家不同,大开方便之门,不拘种类,俱可修炼,修炼上面,戒定慧是直通金仙,境界只分涅槃和非涅槃,涅槃的有进入净土的,有遁入真空的,还有因缘转世的,非涅槃的更多了,有大乘小乘、禅显净密,有目标进净土的,有想解脱的,有想成佛的,还有要普渡众生的。
佛教的佛陀、菩萨、阿罗汉,仅仅是指修佛者能达到的成就,跟实力、战斗力无关,因为佛教的因果报应是神通不敌业力,因此就算你是金仙,你该受的东西还得受,因为那是以前作下的因所结的果,生死是最大的因果烦恼,因此他们要解脱,进入不生不灭的状态。
设定就这么多了,参考了不少宗教里的东西,有点乱,非常不好意思,望大家能理解。
第15章 作死的死了 (求鲜花)
坛上的烛火带有法力,如果脱去易燃的衣物硬捱,顶多烧个半残,到时候只要不死,以老徐的性格必然不会赶尽杀绝。
但是奈何那个钱道人平日里贪财枉法,虽然还守破衣戒律,一件外在道袍打着补花里胡哨的补丁,内下更有舒适的棉衣贴身,一时间脱不下身,被火线临身,整个人瞬间像火把一样被点燃。
高耸的法坛上,钱道人化身火炬,连人带坛一起被点燃起来,失足从高坛跌下,落到地上依旧没死,浑身火焰在院里乱跑。
那钱道人来回跑了两三圈后,被一把石锁绊倒在地上,依旧不停得乱滚,凄厉的叫喊声让众人皆自不寒而栗,但是却没有一人肯上前救他,包括他的那个乩童徒弟。
管超看着钱道人的惨状,虽然心有不忍,但是转瞬心中摇头,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这货平日里用法术发财害人,自己和老徐刚才几次劝他,他都置之不理,这是他自找的。
管超不去关心浑身带火满地乱滚的钱道人,几步抢到前方,将那想要逃跑的柳师爷拽着衣领捉住,又将地上右脚被钉,浑身不能动弹的谭老爷拖到一旁,免得他被点着倾倒的法坛压死。
“张大胆,把你师傅放下来。”管超揪着柳师爷的衣领,看着院子里叫声渐息的钱道人,还有他那倾倒在自己面前,带着火焰的法坛残余,招呼着马厩里的张大胆出来帮忙。
“哦。”张大胆趴在马厩里,看着浑身着火惨叫渐息,不能动弹的钱道人,也是一阵阵的胆寒,暂时将对谭老爷的仇恨放到一旁,听着管超的话后,连忙走过去将老徐的法坛降下来。
“谭老爷,咱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管超看着对面放下师傅的张大胆,笑望着脚下依旧被法术镇着的谭老爷。
“真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您要多少钱我们都给。”谭老爷感觉自己像是瘫了,望着管超满脸的害怕。
“我这不跟你们在说么!”管超睨着手里拎着的柳师爷,这家伙浑身干瘦,左边太阳穴上贴着一剂膏药,右手一只白色折扇,仿佛狗头师爷。
“您好说,好说。”柳师爷衣领被管超揪住,本来反手就能反抗的,但他却丝毫不敢动弹。
“说,除了钱道士外,你们还准备了什么手段?”管超俯视着谭老爷。
“我们还找人去请了林捕头,他应该很快就要到了。”柳师爷什么都给招了出来。
“这很好,也免得我再去找人了,你去,准备一间上房,你也能跑,只是你要先想好怎么逃出法术的范围!”管超冷笑着松开了手。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柳师爷被松开衣领,瘦弱的身体颤颤得摇动,而后迅速去按照吩咐准备。
被十数张桌子垒起来的高坛已经塌了一半,火焰慢慢得熄灭下来,那垒成法坛的桌子只是被轻微烧坏,但是倒在院落里的钱道人却已经成了一具焦尸。
张大胆将师傅的法坛放下来后,看见在管超脚下的谭老爷,急步就要上来教训这个给自己戴原谅帽的家伙,谭老爷看着来势汹汹的张大胆,也吓得想要退开,但是却丝毫不能动弹。
“你可不能杀他。”管超拦住了冲动的张大胆劝道,张大胆的心情能理解,但是因为这事情杀人就不太可行了。
“为什么?”张大胆不服气,他不是现代人,这个时代通奸是要浸猪笼的。
“因为没有必要,也不值得,你想教训他一下也可以,但是除了发泄,助长你心中的戾气,又能达到什么目的呢?”管超耐心得给张大胆解释,杀人终究是不好的。
“另外,你老婆的下落可只有他知道!”管超低头看向满头冷汗的谭老爷。
“在在,她就在客栈里。”谭老爷见管超给自己说情,忙不连迭得指示。
“贱人……”张大胆脸色微黑,举步就进了客栈,不一阵子,客栈里面传来女人的惨叫和张大胆的怒骂。
“真人,真人,求求你,不要杀我,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谭老爷听着客栈里的惨叫和怒骂,感受着依旧不能动的身体,不由得向着管超哀求道。
“您还是在地上多待一会儿吧!”管超不理会谭老爷,而是举步走向跪在钱道人焦尸身旁的老徐,刚才张大胆把法坛放下来,老徐便走到师兄旁边跪着低头念诵。
“老徐!”管超拍了拍老徐肩膀,这干巴巴的道士抹了抹眼泪,而后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他怎么处理?”管超看着摇头的老徐,将下巴指了一下坐在院子地上的道童,钱道人的弟子,他先前被鬼神附身,被自己用法术驱走身上的鬼神后,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坐在那里,此刻见到自己的目光,连忙站起来。
“求师叔饶命。”道童并没有逃跑,而是在原地跪了下来,向着老徐磕头求饶。
“小唐,你起来吧!以后你……”老徐看着磕头的道童,不由得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刚准备想问他以后想去作什么,但是却又把话打住,钱道人死在他手上,他再问这话不免有些假惺惺。
“算了,你走吧!”老徐虽然出于迫不得已杀了师兄,但是终究挂念情谊,也不想做那种赶尽杀绝的事。
“谢谢师叔,其实师傅他……。”叫小唐的道童见老徐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及师傅的下场,心中有些凄凄然,但是他并不感觉师傅死得冤枉,可惜作徒弟的不能说这个话。
“师叔,我走了。”小唐最终向老徐磕了一个头,又向地上钱道人的焦尸磕了三个头,最后起身离开院子。
“我师兄他虽然有传法之恩,但是平日里经常动手打他,但这孩子从来不记恨,你不必担心他日后……”老徐看着磕头离开的小唐,向着管超解释,他怕管超介蒂这件事情,害怕那孩子未来报复。
“我又不是那种动辄斩草除根的杀人如麻之徒,老徐,你其实不用这样挂怀。”管超笑着摇了摇头否决自己的意思,同时看出老徐的意志有些消沉。
“我从六岁开始,便跟着师兄在师父门下修道,立志以茅山术助人卫道,这修了大半生,但如今却……”老徐扭过了头,神色非常的沉重。
“这道,是人自修自得,别人都无法干涉,就像是你干涉不了你师兄,而你师兄也干涉不了你一样。“管超摇了摇头,他不是当事人,无法体会老徐的感受,但是却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钱道人的下场,是他自己找的。
“话虽如此,可我依旧想不通。”老徐闭目叹气。
“想不通的话,干脆就不要想了,这里还有个人,还有件事情等着我们处理呢!”管超摆手扯开老徐的气馁,而后指着地上不能动,一只脚还在淌血的谭老爷。
第16章 没作的等死 (求鲜花)
天空已经蒙蒙显亮,老徐看着地上狼狈的谭老爷,也没有拿他怎么样,而是解了他身上的咒法,将他拎到了客栈里面,管超也自跟上。
在客栈里面,张大胆正在追打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粉衣,颇有艳姿的脸此刻被打得是鼻青脸肿,不停得哭着求饶。
“张大胆,够了。”老徐拎着谭老爷,看着徒弟追打的女人,也能想到这女人是谁,他望了一眼管超后,不由得开口喝住张大胆,这里也只有他能喊住张大胆。
“小张,够了,别打了,把她带回来,咱们待会儿把事情给了结。”管超也跟着开口,这打也打够了,不能真把人给打死了。
“你这个贱人……。”张大胆气得是脸色铁青,但是被师傅一叫,还是顺从得停手,将要鼻青脸肿的女人揪着头发拖到堂前。
“谭老爷,当事人都在这里,咱们也拿出个章程吧!”管超不去看鼻青脸肿的女人,先向着老徐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看向抱着右脚的谭老爷。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要怎么样,我都办。”谭老爷恢复了自由,捂着被咒术钉穿的右脚坐在地上,接连点头认罪,他现在后悔莫及。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不该,你本是张大胆的老爷,却不该与张氏通奸,更不该图谋杀害张大胆,这件事情你可认?”管超居高临下得望着谭老爷。
“认。”谭老爷脸色通红得点头,他现在不认也不行。
“既然认了,那就简单了,这张氏我们要带走,至于张大胆被衙门通缉,你也要处理好,可有异议?”管超板着脸问道。
“卯啊!老爷,你可千万莫把我交给他们。”张妻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一下子跳起来,但是却被张大胆按了下去。
“没有异议,待会儿捕头来了,我立刻和他说。”谭老爷不理会哭喊的张妻,控制着自己的心脏点头,他现在没有半分反驳的理由。
“师叔,难道这么容易就放了他?”张大胆揪着老婆的头发给了她两个耳光,略有些焦急得望着谭老爷向管超问道,难道就这么轻易得放了奸夫?
“不然你想怎么样,他这一次请人作法害你,自己破了财,受了伤,现在客栈也招了人命官司,你最多再要他赔你一笔钱,可是这笔钱你愿意收?”管超面色古怪得望着张大胆问道。
“呸,我才不要他的钱。”张大胆不等坐在地上的谭老爷开口,先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而后断然拒绝,如果收了这种钱,那他以后再也抬不起头。
老徐看着一口拒绝的张大胆,不由得微点了点头,他们这一派里很重视破衣顿地的教规,不穿整齐的衣服,不留隔夜钱,今天张大胆若是收了这笔钱,那他们一伙人就成了敲诈的,而不是讨公道的。
“那你还有什么异议,如果有就现在提出来,等今天之后,你就不能再报复谭老爷!”管超不由得问道。
“卯了,您拿主意好了。”张大胆看自家师傅不说话,全凭这个年轻的师叔发落,想了一下后只能点头,他人也不算太坏,刚才打了一顿出轨的老婆后,怒气消了大半,不是非要闹出人命不可。
“那就这样,谭老爷,你可有什么异议?”管超将目光看向谭老爷。
“没,没有。”谭老爷连连摇头,这份处置他已经直呼大幸,哪还敢有异议,就在他点头之时,柳师爷从客栈前堂跑了过来。
“真人,真人,林捕头他们来了。”柳师爷拎着小折扇,也颇有一些眼色,第一时间就找管超汇报,他们请来的捕头大人已经来了。
“请进来,张大胆,你带着你老婆先避一避。”管超让张大胆先避一下子,然后和老徐等来了那个飞眉长辫的林捕头,还有他那四个手下。
“谭老爷,是你,这里发生了蔑事?”林捕头走到客栈后堂内,看着坐在地上的谭老爷,再看着管超,不由惊讶得举目四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捕头大人,今天请您来,是要商量一件事情的,去上茶来。”管超看着吃惊的林捕头,还有他的四个想要拔刀的手下,一边让柳师爷端来茶水,一边将事情说开。
那个林捕头不比于钱道人,也不比于谭老爷,尽管碰过行尸脏东西,但若真的闹将起来,他是有见识的人,不比乡里愚民好糊弄,对道术仅存在忌惮之上,但并不害怕。
林捕头先前到处追捕张大胆,其实早就已经被谭老爷买通,甚至张大胆杀妻案里面,他也出了不少力,负责诬赖张大胆。
如果管超和老徐用旁门左道跟林捕头闹下去,最终将事情搞大,反驳他判下的案件,他为了自己的事业和声望必然不肯甘休,最后不闹到两败俱伤绝不可能罢休,但现在不一样。
管超说服了谭老爷,又在这里把他等了过来,将事情换个角度说开,讲明一切都是误会,请他撤销张大胆的案子,又叫张大胆将他那在案本里应该‘已死亡’的老婆带出来作证。
那个林捕头也是混迹官场的人,什么事情说开也就看明白,作为收买他的谭老爷都已经被摆平,他没有理由再接着往下闹,也加上忌惮管超的手腕和能力,当即表示一切都是误会,自己回了衙门立即就去销案。
管超见林捕头识趣,当下也笑着道有劳,叫柳师爷给四个差役连同林捕头每人一封银子,这些银子自然都是谭老爷的。
五个衙差得了封银,自然都是嬉笑颜开,大拍胸脯把事情揽在身上,绝对不要两位道长和张小哥为难,那个林捕头更是有心人,走前还跟管超留了交情。
管超打发了五个衙差后,又跟谭老爷说了一翻话,叫他胆颤心惊,不敢升起报复之心后,才自跟众人一起离去。
老徐带上了师兄钱开的焦尸,要给他作场法事超度,而管超则叫张大胆带着他那鼻青脸肿的出轨老婆回家,将他老婆给众邻居瞧瞧,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
等洗脱杀人嫌疑后,再当众与她一刀两断,不许多说别的事情,把这些事情做完,立刻就回到万福义庄准备修道,以后再也不可跟她有丝毫反葛。
第17章 桃仙 (为什么都不投我鲜花?)
张大胆是个粗人莽人,但是却分得清好坏急重,知道管超教自己做的事情都有用意,所以完全按照吩咐行事,不顾出轨妻子的哀求,将她带回家里,向邻友证明自己没杀人,而后又当着众人的面跟她一刀两断,其他什么也不多说。
张氏因为背着张大胆偷人,对张大胆怀着一份愧疚,因此被休掉后也不敢再去纠缠,而是索性返过身来,去找奸夫谭老爷要复旧情,想逼着他娶自己作姨太太。
那谭老爷又如何肯娶张氏,两人闹了几个回合,那张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谭老爷更是个面善心恶之辈,索性找个人将张氏杀掉,但是他自己也败在生意对头手上,自己也因为案发被揭出而锒铛入狱,没过两天便死在牢里。
不提谭老爷这边的报应不爽,张大胆这边老实跟着老徐入道修行,老徐在死了师兄后,也一翻感概良多,不再贪着于义庄的归属,而是潜心教授张大胆道法,等他道法有成后,再去做赶尸的生意。
那张大胆也是个夯货,修道开始还有个新鲜,但到后面就不太顺当,定心修炼时杂念纷飞,奇门风水又复杂难懂,反倒是练得一手好功夫,更有点游手好闲,总之不太乐意赶尸,老徐对这一点非常的头疼。
管超倒是看得很开,劝老徐随顺自然,赶尸那一行业整天跟尸体接触,而且有时候带货的时候,一个搞得不好就会尸变,真的会送命,至于吃饭的问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解决,既然张大胆那么喜欢功夫,不如直接开馆教拳好了。
两广地区武风盛行,管超将万福义庄外围的一片空地整理出来,交给张大胆作场地,张大胆也真个从附近的乡村招来不少村民,众人纠结在一起,习拳练武之余给附近的乡绅打工,挣上一口饭吃。
管超不理会俗事,只叮嘱张大胆不要走到黑道里,除了偶尔出工外,便是独自修炼,采集甲乙木真气,另外炼制到手的那把雷击桃木剑。
老徐师门的那一对雷击桃木剑,皆是用百年桃树的树芯制成,桃木是五木之精,天生有辟邪制鬼之用,而这雷火劈下来的桃芯制成的宝剑,更蕴含有一丝雷电精气,又经老徐师门里的前辈盘玩几十年,坚硬的剑身表面结了一层红色釉质。
管超思索了良久之后,用自己采集来的甲乙木真气温养那桃木剑,使那几近通灵的桃木剑焕发生机,那层红色的釉质壳子自动裂解,露出里面粉红的木质剑身来。
这百年的雷击桃木剑是个宝贝,若持续用甲乙木真气温养,再用心法祭炼,不多日便可成为一把飞剑,虽然不利于跟人争斗,但是用来驱邪治鬼却是极妙的,不过管超却不满意,因为一把剑太少了。
管超在义庄的后面找了一株野桃树,把桃树树身剖开,将那柄百年雷击桃木剑植入其中,再用甲乙木真气持续温养,使桃树树身复合。
那桃木剑中蕴含有雷电精气,雷属震,震为木,木主生气,再加上外在管超输送的甲乙木真气,那野桃树如人体二次发育般,干巴的枝丫抽发起来,在果季之后又开出满树桃花。
管超按照自己曾看过的植物知识,在野桃开花之后,从中取雌蕊点雄蕊,用人工授粉的方式,使得野桃不但开花,更在冬天到来之前,结了二三十枚果实。
那桃树的果肉都是苦涩不堪,但果核却小而精致,管超将果核种到最初的野桃四周,按照奇门阵位布种,使其与野桃气息连成一体,再用采集来的甲乙木真气温养。
管超除了腊月回了一趟家,给四目师傅送了一次年货以表心意外,便将心思全用在种树养树上。
在冬季之后,那株植剑桃树在管超的侍弄下,以极短的时间内生长,树干变得比水桶还粗,树冠变得像是偌大似榕树,开花结实七次之多,结的桃子也一次比一次甜。
管超将植剑桃树上的果实吃掉,果实用于栽种,而那些先后种下去的桃树,虽然不及植剑桃长得快,却也是迅速生出细干,并且生出桃花来,过了三四月还不谢拜。
只是三四个月的功夫,万福义庄四周便生出许多开不谢之花的细桃,更有一株参天的仙桃树,这让方圆百里之内,甚至县城、佛山和广州省城的人都慕名而来,十里镇的乡绅更有意将义庄改为桃仙观,却被管超拒绝。
管超对那些乡绅说,万物皆有缘法,这桃树是自己借这里的灵气所种,中间那几株桃树自己以后有用,至于其他桃树可以福荫这里的乡民,但若是用俗尘铜气污染这里的环境,泄了这里的灵气,那桃林必然枯死。
那些乡绅皆是见利忘义之辈,哪里肯听管超的话,雇人想去拆了义庄,并且另请道士神婆打理,但是还没等动手,那常开不败的桃花立时谢尽。
管超趁机告诉来参拜的乡民,说有人要泄灵气,桃花因此才会谢尽,又让张大胆泄露乡绅们要拆义庄改建道观的事,众多乡民信以为真,聚众闹事,就连来观桃花的梅县县令都开口过问,最终建桃仙庙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桃花才自重开。
虽然桃仙庙没有建成,不过管超却是因制止桃仙庙的建立打响名气,被好事知情的人送了一个‘桃花道长’的绰号,说他宁可守着破义庄,也不要高观大庙,有唐寅看穿世情富贵的名士之风。
名气被意外得打响了起来,管超也一下子变得麻烦,义庄四周盛开的桃花吸引了不少骚人香客,更有不少人专门冲着他的名头拿帖子拜访,像那种问卦谈心的他还能侃两句,若是谈诗论辞却就不是他的所长,他也一下子明白什么叫作名声累人。
名声虽然累人,但是管超也应对之法,碰到谈诗论辞就充作不擅交流的修行人,偶尔一句话令对方惊为天人,若是碰到讨卦问卜的就直接忽悠,虽说是些名利场上的处事方法,倒也颇合时宜。
虽然挺麻烦,但是偌大的名声撒下去,管超便是什么事情也不干,那钱财却是源源不断得流进来,因为那拿帖子上门拜访的人,无一例外得奉上白花花的仪礼银钱。
那些求卦问卜的香客不须说,奉上得是酬金,而那些所谓的乡绅骚客们,他们送的钱是交友贺仪,便如儒林外史中给范进送钱的张乡绅一般,管超也从这种时代交友礼仪中看到了什么叫贫富差距。
管超虽然心有不屑,但还是把送来的钱都收了,至于以后帮不帮忙,那便是他的想法了。
第18章 求大家鲜花票票支持
时间转入光绪十八年(1892年)七月,管超在盂兰盆节之前将义庄的事务交给老徐,自己回到四目师傅这里,趁着孟兰盆节阴市鬼门关大开,摆下醮坛与阴间的元龙祖师交谈。
这一入坐忘便是十五天,管超在这十五天里,不吃不喝,只在坐忘的精神世界中向元龙祖师请教各种修炼问题,醒来之后依旧精神奕奕。
在过完盂兰盆节后,管超又留了半个月,将灵元秘笈的中、下两册,以及老徐研究的新赶尸法交给四目师傅后,就准备回到万福义庄,临走送别之时,师兄家乐万分不舍。
“师弟,要不你再多住两天吧!”
“不了,师兄,我那边还有事,得尽快回去,以后要是有功夫,你和师傅一起去我那里玩啊!”管超理解家乐的不舍并提出邀请,因为师傅一年中有很多时间在外带货,而一休大师又在外云游,他总是只有一个人,挺孤单的。
“好啊好啊……!”家乐双眼一亮,扭头看着板着脸的师傅,随后又委屈得低下头,这位贪财的师傅一年四季都在工作,即便是自己不用跟着干活,也要留下看家,根本离不开。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记住,在外面一定要多长个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有,下次回来不用带那么多礼物。”四目看着委屈低下头的家乐,轻哼了一声后,扭头望着管超露出笑脸,进行着叮嘱。
“我一定记得,您在外面也要注意些,赶尸要风餐露宿,毕竟伤身。”管超望着对自己露出笑容叮嘱自己的师傅,连忙恭敬得表示记得,并且反过关心。
“嗯,我知道了,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四目看着恭敬孝顺的徒弟,显得满意非常,但是面上并不表现出来,只是一口答应,而后再次叮嘱他路上小心。
在四目师傅的叮嘱,还有家乐师兄的张望中,管超踏上了返回义庄的路,这回义庄的路有三四百里,普通人就是脚程快,也要走上两三天,但管超现在修炼日渐有成,体态轻健,脚程也快得不可思议,上午太阳起山出发,傍晚太阳落山前便回到义庄。
如今义庄的桃林已经遍及方圆数百米,管超除了用采集来的东方木行真气温养剑桃外,更用以前在网络上看到植物的乔接、点蕊知识,杂交培育出特殊的桃树栽植,有些桃树能四时开花,而有些桃树则能盛结甘实。
盛开的桃林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义庄也为此添了不少生意,管超回到义庄时,义庄里只有张大胆和他的弟兄们守着。
“练功呢?”管超进义庄,便看到义庄前的空地上,张大胆带着一群弟兄们在练拳。
“是啊!师叔你终于回来着,我师傅被邻村请去看事着。”张大胆一身蓝布土衣,见到回来的管超,连忙热情得上前招呼,他的十多个弟兄也纷纷上前恭敬得打招呼。
义庄的生意好起来,管超因为人来人往,干脆叫张大胆以教拳为名,笼络了他以前的那些车行兄弟,再叫邻近的居民作了小摊,卖些桃符香烛酒食,垄断了这附近的车马杂行生意,因此众人都对他颇为尊敬。
“哦,是这样啊!你们继续练,我自己进去。”管超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就进了义庄,但是却不想半晌后,张大胆便从身后跟了上来。
“我们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师叔,我有一件事,能否请教请教您啊!”
“什么事?”管超看着鬼头鬼脑的胖子,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这天,是不是要变了!”张大胆微咽了一口唾沫。
“天要变了?什么意思?”管超看着神色谨慎的张大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走到义庄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桃林上的天空,见并没有什么雨云风气,方才慢慢得反应过来。
“这几天,义庄的附近来了一批人,自称是白莲教的,要大家信无生老母,交钱入教。”张大胆给管超说了事情的原委。
“那你们交了没有?”管超听着张大胆的话,不由心中微讶,随后反应过来,白莲教,这个宗教在天朝历史里可是有着非常特殊意义的,不过张大胆竟然能察觉到这种事情的不寻常,倒是反应灵敏啊!
“当然没有,师傅让我们把那些人赶走了,说实话,这些年自从洋人为鸦片来到这里打仗后,我就经常听见事情,北方的太平天国、捻子,我小时候还看过天地会……。”张大胆的灵敏嗅觉,来自于他作为底层民众所经历过的混乱。
“大厦将倾了!”管超看着平常没心没肺,但是此刻满脸担忧惆怅的胖子张大胆,罪孽累累的满清确实要倒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天下将是什么样的,他在历史书上看过了。
“什么?”张大胆完全是个文盲,见管超突然一句‘大厦将倾’,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的担忧确实没有错。”管超看着张大胆,没有说什么敷衍的话,很直白得承认了他的话,张胖子闻言顿时脸色一白。
“怎么会这样呢!师叔,你会不会想错了,这几年,我经常听人说,朝廷这几年在办什么羊无,就是造枪造炮,我们大青果有四万万人,怎么会……。”张大胆脸色发白,有些不信管超的话。
“如果四万万人算了不起的话,那鸦片战争为什么会败?”管超仔细得思索了一下,确定了张大胆所说得是洋务运动,但是这东西实质上就是张画皮,撕开他的甲午没几年了。
“鸦片战争,咱们没枪没炮……”张大胆为大青果的失败找着理由。
“真的没枪没炮么?我看不见得吧!现在的朝廷当年用什么打败明廷,又怎么平定得准噶儿和许多叛乱……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管超摇了摇头,鸦片战争的失利是全面的问题,问题归在哪一方面都是不对的,但是这些事情跟张大胆说不明白。
“我,我不懂这么多,但是,这世道要是再乱起来,我……该怎么办?”张大胆心中升起忧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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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宝芝林 (哭求鲜花)
对于张大胆这种底层小民来说,即便他接触了一个常人不曾接触的世界,但是他终究是一个人,要生活要吃饭,当生活吃饭成为问题,那么哪怕是接触着不一样的世界也没有作用了。
“你想得太多了。”管超见着张大胆满脸的忧惧,不由得一下子笑了出来。
张大胆对于管超的话笃信不疑,认为乱世将至,自己不知何去何从,但又见这位师叔满脸笑意,不由得有些疑惑,对方刚才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张大胆,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强得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管超笑了一阵后突然有些悲感,他想起为钱开而哭的老徐,还有忧惧可能的张大胆,以前感觉他们可笑,但是设身处地的一想,其实满是辛酸,就跟自己穿越之后一样。
“嗯。”张大胆见敬爱的师叔一会儿笑一会儿沉,方才晓得他刚才不是开玩笑,连忙狠狠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准备去弄点真家伙回来,不要老是练拳,拳头很难打死人,另外,叫大家多储备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咱们自家也找个地方存点,待会儿我给你钱。”管超停下自己的感叹,向张大胆吩咐,他感觉自己有必要为乱世作些准备。
“好,不过,咱们去弄真家伙,弄哪些武器,刀剑?”张大胆见师叔有主张,顿时来了劲,原本的迷茫和恐惧微去了一些,人是有社会性的动物,尽管有着背叛,但同样也最会依靠同类。
“弄些方便的,不要刀剑,那些东西你们玩不转,搞红缨枪,方便以后进阶拼刺刀。”管超给出意见,在功夫打斗这一方面,他也算是专家了。
“拼刺刀?那是什么?”张大胆疑惑,这位师叔总是说一些别人不懂的词。
“你不需要懂,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练枪的时候,不要花里胡哨的动作,也不要单人练,要三人一组,一人练攻,一人练防,一人策应,战场从来不是单打独斗的地方……。”管超说得是条条是理,他爱看一些小说,里面就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战场?”张大胆听着管超扯出来的东西,不由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总之,是有备无患就是了,你照我说得作准备。”管超看着瞪大眼睛的肥仔,不由得感觉自己提得有些多,但是这东西确实是有备无患,在满清倒台后天朝将陷入长达数十年的战乱。
“好,没问题!”张大胆见管超说得重,想一想未来可能的情况,这位师叔比自己聪明,考虑得比自己多,听他的肯定对。
管超见张大胆听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进屋去在自己的私箱里拿了一百两银子,近四分之一的身家给他,经营义庄快满一年,他的身家已经达到四百三十七两之多,这钱多是义庄名声传开后别人送给他的礼金。
张大胆这个人平时有些犯恽,只为跟人打赌便半夜跑去坟地派糖果,但是因为自幼经历过的混乱,因此比别人考虑得多,以作为底层民众的灵敏感觉到乱世将至,在拿到钱后也立即去老实得按计划实施。
不说张大胆这边应对乱世的计划,管超这边却是被他一翻话说得心思起浮,在义庄里坐不住,休息一天后便再次离开义庄,打算到外面去走走看看,第一站就先去附近的佛山镇。
佛山,又叫作禅城,位于珠江三角洲腹地,因水陆便利,与朱仙镇、汉口镇和景德镇共为天朝四大名镇之一,有武术之乡、陶艺之乡的美称,算是这个时代除去首都及重要城市外的一线城市,据说洋人的船就停在这里。
管超穿越过来后先是四处流浪,而后跟着四目师傅赶尸讨生活,最近又缠于万福义庄的事务,还从来没有去过繁华的地方,如今却是正好凑巧,去佛山瞧瞧洋人和他们的战舰,也想顺带拜访一下传说中的大师黄飞鸿,嗯,也不知道叶问出生了没有!
携带着心中的想法和目标,管超从万福义庄出发,顺路走了两天,才在第三天到达佛山,不过跟他想像中的繁华城市相比,这个时代的一线城市实在是太过简破落后了。
狭窄的街道用乱石铺地,街道两旁的低矮木楼如林般竖着一张张木牌,上面写着这记那记的茶庄、客栈、陶店、酒庄,街头置满一个个竹笼,里面窝着一只只的鸡鸭,路边的街道还有一张张简易摊铺,虽然人流往来密集热闹,但就观相与乡下小镇并无区别。
相比起简陋的镇子街道,那些街头浑身光赤黑瘦,混在一起玩耍的孩童,或者是躺在街边破床里浑身挺直,双目无光的人,反倒是不那么吸引管超的注意力,因为他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
管超麻木得找了一个馄饨小摊,要了碗素馅馄饨作早餐后,用生疏的粤话向摊主老伯问明去宝芝林的路后,便自寻径而去。
在穿过几段或热闹或冷清,但都差不多的破旧街道后,管超来到了位于仁安街的宝芝林前,只见一道排木门前两只石狮子分左右守地,门上有‘寶芝林’三字,两边又有对联:
人心熙埠樂時雍,民氣發揚覘國遝。
“人心熙埠乐时雍,民气发扬觇国遝。”管超看着门上的对联,不禁微微点头,这对联中透露出天朝儒家传统的国运观念,贴这样的门联也代表主人的内心对国运莫测的前途感怀,希望天朝人能发扬民气使国家蓬勃,好使百姓人心安乐,但是很可惜啊!
管超感叹着宝芝林的门联,上将微敲了敲木门,而后静待回应,但是却不想半晌没有回应,于是又抬手重敲了两下。
“门唔系开住嘅嘢?”门内传来粤话,管超微愣了一下后,上前推门而进。
厚实的大门确实是开着的,管超推门后,只见一个亮堂的天井空院,空院两边是走廊,而对面是一个大厅,厅内是一个供案,案上悬匾,写着‘崇德堂’,旁边两根梁柱又挂着对联:
宝剑腾宵汉,芝花遍上林。
(收藏快上千了,但是一想到这都是僵尸收,我的心好痛好痛)
第20章 一想到都是僵尸收藏就心痛
“宝剑腾宵汉,芝花遍上林。”管超看着供案两旁的柱联,不由得有些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宝芝林的名字来源,黄鸿飞会拳术又精医道,正合侠义宝剑与灵药芝草这两种祥瑞。
“你系边个啊?”就在管超观望着宝芝林内部的建筑时,一旁的走廊上行来一个男子,看上去瘦瘦小小,额头脑门光溜,脑后缀着油腻的黑辫,面皮黑黄分不清年龄,但是从语气中的率脱体现来说,年纪应该并不大。
“在下姓管,名超,来此是为拜访黄飞鸿师傅。”管超看着男子,左手抱右手微揖,用普通话开口招呼。
“还姓管名超,拜访我师傅,是来比武的?你没辫子?”男子面对管超一口北方话,不由得目光中带上审视,这些年北方时有乱象,多有拳师南来授艺,为成名传技多有踢馆之举。
“不是,贫道乃是三清座下,并非武行中人,是仰黄师傅之名而来此。”管超看着男子一脸的审视,不由得连忙解释,他可不是武术界的人,做的丧葬业务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拿道士身份充面。
“道士,道士又不是和尚,怎么剪了辫子?就是我们这从美国回来的牙擦苏,他都还留着辫子呢!”男子一脸的审视,眼中带着一点蔑视。
“为方便罢了,黄师傅不在家么?”管超见男子连个名字也不说,审视自己半天,不由得有些郁闷不悦,同时也感觉自己的拜访有点突然了,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他似乎应该先投拜贴,再不济也该按传统买点东西过来的。
“阿楷,你在作什么?阁下,黄飞鸿在此,小徒凌云楷不懂礼数,还望见谅。”就在男子还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一声威严的话语传来,管超闻声看去,只见中堂里走出一个褐褂长辫,脑门光亮的中年男子朝自己揖手。
“不敢,在下管超,久闻黄师傅大名,此次前来佛山,拜访得有些贸然,有不周之处,才要望黄师傅见谅。”管超看着中年男子气质儒雅,剑眉星目神似电影里的李连杰,顿时知道是见了正主,连忙上前揖手为礼,并为自己贸然拜访的失礼处道歉。
“哪里的话,道长来访,乃是黄某的荣幸,岂有尊大之理,还请进来就座。”黄飞鸿看着腰坠八卦,平头长身的青年,来不及想对方的来历,便客气请对方进来。
“多谢。”管超望着一身儒雅的黄飞鸿,略有一些不适,但还是道了声谢,而后举足入了中堂,随着黄飞鸿的下首。
“阿楷,上茶。”黄飞鸿将徒弟凌云楷打发去上茶,而后望着坐在下首的管超,心中咀嚼了两下名号,而后心中不由灵光一闪,直接脱口而出。
“莫不是桃花道长当面?”
“桃……这名号是大家笑话罢了。”管超先有些哑然一愣,但随后想起来情况,心下不由有些尴尬,这绰号叫起来有点俗气。
“这,是黄某的不该,不过道长性情高洁,黄某也素有耳闻,今日上门拜访,不知有何要事?”黄飞鸿听着管超的‘笑话’之语,有些下意识一愣,但随后也想起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有点那么俗,哑然失笑之余,问询起对方的上门之意。
“在下久听黄师傅大名,这次路经佛山,因此慕名前来拜访,却叫黄师傅见笑了。”管超见了黄飞鸿真人,心下没了平常做生意时的挥洒,感觉自己的拜访真的有些贸然了,这见了人家的面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哪里的话,道长是高人,到宝芝林来,黄某高兴还来不及呢!”黄飞鸿见管超虽然髡发,谈吐间颇有拘谨之处,但是却无有虚掩之处,不由得心生好感,就像是明星被追的满足感,尤其是追星之人还是颇有声望的人。
“黄师傅莫要说笑,我这年龄,哪里当得什么高人,不过是在乡下混口饭吃罢了,不登大雅之堂。”管超见黄飞鸿为人爽朗大方,不由得同样心生好感,开始攀谈起来。
“什么大雅小雅的,我黄某不过是做过几年民团教练,要真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武夫,会两手医术罢了。”黄飞鸿哈哈大笑得摆手谦逊。
“这就不对了,黄师傅会医术,怎么还是单纯的武夫,这是济世救人的大夫了,看,宝剑腾宵汉,芝草遍上林啊!”管超也跟着笑,同时指着堂中的柱联称赞道,黄飞鸿闻言顿时更是摆手,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却也更烂了。
“师傅,茶来了,管道爷,您请用茶。”就在管超和黄飞鸿攀谈的时候,凌云楷从内屋里出来,手中捧出两只青白瓷器的茶盏来。
“管道长您谬赞了,请。”黄飞鸿摆手让凌云楷下去,同时捧起茶盏请管超用茶。
“哪里是谬赞啊!看,这匾额是刘永福大人的题字,黄师傅的技艺,便是刘大人都称赞,如何是谬?”管超看着精致的茶盏,学着黄飞鸿的样子喝了口后置下,站将起来走到偏堂,看着上面的又一张匾额,只见是‘技艺精湛’四个大字,下面还有题名,刘永福是黑旗军首脑,黄飞鸿曾做过他的民团教头,这是历史真有之事。
“医道博大,病由十三科,我只在金簇、伤折两科略有所得,因此才得了刘大人的抬爱,哪里当得什么芝草遍林的话!”黄飞鸿放下茶盏,虽然依旧谦虚含笑,但是笑容却是渐失,同时话风微转,颇带感概起来。(病由十三科既祝由十三科)
“不过若要说起来,刘大人受朝廷委派,率黑旗军往广西助冯督抗击法兰西,后来听说调任总兵,但是至今不见归来,却是叫黄某,还有一众民团兄弟实是想念啊!”
“中法镇南关之战,惜哉。”管超见黄飞鸿突然低沉了下去,脑中迅速搜索着相关的消息,不由得语气也感叹了起来。
“镇南关一役,冯督神威,吾国重振声威,御法兰西人于国门之外,此乃大捷,管兄为何要语‘惜哉’,有何可惜之处?”黄飞鸿颇为想念自己的上司,但听到管超话风也转下来,不由吃惊得抬起头,语气有些不解。
(我本以为我不会再扑了,因为够惨了,但事实不然,哭求鲜花支持)
第21章 黄飞鸿 (求鲜花)
“惜就惜在这镇南关报捷,但是在《中法条约》上,吾国却失却安南之藩属,此举后患无穷啊!”管超摇头叹息,中法战争是近代少有取胜,最起码名义上取胜的战争,但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却是英吉利插手……”黄飞鸿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脸色微凛,继而又为朝廷找理由辩解。
“列强确实有一致原则,但是却并非不可打破,只是朝廷不想争取罢了。”管超摇了摇头,英国确实是个搅屎棍,但是中法之战未必就是不可争取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满清根本没想在这方面下力,他们也意识到本身的权利根基已经动摇了。
“……管兄对英吉利和法兰西颇为了解?”黄飞鸿见管超提及朝廷,不由得有些沉吟,而后找由头扯开话题,作为一个骨子里透着传统的天朝人,他的思想有天然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和‘莫谈国事’的观点。
“只是略听人说过一些其国史记与个人传记,却是不曾亲自去过那方。”管超也看出黄飞鸿的保守个性,因此并没有强行把话题停留在抨击朝廷上面,这个时代的国人要么是浑浑噩噩,要么对满清朝廷还抱有相当的希望性。
“哦,那英吉利与法兰西又有哪些名人啊?”黄飞鸿颇带着兴趣得问道,他也想了解一下西洋有哪些人能在青史留下性命。
“这名人就多了,欧陆各国与我国春秋战国时期一般,自十五世纪大航海时代,嗯,那时我们还是明朝呢!当时与欧洲比邻的天方世界奥斯曼帝国威逼整个欧洲,打断欧洲通向东方的丝绸之路……”管超见黄飞鸿来了兴趣,也为他讲起欧洲的发展历史来。
“哦,原来西洋人发展航海,竟是要到我们这里来?”黄飞鸿不由得双眼微亮,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是的,欧陆各国发展航海,最初的目地就是希望能从海上找到去天朝的路,以获取大量的丝绸与瓷器。”管超点了点头,而后又继续为黄飞鸿讲述大航海所引出的地理大发现。
从天方世界威逼欧洲的基督世界,为寻找通向东方获取丝绸的道路,欧洲各国开始掀起大航海运动,但是他们却意外得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也既是美洲大陆。
在那片新大陆上的各种神奇资源财富,还有巨量的黄金,以及这片土地上原始落后的印第安人与印加人面前,欧陆各国由此陷入疯狂,他们疯狂得殖民掠夺,并且为此展开黑奴贸易。
黄飞鸿刚开始听到大航海是因泰西人被天朝财富所吸引时,尚有些天国上朝的自豪,在听到美洲英吉利殖民地独立建国时,知道向来不对付的美国人与英国人竟然是一家有些惊奇,而在听到殖民运动对印第安人的残酷压迫时,则是有些手足发凉。
自小生在传统天朝,接受仁义思想教育的黄飞鸿只要想到‘悬赏印第安人头盖皮’这样推动屠杀的政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同时也有种期待,期待印第安人能站起来反抗,但可惜得是……
“反抗,不可能的,他们的社会还停留在原始时代,而且是分裂状态部落,连一个朝廷都没有,部落之间都互相撕杀,谈何反抗暴政,他们能做得就是被一个个殖民者闯入家园中杀害,然后被割走头盖皮换钱。”
管超看着黄飞鸿,心底出奇得平静,黄飞鸿算是个文化人,但是在政治学、社会学尚未普及的这个时代,他完全想像不出印第安人面对殖民者的无力,那些殖民者不单有枪炮等先进武器,更有先进的军事制度,还有强力的政治组织。
“天幸我大清。”黄飞鸿听着管超的话,既感觉一阵发凉,也感觉一阵庆幸,因为起码他们现在还有个大青果罩着,尽管大青果在各方各面都差强人意,但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师,师傅……”就在黄飞鸿与管超闲聊的时候,宝芝林外面走进来了一个高瘦男子,鼻梁上架着眼镜,排牙露在唇外,说话带着口吃。
“阿苏,你回来了,来,这位是管超管道长,你来见过,管兄,这是我的徒弟,叫牙擦苏,他也是从美国回来的。”黄飞鸿见口吃男子回来,不由得连忙站了起来,叫他向管超见礼,并且向管超介绍。
“黄师傅,我没去过外国,阿苏,你好,我叫管超。”管超面对着黄飞鸿的话,不由得一阵尴尬得回话,同时笑着向口吃男牙擦苏点头。
“您,您好,见,见,见过,管,道长。”口吃男子见管超现代化的招呼方式,不由得双眼一亮,但随后又有些拘谨得见礼。
“管兄你没去过洋人的国家,那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黄飞鸿对于管超没有去过国外,却知道很多东西有些好奇惊讶。
“确实没有去过,我连洋文也说不顺,只是看过一些前人所写的孤本,不过我说的没有假话。”管超见黄飞鸿误会,连忙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他以前的英语成绩很渣,冒充不了留学生,对欧陆历史了解,纯粹因为以前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多。
“管兄,你这话说得,我何曾怀疑过你说过假话。”黄飞鸿见管超误会自己,也不由得叫屈起来,他只是误会了管超去过国外而已,至于管超有没有说假话这方面,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黄师傅你是没有,但我忍不住往这方面想,对不住,真对不住。”管超看着较真的黄飞鸿,不由得脸色苦笑,黄飞鸿和那些乡下愚夫确实不太一样。
“哪里的话,人谁无小心,不过今日听管兄一席话语,却令飞鸿眼界大开,为表谢意,阿苏,记得去吩咐后厨多做两个菜,单独作一个小桌,再取一壶酒,我要喝两杯。”黄飞鸿见管超认输,也不由得失笑,同时请管超留下吃午饭。
“黄师傅请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管超见黄飞鸿爽朗好客的态度,不由得笑着应承下来。
“哪里的话,宝芝林近日开支颇大,却是只能在家烧两个菜,还请道长莫要嫌弃才是,另外管兄可有什么忌口?”黄飞鸿客套得开口,并且询问管超的饮食有没有忌讳。
“只忌三厌,黄师傅在家请客,这是看得起我,哪有嫌弃的道理。”管超说了自己的忌讳,同时也跟着客气了两句,等黄飞鸿让牙擦苏去准备后又找话题聊天。
“不过黄师傅,你个人声望在此,立馆授技又悬壶济世,资财却有何急处,可要我相助一些?”
“这怎么行?”黄飞鸿连忙推拒。
“怎么不行,还请黄师傅告诉我,到底有何用钱之处?我身家虽然微薄,但是却还是能出些法子的!”管超很好奇,黄飞鸿这样的身家人脉,照理来讲不该缺钱的,如果真有急需,他确实是能帮些忙的。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刘大人去安南前,曾将他训练的民团留给了我……”黄飞鸿见管超确实真诚想要帮忙,不由得心中感激,勉强将事情说了出来。
第22章 亲们,鲜花不投就废了哦?
黄飞鸿身家颇丰,能让他头疼的经济问题,便是他的宝芝林里养了一支百来人的民团,这只民团由黑旗军将军刘永福所训练,黄飞鸿担任黑旗军教头时,便是负责训练这支民团,至于这支民团为什么会在宝芝林,却又是一翻故事。
黑旗军乃是太平天国年间,南方农民天地会起义的一个分支,因以黑色北斗七星三角旗为标记,故此称黑旗军,后来天地会内部因诸多问题分裂,朝廷又派人安抚,刘永福迫于无计,只能率众归安。
招安后的刘永福,还有他手下的黑旗军成了正规部队,虽然驻扎在广州碣石镇附近,但是因为其政治成分多受打压,黄飞鸿也是在这一时期里成为黑旗军武术教头,为刘永福训练民团。
后来法国向安南殖民,并且进窥云贵地区,满清政府勒令黑旗军本部前往安南辅助冯子材抗击法人,但是为了防止黑旗军的实力可能膨胀,要他将多余的民团尽数解散或留下,不许带往安南。(历史上刘永福是起义失败逃至安南,以义民身份为安南抗击法人,中法战争时才恢复国藉受招安的,此处有出入,但不打紧。)
被留在黄飞鸿手下的民团成员多是广西人,当初跟着刘永福起义的老兄弟和同乡们,刘永福不忍他们在粤地受欺,因此才请黄飞鸿收留照应。
本来以黄飞鸿的工作和家资,照看个百来人的民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毕竟民团人也有手有脚,但坏就坏在清廷于广州铸造银元发行,强制用银元兑换白银,黄飞鸿的身家因此受损。
受损的不仅仅有黄飞鸿的身家,还有当地的经济,民团的人找不到工作,都只能去给黄飞鸿的大徒弟猪肉荣看肉摊,百多个人看一个肉摊,挺尴尬的。
“这有些难办了。”管超面对黄飞鸿所抛出的问题,不由得陷入了难地,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两笔钱就能解决的,真正要解决得是民团人员的工作问题。
“这不难办,管兄的好意为兄心领了,但是民团兄弟们在我这里,我宝芝林管一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而且管兄你是三清座下,最好要避一避嫌!”黄飞鸿见管超确实有帮忙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大为感激,同时也犹豫着请他不要管这件事情。
“避嫌?”管超见黄飞鸿拒绝自己插手,而且还要自己因为身份避嫌,不由得有些哑然。
“是的,我们民团一直受到官府的关注,衙门常常怀疑我们私设香堂……。”黄飞鸿有些说不下去,他们这些民团组织起来是为保家卫国的,但是却饱受朝廷怀疑,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黄兄此言差矣,这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做过的事情,怕他作什么?”管超明白了黄飞鸿的说法,自己算半个宗教界人士,跟民团的人搅在一块是很惹嫌疑的,不过这事情他却是不怕。
“而且,我的打算是为民团弟兄们找一口饭吃,他们都是刘永福大人的部下,刘永福大人携黑旗军舍命为国效力,朝廷一点善养都不做,咱们自己努力,他们要是再…再这样下去,影响总是不好的。”管超没敢说什么过分的话,这个时代还是要注意点的。
“话是此理,但是,欸,国家多事之秋啊!管兄,若有什么门路,还请安排一下,为兄感激不尽。”黄飞鸿见管超不怕被官府怀疑,坚持要为民团谋一条出路的份上,心下的感激中不由多出一抹钦佩来,暗暗将他列为可交之友。
“这是哪里的话,兄长感激我作什么,这感激我可是不收的,若是要感激的话,那不妨在医道上指点我一二。”管超见黄飞鸿客气,却是故意用调笑的语气扯开话题,同时心下捉摸情况,该给民团的人去找一份怎样的工作。
“兄弟也通医道,哦,是了,兄弟是三清座下,想来通些医道也不意外,倒是为兄少见多怪了。”黄飞鸿略微惊奇,管超的话里从来没有说过他懂医术,但是随后他也反应过来,管超是道士,自古医道不分家,想来懂些医术是应该的。
“却是叫兄长见笑,小弟在祝由十三科内,只对书禁科略有所知,另外也懂几张偏方,其他却是不懂,因此才要向您学习。”管超面对先惊后定的黄飞鸿,不由微笑点头,中医的阴阳五行、气血津液、经脉脏腑等学说全是源于道家思想,他作为一位修道者,如何不懂其中关窍,他以后要炼丹,医术也是必学的。
“书禁科!”黄飞鸿面对管超的话,不由表情微滞,所谓祝由十三科,又称作病由十三科,乃是中医分出的十三种伤病症状,其中书禁科既以祝由符术治病的法子,换现代也可视作精神治愈和心理疗法,但在黄飞鸿这样的正经医生眼里则有装神弄鬼之嫌。
“兄长对于鬼神之事可有什么看法?”管超也不意外于黄飞鸿的表情,因为道术玄学这种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好奇向往,尤其是黄飞鸿这种骨子里传统的中医,认为生病受伤要看医吃药,而非信什么牛鬼蛇神,他的思想是偏向科学的,这是很优秀的一点。
“这……。”黄飞鸿望着管超,语气有些沉吟不决,从人品来看,他认为管超是可以交的朋友,因此他不好直接表露态度,以免坏了彼此的交情。
“那兄长可知世上有没有鬼神?”管超见黄飞鸿沉吟,不由得追问道。
“那兄弟可有什么见地?”黄飞鸿把问题甩给管超。
“我认为是有的,在这里,书禁一科,并非是装神弄鬼,而乃是治心病。”管超看着甩回问题的黄飞鸿,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真正的鬼神在人心里。
“原来如此,兄弟高见,愚兄愧对所识青囊,连这些东西都看不明白,受教了。”黄飞鸿面对着手指胸膛的管超,不由得心中豁然一清,同时心中的钦佩再次增加,也为自己刚才的怀疑而愧疚。
“哪里的话,小弟虽有治心病之法,但是却无治身病之法,为免日后遇症无方成一庸医,却要在此求助于兄长了。”管超看着被自己唬住的黄飞鸿,不由得哈哈大笑。
“要的要的,不过愚兄也要免成庸医,故此也要请兄弟你赐教一方。”黄飞鸿豁然开朗的同时,笑着点头提出要求。
“共同进步。”管超笑着说出一句话。
“共同进步?”黄飞鸿面对着奇怪的回复,不由得略微意外,而后细细咀嚼一下,感觉颇有意境。
“共同进步。”管超看着黄飞鸿,郑重得重复了一遍。
“那你我兄弟便共同进步。”黄飞鸿再次哈哈大笑,他感觉这个新认识的兄弟很有意思。
(欸,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第23章 要讲科学的(求鲜花)
黄飞鸿是传统的天朝人,他的医术乃是家传来的,但是却并不藏私,相反还很有进步思想,在管超共同进步的话语下,两人在饭后很愉快得进行了医术交流。
虽然说是交流,但实质上管超的医术基础比黄飞鸿差得太多,只是知道一点中医体系,认得道学中的大致人体结构,晓得几张偏方,懂得一点精神问题外,别说是诊脉下针,就连草药恐怕都认不全。
也因为基础知识太过浅薄,所以开始的交流,管超完全跟不上黄飞鸿的节奏,听不懂他所说的虚实温补,六淫疫疠的术语,于是尴尬得表示自己知识浅薄。
黄飞鸿对于管超的自短,也并不意外,哈哈笑着捡了《本草纲目》、《黄帝内经》和《素问》几本医术基础的书给他,而后反过来向他请教有关精神上的问题。
对于天性里排斥鬼神的黄飞鸿,管超自然不能拿神神鬼鬼的事情来说,当然,他自己也不太信那一套神神鬼鬼,在他的眼里,所谓鬼神也不过是与人一般的生物,只是拥有着不一样的特性,生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罢了。
管超用天朝传统的真炁术语,将人身上的灵异现像描述为炁场异变,精神生邪,又结合心理学,将符法醮坛等道事描述为安人心病。
“兄弟,你说,这鬼神之说皆是由心而起,那为何有些病者会真的生出患处,如果是由神炁而起,不是仅仅气虚体弱,日夜难安,这最多不就是生些小病罢了。”黄飞鸿很有研究精神,面对管超的观点,提出自己的异议。
“兄长有过这样的病人?”管超听着黄飞鸿的话,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是的,有过一位,佛山荣和行的潘家曾请我去过诊,他家的公子便似乎是中了邪,整日精神癫迷,言说有恶灵相缠,浑身作恶腥,上吐下泄,潘家请到的名医都说不出所以然,开了药方也不见好,请高僧道长念经也不管用。”黄飞鸿语气微顿了顿后又道。
“若如兄弟所言,那鬼神皆由心作,潘家公子神炁癫迷,但为何身体见异,从而导致上吐下泄,那秽物我曾看过,虽无甚异味,但是却颇为邪异恶气,非饮食所化。”黄飞鸿接受了管超描述的唯心说法,但是对灵异事件的物理现像有所不解。
“兄长可知炁有何意?”管超第一时间感觉自己有生意上门,但在这之前,还是先要向黄飞鸿解释灵异事件所引发的物理现像。
“这如何不知,炁者,道散形也,命之所在,人身营卫气血,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皆有炁在,炁存便存,炁失便亡。”黄飞鸿作为一名专业医生,很自然得作出了回答,炁在中医中是生命的基本能量。
“那营卫气血、脏腑经脉之炁,可能一调而论?”管超笑着问道。
“这怎能一调而论,人身虽只先天一炁,然则后天分为五脏五行,脏者藏也,心中藏神,肺中藏魄,肾中藏精,肝中藏魂,脾中藏意,除此外又有筋骨气血营卫,各有不同!”黄飞鸿连忙摇头,虽然炁只有一种,但是在不同情况下,表达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兄弟你的意思,难道是,异邪之气侵体?”黄飞鸿突然醒悟过来,炁虽然只有一种,但是表达不同,就像是人一样,虽然都是人,但却有不同的名字和面貌,鬼神灵异是神炁作怪,那灵异所伴随着的现像,莫不是天地之间的异人生命侵体。
“可以这么理解,兄长,你可知细菌?”管超见黄飞鸿自己脑补出来,不由得笑了一下。
“细菌?”黄飞鸿略微讶然。
“是的,西方科学医道与我中土窘样,但是却也别有独到之处,便如这细菌学说,佛经之中曾有言,一水之有十万八千虫,细菌学说便如此类,认为在我们的身体内,还有天地中存在无数细菌。”管超微微张双臂,黄飞鸿伴随着他的动作四周张望一翻。
“这些细菌分有不同的种类及外形,有些比微尘还要小,他们有些对人体有益,而有些则对人体有害,便如我们的伤口感染的疫气,亦是感染细菌的一种作用,这些细菌阻止伤口愈合,使伤口化脓流水。”管超为黄飞鸿作着解说。
“原来如此,那想来那位潘公子,便是感染了细菌,或者是被细菌入侵体内吧!”黄飞鸿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恍然大悟。
“想来应该是如此了,只是目前细菌学说小弟知之不清,听说洋人那边的科学家与医学家也未研究明白,进展不明。”管超微微点头,同时打住话题,他这个说法并不成熟,不能细究。
“那应该如何治理这细菌之病呢?”黄飞鸿继续提出了疑问,他大致上同意了管超的话,因为中医之中也存在许多怪症,例如各种瘟疫和血吸虫病,中医对于细菌也有另类的称呼,叫‘疫气’。
“扶正却邪,调和身心,这细菌之病重点在防,注意作息,不饮生水,不食馊饭,多晒阳光。”管超给出了治疗的理论,具体的方法,他这种二把刀实在是拿不出来。
“嗯,我明白了,这扶正却邪的事情,我却是拿手,但是调和身心,我却是……。”黄飞鸿大体能知道管超有几斤几两,也不往细处问,他这个医生有法子调理身体,但这心理精神就不是他的强项了。
“这一点,我却是可以处理。”管超笑着附和点头,荣和行的那个潘公子可能是他的潜在客户,他家是开商行的,这个时代能开商行的人来头可不小,有大赚头。
“那不如由为兄引见,兄弟你陪我走上一遭如何?”黄飞鸿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浮起了笑意,他也想做这一笔生意。
“老君言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能救人一命,小弟自然为之,只是……”管超淡笑点头,而后中途把话突然打住。
“只是什么?兄弟有何难处?”黄飞鸿见管超话说一半,不由得略微迟疑。
“无他,只是小弟到时候言语之中少不得要提些神鬼之事,恐怕有扰兄长的声誉。”管超见黄飞鸿迟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讪笑,虽然他不想用鬼神之名,但是有时候还真的不能不用,因为别人听不懂,也未必信别的东西。
“原来是这个,能救人一命,这些关要是不打紧的,而且,为兄这次要去救那潘公子,却也是有求潘府之处,潘府荣和行家业巨大,为兄想将将民团兄弟们介绍与其护院,也免得兄弟你再去忙碌。”黄飞鸿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那小弟愿效犬马之劳。”管超一下子就笑开了,黄飞鸿这人有时候倒还真不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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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潘家 (求鲜花)
因为要给荣和行的潘家公子看事,管超便在宝芝林留宿一晚,黄飞鸿倒没急着带他去潘宅,而是先让徒弟凌云楷把他带到布庄上去,挑一件新的道袍。
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管超的年龄本来就不大,嘴上更没有胡子,如果再不包装一下,黄飞鸿哪怕是给他说再多话,潘府那群人也未必会买账,封建时代的商人地位不高,但是也要分对比的。
为了保证计划,因此黄飞鸿先让管超去打扮一翻,管超花了四钱银子买了一整套的衣衫,第二天换上崭新的得罗,戴上纯阳巾后,方才被黄飞鸿满意认可,带着他乘马车前往潘宅。
路上黄飞鸿还给管超简介了一下潘家,潘家曾是显赫一时的粤商十三行的一支,但是因为鸦片战争的影响没落,失去朝廷眷顾,但依旧保有大量财产,近年来又涉及外贸,参与朝廷的洋务运动,大有复兴之象,那潘家公子更是留过洋的人。
潘宅座落在珠江岸的荔枝湾上,从外在看是古典天朝园林,浓郁的林木中,偶露出青砖黑砖的建筑一角,飞檐斗拱的宅子与园林相衬,整体透着古典大气,还有专门的门房守候。
黄飞鸿带着管超下马车后,先向潘府长衫半开,袖口老长,脑后吊着根辫子的门人投上拜贴,言明带人来给潘家公子瞧病,方才被引进去奉茶,而后门人去告知主人。
管超跟着黄飞鸿入了潘宅后,发现这里的屋外还牵了电线,屋中上设水晶吊灯,角落里靠着细壳瓷的瓶式台灯,能在这个时代的天朝用上电,可见潘家的财富与能量。
潘家的主人潘荣斋是一个戴着镶玉瓜皮帽,穿着花印绸制的长袍马褂,留着花白辫子的老者,他是染病的潘家公子潘成祖的爷爷,潘成祖是潘家第三代的独苗,因此他的染病让潘家上下都为之着急。
潘荣斋带着儿子潘兴周先跟黄飞鸿见了一面,黄飞鸿把姿态放得极低,先为管超先作了一些介绍,说是梅县万福义庄桃花道人的入室弟子,因颇通医道,才会被他请来为潘公子瞧病。
黄飞鸿的介绍是事先商量好的,管超的年龄说到底是太轻了,因此不能直接上本尊,只能说是桃花道人的徒弟,这也是为了事后出现意外或无法治病留出的缓冲余地。
虽然桃花道人确实有点名声,但是潘家父子对于管超依旧表现怀疑,其审视的目光让管超都不由有些火大。
虽然态度怀疑,但是碍于自家孩子无人医治,潘家父子也只能活马当死马医,把他和黄飞鸿领进内室里,让两人给抱恙的潘成祖看诊。
潘成祖的房间是个独立的套屋,有单独的书房、厅堂和内居,厅堂里点着宁神的檀香,书房里挂了经幡,供着牌位,窄小的内屋里,门梁上贴着红绿符箓,而人正躺在里面的罗汉床上,浑身裹在棉被里瑟瑟发抖,几个男女奴仆正在伺候看守。
黄飞鸿先上前给潘成祖瞧了瞧,拔开他捂着脸的棉被,但里面露出来黄绿色,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湿脸时,让黄师傅都不由吓了一跳,还待再看之时,这个捂着被子的家伙瞬间暴起发难,双手如钢钳一般掐向他的脖子。
“黄师傅。”
管超进门便闻到宁神的檀香中有一股腥气,这股腥味闻着像猪鱼肉类的腥,但实则是一股阴气,是尸鬼身上所特带的味道。
心有防备之下,管超不免多注意几分,在黄飞鸿遭到袭击时,轻喝一声的同时抢出身去,将潘公子如钢钳般探出的双手捉住,然后一个转身反扔,将对方整个人扔回床上,看得一旁的仆人丫鬟得纷纷大叫,但是却被一旁的潘家父子喝住。
这潘公子看似力大无穷,但实则精气内耗,整个人已经没多少重量,管超将他扔回床上后,他就像是一个猴子般蹦起来,还待再扑上来,却被管超掐着脖子压回床上。
“先来制住他,黄兄,摁住了,所有人,出去出去。”管超把轻得跟猴子一样,但是却力大无穷的潘公子摁住,而后让黄飞鸿过来接手,同时挥手开始赶人。
“走,走,都走,兴周,把他们都带出去。”潘荣斋拿出老江湖的架势,把一众懵逼的仆人喝住,让儿子把他们带出屋子,自己留在原地,把场地留给气势汹汹的管超。
“潘翁也请移步。”管超可不给潘荣斋脸色,把这老头子也赶出去后,把套屋房门封起,而后从书房里取过一张雪白的宣纸,迅速将其撕出一个人形,并在纸人身上写下‘潘成祖’三个简体字。
“兄弟,怎么样?”黄飞鸿强行将挣扎的潘成祖镇压在床上,看着写好字的管超。
“再按一会儿就好。”管超放下毛笔,捡上一块砚台后,走回里屋床边,看着床上几乎没有人形的潘公子,先反砚台放下,又将纸人扶在额心,默默念动九幽敕令真言,真炁随音节浮动,而后猛得瞪开眼睛看着潘公子,发出一声顿喝。
“潘成祖。”面对管超的一声顿喝,原本不停挣扎,嘴角流下黄绿涎液的潘公子微微一滞,但随后还想挣扎,管超见状连忙将手中纸人放到床头柜上,用砚台往上一压,挣扎的潘公子顿时如身负一座重山,任何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半分。
“这是……”黄飞鸿看着潘公子非人的黄绿双眼透狠,似乎在使力挣扎,但是却丝毫动弹不得的灵异情形,不由得吃惊不小。
“以声势慑人罢了,黄兄,你帮我出去稳一稳那父子。”管超撸起袖管子,同时把黄飞鸿也往外赶,这潘公子身上的东西挺非同小可,他要先仔细观察一下。
“不用我帮忙?”黄飞鸿眨了眨眼睛。
“嗯,我就是还要搞些声势慑人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出去稳住那父子后再回来也不迟。”管超正在皱眉思考,该怎么搞定这个附在潘公子身上!
(想一想鲜花浪费也不投给我的家伙,好痛心!)
第25章 不想让扑街成为习惯,因此求鲜花
黄飞鸿依言出去了,只留下管超一人在屋内坐在潘公子身旁思考。
灵异界将所有灵异事件症状分为‘尸妖魔鬼怪精邪’七种,这七种症状是可以交互的,同时每一种都有分别的克法,正如同万物相生相克,必须要对症下药,才能根治病除。
这位潘公子看着像鬼上身,但是鬼上身后并不是这样,哪怕是有攻击性,也不至于搞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因此这里面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七种邪症中,首先排除尸症,因为僵尸无法附人躯壳,这潘公子虽然周身秽气阴霾,但却还有阳气存在,有脉博跳动。
再排除妖类,妖类附身会留有禽兽之行,攻击也不会只光扑掐两招。
精类附身也可排除,因为物类成精,都有一股另类的偏执,而这潘公子身上没有。
最终留下的只有魔、邪和怪三样,其中魔为修行人走火而至,这潘公子不像是修行人,邪类乃鬼迷心窍或邪修控制,倒符合这潘公子的情况,但是却又不太像,最后便是忽有非常的怪。
忽有非常,这位潘公子身上有什么非常之事,家里不缺钱,潘家还靠上洋务外贸,家势也显赫,嗯,对了,他出洋留过学。
“兄弟,怎么样,还没好?”黄飞鸿在外面安慰过潘家父子回屋,见管超坐在床边思考,不由得有些惊奇。
“没有,黄大哥,你说过,这潘成祖出过洋,对不对?他去得是哪个国家?美国、英国,还是法国、德国?”管超微点了点头,同时向着黄飞鸿问道。
“对啊!这我不知道,我去问问。”黄飞鸿见管超沉思,有些愣然得摇了摇头,而后重新出门去。
“记得问下有没有碰过什么奇事?”管超对着出门的黄飞鸿加了一句,黄飞鸿也自点头,出去将门重新掩上后,在门外跟潘家父子交谈。
管超在屋内侧耳听着情况,在黄飞鸿的询问中,潘兴周说出儿子曾在美国留学,这期间要说奇事,这东西说起来有也没有。
潘兴周的语气含含混混,于是黄飞鸿加重了语气,事关小潘公子的生命安全,还请务实相告,而潘荣斋则一旁当众发怒,斥责对方教的好儿子,还不怪如实招来。
在老父的威喝下,潘兴周不敢隐瞒,连忙把能想到的事情说了,这其中有一件事情引起了管超的注意。
这潘公子不比那些被公派的学生,是自费出国的,而且他家大业大,虽说这个时期在美国华人受到歧视,但是阔绰的身家自然能让他豁免掉一些歧视,因此在学习之余,潘公子也不可避免游手好闲得染上一些毛病,跟一个夷女混在了一起。
说不上什么威逼利诱,也谈不了什么薄情寡意,总之最终因为国族文化差别,潘公子和那个外国女子分开了,那个女子最终在小潘归国前病死了,小潘归国前还去参加了她的葬礼,然后他归国后就出了毛病。
可能是猜到儿子出事和那个外国女子有关,潘兴周对那个外国女人的评价非常不好,什么鲜廉寡耻、夷女妖狐都扔了过去。
黄飞鸿懒得听潘兴周骂人,随口又问了几个问题,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人云云,潘兴周却答不上来,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吉普赛人,也就是罗哩回回。
吉普赛人,实锤了,管超哪怕是没有亲自接触过,但是也听过吉普赛人的名声,前世记忆中,这个种族在西方神秘学中占有很大比重,著名的塔罗牌似乎就是他们发明的,塔罗牌具体是什么他忘了,以前也没接触过,只知道是占卜的。
不说塔罗牌的事情,吉普赛人身上有着浓厚的巫术传说,潘家公子应该是被对方,或者是对方的什么亲人用巫术作怪施咒,现在问题是要怎么解决?
管超站起身来,仔细得打量着已经没有人形,浑身体格干瘦的潘公子,只见对方皮肤变得黄绿似鬼,就连眼睛都蒙上一层黄绿翳子,口角还不停得漫出秽物,没有接触过西方巫术,他要处理起还真就不好弄,搞不好会连人给一起弄死。
“黄师傅,请给我找一只大公鸡来。”管超仔细得观察过这位小潘公子的情况后,向门外发出呼声的同时,从他脑门后的辫子上掐下一缕发丝,然后回到前屋的书桌旁,用宣纸撕成条,在上面写下潘成祖的名字,而后又行炁勾上符箓。
管超喊完话后,外面的潘家父子迅速火急催促仆人,很快黄飞鸿便自拎着一只红冠的大公鸡走进来后,转身将门掩上。
“管道长,要怎么做?”黄飞鸿拎着公鸡向管超问道,管超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纸符包上小潘公子的发丝,将黄飞鸿手里的公鸡要过,把包着发丝的纸符强行塞在鸡嘴里,又不让鸡吞下去。
“接下来看我的。”管超将塞了纸符的公鸡用双手捧住,然后领着黄飞鸿走进内屋,看着被镇在床上的小潘,闭目冥神片刻后,开口念动九幽真言,同时将公鸡头对着他的头晃动,那公鸡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小潘则张着嘴发呆像木偶人。
伴随着管超节奏莫明的咒念,那像木偶人一样的小潘公子,原本干瘪的胸脯慢慢得鼓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声,紧接着喉咙里一阵咕噜怪响,一股黑绿气体被吐出,被那缩着脖子的公鸡吸走,这灵异现像看得黄飞鸿一阵瞪眼屏气。
伴随着小潘公子吐出黑绿气体,他那本就干瘪瘦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生气,同时整个已经变得像鬼一样的脸,也恢复到正常的肤色,几乎蒙住整个眼睛的黄绿翳子慢慢消散开来,恢复到人的色彩,而后慢慢合上双眼,胸脯慢慢起伏。
看着小潘公子从不人不鬼的样子恢复到人样,管超看了眼手中缩头蒙眼的公鸡,不由得轻轻摇头,示意黄飞鸿给小潘进行复诊,在确认他身体各类情况并无任何不适后,把公鸡嘴里包着发丝的纸符取下,而后咔嚓一声扭断了公鸡的脖子。
第26章 请用鲜花给我力量吧!
看着管超果断扭断公鸡脖子,黄飞鸿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作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他看过很多情况,但是这种诡异的情况却还是头一次看到。
“黄师傅,有什么想问的?”管超把公鸡扭断脖子后,将公鸡的双翼绞住鸡头拎在手里,笑呵呵得向着黄飞鸿问道。
“管道长,这之中有什么学问?”黄飞鸿见管超满脸笑意,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床上平静的小潘后,本着好学的心态问道。
“不知道黄师傅有没有听过蛊?”管超笑呵呵得说道。
“这个自然听过,这东西与传说中的蛊物,是否有什么相似之处!”黄飞鸿立即体会过来。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是它确实与蛊物相似,如果真要用一个词来概括他,那应该可以说,叫作诅咒。”管超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管兄你刚才用这公鸡作替身,将那诅咒接了下来,对么?”黄飞鸿非常的聪明,立即就联想到了情况,刚才管超将包发纸符塞进公鸡嘴里,那是一个媒介。
“对,不错,希望这小潘公子之后能好起来。”管超见黄飞鸿领悟到,连忙点头,果然不愧是文化人。
“怎么,他身上的事情还没完?”黄飞鸿略微诧异。
“外域之物,了解不多,因此不能确定是否有后遗症,不过小潘的性命,目前暂时是保住了。”管超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他可不敢打包票。
“能保住性命便好。”黄飞鸿见管超摇头,上前再次察看了下小潘公子的气息颜色,在确定他还好好活着后,不由得点了点头,医道治病救人在他看来,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那咱们就先出去吧!我要开几张方子给小潘补气养身,这没关系吧!”黄飞鸿再次诊断之后,向着管超问了一句。
“可以,没事,看身体补就行,没有什么忌讳,咱们出去见潘翁和潘老爷,记得说下民团的事吧!”管超摇了摇头,他也只能保证小潘暂时没事,要是搞事的人继续施咒作怪,小潘的性命随时可能要丢,但那时也不关他的事了。
“好。”黄飞鸿点头。
面对在屋里嘀咕一阵后,出来就宣布把人治好的管超和黄飞鸿,潘荣斋和潘兴周都有些不信,但等两人进去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摆脱原来鬼样子的家中独苗,顿时大喜过望,连连让仆人上好茶。
对于热情的潘荣斋和潘兴周,黄飞鸿一脸得淡定,开始处理医疗后续,为潘成祖开了两张益气补身的药方,而后和潘兴周一起去拿药配方,潘家家大业大,宅院里常备着补身的人参、鹿茸等药物,不需要再到药店去。
不比于去抓药配方,顺带跟潘兴周商量民团事情的黄飞鸿,管超向老头潘荣斋要了个火盆,而后将给潘兴周替身代命的死公鸡,以及含带他头发的符纸一起扔进去,加助燃物点火。
火盆里的公鸡身携异力,经明火一点既燃,半晌后便自烧成灰烬,管超叫仆人直接在院子里找个地方挖坑埋下去,又叫潘荣斋拿朱砂黄纸,亲自画了一道镇邪符压在上面。
面对管超一系列的神怪行为,老头潘荣斋全程无话,但是却照办不误,没有办法,整个广州的医行都请遍了,唯有管超过来才管了用,这让他多少对管超有点高看,等公鸡烧完后,笑着向管超询问事情可完了,自己孙子以后是否没事了。
对于套近乎的潘老头,管超笑呵呵得直接摇头,言道潘翁令孙的病略有好转,但后续如何并未可知,还需要再看看,老君三宝,一慈二俭第三不敢为天下先,言下之意表示自己会尽力,成为成不打包票。
管超并没有把潘兴周的事情归为灵异作怪,而说是患病症,又是一堆场面话,让潘老头有些侧目,接连又问了些问题,又旁敲侧击说要去万福义庄请教一下令师。
管超怎么会接老头的话茬,他现在的身份就是自己的徒弟,过去找桃花道人的话,那就什么都漏馅了,所以他回复潘荣斋,说‘师傅’到北方去了,打算去海外云游,归期不定。
面对油盐不进的管超,潘老头也没了法作,而这时有仆人叫喊,屋里的潘兴周已经醒了过来。
听到孙子醒过来了,潘老头连忙转进屋内,见孙子已经好转过来,不由得一阵欣喜,顾不上去盘问管超,连忙询问孙子身体如何,而小潘则是神情茫然,除了肚子饿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也记不得什么,精神状态好的不得了,一切似乎都正常了。
完全正常了只是一个外在的表象,很多灵异事件的事主,都是在正常之后突然一命呼呜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机率,管超也不多说什么,只看着潘家爷俩说话,在潘老头问自己孙子饮食有什么禁忌时,提出让他喝些养胃的东西既可。
不一阵子,出去抓药的黄飞鸿和潘兴周也回来了,潘兴周就不说了,跟老子一样,对儿子一阵嘘长问短,而黄飞鸿则在一旁和管超走到外屋谈话。
管超低声向黄飞鸿询问民团的事情如何,而黄飞鸿则微不可察得摇了摇头,潘兴周以民团是外省人,潘家不缺人事的借口,拒绝了黄飞鸿的请求,这也不出意料,潘家是有钱人,有钱人跟有军事实力的民团搅在一起,这是会触及官府底线的。
其实要是使点手段让潘家接纳民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这样不免强行扭瓜的感觉,潘家接纳后不给民团弟兄们再使绊子,那就是好事变坏了。
不过既然潘家拒绝接纳民团,管超也就不留手,等潘荣斋和潘兴周慰问完潘成祖,招待他和黄飞鸿,询问潘成祖的病情后续时,直接祭出杀猪刀,提出要给潘家公子看病,要在潘府办一场阳事(祈福类法事),要不少经费花销,当然,这些经费并不是他的诊金,只是不知潘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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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西医 (只有鲜花能治扑街病)
管超没有任何掩饰,直接开口就是要钱,而且一要还是两笔,一笔是法事用度,而另一笔则是诊金,而潘家也没有什么迟疑,潘家缺这点钱么?完全不缺的。
潘荣斋并没有直接给管超做法事的现钱,而是让他挑选吉日吉时,而后需要什么用度跟着潘府管家说,要什么给什么,而后又先给了他和黄飞鸿每人一封礼金,不是诊金,而是礼金,龙洋银票六十六块,约值白银近五十两,可从潘家钱庄兑款。
面对砸出一笔巨款的豪爽潘老头,管超自然是拿钱办事,挑了一个吉日良辰,而后要了一系列的法事之物,除了贡果香烛等饰物供品外,又要五帝钱、法剑、玉石、槐阴木、黑狗血和签纸朱砂等施法物品。
因为不太适应神神鬼鬼,再兼之民团的事情没办成,黄飞鸿跟管超说了两句后,当天便返回佛山,只留下管超在潘家,等办完法事再回宝芝林。
潘家是殷富之家,能量非常大,很快便在吉日良时之前,便把管超需要的东西找来,按照他的意思将玉石雕刻成玉符。
正宗道教的法会只有高功级道士才能做,而管超不是高功,同时他也不是正宗道教,因此他不在意那些前提要求,不过他要搞的法会不说效果如何,场面是不可能像正宗法会那样恢宏。
为了尽一点责任,管超很是负责得办了这场法事,打算给潘家,尤其是小潘公子搞一套防范灵异的保险,因此他让人把玉石雕刻成符,把槐阴木雕刻成人形,又令人制作旗幡,等待法事之用。
在正式的法会开始前的几天,管超除指点各类法事需物的制造,手头上却是一直无所事事,于是便跟已经恢复过来的小潘公子交流。
这位小潘公子大名成祖,性格比较弱气,因为曾经在美国待过,面对明明应该是神棍,但却满口精神心理、细菌病症,结合了本土宗教与现代人文的管超,感觉又惊奇又亲近,并不排斥和他交流。
管超先询问了小潘染病,又或者是受到诅咒期间的感受,算作是个临床经验,而小潘也据实回答,他在染病期间,意识一直是存在的,只是不能自己,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谈起美国的吉普赛人女友时,小潘满脸的沮丧,有点委屈得表示自己原本想和莉维塔,也就是那个吉普赛女友成婚的,但是家里父母不同意,而她自己也生病死了。
小潘公子并未意识到自己是中邪了,管超也不多提及,只说他是生病了,而后又谈起美国的生活,说到这里,小潘的言行不乏对自由空气的向往,好吧,这个时期美国确实比天朝要好,向往是正常的。
性格弱势,而且有些崇洋趋向,不过并非不可拯救,管超在交流了两句后,便自摸清了小潘的脉络,按章下药得向他请教此时的美国国情。
这个时期的美国正在大搞西进运动,大肆吸收外来移民,并且通过战争与贸易来开扩土地,国家潜力变得非常暴绷,但也因为如此,他们在这一时期完全没有盟友,被欧陆各国孤立在外交圈外,但总体却比清政府要好得多。
被孤立的美国在外交上与二战时期的日本完全无二,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而与二战时日本碰到天朝与反法西斯集团的硬钉子不同,美国这时期正在纵横摆阖得高速发展,国家硬实力在不断扩充。
这个时期的清政府同样国土广大,硬实力强劲,但是实力却积弱非常,因此很多了解美国的人,都被美国独特的国情吸引,认为朝廷也可以向美国学习,甚至与美国展开外交,小潘和某革命先行者便是其中之一。
天朝上国的思维限制了清政府,还有广大国民的思想,小潘对此语气中不乏埋怨,当然,这也是面对管超才敢说出来。
如果面对老爸和老爷子,他敢说这话,恐怕立马要被罚去跪祠堂,因为这话一旦传出去,潘家立马就会遭殃的,满清积弱也只是对列强,对内部整治起来是毫不手软的。
无独有偶,就在管超因兴趣而和小潘谈论美国国情时,一伙外来人拜访了潘宅,这伙人自称来自英据香港乾享行,带来了一位西医想为小潘诊病。
尽管小潘已经差不多康复,但是来人是以乾享商行的名义,乾享行虽然不是潘家的生意伙伴,但是其所在地是香港,有英国人的背景,因此潘兴周还是礼貌得把人请了进来,他也想让人确诊下儿子,然而没有预料到来的那个西医进门就开始聒躁。
那个西医是个华人男士,前半边脑袋剃得溜光,略黄的脸很干净,穿着一身褐色长褂,脑后坠着根辫子,拎着手包进到小潘休息的内屋后,见屋内有着未撤去的经幡符纸,立即皱眉不悦,直言请潘兴周把这些迷信的东西摘掉,这是不科学的。
面对要求撤去经幡符纸的医生,他的另一个同伴则推了推他,叫他不要多事,这人同样黄脸干净,穿着灰色长褂,只是际线后缩的短发梳着三七分,这是极为少见。
不说交流的西医与同伴,事主潘兴周却是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看了一眼管超。
小潘屋子里的那些经幡符纸,是潘家以前找来的神棍搞的,其实管超早就有心去掉,但是他感觉自己平时坚持无神论没事,但是这样做法在江湖上是不恰当的,这是在拆别人的招牌,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因此才没有作声,现在有人提出来,他也干脆得对潘兴周点了头。
见到管超点了头,潘兴周才笑呵呵得让仆人来把那些东西撤掉,不过檀香却是没有去掉,这东西有安静宁神的作用,在符纸经幡被撤掉后,那个西医才上前从自己的拎包中拿出一系列的诊器,以一种让潘兴周侧目的方式给小潘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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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对鲜花望眼欲穿
西医的诊病方式其实与中医的望闻问切差不多,都是通过表象来分析病情,只是方式手段和表象依据略有不同。
那个男医西医取出听诊器和探热针(既体温计)后,先听小潘的心跳,继而又测体温,之后又询问过一系列情况后,才向潘兴周说没事,只是身体有些虚,需要多做运动多喝水。
西医的话除了有点白之外,与黄飞鸿的诊断不谋而合,只是这个时期中医没什么建议运动喝水的话。
搞了新奇的一圈,却什么事情也没查出来,潘兴周不可避免对西医有点轻视,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问多运动和多喝水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小潘公子去学拳术强身健体,多喝热水以利身体出汗,挥发排掉体内杂质,管超在一旁接过了西医的话。
这一翻话出来不仅是潘兴周,就连那个西医和他的同伴都愣住了,用目光不停打量着穿着蓝色得罗道服的管超,有些难以想像神棍也能看病。
“原来如此,那道长,您看小儿何时可以下榻?”潘兴周一阵愣然后,恍然大悟般得向着管超笑道,请他进行决定。
“现时便可下床,在院里行走转转,等法事做过后,便可出宅去走走了。”管超看着似有挑拔之意的潘兴周,含笑得点了点头。
“法事?”西医听到管超的字眼,不由得眉毛再次一皱,但是他却被身旁的同伴拉住。
“在下杨衢云,敢问这位道长法号?”梳着三七分的中年男子上前向管超拱手为礼,但是却不想管超竟然直接将右手伸到了面前。
“来握个手吧!其实这样更方便,我感觉也比较亲近。”管超笑呵呵得道,杨衢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稍后还是笑着和他握了一下,管超就此注意到,他的右手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竟然全断了。
“这位医生您呢?”管超将对着杨衢云断指的目光收回,用简洁的话语对着那个西医问道,并且也把手伸到他面前。
“在下x文,字载之。”西医面对管超的手,停顿了一下后,还是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同时报出了名号。
“久仰,贫道管超。”管超微微仰头,上下打量着医生,他和潘成祖谈论起时局才想到这位革命先行者,没想到在这里就见到了。
“管先生,你刚才说,你要做法事?”x文看着管超,以管先生进行称呼,并且非常严肃得询问了一个问题。
“这不科学,对不对?”管超看着笑呵呵得反问道。
“当然,生病了应该……。”x文理所当然得点头。
“应当看病、吃药和治疗,我明白,我对于西医闻名遐尔,也非常向往,因为他们是建立在科学上,但科学是一切么?”管超接过了x文的话头。
“这个……”x文有些卡壳,倒是他旁边的杨衢云略微意外得开口。
“管道长留过洋?”
“没有,不过前天,我还打算向小潘公子学英文来着!”管超笑呵呵得说道。
“管,管道长要学英文作什么?为什么要学英文?”x文生硬得将称呼改了过来,有些意外得看着管超,明明应该是神棍的家伙,竟然知道科学意识,真的很违和。
“打算去留洋啊!洋人的传教士来了天朝,我为何不能去他们那里?”管超理所当然得回道,他现在正在佛山逛,将来有可能,确实也想去一趟国外。
“对,管道长说得好。”潘成祖性格弱气,有父亲在不敢太大声说话,但听到管超的话后,中二思想立时发作,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洋人既然能来我大清传教,为什么我大清去不得他们那里传教?
“管道长好志向,介时若有需要,可来我府上,不过这事今日就不说了,今日有劳杨总办与孙大夫来此为小儿诊断,不如由老夫设宴,宴请二位与管道长,以示谢意。”潘兴周见没有上演传说中的打脸戏码,不由笑眯眯得打断了三人的交流。
有人请客吃饭,无论是杨孙还是管超,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管超和杨孙之间的交流,却是因此而被打断,无法再进行下去。
有潘兴周作为中间人,杨衢云和x文也都没有在管超要做法的事情上纠缠,大家用了一餐,席间众人听潘兴周说一些生意场上的趣闻,算是个乐子,不过大家没喝酒,管超因为要做法事,甚至连有荤腥的菜都没碰几筷子。
在用过宴席后,杨衢云与x文都提出告辞,两人没再纠缠于潘成祖的病情,这位小潘公子身体除了虚之外,压根就没病,什么也没看出来,没有给潘家卖成交情,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连药都没开,这个时期的西医可没什么优良的保健药可吃。
虽然杨衢云和x文无功而返,但管超在两人临走之前,要了两人的地址,表示日后有机会想拜访两人,那个x文兴致不高,但是杨衢云却很是有感,当场留下地址,表示如果管超有意,可以去省城东路的辅仁文社找他们。
留下联系地址后,杨孙二人离去,管超也顾不上再悠闲,开始着手进行祭炼法器,他要祭炼一些法器给潘家,尤其是潘成祖作护身保险,至于法事,只是一个简单的祈福过程。
潘家的能量很大,根据管超的要求收集了不少东西,其中便有大量的五帝钱,五帝钱又有大五帝与小五帝。
大五帝钱分别是:秦代半两钱、汉代五铢钱、唐代开元通宝、宋代宋元通宝、明代的永乐通宝,此五种乃是青铜钱,虽然隔世久远,但是流传颇多。
小五帝钱则是清代的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朝所铸之钱,材料俱为黄铜,尽管年代较近,但因为历史问题,顺治通宝与雍正通宝存世较少,因此小五帝钱相反比较罕见。
铜钱,从金,货也,外圆内方,二千年衡量之用,乃帝王发行,经时代盛世,集天、地、人之气,又经万人之手,集百家之财气,故有妙用,编织成剑可作法器镇妖辟邪,红线串佩能成灵物化煞挡灾,不但学道之人,就连命学、金石学家也喜爱。
第29章 每天都在等待鲜花
虽然大、小五帝钱数着只有十种,但是选项却有数十之多,就比如青铜制的大五帝钱中的五铢钱,两汉期间的五铢钱皆在此类,但就同一时期内的五铢钱,还有郡国所铸的郡国钱和中央朝廷所铸的赤仄钱。
五帝钱的标准,自然是以朝代最鼎盛时期,由中央朝廷官方铸造的钱币最好,例如汉武帝时期长安出产的赤仄钱,贞观之治时的初唐长安开元通宝,但是这些东西都是非常不好确定的。
源于时代久远,钱币又无时工勒名之制,因此青铜大五帝钱少有质量上乘者,反倒是小五帝钱因为年代较近,虽然私铸猖獗,但好钱和坏钱差异巨大,倒是颇好收罗。
潘家钱多业大,人脉宽广,潘兴周只说了一声,潘家便从广州的各金石学爱好者那里gao来一批大、小五帝钱,其中甚至还有百多枚小五帝钱的母钱。(金石学既为考古学在天朝的前身,铜钱本身以及铜钱上的字,在金石学中都有收藏意义,像初唐开元通宝上的四个字,原始字迹就是大书法家欧阳询所写。)
母钱既是铜板的原始模版,由朝廷户部定铸,而后发往各道各省,由各局按母钱之形铸造钱币发行,无论是精致程度,还是政治意义上,都是铜钱中的上品,对于祭炼法器更是如此。
管超在法事前三天开始沐浴净身禅定,将潘家收集来的一千多枚铜钱整理,将那些质地杂乱的大五帝钱编成铜剑钱,而后又用三枚母钱和零星小五帝钱,编出一枚手串,一起带在身上进行祭炼。
编完铜钱剑和五帝钱手串后,铜剑还剩下四百多枚小五帝钱,其中母钱更剩下一百三十四枚,被管超不客气得占为己有,当然,他已经提前跟潘兴周说过,潘兴周也同意了,他不是金石学爱好者,因此这些铜钱对他都是小玩意儿,一句话就能gao到的东西,有多珍贵?
除去铜钱剑和铜钱手串外,管超还帮潘成祖祭炼了一枚替身人偶,用槐荫木刻成的木人,在上写写下潘成祖的名号,以及生辰八字,还有之前雕刻准备的玉符。
等到了法事的正日里,管超先叫潘荣斋把雕好的玉符埋到潘府各处,这是用于修正潘宅风水养人之用,而后又让潘家下人摆开供桌,正首放上药王尊者,这是祈福法会的正主。
道教阳事科仪总分三类,分别是玉皇朝科、三元科仪、诸真科仪,玉皇朝科乃是朝拜玉皇大帝之仪,可用于任何愿望,而三元科仪则只在特定时节里,用于请求三官神灵敕罪,而这祈福法会则属于诸真科仪之一。
诸真科仪,乃是因所求之事向特定神明举行仪礼,药王尊者既是袪病延寿、消灾解压的神灵,如果求财的话就向财神,求利禄名声向文昌,求子向送子娘娘,求雨向龙王等等。
在药王尊者之下,管超又列上潘家列位祖先灵牌,摆好牌位,又自设好供果,燃起香烟红烛后,法会正式开始。
在一阵管弦道乐声中,管超身穿法袍,先来了一阵步罡踏斗热身,而后将自己朝着以前在四目师傅那里看到的表文,照着套写出来的奏章。
这道家黄表祭文写起来要骈四骊六,华丽如章,管超没有那份水平,他写得只是半白不文,但是比较好浅shi好理解,伴随着奏乐一阵呜呼哀哉得念开,主要讲得是潘成祖的生辰及这次不幸染病的因由,请药王尊者保佑的话。
这黄表念起来讲究,要犹如朝臣诵章,还更要跟上道乐,必须节奏明确,要像唱歌一般好听理解,等念完之后,立即将之化入火盆燃尽,随青烟送上仙界,管超以前练的基本功,在这里尽展无疑。
依靠着以前练的功夫,管超迅速把表章丢入火盆,而后拿起铜铃又是一阵表演,好吧!有关祈福法会的事情,他能做的也只有表演,这个就是正儿八紧的正一道士过来,也只能看老天。
把祭祀药王尊者的流程走过去,管超运用九幽敕令真言,用自身真炁摄住神坛上的烟气,既把现场gao得一阵烟云缭绕,尽可能的玄幻一点,也借助神坛炁场,将先前随身的铜钱剑、铜钱手串再次祭炼,使法力附诸于上,可镇妖辟邪,化灾挡煞。
祭炼铜钱剑和铜钱手串的同时,管超也将先前准备好,写有潘成祖生名八字的木人取出,叫潘成祖到近前,用银针挑破他的手指,取一滴鲜血于木人上,又用法力祭炼,待木人吸过指尖心血后,又用朱砂画上灵符,将其与潘成祖的命机联在一起。
铜钱剑用于放在身边镇邪,铜钱手串用于护身,而槐荫树木人则是用来挡灾的,这东西虽然没有替身术那么神奇,但是一般邪术飞降过来,都能为潘成祖挡掉一次伤害,一次之后,木偶便会开裂或燃尽。
等把所有的事情忙完后,管超一声呜呼哀哉,将炁场束缚在身边的烟云猛得向天上一抛,在潘家祖孙三人,还有一众家仆吃惊的目光中,那烟云直上青天消失,仿佛已经送入天界,由药王尊者察看。
烟云上天消失后,法事便正式结束,管超将祭炼好的铜钱剑递给潘荣斋,由他亲自放到潘宅里选定的位置,而后又将铜钱手串系到潘成祖的手腕上,叫他时刻不离身,好好修身养命。
至于最后写满朱砂符文及潘成祖生辰八字的木人,则被管超交由潘兴周保管,叮嘱以后木人出现任何情况,就让他去万福义庄或宝芝林找自己,如果自己不在的话,就找一个姓徐的道人。
亲眼看到管超把青烟拘在身边,又挥手将之送上天空,潘兴周也产生一些惊叹,连连答应他的话,又问了一些事情忌讳后,方才安下心来,同时请管超给他家再看看祖宅风水。
潘家的祖宅风水是必然有人看过的,管超不愿意再跑一趟,不过却是给潘家在场的人,不分等级都画了道平安符,又说些家和万事兴,一命二运三风水类的话,总之都是些心灵鸡汤。
第30章 义庄阴云 (求鲜花)
把潘家的事情一趟弄下来后,管超临走离开时,潘荣斋亲自将之送出家门,潘兴周送了一封六百六十六块,价值白银近五百两的龙洋诊金,而后还叫潘成祖亲自坐车将他送回佛山宝芝林。
能拿到诊金的并不仅仅是管超,还有黄飞鸿,潘兴周让小潘把管超送回宝芝林的同时,也给黄飞鸿送了一封同等的巨款诊金,当作他不能收留民团人员的歉意。
原本潘成祖还想随同黄飞鸿学习拳术好强身健体,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但是却被潘兴周给否决了,这让小潘颇有些郁闷,但是却又不敢反驳,管超却看得明白,这是商人惯有的狡诈,不在最后时刻,他们绝对不会随便和某些事情搞上关系。
不能去跟黄飞鸿学拳,潘成祖又把目标打在管超的身上,频频打听道家仙术的事情,一副想要修道的样子,管超对此不可置否,只是把茹素戒杀,不能碰女人,不能生孩子的戒律乱说一遍,这位小潘公子立时就怂了。
在美国经受过现代教育,更谈过一次恋爱的小潘,所崇拜的不过是道法仙术的诡丽奇幻,压根就没有看破世情的心态,哪怕是忍了吃素不碰女人,但是不生孩子这一关他过不了,在他老爸和爷爷那更不用说了,因此他不适合修道。
虽然没有拜成师,但是关系处在那里,管超和潘成祖打下不错的交情,潘成祖把他送到宝芝林,又郑重拜访了黄飞鸿后,留下再会之期后离去。
不说离去的小潘,管超回到宝芝林后,把自己的那份诊金直接全额给了黄飞鸿,言称是给民团的心意,而后又拍出三十两银子,算作自己在宝芝林的食宿费用,在佛山他不想再去找房子了。
对于管超的热情盛意,黄飞鸿推辞不过,只能让民团众多兄弟向他道谢,而后又叫凌云楷、猪肉荣和牙擦苏称他‘师叔’,并且从宝芝林给他支出一间常备的单人房。
自此,管超便自正式入住宝芝林,开始跟黄飞鸿探讨,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跟黄飞鸿学习医术,不过他不是黄飞鸿的徒弟。
也因为不是黄飞鸿的直接徒弟,所以黄飞鸿对待管超时,并不像对其他徒弟那样,这个时代是艺不轻传的,师傅教徒弟会留一手,而且徒弟进门还有一段考察期,先干几年杂活,就如同管超给四目师傅赶了几年尸。
黄飞鸿的心胸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来说,都是比较开阔明朗的,一点也不迂腐,管超以平等的身份跟他学医不需要考察期,而且在学习基础知识期间,便开始在他的旁观下给患者诊病开药,以积累行医经验。
在宝芝林的学习,一眨眼两月便过,管超计算自己离开万福义庄已经快三个月,而且就连中秋也没有去师傅那里,于是在跟黄飞鸿打过招呼后,便带着买来的礼物骑上毛驴,回返万福义庄看望老徐和张大胆。
上一次七月半鬼节醮拜祖师后,从莲化山回到义庄时,老徐并不在庄内,张大胆说有白莲教徒曾过来骚扰,管超由此预见乱世将至,因此叫张大胆纠集乡民训练,以防备不策。
如今快三个月过去,管超从佛山回到梅县,张大胆倒是把事情办得倒是有模有样,义庄的桃林附近除人流车马外,还有许多壮汉带着棍棒护卫。
不说万福义庄的护卫加强,管超一路回到义庄,却发现桃林中的义庄气息失去往日的祥睦,他那经符篆内炼通神的双目法眼看去,只见庄子外面笼罩着肉眼看不见的阴云,阴云外又罩着一层祥和金光,显得诡异非常。
“这搞什么鬼?张大胆,老徐,你们在不在?”管超看着万福义庄的阴云金光,把毛驴系在门口的桃树上后,便自连忙进义庄喊人。
“在,师叔,后院。”张大胆的声音从后院传来,管超寻声而去,只见义庄扩建的后院里有个凉棚,棚下有四个人,细一看,除了张大胆外,还有钱开的徒弟小唐,以及一个浓眉大眼的陌生青年,老徐也在其中。
“你回来得太好了。”徐道士看着从外归来的管超,不由得脸现喜色,把他拉到院中的凉棚内。
“这发生了什么事情?”管超跟着徐道士进了凉棚,只见凉棚之中放着一张供桌,桌上放着一尊金佛,金佛桌下放着五个青花瓷罐。
“这是我带回来的。”老徐指着供桌上的金佛,以及下面的五个青花瓷罐。
“具体发生了什么?”管超看着金佛与瓷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因为在他的法眼之中,那五个瓷罐正不停冒着黑气,而好在这些黑气被上面金佛的祥光给镇住了,这两个东西不用说,是老徐带回来的。
“这事情说起来很长,上一次你回老家,我闲着无聊,就出去游逛,在北边碰到白莲教的五鬼道搞事,他们抓无辜的孩童祭炼五鬼魔胎,我当时准备去救人,但到底晚了一步。”老徐脸色非常的沉重。
“我赶到之时,那群邪徒已经将五魔胎炼成,他们正跟善行大师打在一起,善行大师也就是这位青海小友的师傅。”老徐指了一下院中浓眉大眼的少年,道出他的名字,叫作青海。
“我们最终把那些五鬼教徒消灭,但他们炼得这五鬼却是无法消灭,仅能关在鬼盅内,善行大师当时身受重伤,为了不让这五鬼跑出去害人,便决定当场入灭,自焚后留下七粒舍利子,叫我们用铜铸成金佛,用来镇压这五个鬼盅。”
“那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义庄了?”管超无奈得冲着老徐摊手,人家已经准备好手段,你把东西带回义庄算什么?
“善行大师有大慈悲,但是这东西首尾收拾不干净,终究不好,因此我才……”老徐尴尬得挠了挠头。
“现在你有办法了?”管超感觉有点牙疼。
“没有,不过我想,你一定有的,这是好事。”老徐很尴尬,但还是一脸我对你有信心的表情,同时表示这是好事,必须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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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佛鬼坛 (求鲜花)
做好人,行好事,管超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得修道长生,顺手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不过仔细想一下,貌似他的功法不全,就连祖师爷也让他做好事,积一点善功阴德准备后路的。
“好吧!把那个五鬼道,具体得跟我说说。”管超想到祖师爷让自己积善功阴德的叮嘱,决定还是搞一把这个事情,试着处理掉这五个鬼东西。
“五鬼道这个,还是青海你来吧!”老徐见管超愿意伸手,不由得喜上眉梢,让一旁的青海解说,他对于管超的信心,来自于他知道管超的门派能人众多,管超搞不定还可以去找师长,不像他是孤身一人。
“五鬼道乃是一群假借白莲教之名行事的邪徒。”青海有些不明白老徐为什么对年轻的管超有信心,但还是顺从他的话,给管超解释。
“嗯,这个就不用说了,现在的白莲教徒,哪个不是顶着白莲教的名头行事的,你还是说一说这五位吧!”管超看着浓眉大眼,颇有人肉饭店老板模样的青海,将手微摇了摇,而后指着五只青花瓷罐,表示自己不听五鬼道,要听他们的来历。
“这是五鬼又叫作五通神,是五鬼道邪徒抓生辰八字特定的孩童残杀,取魂魄锻炼,然后再寄入胎妇怀中,重新孕育成胎出世,我师傅也只能毁了他们的魔胎,而不能彻底消灭它们,因此它们一旦出世,必将再寻母体重生。”
“知道锻炼魂魄用得什么方法么?”管超听着青海的话,不由得微微颌首,这五鬼被这么锻炼一翻,虽然是鬼,但已经有了一些魔头的特性,与五台派的九子母阴魂剑的炼法颇有相似处,如果知道锻魂方法,或许能直接拘押,化掉魔气后渡冤魂托生。
“不知道。”青海摇了摇头。
“这就有些麻烦了。”管超有些沉吟,不能顺藤摸瓜得净化魔气,渡冤魂托生的话,那个善行大师是能烧出舍利子的佛门高人,他都没办法把这五鬼渡化掉,想来这东西用普通手法是弄不掉的。
“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管超站起来看向了老徐。
“什么办法?”徐道士微微瞪眼。
“以善行大师的道行,尚不能使这五只魔鬼得脱,因此我们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我的建议是,以魔炼魔。”管超微摊了摊手。
“你的意思?”徐道士不比管超,有个大鬼仙站在身后传授高深道法,因此并不能理解以魔炼魔的意思。
“就是设法先驯服这五魔鬼,然后再度化它们。”管超给徐道士解释了一下。
“这,这行么?”徐道士有些没底,驯服这五只魔鬼,用什么方法?魔鬼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驯服的。
“本来是不行的,不过有善行大师的金身在此,就没多大问题了。”管超挑眉指了一下供桌上的金佛,驯服魔鬼确实不容易,首先要防止它跑,第二是防止它反噬,而这些方面,五台派却是行家。
九子母阴魂剑、天魔诛仙剑、五毒斩仙剑,五台派的这些飞剑都是以驯服天魔、人造魔鬼、毒物元灵,将之封入剑胎中折磨,用他们的魔气、戾气来助长飞剑的威力。
修道人最怕魔扰,尽管管超没有得到那些五台派邪门飞剑的炼法传授,但是为了他在人间的安危,元龙道人却将五台派用来炼魔、御魔的方法教给了他,并且反复叮嘱一些对付魔头的关窍。
用五台派炼魔、御魔的方法,再加上善行大师留下的舍利金佛镇压,控制住这五通魔鬼,然后再想方设法化去魔气,再渡他们托生,这是管超的思路。
“你真的行么?”老徐对于驯服五魔鬼的事情有些担心。
“行。”管超看了一眼金佛,肯定得点头,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他是万万不敢尝试的,但是有善行大师的舍利金佛,他有信心。
“那青海,你看呢!”老徐看向了一旁的青海。
“如果你真的有信心,那就来吧!”青海仔细得想了下,终究是对五魔鬼的忌惮占了高峰,如果不彻底解决掉这些东西,那么金佛终有一天会镇不住的。
“那么,等明天正午时分开坛,明天之前,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首先要一面麻幡,质地不重要,不过幡面上必须要用我们的鲜血画上符咒,第二,我要布置法场。”管超见青海决定好后,扫视了一眼众人,开始准备法事需要。
最终由张大胆去找麻幡,而老徐、小唐和青海则留在义庄里,开始按照管超指定的方位,在义庄内层层贴符画咒,插上神幡法旗,把义庄内的地域圈定成法场,因为义庄里的符纸不够用,因此只能临时制作。
“欸,老徐,那个小唐,怎么回事?”管超用朱砂临时画符的同时,看着外面老实布置法场的瘦小身影,不由得向着旁边同样画符的徐道士问道,那个钱道士的徒弟,怎么被他重新领了回来。
“我这一次追踪五鬼道的时候,看到这孩子被白莲教徒追拉入教,他坚持不肯入教,因此我把他带回来了,免得他一个人在外面被欺负。”老徐收了朱砂笔,向着管超解释了下。
“哦,原来是这样。”管超点了点头。
“你不要多心,这孩子的心眼不错,当初也是跟错了我师兄。”老徐怕管超有芥蒂,不由得开口说道。
“没有的事,这年头谁也不容易。”管超对老徐摇头,这是老徐自家师门的事,他才不会多心,就顺口一问而已。
“那就好。”老徐重新低下头去画符。
“那个青海呢?”管超将笔放下,将手中的一撂符纸理好,交给从身旁走过的小唐,并且对着他笑了一下,让少年道童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微鞠了一个躬,才接过符纸去做事。
“善行大师圆寂前,托我照顾他。”老徐画完纸上的最后一笔,微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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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狡诈魔胎 (求鲜花)
老徐总是有些多愁善感的,管超一边和他说话,一边画着符纸,等张大胆把麻幡弄回来后,又拿出一只瓷杯,让老徐、张大胆、青海和小唐,每个人都放点血,最后他自己也放了一点。
借着满满一杯的新鲜人血,管超提起毫笔蘸上人血,在麻幡上挥画五台派克制魔头的秘传符咒,画完之后还要反复确认,保证不能画错一笔。
等把法场布置好,祭炼魔鬼的麻幡也准备好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夜晚由老徐、张大胆、青海、小唐轮流看守五魔鬼与金佛,而管超则睡觉积攒精神。
第二天一大早,管超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张罗法事,这祭炼魔鬼的事由他亲自上,性格禀厚沉稳的老徐与青海负责护法。
至于张大胆和小唐,则和带着护身符的乡民在义庄外面护法,这五魔鬼的水平不会引来天劫,但是可能会引来人劫,因此在行法之时,必须要在外围安排照应,防止有人打扰。
正午时分,烈日升至头顶,空中布满太阳真气,管超正式开坛,首先念祝口咒、净心咒、祝幡咒、土地神咒等法咒,把场地清洗干净,而一旁的青海与老徐则自点烛起香。
准备工作完毕后,管超运起浑身真气,让青海将金佛端到一旁,在金佛离开的一瞬,那五只被金佛镇压的青瓷罐,盖子立即自动跳落下来,里面的魔鬼跑了出来,院落中阴风顿生。
“紧守心神,看好法场,抵防幻象。”管超看着跳开的罐子,不由得大喝了一声,青海闻言连忙端着金佛,闭上眼睛开始念起‘阿弥陀佛’,一旁的老徐也默念九幽心咒。
伴随着青海与老徐的紧守心房,院落中的阴风一个席卷,就要离开义庄,到别处去寻母体投生,重新降临世间,然而被贴画张布在义庄内外的那些符纸旗幡,纷纷在阴风中放出肉眼看不见的光芒,把它们拦住。
乍然被拦了下来,五只魔鬼顿时大怒,院落中的阴风开始狂暴起来,刮得符纸旗幡哗啦啦响动,随时可能要从张贴中坠落,但是管超却全然不管,在法坛后面连蹦带跳,时而禹步独行,时而连翻筋头。
“咄!”管超一通禹步筋头下来,沟通法场的天地元气,随着他的动作,那狂暴阴风中摇动的符纸旗幡得到法力加持,纷纷在阴风中落定,那五鬼见状连忙向他席来,但是阴风还未近前,便被他一口真气震开。
袭向法坛的阴风被震开后,只停了一瞬,而后便再次猛烈压向法坛向的管超,但是却不想管超随手抄起了法坛上放好的麻幡,发出一声大喝:
“五鬼还不上幡,更待何时。”阴风随着大喝声,直接一头撞进麻幡内,一瞬间,那面被鲜血画了符咒的麻幡,顿时剧烈摆动起来,要从管超的手中脱走,同时上面凝固的鲜血符文也红艳起来。
成功把五鬼拘上幡,管超发出一声大喝,将仿佛活过来的麻幡抖手扔院落之中,麻幡落地后笔直立起,开始不停得抖动,想要直接破空飞走,但是却被管超用法咒强行定在原地,不过管超也没办法驱动麻幡。
“大胆小鬼,今日非让你尝火狱之型不可。”管超几次御魔咒无功,知道这些魔鬼戾气深重,不服他的管教,于是从法坛上提起朱砂笔,一个筋头跳到坛前,挥笔在麻幡外挥画数道灵符,然后运一口真气喷上去。
几乎只在管超喷出真气的一瞬,作为护法的青海与老徐都感觉一阵恍忽,耳边响起婴儿的痛哭声,眼前也仿佛看到五个孩童被置于烈火中焚烧,心中要升起不忍的情绪。
好在青海与老徐两人早有防备,念佛名法咒得稳住心神,同时炼制这五通魔鬼的那些邪修法力不高,也没有什么高深法门,否则只要青海与老徐两人心中生有不忍,立即就会被慑住心神,成为魔鬼的傀儡,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不提稳住心神的青海与老徐两人,管超作为直接行法人,而且还离麻幡最近,同样受到幻觉,不但听见婴儿啼哭,看到孩童被焚烧,浑身皮肤更感觉一阵热辣辣的疼痛,仿佛与那些魔鬼一般立身于火海之中。
虽然遭受到切身的幻觉考验,但是管超修炼的功法比青海及老徐高得多,当年修炼二十四道神符时,主掌发肤神的神符也引发过类似幻觉,因此他浑然不当一回事,只略微动了动念头,便驱逐了如实质般的幻境。
“孽障,还敢作妖。”管超驱逐幻境后,用朱砂笔再次在麻幡上念了数道刑符,并且念动法咒,让麻幡里的五只魔鬼如置于寒天冻地之中,受酷寒煎熬。
魔者,磨也,砥砺者,他们是区别于鬼的生灵,佛教称之为天人,天生拥有神通,有福报的凡人可以转生为之,同时他们也受修行者的吸引,从而引诱修行者,使修行人犯戒坏体,败坏他们的道行,因此也是修行道路上的一环重要考验。
五通魔鬼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天人,他们是人造而成的魔,便如九幽真言化鬼为神一般,本质上是鬼,却有魔的特性,天生拥有神通,能幻境惑心,啖鬼食人,要不是善行大师先毁了他们的胎体,否则此刻就该管超跑了。
习惯用幻境诱人,同样,五通魔鬼也容易中幻术,管超使用的五台派秘法符咒也是魔道法咒,给这五通魔鬼刻画出冰火地狱的幻境,这些冰火地狱对普通人来说是幻境,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真正的地狱,让他们痛苦不已。
一轮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下来,五只魔鬼很快便自屈服,放弃逃跑和作坏,一边痛苦的哭喊,一边向施法的管超屈服,并表示它们有天生的他心通与神足通,可以帮助他敛财聚气,还能帮他吃掉仇人,但这些都是魔鬼的引诱。
受到诱惑的不仅是管超,一旁的青海与老徐同样受到了诱惑,它们给老徐的话是,管超要收服它们,借助它们的力量敛财聚气,而给青海的话,则是管超贪心他师傅善行大师留下的金佛舍利。
(总以为有人会介意我在写什么,但是似乎没人在看)
第33章 超度五鬼 (求鲜花)
五通魔鬼的话同时发出,既有诱惑又暗含挑拔,一时间青海和老徐心旌摇曳,浑身真气心神开始焕散。
然而管超跟一休师傅所学的禅定功课,此时便有所体现,面对魔鬼引诱,心态始终记得自己降服魔鬼是为超度他们,而非是利用他们得利,运真气发出喝问:
“既愿降服,可愿放弃魔念,超度往生?”面对管超充满真气的话语,青海与老徐浑身一震,重新聚起心神真气,严守心房念头。
“愿意降服,只要……”五只魔鬼开始吧啦吧啦的提条件,而管超则再也不答话,开始收敛心神,默念炼魔咒法。
魔者为磨也,修道人遭遇天人所幻出的魔境,其实都是自己的心念妄想,如果没有这些妄想,那么天人就耐何不得修道人,因此讲降魔既是收心,佛门更讲凡是有相,皆是虚妄,只修戒定慧,要窥破虚幻,直入一真。
管超越分心跟这五个货逼叨,他所画的五台派炼魔符,对五个货的影响就越低,因此他不再说话,直接收心炼魔。
面对开始重新收心降魔的管超,被押在麻幡里的五通魔神顿时发出惨叫,开始接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不停唾骂求饶,但是却始终不得回应。
“尔等唯一可做得,便是放下魔念,接受超度,如此才可脱幡。”管超使内心不起波澜,等五通魔神来来回回骂了几遍后,发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旁的青海也自默默念佛,在他的身前,善行大师留下的舍身金佛,正在散发着祥和的金光,那是善行大师修行戒定慧所留下的愿力。
只要麻幡内的五魔鬼能诚心皈依,就能受金佛的愿力金光接引超生,但是五鬼狡诈的魔念内心,却始终不能生出愿心,只能在幡内可怜得向管超求助,说它们不知道怎么皈依!
“佛法,乃是开悟之法,你们既困于寒冰炎狱之中,想要脱身离去,为何不想一想,自己为什么在这地狱之中?善行大师为救苍生,舍身镇魔,你们要救自己,也必须要舍生念,如此才能活念。”
面对管超趋近冷漠的话,五鬼的气息渐弱,奄奄得表示不能理解他的话,这世上谁不想活着,它们也是倒霉人,它们为什么不能活着?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而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管超淡淡得回复了一句,他记得这应该是鲁迅说的,反正不知道谁说的,都可以说是鲁迅说的。
五只魔鬼始终没有生出愿心,最终失去声息,没有再开口回话,仿佛是死了一般,管超却是知道,这些东西死不了,它们仅仅是被刑符拆磨不过,暂时熄念罢了,就好像电脑自动死机一样,重启是会复活的。
虽然只是暂时熄灭,但管超并不放心,依旧熬了它们一段时间后,才让青海把善行大师的舍利金佛端过来,亲自抱在怀里,念‘阿弥陀佛’的佛号,感受善行大师留在里面的佛法愿力,将其从中引出。
伴随着管超的念佛讼名,金身上射出一道金色佛光,照射到麻幡上面,那麻幡上面鲜红的炼魔、拘魔符文,在金光的照射下化作腾腾血气融化,最终血气被金光化去,只剩下五个透明的孩童魂魄留在原地,惊奇得看着自己的手脚。
“还不醒悟么?”管超看着五只阴魂,微举了举手中的金佛喝问一声,这五个孩童顿时醒悟,自动生发出安宁祥和的内心,身上释放出金光,与金佛的光芒融为一体。
灿烂耀眼的实质金光亮起,站在一旁的青海与老徐不自觉得撇过眼睛,管超的眼皮下各闪过一道晶亮神符,却是顶着耀眼的光芒清晰得看到,那五个阴魂在金光中消失。
五只阴魂消失之后,管超看到金光中心出现一个白发白眉的老和尚,在冲着自己点头微笑,而后朝自己发出一道金光,便自消失不见,满院的金光随即敛尽消散,如果不是跌在地上的麻幡,还有怀中的金佛,一切仿佛幻觉。
“怎么样?”管超感受着刚才善行老和尚给自己的念头,不由得揉着眉心向着老徐和青海问道。
“完了?”老徐摸了摸自己的胸脯,看着地上的麻幡,有些不敢相信,而一旁的青海也满脸愕然,刚才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可不容易,幻境不停折磨着他们的心志,如今大功告终,让他们有一种不似人间的感觉,心中无比清晰。
“不然呢!”管超看着茫然的两人,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两个货刚才没有开眼,虽然看到一刹那的金光耀目,但却没有看到金光内发生的事。
“你真的直接超度了那五个东西?”老徐吃惊得打量着管超。
“不是我,是善行大师,我刚才还看到他了。”管超摇了摇头,超度五鬼的可不是他,而是善行大师留下的愿力,而他做的只是折磨五鬼,让五鬼靠拢善行大师,接受善行大师的超度而已。
“真的,师傅他老人家……?”青海的声音有些发颤。
“往生极乐了,放心吧!不过大师走之前,给了我一篇经文,你要看么?”管超看着发颤的青海,不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假的?”老徐不比于青海记挂师傅的感触至深,有些不相信管超的话,他可是亲眼看着善行大师自焚的,这位大师的魂魄难道还留在世上了!
“怎么说呢!真亦假是假亦真,等我把大师给的经文写出来,你看看是不是!”管超对老徐耸了耸肩膀,而后向青海说道,浓眉大眼的青年则连连点头。
“那现在暂时就不说了,先把法场撤了,再把张大胆叫回来,我要先去养养精神。”管超见青海愣愣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捡起地上已经没了字迹的麻幡,将之递给老徐。
“你不帮忙干活啊?”老徐接过没了字迹的麻幡,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老兄,你不看看日头,我可是做了一下午的法事!”管超看着还指望自己干活的家伙,苦笑得指了指西斜的太阳,他可是做了一下午的炼魔法事,心力真气都损耗很重。
(总期待着能翻身,但是数据告诉我,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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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戏班瘦鬼 (求鲜花)
一觉睡到第二天半晌才起,管超醒来之后,感觉是一阵神清气爽,浑身真气充盈,似乎道行大进,而后自细内心一想,昨日炼魔法事的最后,善行老和尚给他的记忆还在脑海里。
活动了一翻手脚之后,管超找来了纸笔,将善行老和尚给的经文默写了出来,都是一些佛门修行的法门密咒,都是很佛门的法术,法术作用多为防守或渡化,除了一门金刚巨灵神掌,是罕见的佛门杀伤性法术。
金刚为佛门护教菩萨,巨灵为道教护法全真,都有降伏邪魔外道的神通,这金刚巨灵神掌亦是如此,以纯佛光凝练一只大手擒拿对敌,善行和尚也应该是用这招把五鬼的魔胎给打废了,不过这法术也有失佛门真性,因此才无法搞定五鬼。
管超对于金刚巨灵神掌很感兴趣,决定以后修炼一下,不过在这之前,他先把善行和尚留下来的经文密咒,包括金刚巨灵神掌在内的法术,都默写到纸上,然后转交给青海。
“师傅他老人家,还在么?”青海接过经文,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更关心自己师傅的存在,双目含泪得发问。
“这个怎么说,你师傅和诸佛都在陪着你,只是你看不见他们罢了!”管超看着真情至性的青年,含混得回应了一下,善见和尚去极乐世界还是去地府投胎,又或者是驻留人世,他真的不知道。
佛门的修炼和道家是不一样的,要看破包括肉身皮囊在内的一切,只要看破便能立地成佛,净土宗更是大开方便之门,哪怕是一个没有修炼的老翁,只要生平功德福报圆满,临死前一心不失得念佛,便能得到阿弥陀佛的接引,灵魂升入净土。
“少年,以后的路还长,不要让你师傅失望!”管超不等青海回应,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话题强行结束。
“嗯!”青海本还想再问一些,但听着管超的话,低头看着手中的经文,含泪得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了,以后修炼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老徐,我现在也要去找老徐了。”管超见青海点头,提醒了一声后,便自准备离开,但是却不想被对方拉住。
“那个,道长,我能向你请教么?”青海拉住管超,有些尴尬得挠头。
“如果我有时间,那就行吧!”管超无所谓得说道。
“你要去哪里?”青海略有些惊讶,听管超的话,意思是并不在义庄久待。
“我也是修行人啊!”管超对青海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很忙。
把诸事料理完毕,管超跟老徐、张大胆打过招呼,留下一些带回的礼物与银钱后,便自赶向莲化山。
随着时间的深入,管超已经基本上开门立户,可以脱离四目师傅独自修行,但是每年三节他都会定时回莲化山,这除了需要设醮拜祖师外,也是维继师徒情份,有些情份如果不维继的话,就会慢慢生疏的。
但是伴随着这一次在佛山有事,未能及时在中秋赶回,这样的情况在以后会越来越多,管超甚至还想出海看世界,因此这一次回去,除了补上之前中秋的礼物,也是为自己以后不能及时回山作个提前解释。
为了补上中秋的拜访,管超在进莲化山前,打算在山口镇上买些礼物,但是却发现,这个往日里平静的镇子郊外,竟然搭了一座大棚,找人一问才知道有粤剧团到这里开戏。
“这倒是好运!”管超听着村民的话,不由得略微来了兴致,这个时代缺少娱乐生活,对于平民们来说,有剧团路过表演可是一件热闹的事,他也想凑这份热闹。
因为听到有剧团在此,管超便将毛驴和行礼,临时托放到镇上的客店柜头,而后便去戏棚,想看看这剧团的水平,值不值得他留下来听,然而刚走进竹席与茅草扎成的大棚,他就感觉不太对。
“阴气怎么这么重!”管超刚走进戏院的大棚,便自如感觉气温略低,如今南方盛夏刚过,外面气温并不太高,因此常人不能感觉这种气温变化,但是他却感觉到了,这种低温环境定是鬼物所散发的阴气影响。
“佳哥,不要啊!”
“你们都给我走开,连我找食的家伙都敢动,你想打碎我的饭碗么?哪个师傅把你教出来丢人现眼的?”
“我告诉你,你怎么样对我都行,你骂我师傅就不行。”
戏棚里阴气深重,戏台前面的座位都是空的,而戏台后面传来两个男人的争吵,似乎是打起来了,还有许多人在一旁劝架,但是里面的形势听起来,明显是越劝越火。
管超闻着戏棚里浓重的肝火气,走到戏台后面,只见一群男女正围在一起劝架,中间两个男人在打架,俱是短发,一个穿着灰色土布衣的短发青年,而另一个也是穿着黑色无袖棉褂的男人,只是他要富态许多。
短发青年神色气愤,在众人的拉扯中,一拳擂棉褂男人胸前,把他打得连连后退,众人看这形势,也不由吓了一跳,纷纷退开,而那棉褂男人则后胸匆匆退后,等稳下来后便要上前报仇,然而身后的一双手却不让他上前。
“你别拦着我,别拦着我,我告诉你,你别拦着我。”棉褂男人不停朝后摆手,意图挣脱身后的束缚。
随着棉褂男人的挣扎唾骂,戏棚中劝架的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气氛陷入了诡异,因为刚才短发青年下狠手,大家都吓得退了开来,此刻棉褂男人的身后空无一人,但他现在的神态是什么意思?
“呵呵!”管超站在外围,看着人群中不停朝后摆手的棉褂男,不由得闭眼再睁,双眼开阖间,眼下闪过晶亮的符篆,而后只见那棉褂男身后,正站着一个大头白面的瘦鬼。
那瘦鬼一身鲜红的印花小衣,脸上挂着顽劣的笑容,正拎着那个黑褂男的衣领,当管超的目光看到他身上时,他也若有所觉,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向他反看回来,而后朱红的嘴巴一下子咧开,露出缺了两颗牙的嘴,笑得分外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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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潮讪鬼 (求鲜花)
看着朝自己笑得顽劣的瘦鬼,管超犹若未见,慢慢将目光移开,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有些阴魂胆子无比的小,又天生有神足通,稍微有些风向不对便会逃之夭夭,再想捉到就很难了。
管超一边对瘦鬼孰若无睹,一边逛了逛戏棚的后台,只见这里除了戏服刀枪把子外,还供着华光祖师的像,粤剧是奉华光大帝为祖师,这大帝像也用朱砂点了眼,但是依旧有瘦鬼在这捣乱,这瘦鬼倒是有点涮子。
那瘦鬼见管超一脸如若未觉,在戏棚里闲逛的样子,顿时笑得更加肆意,将拎着棉褂男衣服的手放开,然后站到他脚跟后的位置。
那棉褂男蓦然失去阻力,顿时朝前摔了一个大马趴,而后气急败坏得爬起来,正好正巧得,双脚后跟踩到那瘦鬼的脚尖,两人的身影重合,瘦鬼顿时上了他的身。
被阴魂上身,棉褂男原本气急败坏的表情顿时一滞,双眼眼睛如斗鸡般挤到一块,挂着满头的大汗直挺挺就扑倒下去,把四周围观的群众吓了一大跳。
“每天晚上都去妓院,怪不得脚软了。”看着倒下去的黑褂男,一旁有个青年不愤得出声。
“这可不是脚软。”管超从怀里掏了一张辟邪符藏在手心里,看着已经上身的瘦鬼,放弃了自己在戏棚里的闲逛,笑呵呵得开声引过了众人的目光。
“把他扶起来。”管超笑呵呵得上前,示意众人把倒地的黑褂男扶起来,黑褂男此时已经挺过身体,双眼不停上翻,浑身都是汗迹,身体扭曲得盘在地上一抽一抽,跟条死鱼似的。
“不用扶,不用扶,我能起来。”听到管超的话,附身在黑褂男身上的瘦鬼顿时出声,脸上似笑非笑,伸手抱住戏棚后台的梁柱,然后身体如蛇一般沿着柱子爬了起来。
“人都是用走的,不是用爬的。”管超看着附身都没人样的瘦鬼,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得走到他身旁,趁他不注意,将辟邪符贴在他的后颈大椎穴上。
鬼物附身多是由大椎穴入体,再阻断涌泉穴,便能达到控制人身,管超用辟邪符封了黑褂男的大椎,等于将瘦鬼封在这具皮囊内,这瘦鬼发出一声怪叫,顿时要发作,但是脑门上却是直接挨了张镇邪符,直接僵在原地,失去行动力。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就在管超随手制住瘦鬼时,戏台后面来了三个人,一个是戴着瓜皮帽的老者,而另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生,至于剩下一个则是穿着粉红衣裳的女人,三人看着应该是戏团的高级干事。
“声叔,阿佳他刚才突然发疯了,被这位,这位先生制住了。”刚才与黑褂扭打的青年走到那头发花白的老生面前,指着被符贴在原地的黑褂男,以及管超解释道。
“只是小事而已。”管超看着被贴封在原地,双眼依旧不停转动的瘦鬼,笑着冲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生声叔招呼。
“这位道友,这……”声叔看着管超衣上有八卦标记,还有被符咒贴在原地的黑褂男,瞬间便自感觉到一些事情,上前熟套得招呼。
“没事,给我个安静的地方,我就能处理好。”管超看着面前的老生,虽然他的头发花白,下巴还上有个痦子,但是从眉目间可以看出,对方年轻时曾是个红火的小生。
“班主,麻烦你,把阿贵、阿标他们带出去,这里我来看着。”声叔见管超有要求,连忙点头,开口跟瓜皮帽的老班主进行商量。
很快,后台里面围观的人群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声叔站在里面,管超也不避他的嫌,用右手中指扣住黑褂男阿佳的右手中指,而后撕去他卤门上的镇邪符。
“仙长饶命,仙长饶命!”镇邪符一去,黑褂男阿佳被管超的金刚指锁住,一点反抗能力也生不出,更被关在阿佳的皮囊之内,发出求饶声。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在此地流连,捣乱阴阳?”管超看着能正常交流的瘦鬼,不由得发出喝问。
“小鬼姓田名鹏,乃潮汕人士,生前被人乱刀斩死,尸分七段,不过杀死小鬼之仇家也难逃法网,被处斩而死,只是小鬼尸骨不全,故此不能投胎,在此地下流连三百年。”
“三百年来,小鬼与一恶鬼的尸骨俱藏于此戏台之下,那恶鬼仗着道行,横行欺压,前些日子戏班来此,那恶鬼越发变本加厉,我迫不得已,只能混到阳世人群中避难。”瘦鬼田鹏被锁住,生怕遭了不测,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说了。
“那这么说来,你倒是有些隐情。”管超看着可怜巴巴的家伙,不由得有些好笑,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说得果然不假啊!
“人常言鬼话连篇,近日来我戏班频生事端,人事不宁,皆是此鬼作祸,道兄,你妄不可轻信他的只言片语。”声叔在一旁看着平日里相孰的阿佳,竟然以别人的语气说出戏台下埋着三百年的尸骨,对于鬼怪附身的事信了九成,不过对瘦鬼田鹏的事却是不敢全信。
“声叔,你怎么能冤枉好人,不,冤枉好鬼呢!戏班频生事端、人事不宁,皆是阿贵他们性格顽劣,还有阿佳爱耍大牌,你怎么能把事情赖在我头上。”
瘦鬼田鹏明显是认得声叔的,见他把戏班发生的事情都赖在自己头上,连忙发出急辩之声,同时向着管超赌咒发誓:
“小鬼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违背,愿遭天打雷劈,请仙长千万信我。”
“我便信你又如何,你在阳世行走,确实没有害人之心,但你敢发誓从未泄露行藏,也从未蓄意闹人?”管超看着急辩的田鹏,不由得厉声问道,鬼话连篇,鬼的话是不能全信的。
“这人不犯鬼,鬼不犯人……”瘦鬼田鹏听着管超声色俱厉的话,顿时气息萎了半截,他从来没有害人这个可以保证,但是没有泄露行藏,也没有蓄意闹人,这违心的话就不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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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二鬼 (求鲜花)
“哼,这一次谅你是初犯,我便既往不咎,也帮你料理了尸骨,允你安生投胎………”管超见田鹏气短半截,也见好就收,这小鬼也没犯什么大恶,犯不着下狠手整治。
“多谢,多谢仙长大恩,小鬼必不敢再犯。”田鹏原以为落到道人手里,必然没有好果子吃,结果哪知被轻训一句后,还能有投胎机会,顿时大喜过望。
“先不忙谢,你给我说说,和你一起的那个恶鬼,是怎么回事?”管超打断了田鹏的话,这货虽是个三百年的鬼,但却还算心地纯良,顶多是个捣蛋鬼,另一个恶鬼就不好说了。
“那恶鬼与我一般,生前被人斩成数段,尸骨不全,一齐埋在戏台之下,只是其戾气深重,总是欺压小鬼。”田鹏语气中充满了委屈。
“哦,那也没作什么恶嘛!”管超语气悠然,鬼欺负鬼不算什么,被欺负的只能说倒霉,但是鬼杀人就不一样了。
“确实没作什么恶,只是那鬼作恶颇多,入地狱要受刑,曾受鬼差揖捕,抗法不从。”田鹏见管超悠然评价,可不敢说个‘不’字,但是那个恶鬼和他确实不一样,对方不愿意投胎。
“不愿投胎!”管超微微挑眉,这还是个鬼中刺头。
“是啊!那恶鬼极不…糟糕。”田鹏附在黑褂男阿佳的身上,还准备说点坏话,猛得大喊了一声,管超也是面色一变,松开勾着阿佳中指的金刚锁站起身来。
阴气,浓郁的阴气袭入戏班的后台中,直扑向地上的黑褂男阿佳,准确来说,应该是扑向附在阿佳身上的田鹏,但是阴风还未近前,便被数张散开黄符拦住,阴风未触黄符,便自飘荡飞开。
“声叔,把阿佳背上的符摘了。”管超撒出数张黄符,将袭来的阴风挡开,看着阴风中现身的黑脸獠牙恶鬼,不动声色得向着声叔开口,声叔闻言连忙照做,走到坐起来的阿佳身后,揭去他背后大椎上的辟邪符。
“啊!”辟邪符被撕去,附在阿佳身上的田鹏怪叫一声,顿时两腿一蹬,摆脱了这副皮囊的束缚,把身体还给了阿佳。
摆脱了身体的束缚后,田鹏飞出来的第一时间,不敢去看那个黑脸的恶鬼,直接从戏班的后台溜走,他在这戏台也厮混了些日子,对于路径是熟得狠,而那恶鬼见状则怪吼一声,也不管管超、声叔等人,直接追向了田鹏。
“声叔,我怎么回事?”阿佳揉着头迷糊醒来,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浑身骨头被人拆了一样。
“没什么,就是被鬼附身了。”管超看着两鬼跑掉,扭头对阿佳笑着说了一句,而后向声叔开口道:
“声叔,事不宜迟,最好赶紧动手,把戏台下的两副骸骨挖出来。”
“你要做什么?”声叔有些迟疑。
“掘取尸骸,开坛收魂,把那恶鬼拘了,至于那个田鹏,也要送走,不把首尾料理干净,他们会找回来的。”管超解释了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声叔见管超说那两个鬼可能会找回来,顿时心中大骇,连忙点头表示同意,立马就去找人。
“嗯,我也去把我放在客栈的家伙事儿拿来。”管超点了点头,也要跟着离开。
“那我呢?”被鬼附身的阿佳,看着不搭理自己的声叔,以及陌生人管超,不由得追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管超脚步微滞,扭头看着中气十足的黑褂男。
“感觉身上有点冷,身体很累。”阿佳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情况。
“这是对的,去找刚才打架的阿贵,向他问问你刚才怎么了,然后好好休息吧!”管超说完便不再理会阿佳,离开戏棚去客栈拿包袱与毛驴。
等管超把东西拿回来时,戏班的男人已经被发动起来,在竹制的戏台下挖掘,把一根根的人骨找出来,而声叔作为一个老江湖,则问管超是否需要开坛需用。
“来些香烛,简易搭个坛就行了,主要给我来两个容器,陶的瓷的都行。”管超也不求精,事实上搭法坛的东西,随意就行了。
很快,一张简易法坛便在戏班后台搭好,后台中的杂物也都被清理干净,两具戏台下的人骸也被挖掘出来,并排得放在简易的法坛之下,此时天色已经将黑。
管超把田鹏的名字写在临时制作的招魂纸幡上,起声在后台内大喝‘田鹏魂归来兮’,伴随着他的喝声,戏班后台内阴风顿生,先前跑得不知所处的田鹏被勾了回来。
“田鹏,速速到养魂瓮里。”管超看着飞回来的田鹏,将法坛上用朱砂画好符的陶瓮打开,瘦鬼顿时会意飞入,而后又一股阴风进入后台,先前那个黑脸恶鬼也自跟着追回,此刻天色已黑,这黑脸恶鬼浑身煞气冲冲。
“臭道士,你敢护着那瘦鬼?”黑脸鬼恶声恶气得开口道。
“不错,我护着他,你待怎的?”管超看着恶声恶气得黑脸货,这货倒也不算是凶戾,只是有点嚣张跋扈,不过这种鬼也算是厉鬼了。
面对管超的挑恤,黑脸鬼嗷的一嗓子飞起来,朝着法坛上直接扑去,但是却不想被管超反手指出一道金光迎面击中,鬼身顿时受到重击,直接倒飞出去,这黑脸鬼也感觉不好,当下要逃走,但是却不想被一股吸力摄住。
“还不进来,更待何时。”管超借法坛神力,一指击伤黑脸鬼,见他偷跑,反手就抄起一只准备好的陶瓮,再引燃一张引魂符,发动法力摄住那个逃跑的家伙。
黑脸鬼少说有三百年的鬼生,能白日出行,但是并未修有道行,又因为贸然出击,被管超直接击伤,现在面对引魂符的吸力,支持了一时便自败退下来,被直接收到朱砂在外画过的坛瓮中。
“搞定收工。”管超把黑脸鬼收进坛瓮里,反手将贴有灵符的封泥盖上,将双手拍了一拍。
“臭道士,你等着!”灵符封泥盖着的陶瓮里发出威胁,其声音之厉,将婴儿身大的坛瓮都震得直颤。
“我等着,就怕你等不了了。”管超听着坛瓮里凶气不减的货,不由得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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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超度 (感谢江湖大佬的打赏)
管超把两只陶瓮封好,把外面的戏班众人喊进来,叫他们去休息,至于他则留在戏棚内,连夜给两只鬼进行超度。
“仙长啊!您真得要给我超度么?”等管超把戏班的声叔等人打发走,回到戏班后台内时,桌上瓮坛内的瘦鬼田鹏发出近乎谄媚的声音。
“还有我呢我呢?”那黑脸恶鬼虽恶,但面对接受超度的诱惑,依旧有些无法忍受,在瓮坛中急切问道。
所谓超度,既是超拨苦难,度救困厄,对于鬼类而言,超度他们并非只把他们送去地府,那样的话只要一个破地狱咒就够了,真正的超度是将他们直接送去往生,使他们不会落入六道中的饿鬼、地狱和畜牲这下三道。
“你不是一直要做鬼么?”管超看着黑脸恶鬼的反应,不由得有些好笑得问道。
“如果有人做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做鬼。”黑脸恶鬼诚然开口,他被地府官差抓过,之所以抗法,便是因为不想投胎去下三道,而如今摆脱下三道的机会就在面前,去享受有滋有味的人世,还是喝风食臭,这鬼都知道怎么选嘛!
“你认为,你们现在在哪一道?”管超看着非常现实的黑脸恶鬼,不由得咧开嘴角。
“人间道啊!”黑脸恶鬼回答得很顺溜,他们因尸骸粉碎而不得投胎,所在的是人世阳间。
“错了,你们是在地狱道。”管超嘴角勾起,作为有个地府当差的鬼仙祖师爷,他对于六道轮回再清楚不过。
所谓六道并不是以时空划分的,而是以种群划分,便如畜牲,有畜牲生在天上,有畜牲生在人间,还有畜牲生在地狱,投胎到畜牲体内就是入畜牲道,而鬼同样如此,不论阴间还是阳间的鬼,他们其实在死的一刻就进了地狱道。
两个鬼都不明白六道的境况,而管超也不想和他们多作解释,他们当了三百多年鬼,已经受过不少罪,该还的罪业都还完了,被押到地府里去,顶多就是滚几遭油锅惩罚一下抗命之罪罢了,今天碰到他也算是运气好。
“今天你们碰到我是一段缘法,这段缘法日后自有应验,是恶缘还是善缘,全凭你们。”管超发出喝告后,便自准备开始作法。
“今日得仙长超拨,小鬼必当铭记在心,日后当衔草报还。”田鹏面对管超的话,第一时间表示态度。
“我大蛇王也必铭记仙长大恩,容来生报还。”黑脸恶鬼也连忙开口表示。
“这什么名字!”管超吐槽了一句黑脸恶鬼的名字,而后挥手放开了坛瓮的符封,等两鬼出来后,运元神念动佛门密咒,脑后一道金光升起,而后猛得铺罩下来,盖住了两鬼。
金光下,两只小鬼感觉无数玄奥的意念传来,浑身刺痛异常,黑脸大蛇王还要变色,但是却看到身旁的瘦鬼田鹏神态安祥,不到片刻间,干瘦鬼身散尽,透明魂魄飞出,而他也有样学校,不到片刻也自脱身而出,两人双双投胎而去。
“这就是超度么,和尚的东西果然不好学啊!”管超等两只鬼飞走后,不由得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些思索,上一次他是帮善行大师的舍利超度五魔胎,而这一次则是亲自上阵,感受完全不一样。
管超刚才放出来的是佛光,这佛光乃心性之光,把他和两只小鬼的元神意志联结在一起,这就像意志相互感染的过程,如果两鬼被他感染,那么他们就能摆脱鬼身得到超度,如果反过来,那么他就要重伤倒霉了。
不过好在这两鬼都被提前说服,本身也受够作鬼的苦楚,愿意放下超生,不然以他的水平,恐怕超三天三夜也不会有效果,不过饶是如此,管超初时行法,也感觉两鬼的怨念愤闷之气直冲脑海,因此由衷感叹佛门的东西简单,但真不好学。
佛门的功法就是简单粗暴,戒定慧不容易修成,不过如果能够修成的话,却是可以直上青云,管超虽然只度两只小鬼,但是却于佛道间,有了非常不一般的感悟,于是就夜打坐,推动体内真气运行周天。
至子午交替之时,管超体内真气运行十三周,蓦然一声轻响,如同水管塞子被拔掉一般,浑身真气顿时如开闸之水般浩浩荡荡,体内热量沸腾,脑海如同打翻了油盐酱醋,整个人也在一阵耳鸣眼热中,感觉一阵飘飘荡荡。
“…………成功了。”管超在五味交杂的感觉中,压住自己要飘荡出去的感觉后,睁开双眼看着四周的戏棚,感受着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在半晌之后蓦然心中升起喜意。
修仙是一项极大的工程,不说远的,光是在筑基到散仙之间,便需要花数十上百年,而在筑基与散仙之间,还有两道小关,分别是周天、先天两关。
所谓周天者,乃小周天运气之关,管超早在筑基完成后便自通过,修习体内五行真气,用以坚固形体,并采集庚金、辛金、甲木、乙木真气预备修炼庚甲真气。
而先天者,乃天地玄桥,生死玄关,是修道者以真气坚固形体,体内浊气消散,清气渐生后,魂魄自然凝成,修炼到这一步时,神魂便可试着出窍遨游,甚至能分神化念,他的师傅、师伯师叔们多在这两关间徘徊,而他则已经冲过了先天关。
管超蹬过先天这一关隘,周天与先天两关度过,筑基到散仙的修炼路程便完了十之二三,剩下的东西是完全的水磨功夫,即便有奇遇加速,没个二三十年以上是绝对修不成的,甚至有些人终生都止在这一关,便如祖师爷元龙道人。
“这修道,果真是个大工程啊!”管超刚有点成果,但是一想及祖师爷都倒在散仙关口,那点魂魄凝实的欣喜感便自丢到开外去,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修仙之路的艰难,不过这种艰难,却也没有让他感觉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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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山 (求支持)
虽然看到修道前路的艰难,得是管超却并未因此而气馁,毕竟如果不够艰难的话,那么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渴求长生,如果修仙容易的话,恐怕这个世界已经人口爆炸了。
修仙并不容易,充满了艰难,但这同样是一条挑战之路,管超充满了斗志,保持着旺盛的精神,经过一夜的修炼后,戏棚外的天边,已经现出启明星。
就着启明星的照耀,管超走出戏棚去晨修,从野外采集甲、乙木精气,等再过个把月,天气要冷起来,那时候他就要准备采集庚辛与辛金之气。
一路晨修直到天明,天边朝霞浓郁,管超回到戏棚中时,戏班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声叔也站在其中,向管超询问那两只鬼如何?
“已经搞定了,我将他们超度了,你们可以找个地方,葬掉他们的尸骸,以后不会有事,若是有别的事,你们可以到十里镇的万福义庄,如果我不在的话,就找一个姓徐的道士。”管超修为有了进步,心情非常不错,留下了再会之期,就准备分离。
面对管超的洒然,戏班的一众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那位似乎混过江湖的声叔,表示要给管超一封花红,再不行也要请上一餐,但是却管超被推辞了。
“我辈修行中人,于此事亦有善功好处,我并不缺长物,因此对于戏班的好意便自谢过,其实我本来是想来看戏的,不过还要买些礼物去师长那边,却是不能再逗留了,下次有缘的话,就请我听一场戏吧!”
管超含笑推辞了声叔的感酬,而后又跟他换了交情,知道这个戏班叫作‘大罗天’后,便自跟他告辞,带着行礼和毛驴便进了镇,采买了一批吃喝之物后,便自沿路径赶回莲化山。
“咦,这地上脚印怎么这么多,还有车辙!”管超走在半路上,看着莲化山的路径上多了许多杂乱的脚印,而且还有车辙,不由得有些生奇。
莲化山地处偏僻,除了采药郎和置办山货的人,很少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也因此才被爱清净,同时又兼顾赶尸生意的四目师傅选为居府,无缘无故得,路上多了非僵尸的脚印与车辙,非常奇怪。
因怕出什么意外,管超便自赶着毛驴,加快了速度,约在午间时分赶回到四目师傅的巢屋,不过在进屋之前,他发现那地上杂乱的脚印与车辙在屋前停留后,竟然转折北去了。
“师傅,师兄,我回来了。”管超看着北去的车辙,朝着屋内喊了一声。
“师弟!”屋舍里传来了家乐师兄激动的声音,紧接着管超见蘑菇头的师兄从门内走出,张开手臂向自己急扑过来,于是也张臂上前和他拥抱一下。
“师弟,你回来太好了,这两天一休大师正好也回来了,这两个老顽童可把我整惨了。”家乐和师弟紧拥之后,满脸看到大救星的神情。
“我看到了,有什么待会儿说吧!”管超已经在和家乐拥抱的过程中,看到那一排清舍的东西两屋内分别走出短发眼镜的四目,以及平头的一休大师,不过一休大师身边多了一个身穿红色布衣少女。
“师傅。”管超松开家乐,见四目与一休已经走到面前,连忙上前先向四目行礼,这让原本气势汹汹的四目神情一缓,圆眼镜横了眼一休后斥道。
“中秋怎么没回来看看?”
“你这么训斥孩子干嘛?”一休面对四目的横眼,有些不爽得说道。
“老师。”管超看着神情不太对的一休与四目,再联合师兄刚才的话,以及他以前说过师傅与一休大师有过矛盾的事,不待四目回话,向着一休也行一礼,以老师称之。
“欸,好好好,你这修为,进展不错啊!”一休听着管超的称呼,顿时乐得眉开眼笑,长应一声的同时,仔细得观看管超,见他两眼神光曜曜,不由得大为惊奇。
“当然,也不看看谁教出来的。”四目在一旁得意的接过话,他当初让管超请教过一休,因此对于管超对他执师礼的事并不以为意,而且对一休赞叹管超,反显得意,毕竟徒弟是他的。
“哼……”一休对于四目的得意并不过眼,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管超打断。
“师傅,老师,咱们还是别在这里站着了,我带回了糕点酒食,咱们进屋说吧!”管超看着完全针锋相对,连话都不让自己说的两位老顽童,再联想刚才家乐师兄看到救星的表情,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回来就回来了,还买这些作什么?嫌钱多啊!”四目见管超打断他和一休的斗鸡,有些不是太高兴,关切得进行训斥,不过话听起来总有些刻薄。
“中秋那段时间有事没回来,师兄,来帮忙,还有这个小妹妹……”管超看着斗鸡似的师傅,没等一休开口,把话题生生茬开来,同时看着一休身旁的少女,这少女穿着艳红的土布衣,虽然看上去很土,但是姿色不差,不过神色却有些要强。
“对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小管,这是菁菁,我这一回新收的徒弟,菁菁,这是管超,你得叫师兄。”一休见管超还不认识,连忙给他和少女介绍。
“师兄。”少女面对师傅的话,脸色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怯生生得喊了一声。
“嗯,好好,来,帮忙,两位师傅,您二位先请到里面,我们小辈来张罗。”管超看着不太情愿的少女菁菁,笑着含混了两句,而后请旁边以目对波的四目与一休里面走,而后招呼家乐和菁菁一起,把他带回来的糕点酒食,还有瓜果收拾宴用。
也借着收拾东西的时机,管超跟家乐、菁菁待在一起,把四目和一休放在旁边,不敢去触这两个老顽童的针芒,免得落到师兄家乐那般看到他如见救星的境地。
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避不过的,就在管超把水果端上桌给两位大神享用时,免得他们只以目光怼波时,被这两人直接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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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皇族僵尸 (求鲜花)
看着屋内被拦在桌旁,跟个小媳妇一样的管超,躲在门外的家乐不由得捂嘴偷笑,一脸的幸灾乐祸,刚刚扭过头,就看到端着酒的菁菁走了过来。
“菁菁,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家乐见菁菁端酒过来,连忙收了幸灾乐祸,一脸殷勤得劝阻。
“我就送个酒,马上下来,不过,对了,你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情况么?”菁菁看着殷勤的家乐,却也知道里面两个老顽童正在针尖对麦芒,不过她没打算在里面久留,只是路过家乐时,她突然想起来,努嘴用下巴指着厅内的管超向家乐打听。
“我师弟啊!”家乐一脸当然得回道。
“你师弟,为什么我师父让我喊他师兄?”菁菁鼓起了腮邦子,一脸的愤愤不平。
“哦,这个啊!他曾经跟大师学过一段时间。”家乐并未感受到菁菁的不愤。
“也学佛!”菁菁略微意外。
“不是学佛,就是学了点基础。”家乐摇头,他记得那回管超并未学多少佛法,只是学了些道术基础。
“哼!”菁菁跌着家乐的话,不由得皱鼻哼了一声,就学了几天的基础,就让人家喊师兄,师傅真的好过分。
“咦,对了,菁菁,你喊小超师兄,那你不是也要喊我师……”家乐依旧没有感觉到菁菁的不愤,而是脑中灵光一闪,自从菁菁跟一休大师回来,他可是想和她打交道很久了,不过由于初次见面有些误会,这姑娘对他总有些爱搭不理的。
“你想得美。”菁菁对家乐翻了下白眼,而后昂首进屋,把手中的酒送上去。
“最近我正在佛山,跟一位武道医师黄飞鸿学医,哦,来,两位师尊,请喝酒,这酒是素的。”管超正在跟四目与一休汇报自己的经历,见菁菁端着酒进来,连忙给两位师傅倒上,这是他特地给自己买的,素酒既是未蒸馏的低度酒,出家人也能喝。
“酒就酒,哪有什么素不素的!”四目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完全没滋没味,知道这是管超为自己准备,如今是迁就一休,看着对面和尚的表情越发没好气,语气中带着讥讽。
“对,没错,酒就是酒,没什么素酒不素酒,不过今日这酒我是要喝的,因为是徒弟带回来的。”一休平日是守戒的,面对四目的话,并没有反对,不过他也反口一句,把酒喝了下去,并且表明这是徒弟孝敬的,这是在特意气四目。
“………喝吧你!”四目面对着一杯酒直接倒下嘴的和尚,不由得眉毛一挑,刚想骂‘臭和尚’,但想及在徒弟当面,还是生生忍了下来,不能破坏自己的高师形像。
“喝喝喝。”一休看着不能发作的四目,顿时得意发笑。
“那两位师尊慢慢喝,我……”管超看着互怼赌气的两个老顽童,心中感觉好笑之余,开口准备请退,他实在不想在这两位中间,实在是太坑了。
“不急,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慢慢说,你刚才说你在佛山跟黄飞鸿学医,是那个粤地十虎黄麒英的儿子么?”四目倒酒喝了一杯,接着向管超问道。
“正是,师尊,我是为了以后炼丹,因此想预修医术。”管超连忙点头解释。
“嗯,不错,那还有其他么?”四目并没有反对,让管超继续说下去,管超见不能逃避,偏头看了下依旧站在身边的菁菁,只能接着把自己给荣和行老板看事,还有帮助老徐度化魔胎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着管超说的事情,一旁的菁菁不由得有点侧目,原来自己这个师兄还有点本事,竟然在城里给有钱人看事,而且还帮一位大师超度了五个凶恶的魔胎。
“五鬼道的魔胎我听过,想不到这东西竟然出世了,这天下越发乱了,不过小管,这件事情你有些鲁莽了……。”一休在听管超说过魔胎的事情后,第一时间有些悲悯,继而又有些担忧,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四目打断的。
“什么鲁莽,你这和尚会不会说话,我徒弟是本着慈悲之心帮助同道,打击邪恶,这是件光荣的事情,实乃我茅山中人的表率。”四目极为不爽一休的话,这些和尚都是怕事的。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不过凡事量力而行……”一休见四目开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魔胎的凶狠,更明白超度的危险,担心得是管超的安危,而不是像四目这样,总想着什么除魔卫道的光荣。
“呃,两位师尊,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发现门外有不少人的脚印,还有车辙,您二位见过了么?”管超看着要就自己吵起来的两个老顽童,一阵头皮发麻得寻找着话题,突然想来时路上看到的脚印车辙,开口提出问题,强行打断两人。
“脚印车辙?”四目被突然打断,不由得有些哑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千鹤道长那一行,小管,今天你却是来晚了阵,在你之前,确实有一队人路过,是你师叔千鹤道长,和一队官差护一具皇族僵尸路过。”一休大师修养要深些,可以领会到管超不想自己和一休争吵,也随之扭开话题。
“皇族僵尸?”管超知道自己师傅那一辈有十三个人,千鹤道长排行第十二,似乎在海南那边人当供奉,不过对于他护送什么皇族僵尸有些蒙圈,僵尸不是应该立刻除掉,这是送到哪里去?
“哼,说是镇守边疆的皇族,不能轻易烧掉,要运回京去给皇帝发落,但是鬼知道在搞什么,八成不是好事,那群满人没一个好东西。”四目冷静下来,没有再纠缠,而是喝酒冷笑摇头。
“那具皇族僵尸能做什么?”管超略微意外,这事情还真有猫腻,把一具皇族僵尸千里迢迢运去北京,单说什么给皇帝发落,这种回答确实有些糊弄了,能被派在海南那地方的皇族,又是什么重要人士,当今的满皇帝有功夫处理这种鸡毛小事?
“不知道,总之你师叔隐蔽得暗示我不要多问,他们那里面有练家子,我也就没敢问。”四目直接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出来,当时也不敢多问。
“僵尸乃不入六道轮回之凶物,运其入京,当今只怕要动歪念头,又逢如今这天下不睦的光景,欸!”一休同样跟着摇头,只是语气中多了些许悲天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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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成熟的想法 (求支持)
面对一休的悲天悯人,四目罕见的没有反驳,而是沉默得喝了一口酒,气氛不由得有些凝滞,管超看着安静下来的情形,望了一眼旁边蒙圈的菁菁,不由得连忙顺首开口,用话吸引过两位师傅的注意力:
“要说这天下不睦,两位师尊,如今洋人侵我华夏大地,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管超看着两位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的师傅,停顿了一下后说道:
“您二位说,我要出海到洋人的世界去看看,怎么样?”
“出海作什么?找死啊!”四目原以为管超有什么好想法,但听他说出洋的话,圆眼镜下的目光微沉,作为一个保守的茅山赶尸人,他已经从业十多年,从来没有什么去接触新鲜事物的冲动,也不希望后辈有这样的冲动。
“你这怎么说话,尸气上身了?”一休听着四目直接‘找死’的话,不由得寿眉一皱,四目这刻薄的性子是他最看不惯的东西,而后也不等四目回话,温和得看向管超。
“小管,你怎么突然想着出洋了?”
“这次去佛山,见到了不少新鲜东西,洋人的坚船利炮,还有电、蒸气机等技术,因此我想去看一看,他们的世界。”管超看着神色温和的一休,还有一旁不回话的四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电、蒸汽机,这些都是什么?”一休不由得有些奇了,四目也正起了身子,不仅仅是这两人,就连一边的菁菁也不知不觉得探出身体倾听。
“电,是他们发现的一种能量,就是雷霆,他们发现了雷霆的特性……”管超开始口若悬河得说将起来,把电和蒸汽带给人类的变化,给两位师长举例叙说出来,听得他们一愣一愣。
“这些洋鬼子这么厉害?”四目听着管超说,洋人连雷霆都能控制,用电灯将整座城市化为不夜城,还用铁轨和蒸汽车把道路四八连通,千里河陆一日行至,眼镜下的双眼瞪得浑圆。
“科技的发展,是日新月异的,洋人并不仅仅在这些技术方面已经领先,更有了许多新的思想,这次我在佛山看到了很多,因此才萌生了出洋的想法。”管超给师傅进行解说。
“嗯,好想法,好想法,不过小管,你知道出洋需要些什么,而且那边人生地不熟怎么办?”一休没等四目开口,便自持重得问道。
“出洋需要的东西很多,要钱,要基础,到那边自然是要找认识的人,我目前在佛山学医的同时,也在跟人学夷语,也在找路子,如果要出行的话,恐怕要等几年后吧!”管超见一休持重着要劝自己的态度,连忙表示自己知道。
“你这都已经在打算了啊!”一休忍不住眨大了眼睛,这小家伙已经作好打算,这次回来完全就是一次通告,不是参考他们意见的。
“咳,还没有,就是想回来问问您二位的意见?”管超见一休尴尬的样子,忍不住挠了挠头。
“那四目,你的意见呢?”一休微微尴尬,收了自己想劝住管超别冲动的想法,问四目有什么意见。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四目也有点小尴尬,见一休问过来,看着管超,知道他已经脱离自己有几年了,不再是那个指着自己吃饭的小鬼头。
“师傅,您千万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您,我可能就饿死在街头了。”管超见四目话里透着点意思,不由得连忙垂下头,表示自己绝无不敬之意。
“你师傅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让你自己在外面行走,一定要慎重。”一休见管超垂首错意,不由得连忙对四目甩了个脸色。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没别的意思。”四目也感觉自己话风有点不对,虽说徒弟确实脱离了自己,但是这家伙还是挺孝顺的,也记挂着自己的好,离开后每次回来都带礼物,是个很重情义的孩子,自己绝对没有贬低他的意思。
“那您是答应我出洋了?”管超见四目并无别意,不由得松了口气,四目不但对他有救命之恩,更有授艺之德,他绝对不想和四目闹别扭,甚至搞到翻脸的地步。
“答应了,答应了,你别搞得这个样子。”四目见管超一脸逼宫的样子,不由得感觉分外不适应,情他是受的,但是他不喜欢这个气氛。
“多谢师傅。”管超见四目同意,连忙开口道谢。
“谢什么,只要以后在外面要多小心,要对人留个心眼儿,还有,记得,多拿少做,别实心眼儿。”四目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
“别听你师傅说得,做人要留心眼儿,但该做的还要做,不过你真的不用谢他。”一休见四目正经得开口叫徒弟多拿少做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嗤笑,这完全是误人子弟。
“对了,菁菁,家乐呢?”一休不欲跟四目多作纠缠,也不想多谈管超已经做好决定的出洋之事,把话题生硬得扭转开来,他们在这里说话,家乐那边可还在做事。
“他还在厨房忙,我去看看。”菁菁扭头见家乐不在门外,不由得连忙要过去。
“我也去帮忙。”管超见机也赶紧跟上,把一休与四目双双留在屋舍厅内。
“孩子大了。”四目见管超不动声色的退走,看着对面的和尚,却是没有以往的不顺眼,而是感叹了一句。
“终于有一天会长大的,他来的那会儿,年纪已经不小了,想不到你也有伤感的时候。”一休看着四目并无痞气,也不刻薄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哼,你以为我像你,是一根木头啊!我有伤感的时候,你没有?你捡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我看她以后嫁人的时候,你伤心不伤心?”四目看着憋笑调趣自己的一休,忍不住恶狠狠得道。
“菁菁?她的事情可还早,而且她……”一休听着四目恶狠狠的话,不由好笑得摇头,继而又想起一些事情,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四目看着一休的表情,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四目,你是不是有个师姐,还是师妹来着……”一休用商量的语气着四目,丢出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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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休大师的请求 (求支持)
“你突然问这个作什么?”四目看着突然丢出问题的和尚,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他这一辈子师兄弟十三人,上头正有个七师姐。
“我想把菁菁拜托给你师姐,我终究是个和尚,她的性子,不适合青灯古佛的。”一休表情有些苦笑的一言难尽。
“要不说我还忘了,你一个老和尚,竟然收了个女徒弟……”四目看着一言难尽的一休,表情露出了人干事的笑,他感觉自己要是把这个消息散发出去,恐怕一休就要名誉扫地了。
“别这么看着我,你不知道,那孩子当初流落街头,跟乞丐打架,老和尚我看不过眼,把她救了下来,我原本要把她托给一户人家,这孩子硬生生跟了我几十里。”一休看着脸色人干事的四目,不由得有些没好气。
“流落街头,跟了几十里。”四目听着一休的话,不由得想起了管超,当初这孩子也是这样被他收入门中的,这一眨眼间,也快到十年了,真是时光匆匆啊!
“想到什么了?菁菁的事情,你说个准话啊!”一休见四目突然沉默,忍不住开口问道。
“改天我去问问,我那位七师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四目扫了眼一休,有些不能否情,不过想起那位与众不同的师姐,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不敢打太多包票。
“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去问得了。”一休见四目不打包票,不由得作势哼了一声。
“行行行,我给你办,这还不行么!”四目见一休的样子,有些没好气,虽然七师姐很难搞,不过还好,他有师兄这张牌可以打,师兄啊!就对不起你了。
“这还差不多。”一休见四目打了包票,才算作罢。
有徒弟打底作缓冲,一休和四目暂时微缓下来,没有再针尖对麦芒,等管超跟家乐、菁菁把食物端上来,两人安安生生得吃了一回饭,让开席就端碗躲到旁边去的家乐大惊不已。
“哇,一休大师和师傅是不是被人调包了?”家乐吃惊得看着客客气气对面安坐的一休与四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直到四目声色俱厉的喊他上桌时,方才期期艾艾得重回桌上。
“你个兔崽子,多跟你师弟学学,一天到晚的不成器。”四目看着跟受气包一样的家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管超很有感情,而对家乐则更有感情,但是这个养大的仔,似乎有些不如后来的,明明都是一样的。
“欸,你也别这么说,家乐要帮你看家,哪有时间出去闯啊!”一休见四目口无遮掩,不由得喝斥了一声,对家乐说这样的话是非常伤人的,而一旁的家乐也果然委屈得低下了头,管超也非常非常尴尬。
“啊,哦,这个,我就是说说,说说的。”四目说话刻薄惯了的,但见一休黑脸,家乐垂首,管超尴尬,回想一下后也感觉自己是有些不太对,罕有得没反对,而是嘻嘻哈哈得打着马虎。
“家乐,别往心里去。”一休看着嘻嘻哈哈的四目,没好气得摇头,而后看向了一旁丧气的家乐,并向菁菁扔了个眼色,少女也立刻会过意,轻轻拉了下家乐的手,这才让小伙子才好转起来。
“那个,我没往心里去,真的,大家吃饭吃饭……”家乐也恢复成嘻嘻哈哈状,同时用脚轻碰了碰管超。
“是啊!大家吃饭,话说,也不知道师叔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管超看了一眼憨直的家乐,心底微松了一口气,尴尬度微解的同时,尝试着把话题引开。
“轰隆!”门外响起一声炸雷,让屋内的众人一惊,紧接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中,唽呖哗啦得下起雨来。
“这方圆百里内没有人烟,他们那一队人,还带着一副沉重的金棺,可走不远的。”四目并未被雷声惊到,伸筷子夹了块叉烧,边吃边摇头。
“金棺?”管超目光微扬。
“是的,金棺铜角,还用墨斗绳缠着,还有皇族身份,只怕是个狠家伙。”四目喝了一口小酒,美滋滋得点头叙说。
“糟了。”一休被雷声惊了下,夹了两筷子素菜下肚压惊,而后蓦然一惊,筷子也丢到了桌上。
“怎么了?”满桌的人都有些不解。
“外面下雨了,我今天看天上太阳正浓,因此让千鹤道长把运尸车的斗蓬拆了,以便让阳光散散金棺的尸气,要是那墨斗绳让外面这雨一淋,岂不是要……”一休扭头看着外面的雨,有点惊悚感。
“切,我师弟他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四目不屑得摇头,但适逢外面雷声急响,话语不由凝滞起来。
“但愿我想多了。”一休扭头外面越发疾大的雨水来,不由得有些晦涩之感。
“师傅,要不等雨停了,我追去看看,师叔他们走不远,晚上应该要扎营,我单人上路,很快就能赶上。”管超开口试着说道,金棺僵尸、雷劈出世,他记得电影里有过这么一辙,最终师叔千鹤道长殉道而死。
“这都晚上了。”菁菁看着外面的暴雨,不由得有些迟疑,这么晚了还去追。
“没事,很快的,外面的雨要停了。”管超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由摇了摇头,老君三宝,一慈二俭三不敢为天下先,何况这关乎到一个长辈的性命,虽然接触不多,总归是师叔。
“去看看,免得出事,不过先等下,带上家伙去,记住了,如果有情况,碰上了硬点子……。”四目见雨声渐小,也没什么心思再吃喝了,郑重得向管超叮嘱。
“跑。”管超毫不犹豫。
“对,没错,家乐,去给你师弟拿家伙事儿,真的那种,再拿点糯米。”四目见管超毫不犹豫的回答,满意得点了点头,而后让家乐去给他拿点武器带上,家乐吃了口叉烧,而后一溜烟得进屋,从屋里扛出来符纸糯米,以及一把货真价实的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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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出棺僵尸 (求支持)
没错,四目与其他茅山道士不同,其他茅山道士行走江湖,除妖伏魔多用桃木剑,而他使用得是真家伙的铜剑,当然,这也跟他赶尸远离人群有关,带着真剑既防僵尸也防小人。
管超接过家乐递来的铜剑、灵符和糯米,等雨彻底停下后,立即出门,沿白天看到的车辙印向北方追赶,路上因嫌速度太慢,又见雨后草木旺盛,于是试着运起木遁。
遁者,隐也,避也,遁去也,道家五遁,乃是对天地五行元力的一种应用,于个人可隐身赶路,于奇门又可化地为牢。
管超得到了元龙道人的秘传,如今又打通天地之桥,魂魄凝练,以前更为练庚甲真气而采集甲、乙木精气,如今却是可以直接应用木遁。
一边行进一边掐诀施法,沟通野外旺盛草木精气,将天地元气加持在自己身上,管超顿时感觉脚步越发轻快起来。
得到木遁的加持,管超便如得了戴宗的神行马甲般,越发疾奔起来,一里地分把钟就跑了过去。
远处的天空中雷电交加,管超约跑了十多分钟,便自赶到一片高地树林前,但见林中有人影光火,还不时传来惊恐叫声。
看到人影后,管超二话不说便赶了过去,但看到林中的空地设有几座帐篷,而帐篷前的空地上,此刻正有一场大斗,不,准确得来说,应该是一场屠杀。
空地上,沾满泥水脏物的金棺翻倒在地,死尸横竖在地,一个穿有红顶补服,颈挂朝珠,面色青黑的僵尸,正僵立在一座大帐前,如捉小鸡一般把两个体格健壮的男子掐在手里,如同亲吻般将头俯在一个男子颈间。
当管超走过来时,那个僵尸正将头从一人颈间抬起,扭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满嘴的肮脏血迹,及雪白獠牙,继而低头吻上另一手的壮汉,那壮汉体足手臂健硕,然而在僵尸手中却如瘟鸡般发抖,被僵尸咬破喉咙吸血,身体开始一抖一抖。
“大胆的孽障。”管超看着完全没有人性,只知饮血饱腹的僵尸,不由得提气大喝一声,上前腾身便是一记凌空飞踹,将对方直接踹倒在地,不得不将手里大动脉被咬破食物放开。
管超看了眼从僵尸手中落下的壮汉,只见其颈间大动脉已经被咬破,鲜血如泉涌而出,身体正因大量失血而剧烈痉挛,已经完全没救了。
人是救不回来了,但是僵尸不能放过,管超看着那个从地上笔直立起的僵尸,趁对方立足未稳之际,先是一记秋风扫落叶,再来提腰运拳,一记罗汉撞钟。
作为一个修道者,正是年轻气壮的时候,又跟黄飞鸿这样的武道宗师在一起,管超要是不会两手,那是完全说不过去的,他的两招连套完全是照着僵尸的弱点去的。
僵尸非六道之物,以鲜血与怨气为食,不老不死,是非人的异类,气力天生远超旁人,但是却手脚僵硬不便,管超先是一记秋风扫落叶,将对方扫倒在地,而后又是罗汉撞钟,造成击飞效果,把这头所谓的皇族僵尸打出四五步外,摔落到地上。
“哪里走?”管超两招打飞僵尸,绰步上前,飞手便是一张镇尸符,贴在笔直立起的僵尸额头,再拔剑一招横扫千军,当啷一声金属脆响。
“我擦勒……。”管超感受着剑刃的反震之力,后退得看着已经弯曲的铜剑,目光瞪得老大,这皇族僵尸,果然不同凡响。
滋啦,就在管超吃惊于皇族僵尸的尸躯坚硬之时,另一边被灵符定住的僵尸,在迟滞了一分多钟后,额上镇尸符冒出轻烟,尸身也重新活动起来,但是却被一只精赤胳膊从后勒住脖子,又被一只手掌拿糯米盖住双目。
“嗷!”双目被糯米盖住,皇族僵尸瞬间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在原地蹦跳转圈。
“师叔。”管超回过神来,看着从背后偷袭皇僵的黄袍道人,不由得喊了一声,连忙上前帮忙,先拿两张镇尸符定住对方,再低身弯腰抱住对方双足,将它拖倒在地。
“师叔,你先到一旁,我来处理。”管超把僵尸横倒在地,看着空出手来的道士,只见唇上留着黑色短胡,气质颇为正义凛然,与老徐有些神气上的相似,应该就是自家的师叔千鹤道长。
管超也不等千鹤说话,让这位师叔退到一旁,着手取出一张三昧真火符,默运真气。
符纸噗嗤一声燃起明火,紧接着被扔到定在地上的皇僵身上。
僵尸乃是阴物,浑身阴气经明火一点,顿时剧烈燃烧起来,管超避开火光,正要与师叔说话,却不防一个身影从身后的帐篷里蹿出来。
“不能烧,这可不能烧,我的天啦!”尖细的声音配合着无须的面孔,管超看着在火前手舞足蹈的精瘦男人,不由得一阵挑眉,传说中的太监他算是见着了,不过除了夸张的动作,其实也和正常人差不多吧!
“乌管事,这僵尸出棺,今日我们若是没有这位小哥相助,恐怕活着走出这里都办不到了,何况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将其运抵进京。”千鹤看着燃烧尸身前的男人,不由叹着气上前劝道。
“欸喲喂,我的金玉稼种哦!”男人并没有接受劝解,而是站在被燃烧的僵尸前哭嚎,直到一个较为细嫩的声音传来:
“乌管事,好了吧!今日王叔该有此劫,也是天要绝我大清,上京后我会亲自向内务府及皇上请罪的,这不关你们的事。”听着身后来的声音,管超不由得扭过头,看着一个气质不凡,戴红顶,穿红补服的孩童走了出来,劝止男人的哭嚎。
“七十一阿哥,我们,我们……”男人见细嫩的声音开口,扭头看着孩童,有些哭哭啼啼的,但是还不等开口,突然在他身后的那具燃烧的僵尸突然蹦跶起来。
那僵尸直立起来后,立即转身,如撵兔般朝后疯跑而去,是的,没错,是双腿交错的跑动,而不是僵硬的跳跃,在跑的同时,它身上的明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熄灭,到三丈开外后,已经只剩浑身烟气,不见丝毫火星。
“怎么会……”管超看着被燃烧不动的尸体,以为它已经被阳质三昧真火烧得形神焕散,完全不能动弹了,哪想他这样突然蹦跶起来跑步逃走,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看着这僵尸带着浑身烟气,闯入树林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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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七十一阿哥 (求鲜花)
皇族僵尸的突然逃跑,完全有些措手不及,管超待准备追过去的时候,更让他措手不及得是,那些四周躺在地上的死尸,其中有一部分人此刻已经手脚抖动起来,被僵尸咬死的,此刻已经尸毒发作了。
“唉哟,我的个天啊!”无须男乌管事看着场中要起来的死尸,不由得尖叫一声,转身把他口中的七十一阿哥抱了起来,要往帐篷里躲去。
“你往哪躲都没用的。”管超看着虽然临险,但是依旧不忘主人的太监男,不由得挑了下眉毛。
“乌管事,先不要慌,这些都是被王爷感染的行尸,并没有那么厉害,我们清理就够了,您千万不要走远。”千鹤道长也跟着劝导,让乌管事不要害怕,也不要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师叔,您先歇会儿,清理好尸毒,把尸体指指,让我来就行了。”管超看了一眼千鹤道长,见他双目黯淡,口气发腥,不由连忙将身上的糯米拿出来。
“你是……”千鹤看着一直用‘师叔’称呼自己的青年,有些摸不准情况。
“我恩师是四目道长,今天师叔您路过屋子后,我才到的,师傅因为白天的事情,担心您,所以让我跟了过来。”管超连忙双手举过头顶,结了一个特别的印,同时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历,让千鹤恍然大悟。
“起来了起来了。”乌管事抱着七十一阿哥躲在帐篷旁,看着远处一个死尸颤抖着站起来,不由得尖叫出声。
“师叔您先歇着,我来吧!”管超提起手中的铜剑,那个皇族僵尸不好搞,这些次一级的行尸,他弄起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见管超道明了身份,并且再三要求,千鹤也感觉自己体内真气躁动,身体一阵阵发寒,不由得连忙将刚才接过的糯米取出,敷在自己的伤口上拔去尸毒,而后再运气功疗伤,现在没有伤药可用,他只能靠身体免疫力扛过去。
不说拔毒疗伤的千鹤,管超这边却是挥剑剁开几个行尸,然后把那些抖动的死尸拖到一块集中起来,然后一张三昧真火符点成篝火,再将那些或动或静的尸体一一拖进火堆,当然,也有四个灰色道服的青年是意外,被他用多余的镇尸符贴住了。
“也一起扔进去吧!”千鹤看着管超特地镇住的四个道服青年,眼中含起了泪水,最终让管超也动手推进火里。
“师叔节哀。”管超看着眼中含泪的师叔,微劝了一句后,便自按他的话,把四个道服青年的尸体扔进火中,这四个道服青年是千鹤的徒弟,他们很不幸,都死了。
“贫道自学艺开始,杀鬼杀僵尸,一生除魔卫道,如今半生募然回首,却又成孤身一人……”千鹤看着火堆中燃烧的四个徒弟尸首,不由得一下子跪到地上,发出嚎啕大哭来。
“世事无常,师叔,节哀吧!此处非久留之地。”管超看着大哭的千鹤,不由得摇了摇头,上前将他扶起来,劝他暂时停止伤心,先离开这里再说。
还有一头皇僵跑掉了,这方圆百里之内完全没有人烟,倒是不虞它去害人,只是这僵尸可能要去屋舍找四目师傅他们,管超却是不敢多留,劝了两句千鹤,让他收了伤心,然后要返回竹屋那边。
千鹤道长原本颇为热衷功名,然而这一次却惨遭重创,四个徒弟全部送命,回首半生,功不成名不就,还成了孤家寡人,心情非常低落,也没有反驳什么,转首劝说七十一阿哥和乌管事,让他们暂时跟着去屋舍那边避难。
那个乌管事是个不太讨人喜欢的家伙,不过七十一阿哥年纪虽小,反倒是颇为精明,脸色沉重得答应了千鹤道长的话,而后简易得收拾了些细软,和管超、千鹤道长等到那尸堆篝火火势渐微,不会在林间扩散后,便自同往竹舍。
在回去的半路上,管超碰上了因不放心赶来的四目道长和一休大师,相互间把事情通对过,千鹤道长一行护送金棺的队伍,除了千鹤道长、乌管事和七十一阿哥外,其他百十来人已经全部翘掉,尸体也被烧掉,唯独那具皇族僵尸逃走了。
对于百十来人翘辫子,皇族僵尸逃走的事,一休大师有些悲悯和担忧,但是四目道长却是不管,他只在意师弟千鹤的伤势,众人一同回到竹屋庐舍里,四目请一休弄些药给千鹤吃。
千鹤身上中了尸毒,尸毒伤阴致热,再加上他遭逢大变,内心悲郁,体内毒火大盛,因此身体情况有些糟糕,即用糯米拔了尸毒,身体状态依旧有点虚。
一休将自己种的莲花摘了,挖出莲芯和川贝一起给煮水给千鹤喝,败掉他体内的毒火,再加上四目在旁边开导,方才让他好过了许多,下定决心去和七十一阿哥解除雇从关系:
“贫道此次未能完成所托,安全护送王爷尸首,却是再也无颜进京,请七十一阿哥应允,容贫道了结此事后,便自从内务府离去,好云游四方。”
“千鹤道长切莫如此,此次之事,却是小王连累了你,至于王叔之事,却是强求不得,因此小王想请道长,还有列位,先护送小王去广州城。”七十一阿哥眉毛重锁,仿佛满腹的心事,并没有答应千鹤的话,而是提出了要求。
“至于之后,却是由我亲自去向内务府领罪,诸位绝不需要担心受到牵连,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怎么,你想让我们放着那只僵尸不管?”四目看着年纪虽小,但满是架子谱的七十一阿哥,眼镜下的双目微瞪,稍显不敬的话语立即引来乌管事的不悦。
“四眼道士,我告诉你,你知道你面前的这是谁么?”乌管事双手往腰间一插,气势汹汹,语气与行动处稍显阴柔女风之态,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乌管事,我恩师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请问七十一阿哥,您与那位僵尸皇叔可是亲属之系?”管超看着气冲冲的四目,不由得接过了话,在满清没有彻底倒台前,得罪他们都是不划算的。
“自是如此。”七十一阿哥有些蒙圈,回答管超的同时,瞪了一眼乌管事,让他煞是心惊,收身退到一旁,不敢再插话。
“那就对了,我们必须要结束掉那位王爷!”管超看着被七十一阿哥一个眼神收拾掉的乌管事,不由得有些五味杂陈,明明是七尺男儿,身体残缺也就算了,还被一个孩子指使成这样,偏偏他还忠心为仆,这不知让人该如何说!
(我总是在想自己扑街的原因是什么,直到有人告诉我,扑街不需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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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尸妖 (求鲜花)
乌管事在管超的眼里,毫无疑问是一个畸态的人,但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他却并不是畸态的,因为这个时代的社会,和他一样的畸态,便如管超曾遇到过的瘦鬼田鹏,亦和他差不多。
对于田鹏和乌管事,管超心中既是同情,也很恶寒,以前看语文课本上说‘旧社会把人变成鬼’,他还不怎么相信,但是随着逐渐的接触,他已经深信不疑,这个世界需要新社会。
“此话何意?”七十一阿哥不懂管超的内心感叹,对于他坚持要结束皇僵的说法存在疑虑。
“七十一阿哥可知僵尸?”管超严肃得向七十一阿哥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七十一阿哥年纪虽小,但却也是读过书的,他们这种社会高层人士,有宗教信仰是一回事,希望长生不死是一回事,怪语乱神的事情是绝对禁忌,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僵尸者,有魄无魂,乃六道外之众生,不老不死,以鲜血怨气为食,因之形成有诸多变故,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因身死而气不尽,既是起尸后,必先取血亲之命,以完其气。”管超看着七十一阿哥,眉毛微微挑动。
“那岂不是……”乌管事夸张得张开嘴,拿目光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只要王爷不死,他就必定会追杀七十一阿哥,不死不休。
“原来如此。”七十一阿哥有些惊异,但随后目光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自开口:
“那不知几位高人,能否许小王一个请求?”
“要说起来,其实我等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小阿哥您的。”管超看着要求颇多的七十一阿哥,不由得目光微侧,和旁边的四目、一休两人目光交汇。
“尔等有话,小王知无不言?”七十一阿哥看着目光交流的四目、一休和管超,小脸不由紧绷了起来。
“不知那位王爷,生前可修过道?”管超开口,让一旁的一休与四目颇为惊奇,两人都没料到管超会问这个,他们没有亲自和那位皇僵对过面,因此不太了解情况,满以为管超会问七十一阿哥等人,要把皇僵运进京作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问?”七十一阿哥也有些意外。
“我先前与那位王爷打过照面,我用三昧真火符把他点燃,但是他竟然又起来逃走了,而且还摆脱了身上的阳火。”管超微微侧目,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那头皇僵逃跑这时,身上的阳火竟然如收敛般熄灭了。
理论上来讲,对于僵尸这种阴物来说,三昧真火符不烧散他的尸气形神是绝不罢休的,那头皇僵身上的火焰如收敛般熄灭,只能有一种说法,就是它身上的尸气阴秽被烧没了,换句化学式说法就是没了燃料,燃烧反应无法进行。
如果没有了尸气阴秽,那么僵尸是动不了的,但那头皇僵还是跳起来跑了,这说明他身上还有形神尸气还在,但他却还是跑了,而他身上的火焰收敛熄灭,这说明一件事情,火符烧无可烧,那头皇僵有意识得收敛了尸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七十一阿哥听得云山雾罩,他并不是修行中人,但旁边的四目道人就不一样了。
“小超,你的意思是说,那头僵尸,成精了。”四目瞪大了眼睛,显出一些惊色来,僵尸虽然听上去可怕,六道外的生物,不老不死,以怨气鲜血为食,但实则最厉害的旱魃也不过是野兽之属,真正可怕是那些成精的僵尸,开启灵智修炼的妖尸。
“恐怕是的,而且以他摆脱阳火的情形来看,似乎记起了生前的某些东西。”管超看着七十一阿哥,那头皇僵收敛体内尸气的手法,是刚成精的尸妖所做不到的,只可能是他活着的时候便有的东西。
“喂,小子,你说,你那个叔叔,生前有没有修过道?”四目看着外面已经亮起来的天光,忍不住有些肝颤了,一个有清醒意识且能修炼的妖尸,如果记仇的话,那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王叔确实曾随雷震子道长学过些益寿延年的内丹术。”七十一阿哥看着冲冲的四目,小脸也不由得绷了起来,感觉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完蛋了,内丹术。”四目脸色微黑,内丹术在道门之中正合僵尸修炼的功法,甚至曾有道门高人在仙缘不果的情况下,主动以太阴炼形之法,将自己化为玉尸以求长生,甚至还有旁门之人专以炼尸为长。
“你们最好企求,那个家伙能在今晚来找咱们。”四目气愤之下,冲着乌管事和七十一阿哥恶声恶气得开口,妖尸出世,没有足够的灵智自抑嗜血天性,又没有被立刻解决,那绝对会在地方掀起血雨腥风,每过一天,它的实力都会增长。
“如果他不找咱们,那么等他出来,这一片范围,千里之内的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僵尸是由死反生,没有足够的机缘巧合,终生都会像野兽一样浑浑噩噩,畏光惧火,不敢近人,其嗜血天性最易为人发觉追踪。
一旦它们正儿八紧得生出灵智,进入修行道路,初期的实力是极强的,不说吞吐的尸气,便是一身钢筋铁骨,对于四目、管超他们来说,除非拥有传说中的飞剑,是根本打不动的敌人,遇上一个就会全军覆没。
“真的这么严重么?我不知道。”七十一阿哥看着气急败坏的四目,不由得有些着慌,他是真的慌了,旁边的乌管事更是如此,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说话。
“你,你怎么就……”四目气急败坏得来回徘徊,看着六神无主的七十一阿哥,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此事也非我所能决定,是老佛爷通过内务府下达的旨意,说,指名说要皇叔的尸身回京,说要摆什么阵,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七十一阿哥毕竟年纪小,面对四目气急败坏的指责,第一时间就想要推卸责任。
“是啊是啊!这真不关小阿哥的事情,是老佛爷那边,说要摆什么升天阵,诸位道爷仙长,你们就行行好,把王爷,让王爷的尸身安息吧!”乌管事也跟着进行解释,请四目和管超等人务必把皇僵除了,但话到底不敢说出口,改成了让皇僵安息。
“我们会尽力想办法的。”管超听着乌管事主动吐漏出的事情,不由得眉毛微动,主动接过话,没让好奇的四目师傅问,满清皇族的事情暂时是禁忌,不能随便问,随手捣乱就行了。
(有人知道雷震子是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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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破尸 (求鲜花)
把七十一阿哥和乌管事哄到一边,管超和四目师傅,以及一休老师开始商量起对付那个皇僵,四目拍板在这里留三天,如果那头皇僵不过来,那他们就该溜了。
怀着除魔卫道之心,四目准备了一系列对付皇僵的手段,如墨斗绳、八卦镜、桃木钉等各类对付僵尸的法宝都拿出来,又取出糯米泡水,再调制朱砂,开坛画符备用。
不仅仅是四目这边,就连一休大师那边,也把诸多法器全部拿出来,不过他的法器不多,仅有随身的佛珠、手杖,一面五智佛镜和一顶昔年用来供奉恩师金身的香帐。
不仅拿出诸般的法器来,四目还准备在家舍周围布下各类陷阱,好歹坑那只皇僵一把,但这个想法却被管超否定了,因为对于那只一身钢筋铁骨的妖尸来说,除非拖来大炮雷管,否则是不管用的。
与其废力气去设布陷阱,不如想一点靠谱的办法,比如绕过钢筋铁骨,从内部攻陷那只妖尸,管超隐约记得,剧情中似乎是用这个方法,最终把那只妖尸弄死了。
对于管超的由内部攻破的方法,四目给予了相当的认可,立即和一休动手,把家里储备的药物都拿出来,什么朱砂、砒霜、钩吻、马钱子、乌头等等。
家里之所以藏着这么多毒药,是因为对于中医来说,药和毒是一体的,如砒霜能杀人,但他同样有蚀疮去腐的作用,可以治疗鸡眼、痔疮,嗯,不过现在用不上,这些药现在要用在对付僵尸的身上。
除了毒药之外,四目还准备了桃木钉,准备用来钉穿尸穴,泄它的尸气,毕竟喂毒药这事有风险,只是不知桃木能否破防。
大开阵仗之余,四目还虔心得在代表着祖师爷的阴阳图前,进行祈礼参拜,以便到时候借神力御尸。
就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准备中,天色很快便自晚了下来,晚间管超将所有人,连自己的毛驴都集中到四目道长的屋舍厅中,宽敞的大厅建于平地上,门窗向外对开,视线宽阔,不给那头皇僵偷袭之机。
“我们真的行么?”菁菁看着大阵仗,不由得小脸发白,凑向身旁的家乐问道。
“放心吧!菁菁,有师傅、大师和我们在,绝对没问题的。”家乐心中也没有底,但是面对菁菁,依旧挺起了胸膛。
“放心吧!今晚来不来还没准呢!”一休拿着手杖,看着跟菁菁套近乎的家乐,不由笑眯眯得探过头说道。
夜无比的寂深,屋里四处都点了灯,大厅里亮堂堂的,管超和四目拿剑各守门口窗边,千鹤守在屋子另一边,而一休大师则坐镇中央。
“来了。”管超调息含气,警视着四周,猛得心中一紧,张眼望去,只见屋外漆黑的草地外,一个黑色人影影正起伏跳跃得靠近,赫然正是那只逃跑的皇僵。
昨天晚上逃跑的皇僵今日看过去,只见身上的补服破烂,青黑的腿脚露在外面,头上的红顶戴也不知去了那里,半张青黑的光头面目,与口中露出唇外的獠牙相衬出狰狞之味,双目在黑夜中闪亮有神,不过这眼神中暴戾嗜血的兽性比人性多。
也正是因为兽性比人性多,所以这头皇僵才会找过来,如果人性比兽性多,他此刻应该躲出去潜伏起来,等待时机偷袭,而不是直接正面过来。
“我先来对付他。”四目从窗边撤走,看着屋外蹦过来的僵尸,感于对方的直勇正面,高声大吼了一句,而后提起自己珍藏的大宝剑冲了上去。
宽有成人两掌的剑身,一指厚的剑脊,与成人肩高的巨剑,在四目的踏步挥舞中,实实得斩在僵尸身上,‘当’得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声响起,四目收剑再斩之时,手中的巨剑已经片片破碎。
“师傅,我来。”管超并不意外师傅的落败,毕竟铸剑可是个手艺活,而他这个师傅明显是不懂的,以为弄把大家伙装狠就行,但实质上剑铸得大了,剑脊的厚度、剑身长度和宽度不成比例,剑身更容易碎。
管超比四目更懂技击,用得是四目平时随身携带,正常规格的铜剑,喝了一声提醒师傅让开后,挥剑上前,剑尖直刺对方右眼。
叮得一声脆响,皇僵闭上了眼睛,剑尖如刺中金石,但是管超丝毫不觉意外,脚下一动,身形瞬间挪到皇僵身后,一脚狠箭在它的膝内弯上,然而出脚他就后悔了。
寻常人的膝弯是柔软脆弱的,但僵尸可不是,管超有点后悔自己出了错招,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皇僵竟然真被他踹得膝盖弯了一下,身体如预期一般倾斜下来。
好机会,管超虽然感觉自己算错了招,但是却还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紧接再是秋风扫落听和罗汉撞钟的组合技,把皇僵结实得摔倒在地。
“阿弥陀佛,贫僧来也。”一休看着管超在外面轻松撂倒皇僵,发出一声洪钟般的佛号,而后绰步上前,腾空盘腿,如罗汉坐架得砸在皇僵背上,而后猛得运力,把刚刚悬地欲起的皇僵重新压了回去,但是巨力很快重新浮起。
“师傅,帮忙。”管超喊了一声,迅速绕到正面,在僵尸挣脱背上的一休大师前,掏出一把镇尸符直接贴到它的头上,一共三张符,瞬间将这头皇族僵尸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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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张镇尸符,也仅仅定住了几息,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在三张黄符冒烟松脱时,四目从后方赶到拿着竹竿绳索赶到,以赶尸人特有的捆尸法,从后方套住这僵尸的脖子,然后转身拖提,以贴背方式将对方背了起来。
背脊被顶,四肢僵硬,皇族僵尸如翻身乌龟般不停挣动,然而身体被顶在空中,完全借不得力,一身钢筋铁骨作不出半点用途,而旁边的管超则已经和一休接上力,两人各执钉锤与木钉。
“刺尸穴,破尸气。”管超在一休将桃钉对准皇僵喉间后,猛下一锤,好在尸妖成精不久,未有理智,桃木顺利突入薄弱的尸穴内,腥臭尸气喷涌而出,但好在他已经及时躲开。
喉咙、膻中、小腹各下一钉,原本不停跳动的皇僵尸气被泄了多半,已经没了半条命,被四目扔在地上,跟个咸鱼抽动,看得屋门处守着的七十一阿哥面露不忍,乌管事见状连忙将他抱进怀里安慰。
不理会七十一阿哥,管超将咸鱼般抽蓄的皇僵翻身,在他尾椎、背脊、大椎、玉枕四处各下一钉,当玉枕被穿的一刻,皇僵被四目、一休和管超的一套带走,先前准备的其他手段都没用上,这皇族僵尸便尸气泄尽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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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护送 (求鲜花)
皇族僵尸被顺利收拾掉了,尸首破碎不堪,不过管超却是没有打算放过他,在七十一阿哥的惊呼中,一张三昧真火符凭空燃起,直接点燃了尸首。
管超和师傅、老师默契得不向七十一阿哥提问有关于皇族僵尸上京的事,但仅仅就这位小阿哥与乌管事透露出的什么大阵,三人也形成了默契,把皇僵清理干净,不给清廷搞事的机会。
清廷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搞到东西不说,总之眼前这个是要摆平的,管超三昧真火下去,把一身尸气泄尽的皇僵在屋前直接点燃,雄雄火焰之中,皇僵的尸骨慢慢焦化。
“小阿哥,请恕贫道多言,王爷若是还留存一丝在,恐怕都有复活之机会,介时会威胁您,还有许多人的安全。”管超烧掉了僵尸,看着火光下表情难明的七十一阿哥,惺惺得上前说道。
“是啊!小阿哥,不要难过了。”乌管事也上前进言。
“罢了罢了,皇叔的尸骨,我便托请诸位处理,不过诸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将我送至广州城去。”七十一阿哥看着火光中焦化的皇叔,黯然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行追究,而是请众人把自己送去广州。
“这个自然,小道正要回广州,正可送小阿哥您去广州城。”管超笑眯眯得把事情揽了下来。
“那千鹤道长……”七十一阿哥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将目光看向旁边焉焉的千鹤,管超的话是千鹤不会参与护送。
“王爷如今已经安息,此行运送僵尸之事,我四位师兄已经为之舍身,师叔年事已高,却是不适再长途奔波。”管超一本正经得用官腔打着回应,千鹤不会再参与护送的。
“还望小王爷体谅。”千鹤顺着管超的话,向七十一阿哥微微致歉。
“也罢,此次道长也是受我之累,我王叔的灵柩队中,尚有金棺一副及财宝若干,这些便赠予道长及众位,以全一段情意,至于内务府那边,小王也会解释。”七十一阿哥年纪虽小,但是处事却极为有条理,面对他的话,千鹤面露感激,而四目则是神色微缓。
“此行路上,我等为扶王叔之灵,择偏路而行,半路遭遇山中瘴疫,除我与乌管事外,余者尽皆丧命,是管道长于山中采药时救了我等,并焚烧了随众染疫而死的尸体。”七十一阿哥看着千鹤,把他算在这次的阵亡名单之内,同时揭过皇僵尸变的事。
“多谢小王爷。”千鹤听着七十一阿哥的话,不由得更加感激,他原在内务府供差,如今要脱离是要废一翻手脚的,而这位小阿哥把他算在阵亡名单内,却是直接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把带不走的财宝送人,把事情掩盖下来,得了感激又完了事情,还真不愧是统治阶级,管超在旁边看着小大人般的七十一阿哥,心中有些对其的不屑,也有些对千鹤师叔的同情,不过却也说不了什么。
将诸事了毕之后,管超当天便准备送七十一阿哥走,临走之时他和师傅以及大师进行商谈,请他们赶紧带着家乐、菁菁搬到别的地方,那个七十一阿哥嘴上好听,可一旦秋后算账,会是一件极麻烦的事。
“那你怎么办?”四目听着管超的话,感觉是个道理,但是随即他又担忧管超,管超还要把七十一阿哥和乌管事送去广州,那里有官府的势力。
“我不麻烦,我把他送到广州城,趁个机会溜掉,天大地大,他还能找到我不成?”管超看着担心自己安危的师傅,不由得笑了,他敢把事情揽下来,自然是准备好退路,如今的满清,汉人督抚已经尾大不掉,封建朝廷失去对基层的控制力,可奈何不了他。
“那你路上可千万要小心,至于我们,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找好地方搬走,只是到时候你该怎么找我们?”一休见管超胸有成竹,还是叮嘱了一声,同时提出了一个疑虑,管超摆脱七十一阿哥容易,但是以后怎么找他和四目呢!
“这个简单,我有办法,小超,你在广州成功脱身后,也不要再往回跑,可以去广庆府的龙母庙去,那里有一个宝发庄纸扎铺,那是你十师姨与十一师叔夫妇开的,你师爷的灵位也在那,我会去跟他们打招呼的,你过去的时候别忘了给师爷磕头。”四目立即给出了办法,并且说了一些细节。
“我明白了。”管超把地点记了下来,而后立即点头。
一翻商议后,离别时四目还给了一袋银子,管超接过银子给师傅磕头道别后,才和乌管事一起护送骑在毛驴上的七十一阿哥前往广州城。
广州城,乃是粤地省首府,与佛山并不在一地,因为带着两个拖油瓶,还要照顾他们的吃喝歇息,管超的速度快不起来,到第十一天的晌午,方才看到广州城门。
“太好了太好了,广州到了,七十一阿哥,咱们到了。”乌管事在看到广州城门时,不由得拍起手来,如果不看他那硬朗削瘦的面容,倒还真似个花季少女,而面对他的话,换了一身常服坐在驴上的七十一阿哥无声得点头。
“小王爷,这进了城里,您要怎么办?”管超看着换了一身常服,如同一个常家孩童,但却气质沉稳的七十一阿哥,不动声色得开口问道。
“自然是直奔衙门了。”乌管事接过了话,一脸自然得开口。
“先找个地方落脚,我要先把衣服换上,乌管事,我的印信带了么?”七十一阿哥看着乍乍呼呼的近侍,无声得摇了摇头,他这个样子去了衙门,要是被接待才怪。
“带了带了。”乌管事连连点头,拍了拍背在身后的包袱。
“那就好,管道长,咱们进城吧!”七十一阿哥点了点头,就准备夹驴腹离去,但是却不想被一只手臂拦了下来。
“小王爷,乌管事,既然咱们都到了这里,待得入城之后,我把你们送至衙门,咱们便分开吧!”管超拦住了骑在驴上的七十一阿哥,开口向他和乌管事说道。
“呀,小哥,这就要走啊?”乌管事一路上受到管超照顾,对他的印象相当不错,对于他把自己送到广州就走,不由得有些意外和些许不舍。
“本来道长要走,小王不应阻拦,只是小王尚有一事相求,想请道长务必一道入衙门。”七十一阿哥见管超要走,却是并没有同意,而是作了一翻要求,但是见到管超挑眉神思后,连忙开口补救。
“小王并无恶意,只是这件事情非常重要,稍后咱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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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七十一阿哥的安排 (求鲜花)
面对七十一阿哥的要求,管超有些沉吟不语,但还是把他送进了广州城内,并没有直奔衙门而去,而是先找了一处客栈停了下来,如七十一阿哥说得那般,先换上他那套红色的公服,不然衙门的人不会让他进去的。
在换公服的同时,七十一阿哥也避开乌管事。向管超说出了挽留他的原因,他希望管超帮自己安顿好乌丸,也就是乌管事。
“乌丸绝不能随我回京,内务府绝对要对这件事情追查,我有天家身份所庇,只要咬死这件事情没有对头便罢。”七十一阿哥小眉皱紧,不待管超回话又接着说道。
“但是乌丸不同,他是个奴才,肯定会被讯问,一旦他撑不住的话,管道长你,还有令师,令师叔的事情都会被捅出来。”
“小王爷,您考虑得可真多啊!”管超看着个子小小的七十一阿哥,不由得一阵腮邦子紧绷,这小鬼头是在威胁自己。
“不敢,我也是为道长考虑罢了,其实,管道长您还有个选择。”七十一阿哥个头虽小,但是面对管超的咬牙切齿,却是一点不落下风。
“贫道可不是什么强贼,而且您想过没有,乌管事活着的消息会被知道,会有人追踪他,他又有什么生活技能,你把他赶出来,又让我怎么安置他?”管超冷哼了一声。
“也正是因为您和千鹤道长、四目道长都是正义之士,小王才不想牵连你们,至于乌丸的境地,我也头疼,他自我小时时起便服侍我,这一次南来他也咬牙陪着我,但我不得不如此…”七十一阿哥露出了柔软无助的一面,但随后又坚定起来。
“我也晓得您约摸安排好退路,朝廷的力量不如从前了,也因此我才拜托您安置乌丸,至于安置问题,便由我来想办法,我会弄一笔钱,但在这之前,我希望您能陪我去衙门。”
“小王爷就不怕我背信弃义,转手就把乌丸扔掉,独吞了您给的钱么?”管超冷冷得问道。
“那就只能对不起乌丸了,不过就算是被弃在民间,也好过回京,落到那些人手里,死,对他来讲,恐怕都不是结束。”七十一阿哥小脸紧绷。
“那些人是谁?”管超现在面临一个两难问题,不由得有些头疼,见七十一阿哥频扔话头,也干脆破罐子破摔得询问。
“一群有异术的妖人,他们自称全性,游说老佛爷,说用三具有皇气加身的尸身,摆下三尸神助困龙升天大阵,能延续大清国运,老佛爷为此赐死我皇叔,还挖了一处皇陵。”七十一阿哥咬牙切齿。
“全性?”管超有些思索,清廷用僵尸搞事,这事情没出他的意料,不过有关这个全性,他还真没听过,对于修道界的圈子,他目前的接触真的非常有限,也少有听闻,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爆炸的网络讯息可供查阅。
“是的,您没听过。”七十一阿哥看着思索迷茫的管超,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在一系列的道士里,他见管超是最稳重的一个,比千鹤道长都要稳重和见多识广,难道不晓得全性?
“没听说。”管超果断摇头,确实没听说过。
“我倒是有一些耳闻,说这全性,乃是一群妖人的集合体,奉守什么不拔一毛,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也是个乌合之众,他们依附朝廷,恐怕目地也不单纯。”七十一阿哥好心给管超科谱了一下。
“好吧!小王爷,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管超看着年少老成到深思孰虑的妖孽小孩,不由得抿了抿嘴,七十一阿哥这是提示他,把乌丸照顾好了,不让全性抓到把柄,这件事情就不会有后续,宫里的那位老佛爷也不信任全性。
“多谢您,管道长。”七十一阿哥见管超答应下来,不由得露出喜色,这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孩童来。
“这是看在你还算有点良心的份儿上。”管超看着喜形于色的孩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帮忙,完全是看在这个七十一阿哥没什么坏心眼儿,否则的话,他直接把这小鬼干掉,再把乌丸灭口,那就什么后顾都没了,不过,做人有时候得有些底线。
“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谢您!”七十一阿哥真诚得表示感谢。
“到时候多给我一点钱就好了。”管超微微侧目,让七十一阿哥表情有些呆滞,但终究还是哭丧着脸点头。
“七十一阿哥……”乌丸欣喜的声音从外传来,让七十一阿哥不由得板起脸,这一刻,管超有些为这孩子感觉悲哀。
乌管事进来后,七十一阿哥先板着脸教训了他一顿,而这位乌丸管事还不知道七十一阿哥和管超谈了什么,对主子的训斥,只是一脸笑嘻嘻得应承,有点没脸没皮的意思,看得管超心中一阵摇头,不知该如何评价。
把诸事打理准备完毕后,管超护着换上公服的七十一阿哥及乌管事,一同前往广州衙门,递上门帖与银两叫人。
广州衙门,全称作广州将军府,乃是广州将军的驻地,广州将军乃是满清入关后设立的十四个驻防将军之一,专用于控制八旗兵,历来由旗人担任。
广州将军论起地位,比两广总督还要高一点,但是因为八旗兵战斗力衰落,在太平天国运动后,广州将军府已经彻底衰落,如今两广的军政大权全在两广总督手中。
现任的广州将军名为长善,乃是光绪皇帝宠爱的珍妃、瑾妃的伯父,为武将,却颇善文事,还受过西学,虽然手上无权,但因其外戚身份,颇受广州官员的巴结,因此要见他并不容易。
“咱们不会被当骗子吧?”管超等在将军府门外,看着不见什么动静的府衙,不由得有些没底得问道。
“不会吧!”七十一阿哥依旧绷着小脸,有些没信心得摇头。
“管小哥,你就放心好了,咱们刚才传进去的拜帖,里面都已经写好了内容,上面还有七十一阿哥印信,那是皇家印信,外人不能模仿的,而且长善,是见过我们阿哥的。”乌管事却是信心满满得让管超安心。
听乌管事说,管超耐心得等了一阵子,果然只见将军府里一阵大动,紧接着两个穿补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差兵官丁跑了出来,先在门口望了一阵,待看到穿着公服的七十一阿哥后,立即跑到他面前,仔细确认后,两人一齐甩开马蹄袖躬身施礼。
“广州将军,他那拉·长善,见过七十一阿哥。”
“广州水师提督,罗琦东,见过七十一阿哥。”伴随着行礼的两人,一旁的兵丁们全部跪倒,让管超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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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花样行贿 (求打赏)
且不说广州将军长善、广州水师提督罗琦东,带领着一众八旗兵给一个十岁孩童行礼磕头的场面如何壮观,七十一阿哥拿出皇胄的谱来,先让众人平身,而后又自一板一眼得说出护灵队伍遭遇瘴疫,全员覆没的消息,同时表示现行要先在广州住下。
“广州将军府乃军营重地,多有枪械弹药,恐走火不便,七十一阿哥金体宝贵,不如移步到奴才府上如何?”长善长得极为老成,唇上留着黑须,见七十一阿哥要住,倒并不反对,但是却并不想让他住在将军府里。
“将军,您的府邸离此颇远,倒是小人在附近有一处宅院,颇为清净合宜,不如请七十一阿哥移步如何?”罗琦东连忙殷勤接口,这位水师提督年纪较轻,脸上无胡无须,长得倒是俊朗,只是上唇突出,再加上坏坏的气质,有些奸人之相。
“在哪里住都无妨,本阿哥只在此逗留几日,还请长善将军替我安排船只,好尽快返京向皇上和老佛爷交差。”七十一阿哥接过了话,同时向长善提出要求。
“嗻,奴才定然尽快办理,那罗提督,七十一阿哥便由你来接待。”长善连忙俯首应令,同时扭头向着罗琦东说道。
“下官定然好好办理,请大人放心,来,去,抬两顶……”罗琦东向长善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后迅速招手唤轿,但是却不防被七十一阿哥打断。
“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管道长,这位是我的近侍乌丸,我们这一路都颇为劳累。”七十一阿哥指着有点懵逼的管超,还有一脸骄傲的乌丸,把话只说了一半,但是罗琦东却是反应极快。
“明白,明白,去,抬三,不,抬四辆软轿来。”
很快,四辆软轿过来,七十一阿哥和乌丸都进了一个轿子,管超有点不适应,但还是选了一辆轿子坐了进去,而后在逼仄的轿子中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的罗琦东与长善交待,那个什么广州水师提督罗琦东正对着长善点头哈腰。
放下了手中的轿帘,管超微微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有时候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不能理解归不能理解,外面的罗琦东与长善谈话完毕,包括管超所坐的轿子在内,四架轿子开始起行。
生平第一次坐上了人轿,感觉倒是挺好,但是一想自己是被四个男人担在肩膀上行走,听着外面抬轿人呼嗤呼嗤的急喘声,管超就有些不太自在。
虽然极为不自在,但是好在路途确实不是很远,不到一阵子,轿子便自停落了下来,管超直接自己掀了轿帘出去,只见罗琦东那边,正殷勤得为七十一阿哥掀开轿帘,然后引领着他和乌丸、管超入府。
罗琦东的宅子确实是一处清净幽雅的地方,他将管超、乌丸和七十一阿哥引入府邸后,立刻便把下人催使起来,要上宴慰劳,但是却被七十一阿哥阻止。
“有劳罗督,小王一路虽有所小恙,但是却不需他人服务,只要乌丸跟在身边便好。”面对七十一阿哥的话,乌管事一阵骄傲得扬起下巴,而罗琦东则自陪着笑。
“不过本王倒是有个疑处,本王记得,广州水师提督,似乎不归广州将军所辖范围,你今天怎么在将军府?”七十一阿哥的话,让罗琦东面色一僵。
“不敢瞒七十一阿哥,小臣虽与长善大人无职位交接,但是上辈子却有交情,而且朝廷近日操弄水师,佛山处多有与夷人交接之处,而长善大人又懂西学,小臣才上门求教。”罗琦东僵着脸解释。
“原来如此……”七十一阿哥听着罗琦东的解释,不由得面色微尬,他捉罗琦东的把柄,其实是模仿朝廷中的官员,想弄点钱给管超的,但没想到罗琦东还找出了一个理由解释,这下子却是没了话口。
“七十一阿哥可有何事要小人效劳?”罗琦东见七十一阿哥有点小尴尬,并不明白他想作什么,于是上前殷勤得问道。
“没什么,只是本,本王此次扶灵队伍受到瘴疫,全队人员尽没,资,资财也沿路用尽。”七十一阿哥到底是小孩子,受到了传统的儒家教育,因此对于讨要贿赂的事情,非常不适应。
“哦,原来如此。”罗琦东看着尴尬的七十一阿哥,却是一下子会过了意。
与为讨钱而尴尬的七十一阿哥不同,满清官场上可谓是贿赂成风,就如同是卖官鬻爵,哪朝哪代都有,但是能像庆那公司那样明码标价,把生意做得这么良心的,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庆那公司,首席执行官为庆亲王奕劻,副执行官为与慈禧同族的那桐,两人把官爵按等阶级明码标价售卖。)
“本王也是……”七十一阿哥非常的尴尬,有些说不出话。
“下官明白,都明白,七十一阿哥,下官这里有俸银两千元,素知七十一阿哥尤以文墨得太后老佛爷喜欢,因此想请小阿哥赐下一份墨宝来。”罗琦东见七十一阿哥尴尬,却是不以为意,从袖中掏出一张两千块的银票。
“嗯,好。”七十一阿哥很尴尬,但见到罗琦东愿意出两千块买自己的墨宝,也来不及思考,连忙点头表示答应。
“那就好,那就好。”罗琦东见七十一阿哥答应下来,不由得顿时大喜,将银票递上前交给对方,待小鬼头抓紧银票后,他又自开口道:
“小人素喜收藏文墨,若是墨宝能多来几份,小人也愿平价收购,请七十一阿哥多多成全。”
“啊?”七十一阿哥张大了小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咳咳,小王爷的墨宝犹未珍贵,罗督莫要不知足。”管超看着一脸奸笑的罗琦东,不由得抽了下嘴角,适时打断了他的话。
“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得了七十一阿哥的一份墨宝还不知足,稍后小人愿奉银元一万块,请七十一阿哥恕小人之罪。”罗琦东连连点头,抬头向七十一阿哥露出笑脸,向他展示了什么叫作花样行贿,让小鬼头直接木瞪狗呆。
“这还是留着明日再说,七十一阿哥已经累了,乌管事,你说是不是?”管超看着殷勤的罗琦东,还有木瞪狗呆的七十一阿哥,心中冷笑不已,凡有重礼,必是有求于人。
“是啊是啊!”乌管事只关心七十一阿哥的日常,对于罗琦东如何行贿,还有七十一阿哥如何索贿,都不怎么理会。
“那就明日再谈。”罗琦东看着仅是救命恩人,但是却颐气指使的管超,不由得心中生疑,但见七十一阿哥不开腔,也自只能收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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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索贿 (求支持)
等罗琦东退下后,七十一阿哥以去厨房照顾膻食为借口,把乌管事给暂时支了开来,避开众人将手里的银票交给了管超,并问了一句。
“这些够了么?”
“够他过个普通百姓的生活了,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无论那个提督要什么,你都不能给他。”管超心安理得的接过银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目后将之折起,同时严肃得叮嘱了一声小鬼。
“难道一封墨宝都不行么?”七十一阿哥哪怕是再成熟,也依旧个小孩子,和那些老油子不同,天真得认为自己一封墨宝可以卖两千块,当然可能有吹捧的情况,但他认为自己的皇族身份值这个价。
“不行。”管超直接摇头,虽然只是一张纸上写几个字,但若是捅出去,给了那个总督期望,到时候不能满足对方,让对方捉到把柄可不得了。
“那我想让乌丸过得好一点,怎么办?”七十一阿哥有些难为情,他是真想多卖几张墨宝,多给一点钱,好让管超安顿好乌管事。
“这事交给我,你不用操心。”管超将折起的银票拍了拍手心,世人阿谀奉承,行贿伸手,无外乎为权钱财色,七十一阿哥不能随便涉足事件,但他不一样,忽悠可是他的老本行。
把七十一阿哥劝慰好,并向他问了些时局变动,以及罗琦东、长善和广州将军、水师提督的底细后,便自出得门来寻找那个水师提督罗琦东。
目前满清尚在进行洋务,国防的主要力量都投在海军建造上面,主打有四支水师部队:北洋水师、南洋水师、福建水师和粤地水师。
四支满清水师中以北洋水师获得资源最多,南洋水师次之,福建再次,粤地最次。
粤地水师在四支清廷水师中排名最末,舰队几乎没有形成规模,而水师提督日常也只能跟那些洋人交涉奉承,受些窝囊气。
作为水师提督的罗琦东手中完全无权,所以他才会巴结身为皇戚的长善,以及出身皇族的七十一阿哥,想借机攀龙附凤,而这也是管超所能利用一点。
“罗大人,小王爷收了你的钱,本来想给你写个字,但是今日舟车劳顿,却是不愿再动笔,因此叫我给你传句话。”管超找到罗琦东后,轻飘飘得向他说了句话。
“什么话,道长您说。”罗琦东正在想着怎么巴结七十一阿哥,见有仆人报告说管超过来,连忙上茶招待,因为不知道管超的底细,以为他也是京里的人,所以把态度放得极低。
“离长善远一点儿!”管超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琦东。
“这是何意?”罗琦东有些愣然得反应不过来,他也是旗人,跟长善确实是有点亲戚关系的。
“小王爷只说这一句,但这句话够你那两千块银洋了。”管超收回了目光,正襟危坐在原地,不理会罗琦东。
“只是小人,哦,小人尚不能理解,不知道长能否赐教!”罗琦东看着管超眼观鼻,鼻观心,危然不动的样子,不由有些茫然,但随后恍然大悟,从袖子中掏出一叠银票,离座亲自递到管超面前:
“这是五千块银元,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好说好说,七十一阿哥说了,老佛爷曾说过:这些个外戚和女人们,还是少问些政事儿为好。”管超将罗琦东手中的银票收到手里,而后模仿着一口京片子,给了对方一些暗示。
“外……”罗琦东听到管超的暗示,立即就能想起长善是当今光绪皇帝妃子的伯父,光绪皇帝如今虽然已经亲政几年,但是朝政大权依旧在汉臣及慈禧手中,每逢遇到大事,李鸿章、张之洞必过问慈禧太后,自己巴结长善,似乎是犯了个大忌讳。
“大人,这个消息,值不值五千块啊?”管超笑眯眯得看着罗琦东。
“值,值,值,太后老佛爷的话,说是一字千金,那都不为过的。”罗琦东有些满头大汗,连连点头,而后又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奉上。
“下官还有些想法,不知道长能否转达小王爷?这是三千块银元,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传个话就有三千块银洋,这么轻巧的事情,贫道怎能推辞。”管超看着眼睛不眨就已经掏出一万块银元的罗琦东,心底骂了声‘狗官’的同时,笑眯眯得把他的银票接了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劳烦道长替我问一问,这老佛爷,可有什么地方用得上人的?”罗琦东带着期望得问道。
“大人,您别怪我多嘴,当今朝野之上,有李合肥、张南皮,刘岘庄,您认为,您比得上他们么?”管超听着罗琦东的话,忍不住有些想笑,这问题实在有些智障,慈禧这老太婆如今与九五至尊无异,手下什么样的人没有?(李合肥既李鸿章的别名,张之洞被人叫张南皮,刘坤一,字岘庄)
“这,这……”罗琦东被管超的话,臊得面皮通红。
“我明白您,粤地水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会帮你向小王爷问问,有什么门路可以给你走,但我不保证能有答案!”管超看着通红的罗琦东,也不再说什么嘲笑的话,向他劝慰了两句。
“有劳道长,有劳道长。”罗琦东见管超愿意传话,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其实,您为什么不去找庆亲王呢?”管超看着红着脸松气的罗琦东,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突然兴致得问了一句,庆那公司可是明码标价卖官的。
“欸,道长,您不知道,庆那公司那卖得都是散官,而且价钱实在是,我出不起。”罗琦东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庆那公司的名号他自然听过的,但问题那卖的官职可都是散官爵位,钱贵不说,还不如他现在的水师提督呢!
“罗大人都出不起?”管超听着罗琦东的话,不由得有些暗道失算,他倒是不熟悉那个圈子里的事,只是刚才听到七十一阿哥提起,又想起了一些前世的资料而已,现在经罗琦东一提才想起来,貌似历朝卖官都卖散官爵位,也就是没实权的官,如什么候补道,要拿到实权,还得等机会再运作。
“是啊!一个三等轻车都尉八百块,二等一千块,一等两千二百块,我本身就是一等轻车都尉了,往上,三等男爵要五千块,二等男爵要八千块,一等男爵要一万块……”罗琦东一脸的无爱。
“……”管超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贫富差距完全没摸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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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后路 (求鲜花)
和罗琦东唠完嗑后,管超回到正在乌管事伺候下用膻的七十一阿哥面前,把事情具体跟他讲了一遍,并且把受贿得到的一万块银票递给他。
“真的假的?小哥,你这么厉害,竟然直接就要了一万块过来。”乌管事把银票拿在手里清点,不由得有些心花怒放,试问谁不爱钱,只是他不敢相信,管超随口忽悠,就让罗琦东送了这么多钱。
“大清要完了。”七十一阿哥看着乌管事手里的银票,不由得垂下了目光,民贫官贪,贿赂成风,大青果的国运已经快要到终点了。
“小王爷,这些钱归你,至于剩下的,就是我的了。”管超自然得坐到七十一阿哥面前,抄过一盘小菜就吃的同时,向他说了一句。
“咦,小哥,你到底敲诈了多少啊?”乌管事有些侧目,看这样子,不只一万块。
“暂时就这一万,我是说,剩下的归我了,罗大人还托我给您带句话,问问有什么路子能让他升官发达?”管超冲着乌管事笑了一下,他指得剩下的钱,是指他待会还要去忽悠。
“我哪有什么路子给他,乌管事,这些钱,你就收着吧!”七十一阿哥小脸满是沉寂。
“是,七十一阿哥,这钱,我帮您收着。”乌管事对着小主人宠溺一笑,将一万块的银票收在怀里。
“不,不用帮我收,都是你的了,这一次,你也不要随我回京了。”七十一阿哥郑重得向乌管事道出了要求,让乌管事脸上的宠溺笑容僵住。
“七十一阿哥,您……”乌管事僵着笑容,有些手足无措得看着小主人。
“乌丸,你并没有任何不好,只是,你可知道,你和我不同,这一次回到京里,你可能会面临什么?”七十一阿哥看着自己的仆人。
“那,那您也不能赶老奴走啊!”乌管事脸色彻底哭了下来,直接跪在七十一阿哥脚下。
“我不是赶你走,乌丸,时局不同,我只是,只是……”七十一阿哥看着哭在脚下的老仆,有些无措得扭头看着管超,向他露出求助的目光。
“只是要你暂时留在广州,给七十一阿哥准备条后路。”管超看着求助的小鬼,看着跪在地上的乌丸说道。
“不错,大厦将倾在即,我要你给我准备条后路,我并不是赶你走。”七十一阿哥听着管超的话,知道这是个谎话,但还是坚定得说了出来。
“真的?”乌管事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脸,表情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只是不知道乌丸你肯是不肯?”七十一阿哥看着满面泪水的老仆,心头有万般的感概,在寂冷的皇家庭院中,他和长辈及兄弟姐妹们的关系都非常冷淡,唯独这个老仆,多年以来忠心耿耿。
“肯,便是为主子赴汤蹈火,乌丸也在所不惜,爷您就瞧好,乌丸定然给你准备一大片家业。”乌管事不懂七十一阿哥的想法,满以为自己真是留下准备后路的,至于为什么要准备后路,这不是他思考的事情,他的人生就是为服侍主人而存在的。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管道长,听他的吩咐。”七十一阿哥抑住了悲意,在他的想法中,民贫官贪,内忧外患,大清将完,覆巢之下,他即便还能活着,恐怕以后也没有再见乌丸的机会。
“是。”乌管事连连点头。
不说七十一阿哥和乌丸算是少见的真掣情谊,另一边罗琦东来求见几次,都由管超负责接洽,管超给这位水师提督一些‘暗示的指引’后,从他手上拢共收了一万两千块银洋的贿赂。
却不说从罗琦东手上忽悠了一大笔钱,在罗宅上待了四天,长善那边便将回京的事情安排妥当,第四天的头上,七十一阿哥便坐上马车去港口,而管超和乌管事因为干系,都未去送行,倒是罗琦东送走七十一阿哥后,不免有些发愁。
水师提督花了一大笔银子,虽然不足伤筋动骨,但也耗了不少家资,可从管超这里得到的消息,都不能让他快速升官发达,这让他很是忧愁,在管超和乌管事准备告别时,连忙向他求问。
“罗大人,我还是给你直接支个招,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出名。”管超看着急切求问的罗琦东,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出个招。
“出名?”罗琦东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对,出名。”管超点头,虽然这个罗琦东提督的脑筋不大灵光,但是他的先天条件真的不错,首先是旗人,这个容易获得统治者的信任,第二是他本身有一定的知识底子,通西学,懂西语,否则他也不会被任命为粤地水师提督。
粤地水师基本没几条破船,但是粤省一地却是沿海对外通商的重要关口,这是的租地洋船云集,时常与当地居民发生碰撞,而粤地水师的存在,主要就是调解这些碰撞矛盾,粤地水师衙门与其说是军营,不如说是外交场所。
只要罗琦东能抓住机会,在外交场上露一回脸,然后再找点渠道把风吹到北京去,如今清廷中汉人督抚已经尾大不掉,旗人中有能力的非常少,因此一旦有人露头,就必然会得到重用,不过……。
“怎么出名啊?”罗琦东两眼一抹黑。
“罗督,我言尽于此,要告辞了。”管超看着实在秀逗的家伙,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他没办法跟一个智障讲计划。
“道长,道长,您不要走啊!对了,道长,您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您不跟七十一阿哥回京。”罗琦东见管超一脸无奈,也同样感觉无奈,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上前殷勤探问。
“不回,我和乌管事在广州尚有事做。”管超看着一脸无赖状的罗琦东,有些拿他没办法,这家伙在地方上是真有权利的,不能和对方翻脸。
“是什么事,可有用到我之处?”罗琦东殷勤得追问。
“没有。”管超撇嘴,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指望你。
“不,有的。”乌管事在七十一阿哥走后,便一直有些低沉,仿佛是一个透明,听管超否决罗琦东时,突然出声说道。
“你是想,不行。”管超看着突然出声的乌管事,瞬间便能领会,这太监是想借罗琦东办置产业,但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行?”乌管事见管超一口反对,有些不明就里,但是话问出来后就反应了过来,他要为七十一阿哥置办家业后路,这事情关系到国家衰亡,倒还真是不好对外人说。
“为什么不行啊?有事可以找我帮忙啊!”罗琦东也跟着乌管事,一脸我很义气得开口。
“此事干系重大,罗大人暂时帮不上忙,不过我要去佛山,罗大人,你去么?”管超没有解答,只是否决了乌管事的话,同时向罗琦东询问。
“去,我公务之处正在佛山。”罗琦东露出兴奋的笑意,让管超不觉有些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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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干麂子 (求鲜花)
不说罗琦东的死缠烂打,管超也甩不脱他,只能放弃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情,和乌管事一起跟他的车驾回佛山。
回到佛山后,管超先去了一趟罗琦东在佛山的别宅,把乌管事安顿在那里,他可不敢把这货给领回宝芝林去,不过乌管事对于为七十一阿哥置办家业的事情很着急。
为了不让乌管事着急之下做出什么事,管超把他手上的那一万两银票给暂时要过来,这老兄没别的优点,唯独非常听话,乖乖得把银票交了出来,然后接过了管超给的一袋碎银零用。
让罗琦东把乌管事照料好后,管超便自回到宝芝林,在他离开的这个把月里,宝芝林诸事正常,黄飞鸿是这个时代的典型天朝宅男,除了偶尔出诊外,他基本都在家里练功,或者是给上门的人看病。
虽说宝芝林无事,但是荣和行的潘家那边,却是派人来请过一回,管超怕潘成祖有什么事情,在以给民团捐钱的名义给了黄飞鸿两千块银元后,特地去了一趟潘宅,结果那位小潘公子却是好好的,却是潘家的生意出了点问题。
潘家是十三行的一支,主做外贸生意,而要做外贸,自然也要有本地的货源,因此他们广涉布、茶、陶、瓷、盐、铁等等的本地行业。
佛山作为天朝的四大名镇之一,便是因为其手工业之闻名,佛山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后世的义乌,其陶、瓷、铁、茶等用品销往了半个天朝及东南亚。
手工业是严重依赖于原料及人工的行业,而这一次潘家的生意出了问题,便是在于原料出了问题。
佛山的手工业虽然发达,但是却缺少必要的原料,其铁器、陶器、瓷器的原料多由罗定、东安等地运来,潘家也同样如此。
潘家的陶厂、瓷厂及冶铁厂的原料,多由粤省西部的罗定县运来,而这一次却是罗定地方的矿坑出了问题,矿地出了灵异事故,从而导致矿工们无法正常工作,因此潘家想到了管超,想请他去一趟罗定县看看。
说实话,对于跑大老远去罗定的事情,管超内心是拒绝的,不过在他提出想做一点生意,而潘兴周表示愿意帮他开盐铺的时候,他只能坐船去了一趟罗定。
其实罗定县的矿地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闹了干麂子而已。
所谓干麂子,是一种奇特的僵尸,开矿的矿工在地下遇到塌方时,被土埋在地下,十年、二十年,为土金之气温养,身体不坏,于地下流连,化为一种奇特的僵尸。
为什么说干麂子比较奇特,因为较之大多兽性嗜血的僵尸,干麂子是有神智的,说它是僵尸,其实更应该是某种怨灵。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科技技术,矿工下井作业,多在头顶点上一根蜡烛,遇到干麂子后,这种僵尸不会袭人,相反会十分欣喜得上前交流,向矿工求冷烟吃,待吃足冷烟后,它就会下跪求矿工带它出去,言之有家人孩童,极为可怜。
若是矿工拒绝,干麂子也不会害人,也或者说,它们没有嗜血僵尸那般的害人能力,只是会纠缠对方不放,其实这种僵尸还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它们受土金之气温养,于地下徘徊流连,对金苗矿脉在何地,都知道得清楚!
矿工们只需以不能空手出矿为由,请干麂子带路找矿,必然能够获得丰收,而后在出矿时,先干麂子而出,在放吊篮拉干麂子上去时,等拉到半截,剪绳使其坠落摔死。
干麂子万万不能被拉上井,因为这种僵尸见光即化为恶臭污水,其恶臭必使闻者生瘟而死,而若是不拉它上井,那么挖矿的人以后就别想上工了,因为下矿就必然被缠住。
干麂子多出于盛产五金矿的云南,云南矿工研究了一种对付干麂子的办法,就是仗着人多,把干麂子绑起来扔到墙角,用泥土将其封固成墩,再在上面点一盏灯,那么干麂子就不能作崇。
简单来讲,罗定县矿地上的干麂子,战斗力就是个渣渣,只是当地的矿工没遇过这种东西,初下地的矿工们都被吓到了,说什么也不敢再下地挖矿。
管超见劝服无用,只能亲自带矿上苦工下了趟地,找了八只干麂子,替潘家找了几条矿脉后,按照书上的办法,把它们带上矿井时,剪绳使它们摔死,然后又做法事使矿民安心,最终恢复了罗定矿工的民心,前后忙活了一个多月才算完。
其实不是管超不愿意用干脆果决的办法,而是对付干麂子的办法是前人总结,肯定有中道之处。
灵异一道里,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的情况,那么最好按前人总结的做,因为一个处理不好,今天把东西处理掉,明天那东西就会原地复活,并且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蹦出来,当然,如果你想做实验,那就是另说的话了。
管超不想在罗定县拖时间,因此照书搬科得工作,在解决罗定矿地上的干麂子,恢复矿上的工作后,便自返回到佛山,先跟潘家收三千块的报酬,他这次收拾干麂子的时候,顺手帮潘家找了几个铁、锡矿脉,因此是值这个价的。
总之在不知不觉中,管超的收入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师傅四目道长,不算帮乌管事保存的那一万块,身上也有一万三千块的家当。
一万三千块,在乡镇间已经是个乡绅,但是在佛山这个地方,恐怕他只能勉强够中产的末班车,清末的贫富差距就是这么大,没有百万身家根本称不上富商,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家中光现银就有两千万两,折合银元两千七百多万块。
曾有人计算晚清七十年间,清廷对赔款的总额约有十九亿之多枚银元,这个数字是耻辱,同时也是天朝贫富差距的代表。
一个百分之九十九是贫民的国家,哪里有能力赔偿这样巨大的银款额度,答案是这些钱除了满清的国家财政外,都是由豪商富绅出的。
像鸦片战争的南京条约,两千一百万两白银的赔款中,粤地十三行就承担了四百万两,十三行中光怡和行一家就出了两百一十万两,当时的怡和行老板伍敦和被评为世界首富,资产有两千万两白银,而同时的美国,最富的人才不过七百万银元而已。
这些豪商为什么会这么富?那是因为他们单方面垄断了海洋贸易,满清的禁海令其实在收复台湾后就废除了,只是清廷将海洋贸易赋予了十三行的商人,同时清廷从十三行获得金钱保持统治及享受,这大概就是一场世界上最大的行贿垄断市场犯罪,而后果是天朝全面落后于世界。
(睡过头了,头好疼)
第52章 做生意 (求鲜花)
且不说天朝的历史走向,以及社会的贫富差距,单说管超现在身上虽有总数两万三千块银元,钱不少,但是比起那些大富豪却是不太够看,于是他打算做生意,赚更多的钱。
不比师辈的那些道士,只能靠道术赚钱,管超的心思脑筋是很活络的,在去罗定之前,他就已经跟潘兴周打好关系,而潘兴周也给他出了主意,去贩盐。
潘兴周是知道管超跟黄飞鸿的关系,所以才愿意指点他去做这条生意,贩盐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个好活计,盐贩子几与黑帮无异,是要动刀枪拼杀的,但是拼杀的问题,对于民团的兄弟来说是事么?
潘兴周将贩盐,及盐业内的细要,都跟管超讲得清楚,盐业主要分制盐、运盐、卖盐三个步骤,制盐和卖盐不说,这些都已经被人们笼断,盐贩子们做的主要就是运盐。
而运盐又分私盐和公盐之说,所谓私盐,就是没有交税,没有盐票的盐,而公盐则是交过税,有盐票的盐,盐在历朝历代,向来都是被朝廷垄断专卖的,因此私盐是被严厉打击的。
虽然严厉打击,但是因为商贸结构不断变化,盐业税收在政府财税中已经不占主要地位,再加上清廷苛捐杂税太多,清末时私盐已经泛滥,清廷那边只要每年收得上足额的盐税,对什么事就都睁只眼闭只眼,因此盐贩子的主要敌人就是自己的同行,相互间火并严重。
潘兴周的想法就是通过管超,推动民团的人进入贩盐业,这样既弥补了当初他拒绝接纳民团的事情,也完成了他和管超的约定,显示出商人的圆滑玲珑来。
潘兴周是圆滑玲珑的,但是管超却并不这么想,他这人不爱做什么选择题,而是全部都要,要做就做全套,光贩盐多无聊,制盐和卖盐他也要一起干。
虽然选择全部要,但是管超却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先返回宝芝林,跟黄飞鸿商议,要进入盐业界,没有民团是不行的,而要民团帮忙,就必须要黄飞鸿点头。
管超也没有怎么隐瞒,将贩盐的事情给黄飞鸿说了,前面就说过,黄飞鸿是个典型的宅男,对于世界的认知很天真,虽然听过私盐,但根本上并太不认为这是个犯罪行为,毕竟盐是人生活中的必需品,私盐虽说避开朝廷,但却有利民众。
如果是卖鸦片,黄飞鸿绝对会断然否决,但是卖私盐,他却没什么反对,再加上能够解决民团兄弟们的吃饭问题,于是他就点头答应了。
得到黄飞鸿的同意后,管超立即活动起脑筋,决定成立一个盐业公司,把制盐、运盐和卖盐做成一整个的生意链,要做到这个生意链,必须要有官商两条路子,毫无疑问,这两条路他是有的。
潘兴周就是商路,而官路自然就是罗琦东那边了,水师提督虽然不管盐政税吏的事,但他管得是水面上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正好掐住海商的脖子,尽管更大的话语权在两广总督那里,但是海商们总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两广的盐业都掌握在海商那里,只要通过罗琦东那边,迫使他们放手,再通过潘兴周那里来的资金实行垄断,那么管超的盐业公司也就办成了四分。
管超把自己的想法先跟潘兴周说了,这位潘老板也没想到,道士竟然敢玩得这么大,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他也没有办法,表示只要管道能有路子迫使掌握着盐的海商们放手,那么一切就由他来办。
有潘老板的话,管超也二话不说,跑去找罗琦东,以帮他想法子出名为代价,由他搞定掌握着盐业的海商们。
说实话,对于这位罗提督,管超是真的搞不懂,粤地水师提督的职位虽然不如两广总督,是权利小的衙门,油水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这货咋就不肯干呢!
心底有话是憋不住的,管超试着把话问了罗琦东,而这位罗提督也作了正面回答,他不想受洋人的窝囊气,想要个既风光又有油水捞,最好工作还十分轻松的位置。
少拿多干,果然是我辈中人的楷模,管超面对罗琦东的话,完全无法反驳,不过心底也有些头疼,该怎么帮这货运作升官。
帮罗琦东运作升官的事情,可以先放到后面,管超全面打通罗琦东的关隘后,把黄飞鸿的徒弟凌云楷借了过来,让这个激灵油滑的小伙子去打探盐市上的消息,摸清盐价、盐费及制盐工人的待遇等诸多问题。
就在管超摸清市场的同时,罗琦东那边也在同时运作,扣了一批海商的船货,就顺利让那些海商让出了部分利益,毕竟海贸的利润可比盐利高得多,两广的盐产量无法与山东、淮扬相比,同时还有太多太多的苛捐杂税、上下打点的事情。
对于管超来说,盐业的苛捐杂税及打点之事,自然也由罗琦东一并解决,官道上的事情,基本都是一路顺畅,管超不废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三百户灶丁,还有佛山一地的食盐售卖权,作为代价是他每年要交定量的盐税。
商路这边的潘兴周在管超成功搞定官道后,也立即大手一挥,直接借出三十万两白银,三年内归还,可以不算利息,这也是他对管超的投资。
凭借到手的三十万两白银,管超第一个干的事情,就是武装民团,通过罗琦东的关系,低价从粤地制造局买来一百杆火枪发放给民团弟兄,并且以一千块的单价订制四台蒸汽抽水机,是的,没错,蒸汽抽水机这种技术含量不大的东西,满清已经可以制造了。
尽管满清做的很多事情挺混蛋,但他们多少做了点事情,洋务运动开启了天朝近代工业,粤地制造局的工匠以往只负责造火枪,修轮船,这一次接到管超的订单,还不得不请江南制造局的工程师画了图纸,只花七天功夫便交了货。
得到四台蒸汽抽水机后,管超立刻马不停蹄,带着民团赶到番禺,由潘家请来的制盐大师,带那里的三百灶丁开辟盐场,然后安装机器锅灶,直接抽出海水来煮晒盐晶。
一般来讲,煮盐要一担担得挑卤水,而晒盐则要等海水纳潮入盐田,而管超买来的蒸汽抽水机节省了这些过程,灶丁们只要注意为蒸汽机注水、添煤,然后剩下就是煮晒收盐,这样就能增加了产量,虽然增加得不多,只有两三成左右,但也已经足够了。
(早上睡过头了,头现在还疼,看到评论更头疼,我写的五台派秘藉、全性妖人、雷震子都被你们看漏了?还灵异世界等级低,不能修仙,那茅山道士是干什么的?麻烦你们看书用心点好么!很难受,但还是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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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赚钱 (求鲜花)
用机器来代替人工,扩大盐的产量,管超最终在番禺地区开辟盐池百亩,又有盐灶两百六十三个,每天可得盐三百到五百多石。
每石盐的成本包括人工、运费在内,约有五百文钱左右,管超给手下的待遇很高,灶户的锅灶煮盐器具及薪柴全是公家出,而后每出一石盐可得钱一百文钱。
这钱不多,一百文钱由四百个人分,但是胜在积少成多,同时还有福利盐可吃,毕竟灶户和疍民一样,是不被法律承认的公民,算半个官奴。
寻常盐场里的灶丁,每日苦煎熬盐,也只得一口饱饭,好一点的能得个几枚铜板,唯一的福利就是不缺盐吃,想要额外的收入,只能偷偷煮盐去卖,而管超破例给了灶户们工钱,还表示产量高就发奖金,因此一下子就抓住了那些灶丁们的心。
相比起灶户们的待遇,民团们运盐是每石四百文钱,也就是说,每次运三百石盐他们就有一百两左右的收入,平均给民团的弟兄们,每人约能分得近一两银子。
为了保证安全,管超买了火枪给民团,为了方便运输,管超则买了驴马车辆,从番禺到佛山的路程,一天便能赶到,因此民团弟兄的收入,只要盐厂那边跟得上,每天净收入一两。
哪怕是给员工的福利满满,但是管超的收益也是绝高的,他已经打通了罗琦东的路,得到佛山的食盐售卖权,不需要中间转手,而是直接自产自销,可以直接上市售卖。
每石盐的成本是五百文,而卖出去则是两块多银元左右,也既是每卖一石盐,管超就有近一两银子的赚头,而佛山人口有数十万左右,每天吃掉的盐是数以万计,他盐厂的那点盐,每天上铺就会被抢光。
按每天三百石盐计算,管超一天能赚三百两,刨去给官府的盐税,他也有一百五十两的净收入。
忙过年关,整个盐业公司的生产链稳定下来,短短一月就带来近六千两的收入,而这时,管超从潘兴周那里弄来的贷款,才花出去十五万两不到,而且这十五万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手上还有一些余钱,自然是要接着置办产业的,管超在把盐业公司稳定下来,交给潘兴周那边的帐房把持后,便自将目光瞄向下一个产业,准备开办冶铁公司。
冶铁是潘家的本行,管超要介入进来,潘兴周不是太愿意,但是在看到管超和水师提督那边有交情,他还是捏着鼻子认了,不过要求以三十万两的代价,取得冶铁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生意带他分红,但股权他要控制,而管超也答应了。
就和用蒸汽抽水机代替人工扬水制盐一样,管超在冶铁业上面,也同样以蒸汽技术开道,从粤地制造局订购了蒸汽锻锤和炼钢炉。
和工业用钢不一样,民间铁器的制作不用太精良,主要方面是用方便的机械取代人力,人力的优点是廉价,而机械的优点是不知疲倦,可以增大产量。
当然,为保证机械的运行,潘家还花钱从粤地制造局那边挖了技师出来,很快所谓的飞跃冶铁有限公司便自开张,潘家的铁器产量大增,而后以廉价的铁器,迅速挤垮了其他同行,包圆整个南方及东南亚市场,使佛山的铁器制造到达一个新的辉煌。
看到了机械的作用后,潘兴周也尝到甜点,开始和管超进行合作,利用管超的超前意识,在盐铁两业内为潘家扩大生意,同时还把手摸入煤炭业,在江苏与贵州投建煤厂,主要是挖掘煤炭自用或生产蜂窝煤民用。
一翻折腾下来,到光绪十九年的二月末,管超担任飞跃冶铁有限公司和盐业公司名义上的老板,在解除了与潘家的债务后,手头上有六万块银元的身家,而这个身家还在以每月五千到八千块的速度增加,涨速也有上升之势。
等生意稳定下来后,管超把生意全部交给潘家,让潘家实行控制管理,毕竟他们才是生意专家,自己只让乌管事去监督,而后亲自负责查帐分红。
这大半年来为了挣钱,他连修炼都没了功夫,除了因为赶路而把木遁用得熟练外,其他再无所得,如今钱也挣了,是该把心思收下来了。
惊蛰到来前,管超从佛山回了一趟万福义庄,一来是为躲避罗琦东的追问,二来则是万福义庄的桃林已经种下两年多,他要趁着惊蛰来临之际,引天雷轰击桃木,取桃芯炼制法宝。
管超的想法是很好的,不过几个月没回万福义庄,等回到这里后,他却发现自己这个真正的巢穴产业,竟然被很多白衣人围了起来,而且还在敲锣打鼓喊口号:
“白莲下凡,万民翻生…………”
“大师父神威无敌,武功盖世……”
“尼玛,这难道是星宿派从小说里跑出来了么?”管超看着围在义庄外面全员衣白得跟出殡一样敲锣打鼓,口号喊得震天响的队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白莲下凡,万民翻生,今有无生老母行教弟子九宫,于万福义庄设坛,无生老母……。”就在管超迟疑的,那边的队伍群众喊声已经停止,同时一阵节奏顿措的话语传出。
管超仔细得听了一阵后,便自能明白了,这人在念得是道家黄表,他也写过的,不过这人写得不一样,但内容好像更白,大意就是无生老母要万福义庄作教坛,让义庄里的人快出来投降,拜入白莲教下,否则他们踏平进去之后,就把片甲不留。
“我真真的……”管超听着里面的表文,不由得瞬间想要破口大骂,但好在涵养还是让他把话生生吞了回去,因为骂人是没有用的,有些事情得直接动手。
“贫道万福在此。”管超掐诀运起木遁,等里面的那位九宫真人把表文念完后,提气发出一声高喊的同时,纵身飘起,在一众白莲教逐渐懵逼到震惊的眼神中,从他们头顶跨过,路上脚尖在桃树枝头轻垫两下,最终以一个潇洒的姿势落入义庄门前。
万福义庄的砖墙瓦房门前,一张供桌法坛摆在那里,坛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肚兜,头戴白色翎帽的凶恶男人,而在法坛的后方及两周,则是无数身穿白衣的白莲教徒,这些人都在错愕得望着从场外突然蹦进来的道装青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人能飞?
(新的一天开始了,继续默默的扑街)
第54章 白莲教 (求鲜花)
人是不能飞的,哪怕是练过武的九宫,潜意识也是这么想的,武林素有轻功,但那也不过是些飞檐走壁的急走功夫,绝对没有能片叶托身之力,而能做到这一点,除了神仙还有什么。
但是世上真有神仙么?站在万福义庄外的白莲教徒们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尔等何人,围攻贫道居所?”管超看着一众目瞪狗呆的白莲教徒们,先扫视了一圈他们,在看及人群中有四个白莲教徒手中拿着老式燧发枪时,不由心底一沉,但是想一想身上带着的左轮手枪,他的心底不由一松,跟罗琦东混在一起,他自然也想着法子给自己搞了些防身的好处。
“九宫奉无生老母之命,乃取此处福地,发扬我白莲教义,扶清灭洋,驱除邪魔,小道万福,还不速速坛前拜礼,入我神教,发扬光明!”九宫看着喝问的青年道士,稳了稳心神后,重新直起身板,神仙,也没有关系,他背后也有无生老母。
但凡骗人者必自骗,尤其是邪教徒更是如此,在忽悠信徒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把自己带进去,九宫的心底坚信,如果这世上真有神仙,那无生老母也应该有,无生老母是最高的神仙,而自己是他的弟子,是肯定能受到庇佑的。
“无生老母的大名贫道自然听过,不过你又有什么能耐,要贫道拜你入教?”管超不着痕迹得扫了眼人群中白莲教徒拿着的燧发枪,虽然自己的左轮手枪比较先进,但是对方有数量的优势,因此不宜硬拼,智取为上。
“本座于云雾山受无生老母启示,得传术法三千,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刃锯无痕,更牧就信众十万,钱粮无数,带信众入得真空家乡,道友只要速速皈依,必能于我教内得一席之地。”九宫见管超刚才凌空飞渡过来的架势很是潇洒惊人,因此在吹噓的同时,也不自觉露出拉拢之意。
“竟有如此么?”管超看着对面言语暧昧,而且还对自己发出目光示意的九宫真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邪教徒的脑子怎么想的?
“不错,如今洋人入侵我华夏大地,我华夏民不聊生,不如道友入我教内,宏扬白莲精神,扶清灭洋,扬我国威,介时使国安民乐,共归真空世界,岂不美哉?”九宫见管超脸上露出疑似‘意动’的神情,不由得连忙鼓以大义,如果能拉这人入教,那白莲教的势力必然会有所加强。
“要贫道入教倒也不难,只不过,拜你却是不易,你说你有术法三千,金刚不坏,那术法三千不说,金刚不坏,你且展示来,只要是真的,那贫道必心甘入教。”管超看着还懂利用民族大义的家伙,不由得微微斜眉,要说这些邪教还是有点技俩的。
“好……贫道修就金刚不坏之身,专能御洋人火枪。”九宫见管超有所难处,也不能话语停顿,强作着信心满满得举起右手,他现在能看出来,管超有所顾忌,并不是什么神仙,既然不是神仙,那就更不用怕了。
只要施点技俩,让这个家伙哑口无言,再用金钱美人作饵,必能诱他入教,固我教大势,九宫心底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将手一挥,喊了声‘弟子何在’,站在法坛左右,四名抱着火枪的白莲教徒顿时应声出列,以背对管超,面对九宫。
“尔等且看好。”九宫不但想折服管超,还想在民众信徒面前再摆一回神迹,于是踏步走上法坛,先自摆手念咒得作法,而后昂首挺胸,将胸膛对准那四名手持燧发火枪的弟子,双方距离连一丈都无。
“来吧!”应着九宫的话,那四名手持燧发火枪的弟子顿时半跪下来,抬起手中燧发火枪进行瞄准,其身姿动作看得管超一阵眉毛直跳,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砰!”四声火枪声响,站在枪口前的九宫身体抖了下,而后昂然挺立,身上毫无伤痕,不过管超却是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清晰得听到了金属敲击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垫块钢板挡一下也确实是可以的,但这样的骗术能蒙人么?
事实证明,蒙是能蒙人的,就在九宫挨了四记火枪后,四周的白莲教徒纷纷半跪下来,双手捏诀于身前平托,齐声高呼‘大师父神威无敌、武功盖世’,脸上满是狂热,都认为九宫是靠金刚不坏之身抵御了火枪。
面对着狂热的信徒,九宫一身正气得昂然肃立,那四名白莲教徒枪手则默默掏出随身的药囊弹子进行填装,而管超,则自悄悄得从身后掏出从粤地制造局弄来的左轮枪,先扣了下击锤。
管超买来的左轮手枪全靠手工转动,完全没有保险的,因此为了防备意外击发,他特地留出一只空弹巢,等扣下首发放过空弹巢后,扳下击锤,正式亮出手枪,举起瞄准人群中正气昂然的九宫。
面对着掏出左轮枪的管超,原本正气昂然,却一直留意着他的九宫脸上表情瞬间变化,但是随后他的表情便自凝滞住,一颗铜制弹头,自他的右眼中穿入,从他的后脑穿出,带出一抹血花与碎骨,而他的人也紧跟着倒地。
站得太近了,管超看着中枪仰倒的九宫,默默得吐槽一句,这不是他的枪法准,也不是左轮枪好,而是这货站得太近了。
击毙九宫之后,管超果断得用左手帮助重置击锤,瞄准九宫面前的四名枪手中的一位,扣下扳机,对方肩头爆出血花,再重置击锤,下一名枪手的眉心多了血点,再重置击锤,打中剩下两名枪手中一位的腰部,最后一名枪手还未填装完毕,赶紧转身就想跑。
“跑,再跑我就开枪。”管超十息的时间内,用火枪打伤两人,打死两人,看着最后要跑的枪手,冷漠得出声喝了一句,对方逃跑的速度不止,于是他只能再次开枪,从背后击中他的后心,将它打倒在地。
“赢了。”
“师叔,你太棒了。”身后的义庄内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张大胆和一众乡民从内里冲出,围住了管超。
相比起被众多乡民包围的管超,那边白莲教的众多狂热信徒则站在原地,看着瞬间或伤或死的九宫等五人,脸上依旧是狂热的表情,只是眼中的热情正在迅速的熔化消退,逐渐演变成不敢置信,甚至有些信徒跑到九宫身边,直接跪了下去。
(有点事情耽搁了,没在十点放出来,很抱歉)
第55章 桃神道 (求鲜花)
“都不许吵。”管超看着四面围来的十里镇乡民,不由得喝了一声,把他们的欢呼压了下去,然后冲出了人群,看着外面的那些肃然静立的白莲教徒,然后走到刚才的九宫身边,看着跪在他身旁不语的信徒,弯腰将九宫身上的肚兜扒开。
九宫与白莲教徒一般,一身尚白,头戴着扎有翎羽的白帽,上身穿着围裙的白色肚兜,上面画着黑色的符文,而这符文肚兜扒开后,里面立即露出一块白花纹理的贴腹胴甲来。
当看到九宫的贴腹胴甲,并摸到他身上的那道白肚兜时,管超的面色不由得微变了一下,因为这肚兜和胴甲的材料,似乎都不是普通货色,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你们看到了,没什么金刚不坏,只有铁板。”管超举起了手中的胴甲,向众多目光变得呆滞的白莲教徒示意道。
“大师父啊!”
“神功啊!”哭嚎声在管超的示意后,不由得一下子泛开,所有的信徒的脸上都带着绝望、沮丧和崩溃。
“都给我不许哭。”管超看着绝望到要崩溃的人们,心中分外不能理解,发出一声怒喝。
“你们在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面对管超的怒喝,所有的信徒全部都眼中含泪,半抬着头,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畏惧和不能理解,他们所信奉的神明死了,难道不能哭么?
“就是,累们这班扑街冚家铲,围了我们两天,我们都没哭,你们哭什么?”张大胆越众而出,满脸横恨得看着地上的白莲教徒。
“他们有没有杀人?”管超听着张大胆的话,不由得心中微沉。
“那倒没有,可就是这样,也把我们整得好惨,这伙人打伤了小唐和青海,还要抢我们的义庄,师叔,咱们不能放过这些扑街仔。”张大胆连忙摇头。
“老徐呢?”管超看着兴冲冲的张大胆,不由得收了收目光。
“在这在这,我说你,你把要是再不回来,可就再也看不到义庄了。”徐道士从人群后面跳起来,然后挤开人群过来跟管超打招呼,并且脸上带着庆幸。
“反正义庄又不是我的,好了,先不说这些,这班扑街仔怎么办?”管超看着诙谐不改的徐道士,不由得笑了一下,而后看着地上的众多白莲教徒,向老徐询问处置方式。
“道长,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面对管超的话,众多白莲教徒顿时顾不上悲伤,离他最近的人开始跪地磕头,而远处一些边缘地带的家伙已经开始试着转身逃跑。
“跑,你们跑,看你们跑得快,还是我的枪快。”管超看着边缘地带要跑的家伙,不由得重置击锤,朝天砰得开了一枪,剧烈的炸响,让那些想跑的教徒纷纷停下腿,站在原地回头望着。
“都给我回来,我问你们些话,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我是指,你们白莲教。”管超把那些想跑的家伙喊回来,然后看着百十来人的白莲教众。
“有三四千人。”
“不只,有五万人吧!”
“哪有那么多,一万人就到顶了。”
“今天除了你们,其他教徒在哪里?”管超看着杂乱无章的信徒,他发现被九宫带过来的这一百多人都是些二百五,也是,靠这些二百五呐喊助威,轻松就能裹挟几百之众,平掉一个义庄只是小事而已。
“在李家铺。”
“还有东直门。”
交待得非常干脆果决,不但连白莲教的坛口据点,就连白莲教的一些头子都交待出来了,这些白莲教信众狂热盲目的外表之下,其实都是些痴愚迷信的百姓,问什么说什么。
这些白莲信民被忽悠的程度,似乎非常令人发指,但实则内底下是社会经济体系的崩溃,鸦片战争的失败,战争的赔款一部分被朝廷转嫁给富商,一部分被转嫁给农民,而转嫁给富商的一部分,其实也被间接得转嫁到平民身上。
满清根本不能控制社会基层,因此为获得税收,而把基层交给了宗族及地主,导致民间土地兼并严重,大量农民失去田地,租田又是债滚债,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虚无飘渺的鬼神,从而让邪教徒有了可趁之机。
心灵上的脆弱,让白莲教对民众们有可趁之机,那么同样,管超也有可趁之机。
“从今天开始,你们可愿拜入我教门下。”管超看着众多可怜又可惜的白莲教徒,很直接就发出了邀请。
“您又是什么教?”面对管超的强力镇压,白莲教徒们满脸得悻悻,他们才刚刚从白莲教的深坑中绝望崩溃,现在又见到一个神坑,自然是有点不想再跳。
“桃神道,我桃神道奉道祖鸿钧为祖师,混沌初开,盘古开天辟地,元神化三清,肉身化祖巫,鸿钧老祖于紫霄宫讲道,其座下列七位,分别有太清、玉清、上清、女娲、准提、接引六位圣人与我祖师桃神道人得座。”
“此六圣分别立教,太清立人教,玉清立阐教,上清立截教,女娲造人补天成圣,准提发愿普度众生,接引创立西方教,于梦中寂灭成道,天地初时,有龙凤初劫,龙、凤、麒麟争夺天地霸权,而后龙归大海,凤守天极,麒麟为圣人表……”
“三族既引,有巫妖争霸,妖皇帝俊、太一以至宝东皇钟立天庭,以诸天妖神及至宝河图洛书立周天星斗大阵,巫人遍布大地,以帝江、烛九阴等十二祖巫立都天大阵。”
“巫妖大战,帝俊、太一既陨,共工与祝融争帝于不周山,共工败之,怒触不周山,引发天极之灾,女娲补天,后土化轮回……”
面对着管超滔滔不绝的宣道之中,别说是一众白莲教徒,就连得老徐和张大胆等人,也是一阵目瞪狗呆,先是感觉管超在开玩笑,但随即见他的故事连绵滔滔,连腹稿都没有,又不禁怀疑起真假来。
龙凤初劫、巫妖争霸、人族崛起、封神大战、春秋战国、三国大战、隋唐演义、元末起义、明清之替,最后到如今的几千年大变之局,管超立地下预言,天朝将在这一轮劫数中再次走上颠峰,一个万民开创的桃源时代即将到来。
天界、地仙界、人界、阴曹地府,六圣四御,三教十二祖巫,洪荒流所编织出来的瑰丽世界,衬托着管超的预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目瞪狗呆,在等管超讲了一个大概后,立即有白莲教徒伏地大呼:
“桃源降世,万民太平。”
“桃源降世,万民太平。”白莲教徒的口号,喊起来是没有先前白莲教那般响的,但总得来讲,就是一个开端而已。
(用洪荒流作为邪教背景模版,呆湾有人真干过了)
第56章 多手准备 (求鲜花)
用洪荒流小说把诸多教徒套住后,管超立即升座收徒,从原白莲教徒中挑出八个脑筋灵活的家伙入门,截下他们的发丝收藏,然后任命他们为座下八卦卦长,并且设下规矩体系,让他们负责管理教务,不得强行拉人入教,主要是抱团求生。
在传教方面,管超的功底做得是很足的,洪荒流小说作背景,再加上天朝传统的伄道理论,无论是讲道德人情,还是讲因果报应,他的理论都是一套一套的,因此八卦卦长很快信服,而后收拢团体,按照管超所立的卦长、治头、小卫任职,准备进行传教。
不说教徒那边一翻口舌搞定,管超这边却是来问老徐和张大胆要不要入教。
“你疯了,你真想搞个……”老徐看着管超,目光中透着分外的不理解。
“我没疯,是这个时代不允许我们再沉寂下去,你认为,今天我打死了九宫真人,白莲教能轻易放过我们?”管超看着不理解的老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其实吧!师傅,我是支持师叔的,尽管不喜欢那干扑街仔,但是白莲教要是杀过来,我们恐怕挡不住第二回,你的道术面对火枪完全没用的。”张大胆一脸真诚得看着老徐。
“算了,我也是入了你的坑,不过,你那些编出来的东西,真的假的?”老徐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将脚一跺,只能咬牙进了坑。
“编出来的东西,哪有真的?”管超翻了一个白眼,而后不等老徐开口又道。
“既然你入了教,那我也给你名目,待会儿我会任命你为祭酒,负责主持这片的教务,张大胆作巡游,负责监督教务。”
“我们行么?”张大胆既跃跃欲试,又显得有些不自信。
“你应该还行,至于老徐,你恐怕不行,不过你可以去跟我那八个徒弟和其他教众打打交道,从他们中物色出一个能接替你的人选,然后你就轻松了。”管超看着老徐。
“你都替我打算好了,我还能说咩?”老徐一对精光大眼珠子上翻,颇为无奈得说道。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总是一条出路,对了,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在传教过程中,除非碰到圈子里的事情,否则绝对不能用道术。”管超看着无奈的老徐,不由得摇了摇头,同时提醒对方一件事情。
“都不管用的东西,我能用作什么?”老徐叹了一口气,他的修为仅在周天境,师门的九幽真言颇为独特,用来对付鬼,搞点旁门左道还行,这次面对那些白莲教众,别说是火枪,就连那些拿柴刀的乱民他都挡不住,差点被乱刀剁了。
“那就好,对了,我再给你点经费,你赶紧带人去把白莲教那边的东西抢过来。”管超想了一下,从腰里掏出一张银票给老徐。
“四千两……”老徐接过银票,不敢置信得抬起头。
“别这么看着我,做生意赚的,正儿八紧的生意,我现在在省城开了几家公司,目前还在扩建,改天你把大家带过来,正好一起发财。”管超看着老徐不敢置信的目光,颇为自得的笑了一下,他之所以创立桃神道,主要原因是手下人不够用了。
一翻交待之后,老徐还是收下了银票,从加入桃神道的一刻起,他师门中不持隔夜钱的戒律,是再也不可能守住了。
管超接着又向自己的八个卦长徒弟宣布,任命老徐为主管教务的祭酒,张大胆为监督教务的巡游,而这些卦长也并不例外,毕竟管超是义庄一份子,跟他们关系还要近点。
创立下草台班子后,管超第一时间让老徐、张大胆和八个卦长制敌先机,带人去把白莲教最近的老巢给抄了,这既是为了破灭白莲教在这一带的势力,也是为了扩张桃神道。
管超给桃神道设立的发展路线,是宗教型黑帮,前期以对抗白莲教来收获信徒和资源,而后期则要依靠商业进行洗白,这两条路如何走法,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说去扩张地盘的桃神道教众,管超却是独自留在了义庄,找铁匠打造了铁制尖杆引雷针,然后趁着惊蛰引下天雷,劈凿他原先种在后院的那株植剑桃。
那株植剑桃本来不过是一株野桃,但是被管超植入了百年雷击桃木剑,又用乙木之气及桃林风水阵势汲来的地气温养,如今受天雷击发,将焦黑的木层用木遁裂解后,顿时露出藏在里面红玉般的桃木剑,伸手握上去触感酥麻。
经过一年多的风水地气及乙木之气的孕养,这柄桃木剑蕴含着大量灵气。
管超只稍稍用功,便将这把桃木剑炼得通灵如意,化为一柄能长能短的桃木剑,虽说尚还不能立刻成就飞剑,但却可召乙木风雷,于降妖伏魔处有独特功效,为之取名为:桃神剑。
除了原本的桃木剑外,管超还引天雷凿了十二株植剑桃的子株桃木,取树芯作出九支桃木短剑,与桃神剑相配合,用五台派的秘传心法和木遁祭炼,使之产生子母妙用,配成一套九子母桃神剑。
九子母桃神剑的祭炼却并不是一时就能成功的,管超初步应用上,只能让桃木刺和桃神剑产生感应,使桃神剑能寻找桃木刺的所在,而桃木刺也能受母剑感召飞回。
对于九子母桃神剑的现阶段,管超研究了一个方法,那就是把母剑变为木簪带在身上,而将子剑木刺用暗器手法打出,再通过子母感应收回,这样就能发能收,算是个出其不意的手段,不过他也要为此训练一下暗器手段了。
且不说管超这边用一年之久的准备祭炼出九子母桃神剑,另一边的老徐、张大胆带着人,却是通过已经投入桃神道的八位原白莲教的卦长策应,到隔壁县的李家铺,揭穿当地白莲教的行骗事实,扫灭白莲教在该地的堂口,取得了他们的资源。
在打击白莲教的同时,桃神道也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个时代中,通过白莲教在当地的资源,以及管超的资金人脉支援,以卖桃符、讲故事的方式收拢信徒,让信徒入会交钱,然后集体运作金钱,实行利益抱团,再逐渐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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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大劫将至 (求鲜花)
为祭炼九子母桃神剑和管理桃神道事务,管超在义庄里住了一个月,等回到佛山后,便自开始专心跟黄飞鸿学习医术,通过学习将自己因为杂事而纷乱的内心,给重新沉淀下来。
时间一转便到达光绪十九年的七月,管超趁着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在宝芝林的单人间里设开简易的醮坛,开始隔空与祖师爷交流学习。
宝芝林里提前打过招呼,因此醮坛通神的十五天里,如同以前几次一样顺利,只是这次交流结束时,元龙道人却突然发话:
“管超,人间大劫将至,因此从今次开始,如果不得要事,你就不要再用醮坛频繁与我联系了。”
“这是为何?”管超面对元龙道人的话,有些措不及防,祖师爷可是他的大腿,有秘藉又有经验,这突然不让抱了,咋回事?
“人间天地变动,杀劫弥漫,冥府事务必将加重,而且我能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至于你以后的路,在杀劫之中,要何去何从,又能修到何等地步,就全凭你自己的机缘了。”
“……那祖师,有关于功法的……”管超对于突然不能抱大腿的祖师爷,有些分外的不舍,但是也没有办法,不过他还有个问题,他的功法可不足以修到最低等的长生散仙,几十年寿命一到,可就得完蛋的。
“有关于功法不全的方面,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倒是可以试着去找一本名为《西游释厄传》的小说看看。”
“西游记?”管超有点意外,祖师爷竟然推荐他去看小说。
“不错,西游记,此书乃是全真教的长春真人所写,后又经由华阳洞天主人整理,乃是一部内丹道的修仙秘本,凡修行路上所遇之难,其中多能寻到解决办法,后来不知为何流入民间,被凡人当成了小说,你可以去看一看。”
“真的假的,不是吴承恩么?”管超有些意外,西游记的作者难道不是射阳山人吴承恩?怎么成丘处机了!
“总之便是如此,你还有什么话?”元龙道人不欲多谈,问管超还有什么想问的。
“徒孙谨记,定会好好去看西游记,努力修行,好早日……嗯,祖师爷,您能否给我指指前程!”管超见元龙道人不欲多谈,也不好再问下去,正准备告别时,突然想起封神榜里面,姜子牙登坛拜将之时,阐教诸多三代门人各向师长询问前程,于是他也决定试着问问,有个未来比较也好。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好自为之,如果遭到劫数,你我要再见,可能就要不知多少元会后了!”元龙道人却是没有阐教金仙那样,他一个小小的鬼仙,而管超是一个命数有异的未来之人,他哪里能指出什么地方!
“徒孙谨记在心,多谢祖师提醒,恭送祖师。”管超听着元龙道人的提醒,收敛了自己的不舍之心,而后心神一阵飘渺间,已经回到了宝芝林的静室醮坛内。
“从今天开始,要靠自己了。”管超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香烛醮坛静室,不由得心中有些莫名的惆怅,在逐渐的时间中,离开师傅和祖师爷,他又是孤身一人了,这大概就是修仙路,完全没有想像中的惊心魂魄,有的只是漫漫的寂寥。
“吔,师叔,你醒了啊?”就在管超莫名惆怅之时,静室的门悄悄得打开,凌云楷从门外探进了头,看着坐在蒲团上的管超,面色一阵惊奇。
“嗯,醒了,这几天麻烦你了,阿楷。”管超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凌云楷,也并没有意外,因为他叮嘱对方帮忙照顾醮坛上的香烛,并且防止别人打扰自己。
“哇,师叔,你可真厉害,不吃不喝坐了半个月。”凌云楷看着上下打量着面色如常的管超,同时看了一下门外的日头,这十五天里他都有过来,对于管超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这只是简单的气功辟谷和坐忘修神罢了。”管超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体发出一阵噼呖啪啦的骨响,而后准备还身去搬撤醮坛。
“欸,师叔您放着别动,我来我来。”凌云楷见管超不吃不吃十五天,如今完全正常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之余,连忙上前去帮忙。
“你师傅呢?”管超和凌云楷一起着手撤除醮坛,将坛上祖师爷的生辰八字单独收起后,向凌云楷问道。
“师傅正在看病呢!哦,对了,师叔,这阵子有个叫作麦昆的洋和尚来找过你。”凌云楷把供果香烛拿下来,把桌案搬回到墙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有没有说找我作什么?”管超抬了抬目光,麦昆是佛山的一位法裔传教士,受命自罗马到天朝传教,他前阵子跟牙擦苏学习英语时,因为要锻炼口语能力,所以去教堂找人交流,因此才结识了对方。
“不知道,总之他说,等你有功夫了,就去教堂找他,我说师叔,您跟那个洋和尚谈些什么啊?”凌云楷把醮坛收拾得差不多,把香烛撤到一边,捧起供果和管超一起往外走。
“没谈什么,就是锻炼一下我说外国话的能力,哦,对了,我还跟他学了一些有关于洋教里的东西。”管超目光微抬,笑着点了点头。
“您要改信洋教?”凌云楷有些微愣,管超可是道士,去学洋教里的东西,是要改信么?
“不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管超看着愣住的凌云楷,感觉分外有趣,哈哈笑了一下。
“知己知彼?”凌云楷单手挠了挠头,有些不能理解管超的话,一个道士去了解洋和尚的教,还百战不殆,这是要打架,怎么打得起来啊?
“算了,你不懂,我就是学习一些东西而已。”管超见凌云楷一手抱着供果,一手挠头的样子,微笑得摇了摇头,而后把他甩开,去找黄飞鸿。
“确实不懂,不过我想听您说啊!”凌云楷见管超不理会自己,不由得连忙跟了上去,跟管超处得越久,他就越发现这个师叔有意思,总能说出一些新鲜事,比严厉的师傅好相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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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挖金 (加更求鲜花)
跟凌云楷一路聊着天,管超来到宝芝林大厅的崇德堂内,黄飞鸿正在那里给一个妇人拿药,似乎是个街坊,一边拿药还一边叮嘱:
“三婆,你这病,要注意休息啊!”
“我休息了,家里的活谁来作呢?”年纪不明,但是满头的发丝已经花白的妇人满脸的愁容。
“阿力呢?”黄飞鸿向走来的管超点头,同时略带疑问,他可记得街坊三婆有个儿子的。
“那小子,不知听了谁的话,说花旗国有金子挖,于是就去街市上找人报名了,那人说要四十九两的运费,他现在正在四处筹钱。”三婆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怼与愁绪。
“花旗国挖金?”黄飞鸿配好几包药,交到了桌前,听着三婆的话,不由得微愣了一下。
“是啊!黄师傅,多少钱?”三婆点了点头,接过了几包药,问药钱时,脸上的愁色仿佛更浓了几分。
“五钱银子吧!”黄飞鸿看着愁色渐浓的妇人,细数了一下自己刚才所拿的药材,只报了一个成本价。
“我只有三钱银子。”三婆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脸色有些为难。
“那就记着,下次给吧!”黄飞鸿对待街邻向来非常宽容。
“多谢黄师傅。”三婆见黄飞鸿肯宽限,不由得心情一松,愁色顿去了几分。
“三婆,记得提醒你儿子,花旗国挖金的事情是假的,那地方有金矿,但轮不到我们去挖,花旗人是在骗人去做苦工的。”管超看着对黄飞鸿点头哈腰的妇人,上前给她提醒了一句,美国人欺骗华工的事情,是写在他历史课本上的。
“什么?”头发花白的妇人闻言脸色一变。
“或许你儿子本身就是想着去打工的,但是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去,尤其还要为此支付一笔钱,你恐怕最后这钱都赚不回来,要老死在异乡。”管超对于满身可怜的妇人,也算是见怪不怪,好心得给她提醒。
“我,我得回去告诉阿力。”三婆面对管超的话,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直接就想离开宝芝林,但突然想及自己的药,连忙回来拿过,而后匆匆返家。
“兄弟,这事是真的么?”黄飞鸿看着匆匆离开的三婆,不由得向管超问道。
“千真万确,花旗国就是美利坚合众国,也就是我经常提到的美国,他们曾是英国的殖民地,大肆屠杀美洲的印第安人,如今国力发展,正在向无人地带扩张,修铁路房子,可是没有人,就从世界各地招苦力,有人贩子借机在两头骗钱。”管超给黄飞鸿解释了一下。
“兄弟你明明……”黄飞鸿听着管超的话,倒并不是怀疑,只是他很疑惑,管超在家闭关十五天,水米未进,大门不出,又如何得知千万里外花旗国之事。
“哦,这个,是两地时差问题,此事于花旗国已经进行数年了,先前我便听说过。”管超对于黄飞鸿的疑惑,一清二楚,不过他是穿越客的事情,却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祖师爷那边也是他自己算出来的。
“明白了,那兄弟你这次闭关如何?”黄飞鸿想一想两地时差,也能明白管超的话,于是转而问起他的闭关收获。
“略有所得,对了,大哥!”管超笑呵呵得作了一句简略的回答,他总不能把醮坛的内容跟黄飞鸿讲吧!
“长久以来,咱们兄弟二人都没较量过,要不今天试试手如何?”管超不太想黄飞鸿问醮坛的事情,于是把话题生生引到了功夫上面。
“兄弟你这是要看为兄的笑话了。”黄飞鸿听着管超的话,不由得笑开的同时,心中却是展开遐想,素来听说道士有守关辟谷之功,自己这位道士兄弟,莫不是也练就道家气功。
“哪里什么笑话,走,咱们去试试。”管超一口回答。
“好。”黄飞鸿想到道家气功之技,也一时感觉手痒,他和管超也谈论过几回拳术,但是却并没有直接交过手,于是决定这一回试试手,于是两人择地开始比武。
黄飞鸿除了是医生外,更是一位拳术宗师,他的拳术来路很杂,分为三类:
其一是家传的洪家拳,有虎鹤双形、工字伏虎、十字拳,第二则是南派的莫家拳,最鼎鼎有名的无影脚,便是其父粤地十虎黄麒英从莫家中取来的根基,第三则是亲自从另一位粤地十虎铁桥三身上学来的铁线拳、十形拳及莆田少林寺功夫。
黄飞鸿的拳术根基是完全的佛家拳,而他本人修炼的心法,也是莆田少林寺的佛门根基,而管超,他的主要精力是修道,拳术完全没怎么用过心,属于闲时跟师傅和看张大胆、黄飞鸿闲练的两手。
上一次打皇族僵尸的时候,管超用一个套路吊着对方打,但是这一回跟黄飞鸿斗,就是属于被吊打的一方,不过好在他修道有成,打通了天地二桥,真气充盈,体格强劲,因此虽然被黄飞鸿吊打,但也不会输得太难看,而且还能中途偷师。
现学现用,虎鹤双形、工字伏虎、十字拳、铁线拳、十形拳,管超只要从黄飞鸿身上看过一遍,以及他使用时的技巧,便能反用出来,虽然比之黄飞鸿要弱势几分,但终究也有模有样,不至于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
对于管超的偷师,黄飞鸿也瞧出来了,不过他也没在意,反而用上棍剑器械,甚至把秘技无影脚也用出来,并且特意点明一些要害之处,让管超进行学习,而管超也投桃报李,把一些炼精化气的内功要诀告诉他。
黄飞鸿的拳术主要是练外家筋骨精力,虽然练有莆田少林寺的佛门心法,但是内功方面终究是不得门而入,而得到管超的内功要诀后,立刻就能寻径入门,将武道化入新的境界,由明劲进入暗劲。
学习是相互的,黄飞鸿得到内功秘诀进步,而管超也自学到拳术,如果说黄飞鸿是以明劲进暗劲,是由武入道,那么他以强悍身躯学习拳术,就是由道入武。
由武入道如小溪汇入大河,重在积累提升,而由道入武则如大河分流,直接水到渠成,因此虽然才自短短几天,也直接由明劲摸到暗劲。
就在管超结束醮坛出关,和黄飞鸿学习拳技医术中,逐渐到达八月份底,中秋节过去,这天管超接着和黄飞鸿练武,并且研究暗劲的用法时,传教士麦昆找到了宝芝林来。
(感谢**的打赏,感谢支持,另外通知一则消息,明天将要上架了,今天六点还有一更。)
第59章 传教士 (求鲜花)
麦昆的本名叫作约瑟夫·麦昆,是一位天主教的传教士,年纪约四十岁左右,他的祖国是被称作天主孝子的法兰西,因受到教宗的委派,不远万里从罗马到天朝来传教,于佛山落脚。
管超前些时候跟牙擦苏学英语,在牙擦苏的建议下,跑到佛山的天主教堂里找人练习口语能力,误打误撞之下认识了麦昆。
说实话,对于这个时代的西方传教士,管超是打心眼里讨厌的,不单因为是同行与竞争对手,更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强盗和骗子假扮的。
因为带有偏见,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管超和麦昆的交情仅限于口头不熟练的交流,但是随着深入交流,他发现这货倒没有那么不堪,是个学识渊博、信仰虔诚,待人也比较真诚的家伙,即便因为宗教不同,也不对人带有歧视目光。
麦昆总结起来讲,应该是一个理想主义的真实教徒,因此管超和他维持了一个不错的关系,跟他锻炼了英语口语及口音,并且学习了一些知识,而麦昆也从他这打听了天朝的信仰习俗,他打算改变自己的传教方式。
在碰到管超之前,麦昆在天朝的传教之路并不顺利,他不能明白天朝人那种交易式的信仰,观音求子、龙王求雨,不显灵就信个球,这种信仰方式在他看来太不虔诚了,他发愿要改变这里的人们,让他们进入主的荣光,因此才向身为道士的管超求教。
管超告诉麦昆,天主教虽说习俗与国人有异,但是他们要在天朝传播也不是不行,但是首先最好还是完善自身,一些传教士在天朝与强盗无异,而且还充当英法等国的侵略先锋,借用政治传教,引起广大国人不满。
面对管超的话,麦昆满脸苦笑得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自从中世纪开始,梵帝冈的影响力便在不断衰退,再加上新教的成立,英法各国设立的宗教组织,以及教士个人的堕落,罗马已经无力控制各地教士,教宗只是教徒们精神上的领袖,完全没有如英王和法国总统那样的控制力。
虽然就教派影响发生了一些矛盾,不过麦昆还是从管超这里得到了一些建议,找人品过关的华人传教士,适当宣扬国族,容忍祖先崇拜,可以有效减少国人的抵抗,而且他最好从高级人员入手,另外传教的时候,不要总说天主荣光,给百姓一点实质好处,发放小礼品什么的。
管超的建议是从国人切实利益上出发的,尽管一些传教士充当英法殖民者的侵略先锋,在天朝侵地害民,但不能否认他们的到来也有一定利处,如传播科学和慈善,这也是满清朝廷没能担负起政府职责的不得已之法。
麦昆也接受了管超的建议,发电报给罗马方面,从东南亚挑选了一位苦修士吴神父及一些修士学徒过来,并且带来了大量的物资,准备前往韶关一带的酒泉镇传教,而他到宝芝林找管超的目地,就是想请他护送一程。
“你让我给你们带路?”管超看着留着黑须,满头卷毛的麦昆,脸色变得漆黑。
“亲爱的管,我能明白你的想法,……总之你就帮我这个忙吧!”麦昆看着脸色漆黑的管超,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地道,于是用浓重的口音话,以个人身份请他帮忙,不等管超开口,他又自说道:
“那位吴神父,是一位曾经加入过秩序骑士团的苦修士,属于耶稣会的成员,你不是一直想要看一看我们的灵修,可以试着去跟他交谈。”
“为什么找我护送?”管超听着麦昆的话,不由得有些意动,西方也有修炼者,谓之为灵修,他很想一窥真相。
“呵呵……”面对管超的问话,麦昆脸上露出一阵尴尬的笑意。
“你个鬼佬…………”管超看着尬笑的麦昆,不由得脸色微臭,这货八成是希望自己被吴修士感化,脱道入天主,果然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我答应了。”管超全程尬笑的麦昆,臭着脸把话答应了下来,尽管这鬼佬有点鬼心思,但实质也不令人排斥,毕竟哪个宗教都希望信徒多多的,而且自己要是能那么容易被感化,还修个什么道?
“不过,你要告诉我,秩序骑士团的具体信息,还有,你得给我一笔带路的报酬。”管超在麦昆露出轻松之色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他干活可不能光用嘴皮子。
“好的,没问题。”麦昆见管超索要报酬,没有任何犹豫,立即从身上拿出一块银元,这银元就是个意思,真正重要的消息是秩序骑士团。
所谓秩序骑士团,乃是隶属于罗马教会的秘密组织,专门抵御邪恶黑暗对人类的入侵,什么政权、帝王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是世界的最后屏障,嗯,这些都是麦昆的原话,但是在管超看来,这应该是个苦逼的驱魔人协会。
除了对秩序骑士团的称赞下,麦昆还透露出秩序骑士团近年来力量越发不济,招收成员已不再界限于教会的骑士与灵修士,在保卫世界的目标下,他们会招收任何有力量和特长的正义之士,加入他们会有很大的福利云云。
信了你的话,老子就是棒槌,管超对于麦昆的明示,完全不作理会,只淡谈了几句,问吴修士的队伍什么时候到佛山后,便自把他送走,然后跟黄飞鸿表示自己要给人当保镖,出趟远门。
“兄弟,你真打算护送洋人的教士去酒泉镇啊?”黄飞鸿对于管超给传教士当保镖的事情,显得非常惊奇。
“东西收了,不好不办事。”管超对黄飞鸿一脸身在江湖,人不由己的表情,获得了对方的理解。
“那就去吧!路上一定要小心些,正好这阵子我也不在家,我干舅公从伦敦回来了。”黄飞鸿拍了拍管超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干舅公?伦敦!”管超目光微抬,他发现黄飞鸿的安慰表情后面,似乎还有一点小小的雀跃,就好像,好像是要见到什么妹子似的。
“嗯,是的,我干舅公,是我祖母的义弟,莫家那边的人,在不列颠那边做生意。”黄飞鸿见管超不解,连忙为他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除了干舅公,还有什么人?”管超微微恍然,黄飞鸿往上三代都是穷苦出身,如今宝芝林生意兴隆,黄麒英更在北方做药材生意,却是和南派莫家有不少关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更感兴趣得是黄飞鸿的八卦。
“没,没有,为兄的事情,你不要打听。”黄飞鸿面对管超的询问,脸色有些不自然得摇头。
(今天颈椎犯了,头好疼,难受,不过得到了一个打赏,很高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鲜花,明天就要上架了,请求大家支持。)
第60章 吴神父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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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生意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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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师伯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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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赵九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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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社会人 (求大家激砺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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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酒厂 (求鲜花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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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心黑 (拜求大家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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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借尸还魂 (哭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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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人鬼殊途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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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教堂重开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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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中西冲突 (求大家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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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合作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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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做人要壕也要惨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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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弥撒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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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教派之争 (求订阅,也不要忘了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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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教规习俗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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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赶尸队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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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教堂出事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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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吸血鬼还是僵尸? (莫要忘了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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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中西合璧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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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斗尸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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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收获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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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因由 (鲜花不投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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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阴磷砂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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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民团出事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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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美商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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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猪仔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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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预谋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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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计划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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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严振东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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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拳师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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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杰克逊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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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里应外合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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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跋扈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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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后续运作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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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洋务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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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前往宝发庄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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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张三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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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敖天龙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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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红袍火鬼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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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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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敦煌经卷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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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宝发庄一家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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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女鬼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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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素文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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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冤孽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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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学剑和认亲 (求订阅,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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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上香 (求几个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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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中秋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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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甲午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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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张之洞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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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佐幕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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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进京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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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朝堂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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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谋划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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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面见慈禧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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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列强的阴谋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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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谈判之底线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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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马关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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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形势急转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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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条约签订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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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准备告别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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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辅仁书社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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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无力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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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兴中会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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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辞别出海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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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公使馆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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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管家的建议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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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安定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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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失血的少女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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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病情的反常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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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应对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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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再遇吸血鬼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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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大战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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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不如我们把这只吸血鬼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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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分钱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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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远东的电报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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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赶赴柏林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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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威廉二世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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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远东同盟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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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邂逅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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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只有强大才会被尊重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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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交友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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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狼人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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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布莱克摩尔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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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享利·哲基尔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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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设计捕捉狼人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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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捕狼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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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又一只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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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卖钱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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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构想与现实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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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破锅,不,这叫破釜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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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古灵阁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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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老奥利凡德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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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斯卡曼德 (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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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再会哲基尔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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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忽悠与瓜分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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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举报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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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范·海辛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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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帕特里克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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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合作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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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闲谈德古拉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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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地下阴火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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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各出法宝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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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叫维多丽亚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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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哲基尔医先生不在家,请叫我海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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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损宝获命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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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收尾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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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保密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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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发展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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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炼器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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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走私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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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还一口一个师伯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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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改进兵工厂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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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一重工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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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学医救不了国家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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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做事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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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庚子庚子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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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险恶之心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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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兵临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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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没路退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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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跟我冲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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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差距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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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主动出击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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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幸运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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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大局小势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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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处理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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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积小成大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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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残局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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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再见范·海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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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罗马庇护所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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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邀请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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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清宁扇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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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弗拉德三世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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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特兰西瓦尼亚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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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吸血鬼新娘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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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以身作饵 (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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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维拉瑞斯家族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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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圣化武器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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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狼人来袭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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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承诺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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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激变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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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不,我这叫转进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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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狼人维肯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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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弗兰肯斯坦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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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谁能比我惨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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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鸡汤,我有大碗的 (求自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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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论如何杀死德古拉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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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道术控狼人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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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德古拉现身了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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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同气连枝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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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兽性的驯服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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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寻找德古拉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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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准备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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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亲一下就行了?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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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加百列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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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发财了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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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古蛇会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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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坦白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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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大发展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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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纵横捭阖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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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开打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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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鏖战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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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出击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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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返京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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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修行圈子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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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驾崩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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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堵劫全性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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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呼图克图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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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博斗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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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如意劲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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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噬人骷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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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冯尚天 (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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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时局有变 (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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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遁了,我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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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从僵尸世界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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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甘田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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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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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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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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