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医师》 第一章 镜子的阴谋 1 我叫田鑫,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是一家表行的小老板。我店里卖的表都是那种高仿表,品牌齐全,价格又不高,质量又都还不错。 按理说应该是卖的不错,可我不善经营,打这个店开张以来,我上学时候靠努力学习换来的那点奖学金,已经快赔没了,银行账号上的余额已经是个位数。 这个月月底,如果天上不掉下来个馅饼砸我脑袋上,我估计我大学毕业后这一年的老板生涯就要结束了。 我大学学的是心理学专业,因为成绩优异,上学期间拿奖拿到手软,原本有希望毕业后留校,先风风光光的当个心理学老师,接着慢慢熬成教授,之后靠写学术论文就能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 可却因为年轻不懂事,得罪了我们系的主任,不仅留校梦碎,还错失了几个心理研究所,最后在大姑的帮助下当起了高仿手表店的老板。 这天晚上8点左右,我的表店和往常一样冷清,我在店里玩了一会手机,实在觉得无趣,就打算关门回家睡觉。我刚于是开始收拾店内的卫生,这时从店门外进来一对母女,母亲大概40岁左右,穿着很时尚,人到中年,但风韵犹存,女孩看样子应该是个高中生。 我的手表店里有很多款式新颖的手表,因此绝大多数人来这里都是路过看个新奇,我于是也没急着招呼她们,快速扫了她们一眼,就继续挥舞着手里的拖把。 当我靠近那个女孩时,我无意间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女孩的眼睛里竟然满是惊恐,而且她的大脑以一种很小的幅度在不停的颤动,看她的反应,好像我这里不是一个表店,而是一间鬼屋。 我所学的专业让我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有比较严重的潜在的精神问题,我的内心开始不淡定了,继续观察面前这个女孩,发现她的目光在不断快速移动,仿佛在躲着谁。 母女俩很快便逛完了我的小店,正准备往出走,我连忙上前将女孩的妈妈拉住,孩子的妈妈瞥了我一眼,调侃道:“小伙,怎么不买表还不让走啊?” 我笑着说:“大姐您误会了,我其实是有别的事同您说。” 她快速打量了我一眼,随后说:“你说吧,我听着。” 我于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女孩回避一下,她会意后有些不情愿的把女孩拉到一旁,接着又跟我回到店里,有些不悦的说:“你快说吧,什么事?” 我幽幽的说:“您家孩子好像有点精神问题,倒是不严重,但是得治疗一下,不治将恐深啊,不过您放心,我大学学的就是心理学,有把握能看好的,您信我的没错。” 女人听完情绪特别激动,脸拉的老长,嗔怒道:“我看是你有点精神不好吧,行了我没时间和你扯了,孩子还得赶紧回去写作业呢。” 她说完扭头便走了,而她反应过度的情绪,更加认证了我的看法,她肯定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有一定问题的,只是心理不愿意承认罢了。 女人走了以后,我继续开始收拾屋子,很快便把这件事给遗忘了。 一转眼的工夫,半个月便过去了,此时距离月底还剩几天的时间,我一大早便开始坐在店里的椅子上凝神苦想,盘算着等表店关门后要干点啥,这时店门外突然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我抬起头一看,正是之前来过我店里的那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这次造访,出人意料的客气,先是问我的名字,怎么称呼,我便介绍说:“我叫田鑫,你叫我小田就行。” 她满脸堆笑着说道:“我叫张芳,你叫我张姐就行。” 我客气的问候道:“张姐好,怎么?看上店里哪块表了,老弟给你优惠,你这也算是回头客了。” 张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买什么表啊,是我女儿,她出事了。” 我一怔,忙问:“什么情况?” 张芳叹了口气后说道:“这孩子最近几天越来越严重了,一看到镜子就大喊大叫,还把我家几乎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给砸碎了,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叫也不出来,那个,小田,你不是说你是学心理学的么,要不你帮我们看看?” 我心道反正也没啥事,不如陪她看看去,立刻就答应了。 张芳家离我的店并不远,我坐着她的车,很快就来到了她的家里,我废了好大周折,才进到卧室里面去,张芳也要跟进来,被我给拒绝了,我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送个录音笔进来,但是我和她单独交流的时候,不想被别的因素打扰。 张芳于是便留在了外面,而她的女儿周莉此时正坐在床上,状态十分可怕,她警惕的打量了我好久,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手腕处。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突然想到了张芳说的那句话,她女儿把所有反光的东西都砸碎,看来她应该是在内心里面惧怕能反光的东西,我于是便把手表摘了下去,随手扔到她卧室写字桌上的一个笔筒里,还刻意找了一张纸把它盖上。 我往靠近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她抱着膝盖在床上向后缩了缩身体。 我十分温和的说道:“你不要害怕我,我是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力气小的连个蚂蚁都捏不死。” 周莉神经质似得摇了摇头,飞快地扫了我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不过总算是没有抓狂,这点还比较好办,省得我还得动用药物,那样就比较麻烦了。 我继续向她靠近几步,这期间我一直在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动作,用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在行进过程中,我无意间瞥见了一眼卧室内的窗户,已经被砸碎,好在现在是夏天,要是赶在冬天,够这一家人受的。 周莉虽然靠在床背上,却没有一分钟是静止的状态,总是在不停地缩着身体的某个部位,或者神经质似得把脖子猛地往前伸,眼神里写满了警觉和不安。 我离她越来越近,当我们达到一个相对比较近的距离时,我便停下来,不再往前走,慢慢坐在床上,这时我注意到对面的写字桌上有好几本莫扎特的光碟,我灵机一动,柔声道:“你喜欢古典音乐?” 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周莉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暗自窃喜不已,接着说道:“你比较特别,好多学生都喜欢听流行歌曲,很少会有人在这么小就听古典音乐,看来你的品味很高。” 周莉终于开口说话道:“我喜欢做练习题的时候听,会加快我做题的速度。” 我立刻拍手称赞道:“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称赞的举动,好的音乐会让我们的大脑快速放松下来,大脑一放松,灵感就来了,我看我们不如现在听几首曲子吧。” 周莉说:“那都是以前的光碟,现在早都不用了,我现在都用手机听。” 我顺着她说:“那你就用手机再给我放一首。” 我注意到她的身体猛的颤动了一下,接着听她说道:“手机已经被我摔碎了。” 我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要把手机摔碎呢?” 周莉突然叫了起来:“因为手机能反光,我能通过手机看到它,太吓人了,实在太吓人了。” 周莉说完就哭了起来,哭声还很大,很快我就听到了敲门声,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把门给打开,张芳探头进来问:“小田,怎么样?你能搞定么?” 我知道她心里的潜台词是,你不行我就要换人了,可这样一来我得多窝囊,我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没问题,你放心吧。” 张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要把门关上,我接着又说:“张姐,为了更好的效果,您最好配合一下我的工作,一会除非我叫你,要不你就暂时别进来了。” 还没等她回复,我就轻轻把门给关上了,接着又回到周莉身边,我刚刚一走,她反倒不哭了,这会我又坐过来,她又像刚开始一样,蜷着身子靠在床背上,眼神里充斥着警觉和不安,我一看刚刚算是前功尽弃了,就开始想新的办法,我又瞄了一眼写字桌上的笔筒,接着走过去拿出一只铅笔,又找来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被打碎的镜子。 画好以后,我把它呈现给周莉看,同时耐心的解释道:“你看,我画中的镜子就像你卧室的窗户一样,如果你讨厌它,很容易就可以把它废掉,而它们是不可能会还手的,所以你用不着怕他们。” 周莉突然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错了,我并不是怕镜子,我只是怕镜子里的她!” 第二章 镜子的阴谋 2 她这句话强烈的勾起了我的兴趣,为了不引起她的恐慌,我佯装作很淡定,且用极其柔和的语气问道:“她是谁?” “怪物,镜子里长得和我们很像的怪物。”她悻悻的叫道。 听她的意思,她是把镜子中的自己当成是怪物了,这事倒是很稀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她产生这样的想法,但很显然,这种怪诞的想法,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我尝试宽慰她道:“我们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只是我们自己的影响,怎么说是怪物呢?” “我们自己?哼哼,那是因为你照镜子的时间太短,没有分辨出来,镜子里面的根本就不是我们自己,而是一个和我们长得很像的怪物。” 我重复她的话说道:“按你的意思,如果照镜子时间足够长,就会发现镜子里面的怪物?” 她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我轻声笑了笑,耐心的同她解释道:“周莉,你刚刚说的那个想象,在心里学上有一个专有的词汇,叫做感知饱和,当我们长时间盯着一个东西看,慢慢的就会产生一定的陌生感,所以,镜子里面并不是什么怪物,其实就是你自己。” 周莉不屑的说道:“你以为自己解释的很聪明么?很多理论都只是相对正确,就像之前的牛顿,很长时间以来人们都认为他是对的,可后来爱因斯坦出现了,牛顿的很多理论就都被推翻了,你刚刚说的也都是一样,之所以你还认为那是对的,是因为你还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感知饱和,镜子里面的分明就是一个怪物。” 和她聊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她的心理问题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因为她已经用强烈的自我认知将自己封闭起来,任何一个人一旦这样做,就好像把自己的心灵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缔造出来一个心理牢房,比真正的坐牢还要可怕,即便这样,我还要继续同她聊天,争取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借以解放她的内心。 我于是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镜子里的你是怪物的。” 她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说道:“看了那个视频以后。” 我一惊,忙追问她道:“什么视频,能让我看看么?” 她没有立刻答复,好像在内心里进行着强烈的挣扎,最后说:“看看也好,好能让你也早点发现真相,不过视频在书房那屋,你最好自己过去看,电脑的桌面上有一个视频文件,那个就是。” 我于是暂时退出她的卧室,征得张芳的同意后,开始在书房里看周莉所提到的那个视频,视频讲诉的是一个日本人做的恐怖实验,连续对着镜子照30天,并不断的问我是谁,之前的很多天都很平常,但是在实验临近结束的几天,镜子里的人开始发生变化,实验者和镜子里的他并不同步,看起来十分吓人,视频在一个尖叫声中戛然而止。 不过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个视频是人造的,或者说,里面的效果都是设计出来的,制造视频的人想用这种方式来讲述一个心理崩溃的现象,这种视频也就骗一骗像周莉那样的高中生,可不管怎么样,一旦她相信了,再想改变她的想法,就是很难的事情。 看完视频的我再次回到了周莉的房间,周莉一看到我,立刻就问道:“怎么样,那个视频是不是很吓人?”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时周莉又说:“这回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她道:“这个视频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周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男朋友发给我的。” 我登时眼前一亮,立刻追问道:“你男朋友?他为什么给你发这个视频?” 周莉说:“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想象的人,他不想我蒙在鼓里,所以就想让我也知道。” 听了周莉的话,我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学校要反对早恋,因为一旦倾慕一个错误的对象,后果是很严重的,可我随即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想法是周莉的小男友传给她的,那么问题似乎就好办了,我只要找到那个男孩,并让他亲口告诉周莉,他之前的一切想法都是错误的,那么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笃定了主意后,我开始设法从周莉那问出她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经过我的一阵软磨硬泡后,终于问道了她男朋友于正的手机号。 对于我而言,这是打胜这场战役尤为关键的一部。我再次退出周莉的卧室,张芳一看我从周莉房间走出来,立刻便凑上来问里面的情况,我微笑着对她说道:“姐,您再容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保证她会像之前一样正常。” 张芳没有表现的有多么激动,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我也懒得说任何保证的话,因为在事实出来之前,任何保证都是废话,我于是客气的道了别,张芳说要送我,被我婉拒了。 在回表店的路上,我给于正打了电话,接通电话后,电话那边一个很干练的声音道:“请问是哪位?” 我笑着说道:“你是于正吧,我是周莉的表哥,想和你聊聊,怎么样,有时间没?” 于正说:“你想和我聊什么?” 我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关于镜子里的怪物!”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也发现了?”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们不如出来说吧,你想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我请你?” 于正说:“不用了,你现在去南湖公园吧,我在圆形广场的长椅上等你。” 和于正约好地点后,我很快就赶到了南湖公园,此时已经已经是傍晚,湖边公园的人很少,到了圆形广场后,我立刻快速扫了一眼广场上的长椅,其中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孩,戴着一副眼镜,干瘦得很,我凑到他身边,轻声问道:“请问你是于正么?” 那个小男孩,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我,随即说道:“对,就是我。” 我笑吟吟的坐到了他的旁边,还没等我坐稳,他立刻便问道:“你也发现了,对么?” 我明知故问道:“发现什么?” “镜子里的怪物?”于正的语气有些急。 我故做遗憾的说道:“额,其实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我还真尝试过很长时间的照镜子,可结果你可能会感到失望,我没有发现……” “你盯着看了多长时间?”于正每说的一句话似乎都带着某种力量,我故意把时间往长了说:“大概一个小时吧。” 于正笑着说:“太少了,这你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那要多长时间呢?” 于正伸出两根手指,我忙说:“两个小时?” 于正摇了摇头道:“两天。” “两天!”这个答案确实让我有些难以置信,我以为他是在吹牛皮,就再次问道:“两天,就一直盯着镜子看?” 问完这句话,我死死的盯着于正的眼睛,于正目光十分极其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才这确认他并没有撒谎,这个傻小子真的就在镜子面前看了两天。 我有些不解的问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子看了两天?” 于正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因为我无意间发现了他,早上的时候,我在卫生间刷牙,我妈妈在外面催我快点,我本能的就转过头去,可我的余光看到镜子里的那个我,他并没有动,还在继续刷牙,那次以后,我经常能看到镜子的他和我不同步,有时比我快,有时比我慢,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他们的阴谋,直到我做了这个决定,在镜子面前盯了他两天,才发现他的阴谋。” 我忙问:“什么阴谋?” 于正一字一顿的说:“他要取代我!” 第三章 镜子的阴谋 3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我忙把手搭在他的肩头,企图安抚他,接着问他道:“你说他想取代你,有什么证据么?” 他惨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有一次我盯着镜子里的他看,我注意到他在笑,坏坏的那种笑,但这个时候我没有笑,我就问他笑什么,可他没有回答,依旧是笑。” 于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双手的手指在不停的相互摩擦着,眼睛好似死人一般暗无光泽,他的情况明显要比周莉差的太多,已经基本可以定性为精神病患者,但他是我拯救周莉的希望,我不可以掉以轻心。 我轻轻出了一口气,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出问题了,我的身体开始不能动,我有意识,但是不能动,你知道梦魇么?就是那种感觉,十分可怕,接着我就听他说,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会让你好过一点。” 他在描述这一段的时候,表情十分真诚,完全不像是在撒谎,也就是说,他已经开始出现比较严重的幻视和幻听,他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被吓死了,我当时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而且我发现他的笑容越来越可怕,整个人的脸都慢慢的裂开,看上去十分恐怖……” 听着他动人的描述,我觉得我的后背都有点发凉,我怕他再说下去会出现情绪异常,连忙打断他道:“不过他终于没有成功,你还是你,他并没有取代,不是么?” 这时他忽然压低声音说:“如果他成功了呢?” 他说话的声音竟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承认我确实被他吓到了,而且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不过他很快又安静下来,像我最开始时见到他那样,等他终于平静下来,我又问他:“你和周莉一起做过这个实验么?长时间的盯着镜子看?” 于正点了点头。 我问:“也看了两天?” 于正说:“没有,她比我聪明,只看了十个小时左右,就发现问题了。” 听了他的话,我大脑在高速旋转着,想怎么能让他帮到我。我偷偷拿出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接着对他说道:“你听说过自我否定意志么?” 他猛地抬起头,瞪着大眼睛望着我,一脸茫然,我笑着说:“你的特殊经历让你很痛苦,不过我能帮到你。” 听到我的话,他显得异常兴奋,忙问:“怎么帮?” 从他无比渴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已经被自己假想出来的怪物折磨的够呛,我于是收起了笑容,换上一脸严肃,在对人进行意志灌输的时候,有时需要这种严肃,代表着权威。 我对他说:“一个人如果过分的想要把一件事弄清楚,就容易进入到一个思想死角,并陷入到里面出不来,要想逃离这个思想死角,就要进行自我否定,但这是比较难的,因为要否定的是潜意识,而不是表意识。” 我注意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于是说:“这样吧,现在你重复我的话,我说什么你说什么,而且要尽量说的自然。” 于正点了点头,我于是说:“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一切幻象都是假的,镜子里只有我自己,并没有所谓的魔鬼,我不要再继续折磨自己了。” 于正重复了我的这句话,我连忙趁热打铁:“你要不断的重复这句话,遍数多了,就会从表意识过渡到潜意识,到时候你就摆脱掉来自镜子的烦恼。” 我看到于正的脸上闪过一个欣慰的笑容,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接着他再次苦笑道:“镜子里有魔鬼是千真万确的事,不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否定掉的,就像我是男人,就算我再怎么重复说我是女人,我也不会变成女人。” 他说完便神情沮丧的低下头,眼神里空空洞洞,没有一点生气,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最终不得不终止我们的聊天。 同于正分开后,我立刻回到家,把我们聊天的录音中他说的那句否定自己的话剪取出来,考到一个mp3里,打算把这段录音让周莉好好听听。 我之所以觉得这样做会有效,因为人类是唯一能够接受心理暗示的动物,周莉所看到的那个视频所带给她的伤害,远远比不上她朋友所带给她的,而一旦她听到自己男朋友的观点都已经发生变化,自然就会出现自我怀疑,这时我只要做好引导工作,周莉就会挣脱出自己缔造的思想苦海中。 我把这一切都弄完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还不算太晚,我于是便给张芳打去了电话,约好了到她家楼下把录音给她,见了面后,我同她强调:“一定要让周莉反复听这段录音,明天上午我再过来。” 张芳先当着我的面听了一遍mp3里面的内容,将信将疑的问道:“这是谁说的?能有效果么?” 我心想,如果我说是周莉的男朋友说的,她未必能信服,我于是撒谎说:“放心吧,这是我找催眠大师录的,总之你照我说的办,我保证会有很好的效果。” 张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从她的微表情中,我看得出她还是不信任我,于是我在临走之前又强调了一遍:“一定要让她反复听。” 回到家之后,我洗漱完便早早的躺在床上,开始不断的完善自己的计划,这对于我而言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绝不能掉以轻心。 周莉如果反复听我的录音,一定会有所好转,那么她接下来就会想要见于正,而于正已经属于一种人格丧失的症状,接下来很有可能是重度的精神分裂,而且因为他的幻象是魔鬼,某种程度上他还会伴随有自虐或者暴力倾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见面,可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我想着这个问题,渐渐的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便睡去了,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我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电话是张芳打来的。 我没有急着接通电话,先是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才七点多,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因为对于不太熟悉的人而言,只有坏的消息,才会让彼此急于告诉对方。 我在忐忑中,接通了电话,张芳的妈妈连寒暄都省了,直接告诉我说:“于正死了!” 我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感觉无比震惊,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拿住,掉下来。 张芳接着说:“于正妈刚刚给我打的电话,说于正今天早上不到七点的时候跳楼了,她之所以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于正临死前写了封遗书,遗书上提到了我的女儿周莉,说让她赶紧逃,它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至于它们是谁,他遗书中并没有说。” 万幸的是于正在遗书中并没有提到我,我顿时送了一口气,不是我自私,如果被他们知道在于正死前我们见过面,那一切就都完了,搞不好我还可能因此而吃官司。 我连忙问:“周莉知道这件事不?” 张芳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我急道:“你千万别让她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听周莉提过于正,两个人是好朋友,而且都面临同样的心理问题,一旦她知道于正死了,她的问题就会变得更加严重。” “但是小田啊……”张芳有些急切地说:“今天早上周莉很早就起来,也第一次打开门从卧室里面出来,她说她今天要去找于正聊聊去,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于正妈妈打来的电话……” 我激动的叫道:“姐,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家,这期间你们务必要看住周莉,别让她偷偷溜出去,不然麻烦就大了。” 张芳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挂断电话后,我立刻带着自己之前买的一个单反相机,和两块充电很足的电池,匆匆的赶去了张芳家。 由于时间还早,我到了张芳家后,周莉的爸爸还没去上班,也在家里,他倒是对我挺客气,看到我后寒暄了几句,跟着就说:“周莉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从卧室出来吃早餐。” 我笑了笑后问他家里有没有可以录像的设备,他忙说有一个录像机,但是好久不用了,我说没有关系,能用就行。张芳问我想要做什么?我笑说做一个能彻底治愈周莉的实验,她依旧是不太信任的表情,但也没有组织。 跟着我又去了周莉的卧室,一顿巧言令色,周莉才最终答应陪我一起完成这个实验。 实验很简单,我和周莉一起盯着镜子看,从上午开始,一直盯到晚上,全程都有摄像机跟着录像。为了更好的实验效果,我俩连饭都不吃,整个实验过程,周莉有好几次出现情绪变化,都被我及时安抚住 等我们终于在晚上八点做完这个实验,我俩都立刻去吃饭。跟着我又赶快回来陪她看摄像机里的录像,当然不用再看那么长时间,而是让周莉随机选取几个时间段,我耐心的陪她慢慢看完。整个过程只是为了证明,镜子里没有所谓的魔鬼,有的只是我们自己。 整个实验结束后,我明显的感觉到周莉的眼神又恢复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灵动,内心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之后又接连好几天,我都会到她家对她进行心理辅导,一周之后,周莉彻底恢复了正常,至于于正的死,周莉早晚会知道,我和她爸妈统一了口径,说他死于意外。周莉的妈妈之后还给了我1000快钱,作为对我的报酬。 帮助完了周莉,我又做回了高仿表店的老板,某一天晚上,我收拾完店内的卫生,无意间瞥了一眼我正对面的穿衣镜,看到镜子里正盯着我的他,突然想起了于正和我说的话,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第四章 双头人 1 我原本决定这个月的月底就要停租,所以早在三个月之前就贴出去房屋出兑的信息,可如今实体店的生意不好做,没人愿意接手这个店。 如果月底就停租,这些表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交一个月的租金,我之前手里的钱,外加张芳给我的一千,刚好够一个月的房租。 中午刚吃过饭,大姑打来电话,问我表面经营的怎么样了,我笑说,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把所有的钱都赔光了,大姑骂我道:“亏你还是学心理学的,应该非常了解人的心里才对,要学会谆谆诱导人去买你的产品。” 我说这不是骗人么,人家爱买不买,怎么还能用这种低劣的方法呢,骗人的事我不干,大姑就说我死性。和大姑聊了几句后,我突然说:“大姑,要不我把这些表都处理了,用钱开一个心理诊所得了?” 大姑立刻给我否了,她说你以为心里诊所那么好干呢?你一个私人诊所出了事谁给你兜着?我就自嘲说早知道这样,我把心理学的这么好有啥用,当初不如不念书了,直接初中毕业就去卖表,没准比现在干得好,大姑笑说你想开点吧,这就是命,该着你在签工作的时候那么巧就得罪了系主任,老天不想让你做,你怎么着也不行。 末了大姑劝我好好卖表,说没钱交房租,她帮我交。我爸妈出意外之后,我大姑一直拿我当儿子一样,这点让我相当的感动。 我躺在店里的沙发椅上,准备睡一个午觉,眼见就要睡着了,店内进来两个人把我给吵醒了,我一个骨碌从沙发椅上挺了起来,发现进来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张芳,另一个比她小一些,大概三十岁左右。 我忙招呼说:“张姐,最近挺好吧?” 其实在问候之前,我就在观察她的表情,嘴角上翘,面颊上抬起皱,眼睑收缩,眼睛尾部形成一个鱼尾纹,这是一个人发自内心感到满足和快乐,才会做出来的表情,由此可以判断她女儿周莉已经完全好了,我这句问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张芳笑着说:“挺好,挺好,哈哈,姐挺好的,你最近咋样啊,小田,生意不错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还不错。” 张芳接着同我介绍她身边的人,说道:“小田啊,这是我的同事李倩。” 我和李倩眼神快速交流了一下,我见她眉毛下挂,虽然做出微笑的表情,但是嘴角却微微下拉,明显有很重的心事。 张芳接着说:“我俩情同姐妹,平日里无所不谈,我和她讲了你帮我女儿的事,她听了之后很感兴趣,非说要见见你,我俩中午吃完饭,就过来你这溜达溜达。” 我笑着说:“张姐你们没事就过来溜达,也帮我这壮壮人气。” 张芳跟着便掏出手机,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哎呀,我今天不回家吃,忘了告诉周莉了,我得赶紧打电话告诉她一声,那个,你们先聊,我出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张芳出门之前同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便明白了她们来这的真实目的。张芳刚走,李倩便上来同我搭话,一开始她还有些紧张,和我聊天时,手一直放在衣兜里,聊着聊着便渐渐道出了自己的心事,她说:“小田,其实吧,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一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所以并不觉得有多惊讶,我轻声道:“说吧李姐,和我不要客气。” 李倩说:“我有一个儿子,今年7岁,他一直都很乖,很懂事,可是我最近发现他有点异常。” 我问道:“具体怎么个异常法?” 李倩说:“他最近总是无缘无故的就突然哭出来,前一秒明明还是笑着的,可突然就会哭,而且半夜总会惊厥,会流很多的汗,有时还自言自语,我之前怀疑他是被吓到了,可后来有人告诉说他的表现像是出现了某种心理问题,我于是就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但医生看了后说他没有问题,然后我和张姐聊天时,听他说起你的事,就想让你再帮看看。” 我问她道:“他这样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于是佯装没有听清,再次问道:“多长时间?” “半个月左右!” 她第二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明显比第一次要高一点,且眼睛极其快速的向右边移动了一下,这是一个人在撒谎时的典型反应,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想让我帮她,却还要对我撒谎,不过既然她不想说实话,我也没有必要立刻拆穿她. 我于是笑着说道:“李姐,通过你的描述,你儿子就算是有心理问题应该也不算严重,不过你若真想让我帮他,还得让我们俩有接触,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帮孩子带过来?” 李倩忙说:“你要是方便,我五点下班就带他过来,到你这大概五点半。” 我说:“行,就这么定了。” 下午五点半,李倩很准时的把她儿子领到我店里来,她儿子从一进门到我身边短短五六米的距离,眼睛左右扫动了七、八次,而且他一直有意无意的躲在李倩身后,两只手一直紧握着,我和他的目光每次刚有接触,他立刻就闪到一旁,由此可以基本断定,李倩的儿子身上的问题,比她所描述的要严重的多。 李倩对他的儿子说道:“张桐,快叫叔叔?” 张桐很快速的扫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注意到他的双眉向中间紧皱,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即便我摆出了很灿烂的笑容。 我试着和他交流,可接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他都不回答,场面极其尴尬。李倩冲我笑了笑,接着蹲下身去低声对她儿子说道:“张桐,你刚刚怎么和妈妈说的?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叔叔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听到没?” 我看到张桐极为勉强的点了点头。李倩这才又站起身来,笑着对我说道:“没事了小田,你这回问吧。” 我于是也蹲下身去,极其温柔的问他道:“小张桐,你几岁啦?” “7。”他极为干练的回答道,多一个字都没有。 我接着又问:“上几年级了?” “1。”我在心里苦笑了一声,继续问道:“喜欢叔叔这个表店么?” “嗯。”聊天进行到此处,我开始暗暗在心里设下一个小目标,我要争取让张桐一下子说出来两个字。 我想了想后,说道:“你放学就过来了,一定还没吃饭吧,走,叔叔请你吃点好吃的,你想吃点什么?” 想走入一个人的内心,最快的方式就是吃饭,人们往往都会有一种错觉,一起吃过饭,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在饭桌上,你往往能问出很多你想知道的问题。 张桐不假思索的答道:“富祥!” 张桐终于说出了两个字的答案,可我听到这个答案,哭得心都有,富祥几乎算是我们市最贵的酒店之一,一顿饭最少也得将近一千,我这不是作死么,可我话都说出去了,后悔已然来不及了,我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好,富祥就富祥。” 我于是站起身来,对李倩说道:“李姐,走,咱们先去富祥吃个饭,一切等到饭桌上再聊。” 李倩顿了一下后说:“好。”接着她又轻轻附在我耳边说:“这顿饭姐请。” 李倩这句话让我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倒不是因为省了一顿饭钱,主要是我刚交完房租,全部的现金凑到一块还不到200块钱,去富祥吃饭纯属于去丢人现眼,李倩这无异于是救我于水火。 为了更快的增进我和张桐的情感,我一把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张桐毫无防备,两只紧握着的小拳头登时就松开了,我注意到一个纸团从他右手的手心掉落,示意李倩把纸团捡起来,我腾出一只手来接过纸团,把它揣到兜里。 等我们走出店门的时候,我把张桐放下,回身把店门锁上,接着快速打开兜里的纸团看了看,纸团里是一幅画,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小人。 第五章 双头人 2 我若无其事的把画收了起来,接着跟着他们母子俩去了富祥。吃饭期间,我一直在不断的问张桐一些看似无聊的问题,诸如平时几点睡觉,早餐一般都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服装等。 这些看似无聊的问题其实是十分必要的,张桐会在心理上觉得你已经了解他很多,渐渐的就不再排斥你,这个时候我再同他讲一些我自己的故事,就会更好的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聊着聊着,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便从兜里拿出那张长着两个脑袋的小人画像,张桐乍一看到这幅画,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说道:“这是我的画,怎么会在你那?” 看来张桐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弄丢了这幅画,我于是故作神秘的说:“我会变魔术,轻轻一变,这幅画就到我手里了。” 张桐瞪着大眼睛说道:“你骗人,我才不信。” 我笑着说:“你不信,叔叔就再给你变一个。” 张桐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忙问:“什么魔术?” 我把语速降得很慢,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心理在想什么。” 张桐拼命摇头道:“我不信。” 我笑着说,如果被我猜中了,你就要回答叔叔几个问题,张桐脆声道:“没问题。” 我死死的盯住张桐的眼睛,语速缓慢的说道:“你现在马上在1到9之间想一个数字,让这个数字呈现在你的大脑中,非常清晰。” 我注意到张桐的眼睛在摆幅很小的快速的左右移动,立刻便说:“想好了么?” 张桐轻轻应了一声,我接着说道:“如果你在大脑里想的足够清晰,我就能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它。” 张桐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我轻声道:“是7么?” 听到这个答案,张桐眼睛的瞳孔瞬间放大,我便知道我成功了。其实这是魔术是利用人们的心理惯性,绝大多数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其实会在5、6、7、8这个数字之前不断的摇摆,而这其中又会有将近80%的人选择7这个数字,而这个魔术最神奇的地方,其实就在于此。 你要在对方逐渐确认最终的数字之前,帮他确认,所以不要给对方太多思考的时间,另外一定要注意说话的语速,要尽量放缓,叙述过程中不能有太大的间隙。 我于是再次把那幅画放到桌子上,问他道:“你告诉叔叔,为什么画上的这个小人要画两个头呢?” 张桐显然有些害怕,耷拉着脑袋说道:“这两个头一个是我自己的,一个是爸爸的。” 我微笑着继续问:“为什么不给爸爸单独画一个身子,而把两个头画在一起呢?” 没等张桐回答,李倩突然语气稍有些急的答道:“啊,小田,孩子的爸爸去世了,我怕说多了他会……所以……” 我立刻会意,便把画收了起来,继续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我的心里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张桐之所以会出现问题,肯定和他爸爸有关。 晚饭结束后,我同李倩要了联系方式,稍晚一些给她打了过去,我在电话问她孩子的爸爸是什么去世的,李倩说今年四月初,我又问怎么死的,李倩说不小心失足坠楼了。 李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稍稍有些急,好像生怕我不接受这个答案一般,这样一来,我反而可以很轻易的断定她在撒谎。 我于是换上一副很严肃的口吻说道:“李姐,老弟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张桐的情况并不乐观,你既然找到我,最好能全心全意的配合我,如果你传递给我的信息是虚假的,或者是残缺不全的,我没有办法帮到你。” 电话那头的李倩沉寂了好一会,突然问道:“小田,你有女朋友么?” 我一愣,脱口而出道:“没有。” 李倩又问:“那你和父母住在一起么?” 我又说:“没有。” 李倩接着说:“小田,你如果不介意,能不能先住到我家来,我家有一个卧室空着,可以给你住。” 李倩其实是一个性格特别内向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是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当然她既然提出来了,我更不好拒绝,可立刻接受的话,又会显得自己有些轻浮。 我于是在电话这端故作沉默了一会,接着反问她道:“姐,孩子实际的问题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李倩没有回答,这基本等于默认,我语气平和的说道:“姐,其实你之前去心理诊所去给孩子看病,人家已经给你确诊了,你没有选择在那里治疗,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可没想到孩子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你不得已才选择继续求助,可内心里面仍然不愿意接受之前那个结果,所以才阴差阳错找到我,我说的对不对?” “小田,我……”被我看穿了心思,李倩显得有些惶恐,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于是笑着说:“好,我答应你,为了孩子,可以住到你家,但你必须得告诉我,孩子究竟是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才缓缓说出了四个字:“人格分裂。” 其实从看到那个双头小人的一瞬间,我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我在上学期间,曾经接触过类似的案例,一个患有人格分裂的人,在写字或者绘画的时候,经常会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另一重人格表现出来,所以便有了双头小人这幅画。 可有一件事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绝大多数人格分裂的患者,所分裂出来的人格基本都是与之年龄相仿的同龄人,像张桐这样分裂出自己的爸爸,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我对李倩说:“姐,人格分裂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多分担心,你看我什么住过去比较合适,我听你的安排。” 李倩说:“今晚。” 为了给李倩留下一个好印象,在去李倩家之前,我把几乎能想到的所有用品都准备齐全,诸如各种洗漱用品,换洗的内衣和袜子,外加几个t恤衫,整整塞满了一个中号旅行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出趟远门。 我到李倩家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张桐早就已经睡了,李倩留在客厅等我,我一进屋,李倩便做出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我于是轻手轻脚的把东西安置好,跟着便坐到了沙发上,打算同李倩简单的聊一聊。 等我坐好后,同李倩简单寒暄了几句,便直接切入正题,我对她说,人格分裂基本没有先天的,有的资料上说有,那也是扯淡,所以说造成人格分裂,一定是有原因,这个原因你应该多少能知道一些。 李倩长出了一口气后说:“这一切,其实都是我造的孽。” 李倩说完这句话,跟着便流出了眼泪,我忙递过去一张纸巾,轻声安慰她道:“姐,不要这么说,过去不管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咱们现在需要冷静下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李倩擦过眼泪后,情绪有所缓和,同我讲诉了一段她的过往经历。 她和她的老公张弛是大学相恋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毕业后没多久就结了婚,跟着不到一年又有了张桐,原本是无比幸福的三口之家,可后来张弛因工作的缘故总出差,而且经常一走就是半年,李倩偏偏又是那种姿色和身段俱佳的女人,慢慢便出了问题。 过程很复杂,但是结果很简单,李倩出轨了。这事很快传到了张弛的耳朵里,张弛是属于那种生性多疑,敏感易怒,而且对人极度不信任的人。没事都还要生出一些事端,更何况李倩真的出轨。 由于张弛太爱李倩,出事之后,并没有选择离婚,但性情大变,最初阶段经常性的出现精神恍惚,反应迟钝的症状。接着又出现持续性失眠,并伴随有轻度自残且极度暴躁,为一点小事就会大发雷霆,狠命的揍张桐。 之后突然有一天,他好像彻底恢复了正常,李倩以为他终于想开了,他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跳楼自杀了。 第六章 双头人 3 李倩同我讲完了故事,又递给我一个日记本和一个信封,她说日记本是张弛生前留下来的,看完了会对他有进一步的了解。 信封里面装的是1000块钱,等我看好了张桐,她还会再给我1000,她本来想多给我一些,但是她所在的国企效益不太好,母子二人生活比较拮据,因此只能给出这么多。 我笑说钱是小事,看好孩子才是大事。李倩接着又说孩子晚上如果醒来看不到她就会大喊大叫,她得趁着张桐醒来之前赶紧过去陪他,跟着就轻悄悄的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先是点了点钱,刚好一千元整,我于是把这些钱揣进兜里。我其实倒不是有多么爱钱,可毕业这短短一年的时间,真正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穷志短。 我大学谈的女朋友余楠,大学时期因为我的成绩优异,人长得又帅气,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多少次情到深处都说此生非我不嫁,结果刚一毕业,见我没有找到工作,当即就和我分手。 我短暂的缅怀一下过去,接着便开始研究那本日记。不得不说,现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肯坚持写日记的人已经不多了,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值得推崇的举动。 为了更为细致的了解张弛这个人,他的日记我一篇接着一篇的看,从去年5月1号一直看到今年1月1号,好在他不是天天都写,不然我这一晚上不用睡觉了。 日记从1月2号起一直到3月9号,一直没有更新,我猜测这段时间应该是张弛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轨,进行思想挣扎的阶段,因为他期间的思想比较混乱,所以才没有继续写。 日记从3月10号起,又开始重新记录。我之前原本还有些困,可看完3月10号这一篇,立刻睡意全无,日记的内容如下: “我今天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兔子。一直以来,我和小狼,还有兔子生活的这片土地都很安全,很幸福,可是今天小狼和我说,这片土地上来了一只老虎,它要破坏我们的生活,我和小狼倒是没什么,可以和它拼命,但是我不想让它伤害兔子,小兔子是那么的可爱,那么单纯,不行,不能告诉兔子,绝不能,我和小狼要誓死保护它……” 我一开始并没有完全看明白日记的内容,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猜测,日记中所提到的小兔子,应该是指他的儿子张桐,“我”指的应该是张弛自己,老虎应该指的是李倩出轨的那个男人。这样一来,小狼应该指的就是李倩,可这就有点说不通,李倩是属于那种很随和的性格,用小狼来形容,实在是说不通。 我于是继续往后看: “3月23,我和小狼一直在暗中同老虎搏斗,可是它实在太强大了,我和小狼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小狼在一次搏斗中受了很严重的伤,今天上午就死掉了,在临死前,它一再嘱托我,一定要保护好兔子,不要让它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放心吧小狼,我一定不会让老虎得逞的。” 看到这,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原来小狼指的并不是李倩,而是他自己分离出来的一重人格,我连忙继续往下看: “3月30,今天是我一生中最悲痛的一天,尽管我再费尽心机,小兔子还是被老虎给杀死了,我对不起小兔子,也对不起死去的小狼,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老虎得到这块土地,我要毁了这块土地,和老虎同归于尽!”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篇,李倩说张弛是在四月初的时候跳楼自杀的,看来张弛在日记中所提到的和老虎同归于尽,意思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此说来,张弛竟然分裂出了四重人格,除了他自己本身,还有小狼、小兔子和老虎。 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然而给让我觉得困惑的是,老虎这重人格是进来的,难不成是人格入侵? 我突然上大学期间,曾经有一个学长的毕业论文写得就是关于人格入侵的事,他在论文中写,当一个人同另一个他完全没有的人格的人交流多了,另外一重人格就像是一个外来物种入侵到一个新的生态坏境一样,由于没有天敌,所以可以短时间内迅速霸占那里。 当时那篇论文引起了一个不小的轰动,我的心理学导师还在一个公开课上公然对那个学生提出批评,说人格入侵纯属于无稽之谈,完全不可能存在。 可张弛的这种情况,如果不用人格入侵来解释,实在又有点解释不通。 我在大脑里不断的想象着张弛日记里所讲诉的故事,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听到极其猛烈的一声刺耳的尖叫,吓得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接着我就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这应该就是李倩之前同我说的,张桐在睡梦中惊厥。 我蹑手蹑脚的凑到她们睡觉的卧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李倩此时不断的安抚从睡梦中惊醒的张桐,张桐则一面哭一面喊:“我错了,爸,你不要打我了,啊……” 哭声让人听着十分揪心。哭声持续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去,之后是死一般安静,母子俩估计又都睡着了,我刚要走,突然又听到有动静,我于是又连忙把耳朵贴在门上,这次我听到的是一个女人抽泣的声音。 听到李倩的哭声,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我住过来,每天面对一个随时可能犯病的孩子,她既心痛又害怕,然而更让她痛苦的是,这一切还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出轨固然不道德,但她也委实承受了太多,如果屋里只有她自己,我一定会进去安慰她,没有哪一个专业会比学心理学的人更会安慰人。 我趴在门口听了一小会,又慢慢挪步到沙发上。虽然李倩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专门休息的卧室,可张桐刚刚睡着,外加有人格分裂的人本身就神经衰弱,两个卧室又相互挨着,我实在怕开门的时候再把孩子吵醒。 再次躺在沙发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张桐的突然惊醒,引发了我的思考,正常时候的张桐,性格像他妈妈,忧郁,内向。 他之所以会患人格分裂,是由于患病后的爸爸高频率的家暴,而张弛的多种人格中,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应该就是老虎,如果老虎这重人格的出现真的是所谓的人格入侵,那么张桐的人格分裂,应该也是属于人格入侵。 可这样一来就难办了,因为在人格入侵的领域,我属于一张白纸。我于是想,先熬过今天晚上,等到天一亮,我就联系大学的同学,看能不能从他们那打听到写人格入侵论文的学长的联系方式。 这时我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再不睡觉,天就要亮了,我于是躺在沙发上开始闭目眼神,准备利用接下里的时间,美美的睡上一觉,我可刚感到一丝困意,突然又是一声尖叫,只不过,这次的尖叫声过后,并不是哭声,而是一声紧挨一声的叫骂。 我立刻又踮着小碎步跑到了他们娘俩的卧室门口,这次能听得更清晰一些,只听张桐在里面骂道:“你个兔崽子,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看你死不死,我现在就过去把你的腿打折,让你再四处乱跑,打死你,我一定要打死你……” 光听声音,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个7岁的小男孩发出来的,我本以为里面的张桐骂累了,就会继续躺下睡觉,可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紧跟着是一个女人的哀嚎声,我一听大事不妙,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 第七章 双头人 4 我跑到卧室里面后,里面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我一惊,猛地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李倩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 她见我突然进来,连忙钻进被窝里,我注意她的头部在流血,离她头不远处有一部手机,刚刚那“啪”的一声应该就是手机砸到了头部发出来的。 张桐此时站在床的对面,还在时不时的叫骂,看到我进来后,做出一副十分凶狠的表情。 我顾不上同李倩解释,连忙扑到张桐身边,喂他喝了半瓶药水,是我随身携带的专门针对儿童的镇定剂,而且已经稀释了的。 由于我的速度比较快,没等张桐反应过来,他已经灌进去一口,接连咳嗽了几声。喂他吃完药后,我一把将他抱住,腾出一只手来,不断的从上到下安抚他的后背,一会工夫,张桐便安静下来。 这时我才腾出精力去看李倩,只见她眼镜和嘴巴都长得老大,同时眉毛上扬,身体还在微微发颤,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忙对她说:“没事了,没事了,放轻松……” 一个人在睡梦中受到惊吓后所带来的恐惧感,是醒着时的五倍,李倩如果长期生活在这种状态下,早晚也会被吓出病来,我等她稍稍安定一些后,轻声说道:“李姐,你先好好休息,我把孩子带到我那屋去。” 李倩机械的点了点头,我于是便抱着张桐离开了她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开始想办法联系写人格入侵论文的学长,我接连给大学的同学打电话问关于学长的信息,可却一无所获,最后我突然想到了邵帅。 邵帅也是我的一个同学,是个纨绔子弟,家里有些势力,大学期间学习一塌糊涂,专业课一共13门,他挂掉了12门,可气人的是,人家毕业后凤凤光光的去了我们市一家非常有名的“睿康”心理研究所上班。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人,大学期间我俩还打过架,但他也有他的优点,人际网十分庞大,大学期间但凡学校有一丁点名气的人他都能想法设法和人扯上关系,我说的那个学长当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邵帅没准就知道。 我于是给邵帅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还没等我说话,邵帅先说道:“哈哈,老同学,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啊,我这阵子正打算要找你呢,你就联系我了。” 我一愣,问道:“找我?找我干什么?” 邵帅说:“我跟你说啊,我们研究所最近收到一位病人,家里十分有钱!但这倒是其次,主要是他的病比较特殊,你肯定感兴趣。” 我静静的等他说完,一言不发,他见我不做回应继续说:“好兄弟,咱们这届同学,就你最厉害,你过来帮我研究研究,事成之后,我给你2万块钱的奖金,怎么样?” 我承认2万块钱让我有一点动心,我虽然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我和钱没有仇,我于是说:“好,我这边最近也有点事,等我解决完了就联系你。” 邵帅听后立即笑着说:“哈哈,这才是好兄弟,好哥们,对了田鑫,你打电话找我啥事?” 我说:“你还记得咱们上大学时,咱们上一届的一个学长曾发表过一篇论人,关于人格入侵的……” “你说王元兴啊,你要找他么?” 我心想,邵帅果然有两下子,我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他却知道名字,我于是说:“对啊,你有他联系方式么?” 邵帅笑道:“必须有啊,你等下我短信给你发过去,对了,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想着点啊,别给忘了。” 撂下电话后,我很快收到了短信,我直接点击短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心里面还有点小激动,电话接通后,对面一个极其深沉的声音说道:“喂,你哪位?” 我连忙说:“你好,请问是王元兴么?” 对面又是极其的深沉的一声:“嗯。” 我有些兴奋的说道:“学长好,我是你的一个小学弟,也是你的粉丝,我……” “你找我什么事?”王元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顿了一下,接着说:“是这样,学长,我记得你当初曾发表过一篇关于人格入侵的论文……” 王元兴冷笑几声后说道:“那种狗屁观点也会有人相信?” 我立刻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消极,一个人对一件事看得越重,当那件事被否定时,他就会越消极。已经毕业两年,他还没有释怀这件事,可见人格入侵几乎可以说是他大学期间最引以为傲的成就。 为了拉近我们的距离,好答道我的目地,我在大脑里快速组织了一套语言,说道:“学长,关于你论文的事,我略知一二,替你感到惋惜和痛心,其实我和你的经历是一样,我是我们班级成绩最优异的,可就是因为性子直,得罪了系主任,沦落到现在开高仿表店维持生计。” 王元兴冷笑道:“你比我强,起码还是老板,我现在天天在家玩游戏,已经和废人一样。” 我忙说:“你没有必要这样,虽然当时有人对你的观点提出异议,但是我今天可以证实,你的观点完全正确,因为我现在就遇到了一个人格入侵的案例。” 王元兴冷哼道:“已经有无数人这么劝我了,你还是省省吧,人格入侵根本就是放屁,无稽之谈。” 我这时意识到,他颓废时间越久,悔恨感越强,已经进入到一种恶性循环,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劝过来的,我于是调转话锋,采用激将法道:“学长,其实袁老师后来和我说过,当年之所以否定你,是因为你只提出了人格入侵这个概念,却没有提出解决办法……” 王元兴登时怒骂道:“去他娘的,他是瞎子么?我在最后的结语里面明明写了,赶走人格入侵最好的办法就是战胜内心的恐惧,这帮烂人连论文都没看全就随便否定人。” 他骂了几句后,随即又冷笑几声道:“其实也不怪他们,狗屁就是狗屁,看不看全都是狗屁,看全了反而浪费他们的时间。” 我见目的已经达到,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脱离苦海,于是简单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在大脑里反复琢磨那句话:战胜内心的恐惧! 张桐的恐惧来自于他父亲的家暴,如果能让他重新面对他的父亲,并且在他父亲实施家暴的过程中,让他采取反抗,他就会在心底里战胜恐惧,从而摆脱第二重人格。 等他们母子二人都醒来之后,我同李倩说,让她帮张桐请了半个月的假,之后我又帮张桐报了一个散打集训班。天天陪他去打拳。每天晚上我还陪他看各种关于反抗题材的电影,不不断的教导张桐,一旦遇到危险就要反抗。 这期间我一有时间就找李倩聊关于张弛的事:张弛吃饭时候的样子,走路时候的姿态,说话时的神情、语速语调等等。 接下来我便开始模仿张弛,把我能了解到的每个细节都做到淋漓尽致。我和张驰的身材差不多,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穿他的衣服。 有一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李倩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我不事先知道你在模仿张驰,乍一看到你,我还以为张驰复活了呢。” 我听后微微一笑,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可以实现我的终极计划了。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手里拿着在网上买的藤条,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已经熟睡的张桐,这些天和他睡在一起,我已经摸清楚他的规律。 他分别会在凌晨两点多和三点左右的时候醒一次,第一次醒来是他自己的人格,而第二次则是张驰侵入进来的人格。如果我能在第一次成功,张桐应该不会再次醒来。 我默默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胜败在此一搏。二点一刻的时候,张桐如期醒来,先是尖叫一声,接着是没好气的哭,我已经事先同李倩打了招呼,无论她在隔壁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过来。 张桐正在咧个大嘴哭,我走到他身边,抬手照着他的屁股就是猛地一鞭子,高声吼道:“你个兔崽子,哭什么哭,再哭我抽死你!” 张桐先是一愣,接着哭得更凶了,我咬了咬牙,接连又抽了他两鞭子,张桐于是用手抱着头开始求饶:“爸我错了,你不要再打了。” 张桐之所以会错将我认成他爸爸,因为他在睡梦中惊醒,意识本来就比较模糊,然而更重要的是,我无论是衣着服饰,还是外貌形态,甚至包括打他的方式还有骂他的话,都同他爸爸一模一样。 张桐越是求饶,我打的越狠,可我心里却心急如焚,因为如果张桐不反抗,那我这半个多月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我断断续续对他抽打了将近十分钟,张桐一直就是四处躲,我索性将鞭子扔掉,开始使用拳脚,但这其实是最难的,我一面要避开要害,一面又要感觉到疼痛。 将张桐暴打一顿后,他依旧只是不断的求饶,这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对他进行任何暗示,只能任由他自己觉醒。听着张桐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我的内心也开始逐渐动摇,如果他始终都不肯反抗,那我不得不终止自己的行为。 这时我突然想起上学时我导师曾说过的一段话:“反抗分两种,一种是心理上的,一种是身体上的。正常情况下,人们在面临危险的时候,都是从心理到身体的过度,可当人们处于生死关头时,则是从身体到心理的过度。” 我灵机一动,临时改变策略,去掐张桐的脖子,努力制造出一个要掐死他的假象,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张桐先是停止了哭声,接着牟足了劲,一拳打向我的鼻子,由于他半个月以来几乎天天打拳,这一拳的力道极大,我只觉得鼻子一酸,跟着就感觉有液体流了下来。 接着我听到张桐没好气的叫道:“我和你拼了。” 跟着他的两个小拳头好像雨点般没有规律的砸到我的身上,我内心狂喜不止,但为了演好这场戏,我装作很疼的样子,落荒而逃,接着就退出了房间。 张桐并没有追出来,我一直留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大概几分钟后,屋内先是传来一阵哭声,接着哭声越来越小,到完全消失。 我一直等到后半夜,张桐果然一直没有醒来。 我成功了! 第八章 行走的恶魔 1 我坐在店里,手里拿着一封封我爸之前写给我的信,但是我现在不敢读这些信,我怕我刚一打开这些信,就会哭出来。 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爸一直都是给我写信,他不怎么太会用微信,也不发短信,他说发短信说事总感觉太随便了,还是写信好,我后来也保留了他这种优秀传统,给好朋友送祝福,一律用写信的方式。 我刚上大二的时候,爸妈开车送我去的学校,两口子把我的日常用品都置办齐全,又给我买了好几件新衣服。在他们回家之前,爸爸一直反复对我说,田鑫你已经长大了,一定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当时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心想爸爸一直以来都是惜字如金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墨迹。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爸妈那次离开,竟然成了永别。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双双离世。 我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消化悲痛,而直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爸爸开车那么稳,怎么就会发生车祸呢?我大姑后来和我说,爸爸妈妈给我留了一笔遗产,不过要等我到35岁再把遗产给我,具体有多少钱她也不告诉我。 我治好张桐的第二天,在离开他家之前,张桐歪着小脑袋,天真的问我说:“田叔叔,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我爸爸?” 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我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爸爸的笑脸,轻轻叹息道:“不会了,我们都再也不会了。” 我刚把眼前的信都收起来,便接到了邵帅的电话,他在那头有些焦急的说道:“我说哥们,你忙完没有呢,我这边可都等你呢,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份上,你就过来帮我一个忙呗,啊,再说,两万块,这奖金可是我们这个研究所有史以来最高的了,要我说你就别犹豫了。”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堆废话,接着说道:“好,我去!” 邵帅所在的研究所,地处我们的市中心,四周被各种富丽堂皇的大厦包围着,且出门不到五十米就有地铁,交通十分便利。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没有过硬的门子,是绝对来不了这里的。 邵帅很客气的接待了我,我问他关于患者的情况,邵帅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表述,我只能告诉你他的名字叫温兵,现在他人就在我们所里,你干脆自己去了解。” 我又问:“你们所那么多高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这方面的超级专家,怎么会轮到我这个无名小卒?” 邵帅苦着脸说:“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个温兵自打进了我们研究所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他父母也不愿多透露,这样,兄弟,我和你保证,只要你能让他说一句话,我立马给你打一万块过去。” 我笑着说:“先过去看看情况吧。” 研究所的人把温兵单独关到一个屋子里,屋子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温兵坐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 我并没有进到屋里面,是在透明的玻璃门里看到屋内的一切,我注意到温兵的双手被绑到椅子上,就问邵帅为什么要这么做。邵帅表情有些夸张的说:“你不知道,这个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十分吓人。” 我说很多人都有潜在的暴力倾向,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给绑起来。邵帅笑着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么说吧,他有时候并不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邵帅说这话的时候,手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便知道他没有同我讲实话,房间里的温兵情况肯定比他说的还要严重,不过就像邵帅所说的,具体的情况,还得我自己进去了解。 我于是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坐到了温兵对面。从我进屋一直到坐在椅子上,整个过程,温兵头都没有抬一下,好像对谁来看他这件事漠不关心。 温兵看样子也就20岁出头,比我小不了几岁,很帅气,但是眉宇间隐隐带着一股邪气,给人一种不舒服的压迫感。 我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他不抬头不说话,我就也不说话,这种看似无关轻重的举动,实际上是一个巧妙的心理博弈,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掌握了主动。 邵帅一直在门外盯着我看,见我进去以后,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有些着急,就给我发了一个微信,问我在搞什么? 我心想,向他这样的学渣是不会明白我这样做的意义的,我也懒得和他解释,只回了一个字:“等!” 邵帅没有回我的信息,但是在门外来回的踱着步子,看样子是急的够呛。 而我依旧一句话也不说。我和温兵好似两尊佛像,对坐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他终于把头抬起来,有些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而我依旧是坐着,眼睛扫向别处,一句话也不说,这样又过来大概十分钟,温兵终于沉不住气,问我道:“你是谁?”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这个问题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活了20多年,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我是谁。” 说到这,我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是谁?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这个时候,我又收到一条微信,我偷偷打开来看,是邵帅发过来的:“兄弟,你真神了,我现在就给你转账一万块。” 我看完这条信息,连忙把手机调成静音,揣进兜里。 温兵又问我:“那你来干嘛?” 我笑着说:“你已经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了公平,也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温兵说:“可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解释道:“我回答了,只是能力不够,答得不明确而已,回不回答是态度问题,答不答得上来是能力问题。” 温兵黯淡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光,我立刻一阵窃喜,第一回合的博弈,我大获全胜。温兵面无表情的说道:“你问吧。” 我于是说:“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温兵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他们如果了解我,会直接杀了我。” 他说的轻描淡写,一脸的不屑,却字字刺耳。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吃惊,却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吃惊,我说:“这么评价自己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谢谢你让我长了见识。” 温兵依旧面无表情的说:“不用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继续问他:“那你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说他们如果了解你,会杀了你呢?” 温兵极不明显的笑了一下,说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我忙摆了摆手说:“抱歉,我无意冒犯规则。” 温兵说:“你很有趣,我喜欢你。” 我笑道:“感谢美誉,你让我有些受宠若惊,问第二个问题吧。” 温兵问:“你有信仰么?” 我笑道:“我信共产主义。” 温兵冷哼道:“幼稚。” 我立刻反问他:“那你信仰什么?” 温兵说:“我信所有邪恶的东西。” 温兵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极其坚定,不带有一丝玩世不恭的成分,这让我有些惊讶,我于是说:“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和迷茫,为了反叛而反叛的故作气质,我倒是觉得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耍帅行为,年轻人就是爱用这种方式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 温兵冷哼道:“你最好不要自以为是的教训我,你以为你自己什么都清楚,其实不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并不了解我。” 我忙说:“那你就让我好好了解了解你。” 温兵只说了句:“我累了。” 接着就再次把头低下。我原本已经占了上风,却因为心急败下阵来,我知道再问任何事都是在做无用功,于是便退出了房间。 邵帅见我出来后,立刻迎过来不断的对我伸拇指,说:“老同学,你太牛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我对邵帅说:“把他放了吧,他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的。” 邵帅立刻收回笑容,我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研究所。 第二天一大早,我再次接到邵帅打来的电话,电话中的他显得十分焦急:“田鑫,你快来一趟吧,温兵出事了?” 我一惊,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邵帅说:“他把今早给他送饭的赵姨给打伤了,伤的很重,脑袋都被开瓢了……” 第九章 行走的恶魔 2 我听了邵帅的话后没有立刻回复,邵帅在另一头催促道:“喂,兄弟,你听到没有,说句话啊?这边局面要失控了,你可不能转屁股走人啊,钱我都已经打给你一万了……” 我这才问他:“邵帅,温兵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人了对不对?否则你们也不可能将他给绑起来。” 邵帅支吾起来,我又说:“你既然想让我帮你,又不肯和我说实话,我没有办法。” 邵帅忙说:“不是,哎呀,兄弟,我其实也不是刻意骗你,他之前只是推推搡搡,伤不到人的,也不能算是打人啊,就这次重了些……” 我冷笑几声说道:“邵帅,亏你还是学心理学的,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人你都看不出来了?” 邵帅说:“好好好,你说的对,就算他有暴力倾向,然后呢,你想怎么着啊?” 我说:“大哥,他这种人不应该再出现在心理研究所,应该送去精神病院!” 邵帅愠怒道:“送去精神病院?你说的轻松,你知道他爸爸是谁,啊?他爸爸是昆仑集团的董事,他把儿子送到我们这,一次性就支付了100万,你一句话,就要给人送精神病院去?” 我无奈的说道:“到底还是钱!” 上午10点整,我再次坐到了温兵对面,我进到屋里之前,邵帅和我说,温兵在今早打完人之后,情绪十分激动,为了其他人安全,我们把他绑的更结实了一些,他从打完人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过,靠你了。 我对面的温兵依旧是低着头,这次我不能再用之前那个办法,因为很多绝妙的办法在一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我这次开门见山的问他道:“你今天早上本来是要打死她的对么?” 温兵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接着说:“如果你觉得杀人很有趣,就把我杀了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不带有一丝情绪。果然不出我所料,温兵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目光如炬,温兵终于开口说话道:“你明明知道我被绑着,说这样的废话有什么意义?” 听了他的话,我立刻站起身后,绕道他的身后,把绑在他身上的绳子都给解开,这期间,我用余光瞄了一眼门外包括邵帅在内的几个人,几乎都傻眼了。 我帮温兵松绑后,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温兵对我的举动也有些吃惊,不过他并没有过来打我,这其实是心理战术的一种,当对方猜不透你的想法,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形成一种无形的震慑力。 我接着说道:“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天,当然,如果你想杀人,随时可以过来杀我,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 温兵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就这么一个细节,我就可以断定,我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温兵说:“你想聊什么?” 我笑道:“首先,我要和你道个歉,你说的对,上次是我自作聪明,我其实并不了解你,不过我希望你这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了解了解你。” 温兵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想了解我什么?” 我说:“你打人的动机。” 其实这个问题从我昨天离开温兵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因为从经验上来讲,一个人做任何事都有动机,如果看不到动机,那么一定会在一个更深的地方藏有更大的动机。 温兵想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没有动机呢?” 我笑说:“那就证明你不是为了打人而打人,或者说,打人只是表象,你想通过这个举动证明一些东西,或者起到某种程度的警醒左右。” 温兵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看来我猜到了他的心思。我注意到他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显然是要告诉我一件了不得的事,也是一直以来憋在他心里的话。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只是想做一个恶魔,来衬托好人的好,圣人的圣,没有我的存在,也就不会有好人和圣人,所以我偷东西,搞破坏,打爹骂娘,无恶不作,这回你明白了吧。” 我微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其实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与坏人,两者的界限是很模糊的,我觉得你犯不着为了证明这件事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温兵立刻站起来叫道:“你错了,好人和坏人的界限不仅不模糊,还很清晰,但是之所以会出现好人,是因为坏人的出现,当一个人面对暴行的时候,才会出现怜悯之心,当出现让人恐惧的事时,才会有无畏的人出现,所谓时势造英雄,就是这个道理,因为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才会出现一个伟人出来要拯救他们,古往今来,古今中外都是如此,而我出现的意义,就是要造就这样的人。” 我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感觉鼓励那些犯罪分子的罪犯行为,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会出现警察,对么?” 温兵不屑的说:“我以为你很聪明,可是你想的太肤浅了,人类的本事就是贪碌,卑鄙,凶恶。当面对面的两个人都能有饭吃的时候,他们可以对彼此客气,可以成为朋友,可当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吃饱饭,另一个人却要饿死时,你认为会出现什么局面?两个人会为了活命而想方设法杀掉另一个人。所以人的骨子里都是残忍,所有的礼貌和谦和都是装出来的,表象下面隐藏的都是下流卑鄙,欲望让人堕落,然后又出现所谓的真理让人们远离欲望,什么无欲则刚,根本就是狗屁,哪个活着的人没有欲望?” 我的内心被他的这段话深深的触动到,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处在极其危险的边缘,因为自己原本就不是那么稳固的价值观,差一点就被动摇,可我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的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等我彻底冷静下来后,我问他:“你有今天这些想法,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温兵又坐回到椅子上,眼圈红润,跟着就流下眼泪。一个人,不管他的内心再怎么强大,在他哭泣的时候,内心都是最脆弱的时候。 我连忙安慰他道:“温兵,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而不是一种负担,我还是希望你能讲诉出来,否则你很难放下。” 温兵擦了擦眼泪,再次抬起头,和我讲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事。 那一年,温兵刚刚高中毕业,他和另外几个富二代打算一起冒一次险,去攀登一次珠峰。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普通的物质和境遇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因此他们总想去追求更大的刺激。 温兵的团队里,有他的女友白月,有他最铁的哥们沈斌,还有沈斌的女友关颖。他们几个人都买了最好的设备,一同奔赴到珠峰脚下,打算挑战人类的极限。 他们在一开始攀爬的过程中,一切都会顺利。由于他们的设备精良,很多技术上的难题都被他们很轻易的克服,几个人由此便产生一种错觉,攀登珠峰不是太难的事情。他们于是便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谨小慎微,为了追求更大的刺激,甚至在攀爬过程中做各种各样十分危险的动作。 然而他们并不是每次都那么侥幸,终于在一次比较危险的滑落后,沈斌和关颖一下子从一个缝隙中跌落下去,两个人分别吊在两根绳子上,像两只蝙蝠一样被吊在半空中。 温兵和白月看到这种情形都被吓坏了,而下面的沈斌和关颖很快意识到在这种情形下,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借助另一个的推力重新荡回到山壁上。 温兵和白月和白月还没等看明白怎么回事,只见沈斌猛地推了关颖一把,不过是远离山壁的方向,等关颖档回来之后,所产生的巨大撞击力便把沈斌撞回到山壁上,而关颖却永远的停在了半空中。 第十章 行走的恶魔 3 关颖死后,温兵和白月并没有把沈斌想的有多坏,因为攀登珠峰,悲剧本来就是随时可能会发生,他们在来这之前就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然而,温兵和白月都以为悲剧到此已经结束了,却没成想,噩梦才刚刚开始。 此后的沈斌经常神经兮兮,总说关颖并没有死,而是偷偷的跟在他们后面,随时可能要杀死自己。 温兵看到沈斌的情况很糟糕,认为这场登山之旅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他们于是在6000米左右的时候准备下山。 回去的路上,沈斌表现的很正常,温兵便想,之前沈斌之所以神经兮兮,或许是因为高山反应,外加他用关颖的命换来自己的命,心里有愧,容易胡思乱想。现在海拔低了,他渐渐就恢复正常了。 他们走着走着,温兵突然脚底一滑,一下子滑出好几米远,好不容易站稳却突然感觉到脚底有些空,他低头朝下看了看,顿时给吓得够呛,原来脚下是一条冰裂缝,他刚刚假如滑得再猛烈一点,整个人肯定就掉进冰裂缝里了,而且这种冰裂缝,一旦不小心掉进去,基本就是死路一条,连救都没得救。 白月看到温兵有危险,想跑过来拉他一把,忙被温兵叫停,温兵说他周边的冰都很脆弱,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白月若是靠的太近,很有可能两个人都掉进裂缝里。 温兵让白月和沈斌先往前赶,赶快离开这片区域,因为不知道冰裂缝波及的范围有多大,等他出来后就立刻去追上他们。 白月于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温兵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缝隙那逃了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腿都被吓软了,他忙往前赶路,去追白月和沈斌。 他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有看到白月和沈斌的影子,叫他们的名字还没人应,温兵以为他们也出了意外,当即心急如焚,加快脚步往前赶,又走了大概20多米,忽然见到前方蹲下一个人,不停的挥舞手里的冰镐。 温兵连忙跑过去。等他靠的以后,蹲着那个人突然猛地一回头,只见他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十分吓人。此人正是沈斌,他嘴里不停的念着:“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先杀了你,先杀了你。”而白月就横在他身前,已经血肉模糊。 温兵当即怒吼一声,立刻将沈斌扑倒在地,两个人厮打了起来,最终身材上占有优势的温兵取得最终胜利,用一个大冰块,将沈斌的脑袋砸碎,而他自己也因为体力消耗过大,晕了过去。 没过多久,珠峰遭遇风暴,山上退下一波等山的人,他们在撤退的途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温兵,温兵就此获救,可这件事却对他的心理造成严重的伤害。 听完温兵的故事,我想起了妈妈曾经和我说的一个生活常识,她说女人生完孩子在坐月子期间不小心生了病,就只能在月子期间治,一旦出了月子,就很难治疗,要想彻底根治,除非再坐一次月子。 这两者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温兵所形成的比较扭曲的人生观,是在人面临各种生死考验的极限条件下形成的,而想要再次扶正他的人生观,除非再次去到一个面临生死考验的极限环境。 再次攀登珠峰是别想了,准备工作至少也得半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就算我有,温兵现在的情况未必也能等到那时候。 我苦苦在大脑内思索能利用的资源,突然就想起了杨旭这个人。杨旭是我一个高中同学,之所以会想起他,是因为他比较特殊的职业。战地记者。 我于是借口去卫生间,暂时离开了温兵。我刚一走出房间,立刻就被外面的人给围住,几个人轮番的问我问题,无非就是想知道里面的情况,我对他们笑着说:“好歹让我上个厕所先,人有三急,等不了了。” 我匆匆赶去厕所,实际上是去联系杨旭,可我没有他的手机号,只有他的微信号,我心想,杨旭搞不好此时正在地球的另一端,我现在发信息,他今天半夜才有机会看,前提还得是他所在的地方有网络,可我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就想先碰碰运气。 我于是找到他的微信号,给了发了句:“杨旭,我是你的高中老同学田鑫,看到了务必给我回个信息。” 发完信息后,我便开始往回走,可刚走了几步路,突然收到一个来信,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杨旭发过来的:“老同学,有何贵干?” 我一看当时就乐了,立刻给他回复道:“你现在还做战地记者么?” 杨旭回复道:“老子这辈子不想换第二个职业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杨旭这句话里所带着的慢慢的情绪,不过他不是针对我,因为每一个战地记者所受到的最大的压力,其实都是来自于父母,这也符合人之常情,哪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整天生活在枪林弹雨里? 我于是又问:“你需不需要两个临时帮手,我是其中一个,另外再给你找一个?” 杨旭回到:“什么情况?” 我忙说:“等见面了细聊,你现在在哪个国家呢?” 杨旭回复:“中国。” 我回道:“别闹,我们的祖国啥时候发生战争了,我怎么不知道?” 杨旭说:“我特么还不能休个假了?不过我马上就要再次奔赴战场了,你想去的话,明天来我这,下午二点的飞机,飞机票自费,你带几个人都行,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那可不是去旅游了,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真出了事,后果自负,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问道:“死亡率大概多少?” 杨旭回复:“一半一半。” 我听得直冒冷汗,不过年轻人就是有一股子冲劲,我越来越觉得为了温兵,也为了我自己,这事必须得体验一次。 我于是说:“好,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下午就到你那。” 杨旭说:“明天下午一点钟,我要是在我们市的桃仙机场看到你,你就等着三年后再来吧。” 我回复道:“明白!” 我很快又再次坐到温兵对面。我刚一坐好,便问了温兵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你可以信赖的人?” 温兵说:“如果我不信赖你,怎么会给你讲我去珠峰发生的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每次进来都会带录音笔,但是你比外面那几个脓包强多了,他们每次进来都好像去动物园看老虎,明明很想知道我想什么,却害怕靠近我。” 我先是笑了笑,接着说:“我和人聊天没有带录音笔的习惯。” 温兵说:“这是你们所里的规矩,你不带不怕领导批你么?” 我再次笑了笑,说道:“我和这个研究所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真实身份是个高仿表店的老板。” 温兵显得有些惊讶,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很厉害。” 我微笑着说道:“过奖了,你想不想和我去一个地方?” 温兵说:“什么地方?” 我说:“一个神奇的地方,你在那里可以看到很多你的同类。” 温兵说:“很多的富二代?” 我摇了摇头说:“很多的恶魔。” 温兵登时眼睛一亮,脱口道:“好!” 说服了温兵,我又去做邵帅的工作,不过我没有说具体带温兵去哪,否则结果必然是被拒绝。可邵帅听我说要带温兵走,第一反应也是拒绝:“兄弟,你有本事就在这里施展,你把人带走,出了事,我们全所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对邵帅说:“多了我也不想和你说,温兵只有走出这里,才有希望,你若是不同意,我就立刻走人;你如果同意,我保证帮你漂漂亮亮的完成这个任务,到时候功劳全是你的,我一分都不会抢。” 邵帅犹豫片刻后说:“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我们领导的意见。” 我没有留在研究所里等,而是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店里,同时我还告诉邵帅,下午四点之前我得不到你的结果,你就别再找我,因为我要出去给自己放个假。 虽然我很想去试试,但是留在所里等结果,无异于告诉人家你想做,而甩头走人效果可就大不一样。 下午三点左右,邵帅给我打来了电话:“喂,兄弟,我们领导说可以让你试试,不过你需要签一份安全协议,要不你就这么把人带走,我们谁的心里都没底。” 我在电话里说:“邵帅,那我也要说明一点,我是在帮你们所里做事,而且我完全是看同学情分,要不然你们收100万,就给我2万,我肯定不干,所以我带温兵期间一切花销,你们所里要给我报销,不过你放心,我会做个账目明细,不会花没数的钱。” 邵帅忙说:“兄弟,钱是小事,你快过来吧。” 第十一章 行走的恶魔 4 当天下午五点我和温兵出发赶去杨旭那,期间我把邵帅给我的50万人民币全部兑换成了美元带在身上,第二天中午12点和杨旭汇合,下午两点半我们三人一起坐飞机赶去杨旭所工作的战地地区(杨旭所在的战地是一个和政治有关比较敏感的地方,所以不便说出名字)。 由于温兵有比较严重的暴力倾向,即便他能正常与人沟通,但也绝不能对他掉以轻心,我在他的饮料里做了手脚,勾兑了少量的镇定剂,不过基本都是无害的。 在飞机上时,我和杨旭坐在一排,温兵坐在我们身后,我事先和飞机上的机务人员打了招呼,有人专门负责照顾温兵,我能稍微轻松一点。等大家都安置好了以后,杨旭偷偷问我:“你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看你带的那个人一脸的凶相,像个杀人犯?” 我笑道:“你严重了,老同学,他只不过是个迷途的小羔羊,我带他去见见世面去,好让他迷途知返。” 杨旭撇嘴说道:“大哥,你让他见世面也不用去我那里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有好几次差点没把命丢了,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其实和士兵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我没有枪。” 我其实心里也有些怕,但现在说后悔已经来不及,而且,刺激的感觉对年轻人好像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所有游乐场的刺激游戏,基本都是年轻人在玩,不过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我还是对杨旭说:“你们那有没有什么保镖一类的,我可以花钱请。” 杨旭笑道:“到战地上去找保镖,你这提议还真新鲜,不过当地的老百姓你可以试不试,钱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又问:“在那应该能买到枪吧?我寻思弄一把防身用。” 杨旭说:“买倒是能买到,不过我不建议你买,人家看到你带着枪,两边的人都以为你是其中一边的人,结果两边的人就都杀你。你还不如像我一样买个摄像机,一般情况下,那些人是不杀战地记者的。” 杨旭虽然这样说,我还是笃定主意买把枪防身,大不了不到紧要关头我不拿出来就是了。 到了后半夜,整机的人都昏昏欲睡,我也渐渐困意来袭,很快便睡着了。过了一会后,我突然听到有人怪笑几声,最初我以为是温兵出了状况,连忙惊醒过来。 我回头看了温兵一眼,他此时睡得正香,这时我又听到刚刚那种有些诡异的笑声,由于我眼睛盯着温兵看,可以确定这笑声并不是他发出来的。 我忙坐回原位,这时我猛地发现,我身边的杨旭在睡梦中露出了一副笑模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只要不是温兵,谁笑都没关系。 杨旭接着突然说起了梦话:“杀,把你们都杀光,哈哈哈……” 接着又诡异的笑了几声,我见他面目有些狰狞,心里有些替他担心,不过战地记者心里压力都很大,他有这样的反应也属于正常,我于是便不再去想这件事,很快又睡着了。 凌晨三点,我们到达离战地最近的一个城市,刚一下飞机,我便把手表调到当地的时区。杨旭说这座城市距离最终目的还有将近200公里,这段距离就要完全坐车。 杨旭对一套比较熟悉,我和温兵一直跟着他走,他很快便找到一辆中型卡车,看样子像是运物资过去的。杨旭叽里呱啦的同司机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接着便给我们手势让我们上车。 上车后,我们三个人都坐在后排,我对杨旭说:“这的语言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好厉害的样子。” 杨旭笑道:“把你扔到这种地方,一个月你就基本都会了。” 我们在卡车上晃了将近6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我们几个人在一个居民区下的车。刚走下卡车的一瞬间,我浑身酸麻的狠,差点站不住,趴到地上,等我恢复过来后,才注意到眼前的居民区满目疮痍,狼狈不堪,一看就是经常接受战火的洗礼。 杨旭对我说,你想要找保镖,就在这个居民区里找吧,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概的价格应该是500美元一个人保护你半个月,你们俩的话就是1000美元。 我直接说:“找三个,帮你也找一个,钱我出。” 杨旭笑道:“不用了,你俩保护好自己就成,我不习惯。” 在杨旭的帮助下,我和温兵找了两个当地的男性居民,年龄能比我稍大些,我一次性支付他们每人500美元,打算先在这里呆上半个月,我还给我们三人每人一套防弹衣,这次杨旭没有拒绝。除此外我还偷偷买了一把手枪,和两盒子弹。 我们五个人临时组成的小分队开始在战地上来回游走。我们来到这的头几天,这里并没有大规模的对抗,偶尔能听到几声枪响,也都离我们所在的位置比较远。 杨旭说,这里的士兵基本都是打游击战,所以想捕捉到有价值的镜头比较难,战火比较密集的地方距离居民区大概还有20多公里远,不过杨旭强烈不建议我们过去,因为那里无论是士兵还是战地记者,死亡率都超级高。 我们五个人住在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民宅里,宅子的主人早已经死在战火中。每天都会有一个7、8岁的小男孩来给我们送饭,小孩是其中一个保镖的儿子。这几天我一直在留意温兵的变化,温兵显然也对这个地方十分感兴趣,眼神开始出现一些变化,我在心里暗自庆幸,我的方法开始奏效了。 我们来到这里的第9天,枪声开始越来越密集,杨旭说战火已经逐渐蔓延到这里,劝我和温兵最好离开。可没等我开口,温兵却断然拒绝,他说他爱这个地方,而且他也想拍一些照片来记录这里所发生的故事。 杨旭便在当地帮他买到一个单反。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很多东西都很稀缺,却唯独不缺枪支和相机。 有一天中午,我们本来正在屋里睡觉,却忽然听到一阵浓密的枪声,似乎就响在我们头顶,杨旭立刻拿着相机冲了出去,我和温兵还有两个保镖也跟着跑了出去,我们推开门后,发现有两队士兵正在激战中,双方大概都是10个人左右。 杨旭说这是最好的拍摄时机,便想靠到他们近前去,温兵也想跟过去,却猛然发现自己着急出来,忘记带防弹衣了,杨旭便对我们的保镖说,让他们回去取,其中一个人听到后,立刻便往我们所住的地方跑,可他只跑了几步,忽然听到几声枪响,那个人随即便倒在了血泊中。 那个保镖突然的跑动引起了士兵们的恐慌,双方都以为他是敌军,两队人便都对着他开枪,那个人倒下后,我们发现有一个小男孩,手里拎着饭,就站在我们对面。 倒下的那个人正是小男孩的爸爸。我这才猛地想起来现在是午饭时间,每天这个时候,小男孩都会过来给我们送吃的。 小男孩看到自己的爸爸被枪打死,迟迟没有动,我以为他被吓坏了,却见他随即把饭往地上一扔,哭着朝自己的爸爸扑了过去,可很快也中枪倒下,场面极其揪心。 杨旭之前曾说,在这个战地上,最无情的东西是子弹,其次是士兵。 我们几个人躲在一个掩体下,谁都没有再动一下,双方士兵又交战了一会,死了几个人,接着便双双撤退了。 等我们觉得自己绝对安全了,便把刚刚死去的父子俩找个地方给埋了,同时还找到他的家,给孩子的妈妈留下一笔钱。 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我们撤离到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在撤离的路上,我们看到有一群当地的老百姓围在一起,情绪振奋,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杨旭跑过去打探一下情况,回来之后说,有一个外地来支援这里的人被打死了。对于老百姓来说,每一个从外地来到这里提供物资的人都是救世主,这些物资主要是吃的东西,还有药品。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这里的居民早就被饿死或者病死了。 当天晚上,我们找到又找到一个比较宽敞的废弃的居民屋安置下来,没有小男孩给我们送饭,我们只好让保镖去给我们买吃的,可那个保镖拿着钱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杨旭觉得不对劲,就出去找,大概半个小时后,杨旭带着吃的回来了,温兵立刻问道:“那个保镖呢?” 杨旭说:“他死了,刚出去没多远就被杀了,钱被人抢了,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这里的人为了十几美元就能杀人。” 吃过晚饭后,杨旭很快睡去了,我和温兵却迟迟没有睡。我对温兵讲了一些故事,基本上都是一些温情的小故事,用来平复温兵的内心,其实也是为了平复我自己的内心,这短短的几天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震撼了,我发自内心的庆幸我自己还活着。 温兵听我讲故事,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跟着眼泪唰唰流了下来,他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田鑫,谢谢你。” 我知道时机已到,连忙说:“你不要谢我,我这么做只想让你明白,只有当你见到了真正的恶魔,你才会明白,自己并不是恶魔。” 第二天一早,我杨旭刚醒,我便凑上去同他商量,让他帮我们找一辆车,因为温兵的状态已经恢复,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冒险呆在这里。 杨旭说没问题,吃完饭就帮你们找,他刚要出去买吃的,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大概十几岁左右,骨瘦如柴,严重营养不良。他手里拿着一把枪,嘴里不停的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被吓坏了,忙问杨旭他要干什么? 杨旭却很淡定,说道:“没什么,就是想抢点钱花。” 我于是忙从兜里掏出几张100元面额的美元,那个人登时眼睛冒光,一失手竟然把枪丢到了地上,这时我看到杨旭飞快的从地上捡起枪,接连对着那个人连开了好几枪,那个人至死,眼睛还盯着我手里的钱。 这时我听到杨旭说道:“杀,把你们都杀光,哈哈哈……” 第十二章 行走的恶魔 5 我对杨旭的行为感到十分的费解,用略带责问的语气说道:“这个可怜的人只不过想讨要点钱花,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杨旭略带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嗔怒道:“田鑫,你脑子锈到了?他刚刚用枪指着你,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这个时候你装什么仁慈,要不是我,你命都可能没了!他和那些挑起战争的人一样,都该杀,有正义感的人们应该团结起来,把这些混蛋都杀光。” 杨旭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杀气,看起来十分可怕,我在一旁小声嘀咕道:“非得要用这种方式么?” 杨旭狂笑几声后说道:“那你说用什么方式?去和他们讲道理?说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不人道的?你来这的几天也看到了,这帮人毫无人性可言,他们连小孩子都杀,他们是炸弹,不把他们都杀光,他们一旦爆炸就会伤及无辜!” 我回击道:“按照你的逻辑,所有抢劫犯都该判死刑,或者说,所有犯罪的人,不论罪大罪小都该杀?” 杨旭表情突然十分严肃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在这个罪恶的土地上,我才是救世主!” 眼前的杨旭突然间变得好陌生,我突然想到上学期间曾听到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长期面临生死考验,如果意志力不坚定,价值观很容易崩溃。 杨旭很显然就属于这一种,他痛恨战争,认为战争的根源是罪恶的思想,并把这个面无限放大,认为所有一切和罪恶有关的人都该死,以致于到最后,自诩自己为救世主。可在他用枪杀人的一瞬间,他可能忘了,双手沾满鲜血的他也是罪恶的一部分。 杨旭的这种严重扭曲价值观的形成可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也不想去改变什么,只想快点带着温兵离开这。 见我不再说什么,杨旭便出去买早餐,很快便拿回一些可以充饥的东西,我们三个人在一个不太和谐的气氛中匆忙吃完了早餐,期间没有人说一句话。 吃完早餐后,杨旭冷冷的说了句:“我送你们离开这。” 我和温兵很快把自己全副武装,并带好随身的东西,跟在杨旭的后面走。我们绕过几个民宅后,看到几个当地的居民,他们几乎都是目光呆滞,眼神里毫无生气,看不出来是恐惧还是绝望。 杨旭走上前同他们聊了几句,接着回来对我和温兵说道:“这个人说最近战事比较激烈,之前通往市里的那条路已经被封锁,你们俩要想离开,只能等运送物资的车,运送物资的车一般都是晚上出发,我到时候和他们提前打好招呼,让他们带你俩走。” 我点了点,接着对杨旭说:“战事既然这么紧张,我和温兵白天就不在外面行动了,想先找个地方避一避,晚上就直接走了。” 杨旭说没问题,接着便带着我俩去到居民比较密集的地方。一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些人在交火,不过经验丰富的杨旭都能带着我俩巧妙的避开。 等我们到达居民密集区时,杨旭说:“你和温兵就先躲到这里,晚一点的时候我让车直接开到这来接你们,不过你要多给司机一点钱。” 我忙点头说没问题。杨旭接着便又要投身到战事比较紧张的前线去,他离开之前,我一把将他拽住,对他说:“一点要当心。” 杨旭对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跟着便离开了。 杨旭走了以后,我和温兵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言语不通。我和温兵周围全是难民,看着他们彼此之前交流得不亦乐乎,而我俩好似火星来客,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最让人头疼的是,有几个人时不时的看着我俩,还发出阵阵怪异的笑声,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爽。 我们俩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大概七点左右的时候,杨旭回到这里找到我们俩。此时的我已经亟不可待,想立刻离开这里。 杨旭说,运送货物的卡车停在离这里大概一公里左右的地方,这段路我们需要步行过去,因为这里的难民都想搭车离开这,一旦被他们发现有车开过来,可能会引起骚动,这也是为什么有车从这里离开都要尽量赶在晚上。 我们三人于是开始匆匆忙忙赶去卡车那里。外面的天此时已经非常灰暗,勉强还能看清楚路。晚间活动在战地地区,如果不是极其必要,很少有人会打手电,因为太过醒目,容易被持枪的士兵误伤。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我们三人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杨旭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我的左前方,低声说道:“在那,看到了么?” 我顺着杨旭说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辆车的轮廓。 我说:“那咱们快过去吧。” 杨旭左右看了看说:“嗯,你俩直接去吧,我就不过去了,记住,尽量别搞出太大的动静,我都和司机说完了,你上车后直接给他200美元他就会直接把你们带到目的地。” 我和温兵简单的同杨旭道了别,跟着缓缓地朝着卡车移动,这时温兵突然说:“田鑫,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这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咱们。” 我在这方面神经比较大条,说道:“你听到什么动静了么,还是看到什么了?” 温兵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听到看到什么,只是感觉,算是第六感吧。” 我说:“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俩一会平安上了车,就万事大吉了。” 我俩于是轻悄悄的继续向卡车靠近,就在我的手即将碰触车门的一刹那,突然从不远窜出来几个人。 我和温兵立刻蹲下身去,把自己隐藏在卡车身下,可那个人明显也是往卡车这边走,很快就发现了我和温兵,而我也一眼就认出这群人中为首的那个人,他就是在之前居民区里时不时冲着我和温兵怪笑的那个,他们的人一共有5个,其中还包括一个未满十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妇女。 眼前的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把冲锋枪,我看到这种阵仗,立刻就慌了起来,本能反应就是把双手举过头顶,我身旁的温兵也像我一样举起双手,这时那几个人嘴里一直不停的再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时不时还做出凶狠的表情,而让人绝望的是,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时候,卡车的司机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挡在我们身前,同那几个人交涉了起来,手一直在不停的比划。我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从他的手势可以看出他们似乎在因为什么而讨价还价。 我和温兵正不知所措,只见那几个人中为首的一个突然端起枪对着司机就是一顿扫射,司机应声而倒,我和温兵顿时都被吓傻了,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嘴里不停的求饶。 我以前看的那些恐怖片里的有些人遇到事时会吓得四肢瘫软,结果沦为抡着斧子的杀人狂的牺牲品,我那是还在心里嘲笑人家,可现在轮到我自己了,我吓得完全动不了。 他们其中的几个人已经上了卡车,可为首的那个人手里却还端着枪,枪口正对着我,等到其余的人都上了车,那个人才把枪收了起来,很明显,他并不是想要我和温兵的命,只是想抢夺我们身边的卡车。 那个刚准备上车,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枪响,为首的那个人应声而倒,车里的人登时大乱。我以为我们的举动被周围的士兵发现了,连忙和温兵趴到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时,车里的人也都跳了出来,女人和小孩扑到刚刚倒下的那个人,又是哭又是叫。 跟着又听到几声枪响,另外两个人也应声倒下,刚刚的五个人,此时只剩下女人和小孩。 我觉得势头有些不对,慢慢把头抬起来,只见一个人影突然闪到我身边,速度极快,这个人就是杨旭,他此时已经把枪口对准那个妇女,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又听到“啪啪”两声,妇女和小男孩全部倒了下去。 第十三章 行走的恶魔 6 我看着倒下的女人和小男孩,脑子登时嗡嗡作响,他们的死所带给我的心理冲击,甚至比刚刚我的头被枪顶着所带来的冲击还要大,等我从这个状态里脱离出来,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对杨旭大喊道:“你在干什么?你是疯了么?” 杨旭极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刚刚救了你。” 杨旭越是说的漫不经心,我心里越难以接受,杨旭刚刚再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是在距离他很远,又是在光线十分不好的情况下,可见他的枪法十分的娴熟;而且从他杀完人之后的淡定和冷血,可以判断出,死在他枪下的人并不在少数。 我稍稍平复一下情绪,接着质问他道:“刚刚那个人并没有想杀我的意思,他只是想抢这辆卡车,而且那个女人和小男孩,他们更对我没有一丁点的威胁,你救我,我很感激,可你不能仅仅是一句我救了你,就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你这样做,和那些挑起战争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听了我的话,杨旭先是冷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我发现你们学心理学的人,好像一天不给人上课,就难受的慌,不过田鑫同志,我请你搞清楚,刚刚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弃尸荒野了,哪还轮得着你现在来数落我?好,就算像你说的,他没有杀害你的意思,然后他抢走了你的卡车,那和要了你的命有什么区别?嗯?你以为可以让你们离开这的卡车还好弄么?你当这是公交站啊?你还说他们是无辜的人,你难道没有看到么?他刚刚把卡车司机杀了,他们是杀人犯,你说杀人犯是无辜的人么?” 我指着死去的女人和小男孩,说道:“他们呢?他们并没有杀人,也不是杀人犯,如果杀人的人有罪,你可以把他杀了,但是你没有任何道理杀掉这个女人和这个小男孩。” 杨旭不屑的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在这个战地地区,见到最小的士兵是多大么?我可以告诉你,是五岁,一个勉强能扛起枪的小孩,就已经会用枪去杀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因为他在仇恨于罪恶中长大,你在这里出生,就已经决定他一生的轨迹,将来注定也是个刽子手,这些人不需要怜悯和同情,他们需要被超度,而我就是那个超度他们的救世主!” 我几乎吼着说道:“按你的意思,这里所有的人都该死,这简直是放屁!” 杨旭冷笑道:“随你怎么说,不过恕我直言,在这片土地上,你们研究心理学的这帮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一个人也拯救不了,而我能拯救这里所有的人。” 我看着杨旭已经有些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十分心痛,我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轻声对杨旭说道:“杨旭,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你同我们一起走吧。” 杨旭听了我的话后,脸色极其难看,他瞪着眼睛看了我好一阵,随即冷笑几声道:“一个多月钱,我爸爸也劝我不要再来,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说要打折我的腿。” 我问道:“然后呢?” 杨旭说道:“然后他的腿被我打折了。” 我内心为之一震,怔了好一阵,继续说道:“杨旭,你现在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你真的不能再呆在这里,听我的话,和我们回去。” 我话音刚落,只觉得脑门上一凉,杨旭把枪顶到了我的头上,冷冷的说道:“看来我没有必要再和你说什么,因为你的思想已经腐朽不堪,顽固不化,你已经看不到事物的真相和本质,你也需要被超度!” 一开始,我以为杨旭只是一时冲动,可他随即把枪上了膛,我立刻意识到,他并不是嘴上说说,他的内心世界已经相当的灰暗,灰暗的可怕,已经把自己比较极端的价值观当成一种信仰,任何企图阻止他行为的人,他都视为劲敌,要消灭掉。 求生的本能让我双手变得冰凉,太阳穴狂跳不止,而就在这生死的一瞬间,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你最好把枪放下,否则你只能去地狱做你的救世主了。” 原来是温兵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绕到杨旭的身后,用枪顶住了杨旭的脑袋,杨旭极为沮丧的怪叫一声,跟着便把枪扔到了地上,跟着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温兵用枪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杨旭的头部,杨旭应声倒下。 温兵对着有些吃惊的我笑了笑说:“对于这种人,不用和他废话,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就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旧病复发,只是形势所迫。” 再次脱离了危险,我全身都放松下来,思维也比刚才清楚了一些,我看着眼前的卡车,说道:“可这回咱俩也走不了了。” 温兵笑着说:“放心吧,我知道路,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去过的地方,所有走过的路我都会记得一清二楚。” 我有些吃惊,想不到温兵的智商竟然如此之高,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讲,恰恰是那些高智商的人,才很容易出现精神问题,有些不被理解的疯子,也是天才。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杨旭,对温兵说道:“你帮我把他抬上车吧。” 温兵有些不理解:“你要带他走?可他……” 我想了想说:“他的本质并不坏,只是一时迷了路,我们毕竟同学一场,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温兵高声叹了口气,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把杨旭抬上车后,我和温并怕他醒来后行为失常,就从死者身上扒下来一件衣服将杨旭的双手捆住,放到了后排座椅上,温兵随后便启动了车子,一阵马达的轰鸣声过后,卡车开始颠簸着驶向远方。 路上的时候我在大脑里反复的思忖着杨旭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一个好端端的人,仅仅因为价值观的改变,就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而此时的我,不仅想不到任何办法去帮助他,还差一点成为他的枪下鬼。 温兵的车子开得很稳,轻轻晃动的车子像个摇篮椅,让我很快便产生了困意,没过多久,我便睡着了,且很快便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杨旭突然抓住我的领口大声对我吼道:“在这片土地上,你就是一个废物,你拯救不了任何人,但我能,我是这里的救世主……” 我在睡梦中惊醒,发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温兵看到醒来的我,问道:“我刚好要去一趟厕所,要不要一同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我俩一起下了车,临下车前,我往后座看了一眼,只见杨旭身体斜靠在后座上,还处在昏迷的状态中。 我径自摇了摇头,跟着便同温兵走到距离卡车大概十几米远路边开始方便起来。我一面方便,一面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即便在夜晚,也大概能看到周边的轮廓,这里看上去尚是一片不宜久留的蛮荒之地。 方便完之后,我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我们的车已经行进了半个小时,应该已经驶离了危险区,我和温兵解完手后,陆续上了车,继续往市里行进。期间我陆续又睡了好几觉。 凌晨四点左右,我们抵达了市里。温兵直接把车开到了机场附近的停车场,车子停好后,我和温兵陆续都下了车。我刚在地上站稳,立刻便做了一个幅度较大的伸展动作,身体感到十分舒适,温兵随手把后车门打开,突然惊诧道:“这怎么回事?” 我忙问怎么了,温兵瞪着眼睛说道:“杨旭不见了。” 第十四章 黄粱恶梦 1 对于杨旭的突然消失,我和温兵都感到十分费解。他竟然像个幽灵一般,在我和温兵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后来温兵提醒我说,他有可能是在我俩解手的时候溜走的,我具体想了一想,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杨旭还是选择回到战地去当他的救世主,对于他而言,那是他的归宿,或许有一天,他会想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罪大恶极,但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改变他,作为朋友,我只能默默为他祈祷。 飞机场有华裔的服务人员,在他的帮助下我和温兵顺利的买到了当天上午的飞机票,并且在当晚八点左右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当我的双脚再次踏上这座城市的土地上,我开始贪婪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眼前的城市灯火通明,和战火纷飞的战地简直是两个世界,我暗暗庆幸我属于这里,同时也为战地的老百姓感到痛惜。 等我从这种既幸福又伤感的复杂情绪中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邵帅打电话,告诉他我成功了,温兵已经一切正常,邵帅有点吃惊,将信将疑的说道:“温兵在你身边么,你让他和我说话。” 我于是把电话递给温兵,温兵把自己好的不能再好的状态同邵帅讲了讲,邵帅再次要求和我通话,我刚拿起电话,就听邵帅在电话那头叫道:“哥们,你真神了,你明天上午和温兵一起来我们所,我要当着所有领导的面把剩下的一万块给你。” 邵帅这个人做事向来都是目的性很强,他之所以要那么做,实际上是为了彰显他自己,因为我毕竟是他找来的,他的领导只会认为他的办事能力强,至于我,只是一个做临时工作的无名小卒而已。 挂断电话后,我把邵帅的想法同温兵说了,温兵却说:“明天你自己去就可以了,他们已经知道我没问题了,我还去干嘛?” 温兵说话的时候,向来都好似一种指挥官的口吻,容不得半点商量,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办,紧跟着他又说:“说实话,我比较讨厌邵帅那个人,他做事十分不明朗,给人感觉一肚子坏水,具体我也说不清,算是第六感吧。” 我会心一笑道:“你的第六感很准,不过你若不想去还是要和他说一声,因为毕竟你曾是他们所的病人,要不然我很难办。” “嗯,我会给他打电话。”温兵轻描淡写的说完这句话,同我道了别,转头便走了。 当晚回到自己的住所,我把和温兵在战地期间所有的花销都统计出来,之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到了邵帅所在的研究所。此时所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上班,进入到了工作状态,我刚想给邵帅打电话,突然注意到一个女人,她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特别像我大学的女朋友余楠,我心里顿时狂跳不止。 趁她没注意,我偷偷绕道她的前面,发现那个女人果然就是余楠。我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既激动,又感伤,既兴奋,又难过,复杂的很。 余楠穿了一身牛仔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时尚靓丽的包,看样子,她似乎不在这里工作,更像是来找什么人。 我怕被余楠发现,悄悄躲在她身后的一个方形石柱的后面,而余楠也不再往里面走,直接站在原地,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 没过多久,我便看到邵帅风风火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西装笔挺,根本不像是来上班,更像是要出去约会,而当邵帅走到余楠身边,顺势挽起她的手腕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我万万没有想到,邵帅长得像一坨屎,竟然把余楠泡到手。 我距离他们不算远,大概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先是余楠问道:“我们现在走么?” 邵帅说:“再等会,田鑫一会过来。” 邵帅提到我名字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余楠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表情变得极不自然,她说:“啊?田鑫?他过来干什么?” 邵帅有些得意的说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最近让咱们专业最牛的人,也就是田鑫,帮我们单位完成了一个大项目,上级领导这才法外开恩,给我半个月,让我休假,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来的假期和你去旅游?” 余楠将信将疑,说道:“可他怎么会帮你,你们大学的时候不是……” 邵帅说:“打过架是么?宝贝,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两万块,不仅可以抚平一切矛盾,更让他服服帖帖的帮我做事。” 邵帅说完这句话便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悦耳动听,但基调却是淡淡的嘲讽。我站在原地,肺已经要被气炸,这时邵帅的一个同事从单位的大门进来,由于他之前见过我几次,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我,很客气的同我打招呼:“嗨,田鑫,早啊……” 我见自己被人认出,就也不再躲藏,同他打完招呼后,直接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邵帅和余楠看到我后,都有些吃惊,邵帅的脸上同时还挂着尴尬。 我长出一口气后,走到邵帅和余楠的面前,躲过余楠的目光,眼睛死盯着邵帅,把他之前给我的活动经费的余款递给他,还有一个账目明细本。 尽管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生气,可我说话的语调还是出卖了我,我说:“这是剩下的钱,我在带温兵时候花的每一分钱我都记录下来,你可以核对一下,另外我想告诉你,我这次之所以选择帮你,完全看在你是我老同学的份上,如果仅仅因为报酬,那你真是看低我了,我至少也是一个表店的老板,你那点报酬,我还真不看在眼里。”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整个过程,邵帅也余楠一直愣在那里,一个字也没有说。 再次回到自己的表店,我感到无比的压抑,余楠当初离开我,我虽然难过,但并没有感觉多难释怀,因为自己毕竟没有本事给她幸福,她不如找个好人家,可她为了钱,竟然选择邵帅这坨狗屎,实在叫我难以接受。 我在表店难过了一阵子,大姑突然打来了电话,我刚一接通,大姑立刻叫道:“你怎么才接电话?我已经给你打了将近一周的电话了,你一直显示无法接通,到你店里找你你还不在,知不知道家里人多担心你?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我心想,如果被大姑知道我去了战地体验生活,她非气死不可,我于是谎称自己同好朋友出去度假了,大姑便说我不懂事,还叫我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定期给她打个电话,我则连连给大姑保证。 挂断大姑的电话后,我又想起了邵帅刚刚说的话,胸中顿感一阵憋闷,我拿出手机,把邵帅之前给我转账的一万块钱又给他转了回去,还把他的微信拉了黑名单。 刚操作完这一切,我立刻又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显示是本地的号,而且号码十分霸气,尾号连着六个7,我小心翼翼的接起了电话,只听电话那头说道:“您好,请问是田鑫么?” 说话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听起来却感觉到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我忙说:“对,是我,您是?” 那个人笑了笑道:“我是温兵的爸爸,您现在方便么?” 温兵的爸爸就是昆仑的总裁,我在内心里不由得就对他肃然起敬,连忙说:“方便,方便。” 他笑着说:“那您来我办公室坐坐?您把您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让我的司机去接您。” 我于是把我店里的具体位置详细的告诉了他,他笑着说:“等会见。” 接着便挂断了电话。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停在我的店门口,我向来自负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乍一看到眼前的宾利轿车,内心还是感到一阵触动。 司机很客气的把我请上车,并把我带到了昆仑集团的大厦,司机停好车后对我说:“温总在17楼的1701号房间,他说你直接上去找他就行。” 我按照司机的提示,很快找到了温总的办公室,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接着便轻轻扣响了他办公室的门,里面一个十分有穿透力的声音道:“请进。” 我于是推门进到办公室里面,温总的办公室比我之前见到的任何一间办公室都要豪华,里面大概分成了三个区域,右边紧靠窗户有一排健身器材,诸如跑步机,综合训练机器等,中间有两张特别长的烤瓷桌子,再往左就是他的办公桌,桌上并排摆着三个显示屏,从其中两个显示屏中间可以看到温总。 温总看样子约摸四十一二岁,中等身材,宽肩厚背,前额很宽,上面有几道深刻的皱纹,脸瘦长,明亮的榛色双眸中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 温总看到我后,先是对着自己桌子上的一个话筒说道:“阿敏,泡壶咱们这最好的茶,然后拿上来。”接着站起身来,走到他办公桌前面的真皮沙发旁,邀我一同坐下,我刚一坐好,温总便说:“占用你一点时间,我们聊聊?” 温总说话的时候,眼睛很自然的盯着你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磁石一般的吸引力,似乎一下子就能把人看透,这种本事连我这个学心理学出身的人都自愧不如,我忙说:“能和温总聊天,我深感荣幸啊。” 他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你的情况我大概有所了解,我再同你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全名叫做温天威,目前任昆仑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他说完便把手伸向了我,我连忙把手递过去,同他握了握手,温总同人握手的时候,力道把握的非常好,既让人感受到诚意,又不显谦卑。 握完手后,他又说道:“我儿子这次回来的状态相当之好,当然,这都是你的功劳,我没有想到民间还有像你这样的高手,你又这么年轻,实在是大有可为。” 我连忙说:“温总谬……谬赞了……” 他接着从沙发旁边拿出一个皮质的手提箱,放到我俩面前的桌子上说:“这个手提箱里有20万元的人民币,其中的十万是你对我儿子的改造费。” 我倒吸一口长气,内心感受到一种深深的震撼,但是我嘴里却说:“温总,您客气了,这实在是没必要。” 他好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接着说道:“另外十万是我向你的求助费。”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问道:“温总,您向我求助?” 温总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最近被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困扰,你或许能帮到我。” 第十五章 黄粱恶梦 2 我问温总他出了什么问题,温总刚要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温总说了声:“进来吧”,接着便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妙龄女子,两人都穿着一身职业装,其中一个长得很漂亮,手里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另一个长得一般,手里拿着一些甜点。 两人走到我们身前,把茶盘和甜点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给温总和我一人倒了一杯茶水,柔声说道:“温总,这壶泡的是最近公司新采购的杭州龙井,您和田先生慢用。” 妙龄女郎说完话,两位女子对着温总鞠了个躬,接着便退出了房间,温总伸出手来示意让我喝茶,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拘谨,我端起茶杯嘬了几小口,接连点头说道:“真是好茶。”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其实对茶并没有什么研究,不管它是几块钱一斤还是几万块一斤,我喝起来都是一个味道。 温总之后不再提他的困扰,而是同我一杯一杯的品起了茶,我们俩一面喝茶一面吃。温总和我聊起了家常,有那么一刻,我差点忘记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而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把一壶茶都喝完了。 这时我才问道:“对了温总,您刚刚说您被什么困扰来着?” 温总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之后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温总做决定的时候,同温兵一样,语气中带有一种指挥官似得口吻,容不得半点商量,只不过他的声音要比温兵柔和很多。 他说完起身就要走,我则跟在他身后,他转头见我没有带着装钱的手提箱,就笑着对我说:“田鑫,那笔钱你别忘了拿,那是你应得的。” 其实刚刚在和温总聊天的时候,我早就在心里打好了算盘,像我这种小人物,如果不是出现奇遇,一辈子估计也没机会结交温总这个阶层的人。 这二十万块钱,看似是工钱,实际上是温总在同我划清界限,一旦我收了,我们之间就是绝对的金钱关系,事后我们基本不会再有交集,而一旦我拒绝,就会让他欠我一个人情,那么将来一旦他来还这个人情,或许就不止几个二十万了。 我于是对温总说道:“温总,这笔钱我不能要,首先我和温兵在战地这几天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我帮朋友解烦解忧,怎么有收钱的道理。再者说,咱们当地的人,谁都知道您的昆仑集团,搞活了当地经济,也为当地好多的青年人提供了就业机会,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您的困扰,也是好多百姓的困扰,如果我真的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怎么会收您的钱呢?” 温总听了我的话,眼神中透出一丝激动,片刻后他突然笑着说:“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温总随后开着他自己的迈巴赫带着我去到我们市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发完,但一直迟迟没有营业的一个人工海湾“玉帛湾”,来到这之后,我才知道,“玉帛湾”也是温家的产业。这里由于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所以人迹罕至,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温总和我在海边散了一会步,接着便和我说起了他最近所面临的困扰,原来最近一段时间,温总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尽管几乎人人都会做梦,但温总的梦却是无比真实的,基本和现实一样,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因果关系而连贯的。 最初温总的困扰只是经常把梦里的事情当成现实,比如他在梦中被海里突然出现的鲨鱼咬伤,醒来后的他还会给私人医生打电话求救。或者梦中在海湾散步时突然出现海啸,很多人惨死,他虽然幸存,但也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醒来后他还会给很多人打电话,看看他们有没有在海啸中死去…… 温总以为自己是因为劳累过度,以致于出现了问题。于是他把公司一切事宜交给心腹打理,自己去夏威夷度假半个月。可度假的那段时间,他的问题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重。 他的梦开始越来越恐怖,总会遇到各种各样危险的境遇,这些境遇每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比如突然出现的车祸、或者建筑物突然坍塌、还有莫名人士的追杀,而让温总困苦不堪的是,这些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像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完结的恐怖连戏剧。 温总同我描述这一切后,长出了一口气,叹道:“现在的我,已经开始害怕睡觉,因为一睡觉,就会继续受这种煎熬,田鑫,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之所以把你带着这来说这件事,就是希望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关乎整个集团的安危,最好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要有。” 我连忙说:“温总,我明白。” 这时我才极为真切的看到了温总的眼睛,卸下一切防备的他显得疲惫不堪,看来他真正的被这件事给折磨够呛。 不过温总确实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寻常人如果遇到这样的问题,只会把自己的问题归咎于是休息不好或者压力过大所致,大部分处理这个问题的方式就是继续休假,或者吃一些对身体伤害比较小的安眠药,而温总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明白自己所面临的问题不是一个单纯的睡眠问题,而是一个心理问题。 而他面临的问题也的的确确是一个心理问题,只不过由于他的抗压能力极强,才没有产生明显的心理问题,目前只是影响了他的睡眠而已,可温总毕竟是人不是机器,心理总有崩溃的一天,那个时候,他的症状可能比一般人还要差。 我想了想后问他道:“温总,您还记得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大概是什么时候?或者说,有没有一个时间上的参照点?” 温总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道:“就在我刚拿下玉帛湾这个项目的第二天晚上。”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关于这个玉帛湾,是不是有什么……”。 我本来想说的话是,关于玉帛湾,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个问题毕竟是关乎他的名誉,我若问得太直接,势必会让温总产生反感。 温总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微笑着对我说道:“有些事情同你讲讲也无妨,玉帛湾这个项目原本不是我做的,而是另一个较有势力的家族,具体姓名不便透露,希望你能理解。不过这个家族做生意的手段不太干净,上层反复斟酌后最终把这个肥肉给了我,可这个家族蛮横惯了,他们不管这是谁的安排,只说是我抢了他们的生意,于是屡次三番找我的麻烦……” 我听后当即义愤填膺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家族?温总,凭你在咱们这的影响力,还斗不过他们么?” 温总无奈的笑了笑道:“这不是斗不斗的问题,他们走的是暗道,我走的是明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接下这个玉帛湾的项目开始,我就已经败了,这也是为什么玉帛湾早已经建成却迟迟没有营业的原因。” 听到温总的回答,我有一点失望,因为治疗心理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开导致心理问题的那个疙瘩,但从温总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对那个让他产生噩梦的家族是有一点忌惮的,所以这个最好的办法就泡汤了。 我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自己此前接触过的所有和梦有关的知识,突然想到了许超。 许超是我的一个高中同桌,他也像温总一样,被无休止的噩梦困扰过。当时我是第一个发现他问题的人,那是在备战期末考试的前期,有一天我看到许超面色惨白,脸上的神态不是疲惫,而更像是警觉和长时间睡眠不足造成的苍白。我当时就问他怎么了,许超用一种充满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说:“谁能救救我,我要死了。” 第十六章 黄粱恶梦 3 上了高中的学生,每天基本都有小考,每周还有周考,到了月底还有月考,期中和期末是大考。所有的学生都被这一波又一波的考试给搞得筋疲力尽,各保个神经衰弱,觉是肯定睡不好的。一开始,我以为许超也是这种情况,只是稍稍严重些,我于是调侃道:“区区一个期末考试,你至于的么,咱们可都是千锤百炼的。” 许超连忙摇头说:“不是考试,是一个梦,是梦……” 许超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一直在颤抖,显然是被某种东西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开玩笑说:“一个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你的胆子也太小了。” 许超一副哭腔说道:“你不知道,这梦不是一般的梦,他实在是太恐怖了。” 我就说你梦到鬼了?还是梦到老虎了要吃你了?充其量也就是这样,梦醒了也就没事了。许超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我,说道:“不是你想的那种,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恐怖。” 我于是苦苦追问他梦里的内容,一开始他不愿意讲,以致于都哭了出来,不过在我猛烈的攻势下,他还是说了出来:“梦里的我在一片废墟中醒来,我事先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一场战争,一场世界大战,每个国家都参与其中,战争持续了半年,在我醒来之前刚刚打完了最后一场战役,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在战争中死去,你听好了,是所有的人,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幸存者。” 听了他的描述,我脑补一下他梦里的画面,说道:“嗯,整个世界就你一个人,想想是挺可怕的。” 他立刻叫道:“这只是刚开始,吓人的还在后面,我在一片废墟的土地上穿行了好久,到处都是尸体,有的尸体是完整的,有的尸体是残缺不全的。我一面走一面喊,渴望着能有人出来说句话,哪怕只有一个回音也行,可不管我怎么喊,听到的都是我自己的回音而已。当我第一次从梦里醒来,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我没有想到,这只是开始。” 我想了想后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梦是连续的?” 许超绝望了笑了笑,说:“没错,当我睡着后再次做梦,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我继续在废墟中穿行,我看到有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我才知道,梦里的时间也在继续,那种感觉特别真实,太真实了,你能理解整个星球上只有你一个人的那种孤独和恐惧么?” 我看着他充满绝望的眼神,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的梦已经超越了我当时的认知,许超接着说:“每天在梦里,我都继续找有没有活着的人,有时我饿了,就会到一个残存的超市里去找吃的东西,吃饱喝足后,就会继续找同伴。有时我很绝望,想自杀,但是又不想就这么放弃,我总感觉或许再找一找,没准就能找到和我一样的幸存者,或许那些像我一样的幸存者也在找我,就像我苦苦的找寻他们一样,可是每当我产生这样的想法,现实都会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因为根本就没有幸存者,整个世界就只有我自己。” 许超说完再一次绝望的哭了出来,从他的眼神中,我觉得他的绝望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我尽可能保持冷静,我想帮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帮。那是我第一次和许超聊起他的梦,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聊天。 第二天,他便没有来上学,此后我一直都没有再见到他。直到有一天,我和班主任无意间聊起这件事,班主任才对我说,她之后也出于对许超的关心,和许超的父母联系过,许超的父母说他后来去看心理医生了,而且真的看好了,只不过耽误了学业,留级了。 我由于对这件事太感兴趣,就找到了治好许超的那个心理医生,医生知道我的来意后,就对我说,类似这样的患者,他一年能接到几个,这属于一种极为特殊的孤独症,治疗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被催眠的状态下,给他的梦里植入一个希望。 比如他想找到一个幸存者,你就在他被催眠的时候,不断的告诉他,有幸存者,他最终就会在梦里找到幸存者,噩梦也就随之结束了。这个方法同治疗自闭症患者的唤醒法很类似。 温总的情况可能不属于那个心理医生所说的特殊的孤独症,但可以效仿治疗许超的方法。 我于是对温总说:“既然温总信任我,我愿使出我浑身解数帮你从梦魇中解脱出来。” 温总的眼中立刻射出两道温暖的光,他有些激动的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为了能确保万无一失,我和同温总分开后,又去找到当时给许超看病的那个心理医生,并把温总的情况同他大概说了说,医生一开始以为我来给他介绍客户,对我十分热情,可等他知道我来这只为寻求方法时,便立刻冷淡下来,问什么都不愿意多言。 不过我总算还是有一点收获的,我原本的想法是当给温总催眠之后,不断的暗示他自己是无敌的,是超人,这样他再次做那种恐怖的噩梦,就能克服一切困难,不过医生听到我的想法,有些轻蔑的说道:“你不可能改变他自己在梦中的状态,充其量只能在他的梦里植入一个很厉害的帮手。” 学到了这一点的方法后,我便立刻又找到温总,开始实现我自己的计划。由于催眠的地点要绝对的安静,温总于是把我带去他在江南的一栋别墅,别墅早已装修完,富丽堂皇,但一直没有人居住。 我和温总做好了准备工作后,便把他给催眠了,催眠之后,我不断的在他的耳边重复一句话:“我派去一个很厉害的人去你的梦里拯救你……” 然而第一次的催眠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温总在当晚依旧是自己面对各种险境,并再一次差点死去。 我不甘心,接连带他试了几次,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这个方法奏效了,温总醒来后对我说,他的梦中出现了一个人物,衣着和样子看不清,总以模糊的形象出现。不过这个人物堪称无所不能,他知道温总的梦中出现的所有的路、所有的门窗位置、所有的出口和入口。 而且他谙熟所有的格斗技巧,会使用各种各样的兵器和枪械。有他在,温总基本上不再惧怕危险,以致于后来的一段时间,温总开始享受自己的梦,享受那个无所不能的人带着自己冒险,并能在每一次面临险境的时候化险为夷。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有几天,温总开始第一次不再做连续的梦,温总从这样的梦境中醒来后,立刻便给我带来了电话,电话中的温总兴奋得像个孩子:“田鑫,你知道么,我开始做正常的梦了,我简直太兴奋了。” 接到温总的这个电话,我也感到很兴奋,我对他说,如果他接下来能出现连续几天不再做那种充满危险的梦,那基本上就算是治好了。 温总笑道:“好,你等我的好消息。” 之后的几天,我一边在自己的表店浑浑噩噩的度日子,一边等着温总的电话,有一天下午,我再次接到温总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都忘记了问好,径直说道:“怎么样温总,您的问题彻底好了吧。” 然而温总却语气低沉,且带有一些惶恐的说道:“田鑫,我梦里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他并不是来救我的,他要害死我!” 我听后大吃一惊,连忙说:“温总,这是怎么个情况?” 温总极其疲惫,却又有些激动的说:“我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他……他开始拉着我……跑到一个悬崖边上……和我一同跳下去……” 第十七章 黄粱恶梦 4 我被温总这句话吓得浑身一凛,这件事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我还是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温总说道:“温总,您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立刻过去找您?” 温总告诉我说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挂断电话后,我立刻飞奔出去打车,并很快打到一辆车,上车后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去昆仑大厦。 司机笑了笑了说去那里上班啊,我一本正经的说我是去救人,司机就说现在的公司都对员工劳动压榨,经常会有员工在工作岗位上晕倒。我就说不是救员工,是救昆仑的总裁温天威。 正在开车的司机侧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年龄不大,倒是挺会吹牛的啊。” 我其实并不是刻意要告诉他,而是因为心理太念着温总,就随口说了出来,此时被司机这么一说,我先是一愣,接着说道:“对,是吹牛,哈哈哈。” 司机也笑着说:“话说关于昆仑的总裁温天威,我还是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 人说出租车司机就是一个城市的放大镜,关于这个城市发生的很多事,他们几乎都知道,虽然真假难辨,但可以参考,我于是佯装吃惊的问道:“是么?能说说是什么事么?” 司机有些得意的说:“像这种阶层的人啊,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我也是有一次听他手下的经理说的,他说温天威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他们私底下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当世曹操……” 这个司机说得不管真假,总还是对我有一些启发,温总之所以觉得梦里的那个人是要害他,或许就是源自于不信任,人与人之间的裂痕,都是源自于不信任,无论是对现实中的人,还是对梦里面的人。 下了车后,我立刻飞奔到温总的办公室门前,因为我事先知道温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所以我轻轻的扣了几下门,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于是又接连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回应,我有点急了,就敲的用力些,这才听到一个有些奇怪的声音说“进来”,声音高亢而凄厉,像是动物痛苦的哀鸣。 我刚一进屋,就看到温总瘫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他听到我的声音,忙说:“快进来,把门反锁上。” 我立刻照做,把这一切都弄好后,我坐到了温总的对面,关切的问道:“温总,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累……”温总的声音有气无力,如同在喉咙里嘟囔了一声。我感觉他的全身都无比虚弱,就像是有人把他的精力全部都抽干了似得。 尽管温总似乎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但为了他的健康,我只能硬着头皮问他:“温总,关于您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您能给我多一点的描述么?” 温总有气无力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好像鼓足勇气似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怪物,他要害我。” 我试着劝他道:“温总,会不会是您想多了,按理说他不应该啊……” 没等我说完,温总便激动的叫道:“他就是要害我!这种情景我其实梦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说他拉着您的手跳崖?” 温总点了点头:“最开始他拉着我跳崖,刚一跳我就醒了,但是最近几天,我们开始在悬崖里坠的越来越深……” 我提醒他道:“温总,人的本能是会把梦里的恐惧感放大,会由此产生一定的错觉……” “不会的!”温总立刻打断我:“那个悬崖我记得很清楚,这些天我梦到的都是同一个,悬崖壁上长着一株很奇怪的松树,一开始我们坠落的高度在松树之上很多米,我直接就醒了,可我后来发现,以那个树为参照,我每一晚都离它更近一点,就在昨晚,我坠落的高度已经在松树之下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我看着那个怪物,他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怪笑,那笑声很恐怖,很恐怖……” 听着温总描述他梦里的画面,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可我还是尽可能的安慰他道:“温总,那他最近一段时间还救您么?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您现在每天只要梦到他,就是他拉着您的手跑去您说的那个悬崖,然后一同跳下去?” 温总绝望的笑了笑道:“他是一个狡猾的混蛋,他才是我梦里对我威胁最大的人,他能帮我躲避所有危险,目的就是不想让我死在别人手里,然后最后由他来处死我,每当他拉起我的手,我就没有办法松开,我叫不出来,也不能说话,像个白痴一样被他拽着跑,一直跑到那个悬崖,然后和他一起跳下去……” 我在心里想,既然温总如此的惧怕这个人,那么他应该是把自己生平最恐惧的人或事,幻化成梦中那个原本是我派去要救他的人。我问他道:“温总,我记得您上次和我描述他的时候,说是看不清他的脸,现在也是一样么?” 问完这句话,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很显然他十分惧怕梦里的那个人,温总怔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那根本不是一张人的脸,他的五官在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形状,仿佛很多人的面孔,快速地交替浮现在一张脸上……” 温总所描述的景象,光是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更何况是他在梦里亲眼见到?不过听了他的描述,我开始想起来的路上出租车司机所说的话,温天威所惧怕的不是单一的一个人,他对所有人接触过的人都设防,他或许是他们这一类人的共性,不轻信任何人,仿佛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要害他。 我试探性的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面孔么?不断的变换着的脸?” 温总稍稍迟疑了一下,接着低声哼道:“极少数的时候我能看到他的脸,那个想得到玉帛湾的人!”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十分的沮丧,想不到我们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这一个点上,或许对于温总而言,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就时刻是他的噩梦,在这一点上,我也是无能为力的。我有些无奈的说道:“温总,既然一山不容二虎,您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想想办法打掉这个恶势力,也省得您整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生活……” 温总沉默了好一阵,才轻声说道:“还不到时候。” 为了减少梦魇带给他的痛苦,我带着他去到深圳一家比较权威的人脑研究中心做了一项测试,测试的结果大出我所料,数据显示温总的大部分睡眠都是无梦的深度睡眠。 他每次睡着的时候,做梦的时间不到两分钟,而每次他做梦的同时,身体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痉挛现象,体温迅速升高,并伴有体表大量出汗,然后梦地在睡梦中惊醒。 这样的测试我们连续做了六个晚上,每次结果都是一样,研究中心的人对我说,由于温总的大部分睡眠都是深度睡眠,所以他的睡眠实际上是少有的良好睡眠,所以不能给他使用安眠药,而关于他梦里出现的惊悚现象,他们也无能为力。 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每晚派人在他身边盯着他,由于他做梦的时候身体反应十分剧烈,所以很好辨认,一旦发现他做梦,就立刻将他叫醒,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从深圳回去的路上,温总的情绪还是比之前要好很多,他说这一趟没有白来,也算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大不了花钱雇一个天天盯着自己睡觉的人,虽然听上去有点怪怪的,但总比受这种无休止的梦魇折磨的要好。 温总还发自内心的表达了对我的谢意,他说,将来我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大可来找他。 临下飞机之前,我又一次和温总说道:“温总,找人盯着您睡觉,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要……” 没等我说完,温总便把手抵在我嘴前,说道:“还不到时候!” 第十八章 恶魔巢穴 1 我在给温总治疗期间,曾经接到一个余楠打来的电话,电话中的余楠说给我打电话纯粹是出于关心,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们在彼此的心里还是都留有一点位置的。不过我当时听余楠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怪的,像是竭力在隐藏自己的某种情绪。 由于我当时几乎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温总身上,所以对余楠的异常虽有所察觉,但也没有多想,挂断电话后立刻又投身到温总的事情中去。 我和温总分开大概一周以后,再次接到了来自余楠的电话,一开始我俩只是聊了几句家常,不过我很快就听出她有问题。余楠这个人有什么话向来不愿意一下子就挑明,说起话来遮遮掩掩,其实并不是多有心眼的一个人,但是行为举止却让人觉得她似乎城府很深。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样,分开后的这几年,她还是没有改。 我见她明明心理藏事,却迟迟不说,于是率先挑明说道:“余楠,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余楠被我问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愣住了,支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我于是笑道:“余楠,你既然选择给我打电话,想必还是出于信任,那有什么事就直说,咱们朋友一场,能帮到的我一定尽力。” 余楠这才说道:“你现在方便的话,我们出来说吧……” 我和余楠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冷饮厅的包间,开始分手后第一次单独见面。对于这次约会,我没有特别的期待,也没有刻意的装扮自己,倒是余楠,不仅衣着艳丽,妆也画的很浓,不过即便这样,我依旧能洞察到她脸上的疲态。 我们坐在小屋内,一开始谁也不说话,好像是有太多话想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又像是心里的距离已经太远,再说什么都枉然。最后就像我们当初在一起时一样,每次吵架打冷战,都是我先打破僵局,我对余楠说:“好久不见。” 说完这句话,我发现余楠竟然泪光闪闪,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池塘。她嘴唇抽动了一下,接着说道:“是啊,好久不见。” 我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思绪一下跳回到几年前,心里开始隐隐感到一丝伤痛,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突然笑起来说道:“你和邵帅还好吧?” 余楠轻轻的转动一下脖子,看不出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我接着说道:“上次实在抱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情商比较低,很多时候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余楠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余楠接着问我道:“你的手表店,经营得还好吧?” 我立刻不假思索道:“嗯,当然,现在的人世间观念还是蛮强的,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手机上明明就有时间,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花钱买手表,哈哈哈……” 余楠从嘴角里挤出一丝微笑,我注意到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嘴同时跟着张开,好像要同我说什么,不过她嘴张到一半,又闭合回去。我于是想,既然她有难言之隐,不如就由我来掌握话语权,我于是径直问她道:“余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余楠被我戳中了心理,表情显得十分惊愕,双目圆瞪,我接着说道:“你既然找到我,就应该信任我,对不对?” 余楠听了我的话,却突然抽泣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冲上去搂住她,不停的安慰,可此时的我充其量只能递给她一张纸巾,余楠擦拭眼泪后,小声的对我嘟囔道:“我想和邵帅分手,他有问题。” 她的声音非常之小,好像一只蚊子在嘤嘤鸣叫,可我还是听到了。我有些严肃的问她道:“什么问题?” 余楠把头埋得很低,声音更加弱小的说道:“他是个变态。” 不知为什么,听到余楠这样说,我反而在内心深处产生一丝快感,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急于想知道这件事,便继续追问她道:“怎么个变态法?” 余楠仍旧低着头,但双目圆瞪,满脸通红,我便猜到邵帅属于那种让人难以启齿的变态。我接连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因为要想让我帮到她,就有必要了解更多的信息,即便这些信息可能触及到个人隐私。 过了好一会,余楠才把头抬起来,脸涨得通红,我知道这是她心理斗争后的结果,她终于决定要将这事同我说出来,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见机插话道:“余楠,咱俩曾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我会对任何人的秘密守口如瓶,你要绝对的相信我。” 余楠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邵帅是个无耻的混蛋。”这话分明是从余楠的牙缝中挤出来的,她此时羞愤交加,不过她还是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接着继续同我说道: “我们分开后没过多久,我和邵帅就在一起了,之后他利用他爸妈的社会关系帮我找到一份工作。这两年,我们俩都忙着在彼此的单位打拼,一直聚少离多,上次度假,算是我俩第一次亲密接触,我们假期的第一天,我把自己给了她……” 余楠说到这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而其实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已经把这段感情放下,内心已经泛不起半点醋意。余楠接着说道: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丰富得叫人吃惊,仿佛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还拿出很多和那方面有关的工具,并把这些工具一一用在我身上,一开始我确实觉得还挺舒服,不过后来的几天,他天天都好似给我上刑一般,让我挨个用那些工具,我很快就对那些工具产生了抵触,他这时便说各种好听的话来哄我,还许诺给我买我喜欢的衣着服饰,不管多少钱,只要我喜欢,他就给我买。” “我于是再一次沦陷,可这一次,他开始变本加厉,不仅仅要使用那些工具,他还拿出此前在网上买的藤条,一下一下的抽打我的身子,我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是青的,有些地方还肿的厉害,肿到现在都没有消。后来逐渐演变到,不管什么时间,也不管我们所在的地点合不合适,只要他想要,我就必须给,你要知道,我们度假的最后一周,正值我例假期间,可即便这样,他也仍旧不放过我,我好几次都被他弄得大出血……” 余楠说着说着,再次抽泣起来,而听到刚刚余楠的陈述,我隐隐的感到震惊,我万没有想到邵帅是一个这样的人,真实的他竟然我比印象中的他还要混蛋。 余楠抽泣了几下后,接着说道:“我觉得我在心目中就像一个玩偶,像一个宠物,他根本没有把我当人来看,所以我想要离开他……” 我深喘了一口气后说道:“你是要离开他,因为邵帅这种举动已经不是单纯用‘变态’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严格意义上讲,他这属于心理疾病,是精神障碍的一种。” 余楠好似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句:“我要离开他……” 我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连忙上前抓住她的双手,我这个举动已经不具有半点爱或者喜欢的成分,完全出于一种对朋友的心理安慰,我鼓励她道:“余楠,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这种人渣你还要他干嘛,有多远就让他滚多远……” 余楠突然低下头大哭道:“我做不到……”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大惑不解的说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你是在乎他爸妈给你的工作么?” 余楠连连摇头道:“我来找你之前已经把工作给辞了!” 我忙说:“那不就结了,工作都辞了,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余楠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说道:“他手机里有我好多的身体照,还有一些我们那什么时候的视频,我和他提过分手,他威胁我说,如果我和他分手,他就把这些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 第十九章 恶魔巢穴 2 听了余楠的话,我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这件事双方其实都有责任,在情意浓浓的时候拍照片录视频,这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没有余楠的配合,这件事很难完成。 我和余楠都缓了一会情绪后,我开口对她说道:“要不然就报警吧,对于这种人,只能这样做。” 余楠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用的,邵帅家里很有势力。我拿他没有办法的,而且我也不想把这件事公开……” 我悻悻的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你继续回去做他的玩偶吧。” 我话音刚落,余楠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了下去,我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连忙出面弥补,我柔声道:“我只是对邵帅那个畜生生气,看着你被那个人渣玩弄,我替你感到不公。” 余楠的情绪有所缓和,她怯生生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你刚刚说他这是心理疾病,那你能看好他么?” 余楠这句话大出我所料,我甚至开始怀疑,她之前一切的行为都是装出来的,她还是在乎邵帅家的势力,能保她个衣食无忧,如果我看好了邵帅,她俩就会继续过着幸福无比的日子,而我也继续为我的生计犯愁。 我实在难以掩饰不满的情绪,冷笑几声后说道:“你觉得我会帮邵帅么?” 余楠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连忙解释道:“田鑫,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你帮他解决心理问题,是为了自己能更快的离开他,要不然,我会毁在他手里的。” 余楠情绪激动的抓起我的双手,目光极其真诚又带有深深的哀求,对我说道:“田鑫,帮帮我!” 我犹豫了好一阵,最终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试试看吧。” 其实抛开我和邵帅的个人恩怨,就事论事来说,他的这种精神障碍是比较难弄的,精神和心理类的疾病同人体其他方面的疾病一样,也分急性和慢性,而邵帅的这种精神障碍是属于慢性的,是一个长期心理扭曲所导致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如果习惯的喝市面上出售的各种饮料,时间一长,他就对无色无味的白开水提不起半点兴趣。重口味的食物和行为也是一样的道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们也类似于精神鸦片。而且对于像邵帅这样的精神障碍者,他们有很强的共性,就是很会隐藏自己,因为他们的潜意识知道这样的事不能被正常人所接受,最难的一步,莫过于让他们承认自己是有问题的。 虽然答应了余楠,但我在自己独处的时间里,做了好多自我的工作,才最终说服自己,把邵帅约出来谈这件事,邵帅也欣然接受我的邀请,然而当我们真正坐在一起时,我们彼此的脸上都挂着一种比较奇妙的表情。 我和邵帅不是一类人,又屡次发生不愉快,而最重要的一点,昔日让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女朋友现在对她投怀送抱,彼此间的尴尬不言而喻。而我也懒得和这种人周旋,直接跳过寒暄,径直同他说道:“邵帅,我想,即便你对咱们所学的专业知识再怎么遗忘,肯定也听过这几个人的名字吧,开膛手杰克、卢卡斯.李、罗斯托……” 没等我说完,邵帅便抢话道:“你同我讲这个干什么?” 为了能更好的帮到余楠,我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我还是轻蔑了笑了几声,接着说道:“这些人都是古往今来首屈一指的变态杀人狂。” 邵帅情绪有些激动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然而他越是反应强烈,就越暴露了真实的自己,我继续笑着说:“这些变态杀人狂有一个共性,他们都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他们杀人并不是为了追求某种特定的快感,而是为了消除某种愤怒,而这种精神障碍早期的症状,就是和女性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把女人当成玩物。有个心理学家曾经说过,一岁以内的婴儿都是‘变态的,杀人狂的心理发育就停留在一岁前’,当然,只是在他们发病的时候。” 邵帅语气明显有些急促的说道:“我承认你的专业知识很精湛,但你似乎找错了说话的人,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杀人狂!” 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后说道:“邵帅,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邵帅情绪越来越激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说了句:“你想干什么?” 我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来带你进入一个场景,一个小孩降临到一个十分富有的家庭,孩子的父母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有着羡煞人的事业,同时都对事业抱有持续的热情,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们正值事业上升期,而孩子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姥姥姥爷又在国外,于是父母只能把尚是婴儿的他托付给保姆。” “可这年头的保姆同早期的保姆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不仅责任心差,还缺乏耐心。于是这个可怜孩子便受到了双重的虐待。学过心理的你应该知道,虐待分两种,一种是阳性的虐待,包括肉体上和精神上的虐待,这种虐待主要来自于无良的保姆。另一种虐待是阴性的虐待,就是没人管他,这种虐待更加可怕。” “所以这个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个子一直在长,可他的心理功能却一直没有生长,一直像个小婴儿一样。” 我所描述的这个孩子,便是邵帅的成长经历,当然,我是从余楠的口中听到的,用我的专业知识稍加包装,便好似一个炸弹一般,在邵帅的胸中炸开。讲完这段话,我注意到邵帅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眼神里写满了痛苦与无助。这个时候的我反倒产生了一丝怜悯之心,我和邵帅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与他成长过程的痛苦相比,我们俩那点小矛盾实在算不得什么。 我于是把手探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邵帅,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俩同学一场,你如果有什么难以释怀的痛苦,我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邵帅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接着便松开了紧锁的眉头,额头上的抬头纹也平复了,我见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于是柔声说道:“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呵呵,男人哭吧不是罪!” 邵帅却没有哭,硬生生的把泪水憋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恨压了下去,用外表的冷漠来掩饰真实的自己,嘴里有些不满的说道:“是余楠让你来的吧?” 这个时候我一旦回答是,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谈判也是一种心理博弈,而其中的精髓就在于巧妙的隐藏真实的目的。我忙对邵帅解释说:“邵帅,我的能力已经在温兵身上有所体现了,你如果选择相信我,那么我就能帮到你。” 邵帅怪叫道:“帮我什么?我又没毛病,你研究心理学走火入魔了吧你,看谁都像是有病!” 邵帅外在表现得越强烈,内心就越是脆弱,此时对于他而言,最难受的状态莫过于独处,静静的一个人面对自己,我于是站起身来说道:“邵帅,你也是学心理学的,有些事没必要和你说得太透,你心里面害怕什么恐惧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如果你需要我来做点什么,我虽然愿意效劳。” 说完这些话,我扭头就走了。 两天之后,我意外的接到了余楠的电话,电话中的余楠语气有些急促,并夹带一丝惊恐的说道:“田鑫,你知道么,邵帅出事了?” 我先是一愣,接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余楠说:“他杀了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第二十章 恶魔巢穴 3 乍开始听到邵帅杀人这个消息,我感到十分震惊,因为即便邵帅有心理问题,也应该不致于严重到这种地步,我问余楠具体的经过,余楠说她也不清楚,她只是在昨天晚上接到邵帅打来的电话,邵帅在电话中说他杀人了,而且自己已经报警,接着就挂断了电话,余楠一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再给他打过去,那边就显示关机了。今天早上邵帅的妈妈给余楠又打来电话,说邵帅杀人了,而且已经被立案调查,她这才知道邵帅昨天说的事情是真的。 余楠说她所了解的信息就是这么多,可我隐隐的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于是第一时间找到关押邵帅的地方打算了解多一点信息。 正常情况下,在邵帅正式被定罪之前,外界的人是不准许同邵帅见面的,不过我爸的同学汪博渊是警局一个比较大的官,而且我爸同汪叔的关系非常之好,我于是找到了汪叔。 汪叔见到我之后对我非常热情,他知道我的来意后,对我透露一个信息:“邵帅这个案子虽然不是我负责,但是我知道一些情况,死者是个女性,名叫吴茜。这个犯人十分奇怪,他杀完了人,自己报警,而且对犯罪过程和杀人动机拒不交代,只承认自己杀人有罪。” 汪叔把我领到一间屋子里,说邵帅一会就来,还反复对我交待说,我同邵帅只有十分钟的会面时间,尽量不要超时,我连连点头保证。 几分钟以后,邵帅带着手铐出现在我对面,他的双眼满是疲态,脸色煞白,眼角挤满皱纹,才几天不见,他却好像老了十几岁。 邵帅见到我后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但是他情绪十分低落,似乎并没有想要和我说话的欲望。我先开口问他道:“邵帅,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大概说说么?” 邵帅冷笑几声,没有说话。我继续问道:“你真的杀了人?” 邵帅这才说道:“你看我带着手铐,被关在这种地方,难道还有假么?” 我急道:“可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你之前还好好的?” 邵帅说:“没有为什么,杀了人就要偿命,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爸妈帮不了我,你更帮不了我,你还是走吧。” 我不甘心的继续问道:“杀人动机呢?不会简单到为了杀人而杀人吧?” 邵帅冷哼道:“你昨天不是说了么,像我这种人,杀人就是为了消除某种愤怒,你对我的情况那么了解,更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杀人!” 我忙辩解道:“邵帅,你同说这些话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承认过去我们之间有过节,但是我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不是要过来看你笑话,而是真的想帮你,我再说一遍,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算我求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放弃了,你我都清楚,你在刻意隐瞒一些东西……” 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邵帅都只是冷笑。就这样一直到有人过来提醒:“时间到了。”邵帅站起身来,瞟了我一眼,用手敲了敲桌子,转头便走了。 我看着邵帅远去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站起来准备离开,可大脑里突然出现了邵帅离开前的那一幕,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邵帅走之前看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内容。 现在再想把他叫回来已经不可能,我于是突发奇想,绕道他刚刚坐的地方,猛地发现他刚刚所坐位置对应的桌子上有几个红色的字母,内容是:sos,ylst。 那几个红字是用血写的,我用手轻轻一擦就模糊了,看来邵帅真的有苦衷,可他明知道我是来帮他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选择用这种方式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ylst”这几个字母的含义。 离开警局后,我立刻给余楠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ylst”,余楠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接着问我有没有什么进展,我说我这次去找邵帅,唯一的收获就是这几个字母。 余楠帮不上我的忙,我又到邵帅的单位“睿康研究所”,打算去他的办公室找找线索,我虽然不是这个研究所的人,但由于之前帮他们所立了功,所里每个人都对我十分客气,邵帅的一个同事吴斌知道我的来意后,立刻把我领到邵帅之前的办公室,他对我说:“邵帅的事所里的人都知道了,所里已经决定在下周一的早会上正式将他开除,对了,我还听说,人事科的陈科长想要找你来顶替邵帅呢。” 我心里一个激灵,连忙说:“别闹了,怎么可能,你们所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吴斌笑着说:“关键你不是一般人啊,所里好多人都视你为偶像呢。” 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听了心里都感到无比振奋,但八字没一撇的事,心里的兴奋让人家看到有失身份,我于是岔开话题道:“邵帅的办公室没有什么机密文件吧,我打算查点东西。” 吴斌说:“随便查,你要是晚来一天,这个屋里的东西明天就都被清空,你想查都没得查了。” 吴斌说完话没多久就被他的同事叫走了,我一个人开始在邵帅的办公室疯狂的搜索关于“ylst”的信息,可我把他的办公室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突然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脑,不由得灵机一动,连忙将电脑打开。 我曾经听我的一个朋友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要想看一个单位好不好,就看这个单位普通职工的电脑的开机速度,而邵帅的电脑开机只用了不到十五秒,我心想我要是真能靠自己来这个单位来上班,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邵帅的电脑桌面非常干净,除了系统自带的几个图标外,桌面上还有一个浏览器和qq的快捷方式。我打开浏览器,想看看他之前浏览的历史记录,发现邵帅绝大多数搜索都是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当然,这很邵帅,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热衷于吃喝玩乐。不过他的搜索历史中,大概在一个半月以前,有那么几天时间,极其高的频率搜索有关精神障碍的信息。 一个半月前,应该就是在我刚回国不久,邵帅看来是早就知道自己有精神障碍,但为什么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关注这些信息呢? 这时我又想到了他桌面上的qq软件,邵帅桌面如此干净,留下来一定是常用的,现在绝大多数人聊天都选择微信,而他常用qq,或许这里面就有文章。我记得之前和余楠谈恋爱的时候,我的qq密码,她是一定要知道的,这个习惯应该不单用在我身上,我于是又给余楠打了电话,问她邵帅的qq号和密码。果不其然,这些信息似乎就挂在余楠的嘴边,她立刻便把qq号和密码告诉了我。 顺利登陆邵帅的qq后,我开始查看他的聊天记录,可让我有些惊讶的是,邵帅竟然把聊天记录给清空了。不过我只吃惊不到两秒的时间,立刻便想明白邵帅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他其实不是刻意要这么做,而是同余楠在一起后形成的一种习惯,因为余楠有查人聊天记录的习惯。如此说来,邵帅的qq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我打开他的联系人分组,发现他的分组里面除了同学、同事、家人、和朋友外,还有老婆和mm,老婆那一栏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余楠。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邵帅其实是很喜欢余楠的。而mm那一栏里,基本全是20岁出头的女性。其中有一个女性的qq备注是茜茜。我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接着便想到汪叔叔和我说的那个受害人吴茜。 我本来想再查查关于吴茜的资料,可她的空间却禁止任何人访问。 我于是又点到群聊那一项,邵帅加入的群非常之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一些交友群,而且这些群基本都是人员爆满,我挨个翻看这些交友群,发现只有一个群的人数只有不到五十人,这个群的名字叫做“娱乐社团”。 我反复在心里念这个qq群的名字,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情不自禁的叫道:“我靠,娱乐社团首字母的缩写不就是ylst么!” 第二十一章 恶魔巢穴 4 意外的找到了“娱乐社团”,我感动非常兴奋。我连忙去查看关于这个群的信息,却发现这个群没有发布任何公告或者群文件,在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一个服饰怪异,且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手里拿着一块红底的牌子,上面用黑字写着:欢迎来到娱乐社团。 除此之外,这里群里一无所有。不过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群里的50个成员全部都显示为男性。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我于是在群里说了句:“大家中午好!” 群里没有任何人回复我,不过很快,群里一个昵称为皇军的管理员给我发来了信息,没有发在群里,而是私聊:“你怎么回事,瞎在群里嚷嚷什么?群规你忘了么?” 紧接着他给我发来了他口中的群规: 1,进到群里的人员,都是事先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敲定成为娱乐社团的会员,所以群里的人员机构只有两种,社长和会员。所有娱乐社团的成员,每年需要向社团提供50万元的会费,社团会不定期举行群体活动,给每名社员带来醉生梦死般的体验。 2,任何人没有资格拉好友进入该群,一经发现,后果十分严重。 3,为了更好的保密工作,群里除了社长和管理员外,其他任何人不要轻易在群里发言,第一次警告,第二次严重警告,第三次直接做开除处理(第五条会详细说明关于开除人员的处理方法。) 4,再次警告:群里的每名成员在正式成为会员当天,都会由专业的医师在体内装入一个微型窃听器(同时也是一个威力十分巨大的微型炸弹),社长会随时关注每个人的一言一行,希望大家平日里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任何人都不要像任何人透露关于该群的信息,一经发现,做开除处理。 5,所有娱乐社团的成员,被开除的原因只有一条,就是直接或者间接泄露关于社团的任何消息,而所有被开除的成员,社长将会引爆你体内的窃听器,而窃听器一旦被引爆,你必死无疑。 6,群规只会在新会员入会,进入该群的时候发,所有人请讲群规摘抄到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而且在收到群规的时候,即刻删除聊天信息。 我快速扫了一眼群规,这才明白为什么邵帅死也不肯说自己为什么而杀人,原来他是怕自己无意间泄露关于“娱乐社团”信息,被社长引爆体内的炸弹。 “皇军”发完群规后,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被记过一次了,只剩下一次机会,望自重。” 收到这条信息,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邵帅已经被关进监狱,按理说他是发不了信息的,而社长看到我发的信息,没准就会猜到邵帅已经泄密了,那如此说来,邵帅岂不是凶多吉少? 我于是立刻问皇军道:“社长知道我乱发信息这件事应该会很生气吧!” 皇军说:“社长基本忙得很,很少上qq,这些事都是我们几个助手负责统计。”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我想了想后,又问道:“咱们好像有日子没有举办活动了吧。” 皇军忙回复道:“半个月前不是才举办过一次么,咱们这种活动是见不得光的,频率不可能那么高的。” 问每一个问题之前,我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害了邵帅,我把接下来要问的话,加工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问道:“咱们的会员基本都是富二代啊,如果我想再介绍富二代朋友进来,而又不能在他成为正式会员之前暴露关于咱们社团的信息,这要怎么弄啊?” 皇军回复道:“你记性真差,这个问题很早之前我曾经代表社长在群里说过,任何人想要介绍新人,就想办法直接把他引荐给社长,社长自有一套选拔的标准。” 我虽然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可这些问题都很危险,很容易暴露自己其实不是这个社团的人,我挣扎了好久,最终考虑到邵帅的安危,才忍了下去。现在看来,要想进一步了解关于这个社团的信息,先要想办法加入这个社团,而要想加入这个社团,第一步就是想见到社长。 社长是这个qq群里面的群主,昵称叫做黑熊。同皇军叫社长的联系方式,有点危险性,为了邵帅的安全,我最终还是决定用相对安全一点的方式联系社长。我给他发了一条qq信息:“社长,我想拉一个富二代加入咱们的社团,您看我用什么样的方式比较安全?” 皇军说社长很少有时间上qq,所以我觉得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复我。发完这条信息,我便关闭了电脑,这个时候吴斌刚好走了进来,看到我准备离开,说道:“我们这刚要下班,寻思过来帮你忙活忙活,结果你已经忙完了。” 我笑着说:“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想着我。” 吴斌也笑说:“应该的,你是我的偶像,十分愿意为你效劳。” 和吴斌调侃几句后,他把我送出研究所的大门。离开研究所后,我随便找了个餐馆吃了口饭,回到家里睡了一觉,下午二点多一点的时间,我又回到警局,找到汪叔,把我今天上午了解到的信息,仔细的同他描述一番。 汪叔很认真的听我说完,表情有些茫然地问我道:“田鑫,你希望汪叔怎么做呢?” 此时的我同汪叔的淡定相比,稍显急躁,语气有些急躁的说道:“汪叔,我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犯罪团伙,您大可以派您的手下把这个团伙给连窝端了。” 汪叔很不明显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田鑫,你把我们过于理想化了,我不能仅仅根据你的一面之辞,就带着一票人去抓人。” 我连忙说:“汪叔,您起码派一个人去当个卧底,搜集到足够的证据,然后再抓人啊。” 汪叔说:“田鑫,你有极其明确的善恶观,这点很好,有当警察的潜质,不过很抱歉,汪叔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这的每一个资源都不是随便能调动的,这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前途,希望你能理解汪叔。” 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汪叔,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找您,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您要相信我。” 汪叔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汪叔不是不相信你,可你要知道,我的能量是有限的。” 我开始快速的转动大脑,想解决问题的办法,想了好一会,我对汪叔说道:“汪叔,能不能再请您帮我一个忙?” 汪叔眉头轻皱,说道:“什么忙?” 我说:“我想自己去做卧底,不过需要您的帮助。” 汪叔想了想后说:“好,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说:“首先就是钱的问题。” 汪叔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是说50万的会费?” 从他的眼神中我就可以判断出他基本没有可能会借我,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太尴尬,我抢话道:“钱的问题我自己想办法,我希望得到汪叔暗中的保护,按照皇军的说法,娱乐社团的团长黑熊会利用窃听器监视每一个人的言行,我猜想黑熊能做的还不止这些,他肯定还会同时监听每个人的电话和信息,所以我在做卧底期间,会和您保持书信联系,把我搜集的证据安全的传递给您,等时机成熟,你们就去抓人。” 汪叔叔微笑着说道:“好,就照你说的办,咱们选定一个地点,你把每次写好的信放到那里,我会派人轮流守在那里,等着接收你的信件。” 汪叔肯帮我,我心里就有底了,接下来就是钱的问题。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温兵,50万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小意思,主要问题就是他能不能借我。 温兵接到我的电话,从语气明显能听到两种情绪,意外和欣喜,我同他寒暄几句后,便直接切入正题,由于我要做的事情在完成之前要绝对保密,所以我编了一个理由,同温兵说想要同他借50万元,温兵听后,轻描淡写的对我说道:“不就50万么,我手里现在就有这些钱,你想要现金还是打到卡里?” 我难掩内心的激动,忙说:“打卡吧!事情办完,我如数奉还!” 温兵笑道:“钱你拿去用,有能力就还我,如果没有就当我报恩了。” 温兵虽然这样说,但我如果真是有借无还,那我们的关系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这些超级有钱的人对钱的处理是非常敏锐的,你越是不在乎他们的钱,他们对你越是慷慨;你也是盯着他们的钱,往往却一毛钱也拿不到。 我于是说:“钱我是同你借,放心我一定有能力还的,不过谢谢你刚才的话,我很感动。” 当天晚上睡觉之前,我接到了黑熊发来的qq信息:“你想办法让你的朋友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出现在‘钱豹’酒吧,你告诉我他的大概长相,和穿着,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 第二十二章 恶魔巢穴 5 钱豹是我们这一个非常著名的酒吧,对于一些有着小资情调的人来说,那里是他们的天堂,可我却从来没有去过。我在qq上给黑熊留言,谎称自己朋友的名字叫王宇,并把自己的大概样貌同他描述一番,又告诉他我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去。 第二天晚上大概八点半左右,我便赶到钱豹那里,此时这里的人并不多,我虽然没有来过这儿,但也大概知道这里人流量最大的时间是在晚上十点之后。 坐到这里以后,我开始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行为有些异常的人在注意我。我坐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突然感到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妙龄女子,身穿一件粉红色露脐短装t恤,下身一条牛仔裙,脚上穿着一双韩式的板鞋,上面全是韩文字符,式样新潮。 我大概扫了她一下,感觉这个女人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 我微笑着对她说道:“美女找我有事?” “自己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她一面说话,一面眨着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异常的灵动有神。 我按捺注自己内心的小激动,故作深沉的说道:“自己来的。” 女子笑着说:“我经常来这个酒吧,却很少能碰到帅哥,今天有幸碰到,交个朋友吧。” 其实我这个时候开始在心里起一丝波澜,关于我的长相,我还是有一点自信的,余楠也曾经这么对我说过:“你最吸引我的,是你的样貌,其次才是你的才能”,可被女生搭讪,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我突然想,这个妙龄女子不会就是黑熊吧,也或许是黑熊先派过来试探我的呢?所以我说话还是谨慎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于是很客气的说:“我叫王宇,敢问一下美女的芳名啊?” 女人听到我的话后,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好可爱,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像个学生!” 我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话,她接着又说:“我叫林若兮,也是一个人来的。” 在同异性的相处上,我一直都是比较羞涩,这其实也是一种性格缺陷,我深谙心理学的种种知识,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在女性面前变得自然起来,听完林若兮的话,我只是“哦”了一下表示回应,接着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却反而对我表现出更大的兴趣,笑着对我说道:“你真的好可爱,你该不会还是童子之身吧……” 我正要回答,猛地发现我左手边有一个男人一直盯着我看,我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发现这个人年轻大概在35岁左右,他的鼻子宽而扁平;脸上颧骨凸出;脸上挂着一个异样的微笑,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猜想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黑熊,于是同林若兮的对话便更加小心,我心想富二代们同女性的交往应该是热情奔放的,而不是像我这样跟块木头一样,如果林若兮真的是黑熊派过来探我的底的,那我这样很容易露陷。 我于是迅速调整好心态,假装自己是一个富二代,笑着对林若兮说:“是不是童子之身,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听完我的话,林若兮立刻收起了笑容,态度来个180度大转变,语气有些伶俐的说道:“嗬,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稀有物种,原来和其他人一样。” 林若兮说完转身竟走了,这实在叫我始料未及,我正在原地快速的思索问题出在了哪,刚刚那个男人靠过来说道:“老弟,我眼看着你就要得手了,怎么到手的鸭子反而飞了?” 我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个男人笑着说:“我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你对那个女孩有意思,你或许不愿意承认,但我应该说到你心里了。”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眼前的人不管是不是黑熊,对人的心理肯定也颇有一番研究,我顺着他说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她那么漂亮,我动心是自然的。” 这个男人笑着说道:“老弟,我有办法让你追到她,做你想做的。” 我一怔,连忙问:“什么办法?” 他眯着小眼睛说:“现在还不能说,我们先聊聊别的吧。” 我快速瞄了一下他的眼镜,他的眼神复杂得很,里面藏有很多内容,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黑熊。我对着他笑了笑,问他道:“我叫王宇,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个人笑着说:“我的名字比较拗口,不提也罢,你叫我黑熊就行,我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我。” 虽然我事先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可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我借着同他自我介绍的机会,仔仔细细的同他对视一番,发现他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能把人催眠,看来黑熊在研究人的心理上,应该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他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我于是客气的点头说:“你比我大,我叫你熊哥吧。” 黑熊笑着说:“也好,这块离音响比较近,我们俩换个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说话吧。” 我于是跟着他坐到了靠门比较近的位置,酒吧的人陆续多了起来,而这里的人相对少一些。 我们刚做好,黑熊便问我是不是自己过来的,我灵机一动,回答道:“我本来有个朋友要和我一起来,可我们俩都到这了,他却临时有事走了,我于是就自己进来了。” 黑熊点了点头,接着说:“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老弟一看就是我比较喜欢的类型。” 我笑说:“是么?那我太荣幸了。” 黑熊同服务员要了两瓶白酒,开始同我一面喝一面聊。在聊天中,他很是一个会抓住主动权的人,不知不觉,我俩一瓶白酒已经喝过一半,我的意识开始渐渐出现模糊,黑熊这个时候开始同我说起他小时候的经历,他说自己小的时候严重缺爱,父母经常不管他,还动不动就对他施行语言暴力。 我虽然喝的已经有点迷糊,可他这番话还是引起了我的警觉,我猜测他绝不是无意间说起这些,而是具有一定的目的性。回想起邵帅也是这种经历,我突然想,或许这就是黑熊考核一个人有没有资格加入娱乐社团的标准,我于是佯装作很激动的样子,抓起他的双手,说道:“熊哥,没有想到咱哥俩第一次见面,就相见恨晚,我的人生经历同你十分相像。” 我注意到黑熊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他接着突然抬起头来,把酒推到一边,说道:“兄弟,看来你我是有缘,你这个老弟我认定了,你不是喜欢刚刚那个女孩吧,哥帮你追到手,这方面,我是行家,有我在,我保你今晚就办了她。” 我故作兴奋的叫道:“那可太好了。” 黑熊于是便带着我再次走到林若兮跟前,大胆的同她搭讪。林若兮一开始对我们爱答不理,可黑熊说起话来十分风趣,妙语连珠,林若兮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这时黑熊转过头对我眨了眨眼,似乎是告诉我说有戏。 黑熊又叫了几瓶酒,我们三个开始边聊边喝,十几分钟之后,林若兮开始语无伦次,我刚刚也喝了快两杯,意志已经有些不太受控制,可黑熊此时却清醒的很,他趴在我耳边对我说:“这个女人已经上勾了,她今天晚上已经属于你了,不过你想不想玩个更刺激的?” 我一惊,忙问:“熊哥的意思是……” 黑熊狡诈的看了看我,说道:“咱们俩一起上!” 第二十三章 恶魔巢穴 6 黑熊一开始提出这个想法,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抵触,可我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万一林若兮同黑熊是认识的呢?万一她是黑熊派来试探我的呢? 此时我觉得自己有些晕晕乎乎,想把问题想得再全面些,却有点力不从心,等我稍稍清醒一点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已经在距离酒吧最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林若兮躺在宾馆的床上,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黑熊则已经跑到卫生间去淋浴。我看着床上的林若兮,内心混乱的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如果我再冷静冷静,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可我已经身在此处,现在要想回头,已然来不及。 我站在床边发了一会愣,黑熊已经冲完了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瞄了我一眼,略带质疑的问道:“你怎么还穿着衣服?老弟,时间如流水,是不等人的。” 我笑着说:“熊哥,我刚刚有点迷糊,现在就去淋浴。” 黑熊一把将林若兮从床上拽了起来,把她推给我,说道:“带着她一块洗。” 我怔了一怔,心里狂跳不止,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我装作很自然的扶着林若兮走进了卫生间。宾馆的卫生间并不算大,两个人在里面稍显拥挤,林若兮此时依旧醉醺醺的,嘴里胡言乱语不止,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而面对着她,我根本没有办法脱衣服洗澡,可我又不能让黑熊一个人一直在外面等,我索性咬了咬牙,把林若兮扶到马桶处,并将她的头扭向别处,接着开始小心翼翼的脱衣服,每脱一件,都立刻去看林若兮有没有把头扭过来。 我好不容易把衣服全部脱完,没想到黑熊竟然猛地冲了进来,他见到林若兮瘫坐在马桶上,而我却已经脱完了衣服,冷嘲热讽道:“老弟,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不知道要女士优先么?你把她扔那不管,自己先跑去洗了,你可真行。” 我被吓了一跳,支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黑熊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黑熊的经验很老道,三下五除二就将林若兮脱个溜干净,轻轻一推,就把一丝不挂的林若兮抛向了我,我怕林若兮滑到,连忙将她抱住,胸前立刻感受到来自她上围的压力,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林若兮,我的脉搏狂跳不止。 黑熊甩了一句:“快点搞定”,便退出了卫生间。林若兮整个人已经烂醉如泥,瘫倒在我身上,任由我摆弄姿势,我索性心一横,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扭捏的。 我于是便抱着林若兮,把她身体的关键部位都冲了个遍,接着自己也好好的冲了一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将她的身体擦干,跟着又擦干自己的身体,这才又抱着她走出了卫生间。 此时的黑熊已经躺在床上,看到我俩从卫生间出来,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指了指床中间对我说道:“来,把这个重要的位置留给这位美女,咱俩在两边侍候。” 他说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既邪恶,又不可一世的笑容。我将林若兮扶到床上后,坐在床边,开始喘气不止,这里面既有累的成分,也有紧张的成分。黑熊笑着对我说:“我看你洗个澡累个够呛,不是在里面已经把事给办了吧?” 我苦笑几声,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那你先歇会,我先同她玩玩。” 黑熊于是便做好安全措施,旁若无人的开始同林若兮干起了活,黑熊体力非常好,我守着时间,发现他竟然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当我由枯燥的等待,开始转变成猎奇的心理,想看看他到底能搞多长时间时,他终于在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左右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的对我说:“来,兄弟到你了。” 我注意到刚刚的林若兮好像已经睡着,极偶尔的时候附和着哼哼几声,我于是便想打假枪,随便糊弄糊弄,可我又怕被黑熊发现,我于是转头对他说:“熊哥,我做这事的时候,旁边要是有人盯着,总觉得怪怪的。” 黑熊冷笑几声道:“老弟,什么叫二对一啊?二对一就是不需要背人的。” 黑熊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藤条和一跟绳子扔在床上,说道:“你先别搞了,把她绑起来,用藤条抽她!” 我心里一惊,知道黑熊这是在考验我,此时的我已经被架到这里,局面全在黑熊的控制之下,我要是不照他说的做,可以说是前功尽弃,就在我发愣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黑熊突然说:“老弟,这东西其实也不用勉强,有的人喜欢做,你拦都拦不住,而有的人却不喜欢,你强加给他,他反而痛苦,所以你也不用为难,你如果觉得无趣,咱们今天就收手。” 听完黑熊的话,我登时头皮一阵麻,想不到他只在短短的几秒钟,就已几乎看穿了我的心理活动,为了混淆他的判断,我立刻笑道:“熊哥,你误会老弟了,这种事我偷偷想过不止一次了,只不过今天突然真的要做了反而好似做梦一般。” 黑熊将信将疑的用眼光逼视着我,为了不被他看破,我避免同他有眼光上的交汇,开始行动起来。 我先将林若兮翻过来,后背朝上,接着用绳子将她来个五花大绑,接着拿起藤条,对准她整个后身最为突出的两座山峰,猛地抽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她后面的两座山峰上,立刻起了一条红红的印记,林若兮轻轻的叫了一声,我立刻偷偷瞄了黑熊一眼,只见他脸上写满了兴奋,我接着也故作兴奋,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在林若兮身上,直到林若兮的后面已经渗出血来。 我见到血,先是一慌,接着看了一眼黑熊,黑熊此时却依然满眼冒火,一把从我的手里抢过藤条,说了句:“想不到你小子还真够劲,行了,你先歇歇吧,接下来该看我的了。” 黑熊抽的力度要远比我大得多,直到林若兮后面的两座山峰全部皮开肉绽,他才收手,让我惊讶不已的是,整个过程,林若兮竟然一直是昏睡的状态,我看得心惊肉跳,有些不安的问黑熊道:“熊哥,她都被打成这样了,都还不行,不会喝出问题了吧?” 黑熊一脸坏笑道:“老弟,你挺放得开,不过就是胆子小了点,在酒吧的时候我已经在她的酒杯里动了手脚,她明天中午差不多才能醒来,而且你放心吧,这方面我经验丰富的很,能拿捏好分寸,你就放心大胆玩吧。” 我们三个人在床上折腾了一宿,我甚至到后来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第二天天一亮,我却猛地感到困乏不堪,倒头便睡,等我醒来,已经是中午,此时的黑熊还搂着林若兮继续睡,我晃了晃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穿好了衣服。大概十分钟过后,黑熊和林若兮陆续醒来,林若兮看到我和黑熊,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反而说:“霍,你们两个玩了老娘一宿,是不是?” 黑熊笑着不说话,我也没有吭声,林若兮突然一龇牙,叫道:“哇,我后面,怎么这么疼……你们都干什么了?” 黑熊连忙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于是憨笑着说道:“我做的,呵呵,抱歉啊,一来感觉就没控制,有点玩大了。” 林若兮骂道:“变态吧你,真无聊!” 林若兮怒气忡忡的站起身来,穿上衣服便推开门走了。林若兮走后,黑熊满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老弟不错啊,够意思,其实你不主动承认也没关系,来酒吧玩的女人都好这口,她们只是假装生气罢了,不过你刚刚的行为我很欣赏,看来我没白认你这个弟弟。” 我见他抛出了橄榄枝,赶紧抓住机会说:“熊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觉得跟着熊哥有肉吃。” 黑熊会心一笑,接着说道:“老弟,你想不想以后经常能像昨晚那样潇洒?” 我立刻打了一个激灵,假装很渴望的问道:“熊哥,要是总能这样,那就太爽了,也不枉活一回啊!” 黑熊立刻提高声音说道:“好一个不枉活一回,老弟,这就对了,人只有一辈子,你如果想走正常的轨迹,就会发现有解决不完的烦恼,可是我们要这么亏待自己呢?” 我追问道:“熊哥,你好好点化一下老弟,只要是熊哥的主意,你说我就听。” 黑熊突然把脸一沉说道:“哥手里有一个社团,不知道老弟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 我忙问:“什么社团?” 黑熊一字一顿的说道:“娱乐社团。” 第二十四章 恶魔巢穴 7 大概在公元14世纪左右,人类的世界,被一种源自于亚洲西南部,名字叫做黑死病的阴影笼罩着。那一场瘟疫造成了大约7500万人的死亡。这场瘟疫从十四世纪一直持续到17世纪。这场瘟疫不仅对欧洲的人口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也同时改变了欧洲的社会结构,动摇了当时支配欧洲的罗马天主教会的地位,也就在那段阴暗的时间,另一种邪恶的教义悄然而生——魔鬼教会。 魔鬼教会的人崇尚及时享乐主义,他们认为人间没有轮回,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所以为了让自己时刻能感受到快乐,所有教徒都不会结婚,教会中任何男女,只要有感觉,便可以睡在一起,彼此也不用负责任。 这当然会受到当权者的打压,教会一度面临解散,所有的会员都面临牢狱之灾,教会的大头领为了不让自己苦心经营的教会崩塌,便开始改头换面,将自己的组织更名为魔鬼社团,并严格控制人员,到最后便只招收男性会员,并且是精神极度空虚,且家世显赫的人;社团的社长会在每名会员的私密处烫上一个烙印,代表是这个社团的人,而且任何泄露社团秘密的人,都会面临社团的终极处罚,也就是死刑。 关于魔鬼社团的知识,我是偶然间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魔鬼社团应该就是娱乐社团的前身。我加入娱乐社团的第二天,黑熊便带着我去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小诊所,给我做了一个手术,将一个纽扣大小的窃听器植入到我的体内。 黑熊当时一脸严肃的对我说,无论是从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娱乐社团都应该是不存在的,所以作为社员就要严格保守社团的秘密,窃听器同时也是一个微型炸弹,他会通过它监视每个社员的举动,这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我一早就知道我选择潜入娱乐社团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欣然接受他的要求,并同时支付了第一年50万元的会费。 同黑熊分开以后,我立刻写了一封信,打算交给汪叔,信上内容如下: “汪叔,我已经顺利加入娱乐社团,这个社团的形式非常像欧洲一个古老邪恶的教会,‘魔鬼教’,您可以参照一本书《被遗忘的世界》第三章,那里有关于魔鬼教的详细介绍,我现在在等待娱乐社团举行大规模的聚会,到时候我会提前把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告诉您,您把他们给连窝端了。” 我和汪叔约好的送信地点,是他们警局对面的一间超市,我怕黑熊对我这个新人不放心,会派人偷偷在暗中监视我,我于是特意赶在晚上十点以后出发,带着鸭舌帽和太阳镜,在超市关门之前赶到那,把信放到了那里。晚上睡觉之前,我被拉到了娱乐社团的qq群,并立刻收到了群里的皇军发来的群规。 我把群规偷偷拷贝下来,粘贴到自己电脑的桌面上,打算留作一个证据。接下来就是漫无目的且漫长的等待。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打开qq,看看娱乐社团有没有发来消息,可这个群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宛如一汪死水,泛不起半点波澜。 煎熬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终于在一天中午,我收到了来自娱乐社团的消息: “大型聚会通知:地点,社长的私人别墅;时间,明天下午四点;注意事项,所有会员不可以带任何通讯设备。” 收到信息后,我立刻给皇军发了私信:“皇军您好,我是新入会的会员,我想知道社长的别墅具体在什么位置?” 皇军很快给我发过来一个详细地址,我立刻将它抄录到一张纸上。此事十万火急,我迫不及待要去通知汪叔。我于是再次将自己全副武装:鸭舌帽、口罩、太阳镜。 我在给汪叔写的信件里,把地点写得很清楚,时间我写的是五点,并一再嘱咐汪叔要多带人手,因为这可能是警局最近一段时间内规模最大的抓捕活动。 第二天下午三点半左右的时候,我已经按照皇军给我提供的地点找到了黑熊的别墅。找到那栋别墅后,我并没有立刻靠近它,而是选择躲在一旁悄悄观察,别墅一共有三层,每一层的窗户都是暗色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从别墅的外表看来,里面每一层估计能有1000多平米,看来黑熊所收的会费很多都用在自己身上了,不过会员们也真都不计较。 别墅的大门前站着一个男人,年龄同我差不多大,不断的四处张望,看样子应该是负责接待其他的会员。从在躲在暗处开始,每个几分钟时间,就会有三五成群的男人或女人赶到这里,他们只是同别墅门前的那个人简单的点头示意一下,跟着就走到别墅里面,并没有做过多的交流。 我在心中暗暗清点人数,等人差不多已经进去七八十左右,我偷偷从后面绕道别墅门前,那个人一看我,眉头先是一皱,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声说道:“王宇!” 那个人轻轻一摆手,示意让我进去,我于是便走到别墅里面。 刚进到别墅里,我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里对我而言整个就是一道全新的靓丽的风景线,别墅的一二三楼是完全通透的,二楼三楼中间有一个小的悬空游廊,大厅的左侧摆了大概有将近七八十张床,而右侧则站满了人,男男女女,好生壮观。 这些人有说有笑,彼此似乎全都认识,我意外的在这些人中发现了林若兮,内心一阵惊讶,我在心里暗暗推敲,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全是对的,林若兮原本就是黑熊的人,是他派来试探我的,还好我没有露出马脚,安全的通过了测试。 下午四点十分,黑熊出现在二三楼的游廊上,他用扩音器对大家说道:“刚刚黄俊已经清点完人数,所有参加聚会的人员已经全部到场,现在大家请到大厅后身的室内浴场淋浴,然后你们就尽情狂欢吧!” 黑熊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刻传来阵阵狂叫,叫声震耳欲聋,让人发威。 我尾随着人流去了大厅的后面,发现原来大厅后面还有一个硕大的空间,便是黑熊口中的浴场,这里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说是浴场,其实外形只不过就是一个面积较大的浴池,浴池的两边全是衣柜,供人们放衣服用,而浴池的四周全是浴架,上面挂满了浴巾。我眼前的人,不论男女,很快便将自己褪个一干二净,浴池里瞬间被赤条条的人填满了。 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我实在是无法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加入他们,这时我听到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怎么,别告诉我你害羞了?” 我转头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林若兮,她此时身上已经不着一丝,我瞪大了眼睛,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林若兮说:“你快来吧,别杵着了,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一会我陪你玩玩。” 林若兮说完便转身跳下浴池,我看到她身后的伤口基本已经消失,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 我心想此时要想拖到汪叔他们来,似乎已经是不可能,因为大家都光着身子,只有我一个人穿着衣服,实在太过醒目,此时我反而脱掉衣服会好一些,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了。 我于是走到一个空着的衣柜前,很快便也将自己脱了个溜干净。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大家陆续从浴池里走出来,用浴巾擦干身子,便立刻扑向大厅上的空床。 一会工夫,屋内便叫声一片,听起来不免让人心神荡漾。我一直躲在浴池里,心想,拖一会,是一会,再过十几分钟,汪叔就会带着人马杀过来,到时候我立刻就会跑去衣柜那里把衣服穿好。 我正径自打着如意算盘,突然感到脖子后有人吹风,我猛地一回头,见是林若兮,正笑盈盈的看着我。她见我迟迟不出来,娇嗔的说道:“喂,我们女人都洗好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没搞定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我进来的晚,再洗洗,洗干净点好。” 林若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真的好特别,好,我进来陪你一起洗。” 林若兮于是又跳下浴池,倚在我身边,开始不断的上下摸索我,她一面摸索着,一面轻轻喘气,我坚持了一会,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抱起,说道:“你想玩,我陪你!”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嘭”的一声爆破,一队人马从外面冲到别墅里来,一个扩音器的声音喊道:“里面的人统统不准动,你们已经包围了。” 我本能将林若兮松开,本以为她会被吓个半死,没想到她竟笑着说道:“哈哈哈,不错,我喜欢这个剧本。” 我登时一头雾水,说道:“你说什么?剧本?” 林若兮说:“没错,这是一部真实的小说,里面所有的人和事都是真实存在的,你我都是这部小说里的人物,而我则是这部小说里面的女主角……” 第二十五章 恶魔巢穴 8 我不想让汪叔的人看到我不穿衣服的样子,于是趁他们找到浴池之前,我很快和林若兮从浴池里面跑出来,擦干身子,并穿好了衣。 汪叔跟着便发现了我们俩,他先是问我旁边的女人是谁,我心想虽然和林若兮不熟,但她这一次毕竟和我一样,没有真正参与到这场罪恶之中,我于是替她开脱道:“汪叔,这是我的女朋友,林若兮。” 林若兮听到我的话,冲着我会心一笑,汪叔上下将她大量一番,笑着说道:“你付出的代价够大的,自己的女朋友都带过来了。” 我们几个人又回到了大厅里面,汪叔对我说:“哪个是社长?” 大厅里的男男女女此时为了遮羞,都用手捂着脸,但从外形,我根本辨别不出来谁是黑熊,汪叔看出了端倪,对着那些人喊道:“我现在要你们每个人都把脸给我露出来,谁不照做,按妨碍公务罪,罪加一等。” 这些人于是陆续都将手拿来下来,脸上挂着自己人性中仅剩的那点羞耻心。汪叔有些焦急的小声问我道:“发现大老虎了么?” 我快速将这些人扫了一眼,发现黑熊不在这群人中,于是连忙对汪叔说道:“汪叔,那个社长跑掉了。” 汪叔先是一惊,接着连忙说:“不可能,外面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他绝跑不出去。” 汪叔随即对着身后几个穿警服的人说道:“娱乐社团的社长应该还在这栋别墅里,你们几个立刻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几名干警应声而去,我和林若兮也加入他们去帮忙,在搜索过程中,我腾出精力问林若兮:“你刚刚说什么小说啊主角啊,是啥意思?” 林若兮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可能超出了你的认知,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生活在一部小说里,而你我都是这部小说里面的角色,我之前本以为你是一个龙套,现在看来,或许我的判断有误,你应该也是主角之一,至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配角。” 林若兮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刻意停下来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的瞳孔并没有发散,证明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而且她的目光坚定,这番话又是发自于她的内心,我怀疑她有妄想症,于是便问她:“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或者说,你怎么能证明你我都是小说中的人物?” 林若兮反问道:“那你怎么能证明不是呢?” 我顺势掐了她一下,说道:“你会感觉到疼吧,因为你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你可已经试着推我一下,你会发现我也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我们的感官会将自己接触到的任何事物传递给我们的大脑,然后告诉我们,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所以说,我们并不是小说中的人物,我们是实实在在的人。” 林若兮大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好可笑,你难道仅仅凭借感官去判断这个世界么?你看任何小说,里面的人物在受伤时,作家都会描写出他疼的状态,对于读者而言,他们的疼是真实的,就好像疼在自己身上一样,你说的一切状态,小说中的人物也都会有,所以说,单凭刚刚这一点,你已经错了,而我们就是小说中的人物。” 我由于急着找黑熊,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来为自己辩解,便说道:“这次完事,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这事。”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警察说道:“找到了,在这。” 声音是从二三楼中间的廊道那传来的,我和林若兮立刻赶了过去,通往廊道的楼梯共有四个,大厅里的左右两侧,和浴池内的左右两侧。我们和汪叔同时赶到。 我们到了以后,发现在廊道的内侧有一个两人多宽的直梯,一直通到下面,直梯的上面摆着一张字画,所以不易被人察觉,而黑熊显然是从这条暗梯跑出去的。 发现这个暗梯后,汪叔想带着人立刻就去追,我连忙将他们拦住,说道:“汪叔,黑熊手里握着我们这些会员的生死大权,他们就算抓住了他,他也会以此为要挟,换取他的自由,不如让我去,我假装也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慢慢同他周旋,或许还能有顺利抓捕他的机会。” 汪叔想了一会后说:“好,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我随即从这个暗梯爬了下去,暗梯一直通到一个下水道里,而且越往下面,空间越窄。好在我的身材还算匀称,不然必定被卡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 由于下面的空间狭小,空气又污浊,我不禁呼吸越来越急促,大气都喘不匀了,不过我还是咬紧牙,继续向下面爬,历尽艰辛,终于跑到通道底部,底部是一个圆形通道,通道还算宽敞,只不过里面奇臭无比,我干呕了好几下,差一点就吐出来。 我捏着鼻子在里面走了好一阵,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连忙回头去看,只见黑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他警觉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借口,我按耐住急促的呼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在人群里发现了林若兮,我俩于是临时凑成一对,做了一会,可她却说不够劲,她怀念我们三个一同玩的那一次,虽然很痛,但是非常之刺激,于是便想让我把你找来,咱们三个再来一次,我于是便四下去找你,可没想到有警察突然闯了进来,此时的我正在浴室内,在警察发现我之前,我偷偷穿好了衣服,并从浴池偷偷爬到了廊道上,我无意间在廊道上发现了那幅画,跟着就跑到了这里。” 我说话的全程,黑熊都直盯盯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质疑,脸上挂着轻蔑的表情。等我说完这些话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人才,因为很少有人能欺骗到我,而你做到了,不过我如果被你欺骗两次,那实在对不起我之前的职业。” 我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做最后的辩解:“可我并没有骗你……”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辩解十分无力,他冷笑几声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好似汽车钥匙一样的机器,对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在你们每个人的体内都按了引爆器,而我手里的这把遥控器,就是控制你的,对不起,你背叛社团,背叛了我,是时候和你说再见了。” 我顿时惊慌失措,连忙喊道:“不要,求你……” 在他按下按钮的那一刹那,我狂叫着喊了出来,可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的身体并没有炸开,而我对面的黑熊却发出阵阵狂笑。虽然我还活着,可我的身体还是在不停的颤抖,黑熊笑了一阵后说道:“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人性,我比你们更了解你们自己。” 我喘着粗气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微型炸弹,也没有所谓的窃听器,我们大家都被你骗了,对不对?” 黑熊跟着又狂笑几声,接着说道:“你欺骗我在先,我们这次扯平了,我只不过在你们的身体内安装了一个无害而又可容的小硬块,就把你们所有人的彻底控制住了,当然,你除外。” 我恨恨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为了满足你那颗变态的心?这样让你感觉活得很真实?” 黑熊说:“你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是源自于惯性。” 我厉声道:“我理解力很差,你最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 黑熊说:“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是一个有真神的时代。多年前,有一个专门研究人心理的影子公司,致力于研究人的各种极限心理,当这个公司发展到鼎盛的时期,公司内部的技术人员,可以轻易的改造任何一个人的人格,或者完善它,甚至摧毁它” “我们可以通过研究一个人的心理,从而控制他的心理,并通过他的心理却控制他的行为,最终我们变得几乎无所不能,就好像在人的大脑里编写电脑程序一样,可以让任何人为我们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渐渐的,我们开始察觉,我们就是这个时代的神。” “你可以想象,掌握了这种能力,我们无异于掌握了全世界,可悲的是,我们这个神的团队,却有两个没有进化完全,还存有人性的人类,他们觉得这样做违背了人性,于是他们俩个人暗中摧毁了我们几乎所有的研究数据。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影子公司的老大盛怒之下,处死了他们俩,可由于资料全部摧毁,公司很快便宣告破产,大家于是各谋生活。” 从黑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他编出来的故事,他口中的影子公司让人震惊,听完他的故事,我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不管你是人还是神,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我劝你同我回去自首……” 黑熊再次狂笑,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对着我说道:“让我来告诉你,我接下来的归宿,并不是监狱,而是这里,疯人院,这张是我的病例症断书,有他在,我永远都只是一个病人,这个结果或许让你失望了。” 黑熊说完再次狂笑,笑声震耳欲聋。 第二十六章 连体姐妹 1 我再次去到拘留所见到了邵帅,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概同他讲了讲,邵帅被我所做的事深深的震撼到,之后他极其恐慌的对我说:“田鑫,求求你帮帮我,我没有故意杀人,那完全是一个意外。” 之前对于他而言,最大的威胁莫过于黑熊,他之所以对于孙琪的死只字不提,就是怕自己一旦不小心泄露了信息,会被体内的微型炸弹炸成碎片,而这个威胁一旦解除,他便开始害怕法律的判决。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邵帅,表情带着遗憾的说道:“很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 邵帅听后,急的“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可以转做污点证人,我可以出面指正鄢熊的罪行。” 邵帅嘴里的鄢熊是黑熊的本名。听完邵帅的话,我无奈的苦笑了几番,把黑熊有精神病诊断书的事情同邵帅讲了,邵帅见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噗通”一下瘫坐到椅子上,我说:“邵帅,法律是讲证据的,你没有证据,我们谁也帮不了你,只能深表遗憾。” 这个时候,警务人员过来提醒我时间已经到了,我于是站起身低声同邵帅道了别,跟着便匆匆离开了。 十天之后,我从余楠的嘴里听到了关于邵帅的判决,余楠说邵帅当时所住的那个宾馆,竟然偷偷在客房内安装了摄像头,恰好也见证了孙琪死亡的整个过程。视屏中的邵帅对孙琪做的事,同之前我和黑熊同林若兮做的事基本是一样的,他并没有过于暴力的行为,但孙琪睡去后却再也没有醒来。通过警方密切的调查发现,孙琪原本就有重度的心脏衰竭,所以过于刺激的行为导致了她的病发,最终送命。 法院最终判决邵帅过失杀人,被判处5年的有期徒刑,而宾馆偷窥客人的隐私,被处罚金100万,宾馆同时停业,并对相关人员做进一步的调查。 知道邵帅判决结果的第二天,我收到了邵帅之前所在的“睿康”心里研究所人事科陈科长打来的电话,我知道是陈科长后,难掩内心的喜悦,有些激动的说道:“陈科长,您好,接到您的电话,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陈科长笑着说:“小田啊,你的才华和能力,我们所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邵帅出了事,所里面的心理咨询员就空了一个位置,我和上面领导商量,打算让你来补这个空,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我忙说:“陈科长,您过奖了,我十分愿意为咱们‘睿康’尽一点微薄之力。” 陈科长微笑着说道:“好,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你就明天早上八点来所里报道。” 挂断电话后看,我在自己的卧室一蹦三尺高,瞬间内心的自豪感上升到了极点,恨不得把这件事告诉所有的人,我田鑫凭借自己的本事,竟然被我们市最好的心理研究所给聘任了。我在骄傲的情绪中只绽放了数十秒,立刻便想到了我的父母,我是多么想把这个喜悦告诉他们,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我随即又想到了大姑,立刻便给她打了电话,把自己被‘睿康’心理研究所聘用的事同她讲了,可大姑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兴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去了就好好干吧。” 下午四点左右,我收到了来自林若兮打来的电话,林若兮是一个比较乱的女人,我一般对这样的女人是发自内心比较排斥的,可林若兮有吸引我的一面,就是她的幻想症,所以她约我出去吃饭,我没有拒绝。 林若兮今天穿了一件亮银色的裙子,十分引人注目,我们俩在约定的地点刚一碰面,她立刻就抱了过来,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她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喂,你就是这么对你女朋友的么?” 我轻轻笑了笑说道:“谁说咱俩是情侣了?” 林若兮立刻撅起了小嘴,不悦道:“看来你是属耗子的,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给忘了。” 我见她似乎真生气了,便说道:“别生气了,你说是就是吧。” 林若兮古灵精怪的笑了笑说:“唉?不要搞错哦,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是我说的,你约我是有什么事么,还是单纯就是吃饭?” 林若兮冷哼道:“这只是小说的剧情需要而已,早知道你这么不愿意,我就不找你了。” 我忙解释:“我没说不愿意啊,我只是……” 我想了想,径自嘟囔道:“算了”,接着便挽起她的手,问道:“好吧,你先吃什么,我请你!” 林若兮嘻嘻哈哈笑了几声,说道:“这还差不多。” 林若兮接着说她想吃烤肉,我于是便带着她去我们这比较出名的一家烤肉店,不巧的是,我们俩在那碰到了余楠和她的闺蜜。不知为什么,我同林若兮一起见到余楠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尴尬,余楠的表情也显得极其不自然。 林若兮看出了我的异常,就追问说:“你们认识?” 还没等我开口,余楠先发制人道:“这是我前任男友。” 我没吭声,林若兮轻轻的“哦”了一声,接着对余楠说道:“我以为就只有我的眼光好,原来你的眼光也不赖。” 余楠本想说点什么,林若兮却猛地一拍自己的肚子,说道:“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来外面吃饭就碰到了前辈,我是该高兴呢,还是应该……” 我一惊,连忙说:“林若兮,你怎么……” 余楠也显得有些吃惊,盯着我问道:“你们已经结婚了么?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若兮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说:“别误会,我们还没结婚,肚子里的东西完全是个意外,不过我觉得只要是我们的,我都喜欢,可我的宝贝不想结婚那么早,所以我们俩打算过几天打掉它。” 林若兮说完话,立刻伸出手来将我死死搂住,我见她撒起慌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真是让人惊叹不已,此时我再想解释,已经毫无说服力,可话又说回来,我其实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因为我和余楠毕竟已经分开这么久。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从余楠的表情里,明显能解读出醋意。余楠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呵呵,祝你们幸福吧。” 接着便绕过我们,同她的闺蜜匆匆离开了。我先是愣了一下,跟着便对林若兮说:“你刚刚胡说些什么啊。” 林若兮却笑盈盈的说道:“我还要感谢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前任,更加丰富了我小说的情节。” 我本来还在想如何挑起关于林若兮妄想症的话题,既然她主动提出来,我正好借此机会同她聊下去。我俩进到烤肉店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我接着便对她说道:“若兮,你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你这属于轻度的妄想症,没有什么小说,我们都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 林若兮有些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在这个小说里面第一个出来质疑我的人,当然了,这也很难怪,我们每个人都会对自己未知的事物有一个本能的排斥,这是人性使然,我完全能理解。” 我无奈的笑了笑,跟着说道:“若兮,你或许还不知道我的职业。” 她忙说:“你不是警察的卧底么?关于这一点我还要特殊说明一下,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名字叫做‘无间道’,那个故事情节好酷哦,想不到我自己的男朋友竟然也是卧底。” 我苦笑着说道:“抱歉,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什么卧底,我的真实职业是一名心里医生。” 林若兮听了我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怔了好一会,突然凑到我面前,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真的是心理医生?” 我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她突然尖叫一声“欧耶”,接着说道:“实在太酷了,你知道么,这实在太酷了,我和你说一件事。” 林若兮过激的反应把我给吓了一跳,我问她道:“说吧,什么事?” 林若兮一下子站起身来,从我的对面坐到了我的旁边,对我说道:“为了让我的小说更加吸引人,我在自己的小说中,给自己设定了两个十分特殊的表妹。” 我望着林若兮十分真诚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我忍住笑意,继续问她道:“怎么个特殊法?” 林若兮眯着眼睛,极尽能事的渲染道:“她们俩是两个连体姐妹,从出生那一刻起,她们的腹部便连在一起,我老姑本来想在在她们一出生时,就给她们做分离手术,可医生说婴儿做连体分离的话,风险太大,老姑于是便等她们长到了11岁。”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能为她们做点什么呢?” 林若兮说:“我的这对表妹本来都好好的,可妹妹最近的情绪十分低落,你要知道,不是那种普通的低落,而是相当相当的低落,以致于会影响分离手术,所以我想让你去帮帮她。” 我略带挖苦的说道:“既然是你的小说,你直接让她们成功分离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弄出一个魔法师,像哈利波特的那种,魔术棒轻轻一挥,姐妹俩就分开了,多轻松?” 林若兮愠怒道:“你乱说什么,我这个可不是什么科幻或者魔法小说,我小说里面的社会,是真真实实的社会,明白么?小说里面无论是时间的流逝,还是人物的变化,都是要遵循事物的客观发展规律的。” 我从林若兮坚定的眼神中,看出来一件事,从她的个人角度来讲,她的观点坚不可摧,比起她的那个情绪低落的连体表妹,她自己才是一个大麻烦。 第二十七章 连体姐妹 2 之后同林若兮的聊天中,我发现林若兮死守自己是小说人物的这个世界观,而且她的一切行为,包括私生活的混乱,都是因为她的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世界观所导致的。 我本来还想通过和她聊天,动摇她的世界观,可我们边吃边聊将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我自己不是学心理学的,估计都得被她给洗脑。 同林若兮分开之前,我答应帮她看看她的那个连体表妹的情况,但因为我明天要去单位报到,而单位那边估计也会很忙,所以要等我闲暇的时间。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收拾完后,急匆匆的就奔向“睿康”心理研究所。我赶到研究所的时候,所里还没到上班时间,不过已经有人陆续赶到所里。我跟着上班的人一同进到所里的办公大楼。研究所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正常情况下,不是研究所的人,是绝对禁止进入的,我由于之前来过几次,门卫的安保人员还以为我已经是所里的员工了。 进到大楼里后,我径直来到了六楼的人事科,人事科的陈科长此时还没有来,我于是就想站在门口等她一会。我刚等没一会,身边便多出来一名女性,年龄同我差不多大,身着职业装,戴着一副眼镜,她看到我后,冲着我笑了笑说:“你就是田鑫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说:“陈科长得等一会能过来,你先进来等吧。” 她说着就打开了人事科办公室的门,我跟着她走进了办公室内。办公室有两张办公桌,两个衣柜,还有一具沙发,里面一看就是属于女人的世界,装饰得细致典雅,室内香气袭人,闻起来让人想入非非。 我同这名女子简单聊了几句,得之她的名字叫做朱旭,是人事科的科员,平日里同陈科长一起办公。朱旭和我同岁,今年也是24,她本人谈不上多漂亮,可十分耐看。让我有一点惊讶的是,她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同朱旭聊天,我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可朱旭是一个特别会聊天的人,她用极其高的情商,驾驭着我们的谈话,而当我无意间勾起婚姻这个话题,她便开始同我大谈特谈自己的婚姻如何幸福,她的老公对她如何之好。我沉浸在朱旭所描述的幸福的婚姻生活,心里突然也开始向往那种来自家庭的温暖。 我们俩正聊得热火朝天,陈科长突然从门外进来,她看了看我和朱旭,笑着说:“你们俩看上去似乎已经很熟了,应该不用再做介绍了吧。” 我们三人都会心一笑。简单寒暄几句后,陈科长便和朱旭开始帮我弄工作关系,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陈科长突然抬头说:“恭喜你,田鑫,你现在已经成为我们‘睿康’心理研究所的员工,不过有一年的实习期,实习期过后,如果没有重大的过失,会自动转正。” 我难掩内心的激动,欣喜若狂地说道:“太好了,谢谢陈科长,谢谢朱旭!” 我被分到了二楼邵帅之前的那间办公室,邵帅的办公室除了里面的桌子,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陈科长说下午会有人送来工作资料,还有一个电脑。去完陈科长的办公室,回头再看自己现在的办公室,觉得实在是小了点,可其实哪怕只有一个座位,我都已经很满足了。 我在办公室里坐了没一会,吴斌便跑到我屋里来道喜,嘻嘻哈哈的说:“你看,我之前说的没有错吧。” 此时的我心情大好,饶有兴致的同吴斌聊了一会,没一会工夫,研究室的主任刘兵便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吴斌之前同我说过刘兵这个人,是一能力很差,情商也很低的人,他能当上主任这个职务,是因为他有一个好老丈人。不过这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往上爬的这一套,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我到了刘兵办公室后,他先点了一根烟,神态中带着些许傲慢的对我说道:“本来你这个位置是有别人盯上的,可上边的人和我举荐了你,当然我对你并不十分了解,之前你可能做了一些事情,让所里的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称赞,可瞎猫也都有抓到死耗子的时候,所里刚刚接了一个工作,需要出诊,我想让你试试,这是相关资料,你走的时候带着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再次证明一下你的能力。” 我接过资料后,毕恭毕敬的对他行个礼,接着便退出了刘兵的办公室,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迫不及待的将资料打开来看,只见病例的首页上写着“连体姐妹”四个字,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林若兮。我大概将病例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同林若兮说的差不多,连体姐妹需要做分离手术,但是其中的妹妹情绪低落,可能会影响手术。 看完病例,我便掏出手机给林若兮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老姑是不是来过我们所,林若兮说是啊,早知道你在那个研究所,我就让她直接找你了。我说正好资料上写的小区我没听过,不如你带我过去,林若兮有些兴奋的同意了。 中午我同林若兮一起吃了饭,接着便一同去了她的老姑家,她的老姑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很热情的招待了后,而我随即就见到了那个连体的姐妹。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很难相信现实生活中真的有两个身体长在一起的连体人,即便我之前已经在资料里看到了她们的照片,可亲眼见到这对姐妹时,我还是由衷的感受到了震撼。 来这之前,我做足了功课,知道连体人是由单独的一个受精卵分裂而成。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怀孕的最初两周左右,两个胎儿具有相同的染色体、同样的血型、毛发、指纹。连体人每十万次怀孕中才有一例发生,而且大多数连体的胎儿死于胚胎期,分娩成功率只有二十万分之一。 我眼前的这对姐妹长得都很漂亮,左边的是妹妹,名叫于畅,脸上挂着深深的忧郁,右边的则是姐姐,名叫于婷,始终是一副小模样。若不是因为连体,这对小姐俩堪称完美,唯一的遗憾是妹妹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让人无法忽略,林若兮的老姑说这是小时候的一次意外造成的。这对姐妹的身体从胸部以下相连,姐妹俩一动皆动,两人若想走路,步调需要极其一致,否则很容易摔倒。很难想象她们俩长这么大需要克服多少困难。 我问老姑妹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闷闷不乐的。老姑说自从脸部被刀划伤之后。我又问当时是怎么被划伤的,老姑却闪烁其词,只说是个意外。她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有些事情她在刻意隐瞒。我暂时也不想拆穿她,也不再同她说什么,而是继续观察这对姐妹。 这时老姑突然说:“于婷于畅,你们俩去给叔叔拿水果去。” 姐妹俩于是便一个节奏,同时走向厨房,这时我注意到妹妹那一侧稍有一些颠簸,再仔细一看,原来妹妹有些跛脚。我和林若兮在老姑家简单坐了一会,突然接到了单位打来的电话,电话中说要给我的办公室送一些办公资料,并配备一台电脑,要我立刻回去接应。 我于是离开这一家人,匆匆赶去单位。等我将办公物品接收齐全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从单位离开的时候,我又碰到了人事科的陈科长,陈科长很客气的同我聊了几句,问我有没有对象,成没成家之类,我笑着说没有,这时我想到了朱旭,就对陈科长说:“说来也惭愧,朱旭和我一样大,人家都结婚一年多了,和她老公两人过着幸福的小日子,真挺让人羡慕的。” 陈科长脸上突然换了一副异样的表情,小声说道:“朱旭的老公早就已经死了啊。”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么?死了?” 陈科长忙示意我小点声,接着说道:“对啊,已经死了半年多了。” 第二十八章 连体姐妹 3 我回忆起朱旭同我说起她老公时脸上所洋溢出来幸福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老公已经去世了。我同陈科长一起走到单位的大门口,便分开了,可这件事却在我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的吃完早餐,收拾好行装,打算再次造访那对连体姐妹的家。上午九点左右的时间,我再次出现在林若兮的老姑家。 此时小姐俩还没有起床,我于是就先同老姑又聊了一会,老姑告诉我说于婷于畅的手术时间是在半个月以后。 这次手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院方一再强调,手术过程中,两姐妹的情绪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姐姐于婷还好,比较阳光开朗,可妹妹于畅一直闷闷不乐,整天无精打采,她消极的情绪直接导致体内细胞的活性降低,身体的免疫力也变得很差。如果她一直是这样的情绪,手术的风险就会变得很大。 也就是说,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做于畅的思想工作,想办法让她处于兴奋状态,以降低手术的风险。 我们正聊着,突然听到卧室内传来一阵沉重的叹息声。即使隔着一道门,我也能感受到这声叹息背后的绝望。我于是说:“看来于畅应该已经醒了。” 老姑听完我的话,苦笑了几声,接着轻描淡写的说道:“她有可能一直都没睡。”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忙追问道:“一直都没睡?您的意思是说她整宿都没有睡觉么?” 老姑点了点头道:“没错,她就是这样,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我想了想后说:“她是经常失眠么,还是偶尔会这样?” 老姑哭丧着脸答道:“她经常一连几天失眠,本来免疫力就差,这下就更完了,我们什么招都想了,安眠药也给她吃过,吃药的那段时间,情况暂时还能有所好转,可安眠药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一直总给她吃。等药停了以后,没过多久她就又变成现在这样了,你说愁人不愁人?” 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挺愁人,失眠导致精神不振、情绪低落又体倦乏力,这些问题又会进一步导致失眠,这是个恶性循环。” 老姑叹了口气说:“是啊,眼看就要做手术了,她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这俩孩子的爸爸常年出差,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这俩孩子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姥姥姥爷又离得远,我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真都有点熬不住了。” 我见她越说越激动,忙安慰她道:“老姑您别担心,我来了,问题就能解决了。” 老姑听了我的话,忙握着我的手说:“那可就全靠你了,哎,若兮这小丫头命是真好,出身好,学历高,末了就找了个这么帅气有才的对象,真是命好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老姑,那我就先进到屋里去,和于畅聊聊去。” 老姑满眼渴望的对着我点了点头,我接着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了卧室里面。卧室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姐妹俩此时并排躺在一起,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对连体姐妹,却盖了两床被子,两个姐妹的脸各对两边,对着我这头的刚好是于畅,她此时瞪着大眼睛往门这边看,我俩目光交汇后,立刻便感受到一种触动,一个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孩童,眼神中却蓄满了成人才有的忧郁。 我轻轻的坐在她身边,小声对她说道:“昨晚睡得好么?” 于畅依旧是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睡觉。” 我故作震惊的问她道:“为什么不睡觉呢,你不困么?” 她语气有些冷冷的说道:“睡不着。”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柔声细语道:“是有心事么?” 见她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我平时要是有心事睡不着觉,就会闭上眼睛,在大脑里想象一个非常自由舒适的场景,比如海边,一个人在海滩上优哉游哉的漫步,迎面吹来一阵海风,吻着你的脸颊,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我见过大海”,于畅突然插话道,语气还是有些冷冰冰的,但起码开始接我的话题。 我抓住时机连忙顺着她的话说:“对嘛,那你像我一样,就想象一下那个美丽动人的画面……” 于畅冷哼着说道:“一点也不美丽,海滩上所有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和她。” 于畅口中的“她”指的就是于婷,这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并不叫于婷姐姐,而是称呼于婷为她,再联想到她们俩明明是连体的,却偏要盖两床被子。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我柔声说道:“每个人都有猎奇的心理,对于没有见过的事物都会报以一种好奇的心理,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状态,你不要过分解读它。” 于畅有些不屑的说道:“随你怎么说,我反正已经习惯了。” 我跳出这个话题,突然问她道:“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弄的,你方便告诉我么?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为我描述整个过程。” “我和她在一次玩耍中跌倒,我在跌倒的时候被树划到,就这样。” 人在回忆的时候,眼球是朝左下方的,而编造出来的谎言则不要回忆的过程。于畅很明显在说谎,而我之所以会这么肯定,还因为她脸上的伤疤很像是刀伤。如果她对我撒了谎,那证明这件事她肯定是知道的,而她选择不说,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这时我无意间看了一眼后脑对着我的于婷,我同于畅聊了这么久,她还在睡,而且睡姿没有一点变化,我突然感觉她或许是在装睡,听着我和于畅的聊天,如果真是这样,我和于畅这样的聊天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根本问不出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灵机一动,很快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立刻掏出手机,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出一行字:你如果认识手机上这些字,就对我轻轻点一个头。 写完这行字,我立刻拿给于畅看,于畅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她先是皱了皱眉,跟着眼睛闪出一丝光。人们对于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都会报以极强的兴趣,这些小手腕是心理学的必修课,往往屡试不爽。 我跟着又打了一行字:很高兴你也像我一样,认识这么多的字,从现在开始,我们玩一个游戏,我会用手机问你一些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接着我再次把手机拿给她,她看完这行字后,对着我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了渴望的目光。我感到一阵窃喜,看来真的被我猜中了,由于她们姐妹绑在一起,所以对于于畅来说,基本没有隐私可言,她无论说什么,都有于婷在一边旁听。 我跟着又在手机上写道:关于你脸上的伤疤,你刚刚同我撒了谎,对不对。 于畅接过手机,先是摇了摇头,可她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又点了点头。我对她笑了笑,接着又写:你脸上的伤疤是你自己弄伤的? 于畅看完后,摇了摇头。 我在手机上写:我猜是你姐姐于婷用刀划伤的,对不对。 于畅这次看完我的手机,迟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过看到她的反应,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立刻又在手机上写:你姐姐是故意弄伤你的,对不对? 于畅看了这条信息,依旧是迟迟没有做出反应,不过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恐的表情,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于畅脸上的伤疤并不是一次意外,而是她的姐姐故意用刀划伤的,这或许也是她们姐俩感情破裂的原因之一。 找到了突破口,我立刻乘胜追击,不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这样即便她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也能从她的反应中判断出问题的答案。 我接着在手机上写的问题是:你们姐妹俩的感情并不好,对不对? 于畅的眼睛刚一触碰手机,立刻便点了点头。 我在手机上又写:你们明明感情不好,但是你的姐姐却时刻在外人面前营造一副你们感情很好的假象,这点让你很反感,对不对? 于畅看完这条信息,眼光里露出一丝惊诧的目光,甚至有一点点恐惧。这种反应很正常,当你接连猜中一个人的心思,那个人的心理防线便很快会被突破,之后的他便会以一种极其真实的姿态来面对你。 我再次接过手机,经过仔细的斟酌后,在手机上写道:你之所以一直闷闷不乐,并不是因为惧怕手术,而是因为你们姐俩并不和谐的关系,对不对? 于畅看完这条消息,立刻抬头仔细的看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我解读道极强的信任。她轻轻挥手示意我过去她身边,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我于是蹲下身去,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于畅用极其小的声音说道:“这个手术,我们俩只有一个人能活命!” 第二十九章 连体姐妹 4 心理学上有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一对亲哥俩,在一个煤矿的矿区工作。有一天,哥俩一同在地底下施工,矿井突然有瓦斯泄露,哥俩疯狂奔逃,虽然保住了命,可俩人由于中毒颇深,到医院的时候,都是极速肾衰竭,一个月内没有人同他们哥俩换肾,哥俩便小命不保。 哥俩的父亲想捐出自己的一个肾,留住自己一个孩子的性命,但他无论把肾给谁,都无法面对另一个孩子的离世。这个消息最后不胫而走,传到了哥哥的耳朵里,在死亡面前,哥哥暴露了私心,他开始天天在弟弟的耳旁唱衰,谣传他从医生的嘴里听说他们俩的肾衰很严重,即使换了肾,也是死路一条。 弟弟天天接受消极的思想,最终自暴自弃,既不按时吃饭吃药,也不按时睡觉,最终病情加重,没过多久就死了。哥哥于是理所应当的接收来自爸爸的那颗健康的肾,最终活了下来。 我听到于畅的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故事,我总觉得于畅情绪的低落以及失眠,甚至脸上的那道伤疤的背后,都隐藏着一种罪恶。我想再同于畅低语几句,可于婷却突然转过身来,我注意到她眼睛的瞳孔缩小,眉头快速的皱了一下,跟着又归回原位,看来她不喜欢我这个不速之客。 可这个孩子城府极深,这么小的年级就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快速表达了不满,跟着立刻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说道:“田叔叔,您来啦……” 我也微笑着回答道:“是啊,过来看看你们姐俩。” 于婷跟着又问:“你们俩聊了多久了?我刚刚一直在睡觉,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于婷一句看似无心的话,恰恰暴露了她很在意我们聊了什么,我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于婷毕竟是个孩子,她特殊的身体结构,让她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人生经历,也同时让她比同龄人更对生活有所感悟,可即便她的心理再怎么成熟,也难免在言谈举止中透露出一股孩子气。 我刚要回复于婷的问题,于畅抢在前面快速的对我眨了几下眼睛,好像在告诉我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即使她不这样做,我也不会对于婷说实话,但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我的想法,这对连体姐妹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我于是极其真诚的对于婷说道:“我刚到你就醒了,你并没有错过什么。” 接下来,我给两姐妹讲了几个不痛不痒的笑话,试图逗逗她们开心,每个笑话讲完,于婷都非常给我面子,笑得十分夸张,而于畅则每次都是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那种笑容让人看起来十分难受,也让我这个讲讲笑话的人十分受打击。 我同她们姐俩呆了一会后,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来这之前就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吊坠,吊坠的是由两块组成,两个姐妹拼成一个心形,中间是用磁铁相吸。我将吊坠拆开,给她们一人一半,说道:“对于你们姐俩,我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适合的礼物来,希望你们能喜欢。” 于婷接过吊坠,满心欢喜的说了声谢谢,而于畅接过吊坠后,脸上难掩厌恶之情,虽然她也是笑着的。 于婷已经醒来,我想在从于畅那了解到什么信息已经几乎不可能,我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她们俩。 中午的时候,我找到林若兮,想继续从她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于婷和于畅的信息。我先是问起关于于畅脸上的伤疤,而林若兮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只说是一场意外。我于是又问题两姐妹之间的感情。 林若兮想了一下后说:“想必你已经看出来我的小说中关于于婷和于畅这两个人物的设定了,于畅是内向性格,不爱说话,什么事就爱闷着不说;而于婷却截然相反,是个外向性格,我个人而言比较喜欢于婷。” 我轻轻“哦”了一声,接着问她:“那你老姑呢,这两个孩子,她更喜欢哪一个?” 林若兮笑眯眯的说道:“我这个和你说吧,一家有好几个孩子的那种,每个家长基本都会或多或少的偏向家里话最多的那个孩子,谁都不喜欢焖茄子,我老姑当然也不例外。” 我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不过我反倒认为你们应该给予于畅更多的关怀,她得到的关注越少,性格就越内向,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 林若兮摇了摇头:“我不那么认为,性格都是天生的,和我们关不关注她又没有太大关系。” 我说:“此言差矣,冯梦龙曾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但只是说难移,而不是不移,人的性格都会改变的,我的性格就有改变,我小的时候由于和异**往的少,所以一看到女生就会羞涩,说话的时候都浑身颤抖,现在就已经好多了。” 我话音刚落,林若兮突然捧腹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说:“你还羞涩?哈哈,你可别逗了,你在床上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我和林若兮此时坐在一个饭馆里吃饭,我们周围坐满了人,林若兮这一席话,惹得周围人都看向我们这一桌,我登时羞得满脸通红,嗔怒说:“你说话时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林若兮渐渐收了笑容,不过还是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胡话,是要笑死人的,下次可别这么干了。” 我也懒得和她辩解,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我这次找你出来,其实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林若兮卡巴卡巴大眼睛说道:“什么忙啊,爱羞涩先生?” 我低声说道:“我要你去陪你的连体姐妹住一段时间,每天找个时间把你的手机借给于畅,我要和她进行绝对秘密的聊天,当我们俩发信息的时候,你负责偷偷监督于婷,不要让她偷看,我会提醒于畅,每次聊天结束后,即刻删掉我们俩的聊天记录,可如果她忘记删除,你也要立刻删掉,不许偷看。” 林若兮显得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她听完我的话,小脖一扬,立刻说:“没问题,这个剧情不错哦,有点破案的感觉,不过我要是圆满完成任务了,你是不是要给我点奖励?” 我怔了一怔,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林若兮立刻做沉思状,末了一脸坏笑的对我说道:“我想要你连续陪我三个晚上。” 我先是一愣,跟着说道:“好,没问题。” 在林若兮的帮助下,我同于畅的秘密沟通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于畅对我所讲的故事同那个煤矿的兄弟俩的故事如出一辙。 原来姐妹俩在多年前的一次体检后,医生对两人的妈妈说,她们俩是极其特殊的连体人,两人虽然是两个头颅,两个身子,但很多重要的器官却是共用的,也就是说,姐妹俩将来要是做连体手术,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而那次聊天偏偏被年幼的于畅听到了。在这之前,妈妈很明显的偏爱姐姐于婷,于畅心想,将来要是真的做分离手术,死的那一个人必定是她,她由此性格变得更加古怪。 姐妹俩此前的感情一直还算不错,可那次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妹妹动不动就因为一件小事同姐姐大发雷霆,于婷一开始并不同她争辩,可时间久了,便也沉不住气,终于再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姐姐于婷拿起刀来将妹妹的脸划伤,这样一来,妹妹变得更加的自卑与消极。姐妹俩从此彻底决裂。 而更为糟糕的是,突然有一天,两人的妈妈对她们宣布,她们俩即将要做身体分离手术,于婷听到这个消息后相当的兴奋,而于畅却如同遭受五雷轰顶,因为做分离手术就意味着有一个人要死去,而于畅的心理清楚的很,这个死去的人一定是她自己。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知道我再怎么安慰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用,不过我还是说了一大堆的话来鼓励于畅,譬如说现在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了,可以用人造器官代替,不用非得去死,可于畅似乎并不为所动,继续一如既往的消极。 在手术前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不断的抚慰于畅,有时候还会去她家里看她们姐俩,一直到手术到来的那一天。手术头一天晚上,我收到了于畅发来的最后一天短信:“谢谢田叔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关爱,我想我会挂念你的,即便我到了那个世界,祝你一切安好,晚安好梦。” 两天之后,我再次见到了林若兮,虽然我心里已经知道了关于手术后的结果,可我还是问她道:“手术的结果怎么样?姐俩都还好吧?” 林若兮听完我的话,立马哭了出来,我心知她为何而哭,连忙伸出手来抚慰她。她哭着哭着,突然说道:“于婷死了。” 第三十章 梦中破案 1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张大了嘴,因为过于吃惊,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等我的情绪冷却下来后,我忙问林若兮:“那于畅呢?她怎么样?” 林若兮说:“她当然没事了,只不过还要在医院躺几个月,等身体彻底恢复才能出院。” 我实在想不出个中原委,于是便想深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我提出要和林若兮一起去医院探望于畅,林若兮当即答应了。而当我们到医院时,于畅正在休息,医生不让我们靠近她,说她现在虚弱得很。 我和林若兮很快找到了老姑,也就是于畅的妈妈。我们见到她时,她满面哀色,一双眼睛如森林一样黯淡幽深,我顿时感觉到喉咙一紧。 我调整了一下思绪,接着问她道:“老姑,于婷是怎么……” 因为这是她的痛楚,所以我没有把“死”字说出口,只是点到为止。 林若兮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睛大睁着,眉头紧蹙。 老姑满目愁思,抽了抽鼻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们了,实际上这次手术,她们姐俩注定有一个人要离开的,因为她们俩很多个重要的器官是共用的,而之所以要选择做这个决定,是于婷的主意,因为她曾经和我说过,与其她们姐俩像个怪物似的生活,不如解放一个人,让其中一个人能正常的生活……” 她说完这句话,我立刻问道:“你是说,于婷事先知道做这个手术,她们姐妹只有一个能活下去?” 老姑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而她把这个机会留给了她的妹妹,原因很简单,因为于婷说她是姐姐!” 老姑说完这句话,一片沉默,我的脑海中闪出很多场景,涌出很多想法,心中五味杂陈。 我想起我爸多年前问过我的一个问题,他说:“田鑫,如果有一天人工智能已经摆脱机器的身份,而是以一种生命体的状态存在着,它们比人类要聪明得多,而且永远不会死,那人类最终会靠什么打败它们呢?” 我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今天终于想明白了,是人性,尤其是在孩子这种纯洁无暇的人性面前,所有心理学的技术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气氛凝固了一会,老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伤痛,失声哭了出来。 我和林若兮安慰她几句,可再怎么劝慰也说不到她心里去,旋即走开了。可一想到于婷,我的心里便立刻一阵悸动,孩子们的灵魂是那么的纯洁无暇,往往是我们大人,越来越自私肮脏。 离开医院之后,我便同林若兮分开了,径直去了单位。在回单位的路上,我接到汪叔打来的电话,他让我过去警局一趟,但并没具体有说什么事。挂断电话后,我便又匆匆赶去警局。 汪叔早早就在警局的门厅里等我,一看到我后,立刻迎了上来,很温和的对我笑了笑,接着说道:“田鑫,汪叔这边有个棘手的案子需要你来帮忙。” 我连忙说:“行啊汪叔,没问题,不过我现在在‘睿康’心里研究所上班,我得先同单位请个假。” 汪叔憨笑着说道:“田鑫,你知道你们单位的陈善荣陈科长是谁么?”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汪叔接着说道:“她是我爱人,不过你放心,这次你能去那里上班,完全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并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心想怪不得陈科长对我那么客气,原来如此。汪叔继续说道:“她原本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可我觉得这没什么的,所以我就和你直说了,而且我已经同她还有你的主任刘兵请好了假,你这段时间就留在警局帮汪叔吧。” 我忙说:“汪叔,真能帮上您什么忙,我义不容辞。” 我们正说着话,警局又进来一个人,一打眼我便认出来是吴斌,还没等吴斌走到近前,汪叔便说:“这次的任务有些复杂,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同你们单位借调两个人过来,吴斌是刘兵推荐过来的。” 吴斌走到我们身边后,先是对着挤了挤眼睛,接着对汪叔行了个礼说道:“汪处长好。” 汪叔笑道:“小吴来了正好,我带你俩去了解一下你们接下来的任务。” 汪叔把我们带到警局的一个审讯室外,审讯室的墙壁是用透明的玻璃制成,为了避免在审讯过程中警务人员滥用暴力,现在的审讯室清一色都是用的玻璃墙。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身穿囚衣的犯人。这个人眼眶深陷,无精打采,蓬头垢面,且满脸浓厚的胡须,看上去十分颓废。 汪叔用手指着这个人对我和吴斌说道:“这个人名叫张扬,我们怀疑他在不久前杀了自己的老板王强,可却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审问他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而且他十分顽固,自从我们把他抓到警局起,他就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吴斌插话道:“汪处长,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令他开口呗,没问题,包在我和田鑫身上。” 汪叔微微一笑,说道:“小吴,别怪我打击你,他来这已经将近两个多月,我们几乎什么办法都想了,他要是能开口早就开了。” 吴斌立刻憨笑着吐了吐舌头,我趁机插话道:“王强是怎么死的?” 汪叔微微皱眉道:“他现在的状态是失踪!” 我对此有些吃惊,不解道:“那汪处长为什么怀疑是他杀了王强呢?” 汪叔说:“他是王强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而且,张扬的很多同事都反映说张扬和王强的矛盾很深,张扬也在多个场合扬言要杀了王强。” 我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又问道:“那汪处长想让我们怎么做呢?” 汪叔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带我们俩又去到另一个屋子里面,只见里面摆有三张床,床边上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机器,有几个人身着实验服,正在摆弄这几个机器。 我们刚一进来,这个人立刻毕恭毕敬的对汪叔说道:“汪处长,您来啦。” 汪叔很客气的回道:“杨博士,你们辛苦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来自‘睿康’心理研究所的干将,田鑫和吴斌。” 汪叔接着又对着我们介绍道:“小田,小吴,这位是咱们市科技研究所的杨博士,以及他们的团队人员,杨博士,方便的话,您来介绍一下你们所带来的仪器吧。” 杨博士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我们这次所带来的仪器名字叫做‘梦境连接器’,他的功能是能把几个不同人的梦连接到同一个梦境里面,也就是说,被仪器连接的几个人会做同一个梦。” 我凝神思索了一会,跟着说道:“博士的意思,是要我们俩通过梦境进入到他的潜意识里面,进来搜集到他杀人的有力证据?” 杨博士立刻投来赞许的目光,笑着说道:“不错,之所以要找你们来,是因为你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当你们梦境连接的时候,我们会不断的刺激你们的脑电波,进而让你们不断的在梦中进入到他最深层次的潜意识里面,而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在调整脑电波的时候,很容易出现技术性混乱。” 听完杨博士的话,吴斌若有所思的问道:“不断的进入他深层次的潜意识,是不是就是指的梦中梦?” 杨博士轻点一下头,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比那个还要更复杂一点,里面会出现各种各样想不到的状况,所以你们两个进到里面后,一定要十分小心,相互要盯紧对方,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惶恐,我们这里有专业的睡眠大师,会在整个过程中及时给予你们帮助。” “由于你们的仪器是相连通的,你们的大脑所受的干扰磁场就是相同,这就意味着,你们三个在梦境中会是相互认识的关系,且每一层梦,你们的关系都不一样,等你们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我开始计时,一个小时后,不管你们完没完成任务,我都会启动闹钟把你们叫醒,如果你们提前完成了任务,就去找一道红蓝相间的光柱,进到光柱里面,你们就会醒过来。” 吴斌听后显得很兴奋,喃喃自语道:“听上去蛮刺激的。” 汪叔这个时候问道:“杨博士,咱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杨博士说:“汪处长,仪器已经调试完了,咱们随时可以开始了。” 汪叔把目光又移向我和吴斌,说道:“你们两个要不先好好准备一下,等你们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 我和吴斌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从吴斌的眼神中读出同我一样的答案,我于是说:“汪处长,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汪叔听后,立刻对我们伸出一个大拇指,接着又问杨博士:“杨博士,这个实验有没有什么禁忌?在开始之前咱们事先说明一下?” 杨博士想了一会说:“他们俩只需要在梦中保护好自己,因为一个人如果在梦中死去,他的潜意识就会留在梦中,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因为你一旦在梦中受了重伤,感觉自己快死了,实际上是潜意识你该睡醒了,所以应该没什么危险,你们大可放心。” 杨博士说完,我们便开始做实验的准备工作,我和吴斌连同那个犯人,分别躺在不同的床位上,杨博士依次把一个头盔模样的工具带到我们头上。 杨博士首先启动张扬床位上的仪器,张扬很快便睡过去了,在启动我和吴斌床位上的仪器之前,杨博士突然又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说一下,当你们进入的梦境层次太深的时候,有可能会出现区分不出来梦境和现实的情况,所以你们两个在梦中一定要结伴而行,相互提醒对方,这是梦境,不是现实。而且你们不要担心,我们技术人员会确保你们俩的脑电波是一致的,这样无论进入到哪一层梦,你们俩都是同步的。” 吴斌听后不假思索道:“没事的杨博士,我们俩在梦中会互相帮助的,不会出现问题。” 杨博士跟着便陆续启动了仪器。 第三十一章 梦中破案 2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下子从公园的长椅上弹了起来。我旁边坐着一个人,眼睛睁得很大,正望着长椅后面湖水粼粼的波光失神。他的面相平和文静,嘴角上挂着浅笑。 这个人看起来十分面熟,但我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我们两个人像是两尊佛像,在椅子上坐了好久,他才轻声说道:“要是没有狂风该多好,湖面始终都是那么的平静。” 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我怕扰了他的清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却转头对我说道:“你不打算再坐一会了?” 我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说:“我们认识?” 那个人笑着说:“老大,你装傻装的也太像了,我们兄弟三个人出来公园溜达,你躺椅子上睡了一觉,就把我给忘了?” 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没有那么快回复他,想了一下后,问他道:“除了我们俩还有谁?” 他用手指了指我身后,我猛地一回头,只见身后站着的人是吴斌,他手里拿着三个甜筒正冲着我傻笑。我看到他后,立刻站起身快步朝他走过去。我把吴斌拉到一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吴斌听了我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他附在我耳旁低声说道:“你真的啥也不知道了?”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吴斌一惊,跟着继续低语道:“我说老大,我们俩是配合汪处长破案的,你忘了?梦中梦?你再好好想想!” 我先是一个激灵,跟着记忆慢慢浮现出来,我最后能想起来的记忆就是杨博士在启动仪器前对我说道:“祝你好运”,接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如此说来,椅子上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张扬。这时张扬也朝着我俩走了过来,嘴里念叨着:“三弟,你买冰激凌回来啦,咱们大哥有点神神叨叨的,睡了一觉连我都不认得了。” 吴斌忙用肘部怼了我一下,笑道:“他和你开玩笑的,他不认识自己爹妈,也得认识你啊。” 听到“爹妈”两个字,我顿时感觉大脑里面好像猛地被什么东西搅了一下,十分疼痛。张扬忙用手指着我说道:“老大你又怎么了,面目这么狰狞?” 我咬了咬牙,忍着疼痛说道:“没……没什么……” 紧接着吴斌把手里的冰激凌分给我和张扬一人一个。我们三个像小孩子一样,啃食着手里的冰激凌,沿着湖边漫步。等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张扬突然用手指着湖里的船说道:“咱们三个也过去划划船吧。” 我和吴斌都跟着附和,我们三个于是便找到负责管理船具的老板,商定好价钱后,我们三人便陆续登上了船。 说是船,其实就是一个小游艇,只不过不是电动的,需要用手划,船身并不算大,不过却有一个可以栖身的简陋小帐篷,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床的最前端只有两只船桨,张扬主动请缨,想先划船,我和吴斌于是进到船上的小帐篷里。小帐篷里只有两张座椅,除此并无其他,我和吴斌刚一坐好,吴斌便说:“看不出来,这个张扬还有点文艺青年的范儿。” 我所有所思的问张扬道:“即便在梦中,我们每个人也都高度保持着自己的性格特质。” 张扬没有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茫然的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所以你能想象么?他竟然是个杀人犯?” 吴斌立马笑道:“兄弟,这可就不好说了,杀人犯都特别会隐藏自己,谁也不可能将暴戾的一面写在脸上。” 我摇了摇头说:“我倒不是非要替他开脱,只是感觉即便他会杀人,也是被逼急了。” 吴斌怔了一怔,接着嘻嘻哈哈笑了几声说道:“那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咱俩的任务就是要找出他的犯罪证据,然后将他绳之于法。” 听了吴斌的话,我立刻皱起了眉头,吴斌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立马问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我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其实是不对的,我之前曾经听过一个演讲,是一个辩护律师说的,他说其实有些杀人犯不该被判死刑。” 吴斌笑道:“当然,防卫过当致死,过着过失杀人一般都不被判死刑啊。” 我又摇头道:“也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故意杀人的那种。” 吴斌眼睛瞪得老大,欲言又止。为了让聊天不那么严肃,我微笑着说道:“他是这么说的,人有时在极度气愤的时候,智商其实是等于零的,那个时候人很容易做出过激的行为,所以即便有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杀了人,而被判了死刑,也不足以惊醒后来人,还会有人在过激的时候失去理智。” 吴斌眼神中写满了惊叹,显然对我的话并不是完全赞同,我于是摆了摆手道:“行了,不说这个了。” 吴斌嗫嚅道:“嗯……好……” 这时外面的张扬喊道:“喂,你们两个在里面嘀咕什么呢?外面的景色这么好,你们也不想出来欣赏一下?” 我和吴斌这才走出小窝棚,此时的天气盛夏已过,我张开臂膀,享受着艳阳高照传来的阵阵暖意,实在是一件特别惬意的事情。 张扬头也不回,笑道:“这才对嘛,你们看,这湖水多么靓丽,看得人心神荡漾。” 我低头望去,只见风在湖面上卷起波澜,看上去十分壮观。起伏的波浪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湖水就像是在呼吸一样。想不到梦境里的景色竟然也这么美,可转念一想,人在梦里梦到的美景,似乎一直都要比现实中见到的美景要美得多。 我正沉浸在这美景之中,突然听到吴斌低声叫了一下,我转过身问他道:“你这是怎么了?” 吴斌用手指了指湖水,声音颤抖道:“这水有点……有点不对劲啊……” 我一惊,连忙朝水下看去,等我看清湖水后,顿时也傻了眼,只见船下面的湖水,竟然是黑色的,这种黑色并不是夜色下或者阴云密布时的那种黝黑色湖水,而是像是沥青的那种颜色,只不过没有沥青那么粘稠而已。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受到船体晃动了一下,跟着湖面上的波浪开始渐渐增强,我多么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可当船开始颠簸起来时,我才极其肯定,我们即将陷入大麻烦。 湖面上跟着挂起来狂风,风势越来越大,船在峰谷间颠簸摇晃,湖水剧烈翻腾,此时我们想要在折身返回穿上的小帐篷已经来不及。船头的张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划水,而是任由巨浪在湖面上抛来抛去。吴斌惶恐的叫喊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随着船身摇晃的频率,努力说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我瞥了张扬一眼,他的身体虽然也在猛烈摇晃,但他好像事先知道这场风暴会来一样,一点也不畏惧。突然一阵浪花拍了过来,湖水把我们的浑身都浇透了,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湖水竟然是冷冰冰的。 这时张扬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天空高呼道:“好啊,好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哈哈哈……”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一头栽进湖水里,我和吴斌都被吓了一跳。此时此刻,小艇已经如发了疯一般在水面上蹿上蹿下,吴斌好几次差点跌进湖水里,我连忙对他喊道:“吴斌,抓住船舷!” 吴斌听了我的话,立刻伸出双手,死死的抓住船舷,可没成想游艇长时间没人修理,材料已经腐朽不堪,吴斌刚一抓牢,腐朽的船板立刻碎裂成了几截,吴斌一个趔趄,跟着也一头栽进湖水里。 我眼见着吴斌跌进湖水里,强烈的恐惧感简直要在我的胸中炸开,等我缓过神来,突然又是一个大浪,我毫无防备,跟着也一头栽进水里。我对落水毫无防备,冰冷的湖水让我倒吸冷气,水马上就灌进了我的嘴里和鼻孔里。 在水即将灌入我的肺部把我呛死之前,我出于本能立刻闭上了气管。我用力把水排出来,嘴唇紧闭。我在水里不断的舞动自己的手和脚,想在自己彻底窒息之前钻出水面。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鑫鑫,我的宝贝儿,是你么?” 这个声音我不能再熟悉,那是妈妈的声音,是妈妈啊! 第三十二章 梦中破案 3 我睁开眼睛去找寻妈妈的身影,却什么也看不见。湖水刺得我眼睛生疼,可我还是硬挺着睁着眼,我在水下翻腾旋转,每划动一次胳膊和腿都异常的艰难。 朦胧中,我能感觉前方有两个人的身影,像极了爸爸妈妈,我拼命想游过去,但着实力不从心,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坠下湖底。 此时我的意识还在,身体由于严重缺氧,焦灼得十分难受,仿佛被火烧一般。呼吸的需求越来越迫切,我竭尽所能地紧缩双唇,但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要求我张嘴出气。 这时我发现刚刚那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慢慢的向我靠近,等他们游到近处时,我发现这两个人就是爸爸妈妈,我一看到他们,立刻就哭了出来,我开口想同他们说句话,却猛地呛了一口水,这口冷水直接呛到我的肺里,我直接在湖底猛烈的咳嗽起来,爸爸忙过来帮我,他不断的从我的后背拍打我,一下、又一下…… “喂,你别睡了,快醒醒!” 有人在我后背“啪啪”拍了两下,我睁开眼后抬起头一看,拍我的人是吴斌,我激动的叫道:“怎么是你,我爸爸呢?” 吴斌调侃道:“这里只有哥们,没有爸爸,我说你可真能睡,我都拍了你半天了。” 我猛地一个激灵,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大马路上,我忙问吴斌:“他呢?” 吴斌摊了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咱们俩现在已经到了下一重梦了。说来也奇怪了,按理咱们三应该在一起啊,可我醒来就看到你了,张扬我连个人影都没看着。” 我想了想后说道:“杨博士的这个仪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不过那个时候仪器还停留在理论的高度,没有变为现实,只这么几年,仪器应该不可能做的那么尽善尽美。” 吴斌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仪器没准有问题?” 我沉思片刻后说道:“倒也不是说有问题,杨博士的团队不至于拿出来一个有严重漏洞的仪器来出来做事,那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但我想,他之所以让我们两个学心理学出身的人来,可能就是意料到在里面可能会出现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情况,那得靠咱们自己的专业来搞定了。” 听了我的话,吴斌紧缩的眉头立刻舒展开,他嬉笑着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即使里面出现什么情况,咱俩也都能搞定,咱们可是专业的。” 吴斌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你说咱们梦里面出现的东西应该都不是随机出现的吧,比如那些黑湖水,还有湖上突来来的风暴……” 我点头道:“当然,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境连通仪器只能是改变做梦的形式,但改变不了梦的本质,你还记得咱们三个人床位的顺序吧。” 吴斌忙说:“这我当然记得,一共就三张床,张扬在最中间,咱俩在两边。” 我说:“嗯,之所以把张扬放中间,因为他是这个梦境的主题,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们俩出现在他的梦里,至于那些黑湖水,还有突然出现的风暴,现在我也解释不了,可能只是说明张扬的内心有些阴暗吧……” 吴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他随即又一脸愁容的说道:“咱俩一会到哪里去找他啊?这里这么大?” 我从地上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我和吴斌身处一个比较熟悉的环境里。 等我仔细辨别后,发现我们梦中所在的城市,同我们现实生活中城市的布局十分相似,但要仔细去看,却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而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我心想,毕竟是梦里的环境嘛,感觉到怪也是很正常的。 我眺望了一下远方,开口说道:“既然这是属于张扬的梦,梦的主体自然就是他,我们俩捋着这儿任何一条线索,最后应该都能找到他。” “试试看吧”,吴斌答道,不过声音里的焦虑还是显而易见。 我们俩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突然见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我和吴斌快速对视了一眼,跟着立刻赶过去看个究竟。 等我们俩走到近处以后,发现是一群农民工人将几个西装笔挺的人给团团围住了。这些人的身后是一栋即将封顶的高楼。 农民工兄弟中,领头的那个义愤填膺的对着那几个穿得很体面的开发商开腔骂道:“你们还是人么?我们这帮兄弟没日没夜拼死拼活的给你们干活,眼看就要交工了,你们却想把我们打发走?有你们这么干的么?” 他说完后,对面没有一个人搭腔,农民工接着又说:“让我们走也行,把工钱先给我们开了!少一毛都不行。” 其他的农民工兄弟听后都跟着附和道:“就是啊,就是!我们天天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这活不能就这么白干了。” “得给我们工钱,不然这事没完。” “我们一年到头就指着这点钱活命呢,你不给我工钱,不等于要逼死我们么?” 穿西装的人中,一个岁数较小的人站出来说道:“你们是听不懂中国话么?这栋楼卖的不好,从开盘到现在一共也没卖出去几户,我们自己都一分钱没赚到,哪有钱给你们开工资?” 牵头的农民兄弟厉声道:“卖的不好,那是你们销售的事,工地的活,我们是实打实卖着命干的,你们就算一分钱赚不到,也得把工钱给我们发了。” 其他人又跟着附和:“对啊,赶紧把钱给我们发了。” 穿西装的人继续骂道:“放你娘的屁,你说给钱就给钱啊?你们知不知道这楼为啥卖的不好?就是你们干活的问题,活干得一点也不细,处处都是毛病,楼盖的东倒西歪不说,里面的的格局也搞得一团糟,好多地方的墙面都不平,就这还想要工钱?我呸,做梦去吧。” 牵头的农民工兄弟忙辩解道:“你别乱说,我们都是按照图纸干的活,凭什么说我们盖的楼有问题?你说斜就斜了?你有证据么?哪里斜,我们现在量去?” 双方据理力争,越说越激烈,我和吴斌正看着,突然听到一人喊道:“兄弟们,他们看来是铁了心不给咱们钱了,咱们不和这帮衣冠禽兽讲道理了,给我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此言一出,农民工兄弟一呼百应,立马都压了上去,此时我和吴斌同这群人已经近在咫尺,我低头看了看我和吴斌身上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立马拽着吴斌撒腿就跑。 我俩接连跑了两条街,终于体力透支,不得不停下来,两人都上气不接下气的疯狂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吴斌才说:“我说大哥,他们打架,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么,一下子跑出来这么远!” 我指了指我们俩身上的衣服,气喘吁吁道:“你看……看看咱俩的衣服就……就知道了……” 吴斌只看了一眼,立刻一拍脑门,叫道:“我靠,咱俩竟然和那几个穿西装的撞衫了,幸亏跑得快,要不然非得被那几个农民工给打死不可。” 他跟着又问:“你说刚刚那个是怎么一回事?” 吴斌问的虽然有些模糊,但是我听出来他的意思,便回答道:“具体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张扬一段难忘的经历,所以这个情节才会在梦里出现。” 吴斌听后忙说:“那张扬会不会就在里面?” 我摇了摇头:“刚刚两边的人我都一一辨别过了,张扬并不在里面。” 我和吴斌在原地休息好后,开始往前面继续走。我俩走着走着,吴斌突然说道:“咦,这里怎么这么眼熟?” 我微微一笑道:“你也发现了?这个张扬梦中的城市同咱们实际生活中的城市十分相像,因为我们做梦的时候,梦中的场景都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的,只不过会相对模糊一些,而这种模糊反而美化了我们的梦境。” 吴斌极快速的点了点头,语气急切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上大学时候的选修课也选了梦境学,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斌用手指了指我周围的建筑,说道:“你看看这里的建筑,和我们刚刚走过来的那条街,是一模一样的。” 用大脑记住周围的环境,向来是我的弱项,从小到大,无论我去哪里,都要花好长时间,才能对所呆的地方熟悉起来。 听吴斌这么一说,我忙四下看看,果然觉得这条街刚刚好像走过。 我和吴斌忙绕过街角,走到下一条街道上,只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不用走得太近,我立刻就辨别出来,那些人正是刚刚见过的农民工兄弟,还有那几个同我们穿着一样服装的开发商。 第三十二章 梦中破案 4 再次看到这群人,我和吴斌都被搞迷糊了,吴斌看了看那群人,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解道:“怎么回事,难道咱俩跑了一圈又跑回来了?” 我仔细看了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对一旁的吴斌说:“咱俩先过去看看再说。” 吴斌不解的说道:“过去看看,你忘了咱俩因为啥拼死命的跑了?不就是怕被被农民工们给误伤了?” 我用手指着那群人说道:“你看他们像是在打架么?” 吴斌战战兢兢的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了看,小声嘟囔道:“确实没打哈,难不成已经打完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打完了,是压根就没开始打。” 吴斌听得似懂非懂,我也不再解释,径直朝着那群人走去。吴斌蹑手蹑脚的跟在我身后,等我走到近处时,发现这些人果然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一群,他们的身后矗立一栋即将封顶的大楼。 我正纳闷着,突然听到一个农民工兄弟说道:“老板,你们是体面人,做着体面的工作,可怜我手底下这帮兄弟,天天风吹日晒的卖命,如今这个楼出了问题,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您总得让我们这帮兄弟有口饭吃,那点钱对你们来说可能微不足道,可对我来说是养家糊口的钱。” 对面那群人依旧是西装笔挺,我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和农民工们顶嘴的年轻人,不过此时的他目光呆滞,似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反倒是他身旁的一个50岁上下的人,语气平和的说道:“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不,刚一听到消息,我就立刻赶到工地来了,这样,我今天在这里同大家许诺,你们的工钱,我一分也不会少给你们,我王某说到做到。” 刚刚那位农民工兄弟立刻笑着说道:“王老板,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先走了。” 王老板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写满了真诚。只片刻工夫,工地上便空无一人,吴斌看着空荡荡的工地,表情十分复杂,嘟囔道:“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都打起来了么,这会怎么又好得跟什么似得?” 我对此也深感疑惑,开始在大脑里不断的想这件事。我突然想起张扬在上一重梦境时,曾面对着湖面说的一句话:“要是没有狂风该多好,湖面始终都是那么的平静。” 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说这句话呢?难道只是一时的感慨?想到这,我猛地又记起张扬在跌入湖里之前的那句话:“好啊,好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立刻把我的发现同吴斌讲了,一开始他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可他随即眉头一展,兴奋的叫道:“这两句话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实际上说明了张扬这个人的个性有些两级分化。” 我顺着吴斌的话说道:“没错,他表面上感叹湖面的平静,而实际上他的潜意识是想表达,他喜欢风平浪静的生活,喜欢过平平安安的小日子。” 吴斌接话道:“可猛烈的狂风让他感觉到刺激,说明他骨子里又喜欢追求刺激的生活。” 我接着又说:“没错,他前后的感慨判若两人,并不是他心口不一。因为他并不是对别人说,而是和自己对话,所以句句都是肺腑的感叹。” 吴斌又说:“这样的人在强烈的外因刺激下,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患上一种并不十分常见的精神类疾病。” 我和吴斌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精神分裂。” 我俩好似唱着双簧一般,把张扬的问题一点一点的给剖析出来,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他的梦境里,同样的一件事——开发商同农民工们的冲突,会有如此迥异的结果。 把这件事解释通后,我和吴斌都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挂着喜悦。 片刻沉默后,吴斌立刻又问:“那咱俩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去找那个姓王的老板。”我早就知道吴斌要问的问题,短暂的相处,我已经对他有些了解,吴斌的专业能力也很强,性格温和,又很热心肠,但却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 听了我的话后,吴斌有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要找他呢?” 我反问他道:“你还记得张扬杀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 吴斌立刻拍了一下脑门,笑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这么说,那个王老板就是王强了?” 我对此也不是十分确定,就说:“只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值得去试一试,要不然,我们也没有更好的线索。” 吴斌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我们去哪里找呢?我刚刚根本没看清他们往哪里走了。” 我说道:“他们哪里也没有去,而是都凭空消失了。” 吴斌对此有些难以置信,脸上露出十分奇怪的表情,完全被这句话弄糊涂了,他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什么,凭空消失了?”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刚刚很仔细的看了,他们确实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由于这是在梦里,画面本身就会有些模糊,外加我们俩刚刚都分了神,并没有把太多的精力用在他们身上,所以当你重新注意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场景是张扬臆想出来的,或者说是他希望出现的场景,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当这个场景结束后,很自然的就消失了?”吴斌径自沉思了一会,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忙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们俩要想知道王强的去处,就还得回到刚刚那个地方。” 吴斌吐了吐舌头说道:“你确定要回到刚才那里么?那里没准还在激战着呢,你也看到了,那些农民工的手里都拿着家什,他们打红了眼,可不管你是谁。” 我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是在梦里,只要在这里不被打死,醒来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 吴斌听后嘻嘻哈哈的笑道:“够男人,好,那我就听你的,咱来回去找王强去。” 我和吴斌于是又折回到之前斗殴的地方,可等我俩赶回到那里时,那些农民工都已经不见了,但那几个穿西装的开发商们都还在,王强就混在他们其中,除此外还有几个警务人员。 我和吴斌一阵面面相觑,跟着立刻凑到近处,其中一个官衔较大的警务人员搂着王强的肩膀说道:“王哥,下次有这种事你一定提前和老弟说,好在我手底下这几个兄弟也算麻利,要不然你真被这几个脓包给打伤了,我这着实是过意不去啊。” 王强笑道:“老弟严重了,我本以为他们不会动手,哪成想这些人穷途末路,竟然和我动真格的,不过为这点事把你们请过来,哥才是有点过意不去。” 那个穿警服的人立刻说:“王哥你这说的啥话,你有事老弟能不来么,我就是您亲弟弟,以后但凡有啥事你尽管开口。”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寒暄了好一阵,那几个穿制服的人才离开,王强随即和其他几个人转身走进街角的一个胡同里。我和吴斌对视了一眼,接着快步跟了上去。 我们俩紧紧跟在王强他们的后面,一点也不敢松懈,王强走在我们正前方,高昂着头,脚步很快,但步态却有些一瘸一拐,好像腿脚有些毛病。 我们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穿过眼前的胡同,又走过一条街道。 走了好一阵,前面的人才在一个售楼处前停了下来,几个人陆续进了屋。我和吴斌在外面顿足片刻后,跟着也进到售楼处里。 我俩刚一进去,一个女销售员立刻迎了上来,嗲声嗲气的说道:“两位先生你们好,请问是来看房的么,我们这个楼盘有很多新的户型是别的地方没有的……” 为了节省时间,我忙打断她的话道:“我们是王老板的朋友,找他有点事,你先去招呼别的人吧。” 那个销售员愣了一下,接着立马很客气的说道:“哦,不好意思,您们里面请。” 她让出身位,身后是一道门。我和吴斌佯装很淡定的走了进去。推开门后,前面是一道空荡荡的走廊,走廊同外界隔绝,里面的灯又不亮,所以里面显得有些幽暗。 我和吴斌小心翼翼的沿着走廊往前面走,等我走到走廊尽头时,发现对面是一堵墙,吴斌嘀咕道:“奇怪,前面怎么没有路了?” 我也感觉有些疑惑,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的中间传来开门声,原来中间有一间屋子,我和吴斌竟然没有发现。门打开后,里面传来一阵叫骂声:“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敢和我讨价还价?要不是我,你和那些农民工有什么区别?赶紧给我滚!” 骂声结束后,门被彻底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后,转身看了我和吴斌一眼,我一认出这个人,立刻又惊又喜,这个人正是我和吴斌苦苦寻找的张扬。 第三十三章 梦中破案 5 张扬目光逼视着我和吴斌,警觉的问道:“你们是谁?” 吴斌本能的摸了一下鼻子,嗫嚅道:“我们是来看房子的。” 张扬用充满疑惑的眼神快速的打量我们一番,冷冷的说道:“看房子在外面,这里是私人场所,外人是不许进来的。” 吴斌听后立刻满脸堆笑道:“哦,你看,我就说么,这里一看就不是随便能进的。” 吴斌说完话,立刻侧转过头,对着我挤眉弄眼,我立刻会意,忙说:“赖我赖我,咱俩赶紧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我俩说完话,便立刻大步流星的朝着大厅走去,这期间张扬的身体一动没动,目光一直随着我们俩,直到我们退出走廊。 当我和吴斌把走廊的门从外面关上时,连忙快速闪到一旁,我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对吴斌说道:“不错,反应挺快。” 听到我的赞赏,吴斌扬了扬眉毛,接着问道:“接下来咋办?” 我快速环视了一圈,小声说道:“既然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咱来就在这大厅里面守株待兔,等他一出来,咱俩就偷偷跟踪他,刚刚那个走廊里光线十分昏暗,他一会出来不见得能认出咱们来。” “有道理”,吴斌小声应道。我俩随即匿身在大厅中,暗中观察刚刚那道门的动静。 一会工夫,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我快速的扫视出来的人,发现这几个人正是我和吴斌之前在工地上见到的那些人,唯独少了王强,而且张扬也不在里面。 吴斌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我,眼睛里写满了问号,小声嘀咕道:“这些人都出来了,张扬怎么还不出来?” 我轻声对他说道:“别着急,再等等。” 我和吴斌于是耐着性子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这期间,那道门动都没有动一下,吴斌有些沉不住气,在一旁催促道:“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当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两个大男人谈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至于谈一个小时啊。我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转头对吴斌说道:“走,咱俩再进去看看,这里现在人员嘈杂,不会有人注意到咱们。” 即便我在心里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俩,可我和吴斌还是极其小心的等待一个好的时机,那道门周围人相对少一些的时候,才佯装着若无其事的奔到那里。 在进去之前,我快速的扫视一圈,以防止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时吴斌已经悄悄打开了门,就在我决定进去这道门之前,我突然在大厅里面发现一对熟悉的面孔,他们在距离我十米开外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突然看到那两个人,我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因为那两个人是我的爸爸妈妈,此时我的一只脚已经迈进门里,整个人的身子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而我就这样停住了。 我本想回去找他们,却被吴斌一把给拉进门去,吴斌随手关了门,有些惊诧的看了看我,急道:“老大,你吓我一跳,刚刚不赶紧进来,想什么呢?” 听了吴斌的话,我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支吾道:“没……没什么……” 吴斌并没有多想,转身朝张扬之前打开的那道门走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那道门,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是幻觉!并不是真的爸爸妈妈。”我这样安慰自己。跟着便朝吴斌走去。我和吴斌倚在门旁,害怕门被突然打开,心里都有些紧张。这时吴斌小声嘀咕道:“咱俩要不现在冲进去看看?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快速的转动大脑,张扬和王强在里面这么长时间,这很不正常,或许此时的王强已经遇害,可如果张扬真的已经把王强给杀了,他应该快速离开这里才对,难不成他在处理尸体?汪叔之前也说,王强失踪了。难不成张扬把他给肢解了?之后悄悄的带着尸块溜走了? 我刚一脑补这个画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吴斌看我迟迟没有回答,还以为是他声音小,我没有听清。他于是又用稍大一点的声音把刚刚的话又问了一遍,我咬了咬牙,说道:“好,就照你说的做,这只不过是个梦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吴斌附和着点了点头,可立马又问道:“那我们是敲门进去?还是直接闯进去?” 我本来想说直接闯进去,可话到嘴边之前我快速闪了一个念头,随即脱口而出道:“先敲门,然后见机行事。” 虽然我这样形容有些不好,不过吴斌此时给我的感觉确实很像我的一个小跟班,他听完我的话后,立刻伸出手来,并握紧了拳头。 就在他即将敲门的一霎那,门突然嵌开一条缝,我和吴斌见状,先都是一惊,接着立刻闪到一旁,此时我们俩想跑出走廊已然来不及。 在里面的人走出来之前,我快速的想应付他的方式,等门彻底被打开之后,只见一个人影肩上扛着一个麻袋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人正是张扬。 此时我是背对着张扬,张扬刚一出门立刻看到了另一侧的吴斌,他明显被吓了一跳,肩上的袋子差点没掉下来。 吴斌一下子也愣住了,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我很快冷静下来,在他后面厉声道:“你叫张扬吧。” 张扬没有想到身后还有一个人,立马回过身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他显然没有认出来我,眼神里布满惊恐,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是谁?” 我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们两个是警察,我现在怀疑你有违法行为。” 这时我注意到张扬身后的吴斌对着我伸出一个大拇指。 张扬听了我的话,立刻紧张起来,虽然他竭力想保持镇定,他的惶恐的眼神已经将他出卖了,看来他刚刚在里面果然没有做什么好事,而且他由于做贼心虚,已经想不到要来验证我们的身份了。 “我做什么了?”张扬厉声道,语气中掺杂着惶恐。 我注意到他肩上的麻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心生疑问,用手指着袋子问他道:“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张扬听了我的话后,反而轻松下来,他眼睛快速转动一圈后,随即说道:“里面是一个蟒蛇,你要看看么?” 我用目光逼视他,厉声道:“打开来看看!” 张扬却一脸不屑的说道:“你确定要在这里打开么?这只蟒蛇现在正饿着呢,它要是把你当成食物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听张扬说话的语气,他并不像是在撒谎,我一下子怔住了,正在想该怎么回答,张扬却突然开口说道:“当然,你要是实在想看,我们就到这屋里面看看去。” 我在心里想,看来张扬并不知道,我和吴斌已经实现知道王强在里面,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我于是回应道:“好,咱们现在就进到屋里去,你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吴斌立刻走过去,把门打开,并对着张扬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张扬信步走了进去,我和吴斌紧随其后。 我们进到屋里后,映入眼帘的是屋中央一个树根雕刻的茶坛,四周围了一圈真皮沙发,屋内的陈设并不多,它们的后面是一个酒柜,里面零散的摆了几瓶酒。屋子左侧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笼子,张扬一进到屋里,就朝着玻璃笼子走了过去。 我注意到屋内除了我们三个外,并没有其他人,看来王强已经遇害,只不过他能去哪呢?难不成被张扬肩上扛的蟒蛇给吃了?可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蟒蛇本身体积就很大,它如果再吞下一个人,一个麻袋怎么能装得下? 我和吴斌随着张扬靠近玻璃笼子,张扬却把手里的麻袋放到了地上,轻声说道:“两位警官,我刚刚扛了蟒蛇半天,已经没有力气了,你们要是想看,就自己打开吧。” 张扬说完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如其分的微笑,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吴斌忙把头转向我,我对着他轻点了一下头,他于是蹲下身去,把麻袋扛到玻璃笼子里,接着开始解系上的绳子。 这时我朝着笼子里面看去,只见笼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更大个的蟒蛇,蟒蛇通体黑色,且肚子里鼓鼓的,我正待要上前看得仔细一些,突然听到“嘭”的一声,脑袋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了一下,我应声而倒。 而在我彻底失去意志之前,我见到张扬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对准吴斌又是一下子,吴斌应声而倒,他手里的绳子已经被解开,果然有一条棕色的蟒蛇从里面爬了出来,蟒蛇快速的爬向张扬,还没等张扬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被蟒蛇死死缠住,我甚至能听到蟒蛇将他身上的骨头拧的嘎嘎作响。 几秒钟后,我彻底陷入了昏迷当中。 第三十四章 梦中破案 6 上大学时,我最喜欢上的选修课就是梦境学。除了课程内容很吸引人外,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任课老师南柯,他十分年轻,比当时的我大不了几岁,且仪表堂堂,样貌英俊。南柯年级轻轻,便在这个领域成为翘楚,因此大学刚一毕业,便留校当了老师。 我身为一个取向正常的男生,选修南柯的课,是为了学东西,而很多女同学选修他的课,则完全是冲着他帅气的面庞去的,可南柯虽然随便一个转身都能迷倒万千少女,但他却并不以此为荣,每次上课都极其认真,一本正经的讲课。 南柯有一次在课堂上讲道:“如果我们把每一个人的梦境都比作一个电影,那么有心理问题的人的梦,无异是非常好看的电影。” 南柯话音刚落,一个女生立刻嗲声嗲气的问道:“南柯老师,这是为什么呢?” 南柯微微一笑道:“这位女同学,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关于梦境的观点。” 那个女生娇嗔道:“我不知道哎,老师告诉我吧。” 南柯微笑着环视一圈后问道:“哪位同学来替她回答一下?” 下面没有人回应,只有几个花痴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南柯于是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很客气的说道:“田鑫,我想你一定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站起来回答道:“弗洛伊德认为,人们的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人在清醒的状态中可以有效的压抑自己的潜意识,可当人们进入到睡眠状态中时,有些欲望就会避开潜意识的检查作用,偷偷地浮出意识层面。” 南柯极为欣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语道:“你真是一本心理学活字典。” 他接着示意我坐下,同时说道:“田鑫说的没错,现实中,我们的理智让我们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但在梦境中,我们会把部分真实的自我释放出来,而那些有心理疾病的人,他们会在梦中将真实的自己全部释放出来。” 那节课下课后,我拦住即将走出教室的南柯,问他道:“南柯老师,有没有人即便在梦中,也能将真实的自己全部隐藏起来呢?” 南柯笑道:“理论上是有的,但这样的人我还没有遇到过,或许当一个人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就能做到这一点吧。” 随着一声巨响,我渐渐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这时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森林里面,周围满是树木和杂草,吴斌此时正躺在我身边,还没有醒过来。 我感到浑身酸胀,但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去寻找刚刚那声音的来源,当我彻底站起来后,紧接着又听到一阵急促的吼叫声,听这声音像是猎豹的叫声,我立刻捏了一把冷汗。 声音是从我的左侧发出来的,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比较粗大的枯树干,开始慢慢朝着声源踱步。刚走出几米远,从看到一个人正在用手里的家什驱赶一只动物,那动物身上斑斑点点,果然是猎豹。 那个人就是张扬,他一看到我,立刻便说:“老大,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我应了一声,跟着便跑过去和他一起驱赶那头猎豹。猎豹的目光十分凶狠,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杀气,可它见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且长得人高马大,闷头吭了几声,转身便跑了。 这时张扬立马问我:“老三呢?” 我心想他所指的老三应该就是吴斌,于是便说道:“他在那边躺着呢。” 张扬忙说:“赶快把他叫醒,蟒蛇我已经抓到了,咱们赶紧往回走,这里太危险。” 我一听到蟒蛇两个字,心理顿时一个激灵,这时我注意到张扬身后有一个麻袋,麻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应该就是他说的蟒蛇。我趁机问他道:“张扬,你大老远跑着捉一只蟒蛇做什么?” 张扬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么,我们老板就喜欢这玩意,不过他之前都是花钱在市场买,我想讨他欢心,给他捉一个野生的回去,老大,你可不知道,我为了捉这只蟒蛇下了多少工夫……” 我怕刚刚那只猎豹再杀回来,便说:“咱们先离开这,回头再细说。” 我和张扬回到我之前醒来的那个地方,把吴斌叫醒,接着便开始一路狂奔,张扬由于事先在森林里做了记号,所以我们很顺利便跑出森林。 张扬的车就停在森林边上,他把装蟒蛇的袋子扔到后备箱里,接着启动了车子。汽车很快便驶出森林。 吴斌没有搞清楚状况,晕晕乎乎的问我:“田鑫,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忙示意他别说话,接着问正在开车的张扬道:“张扬,为了讨好老板,你就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还差点把命丢了,值得么?” 张扬苦笑了几声,说道:“老大,我们老板之前那条黑色的巨蟒,就是我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给他买的,卖我的人说那条巨蟒也是野生的,据说能吃人,老板知道后十分高兴,就把我从一个农民工提拔为市场部经理,这次我再送他一条百分百野生的蟒蛇,他一高兴,没准又给我一个什么职位。” 听完他的话,我突然想起了南柯之前和我说的话,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或许就能在梦中也能全部隐藏真实的自己,张扬为了得到一个更高的位置,连命几乎都豁出去了,或许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于是问他道:“张扬,你觉得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 张扬连想都没想,就不假思索道:“名和利呗。”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所有人想要的应该都是名和利吧。”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我想要的,但我没有死心,接着又问他:“你平时睡觉爱做梦么,一般都梦到什么,能不能给我大概说说?” 张扬忙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显然对我提出的问题感到有些费解,不过他还是同我说道:“我还真就很少做梦,不过我能记起来的梦,一般都是双重的。” 我听后眼前一亮,追问道:“双重的是什么意思?” 张扬耐着性子解释道:“就是比方说今天晚上做梦梦到一个情节,这个情节如果是有一个明显的结局,明天晚上可能就会梦到一个同样的梦,但结局是截然相反的,我曾经和别人聊起过这事,他们说我是电影看多了。” 我在心里想,张扬的双重性格已经在萌芽中,可促使他爆发的点是什么呢?在上一重梦境里,王强又是为了什么而对他大发雷霆呢? 我把这百般疑问隐藏在心里,找到好的时机后,再一一挖掘出来。 随着汽车的不断颠簸,我渐渐泛起了困意,没过多久便睡去了,而等我醒来时,已然不在车上,而是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售楼大厅。之前我以为只有在自己面临生命危险时,梦才会跳到下一重,没想到自己在梦中睡着,梦境也会进入到下一重。 我很快又发现了吴斌,他正靠在大厅的墙上摆弄着手机,我于是调侃他道:“吴斌,你在这里竟然还有闲心摆弄手机?” 吴斌眼神里泛出一丝担忧,嘟囔道:“我没有玩,只是在想在网上查查关于梦境连接器的资料。” 我听后顿时来了兴趣,忙问他:“结果呢?查到了么?” 吴斌有些失望的耸耸肩,说道:“啥也没查到,一堆乱码。” 我笑着对吴斌解释道:“你在梦境所查的任何资料,都是你自己大脑里面所储存的信息,你如果在进入睡眠之前对这个机器一无所知,在梦中必定什么也查不到,我对这个机器还算是有一点了解,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问我。” 吴斌瞪大了眼睛问我道:“田鑫,你说咱们俩会不会被困在这个梦里出不去,翻来覆去就是一重又一重的梦?” 其实关于吴斌的这个问题,我也曾经质疑过,关于梦中梦,我之前听南柯介绍过,他说人只有在极度困乏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梦中梦的情况。而人为的制造梦中梦的效果,实际上是对大脑能力的一种透支,常言道过犹不及,当透支达到一定极限的情况下,做梦的人既有可能出现大脑损伤的情况,那没准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像是植物人一样,永远被困在重重梦境中。 但此时的我不想打击吴斌,于是安慰他道:“我们要绝对信任杨博士,他们是不会让咱来受到伤害的。” 我的话音刚落,突然见到直通走廊的那道门开了,王强搂着一个妙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还振振有词,我立刻佯装不经意的凑了过去,只听王强说道:“宝贝你放心,张扬那个白痴以为弄几条蟒蛇就把我搞定了,实际上他那个位置我早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要是想干,我立刻就让他滚蛋,回工地继续搬他的砖……” 第三十五章 梦中破案 7 听完王强同他怀里妙龄女郎说的话,我顿时豁然开朗,很多谜团都在心里解开。 张扬不甘心在工地上永远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辛苦度日的农民工,当他得之地产商王强有养蟒蛇这个癖好时,便下了血本去投其所好,并因此尝到了甜头,得到了市场部经理的这个位置。 但他对此并不满足,想要的更多。于是便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森林里去活捉野生的蟒蛇,打算哄王强开心。 可张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如意算盘竟然落空了,当他拱手将自己活捉的蟒蛇送给王强时,不仅没有得到预期的报酬,反而还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丢了市场部经理的这个位置,最终被打回了原型,做回了农民工。 张扬对于这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结果并不甘心,于是便去找王强理论,却被王强破口大骂。张扬见自己的市场部经理位置被撤,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原本性格就有些两极分化的他在强烈的落差刺激下,产生了人格分裂。 张扬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是那种有几分文艺气质的人格,可当他人格分裂后,隐藏在潜意识里那种残暴性格,便显现出来。 他被王强从办公室里被骂出来之后,迟迟没有离开,而是等待一个能和王强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对王强实施报复。他在门前等了好一阵,终于等到王强身边的人同时离开,他跟着便再次杀回办公室。 而这一次,他不是想再次争取机会,而是想要灭口。 他具体怎么做的不得而知,但结果是王强成为了张扬第一次送给他宠物的腹中食物。这实在有些讽刺。 我把自己分析的整个过程同吴斌讲了,吴斌听我讲诉的过程中,眼睛一直瞪得老大,末了问道:“那我们算是完成任务了么?我的意思是,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凭这些猜测能定张扬的罪么?” 我笑着答道:“这或许才是杨博士让我们俩来的真正目的,我们在梦境里是无法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的,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的,你不能用一个想法在法庭上定一个人的罪。不过你要知道,张扬此前之所以一直沉默,是因为即便汪叔怀疑他杀了人,但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做的,而我们现在了解到案件的始末,把所掌握的信息握在手里,醒来后去找张扬谈,不怕他不心理崩溃,那时候他再想装哑巴,已经不可能了。” 吴斌听后兴奋得叫了出来:“我去,你真是个天才,这么说来,咱俩已经完成任务了,哦也。” 短暂的兴奋过后,吴斌的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低声说道:“那如果张扬是人格分裂,是不是就不会被判刑了?” 我想了一下,说道:“按理说应该是这样,我的导师曾经给我讲过一个人格分裂患者杀害自己妻子的案例,杀人的人格并不是他的主体人格,而是另外一重人格,当心理医生对他做出结论时,法官最终判他无罪,有意思的是,他的主体人格接受不了自己杀了妻子,反而饮弹自尽了。” 吴斌听得津津有味,随即又说:“咱们俩既然已经找到了有力证据,那就赶快去找杨博士说的那个光柱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我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同时在嘴里念叨着:“有些不对劲。” 吴斌一下子愣住了,不解的问道:“额,又怎么了?” 我皱着眉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汪叔说张扬到警局已经将近两个月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吴斌似乎被我的问题一下子点醒了,猛地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他如果是人格分裂,不可能将近两个月都不开口说话,他的两重人格对于杀人这件事,不应该如此一致啊。” 吴斌只猜对了我话里意思的一半,而很重要的一点他却忽略了,我在一旁提醒他道:“不排除一个可能!” 吴斌嘴角抽动了一下,连忙问:“什么可能?” 我一字一顿的回复道:“他的两重人格,单对杀死王强这件事,意见是一致的!” “啊!”吴斌本能的叫了出来,随后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的两个人格就都犯了故意杀人罪,即便他是人格分裂,也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吴斌突然对这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轻轻笑了一下,随后说道:“那就是法律需要解决的问题了,不是我们俩需要考虑的。” “那我们俩现在就再去找张扬,等他是主体人格的时候同他聊聊,测试一下他的反应。” 吴斌终于自己做了一次决定,只不过还是一副征求我意见的口吻。我微笑着说:“好,就这么办。” 听完我的话,吴斌反而又皱起了眉头,我小声问他:“怎么了吴斌,你还有什么疑惑?” 吴斌一面思考一面说:“这重梦境里,王强还没有死,我们就算找到张扬,也没有用啊。” 我对他解释道:“张扬杀死王强,是在现实中真实发生过的事,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梦境,只不过是纠缠在张扬潜意识里面的记忆,这里面的任何一重梦境,我们只要当着张扬的面揭发他杀人的事实,都会唤起他现实中的记忆。” 张扬用崇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叹服道:“田鑫,你真是神一般的存在着,太厉害了。” 我忙摇头道:“过奖了,只不过这个问题我刚好知道而已。” 吴斌眼含崇拜,目不转睛的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又问道:“这么说,我们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张扬就可以了,可我们要打哪里去找他呢?而且现在真实世界距离一小时还有多长时间呢?” 我对他说:“我只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要想找到张扬,我们哪也不用去,就在这老老实实的等他就好了,王强已经答应那个女人要把经理的位置给她,所以他很快就会找张扬谈的。” 我和吴斌在大厅里等了小半天,终于看到王强带着几个西装笔挺的人回来了。这几个人就是我们之前在工地上看到的那些人。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其中几个人还受了点轻伤。 目送他们进到直通走廊的那道门后,我对吴斌说:“还记得咱俩之前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一幕不?” 吴斌有些不太确定道:“开发商和农民工之间的冲突?” 我忙说:“没错,这两重梦接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张扬应该一直就在王强的办公室里等着他们回去。一会王强就会把张扬给骂出办公室,而张扬暂时躲在走廊里,等王强身边的那几个人走了以后,他就会回去杀害王强,然后扛着装蟒蛇的麻袋离开。” 吴斌对我的分析拍手称赞道:“太妙了,就是这么回事,那我们就等他出来。” 我低声否定道:“不,我们去走廊里找他,等他杀完了人,面对我们的已经是他的另外一重人格,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和吴斌随即又凑到那道门前,吴斌悄悄打开了门,先进到里面去,我在进去之前,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画面,眼睛于是下意识的往之前看到爸妈的地方看去,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全身的脉搏都激烈的跳动着,可当我锁定那个位置时,发现那里空空如也,爸妈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在那个地方出现,我随即便进到走廊里。 我和吴斌在走廊里只等待了一小会,接着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叫骂声,是王强在骂张扬。片刻后,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张扬从里面走了出来,面露愠色,在关门的一刹那,他发现了我和吴斌,小声质问道:“你们是谁?” 我摆手示意让他过来,张扬皱紧眉头,小心翼翼的向我们靠近,又问了一句:“你们是谁,要干嘛?” 我定了定神,跟着语气坚定道:“你放轻松,听我讲一个故事。” 张扬十分疑惑的看了看我,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而我已经开始讲起了故事,我目光逼视着他,将他整个杀人的经过,绘声绘色的同他描述一番。 张扬听完我的故事,先是感到无比震惊,随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双手抱着头,不住的狂叫。他的反应出乎了我和吴斌的预料,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可随即我看到张扬的身边突然腾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那种黑色很特别,正是我们在第一重梦里见到的湖水的那种黑色。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张扬此时的声线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十分尖锐,听上去十分恐怖。他说完话便朝着我和吴斌扑了过来。我和吴斌连忙躲开他,快速跑出走廊,而等我们跑出大厅,顿时傻眼了,整个大厅的里的人竟然全都变成了带着黑色雾气的张扬,而且都朝着我和吴斌扑过来。 正在这时,我和吴斌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声音悠扬而空灵,好像是从天际飘来一般,我和吴斌已经在重重梦境中涡旋了一个小时,杨博士正在叫醒我们。 我渐渐感觉意识有些模糊,然而就在我即将昏睡之前,又在大厅中看到了我的爸妈,他们正在不远处对着我笑。虽然我的并不清醒,但他们是那样的清晰,这个对我来说无比温馨的一幕只持续了几秒钟,我便彻底昏睡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车里,开车的人是我爸爸,而我妈妈就坐在副驾驶。 第三十六章 梦中破案 8 我看着眼前的父母,内心里感到无比的震惊,他们此时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让我开始怀疑我的整个世界。我甚至觉得他们压根就没有死,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现在我醒过来了。 “鑫鑫,你睡醒啦?”妈妈的问话,让沉思中的我回过神来,从我记事起,我妈妈就一直称呼我为“鑫鑫”,而我总觉得鑫鑫像是女孩的称呼,之前因为她在同学面前这样叫我,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我还因此和她大吵了一架,可之后她还是这样叫我。 此时我再次听到这句称呼,感觉是那样的亲切,我眼睛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着说道:“妈妈,您再叫我一次!” 我妈妈转过头来,满眼爱意的说道:“鑫鑫,你这是怎么了,眼圈怎么还红了?” 我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妈妈,刚刚打了个哈欠而已。” 妈妈听完我的话,咧嘴笑了笑,接着便又坐了回去。这时我爸爸笑着说道:“不是因为要离开家,而哭鼻子吧!” 我妈妈不满的推了一下他,不悦道:“我儿子才不会呢,他从小到大都住校,比哪个孩子都早自立。” 爸爸笑道:“你呀,一直都是这样,谁也不容许说你儿子一点不好。” 妈妈登时噘着嘴说道:“本来就是嘛,我儿子多完美啊?长得帅,又聪明,还勤奋。我儿子是完美无瑕的。” 爸爸辩解道:“你呀,这样说是不对的,人都是有缺陷的,没有人是完美的。” 妈妈忙反驳道:“你才有缺陷,我儿子就是没有一点缺陷……” 我欣赏着眼前父母久违的争吵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汽车此时穿梭在一条林荫小道上,两边的树绿如碧玉,匆匆从眼前穿过,我擦拭了一下眼睛,突然开口说道:“爸,你能把车停一下么,我想抱抱你和妈妈。” 爸爸妈妈听了我的话,都觉得无比诧异,爸爸一面减速一面说道:“你这孩子,不会真是想家了吧?” 妈妈却说:“鑫鑫让你停你就赶快停。” 爸爸苦笑着说:“好好好,我停就是了。” 车子于是停在了路边,我们三个同时走下车来,我快步走到爸爸妈妈面前,注目他们良久,猛地上前,死死的将他们抱住,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妈妈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但也跟着哭了起来。爸爸则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我在他们怀里哭了好一阵,咬紧牙,一字一顿的说道:“爸!妈!你们不要再离开我了!” 爸爸听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傻孩子,我们怎么会离开你呢!” 当我宣泄完这份深深的思念之情,我们三个人又再次回到了车上,爸爸随即再次启动了车子,车子继续在这条优美的林荫小道上穿梭。而我们三人开始无话不谈,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我同他们分开太长时间,有太多话想和他们说。 我对他们谈人生,谈理想,谈我对很多事物的看法,爸爸默默的开车,时不时的回应我,而妈妈则干脆转过头来看着我说。 我们所行驶的这条道是很窄的两车道,车子在路上飞驰一会后,前方不远处突然有一辆大卡车不明原因急速变道,此时我们相距不到百米远,爸爸反应迅速,立刻急转到另外一条道上,可没想到另外一条道也有一辆大卡车急速驰来,我们躲闪不及,重重的撞到了迎面的卡车上。我立刻被弹了出去,一头撞在前座的背面,当即晕了过去。 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野之中,地平面上群山环绕,周围是低矮的杂草。头顶上的云层掠过山顶,茫无涯际。当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浑身酸疼。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感到有人在我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我猛地一回头,却发现那个人是爸爸。 我连忙扑到他的怀里。爸爸用力抱了抱我,接着低声说道:“田鑫,你不能呆在这里,我送你回去。” 我先是一愣,不过很快想明白爸爸说送我回去的含义,虽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 我极其不情愿的摇了摇头说:“我不回去,如果我能一直同你和妈妈在一起,我还回去干什么?” 爸爸勉强挤出来一丝苦涩的笑容,不过他很快便将这笑容收了起来,厉声道:“不行你必须回去,再耽搁一会就来不及了。” 接着他抓起我的手,硬拉着我往前走,爸爸的身材比我魁梧,力气也比我大得多,我拗不过他,只好跟在他后面走。他带着我绕过一座小山,又爬过几个土丘,当我重新眺向远方时,发现不远处有一道光束,红蓝相间,十分刺眼。 我想起了杨博士同我说过的话,知道进入到光柱里面意味着什么。爸爸牵着我走到光柱旁边,示意让我进去。我站在光柱面前犹豫了片刻,转头再次扑到爸爸怀里。 爸爸深情的拍打几下我的后背,语重心长的说:“田鑫,回去吧,完成你的使命,做好你自己。这里是虚无的,是不存在的。” 爸爸说完话,见我没有松开的意思,便一把将我推开,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推进光柱内。一阵眩晕过后,我的意识慢慢淡了下去。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梦境连接仪的床上,周围站满了人,汪叔、杨博士、吴斌还有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汪叔见我醒来,连忙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么?” 我摇了摇头,杨博士上前说道:“实在抱歉,可能是我的仪器还是存在一些技术问题,不过好在你醒过来了,虽然晚了十分钟。” 杨博士说完轻轻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些许尴尬。 我先笑着说没事,跟着又问杨博士道:“杨博士,那道光柱您能说说是什么原理么?” 杨博士先是一愣,想了想后说:“真是一个爱研究的人啊,我只能说他是心理暗示和人在潜意识中强烈生存欲望的共同结晶,再深入的实在是……这涉及到一些科研机密……” 我忙点头说:“我明白”,接着轻轻转动一下脖子,发现张扬并不在这个屋子里,就问汪叔道:“汪处长,张扬去哪了?” 汪叔笑着说道:“你和吴斌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张扬第一个醒来的,醒来时便是一副抓狂的状态。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慢慢冷静下来,不过他将一切犯罪过程都供认不讳。” 我听后欣慰的笑了笑。 持续的深入梦境,严重透支了我的体力,接下来连续几天的时间,我都感觉困乏不堪,怎么睡都会觉得累,汪叔替我在陈科长那请了假,让我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帮汪叔完成这次任务,我和吴斌每人获得了五万元的酬劳。 一周以后的一个早上,我突然接到了汪叔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他先是关切的问候我的身体状况,寒暄几句后,汪叔突然语气变得深沉起来,说道:“田鑫,有几句话汪叔本来当面和你说,但我过几天要执行一个任务,可能没时间和你见面,所以就电话中说吧。” 我忙回复道:“汪叔,您尽管说!” 汪叔说道:“田鑫,我很欣赏你,不仅仅因为我和你父亲的关系,而是因为你本身,你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在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到这一点,实属难得,而且你的身上有一种力量,所有和你接触过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我被汪叔夸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汪叔继续说:“过几天,你妹妹汪婉茹从美国回来,这丫头从小就任性,不好管教,我想让你抽时间陪陪她,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优秀,也让她好好收收心。” 我听后连忙应声道:“没问题,婉茹妹妹我俩打小感情就好,好久没见了,我正好也想她。” 汪叔笑着说:“那就太好了,你好好休息,汪叔先不打扰了。” 汪叔随即便挂断了电话。在家休息这一周,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正打算今天去上班,挂断电话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匆匆赶去单位报道。 我先是去刘兵那问候了一下,而他对我爱答不理。随即我又去了陈科长那。 等我进到陈科长办公室时,发现就她自己在。陈科长见到我后,脸上立刻泛起了暖暖的笑容。陈科长并不算漂亮,但十分耐看,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迷人的气质。 她笑着对我说:“田鑫啊,你知道么,吴斌刚从我这离开,对你是赞不绝口,说你是他见过心理学研究得最牛的人。” 我连连摆手道:“哪有哪有,他乱说的。” 陈科长笑着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科长的美誉,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忙说:“感谢陈科长赏识。” 而我不想滞留在被人夸赞的这个话题里,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即便陈科长无论是面容还是语调都是那么的真诚,我于是扯开话题道:“朱旭今天不在哈。” 没想到陈科长听了我的话后,立刻收了笑容,语气有些严肃的说:“田鑫,你先把门关严,咱们坐下说。” 上架感言(致亲爱的书迷) 亲爱的书迷朋友们,此时此刻写这个上架感言,我内心感到十分激动。为了写好这部小说,平日里我几乎满脑子都在组织语言,此时此刻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小说,同你们每一个人有一个心与心之间的沟通。 萧萧要感谢你们每一个人,因为萧萧的小说能走到今天,离不开你们每一个人的鼓励,当然,我希望这部小说能走得更远,希望你们能一直都在,我不想因为小说的上架而丢掉你们任何一个人。 有人说,肯为你付出时间的人,才是你的真朋友,在萧萧看来,时间比金钱更贵重,所以说,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小说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块,我努力制造一个好故事,你们细细的品味它,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萧萧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接下来萧萧想说的是,我知道等待小说更新时候的那份辛苦,因为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体验,着实是让人倍感煎熬,萧萧一定努力提高更新速度,但萧萧更想保证书的质量,力求打造精品,当我状态不佳时,我不想因为努力凑数,而写一个劣质的故事,从而降低了作品的品质,你们付出了宝贵的时间,我写劣质的东西,那是一种不道德,让人不齿的行为,所以当萧萧确实没有时间,或者思路紊乱的时候,我会提前和大家解释,希望你们能够给予理解。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亲爱的书迷,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萧萧的朋友、知己,是萧萧生命中的贵人。我会不遗余力的写出最精彩的故事回馈你们,2017,我们一并前行! 注释:(明天早上八点更新最新章节。) 第三十七章 人鬼情未了 1 亲爱的书迷朋友们,此时此刻写这个上架感言,我内心感到十分激动。为了写好这部小说,平日里我几乎满脑子都在组织语言,此时此刻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小说,同你们每一个人有一个心与心之间的沟通。 萧萧要感谢你们每一个人,因为萧萧的小说能走到今天,离不开你们每一个人的鼓励,当然,我希望这部小说能走得更远,希望你们能一直都在,我不想因为小说的上架而丢掉你们任何一个人。 有人说,肯为你付出时间的人,才是你的真朋友,在萧萧看来,时间比金钱更贵重,所以说,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小说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块,我努力制造一个好故事,你们细细的品味它,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萧萧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接下来萧萧想说的是,我知道等待小说更新时候的那份辛苦,因为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体验,着实是让人倍感煎熬,萧萧一定努力提高更新速度,但萧萧更想保证书的质量,力求打造精品,当我状态不佳时,我不想因为努力凑数,而写一个劣质的故事,从而降低了作品的品质,你们付出了宝贵的时间,我写劣质的东西,那是一种不道德,让人不齿的行为,所以当萧萧确实没有时间,或者思路紊乱的时候,我会提前和大家解释,希望你们能够给予理解。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亲爱的书迷,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萧萧的朋友、知己,是萧萧生命中的贵人。我会不遗余力的写出最精彩的故事回馈你们,2017,我们一并前行! 注释:(明天早上八点更新最新章节。) 第三十八章 人鬼情未了 2 看到这句话,我的神经瞬间被拨动了一下,“毁灭人性的公司”是什么意思?爸爸妈妈都在保险公司工作,保险公司怎么又会和“毁灭人性”挂上? 我左思右想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小到大,我都没去过爸妈的公司,也没见过他们的任何同事。 再往深了想,爸爸妈妈似乎很少同人来往,我小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家人和直系亲属外,似乎只有汪叔一家三口偶尔到我家来玩,那个时候汪叔还没有同婉茹的妈妈离婚,每次他一到我家,基本都会说:“田鑫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他爸爸了”。 而除此外,我的印象中好像再没有见过任何人来过我家。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开始在爸爸妈妈的卧室里一通乱翻,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等到这间屋子已经被我掀了个底朝天,也再没能找到一个异常的信息,唯一能扰乱我思绪的,就是爸爸日记本上的那句话。 我突然想,或许汪叔了解其中的一些事,我于是连忙拿出手机给他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的信号时断时续,汪叔说几句零零散散的话,大概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在外面执行任务,那里十分偏僻,信号不好。 看来汪叔一时半会儿解答不了我心中的疑问,可我又实在太想将事情弄清楚,因为这事实在太过蹊跷,又事关我的爸妈。 我甚至怀疑我爸妈的死,或许都是一场阴谋,因为我始终坚信,以我爸那娴熟的车技,以及他谨慎的性格,是不应该出现意外的。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了之前帮汪叔破案时的那个梦,爸爸在开车时被两辆重型卡车并道迎击。梦中所发生的事,根本不是一个车祸,而是一场谋杀! 可那又只是梦而已,南柯曾说,梦境中所有发生的事,不管多离奇,多么耐人寻味,其实都是你自己的潜意识操控的。 也就是说,梦中我同爸妈一起经历的那场车祸,包括最后爸爸带我找到离开梦境的光柱,其实都是我自己的一个想法而已。 我越想越乱,也越来越想知道答案,一时间心乱如麻。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猛然想起一个人,黑熊! 他之前和我说他曾经隶属于一个影子公司,而他口中所描述的那个公司,干的正是泯灭人性的勾当,而且他还说,影子公司最后有两个人良心发现,想要离开公司,却被他们给处死了。 我在翻看爸爸的日记本,反复看爸爸在日记本上写的那句话,突然想,难道爸爸妈妈是影子公司的?可这怎么可能?我同他们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他们如果真的在影子公司上班,我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察觉? 我突然又想到一点:工作证明。 如果爸爸妈妈真的在保险公司工作,家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可以先找到那家公司,再去那里核实他们是否曾在保险公司工作。 我于是从上午十点开始在家里翻,一直翻到下午三点,中午饭都没有吃,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家里面竟然没有一点线索能证明爸妈是在保险公司上班。 当然也找不到一点线索能证明他们是影子公司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牙,决定去找黑熊谈谈,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电话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哪位?”接起电话的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电话那头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问道:“请问是田鑫么?” 她的声音十分动听,好像铜铃一般清脆,却又很舒缓而不尖锐。听她说完话,我消极的情绪立刻削减了一大半。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问道:“我是田鑫,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先是激动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真的啊,太好了,我出国前你留给我的手机号,三年多了,我都怕你换号了,没想到你还挺专一的呢。” 我先是一怔,接着也有些激动的叫道:“婉茹?是你么?” 对方笑着说:“就是我啊,真伤心,你都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 我忙解释道:“哪有哪有,只是没有想到,几年不见,你的声音竟然变得这么动听了,你现在在哪呢,已经回国了么?” 汪婉茹娇嗔的笑了笑,跟着说:“嗯,刚到,爸爸昨天出差了,妈妈还在美国,我又不好意思麻烦陈阿姨,所以就只能打给你了。” 我忙说:“你先在机场等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婉茹稍显激动的叫道:“好啊好啊,我等你。” 婉茹和我虽无血缘,但几乎从小一起玩到大,在我心中,她就像亲妹妹一样。 我俩小学初中高中都读的一个学校,我比她高了两个年级,高中毕业后,我攻读心理学,而她转去美国的朱利亚音乐学院进修音乐。 我很快便赶到了机场,机场此时的人稀稀拉拉,并不算多。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机场门口的婉茹,她身着一身红尼大衣,紧束着腰带,好像天边飘来一朵白云。 她此时正在低头摆弄着手机,身边围着三个行李箱,当我靠得很近时,她才发现我,忙收起手机,大踏步朝我走来。 虽然好久没有见到,但是再次看到婉茹,还是觉得十分亲切,婉茹见到我也显得很兴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着对我说道:“田鑫,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我当婉茹是妹妹,她却从来不叫我哥,从来都是直呼我大名,我笑着回复道:“你才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俩寒暄几句后,我便走上前去帮她拉着两个行李箱,她自己拉着一个,开始往回走。我俩一面走一面聊,婉茹突然提到了余楠。 婉茹去美国之前,我和余楠还没有分手,那时候余楠经常找她一起逛街。当婉茹得知我和余楠已经不在一起时,先是表示一下遗憾,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哎,我要是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听后顿时一愣,有些诧异的问她道:“这是什么话?” 婉茹无奈的苦笑一番说道:“你和余楠姐既然不合拍,还可以选择分手,我是想甩都甩不掉。” 我调侃道:“婉茹这么漂亮,哪个男的一旦得手,当然不愿意轻易放手了,嗯,我倒是可以理解。” 她听后,忙伸手推了我一把,嗔道:“你就别挖苦我了,真的是很闹心的,不过我这次也横了心了,上飞机之前已经给他发了分手短信,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回国了,这会估计还在睡觉呢。” 我看着婉茹一脸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说:“人常说,男女分手时,男的很容易走出去,女的却容易陷得很深,你这倒好,正好反过来了。” 婉茹却反驳道:“我也是很痴情的好不好,只不过他确实不适合我而已嘛。” 婉茹话音刚落,我的电话突然又想了,婉茹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让我赶快接电话,我于是忙掏出手机,发现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后,没等我开口,对方先急切的问道:“请问是田鑫么?” 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后先把电话闪到一旁,笑着对婉茹说道:“套路和你有点像。” 婉茹瞟了我一眼,忙说:“别闹,赶紧给人回话。” 我于是把电话拿回来说道:“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那个女人忙说:“我是你们单位陈科长的好朋友刘文颖,也就是朱旭的妈妈,善蓉说你会来帮朱旭看病。” 我听后,忙客气的回应道:“刘阿姨您好,您说的没错,我正打算要过去呢。” “那你能现在过来么,朱旭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听她说话的语气已近乎哭腔,我先是看了婉茹一眼,接着说道:“啊,没问题,我来机场接我妹妹,回头立刻过去。” 电话那头不住的道谢,接着便挂断了电话。婉茹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说:“田鑫,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也行,这些东西我其实自己也能拿回去的。” 我忙说:“不差这一会,我先送你回去。” 婉茹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说:“好,别耽误你工作就好。” 婉茹话音刚落,突然她身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我笑说咱俩的业务还都挺忙,婉茹眉头皱了皱说:“短信而已。” 她说完便掏出手机,可手一滑,手机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忙弯腰帮她去捡,此时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上面显示一条最新发来的短信:“汪婉茹,你要是敢和我分手,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第三十九章 人鬼情未了 3 看到这句话,我的神经瞬间被拨动了一下,“毁灭人性的公司”是什么意思?爸爸妈妈都在保险公司工作,保险公司怎么又会和“毁灭人性”挂上? 我左思右想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小到大,我都没去过爸妈的公司,也没见过他们的任何同事。 再往深了想,爸爸妈妈似乎很少同人来往,我小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家人和直系亲属外,似乎只有汪叔一家三口偶尔到我家来玩,那个时候汪叔还没有同婉茹的妈妈离婚,每次他一到我家,基本都会说:“田鑫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他爸爸了”。 而除此外,我的印象中好像再没有见过任何人来过我家。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开始在爸爸妈妈的卧室里一通乱翻,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等到这间屋子已经被我掀了个底朝天,也再没能找到一个异常的信息,唯一能扰乱我思绪的,就是爸爸日记本上的那句话。 我突然想,或许汪叔了解其中的一些事,我于是连忙拿出手机给他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的信号时断时续,汪叔说几句零零散散的话,大概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在外面执行任务,那里十分偏僻,信号不好。 看来汪叔一时半会儿解答不了我心中的疑问,可我又实在太想将事情弄清楚,因为这事实在太过蹊跷,又事关我的爸妈。 我甚至怀疑我爸妈的死,或许都是一场阴谋,因为我始终坚信,以我爸那娴熟的车技,以及他谨慎的性格,是不应该出现意外的。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了之前帮汪叔破案时的那个梦,爸爸在开车时被两辆重型卡车并道迎击。梦中所发生的事,根本不是一个车祸,而是一场谋杀! 可那又只是梦而已,南柯曾说,梦境中所有发生的事,不管多离奇,多么耐人寻味,其实都是你自己的潜意识操控的。 也就是说,梦中我同爸妈一起经历的那场车祸,包括最后爸爸带我找到离开梦境的光柱,其实都是我自己的一个想法而已。 我越想越乱,也越来越想知道答案,一时间心乱如麻。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猛然想起一个人,黑熊! 他之前和我说他曾经隶属于一个影子公司,而他口中所描述的那个公司,干的正是泯灭人性的勾当,而且他还说,影子公司最后有两个人良心发现,想要离开公司,却被他们给处死了。 我在翻看爸爸的日记本,反复看爸爸在日记本上写的那句话,突然想,难道爸爸妈妈是影子公司的?可这怎么可能?我同他们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他们如果真的在影子公司上班,我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察觉? 我突然又想到一点:工作证明。 如果爸爸妈妈真的在保险公司工作,家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可以先找到那家公司,再去那里核实他们是否曾在保险公司工作。 我于是从上午十点开始在家里翻,一直翻到下午三点,中午饭都没有吃,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家里面竟然没有一点线索能证明爸妈是在保险公司上班。 当然也找不到一点线索能证明他们是影子公司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牙,决定去找黑熊谈谈,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电话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哪位?”接起电话的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电话那头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问道:“请问是田鑫么?” 她的声音十分动听,好像铜铃一般清脆,却又很舒缓而不尖锐。听她说完话,我消极的情绪立刻削减了一大半。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问道:“我是田鑫,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先是激动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真的啊,太好了,我出国前你留给我的手机号,三年多了,我都怕你换号了,没想到你还挺专一的呢。” 我先是一怔,接着也有些激动的叫道:“婉茹?是你么?” 对方笑着说:“就是我啊,真伤心,你都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 我忙解释道:“哪有哪有,只是没有想到,几年不见,你的声音竟然变得这么动听了,你现在在哪呢,已经回国了么?” 汪婉茹娇嗔的笑了笑,跟着说:“嗯,刚到,爸爸昨天出差了,妈妈还在美国,我又不好意思麻烦陈阿姨,所以就只能打给你了。” 我忙说:“你先在机场等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婉茹稍显激动的叫道:“好啊好啊,我等你。” 婉茹和我虽无血缘,但几乎从小一起玩到大,在我心中,她就像亲妹妹一样。 我俩小学初中高中都读的一个学校,我比她高了两个年级,高中毕业后,我攻读心理学,而她转去美国的朱利亚音乐学院进修音乐。 我很快便赶到了机场,机场此时的人稀稀拉拉,并不算多。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机场门口的婉茹,她身着一身红尼大衣,紧束着腰带,好像天边飘来一朵白云。 她此时正在低头摆弄着手机,身边围着三个行李箱,当我靠得很近时,她才发现我,忙收起手机,大踏步朝我走来。 虽然好久没有见到,但是再次看到婉茹,还是觉得十分亲切,婉茹见到我也显得很兴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着对我说道:“田鑫,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我当婉茹是妹妹,她却从来不叫我哥,从来都是直呼我大名,我笑着回复道:“你才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俩寒暄几句后,我便走上前去帮她拉着两个行李箱,她自己拉着一个,开始往回走。我俩一面走一面聊,婉茹突然提到了余楠。 婉茹去美国之前,我和余楠还没有分手,那时候余楠经常找她一起逛街。当婉茹得知我和余楠已经不在一起时,先是表示一下遗憾,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哎,我要是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听后顿时一愣,有些诧异的问她道:“这是什么话?” 婉茹无奈的苦笑一番说道:“你和余楠姐既然不合拍,还可以选择分手,我是想甩都甩不掉。” 我调侃道:“婉茹这么漂亮,哪个男的一旦得手,当然不愿意轻易放手了,嗯,我倒是可以理解。” 她听后,忙伸手推了我一把,嗔道:“你就别挖苦我了,真的是很闹心的,不过我这次也横了心了,上飞机之前已经给他发了分手短信,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回国了,这会估计还在睡觉呢。” 我看着婉茹一脸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说:“人常说,男女分手时,男的很容易走出去,女的却容易陷得很深,你这倒好,正好反过来了。” 婉茹却反驳道:“我也是很痴情的好不好,只不过他确实不适合我而已嘛。” 婉茹话音刚落,我的电话突然又想了,婉茹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让我赶快接电话,我于是忙掏出手机,发现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后,没等我开口,对方先急切的问道:“请问是田鑫么?” 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后先把电话闪到一旁,笑着对婉茹说道:“套路和你有点像。” 婉茹瞟了我一眼,忙说:“别闹,赶紧给人回话。” 我于是把电话拿回来说道:“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那个女人忙说:“我是你们单位陈科长的好朋友刘文颖,也就是朱旭的妈妈,善蓉说你会来帮朱旭看病。” 我听后,忙客气的回应道:“刘阿姨您好,您说的没错,我正打算要过去呢。” “那你能现在过来么,朱旭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听她说话的语气已近乎哭腔,我先是看了婉茹一眼,接着说道:“啊,没问题,我来机场接我妹妹,回头立刻过去。” 电话那头不住的道谢,接着便挂断了电话。婉茹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说:“田鑫,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也行,这些东西我其实自己也能拿回去的。” 我忙说:“不差这一会,我先送你回去。” 婉茹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说:“好,别耽误你工作就好。” 婉茹话音刚落,突然她身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我笑说咱俩的业务还都挺忙,婉茹眉头皱了皱说:“短信而已。” 她说完便掏出手机,可手一滑,手机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忙弯腰帮她去捡,此时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上面显示一条最新发来的短信:“汪婉茹,你要是敢和我分手,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第四十章 人鬼情未了 4 刘文颖的反应让我有一点意外,在她做出回复之前,我继续追问道:“刘姨,您真的相信您见到的是真的?” 没等她开口,朱旭的爸爸很笃定的说:“不止是她,我也见到过。” 我怔了一怔,跟着一脸憨笑的说道:“那如此说来,您的女儿并没有生病啊,因为连你们都见到李天泽了啊!” 他们俩立刻都支吾起来,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了想后说道:“或许有这个可能,你们俩长期处在紧张焦虑中,意志薄弱,就也容易出现一定程度的认知障碍,这个时候受朱旭精神分裂的影响,所以你们才会同时出现错觉。” 朱旭的爸爸听完我的话后,语气有些急的辩解道:“可是小田啊,我是真的……” 没等他说完,刘文颖忙用胳膊怼了他一下,嗔怒道:“田鑫已经用专业的知识给你解释了,你还想问啥?” 朱旭的爸爸听后,把脑袋耷拉下去,不再吱声。我微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那我就明天上午再过来。” 朱旭爸妈很客气的把我送出门外。同他们道别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吃完晚饭后,我像往常一样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开始看书,可精力却很难集中起来。 四周安静得可怕,人便很容易遐想,我很快又联想到爸爸日记本的那句话。 我突然把书一撇,触电般从床上弹了起来,自语道:“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我先是给大姑打了一个电话,大姑此时正在忙,我问她我爸妈是不是在保险公司上班,大姑很笃定的说:“当然是啊。” 我本来想把爸爸日记本的事同她讲了,可转念一想,大姑有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我同她说了,她反而可能会担心,我于是就也没再问其他的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又想到了黑熊,决定去找他。我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我之前曾去过我们市的精神病院,他们下班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六点以后想要进去看人基本上就很难了。 可我实在不甘心,今晚上如果见不到黑熊,我估计会失眠的。 我于是简单整理下行装,便匆匆赶出了门。精神病院离我家并不算远。我很顺利的叫到一辆出租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便赶到了精神病院。 院方此时早已经下班,我费了好大周折,才见到了黑熊,此时的他整个人被束缚在一张床上,动也不能动,看上去十分难受,不过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却隐隐生出一丝快感。 根据他住院的登记记录,得知他真正的名字原来叫做章天明。 黑熊见到我后,并不觉得意外,语气略带调侃的对我说道:“我是该叫你王宇呢?还是该叫你田鑫呢?” “随你怎么高兴。” 见到黑熊之前,我一再提醒自己同他交流时尽量不要带着情绪,不过我一想到爸妈很可能就是死于他们手中,语气便不自禁的显得冷冰冰。 黑熊笑眯眯的说:“我还是叫你本名比较好,王宇傻乎乎的,很容易就被我拉近了社团。田鑫却有点本事,竟然把我又送回这来了,不过我还真要感谢你,在这里呆着不知道有多舒服。” 我见他一脸的得意,不免心生厌恶,对于这种人,我也懒得和他墨迹,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我同你打听两个人,没准你能认识。” 黑熊轻轻“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倒想知道一下,你想同我打听谁呢?” 我平复一下气息,跟着一字一顿的将我爸妈的名字念给他:“田璇承和金美一。” 这两个名字刚一脱口,我立刻死死地盯着黑熊的整个面部,不漏掉一个瞬间的细节表情,借以判断爸妈到底是不是影子公司的人。 可黑熊的表情却十分自然,没有一丝的异常,轻轻的摇头道:“没听过,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你父母吧。” 黑熊的表现反而让我有一点失望,如果爸妈是影子公司的人,我起码还有点奔头,除掉影子公司,祭奠他们的亡魂,可爸妈如果只是单纯的死于车祸,那这突然被勾起来的思念之情,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消化。 我没有正面回答黑熊的问题,冷冷的说道:“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认识就算了,我先走了,你留在这好好养你的病吧。” 黑熊却说:“你大老远跑来就为问这么一个问题?” 我原本想转身就走,可不知怎地,忽然灵机一动,停下身来,凑到黑熊身边,用目光逼视他道:“心理学本来是要造福人类,你们却搞出一个什么影子公司,你们这群人都该下地狱。” 此时的我由于过于激动,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把爸妈的死带给我的痛苦与愤恨全部发泄到影子公司身上。 黑熊听了我的话不气反笑道:“这世间总有那么几个傻子,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我不屑的说道:“我并不是救世主,只不过有一点点嫉恶如仇罢了,影子公司解散,你就偷着乐吧,不然我会把你们连根拔了。” 黑熊先是狂笑了几声,接着说道:“小伙子,你口气实在太大了,就凭你也敢和影子公司斗?不用说影子公司,对付你这种小虾米,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不依不饶的回应道:“黑熊,我看你是吃药吃傻了,我真应该带个镜子进来,让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被绑的像个粽子似得,就凭你还想和我斗?” 我有些气急败坏,黑熊却异常冷静,他嘻嘻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说:“田鑫,有一件事你可能搞错了,你之所以还能在这里看到我,不是因为这个医院控制了我,而是我在控制这家医院,因为这里实在太有趣,所以我才不想离开。” 我极尽所能的挖苦他道:“就凭你现在这副德行,你凭什么控制这家医院?” 黑熊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么?是催眠。这家医院从医师到护士已经都被我催眠,他们正在按照我制定的秩序在维持这家医院。” 我不屑的说道:“随你怎么说,但有一点你别忘了,就算你再怎么厉害,吃了太多精神类的药物,你基本已经报废了,呵呵,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说出这些疯话来。” 黑熊却笑着说:“你以为那些药我真的会吃么?从我来的第一天起,所有我该吃的药,都被我的主治医师给放到了床底下,是我要他放的,等床底下摆不下了,我就该离开了,床底下应该还有大概半个月的空间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听一个疯子的话么?呵呵,你自己慢慢犯傻吧,我要走了,祝你疯的开心。” 说完这句话,我起身便走了,在医院的走廊里走了一会,我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眼前的时空正在扭曲,跟着在走廊的一旁突然多出来一条路,一个声音不停的在我耳边说:“走这条路,走这条路!”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照着那个声音的指令做,很快,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当我从这种混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时,我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黑熊的病房。 此时的我双膝跪地,手已经将遮盖床体的床单掀开,正趴在地上往床下看,而床下也正如黑熊所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 第四十一章 人鬼情未了 5 刘文颖的反应让我有一点意外,在她做出回复之前,我继续追问道:“刘姨,您真的相信您见到的是真的?” 没等她开口,朱旭的爸爸很笃定的说:“不止是她,我也见到过。” 我怔了一怔,跟着一脸憨笑的说道:“那如此说来,您的女儿并没有生病啊,因为连你们都见到李天泽了啊!” 他们俩立刻都支吾起来,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了想后说道:“或许有这个可能,你们俩长期处在紧张焦虑中,意志薄弱,就也容易出现一定程度的认知障碍,这个时候受朱旭精神分裂的影响,所以你们才会同时出现错觉。” 朱旭的爸爸听完我的话后,语气有些急的辩解道:“可是小田啊,我是真的……” 没等他说完,刘文颖忙用胳膊怼了他一下,嗔怒道:“田鑫已经用专业的知识给你解释了,你还想问啥?” 朱旭的爸爸听后,把脑袋耷拉下去,不再吱声。我微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那我就明天上午再过来。” 朱旭爸妈很客气的把我送出门外。同他们道别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吃完晚饭后,我像往常一样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开始看书,可精力却很难集中起来。 四周安静得可怕,人便很容易遐想,我很快又联想到爸爸日记本的那句话。 我突然把书一撇,触电般从床上弹了起来,自语道:“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我先是给大姑打了一个电话,大姑此时正在忙,我问她我爸妈是不是在保险公司上班,大姑很笃定的说:“当然是啊。” 我本来想把爸爸日记本的事同她讲了,可转念一想,大姑有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我同她说了,她反而可能会担心,我于是就也没再问其他的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又想到了黑熊,决定去找他。我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我之前曾去过我们市的精神病院,他们下班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六点以后想要进去看人基本上就很难了。 可我实在不甘心,今晚上如果见不到黑熊,我估计会失眠的。 我于是简单整理下行装,便匆匆赶出了门。精神病院离我家并不算远。我很顺利的叫到一辆出租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便赶到了精神病院。 院方此时早已经下班,我费了好大周折,才见到了黑熊,此时的他整个人被束缚在一张床上,动也不能动,看上去十分难受,不过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却隐隐生出一丝快感。 根据他住院的登记记录,得知他真正的名字原来叫做章天明。 黑熊见到我后,并不觉得意外,语气略带调侃的对我说道:“我是该叫你王宇呢?还是该叫你田鑫呢?” “随你怎么高兴。” 见到黑熊之前,我一再提醒自己同他交流时尽量不要带着情绪,不过我一想到爸妈很可能就是死于他们手中,语气便不自禁的显得冷冰冰。 黑熊笑眯眯的说:“我还是叫你本名比较好,王宇傻乎乎的,很容易就被我拉近了社团。田鑫却有点本事,竟然把我又送回这来了,不过我还真要感谢你,在这里呆着不知道有多舒服。” 我见他一脸的得意,不免心生厌恶,对于这种人,我也懒得和他墨迹,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我同你打听两个人,没准你能认识。” 黑熊轻轻“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倒想知道一下,你想同我打听谁呢?” 我平复一下气息,跟着一字一顿的将我爸妈的名字念给他:“田璇承和金美一。” 这两个名字刚一脱口,我立刻死死地盯着黑熊的整个面部,不漏掉一个瞬间的细节表情,借以判断爸妈到底是不是影子公司的人。 可黑熊的表情却十分自然,没有一丝的异常,轻轻的摇头道:“没听过,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你父母吧。” 黑熊的表现反而让我有一点失望,如果爸妈是影子公司的人,我起码还有点奔头,除掉影子公司,祭奠他们的亡魂,可爸妈如果只是单纯的死于车祸,那这突然被勾起来的思念之情,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消化。 我没有正面回答黑熊的问题,冷冷的说道:“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认识就算了,我先走了,你留在这好好养你的病吧。” 黑熊却说:“你大老远跑来就为问这么一个问题?” 我原本想转身就走,可不知怎地,忽然灵机一动,停下身来,凑到黑熊身边,用目光逼视他道:“心理学本来是要造福人类,你们却搞出一个什么影子公司,你们这群人都该下地狱。” 此时的我由于过于激动,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把爸妈的死带给我的痛苦与愤恨全部发泄到影子公司身上。 黑熊听了我的话不气反笑道:“这世间总有那么几个傻子,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我不屑的说道:“我并不是救世主,只不过有一点点嫉恶如仇罢了,影子公司解散,你就偷着乐吧,不然我会把你们连根拔了。” 黑熊先是狂笑了几声,接着说道:“小伙子,你口气实在太大了,就凭你也敢和影子公司斗?不用说影子公司,对付你这种小虾米,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不依不饶的回应道:“黑熊,我看你是吃药吃傻了,我真应该带个镜子进来,让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被绑的像个粽子似得,就凭你还想和我斗?” 我有些气急败坏,黑熊却异常冷静,他嘻嘻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说:“田鑫,有一件事你可能搞错了,你之所以还能在这里看到我,不是因为这个医院控制了我,而是我在控制这家医院,因为这里实在太有趣,所以我才不想离开。” 我极尽所能的挖苦他道:“就凭你现在这副德行,你凭什么控制这家医院?” 黑熊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么?是催眠。这家医院从医师到护士已经都被我催眠,他们正在按照我制定的秩序在维持这家医院。” 我不屑的说道:“随你怎么说,但有一点你别忘了,就算你再怎么厉害,吃了太多精神类的药物,你基本已经报废了,呵呵,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说出这些疯话来。” 黑熊却笑着说:“你以为那些药我真的会吃么?从我来的第一天起,所有我该吃的药,都被我的主治医师给放到了床底下,是我要他放的,等床底下摆不下了,我就该离开了,床底下应该还有大概半个月的空间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听一个疯子的话么?呵呵,你自己慢慢犯傻吧,我要走了,祝你疯的开心。” 说完这句话,我起身便走了,在医院的走廊里走了一会,我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眼前的时空正在扭曲,跟着在走廊的一旁突然多出来一条路,一个声音不停的在我耳边说:“走这条路,走这条路!”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照着那个声音的指令做,很快,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当我从这种混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时,我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黑熊的病房。 此时的我双膝跪地,手已经将遮盖床体的床单掀开,正趴在地上往床下看,而床下也正如黑熊所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 第四十二章 人鬼情未了 6 我要离开之前,婉茹一把将我拽住,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道:“你带我一起去。” 我立刻摇头说:“婉茹,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带上你不太方便。” 婉茹失望的低下了头,喃喃低语道:“可是我还是怕他会回来。”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于是便掏出我家的钥匙递到她手里,宽慰她说:“你实在不放心,就先去我家躲躲,等我忙完了工作,就回去陪你。” 婉茹一把接过钥匙,笑嘻嘻的说:“好!” 同婉茹分开后,我径直去了朱旭家。路上的时候,我一直紧锁眉头,心想,现在看来,不仅是朱旭,连她的爸妈也都跟着出了问题,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少见的。 朱旭之所以会出现感知障碍,是因为无法承受李天泽的突然离世所致,他的爸妈偶尔出现一次幻象倒还可以理解,但接二连三的看到,并信以为真,这实在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我带着诸多疑问匆匆赶去了朱旭家。此时的朱旭正在熟睡中,朱旭的爸爸呆坐在沙发上,哀叹连连,愁眉不展。刘文颖把我接进屋,我快速扫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惊慌,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得够呛。 我省去那些无用的客套,直接问刘文颖道:“刘姨,您说又见到李天泽了?大概在什么时间?” “就在刚才,我看到后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刘文颖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说。我继续问她说:“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刘文颖想了一会,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颤声说:“是他的鬼魂,他又回来了,回来找朱旭。” 她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近乎哭腔。我实在忍不住想嘲笑她一番,可良心告诉我决定不要这样做,她的内心已经极度脆弱,再经受不起一点刺激。 我快速的调整一下呼吸,接着用略带严肃的口吻说道:“刘姨,这种事我反正是不信的,再说,就算是真的有鬼魂,他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出来,我觉得您和朱旭的爸爸都有必要休息一段时间,您要是信任我,就把朱旭先留给我,我在这陪她一段时间,您看怎么样?” 刘文颖有些犹豫,这个时候朱旭她爸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同意,就这么干,要再这么下去,没等朱旭好呢,我和她妈妈就都疯了。” 我在心里想,一个家庭在做重要决策的时候,往往都还得是男人来出面。朱旭的爸爸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便又把脸转向刘文颖,她此时还在犹豫,不过也没有提出异议。 我于是笑着说:“你们二位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在家里安装摄像头,在别处监视我们。” 朱旭的爸爸忙说:“不需要,你这个孩子一看面向,就知道是个品性好的人,我和朱旭他妈一会就走,你只要能医好我家朱旭,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朱旭他爸话虽然说得中听,但我是不认同的,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有些接触过心理学的人,往往会通过对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的控制,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借以隐藏真实的自己。 这个时候,刘文颖才开口说道:“田鑫,我就这一个女儿,那就拜托你了。” 朱旭的爸妈都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这回轮到我送他们了,朱旭的爸爸自从在心里认可把朱旭交给我这件事以后,基本就不再怎么说话,每次同他有目光交汇时,他都是一副寄予厚望的眼神。 朱旭的妈妈则不然,自从她同意把我和朱旭单独留在家里,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把女儿嫁给我一样,一直在我耳旁唠叨个不停,甚至连朱旭的生日都要刻意的告诉我一番,我心想,再让她在这个家里多耗上几天,她估计就快变成了祥林嫂。 直到朱旭家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耳根子才彻底清净下来,朱旭的妈妈刘文颖最后交待我的一句话是:让朱旭快点好起来,好能早点去工作。 当然,刘文颖所唠叨的,也有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她告诉我说朱旭其实在之前已经有过段全病程治疗期,而且已经过了急性治疗期,到了恢复期阶段,朱旭是在半个月前病情突然加重。 而且再次发病以后,她便开始拒绝吃药,坚称自己没有病,所以对她而言,这个时候的心理疏导治疗十分关键。 我轻手轻脚的缓慢靠近朱旭的卧室,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屋内十分安静,看来朱旭此时应该还在睡觉。 为了对她有一个更好的观察,我悄悄的打开门,溜进卧室里。朱旭仰面躺在床上,身上毛巾被随着胸口的呼吸上下起伏,虽然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整理过妆容,但也难掩她的姿色。 朱旭头顶上方的墙壁上,就是一副十分精致的结婚照,照片中的朱旭笑靥如花,李天泽阳光潇洒。在给朱旭看病之前,我已经从多人的口中听到了赞美李天泽的话,他是一个特别心细,很会关心人,长得帅气人却十分专一,用流行的话来讲,是一个只会对一个女人暖的暖男。 正因为如此,李天泽的突然离世,才对朱旭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精神伤害,想到这些,不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眼前,我再次看向朱旭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关切的问道:“对啊,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朱旭声音很小,像是在耳语。我接着又问她:“你俩怎么样了,还在闹别扭么?” 朱旭先是冷冷地说:“还在冷战中。” 我本来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朱旭突然哭了出来,我怕她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连忙安慰她说:“两个人在一起,吵吵架,闹闹别扭很正常,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不管怎样,李天泽都是十分爱你的……” 朱旭抽泣了几声,低语道:“你知道么田鑫,其实有时候,我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天泽是不是已经离开我了,我虽然经常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可却好像怎么也抓不住他,就好像他是虚无的……” 我听后顿时一愣,心里同时冒出来很多想法,快速的在大脑里算计着该如何接这句话。 对于精神分裂的人来说,适度的刺激是十分必要的,以用来帮助他们缓解自身的心理问题和危机干预,但刺激如果过度,反而会适得其反。 朱旭现在处于比较关键的时期,对于刺激的这个度,我其实是没有太大把握控制好的,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避开这个话题,我于是慢声细语的对她说:“其实无所谓离开与不离开,只要他还在你这里,就永远不会离开。”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怕朱旭会胡思乱想,继续说道:“我们走在大街上,会看到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有太多的人在我们的大脑里一闪而过,就永远不会再出现,所以那些人虽然还活着,但在你的大脑里去已经死了。而有些人,即便他们已经离世了,就像我爸妈,几年前他们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可每当我闭上眼睛,总能在记忆深处看到我们一起经历的好多事,他们是那么清晰……” 朱旭见勾起了我的伤心事,立刻便说:“对不起……” 我忙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说,或许你用一个更广阔的视角去看待生与死,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感与执念。” 我见朱旭听得入迷,接着又讲了很多很温馨的故事,我讲的绘声绘色,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沉寂在其中。朱旭听着听着渐渐就来了精神,小脸也跟着红润起来。 我们又聊了一会,她突然说,想出去透透气,据我所了解的信息,这是她卧病在家以来,第一次要求要出去走走。我在心里一阵窃喜。 朱旭很快便从床上爬起来,当她注意到自己的爸妈不在家时,并没有过问这件事。看来朱旭的爸妈在帮助女儿治疗这件事上,并没有起到太好的积极的作用。 我同朱旭离开她家以后,利用小半天的时间,带着她去了趟海边,在回来的路上,又去了一趟公园。对于任何有心理疾病的人来讲,大自然都是最好的良药。 再次回到家中,朱旭的情绪明显有好转,我跟着便盘算着如何劝她用药。 对于有精神分裂的人来说,药物治疗也是必不可少的,可这类患者却大都不愿意吃药,因为在他们的认知内,并不认为自己是生病了。 朱旭此时正在卫生间洗漱,这应该也是她发病以来,第一次开始彻底的清洗自己,我则利用这个时间在想让她吃药的办法。 我拿着手里的药在客厅转了几圈,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劝说的效果不明显,我为什么要去劝她呢?不如把药碾碎了放进她的食疗里试试。 我于是便拿着药奔着厨房走去。朱旭家的卧室和餐厅的是连同的,中间有一块屏风做了几个简单的格挡,屏风旁边则立了一块穿衣镜。 我往厨房走的时候,正好要经过屏风,就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穿衣镜,可这无意间的一看,却差一点吓破我的胆,从穿衣镜里,我竟然看到了李天泽。 第四十三章 人鬼情未了 7 我要离开之前,婉茹一把将我拽住,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道:“你带我一起去。” 我立刻摇头说:“婉茹,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带上你不太方便。” 婉茹失望的低下了头,喃喃低语道:“可是我还是怕他会回来。”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于是便掏出我家的钥匙递到她手里,宽慰她说:“你实在不放心,就先去我家躲躲,等我忙完了工作,就回去陪你。” 婉茹一把接过钥匙,笑嘻嘻的说:“好!” 同婉茹分开后,我径直去了朱旭家。路上的时候,我一直紧锁眉头,心想,现在看来,不仅是朱旭,连她的爸妈也都跟着出了问题,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少见的。 朱旭之所以会出现感知障碍,是因为无法承受李天泽的突然离世所致,他的爸妈偶尔出现一次幻象倒还可以理解,但接二连三的看到,并信以为真,这实在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我带着诸多疑问匆匆赶去了朱旭家。此时的朱旭正在熟睡中,朱旭的爸爸呆坐在沙发上,哀叹连连,愁眉不展。刘文颖把我接进屋,我快速扫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惊慌,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得够呛。 我省去那些无用的客套,直接问刘文颖道:“刘姨,您说又见到李天泽了?大概在什么时间?” “就在刚才,我看到后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刘文颖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说。我继续问她说:“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刘文颖想了一会,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颤声说:“是他的鬼魂,他又回来了,回来找朱旭。” 她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近乎哭腔。我实在忍不住想嘲笑她一番,可良心告诉我决定不要这样做,她的内心已经极度脆弱,再经受不起一点刺激。 我快速的调整一下呼吸,接着用略带严肃的口吻说道:“刘姨,这种事我反正是不信的,再说,就算是真的有鬼魂,他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出来,我觉得您和朱旭的爸爸都有必要休息一段时间,您要是信任我,就把朱旭先留给我,我在这陪她一段时间,您看怎么样?” 刘文颖有些犹豫,这个时候朱旭她爸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同意,就这么干,要再这么下去,没等朱旭好呢,我和她妈妈就都疯了。” 我在心里想,一个家庭在做重要决策的时候,往往都还得是男人来出面。朱旭的爸爸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便又把脸转向刘文颖,她此时还在犹豫,不过也没有提出异议。 我于是笑着说:“你们二位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在家里安装摄像头,在别处监视我们。” 朱旭的爸爸忙说:“不需要,你这个孩子一看面向,就知道是个品性好的人,我和朱旭他妈一会就走,你只要能医好我家朱旭,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朱旭他爸话虽然说得中听,但我是不认同的,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有些接触过心理学的人,往往会通过对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的控制,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借以隐藏真实的自己。 这个时候,刘文颖才开口说道:“田鑫,我就这一个女儿,那就拜托你了。” 朱旭的爸妈都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这回轮到我送他们了,朱旭的爸爸自从在心里认可把朱旭交给我这件事以后,基本就不再怎么说话,每次同他有目光交汇时,他都是一副寄予厚望的眼神。 朱旭的妈妈则不然,自从她同意把我和朱旭单独留在家里,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把女儿嫁给我一样,一直在我耳旁唠叨个不停,甚至连朱旭的生日都要刻意的告诉我一番,我心想,再让她在这个家里多耗上几天,她估计就快变成了祥林嫂。 直到朱旭家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耳根子才彻底清净下来,朱旭的妈妈刘文颖最后交待我的一句话是:让朱旭快点好起来,好能早点去工作。 当然,刘文颖所唠叨的,也有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她告诉我说朱旭其实在之前已经有过段全病程治疗期,而且已经过了急性治疗期,到了恢复期阶段,朱旭是在半个月前病情突然加重。 而且再次发病以后,她便开始拒绝吃药,坚称自己没有病,所以对她而言,这个时候的心理疏导治疗十分关键。 我轻手轻脚的缓慢靠近朱旭的卧室,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屋内十分安静,看来朱旭此时应该还在睡觉。 为了对她有一个更好的观察,我悄悄的打开门,溜进卧室里。朱旭仰面躺在床上,身上毛巾被随着胸口的呼吸上下起伏,虽然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整理过妆容,但也难掩她的姿色。 朱旭头顶上方的墙壁上,就是一副十分精致的结婚照,照片中的朱旭笑靥如花,李天泽阳光潇洒。在给朱旭看病之前,我已经从多人的口中听到了赞美李天泽的话,他是一个特别心细,很会关心人,长得帅气人却十分专一,用流行的话来讲,是一个只会对一个女人暖的暖男。 正因为如此,李天泽的突然离世,才对朱旭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精神伤害,想到这些,不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眼前,我再次看向朱旭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关切的问道:“对啊,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朱旭声音很小,像是在耳语。我接着又问她:“你俩怎么样了,还在闹别扭么?” 朱旭先是冷冷地说:“还在冷战中。” 我本来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朱旭突然哭了出来,我怕她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连忙安慰她说:“两个人在一起,吵吵架,闹闹别扭很正常,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不管怎样,李天泽都是十分爱你的……” 朱旭抽泣了几声,低语道:“你知道么田鑫,其实有时候,我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天泽是不是已经离开我了,我虽然经常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可却好像怎么也抓不住他,就好像他是虚无的……” 我听后顿时一愣,心里同时冒出来很多想法,快速的在大脑里算计着该如何接这句话。 对于精神分裂的人来说,适度的刺激是十分必要的,以用来帮助他们缓解自身的心理问题和危机干预,但刺激如果过度,反而会适得其反。 朱旭现在处于比较关键的时期,对于刺激的这个度,我其实是没有太大把握控制好的,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避开这个话题,我于是慢声细语的对她说:“其实无所谓离开与不离开,只要他还在你这里,就永远不会离开。”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怕朱旭会胡思乱想,继续说道:“我们走在大街上,会看到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有太多的人在我们的大脑里一闪而过,就永远不会再出现,所以那些人虽然还活着,但在你的大脑里去已经死了。而有些人,即便他们已经离世了,就像我爸妈,几年前他们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可每当我闭上眼睛,总能在记忆深处看到我们一起经历的好多事,他们是那么清晰……” 朱旭见勾起了我的伤心事,立刻便说:“对不起……” 我忙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说,或许你用一个更广阔的视角去看待生与死,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感与执念。” 我见朱旭听得入迷,接着又讲了很多很温馨的故事,我讲的绘声绘色,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沉寂在其中。朱旭听着听着渐渐就来了精神,小脸也跟着红润起来。 我们又聊了一会,她突然说,想出去透透气,据我所了解的信息,这是她卧病在家以来,第一次要求要出去走走。我在心里一阵窃喜。 朱旭很快便从床上爬起来,当她注意到自己的爸妈不在家时,并没有过问这件事。看来朱旭的爸妈在帮助女儿治疗这件事上,并没有起到太好的积极的作用。 我同朱旭离开她家以后,利用小半天的时间,带着她去了趟海边,在回来的路上,又去了一趟公园。对于任何有心理疾病的人来讲,大自然都是最好的良药。 再次回到家中,朱旭的情绪明显有好转,我跟着便盘算着如何劝她用药。 对于有精神分裂的人来说,药物治疗也是必不可少的,可这类患者却大都不愿意吃药,因为在他们的认知内,并不认为自己是生病了。 朱旭此时正在卫生间洗漱,这应该也是她发病以来,第一次开始彻底的清洗自己,我则利用这个时间在想让她吃药的办法。 我拿着手里的药在客厅转了几圈,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劝说的效果不明显,我为什么要去劝她呢?不如把药碾碎了放进她的食疗里试试。 我于是便拿着药奔着厨房走去。朱旭家的卧室和餐厅的是连同的,中间有一块屏风做了几个简单的格挡,屏风旁边则立了一块穿衣镜。 我往厨房走的时候,正好要经过屏风,就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穿衣镜,可这无意间的一看,却差一点吓破我的胆,从穿衣镜里,我竟然看到了李天泽。 第四十四章 人鬼情未了 8 不管我再怎么想我的爸爸,此刻在这昏暗的客厅里突然看到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害怕。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由于我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很紧,立刻就被这刺耳的铃声吓得一蹦三尺高。 我此时已经顾不得去接电话,先快步跑到开关那里,立刻将客厅和餐厅的灯全部都打开,目光紧跟着再次瞄向我爸刚刚出现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 我站在原地又缓了两口气,这才将电话从兜里拿了出来,电话是朱旭的妈妈刘文颖打来的。电话刚一接通,她就亟不可待的说了一连串的话:“喂,田鑫啊,朱旭她现在怎么样啊?在干嘛呢?有没有再摔东西啊?” 我耐着性子听她一一说完,这才回复道:“她现在睡觉呢,我今天带她出去溜达一圈。” 刘文颖对此有些难以置信:“啊?真的么?她和你出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你劝她吃药了么?她不吃药可不行啊。” 我用尽量显得客气的语调说道:“药吃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抢在刘文颖的下一波唠叨之前说道:“对了刘姨,您和叔叔离开家以后,还有没有出现幻视或者幻听的情况?” 刘文颖听了我的话后,径自想了一会,接着说道:“说来也奇怪,之前在家的时候,总感觉心发慌,心跳时不时就莫名加快,自从我离开家,整个人的精神都好多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幻觉,朱旭他爸也一样,可能是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吧……” 我低头沉思一会,在心里想着,朱旭家的问题肯定没这么简单,为了不引起刘文颖的恐慌,我随便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在心里盘算着,朱旭的爸妈一离开家,精神状态立刻就有好转,而我一来就出了问题,难道说朱旭的家里有那种东西? 我是在上大三的时候正式接触到有关精神分裂的课程,任课老师曾利用两节课的间隙时间给我们讲过一个比较经典的小案例。 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是一名药剂师,也是一个单亲妈妈,她原本有一个亭亭玉立,美丽大方的女儿,可却被一个银行行长给糟蹋致死。 银行行长势力很大,药剂师求路无门,有一次乔装成家政,偷偷潜入银行行长的家里,并在银行行长的卧室里放了一些外形酷似樟脑丸的药。 等她离开银行行长的家,半个月之后,银行行长便跳楼而死,这期间,他逢人便说药剂师的女儿并没有死,天天跑去找她索命。 而药剂师留在银行行长家的樟脑丸,实际上是一种可挥发性的致幻剂,这种药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引起人的感知紊乱,而长时间吸入挥发性的致幻剂,则会导致人产生精神分裂。 朱旭家极度有可能有这种药物,而且如果真的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在朱旭的卧室。 趁着朱旭还在睡觉,我悄悄潜入她的卧室开始试图搜寻致幻剂的踪影。我首先瞄准的地方便是朱旭卧室内的衣柜,我轻轻的拉开衣柜的拉门,往里面一看,发现好多女性的内衣。 我脸一红,跟着又轻轻把门给拉上。这时我背后的一个声音问道:“你在找什么东西么?” 我忙转过头,发现朱旭已经醒了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连忙凑过去问她道:“朱旭,你的卧室里都哪些地方放了樟脑丸?你清楚么?我想看一下……” 朱旭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衣柜里有。” 我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接着低声道:“那你帮我找出来呗。” 朱旭却说:“你刚刚不是都把柜门拉开了么,干嘛不自己找呢?” 我小声嘟囔道:“还是你来帮我吧……” 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连我自己几乎都听不见了。好在朱旭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下了床,走到衣柜旁,“唰”的一声拉开柜门,很快便从衣柜里面拿出几个樟脑丸递给我:“给你,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我没有急着回复她的话,将樟脑丸接过手里后,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些樟脑丸就只是真的樟脑丸而已。 我接着又问她道:“除了这些呢,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朱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没有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轻声对她说了句:“没事了,你再睡一会吧”,接着又要走出门去,可我刚转过身,突然听朱旭说:“哦对了,床底下还有几颗,半个月前王姨来我家做家政的时候放里面的,我当时来屋里取东西,刚好看到,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我心里顿时一惊,半个月前,刚好是朱旭的病情突然加重的时候,我忙蹲下身去,在床底下翻出来朱旭口中的那几颗“樟脑丸”,并发现它们根本就不是“樟脑丸”,而正是我之前所猜测的致幻剂。 我立刻把脸拉下来,沉声道:“朱旭,你说的那个王姨同你们之前认识么?” 朱旭见我一脸严肃,也猜到这里面有问题,喃喃自语道:“认识,她叫王雪纯,是我爸的初恋情人,但出身不好,学历也只有初中,后来我爸考上了大学,两人便分开了。我爸妈结婚以后,她一开始还一直闹,但之后就不再闹了……哎,总之,他们现在已经冰释前嫌了,要不能让她来我家做家政么……” 我冷哼道:“冰释前嫌,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么?” 朱旭轻轻摇了摇头,表情木然。我恨恨的说道:“这玩意叫致幻剂,是一种可引起人神经紊乱的药,你之所以精神分裂越来越严重,全都拜它所赐!” 朱旭听后哑然失声道:“啊,难道说……” 我猜到她要说什么,抢先说道:“王雪纯害人不浅,我现在就把你爸妈叫回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我随即便给刘文颖打了电话,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便回到了自己家,我把这件事大概同他们讲了一番,朱旭爸妈为这件事还大吵了一架,不过万幸的是,让我及时找到了这些致幻剂,如果再延误一段时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之后,我和朱旭外加她爸妈,又在全屋内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搜查,不过没有在其他地方再找到这种药。 虽然我及时制止了这种卑劣的人性所产生恶果,但朱旭由于长时间吸入这种药剂,身体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我帮她弄了一些缓解类的药物,并在接下来的几天不间断的带她出去散心,在我悉心开导和药物的双重配合下,朱旭恢复的很快。 在给朱旭治疗的最后一天下午,我们俩漫步在公园的湖边,一开始我们都沉默不语,朱旭首先打破沉静:“田鑫,谢谢你。” 我笑着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尽了自己该尽的义务而已,毕竟谁都不想让咱们单位损失一个人才。” 朱旭轻声笑了笑:“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不解道:“那是什么?” 朱旭停下脚步,眺望着远方,嘴里说道:“你渗透给我的生死观,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虽然有些重要的人离开,还继续会有重要的人会离开我们,可只要我们在脑海中给他们留一个位置,他们就永远都不曾离开。” 我很欣慰的说:“你能想开就好。” “想不开也要让自己想开,毕竟,明天总是美好的!”朱旭的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满怀希望的说道。 治疗好朱旭的问题,我本来想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但陈科长坚持要给我再放一天假,我于是便想利用这一天的假期,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 在去商店的路上,我意外的碰到了林若兮的老姑,我们寒暄了几句后,她突然对我说:“咦,对了,若兮去精神病院了,怎么你没和她一起去么?” 我大惑不解的嘟囔道:“我和她一起去精神病院?” 老姑忙说:“对啊,是她告诉我的,她也想研究一下心理学,然后这段时间你没事就带她去精神病院去了解各种病例。” 我一开始还是有些糊涂,可转念一想,林若兮向来疯疯癫癫,自己也算半个精神病,说出这样的疯话也不足为奇,我拆穿她也没意思,索性就承认了。 同林若兮的老姑分开后,我突然又想到了黑熊,临时起意想去精神病院再去看看这个有点本事,却自以为是的恶棍。 到了精神病院以后,当医护人员得知我的来意后,一头雾水的说道:“这位先生,实在抱歉,你所说的这个人我从来没有听过。” 我先是一愣,接着连忙急切的说:“怎么可能,我前几天还来这看过他,绝对错不了。” 他于是又找来另一个医护人员,两人在我面前很仔细的把病人的档案挨个翻了一遍,接着再次对我说道:“近一个月的病人档案全在这了,你刚刚所说的章天明,我们医院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住院和出院记录。” 第四十五章 恋尸癖 1 不管我再怎么想我的爸爸,此刻在这昏暗的客厅里突然看到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害怕。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由于我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很紧,立刻就被这刺耳的铃声吓得一蹦三尺高。 我此时已经顾不得去接电话,先快步跑到开关那里,立刻将客厅和餐厅的灯全部都打开,目光紧跟着再次瞄向我爸刚刚出现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 我站在原地又缓了两口气,这才将电话从兜里拿了出来,电话是朱旭的妈妈刘文颖打来的。电话刚一接通,她就亟不可待的说了一连串的话:“喂,田鑫啊,朱旭她现在怎么样啊?在干嘛呢?有没有再摔东西啊?” 我耐着性子听她一一说完,这才回复道:“她现在睡觉呢,我今天带她出去溜达一圈。” 刘文颖对此有些难以置信:“啊?真的么?她和你出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你劝她吃药了么?她不吃药可不行啊。” 我用尽量显得客气的语调说道:“药吃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抢在刘文颖的下一波唠叨之前说道:“对了刘姨,您和叔叔离开家以后,还有没有出现幻视或者幻听的情况?” 刘文颖听了我的话后,径自想了一会,接着说道:“说来也奇怪,之前在家的时候,总感觉心发慌,心跳时不时就莫名加快,自从我离开家,整个人的精神都好多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幻觉,朱旭他爸也一样,可能是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吧……” 我低头沉思一会,在心里想着,朱旭家的问题肯定没这么简单,为了不引起刘文颖的恐慌,我随便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在心里盘算着,朱旭的爸妈一离开家,精神状态立刻就有好转,而我一来就出了问题,难道说朱旭的家里有那种东西? 我是在上大三的时候正式接触到有关精神分裂的课程,任课老师曾利用两节课的间隙时间给我们讲过一个比较经典的小案例。 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是一名药剂师,也是一个单亲妈妈,她原本有一个亭亭玉立,美丽大方的女儿,可却被一个银行行长给糟蹋致死。 银行行长势力很大,药剂师求路无门,有一次乔装成家政,偷偷潜入银行行长的家里,并在银行行长的卧室里放了一些外形酷似樟脑丸的药。 等她离开银行行长的家,半个月之后,银行行长便跳楼而死,这期间,他逢人便说药剂师的女儿并没有死,天天跑去找她索命。 而药剂师留在银行行长家的樟脑丸,实际上是一种可挥发性的致幻剂,这种药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引起人的感知紊乱,而长时间吸入挥发性的致幻剂,则会导致人产生精神分裂。 朱旭家极度有可能有这种药物,而且如果真的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在朱旭的卧室。 趁着朱旭还在睡觉,我悄悄潜入她的卧室开始试图搜寻致幻剂的踪影。我首先瞄准的地方便是朱旭卧室内的衣柜,我轻轻的拉开衣柜的拉门,往里面一看,发现好多女性的内衣。 我脸一红,跟着又轻轻把门给拉上。这时我背后的一个声音问道:“你在找什么东西么?” 我忙转过头,发现朱旭已经醒了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连忙凑过去问她道:“朱旭,你的卧室里都哪些地方放了樟脑丸?你清楚么?我想看一下……” 朱旭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衣柜里有。” 我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接着低声道:“那你帮我找出来呗。” 朱旭却说:“你刚刚不是都把柜门拉开了么,干嘛不自己找呢?” 我小声嘟囔道:“还是你来帮我吧……” 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连我自己几乎都听不见了。好在朱旭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下了床,走到衣柜旁,“唰”的一声拉开柜门,很快便从衣柜里面拿出几个樟脑丸递给我:“给你,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我没有急着回复她的话,将樟脑丸接过手里后,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些樟脑丸就只是真的樟脑丸而已。 我接着又问她道:“除了这些呢,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朱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没有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轻声对她说了句:“没事了,你再睡一会吧”,接着又要走出门去,可我刚转过身,突然听朱旭说:“哦对了,床底下还有几颗,半个月前王姨来我家做家政的时候放里面的,我当时来屋里取东西,刚好看到,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我心里顿时一惊,半个月前,刚好是朱旭的病情突然加重的时候,我忙蹲下身去,在床底下翻出来朱旭口中的那几颗“樟脑丸”,并发现它们根本就不是“樟脑丸”,而正是我之前所猜测的致幻剂。 我立刻把脸拉下来,沉声道:“朱旭,你说的那个王姨同你们之前认识么?” 朱旭见我一脸严肃,也猜到这里面有问题,喃喃自语道:“认识,她叫王雪纯,是我爸的初恋情人,但出身不好,学历也只有初中,后来我爸考上了大学,两人便分开了。我爸妈结婚以后,她一开始还一直闹,但之后就不再闹了……哎,总之,他们现在已经冰释前嫌了,要不能让她来我家做家政么……” 我冷哼道:“冰释前嫌,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么?” 朱旭轻轻摇了摇头,表情木然。我恨恨的说道:“这玩意叫致幻剂,是一种可引起人神经紊乱的药,你之所以精神分裂越来越严重,全都拜它所赐!” 朱旭听后哑然失声道:“啊,难道说……” 我猜到她要说什么,抢先说道:“王雪纯害人不浅,我现在就把你爸妈叫回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我随即便给刘文颖打了电话,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便回到了自己家,我把这件事大概同他们讲了一番,朱旭爸妈为这件事还大吵了一架,不过万幸的是,让我及时找到了这些致幻剂,如果再延误一段时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之后,我和朱旭外加她爸妈,又在全屋内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搜查,不过没有在其他地方再找到这种药。 虽然我及时制止了这种卑劣的人性所产生恶果,但朱旭由于长时间吸入这种药剂,身体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我帮她弄了一些缓解类的药物,并在接下来的几天不间断的带她出去散心,在我悉心开导和药物的双重配合下,朱旭恢复的很快。 在给朱旭治疗的最后一天下午,我们俩漫步在公园的湖边,一开始我们都沉默不语,朱旭首先打破沉静:“田鑫,谢谢你。” 我笑着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尽了自己该尽的义务而已,毕竟谁都不想让咱们单位损失一个人才。” 朱旭轻声笑了笑:“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不解道:“那是什么?” 朱旭停下脚步,眺望着远方,嘴里说道:“你渗透给我的生死观,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虽然有些重要的人离开,还继续会有重要的人会离开我们,可只要我们在脑海中给他们留一个位置,他们就永远都不曾离开。” 我很欣慰的说:“你能想开就好。” “想不开也要让自己想开,毕竟,明天总是美好的!”朱旭的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满怀希望的说道。 治疗好朱旭的问题,我本来想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但陈科长坚持要给我再放一天假,我于是便想利用这一天的假期,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 在去商店的路上,我意外的碰到了林若兮的老姑,我们寒暄了几句后,她突然对我说:“咦,对了,若兮去精神病院了,怎么你没和她一起去么?” 我大惑不解的嘟囔道:“我和她一起去精神病院?” 老姑忙说:“对啊,是她告诉我的,她也想研究一下心理学,然后这段时间你没事就带她去精神病院去了解各种病例。” 我一开始还是有些糊涂,可转念一想,林若兮向来疯疯癫癫,自己也算半个精神病,说出这样的疯话也不足为奇,我拆穿她也没意思,索性就承认了。 同林若兮的老姑分开后,我突然又想到了黑熊,临时起意想去精神病院再去看看这个有点本事,却自以为是的恶棍。 到了精神病院以后,当医护人员得知我的来意后,一头雾水的说道:“这位先生,实在抱歉,你所说的这个人我从来没有听过。” 我先是一愣,接着连忙急切的说:“怎么可能,我前几天还来这看过他,绝对错不了。” 他于是又找来另一个医护人员,两人在我面前很仔细的把病人的档案挨个翻了一遍,接着再次对我说道:“近一个月的病人档案全在这了,你刚刚所说的章天明,我们医院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住院和出院记录。” 第四十六章 恋尸癖 2 听到吴斌这么说,我猛地一个激灵,忙问:“出什么事了?” 吴斌语气有些夸张的说:“是咱们市最有势力的林氏家族的儿子林天傲,他得了抑郁症,送到咱们所来了,所里的其他人怕出闪失,都不敢接这个活,就等你回来了。” 我忙闪到一旁,小声道:“这是什么话?好像整个所就我能似得,这样把我架到这不太好吧!” 吴斌却说:“哎呀,你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林氏家族势力太大,这是个推不掉的难活,还得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总之你就是最佳人选,估计一会刘主任和陈科长都得陆续给你打电话了。” 果然,我刚挂断吴斌的电话,刘兵便给我打了过来,用他一贯的傲慢语气说道:“所里接了个任务,需要你出面来解决,一会过来上班。” 他同人说话,向来不容置辩,每次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我懒得同这种人峙气,耐着性子在电话中问他关于林天傲大概的情况,刘兵却用一副爱答不理的强调说:“回来说。” 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一下他老妈。 这时我身后的孙泽凯冷嘲热讽道:“你业务挺忙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说:“我还有很多事想请教你,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孙泽凯冲我笑笑,没有说话。在我转身离开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对孙泽凯说道:“对了,今天是周四,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么?” 孙泽凯面无表情的回复道:“今天我女朋友和我分手,我逃学了。” 我调侃道:“你这应该也属于早恋吧。” 孙泽凯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对于我来说可能是,对于她不是。”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比你大好多?” 孙泽凯语气平淡的回复道:“大我15岁。” 这个答案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愣了好一会,才脱口而出说:“祝你好运,回头见。” 孙泽凯依旧只是笑笑。 回到所里以后,我本来要去找刘兵,半路却接到陈科长打来的电话,并被她叫到了办公室。 我进到陈科长办公室后,刚同她打了个照面,陈科长立刻便喜形于色,并用眼神示意我把门关严。 我于是又转身将门关严,陈科长先是赞许我道:“田鑫,朱旭的事,你完成的实在太漂亮了,真是一个既有本事又可以信赖的人。” 我被陈科长夸得有些羞涩,红着脸说道:“陈科长,您过奖了……” 陈科长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田鑫,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忙问:“什么事啊陈科长?” 陈科长压低声音说:“咱们所今天来了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患者。” 我听后忙说:“陈科长,我今天在来之前曾接到一个吴斌打来的电话,他说林天傲得了抑郁症,来咱所治疗,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陈科长点了点头:“嗯,就是他。” 我微笑着说:“陈科长放心,既然您和大家信任我,我一定不遗余力。” 陈科长却连连摇头:“田鑫你误会了,按理说,给你分配任务,是你们主任刘兵的事,我之所以叫你来说这件事,其实是不想让你接这个活。” 我满脸狐疑的问道:“陈科长,怎么……” 陈科长低声说:“林天傲是林弘昌的儿子,你对林弘昌可能不太了解,但咱们所很多高层都同他打过交道。我也对他有所耳闻,不过都是通过你汪叔。你汪叔说林氏家族在我们这座城市只手遮天,据说当年昆仑集团抢走了林弘昌的生意,接手了玉帛湾,结果林氏集团明里暗里给昆仑集团制造麻烦,以致于玉帛湾建成后,却一直拖着不敢开业……” 听到这里,我一下子便想到了温冰的爸爸温天威,原来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源头就是林弘昌。 陈科长接着说道:“林弘昌这个人手段残忍,你帮他的儿子看病,看好了皆大欢喜,要是出了闪失,我怕……” 我心想,陈科长同我讲这么多事,原来是念着我的安危,不免心生感激,有些激动的说道:“陈科长,十分感谢您对田鑫的袒护,可刘主任叫我回来正是要我做这件事,我该怎么回绝他呢?” 陈科长说:“刘兵的事我来应付,只要所长不找你说这件事,其他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听后忙点头说:“明白!” 就在这时,陈科长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陈科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接起了电话,由于我离电话的位置比较近,所以电话里的人说话也能大概听到一些:“喂,善蓉,刘兵和我说他刚刚看到田鑫去你办公室了,等你们聊完,你让他来我这一趟。” 陈科长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但还是很客气的回应道:“好的,凌所长,田鑫来问我关于实习期的一些事,我刚给他讲完,现在就让他上去。” 凌所长电话那头说:“像田鑫这样的人才,还谈什么实习不实习的,直接转正!” 陈科长连连说:“好,好,明白,明白。” 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陈科长单手扶着电话,长出了一口气:“抱歉田鑫,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忙说:“陈科长,您对田鑫的好,田鑫都记住了,既然这事找来了,我就既来之则安之。” 陈科长咬了咬嘴唇,说道:“祝你好运!” 我跟着便去了所长凌啸汀的办公室,这也是打我来这上班以来第一次去他办公室。等我到了所长办公室门前,发现他早早已经站在那里等我,并很客气的将我请进屋。 凌啸汀的办公室要比陈科长的大很多,他办公桌后面的墙上贴了两张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照片,十分醒目。 我们进到办公室后,他回身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我坐在了他对面。所长看了看我,满面笑意的对我说:“田鑫,其实我一早就想找机会见见你,可无奈所里最近的事情太多,所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有幸能见到我们所最有才能的人。” 我连忙说:“所长言重了,我其实很普通,今天能见到您,是我该感动荣幸才对。” 凌啸汀笑了笑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过‘地上仅有三种力量,奇迹、神秘和权威’,而这三种力量也是我们睿康赖以生存的土壤。此前,我们所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并渐渐树立自己的权威性,再加上我们工作性质的神秘,让众多有心理问题的人趋之若鹜。你个人身上恰恰就用这三种力量,而你又这么的年轻。” 我知道凌啸汀找我的终极目的,所以对于他的奉承话只是在心里微微一笑,嘴上应付道:“凌所长谬赞了。” 凌所长接着又说:“你不要谦虚,温兵和邵帅的事,足以证明你的能力,简直叫人叹为观止,连我也自愧不如,但有句话你一定听过‘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凌啸汀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却佯装听不懂:“凌所长,我有点糊涂了……” 凌啸汀微微一笑,说道:“田鑫,事情是这样的,咱们所今天来了一名身份有些特殊的患者,患者患有抑郁症,本质上来讲算不得什么太大的毛病,但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很多人不愿意去尝试,当然也有的人毛遂自荐,但我信不过他的能力,这件事非同小可,而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 听完这番话,我平生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被架起来。 我在心里苦笑了几声,表情平静的说道:“好,既然所长如此信得过我,那我愿意尝试一下。” 凌啸汀当即拍手称赞道:“好,田鑫,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患者的病如果被看好了,所里会重金奖励,就算看不好,责任我来替你扛,你大可放心大胆的去搏。” 我和凌啸汀又简单聊了几句,他便带着我径直去了所里特意为林天傲准备的一间屋子。 凌啸汀打开屋门后,我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林天傲瘫坐在一个转椅上,双面紧闭,面如死灰,他的身前横着一张桌子。 在我进屋之前,凌啸汀再次嘱咐道:“你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出了什么事所里替你扛。” 我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走进屋子里,回手把门关上。 我刚一坐在林天傲对面的椅子上,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沓钱扔到我面前的桌子上,语气极为轻蔑的说道:“你现在滚出这间屋子,这些钱就是你的。” 第四十七章 恋尸癖 3 听到吴斌这么说,我猛地一个激灵,忙问:“出什么事了?” 吴斌语气有些夸张的说:“是咱们市最有势力的林氏家族的儿子林天傲,他得了抑郁症,送到咱们所来了,所里的其他人怕出闪失,都不敢接这个活,就等你回来了。” 我忙闪到一旁,小声道:“这是什么话?好像整个所就我能似得,这样把我架到这不太好吧!” 吴斌却说:“哎呀,你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林氏家族势力太大,这是个推不掉的难活,还得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总之你就是最佳人选,估计一会刘主任和陈科长都得陆续给你打电话了。” 果然,我刚挂断吴斌的电话,刘兵便给我打了过来,用他一贯的傲慢语气说道:“所里接了个任务,需要你出面来解决,一会过来上班。” 他同人说话,向来不容置辩,每次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我懒得同这种人峙气,耐着性子在电话中问他关于林天傲大概的情况,刘兵却用一副爱答不理的强调说:“回来说。” 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一下他老妈。 这时我身后的孙泽凯冷嘲热讽道:“你业务挺忙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说:“我还有很多事想请教你,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孙泽凯冲我笑笑,没有说话。在我转身离开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对孙泽凯说道:“对了,今天是周四,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么?” 孙泽凯面无表情的回复道:“今天我女朋友和我分手,我逃学了。” 我调侃道:“你这应该也属于早恋吧。” 孙泽凯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对于我来说可能是,对于她不是。”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比你大好多?” 孙泽凯语气平淡的回复道:“大我15岁。” 这个答案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愣了好一会,才脱口而出说:“祝你好运,回头见。” 孙泽凯依旧只是笑笑。 回到所里以后,我本来要去找刘兵,半路却接到陈科长打来的电话,并被她叫到了办公室。 我进到陈科长办公室后,刚同她打了个照面,陈科长立刻便喜形于色,并用眼神示意我把门关严。 我于是又转身将门关严,陈科长先是赞许我道:“田鑫,朱旭的事,你完成的实在太漂亮了,真是一个既有本事又可以信赖的人。” 我被陈科长夸得有些羞涩,红着脸说道:“陈科长,您过奖了……” 陈科长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田鑫,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忙问:“什么事啊陈科长?” 陈科长压低声音说:“咱们所今天来了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患者。” 我听后忙说:“陈科长,我今天在来之前曾接到一个吴斌打来的电话,他说林天傲得了抑郁症,来咱所治疗,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陈科长点了点头:“嗯,就是他。” 我微笑着说:“陈科长放心,既然您和大家信任我,我一定不遗余力。” 陈科长却连连摇头:“田鑫你误会了,按理说,给你分配任务,是你们主任刘兵的事,我之所以叫你来说这件事,其实是不想让你接这个活。” 我满脸狐疑的问道:“陈科长,怎么……” 陈科长低声说:“林天傲是林弘昌的儿子,你对林弘昌可能不太了解,但咱们所很多高层都同他打过交道。我也对他有所耳闻,不过都是通过你汪叔。你汪叔说林氏家族在我们这座城市只手遮天,据说当年昆仑集团抢走了林弘昌的生意,接手了玉帛湾,结果林氏集团明里暗里给昆仑集团制造麻烦,以致于玉帛湾建成后,却一直拖着不敢开业……” 听到这里,我一下子便想到了温冰的爸爸温天威,原来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源头就是林弘昌。 陈科长接着说道:“林弘昌这个人手段残忍,你帮他的儿子看病,看好了皆大欢喜,要是出了闪失,我怕……” 我心想,陈科长同我讲这么多事,原来是念着我的安危,不免心生感激,有些激动的说道:“陈科长,十分感谢您对田鑫的袒护,可刘主任叫我回来正是要我做这件事,我该怎么回绝他呢?” 陈科长说:“刘兵的事我来应付,只要所长不找你说这件事,其他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听后忙点头说:“明白!” 就在这时,陈科长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陈科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接起了电话,由于我离电话的位置比较近,所以电话里的人说话也能大概听到一些:“喂,善蓉,刘兵和我说他刚刚看到田鑫去你办公室了,等你们聊完,你让他来我这一趟。” 陈科长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但还是很客气的回应道:“好的,凌所长,田鑫来问我关于实习期的一些事,我刚给他讲完,现在就让他上去。” 凌所长电话那头说:“像田鑫这样的人才,还谈什么实习不实习的,直接转正!” 陈科长连连说:“好,好,明白,明白。” 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陈科长单手扶着电话,长出了一口气:“抱歉田鑫,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忙说:“陈科长,您对田鑫的好,田鑫都记住了,既然这事找来了,我就既来之则安之。” 陈科长咬了咬嘴唇,说道:“祝你好运!” 我跟着便去了所长凌啸汀的办公室,这也是打我来这上班以来第一次去他办公室。等我到了所长办公室门前,发现他早早已经站在那里等我,并很客气的将我请进屋。 凌啸汀的办公室要比陈科长的大很多,他办公桌后面的墙上贴了两张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照片,十分醒目。 我们进到办公室后,他回身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我坐在了他对面。所长看了看我,满面笑意的对我说:“田鑫,其实我一早就想找机会见见你,可无奈所里最近的事情太多,所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有幸能见到我们所最有才能的人。” 我连忙说:“所长言重了,我其实很普通,今天能见到您,是我该感动荣幸才对。” 凌啸汀笑了笑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过‘地上仅有三种力量,奇迹、神秘和权威’,而这三种力量也是我们睿康赖以生存的土壤。此前,我们所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并渐渐树立自己的权威性,再加上我们工作性质的神秘,让众多有心理问题的人趋之若鹜。你个人身上恰恰就用这三种力量,而你又这么的年轻。” 我知道凌啸汀找我的终极目的,所以对于他的奉承话只是在心里微微一笑,嘴上应付道:“凌所长谬赞了。” 凌所长接着又说:“你不要谦虚,温兵和邵帅的事,足以证明你的能力,简直叫人叹为观止,连我也自愧不如,但有句话你一定听过‘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凌啸汀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却佯装听不懂:“凌所长,我有点糊涂了……” 凌啸汀微微一笑,说道:“田鑫,事情是这样的,咱们所今天来了一名身份有些特殊的患者,患者患有抑郁症,本质上来讲算不得什么太大的毛病,但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很多人不愿意去尝试,当然也有的人毛遂自荐,但我信不过他的能力,这件事非同小可,而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 听完这番话,我平生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被架起来。 我在心里苦笑了几声,表情平静的说道:“好,既然所长如此信得过我,那我愿意尝试一下。” 凌啸汀当即拍手称赞道:“好,田鑫,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患者的病如果被看好了,所里会重金奖励,就算看不好,责任我来替你扛,你大可放心大胆的去搏。” 我和凌啸汀又简单聊了几句,他便带着我径直去了所里特意为林天傲准备的一间屋子。 凌啸汀打开屋门后,我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林天傲瘫坐在一个转椅上,双面紧闭,面如死灰,他的身前横着一张桌子。 在我进屋之前,凌啸汀再次嘱咐道:“你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出了什么事所里替你扛。” 我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走进屋子里,回手把门关上。 我刚一坐在林天傲对面的椅子上,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沓钱扔到我面前的桌子上,语气极为轻蔑的说道:“你现在滚出这间屋子,这些钱就是你的。” 第四十八章 恋尸癖 4 说完这句话,若兮便不省人事,她胸口的伤口在不停的往外溢血,我用手在她鼻子处试了一下呼吸,俨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任我再怎么摇晃她的身体也无济于事。片刻之间,我让自己立刻冷静下来,影子?林若兮嘴里所说的影子,难道就是指影子公司?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她老姑说的话,林若兮经常去精神病院,难道说林若兮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她之所以会有那样奇怪的世界观,是因为她一直都在被黑熊催眠? 想到这,我立刻渗出一身的冷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恐怖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连忙回头去找,只见奥迪车旁藏匿着一个人,我轻轻放下若兮,快步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走到他近前后,我发现那个人是李德海,他是汪叔手底下的干将。他快速将我拉到车门附近,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蹲下:“你俩是怎么惹到林家的人?” 我一怔,忙问:“什么?那些人是林氏家族的?” 李德海低声道:“没错,那几个人都是林弘昌手底下的人,好在我们之前打过交道,而我又刚好路过这,在警察面前他们还没敢太放肆,不然现在你和那女的下场是一样的,都会被打成筛子。” 听完他的话,我又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林若兮,心里猛的抽动了一下,之后的我反而变得异常的冷静,深吸一口气道:“以林家的势力,我现在报警应该也没有用吧?” 李德海冷哼道:“报警?林家人要想搞你,你汪叔也帮不了你,这里太偏僻,他们很快还会找更多人过来,你现在赶紧跑到主街道上去,随便打一辆车,能跑多远跑多远,这个女的交给我。” 李德海说完话后,顺势推了我一把,说道:“快跑吧!” 我于是便撒腿开始往主街道上跑,在奔跑的过程中,我突然想到了昆仑的总裁温天威,他或许能帮到我。 等我跑到主街道上后,立刻便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以后,我第一时间给温总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田,你找我有事?” 我在大脑里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压低声说道:“温总,我遇到麻烦了,林弘昌家的人在追杀我。” 温总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你怎么会惹上他们家的人。” 我轻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温总,我现在该怎么办?” 温总也说:“报警是没有用的,你现在只能逃,打个车往玉帛湾去,港口所有的船都是我旗下的,我会提前同他们打好招呼,你上船后报我的名,他们就能带你离开这座城市。另外你的这个手机号不能用了,他们可以通过定位找到你,你离开这座城市后最好想办法换个身份,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了,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咱俩这个通话有多少人在听。” 温总说完,我立刻说:“感谢温总。”跟着我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玉帛湾离市区很远,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路上的时候,我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试图在混乱的思维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来。首先就是林天傲的死。 我同他交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实在不是一个像是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很多人都有过想死的念头,这原因当然也是多种多样的,但意识清醒的人是不会最终自杀的,因为他们对现实的死亡有清醒的认识,所以不会真的突破底线。 而真正有自杀倾向的人,大体可以分为现实型、利他型、无心型、泄愤型、怪异型、示范型和消极自我型,可细细分析,林天傲并不属于这些类型中的任何一种。 那林天傲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一个词“精英子女危机”,是我有一次去听一个心理学泰斗将大课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依照那位心理学泰斗的观点,这些精英子女的父母,一方面由于终日忙于事业,极度缺少对自己子女的关爱。而另一方面,为了弥补他们所缺少的关爱,又极大程度的满足子女的一切要求,使这些孩子可以很轻易的得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种两级分化的教育模式,很容易导致这些精英子女出现很多非常规性的心理问题,如果这些心理问题不及时被解决,最后就容易出现悲剧。 而向来跋扈的林弘昌,在这方面做得肯定更差劲,所以他自己才是杀害林天傲的罪魁祸首,却还要迁怒于别人。 我跟着又想到了林若兮,她刚刚为什么会提到影子公司呢?难道说黑熊之所以会催眠她,是因为她发现了影子公司的秘密? 还有黑熊之前的那个娱乐社团,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将我直接催眠入团,但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还让自己深陷精神病院,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由于自己掌握的线索太少,所以很多事情只能是猜测的状态,恨只恨自己一早没有发现林若兮是被催眠的状态。 出租车在路上晃了好长时间,终于抵达了玉帛湾,而我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撇进大海里。 港口此时泊着几艘规模一般大小的重型货轮。我直接跑到距离我最近的那一艘,翻身上了船。我从甲板慢慢往驾驶室走,路过货舱时,里面突然钻出来一个人,面色惶恐的看了我一眼,厉声质问我道:“你是谁?来我船上干什么?” 还没等我开口,他接着又说:“这不是拉人的船,是货船,你赶紧下去。” 我连忙说:“是温总让我来的,他说他提前和你打招呼了。” 这个人怔了一怔,跟着又说:“爱谁谁,啥总打招呼也白扯,你赶紧给我下去。” 对于他的反应,我不免有些吃惊,温总是一个办事特别靠谱的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纰漏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既然不让我上船,我也没有必要硬来,这里船这么多,又不是只他这一艘,俗话说得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我于是便又向船尾走去,可我刚走靠近船尾,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匆匆朝这边走来,看起来不像善类。我本能的蹲了下去,以防被他们看到。 等他们靠的近了,只听其中一个人说道:“咱们挨个船检查,先从这个开始。” 这个说话的人仿佛就站在我身边,看来他口中所说的船应该就是我现在上的这艘。 我登时渗出一身冷汗,浑身的脉搏都在剧烈的跳动。可随即有一个声音说:“他肯定不在这条船上,这船身上没有kl的,都不是温家的船,咱们别浪费时间,直接去下一艘。” 我听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我和温总的电话真的被人监听,好在我竟然上错了船。可我此时要是再折回去,刚刚那个人肯定还要站出来和我理论,万一被这几个人听到,发现了我,那我就死定了。 我于是偷偷从船的另一端往货舱爬,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只要我不搞出太大的动静,他应该发现不了我。 当我爬到刚刚爬出人来对称的那一侧时,发现了几个台阶。 我咬着牙,迈着极轻的步缓缓的往下走,此时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想到自己的外衣刚刚借给了林若兮。 我忽然又想,那几个开枪的人可能刚刚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和林若兮,他们本来要枪杀的人是我,而当时林若兮穿上了我的衣服,他们便误把她当成了我,如此说来,林若兮间接救了我一命。 想到这,心里不免又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林若兮现在怎么样了。 等我走进船舱里面,发现这里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寒气森森。 船舱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方形货箱,有双人床大小,高度比我还高出一头,货箱的盖子此时已经被打开放在一旁,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我先是听到咔哒一声响,接着船便晃了几晃,随即便明显的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动力在驱使着船体前进。 这艘船终于启动了,我也暂时安全了。 我随着轮船一同在大海上漂泊了几个小时,这期间,我一直躲在船舱里,脑子一直不停的在胡思乱想。等到船体的速度越来越慢,我知道船这时已经快要靠岸了,便立刻打起精神来,因为刚刚等船停泊好后,之前那个撵我下船的人随时可能过来。 这时候不到十几分钟,船便再次慢慢归于静止。船舱内此时漆黑一片,我只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这时我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在向我这边不断的靠近,明显是要来船舱这边,情急之下,我想都没想,一跃而起一头扎进方形货箱里面。 我原以为会搞出很大的动静,可我钻到里面后,却感觉身体下面软软的,货箱里面没有一丝光,我只能伸手去摸。我先是摸到一堆毛发,接着是一个肉乎乎的类似鼻子的形状,鼻子下面是一张嘴……天啊……这难道是…… 当我意识到我身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差点吓破了胆,强行忍耐下,才没有叫出声。 第四十九章 恋尸癖 5 说完这句话,若兮便不省人事,她胸口的伤口在不停的往外溢血,我用手在她鼻子处试了一下呼吸,俨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任我再怎么摇晃她的身体也无济于事。片刻之间,我让自己立刻冷静下来,影子?林若兮嘴里所说的影子,难道就是指影子公司?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她老姑说的话,林若兮经常去精神病院,难道说林若兮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她之所以会有那样奇怪的世界观,是因为她一直都在被黑熊催眠? 想到这,我立刻渗出一身的冷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恐怖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连忙回头去找,只见奥迪车旁藏匿着一个人,我轻轻放下若兮,快步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走到他近前后,我发现那个人是李德海,他是汪叔手底下的干将。他快速将我拉到车门附近,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蹲下:“你俩是怎么惹到林家的人?” 我一怔,忙问:“什么?那些人是林氏家族的?” 李德海低声道:“没错,那几个人都是林弘昌手底下的人,好在我们之前打过交道,而我又刚好路过这,在警察面前他们还没敢太放肆,不然现在你和那女的下场是一样的,都会被打成筛子。” 听完他的话,我又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林若兮,心里猛的抽动了一下,之后的我反而变得异常的冷静,深吸一口气道:“以林家的势力,我现在报警应该也没有用吧?” 李德海冷哼道:“报警?林家人要想搞你,你汪叔也帮不了你,这里太偏僻,他们很快还会找更多人过来,你现在赶紧跑到主街道上去,随便打一辆车,能跑多远跑多远,这个女的交给我。” 李德海说完话后,顺势推了我一把,说道:“快跑吧!” 我于是便撒腿开始往主街道上跑,在奔跑的过程中,我突然想到了昆仑的总裁温天威,他或许能帮到我。 等我跑到主街道上后,立刻便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以后,我第一时间给温总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田,你找我有事?” 我在大脑里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压低声说道:“温总,我遇到麻烦了,林弘昌家的人在追杀我。” 温总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你怎么会惹上他们家的人。” 我轻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温总,我现在该怎么办?” 温总也说:“报警是没有用的,你现在只能逃,打个车往玉帛湾去,港口所有的船都是我旗下的,我会提前同他们打好招呼,你上船后报我的名,他们就能带你离开这座城市。另外你的这个手机号不能用了,他们可以通过定位找到你,你离开这座城市后最好想办法换个身份,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了,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咱俩这个通话有多少人在听。” 温总说完,我立刻说:“感谢温总。”跟着我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玉帛湾离市区很远,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路上的时候,我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试图在混乱的思维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来。首先就是林天傲的死。 我同他交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实在不是一个像是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很多人都有过想死的念头,这原因当然也是多种多样的,但意识清醒的人是不会最终自杀的,因为他们对现实的死亡有清醒的认识,所以不会真的突破底线。 而真正有自杀倾向的人,大体可以分为现实型、利他型、无心型、泄愤型、怪异型、示范型和消极自我型,可细细分析,林天傲并不属于这些类型中的任何一种。 那林天傲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一个词“精英子女危机”,是我有一次去听一个心理学泰斗将大课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依照那位心理学泰斗的观点,这些精英子女的父母,一方面由于终日忙于事业,极度缺少对自己子女的关爱。而另一方面,为了弥补他们所缺少的关爱,又极大程度的满足子女的一切要求,使这些孩子可以很轻易的得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种两级分化的教育模式,很容易导致这些精英子女出现很多非常规性的心理问题,如果这些心理问题不及时被解决,最后就容易出现悲剧。 而向来跋扈的林弘昌,在这方面做得肯定更差劲,所以他自己才是杀害林天傲的罪魁祸首,却还要迁怒于别人。 我跟着又想到了林若兮,她刚刚为什么会提到影子公司呢?难道说黑熊之所以会催眠她,是因为她发现了影子公司的秘密? 还有黑熊之前的那个娱乐社团,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将我直接催眠入团,但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还让自己深陷精神病院,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由于自己掌握的线索太少,所以很多事情只能是猜测的状态,恨只恨自己一早没有发现林若兮是被催眠的状态。 出租车在路上晃了好长时间,终于抵达了玉帛湾,而我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撇进大海里。 港口此时泊着几艘规模一般大小的重型货轮。我直接跑到距离我最近的那一艘,翻身上了船。我从甲板慢慢往驾驶室走,路过货舱时,里面突然钻出来一个人,面色惶恐的看了我一眼,厉声质问我道:“你是谁?来我船上干什么?” 还没等我开口,他接着又说:“这不是拉人的船,是货船,你赶紧下去。” 我连忙说:“是温总让我来的,他说他提前和你打招呼了。” 这个人怔了一怔,跟着又说:“爱谁谁,啥总打招呼也白扯,你赶紧给我下去。” 对于他的反应,我不免有些吃惊,温总是一个办事特别靠谱的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纰漏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既然不让我上船,我也没有必要硬来,这里船这么多,又不是只他这一艘,俗话说得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我于是便又向船尾走去,可我刚走靠近船尾,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匆匆朝这边走来,看起来不像善类。我本能的蹲了下去,以防被他们看到。 等他们靠的近了,只听其中一个人说道:“咱们挨个船检查,先从这个开始。” 这个说话的人仿佛就站在我身边,看来他口中所说的船应该就是我现在上的这艘。 我登时渗出一身冷汗,浑身的脉搏都在剧烈的跳动。可随即有一个声音说:“他肯定不在这条船上,这船身上没有kl的,都不是温家的船,咱们别浪费时间,直接去下一艘。” 我听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我和温总的电话真的被人监听,好在我竟然上错了船。可我此时要是再折回去,刚刚那个人肯定还要站出来和我理论,万一被这几个人听到,发现了我,那我就死定了。 我于是偷偷从船的另一端往货舱爬,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只要我不搞出太大的动静,他应该发现不了我。 当我爬到刚刚爬出人来对称的那一侧时,发现了几个台阶。 我咬着牙,迈着极轻的步缓缓的往下走,此时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想到自己的外衣刚刚借给了林若兮。 我忽然又想,那几个开枪的人可能刚刚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和林若兮,他们本来要枪杀的人是我,而当时林若兮穿上了我的衣服,他们便误把她当成了我,如此说来,林若兮间接救了我一命。 想到这,心里不免又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林若兮现在怎么样了。 等我走进船舱里面,发现这里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寒气森森。 船舱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方形货箱,有双人床大小,高度比我还高出一头,货箱的盖子此时已经被打开放在一旁,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我先是听到咔哒一声响,接着船便晃了几晃,随即便明显的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动力在驱使着船体前进。 这艘船终于启动了,我也暂时安全了。 我随着轮船一同在大海上漂泊了几个小时,这期间,我一直躲在船舱里,脑子一直不停的在胡思乱想。等到船体的速度越来越慢,我知道船这时已经快要靠岸了,便立刻打起精神来,因为刚刚等船停泊好后,之前那个撵我下船的人随时可能过来。 这时候不到十几分钟,船便再次慢慢归于静止。船舱内此时漆黑一片,我只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这时我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在向我这边不断的靠近,明显是要来船舱这边,情急之下,我想都没想,一跃而起一头扎进方形货箱里面。 我原以为会搞出很大的动静,可我钻到里面后,却感觉身体下面软软的,货箱里面没有一丝光,我只能伸手去摸。我先是摸到一堆毛发,接着是一个肉乎乎的类似鼻子的形状,鼻子下面是一张嘴……天啊……这难道是…… 当我意识到我身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差点吓破了胆,强行忍耐下,才没有叫出声。 第五十章 恋尸癖 6 我一开始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可当我仔细观察她的面部表情时,发现她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她刚刚说话的声音都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难道她是人格分裂? 我试探性的问她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到这艘船上来的?” 华洛儿摸着头说:“奇怪,我刚刚明明在跆拳道馆的,怎么突然就跑到这来了?” 听完她的话,我基本上可以断定她就是人格分裂。 一般情况下来说,双重或者多重人格分裂患者的每一个人格都是稳定、发展完整、拥有与其人格相匹配的思考模式和记忆的。分裂出来的人格包罗万象,可以有不同的性别、年龄、种族甚至是物种。 这些被分离出来的人格轮流出现,控制患者的行为,此时原本的人格对于这段时间是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的。 我暂时还判断不出哪一重人格才是她原本的人格,于是又试探性的问她说:“那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是警察?” 我这话虽然说得没有那么明确,可如果她知道自己患有人格分裂,应该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谁知她却说:“我都说了,我是一名跆拳道教练,警察是什么鬼?” 我先是一愣,随即便想,看来华洛儿这两重人格之间并没有察觉彼此的存在。我于是又问她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华洛儿摇了摇头,紧跟着她突然发现了货箱里面的一堆尸体,立刻便大叫了出来,我连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不住的说:“别喊别喊,把其他人喊过来就麻烦了。” 由于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我见她如此本来想不再理会,继续亡命天涯,可转念又一想,她警察的人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她现在的人格似乎除了会点功夫外,并无其他出彩的地方,自己单独留在这或许会有危险。 我继续用手捂住她的嘴说:“我现在和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些个尸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先保证我一旦把手松开,你不能再叫出来。” 华洛儿面色惶恐的点了点头,我于是缓缓松开手,她果然没有再叫。 我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首先问道:“你知道人格分裂么?” 她点头道:“当然知道,我身边就有人得这种病,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个心理医生,经常和我讲人格分裂给她带来的痛苦什么的。” 我顺势问道:“那你害怕人格分裂么?” 她小脸一扬,说道:“这有什么好怕不怕的,得了病就治呗,怕也没有用。” 我稍带欣慰的笑了笑说:“不错,很阳光的心态,可如果我要是告诉你说,你本身就是个人格分裂患者,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的另一重人格是警察,来追踪一个恋尸癖患者,而那个恋尸癖患者就是刚刚被你打晕的王和深……” 我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变化,并时刻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因为我大学的一个老师说,曾经有一个人格分裂患者在得知自己是人格分裂的时候,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被吓晕了,我就只有放弃她,自己逃了。 她听了我的话,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反应剧烈,而只是淡淡的笑笑:“我是人格分裂?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我温和的对着她笑了笑:“事实就是这样,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就是心理医生,可以暂时控制这个局面。” 她看了看满地的尸体,还有被她打晕的王和深说:“我想知道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咬了一下嘴唇,接着问她道:“你会开大卡车么?” 华洛儿摇了摇头:“我连小汽车都不会开。” “那咱们俩只能弃车而逃了。”我接着将货箱侧面的板重新安置好,转头又把王和深拉到货箱后面藏匿起来,跟着便拉起华洛儿的手,准备和她一同下车逃离这,而华洛儿却突然像换了个人一般,压低声音说:“不需要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会开大卡车。” 刚刚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明显和之前的都不一样,难道这是她的另一重人格? 突然她猛地把手抽回去,跟着慢慢退步到卡车后车厢的入口处。这期间她一直用目光逼视着我,似乎在说,你胆敢向前走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等她彻底退出车厢后,便把后车厢的厢门“咣”的一声给关上了,杀了我个措手不及,我在原地怔了几秒,便立刻上前使劲推了推车厢门,看来车门是被彻底锁死了,这时候卡车突然启动了,我呆呆的站在车门附近,华洛儿这重人格到底要干什么?她为什么要把我关到这里面?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我都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啊。 几分钟过后,我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这声音来源是在货箱的后面,看来王和深已经醒了。我此时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他,索性暂时先不做声,他咳嗽几声后,突然站了起来,立刻就看到了我。 王和深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是你?你是怎么跟到这来的。” 我摊了摊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他有些激动的叫道:“谁在开车?是你的同伙?” 我苦笑几声道:“你觉得哪个同伙会把自己的同伴扔到卡车后面的货箱里同这些尸体放在一起?” 王和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爬上货箱,“咔嚓”一下,便把上面的货盖给打开,接着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只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突然大惊失色道:“妈的,我就知道那具尸体有问题!” 我忙问道:“你所说的尸体是不是穿着一件粉灰相间的运动套装?” 王和深说:“你也见到那具尸体了?” 我冷哼道:“我能在这和你聊天,全都拜那具会动的尸体所致,不过我想听你说说看,你是从什么地方搞到那具尸体的?” 王和深说:“从一个陌生人那里买的,花了我好多的钱。” 我明知故问道:“你花钱买尸体?准备做什么?” 王和深刚要开口,立刻顿住了,随即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心想,这种癖好换做是我也不好意思往外说,而既然他不想说,我就也没有问的必要,我虽然是个心理医生,但并不是救世主,我只帮助真正需要我帮助的人。 可他随即又说道:“哎,无非也是为了多赚一点钱,可这钱赚的确实不光彩,我本来想干完这一票就收手,谁知道却出了这么个乱子,哦对了,那个女的到底想干嘛,你清楚么?” 我信口道:“我对她的了解不比对你的了解多。”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便在大脑里分析王和深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收集尸体是他的生计?难道他并不是恋尸癖?仔细一想,我是从华洛儿的口中听说王和深是恋尸癖的,除此之外并确实没有足够明确的证据证明他是恋尸癖。 如此说来,现在一切的关键点都落在华洛儿的头上,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做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这时王和深突然走过来对我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之前为什么一定要上那艘船?” 搞心理学的都知道一个惯用的小伎俩,就是谎言的一致性,当你决定同外人撒谎时,一定要保证对所有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这样,你会和别人一样接受这个谎言,并在表意识里认为它就是真话,而将真话隐藏在潜意识里,必要的时候才会翻出来。 我于是想都没想就说道:“理由很简单,为了省个船票钱。” 他听后却突然大笑起来,接着说:“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这回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东西。” 我很冷静的说:“咱俩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团结起来,想想怎么能逃出去,而不是守在这里坐以待毙。” 他听后有些惶恐的说:“你说她要弄死我们?”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做最坏的打算总是好的。” 这时卡车突然停了下来,我立刻绷紧神经,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片刻后,门“嘎吱”一下被打开了,华洛儿站在门口,面色惨白的看着我说道:“希泽,救……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话,她便一头栽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 恋尸癖 7 看到这种情形,我同王和深都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阵,王和深才叫道:“这娘们真的活了?靠!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此时也一头雾水:“先把她抬进来再说吧。” 我们俩跟着便跳下车,吭哧吭哧的把华洛儿给抬了上来,此时的她脸上无半点血色,我把手探到她的鼻子那,发现她此时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抬头疑惑的问王和深:“你之前到底是从哪里把她给买回来的?” 王和深仍旧坚持说从他一个朋友那里买的,但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子,证明他明显是在撒谎,我于是用目光逼视他说:“你现在骗我有意义么?” 王和深低头想了想,跟着又重新抬头对我说道:“是从一家私立的精神病院买的,那里的尸体都很便宜。” 他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接着又把头探过来说:“但你千万……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这个是不能说的。” 我冷哼道:“我要是警察,你现在人赃并获早就被我带走了,我都说了,我只是为了省一张船票而已,只不过这件事比较蹊跷,咱们最好把事情弄清楚,免得把自己搞的很被动。” 王和深这次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这回说的是实话,真的是从精神病院那买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接着又问我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一字一顿的说:“人格分裂。” 王和深当即瞪大了眼睛:“啊?人格分裂?还真有这种病啊,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不过很快他便由惊恐转向疑惑,歪着脑袋问我:“可你又怎么知道呢?” 我说:“在你开车的时候,我和她聊了几句。” 王和深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蹲下身去看了看华洛儿,也像我刚刚那样探了一下她的鼻息,信口问道:“她现在是死了么?” 我反问他道:“你当初买她的时候,第一步不就是应该确认她是否死亡么?” 王和深信口道:“当然,那是当然啊。” 听了他的话,我微皱眉头,用目光逼视着他,王和深眼神游离片刻后,突然改口道:“就算我没验,他们肯定也是验好了之后才会给我啊,总不至于卖一个大活人给我吧!” 我冷笑几声没有说话,王和深接着又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最终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这回她应该是彻底死透了。” 他跟着又抬头问我道:“我一会要把这些尸体拉回我家,明天再挨个送给我的客户。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一下,问他道:“你们这个配货站离市区还是挺远的吧?” 王和深说:“开车的话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市区吧,你要是想去市区,我可以再载你一程。” 我连忙道谢:“那就太好了,谢谢你。” 王和深在被华洛儿放倒之前,他在卡车车厢的门口旁弄了一个体积差不多是货箱三分之一的小木箱,趁着天晚没人,我帮他把这些尸体一具具的转移到那个小木箱里,跟着费了好大的劲,把货车上的空货箱给拉了下去,跟着又借助工具把装满尸体的木箱给搬到卡车上。 弄好这一切后,王和深拍了拍手,坐到了卡车的驾驶位准备开车,我则坐在了副驾驶。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早已经困乏不堪,卡车刚启动没多久,我便睡着了。一路上睡睡醒醒好几次,直到卡车彻底停下来后,我才醒了过来。 王和深对我说:“再往前开一会就是市区了,我一会得把车先开到市区的货车车库去,并在那里换车,你可以从这就走了,随便找个宾馆住下。” 我本来想同他道完谢,直接便下车走人,可我猛地一拍腰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的钱包放在上衣兜里了,那里面不仅有钱,还有我所有的证件,如今这个社会,没有证件堪称寸步难行。 我心想,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先同他耗着,伺机而动。 我于是佯装无事的样子,很自然的对他说道:“你车里面有那么大一个木箱,而且里面还装满了尸体,你自己怎么搬啊,不如我帮你弄吧。” 王和深想了想说:“那也好。” 他继续发动汽车开始往车库去,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如何妥善的解决吃饭和睡觉的问题,我帮了他的忙,他顶多能容我一天,长期在他这白吃白住不实际。可我又能去哪呢? 我正想着,车子很快便抵达了王和深口中的车库,他把卡车停到车库里,接着又开过来一个小型皮卡,我们俩又一点点的把这些尸体连同木箱一同运到皮卡上。 当这一切都搞定时,已经是凌晨四点。我正想着要怎么同王和深开口求助,他却主动说:“哥们,今天多亏你了,我看你也很累了,不如今天就先去我那休息,我租的房子,就我一个人儿。” 我立刻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好,那就太感谢了。” 王和深接着又开车皮卡到他住的地方,由于他工作的特殊性,他不仅租了楼,还连同租了楼下对应的一间车库,平日里用来存放这些尸体。 王和深在把车往车库里停的过程中,径自嘟囔一句:“宝贝们,我们总算到家了。” 我笑着说道:“你对这些尸体够好的了,还称呼他们为宝贝。” 王和深无奈的笑了笑说:“做我这种工作,就要学会苦中作乐,要不然就得憋闷死。” 车子停好后,王和深怕被别人看见,先是把车库门在里面关上,接着我又帮他把尸体一具一具的抬出来,当我们抬到华洛儿的时候,王和深突然说:“糟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我忙问:“怎么了?” 王和深说:“这丫头的尸体我还没擦防腐烂的药水呢,你先帮我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我回车上去取药水去。” 他说完转头又回去车里,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华洛儿。我蹲下身,刚想脱掉她的外套,猛地觉得有些怪怪的,刚刚还同她有所交流,现在突然就要扒掉她的衣服。 我忽而又想:“之前同华洛儿聊天的时候,她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有动作的灵敏程度,实在不像是生了病的,就算她是人格分裂,也不至于说死一下子就死了啊。” 我正想着,王和深突然走了过来,见我连上衣都没脱下来,有些不悦道:“老弟,我不是让你把她衣服给扒了么?你怎么连个上衣都没脱下来啊?你不是害羞了吧?你看好啊,你眼前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只是一堆肉而已。” 我小声嘟囔一句:“对,只是一堆肉而已了……” 话虽然这么说,却不知怎地,我还是下不了手,王和深有些不耐烦的把我拉到一旁,说道:“行了,你起来吧,我自己来。” 他很熟练的脱掉了华洛儿的外套,她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华洛儿里面穿了一件紫色的文胸,。王和深待要解掉她身上的文胸时,我忙把头扭到一旁,开始发呆。 等我缓过精神时,突然意识到王和深那边似乎好一阵子都没有动静,这么时间按理说早该完事了。 我于是又把头转回去,只见王和深此时正蹲在地上,姿势较我转过头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想走过去看看,这时我突然发现,从王和深的脚下,缓缓的渗过来一摊血。 第五十二章 恋尸癖 8 看到这种情形,我同王和深都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阵,王和深才叫道:“这娘们真的活了?靠!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此时也一头雾水:“先把她抬进来再说吧。” 我们俩跟着便跳下车,吭哧吭哧的把华洛儿给抬了上来,此时的她脸上无半点血色,我把手探到她的鼻子那,发现她此时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抬头疑惑的问王和深:“你之前到底是从哪里把她给买回来的?” 王和深仍旧坚持说从他一个朋友那里买的,但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子,证明他明显是在撒谎,我于是用目光逼视他说:“你现在骗我有意义么?” 王和深低头想了想,跟着又重新抬头对我说道:“是从一家私立的精神病院买的,那里的尸体都很便宜。” 他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接着又把头探过来说:“但你千万……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这个是不能说的。” 我冷哼道:“我要是警察,你现在人赃并获早就被我带走了,我都说了,我只是为了省一张船票而已,只不过这件事比较蹊跷,咱们最好把事情弄清楚,免得把自己搞的很被动。” 王和深这次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这回说的是实话,真的是从精神病院那买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接着又问我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一字一顿的说:“人格分裂。” 王和深当即瞪大了眼睛:“啊?人格分裂?还真有这种病啊,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不过很快他便由惊恐转向疑惑,歪着脑袋问我:“可你又怎么知道呢?” 我说:“在你开车的时候,我和她聊了几句。” 王和深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蹲下身去看了看华洛儿,也像我刚刚那样探了一下她的鼻息,信口问道:“她现在是死了么?” 我反问他道:“你当初买她的时候,第一步不就是应该确认她是否死亡么?” 王和深信口道:“当然,那是当然啊。” 听了他的话,我微皱眉头,用目光逼视着他,王和深眼神游离片刻后,突然改口道:“就算我没验,他们肯定也是验好了之后才会给我啊,总不至于卖一个大活人给我吧!” 我冷笑几声没有说话,王和深接着又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最终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这回她应该是彻底死透了。” 他跟着又抬头问我道:“我一会要把这些尸体拉回我家,明天再挨个送给我的客户。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一下,问他道:“你们这个配货站离市区还是挺远的吧?” 王和深说:“开车的话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市区吧,你要是想去市区,我可以再载你一程。” 我连忙道谢:“那就太好了,谢谢你。” 王和深在被华洛儿放倒之前,他在卡车车厢的门口旁弄了一个体积差不多是货箱三分之一的小木箱,趁着天晚没人,我帮他把这些尸体一具具的转移到那个小木箱里,跟着费了好大的劲,把货车上的空货箱给拉了下去,跟着又借助工具把装满尸体的木箱给搬到卡车上。 弄好这一切后,王和深拍了拍手,坐到了卡车的驾驶位准备开车,我则坐在了副驾驶。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早已经困乏不堪,卡车刚启动没多久,我便睡着了。一路上睡睡醒醒好几次,直到卡车彻底停下来后,我才醒了过来。 王和深对我说:“再往前开一会就是市区了,我一会得把车先开到市区的货车车库去,并在那里换车,你可以从这就走了,随便找个宾馆住下。” 我本来想同他道完谢,直接便下车走人,可我猛地一拍腰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的钱包放在上衣兜里了,那里面不仅有钱,还有我所有的证件,如今这个社会,没有证件堪称寸步难行。 我心想,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先同他耗着,伺机而动。 我于是佯装无事的样子,很自然的对他说道:“你车里面有那么大一个木箱,而且里面还装满了尸体,你自己怎么搬啊,不如我帮你弄吧。” 王和深想了想说:“那也好。” 他继续发动汽车开始往车库去,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如何妥善的解决吃饭和睡觉的问题,我帮了他的忙,他顶多能容我一天,长期在他这白吃白住不实际。可我又能去哪呢? 我正想着,车子很快便抵达了王和深口中的车库,他把卡车停到车库里,接着又开过来一个小型皮卡,我们俩又一点点的把这些尸体连同木箱一同运到皮卡上。 当这一切都搞定时,已经是凌晨四点。我正想着要怎么同王和深开口求助,他却主动说:“哥们,今天多亏你了,我看你也很累了,不如今天就先去我那休息,我租的房子,就我一个人儿。” 我立刻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好,那就太感谢了。” 王和深接着又开车皮卡到他住的地方,由于他工作的特殊性,他不仅租了楼,还连同租了楼下对应的一间车库,平日里用来存放这些尸体。 王和深在把车往车库里停的过程中,径自嘟囔一句:“宝贝们,我们总算到家了。” 我笑着说道:“你对这些尸体够好的了,还称呼他们为宝贝。” 王和深无奈的笑了笑说:“做我这种工作,就要学会苦中作乐,要不然就得憋闷死。” 车子停好后,王和深怕被别人看见,先是把车库门在里面关上,接着我又帮他把尸体一具一具的抬出来,当我们抬到华洛儿的时候,王和深突然说:“糟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我忙问:“怎么了?” 王和深说:“这丫头的尸体我还没擦防腐烂的药水呢,你先帮我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我回车上去取药水去。” 他说完转头又回去车里,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华洛儿。我蹲下身,刚想脱掉她的外套,猛地觉得有些怪怪的,刚刚还同她有所交流,现在突然就要扒掉她的衣服。 我忽而又想:“之前同华洛儿聊天的时候,她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有动作的灵敏程度,实在不像是生了病的,就算她是人格分裂,也不至于说死一下子就死了啊。” 我正想着,王和深突然走了过来,见我连上衣都没脱下来,有些不悦道:“老弟,我不是让你把她衣服给扒了么?你怎么连个上衣都没脱下来啊?你不是害羞了吧?你看好啊,你眼前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只是一堆肉而已。” 我小声嘟囔一句:“对,只是一堆肉而已了……” 话虽然这么说,却不知怎地,我还是下不了手,王和深有些不耐烦的把我拉到一旁,说道:“行了,你起来吧,我自己来。” 他很熟练的脱掉了华洛儿的外套,她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华洛儿里面穿了一件紫色的文胸,。王和深待要解掉她身上的文胸时,我忙把头扭到一旁,开始发呆。 等我缓过精神时,突然意识到王和深那边似乎好一阵子都没有动静,这么时间按理说早该完事了。 我于是又把头转回去,只见王和深此时正蹲在地上,姿势较我转过头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想走过去看看,这时我突然发现,从王和深的脚下,缓缓的渗过来一摊血。 第五十三章 赌王之死 1 华洛儿此时的说话语气和眼神显然不是心理医生的那重人格。? 她同我说完,信步走到车库拉门那里,向上猛地一推,只听“唰啦”一声,门被整个推了上去。 她接着又回到皮卡的驾驶位上,准备动汽车。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凑到她身旁,质问她说:“你不是说你能自由的切换人格嘛,我现在想见心理医生!” 她有些不屑的瞟了一下眼睛,用心理医生的声音和我说道:“希泽,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自由切换人格这个本事,没有你的帮助,我是不可能自己完成的。其实你的下场原本应该是同王和深一样的,不过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我决定放你一条生路。” 她说完便动了汽车,在一阵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华洛儿之前和我说,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分裂出一重人格,她疯狂迷恋的那一重人格,我可以确定的是,她最近所迷恋的人格是恋尸癖患者。 她走了以后,我满是负罪感,我原以为我是为民除了害,却万万没有想到,我间接把她变成了一个级危险分子,一旦她心术不正,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准备离开车库,可刚要往出走,又回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车库里那一滩血,我于是便又想起了王和深这个无辜的人,他虽然私自倒卖尸体,但那也是迫于生计,即使有罪,也罪不致死,死亡这个惩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了。 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好渺小,原本以为学好心理学能帮助很多人脱离苦海,现在却现有太多事自己都是无能为力的。 感慨了好一阵子,我便走出了车库。不过当我准备上街时,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匕划破了好几个口子,穿这样的衣服上街,实在太引人注目。 我于是又折回车库,找了一件王和深修车时所穿的工服换在身上。这才又离开。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一宿没怎么睡觉的我精神有些恍惚,然而早上的空气凉丝丝的,吹在身上不免觉得有些冷,让我还不至于太犯困。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知道该走向哪里,突然感觉到有些迷茫。在我进入到“睿康”研究所之前,我做梦都想成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做自己最爱做的事,可当我真的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当我知道了影子公司;当我的生命安全屡次三番的受到威胁;当我开始屡屡犯错,我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个领域其实是我力所不能及的?我该怎么办?继续做回我的表店老板?现在想来,这条路可能更加的适合我。 去他娘的心理医生吧,我只是略懂一点常识的普通人而已。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过两条街,不远处的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前面是一片工地,好多农民工正在辛苦劳作。我本来想继续朝前走,可突然灵光一现:对于隐姓埋名的人来说,建筑工地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我怎么加入他们呢? 这时刚好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搬着一摞砖从我眼前走过,他的头乱蓬蓬的,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我连忙把他拦下,问道:“请问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在这里干活呀?” 那个小伙子大概18、9岁左右,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你想在工地干活?” 我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那你就赶快像我一样,赶紧过去搬砖。” 我将信将疑道:“这就可以了?就直接过去搬砖?” 他索性把手里的砖先放到地上,气喘吁吁道:“不然还要怎样啊?给你办个仪式?” 我忙摇头说:“当然不需要。” 小伙子冲着我做了个鬼脸,接着说:“那就快去吧,在这干活一小时5o,算不错的了,弄好了一天能挣好几百。” 他说完后又往我身边凑了凑自豪的说:“我昨天一天挣了5oo块呢。” 我信口说:“那你昨天一天干了1o个小时的活。” 小伙子说:“对啊,我体力好,趁着年轻多干点,攒点钱,回头讨了老婆,过过小日子,嘿嘿……” 他说完后,又很仔细的打量我一番,接着有些疑惑的说:“你以前在工地做过活么?” 我笑着说:“为什么这么问呢?” 他摇了摇头说:“总觉得你不像是做这个的,怎么说呢?看着不像是打工的。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得先去老张那报个到。” 他说着话,手里往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小屋一指,说:“看到那个屋没?老张就在那儿,你去报个到,然后让他给你计时,我们这好多都是临时的,但是这儿的老板真心好,对我们一点也不刻薄,要是在其他工地,咱俩这样聊天,早被骂个狗血喷头了,算了不说了,我得继续干活了。” 他说完继续又搬起那些砖块,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我按照他说的,径直走到那间小屋里,进屋后,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此时正盘腿坐在一张单人床上,手里握着一个本子,本子的封皮已经烂掉了一大半。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来报道的吧,你在这本上写上姓名和开始干活的时间,然后就可以去干活了,工钱是一天一算,一个小时5o,过半小时不到一小时按一小时算。” 明确规则后,我便按照他所说,在本上写上我的名字:希泽。跟着又记录下此刻的时间,接着便退出小屋,开始找活干。 我刚从小屋出来,就看到刚刚那个小伙子在远处朝我招手,我于是便走了过去。 等我再次走到他身边,他忙把我拉到一旁,神秘兮兮的说:“你在本上签完字了?” 我点了点头,他接着又说:“你和我一起,我教你如何偷懒,但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说,否则我就得从这里滚蛋了。” 我笑着说:“放心吧,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嘴严。” 他憨笑了几声,跟着说:“你就像我一样,搬砖就行。” 我不解的问道:“搬砖不应该是最累的么?” 他连忙摇头说:“看你怎么搬,从卸砖的地搬到他们用砖的地儿,大概有一百米,慢慢悠悠的搬,但你慢还不能让人家看出来,所以手里最好再拿一个工具,假装干活,但又不是真的干,被人注意到你,你就继续搬砖,这样的话,搬一次砖能用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才搬两次。” 我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个好办法。” 他嘻嘻哈哈的笑了几声,接着问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脱口而出道:“希泽,你呢?” 他憨笑着说道:“毛佳宝。” 我调侃说:“好可爱的名字。” 我于是便采用毛佳宝的办法,开始跟着他一起搬砖,果然干了一上午的活,都没有感觉到怎么累。快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毛佳宝对我说:“我刚刚大概算了算,你差不多搬了快三个小时的砖,能拿15o的工钱呢。” 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真不少。” 这个时候,外面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跑进工地,并刚好从我身边闪过,毛佳宝在我后面说:“他就是这儿的老大,名叫王向志,人老好了。” 我回忆他从我身边走过时,那双暗淡无关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画个魂。 这时突然又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女人,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对着工地破口大骂道:“王向志,你给我滚出来!你个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双手给砍下来!” 第五十四章 赌王之死 2 华洛儿此时的说话语气和眼神显然不是心理医生的那重人格。? 她同我说完,信步走到车库拉门那里,向上猛地一推,只听“唰啦”一声,门被整个推了上去。 她接着又回到皮卡的驾驶位上,准备动汽车。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凑到她身旁,质问她说:“你不是说你能自由的切换人格嘛,我现在想见心理医生!” 她有些不屑的瞟了一下眼睛,用心理医生的声音和我说道:“希泽,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自由切换人格这个本事,没有你的帮助,我是不可能自己完成的。其实你的下场原本应该是同王和深一样的,不过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我决定放你一条生路。” 她说完便动了汽车,在一阵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华洛儿之前和我说,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分裂出一重人格,她疯狂迷恋的那一重人格,我可以确定的是,她最近所迷恋的人格是恋尸癖患者。 她走了以后,我满是负罪感,我原以为我是为民除了害,却万万没有想到,我间接把她变成了一个级危险分子,一旦她心术不正,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准备离开车库,可刚要往出走,又回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车库里那一滩血,我于是便又想起了王和深这个无辜的人,他虽然私自倒卖尸体,但那也是迫于生计,即使有罪,也罪不致死,死亡这个惩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了。 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好渺小,原本以为学好心理学能帮助很多人脱离苦海,现在却现有太多事自己都是无能为力的。 感慨了好一阵子,我便走出了车库。不过当我准备上街时,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匕划破了好几个口子,穿这样的衣服上街,实在太引人注目。 我于是又折回车库,找了一件王和深修车时所穿的工服换在身上。这才又离开。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一宿没怎么睡觉的我精神有些恍惚,然而早上的空气凉丝丝的,吹在身上不免觉得有些冷,让我还不至于太犯困。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知道该走向哪里,突然感觉到有些迷茫。在我进入到“睿康”研究所之前,我做梦都想成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做自己最爱做的事,可当我真的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当我知道了影子公司;当我的生命安全屡次三番的受到威胁;当我开始屡屡犯错,我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个领域其实是我力所不能及的?我该怎么办?继续做回我的表店老板?现在想来,这条路可能更加的适合我。 去他娘的心理医生吧,我只是略懂一点常识的普通人而已。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过两条街,不远处的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前面是一片工地,好多农民工正在辛苦劳作。我本来想继续朝前走,可突然灵光一现:对于隐姓埋名的人来说,建筑工地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我怎么加入他们呢? 这时刚好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搬着一摞砖从我眼前走过,他的头乱蓬蓬的,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我连忙把他拦下,问道:“请问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在这里干活呀?” 那个小伙子大概18、9岁左右,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你想在工地干活?” 我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那你就赶快像我一样,赶紧过去搬砖。” 我将信将疑道:“这就可以了?就直接过去搬砖?” 他索性把手里的砖先放到地上,气喘吁吁道:“不然还要怎样啊?给你办个仪式?” 我忙摇头说:“当然不需要。” 小伙子冲着我做了个鬼脸,接着说:“那就快去吧,在这干活一小时5o,算不错的了,弄好了一天能挣好几百。” 他说完后又往我身边凑了凑自豪的说:“我昨天一天挣了5oo块呢。” 我信口说:“那你昨天一天干了1o个小时的活。” 小伙子说:“对啊,我体力好,趁着年轻多干点,攒点钱,回头讨了老婆,过过小日子,嘿嘿……” 他说完后,又很仔细的打量我一番,接着有些疑惑的说:“你以前在工地做过活么?” 我笑着说:“为什么这么问呢?” 他摇了摇头说:“总觉得你不像是做这个的,怎么说呢?看着不像是打工的。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得先去老张那报个到。” 他说着话,手里往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小屋一指,说:“看到那个屋没?老张就在那儿,你去报个到,然后让他给你计时,我们这好多都是临时的,但是这儿的老板真心好,对我们一点也不刻薄,要是在其他工地,咱俩这样聊天,早被骂个狗血喷头了,算了不说了,我得继续干活了。” 他说完继续又搬起那些砖块,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我按照他说的,径直走到那间小屋里,进屋后,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此时正盘腿坐在一张单人床上,手里握着一个本子,本子的封皮已经烂掉了一大半。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来报道的吧,你在这本上写上姓名和开始干活的时间,然后就可以去干活了,工钱是一天一算,一个小时5o,过半小时不到一小时按一小时算。” 明确规则后,我便按照他所说,在本上写上我的名字:希泽。跟着又记录下此刻的时间,接着便退出小屋,开始找活干。 我刚从小屋出来,就看到刚刚那个小伙子在远处朝我招手,我于是便走了过去。 等我再次走到他身边,他忙把我拉到一旁,神秘兮兮的说:“你在本上签完字了?” 我点了点头,他接着又说:“你和我一起,我教你如何偷懒,但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说,否则我就得从这里滚蛋了。” 我笑着说:“放心吧,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嘴严。” 他憨笑了几声,跟着说:“你就像我一样,搬砖就行。” 我不解的问道:“搬砖不应该是最累的么?” 他连忙摇头说:“看你怎么搬,从卸砖的地搬到他们用砖的地儿,大概有一百米,慢慢悠悠的搬,但你慢还不能让人家看出来,所以手里最好再拿一个工具,假装干活,但又不是真的干,被人注意到你,你就继续搬砖,这样的话,搬一次砖能用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才搬两次。” 我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个好办法。” 他嘻嘻哈哈的笑了几声,接着问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脱口而出道:“希泽,你呢?” 他憨笑着说道:“毛佳宝。” 我调侃说:“好可爱的名字。” 我于是便采用毛佳宝的办法,开始跟着他一起搬砖,果然干了一上午的活,都没有感觉到怎么累。快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毛佳宝对我说:“我刚刚大概算了算,你差不多搬了快三个小时的砖,能拿15o的工钱呢。” 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真不少。” 这个时候,外面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跑进工地,并刚好从我身边闪过,毛佳宝在我后面说:“他就是这儿的老大,名叫王向志,人老好了。” 我回忆他从我身边走过时,那双暗淡无关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画个魂。 这时突然又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女人,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对着工地破口大骂道:“王向志,你给我滚出来!你个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双手给砍下来!” 第五十五章 赌王之死 3 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安慰他说:“没事的,不就4oo块么?” 我说完便从兜里掏出来自己的工钱递给他说:“来,泽哥把钱给你补上。 ? ” 可毛佳宝却突然哭了出来:“泽哥,我完了,我把钱给输没了。” 我轻轻给了他一拳,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没出息,区区四百块钱,你还至于哭一场?” 毛佳宝哭丧着脸说:“泽哥,不是四百,是十四万!” 我先是猛地怔住了,接着有些难以置信的喊道:“多少?” 毛佳宝颤声道:“十四万。” 我怔了一怔,接着猛地推了他一把,厉声道:“你小子少骗我,你以为我没玩过老虎机啊?这破机器能输14万?你骗谁呢?” 毛佳宝摇头说:“不是这个机器。” 他回头指了指我身后的一个捕鱼机器道:“是它。” 我皱着眉头说:“那也不可能一下子输这么多啊?” 毛佳宝说:“王向志玩的也是这个机器,他有一次不到半小时就输了2o万,泽哥,那是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全被我输了,我该怎么办啊?” 在如今这个社会,14万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但这14万对于毛佳宝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拿命换来的钱,那根本就不是钱,是血。看着他满眼的无助,我顿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虽然偷食禁果,但实在不至于遭受如此大的惩罚。 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对毛佳宝说:“我想到一个点子,或许能帮你挽回点损失,但是要想堵住14万这个窟窿,有点难度。” 毛佳宝连忙说:“泽哥,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我先是厉声的斥责他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可以碰这些东西!” 毛佳宝哭着说道:“泽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但我其实不是赌徒我其实就是第一次玩,感觉新鲜,可是一下子输了几百,我不甘心,想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 我冷哼道:“很多人之所以会陷进来,就是你这种心理,总之这次我会帮你,如果还有下次,就算你输的更多我也不会可怜你,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毛佳宝有些激动的说:“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泽哥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我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有办法可以帮助王向志戒掉赌隐,你可以用这个作为筹码同马媛做交换条件。” 毛佳宝一下子蔫了下来,小声嘟囔道:“这……能行么……” 我厉声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毛佳宝想了一下,沮丧的接着摇了摇头说:“我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我于是说:“所以现在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想办法和马媛联系上,我教你怎么和她谈判,争取多要点钱出来。” 毛佳宝还是略带疑惑的问道:“这样能行么?” 我几乎是喊着说道:“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行不行的?你别婆婆妈妈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毛佳宝接着便同马媛约了明天中午见面,在这期间,我一直反复教他该如何说,并渗透给他一些谈判的小技巧,说话时尽量用什么样的语气,眼睛眉毛该如何摆弄,手应该放在什么位置等等。 毛佳宝很聪明,我教的东西基本一教就会,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还进行了多次模拟演练,我当马媛,我把马媛有可能说的所有的话,都想了一遍,并想出对策教他来如何应付。 第二天上午,我和毛佳宝干活的时候还在找时间演练这件事。终于等到了中午。我们俩吃过午饭后,立刻便到了事先约定的地点去等马媛,马媛也如期而至。 毛佳宝一看到马媛,立刻便说:“嫂子,十分感谢您赏脸能来。” 毛佳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定,声音厚重,当然这一切都是我教他的,就单这一句话,我们就练了将近半个小时,因为第一句话十分重要,他直接决定对方对你的第一印象。 一个人给对方的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后,即使日后他接受到你的信息和你第一次给他的完全相反,他也会刻意扭曲,只认同符合第一印象的信息。心理学家费斯延格将这种现象称为“认知不协调。” 马媛对工地上大部分的农民工都不熟悉,所以此时的第一印象就显得十分重要,她会凭借毛佳宝给他的第一印象在心里给他做一个预估值,这里就包括,毛佳宝有没有能力帮王向志戒掉赌瘾,也包括她愿意为此支付多少钱。 毛佳宝虽然表现得没有我期待的那样好,但也可圈可点,出了他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成熟。 马媛故意摆出一副高姿态,不屑道:“你说能帮王向志戒掉赌?” 她无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被我猜的丝毫不差。 一个人想试探你的能力,往往就先要通过言语和表情中所带有的不屑来刺激你。这个时候的你一定要显得异常的平静,你越是面无表情,对方就越会觉得你高深莫测,如果你的年龄不大,那么你的冷静就会为你加更多的分,因为少年老成的人往往前途无量,这一点,所有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估量的。 我躲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盯着马媛的表情,一刻也不敢松懈,这时毛佳宝语气平和的说:“没错,而且我绝对有把握,否则我怎么可能来浪费您的时间?” 毛佳宝说完这句话,我能感觉马媛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这说明她已经在心里对毛佳宝的表现吃惊。 她已经开始由最开始的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变成了双臂上下的摩挲着。 摩挲一阵后,她干脆把双臂垂下去倚在腰间,接着说了一句:“你有什么办法?” 毛佳宝微微一笑,语气平和的说道:“在谈这个事情之前,我想先同嫂子说一下老弟的困难。” 马媛听后,立刻又把手臂抱回到胸前,警惕的说道:“困难?什么困难?” 截止目前,马媛的一举一动,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和我猜的一模一样。 毛佳宝笑着说:“嫂子,这些困难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叫人难以启齿,因为对于老弟来说,它是困难,可在您听来,可能会觉得老弟是无病呻吟。” 马媛听后再次把双臂放了下去,瞪大了眼睛说道:“那怎么会?你快说吧,什么困难?” 毛佳宝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随即说:“既然嫂子想听,那老弟就直说了,是这样,我爸爸上个月病重,急需点钱做手术,医院开的价并不高,才1o万而已,但即便是那么一点钱,对老弟来讲也是天文数字。” 马媛听后叫道:“十万?这对我来说也已经很多了。” 毛佳宝忙笑说:“那对不起了嫂子,老弟麻烦打扰您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时候也不早,老弟得赶紧回工地了。” 毛佳宝说完,立刻给马媛鞠了一个躬,特意把头压得很低,等重新站好后,转头就要走。 马媛犹豫片刻,连忙把他叫住:“哎,你干嘛去,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方法你还没说呢?” 毛佳宝笑着说:“嫂子,恕老弟直言,方法不是用来讲的,是用来做的。而且这个方法,我百分百的保证有效,只不过……哎,算了,我还是回去干活吧……” 毛佳宝说完,再次给马媛鞠了个躬,接着再次转身准备离开,马媛也再次将他叫住:“只要你能帮王向志戒掉赌博,十万块钱嫂子替你出。” 在此前,我反复的告诫毛佳宝,听到这句话后,停一会再回头,可他还是立刻转过了头,好在他之后说话时照我说的做了,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嫂子,老弟不是在和你借钱,因为我和我的家人都没有钱来还债的。” 马媛咬了咬牙,急着扬起声音说:“不用你还,只要你能帮他戒赌,十万块钱我给你了。” 第五十六章 赌王之死 4 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安慰他说:“没事的,不就4oo块么?” 我说完便从兜里掏出来自己的工钱递给他说:“来,泽哥把钱给你补上。” 可毛佳宝却突然哭了出来:“泽哥,我完了,我把钱给输没了。” 我轻轻给了他一拳,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没出息,区区四百块钱,你还至于哭一场?” 毛佳宝哭丧着脸说:“泽哥,不是四百,是十四万!” 我先是猛地怔住了,接着有些难以置信的喊道:“多少?” 毛佳宝颤声道:“十四万。” 我怔了一怔,接着猛地推了他一把,厉声道:“你小子少骗我,你以为我没玩过老虎机啊?这破机器能输14万?你骗谁呢?” 毛佳宝摇头说:“不是这个机器。” 他回头指了指我身后的一个捕鱼机器道:“是它。” 我皱着眉头说:“那也不可能一下子输这么多啊?” 毛佳宝说:“王向志玩的也是这个机器,他有一次不到半小时就输了2o万,泽哥,那是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全被我输了,我该怎么办啊?” 在如今这个社会,14万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但这14万对于毛佳宝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拿命换来的钱,那根本就不是钱,是血。看着他满眼的无助,我顿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虽然偷食禁果,但实在不至于遭受如此大的惩罚。 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对毛佳宝说:“我想到一个点子,或许能帮你挽回点损失,但是要想堵住14万这个窟窿,有点难度。” 毛佳宝连忙说:“泽哥,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我先是厉声的斥责他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可以碰这些东西!” 毛佳宝哭着说道:“泽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但我其实不是赌徒我其实就是第一次玩,感觉新鲜,可是一下子输了几百,我不甘心,想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 我冷哼道:“很多人之所以会陷进来,就是你这种心理,总之这次我会帮你,如果还有下次,就算你输的更多我也不会可怜你,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毛佳宝有些激动的说:“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泽哥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我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有办法可以帮助王向志戒掉赌隐,你可以用这个作为筹码同马媛做交换条件。” 毛佳宝一下子蔫了下来,小声嘟囔道:“这……能行么……” 我厉声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毛佳宝想了一下,沮丧的接着摇了摇头说:“我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我于是说:“所以现在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想办法和马媛联系上,我教你怎么和她谈判,争取多要点钱出来。” 毛佳宝还是略带疑惑的问道:“这样能行么?” 我几乎是喊着说道:“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行不行的?你别婆婆妈妈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毛佳宝接着便同马媛约了明天中午见面,在这期间,我一直反复教他该如何说,并渗透给他一些谈判的小技巧,说话时尽量用什么样的语气,眼睛眉毛该如何摆弄,手应该放在什么位置等等。 毛佳宝很聪明,我教的东西基本一教就会,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还进行了多次模拟演练,我当马媛,我把马媛有可能说的所有的话,都想了一遍,并想出对策教他来如何应付。 第二天上午,我和毛佳宝干活的时候还在找时间演练这件事。终于等到了中午。我们俩吃过午饭后,立刻便到了事先约定的地点去等马媛,马媛也如期而至。 毛佳宝一看到马媛,立刻便说:“嫂子,十分感谢您赏脸能来。” 毛佳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定,声音厚重,当然这一切都是我教他的,就单这一句话,我们就练了将近半个小时,因为第一句话十分重要,他直接决定对方对你的第一印象。 一个人给对方的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后,即使日后他接受到你的信息和你第一次给他的完全相反,他也会刻意扭曲,只认同符合第一印象的信息。心理学家费斯延格将这种现象称为“认知不协调。” 马媛对工地上大部分的农民工都不熟悉,所以此时的第一印象就显得十分重要,她会凭借毛佳宝给他的第一印象在心里给他做一个预估值,这里就包括,毛佳宝有没有能力帮王向志戒掉赌瘾,也包括她愿意为此支付多少钱。 毛佳宝虽然表现得没有我期待的那样好,但也可圈可点,出了他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成熟。 马媛故意摆出一副高姿态,不屑道:“你说能帮王向志戒掉赌?” 她无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被我猜的丝毫不差。 一个人想试探你的能力,往往就先要通过言语和表情中所带有的不屑来刺激你。这个时候的你一定要显得异常的平静,你越是面无表情,对方就越会觉得你高深莫测,如果你的年龄不大,那么你的冷静就会为你加更多的分,因为少年老成的人往往前途无量,这一点,所有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估量的。 我躲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盯着马媛的表情,一刻也不敢松懈,这时毛佳宝语气平和的说:“没错,而且我绝对有把握,否则我怎么可能来浪费您的时间?” 毛佳宝说完这句话,我能感觉马媛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这说明她已经在心里对毛佳宝的表现吃惊。 她已经开始由最开始的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变成了双臂上下的摩挲着。 摩挲一阵后,她干脆把双臂垂下去倚在腰间,接着说了一句:“你有什么办法?” 毛佳宝微微一笑,语气平和的说道:“在谈这个事情之前,我想先同嫂子说一下老弟的困难。” 马媛听后,立刻又把手臂抱回到胸前,警惕的说道:“困难?什么困难?” 截止目前,马媛的一举一动,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和我猜的一模一样。 毛佳宝笑着说:“嫂子,这些困难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叫人难以启齿,因为对于老弟来说,它是困难,可在您听来,可能会觉得老弟是无病呻吟。” 马媛听后再次把双臂放了下去,瞪大了眼睛说道:“那怎么会?你快说吧,什么困难?” 毛佳宝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随即说:“既然嫂子想听,那老弟就直说了,是这样,我爸爸上个月病重,急需点钱做手术,医院开的价并不高,才1o万而已,但即便是那么一点钱,对老弟来讲也是天文数字。” 马媛听后叫道:“十万?这对我来说也已经很多了。” 毛佳宝忙笑说:“那对不起了嫂子,老弟麻烦打扰您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时候也不早,老弟得赶紧回工地了。” 毛佳宝说完,立刻给马媛鞠了一个躬,特意把头压得很低,等重新站好后,转头就要走。 马媛犹豫片刻,连忙把他叫住:“哎,你干嘛去,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方法你还没说呢?” 毛佳宝笑着说:“嫂子,恕老弟直言,方法不是用来讲的,是用来做的。而且这个方法,我百分百的保证有效,只不过……哎,算了,我还是回去干活吧……” 毛佳宝说完,再次给马媛鞠了个躬,接着再次转身准备离开,马媛也再次将他叫住:“只要你能帮王向志戒掉赌博,十万块钱嫂子替你出。” 在此前,我反复的告诫毛佳宝,听到这句话后,停一会再回头,可他还是立刻转过了头,好在他之后说话时照我说的做了,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嫂子,老弟不是在和你借钱,因为我和我的家人都没有钱来还债的。” 马媛咬了咬牙,急着扬起声音说:“不用你还,只要你能帮他戒赌,十万块钱我给你了。” 第五十七章 赌王之死 5 张亮一看到枪,立刻便在原地停了下来,毛佳宝和刘强却继续在后面追,那个拿枪的人对着他们的脚下放了一枪,厉声道:“再往前,下一枪就打你身上!” 刘强也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追,可毛佳宝却仍不死心,一直跑到车跟前,持枪的人骂了一句脏话,把枪再次对准毛佳宝,刚要开枪,却被另一个人把枪拨弄到一边,那个人说道:“老板只说把人带过去,别节外生枝,把他也拉上来。? ” 我和毛佳宝便这群来路不明的人给掳到了车上。到了车上以后,我的眼睛立刻被一块黑布蒙上,嘴里同时被塞了一块布,既看不到,也说不了话,双手还被绳子给捆上。 车子摇摇晃晃的开了好一阵,才重新停了下来。一个人用枪顶着我的头说:“下车!” 我刚刚一直一个姿势坐着,腿早已经麻了,眼睛又被遮上,看不清眼前的路,生怕一个不留神,从车上跌下去,还没遇到真正的危险时,就先摔个半残。 我于是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也很缓慢,而且还咬着牙,忍着来自腿上针扎一般的疼痛。 等我彻底走下车后,便被人像牵狗一样,拽着往前走,这样又走了好一阵,才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停了下来。 几秒钟过后,我眼上的黑布被人一把拽了下去,我此时身处在一个小屋里,四周站了好几个人,身着西服,手背在身后。我的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有一排沙,上面端坐着一个人,笑吟吟的看着我。 毛佳宝此时就站在我身边,眼睛上蒙的布此时也被拽了下去,他此时不断的转动脑袋四处看。 这时沙上的人突然站起来,朝我和毛佳宝走了过来,等他走到我身边以后,和我对视了一小会,接着歪着脑袋看着我说:“你就是希泽?” 我并没有理会他,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那个人见我不作回应,先是冷笑了几声,接着对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旁边的人立刻会意,朝着我胸口猛地就是一拳,痛的我当即弯下身去。 我身旁的毛佳宝见状,急的在原地直蹦。 我缓了好一阵,才重新站直了身子,沙上的那个人再次问我道:“你就是希泽?” 我在心里想,此时我不是装好汉的时候,最起码应该搞清楚状况,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我于是用力的咬了咬嘴里的布,点了点头。 那个人冷哼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到这来?” 我摇了摇头。 那人突然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说:“你小子不好好在工地搬你的砖,搞出来一个狸猫换太子,吓得很多人都不敢来我这玩了,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原因,我的游戏厅一天得少赚多少钱?嗯?” 这下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到这来,可我随即又想,我们做的这件事加上我一共就只有五个人知道,会是谁把消息漏到游戏厅老板的耳朵里呢? 我突然想,走漏风声的人,一定没有脸见我,这么说一定是他,我要走的时候,借口有事不来送我的赵武。 这时游戏厅的老板又说:“方圆几公里内,就只有我这一家游戏厅在这,知不知道为了开这家电玩,我费了多大的劲?这些建筑工人是我最主要的消费群体,他们要是都不玩了,我就要关门了,你知不知道?嗯?” 他越说越激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走到我跟前,对准我的胸口又是一拳,这一拳比刚刚那一拳要重的多,我差点吐出一口血,弯下身去,憋了好一阵,才长出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 老板见我再次站直身子,便又走过来,用手掐着我的下巴,瞪着眼睛说道:“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是砍掉你的双手,还是砍掉你的双腿,或者砍掉你的脑袋……” 这时候,毛佳宝猛地将口中的布弄掉,他的嘴都被塞变了形,可还是挣扎着说道:“泽哥这么做是为了帮我,不是故意给你们出难题的……” 毛佳宝话音刚落,老板便快步走到他身边,对准毛佳宝的脸,“啪”地甩了一个巴掌过去。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大,毛佳宝的嘴角当即便渗出血来,可他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要砍,就砍我的双手吧。” 老板冷笑几声说:“好,有骨气,那我就成全你。” 他说完,便回身接过旁边一个打手递给他的一把刀,我见大事不妙,连忙试着将嘴里的布弄掉,可布块实在塞得太紧,此时有几个人已经把毛佳宝给架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在前面把他的双手拉直。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赶在他下手之前把嘴里的布块弄掉,我已经感觉下巴快不是自己的了,可为了毛佳宝的安危,我忍着疼痛,挣扎着说道:“你完全可以大胆的砍下去,手起刀落,像小孩子一样报复。” 我说完这句话,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其中老板和毛佳宝的眼神尤其复杂。 我冷笑几声,继续说道:“知道我们中国人为什么恨日本人么?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杀了我们国家多少士兵,而是因为他们徒手杀了我们很多的贫民百姓。日本兵在战场上杀了我们的士兵,那是他们的能耐,而他们杀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才是他们的耻辱,让他们遗臭万年。” 我极其冷静的说出来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打进游戏厅老板的身体里。 而且当我说完这些话,老板手底下的那些人也立刻都去看他的反应,因为有一个道理再明显不过,任何人都在骨子里讨厌恃强凌弱,这是人性使然,只是当这种事情生时,没有人点破而已。 游戏厅老板显然也注意到全屋人异样的眼光,迫于压力,他最终还是把刀收了起来,悻悻的说道:“好,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我们俩个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输了,你们两个的双手就都得被砍下来,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了你们,你同意么?士兵?” 我微微皱眉道:“我想知道是什么游戏,我对扑克麻将等一窍不通,所有牌类游戏都不会玩。” 老板冷笑着说:“那好,我们就不玩这些,免得你又说我欺负你。我们玩的游戏是‘国王与奴隶’。” 我听后不免觉得有些吃惊,“国王与奴隶”是一个非常经典的心理学游戏,他怎么会想要玩这个游戏。 这个游戏的规则如下:参与游戏就只有两个人,在游戏之前,每个人可以选择是当奴隶还是国王。角色选完后,每个人会得到五张牌,其中四张是平民,另外一张便是自己的身份牌。 开始游戏的时候,每个人从手里抽出一张牌放在桌子上,两个人都放好后同时开牌,如果都是平民,则是平局。如果一个人是平民,另一个是国王,则国王胜,游戏结束。如果一个人是国王,另一个人是奴隶。则奴隶胜。如果一个人是奴隶,另一个人是平民,则依旧是国王胜。 这个游戏国王的胜算是比较大的,玩这种游戏十分考验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力,和极强的分析判断力。 老板继续说:“这个游戏的游戏规则很简单,你要是不明白我可以现在给你讲一讲。” 我忙说:“我知道这个游戏,我陪你玩。” 老板一脸奸笑道:“好,那咱们就按之前的条件说好了,现场的人都可以作证,谁也不许耍赖。” 我想了想后说:“我想加一条规则。” 老板怔了怔,说:“你想加什么规则?” 我说:“如果你赢了,我的命赔给你,可是你要是输了,不仅要把我们放了,同时我希望你保守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之前在胡同里的事是在演戏。” 老板冷哼道:“凭什么你说加就加?” 我很平静的说:“这个游戏奴隶的胜算很小,所以我选奴隶。” 老板当即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五十八章 赌王之死 6 张亮一看到枪,立刻便在原地停了下来,毛佳宝和刘强却继续在后面追,那个拿枪的人对着他们的脚下放了一枪,厉声道:“再往前,下一枪就打你身上!” 刘强也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追,可毛佳宝却仍不死心,一直跑到车跟前,持枪的人骂了一句脏话,把枪再次对准毛佳宝,刚要开枪,却被另一个人把枪拨弄到一边,那个人说道:“老板只说把人带过去,别节外生枝,把他也拉上来。 ?” 我和毛佳宝便这群来路不明的人给掳到了车上。到了车上以后,我的眼睛立刻被一块黑布蒙上,嘴里同时被塞了一块布,既看不到,也说不了话,双手还被绳子给捆上。 车子摇摇晃晃的开了好一阵,才重新停了下来。一个人用枪顶着我的头说:“下车!” 我刚刚一直一个姿势坐着,腿早已经麻了,眼睛又被遮上,看不清眼前的路,生怕一个不留神,从车上跌下去,还没遇到真正的危险时,就先摔个半残。 我于是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也很缓慢,而且还咬着牙,忍着来自腿上针扎一般的疼痛。 等我彻底走下车后,便被人像牵狗一样,拽着往前走,这样又走了好一阵,才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停了下来。 几秒钟过后,我眼上的黑布被人一把拽了下去,我此时身处在一个小屋里,四周站了好几个人,身着西服,手背在身后。我的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有一排沙,上面端坐着一个人,笑吟吟的看着我。 毛佳宝此时就站在我身边,眼睛上蒙的布此时也被拽了下去,他此时不断的转动脑袋四处看。 这时沙上的人突然站起来,朝我和毛佳宝走了过来,等他走到我身边以后,和我对视了一小会,接着歪着脑袋看着我说:“你就是希泽?” 我并没有理会他,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那个人见我不作回应,先是冷笑了几声,接着对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旁边的人立刻会意,朝着我胸口猛地就是一拳,痛的我当即弯下身去。 我身旁的毛佳宝见状,急的在原地直蹦。 我缓了好一阵,才重新站直了身子,沙上的那个人再次问我道:“你就是希泽?” 我在心里想,此时我不是装好汉的时候,最起码应该搞清楚状况,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我于是用力的咬了咬嘴里的布,点了点头。 那个人冷哼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到这来?” 我摇了摇头。 那人突然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说:“你小子不好好在工地搬你的砖,搞出来一个狸猫换太子,吓得很多人都不敢来我这玩了,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原因,我的游戏厅一天得少赚多少钱?嗯?” 这下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到这来,可我随即又想,我们做的这件事加上我一共就只有五个人知道,会是谁把消息漏到游戏厅老板的耳朵里呢? 我突然想,走漏风声的人,一定没有脸见我,这么说一定是他,我要走的时候,借口有事不来送我的赵武。 这时游戏厅的老板又说:“方圆几公里内,就只有我这一家游戏厅在这,知不知道为了开这家电玩,我费了多大的劲?这些建筑工人是我最主要的消费群体,他们要是都不玩了,我就要关门了,你知不知道?嗯?” 他越说越激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走到我跟前,对准我的胸口又是一拳,这一拳比刚刚那一拳要重的多,我差点吐出一口血,弯下身去,憋了好一阵,才长出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 老板见我再次站直身子,便又走过来,用手掐着我的下巴,瞪着眼睛说道:“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是砍掉你的双手,还是砍掉你的双腿,或者砍掉你的脑袋……” 这时候,毛佳宝猛地将口中的布弄掉,他的嘴都被塞变了形,可还是挣扎着说道:“泽哥这么做是为了帮我,不是故意给你们出难题的……” 毛佳宝话音刚落,老板便快步走到他身边,对准毛佳宝的脸,“啪”地甩了一个巴掌过去。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大,毛佳宝的嘴角当即便渗出血来,可他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要砍,就砍我的双手吧。” 老板冷笑几声说:“好,有骨气,那我就成全你。” 他说完,便回身接过旁边一个打手递给他的一把刀,我见大事不妙,连忙试着将嘴里的布弄掉,可布块实在塞得太紧,此时有几个人已经把毛佳宝给架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在前面把他的双手拉直。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赶在他下手之前把嘴里的布块弄掉,我已经感觉下巴快不是自己的了,可为了毛佳宝的安危,我忍着疼痛,挣扎着说道:“你完全可以大胆的砍下去,手起刀落,像小孩子一样报复。” 我说完这句话,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其中老板和毛佳宝的眼神尤其复杂。 我冷笑几声,继续说道:“知道我们中国人为什么恨日本人么?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杀了我们国家多少士兵,而是因为他们徒手杀了我们很多的贫民百姓。日本兵在战场上杀了我们的士兵,那是他们的能耐,而他们杀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才是他们的耻辱,让他们遗臭万年。” 我极其冷静的说出来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打进游戏厅老板的身体里。 而且当我说完这些话,老板手底下的那些人也立刻都去看他的反应,因为有一个道理再明显不过,任何人都在骨子里讨厌恃强凌弱,这是人性使然,只是当这种事情生时,没有人点破而已。 游戏厅老板显然也注意到全屋人异样的眼光,迫于压力,他最终还是把刀收了起来,悻悻的说道:“好,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我们俩个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输了,你们两个的双手就都得被砍下来,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了你们,你同意么?士兵?” 我微微皱眉道:“我想知道是什么游戏,我对扑克麻将等一窍不通,所有牌类游戏都不会玩。” 老板冷笑着说:“那好,我们就不玩这些,免得你又说我欺负你。我们玩的游戏是‘国王与奴隶’。” 我听后不免觉得有些吃惊,“国王与奴隶”是一个非常经典的心理学游戏,他怎么会想要玩这个游戏。 这个游戏的规则如下:参与游戏就只有两个人,在游戏之前,每个人可以选择是当奴隶还是国王。角色选完后,每个人会得到五张牌,其中四张是平民,另外一张便是自己的身份牌。 开始游戏的时候,每个人从手里抽出一张牌放在桌子上,两个人都放好后同时开牌,如果都是平民,则是平局。如果一个人是平民,另一个是国王,则国王胜,游戏结束。如果一个人是国王,另一个人是奴隶。则奴隶胜。如果一个人是奴隶,另一个人是平民,则依旧是国王胜。 这个游戏国王的胜算是比较大的,玩这种游戏十分考验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力,和极强的分析判断力。 老板继续说:“这个游戏的游戏规则很简单,你要是不明白我可以现在给你讲一讲。” 我忙说:“我知道这个游戏,我陪你玩。” 老板一脸奸笑道:“好,那咱们就按之前的条件说好了,现场的人都可以作证,谁也不许耍赖。” 我想了想后说:“我想加一条规则。” 老板怔了怔,说:“你想加什么规则?” 我说:“如果你赢了,我的命赔给你,可是你要是输了,不仅要把我们放了,同时我希望你保守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之前在胡同里的事是在演戏。” 老板冷哼道:“凭什么你说加就加?” 我很平静的说:“这个游戏奴隶的胜算很小,所以我选奴隶。” 老板当即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五十九章 赌王之死 7 我的内心焦灼万分,之前我同别人玩这个游戏,从来都没有输过,难道我今天真的要被打败了么?还要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老板这时一脸坏笑着说:“你要是现在放弃,跪下来求我,我或许考虑饶你一命,就要你一双手就行了。” 我咬牙坚持道:“继续玩第三局!” 老板立刻狂笑几声,说道:“不是我小看你,连澳洲赌王张沐阳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还为此丢了一双手,你以为就凭你,能赢的了我么?” 我顿时一愣,诧异的问道:“什么?张沐阳的双手是你砍掉的?可是,他不是因为出老千才……” 老板奸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真听过这个人,没错他是出老千,不过就是在同我玩牌的时候被我抓住的,不过我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同我玩这个游戏,他赢了,我就完好无损的放他走,只可惜他自己不争气!” 连澳洲赌王都能败在他手上,看来他真的是心理游戏方面的高手,而这样的高手,我之前竟然都没有听过。 同他玩了两局,他一直在控制着局面,我看不到一点胜算,老板这时说:“既然你这么想玩,我就成全你,你选牌吧。” 我看着手里的五张牌,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我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玩的,可身体却好像是跑了几公里一般,呼吸困难,浑身冒汗。 我的右手不断的在五张牌面上游荡,却迟迟选不出来一张牌,此时任何一个草率的决定都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之前所有玩牌得来的经验,和很多心理学的技巧都在这一刻突然失灵了呢?我甚至觉得此时让毛佳宝过来玩,胜算都比我大。 可我随即便在心里把自己给骂了一遍,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我曾经把会读心术的田武炎都赢了,难道这个其貌不扬的游戏厅小老板,会比田武炎还难以战胜么? 在选牌的过程中,我有好几次都想把奴隶牌抽出来,因为我如果选择平民,他很有可能在第一轮就把我给按死。因为我上一轮选的是奴隶,他应该觉得我不可能在第三轮再次冒这个风险,在第一轮再次使用奴隶牌! 对,所以我选奴隶牌,胜算是比较大的,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我的手刚触及奴隶牌,我感觉我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我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他也想到这一步了呢?他显然是个心理游戏的高手,否则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连赢我两局。 那么我能想到的,他也一定想的到,所以他不会在第一局用国王,因为这对于我俩而言,都太冒险了。 我纠结了好一阵,终于决定在第一轮的时候用一张平民打头阵。 我于是抽出一张平民的牌扣在了桌子上,抬起头偷偷看老板的反应。 他的表情依旧是显得十分轻松,很快也抽出一张牌扣到了桌子上。 我们俩同时翻拍,万幸的是两张牌都是平民。 接下来是第二轮。我接连深呼吸几口气,开始琢磨他的心理活动。 之前很多人在玩这个游戏时,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奴隶身份的玩家,要么就是在第一轮就打出奴隶牌,要么就在第三或者第四轮打出奴隶牌。 游戏厅的老板作为一个心理游戏的高手,应该也知道这个规律,所以他在第二轮很有可能出国王牌,直接将我击败。 我于是便把手慢慢蹭到奴隶牌那,心脏也同时再次狂跳起来,可就在我即将拔出这张牌之前,我突然又想,如果他也想到我会要出奇制胜呢?那他只需随便打出一张平民,我就彻底输掉了比赛。 不行,我不能用奴隶牌,他是个高手,不能这么草率就做出决定。 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我再次选出一张平民牌扣到了桌子上。 老板很快也选出了一张牌,微笑着扣到了桌子上。他脸上挂着的微笑对我而言是极具杀伤力的,因为他也是那样,我就越是读不懂他。 我屏住呼吸,慢慢揭开了手里的牌,老板和我同时打开,他扣下的也是平民牌,我们两个再一次打平。 这个游戏,越往后,就越是煎熬。虽然越到后面,对我就越有利,但我却感不到一丝轻松。 第三轮选牌要比前两轮更加的艰难,我在选牌之前,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老板,他此时依旧是一脸轻松,可,这怎么可能! 前两轮都打平,他不是应该会感受到压力么?哪怕一点点的压力,也会写在他的脸上啊?他怎么可能还会像之前一样感到轻松呢? 我在一次被他的冷静扰乱了阵脚,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分析的能力,只能靠天命来选牌。 我在大脑里快想出一句话来,然后看着眼前的三张牌,从左到右,把刚刚想好的话再重复一遍,每说一个字,换一张牌,当这一句话念完,最终在奴隶牌上停了下来。 我于是咬紧牙,用手去摸那张奴隶牌,可我的手刚一触及那张牌,便立刻感到一阵眩晕。 不行!他的手里还有两张平民牌,我还有三分之二的几率会输,不能这么轻易冒这个险。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张平民牌,扣到了桌面上。 老板的嘴角挤过一丝奸笑,很快又选出一张牌扣到了桌子上。 他这个举动,立刻又在我的内心深处泛起层层波澜,他为什么每次都好像轻而易举就做出了决定呢?这可是一个心理游戏,难道他真的是比田武炎还要厉害得多的读心术高手么?完全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可这样也说不通啊,如果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在第一轮就用国王吃掉我呢? 我越想越想不通,也越想越乱,最后索性什么也不想,在心里大喊一声:“死就死吧!” 接着立刻翻开手中的牌,老板很快也翻开了自己的牌,又是一张平民,我们继续打平。 这时他突然说道:“我实在是爱死这个游戏了,他所带给我的刺激感,要远远过赌博,这么多年了,我同太多人玩过这个游戏,但从来没有输过,我好希望有人能赢我一次,不知道你会不会是那个人?” 我冷哼道:“我之前也从来没有输过,今天也一样不会输!” 老板立刻笑着说:“好,那你就快点赢了我,让我也体验一下输的滋味!” 老板说完这句话,我们俩继续开始游戏,此时我的眼前只剩下两张牌,而接下来这一轮直接就能决定我们的胜败。 我看着眼前的两张牌,内心百般煎熬,抛开胜负不说,我接下来所选的任何一张牌都决定了我的生死。有些讽刺的是,这明明是一场心理游戏,游戏双方需要从对手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来判断他的战术。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们俩人玩了这么多轮,他却始终是一副表情,实在让人无从判断。难道我的命运真的要交给上帝了么? 我心一横,既然早晚要选一张,不如就选奴隶,如果老天让我死,那么我想活也活不了。 可当我的手触及奴隶的时候,我感觉到全身的脉搏似乎都在跳动。 我有一种快要崩溃了的感觉,前方等待我的似乎就是死亡,我已经不敢再睁眼去看,索性将眼睛闭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微微的震动声,声音很小,比蚊子的叫声还要小,可是我感受到了。 第六十章 赌王之死 8 我的内心焦灼万分,之前我同别人玩这个游戏,从来都没有输过,难道我今天真的要被打败了么?还要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老板这时一脸坏笑着说:“你要是现在放弃,跪下来求我,我或许考虑饶你一命,就要你一双手就行了。?? ≠” 我咬牙坚持道:“继续玩第三局!” 老板立刻狂笑几声,说道:“不是我小看你,连澳洲赌王张沐阳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还为此丢了一双手,你以为就凭你,能赢的了我么?” 我顿时一愣,诧异的问道:“什么?张沐阳的双手是你砍掉的?可是,他不是因为出老千才……” 老板奸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真听过这个人,没错他是出老千,不过就是在同我玩牌的时候被我抓住的,不过我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同我玩这个游戏,他赢了,我就完好无损的放他走,只可惜他自己不争气!” 连澳洲赌王都能败在他手上,看来他真的是心理游戏方面的高手,而这样的高手,我之前竟然都没有听过。 同他玩了两局,他一直在控制着局面,我看不到一点胜算,老板这时说:“既然你这么想玩,我就成全你,你选牌吧。” 我看着手里的五张牌,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我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玩的,可身体却好像是跑了几公里一般,呼吸困难,浑身冒汗。 我的右手不断的在五张牌面上游荡,却迟迟选不出来一张牌,此时任何一个草率的决定都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之前所有玩牌得来的经验,和很多心理学的技巧都在这一刻突然失灵了呢?我甚至觉得此时让毛佳宝过来玩,胜算都比我大。 可我随即便在心里把自己给骂了一遍,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我曾经把会读心术的田武炎都赢了,难道这个其貌不扬的游戏厅小老板,会比田武炎还难以战胜么? 在选牌的过程中,我有好几次都想把奴隶牌抽出来,因为我如果选择平民,他很有可能在第一轮就把我给按死。因为我上一轮选的是奴隶,他应该觉得我不可能在第三轮再次冒这个风险,在第一轮再次使用奴隶牌! 对,所以我选奴隶牌,胜算是比较大的,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我的手刚触及奴隶牌,我感觉我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我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他也想到这一步了呢?他显然是个心理游戏的高手,否则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连赢我两局。 那么我能想到的,他也一定想的到,所以他不会在第一局用国王,因为这对于我俩而言,都太冒险了。 我纠结了好一阵,终于决定在第一轮的时候用一张平民打头阵。 我于是抽出一张平民的牌扣在了桌子上,抬起头偷偷看老板的反应。 他的表情依旧是显得十分轻松,很快也抽出一张牌扣到了桌子上。 我们俩同时翻拍,万幸的是两张牌都是平民。 接下来是第二轮。我接连深呼吸几口气,开始琢磨他的心理活动。 之前很多人在玩这个游戏时,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奴隶身份的玩家,要么就是在第一轮就打出奴隶牌,要么就在第三或者第四轮打出奴隶牌。 游戏厅的老板作为一个心理游戏的高手,应该也知道这个规律,所以他在第二轮很有可能出国王牌,直接将我击败。 我于是便把手慢慢蹭到奴隶牌那,心脏也同时再次狂跳起来,可就在我即将拔出这张牌之前,我突然又想,如果他也想到我会要出奇制胜呢?那他只需随便打出一张平民,我就彻底输掉了比赛。 不行,我不能用奴隶牌,他是个高手,不能这么草率就做出决定。 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我再次选出一张平民牌扣到了桌子上。 老板很快也选出了一张牌,微笑着扣到了桌子上。他脸上挂着的微笑对我而言是极具杀伤力的,因为他也是那样,我就越是读不懂他。 我屏住呼吸,慢慢揭开了手里的牌,老板和我同时打开,他扣下的也是平民牌,我们两个再一次打平。 这个游戏,越往后,就越是煎熬。虽然越到后面,对我就越有利,但我却感不到一丝轻松。 第三轮选牌要比前两轮更加的艰难,我在选牌之前,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老板,他此时依旧是一脸轻松,可,这怎么可能! 前两轮都打平,他不是应该会感受到压力么?哪怕一点点的压力,也会写在他的脸上啊?他怎么可能还会像之前一样感到轻松呢? 我在一次被他的冷静扰乱了阵脚,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分析的能力,只能靠天命来选牌。 我在大脑里快想出一句话来,然后看着眼前的三张牌,从左到右,把刚刚想好的话再重复一遍,每说一个字,换一张牌,当这一句话念完,最终在奴隶牌上停了下来。 我于是咬紧牙,用手去摸那张奴隶牌,可我的手刚一触及那张牌,便立刻感到一阵眩晕。 不行!他的手里还有两张平民牌,我还有三分之二的几率会输,不能这么轻易冒这个险。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张平民牌,扣到了桌面上。 老板的嘴角挤过一丝奸笑,很快又选出一张牌扣到了桌子上。 他这个举动,立刻又在我的内心深处泛起层层波澜,他为什么每次都好像轻而易举就做出了决定呢?这可是一个心理游戏,难道他真的是比田武炎还要厉害得多的读心术高手么?完全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可这样也说不通啊,如果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在第一轮就用国王吃掉我呢? 我越想越想不通,也越想越乱,最后索性什么也不想,在心里大喊一声:“死就死吧!” 接着立刻翻开手中的牌,老板很快也翻开了自己的牌,又是一张平民,我们继续打平。 这时他突然说道:“我实在是爱死这个游戏了,他所带给我的刺激感,要远远过赌博,这么多年了,我同太多人玩过这个游戏,但从来没有输过,我好希望有人能赢我一次,不知道你会不会是那个人?” 我冷哼道:“我之前也从来没有输过,今天也一样不会输!” 老板立刻笑着说:“好,那你就快点赢了我,让我也体验一下输的滋味!” 老板说完这句话,我们俩继续开始游戏,此时我的眼前只剩下两张牌,而接下来这一轮直接就能决定我们的胜败。 我看着眼前的两张牌,内心百般煎熬,抛开胜负不说,我接下来所选的任何一张牌都决定了我的生死。有些讽刺的是,这明明是一场心理游戏,游戏双方需要从对手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来判断他的战术。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们俩人玩了这么多轮,他却始终是一副表情,实在让人无从判断。难道我的命运真的要交给上帝了么? 我心一横,既然早晚要选一张,不如就选奴隶,如果老天让我死,那么我想活也活不了。 可当我的手触及奴隶的时候,我感觉到全身的脉搏似乎都在跳动。 我有一种快要崩溃了的感觉,前方等待我的似乎就是死亡,我已经不敢再睁眼去看,索性将眼睛闭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微微的震动声,声音很小,比蚊子的叫声还要小,可是我感受到了。 第六十一章 杀人狂魔 1 由于我事先知道他要开枪打我,所以在他开枪的瞬间,我立刻快拧了一下身子,可尽管这样,子弹还是擦到了我的胳膊,万幸只是擦破了皮。?? 老板不死心,立刻又要开第二枪,随即又是“嘭”的一声枪响,而这次我连重心都没调整好,根本来不及躲闪。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枪声过后,游戏厅的老板却突然捂着手腕叫了起来。 我一惊,连忙睁大眼睛去看是怎么回事,这时我现在观战的人中,有一个同毛佳宝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用枪指着游戏厅的老板,这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游戏厅老板叫嚷了一会,突然怒不可遏的对着开枪的人厉声叫道:“你是疯了么?开枪打我?” 那个开枪的年轻人却冷冷的说:“你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开枪打人?” 老板破口大骂道:“你是跟谁混饭吃的?你想造反么?” 那个年轻人依旧冷冷的说:“我不想同一个没有原则的无赖混,因为没有前途。” 游戏厅老板一阵抓狂后,突然高声喊道:“1oo万,谁帮我杀了这三个混蛋?” 他说的三个混蛋显然指我、毛佳宝,还有刚刚开枪的这个小伙子。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人端起了枪,一个指向我,一个指向了打伤老板的人。 可随即又有一个人端起了枪,指向了老板。很快屋内除了我和毛佳宝,还有被打伤手腕的老板,其他所有人都端起了枪,大家各有所指,场面极其混乱。 此时毛佳宝显得有点惶恐,他就在那些人附近,想靠过来,还怕别人用枪打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怔在原地瑟瑟抖。 我怕这些人一旦动起手来,场面彻底失控,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到时候谁都有可能被打伤或打死。 我于是对着游戏厅老板喊道:“你还不叫他们停手么?他们中也有人用枪对着你,真要打起来,你以为你跑的了么?” 老板像个丧门犬一般低声吼了一声,接着猛地大叫道:“放下枪,都他娘的给我放下枪。” 几秒钟过后,屋里的人6续都放下了枪,老板跟着又对我说:“你们走吧。”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他跟着又喊道:“快点滚。” 我于是快步走到毛佳宝那,一把拉起他,快步跑出了这间屋子。 等我们从屋子里跑出来,才现外面是地下停车场,刚刚原来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地下车库。 我和毛佳宝跑了一小会,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怕是老板又变了卦,继续快步往前跑,可一面跑,一面不自禁的往后看了一眼,现现身后有好几个人都追着我们跑,而跑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开枪打伤老板的那个年轻人。 我心想,那个孩子同老板对立,应该不会害我,我于是便和毛佳宝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气。 等他们跑到我身边时,打伤老板的孩子开口对我说:“泽哥,我叫李沉宇,他们是和我一起的,我们大家以后想跟着您混了!”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便也都很客气的叫我泽哥。 我见到这种情景,却猛地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可我很快缕清思路,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要和我混,我却还不知道要和谁去混。你们都还这么年轻,我希望你们不要浪费掉自己的前程,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李沉宇很真诚的看着我说:“我们跟了任毅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将他彻底打垮的,你很有本事,跟你这样的人混,我们才有前途。” 我把手搭在李沉宇的肩膀上,很亲切的对他讲道:“你的前途不是谁能给予,要靠你自己去闯!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十分棒,你爸妈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李沉宇轻描淡写的说:“我没有爸妈!” 我听后神经猛地抽动了一下,李沉宇接着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出车祸死了。” 听到他的遭遇,我有些激动的说:“你真的认为跟着我会有前途?” 李沉宇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远过他这个年纪才有的淡定。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我现在还在被追杀,身边如果总跟着几个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没准就会惹祸上身,我于是说:“好,那以后你们几个人就是我希泽的兄弟了,不过我自己还有点私事需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这些事,回头再找你们。” 李沉宇点头道:“好的泽哥,我们都听你的。” 他接着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名字,名字后面对应还有电话号码。 我接过纸条后,很认真的把它叠好放进衣兜里,对他们说道:“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回头再找你们,咱们先就此别过吧。” 其实我话虽然这样说,但这个人中,我唯一感兴趣的便是李沉宇,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遭遇,他遇事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沉着冷静,是一般人所不预备的高贵品质,稍加培养,日后必成大器,这样的人才将来很可能会用得上。 同他们分开后,我和毛佳宝继续往前走,很快便走上了一条主干街道。我本想在这里同毛佳宝道别,然后一个人继续逃亡。 我于是对毛佳宝说:“佳宝,工地我回不去了,你先继续回去干活吧,而我要走了,将来有缘的话,我们或许还会见面的。” 毛佳宝却一把将我拽住,有些激动的说:“泽哥,我也不打算回工地了。” 我不解道:“那你想去哪?” 毛佳宝说:“我想把卡里的钱取出来,送回老家去,泽哥,我还想邀请你去我家待两天,成么?” 我问道:“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毛佳宝说:“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农村,大概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吧。” 我突然想,到哪里都是躲,农村可能相对更安全一些,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先是陪着毛佳宝去银行取了钱,接着我们俩又去到一个有城乡通勤车的车站。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去农村,还觉得挺新鲜的。 说是通勤车,其实就是一个中型面包车,这辆车一直等到挤满了人,才开车。在路上晃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毛佳宝所在的村子。 下车后,我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便好似一股清泉灌入肺中,实在是清爽无比,想不到农村的空气竟然这么好。 毛佳宝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泽哥,我们家的条件相对恶劣一点,希望你别嫌弃。” 我连忙说:“哪的话,这里山清水秀,我巴不得长年住在这里呢。” 毛佳宝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将信将疑道:“真的么?你真的觉得这里好?” 我忙点头说:“当然。” 我俩于是便开始往村里面走。村子里的人不算多,毛佳宝解释说因为当地的年轻人大都外出去打工,只有岁数稍大一点的老人留在家里养老或者帮忙带孙子。 毛佳宝还说,农村这几年的变化其实很大,之前很多家的房子都很小,屋子也没有几间,这几年大家都赚了钱,6续就都盖了大房子,有很多家还盖起了二层小楼。 他一路走一路说,我听得津津有味儿,同时还四处观看,现果真如毛佳宝所说,这里的好多家基本都是很大很新的房子,看上去十分大气。 我调侃说:“这里的房子看上去才有别墅的样子,独门独院,每个房子都各具特色,不像城市里的某某小区,所有的别墅都长着一个样,说是别墅,其实本质不过就是小矮楼罢了。” 毛佳宝便笑称我幽默。 当我们路过一个很小的房子时,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年轻小伙,看上去年级同我差不多大,而让我有些吃惊的是,他**着,身上竟然没有穿衣服。 第六十二章 杀人狂魔 2 由于我事先知道他要开枪打我,所以在他开枪的瞬间,我立刻快拧了一下身子,可尽管这样,子弹还是擦到了我的胳膊,万幸只是擦破了皮。?? 老板不死心,立刻又要开第二枪,随即又是“嘭”的一声枪响,而这次我连重心都没调整好,根本来不及躲闪。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枪声过后,游戏厅的老板却突然捂着手腕叫了起来。 我一惊,连忙睁大眼睛去看是怎么回事,这时我现在观战的人中,有一个同毛佳宝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用枪指着游戏厅的老板,这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游戏厅老板叫嚷了一会,突然怒不可遏的对着开枪的人厉声叫道:“你是疯了么?开枪打我?” 那个开枪的年轻人却冷冷的说:“你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开枪打人?” 老板破口大骂道:“你是跟谁混饭吃的?你想造反么?” 那个年轻人依旧冷冷的说:“我不想同一个没有原则的无赖混,因为没有前途。” 游戏厅老板一阵抓狂后,突然高声喊道:“1oo万,谁帮我杀了这三个混蛋?” 他说的三个混蛋显然指我、毛佳宝,还有刚刚开枪的这个小伙子。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人端起了枪,一个指向我,一个指向了打伤老板的人。 可随即又有一个人端起了枪,指向了老板。很快屋内除了我和毛佳宝,还有被打伤手腕的老板,其他所有人都端起了枪,大家各有所指,场面极其混乱。 此时毛佳宝显得有点惶恐,他就在那些人附近,想靠过来,还怕别人用枪打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怔在原地瑟瑟抖。 我怕这些人一旦动起手来,场面彻底失控,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到时候谁都有可能被打伤或打死。 我于是对着游戏厅老板喊道:“你还不叫他们停手么?他们中也有人用枪对着你,真要打起来,你以为你跑的了么?” 老板像个丧门犬一般低声吼了一声,接着猛地大叫道:“放下枪,都他娘的给我放下枪。” 几秒钟过后,屋里的人6续都放下了枪,老板跟着又对我说:“你们走吧。”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他跟着又喊道:“快点滚。” 我于是快步走到毛佳宝那,一把拉起他,快步跑出了这间屋子。 等我们从屋子里跑出来,才现外面是地下停车场,刚刚原来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地下车库。 我和毛佳宝跑了一小会,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怕是老板又变了卦,继续快步往前跑,可一面跑,一面不自禁的往后看了一眼,现现身后有好几个人都追着我们跑,而跑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开枪打伤老板的那个年轻人。 我心想,那个孩子同老板对立,应该不会害我,我于是便和毛佳宝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气。 等他们跑到我身边时,打伤老板的孩子开口对我说:“泽哥,我叫李沉宇,他们是和我一起的,我们大家以后想跟着您混了!”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便也都很客气的叫我泽哥。 我见到这种情景,却猛地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可我很快缕清思路,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要和我混,我却还不知道要和谁去混。你们都还这么年轻,我希望你们不要浪费掉自己的前程,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李沉宇很真诚的看着我说:“我们跟了任毅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将他彻底打垮的,你很有本事,跟你这样的人混,我们才有前途。” 我把手搭在李沉宇的肩膀上,很亲切的对他讲道:“你的前途不是谁能给予,要靠你自己去闯!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十分棒,你爸妈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李沉宇轻描淡写的说:“我没有爸妈!” 我听后神经猛地抽动了一下,李沉宇接着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出车祸死了。” 听到他的遭遇,我有些激动的说:“你真的认为跟着我会有前途?” 李沉宇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远过他这个年纪才有的淡定。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我现在还在被追杀,身边如果总跟着几个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没准就会惹祸上身,我于是说:“好,那以后你们几个人就是我希泽的兄弟了,不过我自己还有点私事需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这些事,回头再找你们。” 李沉宇点头道:“好的泽哥,我们都听你的。” 他接着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名字,名字后面对应还有电话号码。 我接过纸条后,很认真的把它叠好放进衣兜里,对他们说道:“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回头再找你们,咱们先就此别过吧。” 其实我话虽然这样说,但这个人中,我唯一感兴趣的便是李沉宇,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遭遇,他遇事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沉着冷静,是一般人所不预备的高贵品质,稍加培养,日后必成大器,这样的人才将来很可能会用得上。 同他们分开后,我和毛佳宝继续往前走,很快便走上了一条主干街道。我本想在这里同毛佳宝道别,然后一个人继续逃亡。 我于是对毛佳宝说:“佳宝,工地我回不去了,你先继续回去干活吧,而我要走了,将来有缘的话,我们或许还会见面的。” 毛佳宝却一把将我拽住,有些激动的说:“泽哥,我也不打算回工地了。” 我不解道:“那你想去哪?” 毛佳宝说:“我想把卡里的钱取出来,送回老家去,泽哥,我还想邀请你去我家待两天,成么?” 我问道:“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毛佳宝说:“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农村,大概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吧。” 我突然想,到哪里都是躲,农村可能相对更安全一些,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先是陪着毛佳宝去银行取了钱,接着我们俩又去到一个有城乡通勤车的车站。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去农村,还觉得挺新鲜的。 说是通勤车,其实就是一个中型面包车,这辆车一直等到挤满了人,才开车。在路上晃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毛佳宝所在的村子。 下车后,我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便好似一股清泉灌入肺中,实在是清爽无比,想不到农村的空气竟然这么好。 毛佳宝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泽哥,我们家的条件相对恶劣一点,希望你别嫌弃。” 我连忙说:“哪的话,这里山清水秀,我巴不得长年住在这里呢。” 毛佳宝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将信将疑道:“真的么?你真的觉得这里好?” 我忙点头说:“当然。” 我俩于是便开始往村里面走。村子里的人不算多,毛佳宝解释说因为当地的年轻人大都外出去打工,只有岁数稍大一点的老人留在家里养老或者帮忙带孙子。 毛佳宝还说,农村这几年的变化其实很大,之前很多家的房子都很小,屋子也没有几间,这几年大家都赚了钱,6续就都盖了大房子,有很多家还盖起了二层小楼。 他一路走一路说,我听得津津有味儿,同时还四处观看,现果真如毛佳宝所说,这里的好多家基本都是很大很新的房子,看上去十分大气。 我调侃说:“这里的房子看上去才有别墅的样子,独门独院,每个房子都各具特色,不像城市里的某某小区,所有的别墅都长着一个样,说是别墅,其实本质不过就是小矮楼罢了。” 毛佳宝便笑称我幽默。 当我们路过一个很小的房子时,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年轻小伙,看上去年级同我差不多大,而让我有些吃惊的是,他**着,身上竟然没有穿衣服。 第六十三章 杀人狂魔 3 听完这句话,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整个人立马精神了。我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声嘟囔道:“黄俊死了!” 跟着立刻跳下床,快穿好衣服,声音急促道:“走,你快带我去看看。” 这个村子的树并不多,高大粗壮的树就更少了,最粗壮的两棵树,就是一进村口的那两棵,一左一右,好像一对守护神,时刻保护村里人的安全。 而黄俊就被吊在其中一棵树上。当我和毛佳宝赶到那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被取了下来,上面盖着一块黑布,一个中年妇女扑倒在上面哭的死去活来,她应该就是黄俊的妈妈。 尸体周围站了一圈人,其中还有两个民警,第一个现尸体的人,就是黄俊的小跟班吕政,他此时已经完全被吓蒙了,像个傻子一样,话都说不利索,民警问他啥,他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另一个民警围着吊死黄俊的那棵树研究了好一阵,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末了对蹲下看尸体的民警说:“你说他能不能是自杀?” 黄俊的妈妈听后,带着哭腔狂吼道:“不可能,我家黄俊不可能是自杀,他是心理最健康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自杀呢?” 民警听后小声嘟囔道:“我只说有没有这个可能而已,你别激动,啊,别激动。” 他说完又去查看那棵吊死人的大树。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由于黄俊的妈妈还有民警在这,他们又不好说的太大声,都像个耗子一样窃窃私语。 这样又过了几分钟,其中一个民警忽然说:“就到这吧,啊,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黄俊的妈妈一把拉住那个民警的手用哀求的口吻说:“你们还没有抓住凶手,你们不能走啊!我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民警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说:“凶手我们一定会查的,但是办案需要一定的过程,就是包青天从坟里爬出来,他也不可能当场就把凶手给抓住了。” 民警最终还是走了,不过他们把吕政给带走了,说是回去问话,看看等他状态好点的时候,能不能想起什么值钱的线索出来。 有几个村民帮忙把黄俊的尸体抬回黄俊家。短短几分钟后,刚刚还人山人海的村口,很快就又只剩下两棵光秃秃的树了。 回去的时候,毛佳宝一直在喋喋不休,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黄俊的死,可都说不到点儿上。他看我一直都不说话,就忍不住问我:“泽哥,你说黄俊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能真的是自杀吧?可一个人怎么杀自己呢?那也太难了吧?怎么下得去手呢?” 我微微一笑说:“所以说他应该不是自杀。” 毛佳宝听完我的话后,立刻有来了兴致,继续说:“那就是别人杀的了,可别人为什么要杀他呢?情杀?还是抢劫?哦对了,你说能不能是谁心理变态啊,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我笑着说:“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哪有那么多专门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变态?杀人基本都是需要动机的。” 毛佳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泽哥认为是谁杀的呢?” 我忙回应道:“这东西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没有充分的证据容易冤枉好人。” 毛佳宝听后立刻说:“对对,还是别瞎猜了,爱谁杀谁杀吧,黄俊挺讨人厌的,他死了村子倒清净了。” 不知怎地,毛佳宝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反倒有些不舒服,我想了想后,突然用教训的口吻说道:“黄俊只是有些讨厌而已,可也不至于让人盼着他死啊?如果一个人只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举止让人看着不爽,就被人盼着去死,那这个世界未免太可怕了吧。” 毛佳宝听完我的话,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我见他这样,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不是说你,只是随便做个感慨罢了。” 毛佳宝听到这句话,立刻又兴奋起来。我俩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他家门口。 我俩刚要进到他家院子里,我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好像很吃力的抬着东西,定眼一看,现竟是张小倩。 我于是对毛佳宝说:“你先回家,我出去办点事,去去就回。” 毛佳宝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听我这么说,也不多问,转头便进院去了。 我退出毛家的大院后,立刻便朝着张小倩迎了上去,等我走得近了,她已经停下来休息,看到我后,娇喘吁吁的说:“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我笑着说:“是啊,你这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好像很沉的样子,我来帮你抬吧。” 张小倩连忙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就行,这里面是土豆,天越来越凉了,我屯点菜放家里,省得总出去买了。” 我不由分说的从她手里夺过袋子,一把扛在肩上,调侃道:“这种活还是我们男人做起来顺手一点。” 张小倩娇嗔着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我一直帮她把土豆扛到了她家里,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张小倩突然猛地一把将我拉住,等我转过头来时,她又好似触电般一样,猛地把手又缩了回去,支吾道:“那个……你……不进来坐会?喝口水再走吧!” 我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小倩做起事来,动作很麻利,很快就给我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我接过水杯后,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随即说道:“对了,你弟弟呢?” 张小倩指了指里面说:“在里屋睡觉呢。” 我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哎,真是苦了你了,又要照顾家里,又要照顾弟弟。” 张小倩苦笑几声后说:“没有办法,他已经这样了,我不能撇下他不管。” 我又说:“你可以找个对象一起帮你,不然一个人多辛苦。” 张小倩依旧是苦笑:“有谁会愿意找我呢?” 我忙说:“这是什么话,你长得这么俊俏,想找你做老婆的人,应该排着长队,到时候你让弟弟帮你挑,他对着谁笑,谁就你是郎君了。” 张小倩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弟弟那天看到你后回来就笑了,他对我说‘姐姐,那个哥哥长得好帅’。” 我听完一下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张小倩叹了口气,又说:“没有人会愿意跟我的,我父母不在了,家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弟弟又是这个样子,我又没有什么收入,只能偶尔靠帮人做几件衣服维持生计。” 听到她的一席话,我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张小倩为了自己的弟弟,几乎可以说是放弃了自己的生活,上天对她好不公平。 我接着又问起他弟弟的状况,张小倩说,她弟弟原本学习很好,很有希望,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为了弟弟放弃自己的学业。 张有明高中毕业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名校,并在大学时也成绩优异,可他上大三准备考研究生的时候,父母出了一场意外,被一辆侧翻的翻斗车压在下面,当场死亡。 这件事对张有明的打击很大,一度导致他考研失败。他之后又6续考了两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最终一蹶不振,还患上了抑郁症,并最终导致今天这样。 我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问道:“他刚开始患抑郁症的时候,为什么不及时治疗?” 张小倩冷笑着说:“治疗?你知不知道治疗的费用有多贵?有明这几年读书,早已经把钱都花光了……” 张小倩话音刚落,跟着便是一声叹息,叹息声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来宽慰她,就准备离开,可当我站起身,刚要同她道别时,突然听到里屋传来一阵狂笑声,笑声过后,一个声音狠狠的说道:“杀!杀光!都杀光!哈哈哈……” 第六十四章 杀人狂魔 4 听完这句话,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整个人立马精神了。? ? ?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声嘟囔道:“黄俊死了!” 跟着立刻跳下床,快穿好衣服,声音急促道:“走,你快带我去看看。” 这个村子的树并不多,高大粗壮的树就更少了,最粗壮的两棵树,就是一进村口的那两棵,一左一右,好像一对守护神,时刻保护村里人的安全。 而黄俊就被吊在其中一棵树上。当我和毛佳宝赶到那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被取了下来,上面盖着一块黑布,一个中年妇女扑倒在上面哭的死去活来,她应该就是黄俊的妈妈。 尸体周围站了一圈人,其中还有两个民警,第一个现尸体的人,就是黄俊的小跟班吕政,他此时已经完全被吓蒙了,像个傻子一样,话都说不利索,民警问他啥,他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另一个民警围着吊死黄俊的那棵树研究了好一阵,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末了对蹲下看尸体的民警说:“你说他能不能是自杀?” 黄俊的妈妈听后,带着哭腔狂吼道:“不可能,我家黄俊不可能是自杀,他是心理最健康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自杀呢?” 民警听后小声嘟囔道:“我只说有没有这个可能而已,你别激动,啊,别激动。” 他说完又去查看那棵吊死人的大树。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由于黄俊的妈妈还有民警在这,他们又不好说的太大声,都像个耗子一样窃窃私语。 这样又过了几分钟,其中一个民警忽然说:“就到这吧,啊,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黄俊的妈妈一把拉住那个民警的手用哀求的口吻说:“你们还没有抓住凶手,你们不能走啊!我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民警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说:“凶手我们一定会查的,但是办案需要一定的过程,就是包青天从坟里爬出来,他也不可能当场就把凶手给抓住了。” 民警最终还是走了,不过他们把吕政给带走了,说是回去问话,看看等他状态好点的时候,能不能想起什么值钱的线索出来。 有几个村民帮忙把黄俊的尸体抬回黄俊家。短短几分钟后,刚刚还人山人海的村口,很快就又只剩下两棵光秃秃的树了。 回去的时候,毛佳宝一直在喋喋不休,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黄俊的死,可都说不到点儿上。他看我一直都不说话,就忍不住问我:“泽哥,你说黄俊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能真的是自杀吧?可一个人怎么杀自己呢?那也太难了吧?怎么下得去手呢?” 我微微一笑说:“所以说他应该不是自杀。” 毛佳宝听完我的话后,立刻有来了兴致,继续说:“那就是别人杀的了,可别人为什么要杀他呢?情杀?还是抢劫?哦对了,你说能不能是谁心理变态啊,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我笑着说:“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哪有那么多专门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变态?杀人基本都是需要动机的。” 毛佳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泽哥认为是谁杀的呢?” 我忙回应道:“这东西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没有充分的证据容易冤枉好人。” 毛佳宝听后立刻说:“对对,还是别瞎猜了,爱谁杀谁杀吧,黄俊挺讨人厌的,他死了村子倒清净了。” 不知怎地,毛佳宝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反倒有些不舒服,我想了想后,突然用教训的口吻说道:“黄俊只是有些讨厌而已,可也不至于让人盼着他死啊?如果一个人只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举止让人看着不爽,就被人盼着去死,那这个世界未免太可怕了吧。” 毛佳宝听完我的话,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我见他这样,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不是说你,只是随便做个感慨罢了。” 毛佳宝听到这句话,立刻又兴奋起来。我俩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他家门口。 我俩刚要进到他家院子里,我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好像很吃力的抬着东西,定眼一看,现竟是张小倩。 我于是对毛佳宝说:“你先回家,我出去办点事,去去就回。” 毛佳宝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听我这么说,也不多问,转头便进院去了。 我退出毛家的大院后,立刻便朝着张小倩迎了上去,等我走得近了,她已经停下来休息,看到我后,娇喘吁吁的说:“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我笑着说:“是啊,你这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好像很沉的样子,我来帮你抬吧。” 张小倩连忙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就行,这里面是土豆,天越来越凉了,我屯点菜放家里,省得总出去买了。” 我不由分说的从她手里夺过袋子,一把扛在肩上,调侃道:“这种活还是我们男人做起来顺手一点。” 张小倩娇嗔着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我一直帮她把土豆扛到了她家里,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张小倩突然猛地一把将我拉住,等我转过头来时,她又好似触电般一样,猛地把手又缩了回去,支吾道:“那个……你……不进来坐会?喝口水再走吧!” 我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小倩做起事来,动作很麻利,很快就给我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我接过水杯后,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随即说道:“对了,你弟弟呢?” 张小倩指了指里面说:“在里屋睡觉呢。” 我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哎,真是苦了你了,又要照顾家里,又要照顾弟弟。” 张小倩苦笑几声后说:“没有办法,他已经这样了,我不能撇下他不管。” 我又说:“你可以找个对象一起帮你,不然一个人多辛苦。” 张小倩依旧是苦笑:“有谁会愿意找我呢?” 我忙说:“这是什么话,你长得这么俊俏,想找你做老婆的人,应该排着长队,到时候你让弟弟帮你挑,他对着谁笑,谁就你是郎君了。” 张小倩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弟弟那天看到你后回来就笑了,他对我说‘姐姐,那个哥哥长得好帅’。” 我听完一下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张小倩叹了口气,又说:“没有人会愿意跟我的,我父母不在了,家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弟弟又是这个样子,我又没有什么收入,只能偶尔靠帮人做几件衣服维持生计。” 听到她的一席话,我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张小倩为了自己的弟弟,几乎可以说是放弃了自己的生活,上天对她好不公平。 我接着又问起他弟弟的状况,张小倩说,她弟弟原本学习很好,很有希望,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为了弟弟放弃自己的学业。 张有明高中毕业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名校,并在大学时也成绩优异,可他上大三准备考研究生的时候,父母出了一场意外,被一辆侧翻的翻斗车压在下面,当场死亡。 这件事对张有明的打击很大,一度导致他考研失败。他之后又6续考了两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最终一蹶不振,还患上了抑郁症,并最终导致今天这样。 我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问道:“他刚开始患抑郁症的时候,为什么不及时治疗?” 张小倩冷笑着说:“治疗?你知不知道治疗的费用有多贵?有明这几年读书,早已经把钱都花光了……” 张小倩话音刚落,跟着便是一声叹息,叹息声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来宽慰她,就准备离开,可当我站起身,刚要同她道别时,突然听到里屋传来一阵狂笑声,笑声过后,一个声音狠狠的说道:“杀!杀光!都杀光!哈哈哈……” 第六十五章 杀人狂魔 5 看到吕政的头颅,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周围弥漫着一股冷气,随后肺里的呼吸几乎冻结凝固了。? ?? 而就在这时,我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毛佳宝的电话铃声是那种老式的电话铃音,清脆的铃声顿时吓了我一跳。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婉茹的号码,立刻便接通了,婉茹急切的问道:“田鑫,你现在在哪呢?快说话啊?”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在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农村避难呢。” 婉茹听后忙说:“田鑫,你知道么?我爸爸和温叔叔他们俩正在联手剿灭林氏家族呢,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来了,你再坚持一段时间。” 我听后,内心立刻感到一阵窃喜,甚至都已经忘了那具意外出现的死尸所带给我的恐惧。 我兴奋的问她道:“婉茹,我记得出事之前,汪叔就和我说他要办一个案子,难道就是这事?” 婉茹说:“对啊,我爸说,林氏家族恶贯满盈,他早就想把他们连窝端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田鑫,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一定别走漏了风声,等我爸这边搞定了,我就去把你接回来。” 我听了婉茹的话差点乐出声来,这时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闪过,动作鬼鬼祟祟,还时不时东张西望。我立刻又想到刚刚那具死尸。 我于是对婉茹说:“婉茹,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头再打给你。哦对了,这个电话是别人的,你等我主动联系你,不要打过来。” 撂下电话后,我快步朝着刚刚那个人影追了过去,他步伐并不快,我在他后面跟了一小会,便很快将他追上。 而等我追上他时,现他竟然就是我之前见过的侏儒闻西。 闻西看到我后,神色很惶恐,我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有鬼,立刻用眼光逼视他说:“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闻西却突然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正常时候的状态。” 我冷笑着反问道:“如果你不是心怀不轨,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怀疑你不正常呢?” 闻西却突然变得十分稳健,一点也不像我刚刚见到他时那样慌乱,十分平静的对我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我鬼鬼祟祟的么?我的意思是,我正常时候的状态,就是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谁叫我们是侏儒呢?几十岁的年级却长着十几岁的身高,谁会把我们当成正常人呢?” 闻西这番话,一时间把我噎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时他又说:“我可以走了么?高个子先生?还是等你打完我几个耳光,再骂我几句白痴?” 我怔了一怔,皱着眉头道:“走吧!” 闻西随即便有些得意的走了,等他走远后,我却突然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等他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后,我从兜里找到李沉宇之前给我的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我将纸条打开,上面的第一个人便是李沉宇,我立刻用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我很客气的问道:“请问是李沉宇么?”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李沉宇竟然听出来是我的声音,他有些激动的说:“泽哥,是我,李沉宇。” 我对他说道:“沉宇,你帮我个小忙。” “尽管吩咐。”李沉宇说起话来干净利落,言语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实在叫人大爱不已。 我继续说:“你知不知道城里有一个装潢设计公司,里面的人全都是侏儒……” 李沉宇斩钉截铁道:“知道,那个公司名叫‘大个子’装潢设计。” 我在心里暗自笑,想不到这个公司的老板还挺幽默的,我接着说:“好,你帮我调查一个人,名叫闻西,就在这个公司里上班,我要了解一下闻西平日里的工作状态,和他的同事们以及老板对他的印象。” 李沉宇回复道:“明白!” 挂断电话好一阵,我都还在回味刚刚在这个电话里,李沉宇说起话来的那份沉着和干练,他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日后办起事来将会容易很多。 在回毛家的路上,我又路过那个放置尸体的深沟。这种事情我是没有办法报警的,因为我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到了派出所后,一旦他们较起真来,就会很麻烦。 到了毛家以后,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吃完午饭后,帮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倒头便睡。 我刚睡着没一会,毛佳宝便将我摇醒,我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只见他既惊恐又兴奋的对我说道:“泽哥,你快醒醒,又出事了,这次比上次还要吓人,我去,太吓人了,你快过去看看。” 我虽然一早就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装作很感兴趣,快起床,穿好了衣服,一溜烟的跑到出事的地方。 我之前现尸体的那个地方,满满的围了一圈人,看来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看热闹的心态都是盛久不衰。 这次对着尸体嚎啕大哭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其中那个女的尤为激动,单是我看的一会工夫,她就已经晕厥了好几次。 人群中还有两个警察,一胖一瘦,正是上次黄俊死时来的那两个人。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人,就是之前拿着菜刀准备同吕政一决高下的杨威。他此时虽然也在看热闹,但却目光呆滞,好像这里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身材较胖的警察听一个村民说了几句话后,突然把杨威拉到一旁,一脸严肃的问了几句话,杨威却显得很淡定。 我心想,一定是因为之前杨威和吕政生过冲突,所以他很自然的成为了怀疑的对象,但只要稍加分析,就会很自然的将杨威排除。 他之前和吕政拿着菜刀对砍,完全是出自于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且法律意识淡薄,两人对骂几句后,气消了,矛盾自然也就解除了,就算是仍旧怀恨在心,也不至于把对方给尸解。 吕家人很快便把尸体带走,两个警察顺势把人群驱散,他们俩在离开之前,把杨威也给带走了。 我和毛佳宝在回家的路上,他很认真的问我道:“泽哥,你觉得是不是杨威杀的人?” 我笑着反问他:“你觉得呢?” 毛佳宝想了想后说:“我觉得是,杨威这个人看着挺老实,实际上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年前我们俩还打过架。” 我笑着对他说:“你总不能因为他和你打过架,就怀疑人家杀人吧。” 毛佳宝憨笑着说:“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啦,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我就是直觉。” 我和毛佳宝一面聊一面走,很快就到了家。毛爸在昨天下午外出打工,家里就我和毛佳宝,还有毛妈,毛妈想外出办点事,并叫上毛佳宝一起。 此时才下午三点多,这里既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也没有书可以看,我实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于是就选择继续睡觉。 我躺在床上,一口气睡了两个多小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毛妈和毛佳宝都已经回来了,毛妈还做好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毛佳宝突然对我说:“对了泽哥,你绝对想不到,真被我给猜中了,杨威果然是杀害吕政的凶手。”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往碗里夹菜,听完他的话,我差点把碗扣到桌子上,我满脸疑惑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毛佳宝说:“我妈妈身份证丢了,前段时间刚补办完,下午你睡觉的时候,我和妈妈去派出所取,听派出所的人说的,杨威都已经承认了,而且派出所还在他家里现了杀人用的刀,据说还有一滩血,老吓人了。” 这件事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也是我第一次出现了严重的误判,可毛佳宝虽然这样说,我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杨威如果真的杀了人,拼命掩饰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杀人凶器留在家里,而且还竟然还留有一滩血,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时,毛佳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手机用完后还没有来得及还给他,连忙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毛佳宝,毛佳宝接过手机后,嘟囔道:“这谁号啊?不认识。” 不过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刚说了几句,便把电话又递给我说:“泽哥,找你的。” 我忙接过电话,是李沉宇打来的,他在电话中说:“泽哥,我找到那家公司了,可那家公司里并没有闻西这个人。” 第六十六章 杀人狂魔 6 看到吕政的头颅,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周围弥漫着一股冷气,随后肺里的呼吸几乎冻结凝固了。 而就在这时,我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毛佳宝的电话铃声是那种老式的电话铃音,清脆的铃声顿时吓了我一跳。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婉茹的号码,立刻便接通了,婉茹急切的问道:“田鑫,你现在在哪呢?快说话啊?”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在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农村避难呢。” 婉茹听后忙说:“田鑫,你知道么?我爸爸和温叔叔他们俩正在联手剿灭林氏家族呢,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来了,你再坚持一段时间。” 我听后,内心立刻感到一阵窃喜,甚至都已经忘了那具意外出现的死尸所带给我的恐惧。 我兴奋的问她道:“婉茹,我记得出事之前,汪叔就和我说他要办一个案子,难道就是这事?” 婉茹说:“对啊,我爸说,林氏家族恶贯满盈,他早就想把他们连窝端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田鑫,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一定别走漏了风声,等我爸这边搞定了,我就去把你接回来。” 我听了婉茹的话差点乐出声来,这时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闪过,动作鬼鬼祟祟,还时不时东张西望。我立刻又想到刚刚那具死尸。 我于是对婉茹说:“婉茹,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头再打给你。哦对了,这个电话是别人的,你等我主动联系你,不要打过来。” 撂下电话后,我快步朝着刚刚那个人影追了过去,他步伐并不快,我在他后面跟了一小会,便很快将他追上。 而等我追上他时,现他竟然就是我之前见过的侏儒闻西。 闻西看到我后,神色很惶恐,我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有鬼,立刻用眼光逼视他说:“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闻西却突然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正常时候的状态。” 我冷笑着反问道:“如果你不是心怀不轨,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怀疑你不正常呢?” 闻西却突然变得十分稳健,一点也不像我刚刚见到他时那样慌乱,十分平静的对我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我鬼鬼祟祟的么?我的意思是,我正常时候的状态,就是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谁叫我们是侏儒呢?几十岁的年级却长着十几岁的身高,谁会把我们当成正常人呢?” 闻西这番话,一时间把我噎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时他又说:“我可以走了么?高个子先生?还是等你打完我几个耳光,再骂我几句白痴?” 我怔了一怔,皱着眉头道:“走吧!” 闻西随即便有些得意的走了,等他走远后,我却突然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等他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后,我从兜里找到李沉宇之前给我的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我将纸条打开,上面的第一个人便是李沉宇,我立刻用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我很客气的问道:“请问是李沉宇么?”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李沉宇竟然听出来是我的声音,他有些激动的说:“泽哥,是我,李沉宇。” 我对他说道:“沉宇,你帮我个小忙。” “尽管吩咐。”李沉宇说起话来干净利落,言语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实在叫人大爱不已。 我继续说:“你知不知道城里有一个装潢设计公司,里面的人全都是侏儒……” 李沉宇斩钉截铁道:“知道,那个公司名叫‘大个子’装潢设计。” 我在心里暗自笑,想不到这个公司的老板还挺幽默的,我接着说:“好,你帮我调查一个人,名叫闻西,就在这个公司里上班,我要了解一下闻西平日里的工作状态,和他的同事们以及老板对他的印象。” 李沉宇回复道:“明白!” 挂断电话好一阵,我都还在回味刚刚在这个电话里,李沉宇说起话来的那份沉着和干练,他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日后办起事来将会容易很多。 在回毛家的路上,我又路过那个放置尸体的深沟。这种事情我是没有办法报警的,因为我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到了派出所后,一旦他们较起真来,就会很麻烦。 到了毛家以后,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吃完午饭后,帮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倒头便睡。 我刚睡着没一会,毛佳宝便将我摇醒,我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只见他既惊恐又兴奋的对我说道:“泽哥,你快醒醒,又出事了,这次比上次还要吓人,我去,太吓人了,你快过去看看。” 我虽然一早就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装作很感兴趣,快起床,穿好了衣服,一溜烟的跑到出事的地方。 我之前现尸体的那个地方,满满的围了一圈人,看来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看热闹的心态都是盛久不衰。 这次对着尸体嚎啕大哭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其中那个女的尤为激动,单是我看的一会工夫,她就已经晕厥了好几次。 人群中还有两个警察,一胖一瘦,正是上次黄俊死时来的那两个人。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人,就是之前拿着菜刀准备同吕政一决高下的杨威。他此时虽然也在看热闹,但却目光呆滞,好像这里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身材较胖的警察听一个村民说了几句话后,突然把杨威拉到一旁,一脸严肃的问了几句话,杨威却显得很淡定。 我心想,一定是因为之前杨威和吕政生过冲突,所以他很自然的成为了怀疑的对象,但只要稍加分析,就会很自然的将杨威排除。 他之前和吕政拿着菜刀对砍,完全是出自于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且法律意识淡薄,两人对骂几句后,气消了,矛盾自然也就解除了,就算是仍旧怀恨在心,也不至于把对方给尸解。 吕家人很快便把尸体带走,两个警察顺势把人群驱散,他们俩在离开之前,把杨威也给带走了。 我和毛佳宝在回家的路上,他很认真的问我道:“泽哥,你觉得是不是杨威杀的人?” 我笑着反问他:“你觉得呢?” 毛佳宝想了想后说:“我觉得是,杨威这个人看着挺老实,实际上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年前我们俩还打过架。” 我笑着对他说:“你总不能因为他和你打过架,就怀疑人家杀人吧。” 毛佳宝憨笑着说:“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啦,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我就是直觉。” 我和毛佳宝一面聊一面走,很快就到了家。毛爸在昨天下午外出打工,家里就我和毛佳宝,还有毛妈,毛妈想外出办点事,并叫上毛佳宝一起。 此时才下午三点多,这里既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也没有书可以看,我实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于是就选择继续睡觉。 我躺在床上,一口气睡了两个多小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毛妈和毛佳宝都已经回来了,毛妈还做好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毛佳宝突然对我说:“对了泽哥,你绝对想不到,真被我给猜中了,杨威果然是杀害吕政的凶手。”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往碗里夹菜,听完他的话,我差点把碗扣到桌子上,我满脸疑惑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毛佳宝说:“我妈妈身份证丢了,前段时间刚补办完,下午你睡觉的时候,我和妈妈去派出所取,听派出所的人说的,杨威都已经承认了,而且派出所还在他家里现了杀人用的刀,据说还有一滩血,老吓人了。” 这件事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也是我第一次出现了严重的误判,可毛佳宝虽然这样说,我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杨威如果真的杀了人,拼命掩饰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杀人凶器留在家里,而且还竟然还留有一滩血,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时,毛佳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手机用完后还没有来得及还给他,连忙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毛佳宝,毛佳宝接过手机后,嘟囔道:“这谁号啊?不认识。” 不过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刚说了几句,便把电话又递给我说:“泽哥,找你的。” 我忙接过电话,是李沉宇打来的,他在电话中说:“泽哥,我找到那家公司了,可那家公司里并没有闻西这个人。” 第六十七章 杀人狂魔 7 听了我的话,毛佳宝第一个说道:“什么,他是闻西?” 毛佳宝说这句话的时候,由于激动,声音几乎都变了调。?而此时康龙也显得十分激动,脸色惨白如纸,急于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我继续笑着说道:“不要想办法诡辩了,你在脸上贴了一张假皮只能勉强遮住你的脸,却盖不住你脖子上的那颗痣,还有你身上无时无刻不散着的那种给人鬼鬼祟祟的感觉……” 听完我的话,康龙彻底崩溃了,失声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忙说:“你不要激动,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的身份?” 康龙听后,猛地站了起来,狠命的用双手拍击了一下眼前的桌子,可随即又瘫坐回椅子上,想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弱无力的说道:“知道这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反过来说道:“把这事弄清楚确实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是对你有好处。” 康龙立刻回击道:“你们就是想拆穿我,好让我身败名裂,是不是?” 我想不明白康龙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就用话激他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拆穿你就会让你身败名裂,但我知道如果你不把这事交待清楚,就会被带走调查。” 康龙激动的叫道:“凭什么把我带走?那两个人是自己跳楼的,全公司的人都可以作证!” 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说的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而是村里面被杀的人。” 康龙一怔,跟着说道:“村里面的人?他们的死和我就更没有关系了。” 我冷哼道:“你有杀人动机,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的。” 康龙愠怒道:“我有什么杀人动机,你说清楚些?” 我笑笑说:“因为黄俊经常欺负你,所以你怀恨在心。” 康龙忙辩解道:“照你那么说,他还经常欺负张有明呢,你怎么不去怀疑他?” 我冷哼道:“以张有明的精神状态,他根本没有办法杀人。” 康龙把牙咬得咔咔作响,随即说:“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为什么伪装我的真实身份,我就告诉你。” 我小说:“洗耳恭听。” 康龙立刻又说:“我希望你们三个知道了以后,能继续帮我隐瞒身份,否则我就完了。” 我忙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李沉宇和毛佳宝。他们俩个都点头说没问题,我于是又转过头来,对康龙说:“我们会保守秘密的,因为我们之所以来这,目的不是要搞垮你,就是想听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好消除我们对你的疑虑。” 康龙听后,先是叹了口气,接着便对我讲起了一个故事。 康龙所在的这家公司已经成立了很多年,最早的时候,这家公司并不是只招收侏儒,康龙恰恰是第一个来这工作的侏儒。 当时他的身份还是闻西,虽然他的业务能力很强,但是因为他身材的原因,经常遭受公司员工乃至顾客的非议,不管他做的如何出色,外人总是对他鸡蛋里挑骨头。 闻西一开始选择忍气吞声,可时间久了,终于积怨成疾,在一次同人生争执的时候,失手把人杀了。闻西落荒而逃。 这件事当时在这座城市十分轰动,有意思的是,它之所以如此轰动,并不是因为闻西杀了人,而是因为闻西作为公司里唯一的一名侏儒员工,却因为身材原因,屡屡遭受歧视,城市里其他的侏儒每天都围着公司抗议。 结果警方非但没有抓住杀人潜逃的闻西,这家公司反而迫于舆论压力而倒闭了。 这家公司刚倒闭没多久,便被一个侏儒接手了,这个侏儒接手以后,便开辟了另一个天地,公司里只招收侏儒员工,结果反倒成了他的特色,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家公司便成了这座城市的装潢设计领域的龙头,其他相同公司都只能望其项背。 而这个再次接手公司的侏儒,便是康龙。 康龙在逃跑期间,做了一堆假证件,来重新伪造了一个身份,还托人给他做了一张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假皮,戴在脸上可以以假论真。 但这张假皮对脸的伤害极大,康龙不能一直戴在脸上,所以他定期会把脸上的假皮拿掉,然后跑去附近的农村里透透气,村里面的人看到他觉得新鲜,就问他是哪里人,他就谎称自己在城里的一家公司上班,但是家在村里。 可每当康龙摘掉脸上的假皮时,他都会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全感,所以才会给以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至于说杀人,康龙笑称,他从来没有把黄俊这些人放在眼里过,更别说杀他们了。 而且由于康龙特殊的人生经历,他不想再被别人瞧不起,于是他对自己的员工十分苛刻,一年365天几乎都在工作,连大年三十都不放假。 为此,康龙很激动的解释说:“整个城市,有一大半的装潢设计都是我们公司的人做的,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因为我们是侏儒,我们生来就要遭受别人的质疑,所以我们要想有一席之地,就要比别人更拼命,更努力,你觉得我残酷,没有人性,那是因为你不是我,不是侏儒,不知道作为一个残疾人的苦衷。” 康龙的讲诉声行并茂,合情合理,几乎完全打消了我对他的疑虑,而反倒对他有一些同情。 虽然他有黑历史,可我毕竟不是法官,也不想充当法官,只要他不再继续害人,就我个人而言,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我们三个人临走之前,再次对他做了保证,不会把他伪装身份这事泄露出去。 做完保证,我们立刻便退出他的办公室,我一面走一面问李沉宇道:“对了沉宇,你的警察身份是怎么回事?” 李沉宇冷笑着说:“不是只有康龙一个人会做假证。” 我听后立刻会心一笑。 当我们走出这家公司的大楼时,李沉宇回头看了一眼大楼,突然皱起了眉头,我忙问道:“沉宇,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 李沉宇低声道:“这家公司只有三层楼,怎么会有人选择这么矮的楼层跳楼自杀呢?” 听李沉宇说完,我也忙抬头看了一眼,现这家公司的楼层果然不高,就算从天台掉下来,也不至于一定把人摔死,而之前跳楼自杀的两名员工,却是当场死亡,这事确实有点蹊跷。 我于是径自嘟囔道:“这么矮的楼层就把人摔死,除非……” 毛佳宝抢话道:“除非是大头朝下!” 我立刻转过来看了毛佳宝一眼,轻轻点头说:“对,除非是大头朝下,但是我之前曾做过一个关于跳楼的调查,百分之七十选择跳楼自杀的人,在跳楼的时候不会选择大头朝下,就算他想死,也抵抗不住人想保护自己的本能。” 毛佳宝忙说:“哇,泽哥,你还做过这样的调查呢啊,太酷了。” 李沉宇却说:“侏儒本身就比普通人要轻的多,就这个高度而言,要想确保百分百摔死,一定是大头朝下的,但这按照你的调差结果,又有些说不通。” 我微笑拍了拍李沉宇的肩膀,说道:“你说的没错,所有用常理解释不通的事,基本都有猫腻。” 李沉宇跟着又说:“泽哥,这个公司的大楼周围我已经做过详细的调差了,他的四周一共有四个监控,整个天台生的事,都在它们的监控范围内。” 我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李沉宇,由衷的夸赞道:“好样的。” 我们三个人很快联系到负责这一片区的物业管理部门,想要查看最近两天的监控录像,由于李沉宇的警察身份,所以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很快便调出了“大个子”装潢设计公司周围四个监控近两天内的录像。 我们很快找到了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一个人跳楼的视频,画面虽然不是太清晰,我们反复看了好几遍,现这个人并不是从天台跳下去的,而是从公司大楼三楼的一个窗口。 我和李沉宇都觉得很奇怪,6续又把这四个监控同一时间的内容看了十多遍,突然在其中一个视频上看到了相对清晰,而又十分恐怖的一幕,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人将其大头朝下推下去的,而推他下去的那个人,正是康龙。 第六十八章 杀人狂魔 8 听了我的话,毛佳宝第一个说道:“什么,他是闻西?” 毛佳宝说这句话的时候,由于激动,声音几乎都变了调。而此时康龙也显得十分激动,脸色惨白如纸,急于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我继续笑着说道:“不要想办法诡辩了,你在脸上贴了一张假皮只能勉强遮住你的脸,却盖不住你脖子上的那颗痣,还有你身上无时无刻不散着的那种给人鬼鬼祟祟的感觉……” 听完我的话,康龙彻底崩溃了,失声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忙说:“你不要激动,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的身份?” 康龙听后,猛地站了起来,狠命的用双手拍击了一下眼前的桌子,可随即又瘫坐回椅子上,想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弱无力的说道:“知道这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反过来说道:“把这事弄清楚确实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是对你有好处。” 康龙立刻回击道:“你们就是想拆穿我,好让我身败名裂,是不是?” 我想不明白康龙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就用话激他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拆穿你就会让你身败名裂,但我知道如果你不把这事交待清楚,就会被带走调查。” 康龙激动的叫道:“凭什么把我带走?那两个人是自己跳楼的,全公司的人都可以作证!” 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说的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而是村里面被杀的人。” 康龙一怔,跟着说道:“村里面的人?他们的死和我就更没有关系了。” 我冷哼道:“你有杀人动机,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的。” 康龙愠怒道:“我有什么杀人动机,你说清楚些?” 我笑笑说:“因为黄俊经常欺负你,所以你怀恨在心。” 康龙忙辩解道:“照你那么说,他还经常欺负张有明呢,你怎么不去怀疑他?” 我冷哼道:“以张有明的精神状态,他根本没有办法杀人。” 康龙把牙咬得咔咔作响,随即说:“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为什么伪装我的真实身份,我就告诉你。” 我小说:“洗耳恭听。” 康龙立刻又说:“我希望你们三个知道了以后,能继续帮我隐瞒身份,否则我就完了。” 我忙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李沉宇和毛佳宝。他们俩个都点头说没问题,我于是又转过头来,对康龙说:“我们会保守秘密的,因为我们之所以来这,目的不是要搞垮你,就是想听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好消除我们对你的疑虑。” 康龙听后,先是叹了口气,接着便对我讲起了一个故事。 康龙所在的这家公司已经成立了很多年,最早的时候,这家公司并不是只招收侏儒,康龙恰恰是第一个来这工作的侏儒。 当时他的身份还是闻西,虽然他的业务能力很强,但是因为他身材的原因,经常遭受公司员工乃至顾客的非议,不管他做的如何出色,外人总是对他鸡蛋里挑骨头。 闻西一开始选择忍气吞声,可时间久了,终于积怨成疾,在一次同人生争执的时候,失手把人杀了。闻西落荒而逃。 这件事当时在这座城市十分轰动,有意思的是,它之所以如此轰动,并不是因为闻西杀了人,而是因为闻西作为公司里唯一的一名侏儒员工,却因为身材原因,屡屡遭受歧视,城市里其他的侏儒每天都围着公司抗议。 结果警方非但没有抓住杀人潜逃的闻西,这家公司反而迫于舆论压力而倒闭了。 这家公司刚倒闭没多久,便被一个侏儒接手了,这个侏儒接手以后,便开辟了另一个天地,公司里只招收侏儒员工,结果反倒成了他的特色,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家公司便成了这座城市的装潢设计领域的龙头,其他相同公司都只能望其项背。 而这个再次接手公司的侏儒,便是康龙。 康龙在逃跑期间,做了一堆假证件,来重新伪造了一个身份,还托人给他做了一张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假皮,戴在脸上可以以假论真。 但这张假皮对脸的伤害极大,康龙不能一直戴在脸上,所以他定期会把脸上的假皮拿掉,然后跑去附近的农村里透透气,村里面的人看到他觉得新鲜,就问他是哪里人,他就谎称自己在城里的一家公司上班,但是家在村里。 可每当康龙摘掉脸上的假皮时,他都会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全感,所以才会给以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至于说杀人,康龙笑称,他从来没有把黄俊这些人放在眼里过,更别说杀他们了。 而且由于康龙特殊的人生经历,他不想再被别人瞧不起,于是他对自己的员工十分苛刻,一年365天几乎都在工作,连大年三十都不放假。 为此,康龙很激动的解释说:“整个城市,有一大半的装潢设计都是我们公司的人做的,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因为我们是侏儒,我们生来就要遭受别人的质疑,所以我们要想有一席之地,就要比别人更拼命,更努力,你觉得我残酷,没有人性,那是因为你不是我,不是侏儒,不知道作为一个残疾人的苦衷。” 康龙的讲诉声行并茂,合情合理,几乎完全打消了我对他的疑虑,而反倒对他有一些同情。 虽然他有黑历史,可我毕竟不是法官,也不想充当法官,只要他不再继续害人,就我个人而言,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我们三个人临走之前,再次对他做了保证,不会把他伪装身份这事泄露出去。 做完保证,我们立刻便退出他的办公室,我一面走一面问李沉宇道:“对了沉宇,你的警察身份是怎么回事?” 李沉宇冷笑着说:“不是只有康龙一个人会做假证。” 我听后立刻会心一笑。 当我们走出这家公司的大楼时,李沉宇回头看了一眼大楼,突然皱起了眉头,我忙问道:“沉宇,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 李沉宇低声道:“这家公司只有三层楼,怎么会有人选择这么矮的楼层跳楼自杀呢?” 听李沉宇说完,我也忙抬头看了一眼,现这家公司的楼层果然不高,就算从天台掉下来,也不至于一定把人摔死,而之前跳楼自杀的两名员工,却是当场死亡,这事确实有点蹊跷。 我于是径自嘟囔道:“这么矮的楼层就把人摔死,除非……” 毛佳宝抢话道:“除非是大头朝下!” 我立刻转过来看了毛佳宝一眼,轻轻点头说:“对,除非是大头朝下,但是我之前曾做过一个关于跳楼的调查,百分之七十选择跳楼自杀的人,在跳楼的时候不会选择大头朝下,就算他想死,也抵抗不住人想保护自己的本能。” 毛佳宝忙说:“哇,泽哥,你还做过这样的调查呢啊,太酷了。” 李沉宇却说:“侏儒本身就比普通人要轻的多,就这个高度而言,要想确保百分百摔死,一定是大头朝下的,但这按照你的调差结果,又有些说不通。” 我微笑拍了拍李沉宇的肩膀,说道:“你说的没错,所有用常理解释不通的事,基本都有猫腻。” 李沉宇跟着又说:“泽哥,这个公司的大楼周围我已经做过详细的调差了,他的四周一共有四个监控,整个天台生的事,都在它们的监控范围内。” 我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李沉宇,由衷的夸赞道:“好样的。” 我们三个人很快联系到负责这一片区的物业管理部门,想要查看最近两天的监控录像,由于李沉宇的警察身份,所以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很快便调出了“大个子”装潢设计公司周围四个监控近两天内的录像。 我们很快找到了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一个人跳楼的视频,画面虽然不是太清晰,我们反复看了好几遍,现这个人并不是从天台跳下去的,而是从公司大楼三楼的一个窗口。 我和李沉宇都觉得很奇怪,6续又把这四个监控同一时间的内容看了十多遍,突然在其中一个视频上看到了相对清晰,而又十分恐怖的一幕,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人将其大头朝下推下去的,而推他下去的那个人,正是康龙。 第六十九章 杀人狂魔 9 我和毛佳宝刚打了一个照面,他立刻便提着菜刀冲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是在做梦么? 当菜刀“咣当”一声砍在我侧面的墙壁上时,我才彻底清醒过来,毛佳宝确实是要砍死我,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躲过这一刀,在毛佳宝从墙壁上开始往出拔砍进里面的刀时,我一个大跃步冲到门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毛佳宝,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扯了一下,生生作痛。 可我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保命要紧。 我于是立刻准备冲到屋外去,可就在我即将跑出屋子之前,后衣领却被人一把拽住,还没等做出反应,就一把被拽了回去。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堆坐到地上。我连忙抬起头,猛地现刚刚把我拽回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张有明,他此时目光呆滞,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怕毛佳宝此时在后面砍到我,所以我刚一坐到地上,立刻便接连打了几个滚,而我刚滚到一旁,现毛佳宝已经朝着自己刚刚所坐的位置硬生生的砍了过去。 我立刻感到脊背寒,如果自己再晚几秒,我的脑袋已经被他手里的菜刀劈成了两半。 毛佳宝一刀砍空,立刻又提起菜刀,再次朝我砍来,我在往后躲的途中现屋内有一把笤帚,立刻捡起来做对抗的工具。 毛佳宝刚跑到近处,我立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甩动手里的笤帚,毛佳宝几次进攻都被我挡了回去。毛佳宝见自己攻不进来,就愣在原地想办法,我却找准时机,朝着他肚子的方向,一脚踢了过去。 毛佳宝一下子就飞了出去,手里菜刀甩到一旁,整个人做到地上,用手握着肚子,表情痛苦,面目狰狞。 这时张有明像个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我忙又用手里的笤帚去砸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张有明的力气出奇的大,竟一把将我手里的笤帚给拽了出去,随手撇到地上。 他跟着又快步奔到我跟前,活脱脱的将我按住,我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这个时候毛佳宝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也走到我身边,他们俩一人拽我的一只手,将我硬拉到床边,这时我才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之前见过的张小倩。 张小倩表情冷峻,目光锐利的看着我。我想了想刚刚毛佳宝和张有明的状态,又回想起之前在书架上看到的那些书,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我对着张小倩震怒道:“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你做的,你好卑鄙,竟然连你自己的亲弟弟都利用。” 张小倩轻声笑道:“我正是因为要帮我弟弟才开始学这些东西的,只不过我后来现,他不仅仅是抑郁症,还有很严重的自闭症,我便开始尝试学习更多,不过目的都是为了帮他。” 我愠怒道:“你为什么杀人?” 张小倩冷哼道:“不要说得这么直白,我只是借我弟弟的手除掉几个垃圾而已。” 我怒道:“他们是人,不是垃圾。” 张小倩依旧冷冷的说:“你不要在这假慈悲,你有好几次都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对我弟弟的,你以为我弟弟的衣服是怎么掉的?每次都是这些人给扒掉的,然后丢到大街上,好让他们尽情的奚落。” 我扬起声调责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杀害他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吕政的死也是你做的吧,你把杨威催眠了,对不对?” 张小倩冷笑几声,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我和弟弟这几年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就因为弟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就因为家里没有人可以撑腰,就因为我是一个女的,我也想让这些人知道一些,我是他们惹不起的。” 我咬了咬牙,嗔怒道:“可你的所作所为还是被人看到了。” 张小倩冷哼道:“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么?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生的事吧。你会被毛佳宝用菜刀砍成一块一块的,然后装进一个麻袋里扔到村内的沟里,警察会在毛佳宝的家里现杀人凶器,然后他会被带走。” “整件事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和弟弟头上,毕竟我们家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女人,一个是不能自理的傻子。” 张小倩话音刚落,突然从外屋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你的计划很缜密,可惜还是百密一疏。”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刻兴奋的叫道:“沉宇,是你么?” 李沉宇说道:“泽哥,屋里的两个人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就要这个女人脑袋开花,我已经好久没有测试我这把枪的威力了。” 我有些兴奋的说道:“沉宇,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李沉宇说:“和你分开之后,我就觉得这整件事情都不对劲,真凶或许还在村里,我于是就又打辆一直跟在你们那辆车后面,一直跟到了村里,下了车,我就一直偷偷跟在你和毛佳宝后面,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 我很欣慰的说道:“你的判断力非常之棒。” 我接着又对张小倩说:“你快让毛佳宝醒过来!” 张小倩恨得咬牙切齿,却迟迟不动,这时李沉宇沉声道:“泽哥说的话你没听见么?你最好乖乖听话,我手里这把枪打死过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个。” 张小倩迫于无奈,咬牙深吸了几口气,接着用嘴出一阵怪叫,毛佳宝立刻便沉睡过去,李沉宇见状,喊道:“泽哥让你把人叫醒,没让你弄昏过去!” 我忙说:“沉宇,他一会就会醒的。” 我说完话后,连忙走到毛佳宝身边,按了按他得太阳穴,毛佳宝很快便醒了过来,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我,一脸茫然的说道:“鑫哥,我这是在哪。” 我温和的笑道:“佳宝,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找机会和你详细的说一说。” 我怕张有明去拿地上的菜刀,再生出什么危险的事端来,于是便走过去将菜刀捡起来,同时说道:“沉宇,你帮我把张小倩绑起来送到当地的派出所去。” 我说完话后,现李沉宇并没有及时做出回应,怔了一怔,忙抬头去看,却现张小倩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头转向了李沉宇,我心想这下糟了。 这时只见李沉宇突然冲进屋里,用枪对准了我,我忙扑到在地,紧接着听到“嘭”的一声枪响,好在没有打中我,可他紧接着又对着我开了第二枪,毛佳宝见大事不妙,大叫一声,接着便冲到了我的前面,替我挡了一枪。 我一惊,猛地扑了出去,一把将李沉宇扑倒,李沉宇倒地的同时枪一下子甩了出去,我立刻扑过去把枪捡了起来,接着便把枪对准了张小倩,震怒道:“你赶快把沉宇叫醒,否则我一枪嘣了你。” 张小倩却说:“我不相信你会开枪。” 我怒不可遏,用枪对准她的脚下,猛地开了一枪,接着说道:“快叫醒他,否则第二枪就打在你身上。” 这时毛佳宝开始不断的呻吟起来,我忙凑到他身边,只见他表情极其痛苦的说道:“鑫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心猛地抽动一下,嘴里却说:“你瞎说什么?我还要带你去大城市,你给我顶住了。” 我说完再次冲着张小倩喊道:“快点叫醒沉宇,否则我就开枪了。” 这时毛佳宝又说:“鑫哥,我真的不行了,我好冷啊。” 我顿时低头喝到:“你瞎说什么呢?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 就在这时,李沉宇突然起身朝我扑了过来。 第七十章 杀人狂魔 10 李沉宇度极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扑倒。?我手里握着手枪,同他扭打到一块。 我和李沉宇体重相近,身高也差不多,我俩在地上搏来搏去,半天也分不出个胜负。 毛佳宝在一旁急得直叫,我突然想到毛佳宝此时一直在流血,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那把枪还在我手上,我猛地推了李沉宇一把,跟着立刻就要站起身来,可在我准备爬起来之前,李沉宇又猛地扑过来推了我一把,我接连退了好几步,虽然没有再次摔倒,可手里的枪却一下子甩了出去。 我一惊,忙去找寻枪的落点,而这把枪偏偏就十分不巧的落在了张小倩的脚下。她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把枪从地上捡了起来,跟着很自然的把枪口对准了我。 张小倩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用充满戏谑的口吻说道:“说句遗言吧,然后我就送你走。” 张小倩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一副笑模样,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十分阴毒的寒光,我不禁暗暗自责,想不到自己也算阅人无数,竟然没有看准张小倩。 张小倩见我迟迟不说话,冷笑道:“不说话,就代表没有遗言喽?” 张小倩说完话后,便打开了枪的保险,可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前,张有明突然开口说道:“姐,不要……不要杀人。” 听到张有明的话后,张小倩当即便沉下个脸,拿枪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张有明跟着又说:“不想……不想姐姐杀人……” 张小倩听后,情绪越来越激动,不断的喘着粗气,张有明继续说:“姐……别…….” 没等他说完,张小倩立刻转头怒道:“你给我闭嘴!” 我见机说道:“你弟弟即便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他都有最起码的良知,你难道不惭愧么,张小倩?” 听了我的话,张小倩先是一阵抓狂,接着高声喊道:“良知?你们谁配和我谈良知?知不知道我为了我弟弟,付出了什么?你以为我哪里来的钱来养这个家?村里面的那些臭男人,爬上了我的身,占了我的便宜,只给我很少的钱,回头还要用言语来侮辱我和有明,他们就有良知了?呵呵,村里的每一个人都该死,所有诋毁过我和有明的人都该死。” 张小倩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她说完后,再次用枪对准了我,在她说话期间,李沉宇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站到她身边。 张有明见张小倩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枪,急得手舞足蹈,想叫又叫不出来,就在张小倩扣动扳机之前,李沉宇突然猛地推了她一下,子弹一下子击中了屋内的一面镜子上。 李沉宇跟着快将枪从张小倩的手里夺了回来,厉声道:“有两下子,竟然把我也催眠了。” 可他随即便从腰间取下一副手铐,将张小倩的双手别在身后死死的拷住。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跟着问道:“你哪里来的手铐?” 李沉宇说:“既然装警察么,就要装的像一点。” 他随即又说:“泽哥,刚刚十分抱歉,但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 这时我连忙跑到毛佳宝身边,一把将他从地上抱起,不断的说:“佳宝,你快说句话?千万别睡。佳宝!” 毛佳宝很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十分虚弱的说道:“鑫哥,我想好了,我还是不要去搬砖了,太没出息了,你到时候帮我找点别的活干吧。” 我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现刚刚那一枪原来只是穿过他的肩头,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我于是略感欣慰的笑着说:“好,你小子只要好好的,想干什么都行。”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和李沉宇连忙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诧异。 李沉宇将拷好的张小倩推到一旁,起身去打开了门,只见一个样貌甜美,身形婀娜的大美女信步走进屋内。 这个大美女正是汪婉茹,我一看到她,才想起来之前用毛佳宝的手机微信加了她好友,并给她送了微信的地址实时定位,难怪她会找到这来。 她一看到屋里的场面,顿时愣住了,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这时在干嘛呢?这怎么还有人被拷起来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婉茹,这事说来话长,你快帮我把这个孩子送到医院去,我和李沉宇回头就去医院找你。” 婉茹这才注意到受了伤的毛佳宝,不过她从小跟着汪叔一起,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她搀扶着毛佳宝一直到自己停在外面的车里面,跟着便立刻动汽车走了。 我和李沉宇随即便把张小倩一路押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张小倩自从被李沉宇用手铐铐上以后,一句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表情。 把张小倩押到派出所以后,我和李沉宇跟着便录了口供。这期间,张小倩一直都沉默不语,好像这事和她无光,她只是一个旁观着。 等我和李沉宇录完了口供后,张小倩突然提出来要和我单独说几句话,当地的民警很好说话,并没有反对。 等我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张小倩突然哭了出来,对着我抽泣道:“帮我转告有明,就说姐姐对不起他。” 我听她说完,立刻也红了眼圈,苦笑着说:“为什么一定要是这种结局呢?” 张小倩冷哼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这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我弟弟是无辜的,哎,我可怜的弟弟,没有我以后,他自己该怎么办呢?” 我长叹了一口气,愠怒道:“你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他,为什么要非要这么做呢?” 张小倩不再,只是低头哭泣。 我狠命咬了咬嘴唇,接着说:“你放心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他。” 张小倩听后,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渴望的说道:“真的?” 我咬牙点了点头:“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 张小倩泪流满面,微笑着对我说了她人生中最后三个字:“谢谢你。”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她的最后三个字,是因为我刚走出那间屋子,她便一头撞向屋内的墙上,当场便死了。 我在门外听到民警们的议论,并没有回去看,而是流着泪走了。 当天下午,我和李沉宇带着张有明,一同回到我所在的城市。我先把他俩暂时安置在我家,跟着回到单位报道。 单位里的同事见到我后,都既惊讶又高兴。自从那次出了事,很多人都以为我已经遭了林家人的毒手,因为林家人毕竟势力很大,在这座城市一手遮天,我能侥幸活下来也算是福大命大。 当吴斌得之我回到所里后,立刻找到了我,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吴斌身材略胖,被他抱住的我,几乎动都不能动一下。 而等他给我“松绑”后,立刻又成了我的跟屁虫,一路喋喋不休的给我讲我走的这段时间,所里的变化,诸如凌所长新找了一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小女友啦、所里又来了两个新同事,而其中一个是级大美女啦等等。 吴斌一直在我身后缠着我,好像生怕我再飞跑了一样,最后还是别的同事找他有事,才把我从他身边解救出来。 闲下来的我,先想到的人便是陈科长,我想到她办公室看看她去,于是便来到了电梯口。 等电梯口到了我所在的楼层时,从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凌所长。 我刚一看到凌所长,连忙很客气的同他打招呼,接着我便注意到他此时正用手臂轻轻搂着一个年轻女子,那个女子我刚看了一眼,立刻便寒毛直立,因为她正是不久前带着一车尸体从我视野消失的华洛儿。 第七十一章 死亡迷雾 1 凌所长见到我后,连忙把手从华洛儿的腰上拿开,伸向我,同时说道:“田鑫,再次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你走了以后,全所的人都在替你担忧。? ” 我有些茫然的伸出手来,同凌所长握了握手。凌所长跟着又转头对华洛儿说:“洛儿,这就是我之前一直和你提的田鑫。” 华洛儿看着我,微笑着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她的笑容中,既像是毫无意义,又像是写满了内容。 凌所长又把头转向我说:“田鑫,这位是华洛儿,希望你们日后可以成为朋友。” 我对着华洛儿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华洛儿却笑着说:“一定会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们俩便同我道了别,转身离开了。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此刻的我实在不知道华洛儿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她搞上凌所长是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但有些没有生的事,硬想是想不出来的,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随机应变,伺机而动。 我于是便不再想这件事,径直去到了陈科长的办公室,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说道,明显不是陈科长的声音。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朱旭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到是我后,立刻站起来,笑靥如花的说道:“田鑫?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刚我去走廊打水,有人说你回来了,我都还不相信,这会见到了,觉得好亲切。” 朱旭说着说着就凑到了我身边,我笑着说:“见到你回来上班,我也好开心。” 我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陈科长的座位,是空着的,朱旭立刻会意,忙说:“陈科长的老公最近升迁了,做了大局长,她陪着老公去庆祝了。” 我听后也跟着激动不已,心想,汪叔这么精明能干,做到警察局局长的位置,本来也就是迟早的事。 我嘻嘻哈哈的同朱旭聊了一会,突然就想到了毛佳宝,跟着便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毛佳宝的手机此时还在我这,离开朱旭的办公室后,我连忙给婉茹拨了过去,接通电话后,我急切的问道:“婉茹,毛佳宝的状况怎么样?” 婉茹回复说:“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幸运,子弹刚好从他的肩胛骨下面的一个缝隙内穿了过去,医生说,他应该是所有肩部中枪里面受伤最轻的,几乎就等同于擦破了皮,他这会正睡觉呢,医生已经给他包扎完了,说等他睡醒就可以出院了。” 我听后也不禁的笑出声来,心想毛佳宝这小子,之前和我要死要活的,原来只是受了点轻伤。 上次同婉茹分开之前,我直接给她备份一把我家里的钥匙,就对婉茹说,等毛佳宝醒来,让婉茹直接把他带去我家。 挂断电话后,我本来还想去刘兵的办公室报个到,后来一想,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你用笑脸相迎。我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去了警局找李德海。 此时的李德海也是春风得意,汪叔提为局长,他接替了汪叔之前的位置,一跃成了李处长。 李德海见到我时,只简单的同我寒暄几句,立刻便提到了林若兮,而我之所以来找她,也正是为了这事。 李德海说:“那丫头身上被打了十几枪,竟然没死,命是真够硬的,可因为伤得太重,到现在还都昏迷不醒,医生说她最终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李德海同时还把我之前给林若兮那件衣服里面的钱包递给我,同时很详细的告诉我林若兮所在的医院和房间号。 离开警局后,我径直跑去医院找到了林若兮。此时的林若兮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但也难掩她的美貌。我心想她是为了我才变成今天这样,不禁鼻子一酸,苦笑着调侃道:“若兮啊若兮,如果你还当我是男友,就赶快醒过来,让我也尽尽男友的义务。” 我对着她自言自语了好一阵,林若兮却始终只是安安静静的听我诉说。我甚至开始怀念她之前同我喋喋不休的日子,整天和我说她是什么小说里面的人物,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和她一起生活在虚幻中,只因现实的世界太过残酷了。 我在医院呆了近一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由于拿到了自己的钱包,里面的证件一应俱全,我于是又跑到移动大厅,补办了一张电话卡,随后又买了一部手机。 我把手机卡换上没多久,便接到了大姑的电话,她照理是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可虽然说是骂,话里面并没有一个脏字,慢慢的都是担心和爱,我流着泪听她骂我,心里十分享受这份亲情的温暖。 大姑骂累了,跟着也哭了出来,她埋怨我为什么不好好经营自己的表店,非要逞英雄,做什么心理医生?就算做心理医生也好,为什么不安安心心的带几个普通的病人,非要挑战自己去接力所不能及的活? 我很平静的听她骂完,跟着只说了六个字:“大姑,我想你了。” 我娘俩跟着便只是对着电话哭,末了大姑才说:“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工作,过几天大姑就去看你。” 刚挂断大姑的电话没多久,陈科长便又打来了电话,她显得很兴奋的说:“田鑫,你来找过我了?哎,再次有你的消息实在太好了,之前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刚刚也没抱希望,没想到却打通了。” 我忙说:“陈科长,都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 陈科长忙说:“哪里的话,你汪叔听说你回来了,也很激动,非要立刻回去见你,可我们俩现在在外地呢,离咱们那好几百公里呢。” 我忙笑着说了些祝福的话,说着说着突然又灵机一动,问陈科长道:“陈科长,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想为咱们所安置两个安保人员,现在有人选没?” 陈科长立刻听出了我的话外音,忙微笑着说:“看样子,你有想推荐的人喽?” 我暗暗窃喜,忙说:“还真有两个人选,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稳重干练,另一个热情开朗。” 陈科长笑着说:“小田推荐的人一定错不了,我明天就回去,到时候让他们俩去我那报到。” 我有些激动的回复道:“那我先谢谢陈科长。” 帮李沉宇和毛佳宝找好了落脚之地,我十分有成就感,可转念又一想,没准人两个人有更大的追求,我擅自做主,是不是有些唐突? 我于是连忙赶回家里,此时婉茹和毛佳宝都在,家里算上我一共五个人,我心想,自己家向来都是我一个人,突然一下子这么多人,真是太热闹了。 婉茹此时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菜,同毛佳宝和李沉宇打了几个哈哈后,立刻便去厨房看她。婉茹一看到就要把我推出去,说我打扰她烧菜了,我调侃说:“婉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婉茹就佯装不满的说:“一直就这么贤惠好吧。” 等她做好饭后,大家便像是一家人一样,围在一起吃饭。张有明也同我们一起,和着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他竟然也面色红润起来,让我更有信心能治好他。 毛佳宝刚吃了一口菜,就表情夸张的叫嚷道:“哇,嫂子做饭真是太好吃了。” 婉茹便用筷子敲他的头,厉声道:“乱说什么,谁是你嫂子?” 大家于是又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我正沉浸在这种美妙和谐的氛围中,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 由于我新换的手机,来电只显示号码,我拿出手机一看,只见号码有些熟悉,但又记不起来了是谁了,我于是站起身来,闪到一旁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问道:“是田鑫?” 我忙说:“对是我。” 那个人继续说:“是我,温兵,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我当即说道:“没问题,你说?” 温兵回复说:“是我表弟,最近出了点状况,我觉得只有你能帮他。” 第七十二章 死亡迷雾 2 我在电话中问:“具体怎么个情况,能简要概括一下么?” 温兵迟疑片刻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情况比较恶劣,和我当年有一拼,等你来了再具体说吧。?” 挂断电话后,我暂且先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又同婉茹他们打成一片。 婉茹情商极高,虽然同毛佳宝和李沉宇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很会制造话题,让每个人都能畅所欲言。就连平日里话很少的李沉宇都变得话多起来。 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提出来说:“沉宇,佳宝,我其实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两个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问我是什么事?我接着说:“我们单位想招两个安保人员,我想让你们俩个去试试。” 两个人对此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都说想做,我颇感欣慰的说:“好,我回头帮你们争取一下。” 婉茹听后忙说:“你们单位招人不是陈姨负责么,那还争取什么,两位弟弟想去,不就一句话的事么。” 我于是举起手中的酒杯道:“那我就先替我这俩弟弟谢谢这位小姐姐了。” 婉茹娇喘吁吁道:“当然没问题喽。” 我们几个人有说有笑,很晚才散场。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带着李沉宇和毛佳宝去陈科长那报道。 等我们到了以后才知道,陈科长早已经把两个人的工作关系做完了,他们俩就等着直接上岗了。我对着陈科长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陈科长却说见外了。 毛佳宝和李沉宇跟着便领好了服装,很快就进入角色了,看他俩那副认真的样子,我心里很是高兴,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在我心中,他们俩已经宛如亲弟弟一般。 将他们俩安置好后,我跟着又跑到陈科长那里,本来想为温兵的事请个假,结果陈科长却说,温兵早已经为这件事同她打好招呼了,我在心里暗自感叹温兵做事情之全面,真是虎父无犬子。 我于是又同陈科长道了别,准备直接去找温兵。在我离开之前,我在单位的走廊碰到了吴斌,他旁边还有一个相貌十分秀丽端庄的美女。 我调侃说:“你女友么?不错嘛。” 吴斌忙附在我耳边说:“这就是咱们新来的美女同事,名叫李睦安,不过我倒是想让她做我女朋友。” 吴斌说完便抬起头,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也会心一笑,吴斌跟着又佯装很正式的对着李睦安说:“安安啊,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咱们公司的大名人,田鑫。” 李睦安一脸笑意的对着我点头示意。 吴斌跟着又对我说:“田鑫,这位是咱们公司新来的同事,名叫李睦安,对人的记忆学方面很有建树,实习期这段时间我负责带她。” 我很客气的同两人打完招呼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公司。 温兵昨天打完后,稍晚一些的时候,把他表弟家的详细住址给我了过来。我按照短信的地址找到住址后,现是我们市很著名的别墅区。 我很快找到楼号,并按了门铃,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帮我打开的门,她示意我不要太大声,并说老爷和少爷都在休息,只有温少爷自己在客厅。 她口中的温少爷指的自然就是温兵。 她把我带到客厅,温兵正坐在沙正中间,见我来了,连忙起身把我迎到沙处一同坐了下来。 等我坐好后,温兵对着那个中年妇女说:“刘姨,这没事了,你也先去休息吧。” 中年妇女听后,便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目送她离开后,我忙问温兵:“你表弟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温兵叹了口气说:“李奇这孩子其实也没别的毛病,就是有很重的网瘾,嗜网如命,谁也说不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听温兵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轻松了,我接着问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网络的?” 温兵说:“具体我还真说不清,李奇之前学习成绩都非常好,突然间就迷上网络了之前,接着又一不可收拾,沾上网瘾后,打爹骂娘,打老师,简直就跟换个人一样,我大舅和舅妈平时工作忙,也没时间管他,这孩子之前只听我的话,现在好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没人能治的了他了,这我才想到你。” 我想了想后说:“他是玩游戏还是干别的什么?” 温兵忙说:“就是游戏,网络游戏。” 我于是微微一笑说:“那就好办了。” 温兵先是一愣,跟着便将信将疑道:“好办?真的假的?” 我笑着说道:“嗯,他不是喜欢网络游戏么,咱们就让他玩个够。” 温兵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接着说道:“任何事物的展都是经历由弱到强,盛极而衰的过程,玩网络游戏也是一样,我们一开始玩网游的目标都是想成为第一高手,可一旦你真的成了第一高手,独孤求败的时候,恰恰也是游戏给你带来的乐趣最少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离开的时候。” 温兵听后,豁然开朗的叫道:“我靠,太牛了,田鑫,你真的是太牛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忙说:“理论上肯定是这样的,不过具体咱们还得操作着看,这里方便我住下不?” 温兵点头说:“当然方便,你想住多久都行。” 我笑着说:“那好,这段时间,我先陪这个小子,你先回去,在家里随时配合我。” 温兵打了一个响指说:“没问题,我24小时待命,你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先是努力同李奇建立起一种亲密的关系,我们天天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一起在网络游戏里冲锋陷阵,每天都玩得昏天黑地,那种快乐让我们迅融合成了一家人。 接下来,在我的一再劝说下,李奇逐渐放弃了多个网络游戏,而专攻一种,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李奇很快成为这个游戏的王者,可谓是所向披靡。 接下来的事情也按照我所预想的那样,李奇在玩游戏的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消极。 这个时候,我开启了计划的第二步,由网络游戏过度到单机游戏。 到了第二阶段,李奇产生消极情绪的过程变得异乎寻常的快。很快他便对单机游戏也失去了耐心,他开始又重新玩回网络游戏。 在这个阶段,我见缝插针的问他道:“李奇,我听说你以前还是一个学习不错的学生呢,怎么突然间就放弃‘好学生’这个称号了呢?” 李奇此时已经我把当成他的挚友,长叹了一口气后说:“还不是为了她?” 我一听,心理立马乐开了花。什么事能让一个男人彻底改变,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女人。正所谓男人改变世界,而女人改变男人的世界观,我一看这事有戏,就连忙说道:“说出你的故事!” 李奇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一直喜欢一个叫做墨茹的女孩,但墨茹却一直对他不感冒,认为他是纨绔子弟,结果有一次他鼓起勇气向墨茹表白被拒,从此便堕落了。 我不禁感叹,让一个男人堕落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可细一想来,别说李奇一个孩子,从古至今,有多少王侯将相,不也都因为一个女人而最终身败名裂? 我于是对李奇说:“你想不想天天都能见到墨茹,而且每次见到她时她都冲你笑?” 李奇连忙兴奋的说:“做梦都想,可是,你真的有办法么?” 我笑笑说:“当然有办法,你记住我的话,爱情的产生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种是一见钟情,这个你别想了,再一个就是付出。” 李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我很神秘的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今天已经很晚乐,你先睡个好觉,明天我帮你牵红绳去。” 李奇很兴奋的在我面前握了一下拳头,接着便跑去自己的卧室睡了。 我于是也准备睡觉去,可就在我刚走到卧室门前的时候,现李奇的爷爷突然出现在客厅,我由于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我忙问道:“爷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他却突然跑到我身边,很惶恐的说:“你是心理医生,对不对?” 我动作僵硬的点了点头,他接着颤声说道:“帮帮我,有人,有人要杀我!” 第七十三章 死亡迷雾 3 大半夜的,一个老人对你说有人要杀他,实在是有点恐怖。 我耐着性子问道:“是谁要杀您?您慢慢说?” 老爷子很激动的握着我的双手说:“我不知道,但我没有骗你,真的有人要杀我。”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老人,看他的年纪应该不到六十,难道是老年痴呆?我有些自责之前没有好好了解一下他的精神状况,否则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我想了一下后,对他说道:“爷爷,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如果你真的觉得有人想要伤害你,我建议你报警。” 老人却拼命摇头道:“不,警察也帮不了我,只有你能帮我,你能……帮我……” 老人说完这句话,眼光突然开始游离,我登时被吓了一跳,忙扶着他的肩膀说道:“爷爷,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他猛地怔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是田鑫,是李奇请来的老师,我认得你,温兵之前和我说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跟着又笑笑说:“你快睡吧,我也去睡了。” 这时那个叫刘姨的保姆也进到客厅,她快步走到老人身边,一脸担忧的说:“老爷,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又跑这来了?” 刘姨说完转头看向我,用收指了指李奇的爷爷,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着又摇摇头。 我立刻会意,冲她微微撇撇嘴,接着便进到李奇为我单独准备的卧室,没一会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奇就冲进我的卧室,也不管我是不是还在梦乡中,拼命将我摇醒,嘴里不停的说:“田鑫,你快起来啦,该帮我牵红绳了,快点,快点起来。” 我眯着眼睛,有些绝望的看了李奇一眼,心里十分后悔昨天要给他做这个保证。 可我还是很快从床上爬起来,李奇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我:“田鑫,你真的有办法让我追到墨茹么?真的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胸有成竹的说:“我会让墨茹的妈妈带她去影楼拍一套写真,然后给这套写真放大做成真人大小的水晶画,就摆在你家客厅,让你天天看,你觉得怎么样?” 李奇听后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可随即又歪着脑袋问我:“好是好,不过这事儿有点不太可能吧?墨茹的妈妈怎么可能会同意为咱们拍一套写真呢?” 我忙说:“这事我去办,你大可放心,不过要说到难题,还真有一个……” 李奇立即问道:“什么难题,你说说看?” “钱,我大概算了一下,写真咱们得照两套,自己留一套,还得给小静妈妈一套,咱们这套照片还要做成水晶画,差不多得需要一万块吧!” 我说完这话时,立刻去观察李奇的表情,李奇先是长出了一口气,满脸笑意的说:“我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事呢,原来是这么点个小事,小意思,钱的事最好办。” 可他接着便又垂下了脑袋,小声嘀咕道:“哦对,我的压岁钱两天前让我爸妈都给没收了。” 他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暗中操控的。 李奇随即又仰头说道:“我还有办法,只要让我回我姥姥家一趟,这点钱不是问题。” 李奇说完便飞一般的冲出了家门,大概两个小时后,他再次垂头丧气的出现在自己的客厅,低声抱怨道:“真特么点背,我姥姥不知道怎么搞得,以前和她要钱都特容易,今天却说什么也不给我,我软磨硬泡,一共才要来200块钱,这不打发要饭的么?” 我暗自窃笑,因为这一切也都是我暗中安排的。 李奇低声抱怨了一会,跟着又兴奋起来:“我有办法了!” 我忙问:“什么办法?” 李奇说:“我可以把我的网号卖了,我的号级别最高,声望也是最高,游戏里面的装备都是最好的,这个号如果按照市场价的话,差不多也能卖的一万。” 我在暗中做了那么多的安排,为的就是让李奇做出这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也一定要他自己来做,因为李奇和他表哥温兵一样,都是绝顶聪明的孩子,一旦他发现是别人怂恿他卖号的,他很容易会联想到一些事情。 他决定卖号后,我立刻帮他联系买家,而这个所谓的买家,也是我提前让温兵帮我找好的人。 大概一个小时后,李奇成功的把自己的账号卖了一万块。 拿到钱后,李奇突然变得有些沮丧。这也难怪,这小子之前在这个游戏上没少下功夫,突然之前一无所有,心里难免会空唠唠的。 这时我不断的在他耳边构建一个完美的爱情蓝图,很多美丽的画面,主角都是他和墨茹,我描述得绘声绘色,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向往。 我的方法很快奏效,听完我的描述后,李奇狠命的一跺脚,说道:“特妈的,卖了就卖了,为了墨茹,值得!” 李奇发完了狠,立刻又对我说:“田鑫,那个水晶照……” 我笑笑说:“包在我身上。” 我事先已经让温兵帮我打听好了墨茹妈妈的联系方式,李奇这边搞定后,我便暂时离开了李奇家,试着同墨茹的妈妈联系。 我拨通墨茹妈妈的电话后,连忙很客气的说:“您好,请问是墨茹的妈妈么?” 对方回答道:“是,你哪位?” 我感觉墨茹妈妈的声音有些怪怪的,好像是为了什么事情刚刚哭过一般,我于是又问:“我是墨茹一个同学的家长,有点事想和您当面谈谈,不知您有什么时间。” 墨茹妈妈近乎哭腔的回答说:“今天不行,墨茹的爸爸出殡。” 我一怔,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哎,十分抱歉,那您先忙,先忙。” 我跟着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心想这事也太不巧了,但随即又一想,墨茹失去了爸爸,现在应该是她心理最脆弱的时候,我应该带着李奇去给她一些慰藉。 我于是连忙又赶回李奇家,李奇一看到我,十分惊讶的说道:“这么快搞定了?” 我摇摇头,把刚刚得之的情况同李奇一一讲了,李奇听后,也表现的十分伤心,自语道:“哎,未来的岳父就这么没了。” 我忙笑说:“现在说这个还太早,我的建议是咱们去殡仪馆看看去,墨茹看到你的出现会觉得很意外,而等她知道你去为他爸爸送行,她就会很感动,没准是个机会,你觉得呢?” 李奇忙双手一拍,说道:“行,就这么办。” 我和李奇于是便匆匆赶去殡仪馆,在殡仪馆找到一个名叫墨井川的死者。 我心想,姓墨的人本来就少,应该就是这家了,错不了。 我于是便拉着李奇的手一同杀了进去,等我进去以后,发现死者的遗体摆在正中,周围围了一圈人慢慢绕着遗体转圈。 我和李奇对着死者行礼后,也加入了转圈的队伍中,李奇一直往周围看,去寻找墨茹的身影,我无意间看了死者一眼,却觉得有些奇怪,死者的脸好像是假的一般,妆容也十分奇怪。 我忍不住问了问旁边的人是怎么个情况,那个人刚好是死者的表弟,他低声说:“哎,我哥这事也蹊跷,他死了半年多遗体才被发现,尸体已经风干了,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尸体其实是个假人。” 我忙不解道:“怎么会这么久才被发现呢?” 墨井川的表弟说:“是在一个孤岛上发现的,那里本来就很少有人去,要不是有渔民路过那,到现在也发现不了,而且据说除了我哥外,还有几个死者。” 第七十四章 死亡迷雾 4 墨井川的表弟告诉我说,墨井川半年前就失踪了,家里人一直很着急,没想到找到他时竟然是一具死尸,实在是叫人痛心疾首。 墨井川连同岛上其他几个人明显是被人杀害的,而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警方介入调查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李奇环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墨茹的身影,就想出去找找看,他说自己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让墨茹看到,否则自己就是白跑一趟。 我于是便和他一起走出殡仪馆,在外面又找了一圈,可外面更是连墨茹的影儿都没有。 我见李奇有些沮丧,忙安慰他说:“现在墨茹处于特殊时期,就算你见到她,效果也未必如咱们想的那样,不如等她缓过这段时间,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追到她。” 李奇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我俩跟着便离开了殡仪馆,径直回家去了。 忘了是哪个心理学大师说过的话了,他说人类都有一个共性,一旦付出所有心血在一件事情上,就必然对这件事视若珍宝,百般呵护;而如果该事物不幸夭折,就很难有勇气从头再来,甚至不愿意再看到与之有关的任何东西。 卖掉网号的李奇,之后再也没有碰过网络游戏。其实到此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至于帮李奇追墨茹,我心想,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不定性的,没准等墨茹从丧父的阴影里走出来,李奇已经喜欢上别的女孩了。 同李奇一家吃过午饭后,我便借口单位有事,想暂时先离开李家。 我刚走出客厅,发现李奇的爷爷正在自己的大门口,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 我一开始本来想过去同他道个别,可后来一想,刘姨既然说他脑袋有点毛病,可能我这个举动也是多此一举。 我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可却突然听老爷子说了一句:“不要,不要杀井川!” 一听到井川这么名字,我顿时一个激灵,迈出的步子一下子停住了。我走到老爷子身边,试探性的问道:“爷爷,你刚刚说的井川,全名叫什么?” 老爷子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认识你,你叫田鑫,是李奇的心理医生。” 我皱了皱眉,再次重复一遍我的问题:“爷爷,你刚刚说的井川,全名是不是叫墨井川?” 老爷子听后,立刻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动的叫道:“不要,不要杀害墨井川!” 我先是一惊,接着又继续问:“爷爷,您别着急,慢慢说,是谁想要杀墨井川?” 老爷子立刻又做出很害怕的样子,说:“我不知道,他,他带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想到在殡仪馆时,墨井川的弟弟说的话,觉得老爷子没准知道些什么,于是就追问道:“爷爷,您知道一个荒岛么?墨井川的尸体是在那个岛上发现的。” 老爷子一听我说荒岛,立刻抱着头大叫起来。叫声引来了刘姨,她看到老爷子这个样子,有些不满的瞪着我说道:“你都和老爷说什么了?” 我嗫嚅道:“我只是同他打听一个人而已。” 刘姨愠怒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么,老爷脑袋有点毛病,我们平时都不敢乱问,你瞎问什么啊?” 我听后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李奇这时也走出别墅,看到眼前的情景,先对刘姨说:“你先带他回屋吧。” 刘姨走后,李奇小声对我说:“我爷爷脑子有点毛病。” 我忙问是什么毛病,李奇说:“间歇性失忆症,还有轻度的老年痴呆,稀奇吧。” 我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不起,不小心让你爷爷犯病了。” 李奇却并没有同我计较的意思,朗朗一笑:“没什么,他总这样,我都习惯了。” 我想了想后,问道:“李奇,你爷爷之前是做什么职业的?” 李奇说:“上市公司的老板,不过我爸说,他年轻的时候脾气很臭,手底下的干将被他得罪个遍,后来都一一离开他了,他公司跟着就效益越来越差,接着就倒闭了。” 李奇说完又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他的病没准就和这事有关,但谁知道呢?间歇性失忆症,只有几分钟的短暂记忆,几分钟过后,他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一字一顿的重复道:“间歇性失忆症!” 李奇听后忙说:“你也知道这种病?” 我点头说:“多少了解一点,整个医学界到现在还为它到底属于功能性缺失的病,还是心理疾病而吵个喋喋不休,因为它实在太少见,所以可供研究的数据并不多,所以……” 李奇也耸耸肩说:“是很少见,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直到我爷爷发病。” 我同李奇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再次离开了李家。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关于墨井川的事,老爷子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许和墨井川的死有关,但他现在这个状况,我也没有办法直接问啊,一对他提墨井川和孤岛,他就犯病,真要是问出什么毛病来,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是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我们单位新来的李睦安,我虽然对她并不了解,但之前听吴斌说她对记忆学方面颇有研究,这件事她没准能帮上忙。 由于李睦安现在算是吴斌手底下的学徒,所以要想借用她,就得先同吴斌打招呼,我于是先找到了吴斌,把想找李睦安帮忙的想法同他讲了。 吴斌一开始很欣然的答应了,可随即又有些犹豫,我见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就问道:“吴斌,有什么问题么?” 吴斌低声对我说道:“田鑫,我倒不是信不过你,但有件事情,我得和你强调一下。” 我忙应道:“你说!” 吴斌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李睦安是我的女人,当然了,现在还不是,但我想让她是,所以说……” 我笑着说道:“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打小就知道。” 我跟着便找到了李睦安,简单的寒暄后,便直奔主题。我把李奇爷爷的情况大概同她讲了讲,李睦安很认真的听我说完,随后说:“他这种情况应该属于碎片记忆,属于间歇性失忆症的一种。” 李睦安见我似乎有些没听懂,继续解释道:“所谓的碎片记忆,就是说,每天发生的事,老人其实都存在自己的大脑里了,但由于他大脑出了问题,所以不能有序的在脑海中安置这些记忆,所以呈现出来的状态,便是碎片化的记忆。” 我有些兴奋的说:“你是说,如果当时岛上发生杀人事件时,如果老爷子真的在场,那么这些记忆其实都存在他的大脑里,只不过是一块一块的,所以他时不时就会想起一点来?” 李睦安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我跟着又问:“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把这些碎片记忆连到一块么?” 李睦安摆摆手说:“这个我可做不到,而且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应该没有人能做得到。” 我听后立刻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因为如果没有办法将这些碎片记忆连成一块来提取,老爷子的瞬时记忆只有几分钟,那从墨井川出事时到现在这半年的时间,老爷子碎片的记忆有数十万之多,想从这些记忆中提取和岛上有关的记忆,无异于大海捞针。 李睦安见我情绪低靡,突然又说:“不过有一个办法,倒可以尝试一下。” 我忙问:“什么办法?” 李睦安说:“碎片记忆的催眠提取法,可需要找一个有快速深度催眠能力的人,我是没听过谁有这个能力,你得自己去找。” 我听后连忙笑着说道:“我知道一个人,他是这个领域一等一的高手!” 第七十五章 死亡迷雾 5 我说的那个人,便是之前见过的孙泽凯。我同李睦安讲诉说孙泽凯能瞬间把人进行深度催眠,李睦安却表示不太相信,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眼见为实。” 我于是便再次联系到了孙泽凯,由于我之前弄丢了通讯录,不得已便通过余楠,绕了好大的一个弯,才找到他。 当我给他打通电话时,他和我说他正在上课,我于是说那等你下课了给我打过来吧。孙泽凯却说:“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我不想孙泽凯因为我的事而被任课老师批评,就说:“你还是先上课吧,我的事不急,别打扰你上课。” 孙泽凯冷笑着说:“无所谓了,我因为无聊,把全班的同学都催眠了,当然,还有我的数学老师。” 我不禁吃了一惊。由于我的电话外放声音比较大,李睦安在一旁听到孙泽凯说的话,略有不屑的说道:“吹牛的吧。” 孙泽凯的耳朵还蛮灵的,一下子便听到了李睦安对他的质疑,在电话里对我说:“你把电话给刚刚说话那个女的。” 我于是便照做了,李睦安一听说孙泽凯要同她说话,冷哼一声,随即便接通了电话。 而她自从接通电话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觉得奇怪,就去看她的表情,只见此时的李睦安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我盯着她看了看,很快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连忙从李睦安的手里夺过电话,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把她催眠了?” 孙泽凯笑笑说:“她醒过来后,应该不会再质疑我的水平了吧。” 我禁不住失声笑道:“你小子真神了,我要怎么才能弄醒她?” 孙泽凯说:“那恐怕你得带她来见我了。” 孙泽凯接着便把自己的学校地址发给我,我们约好了在他们学校的正门前见面。 我很快便带着被催眠的李睦安找到了他,孙泽凯见到李睦安,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讲了什么,李睦安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意识。 我亲眼目睹这个过程,感觉像是变魔术一般。 李睦安醒来后,先是愣了好一阵,接着突然把头转向孙泽凯,说道:“你就是孙泽凯?” 孙泽凯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李睦安跟着又问:“你刚刚通过电话把我催眠了?” 孙泽凯笑着说:“无意冒犯,只不过总有人质疑我的能力,我总得想点法子让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我的厉害。” 李睦安原本冷若冰霜的脸,登时露出了笑容。她歪着头,笑起来嘴巴像一弯月亮。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堪称仙女下凡,难怪吴斌对她一见倾心。 孙泽凯接着问我道:“你找我什么事?” 像孙泽凯这样有本事的人,往往自命清高,你想用他们的才,必须显得格外的重视他们,我于是很客气的说:“泽凯,我和李睦安都是‘睿康’心里研究所的,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只有你有能力帮我们解决。” 孙泽凯微微点头道:“哦,原来你是心理医生,说吧,什么麻烦。” 李睦安走过来说道:“我们希望借用你的能力,来提取一个患有间歇性失忆症的人的记忆。” 孙泽凯冷哼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李睦安不假思索道:“所里会出钱给你。” 孙泽凯冷笑几声,说道:“我这个人生来就视金钱如粪土。” 我连忙打圆场说:“泽凯,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其实有的时候才能和钱还是挺像的,钱再多,不花出来,也是一堆废纸,你的能力再强,不施展出来,也体现不出来你的价值,虽然我知道你的本事是无价之宝。” 我这番恭维很快奏效,孙泽凯想了想后说:“我需要怎么做?” 我连忙说:“这件事要想顺利完成,还有几个人要找,因为你最重要,所以我们第一个来找你了,回头等我安排一下时间,再通知你。” 孙泽凯听后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们分开后,李睦安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小子够狂的了。” 我叹口气说:“他有狂妄的资本。” 李睦安轻轻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我跟着又跑到警局找到李德海,因为要想把李老爷子接到岛上来调查此事,只有警局的人能请动他。 李德海听到我的请求后,立刻便答应了我,因为他自己也想把这个案子弄出个水落石出。他为此还特派了几名干警来配合我的工作。 李德海那边安排完后,我便出车把孙泽凯也接上,打算当天下午便出发到岛上,速战速决。而为了尽量让这件事万无一失,我还把沉稳干练的李沉宇也叫上,并恳求婉茹先过去我家,替我照顾毛佳宝和张有明。 人员聚齐后,我们立刻便向岛上进发,随行的人除了我和李睦安、李老爷子、孙泽凯、李沉宇,还有李德海安排的几名干警,还有李家的保姆刘姨。 到了岛上以后,我大概用眼睛扫了一圈,只见这座岛并不算大,看面积估计也就十个足球场,岛上光秃秃,只有零星几颗快要枯死的树。 那几位干警来到岛上后,很快进入待命状态,好确保众人的安全,我安排李沉宇单独负责孙泽凯的安全。 大家都进入状态后,我和李睦安便牵着李老爷子在岛上四处游走,看看他能不能触景生情,想起点什么来。 可老爷子绕着小岛走了一大圈,似乎并没有想起任何事来。李睦安和我对视一眼,轻声说道:“算了,没有用,直接催眠吧。” 我俩于是又回去找到孙泽凯,孙泽凯得之我们的要求后,只是看了李老爷子几眼,老爷子便被催眠了。 李睦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孙泽凯,嗫嚅道:“就这么就……催眠了?” 孙泽凯只是笑,并不说话,李睦安于是开始试着提取李老爷子关于岛上的记忆。 她在这方面确实很专业,很会把握火候,什么时候该把老爷子叫醒,什么时候立刻再催眠。而且她很会锁定关键词,并用关键词引导记忆。 李睦安马不停蹄的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将李老爷子关于岛上的记忆几乎全部提取出来。而且她还说,这比她所预想的,要快得多,她原本以为得用两天的时间。 李老爷子在岛上的记忆,为我们还原了一个超恐怖的故事。 原来,那天岛上一共有六个人,除了李老爷子外,另五个人分别是墨井川、张金玉、袁晓飞、安海生还有杨兰芝。这五个都是李老爷当年打拼江山时手底下的干将,。 那天是老爷子的生日,老爷子一直很宠幸的得力助手安海生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刻意把这几个人凑齐,来一同为老爷子祝寿。 几个人原本在岛上其乐融融,可就在宴席结束后,大家在岛上漫步的时候,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蒙面怪人,蒙面怪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一一将参加聚会的人残忍杀害。 就在他准备杀害老爷子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咽气的安海生突然爬起来,同蒙面怪人奋起抵抗,另一个还侥幸存活的杨兰芝趁机快速带着老爷子上了游艇,立刻便离开了小岛。 离开岛的途中,老爷子由于惊吓过度,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接下来的事,无论李睦安再怎么努力,老爷子也记不起了。再之后就是老爷子出院以后的事了。 这时候李沉宇走过来说:“鑫哥,这事我来之前也做了一点调查,我找到了李老爷子逃离小岛后的那家医院,院方说,那个叫杨兰芝的女性,当天也入住了那家医院,只不过后来因为伤势过重死了。” 我望着远方的大海,自语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楚,那个蒙面人到底是谁!” 第七十六章 死亡迷雾 6 我们虽然通过催眠提取记忆,了解到小岛上发生的事,可蒙面人的出现,又再一次将这个谋杀案暂时画上了句,因为时隔太久,想查清蒙面人的身份,实在是有难度。 此时的天越来越暗,把小岛上的事情调查清楚以后,我们大家便立刻坐船离开了小岛。 回去的路上,我见李睦安的表情微微有些得意,忍不住问她道:“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分享一下。” 李睦安收了笑容说:“没什么。” 我见她不愿多说,就也不再问。可当我已经无意想知道了,她却突然说道:“我其实只是觉得我的本事进步了而已。” 我颇感兴趣的笑笑说:“哦?这是好事啊,确实值得高兴。” 李睦安继续说:“我之前做过一个类似的任务,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这次在做之前,我认为自己最快也要两天,没想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我对她伸出了大拇指,说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很震惊,我原本都打算今晚住岛上了,帐篷都备好了。” 李睦安笑着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本来以为聊天已经终止,她却又挑起话题,说道:“所里的好多人都视你为偶像。” 我憨笑道:“这些人纯属于盲目崇拜,你在所里说话的声音比别人大,都能招来一群粉丝。” 李睦安歪着脑袋说:“我打小说话就大嗓门,也没见谁崇拜我,大家还似乎都不喜欢我。” 我忙说:“怎么会,你长相甜美,按理说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啊?” 我怕她误会我的意思,连忙又解释道:“小孩子想讨人喜欢,其实很容易,只要长得漂亮就行,性格什么的都是其次。” 李睦安挤出一丝苦笑:“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可能就是比较缺爱吧。” 我心想,这个时候没准能趁机帮帮吴斌。我于是就说:“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个男朋友,就会感觉好多了。” 李睦安却说:“人这种动物,最多情也最无情。爱的时候山盟海誓,天荒地老。等到厌倦了,恨不能立刻从生命中抽离,从此一刀两断,永无瓜葛,爱情?呵呵,算了吧……” 我心想,怪不得李睦安总是给人冷冷的感觉,原来她是受过情伤的女人。 我于是便不再多言,这时我听到船的另一端,几个人在叽叽喳喳。等我走过去看时,原来是孙泽凯陪那几个警察玩起了催眠。 孙泽凯因为立了功,心情大好,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张那么大的嘴来笑。 这时我又注意到李沉宇,他用很深邃的目光盯着远方的大海。我走上前和他搭话:“沉宇,想什么呢?” 李沉宇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着远方,嘴里说道:“我在想,人为什么会有记忆。” 我笑着说:“这个问题倒很新鲜。” 李沉宇接着说道:“人们往往根据记忆去爱去恨,但却忘了,人是会变得,所以记忆是不可靠的。而且,开心的事情,人们很容易遗忘,记得牢的往往都是伤心事,所以,人要是没有记忆,是不是生活会变得更好?” 听完李沉宇的话,我也陷入了沉思中。因为有记忆,我才能记住我的爸爸妈妈,而正是因为我记住了他们,我又经常会感到痛苦。 心理学上讲,人们所呈现出来的人格,是由他所经历的事来决定的。而我们所经历的事,最后便变成了记忆,也就是说,我们的记忆,决定了我们的人格。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记忆不仅决定了我们的人格,还决定了我们的行为。 进一步想,我们或许不知道蒙面人是谁,但是我们可以根据老爷子的过去推断出他是谁,因为他之所以会杀人,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而所谓报复,其实就是用当下的行为去磨平记忆中的愤怒。 想到这,我立刻又跑去李睦安的身边,有些兴奋的对她说道:“我想到一个好的办法,没准能知道蒙面人的身份。” 李睦安连忙问:“什么办法?” 我先是反问李睦安道:“你觉得蒙面人应该是什么人?” 李睦安想了想后说:“他们认识的人。” 我当即拍手道:“这就对了,他既然选择在李老爷子生日这天来杀人,而且明显是要杀光所有的人,可见他们早已经在之前就结下了梁子。” 李睦安沉吟片刻后,突然说:“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既然是老爷子认识的人,那么一定还存在老爷子的记忆中,而且一定是非常不愉快的记忆,才导致他有想杀人的念头。” 我忙打了个响指:“聪明,你能有选择性的提取一个人的记忆么?比如,他最痛苦的记忆,或者说,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李睦安微笑着说:“那正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说:“不过其实你并不用提取他所有痛苦的记忆,只需提取他公司在走下坡路以后的,就可以了,这样范围就小多了。” 李睦安听后,笑着对着我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们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再次对李老爷子进行了催眠。为了让李睦安有一个好的工作氛围,我们把船楼给让了出来,就只让李睦安和李老爷子,外加孙泽凯三个人进到里面。 当船刚好靠岸的时候,李睦安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有结果没?” 李睦安接连喘了几口气后,说道:“有倒是有,不过可能会让你有一点失望。” 我轻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道:“说说看?” 李睦安于是说:“李老爷子的记忆中显示,他只同两个人发生过不愉快,其中一个人是杨兰芝,另一个人便是墨井川。之所以会不愿快,是因为他们俩本是老爷子公司的元老级功臣,可老爷子公司上市后,老爷子却觉得两个人能力平庸,而把他们给辞退了。” 这个答案确实让人有些失望。 杨兰芝首先排除,如果她是蒙面人,她没有必要救老爷子。而至于墨井川,如果他是杀人凶手,那按理说蒙面人就已经死了。可我却隐隐的感觉,蒙面人似乎还活着。 李沉宇听后也说:“这么说,案子不就已经破了?墨井川就是凶手。” 这时,孙泽凯也满脸疲态的从船楼里走了出来,说道:“头一次感觉催眠这么累。” 我笑着对他说道:“恭喜你破案成功。” 孙泽凯却说:“案子不是我破的,是李睦安,我只是负责催眠而已。” 孙泽凯这番话,倒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这孩子虽然狂傲,但做起事来心中十分有数,是个能成大器的料。 时至此刻,案子也算了解了,众人上岸后,各自道了别,便都彼此分开了,我和李沉宇负责把李老爷子和刘姨送回李家,跟着又往自己家赶。 回去的路上,我问李沉宇道:“你觉得人会是墨井川杀的么?” 李沉宇听后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所以我说记忆是不可靠的。” 我也跟着笑道:“这么说,你和我的看法一样了?也不认为墨井川是凶手?” 李沉宇叹道:“可我们能掌握的证据就只有记忆,所以说,是不是他杀的,也是他杀的了。” 我和李沉宇回到我家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婉茹早已经回了自己家,毛佳宝和张有明此时也已经睡了。 我和李沉宇陆续洗漱完毕后,也准备睡觉。 我刚一躺到床上,立刻接到一个电话,是李德海打来的,接通电话后,我很客气的说道:“李处长,有什么事么?” 李德海在电话中说:“田鑫,我的一个干警把你们今天去的岛拍回了照片给我看,我一看照片就发现不对劲啊。” 我一惊,忙问:“怎么个不对劲?” 李德海说:“你们上错岛了,这个岛不是发现尸体的岛!” 第七十七章 死亡迷雾 7 李德海在电话中说,我们之所以会找错了岛,是因为纬度差了几度,把1看成了7。 挂断电话后,他又通过微信传了几张发现尸体的小岛的照片给我,我大概看了几眼,两个岛果然差别很大,上错的那个岛光秃秃的,而这个岛却高林丛立,矮山环绕,看起来美感十足。 我闭目沉思一会,又给李睦安打了过去,把上错岛的事同她讲了。李睦安听后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你现在在哪?” 我回复道:“这么晚了,当然在家啊。” 李睦安语气有些急的说:“我们俩现在见一面,你觉得去哪里好?” 我一怔,心想有这个必要么,但是嘴上却说:“你想在哪里见?” 李睦安说:“来单位吧,去你办公室。”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过一刻。我咬了一下嘴唇,随即说:“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便火速赶往单位。进入大楼之前,我刻意抬头看了大楼一眼,发现三楼档案室的灯还亮着,我心想,这么晚了,还有谁在查资料呢? 研究所的档案室存放的都是病人的资料,记录着病人的发病时间,病因,和治疗效果等。我随即便进到大楼里,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等我进到大楼里面时,李睦安已经在一楼的大厅里等我了。我俩快步进到我的办公室里,刚一坐下,李睦安便说:“李处长亲自给你打电话说上错岛了?” 我笑笑说:“那还能有假?” 李睦安自语道:“怪不得!” 我忙问她:“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么?” 李睦安表情严肃的说:“问题很严重,知道咱们之前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周折去岛上给李老爷子催眠么?” 我想了一下,说道:“因为老爷子的记忆虽然是碎片化的,但也都存在他的潜意识里,小岛相当于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他的潜意识。” 李睦安点头道:“怪不得他们都这么崇拜你,你果然很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轻笑了几声,接着又说:“可我们既然上错了岛,也就意味着钥匙是错的,可为什么还会打开老爷子的记忆呢?” 李睦安说:“这就是问题所在,除非这两个岛长得一模一样,或者最起码也长得很像。” 我听后,便给她看李德海给我发过来那座我们本来应该去的小岛的照片。 李睦安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说:“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是没错的。” 我忙问:“说说看?” 李睦安立刻探过身来说:“提取碎片记忆的工序是十分复杂的,你需要在患者被催眠后,不断的提取他碎片记忆中的关键词,再用这些关键词去套出他封存在潜意识中的记忆。而有的时候,同样的关键词可能对应多个记忆,所以你要不停的去匹配,然后删选出来你想要知道的记忆,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潜意识中的记忆也是模糊的,更何况老爷子本身还患有老年痴呆。” “可在提取老爷子的记忆时,异乎寻常的顺利,只要找出关键词,他很快就能准确的说出自己的记忆,这些记忆他实在记得太牢固了,给我的感觉,他好像经常在练习回忆这些记忆,并且还不是单纯的回忆,更像是一种记忆训练。” 我凝神想了一会,反问道:“会不会是你在这方面的能力变强了呢?” 李睦安很夸张的摇了摇头说:“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第一次做类似的任务时,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勉强完成,那是在半年前。而这半年的时间,我既没有进行专门的培训,也没有自我深造,不可能进步这么快。” 我又问道:“会不会这些记忆对于老爷子来讲,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所以才很容易就会被唤醒,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即便上错了岛,也能很顺利的提取这些记忆了。” 李睦安沉默了好一阵才回复道:“你认为这个理由能说服你自己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我突然听到大厅传来一阵脚步声,由于我的办公室离大厅最近,所以听得很清楚。 我连忙走出门去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扭着身子往前走,我连忙将她叫住:“华洛儿!” 那个女人听到我的叫声,立刻回过头来,果然就是华洛儿。 我连忙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华洛儿平静的说道:“凌啸汀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办公室了,我回来帮他取一下,怎么,有问题么?” 我厉声道:“什么东西有那么重要,非要现在取?” 华洛儿迈着轻盈的步子朝我走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说:“就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把它放在这里了,你要不自己拿出来看看?” 我冷哼道:“我没兴趣。” 华洛儿微微一笑道:“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看,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嗯?希泽同志?” 我咬了咬牙,没有吱声,用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华洛儿。 华洛儿对着我挤了一下眼睛,跟着便转身离开了。 李睦安此时也凑到我身边,看到华洛儿的背影后,不屑道:“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真不知道所长为什么会看上她。”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连忙跑出办公大楼,朝三楼的档案室看了一眼,此时档案室的灯已经关了,我心道,看来果然是她,可她到档案室要找什么呢? 李睦安跟着也追了出来,问我道:“你发现什么了?” 我用手指了指三楼的档案室,说道:“我来的时候,档案室的灯是开着的,华洛儿走后,档案室的灯却关了。” 李睦安想了想后说:“你的意思是,华洛儿根本不是去所长的办公室,而是去了档案室?” 我点头说:“没错,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李睦安说:“这个好办,档案室的资料都是崔宁负责看管,明天问问她就知道了。” 我和李睦安又聊了几句后,就各自分开了。折腾了一天,我已经筋疲力尽,回到家后,大脑已经无力再思考任何事,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人吃好早餐后,我和李沉宇,还有毛佳宝三个人一同去了单位。 路上的时候,毛佳宝对我说:“鑫哥,和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 我笑说:“哦?佳宝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说来听听?” 毛佳宝一脸认真的说:“昨天我和张有明自己在家,突然听到他自言自语说之前张小倩是怎么把他催眠,并在催眠后都让他干嘛干嘛,你说神奇不?” 李沉宇质疑道:“扯淡的吧,人被催眠后,不就失去了自我意识了么,怎么还能知道别人让自己干嘛呢?” 我笑着说道:“沉宇,佳宝不是乱说的。” 毛佳宝忙插话道:“就是,我可从不撒谎。” 我继续解释道:“张有明是自闭症患者,催眠者很难将这类人彻底催眠,进入到他的潜意识里面去,但即使他们的表意识被催眠,一样可以执行催眠者对他们灌入的行为。” 李沉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鑫哥,老天痴呆,是不是也算是自闭症的一种?” 我想了想后说:“你还别说,它俩还真能扯到一块去,老年痴呆是一种持续性的高级神经功能活动障碍症,而自闭症则是一种广泛性的社会交往障碍症,严格意义上来讲,它俩应该是一种被包含的关系。” 同李沉宇解释完,我突然灵关一现,当即打了响指,自语道:“如果说,李老爷子所呈现给我们的记忆,不是他真实的记忆?而是他在被浅层催眠状态下,刻意想让我知道的记忆呢?” 李沉宇很快领会了我的意思,在一旁附和道:“你的意识是说,李老爷子的记忆,很有可能被篡改了?” 第七十八章 死亡迷雾 8 由于这件事没有先例可供参考,所以我也不是特别的确定,只说:“目前还只是一个猜测,但我并没有太多的证据。” 李沉宇点头说:“明白。” 毛佳宝对这事了解很少,听到我们的谈话,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记忆还能被篡改?我就是我,怎么还可能有别人的记忆呢?”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理论上是可行的,你想想看,你当时被张小倩催眠以后,拿着菜刀来砍我,我就可以理解成,那是张小倩想让你有的记忆,然后你就按照她给你的记忆来执行了。” 毛佳宝听后立马蔫了下来,一脸歉意的说道:“鑫哥,对不起,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连忙笑着说:“想什么呢,你个傻小子,我只是举例说明而已。” 这时我看到李沉宇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就忍不住问他道:“沉宇,你想到什么了?” 李沉宇收回了笑容说:“没,我只是想到了咱俩在船上的时候所讨论的话题。” 我会心一笑道:“现在看来,你说的是对的,记忆就是不可靠的。” 到了单位以后,我立刻又联系到李睦安,她此时正在吴斌的办公室。 吴斌看到我后,先是冲了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意,又退出他的办公室,吴斌跟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说:“咱俩是不是兄弟?” 我弯着眉毛答道:“是兄弟啊?怎么了?” 吴斌掐了一把我的胳膊,有些振奋的说:“那你就要帮我,和你说,我已经同安安约好了,这周末去城市森林玩,但是她说就我们俩,她有点不好意思,想多找几个人去,兄弟,你能不能再找一个女伴陪我们一起,拜托了!” 吴斌说完便一脸祈求的看着我,我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让我找一个假女友,去陪你追你的真女友,是这个意思吧?” 吴斌忙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好兄弟,帮帮忙吧。”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方式,但又不想扫他的兴,于是便说:“好的吧,对我而言,最难的是去哪里找这个假女友。” 吴斌想了一下,说道:“不行的话就租一个,钱我出。” 我笑着说:“这个倒不至于,不行就让我妹妹婉茹上吧。” 吴斌听后立刻喜形于色,忙说:“好兄弟,那我就先谢谢啦。” 他跟着又说:“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指了指他办公室的门说:“我是找你的准女友,能不能把她先借我用用?我有些事情想同她商讨一下。” 吴斌忙说:“没问题,哈哈哈。” 我随即便把李睦安带到了我的办公室,把我的猜测同她讲了,结果我俩一拍即合,李睦安也认为李老爷子是记忆被篡改了。 可李睦安随即又说:“篡改人的记忆,可不像把人催眠单纯灌输行为那么简单,复杂程度堪比之前在岛上提取李老爷子的碎片记忆。” 我听后说:“起码理论上是可行的,你觉得这样做的话,最大的难度在哪?” 李睦安想了一下说:“需要有一个催眠高手来配合。” 我忙说:“像孙泽凯那样的?” 李睦安点头说:“没错,起码在我认识的这些人中,只有他有能力做这件事。” 我于是便在心里想,这件事不会真的是孙泽凯做的吧?不过如果他曾经帮李老爷子修改过记忆,再见到老爷子的时候,总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而我随即又想到了之前孙泽凯仅仅通过电话,就把李睦安给催眠,于是有些激动的对李睦安说道:“这件事没准真的就是孙泽凯做的。” 李睦安提出了我所想到的问题:“如果是他做的,他应该能认出李老爷……” 结果她话刚说道一半,立马又说:“对,他可以通过电话,我去,太神奇了!” 我连忙点头说:“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问这事。” 我跟着便给孙泽凯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孙泽凯小声说道:“怎么了田鑫?” 我听他说话轻声轻语,忙问道:“你在上课?方便接电话么?” 孙泽凯回复道:“没啥不方便的,你说吧。” 我笑着说:“你不会又把同学和老师都给催眠了吧?” 孙泽凯说:“没有,这节课是自习课,没人管。” 我接着问道:“泽凯,除了上次催眠李睦安,你之前有没有通过电话给人催眠的经历。” 孙泽凯语气有些夸张的说:“那可太多次了,记不过来了。” 我想了想,接着又问:“有没有人主动请求过你通过电话催眠的,催眠的过程类似你在小岛上帮老爷子催眠那种?” 我话音刚落,孙泽凯就立刻回复说:“没有,我这边不太方便了,回头说。” 他跟着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李睦安听到我们的对话,有些失望的说,看来这个线也断了。 我却冷哼说:“不,就是他!” 李睦安不解道:“怎么?” 我眯着眼睛说:“第一,他否决的太快了;第二,他挂电话之前说的那句话,明显有些惶恐;就凭这两点,足以证明他在撒谎,之前一定有人找过他帮忙修改李老爷子的记忆,而找他的那个人,就是杀害这些人的凶手。” 李睦安点头附和道:“说得对,可他这个人生性狂妄,他不想说,咱们也没有办法知道啊?除非把他催眠,可他自己又是催眠高手。” 我反问李睦安道:“你觉得修改记忆得花多长时间?” 李睦安闭上眼睛计算了一会,跟着便睁开眼睛回复说:“再厉害的选手,也得5、6个小时吧。” 我又问:“这期间电话得一直通着吧?” 李睦安忙说:“那当然,电话必须要保证畅通的。” 我笑笑说:“那就好办了,像孙泽凯这种人,寻常人给他打电话,他估计最多通话不超过五分钟,超过几个小时的通话,就一定有问题,我们只需要查他近半年内的通话记录就行了。” 李睦安立刻兴奋的叫出了声:“我去,田鑫,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忙摆手说:“先查通话记录去。” 有这个权限的人,只有警察,所以我和李睦安还得先去警局。 我们俩走出办公室后,在大厅同杨娜打了一个照面。杨娜同负责档案室资料的崔宁在一个办公室,只不过崔宁负责管理纸质档案,而杨娜负责管理电子档案。 我很客气的同杨娜打了招呼,跟着便随口问道:“对了杨娜,崔宁在办公室么?我找她有点事。” 杨娜回复说:“她休年休假了,得一周后能回来,等她回来,我让她和你联系。” 我同她道了谢,跟着便和李睦安匆匆离开了。 到了警局后,我和李睦安先是把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都同李德海讲了,并在李德海的帮助下,成功的调出了孙泽凯这半年内所有的通话记录,却失望的发现,他这些通话记录里,竟然没有一个是超过五分钟的。 李睦安有些失望的说:“想不到这小子还是话少啊。” 我盯着眼前的通讯记录,不禁皱起了眉头,李睦安跟着又说:“会不会他是用他爸妈的电话呢?要不也查查他们的通话记录?”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不必了,这个杀人凶手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还能想出篡改记忆这种办法来,智商肯定不一般,咱们能想到的,他估计都想到了,所以我猜想,他和孙泽凯在进行催眠改写记忆的过程中,用的都不是自己常用的电话。” 李睦安有些不情愿的说:“难道这个线索就让他这么断了?还是咱们再去做做孙泽凯的工作?起码知道到底是真有修改记忆这回事,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想啊?” 我点头附和道:“可以。” 接着便对李德海说:“那就要麻烦李处长出面了,不管孙泽凯出于什么原因隐瞒这件事,警察出面,他总不至于还这么固执吧……” 就在这个时候,李沉宇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中的他语气有些急的说:“鑫哥,我查到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我忙问:“什么线索?” 李沉宇说:“李老爷子逃离小岛后所住的那家医院,并没有杨兰芝的死亡档案!” 我怔了一怔,随即说:“你说清楚点。” 李沉宇继续说道:“医院会对每个在医院死亡的人进行留底,但院方当时虽然宣布了杨兰芝的死亡,却在医院查不到杨兰芝的死亡档案。院方为此解释说,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就是医院的人搞错了,把活人当成死人,后来在留档的时候因为没有尸体,所以就没有档案。但这种情况的几率很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杨兰芝当时是假死!” 第七十九章 死亡迷雾 9 李沉宇带来的消息让我颇感震惊。 每个人做事都是带有某种目的性的,要么是满足表意识的需求,要么就是满足潜意识的需求。如果杨兰芝当时真的是假死,她能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难道他真的是凶手?可这样一来便又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如果她是蒙面人,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救老爷子呢,直接把他杀了不就完了么? 挂断电话后,我忙把这事同李德海和李睦安讲了。李德海听后也表示很震惊,跟着便找干警调出了杨兰芝的个人档案,却猛地发现,杨兰芝的个人档案就是空空如也,上面什么信息也没有。 李德海皱紧眉头,自语道:“有人动过这些档案。” 我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杨兰芝,一定是她做的,看来蒙面人十有八九就是她。” 李德海却说:“就算是她,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连警局都找不到她任何资料,她一旦更头换面,你想找到她,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我闭上眼睛冥思一阵,突然灵机一动,跟着便说:“还有一个地方能查到关于她的资料。” 李德海忙问:“哪里?” 我笑着说道:“李老爷子家。” 李德海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就要麻烦你和李睦安去一趟了,因为李家毕竟比较特殊,我不方面带着一帮警察去,何况嫌疑犯并不在他家,我们只是要个资料而已,而你之前做过李奇的心理医生,去查点资料,老爷子应该不会拒绝。” 我点头说:“没问题,等我好消息。” 我随即便和李睦安一同赶去李家。李奇此时正在家里做作业,戒掉网瘾后,他的学业又重新步入正轨。 他见到我后,显得很兴奋,连忙说:“田鑫,你可来了,我这几天一直想你呢。” 我听后也很高兴,笑着说:“我也想你。” 李奇却说:“我在想,你啥时候继续帮我追墨茹呢。” 我身旁的李睦安听后,噗嗤笑出了声。我有些尴尬的说:“这个不急,是你的早晚是你的。哦对了,怎么是你给我们开的门,刘姨呢?” 李奇说:“刘姨家里出了点事,先回老家了,没事,我自己一样能招呼好你们。” 李奇说完就要去给我和李睦安泡茶,我连忙将其制止,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查点东西。” 李奇仰头问道:“查什么?” 我见李奇如此警觉,竟有一丝紧张,怕提出要求后会遭到他的拒绝,我于是在大脑里快速组织一下语言,跟着指了指身边李睦安对李奇说道:“这位是人类记忆学方面的专家,之前曾见过你爷爷,并简单了解一下他的病情,这次来想再查阅一些关于你爷爷退职前的一些资料,比如工作记录啊,或者他手底下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的相关信息等等。” 李奇竖着耳朵很认真的听完,随即说:“哦,这样啊,关于我爷爷的资料,都放在地下室了,我带你们过去查。” 我同身旁的李睦安相视一笑,跟着便和李奇一起去了他家的地下室。 刚一进到李家的地下室,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土腥味。我微微皱了皱眉,对李奇说道:“这地下室好像很久没人来了吧。” 李奇一面打开了灯,一面说:“我反正是有好几年没来过了。” 映着灯光,我快速的扫视一圈,李家的地下室,面积也着实不小,只不过里面的东西杂乱无章,而且几乎所有的物品上面都附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转头对李奇说:“你爷爷的东西都堆放在哪里了?” 李奇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你们估计得自己找了。” 我撇了撇嘴,接着便开始在地下室内穿梭,试图找到和老爷子有关的资料。可毕竟是李家的地下室,李奇在旁边看着,我始终不太好意思大翻特翻,于是找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抬头看了一眼李睦安,只见她也是紧皱眉头,偶尔摇摇头。 我于是对李奇说道:“李奇,你确定你爷爷的资料都放在地下室了么?” 李奇毕竟还是个孩子,并没有理解我这话的真正含义,以为我真的是在质疑,连忙说:“这个肯定错不了,是我妈妈放的。” 我继续说:“那要不你帮我们翻翻看?我最头疼的事就是翻东西。” 李奇双手一拍,说道:“好嘞,那我帮你们找吧。” 毕竟是自家的地下室,李奇翻起东西来好不避讳,颇有翻江倒海之势,只一会工夫,屋内便尘烟四起,呛得人直想咳嗽。 很快他便找到一个文件夹,立马兴奋的叫道:“我找到一个,你们快来看。” 我和李睦安连忙奔过去。李奇把文件夹上的灰尘用衣袖拂去,接着便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些杂七杂八的文件,同时还有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一共有六个人,四男两女,最中间的人便是李老爷子,还有一个人是墨井川,由于我们之前在殡仪馆见了他生前的照片,所以认得出。 李睦安很仔细的看了一会照片,突然说道:“这照片上的六个人,应该就是岛上那六个人。” 我仔细看着照片上的两个女人,总感觉其中一个看着很眼熟,可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心想这些人都是李奇爷爷曾经的将才,李奇或许能见过,于是就用手指着那个看着眼熟的女人给他看,问他之前是否见过这个女人。 李奇只看了一眼,立刻便说:“咦,这个人和刘姨好像。” 我听后连忙又仔细看了看,发现照片上的人真的像极了李家的保姆刘姨,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眼熟,只不过照片上的人留着短发,而刘姨是长发,外加刘姨看着很显老,而除此之外,两人无论是五官,还是脸型,简直如出一辙。 我快速看了一眼李睦安,语气严肃的说道:“难道刘姨就是杨兰芝?” 李睦安瞪着大眼睛,自语道:“她们确实长得太像了,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李奇一头雾水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杨兰芝是谁?” 我有些激动的扬起声调说:“李奇,我们现在高度怀疑,你家的保姆刘姨,和一场性质十分恶劣的谋杀案有关。” 李奇听后立刻长大了嘴巴,显然对此难以接受。他随即把头摇得像个波浪锤一般,说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刘姨来我们家好几年了,对我们一家人一直都很好,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再说,她这个人的性格很温顺,总之就是不可能。” 我想了想后问他:“你好好想想,你爷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患老年痴呆的?” 听了我的话,李奇立刻陷入了沉思,随即说道:“差不多在三年前。” 我接着问道:“那刘姨具体又是什么时候来你家的?” 李奇沉默片刻后又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我继续又问:“那你爷爷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间歇性失忆症的呢?” 李奇想了一下,立刻瞪大了眼睛,很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可随即又是一阵摇头,自语道:“不可能,一定不是刘姨,我家养的小狗死了,她都连哭了好几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我指着照片上的杨兰芝,厉声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李奇叫嚷道:“这有什么的?只是长得像而已么,有很多长相相近的人好吧,你看网上有好多明星脸,长得都和明星十分像。” 我不再去和他辩解,直接用半命令的语气说:“听我说李奇,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种种迹象表明,刘姨很有可能就是杨兰芝,你和你爷爷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我猜的没错,杨兰芝现在可能还在这栋别墅里,她根本就没有回什么老家。” 我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地下室的灯突然灭了,整个地下室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八十章 死亡迷雾 10 灯刚一熄灭,地下室的门跟着便被关上了。李睦安和李奇都吓得惊叫声连连,我却异常冷静,冥冥中好像已经预测到会有这么一幕的发生。 我不慌不忙的掏出掏出手机,连忙打开了手电的功能,照了照地下室的入口,那里空空如也。 我忙转身对李奇说:“你家的保险箱在什么位置?” 李奇吓得浑身直哆嗦,颤声道:“就在,就在这个地下室里。” 我一愣,忙说:“你不是说这里好久都没人来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呢?” 李奇说:“我家也没断过电啊,所以也没必要来啊。” 我听后连忙用手电照了照四周,低声道:“她就在这里!” “谁?谁在这?”李奇已经近乎哭腔。 我一把拉住李奇,拽着他一面往入口那里走,一面说:“杨兰芝,也就是你家的保姆刘姨。” 李奇先小声嘟囔一句不可能,接着大声叫道:“刘姨,是你么?是你断的电么?” 我猛地拉扯他一下,说道:“你别喊了,喊了没用,现在只能快点逃出这里。” 李奇又说:“可如果她在这里,地下室的门又是谁关的?” 我沉声道:“你爷爷,他没有长期记忆,杨兰芝完全可以利用他短期记忆的特性来操控他的行为,因为他做完也很快就会忘掉。” 李奇还是用不愿相信的语气问道:“真的是她?” 我懒得去解释,已经拽着他来到了门口,猛力一推,门纹丝未动。 我忙用手电照着李奇问道:“这道门在外面能上锁?” 李奇立刻瞪大了眼睛说道:“对啊,那可糟了,咱们出不去了。” 这时我猛地想到一件事,连忙回头看去,发现李睦安竟然没有跟着我们身后。 我低声吼了吼她的名字,没人回应,当即渗出一身冷汗。我瞬间想了很多,李睦安是因为我才被扯进这个案子来的,如果她遭遇了什么不测,我实在没有办法对吴斌交待,更没有办法向她的父母交待。 我于是快速用手电在周围晃了一圈,找到一根还算粗壮的木棍,徒手拎起来放到李奇手里,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先呆着这里别乱动,我去找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姐姐,如果我再过来,会提前给你暗示,其他任何人靠近,你就狠命的用木棍削他。” 李奇浑身颤抖着点了点头,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试图抚慰一下他的情绪,但根本无济于事。 我于是折身回去找李睦安。 我一面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一面想,但凡李睦安还在这间地下室,听到我叫她,也不至于一点回应也没有,难道她已经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我立即捏了一把汗,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我往里面走了几步后,有些不甘心的又低声叫了几遍李睦安的名字,可依旧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我咬了咬牙,继续往里面走去,心脏似乎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我用手电照着脚下,总感觉周围会有人突然出现当头给我一棒。我于是就把手电往远处照,可无奈手电的光源有限,既照不远,又照不清。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忽然听到入口处的李奇叫道:“啊,什么东西?” 我一惊,连忙用手电去照,同时迈着急促的步子向他奔去,可刚要跑起来,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跌倒,好在我紧握着手机,不至于把这仅有的光源弄丢。 重心稳定后,我连忙用手电去照身后绊倒我的东西,却惊奇的发现是一条穿着牛仔裤的人腿。 我一下子便认出来这是李睦安的穿着,沿着人腿继续往上照,发现果然是李睦安,只不过她此时双目紧闭,不省人事,怪不得刚刚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我一把抓起她的手,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的手却一下子从我手里滑了出去。 我一惊,连忙攥了一下手,发现手里滑腻腻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时李奇又叫道:“田鑫,你快过来帮帮我啊,我身上不知道被人浇了什么东西?好难受啊。” 我听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暂时撇下李睦安,往李奇那跑,可我没跑几步,突然迎面撞上一些类似水质的液体。我先是一愣,接着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顿感滑腻腻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就在这时,在我前方不远处,有一簇火苗快速的燃着了又灭掉。跟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本来没有你们什么事,却非得要掺和进来,之前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么?” 这人话音刚落,李奇便叫喊道:“刘姨,是你么?你往我身上泼的是什么东西啊?” 那个女人不理会李奇,继续说道:“早知道你这么多事,我应该在岛上的时候,就把你杀了。” 我悻悻道:“杨兰芝,你以为这是多管闲事?像你这种人如果不被绳之于法,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殃?” 杨兰芝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想要将我绳之于法?简直痴人说梦,知不知道你们三个人的身上是什么东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液态环戊烷,我只要轻轻按下手中打火机的开关,你立刻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灰飞烟灭。” 李奇听完立刻哭道:“刘姨,不要啊,我是李奇啊,你平日里不是最疼我了么?” 杨兰芝怒道:“你闭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再叫我第一个先把你杀了。” 李奇当即收声,可还是低声抽泣个不停。 杨兰芝随即又说:“不过我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杀你,只想把你爷爷慢慢折磨死,就离开李家,要怪就怪你对面的多事鬼。” 我愤然道:“你和李老爷子有多大的仇,至于你如此对待他?” 杨兰芝冷笑道:“当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付出自己全部的一切,肉体和灵魂,我为了他,燃尽我的所有。爱的时候,他天天和我海誓山盟,说会为了我休了正妻,等他玩够了,却一脚把我蹬了,恨不得让我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此和他再无半点瓜葛,呵呵,那种痛苦,你们做男人的,是体会不到的。” 她说完后,先是沉寂下来,可跟着又冷冷的说道:“说几句遗言吧,我很喜欢听将死的人说遗言,总能迸放出智慧的火花。”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我在来之前,已经给我一个很精明的朋友发了信息,告诉他我在什么位置,去干什么,而他很快就会找来,你就算杀了我们,也跑不掉。” 杨兰芝冷笑道:“谁说我想跑了?告诉你,我早在三年前就应该死了,我那时来到李家,找到李春江,本想先杀了他然后自杀,可笑的是,生活的磨难把我熬成了一个老太婆,当我和李春江面的面时,他竟然认不出我来。” “我当时恨意徒增,你把我年轻的我玩够了,等我人老珠黄,你却连人都认不出来。我当时心想,就这么让他死,实在太便宜他了,于是便临时改便了主意,做起了李家的保姆。” 我愠怒道:“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墨井川和安海生等那些无辜的人?” 杨兰芝冷哼道:“无辜?呵呵,李春江宠我时,我很多权力都放任给了我,这些人就处处和我作对,等我被李春江甩了,他们就落井下石,嘲笑我罪有应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嘴脸我都记得很清楚。” “不过即便这样,我一开始也没有想要杀掉他们,半年前安海生要为李春江庆生,把曾经他的得力干将都聚齐。他们本来没叫我,当李春江已经习惯我在身边侍候他,就把我也叫去。” “一开始他们所有人都没认出我来,张金玉是第一个认出我来的,还嘲讽说,我都人老珠黄了,还不放过李春江,众人于是哄堂大笑……” 我接着说道:“所以你就成了蒙面人,把所有人都杀掉,还修改了李春江的记忆?” 杨兰芝冷哼道:“你只猜对了一半,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蒙面怪人,杀这些畜生的方法很简单,我在他们的食物里面下了毒而已。事后的殊死搏斗场面,只不过是我做出来的而已。” 杨兰芝说完,便再次点着了手里的打火机,冷冷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该送你们上路了。”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门猛地被拽开,李沉宇从外面冲了进来,杨兰芝见大事不妙,脱手便把点着火的打火机扔向了我,这时我猛地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推开,我在摔倒之前,眼睁睁的看着打火机飞向了把我推开的李睦安身上…… 第八十一章 绝望森林 1 我本以为李睦安会葬身火海,可打火机正中她胸口的位置,她身上却并没有燃起来。 杨兰芝这时又拿出一只打火机,快速点着了火,可就在她将打火机扔出之前,李沉宇以迅雷之势跑到她身边一脚踹了过去。 杨兰芝被李沉宇巨大的脚力踹得飞了起来,一头撞到一张桌子的桌角上,登时昏死过去。 一场灾难就此被及时制止。 由于刚刚神经一直都绷得很紧,突然松懈下来,我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这时李睦安和李沉宇同时向我走来,我抬头看了一眼李睦安,发现她原来早已经把外套脱掉,由于液体没有渗透到里面去,这才逃过一劫。 我们几个人先安抚好受到惊吓的李奇,接着便把杨兰芝送到了警局。 李德海看到杨兰芝后,颇为兴奋,对着我们调侃道:“我回头请示一下汪局,看看是不是应该给你们三个人颁发良好市民的荣誉勋章?” 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中带着些许苦涩。 离开警局后,我和李沉宇先暂时回到家,我把身上有易燃物的衣服全部都换掉,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 此时已经是中午,毛佳宝没一会也从单位赶了回来。我们一起吃过了午饭,刚要好好聊一聊这件事,陈科长便打来了电话,电话中的她极其神秘的对我说道:“田鑫,你现在要是方便的话,就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我有点事想和你探讨一下。” 挂断电话后,我便又匆匆赶去单位。到了陈科长办公室后,我注意到只有她一个人在,我随后带好了门,便直接坐到她屋内的沙发上。 等我坐好后,陈科长径直说道:“田鑫,你有没有感觉到咱们所最近的氛围有点不对?” 听到陈科长的话,我立刻觉得心猛地快速跳动几下,以为她已经发现华洛儿的问题,不过我还是试探性的问道:“陈科长,您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科长却说:“我总觉得凌所长有点问题。” 我听后,忍不住轻轻“哦”了一声,跟着说道:“会不会是华洛儿的问题?” 陈科长先是点了点头,跟着又摇摇头说:“那个华洛儿我也不喜欢,不过倒也不能完全说是她的问题,我总觉得凌所长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 陈科长说完,便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仿佛空气中有答案一般。沉寂一会后,她忽然又说:“算了,你毕竟同凌所长接触不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吧,日后我再发现什么端倪,再找你聊。” 我听后起身同陈科长道了别,便离开了办公室。此时距离下午上班的时间已经很近,我于是便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刚坐到椅子上没多久,吴斌便冲了进来,笑盈盈的对我说道:“田鑫,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和你说的事别忘了啊。” 我这才想到之前答应他的事,忙说:“不能忘。” 吴斌离开后,我赶紧又给婉茹打电话来约,婉茹听到我的要求后,有些不满的说:“你让自己的妹妹来假装女友,这不太好吧。” 我于是说:“婉茹,我对这件事也比较排斥,可吴斌一再求我,又实在拗不过。你知道哥这个人,平日里也没什么女人缘,这件事除了你,还真就没人能帮我。” 婉茹在电话中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好吧,谁让你这么爱当好人来着,总是不懂拒绝。” 我忙补充说:“不会有下次了。” 挂断电话后,我又开始想陈科长对我说的事,她之所以会觉得凌所长奇怪,一定是因为华洛儿的原因,这个女人早晚会把整个研究所搞得鸡犬不宁,陈科长如果知道华洛儿真实的状态,一定会大吃一惊。 由于无事可做,我随便找了本书看,在办公室度过了一个无聊的下午。 回到家后,脑子里还是想着陈科长对我说的事。我在准备晚饭的时候,张有明突然进到厨房里,对着我笑了笑,说了声辛苦了,跟着又转身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我一有时间,就对他进行强化训练,有明的情况明显有好转。 吃过饭后,我们一起在客厅看了一场美国电影“致命id”,看完后,毛佳宝一脸懵懂的看着我说,真的会有人有这么多重人格么? 我笑着对他说:“你有时间可以看一本书,叫24个比利,我书房就有,这本书讲诉的是一个真实的案例,致命id的灵感就是取自于这本书。” 毛佳宝听完,竟然直接就跑去书房找去了,李沉宇忍俊不禁道:“都快20的人了,竟然还像个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婉茹便赶来我家,我们一起吃过早饭后。我和婉茹便一同赶去我们单位,我和吴斌之前约好了,八点在我单位门口集合。 我和婉茹早五分钟感到那里,李睦安和吴斌已经在那里等候。 李睦安开着自家的车子,婉茹直接坐到了副驾驶,情商极高的她很快便和李睦安打成了一片。 我和吴斌便坐到了后排,车子启动后,我附在吴斌耳边轻声问道:“既然是你泡人家,怎么还让人家开车呢?” 吴斌一脸尴尬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等我把我车开出来,她只看了一眼,就说太小了,跟着就非要开自己家的车。” 我心想,看不出来,李睦安还蛮强势的。 我随即又问起吴斌说:“对了,你有没有感觉咱们单位最近的氛围有些不对?” 吴斌听后,先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跟着便拿出手机,我以为他领会了我的意思,也有重要的线索给我看,谁知我打开了一看,竟然是一张极其血腥的照片,一个被砍掉脑袋的人横尸街头。 我皱眉说道:“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吴斌忙说:“这是最近特别火的武汉砍头案,我觉得新鲜,寻思让你看一看呢,后面还有一个视频,是被砍掉脑袋的人的头,被丢到了一个垃圾桶里。” 我反问他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吴斌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于是说道:“这件事我之前也看新闻了,心里也十分不好受。我之前曾做过一次调查,很多农村双方智障或者一方有精神障碍的那种,照样也会生很多孩子,这些孩子长大后,很多就仍然有精神障碍,这些人步入社会后,其实就是一个潜在的社会安全隐患。” 吴斌瞪着大眼睛听我说完,跟着说道:“可任何人都有繁衍后代的权利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个很深邃的问题,我没说要剥夺他们生育的权利,但他们确实也在某种程度上对社会的安全造成威胁。” “20世纪90年代上半期的美国,曾像是人间地狱,犯罪率空间绝后的高,因为之前的美国,堕胎是违法的,所以很多贫穷、未婚或者是未成年的女性,他们的孩子出身后,并不能接受到良好的教育,他们很多人甚至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概念,而家庭对于人格的塑造是非常重要的。” “这些孩子长大后,就成了社会的安全隐患,而90年代后半期的美国后半期的犯罪率开始直线下降。这都归功于一个名叫诺玛迈卡维的女性。” “她也是一个贫穷、没有受过教育,整天酗酒吸大麻的女人,当她在1970年怀孕时,知道自己不能胜任母亲的角色,便在德州上诉,希望申请堕胎合法化,虽然她最终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但是她的上诉在1973成功了。” “结果在那之后,那些没有办法组建家庭,却意外怀孕的人纷纷堕胎,许多年后,当那些未出生的孩子将要成为罪犯的时候,犯罪率开始急剧下滑。” 我讲完后,很自然的摊开双手,吴斌听完我的话后,陷入了沉默中。 这时李睦安突然急踩刹车,害得我一头撞在前车座的后垫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她失声道:“糟了,我好像撞到人了。” 第八十二章 绝望森林 2 我和吴斌听后,都先愣了一下,接着连忙跳下车去检查。 只见车子旁边确实躺着一个孩子,看上去大概14、5岁。他此时离汽车有一段距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上也没有流血,不知道具体伤成什么样子。 这时李睦安和婉茹也都跳下车来。李睦安只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立刻便低声抱怨道:“哎,真是扫兴,眼见就要开到城市森林了,竟然会碰到这种事。” 我们几个人正议论着,突然从一旁的树林里又钻出5个小孩,三男两女,年纪差不多都是14、5岁的样子,他们年龄虽小,可个个人高马大。 其中一个个头较高的男孩一看到地上的人,立刻扑上去叫道:“葛松,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这几个混蛋给撞了?葛松?” 听到这个孩子的叫骂,我们一时间都傻了眼。这时那个叫葛松的小孩慢慢睁开了眼睛,用手指了指李睦安,小声嘟囔道:“就是她撞得。” 其他几个孩子瞬间把我们四个人围住,刚刚抱着葛松的那个个头很高的孩子明显是这群孩子的头儿,一把抓起我的衣领,怒目而视道:“你们撞了人,赶快赔钱。” 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嚷道:“对,赔钱。” 其中有两个孩子一下子跑到李睦安旁边,一下子把她按到在车上,吴斌登时怒道:“放开她,我们撞了人,大不了送他去医院,你们不可以胡来。” 那个孩子头嚷道:“不用送医院,赔钱就行。” 吴斌刚要同他理论,一把被我拦了下来,我心平气和的问他道:“你想要赔多少?” 他听后立刻伸出两根手指,我试探性的轻声说道:“二百?” 他厉声道:“2万!” 婉茹听后,立马怒道:“2万?你们这明摆着是碰瓷,别逼我找人抓你们。” 这个男孩听了婉茹的话,说了句“呦呵”,接着便松开我的衣领奔着婉茹走去,我一把将他拦下,他却将我拨到一旁,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力量却奇大,我差点被他拨了个跟头。 我怕他会伤害婉茹,连忙说:“好,你要钱,我们给,但是我们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钱,能不能讨个价?” 婉茹听后却说:“不给他,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婉茹从小在汪叔身边长大,有她爸爸撑腰,她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同上层社会的人打交道自然是如鱼游水,这些顽劣的孩子,她那一套是要吃亏的。 我于是连忙抢在那个孩子头之前跑到婉茹身旁,对着她使了个眼神,接着转头继续说:“怎么样,价钱咱们商量一下?” 那个孩子转头问躺在地上那个孩子说:“葛松,你想要多少?” 葛松扬声道:“一万,不能再少了。” 听葛松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有任何问题,李睦安气得直跺脚,吴斌见状,立刻跑出来逞英雄,愠怒道:“一万,一千都没有,几个小屁孩不学好,学人家碰瓷,趁我发怒之前,最后给我消失。” 那个孩子冷笑几声后,跟着便转头朝吴斌走去,我见大事不妙,立刻从怀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抽了出来,塞到那个孩子头的手里,说道:“这是我们这次出来玩的活动经费,他们都放我这里了,一共两千,你们都拿走。” 孩子头接过钱,转头又问葛松:“2000行么?” 葛松竟直接从地上爬起来说:“行吧。” 孩子头于是把钱揣进自己的衣兜里,对着其他几个孩子一挥手,说道:“撤。” 这几个人孩子于是便一同离开了。 他们刚走,那三个人立马都过来数落我的不是,说我不应该把钱给他们。 我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钱就是身外之物,犯不上为了这几个钱惹上麻烦。” 吴斌也说:“田鑫,认识你这么久,你这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失望。” 我轻描淡写的说:“除了那两个女孩,个个都差不多和咱俩一样高,还比咱俩强壮,你觉得凭咱们两个,打得过那几个孩子么?” 吴斌快速看了一眼李睦安,继续逞能道:“打不过也得打啊,这是原则问题。” 我没有理会他。 在一片抱怨声中,我们继续回到了车上,李睦安赌气说不想继续玩了,想回去,吴斌却连连央求。 我不想让吴斌失望,就也耐着性子劝慰她。婉茹不想让我失望,见我开口劝,就也跟着劝。李睦安这才又决定继续往城市森林去。 不到十分钟,我们便到了城市森林的入口。而到了以后,才发现这里竟然荒废了,售票口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嫣然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李睦安见状,又有些不高兴,吴斌连忙跳出来安慰她道:“没人来更好,就咱们几个,外面虽然荒废了,里面应该还是不错的,毕竟是森林嘛,没人管理才有森林的样子。” 我听后也连忙说:“吴斌说得对,就咱们几个人,才有得玩,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天然的湖,为了它,也值得去。” 李睦安沉寂片刻后,信口道:“好的吧。” 我们于是便把车停在入口处,我和吴斌下了车,把入口的大门打开,跟着又上了车,李睦安继续把车开进森林。 森林原本是有一条林间车道的,是刻意修出来的,路面虽然不平整,但是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欣赏里面的风景,但后来因为来的人太多,就不准许开车进来了,此时这里荒废了,反倒又成全了我们。 我们一直把车开到森林深处,才找了地方停下来。 森林里面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不过看起来倒更加真实了些,此时由于是秋天,树木已经没有那么茂盛,不过天还没有彻底转凉,所以进到里面来还是别有一番情致。 我们很快便找到了湖边,这里曾是我的最爱,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我经常在这里一玩就是一整天。此时才来到这里,睹物思情,心底不免泛起一丝伤感。 等我从这种情绪里面走出来,发现他们三个人早已经在湖边搭起了帐篷,并支好了烤架,打算开始在这里开小灶了。 我忙跑过去帮忙,几个人在嘻嘻哈哈的说笑中,已经考好了一串又一串的美食,这些肉串都是吴斌提前串好的,为了这次游玩,他可谓是花尽心思,所以李睦安在来之前但凡有半点退缩,他才诚惶诚恐。 我们吃饱喝足后,开始分成两对儿在湖边漫步。 此时太阳已经爬的老高,我牵着婉茹的手,望着湖面,心想,要是赶在夏天,我一定要到湖里游个泳。 婉茹拉着我的手问道:“我想采访采访你。” 我问道:“要采访我什么?刚刚那么痛快就交出2000块钱,自己是怎么想的?” 婉茹娇嗔道:“才不是,那件事我后来的看法和你是一样的,没有必要为了2000块钱招惹这群人。” 我好奇的问道:“那你想采访什么?” 婉茹娇羞道:“你拉着妹妹的手,是什么感觉啊?” 我听后先是笑了笑,接着说:“就是拉着妹妹手的感觉啊,你还想让我有什么感觉?” 婉茹噘嘴道:“我就是好奇而已。” 这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李睦安叫出了声,我和婉茹连忙赶了过去,正纳闷,却看到一个小女孩光着身子,呆立在他们俩面前。 女孩年龄不大,发育却很好,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光着身子,婉茹只看了一眼,立刻说道:“这女孩咱们之前见过,是和那几个碰瓷的孩子一起的。” 婉茹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一个声音道:“舞妍,过来!” 我们几个人闻声而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个头很高的男孩,正是刚刚讹我们钱的那个孩子头儿。 第八十三章 绝望深林 3 那个女孩不着一丝的面对着我们,竟然没有半点羞耻感,反而还觉得很自然,她听到孩子头儿叫她,立刻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婉茹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她也不怕冻出毛病来。” 吴斌也说:“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帮熊孩子也跑这来了。” 我怕再次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对他们说:“走,咱们先回到帐篷里去。” 李睦安却说:“你连杀人犯都不怕,却还怕这几个小毛孩?” 我反唇相讥道:“正是因为他们是孩子,才可怕。” 我说完便拉着婉茹快步赶往之前搭建好的帐篷。李睦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很快也和吴斌一同赶了回来。 我们聚到帐篷里后,李睦安仍旧对那几个孩子耿耿于怀。吴斌为了调解气氛,从随行的包里拿出一副扑克,对大家说道:“来吧,让我们忘掉那些不快乐,一起打打牌。” 婉茹也连忙附和说:“对啊,对啊,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不去理他们,咱们玩打牌。” 李睦安这才又露出了笑模样,轻声问道:“玩什么啊?” 吴斌于是便开始逐一爆出他会玩的游戏,可两个女孩的品味很高,他接连说起几个来,都随即被否决,婉茹这时转向我问道:“田鑫,你来说一个。” 我想了想后说:“我们不如玩捉老鼠吧。” 他们三个听后齐声问道:“什么是捉老鼠?” 我解释说:“游戏规则其实很简单,我们四个人先按照一定顺序围成一个圈,每一个人从扑克牌随即抽出一张牌,自己看完这张牌后,记好,接着按照顺时针的方向传给下家,下家也记好牌,并记住是谁给你的。” “接着再把牌收回来,重新放好,洗牌,然后把所有的牌都放在中间,我们四个人打乱顺序重新坐,跟着随机挑出一个人来喊开始,大家便快速找出上家给你的牌,并交到上家手里,最慢的一个,和给错牌的人要接受惩罚。” 婉茹很认真的听完,连忙说:“啊,这个好,就玩这个。” 其他两个人也没提出异议,我们于是便玩起了捉老鼠,第一轮,并没有人给错牌,但速度最慢的一个人是婉茹,李睦安笑着说:“好啊,捉到老鼠了。” 我忙说:“不,最慢的一个人虽然要接受惩罚,但并不是老鼠。” 李睦安不解的说:“那为什么游戏要叫捉老鼠?” 我神秘的笑笑说:“待会你就知道。” 我接着说:“刚刚最快完成的吴斌提出惩罚措施。” 吴斌一脸坏笑着说:“婉茹去亲一下田鑫的脸蛋。” 婉茹听后连忙伸手掐了一下吴斌,愠怒道:“你这是哪门子惩罚?” 李睦安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输了就要接受惩罚,不许耍赖。” 婉茹于是便叹了一口气,跟着跑到我身边,亲了我的脸蛋一口,我当即捂着脸调侃道:“这到底是惩罚谁啊?” 婉茹嗔道:“你这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咬你一口。” 大家在一片笑声中开始了第二轮,这次最慢的人轮到了李睦安,而最快的人是婉茹。 婉茹当即笑道:“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哦,这次我要你去亲吴斌的脸。” 吴斌听后,当即喜形于色,差点笑出了声。 李睦安却娇嗔道:“啊?不要,这个游戏好流氓,不玩了。” 我和婉茹在一旁起哄道:“不行,愿赌就得服输。” 吴斌听后也小声嘀咕说:“就是。” 李睦安登时羞红了脸,凑到吴斌身边,撅起小嘴轻轻亲了他的脸蛋一口,跟着便好似触电般的弹开。 吴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连忙说:“我这回一个月不洗脸了。” 婉茹听后“噗”的笑出了声,李睦安则把头低了下去,小脸涨的通红。 我们很快又开始了第三轮,这轮游戏结束,并没有立刻分出输赢,而是起了争执,原因是上家和下家对牌的时候发生了不一致。 李睦安的上家是婉茹,婉茹说自己给李睦安的牌是红心3,而李睦安却说自己拿到的是方片3。 两人据理力争,谁也不肯让份儿,我静静的观察两个人的表情,随即宣布道:“捉到老鼠了,是婉茹。” 三个人听后都立刻把头转向我,一脸茫然。 我笑着解释说:“这个游戏其实是一个心理游戏,曾经很多人用这个游戏来测试一个人的行为认知,在多轮游戏过后,必然会出现一个人记错牌的情况,但因为她之前看过牌,所以当她意识自己记错牌时,还会坚持自己是正确的,这其实和诚实不诚实没有关系,只是一个人对自己行为认知的一种自我保护。” 吴斌和李睦安由于都是研究心理学的人,很快便听懂了我的意思,婉茹却一头雾水的说:“什么认知不认知的,我只关心你凭什么说我是老鼠?” 我正待要解释,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响亮的低音炮声,音量堪比广场舞的音乐,由于离我们很近,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李睦安登时勃然大怒,立刻走出帐篷,对着那一群熊孩子破口大骂,我们三个人随即也跟了出去。 李睦安骂完,那些孩子并没有将声音调小,而是用充满挑衅的眼光看向我们。 吴斌看李睦安被气得不成个样子,立刻冲到音响旁边,自己调小了音量,接着说道:“这里这么大,你们非要留在这讨人厌么?” 孩子头儿冷哼道:“嫌吵你们就快滚,老子喜欢这里。” 吴斌听后差点就抡起胳膊,可好在他及时忍住了,可顿了一下,却说了一句十分不该说的话,而就是这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到一场浩劫之中:“就没有大人能管管你们么?嗯?你们这群不爱穿衣服的野蛮人?” 那个叫舞妍的女孩听了他的话,第一个跳出来骂道:“你特么说谁呢?你个下三滥?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孩子头儿也震怒道:“我们都是没有家长的孤儿,怎么,你瞧不起我们呗?你以为你就是好种了?穿的像个人似得你就是人了?” 我怕事情闹大,连忙跑过去,拉着吴斌往回走,这期间,那几个孩子一直在我们身后骂,而且一句比一句更加不堪入耳。 而不管他们骂什么,我都不加理会,硬是把吴斌拉回到帐篷里。再次回到帐篷里,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极差,大家都一声不吭,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吴斌本来的设想是,今晚我们就留在湖边露宿,可经那帮熊孩子一闹,我们顿时都没了心情。 我们几个人沉寂了好一阵,吴斌才开口说:“大家都睡一会吧,睡醒我们就走,离开这个破地方。” 吴斌说完后,我们几个人依次躺下,没一会便都睡了过去。 由于刚才的事,我躺下后也一直没有完全睡着,半睡半醒中,我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立刻弹坐了起来,而等我坐起来时,发现李睦安也早早就醒来,她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你也听到了?” 我点头说:“嗯。” 李睦安随即走出帐篷,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简单查看一圈后,又进到帐篷里,轻声对我说:“周围没有人,那帮熊孩子好像已经走了。” 我想了想后说:“那就再睡一会吧,过一会咱们就走。” 李睦安刚一躺下,立刻又坐了起来,低声叫道:“我手提包呢?怎么不见了?糟了,一定是被那帮熊孩子给偷走了,我车钥匙什么的都在里面呢……” 李睦安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发动汽车的声音。 第八十四章 绝望森林 4 听到汽车的发动声,婉茹和吴斌也都立刻醒来。婉茹眯着眼睛问道:“谁在开车?” 李睦安惊叫道:“那是我的车,那群该死的兔崽子们在开我的车!” 吴斌听后,“噌”地钻出了帐篷,狠命的往汽车方向跑,李睦安随后也追了出去。 我怕他们两个会有闪失,拉着婉茹也跟了上去。 等我们跑到之前停车的地方,发现汽车果然不见了。李睦安气得在原地直抓狂,吴斌也气急败坏的开了骂腔。 “报警吧。”婉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跟着便掏出手机。等她拿出手机后,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叫道:“怎么?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我听后也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果然像婉茹说的,手机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信号的。 吴斌很快也掏出手机来查看,先是怪叫一声,跟着说道:“不对啊,我刚刚还能上网呢,怎么突然就没有信号了呢?” 我长出一口气道:“这帮孩子是有备而来,这附近应该有信号干扰器之类的东西,他们一开始就策划好了想要偷车。” 李睦安急的哭了出来,哽咽道:“那怎么办,我的车怎么办?” 吴斌攥紧了拳头,震怒道:“要让我再看到这帮兔崽子,一定废了他们,这帮社会败类!” 吴斌话音刚落,我又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连忙说:“他们还在这里,还在森林里。” 婉茹这时说:“咱们进来的时候,我还大概看了看地形,那条修出来的人工车道十分复杂,他们不见得能找到路,没准现在是迷路了。” 吴斌也说:“你说的对,要不然他们早开出去了,不可能还在这里逗留。” 李睦安急道:“那咱们赶快去找我的车啊。” 我们于是循着发动机的声去找车的踪迹。很快就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辆车子正在围着一条林间小路在原地兜圈子。 李睦安刚一看到车,立刻叫嚷道:“那是我的车,这帮混蛋。” 李睦安说完便冲了过去,打算将他们拦下来,可这帮孩子见到突然出现的李睦安,车子并没有减速,径直朝着李睦安冲了过去。 眼见就要发生悲剧,情急之下,吴斌好似火箭一般,快步冲了过去,一下子将李睦安扑到在一旁,这才躲过一劫。 车子随即停到一旁,那几个小孩陆续下了车,孩子头坐在副驾驶,手里抱着一只毛柔柔的纯白色小猫,最后一个下了车。他们自知理亏,一开始并没有太嚣张,都杵在那里不说话。 李睦安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小脸吓得煞白,嘴上却气道:“你们把车钥匙还我!” 开车的人是之前一丝不挂的叫舞妍的小女孩,她听到李睦安的话,便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正准备递给李睦安。 这个时候,吴斌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似乎也是见这帮孩子没有之前那般嚣张的气焰,还没等李睦安接过钥匙,他立刻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垃圾,社会败类,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偷车,还差点撞到人,你们是不是活够了?” 吴斌话音刚落儿,孩子头儿立刻叫道:“舞妍?别把钥匙给她。” 吴斌听后,径自嘟囔道:“特么反了你了。” 跟着就要去抢钥匙,孩子头转头喊道:“孙兵!” 他话音儿刚落,只见一个孩子手里拿着一把钢刀,挤到前面来,吴斌见状,忙停下了脚步,可李睦安却仍旧冲了上去,想要把钥匙夺回来,吴斌这才又继续迎上去。 我心想坏了,跟着立刻也跑过去帮忙,孩子头一手夹着自己的宠物猫,腾出一只手来也跟着搅和,几个人一时间扭打到一块。 混乱中突然听到孩子头叫了一声,接着便跪倒在地,悲痛欲绝的叫道:“小美!” 原来刚刚在争夺中,吴斌躲过了孙兵手中的钢刀,错手刺死了孩子头的宠物猫。 孩子头低头哽咽了几声,抬头对我们几个人怒目而视,跟着厉声道:“舞妍,把他们的破钥匙还给他们。” 舞妍听后,再次掏出钥匙,把它交到了李睦安手里。孩子头这时怒道:“你们给我滚,快滚!” 吴斌见他如此伤心,竟凑过去说了声“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皱起了眉头,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狠命的瞪了他一眼,吴斌不明所以,满脸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这时孩子头不断的在嘴里重复说:“他们杀了我的小美,这帮混蛋杀了我的小美。” 他越说越激动,李睦安见大事不妙,突然撒腿跑了起来,她一跑,吴斌也跟着跑,我和婉茹不得已也就跟着跑,这时突然听到孩子头在后面叫嚷道:“把他们给我抓回来,我要让他们赔命!” 我们很快跑到了汽车旁,陆续上了汽车,李睦安随即便发动了汽车。而此时那帮孩子已经追了过来,离我们很近,李睦安快速开动了汽车,可由于惊慌,一下子跑错了路,驶离了主干道,开进了一个没有经过人工修理的林间小路上。 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气,责问吴斌道:“你刚刚为什么要道歉,知不知道这个举动很愚蠢!” 吴斌一脸委屈的说:“我只是怕他冲动,想安抚他一下而已。” 我愠怒道:“愚蠢!你没有错,没有必要道歉,说了咱们就处于弱势,然后李睦安又跑,这帮孩子就会感觉是咱们错了,而且咱们还害怕了,而咱们的弱势就让这帮孩子的兽性迸发了出来。” 吴斌碍于面子,嘴硬的说道:“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了。” 我指了指身后的孩子:“你没有错?那他为什么之前肯把钥匙给你,而现在又追了上来?” 吴斌听后便低头沉默不语。 此时天已经越来越暗,李睦安慌不择路,一下子开到一条特别颠簸的小路上,我和吴斌被颠到差点在后座上飞起来,婉茹被吓得连连叫道:“当心,当心啊。” 而不管我们怎么提醒,李睦安的车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最后“咣”的一下,撞到了一棵树上。 万幸的是,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受伤,不过其中一棵粗壮的树干直接伸进车内,把吴斌给死死的卡住了。 我连忙过去试着将他从车里拉出来,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这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声音叫道:“他们在那,我看到亮光了。” 我一惊,跟着继续去拉被卡在车里的吴斌,婉茹和李睦安也连忙过来帮忙拉,可就算是三个人合力,也是没用。 这时吴斌咬了咬牙说:“你们快跑,不用管我,这几个小崽子应该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快跑出去求救。” 我心想吴斌此时被卡着不能动,李睦安和婉茹又都是女孩,就我自己,一定敌不过那些人高马大的孩子,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刀。 我随即对吴斌说了句:“我们一找到人,就立刻回来救你。” 说完这句话,我拉着婉茹就准备逃,李睦安也跟在后面跑,可我们刚跑了几步,吴斌连忙又将李睦安叫住,李睦安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只听吴斌说道:“安安,我喜欢你!” 李睦安有些激动的回复道:“我知道。”她顿了一下,随即又说:“我们一会就回来救你。” 吴斌立刻喊道:“他们来了,快跑!” 我们三于是转头就跑,跑了大概有十几米远,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第八十五章 绝望森林 5 听到这阵叫喊声,李睦安忙停下脚步,转头说:“不行,我要回去救他”。 她说完就要往回走,却被我一把拉住,我急道:“那帮孩子简直丧心病狂,咱们现在回去无异于去送死!” 我们正说着,只听一个声音道:“他们在那边!” 情况紧急,我已经懒得花时间去说服李睦安,强制性的拉着她往前跑。 我们几个人拼了命的跑,在林子里饶了一个又一个弯,终于甩开了那群孩子。 等我们找到一个地方稍作休息后,我身边的两个女人都哭了起来,李睦安哭的尤其伤心。 我凑过去安慰她:“放心,咱们一定会把吴斌救出来的。” 李睦安却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婉茹平复好情绪后,对我说道:“天鑫,咱们迷路了,这里光线又差,根本不可能找到入口,也就没有办法求救,手机还没有信号,现在要怎么办?” 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又不想说丧气的话,硬着头皮说:“只要咱们静下心来,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这句话后,我突然在心里想,之前我好几次都面对丧心病狂的杀人犯,都没有显得太狼狈,今天却被几个小毛孩子给弄得手忙脚乱。 李睦安从地上拾起来一根木棍,厉声道:“咱们现在逃又逃不出去,也找不到人来帮忙,不如和他们拼了。” 李睦安说完,变盯着我看,随便光线很暗,我们俩又隔了一段距离,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她目光的锐利。 婉茹没有表态,我又不想表现太没出息,于是说:“好,听你的,咱们回去救人,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切听我的安排,你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孩子,就是这样的孩子,他们能做出来超乎你想象的事来。” 李睦安忙说:“好,我听你的,咱们赶快回去吧。” 她说完又小声嘀咕一句:“不知道吴斌现在怎么样了,哎......” 我猛力的咬了咬牙,也找来一个木棍握在手里,长出一口气道:“一会咱们回去,谁也不可以逞英雄,一切都得听我的指示。” 简单的嘱咐几句之后,我便带着她们两个折回去找吴斌。 此时的光线已经越来越暗,我感觉自己甚至已经分辨不出十米之外的物体是树还是人。 晚间穿梭在森林里,实在是一种十分恐怖的体验,因为总感觉有个什么东西会从树后面窜出来。 尽管每一步我都走得小心翼翼,可心里面还是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全感。 我在行进的过程中,无意间碰到了婉茹的身体,明显的感觉她在颤抖,尽管我心里也很害怕,但我还是安慰她道:“婉茹,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婉茹对着我轻轻“嗯”了一声,此时的光线,我已经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表情,不过从她的语气里,我能感受到一种信任和依赖。 我们又走了一小会,我突然见到一道光射向远方,我先是已经,以为那帮孩子此时也在找我们。 我本能的找了一个相对粗壮一点的树做掩体,躲到了它后面,婉茹虽然不明所以,见我躲起来,就也快步躲到了我的身后。 而等我躲好后,才发现那道光是从李睦安的手机里发出来的。 我有些不悦的说道:“赶快把手电关了。” 李睦安有些不解的说:“天这么暗,不开手电,怎么会找的到啊?” 我忙说:“你开着手电,没等你先看到他们,他们就先顺着光源找到你了,你相当于不是在为咱们自己打手电,而是为他们。” 李睦安听完我的话后,这才立马关了手电。 我们在原地缓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感觉前方不远处似乎有光影跳动。 我忙停下来,屏住呼吸,侧耳去听,依稀能听到有几个人在对话。 李睦安显然也有所察觉,小声在我耳边嘀咕道:“他们就在前面。” 我轻声回复道:“咱们现在就过去,尽量别搞出动静来。” 我们沿着光源的方向走,当我们靠的很近时,终于看到了那群孩子。 他们此时生了一堆火,接着火光,我能很清晰的看到吴斌此时被他们绑到了树上,脸上粘有斑斑血迹,表情极其惶恐。 吴斌用一副求饶的语气说:“赵刚,我之前真的是无意杀死你的宠物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一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原来孩子头儿的名字叫做赵刚,他听到吴斌的话后,信步走到吴斌身前,朝着吴斌的脸,一拳闷了过去。我身边的两个女人都本能的用手捂住了嘴,以防自己叫出声来。 一声脆响过后,跟着是吴斌无助而又绝望的呻吟声。 舞妍在一旁小声提醒道:“那几个人不会找到帮手来吧?” 赵刚冷哼道:“这森林要是没有指南针,白天走都能迷路,大晚上的他们能走出去?” 他说完跟着又飞起一脚,猛地踢中了吴斌的腹部,吴斌当即痛苦的叫出声来。 赵刚发狠的冲着吴斌嚷道:“你说谁是垃圾?谁是社会败类?啊?” 他跟着又掴了吴斌一个耳光,继续喊道:“知不知道小美对我有多重要?是你杀了它,我要让你赔命。” 他打得爽了,回头对一个小男孩说道:“陈雷你去,掰断他一根手指,随便哪一根。” 陈雷有些犹豫,赵刚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跟着破口大骂道:“快去,你磨蹭什么?他知道咱们所有人的名字,你不废了他,他就会报警来抓你,听懂了没。” 吴斌表情痛苦的说道:“不会的,我不会报警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求求你,趁着现在还没人命,到此结束吧……” 任凭吴斌怎么说,赵刚权当没有听见,继续对陈雷嚷道:“快去掰断他一根手指,否则我就把你所有的手指都掰断。” 陈雷听后,连忙跑到吴斌身旁,抓起吴斌的手,只听“咔吱”一声脆响,跟着是吴斌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李睦安似乎已经被吓傻了,拿着木棍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赵刚接着对另一个孩子说道:“葛松,到你了,今天我帮你赚了两千,你去掰断他两根手指。” 葛松听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好嘞。” 他接着便凑到吴斌身旁,接连掰断吴斌连根手指,跟着便又是吴斌凄惨的叫声。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又气又恨,但赵刚已经如同禽兽,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我现在逞英雄,无异于送死。 我身边的两个女人,早就已经被吓掉了魂,此时就算我想让她们俩冲过去,她们也没有这个胆量。 一阵奸笑声过后,赵刚继续对另一个男孩说道:“孙兵,到你了,一个手指头。” 孙兵不声不响的走到吴斌身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掰断了吴斌的一根手指。 做完了这一切,孙兵又面无表情的闪到一旁,整个过程,他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嫣然已经有些麻木,实在不敢继续想,他们到底做了多少类似的事。 赵刚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现在剩下两个女人了,都说最毒妇人心,你们两个人每人三根手指,舞妍先来。” 舞妍有些不满的说道:“我才13而已,你说谁是妇人?” 赵刚奸笑着说道:“靠,瞧你没出息的样,我去年也13,就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哥明天就让你变成妇人。” 舞妍撇了撇嘴,快步走到吴斌身边,在她下手之前,赵刚又说:“我觉得你应该脱下衣服做这件事,毕竟光着身子是你的爱好。” 舞妍没有理会他,随着“咔咔咔”三声响,吴斌又有三根手指被她掰断。 此时的吴斌已经发不出任何叫声,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 赵刚接着又对另一个女孩说:“王慧,到你了。” 王慧颤声道:“不做行不行啊。” 赵刚怒道:“快去,别婆婆妈妈的。” 王慧缩着头说:“我,我不敢。” 赵刚,冷笑一声,接着转身抽出一把钢刀,扔到了王慧面前,厉声道:“那你去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快去,要不我就割你的舌头。” 王慧颤抖着从地上捡起钢刀,一步步的蹭到吴斌身边,几次把刀拿起又放下。赵刚见状,当即怒道:“你磨蹭什么呢?快点?” 王慧于是便把吴斌的嘴掰开,慢慢把刀伸了进去,这时,我身边的婉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第八十六章 绝望森林 6 赵刚听到婉茹的叫声,立刻大叫道:“那几个贱人在这,快去把他们给我找出来,快!” 赵刚话音儿刚落,那几个孩子便朝着我们跑来,此时的我已经来不及多想,抓起婉茹的手,撒腿就跑,李睦安紧紧的跟在我们身后。 此时森林里已经漆黑一片,我们慌不择路,不小心跑到一个斜坡上,连滚带爬的跌了下去。 我怕婉茹受伤,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可当我们跌到斜坡底部的时候,婉茹还是扭伤了脚。 到了坡底,我才猛地发现,李睦安并不在我们身边,我们三个人跑散了。 我和婉茹在坡底挺了一会,发现那几个孩子并没有追过来。 婉茹小声哭诉道:“田鑫,我好疼。” 我听后,连忙摸到婉茹受伤的那只脚,轻轻的帮她揉了起来。 我按揉了好一会,柔声问她道:“婉茹,还疼么?” 婉茹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疼了。” 可她紧接着又哭诉道:“田鑫,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我连忙将她抱紧,咬牙说道:“不会的婉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婉茹静静的在我怀里呆了好一会,身体不再像之前抖的那样厉害。 这时我附在婉茹耳边,柔声说道:“婉茹,现在能走么?” 婉茹轻轻嗯了一声,我于是将她扶起,打算试着去找李睦安。如果她落到了那群孩子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种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扶着婉茹走了没几步,她又抽泣起来。我见她哭了,心里十分难受,懊恼道:“婉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硬把你拉进来。” 婉茹听后反而不哭了,娇喘吁吁道:“别这么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不帮的。” 我欣慰的笑了笑,随即说:“今生能有你这样的好妹妹,我前世真是积了大德了。” 婉茹听后也轻声笑了笑,可她随即又有些伤感的说道:“田鑫,我们能逃出去么?” 我握紧了拳头,斩钉截铁道:“一定能,婉茹,不管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把你安全的送回到家里。” 婉茹立刻又问:“那你呢?我想让你也好好的。” 我忙笑着回复说:“我当然也会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即便在这个时候,婉茹还会牵挂着我,不带有一点做作的情绪,完全是出自于真心。 我跟着又回忆起之前的好多事:第一次高考失利,婉茹见到我很沮丧,抱着我和我一块哭;上大一的时候和邵帅打架,把打伤住到医院,她风雨无阻的去看我;我爸妈刚去世时,最煎熬的那段时光,即便她也在为了出国留学而努力备战,可还是会经常抽出时间去安抚我。 这一副又一副温暖的画面此时全部浮现出来,我不由得再次将她抱紧,语气坚定的说道:“婉茹,我们都会逃出去的,一定会的。” 这时我突然看到两道光柱从远处射来,连忙拽着婉茹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 那两道光柱越来越近,我不由得心跳加速,想要带着婉茹跑,又怕婉茹的脚跑不起来,于是就只能硬挺着躲在树后,默默的祈祷不会被他们发现。 打手电的人很快就走到近前,这时我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杨哥,你觉得这个森林还有开发的价值么?” 另一人个说道:“小马,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么?就是善于发现被低估的价值,这个城市的森林在外人看来已经毫无开发的价值,但是我告诉你,既然它曾经辉煌过,就一定会再次辉煌,这件事取决于谁来做,怎么做。” 小马嘻嘻笑了几声,跟着又说:“杨哥,你今天晚上真打算住这,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怪恐怖的。” 杨哥笑道:“怎么,你还怕鬼啊?” 小马忙说:“那倒不是,再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也没有鬼,我总怕林子里面有什么东西?” 杨哥冷哼道:“你还怕这个森林里有老虎能吃了你?这是个城市森林,知道什么叫城市森林么?意思就是里面什么动物都没有,只有树,现在这个森林里,活着的动物,就只有你和我。” 这两个人从离我很近的地方经过,跟着便越走越远,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婉茹小声同我说道:“我们赶快像他们俩求救吧,没准他们能帮到我们。” 我轻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是敌是友,我们先跟在他们后面。” 我于是搀扶着婉茹,一步一瘸的跟在那两人身后,不过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我们两对人,像这样在林子穿梭一段距离后,前面那个叫小马的人突然叫道:“杨哥,你快看,那边似乎有人点了一团篝火。” 我怔了一怔,连忙和婉茹又躲到一旁,杨哥低声道:“把手点关了。” 前面的两个人瞬间也陷入到黑暗之中。 杨哥这时说道:“啊呀?好像还真有人,走咱们过去看看。” 小马颤声道:“要不还是别了吧,这大晚上的,谁来这干什么啊?” 杨哥有些不屑的说道:“咱们俩能来,别人为什么就不能来?估计是谁来这度假了,之前营业的时候,也经常有人在这过夜,走,过去看看,顺便问问他们的体验,这是做民意调查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两个人说完便朝着有篝火的地方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也想跟过去看看,可突然又想,如果我们再遇险,婉茹一定是跑不了的,所以我带她过去是不安全的。 我于是把婉茹拉到一个矮树较多的地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婉茹,我过去看看情况,你藏在这里,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你在这里藏好,就算他们追过来,也绝对发现不了你。” 我在离开婉茹之前,反复嘱咐了好几遍,这才迈着轻盈的步子跟了过去。 那群孩子此时已经又回到了篝火旁,万幸的是,他们并没有抓到李睦安,可此时的吴斌还被绑在树上,已经奄奄一息。 小马和杨哥此时已经走到篝火旁。杨哥见到被绑在树上的吴斌,明显被吓了一跳,小马更是表情夸张。 杨哥问呆立在一旁的赵刚道:“这个人是谁绑在这里的?” 他话音刚落,赵刚却立马哭了出来,哽咽道:“终于有人来了,求求你,快帮帮我们。” 杨哥听后,忙说:“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刚一面哭一面说:“这个被绑在树上的人是我哥,他本来带着我们出来玩,结果不小心同另一伙人发生了口角,另一伙人心狠手辣,把我哥绑在这里吊打,还扬言要杀了我们,我们还都是孩子,斗不过他们,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小马听后没有表态,杨哥却说:“你的意思,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别人?” 赵刚忙说:“对,就是把我哥打成这么惨的人。” 杨哥于是连忙走过去给吴斌松绑,一面解绳子一面说:“你们怎么看着你哥被绑着,不给他松绑呢?那群人呢?” 赵刚哭诉道:“我们刚刚看着他们打我哥,实在不敢上前,只能偷偷躲在一旁观察,却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他们就跑去追我们,我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你们俩来之前,我们于是刚到。” 杨哥此时已经给吴斌松绑,绳子刚一松开,吴斌立刻便瘫软成一团,跌倒在地上,杨哥连忙将他扶起,同时问道:“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赵刚信口道:“差不多5、6个。” 杨峰搀扶着吴斌,一面走一面说:“走,咱们先离开这,这里不知道怎么了,手机没信号,等咱们走出这个林子,就找一个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报警。” 杨哥一面说,一面把吴斌搀扶到赵刚身边,他随即便注意到赵刚手里握着一把钢刀,疑惑不解道:“你拿着把刀要做什么?” 赵刚沉声道:“杀人!” 接着一刀便砍向杨哥的头,一声闷响过后,杨哥和吴斌一同倒了下去。 小马被吓得一下子瘫坐到地上,都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赵刚一刀甩了过去,只见小马的头好像皮球一般飞了出去。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冷汗已经浸透全身,就在这个时候,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地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赵刚当即叫道:“谁,谁的电话?” 第八十七章 绝望森林 7 我之前同李睦安一起调查李奇爷爷那件案子时,有一次她电话铃响了,是一段特别刺耳的爆炸声。 我当时还调侃她:“你一个小女孩,怎么用爆发力这么强的铃声?” 李睦安苦笑着说:“只是想把一切不好的记忆都炸光。” 此时再次听到这个铃声,我立刻便知道这是李睦安的电话铃声。 我不知道在有信号干扰器的情况下,外面的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不过我已经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有电话铃声的地方跑,打算抢在赵刚他们之前找到李睦安。 等我跑到响铃的地方,感觉到不远处果然有一个人在跑动,传来不断撞击树枝的声音。 我加速朝那个人追去,等追到她时,发现果然是李睦安。 此时赵刚那几个孩子也已经追了上来,喊叫声越来越近,为了不影响逃命的速度,我不敢和李睦安有过多的交流,只是一个劲的提醒说:“快跑!” 我和李睦安玩命跑了一阵后,发现后面的喊叫声依旧。看来赵刚他们这次要下决心钉死我俩,不由得渗出一身冷汗。 我和李睦安又跑了一小段距离,李睦安突然跌倒。我怔了一怔,心想此时绝不能丢下她自己,可我要留下来,很有可能被一同捉回去,两个人都是死。 我径自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留下来。我怕李睦安搞出声音,连忙蹲下身将她嘴按住,跟着快速找到一堆矮树丛躲了起来。 赵刚他们很快跑到这里,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我们,而是继续向前追了过去。 这时我小声问李睦安道:“刚刚怎么会有电话打进来?” 李睦安颤声说:“我之前逃命的时候,误打误撞找到了屏蔽信号用的干扰器,并把它给关了。跟着就打电话报警,可没有人接线,后来又找回到他们绑吴斌的地方,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却又打回来了。” 我听后连忙提醒:“你电话静音了吧,一会再响,咱俩就都完了。” 李睦安轻声说:“我刚才一着急直接关机了。” 我想了一想,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报警,可突然想起一件事,已经不止一个人和我讲过说,这片地区的民警出警的速度不是一般的慢,治安屡遭诟病,这或许也是导致城市森林后来萧条的主要原因。 我犹豫了一下,直接打给家中的李沉宇,对我来讲,他是我最靠得住的伙伴。 电话很快接通,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向我们这边考经,于是只在电话中对李沉宇讲了六个字:“城市森林,救我!” 接着我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并迅速将电话调成了静音。 我和李睦安跟着便立刻卧倒在矮树丛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说:“他们刚刚就是在大概这个位置消失的,所以说一定是藏在这周围了,现在咱们分散开,一块一块找。”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赵刚。从他说话的音量,可以判断他所在的位置离我和李睦安大概50米左右。 50米,不近也不远,如果我和李睦安始终呆在原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可这个距离,我们俩再发出响声,也很容易被发现。 我们俩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就像之前和婉茹用的方法一样,我快速跑开吸引他们的注意,而李睦安留在原地等我。这样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我很快笃定自己的想法,并用极小的声音附在李睦安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同她讲了,李睦安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表示赞同。 我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像弓箭一般射了出去,等赵刚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跑出很远。 为了感觉起来像是两个人再跑,我一面跑动,一面用双手不停的拍打迎面的树枝,而我很快便将那几个小孩甩在了身后。 这时我忙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手机再次失去了信号,看来赵刚他们应该不止有一个干扰器,发现有电话打进来后,又再次开启一个。 见赵刚那伙人没有追过来,为了保留体力,以备不时之需,我便开始用走的。 我在森林里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一阵,猛然发现前方不远处似有亮光,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跑回到吴斌所在的有篝火的地方。 我心念着吴斌的安危,可又实在不敢去那里看他。我想到婉茹此时就在篝火堆附近,于是便开始四处寻找。 我一面找,一面轻轻的低呼婉茹的名字,终于在一次叫完她的名字时,得到了她的回应。 我很兴奋的跑了朝着她跑了过去,婉茹刚一看到我,猛地一下将我抱住,哭诉道:“田鑫,我好怕。” 我用手轻轻的拍打婉茹的后背,不断的安慰她道:“婉茹,你放心,有我在呢,不会让他们碰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距离我给李沉宇打求救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如果李沉宇找的顺利的话,应该差不多已经快找到这里了,他是我最后的希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赵刚他们那帮人,又回到了这里。 我本来想和婉茹一直躲在这里,可突然听到赵刚说:“你长得还挺漂亮的,我先玩玩,玩够了再弄死你。” 他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你这个混蛋,臭流氓,干脆现在就杀了我。”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想到李睦安竟然被他们给找到了,我内心不禁暗暗自责。 李睦安接着又骂了一堆难听的话,可任凭她再怎么羞辱赵刚,赵刚就只是笑,只不过这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很快我听到“咔嚓”一声,明显是衣服被撕破时发出的声音,跟着是李睦安发自心底的一股抗拒的叫声。 赵刚坏笑几声后,接着说道:“我去,身材不错嘛。” 此时的我再也按捺不住,来不及和婉茹多交待,站起身来,快步跑到篝火那里。 那些孩子看到我后,立刻便围了过来。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李睦安,此时的她上衣已经完全被扯掉,露出一件黑色的文胸,她抬起头,用既愤怒又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吴斌,和遭到侮辱的李睦安,我内心焦灼不已,恨不能一拳打爆赵刚的头。 我很快被两个小孩架住,赵刚迈着轻浮的步子走到我身边,先是猛力掴了我一个耳光,打的我双目直冒金星。 赵刚接着悻悻的说道:“还有一个女的呢?你把她藏在哪儿了?” 我微笑着说道:“你们找东西的能力好像很强,自己去找找看吧。” 赵刚不怒反笑道:“呦呵,挺有种,临危不乱,我突然改主意了,不想自己玩了。” 他说完便对着其他几个孩子说:“把他和那个女的都扒光了,让他们给你科普一下成人的知识。” 赵刚话音刚落,葛松和舞妍便凑过来开始脱我的衣服。 李睦安见状登时怒道:“住手,你们这群畜生。” 这时一直趴在地上的吴斌也做出了反应,开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赵刚一脸奸笑的走到吴斌身边,猛地踢向他的头,低声道:“原来你还活着呢?” 吴斌应声而倒,李睦安表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赵刚接着再次凑到我身边,厉声道:“想让我不这么做也可以,你快告诉我剩下的那个女人在哪。” 我咬了咬牙,冷哼道:“我不知道。” 赵刚听后,立刻又掴了我一个耳光,吼道:“你要是不说,信不信我废了你?” 他说完便回身抄起一把钢刀,对着我的下体比划了几下,李睦安绝望的在后面叫道:“不要啊!” 这时,婉茹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央求着说道:“我在这呢,求求你放过田鑫。” 赵刚看到婉茹后,一脸坏笑的说道:“不错,四个人都聚齐了。” 这几个孩子很快就将我们四个人都分别绑在了树上。 赵刚提着一桶汽油走到我们面前,分别浇到我们身上,跟着又往后退了几步,从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低声说道:“今晚的游戏终止了,和这个世界做个道别吧。” 他说完便顺手打开了打火机,就在他抛出打火机之前,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赵刚的头便好像西瓜一样炸开,李沉宇再一次没有让我失望,及时赶到。 第八十八章 绝望森林 8 看到赵刚被击毙,其他几个孩子都像被吓掉了魂一般,立刻都蹲到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李沉宇随即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等他走的近了,我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来一个人。 李沉宇在给我松绑的时候说:“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我苦笑着说道:“刚刚好。”随即又问李沉宇道:“这位是?” 李沉宇忙介绍说:“他叫安云皓,是警队的神枪手,刚来警队不长时间,现在跟在李处长手底下,刚刚那一枪就是他开的。” 安云皓听到李沉宇在像我介绍他,一面给婉茹她们几个人松绑,一面说:“田医师好,我之前经常听李处长谈起过你,今天很荣幸能见到你。” 我忙客气说:“该是我感到荣幸才对。”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在想,如果他的枪法不准,或许再迟几秒开,我们四个人此时已经葬身于一片火海之中,安云皓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等婉茹和李睦安都被松绑后,婉茹连忙把李睦安的衣服重新披在她身上。 一个晚上的惊心动魄过后,我们四个人总算是得救了,此时吴斌的身体状态很糟糕,李睦安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怕他们俩出现什么更严重的问题,我们很快离开了森林。 后来我才知道,李沉宇和安云皓一早就认识,两人都是神枪手,安云皓是警察,英雄有用武之地,而李沉宇则只能在偏远地区施展拳脚。 李沉宇来之前就做好了计划,和安云皓开了两个警车来,其中一个车子由李沉宇开,载着我们四个人,火速赶往医院。另一辆车子由安云皓开,载着那几个孩子,直接开往警局。 至于李睦安的车子以及赵刚的尸体,只能暂时留在森林里,过后再去处理。 吴斌被送到医院以后,经过及时的抢救,总算是脱离的生命危险。李睦安的情况也有所好转。这一晚虽然危险重重,但好在我们四个人也算是平安归来。 我和婉茹在急救室外面等吴斌的结果时,婉茹突然轻声对我说了句对不起,我先是一愣,接着笑着问她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婉茹沉寂一会,接着说:“一开始你对那几个孩子妥协,我还在心里怨你,觉得你是胆小怕事,之后才发现,你是真的勇敢。” 我听后用手轻轻掐了一下婉茹的脸蛋,说道:“你知道就好,咱们的爸妈从小教育咱们要与人为善,退一步海阔天空,本质上不是让咱们怂,而是让咱们保全自身,这个社会有些人咱们是没有必要招惹的,而一旦招惹上,很有可能连命都搭上。” 婉茹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吴斌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由于伤的较重,需要留在医院疗养一段时间,而他之前在所里的一个病人,刘兵就安排我来接手。 病人的名字叫刘子洋,患上了一种较为罕见的人格解体病症,临床上的表现为心理失调或情绪紊乱,病情严重的人会有自杀倾向。 这类病人在发病的时候,会有自我察觉障碍,好像“我”是不存在的,仿佛自己的人格正在丢失。 人格解体的患者同人格分裂的患者刚好是认知障碍的两个极端,一个人有好几个“自己”,而另一个却好像没有“自己”,仿佛“自己”是一个空壳,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我第一眼看到刘子洋时,他很热情的对着我笑,只不过笑容有些僵硬,好像是刻意摆出来的。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生怕我会记不住,接连告诉我好几遍:“田医师,我叫刘子洋,刘子洋是我的名字,刘子洋,很好记的名字,刘子洋。” 我见他如此,连忙回复说:“我记住了,你叫刘子洋。” 他这才停止继续报名,不过依旧是摆出来一副十分僵硬的笑。 我大概看了一下刘子洋的病例,吴斌关于他的病情注释的十分详细,其中在末尾处的时候,吴斌刻意用红笔写道,病人在治疗期间,经常出现臆想症和狂躁症。 在我阅读病例的期间,刘子洋一直不停的和我说话,生怕我会忽视他一般。 当我看好了病例,便立刻开始关于他说话的内容,刘子洋最开始说:“田医师,你觉得我是外向性格,还是内向性格?” 我笑着说:“很健谈,蛮外向的。” 刘子洋好像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满心欢喜的说道:“吴医师也这么说,我就说我是一个外向的性格。” 我十分肯定的说:“对,一定要多和别人交流,让别人了解你的想法。” 刘子洋听到这句话,反而蔫了下来,略带沮丧的说道:“哎,可是他们都不认同我的想法。” 我追问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刘子洋立刻把头探了过来,低声说道:“田医师,你没有察觉到,这个世界有好多东西都在慢慢消失。好多东西都是假的。” 上大学时,我的老师在课上介绍关于人格解体的病症时,曾经讲过:“这类病人与别人和外界事物间,总有一种难以打破的隔膜感,他们总会觉得自己看到的东西是虚幻的,如同是在梦里见到一般,而且他们与人交往时也经常会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所以刘子洋的种种表现,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笑着问他说:“我对你做的梦,很感兴趣,能不能给我讲一段你曾经做过的梦,让你印象深刻的?” 刘子洋想了一会后,突然说:“我想到一个。” 可他有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道:“你确定要听么?” 我忙回复说:“当然,讲给我听吧,不要有所顾忌。” 刘子洋又犹豫了一小会,这才缓缓开口说:“其实这个梦,直到现在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梦。” 我在他面前搓了搓手,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快讲出来吧。” 刘子洋讲之前,快速环视了一圈,好像很怕被别人听到一般,等他确认周围只有他和我,这才说道:“那是半年前的一个天,有一天晚上,我早早就躺在床上,由于累了一天,我本想早点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猛烈的叫骂声,我知道那是隔壁的夫妻在吵架,他们总是这样吵架,我早已经习惯了。” “但那一晚,他们吵得很凶,是不是会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我们那栋楼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所以他们吵架时说的话,我也能听得个大概。” “听他们吵架的内容,好像是那个男的怀疑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有染,给他带了绿帽子,当然,这种事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他于是骂出了很难听的话。” “可不管那个男人如何羞辱女人,女人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可你猜怎么着,男的最后还是在手机的照片里面发现了女人出轨的证据。” “男人一怒之下,动起了刀子,可怜的女人接连被他捅了好几刀。” 听到这的时候,我忍不住打断他道:“你用刀捅女人的时候,你也能听到?” 刘子洋表情有些惶恐的点了点头说:“不是听到,是直接看到了。” 我听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笑出了声,接着问道:“你不是还没有睡着么?又不是在梦里,怎么可能会看到呢?” 刘子洋听了我的话,立刻把头伸过来,面目狰狞的说道:“可我就是看到了。”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接着问道:“好,你看到了,然后呢?” 刘子洋表情有些痛苦的说:“后来我就醒了。” 他说完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冷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在耍我。” 刘子洋摇了摇头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是真实的,那天我根本没有睡着,可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隔壁的夫妻早在一周前就出事了。” 我忙问:“出了什么事?” 刘子洋有些绝望的说道:“早在一周前,男人就因为怀疑女人出轨,而失手将她捅死了。” 第八十九章 行尸走肉 2 “你的意思是,你在睡着之前,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亲眼看到隔壁的夫妻吵架,并且那个男人用刀把自己的老婆捅死了,而第二天却得之你所在看到的一切,发生在一周以前?” 我对刘子洋的描述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并在总结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表情变化。狂躁症的病人往往具有攻击性,所以我要格外警惕。 刘子洋听完我的总结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他随即又问我道:“田医师,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我很轻松的对着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我想知道这个梦给了你什么启迪?” 刘子洋听完我的话,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脸上接连变换了几个表情,琢磨了好一会,才回答说:“它让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我微笑着问他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刘子洋说:“因为按照常理,这件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不是么?我不可能透过那道墙,看到对面所发生的一切,也不可能在这件事已经发生的一周后,又重新看到这个场景,除非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既然它是假的,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可能都是假的。” 我反问他道:“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原本就只是你做的一个梦而已,你想想看,一开始我也是想让你给我讲诉关于你的一个梦,而你就和我讲了这件事。” 刘子洋说:“因为这件事我不止同你一个人讲过,而所有听到我陈述的人,都认为那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所以当你让我讲梦时,我就想到了这件事,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自己都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那是一种很真切的感觉。”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同他纠缠,于是再次问道:“那你没有别的可以想起来的关于梦的记忆?我指的是真实的梦?”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梦是有意识看无意识的一扇窗子,想要更好的了解一个病人的状态,一个比较快的办法,就是研究他的梦。 刘子洋听完我的话,再次陷入到沉默当中,把眼睛闭的紧紧的,几秒过后,他又开始咬牙。我怕他会发作,连忙提示说:“刘子洋,你听我说,如果你实在想不出来,可以不用想,先让自己放松下来,想象自己躺在松软的沙滩上面,太阳用舒适的温度照在你的身上,很轻松,很放松,对不对?” 刘子洋突然猛地睁大了眼睛,语气急促的说道:“田医师,我想起来一个梦,一个真正的梦,只不过这个梦好可怕。” 我想了想后说:“你要是觉得有压力,就不要说了,我只是随便那么一问。” 刘子洋却说:“不,我想和你交流一下。” 我这才说道:“好吧,既然你想同我分享,就说来听听。” 刘子洋紧握双拳,像是做了老大的决定,跟着说道:“那是我一个多月之前做的一个梦,梦的情节很简单,是我被一个僵尸咬了,不是咱们中国的僵尸,而是像好莱坞大片的那种僵尸,没有意识,见人就咬,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剩下吃的本能,被这种僵尸咬了以后,我就也变成他们中的一份子。” 刘子洋讲完这个梦,满脸苦笑。我忙安慰他说:“不过是个梦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 “可是”,刘子洋有些焦急的说道:“可是我最近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我自己是一个空壳,没有灵魂,除了吃东西的时候会有一点感觉,其他大部分时间,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刚说完这句话,跟着又补充道:“到底是我是假的,还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虚无的?” 我正想着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陈科长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于是便暂时同刘子洋道了别,匆匆赶去陈科长的办公室。 我走到陈科长的办公室门口,刚好看到朱旭从里面走出来,朱旭对着我笑了笑,接着便走开了。我于是直接进到办公室里面,并随手带好了门。 陈科长见到我后,先是问道:“吴斌的那个病人怎么样,不算太棘手吧?” 我忙回复说:“还好还好。” 陈科长微笑着说:“这个刘子洋,之前可把吴斌难够呛,不过对你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还没等我做出回复,陈科长突然压低声音说:“田鑫,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探讨。” 我听后连忙说:“陈科长,您说!” 陈科长继续说道:“田鑫,前两天咱们所负责安保的人员和我说,大概在一周以前的一天晚上,咱们所所有的监视器在晚上8点到10点半这个时间段,全部失灵了。” 我听后先是一愣,跟着问道:“陈科长,负责安保的人不就是毛佳宝和李沉宇么?” 陈科长轻轻摇头说:“之前有一个师傅负责这个事,而且关于监控的事暂时还没有交接,虽然我很信任你,但是这两个孩子我毕竟不了解,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我听后连忙说:“对,我也建议您这样做。” 接着我便想到,一周以前,我曾经在那个时间段,碰到了华洛儿,于是便将自己当晚的经历同陈科长讲了,陈科长却质疑道:“档案室一向只是崔宁负责,只有她才有钥匙,华洛儿怎么可能进得去呢?” 我在一旁提示说:“会不会是凌所长给她的钥匙?” 陈科长摇头说:“钥匙就只有崔宁有,她要想进去档案室,除非崔宁把钥匙给了她,可崔宁在那个时候已经请年休假在外面度假,就算崔宁疏于职守,时间点也对不上啊?” 听到陈科长提到崔宁,我连忙问:“陈科长,崔宁应该回来了吧,要不我去她办公室去打探一下情况,没准能问出什么!” 陈科长说:“她今天刚好回来上班,你快去吧。” 我于是便去到崔宁的办公室。崔宁此时正躺在沙发椅上玩手机,见到我后,很客气的把我请进屋,我和她简单寒暄几句后,径直问她道:“崔宁,你之前没把档案室的钥匙给过别人吧。” 崔宁听后扬起声调说:“当然不可能,档案室的资料是绝对保密的,除了我之外,谁也不可以进的。” 我见她情绪有些激动,忙解释说:“崔宁,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不过在你走的这段时间,单位发生了一些怪事。” 我跟着便把之前在单位看到档案室的灯开着,已经华洛儿突然出现,还有单位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突然失灵的事情全部同她讲了。 崔宁瞪着大眼睛听我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趁着这个机会,我在一旁提醒说:“要不你去档案室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崔宁想了想后,点头说:“嗯,你说得对,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凌所长怪罪下来,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说完便抓起桌上的钥匙冲到了档案室,我则留在办公室等她。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崔宁表情疑虑的回到了办公室,我连忙问:“怎么,档案室丢了什么重要资料么?” 崔宁小声嘀咕道:“丢倒是没丢,但是有一个资料好像被人动过。” 我忙问:“关于什么的资料?” 崔宁有些疑惑的说:“是一份关于集体自杀的档案,可这个档案是26年前的资料,谁动它干嘛呢?” 听到集体自杀这个案子,我立刻心头一紧,因为我小的时候曾经听爸爸和汪叔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提起过,我当时觉得好奇,就问他们关于集体自杀的事,可他们却只字也没再和我透露过。 我想了一会后,再次问崔宁:“有没有可能你去哪里办事的时候,把钥匙丢在桌子上,这期间谁偷偷溜进你屋里,把你钥匙拿去配了一副新的?” 崔宁听后连忙说:“不可能,我钥匙向来是不离身的。” 我于是轻声嘀咕道:“那就奇怪了。” 这时崔宁突然说:“啊!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曾经问我借过钥匙,而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借给了他。” 我忙问:“谁?” 崔宁一字一顿的回复说:“凌所长!” 第九十章 行尸走肉 3 听到凌所长的名字,我既感到意外,又觉得似乎是在情理之中,华洛儿是他的女朋友,如果他有钥匙,肯定会借给她,可凌所长身为一所之长,怎么可能会监守自盗呢? 我刚到所里没多长时间,关于凌所长的事迹就听到过一些。 可以说“睿康”能有今天的规模和知名度,凌所长有绝对的功劳,他工作严谨,做事认真,而且对所以的人向来也是高标准严要求。 办公楼有一面墙上,还刻着凌所长的座右铭:所谓人才,不过是标准更高而已。 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怎么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难道是受到了华洛儿的蛊惑? 有些事情能好像能解释通,却又似乎解释不通,我的大脑正在翻江倒海般想着这些事,突然听到崔宁继续说道:“但凌所长不可能拿我的钥匙去复刻一把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可华洛儿又是他女朋友?哎这件事怎么这么……” 我苦笑几声后,随即说:“目前为止,一切还只是咱们的猜测,先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谣言有时是会害死人的。” 崔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跟着便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又回去找陈科长,等我到陈科长的办公室时,朱旭已经办完事回来了,陈科长一看到我,就说:“田鑫啊,那个事我已经核实好了,辛苦你了,让你白跑一趟。” 我乍一听到陈科长的话,猛地怔住了,不过还是很快领会她话里面的意思,笑着说:“没事的陈科长,有需要您随时吩咐。” 我于是便退出陈科长的办公室,带着满腹的疑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陈科长便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中说:“田鑫,刚刚被搞迷糊了吧。” 我笑说是有点,陈科长也先是笑笑,随即解释说:“你之前来我办公室,朱旭便是被我支走的,因为有些事情在被坐实之前,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所里面有些事情不太正常,或许有人正在暗中玩手段,而我们想要阻止这帮人,一定要不动声色。” 我忙说:“陈科长,我明白。” 陈科长继续又说:“所以说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是值得信赖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最高明的调查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你在做调查,就像警局里面的卧底,一旦让对方有所察觉,卧底是会死的很惨的。” 我附和道:“您说的对,陈科长。” 陈科长停下来,轻轻笑了几下,跟着又说:“以后我们俩再交流这件事,事先找一个地方约好,电话里也尽量少谈,容易被窃听。” 我在大脑里快速想了想,连忙说:“陈科长,有件事我现在就想和您谈一谈!” 陈科长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回复说:“自己的办公室。” 陈科长顿了片刻,随即说:“你现在去咱们单位对面的咖啡厅,随便定个包间,然后给我发信息,告诉我房间号,我随后就到。” 陈科长吩咐好这一切,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我和陈科长便在咖啡厅汇合,陈科长开门见山的问我说:“田鑫,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我忙回复说:“崔宁和我说她的钥匙之前被凌所长借去用过。” 陈科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件事你怎么认为的?” 我毫不避讳的说:“一开始我怀疑是凌所长把档案室的钥匙拿去复刻了,然后交给了华洛儿,但我又总觉得凌所长不是这样的人。” 陈科长表情表情有些严肃的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么?” 我忙说:“记得,您觉得凌所长有点怪?” 陈科长说:“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什么,但我这个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陈科长随即又说:“这件事姑且先不提,你我心里有数就行,除了这事你还有别的发现么?” 我忙又说:“崔宁说档案室的资料并没有丢失,但关于26年前的集体自杀的资料似乎被人动过。” 陈科长听后喃喃自语道:“关于集体自杀的资料……”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轻轻靠在座椅上,沉寂了好一会,突然又睁开眼睛坐回到原处,低声说道:“我知道那件事有一个幸存者,就在咱们这座城市,有时间你可以去拜访他一下,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我问:“我该去哪里找这个人呢?” 陈科长回复说:“我只知道他叫张一菲,是的女性,当时还只是个小姑娘,现在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了吧,你可以调动警局的人帮你找,如果你不方便开口,我可以同你汪叔说。” 我于是说:“那就麻烦陈科长了。” 我和陈科长又简单聊了一会,便各自分开了,集体自杀这件事,毕竟是26年前的案子,可以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所以想查点什么特别的难。 回到所里之后,我又找到崔宁,想看看档案室关于集体自杀的资料,可被她拒绝了。她说要想看这些资料,必须得到凌所长的同意,而一想到凌所长,我就又想起陈科长对我说过的话,最高明的调查,就是不让别人知道你在做调查。 我于是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随后又找到了刘子洋,开始对他做心理疏导。 再次看到刘子洋,我感觉他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多言不多语,对于我问他的问题,都只是选择性的回答,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直视着前方,且目光恍惚。 这对于一个人格解构的患者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我见他情绪消极,便提议带他出去走走,刘子洋听到我的提议,反应并不强烈。 我于是便也不再试图征求他的同意,硬性的把他带了出去。 我们单位附近,有一个十分漂亮的花圃,那里是我们做心理医师们的最爱,因为多接触花草虫鱼,很有利于病人心理的恢复。 到了花圃后,看到里面百花齐花的景象,我的心情大好,我偷偷去观察刘子洋,发现他的脸上的逐渐挂上了笑容。 我这时连忙在他耳边说:“这些花很漂亮,对不对?” 刘子洋憨笑着说:“很漂亮,我喜欢花,也养过花,但是养的不好,不管是什么花,只要到了我家,没多久就会死。” 刘子洋顿了一顿,又说:“开花店的人真有本事,这些花在自家养,往往都是带死不活的,在人家这却都栩栩如生。” 我笑着解释说:“他们是有花窖,花都是在花窖培养好了在拿到这来卖,如果感觉那朵花快不行了,就继续拿回花窖去。” 刘子洋听得很认真,跟着继续说道:“我老婆原来就是花店的,我很爱她,因为她长得像花儿一样漂亮。” 听完他的话,我怔了一怔,因为吴斌在他的病例上写的很清楚:刘子洋,男,36岁,未婚。 我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有妻子?” 刘子洋点头说:“对啊,而且很漂亮,比你们单位的陈善蓉还要漂亮。” 刘子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定,不像是臆想出来的,但病人的病例都是很严肃的文件,吴斌又不能在病例上乱写。 刘子洋说完这句话,再次直视前方,目光恍惚,好像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我再次小心翼翼的问他道:“你最近有见你老婆么?” 刘子洋听后立刻就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说:“好久没见了。” 我趁机问道:“那你想她么?” 刘子洋听后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深喘一口气说:“当然想。” 我继续说:“那你还能联系到她么?” 刘子洋忙回答说:“能联系,只不过……” 我忙问:“只不过什么?” 刘子洋犹豫了一下,跟着说:“只不过我不敢联系她。” 我一怔,忙说:“怎么会不敢联系呢,她是老虎?会吃人?” 刘子洋笑笑说:“那倒不是,但她比老虎还可怕。” 我也笑着说:“我还真就没见过比老虎还可怕的动物,你倒和我说说,她是怎么个比老虎还可怕?” 刘子洋显得有些恐惧,喃喃的回复说:“我现在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 我听后顿时来了兴趣,忙说:“她竟然有这样的魔力,我倒很想见识一下。” 刘子洋表情夸张的附在我耳边说:“我劝你不要,她真的好可怕,即使她长得很漂亮,我也不敢再去联系她,不敢……” 他说完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我却被他吊足了胃口,继续说:“我一定要见见她,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你放心,我是心理医师,没有人会影响到我的,至于你,有我在,你也不用怕。” 刘子洋听后把嘴唇咬得很紧,似乎下了老大的决心,最后终于说:“那好吧,不过事先说好了,你见到她,如果想自杀,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我笑着说:“你放心,不会的。” 刘子洋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并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名字来,我怕他随便找一个人来敷衍我,就偷偷瞄了一眼他要打电话的那个人,发现那个人的名字竟然是陈科长提到的26年前集体自杀的幸存者:张一菲。 第九十一章 行尸走肉 4 看到这个名字,我又惊又喜,忙敦促他说:“你快点给她打过去吧。” 可刘子洋在准备拨打电话之前,再次犹豫起来,我急道:“怎么,你真的这么惧怕这个女人?” 刘子洋有些惶恐的说:“田医师,我,我和你撒谎了。” 我先是一惊,跟着问他道:“撒什么谎?” 刘子洋小声嘀咕说:“张一菲不是我的老婆,我只是单相思而已,我真的很喜欢她,可她却对我并不感冒。” 我这才留心的看了一下刘子洋的长相,和英俊一点也搭不上边,但凡对样貌有点要求的女性,应该都不会对他倾心。 我先是问他:“张一菲多大年龄?” 刘子洋脱口说:“她和我同岁。” 他的话更加坚定我的猜想,年龄、名字都和陈科长说的一样,这个张一菲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宽慰他道:“你不是喜欢张一菲么,我能帮你搞定,你只管给她打电话。” 刘子洋将信将疑道:“真的?你真的能帮我?” 我耐着性子说道:“我学心理学的时候,最先接触的就是恋爱心理学,帮你追女朋友,这件事实在是小意思,你快给她打电话吧。” 刘子洋这才决定给张一菲打电话,不过他打电话之前,一定要我做回避,迫于无奈,我走到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等他。 几分钟过后,刘子洋手舞足蹈的跑向我,大声嚷道:“成功了,哈哈,我成功了。” 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个成功?她同意和你见面了?” 刘子洋极其用力的点头说:“对啊,这么多年了,我都怕她把我给忘了,没想到,我一约她,她就同意了。” 我反问道:“你这回不怕和她在一起会有自杀的感觉了?” 刘子洋连忙摇头说:“不怕,再能见到她,死也值了。” 我在一旁小声提醒他说:“送你一句话,不要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在嘴边,对你没有好处。” 情绪有些激动的他,很欣然的接受了我这个意见。 我们于是开始往他和张一菲约定好的地点进发。 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吵着要我教他追女人的技巧,虽然我在心里觉得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谈恋爱实在是有些奇怪。 不过他既然一再央求,我还是调整了一下情绪,耐着性子对他讲到:“人在很多状况下,都可能体验到心跳加速的感觉,特别是在喜悦、不安和恐惧等的情绪中。有意思的是,无论是喜悦还是其他情绪所导致的心跳加速,其基本的生理反应是一样的,心理学家斯坎特认为,情绪是一定的生理状态和认识因素交互作用的产物,这一理论也被他称为情绪二因论。”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用余光瞟了他一样,见他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听懂,我于是便尽量再说得通俗些:“打个比方,咱们就以一对恋人坐过山车为例,他们会在坐过山车的过程中产生心跳,这心跳的主要成因,其实是因为人类对于恐惧的本能反应,但他们则会误以为这是恋爱的心动感觉,大部分都认为是后者产生了心跳,但正确答案确是前者。” 刘子洋点了点头,可我从他的眼神中还是能判断出,他听得似懂非懂,于是继续解释说:“这么说吧,人一旦处于兴奋状态,心理就会变得比较脆弱,很容易成为恋爱的俘虏。” “再比如一个女人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心跳加快,她甚至会分不出这是同行的男友带给她的,还是恐惧电影所带来的,而这个时候男友用手搂着她,给她安全感,她在心里就会把这个行为无限放大。” “所以也可以这么说,这个女子的认知在特殊的环境下产生了混乱,这个情形就像古罗马时代的谚语所说的,‘想要俘获一个女人的心,就带她去看格斗比赛’。” 讲完这些时,我忙问刘子洋道:“我说的对你有帮助么?” 刘子洋瞪着大眼睛回复说:“我知道了,想要追求张一菲,就带她去玩过山车;去看恐怖电影,然后在看电影的时候搂着她;还有就是带她去看格斗比赛。” 我听后用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有些无奈的说:“格斗比赛咱们这没有,你带她去玩前两个就行了。”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婉茹打来了,怕她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就连忙接通了电话,语气急促的问道:“婉茹怎么了?” 婉茹却轻松的回答说:“没什么啊,自己在家没意思,看看你在干嘛!” 听她的声音,确实像是躺在床上发出来的,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跟着继续说:“我在忙工作,回头联系你吧。” 婉茹却有些不悦的说:“你和爸爸一样,整天就是工作工作,忙吧忙吧,永远不用理我。”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弄得我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刘子洋这个时候在旁边问我道:“你女朋友么?” 我轻声回复说:“我妹妹。” 我跟着便又给婉茹打了过去,第一次她没有接,第二次也是过了好久,婉茹才接了电话,拉着长音说:“又干嘛?” 我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婉茹,我最近特别喜欢一首肖邦的钢琴曲,名字好像是叫‘英雄波兰舞曲’,你能好好练练然后弹给我听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最近找时间就去你家听。” 婉茹听后立刻兴奋的说:“当然可以啊,吼吼,你还知道‘英雄波兰舞曲’呢,我最近签了一个乐团,表演的曲子里刚好就有这首曲子,嘻嘻,我回头好好练练,到时候弹给你听。” 我佯装做很急切的样子说:“好好练啊,不要以为我是业余的就草草弹来糊弄我,我之前可是听了好多版本的,你弹得好与坏还是能听出来的。” 婉茹笑嘻嘻的说:“当然会好好练啦,你就等着欣赏吧。” 挂断电话没一会,我和刘子洋便到了他和张一菲事先约好的地方,是在我们这座城市很有名的曙光大桥。 来到这座大桥后,我睹物思情,立刻便想到了林若兮,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张一菲此时就站在大桥中央,通体一声黑色的连衣裙,很是惹眼,等我们走的近了,我发现她确实很漂亮,但整体的气质,比陈科长还是要逊色好多。 刘子洋见到张一菲后,好似耗子见了猫一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看得我心里十分着急。 张一菲很随意的瞟了我一眼,转头对刘子洋说:“你还带了朋友来。” 刘子洋支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我索性不去管他,径直问她道:“你就是张一菲吧?” 张一菲却冷笑几声道:“怎么?你找我有事?” 我忙说:“还有就有一点。” 张一菲仰头道:“什么事,说吧。” 此时的刘子洋杵在一旁一语不发,好像是他陪我过来的,我心想,且别说你现在还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就是哪一天你正常了,凭他也不可能追到张一菲。 我只从张一菲看他的眼神就可以判断,他根本就不是张一菲的菜,这种爱情,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结果的。 我于是也不再去管这件事,而是把自己的事放在首位。 张一菲为人傲慢,与其和她进行没用的客套,不如单刀直入,我于是直接问道:“26年前的集体自杀事件,你还有印象么?” 张一菲听完我的话,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接着厉声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第九十二章 行尸走肉 5 张一菲的表现以及她问的话,证明我确实是找对了人。 我把刘子洋先晾在一旁,微笑着对张一菲说道:“我是一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请您先不要紧张。” 张一菲快速的打量我一番,继续问道:“心理咨询师?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又没病。” 我忙说:“看得出来您心理十分健康,我只不过想了解一下26年前的关于集体自杀的一些事……” 没等我把话说完,她立刻打断我道:“别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到张一菲的反应,我就知道这件事的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只不过要想个好办法让她开口。 我在大脑里快速设想了几个对话,跟着又被一一否决了,这时我无意间瞟了刘子洋一眼,突然在他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我先是把刘子洋拉到距离张一菲很远的地方,低声对他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同张一菲聊聊,等我们聊完了,再研究你的事。” 听完我的话,刘子洋没有做出任何表情,有些木讷的看着远方的大桥。 我当时因为急于想知道关于集体自杀的事,也就没有多想,很快又跑回到张一菲身边,对她说:“我其实是刘子洋的心理医师,他的状况不太好,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我问他如果真要自杀,死之前最想看的人是谁,他就和我提到了你。” 张一菲的嘴角极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不过还是被我及时捕捉到。 她很不屑的回复说:“那是他的事,和我有关系么?” 我忙说:“刘子洋好歹对你一片痴心,你就当帮帮他还不成么?” 张一菲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帮废物。” 我笑着说:“看来你们之间曾发生过一些故事。” 张一菲瞟了我一眼道:“你们搞心理学的是不是都喜欢听故事?” 张一菲这句话反倒给了我提醒,集体自杀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群体心理疾病,张一菲虽然是幸存者,这些年肯定也没少看心理医生,难怪她对我这么抵触。 我于是诡辩道:“所有人不是都应该喜欢听故事么?” 张一菲冷哼道:“我就不喜欢,不喜欢听,也不喜欢讲。” 张一菲将试图将自己给封闭起来,我如果正面相迎,必定还会吃闭门羹。 我于是跳转话题道:“刘子洋在给你打电话之前,一直在犹豫,我对他的行为十分不理解,就问他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张一菲,为什么却不敢打电话呢?” 张一菲冷哼道:“怂呗,他一向如此。” 我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并不是。” 我的回答让她感到一丝惊讶,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我继续说道:“刘子洋说,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这让他感到很害怕,于是他就整天活在一种纠结的情绪中,既想找你,却又害怕找到你后会去自杀。” 张一菲冷笑道:“说到底还是怂。” 我笑着说:“刘子洋并不是怕死,他只是怕失去你,不过既然你不在乎,也就无所谓,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他和你在一起,会有想要自杀的冲动呢,你会魔法么?” 张一菲却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竟有这种本事,回头我应该找那些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看看他们会不会去死。” 我听后仰天打了个哈哈,跟着说道:“你不如先在我身上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奏效。” 张一菲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说道:“不用试了,一定失败,因为你是心理医师。” 都说话多失言,张一菲并不知道她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已经出卖了她自己,我顺藤摸瓜道:“看来你成功过?” 张一菲募地慌乱起来,语气有些急的说道:“什么成不成功的,无聊。” 我长出一口气道:“我再次和你正式介绍一下我的职业,一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如果你小时候的经历让你感到痛苦,我会用的专业知识帮你排解这种痛苦,可如果你一味的选择消极的逃避,我也没有办法。” 听了我的话,张一菲沉寂了好一会,突然说道:“之前也有心理医师这样说,可是……算了,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我急切的问道:“你连自己的问题都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呢?” 张一菲小声嘟囔道:“我之前看过很多心理医生,没用的。” 我忙说:“我和他们不一样,不瞒你说,我是这里最棒的医师,只要你说出你的问题,我一定能帮你解决。” 张一菲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而我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有时过度的热情,反而受到对方的质疑,从而让自己陷入被动。 我于是又连忙补充说:“一菲姐,过去的事情不管多痛苦,都只是一种人生经历而已,不要把它当做一种负担,我今天的出现并不是想要给你制造任何压力,很多事情的抉择还是要追寻你的内心,但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我愿意去帮助你。” 说完这些话,我正准备离开去找刘子洋,却被张一菲叫住,她一改之前傲慢的神态,语气柔和的说道:“你真的想帮我?” 我连忙摇头说:“当然!” 张一菲这才缓缓开口,同我讲起了26年前的一些她能记起来的事。 那是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张一菲的父母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去学校接她回家,路上的时候,她注意到父母的表情有些怪异,就问她妈妈:“妈,你和爸爸怎么了,吵架了么?” 她妈妈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并不理会她,她于是又去问她爸爸,而她爸爸也是一样的反应。 张一菲有些害怕,不过还是跟在爸妈的后面一直走。 她很快发现爸妈所去的方向并不是要回家的路,于是就问她妈妈说:“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妈妈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张一菲想叫却又不敢叫出声。 他们走了一会后,径直进到我们市当时最高的一座大楼里,而且很快爬上了天台,这时张一菲才发现,天台上竟然早就站满了人。 “他们个个面无表情,神态诡异,好像是一群丧尸,我当时正茫然不知所措,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天台上跳了下去,我立刻就吓得哭了出来,接着那些人陆续开始往楼下跳,我被吓坏了,去找的父母,而他们却也……” 张一菲讲到这,立刻便哽咽起来,我忙凑过去安慰她说:“过去了,再怎么恐惧,不可思议,也都已经过去了。” 张一菲却猛烈的摇了摇头,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大声喊道:“不,并没有过去,也永远都不会过去,直到现在,我都经常会做那样的梦,梦见我爸妈带着我,走到天台上,然后牵着我一起跳下去,那种感觉,你知道有多可怕么?” 我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柔声道:“人生最奇妙的事就在于,等待你的是明天,而不是昨天,过去的时间就是死掉了,不必过分纠结。” 我越安慰,张一菲反而愈加激动,大声叫嚷道:“不会死掉的,那些记忆永远都在,昨天的事如果过不去,哪里还有明天?” 张一菲越说越激动,身体颤抖的十分厉害,她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湖水,我怕她一时失控会做出极端的事来,悄悄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而当我站到这个位置时,刚好能看到之前刘子洋所在的位置,可我却突然发现,刘子洋竟然不见了,我顿时惊叫道:“刘子洋呢?” 第九十三章 行尸走肉 6 听了我的话,张一菲也连忙回头去看,跟着也叫道:“刚刚还在呢?这会跑哪里去了?”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对张一菲说:“快去找找看。” 张一菲却说:“紧张什么,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出什么事么?” 我一脸严肃的说:“他是病人,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张一菲这才显得有些着急,喃喃地说:“他总不至于跳湖自杀吧?” 我撇嘴说:“没准。” 跟着我快速跑到刘子洋之前呆过的地方,而从那里望向四周,根本看不见他的踪影。我心想,这么一会工夫,他能跑去哪里呢? 我于是又有些忐忑的从桥上往下面的湖水中看了一眼,可能看到的只是娟娟细流。 这时张一菲也跟了过来,看我朝桥下看,神色惊慌的说:“如果他真的从这跳下去,现在也早就沉到湖底了。” 听了她的话,我用脚猛地踢了一下面前的钢柱,心里十分懊恼,自语道:“我不该把他自己留在这的,我真是头蠢猪。” 张一菲小声嘀咕道:“或许他并没有跳下去呢?我们俩再去找找看吧。” 我和张一菲于是便沿着大桥的方向一直向前一路跑,一路寻找刘子洋的踪影。 我原本对找到刘子洋不抱什么希望,可没有想到张一菲很快便发现了他。 他此时已经走出了大桥,正在一片草丛中穿行。 我和张一菲很快便跑到他身边,发现他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而且嘴里一直在自言自语。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一开始我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可等我凑到他近前,才听到他一直在不断的重复一句话:“我是僵尸。” 我猛地一把将他拽住,大声对他喊道:“刘子洋,你要去哪?” 他被我拽停后,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但嘴里面还是不断的重复那句话,我这时又一把将张一菲拉到他眼前,大声说:“你快看她是谁?这是你最喜欢的女人,我帮你找到她了,你不高兴么?” 刘子洋果然不再说话,呆呆的看了张一菲几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一菲也显得很难受,扬声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见我么?现在我来了。” 刘子洋顿了一会,突然问:“你是谁?” 张一菲听后猛地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子洋跟着又说:“我又是谁?你们都是谁?我在哪?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一菲忙转头问我道:“他怎么了,是失忆了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他不是失忆,是一种罕见的人格解体症,发病的时候,他的认知存在严重的问题,自我识别能力很差,已经丧失距离感,并且几乎无法区别自己与周围的环境。” 张一菲想了一会,突然问道:“你是说,他原本的人格正在慢慢的消失?” 我满脸苦笑的说:“你的描述还挺专业的?” 张一菲不以为意,继续说:“那他再发展下去会怎么样?” 我看了看眼前的刘子洋,说道:“再发展下去,就会彻底失去自己的人格,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张一菲小声的把“行尸走肉”这四个字又重复一遍,跟着又问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笑着说:“关于这点,我其实还挺想问问你的。” 张一菲微微皱眉道:“问我?” 我微笑着说:“他的过去,造就了他的现在,可我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他现在这种情况又说不清楚,所以现在这个阶段,你对他的帮助应该比我要大。” “你要我怎么帮?”说这话的时候,张一菲显得有些紧张,为了消除她的紧张情绪,我刻意柔声说道:“其实你只需和我们讲讲你俩之前的故事就好。” “又是故事!”张一菲有些不屑,不过还是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张一菲说,她是在朋友的婚礼上认识刘子洋的,那时候的刘子洋和现在判若两人,阳光开朗,而且还很幽默,他们俩坐在一桌,有说有笑,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婚礼过后,他们继续保持联系,张一菲在花店上班,刘子洋每次去看她,都会调侃说:“你是这个花店里最美的花,要多少钱才肯卖我?” 张一菲就佯装生气道:“我又不是物品,怎么用来买卖呢?” 刘子洋就说:“你是无价的宝贝,但是我要把你领回家,总要给你点表示。” 听张一菲描述刘子洋追她时候所用的方法,我不禁暗自发笑,原来他竟然是一个情场老手,竟然还来我这讨方法,而我却还有模有样的教他,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张一菲接着讲到,在刘子洋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她最终沦陷,答应做他的女友,两个人于是开始交往。 爱情的火苗一经点燃便立刻呈燎原之势,两个人很快便走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原本应该是一个幸福的结局,可刘子洋在向张一菲求婚的那天,为了营造一个好的效果,求婚的地点选择了一个很高的楼的天台,而这栋楼,正是当年张一菲父母纵身跳下去的那栋楼。 由于时隔多年,张一菲在楼下面的时候,并没有认出这栋楼来,然而等她到了楼上,很快便意识到,这里竟然就是她童年的噩梦,是当年发生集体自杀事件的地方。 张一菲刚一认出这里,童年的埋下的阴影便立刻笼罩上来,很快让她旧病复发,她先是又哭又闹,跟着便吵嚷着要自杀,刘子洋被她吓得够呛,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按住。 精心设计的求婚仪式就这样告吹,刘子洋不免有些沮丧,然而更让他烦心的是张一菲突如其来的癫狂,等张一菲终于冷静下来,他以为噩梦终于停止了,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之后的张一菲,每隔几天就要犯一次病,刘子洋却一直不离不弃,为她找了很多心理医生,经过一年的情绪动荡,张一菲终于安稳下来,可她才刚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刘子洋却又陷进去了。 刘子洋一开始并不算严重,可每当上到稍高一点的地方,就会想起当时张一菲要死要活,想要自杀的情景,以致于他自己也萌生了这种念头,最后逐渐演变成,他只要一看到张一菲,就想要自杀,他们俩这才不得已而分开。 张一菲说完后,露出了一丝苦涩笑容,哀叹道:“原来自杀的情绪是会传染的,简直比传染病都要可怕。” 我怕张一菲也因为回忆而再次出现情绪失控的情况,连忙宽慰她道:“这个领域确实有很多未解之谜,不过你放心,我们现在正在倾力研究,很快就会攻克这个难题,相信不久的将来,不会再有人想要轻生,因为同生命相比,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值一提。” 张一菲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过她很快就变了脸色,突然说:“对了,你刚刚提到行尸走肉,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我忙问:“什么事?” 张一菲眼神中立刻布满了惊恐,颤声道:“出事的那天,我在天台顶上看到几乎所有人基本都是面无表情,动作僵硬,看起来就像是……” 张一菲没敢再把那几个字说出口,不过我很快领会她的意思,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很想再问一些细节,又怕她会失控,正纠结着,突然电话响了,是李睦安打来的,我刚一接起电话只听李睦安语气急促的在电话里说道:“田鑫,吴斌的状况有点不太对,你快来看看!” 第九十四章 行尸走肉 7 我把刘子洋暂时托付给张一菲,匆匆赶去了医院。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空气开始转凉,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我需要不住的拉紧外套,才能抵挡不断吹袭而来的冷风。 等我找到吴斌所在的病房,李睦安早早就等在门口,她先是把我拉到一旁,有些恐惧的说:“田鑫,吴斌现在的精神十分脆弱,你一会进去的时候,不要说太刺激他的话。” 我疑惑的点点头,跟着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吴斌此时正躺在床上,双手都缠着纱布,双目紧闭,面如死灰,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坐在床边,轻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我后,依旧是面无表情。 “感觉怎么样?”我再次试探着问道,他却不做任何回应,跟着又把眼睛闭上。 我起身把李睦安叫出病房,在外面问她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李睦安说:“之前我陪他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就聊到前几天晚上在森林发生的事,他先是一阵抓狂,后来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问什么也不说,喂他饭也不吃。” 李睦安跟着又补充道:“那个话题是他先挑起来的。” 我轻轻笑了笑,继续问道:“他是一直都这样么?还是偶尔的时候会?” 李睦安忙说:“自从上次闹完,一直就这样了。” 我听后轻轻皱起了眉头,李睦安一脸担忧的问道:“他不要紧吧?” 我叹了口气,随即说:“应该是心理问题,那一晚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他需要一个排解情绪的过程。” 李睦安有些忐忑的问道:“那他不会一直就这样了吧!” 我想了想后说:“现在是个过渡期,他的心理属于自我愈合的阶段,所以暂时先不要同他说太多话,给他点时间,具体还得等这个时期度过之后再说。” 李睦安沉默了一会,这才又说:“很感谢你,为了他的事刻意跑了一趟。” 我忙说:“哪里的话,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为了朋友,这是应该的,哦对了,你家的车怎么样了?” 李睦安说:“送去修了,都买了保险,没什么事的。” 我略感欣慰的说:“那就好,你先留在这里照顾他,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 同李睦安道别后,我又找到了刘子洋和张一菲。 张一菲此时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花店,没想到刘子洋看到花店以后,状态有很大的好转。 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两个人正聊得火热。看到我来后,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刘子洋“噌”地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激动的说:“田医师,我感觉我似乎好很多了,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看到他这样子,我的心情也很好,可我总感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不过我还是笑着说:“你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有些事情释怀了,就什么都好了,对不对?” 这时候张一菲也凑了过来,笑容满面的说:“我和子洋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经常来花店逛,那个时候他说他最喜欢的是我,第二喜欢的就是花,没想到今天花和我都在,他竟然就好了。” 话音刚落,张一菲的眼睛里便开始涌出泪水,我的心也为之动容,可这个时候我却猛地发现,刘子洋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张一菲在哭,继续憨笑着端详着满屋的话。 这时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我把张一菲拉到一旁,偷偷问她道:“我走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你大概说给我听听。” 张一菲擦拭一下眼泪,随即说:“什么也没发生啊,我就是把他带到这来,然后他就好了。” 我苦笑着说:“你觉得他是好了么?” 张一菲探头看了刘子洋一眼,有些茫然的说道:“给我的感觉是好多了,起码我们能正常交流。” 我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很晚,家里还有一个张有明,也处在治疗的关键期,我于是说:“我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张一菲表情严肃的说:“什么事?” 我瞄了一眼刘子洋,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个病人等着治疗,不能一直耗在这,既然花店对他的恢复有帮助,能不能暂时先把他留在这,你先帮我看着他?” 张一菲眉头顿时舒展开,轻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我当然愿意做,我其实比你更希望他能变好。” 说到这,她稍做停顿,接着又说:“要知道,我们俩个年龄都已经很大了,早就已经过了成家的年龄,除了我们彼此,大概谁都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所以……” 我忙笑着说:“你们俩是天生一对,一定会走到一起的。” 听完我的话,张一菲冷哼道:“呵呵,什么天生一对,只是没的选择。” 我听后苦涩的笑了笑,随即便同她道了别。 回到家以后,我快速做完了晚饭,我们四个人像一家人一样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毛佳宝一直在我耳边不停的说有明的变化,在很多方面的进步。 在毛佳宝的口中,有明似乎已经快要康复了,但我知道,这个进程不可能这么快,张有明要想彻底康复,至少还得几年的时间。 吃过饭后,李沉宇和毛佳宝开始收拾碗筷,而我则为张有明做强化训练。 鉴于张有明同时患有自闭症和抑郁症,我对他的强化训练内容如下:每当别人打喷嚏时,他必须要在之后说“百岁”;还有每天都要带他做几道智力题;再有就是体能训练,拖地是必须的项目,其他还包括俯卧撑,半个小时的跑步机训练等,当然具体也要视他的具体情况而定。 当我的训练进行到一半时,我意外的接到了崔宁的电话,崔宁在电话中说,档案室刚刚丢失了二份病人的档案,我听后连忙吃惊的问是谁的档案,崔宁在电话中说,其中一份是一个患有极其严重的多重人格的病人档案,还有一个是患有梦游症的病人档案。 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华洛儿,恨得牙根直痒。崔宁跟着又说:“不过这次盗贼留下了一些把柄,我在档案室捡到了一颗纽扣,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古铜色的木质纽扣,所以最近只要留意谁在单位穿着带这样纽扣的衣服,档案就一定是他偷的。” 我听后连忙问她现在是不是在单位,崔宁回答说是,我忙提醒她去监控室看看,能不能查到偷档案的人。 崔宁听后忙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现在就去看看,你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满腹心事的继续为有明做强化训练。崔宁很快又打过电话来,语气急促的说:“好奇怪!” 我忙问她怎么了,崔宁一面不停的喘气,一面回答说:“监控在这段时间,竟然停止工作了。” 我连忙又问:“监控室有人么?” 崔宁说:“有人,之前一直负责这事的杨大爷在这,连他也觉得很奇怪。” 我想了一会说:“这事先这样,具体的咱们明天上班再说。” 挂断电话后,我一直在想,华洛儿为什么要偷这些资料呢?但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上班,我径直便去到崔宁的办公室,崔宁看到我后,立刻又要和我讨论昨晚的事,我连忙示意她别出声,跟着便回身把门关好,这才走在办公室里面,小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崔宁忙说:“杨娜休假了,我刚刚问完她电脑的开机密码,查看了昨晚丢失的两份病例的电子档案,其中人格分裂的那个是名男性,档案是五年前归档的,当年显示病人的年龄是21岁,现在应该是26岁了吧。” “这个病人十分奇特,他在入院时一共有19重人格,属于相当罕见的了。” 我小声问道:“那个病人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治好了么?” 崔宁摇摇头说:“没有,他现在在精神病院呢。” 我接着又问起关于梦游症的那个病人,崔宁听后立刻浮现出一脸的神秘,接着便表情有些夸张的说:“这个病人的病其实并不算什么,让我震惊的是这个病人的身份。” 我忙问:“是谁?” 崔宁凑到我耳旁,低声说道:“咱们单位的陈科长。” 第九十五章 行尸走肉 8 这个答案确实让我感到很意外,崔宁跟着便在电脑里调出了陈科长的病例档案,我大概看了一眼,发现果然就是陈科长的档案,前面的病人简介写的很清楚: 姓名:陈善荣。 性别:女。 名族:汉族。 年龄:26。 归档日期显示是十年前。我问崔宁道:“关于陈科长的事,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吧。” 崔宁小声嘀咕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来这个单位有三年了,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对于这件事,我之所以这么谨小慎微,因为我们单位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绝不会录用任何有心理疾病,或者有过心理疾病史的人;而且所里任何员工,一旦患上心理或者精神类疾病,必须停止聘任,并一次性支付解聘金50万元。 研究所之所以会定这个规则,是因为多年前所里的一次严重的事故。当时就有一个具有精神病史的人来应聘,那个人叫王强。 由于他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所里便聘用了他。 可心理咨询师原本就是一个高危群体,因为他们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等于是把所有有心理问题的病人的心理问题,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这个心理咨询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宣泄方式,时间长了就容易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 而有过往精神病或者心理疾病史的心理咨询师,患心理疾病的几率就会更大。 王强一开始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还成功的治愈了几个病人,可一年后的一天,他突然出现精神崩溃,还持刀将前所长刘名迪杀害,引起了轩然大波,新所长凌啸汀继任后,便出台了这个规则。 所以目前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陈科长和吴斌都是危险的,一旦他们的问题被暴露,基本上就面临被开除的风险。 这时崔宁在我耳边小声说:“一旦陈科长的事情败露了,我们是不是就要失去她了?” 说完这句话,崔宁继续小声嘀咕道:“不想失去她,陈科长那么好,那么随和,很能体恤下面人的辛苦,还从不找咱们麻烦,哎,真的不想失去她……” 我忙打断她说:“别瞎说,我们不会失去陈科长的,这件事目前就只有你跟我知道,咱俩不说,谁能知道?” 崔宁怯生生的说:“可除了你跟我,还有偷她档案的那个人知道啊?” 我厉声道:“他偷档案,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被别人知道了,是会被开除的,他还敢自己往外说么?” 崔宁想了想,随后又说:“有一点我想不通,陈科长既然当初来做心理咨询,她的情况所里的老员工们好多人应该都知道啊,为什么还会聘用她呢?” 崔宁这个问题,反倒提醒了我,梦游症是最近几年才被心理学家和精神类学家们接受,之前大家只单纯的认为它和民间所传说的“鬼压床”一样,只是一种睡眠障碍。 所以严格意义上讲,所里当初聘用陈科长是没有问题的,但至于关于陈科长的问题,是按照老的标准来,还是按照新的标准,就不好说了。 我因此再次对崔宁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要对任何人讲,如果你想找什么聊聊这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愿意陪你。” 崔宁有些含羞的点了点头,我跟着便匆匆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我原本想找陈科长聊聊这事,可又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张一菲突然打来了电话,对我说今天刘子洋的情况似乎不太妙,挂断电话后,我便匆匆赶去花店。 等我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刘子洋正在屋子里拖地,张一菲双手抱着肩膀杵在一旁,愁容不展。 我看了看刘子洋,小声对张一菲说:“我看他状态不错啊,起码还知道主动去打扫卫生。” 张一菲却笑笑说:“这是他今早起床到现在,第十一遍用那个已经不剩几根毛的拖布拖地,除此外,他还总是不断的重复问人同样的问题,店里的好几个姐妹都被他怪异的行为吓跑了。” 我听后撇了撇嘴说:“这么说来,情况还真是不太妙……” 张一菲叹了口气后,问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用你的专业知识给我简单的解释一下,不要说得太专业,我听不懂。” 我简单的在大脑里组织一下语言,随即说道:“他的潜意识在进行自我救赎。” 张一菲冷哼道:“我刚刚说了,不要说得太专业,我听不懂,你最好用我能听懂的话说。” 我心道,这已经说得够大白话的了。可既然她有这个要求,我还得尽力满足她。 我于是又径自想了想,跟着说:“就像我们之前说的,他的人格正在慢慢消失,所以变得越来越像是行尸走肉,没有意识,没有思想,但他的潜意识并不想成为一个空壳,于是开始在意识深处强化自己的行为,好像是在训练自己一般。” 解释完后,我轻声问道:“怎么样,这回听明白了么?” 张一菲点头说:“听明白了,感觉他好可怜。” 张一菲说完,眼圈便红了,看得出,她其实对刘子洋,还是有感情的,我见她如此伤心,有些不忍,忙宽慰她道:“刘子洋的状况其实算好的,证明他这个人的大脑还是很发达的,如果他肯积极配合,我有信心能彻底治好他。” 张一菲听后,忙投来充满希望的目光,有些激动的说道:“你真的能治好他?”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张一菲见我胸有成竹,立刻破涕为笑,想个小女孩一般,手舞足蹈的问我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笑着说:“有件事还真的需要你来配合。” 张一菲忙问:“怎么配合。” 我满眼真诚的望着她说:“需要你像当初一样爱他。” 听到这个答案,张一菲再次流出了眼泪,连连点头说:“我已经在配合了。” 对于人格解体的病人来说,强化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刘子洋竟然能进行自我训练,这一点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而我之所以能这么有信心,也正是因为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张一菲就刘子洋的治疗,进行了一次长达3个小时的交流。在这期间,我制定了一系列有助于恢复他人格的训练方法,而且大部分都要在张一菲的配合下完成,诸如每天早上爱的拥抱;每天一同到街上卖玫瑰花;两人一同跑步等等。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刘子洋当初是因为张一菲才得的病,能医好他的最佳人选,也就是张一菲,很多时候,爱情的力量是十分巨大的。我上大学的时候,曾带过一个自闭症患者,而那个人最终之所以能被唤醒,也是源于爱情的力量。 交待完这一切后,我又匆匆赶去医院看望吴斌,等我到了医院后,发现病床上竟然空了,李睦安也不在医院。 看到这种情况,我先是一惊,心想,难道吴斌出院了?可他再怎么也应该通知我一声啊,就算他没有自主行为能力,李睦安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走廊有人喊道:“大家快去看啊,有病人在天台上,要准备跳楼啦。” 我听后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跑去天台,只见此时的天台上围了好几个人正在看热闹,我拼命挤了进去,只见楼边上有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似乎正准备从楼上跳下去,而这两个人,正是吴斌和李睦安。 第九十六章 自杀事件 1 他们两个人向前大概再走两步,就会从楼上掉下去。我见大事不妙,立刻大声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可他们俩却好像是着了魔一般,完全不理会我。 情急之下,我立刻冲了过去,在吴斌掉下去之前将他扑倒在地,可李睦安却跌了下去。 眼见悲剧就要发生,我瞬间窜了出去,在她彻底坠下去之前,抓住了她的胳膊,而我整个人由于惯性使然,也跌下楼去,万幸的是我一只手及时攀上了楼边。 此时的我一只手拉着李睦安,双双荡在空中,场面极其惊悚,吓得我体内的荷尔蒙激素急速分泌,全身像过电一般。 李睦安虽然不算重,但由于我两头都是单手吃力,所以我撑不了多久。 我本能的大喊救命,好在几名医护人员及时赶到,将我们两个拉了上去,这才保住两条性命。 再次回答天台,我已经瘫软无力,松垮垮的躺在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那段经历,够我连续做几天噩梦的了。 吴斌很快又被带回到病房,医护人员反复确认我和李睦安都没什么事后,才离开,看热闹的人群也都逐渐散开。 躺在地上的我,又缓了好一阵,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而此时李睦安也逐渐恢复了意识,说的第一句话是:“好可怕。” 我冷笑几声后说:“你还知道可怕啊。” 李睦安忙把头转向我,瞪着大眼睛说道:“你不明白,我刚刚明知道跳下去会死,可是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就想跳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从病房来到天台的整个过程中,你一直就知道这是在自杀,但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 李睦安一开始连连点头,可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说:“意识倒也不是那么清晰,是那种很朦胧的感觉,但大脑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说,跳下去,跳下去,然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我接着又问:“在来天台之前,你和吴斌都经历了什么?” 李睦安有些恐惧的说:“我之前正在喂他吃饭,跟着他突然就瞪大眼睛,对我说他想自杀,我一开始以为他在吓唬我,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还安慰他说不要胡思乱想,可他接着就一直盯着我看,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说他想自杀,然后我就放下手里的饭,陪他一起来到了天台……” 我想了想,继续问道:“在这之前,你有过想要自杀的念头么?” 李睦安听后,突然压低声音说:“有过,那是我刚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我实在接受不了,想过去死。” 没等我做出回应,她突然又扬起声调说:“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等我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就也没有想要自杀的念头。” 听完李睦安的话,我突然想到关于一个日本山谷的传说。 在日本福井县坂井市的国家公园里有一个高约25米左右的陡峭崖壁,那里因为有不少名人自杀而成为了全日本有名的自杀胜地,据说每一个到那里玩的游客,站在崖边时,都会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 传言每年都会有数以百计到那里游玩的游客出现不明原因的自杀,政府为了减少这类事件的发生,在附近建造了一个公用地电话亭,里面备有很多10日元硬币和电话卡,以便自杀者突然想和谁说说话而用。 当地人称为“救人的电话”,因为可能只是一通和亲人的通话,就能打消一个人自杀的念头。 如果说一个人陷入到绝望的境地中,来到“死亡山谷”时,会有自杀的念头,倒是勉强还可以理解,可那些原本是精神正常的人,为什么还会有想要自杀的念头呢? 生与死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于一个人的人格之中呢?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很多人在活着的时候,仿佛自己永远都不会死,而当他们快要死去时,却又仿佛从来都没有活过。 那么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呢?死了以后又会去向何处呢? 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突然萌生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或许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走向死亡的过程,只不过仅需要克服一种本能的恐惧感罢了。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的开口说道:“这么想来,自杀或许也没有什么。” 而我这句话却把李睦安给吓坏了,她一脸惶恐的说:“田鑫?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我忙笑着说:“你放心,我是不会自杀的,因为我还有很多结没有解开,不过我最近倒是正在研究一个关于集体自杀的事件。” 李睦安立刻睁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集体自杀?听上去好可怕!” 我沉声道:“集体自杀最可怕的,并不是他造成的结果,而是它形成的过程,就像是你也说不清,到底因为什么会和吴斌一同来到天台企图自杀。” 听了我的话,李睦安再次表现的有些惶恐,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说:“会不会是一种催眠呢?” 我凝神想了想,轻轻的摇头说:“我之前也想过,但总感觉单纯的用催眠来解释,有些牵强。集体自杀和个人的自杀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它毕竟是一个集体事件,是一个群体的心理效应,单独研究一个个体,是不会得出什么结果的,所以我才会对这件事毫无头绪,大部分都只是猜测。” 李睦安继续说:“那你听没听到过类似的集体自杀事件呢?” 我试探性的说道:“我倒是听说26年前,在咱们这座城市曾经发生过一次集体自杀事件,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李睦安摇摇头:“没有听过,26年前,我都还没有出生。” 我在心里暗想,看来研究所档案室资料的保密工作,还真是相当的过关,不过这就又让我想到了档案室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看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研究有关集体自杀的事,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华洛儿,她的目的又何在呢? 李睦安见我不吱声,忙问道:“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忙说:“啊没,没什么,咱们先回去看看吴斌吧,他别又出现什么意外。” 等我们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吴斌已经进入到了梦乡,睡梦中的他,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却又十分恬静的笑意,我不由得为之一震,在心里默念道:“好兄弟,你快点好起来吧,我还要和你一起并肩战斗呢。” 我在医院陪着他们两个人又呆了一会,跟着便离开了。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我回到家后,发现毛佳宝和李沉宇都没有回来,我于是便简单做了一口饭,和有明一起吃了。 吃过饭后,有明耷拉着脑袋说:“今天中午吃的不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晚上给你做排骨吃。” 有明有些兴奋的抬头说:“真的么,家里有排骨么?” 我指着冰箱说道:“冰箱的冷冻层里有,我前天买的。” 有明听后,立刻笑了出来。 回到卧室后,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关于集体自杀的事,这件事就像是在眼前蒙了一层纱,既能看到一些东西,却又都看不清,感觉十分煎熬。 不知不觉中,我便睡着了。之后我便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所里的好多人都变得不太正常,他们集结到一块,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动作僵硬的走到所里大楼的天台上,一声不响的跳下去…… 随着坠楼之后发出“嘭”的一声响,我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跟着又陆续听到好几声响,我一惊,连忙从床上跳下去,跑出了卧室,响声是从厨房发出来的,我立刻冲了进去,发现有明正拿着刀在剁什么东西。 我忙问:“有明,你在做什么?” 有明说:“你说晚上要做排骨,我想先帮你剁好排骨,不想让你太辛苦。” 我听后,连忙走到他身边,很欣慰的笑着说:“有明,谢谢你,不过我不辛苦,你快把排骨放下去休息,听话!” 有明于是便放下刀和排骨,回到卧室去了。 把东西收拾好后,已经快到上班时间,我于是便匆匆赶去了单位。 等我到了单位以后,发现崔宁正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前等我,我连忙和她一起进到我办公室,把门关好后,我忙问:“崔宁,怎么了?” 崔宁语气急促的说:“我找到目击证人了。” 我一惊,忙问:“什么目击证人?” 崔宁小声说:“宣传部的王小雷,他说他知道是谁偷偷进了档案室,那天晚上他加班,刚好看到了?” 我追问道:“是谁?” 崔宁摇头说:“他还没说,今天下班的时候,我们一起往外走,闲聊的时候,无意间提到这件事的,不过你不是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么?当时我怕隔墙有耳,就连忙给他使了眼色,不让他说出来,不过我和他约好了,下午来你办公室,咱们一起谈论这件事,估计他也快过来了。” 我和崔宁于是便在办公室里等,可等了好久,王小雷都没有来,我亟不可待,催促道:“要不你直接打电话问他得了。” 崔宁忙说:“这种秘密的事,最好不要在电话里面说。” 她话音刚落,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不好啦,有人跳楼自杀啦!” 我和崔宁都猛地愣了一下,接着一同跑出去看,发现办公楼前,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这个人正是我们俩苦苦等候的王小雷。 第九十七章 自杀事件 2 王小雷的死,好像一颗巨石般砸到了我的头上,让我茫然不知所措,我怎么也不会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显然是一场谋杀,而幕后的凶手,既是一个手段极高的人,又是一个十分凶残的人。 王小雷的死对崔宁造成的打击也很大,让原本活泼好说的她陡然间安静下来。 王小雷死后没多久,警察便来了,做了一番调查后,也判断不出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第二天上午,所里就王小雷的死,还特意的召开了一次会。我原以为王小雷的死会引起上层的重视,大家会不遗余力的去调查王小雷的死因,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凌所长却在会上说,他很早以前就发现王小雷有自杀的倾向。 凌所长的话固然难以让我信服,不过很快,他便让宣传部的另外两个人,刘伟和施政来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们俩也一致赞同凌所长的说法,王小雷一直以来就被各种压力所困扰,首当其冲的就是房贷的压力。 他曾在办公室里屡次三番的说自己想自杀,还和刘伟探讨过关于自杀的方法,采用哪个痛苦最小? 刘伟以为他只是在说笑,就说割脉痛苦最小,但是很血腥,王小雷就说,割脉太慢了,割腕还要等太久,有没有快一点的,刘伟就开玩笑说跳楼最快,一下就死了。 两个人为此讨论得津津有味,刘伟认为王小雷只是在抱怨,说出来就好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真的就跳楼自杀了,他为此还深感自责。 听完他们俩的描述,我再一次感觉到迷茫,王小雷或许真的是自杀,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我们刚约定好要谈论一个很重要的事,他就出事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叫人怀疑。 散会以后,我在从会议室往外走的时候,同陈科长打了一个照面,她此时也表情凝重,看到我后,挤出一丝微笑,但我能看得出,这微笑里夹杂了很多内容。 回到办公室后,我立刻给陈科长打去了电话,想约她出来谈一些事情,但却被陈科长拒绝了,她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撂下电话后,陈科长的那句“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在我心中久久的萦绕,看来对于这件事,她和我的直觉是一样。 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我的思绪就又回到了集体自杀这件事。我总感觉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奇怪的事,都和集体自杀有关,它就像是一把解开谜题的公式,把它研究明白了,谜题自然就被解开。 我所认识的人中,知道集体自杀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但除了当事人张一菲,其他人所了解的细节还没有我多。而张一菲似乎除了痛苦的记忆外,也给不了我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么我还能去咨询谁呢?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汪叔,他之前曾在我家和我爸谈起过这件事,或许他对26年前那次集体自杀的事件知道的会更多一些。 汪叔现在已经荣升为警局局长,身份不同以往,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忙碌,想见他一面着实不容易,我们约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汪叔。 汪叔乍一见到我,显得很兴奋,走到我身边,轻轻抱了我一下,接着又关切的问起我的近况。 我不想占用汪叔太多时间,所以同他简单寒暄几句后,我便直奔主题,径直问起了关于26年前的那次集体自杀事件。 汪叔很认真的听完我的问题后,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对我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也是发生在26年前,和那次集体自杀事件是在同一天。 那时的汪叔才刚到警局,20出头,干劲十足。那天上午刚到警局,就接到有人报案,报案的人说,有几个人相约在某宾馆,打算集体自杀。 汪叔接到报案,立刻和几名同事一同前往那家宾馆。宾馆的老板一看到他们几个警察,立刻便把他在客房里发现的一张褐黄色破败不堪的纸递给汪叔看。 汪叔接过字条,发现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其中一行字格外醒目“我们四人相约于此地,自愿放弃生命……” 汪叔连忙问宾馆老板:“这张纸条发现多久了?” 老板忙说:“他们刚走,我就进房来打扫,跟着就发现了这张纸。” 汪叔自语道:“看来他们应该刚走没多久。” 汪叔跟着又问:“他们四个人都大概长什么样子,赶快给我描述一番?” 老板于是便很详细的把那四个人的样貌同汪叔描述出来,汪叔一面听,一面用笔把老板描述的大概样子给画了下来,并拿给老板看,老板忙说画的很像。 汪叔于是便和同事匆匆赶回警局,把自己刚刚画的画像,大量的复印出来,并发动全警局的人去找这四个人的下落。 警局的人从上午9点一直找到下午3点,也没有发现这四个人的下落,很多人便猜测说这几个人很可能已经死在某个角落里。 然而,就在大家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人打来电话中,在临近的村子里,发现了四个行踪诡秘的人,样貌同汪叔画的差不多。 警局的人立刻便赶去电话中提到的村子里去找那四个人的下落,果然就在一个废弃的小茅屋里找到了他们,可这四个人却并没有要自杀的意向,反而围在一起打扑克牌,并且有说有笑。 汪叔便询问这几个人那张宾馆的纸条是怎么回事,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解释说,之前他们确实约好了要一同自杀,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失败者,年奔30,却一事无成,整天无所事事,还被邻里乡亲瞧不起,最终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可当他们在下决心要自杀的一霎那,又都下不了狠心,最后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全警局的人忙碌的一天,最后却是一场闹剧,实在是叫人哭笑不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总部打来了电话,说市区里出事了,发生了特大集体自杀事件,死亡人数为37人。 因为警局可用的人大部分都出警,去找这四个人,所以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及时制止这场浩劫,最终导致悲剧的发生。 汪叔讲完这件事后,表情稍显凝重,我在一旁冷笑几声后,轻声说:“这几个人可真够无聊的,要不是因为他们,或许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汪叔听后,先是笑了笑,跟着又轻轻摇了摇头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听后猛地怔住了,汪叔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给你讲刚刚那个故事,并不是想抱怨说自己由于救错了人,而间接的导致了一场悲剧。” 我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小声说道:“您的意思是说,这有可能是一场骗局,那四个人故意把你们拖延住,好让那个悲剧发生?” 汪叔微笑着点点头:“你很聪明,像你父亲。” 我对这个答案感到无比震惊,一时间难以平复自己的激动的情绪,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问汪叔说:“后来呢,您又找到那四个人问话了么?” 汪叔有些无奈的笑笑说:“如果我当时就能想到这一点,或许这个集体自杀事件,也就不会成为悬案了。” 听到汪叔说出“悬案”这两个字,我立马意识到,我在他这能了解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离开汪叔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两点,我于是匆匆赶回单位,因为所里每周四的下午两点,都会在九楼的会议室开一次全体职工大会。 自从王小雷出事后,凌所长要求所有员工没有特殊的事,必须出席会议。 我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等我进到会议室时,大会已经开始了。 我赶快找个座位坐下,大会一开始都是做一些工作总结,在我看来,这些话题都不痛不痒,我听着几乎就要睡着了。 可大会进行到一半时,凌所长突然拿出一份文件,对着麦克,低声说道:“大家知道我手里拿的这个是什么文件么?” 下面交头接耳,立刻沸成了一锅粥。 凌所长继续说:“这时咱们单位人事科陈科长的病例档案。”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在我耳旁,让原本还有些困意的我,瞬间精神起来。 第九十八章 自杀事件 3 凌所长话音儿刚落,下面顿时嘘声一片,这时我连忙去看同样坐在主席台上的陈科长,她此时面露微笑,轻轻靠在座椅上,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一般。 凌所长继续说:“有人把这份文件偷偷从我办公室门底下塞给我,我看到后,也感到很震惊,不过病例上面写得轻轻楚楚,陈科长于十年前患过梦游症。” 凌所长停顿下来,叹了口气,继续说:“陈科长是个人才,也是我们单位的中流砥柱,可大家应该也都知道我们单位的规定,绝对不准许聘用任何有精神或者心理疾病史的人。” 凌所长说这话时,语气坚定,不容置辩,我不由得为陈科长捏了一把汗。 凌所长说完,先是一阵沉寂,空气仿佛凝结住了,听不到半点声音,然后片刻后,下面再次沸腾,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的人认为陈科长是难得的好科长,应该为她网开一面;也有很多人认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应该把陈科长开除。 这时档案室的崔宁突然站起身来说:“凌所长,我有事想要汇报。” 凌所长于是便派人递给她一个麦克,接过麦克后,崔宁大声说:“凌所长拿到的这个病例是在咱们所里的档案的,我怀疑是有人刻意偷出来交到凌所长手上,想要陷害陈科长的。” 崔宁说完,凌所长接着说:“咱们的档案室所存放的病人档案,是绝对机密的,竟然有人能进到里面偷东西,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但既然这份文件存在着,那么不管它是偷来的也好,送来的也好,我作为所里的第一责任人,不可能视而不见。” 崔宁还想说点什么,凌所长却直接抢话说:“崔宁你先坐下,我知道下面有很多人像崔宁一样很喜欢陈科长,不想让她离开所里,但对此我只能说抱歉,因为规定就是规定,既然定了就要遵守,否则以后我再制订任何规则,就不会有人遵守。” 我本想站起来替陈科长辩护,却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陈科长发来的,她写道:“千万不要试图替我说情,暗中搞猫腻的人已经意识到我在暗中调查他们,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但他们还不知道你,所以你一定要按兵不动。” 这时又有一个人站起身来,和我一样,也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名叫袁小奇。 还没等凌所长发话,同样坐在主席台的心理咨询室的主任刘兵先破口大骂道:“袁小奇你站起来干什么?不知道现在在开会么?有没有点规矩?” 凌所长却说:“不要这样嘛,既然是开会,每个人都应该有说话的权利,不能一味的只听我们几个人说,来,把麦克递给他。” 袁小奇接过麦克后,大声说:“凌所长,您不能开除陈科长。” 凌所长低声道:“说出你的理由来。” 袁小奇继续说:“陈科长之前所患的毛病是梦游症,这个病在十年前并没有被认定为心理或者精神类疾病,而只是一种睡眠障碍,它是最近几年才被归为心理疾病的。” 袁小奇的家境贫寒,刚来所里的时候,陈科长一直在暗中资助他,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枉当年陈科长的一番苦心。 凌所长听完袁小奇的话,先是沉默了一阵,跟着重新拿起麦克说道:“刚刚袁小奇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定这条规定,不管梦游症是哪一年被归为心理疾病范畴的,只要它被认定为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就存在风险。” “所里的人,应该都知道王强这个人,他也是有精神疾病史的人,所里的一时疏忽,却最终导致了前所长悲惨的命运,所以……” 没等凌所长说完,陈科长突然站起身来,先是面对所有到会人员鞠了一个躬,接着说道:“这件事大家不要在纠结了,我辞职!” 当天散会以后,陈科长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所里,她走的时候,所里有好几十号人自发的结伴而行,一直将她送到大门。 但是我没有去。 陈科长走后,我再一次陷入到沉思当中,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笑的是,我现在都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细细想来,所以的一切怪事,似乎都是发生在凌所长和华洛儿在一起之后,可就算这些是都是她做的,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自从我知道凌所长和她谈恋爱以后,就只见过她两面,她哪有机会搞那么事情呢?她只是人格分裂,又不会分身术。 再往深处想,会不会她和凌所长只是单纯的恋爱关系,凌所长年近四十,华洛儿才二十出头,又生的十分漂亮,凌所长完全有可能就是喜欢她年轻漂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一直把目光集中在华洛儿身上,方向就错了,就会让真正搞鬼的人逍遥法外。 可除了华洛儿,还能会是谁呢? 我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正径自懊恼,突然听到有人在敲我办公室的门,我忙过去开门,发现是崔宁。 崔宁进来后,先是哭了起来,我则先是走出办公室,四下看了看,发现走廊基本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立刻把门关上,并在里面反锁上,造成一种人已经离开的假象。 崔宁哭了一会后说:“陈科长是被人陷害的。” 我点头说:“我知道,可又有什么办法,我们连是谁陷害她都不知道。” 崔宁于是便开始乱猜,一会说是这个,一会又是那个,可在我看来,没有一个人是对的。 崔宁胡乱猜了一会,突然又说:“陈科长就永远离开所里了么?会不会再回来了?” 我撇嘴说道:“除非我们找到那个暗中搞鬼的人。”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就问崔宁说:“那个偷档案的人除了偷陈科长的档案,还偷了一个多重人格的档案,这个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崔宁听后也说:“对啊,要不咱们俩明天去精神病院看看去?” 我想了想后说:“咱们要不先好好研究一下病人的档案。” 崔宁却笑着说:“病人的档案不是被偷走了么,怎么研究啊?” 我又说:“不是有电子档案么?” 崔宁说:“电子档案只有病人的大概信息,上面只写了他的名字叫石天勇,26岁,入院后经确认一共有19重人格,别的就没什么了。” 我听后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要想调查这个人,还真得往精神病院跑一趟。” 当天下班后,我先是去医院看了看吴斌,他的状况还是不太好,而李睦安申请的年休假期也即将到期。为了保住吴斌的工作,我和李睦安一直瞒着单位和他的家人,所以李睦安上班后,谁来继续照顾吴斌就是一个问题。 我和李睦安聊起这事时,她一直愁容不展,为了给她吃一颗定心丸,我最后不得已而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吴斌暂时带回我家。 李睦安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连连对我道谢,可我心里知道,这样可就加大了我的难度,因为家里还有一个病人需要我来照顾,而我的时间又十分紧张。 我跟着又去探望了张一菲和刘子洋,在爱情的滋润下,刘子洋明显有所好转,只不过距离痊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回到家后,我一直忧心忡忡,因为实在猜不透那个在所里暗中搞鬼的人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吃过晚饭后,我正准备给有明进行强化训练,婉茹便打来了电话,非要约我出去。 我由于还要一堆事要处理,就和她商量换个时间,她一开始老大不愿意,后来我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还说过两天她就要去乐团上班了,让我到时候一定要去看她的第一场演出,我忙笑着答应了。 我本来是和崔宁约好第二天早上9点一同去精神病院找石天勇,可不巧的是,我家的闹钟偏偏在这个时候坏掉了,等我醒来,已经快十点。 由于我每天都是家里起最早的一个,其他人已经习惯等我醒来一一把他们叫醒,结果今早大家全军覆没了。 我快速洗漱完毕,同毛佳宝和李沉宇匆匆赶去单位,到了单位后,却被告之所里正在开会,我于是又匆匆赶去九楼。 等我到了九楼会议室后,发现所里好多人都是一脸沉痛,我忙问一旁的袁小奇发生什么事了,袁小奇抽了抽鼻子说:“崔宁今早在咱们单位跳楼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哑然自语道:“怎么可能?” 袁小奇继续一脸苦笑着说:“警察已经确认为是自杀行为,因为凌所长已经查到偷档案室病例的人了,就是袁小奇,她因为受不了被开除的打击,就跳楼自杀了。” 我因为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有,有什么证据证明,证明是她偷的?” 袁小奇长叹了一口气说:“就在你来之前,所里的大屏幕放了一个视频,视频中的内容,袁小奇在晚上八点钟左右,从档案室里,拿出一份病人的档案,接着又偷偷跑到凌所长的办公室门前,把它从门缝塞进凌所长的办公室!” 第九十九章 人格分裂 1 崔宁的死,把这件原本就很扑朔迷离的事,更抹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也让我更加看不清方向。? 散会以后,我迈着沉痛的步子回到办公室,回想起昨天下班前,还活泼开朗的崔宁,转眼间就如流星般陨落,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对于崔宁的死,我嗅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谋杀的味道。 我突然转念又一想,如果敌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么陈科长离开反而是一件好事,但我就要格外小心,毕竟他们像影子一样存在着,一旦被他们盯上,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在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就接到了凌所长的电话,他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挂断电话之后,我在心里画了个疑问,在这个非常时期,凌所长为什么会想到要见我? 我暗暗在心里想,到他办公室以后,一言一行都要十分慎重,虽然不知道他找我谈话的目的,但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到了凌所长办公室后,他正在看窗外的风景,见到我来了,便很客气的邀我坐下。 等我坐好后,他突然问:“听人讲,你和陈科长的私交似乎不错。”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为了掩饰我的慌乱,我忙微笑着说:“我这个人是个好好先生,和所里的人私交都很好。” 凌所长立刻看了我一眼,异样的眼光中夹杂着很复杂的内容,他跟着又说:“对于我开除陈科长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听后忙笑着说:“您没有开除她啊,她是自己辞职的。” 凌所长从嘴角里挤出一丝笑容,接着又问:“对了,华洛儿前段时间还和我讲过,说你们之前就认识。” 听到华洛儿这三个字,我心里猛地一个激灵,我不知道华洛儿具体都和他说过什么,更不知道凌所长对华洛儿了解多少,我于是便打太极,一本正经又不失恭敬的说:“能结识像华洛儿这样优秀的女性,是我的荣幸。” 凌所长跟着又接连问了我几个问题,而我都是回答得似是而非,他终于终止了同我的聊天,在我走出他办公室之前,凌所长又说:“田鑫,所里最近的空气混进了杂质,你如果嗅到什么,及时汇报给我。” 我忙回答说:“一定的凌所长。” 我跟着便匆匆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在大脑里把刚刚同凌所长对话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过,生怕自己一时失言,暴露了自己。 当我确认自己确实滴水不漏的时候,又开始思考凌所长找我谈话的目的,他找我到底是因为感觉我和陈科长的关系更近一点,还是因为华洛儿对他说了什么? 这件事我越想越乱,索性暂时先搁浅了。 下午上班以后,我先是到单位打了个照面,跟着借口家里有事,偷偷跑去精神病院。 当我对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说自己想见石天勇的时候,原本面带微笑的医护人员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其无奈的面孔,喃喃的说道:“他逃院了。” 我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逃院?” 医护人员用很坚定的语气说:“对,就是逃院,他是我们这一个极其特殊的病人,只要他想逃,就能逃走,我们所有的束缚带对他都不管用,我多么希望他这次逃走后,就再也别回来。” 我忙问:“什么意思?他逃走后还会回来?” 医护人员苦笑着说:“这是让我们所有人最头疼的事,他这简直是在侮辱人。” 我给这位医护人员留了我自己的联系方式,并对他说,石天勇一旦回来,就立刻通知我,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谈。 离开医院没多久,我又接到了婉茹的电话,她并不管现在是不是上班时间,硬要我去她家,听她演奏一钢琴曲。 我不想让婉茹扫兴,就直接去了她家。 婉茹家是一座三层的别墅,整个三层楼是她的一个专属演奏厅,大厅中摆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我到了三楼以后,现她把三楼布置的有模有样,钢琴周围摆满了鲜花,四周还摆了几根灯柱,而婉茹就站在这些花丛中间,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很像是一个精灵。 婉茹看到我后,显得十分兴奋,笑的像朵花一样。 她先是起身把大厅内的窗帘都拉了下来,大厅内顿时变得十分昏暗。 她跟着又把摆在钢琴面前的几根灯柱都6续打开,我这才现,这几根灯柱颜色各异,照在白色的钢琴上,形成了一道很特别的风景。 做完准备工作后,婉茹很庄重的坐到钢琴面前,歪着脑袋问我道:“田鑫,我可以开始了么?” 我忙笑着说:“快开始演奏吧,我的耳朵已经迫不及待了。” 婉茹脆生生的笑了几声,笑声像驼铃一般悦耳动听,接着她便开始在钢琴面前,如行云流水般的舞动她的手指。 婉茹的演奏既激情澎湃,又温润细腻,听起来十分享受,她所演奏的乐曲也是十分动听。 乐曲的前半部分透着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力量;中间则好似有千军万马在战斗;曲子的最后则好像是胜利的凯歌一般。 我十分享受的听完了这长达六分钟的乐曲,实在是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我不禁感叹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这么波澜壮阔,实在是太动听了。” 婉茹却满脸狐疑的说:“这就是你点的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啊!你不是说你听过么?” 因为肖邦的这曲子比较出名,所以我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听婉茹这样说,顿觉十分尴尬。 为了化解这份尴尬,我连忙说:“我当然知道是英雄波兰舞曲,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感叹罢了。” 好在婉茹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兴奋的说道:“怎么样,我演奏的还可以吧?” 我忙说:“什么叫还可以,简直就是太好听了,一遍根本都听不够,要不你再给我弹一遍。” 婉茹噘嘴道:“不要,弹这曲子好累的。” 婉茹接着又说:“后天我就要在乐团演奏这乐曲了,好激动,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看,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忙说:“好好好,你放心,不管多忙,我都一定会去看的。” 婉茹立刻说:“那就说好了哦,后天上午九点,我要在演奏厅里看到你。” 为了配合婉茹的这次演出,离开婉茹家后,我特意到商场买了一套西服。 两天之后的早上,我换上新买的西服,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先是同毛佳宝和李沉宇一同去了单位,等快到9点时,便匆匆离开单位,赶去我们市的人民大剧院,那是婉茹今天要表演的地方。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眼见就要赶到人民剧院,突然接到毛佳宝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毛佳宝一副哭腔道:“鑫哥,我和李沉宇被辞退了!” 我听后,连忙喊道:“什么?这是谁说的?” 毛佳宝说:“刘兵,陈科长走后,他被提拔为人事科科长了,他说我和李沉宇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就把我们给辞了。” 我听后,恨得牙根直痒,此时出租车提醒我说:“老弟,人民剧院到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临时有点事,你现在赶紧带我回‘睿康’研究所。” 等我匆匆赶到所里后,立刻去找刘兵理论,结果非但没有为毛佳宝和李沉宇保住工作,还被刘兵给骂个狗血喷头,气得我差点吐血。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带李沉宇和毛佳宝回到家里,两个人由于都被辞了工作,表现得都有点沮丧,我忙安慰他们说:“你们放心,我一定很快会为你们找到新工作的。” 可话虽然这样说,我自己的心里却没底。 我们几个人一直在家待到中午,吃过午饭后,毛佳宝和李沉宇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看电视,张有明和一天前就被我从医院接回来的吴斌在卧室睡觉。 我把屋子收拾好后,连忙给婉茹打了一个电话,打算和她道个歉,可婉茹却没有接我的电话,我心想,婉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尖叫声,我忙跑过去看,只见李沉宇和毛佳宝的脸色都很难看。 毛佳宝看我来了,连忙用手指了指电视,我立刻去看电视,只听当地电台的午间新闻报道:“今天上午在我市的人民剧院,一个海归的美女钢琴家在演奏乐曲时,突然遭到一个变态狂的攻击,受伤严重,被送到医院紧急救治,那名变态狂现在已经被控制……” 那名美女钢琴家,正是汪婉茹! 第一百章 人格分裂 2 看完这条新闻,我立刻感觉到耳边嗡嗡作响,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连忙掏出手机给婉茹拨了过去,但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 毛佳宝颤声道:“鑫哥,婉茹姐不会有事吧?” 我没有回答,跟着又给汪叔打了电话,可汪叔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万般无奈之下,我又给陈科长打去了电话,陈科长接通电话后,轻声问我道:“怎么了田鑫?” 我忙说:“陈科长,我看新闻说婉茹出事了。” 陈科长回复说:“嗯,我现在就在医院陪她,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她伤的并不算重,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在睡觉呢。”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婉茹怎么会被人袭击呢?” 陈科长说:“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问她她也不说,不过犯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你汪叔说是要亲自审问他。” 我轻轻哦了一声,接着说:“婉茹没事就好。” 我在内心里十分想和陈科长说一下她走之后所里发生的事,但又着实害怕电话会被窃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客气话,便挂断了电话。 李沉宇这时凑过来说:“鑫哥,汪婉茹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伤的不重,就是受了点惊吓。” 毛佳宝提议要去医院看看她,我本来也想去,但后来一想,无论是陈科长还是汪叔,都是人脉广阔之人,宝贝闺女受了伤,去医院探望的人必定不少,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我于是便说:“先不去打扰她了,等她出院再说吧。” 我下午上班的时候,便看到单位新来两名安保人员,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是刘兵安排的人,一开始还有点气,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就是这样,李沉宇和毛佳宝当初不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被塞进来的,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我刚坐到办公室,便接到了刘兵的座机电话,接起电话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是田鑫吧,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这才想到,心理咨询室的主任已经换人了,但这个声音,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于是便赶去刘兵之前所在的办公室,进到办公室里面后,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妙龄女子,看起来和我年龄差不多大。 这个女人一看到我,立刻笑着说:“你就是田鑫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她继续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子萱,现在暂时接替刘兵的位子。” 我小声问道:“你是新来所里的吧,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莫子萱笑笑说:“被一个新来的女人管理,心里不是滋味吧。” 我忙说:“那倒不是,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 莫子萱接着又说:“我来到这之后,从别人嘴里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你,今天第一次有幸得见,真是一表人才。” 我连忙笑着回复说:“莫主任见笑了,我哪里是什么人才,要真是才,也是庸才一个。” 莫子萱却突然一脸严肃的说:“话可不能这么说,‘睿康’研究所可是非同一般的研究所,怎么会聘用庸才呢?” 莫子萱的话一下子把我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我开始暗暗小心这个女人。 她很快又换上一副笑模样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我的一个朋友要做心理咨询,我首先想的就是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忙回复说:“任何病人交给我,我都一定竭尽全力。” 莫子萱听完立刻说:“好一个竭尽全力,那我就期待你惊艳的表现。” 莫子萱口中的朋友叫做梦筠,职业是一名演员,困扰她的问题是人格分裂,她说她自从演过一个有些神经质的英语老师后,就变得不太正常。 一开始她只是轻度的认知障碍,常常沉浸在自己之前所饰演的英语老师的角色中,到了后来直接演变为人格分裂,她每天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是那名英语老师,那段时间,她的记忆是空白的。 梦筠很漂亮,我见到她后,她很客气的同我问好,并露出了十分迷人的笑容,同她打完招呼后,我直接问道:“你现在是你自己,还是她?” 梦筠回复说:“是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稍显紧张,我连忙提醒她要深呼吸,放轻松,不要紧张。 她按照我说的做,接连长出了几口气,跟着笑道:“感觉好多了。” 我也笑了笑,接着又说:“我之前听说过好几个关于演员出现人格分裂的病例,他们个保个都是演技精湛的演员,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你也一定是一个演技超棒的演员。” 梦筠苦笑着说:“我就别提了,一个连三线都算不上的小演员而已。” 我忙说:“演员其实和我们做心理咨询师的一样,只应该是一份工作而已,至于什么一线二线三线,那都是人为排出来的,在我看来,并没有太多的说服力,只是虚名而已,尊重这个职业本身的人,才是好演员。” “尊重职业本身……”她苦笑了几声,接着说:“都说世相迷离,我们常常在如烟世海中丢失了自己,进入这个行业之前,我又何尝不是享受演员这个职业本身?可如今,你不红,就没人找你拍戏,想要红,就要潜规则。” 说到这,她停顿下来,冷笑了几声,接着又说:“千帆过尽,现在回首当初,那份纯净的梦想早已经渐行渐远,变得模糊不清,如今岁月留下的,就只剩下满目疮痍,不可同流,唯有死路。” 听了她的感叹,我也泛上阵阵伤感,想要安慰她,却无从开口,沉寂一会后,又把话题扯回到病例上。 我轻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接的那个角色?” 梦筠随口说:“三年前。” 我继续问:“那又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有这个问题的?” 梦筠想了想后说:“大概一年前。” 我立刻生出一丝疑问:“哦?中间隔了两年?” 梦筠忙说:“对,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我正要再问,她忽然猛地向后靠了一下,不断的晃动自己的脑袋,接着坐姿和神情都发生了改变,我被眼前的一切搞得一头雾水,她却忽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小声回答道:“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要帮助你解决你的问题。” 她面色惶恐的说:“她都对你说了什么?” 我微笑着说:“没什么,她只是对我说了实情而已。” 她继续说:“什么实情?” 我于是把梦筠说过的话大概又重复了一遍,她是怎么患的人格分裂,现在大概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她听后,立刻惊叫道:“混蛋,这个骗子,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我猛地一怔,跟着问道:“你说我们被骗了是什么意思?” 她忙说:“她说我是分离出来的人格,她一定是逢人都这样说,也难怪你们会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她的理由似乎很充分,因为她是演员,入戏太深,以致于着了魔,可这一切都是骗局,她才是被分离出来的人格。” 她这些话倒着实让我感到一丝震惊,我稍作镇定后,跟着又问:“可是,我又怎么能够相信你呢?” 她有些激动的说:“你可以去查我的个人档案,我叫郑月,从小到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还有工作经历,而她呢?就只有三年的演员生涯而已。” 第一百零一章 人格分裂 3 听了她的描述,我将信将疑的说道:“你的身份我会去调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会努力帮你,不过有件事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你是我们新上任的主任分给我的病人,她叫莫子萱,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她说梦筠才是主体人格……” 没等我说完,郑月便破口大骂道:“那个贱人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她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她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正好是梦筠在占有我身体的时候,因为她觉得演员这个职业比较高大上,相比之下英语老师就太普通了。” “所以她就颠倒黑白,默认梦筠才是主体人格,逢人就说英语老师是梦筠分裂出来的人格。特妈的,一提到那个贱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之所以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完全是拜她所赐。” 郑月虽然义愤填膺,我却仍旧在心里画魂,毕竟这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我于是问她说:“你之前在哪个学校任教,我去查查关于你的资料去。” 郑月忙说:“实验中学,之前是叫三年级六班,你要是不信就快去查吧。” 她话音刚落,突然又变得眼神恍惚,没一会,又变得像我一开始见到的那样,温文尔雅,举止端庄。 现在她明显又变回了梦筠,我想起之前梦筠和我说过的话,在她变成英语教师郑月的时候,那段记忆是空白的,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必然是不知道的,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忽然听她说道:“看来你应该见到她了。” 这个“她”显然指的就是郑月,为了掩饰刚刚郑月带给我的震惊,我连忙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以为梦筠会很关心郑月和我说了什么,但她却很随和的笑着说:“我曾经搭档过一个男演员,气质和你很像,阳光帅气,又充满智慧,看到你,会让我想起他。” 我笑着问她说:“看来你们应该发生过一些故事?” 梦筠却摇摇头说:“我是对他有过好感,但是也仅此而已。尘世间的人们,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缘分砸伤,把这些当做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主题,殊不知,有些缘分只是南柯一梦,一转身就成了萍踪过往。” 不知怎地,和梦筠聊了几句,我内心也更倾向于她是这个身体的主体。虽然我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但有些情绪是不受控制的。 梦筠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副大师笔下的水墨风景画,清淡又不失优雅,平凡中又透着神秘,和她聊天十分的享受。 我们又聊了一小会,我意外的接到了李德海打来的电话,李德海说让我不忙的时候去他那一趟。 李德海话虽然说得客气,但他既然有事找我,必定就是比较急的事,我让他等很晚就不太好。 我于是让梦筠先在办公室里等我,跟着就起身赶往警局。 到了警局后,李德海和他手底下的几名干警正在交流,一看到我来了,立刻冲我走来,我忙问:“李处长,您有事找我?” 李德海忙说:“是啊,你跟我来。” 他跟着便把我带到一间审讯室,进到审讯室后,我发现里面坐着一名戴着手铐的犯人,年龄看上去并不算大,却留着一脸浓厚的胡子,他看上去神情有些紧张。 李德海厉声对我说道:“这个人叫毛强,他就是在演奏厅袭击汪婉茹的人。” 我轻轻应了一声,跟着又问:“李处长需要我做什么?” 李德海说:“我觉得这小子有点问题,我们是在袭击现场把他抓回来的,到了警局后,他却矢口否认,我审了他一会后,总觉得他好像是有点心理问题,所以才叫你过来,总之,你先帮我看看吧,我手头还有点别的事,一会再过来了解情况。” 我于是便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毛强偷偷瞄了我一眼,身体在不住的颤抖,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我们之间隔了一张桌子。 当我坐好后,我问他:“在演奏厅袭击我妹妹的人就是你吧,大胡子先生。” 毛强听后,一副哭腔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袭击任何人。” 看到他的表现,我微笑着说:“可我相信警察是不会抓错人的。” 他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接我的话。 我轻声问道:“你好像很害怕?” “是的。”他声音颤抖的说道,眼睛里竟然涌出了泪水。 我才这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对劲,凑上前去,一脸严肃的说道:“听着毛强,这里是警局,很多人都看到你在演奏厅打人,对此你最好的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就像现在这样一味的死不承认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听完我的话,他突然哭了起来,坐在对面的我被他搞得十分无语,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满脸胡子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我还真要感谢心理医师这个职业,让我见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他哭了好一会,才唯唯诺诺的说:“不是我做的。”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那是谁?难道是我?分身到剧院把我妹妹给打了?你倒是和我说说,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 他颤声道:“我不敢说。” 我语气严肃的说:“毛强,我是一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必须选择相信我,告诉我,我才知道该如何来帮助你,你明白么?” 他犹豫了好一会,才怯生生的说道:“我不叫毛强,我叫小伟。” 小伟的答案原本就是我的意料之中,他的种种表现,只有人格分裂才能解释。 我于是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小伟低着头说:“我怕他会骂我。” 我忙追问:“谁,毛强么?” 小伟摇了摇头:“我不怕毛强,他虽然很暴力,但是对我很好。” 看来他不止双重人格,我继续问道:“那你怕谁?” 小伟很恐惧的看了我一眼:“非要说么?” 我语气坚定的说:“非说不可!” 小伟小声嘟囔道:“浩然,我最怕的人就是他,因为他心情不好就会杀人,马三马四就是被他杀的。” 我忙问:“马三马四是谁?” 小伟说:“是两个兄弟,和我差不多大,不过他们俩比较能说,经常把我们的事告诉别人,有一次他们激怒了浩然,浩然就把他们给杀了。” 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浩然把马三马四给杀了呢?” 小伟小声嘀咕道:“因为我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我于是又问:“除了你,浩然还有毛强,还有谁在控制这个身体?” 小伟连连摇头:“我已经说了好多了,不能再说了。” 接下来,不管我再怎么诱导他,他都不再多说一个字。 无奈之下,我只有先暂时离开审讯室,这个时候李德海刚好走过来,看到我从审讯室出来,立刻问我道:“怎么样,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心理问题。” 我轻声对李德海说:“他是人格分裂。” 李德海将信将疑道:“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我笑着说:“如果能装成这样,也和真的一样了。” 李德海嘀咕说:“这小子,要不这样吧,既然他有病,你明天再过来一趟,等我把他的口供录完了,干脆你就直接把他带回你们研究所,回头我联系他的家人,让他家里人直接把咨询费交了。” 我对李德海说:“好的李处长。” 离开警局后,我又匆匆赶回所里,打算继续治疗梦筠,我进到大厅里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李睦安。 李睦安一见到我,一脸神秘的说:“田鑫,我这有一个病人,你一定超级感兴趣。” 我忙问:“什么样的病人?” 李睦安说:“一个超忆症患者。” 有关超忆症,我还真有一些了解,他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患有这种病症的人,他们等于是没有遗忘的能力,把自己亲身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不管是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前,随便的哪一天,只要提起来,他就能准确的说出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我于是回复道:“你别说,这种病,我还真挺感兴趣的。” 李睦安却说:“这个病人不单单是他的病本身,她看到咱们二楼楼梯口处的照片墙后,说她认识你,而且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不仅如此,她还认识你的父母。” 我听后顿感十分惊讶,自语道:“认识我父母?” 李睦安连忙笑着说:“对啊,怎么样,想不想和她聊聊去?” 我连连点头。很快我就在李睦安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那名超忆症患者,我本以为是个男人,见到后,却意外的发现是一名十分清秀的女子。 李睦安介绍说她叫杨晓玲,今年和我同岁。 我和她聊了几句后,直接就提到了我的父母:“我听李睦安说,你认识我的父母?” 杨晓玲忙点头说:“是啊,我的爸妈在机场工作,之前我总能在机场看到你爸妈上午的时候急匆匆的赶飞机,下午的时候又急匆匆的赶回来,我觉得很奇怪,就对他们印象深刻,后来有一次,我见到你们一家三口出现在机场,就知道你是他们的孩子。” 对此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我爸妈竟然有这种经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就只是在市区内上班,没事跑去坐飞机干什么? 我于是又问她道:“你见到他们像这样大概有几天?” 杨晓玲想了想后说:“大概三年的时间,从我四岁一直到七岁,工作日几乎天天都是这样,后来上学,就没时间过来机场,就也没再见过了。” 第一百零二章 人格分裂 4 杨晓玲的描述,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看来我爸妈根本就不是在我们市的人寿保险公司上班,可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他们天天坐飞机去哪里呢? 关于我爸妈的事,杨晓玲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再问别的什么也问不出了。 李睦安听完杨晓玲的话,瞪大眼睛说道:“田鑫,你家里好有钱啊,天天坐飞机,连坐四年!” 我苦笑几声道:“这些事情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离开她们俩后,我开始胡思乱想,爸爸妈妈的真实工作到底是什么,既然他们不在保险公司上班,为什么又要瞒着我呢? 带着百般疑问,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梦筠正仪态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我,看到我进来后,轻轻站起身,对我点头示意。 我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梦筠微笑着说:“不要紧的,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放空一下自己。” 我听后和她相视一笑,坐到了彼此的对面。 坐好后,我继续挑起话题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做上演员这个职业的?” 梦筠想了想后说:“我之前做过平面模特,后来又接拍了几个广告,合作过的人说我的镜头感很好,就劝我入行,慢慢的就走进来了,说起来,也有5、6年了。” 我问她道:“你喜欢演员这个职业么?” 梦筠柔声说:“没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做着做着,就习惯了而已。” 我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纯净的女子,真的,特别特别纯净,娱乐圈或许不太适合你,你条件很好,做别的工作一样会做的很出色的。” 梦筠满脸笑意的说:“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远离纯净,开始漫步在红尘的烟火里了,纯净这两个字,实在是一种奢望。” 我坚持说:“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梦筠微笑着说:“能在你那里留一份美好,也是我的幸事。” 我又问她道:“你有喜欢的人么?或者更直接一点,有男朋友么?” 梦筠摇摇头说:“现在还是一个人,至于对谁有过好感,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不知怎地,听完她这句话,我竟感觉自己的脸募地有些发烫,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一个劲的憨笑。 梦筠笑着看看我,接着又说:“其中爱情这种东西,本身也是一种奢望,这个时代,难得会有两个人,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喜好,相似的脾气秉性,相融的人生观,并且又在最好的年龄相遇,彼此不在乎身份地位,结合到一起,白首相依。” 听到她的描述,我甚至都开始憧憬那份美好。 梦筠跟着又说:“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使命来到这个世界,彼此都只是过客,没有谁会为谁永远停留,到最后,又都是一样的结局,尘归尘,土归土。” 听着这样的话,我不禁又在心底泛出一丝伤感。 梦筠是一个很神奇的女性,和她在一起聊天,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的气质所感染,以致于让我都忘了我在给她做心理咨询。 我们这种好像知己一般的聊天,直到郑月的再次出现,才被迫中止。 郑月看到我后,咬牙瞪眼,面目狰狞,她的气质和她如花儿一般的样貌实在是有些不符,很难让人相信,她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体人格。 “那个贱人都和你说什么了?” 这是她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我有些不耐烦的用手指理了一下头发,说道:“她并没有同我说起你,我们只是聊一些无光痛痒的话题。” “她就是这样,用那些狐狸精语言勾住男人的心,也勾住女人的心,好让他们坚信,她才是这个人格的主体。” 郑月说起话来声音十分刺耳,和刚刚梦筠那种如空谷幽兰般的婉转悠扬的嗓音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一想到这两个声音竟然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实在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可能是习惯了梦筠那种温文尔雅的谈吐,听到郑月的话,我先是耸了耸肩,接着说道:“恕我直言,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你的话,所以我现在既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她,同样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你,但就你们俩个人目前的表现来看,她的印象分似乎要高一些。” 郑月先是问道:“怎么,你没去我说的那个学校找证据么?” 我摇头说:“抱歉,今天有点忙,没抽出时间,不过我会尽快抽出时间去落实。” 郑月突然一脸鄙夷的撇嘴说道:“我以为你会比他们聪明一点,没想到你也一样蠢。” 我有些不悦道:“我想知道是什么事会让你想要爆粗口?” 郑月冷哼道:“还能有什么事?鬼迷心窍了呗,呵,她几句好听话就把你给哄住了,我敢肯定,你很享受和她的聊天,对我就爱理不理,他们就是如此,你也一样。” 郑月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比起她,我更喜欢和梦筠聊天,为此我笑笑说:“其实这也是一种公平竞争,她既然能用自己的能力讨别人欢喜,你为什么就不能呢?” 郑月嘬了一口唾沫,冷哼道:“有必要么?我是主体人格,她再怎么招摇,也只不过是我分裂出来的假人而已。” 我微笑着提醒她道:“就我所知的案例里,被分裂出来的人格,霸占身体,而让主体人格一直沉睡的就有很多。” 郑月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惊,接着很惶恐的叫道:“可我才是主体人格,你一定要帮我除掉那个贱人,你是心理咨询师,你一定办得到的。” 我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等我明天去确认了你的真实身份再说吧。” 我下班回家的路上,婉茹打来电话,我以为她会和我讲她今天被袭击的事,但她却在电话里面抱怨说我为什么没有去,我知道既然没去,再怎么说都是找借口,于是就也不解释,而是真诚的和她道歉。 婉茹听后还是显得很失望,有气无力的说:“三年前我去美国,你当时说会去机场送我,可我上飞机之前你却没来,你后来打电话说你再也不会让我失望,可你今天却再一次让我失望,田鑫,我还能再信任你么?” 听了婉茹的话,我的内心顿时泛出阵阵苦涩,我想说点什么来哄她开心,可婉茹却说了句:“算了吧,若是重要,何必要求,若不重要,何必强求。” 婉茹说完这句话,跟着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她也不接,搞得我登时心急如焚。 回到家里以后,我突然有种被什么东西抽空了的感觉,仿佛丢了魂一般,李沉宇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连忙问我说:“鑫哥,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不要紧吧?” 我硬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的,我很好。” 李沉宇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跟着又说:“对了,有件事必须和你说一些,在你下班之前,吴斌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偷偷溜走了,毛佳宝现在正出去找了。” 我一惊,连忙说:“快把纸条拿给我看看?” 李沉宇于是便把纸条交到我手里,我连忙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不想再浪费粮食和资源,我走了,不要来找我!” 看完这张纸条,我又气又急,忙对李沉宇说:“走,快和我去找人。” 此时已近深秋,晚间的天十分凉,就算吴斌不寻短见,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冻也冻死他。 我和李沉宇分开行动,开始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可这座城市太大,人口又多,这么漫无目的的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万般无奈之下,我向李德海打电话求助,想让他帮忙找人,而李德海接通电话,听了我的请求后,却说:“田鑫,我这边也出事了。” 我忙问:“出什么事了?” 李德海急切的说道:“毛强逃走了。” 我心说,这件事和吴斌失踪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事,于是便说:“李处长,他本身就是个精神病,逃就逃了,再说,婉茹也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 李处长却说:“毛强逃走固然是小事,可他却跑到医院把婉茹给掳走了。” 我听后头皮都炸开了,大声叫嚷道:“什么,婉茹被他掳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 人格分裂 5 虽然我也很念着吴斌的安危,但听到婉茹被掳走的消息,我才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婉茹对我的重要性,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挂断电话后,我直接给陈科长打了电话,她此时也显得很着急,说汪叔已经发动几乎所有的警力去搜寻婉茹的下落,她也带着几个人在找。 我连忙说自己想加入陈科长他们,陈科长便告诉了我他们所在的位置。 挂断电话后,我先是给李沉宇打过去了电话,让他和毛佳宝继续找寻吴斌的下落,而我则要去救婉茹。 和陈科长聚齐后,我发现仅仅几天的光阴,陈科长便瘦了许多,明显有些憔悴,不过非凡的气质依旧。 我向陈科长问起婉茹被掳走的经过,陈科长便径自叹了口气说:“都怪我不好,我一时疏忽,只是出去洗个澡的工夫,等我回来时,婉茹已经不见了。有护士描述那个掳走婉茹人的样子,就是之前袭击婉茹的变态。” 我听后气道:“这帮护士也是,长不长脑子,那个变态一脸大胡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这他们都不起疑心?” 陈科长无奈的笑笑说:“算了田鑫,我们不能要求别人的责任心,做好自己的责任就好了。” 我和陈科长一面搜寻婉茹的下落,一面聊,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研究所里,我于是便把所里最近发生的事恨不能一股脑全同她讲了,可她只听了点滴,就小声在我耳边说:“所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忙低声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陈科长小声说,是档案室的杨娜告诉她的,她们俩一直在保持书信联系,此外陈科长又透露给我一些事,原来杨娜根本没有像崔宁说的去休假,而是暗中在搜集一些凌所长搞鬼的证据。 说道此处,陈科长不由得把我拉到一个暗处,小声对我说:“其实我一早就觉得凌啸汀有问题,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所里最近发生的事,很多都是他搞的鬼,我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有关他搞鬼的证据,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拿出来指认他的时候,你回去以后还是要先不动声色,时机到了我会想办法联系你。” 陈科长同我说完这些话,立刻又拉着我出现在其他几个人的视野中。 很快,汪叔那头传来消息,说婉茹被找到了,在一个宾馆里,但是那个变态却不见了踪影,汪叔还要继续找那个人格分裂的变态,我和陈科长于是连忙赶到那个宾馆。 我们找到婉茹的时候,她正抱着腿坐在床上,我忙上前问:“婉茹,你怎么样,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婉茹头也不抬的说道:“是我自己决定和他一起走的。” 我一愣,忙说:“可这个人他曾经在剧院里袭击了你,你难道不怕他么?” 婉茹却说:“不是他做的,起码不是现在的这个他。” 我问道:“现在的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婉茹白了我一眼道:“许正阳,和我一样,也是个钢琴家,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袭击我的人是侯鹏,他和许正阳有很深的矛盾,所以知道许正阳喜欢我,他出于报复心理,就袭击了我。” 听了她的话,我急道:“婉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是个多重人格的病人,是个危险分子,我们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重人格是危险的,他们随时可能会像侯鹏一样会伤害你。” 婉茹抬头白了我一眼,接着说:“这个社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就有形形色色的人格,这些人格中有很多就是你所谓的危险人格,难道就因为有这些危险人格的存在,我们就要一直躲起来么?” 我忙辩解道:“这不一样,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婉茹冷笑着说:“你别说了,起码他还有一个许正阳,是我可以信任的人格,侯鹏袭击了我,我当时确实很害怕,可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许正阳出现了,他先是和我道歉,后来又说他会去医院找我,并把这一切同我解释清楚,他并没有食言,这就够了。” 婉茹明显还在生我的气,我们俩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红过脸,她突然间生气,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来哄她。 这时候陈科长连忙出来调解气氛:“婉茹没事就好了,我们找了一个晚上,总算也没有白忙活。” 婉茹听后却冷笑说:“你们之所以能找到我,是因为我想让你们找到我,因为我想保护他,不想让你们伤害他。” 陈科长的话被婉茹就这样噎了回去,我明显看到她的脸上有一丝难堪。 陈科长此前曾经和我提到过她和婉茹的关系,婉茹一直对她心怀芥蒂,因为在婉茹看来,是因为她的出现,汪叔才会和婉茹的妈妈离婚,虽然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婉茹继续说:“我和许正阳是朋友,是知己,我爸爸却不听我的话,非要报复许正阳。平日里我想让他陪我,他总说忙,结果今天他要用一种他自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来弥补他所缺失的陪伴,而那恰恰不是我想要的,多么讽刺。” 我忙替汪叔说道:“婉茹,汪叔是真的担心你才会这样,你不要误会他。” 婉茹冷笑着说:“你以为你很懂么?田鑫?” 婉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冰冷冷的看着我,让我不由得感觉仿佛一把刀插在自己的身上一般,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婉茹继续说:“一个看似很大的房子,每天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那种寂寞你能懂么?我每天躲在家里,仿佛自己快要被这个世界遗忘了,算了,和你说也没有用,你们要是真想帮我,就都马上离开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看着眼前的婉茹,突然间觉得她变得好陌生,我忍不住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般,灰土土的离开了。 离开宾馆后,陈科长对我说:“婉茹这孩子真幸运,有一个像你这么疼她的哥哥,真希望她能知道珍惜。” 我苦笑着说道:“都怪我之前没有好好珍惜她这个妹妹。” 这时我突然接到了李睦安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语气急促的说:“田鑫,你在哪呢?” 我忙说:“在外面有点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睦安忙说:“是吴斌,我在我家楼下发现了他,他现在状况有些不对。” 我忙说:“你等等我,我马上到。” 我跟着便同陈科长道了别,匆匆赶去李睦安家,路上的时候,我分别给李沉宇和毛佳宝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吴斌有下落,让他们俩个先回家等我。 等我找到他们两个时,发现吴斌正依偎在李睦安的怀里放声痛哭,李睦安的表情很复杂,显得既心疼,又难堪。 吴斌看到我后,哭声收敛了许多,不过还是在低声的抽泣,我蹲下身去,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不当我是朋友,对不对?” 吴斌哭诉道:“我正是因为拿你当朋友,才不想连累你。” 我猛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喊道:“说什么傻话?朋友之间说什么连累?” 李睦安这个时候也哭了出来,对着吴斌抽泣道:“咱们都好好的,这样不好么?” 吴斌听后,猛地起身,双手分别抱着我和李睦安,再次哭了起来。 我其实能理解吴斌的压力,没有谁愿意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去麻烦别人,外加他的状态很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工作,那个时候,他更加没有勇气去追求李睦安,对于他而言,现在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 我们一直相拥到很晚,才散开,我继续把吴斌带回我家,此事暂时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第二天我收拾好一切后,先没有急着去单位,而是径直去到郑月所提到的那所学校,去查和她有关的信息。 年级主任知道我的身份和来意后,很热情的接待了我。可当我说出我要找一个名叫郑月的英语教师时,他却摇头说:“我们这从来没有一个名叫郑月的英语老师。” 不知为什么,我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感觉到多意外,反而却感到一丝欣慰,我于是忙对年级主任行个礼,很恭敬的说:“实在是抱歉,可能是我搞错了信息,打扰了。” 而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年级主任却把我叫住,低声对我说:“不过我们这之前确实有一个英语老师无故失踪了,不过她不叫郑月,而是叫王一涵。” 我听后忙问:“您这有她的相片之类的么?我想看看。” 年级主任想了想后说:“我这有她失踪之前同她所带的毕业班的合照,我带你看看。” 等他拿出那张合照后,把那个叫王一涵的英语教师指给我,我猛地发现,她正是梦筠。 第一百零四章 人格分裂 6 原来梦筠和郑月都不是主体人格,这点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又同主任聊了一会,对王一涵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王一涵原本是一个性格温和,很有耐心,且很关心学生的老师。 有一次她们班的一个同学被自己的父亲施家暴给打伤,不能来上学,王一涵于是就上门去找家长谈,结果因为她长得太过漂亮,而让孩子的禽兽父亲起了歹心,被侮辱。 那次之后,王一涵的性情大变,时而像之前一样温顺,时而又像母老虎一般残暴,这之后没多久,王一涵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可能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的学习任务太重,没时间看电视吧,也或许梦筠所饰演的角色都太不出名,所以这所学校里没人知道那个有过悲惨经历的美女教师另一重人格竟然做起了演员。 我同梦筠约好上午十点在我办公室见面,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心里开始有一点怪怪的感觉,不过她给人的感觉始终是那样淡雅清新,很快就把我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你今天打扮的格外帅气,是有约会么?”这是梦筠今天见我后说的第一句话,我笑着回复说:“没有,这件衣服我买了很久了,今天突然想起来穿而已。” 我身上穿的西服,是当时要去剧院看婉茹的演出时买的,不知怎地,今早起来,一时兴起就穿它来单位了。 梦筠很恬静的笑着说:“和你很配,有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梦筠,我突然就想起了郑月,情不自禁的问她道:“梦筠,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谈起郑月呢,你不想知道她怎么评价你么?” 梦筠对此只是淡淡一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又能怎么样呢?终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都将后会无期。” 我忍不住问道:“既然你能包容她的存在,为什么又要来找我做咨询呢?” 梦筠听后突然笑了起来,我被她的笑搞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好打断她,一直等她笑够了,才喃喃说道:“梦筠,我没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好笑啊?” 梦筠突然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其实并不想做心理咨询,是我的好朋友莫子萱硬要我来的,不过我遇到你之后,觉得和你交流很开心,于是就没有排斥。” 我听了忙回复说:“我和你交流也很开心。” 梦筠微笑着说:“那我要谢谢你,茫茫人海中,还有一个人和我交流完之后,会感到开心,我很知足了。” 我忙回应说:“那么说的话,我也要好好感谢你。” 梦筠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突然抬头说:“你还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想再继续打扰你了。” 她说完就做出来要离开的姿势,我忙将她拦下来,很急切的问她说:“你是回去继续演戏么?” 梦筠淡然一笑说:“我现在这个状态,没有办法演戏的。” 我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梦筠轻声说:“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不做作,不纠结,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 梦筠走后,我的大脑里还不断的重复她的这句话,在我看来,她好像是以一种清雅断然的姿态漫步在云间一般,我不禁暗想,假如世间真的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叫做梦筠的女子,那该有多好啊? 梦筠走后没多久,我意外的接到了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医护人员说石天勇回来了,如果我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接到电话后,我立刻奔赴到精神病院,并很快找到了石天勇,他的个头同我差不多高,但似乎比我要结实很多,脸上很干净,好像一个白面书生。 他病房内的墙上贴着一张宣纸,上面写道:“创造人类,不一定要通过繁殖。” 看到那句话后,我笑着说道:“这句话很适合你嘛。” 石天勇不停的上下打量我,随即问道:“你是哪位?” 我于是便拿出我的工作证件,对他说道:“我在‘睿康’研究所上班,我们有同事在档案室里找到了你的病例资料,我看了后觉得很震惊,就打算过来拜访你一下。” 石天勇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这里是精神病院,不是动物园,你想参观动物,找错地方了。” 我听后忙说:“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真的是来拜访,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石天勇猛地往后一靠,不再理我。 我见气氛有些僵化,于是便抛出一个秘密:“其实我来找你的真是目的,是发现我们单位有人偷你的病例,而你要知道,在我们单位,病人的病例是一级保密的东西,别说被偷走,就算是偷看,都要被开除,我们单位还有一个人因为此事跳楼自杀了,所以我想过来找找线索,这就是我来这的真实目的,你如果认为我还是很无聊,那我立马走人。” 石天勇听了我的话,突然凑过来说:“你是说有人偷我的资料?” 我连忙点头。 石天勇先是皱了皱眉,接着又说:“难道他们回来找我了?” 我听后顿时一个激灵,忙追问说:“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石天勇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已经有两个人为此送了命,如果不把谜团解开,还会有更多的人为此送命。” 石天勇表情严肃的说:“我告诉你也没有用,你斗不过他们的,如果真的是他们回来找我,我劝你也赶紧离开‘睿康’吧。” 我按捺住内心的澎湃,沉声道:“你所说的他们,难道是指影子公司的人?” 石天勇听后脸色大变:“你怎么也知道影子公司?” 我回答说:“之前同影子公司的人接触过,是一个叫黑熊的,真名叫做章天明。” 石天勇一下子瘫坐到椅子上,面色惶恐的说:“看来他们真来了,天啊,这里不再安全,我得赶紧逃命。” 我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们?” 石天勇说:“因为我是他们的实验品,只不过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我一惊,继续追问道:“失败的实验品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石天勇嗫嚅道:“他们在研究一个十分变态的项目,让一个人可以拥有无数重人格,并且可以在这些人格中自由切换,那样一个人就相当于是无穷多的人,当时我就被拿来做实验,当时除了我还有一个女的。” “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逃出去了,至于那个女的成没成功我就不知道了。” 我忙问:“那个女的是不是叫华洛儿?” 石天勇睁大了眼睛说:“你竟然连她也认识?” 这次是轮到我瘫坐到椅子上,我径自平复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说:“糟了,所里的人现在有大麻烦了,我之前还误以为是所长,现在看来,都是华洛儿搞的鬼,她才是万恶之源。” 石天勇忙说:“你的意思是,华洛儿跑动你们单位去上班了?” 我摇摇头说:“比那更糟,她现在正在和我们所的所长凌啸汀谈恋爱。” 石天勇听后也感到很震惊,撇着嘴说道:“那是挺糟糕。” 我想了想后又问:“你能帮我么?帮我对付这帮人?不让他们得逞?” 石天勇苦笑着说:“别说你和我,就再有几个你和我,也都是炮灰,和他们作对,你想都别想,我之所以一直躲在这,就是这里相对还比较安全,哎,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自己住在这的消息注册在档案上。” 我忙惊道:“什么,你是说你把你住在这里的信息写在了档案上?” 石天勇惶恐的点了点头。 我惊道:“那他们岂不是知道你也在这了?怎么没来找你呢?” 石天勇说:“很有可能已经找过了,只不过我这几天出去办事了,才回来,但我现在必须马上离开,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石天勇正聊到关键处,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只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我匆匆接起了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一个十分羸弱的女人声音说:“田鑫,你在哪,我有话对你……对你说……” 我忙问:“你是哪位?” 那个女人接连喘了好几口气,接着说:“林若兮。” 第一百零五章 人格分裂 7 对于林若兮,我曾经设想过她有一天会突然醒过来,给我一个惊喜,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接到她的电话,我既兴奋又激动,连忙说:“若兮,你终于醒了,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看你。” 挂断电话后,我对石天勇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石天勇满脸狐疑的问道:“去看谁?” 我对他说,是去看我的一个朋友,之前受了重伤,一直昏迷在医院,今天醒过来了。 石天勇犹豫了一下说:“一起去倒是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花太长时间,我想尽快逃离这个城市。” 石天勇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关键的人,因为他身上一定隐藏着很多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想要对付影子公司,他目前算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于是说:“放心,影子公司的人再厉害,他们毕竟也只是人而已,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你也用不着那么紧张。” 石天勇却说:“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对此没再说什么。 石天勇让我先出去等他,因为他说,如果我们俩一起出去,院方的人是不会让他走的,不过他有办法逃开。 我同他聊完后,医护人员便进到病房内,用束缚带将他固定在床上。 我跟着便离开了医院,在医院外面等了好一会,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人朝我走来,而我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之前我在警局见到的,袭击婉茹的毛强的另一重人格侯鹏。 原来他们竟然都是石天勇分离出来的人格。 等石天勇走到我近前,我忙问他道:“你为什么要贴个胡子?看着十分邋遢,不如你刚刚那样干净。” 石天勇解释说:“我身体有几重人格我暂时还控制不了,他们有时候会做一些错事,因此我这样伪装自己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我俩一面往医院走,我一面问他道:“你的病历上说你一共有19重人格,这里面有多少是你不能控制呢?” 石天勇笑着说:“19重人格?那是五年前,现在已经远远不止这些了。” 我有些诧异的说道:“那现在有多少重?” 石天勇神秘的笑道:“已经过百了。” 我听后忙追问道:“那你刚刚说这些人格里面,你只有几个人格是控制不了的,其他的都能控制?” 石天勇有些得意的点点头说:“完全正确。” 我又问道:“具体是怎么个控制法呢?是可以让人格与人格之间自由切换么?” 石天勇说:“当然,不然怎么会用控制这两个字?” 我听后先是觉得吃惊,跟着又感到振奋,如果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么以他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同华洛儿对抗。 我忍不住赞叹道:“真的好神奇,一个人可以分离出那么多的人格,也就等同于可以变化成那么多个人,孙悟空才只有72变,你这可以有100多个变化,简直比孙悟空还要厉害。” 石天勇大笑几声道:“这种能力比起孙悟空可差远了。” 我也跟着笑了笑,接着继续问他:“对了,你刚刚说有几重人格还控制不了,能告诉我都有哪几重么?” 石天勇说:“其中有一个身份叫毛强的,他是个变态狂,喜欢调戏漂亮的女孩子,总给我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一个身份是小伟,心理年龄是个9岁的学生,不过他虽然年龄小,智商却极高,几乎精通电脑的各种知识,这孩子特别喜欢水枪,你想讨好他,一把水枪就够了,而且他特别怕黑。” “还有一重人格叫做浩然的,他是个真正的危险份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他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杀过人,只杀过我自己分离出来的人格而已。” “这里面还有一个极其特别的人格,叫许正阳,是个钢琴家,他是最近才分离出来的,而且这家伙很幸运,刚出现不久,就谈恋爱了,女方据说也是一个钢琴家。” 石天勇所提到的女钢琴家很显然指的就是婉茹,我记得婉茹上美国后,第一次传回来她恋爱的消息,我当时由衷的替她高兴,而此时我的心却猛地抽动了一下。 石天勇接着又说:“不过比起刚刚的那几个人格,侯鹏才是真正危险的,他是个功夫高手,精通多种格斗技巧,又勇猛好斗,其实我带着这个假胡子,主要是为了防他,怕他给我惹麻烦。” 我心道,他确实很危险,袭击婉茹的就是他,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 我俩一路说这话,很快就赶到了中心医院。当我见到林若兮后,发现她脸如白纸,十分虚弱,可虽然憔悴,却难掩美貌。 若兮看到我后,先是指着石天勇问:“他是谁啊?” 我先回复说是朋友,接着又忙凑到石天勇耳旁小声说:“天勇,要不你先暂时回避一下,我先和她私下里聊几句。” 石天勇点头说没问题,跟着就出去了,我于是忙对若兮说:“若兮,你能再次醒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林若兮干咳了几声,跟着说:“先不说这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立刻点头说:“若兮你说。” 林若兮轻声说:“之前那个娱乐社团的黑熊,他是影子公司的人。” 我听后忙点头说:“我知道。” 若兮显得有些吃惊:“你知道?” 我笑着说:“黑熊自己和我说的。” 若兮表情僵硬的笑了笑,跟着又说:“他用自己特有的本事,把整个娱乐社团的人都控制了,可你知道他为什么单单不把你催眠么?” 我一脸错愕的摇了摇头,若兮很仔细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说:“因为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他只看一眼,就认出了你。” 我听后,不自禁的叫道:“若兮,你认识我父亲?” 若兮苦笑着点点头:“何止是认识……” 我听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支吾了好一阵,才又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我父亲?关于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若兮此时也显得有些激动,急于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子咳了出来,我连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调解呼吸,她缓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我是你爸爸的学生。” 我自语道:“我爸爸的学生?我爸爸难道是老师么?” 若兮摇摇头:“不仅仅是老师,他和你的母亲金美一,都是影子公司的人。” 我虽然做过这样的假设,可当我的假设真的变成了事实,还是感觉到无比的震惊。 我之前如此的痛恨影子公司,没想到我爸爸妈妈竟然也都是影子公司的人。 林若兮继续说:“田鑫,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爸妈并不是死于意外,他们是被谋杀的。” 我听后“噌”地从床上弹做起来,咬牙切齿的叫道:“我就知道爸妈是被人害死的,你快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 若兮苦笑着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是影子公司的老板,但这个老板极其神秘,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人见过他。”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的意思识说,整个影子公司都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所控制?” 林若兮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 我冷哼道:“真不愧为影子公司。” 这时我忽然想到若兮刚刚所说,由于我长得很像我爸爸,所以黑熊第一眼就认出我来,跟着又把林若兮催眠来靠近我,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直接杀掉我不是更好? 我把自己的疑问同若兮讲了,她对此也没有头绪。 我们俩又聊了一会,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接通电话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田鑫,你在哪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 电话是陈科长打来的,我忙问:“陈科长,您能先告诉我是什么事么?” 陈科长回复说:“我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可以指认凌啸汀。” 第一百零六章 人格分裂 8 和陈科长约定好地点后,我便挂了电话。 接着我又问林若兮:“若兮,影子公司有没有一个叫凌啸汀的人?” 林若兮摇头说:“没听过。” 听到林若兮的回答,我基本就可以判定,凌啸汀应该也是受害者之一,他正在被华洛儿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研究所的人都被笼罩在一种极其恐怖的阴影之下。 我并没有急着去见陈科长,而是把石天勇叫到病房里,对他说道:“躺在床上的这个美女叫林若兮,也是影子公司的人。” 石天勇很认真的看了一眼林若兮,翘起嘴角说道:“果然和漂亮,她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向林若兮介绍石天勇:“若兮,这个人叫石天勇,曾被影子公司的人拿来做实验。” 林若兮抬头看了一眼石天勇,轻轻摇头说:“影子公司人员繁杂,又不固定,很多人我都没有见过。” 我听后不禁感叹,影子公司里这么多人才,各个拿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而这些人竟然被一个不曾露面的人控制着,可见那个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危险分子。 我于是又问石天勇:“那个用你做实验的人,你还能记得他是谁不?” 石天勇厉声道:“化成灰我都记得。” 我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你说出来看看,若兮没准能认识。” 石天勇一字一顿的说道:“莫子萱!” 我听后不禁惊诧道:“是她?” 石天勇扬起眉毛问道:“怎么,你听说过她?” 我瞪着眼睛,目视前方,小声嘀咕道:“她是所里新来的心理咨询室的主任,如果连她也是影子公司的人,那所里这下麻烦大了。” 我继续问石天勇道:“你能透露一下,莫子萱是怎么对你做实验的么?我的意思是,起初在你身上创造出来的人格,是怎么办到的?” 石天勇听后,眼神露出一丝惊恐,跟着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在催眠的状态下,创造一个人的记忆。” 林若兮听后也跟着说道:“我听说过这个,咱们所有人的人格形成,其实都是基于我们从小到大所经历的,那些在我们内心深处,一个又一个让人深刻的记忆,所以他们用这种办法了,来改变一个人的人格,甚至创造一个人的人格。” 石天勇听后忙补充说:“对,莫子萱对于记忆学的掌握已经达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 我听后不禁感叹:“天啊,这帮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若兮冷笑着说:“其实很多领域所达到的高度,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认知,我之前还认识一个博士,他是专门研究人工智能的,他对我说,人工智能早就已经达到了可以自我识别人格和自我复制的高度,之所以没有被普及,是因为人性的进化实在太缓慢了,跟不上科学的脚步。” “心理学其实也是一样,但总有一些掌握尖端技术的人要搞点事情,所以就出现了影子公司。” 得知这些个重要的信息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去见陈科长,并把我所掌握的一切告诉她,我于是对林若兮说:“若兮,你先在这里好好养身体,我要处理一些很重要的事,回头我再来医院看你。” 若兮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我和石天勇随即便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后,石天勇还是想要逃,我听了他的想法,有些激动的抓住他胸前的衣领说:“逃,遇到这样的事,你就是想要逃么,你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么?” 石天勇小声嘟囔说:“我们又斗不过他们,他们已经有了华洛儿,不会再需要我了,而且我本身也是一个失败的产品,他们再抓到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我的。” 我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斗不过他们?影子公司有黑熊,我也认识一个催眠高手,技术不会比黑熊差,而且年龄还很小。他们有莫子萱,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记忆学方面的顶尖高手。他们有华洛儿,我们有你,虽然你暂时还达不到他们的状态,但是……” 说到这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喃喃自语道:“华洛儿,她其实也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她后来的成功,是我帮她完成的,而我能帮他完成,就也能帮你完成。” 石天勇被我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你帮她完成的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兴奋的叫道:“石天勇,我有办法能让你像华洛儿一样,可以在所有人格中自由的切换。” 石天勇用一种虽然是质疑却又难掩兴奋的语气问我道:“你确定你能办到?” 我激动的说道:“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留下来帮我,帮我对抗这些恶魔。” 片刻的犹豫过后,石天勇便做出了决定:“好,我留下来帮你,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 石天勇答应陪我一起去见陈科长,不过我怕他一脸的大胡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现在的容貌就是袭击婉茹的容貌,我于是对石天勇建议把胡子拿掉,石天勇纠结了好一阵,最终还是照做了。 我们俩很快找到了陈科长,陈科长刚一看到我,立刻快步向我走来,可当她猛地看到石天勇,立刻停了下来,警觉的问道:“这位是?” 我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他就是石天勇,咱们单位丢失的病人档案中具有多重人格的那位。” 陈科长快速的打量了一眼石天勇,接着对我小声说:“你还是让他先回避一下吧,因为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 我轻轻耸耸肩,接着便把石天勇先支到一旁,等我回来后,陈科长便给我看了她所搜集的证据,是两个监控视频,和几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保留下来的指纹。 我先是看了视频里的内容,凌所长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风衣的扣子正是之前给我看的那个古铜色的木质扣子,他前后两次进到档案室里。 等我看完视频,陈科长在一旁说:“这个指纹也是杨娜采集出来的,我去核实过了,正是凌啸汀的指纹,那些文件就是他偷的,他为此还设局陷害崔宁,我怀疑王小雷也是他杀死的,虽然我还没有证据。” “至于之前你们在会议室看到的有关崔宁偷档案的视频,很明显是崔宁在被催眠后做出的举动。” 我很平静的听陈科长说完这些,接着便把我所知道的一切信息,一五一十的同陈科长讲了,她听完我的描述,显得很震惊,皱眉凝思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我之前和你汪叔也讨论过,可你汪叔是坚决不相信会有这种事的,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我于是说出了我的观点:“所以说,凌所长可能也是被陷害的,崔宁既然能被催眠,凌所长也一样能被催眠,而我怀疑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华洛儿搞的鬼,至于催眠这事,影子公司的黑熊完全能办到。” 我和陈科长之后又反复看了几遍那个视频,发现视频中的凌所长动作确实稍显僵硬,而且眼神迷离,很像是被催眠了。 这时我又提到一个细节:“陈科长,崔宁之前曾给我看过一个纽扣,正是凌所长身上所穿的衣服上的,凌所长既然去偷档案,应该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纽扣丢掉都不知道而被人抓到把柄,对此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就是他被催眠了。” 我和陈科长又聊了好一阵,陈科长渐渐也觉得凌所长是受害者,因为她也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会这么轻易为了一个女人而堕落。 我俩研究了一下,决定把这一切告诉凌所长。陈科长随即便给凌所长打了电话,因为她怕约凌所长出来会被拒绝。 在打电话的过程中,陈科长为了让我也参与其中而开了免提,陈科长将有关华洛儿和影子公司所有的事都一并说了,我也把之前同华洛儿发生的事也同凌所长讲了。 凌所长听了以后,沉寂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怪不得我总感觉她的性格怪怪的,时而天真活泼,像个中学生,时而又落落寡欢,大惊小怪,多疑,爱哭,原来她竟然有人格分裂,而且还有这么多重人格。” 由于这事十分蹊跷,有关系到整个研究所的安危,凌所长于是同我和陈科长相约,到他一个私人的宅子里,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和陈科长外加石天勇,很快便按凌所长所给的地址准时赴约。 等我们赶到那时,凌所长已经早在那里等候。 我们见到凌所长时,发现他身后有一大捆文件,用麻绳捆得牢牢的,我忍不住问道:“凌所长,那些文件是做什么用的?” 凌所长说:“其实我之前也多少搜集到一些关于影子公司的事,并多次向上面反应,可是没有人重视,都以为我在说胡话,这些文件就是我苦苦搜集到的一些证据,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资料,以便能更好的同影子公司对抗。” 凌所长说完便递给我一把匕首说:“田鑫,你把麻绳割开,咱们抓紧时间研究一下,现在是十分火急的时候,容不得半刻的耽搁。” 我听后连忙结果匕首,开始割绳子,凌所长示意让陈科长也凑过来一起研究,陈科长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凑了过来。 等我割完绳子,凌所长再次接回匕首,我却惊奇的发现他手上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我不解的问道:“凌所长,您这是?” 还没等我说完,凌所长极其快速的把匕首插进了陈科长的腹部。 第一百零七章 坠入地狱 1 凌所长很快又将匕首拔了出来,陈科长随即表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跪倒在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凌所长又用匕首刺中了陈科长的胸口,当他再次拔出匕首后,陈科长顺势倒了下去,表情痛苦的抽动了几下,跟着便不再动弹。 等我缓过神来,忙蹲下身去摇晃陈科长的身子,可她的脉搏却早已经停止了。 我猛地抬头,对凌所长怒目而视,大声嚷道:“原来真的是你做的,你这个禽兽!” 凌啸汀对此却不屑一顾,而是抬起双手,“啪啪”拍了几下,跟着从一个屋子里又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华洛儿,而另一个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竟是之前被我送进监狱的侏儒闻西。 我按捺住内心的愤怒,一脸惊讶的说:“是你?” 闻西奸笑道:“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么,一个破监狱还想关住我?我想走随时都可以,我本来想杀了你,可黑熊却不让。” 这时凌啸汀一把拽下附着在他脸上的一张皮,他就在我眼皮子地下活生生的变成了黑熊。 闻西奸笑着说:“你竟然是田璇承的儿子,我说怎么看着你面熟呢?” 我由于惊讶,已经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一会,才支吾道:“可你……那家公司……怎么会……” 闻西冷哼道:“影子公司之前解散了,我总要谋点生计,至于我之前和你说的易容术,顺便和你再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影子公司的变脸王,就是我了,你可以继续称呼我为闻西,不过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康龙。” 黑熊这个时候又说:“你应该很想知道我和凌啸汀是什么时候掉包的吧?他也是个狠角色,是个智商有183的高智商心理医生,只不过他由于接触的病人太多了,结果自己也变成了超级大病号,还因此失控杀了好多人,和他比起来,我也算是大善人了。” “所以我只需要写几份文件,就把这个超级大病号送到了一个专门关押精神罪犯的监狱里,不过你放心,他现在过的很好,有吃有住,我相信你应该很快就会和他见面了,毕竟你也杀了人,用匕首杀了自己的前人事科科长。” 我刚要反驳,立刻想到,因为黑熊带了手套,所以匕首上全是我的指纹。 黑熊说完,又把人皮面具重新带到脸上,变成了凌啸汀的面孔,一脸坏笑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报了警,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所以好好享受你所剩下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光吧,我已经替你伪造了好了病例,极为严重的精神分裂,并伴有重度狂躁症。” 我此时已经无力愤怒,绝望的叫道:“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黑熊笑着说:“很抱歉,虽然你的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过我们影子公司也是有组织纪律的,老大不开口,我们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这时闻西突然说:“黑熊,有点不对劲,我记得刚刚他们是三个人来的,怎么这会少了一个人呢?” 华洛儿听后说道:“你说的是石天勇吧,那个胆小鬼,我刚刚看到他跑了。” 闻西仰头问道:“石天勇?之前和你一起做人格分裂实验的那个?” 华洛儿说:“没错,不过我已经拿到他的病例,我想要的资料里面几乎都有,至于这个残次品,已经对我们没什么大用了。” 我趁着他们聊天的工夫,突然一跃而起,从黑熊的手里夺过匕首,想用这把匕首去刺杀黑熊,却被华洛儿一脚踢中腹部,跟着她有一个空中转体,把我的匕首踢掉,回身又是一脚,我应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黑熊这时对华洛儿和闻西说:“警察差不多快来了,你们先离开这,这里我能应付。” 华洛儿走后,黑熊一步一步的迈向我,我忍着身上的剧痛,咬牙道:“你不会得逞的,等警察来了,我会同他们说明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会相信我的话的。” 黑熊狡诈的笑了笑,接着轻声说道:“不,你不会。” 他跟着便对我眨了眨眼睛,并做出来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极为柔和的表情,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一会你要对警察说,陈科长是你杀的,因为她掌握了我在所里偷档案的证据……” 很快,我就彻底失去了意志。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身处在监狱里面。我先是一怔,接着快速跑到监狱的门前,大声喊道:“快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 我对面的犯人嘲笑着说道:“你说得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被冤枉的。” 他话音刚落,附近好几个牢房的犯人都大声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彻底把我从混沌的状态中叫醒,我突然想到黑熊之前说过的话,连忙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面的人继续笑道:“你以为你是在什么地方?” 其他人继续又是笑,我不理会他们,喃喃自语道:“按照黑熊的说法,这里应该不是关押普通犯人的牢房,而是关押有精神类疾病的犯人的牢房。” 对面的犯人听后继续大笑道:“这有一个人迷路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周围又是笑声一片,我猛地握着牢门的栏杆,大声叫道:“你快告诉我,这里是不是专门关押有精神类疾病的犯人的牢房,快说?” 那个人歪着脑袋,轻蔑的嘲笑说:“怎么,你的意思你是正常的人咯?他们把你关错地方了?” 我咬了咬牙,继续问道:“这里是不是关着一个名叫凌啸汀的犯人?” 这个人听后,立刻收起了笑容,好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找将军做什么?” 我有些惊讶的说:“你说什么,他是将军?” 这个人说:“没错,凌将军,他是我们这的头目,这个监狱里所有的人都臣服于他,只不过他被关在最深处的一个单独的牢房里,我们一个月才能和他团聚一两次,不过你比较幸运,明天我们就能见到将军了。”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叫嚷道:“刘瘸子,是不是每新来一个人,你都要给他讲有关咱们将军的故事啊?” 我对面的刘瘸子说:“他被关进来,早晚也得知道将军的事,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那个人厉声道:“你还记得那个侏儒不?你对他说了好多将军的事,结果他没在这待几天就跑了,后来将军的牢门就被锁的更严了。” 刘瘸子反击道:“你个死麻子,这么多年就那么一个侏儒越狱了,你却老是揪住不放。” 那个人不再说话,我趁机问道:“那个越狱的侏儒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刘瘸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又问:“那他长什么样子,你能大概描述一下么?” 刘瘸子于是把他记忆中那个侏儒的样子很细致的同我描述了一番,和我认识的闻西几乎一模一样,那么闻西来这里要干什么呢?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将军的?” 刘瘸子的问话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想了想后说:“我之前在他手底下干活。” 刘瘸子突然来了兴趣:“哦?你是指在将军进来之前么?是这样么?” 我先是点点头说:“对,不过现在不是了,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被单位开除了”,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跟着连忙问道:“你们将军,他进来多久了?” 刘瘸子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差不多有一年了。” 我听后顿时一惊,一年,难道说,这来所里的这段时期一直是黑熊在控制着整个公司!这简直太恐怖了。 这时看管牢房的人员走到我牢房门前,扔进来一副手铐说:“自己把手铐铐上,然后走出来,有人要见你。” 第一百零八章 坠入地狱 2 一开始听到有人来我看,我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来救我,他们或许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而我也最终将被释放,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可当我见到那个来访者时,却意外的发现是华洛儿。 见到华洛儿,我最初的感觉是失望,接着便是愤怒,我强压怒火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受黑熊之命,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华洛儿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对此却不屑一顾:“是来看看我有没有被你们这帮坏蛋折磨死吧,不过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 华洛儿耸耸肩道:“我和你一样好奇,你可千万别以为是我们仁慈,老大不开口,我们不敢随便杀人。” 我冷笑几声继续说道:“你们不怕我有一天会逃出去将你们一网打尽?” 听了我的话,华洛儿顿时笑了出来:“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就会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有多么可笑。” 我愤然道:“我不信你们影子公司的人有三头六臂,只不过是掌握一点小技术的凡人罢了,你们有种就把我弄出去,咱们做一次对抗,看看谁先死?” 华洛儿笑道:“很遗憾,我不会放你出去,倒不是因为怕你,我们也只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 我怒道:“奉谁之命?” 华洛儿说:“和你说过了,我们的老大。” 我质问道:“就是那个不敢露面的缩头乌龟?” 华洛儿有些不屑的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好了,看到你本人,我任务也就完成了,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见面,也或许没有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在她离开之前,继续逼问道:“我爸妈是谁杀死的,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华洛儿转头瞟了我一眼道:“他们是影子公司的叛徒,处死他们是老大的决定,由谁来执行也是老大的决定,你想报仇,就去找老大报吧,不过恕我直言,凭你那点本事,还是省省吧。” 华洛儿说完,不屑的笑了笑,跟着便转身离开了。 她走了以后,我也很快又回到了牢房里,刘瘸子见我回来了,立刻撅起鼻子朝着我这边闻,接着说道:“有香味,是个女人来看你了。” 我懒得搭理他,躺在牢房里简陋的床上,想着自己的出路。刘瘸子这时又问:“你之前真的是将军的手下?” 我躺在床上冷冷的回应道:“嗯!” 刘瘸子小声嘀咕说:“那你应该不用受洗礼之罪了。” 我仰头问道:“洗礼之罪是什么意思?” 刘瘸子撇嘴说:“是一种刑法,专门为新人准备的,每个新来的犯人都要来一次,那画面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实在是太残酷了,无异于扒一层皮啊。” 我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这破规矩是谁定的。” 刘瘸子连忙做出让我小声的手势,面色惶恐的说:“你小点声,别让其他人听到了,这规矩是将军定的。” 我沉声道:“凌所长?” 刘瘸子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我觉得在这里你最好还是称呼他为将军比较好。” 我对此却不以为意,不过没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后,附近几个牢房的人又开始很大声的聊天,我实在没有兴趣加入他们,就躺在床上睡觉,而且很快便睡着了。 我在床上睡了一阵后,再次梦到我爸妈出事的画面,两辆重型卡车从两侧夹击过来,活生生把爸妈的车挤到了中间,我甚至听到爸妈的惨叫声,这时我突然感到左脑好似针扎一般的疼痛,跟着一下子从床上跌落下去,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整个过程中,我能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可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混沌不清,我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听清楚那个声音说:“田鑫,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左侧的头还是隐隐作痛,但已经没有刚刚那般疼了,我咬牙回复说:“我没事。” 那个说话的人刘瘸子,他听我说完,继续表情夸张的说:“你刚刚实在太吓人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看管监狱的人又走过来叫我:“田鑫,有人要见你。” 这个人说完便像上次一样,扔进来一副手铐:“快点带上,然后出来。” 在我戴手铐的时候,刘瘸子眯着眼睛说:“要我看啊,你在这里也呆不长,很快就能出去,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大都是没人管没人要的,哎,我都来这六年了,一个看我的都没有,你这刚来一天,就有两个看的。” 我没有理他,默默的戴上了手铐,跟着便走出牢房。 这次来看我的是李沉宇,李沉宇刚一看到我,立刻关切的问道:“鑫哥,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我长出一口气,跟着笑着摇摇头。 李沉宇立刻又说:“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你放心,我会尽快查清此事,为你洗清冤名,然后接你出去。” 我听后连忙说:“别,沉宇,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那些人势力太大,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听我的,千万别去查,我已经这样了,不想再让你们出事。” 李沉宇急道:“可是……” 我立刻打断他说道:“沉宇,这件事终究会水落石出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你先听我的,按兵不动。” 李沉宇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跟着又说:“佳宝和李睦安也来了,但这里有规定,只能进来一个人,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我进来看你,我们原本怕这里环境不好,怕你会冷,原本带了一些被褥和洗漱用品,可他们不让我们往里带。” 我微笑着说:“没关系,我还好。” 李沉宇又说:“我们会定期过来看你,鑫哥,你要挺住……” 李沉宇没把这句话说完,眼圈便红了,他怕流出眼泪,忙向上看去,我安慰他说:“沉宇,你们不要担心我,这点困难还不至于放倒我,我会没事的。” 李沉宇一直陪我到规定时间的最后几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而他刚一离开,我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其中夹杂着很多情绪,恐惧、无助、伤心、愤怒…… 再次回到牢房后,不管刘瘸子和我聊什么,我都不搭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被一阵脚步声吵醒,我勉强睁开眼睛,只见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人走进监狱来,整装列队,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刘瘸子此时早已经醒来,睁大眼睛看着这群人,那些人很快走向监狱的深处,我这时问刘瘸子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来干什么?” 刘瘸子有些激动的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今天是将军出来放风的日子。” 我哑然失笑道:“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 刘瘸子表情夸张的说:“他们觉得有这个必要,因为觉得将军是个危险分子,将军之前已经连续换了好几个监狱了,因为都关不住他,最后换来换去就换到这里了。” 我继续问道:“他犯了什么事,而被关到这里来?” 刘瘸子小声嘀咕说:“我听人说,是因为他杀了好多人,但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清楚了。” 这时远处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跟着我看到整个监狱里的人全部都跪下身去做叩头状,而远处,一个全身被包得像个粽子似得人在警务人员的搀扶下缓缓从监狱的深处走来。 等他走得近了,我逐渐看清了他整个身体唯一露在外面的头部,那张脸正是凌所长的脸。 第一百零九章 坠入地狱 3 凌所长在两个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我近前的位置。 当他路过我时,突然把头转向了我,神情诡秘的看着我笑了笑。 他的笑并没有特别的内容,却不知怎地,看了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一直等到凌啸汀走出监狱,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才陆续站了起来。 这时刘瘸子一脸担忧的对我说道:“你刚刚怎么不跪?” 我冷笑道:“有这个必要么?” 刘瘸子面色惶恐的说:“将军如果怪罪,你恐怕就要惨喽。” 刘瘸子表现的有点过激,我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我在印象中,凌所长应该是一个很正派的人物,突然大家都说他之所以被关进来是因为杀了很多的人,但我总觉得他和我一样,是被冤枉的。 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们的牢房依次被打开,所有的犯人都从牢房里走了出来,他们大都围在我这里,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看了一阵后,才陆续走出监狱。 这其中也有一些人投来挑衅的目光,甚至有人故意推搡我,不过我都没有给出反应,他们觉得无趣,就也都走了。 刘瘸子走在他们最后,显然是在等我。 等那些人走远后,他凑到我耳边说:“这些人对新来的都是这样,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你原来就是将军的人,不然他们不敢这样对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径自顿了一下,跟着又说:“刚刚我偷偷看了将军一眼,发现他在看你,没准他已经认出你来。” 我却笑着摇头说:“他不可能认出我,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我。” 刘瘸子先是一愣,跟着连忙问:“你是他的手下,他怎么会没有见过你呢?” 我轻描淡写的说:“因为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刘瘸子听得一头雾水,很快又自语道:“哎,总之你来这就能问起他,你们的关系肯定就不一般,一会你和将军套套近乎,把将军哄开心了,将军没准就会对你美言几句,大家也会对你刮目相看。” 听了刘瘸子的话,我只是轻声笑了笑,没有做任何的回复。 监狱的对面有一个被铁网围起来的地方,大概有足球场那么大,那里就是犯人们平时活动的地方。 铁网的周围有两个哨岗,刘瘸子说里面有人持枪看守,如果有谁企图在放风的时候逃走,他就会吃枪子儿。 我和刘瘸子是最后两个钻进铁网的人,我们俩刚进到里面,看守人员立刻便把铁网门在外面用铁链锁好。 这时活动场里面立刻传来一阵起哄的声音,此时被厚装甲束缚着的凌所长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这时我身旁的刘瘸子先是小声嘟囔道:“咦?气氛有些不对劲。” 跟着他又在我耳旁小声提醒道:“一会见到将军,你一定别忘了说你认识他,就说你之前是他手底下的人,应该能躲过一劫。” 最开始,我并没有深切的理解躲过一劫是什么意思,不然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避免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听完刘瘸子的话,我不以为意,只因为我相信凌所长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虽然我对他并不是真的了解。 我信步走到人群中间,这时我感到周围充斥着各种异样的眼光,当我从这些人的气场中拔出来时,刚好同凌所长打了一个照面。 此时的四周一片死寂,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凌所长见到我后,再次投来一阵诡秘的笑容。 我暗自打了打气,跟着对凌所长说道:“凌所长您好,我是田鑫,之前是‘睿康’研究所里的一名心理咨询师。” “你想表达什么?”凌所长柔声细语的问道。 我先是一愣,跟着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应该属于您的部下。” 凌所长听后立刻大笑了起来。周围的犯人听到凌所长笑,就也跟着笑。 凌所长突然收起了笑容,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他微笑着说:“我一年前就已经离开‘睿康’了,而你是之后才来的,我们之前还有关系么?” 我没有想到这个话题这么快就陷入了死局,不过我很快调转话题,问他道:“凌所长,我想知道您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我的意思是,您肯定也和我一样,是被陷害的。” 凌所长微笑着说:“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被冤枉的。” 周围跟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不过他们见凌所长没有笑,很快又都安静下来。 凌所长继续说:“你以为人为什么会杀人?会偷东西?会作恶?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因为某些不得已的身不由己,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所有的罪人都是冤枉的,因为他们的本性并不是想做罪人,因为所有的生命都向往自由。” 眼见这个话题再次要陷入死局,我连忙急切的说道:“可是凌所长,这个世间真有恶人,您知道影子公司么,现在整个‘睿康’都被影子公司的人控制,有一个叫黑熊的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在所里为非作歹。” 凌所长听后摇摇头说:“影子公司做事是很讲规矩的,他们的老大鬼佬只不过是有点野心,不得已杀了几个人而已,而同样是野心,他们比那些为了某种目的挑起战争,而动辄死成千上万的人来讲,算是好的了。” 我不服气道:“可是他们……” 没等我话讲完,凌所长继续打断我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他是彩色的,看来你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继续辩解道:“可是凌所长,你自己不也是被影子公司的人陷害,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么?” 凌所长微笑着说:“我实在是想不通这里和外面有什么区别,看到周围的人了么,他们可以满足我想要的一切,权利,尊敬,荣耀甚至是杀戮。” 凌所长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突然把声音压低,听得人直发毛。 我仍旧不甘心,继续说道:“凌所长,既然您知道影子公司,为什么不阻止那些人?以您的智力和能力,完全能对付得了他们。” 凌所长却不屑一顾的笑道:“影子公司的那几个虾兵蟹将,根本不能称之为对手,不值得我出手。” 这个时候,我千不该万不该,对待一个心理学高手自作聪明的使用激将法:“不,依我看,你不是真的蔑视他们,而是害怕,你选择躲在这里是因为害怕,即使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凌所长听后,先是对我报以耐人寻味的微笑,跟着说道:“他们并没有冤枉我,我确实杀了很多人,而且是我决定公之于众的,不然就凭他们的伎俩也不可能把我送到这里来。” 我对于凌所长的话完全不能理解,也万没有想到我一直很敬仰的凌所长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他真的是因为接触病人太多,以致于自己的精神也出了大问题,还是监狱里面的生活把隐藏他内心里的阴暗面给放大了。 紧接着我想起了心理学上非常著名津巴多的监狱实验,凌所长在这个监狱里虽然是犯人的身份,却扮演着一个有至高权利的角色,这无形中就会让他变得越来越残暴。 我于是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说:“凌所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但你本不该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出去。” 这时凌所长突然严肃的说道:“我想有件事你可能搞错了,你并不是我们这的客人,而是一个新人,而作为新人来讲,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凌所长紧接着突然高声叫道:“同志们,新人的洗礼仪式该开始了,别忘了拿出你们看家的本领!” 凌所长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顿时狂笑着朝我扑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章 坠入地狱 4 这些人中先是有一个块头很大的人走到我面前,还没等我看清他的脸,他猛地向前一扑,我整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的身体很重,我觉得自己差点窒息,等他终于从我身上移开,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跟着一盆冰冷的水瞬间扑面而来,冰水马上就灌进了我的嘴和鼻孔里,我差点被呛死过去,猛烈的咳嗽起来。 冰水接着从四面八方向我泼来,时令已到深秋,早上的空气原本就很冷,冰水激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不住的颤抖,上下牙不停的打架,经过冰水洗礼过后的我,全身都感到有一种刺骨的寒冷。 我狠狠的咬牙挺着,以为被冷水泼过之后,洗礼就应该结束了,而之后才发觉,这仅仅是刚开始,连前戏都算不上。 还没等我适应这种冰水袭声的感觉,他们跟着又疯狂的往我的身上扬土,渐渐的,土和水按照一种微妙的比例结合到一起,和成了泥,附在我的衣服上和裸露的每一处肌肤。 接着有几个人拿着一种特质的印尼藤条,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我身上,每一下都让我有触电般的灼烧感,他们边抽边邪恶的笑着,周围的人都不停的起哄,抽的我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鲜血透过衬衫往下淌,我用意志支撑着,告诉自己不要倒下去。 一时间,泥水、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真正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最后一道工序是撒盐,平常人总说往人伤口上撒盐,借以形容给人带来刻骨铭心的痛,当盐真正撒在我身上被藤条抽开的伤口时,那种疼痛感,是我之前完全不敢想象的,我感到每一处神经都在跳动,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我终于控制不住了,一头栽了下去。 我一早就听说过监狱里面虐待人的故事,而亲身经历后,发现比故事中的还要惨烈。 几道工序下来,我早已经奄奄一息,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肯对我施以援手,就连看管监狱的警务人员,都站在铁栏外面看热闹,或许这对他们来说早已经是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节目。 很快就到了早饭时间,这些人在警务人员的护送下,陆续离开活动区,我和刘瘸子仍旧是最后面的两个,因为我已经丝毫不能动弹。 刘瘸子蹲下身来小声嘀咕道:“你刚刚实在不应该那么和将军说话,鞭刑和盐刑都取消很久了,因为之前为此死过人,今天是为你刻意加上去的,哎,能不能挺过今天,就看你的造化了。” 刘瘸子说完,一面叹气一面起身离开了,而此时的我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躺在活动区的中央,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呼吸也愈渐缓慢…… 我以为我会因此而死掉,直到太阳出来,不算太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我的身体才慢慢的恢复知觉,我想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接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很快耗尽仅存的一点力量,再次瘫倒在地上,处于半昏迷状态,我一时间有点绝望,想不要这么辛苦,不如就这样放弃死掉算了,没准还能见到爸爸妈妈。 可我仅存的一点意识很快便想到了死去的陈科长,还有崔宁以及王小雷,家中还有处于治疗关键期的有明,如果我就这么放弃了,他就再也没可能恢复了,医院里还刚刚苏醒的林若兮,如果影子公司的人发现她还活着,会不会对她下毒手? 还有把我当儿子一样的大姑,她已经失去了最亲爱的弟弟,我对于她而言,是他对爸爸全部的念想,我不能再让她失去我。 还有汪叔和婉茹,李沉宇和毛佳宝,那些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们。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的爸妈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活下去,亲手毁掉影子公司,将他们一网打尽,为爸妈报仇,也算是为民除害。 渐渐地,我又重新燃起活着的渴望,而就在这时一个看护监狱的人员走到我身边,用脚踢了踢我,厉声道:“喂,还有气没有?” 听到他的话,我立刻很努力的扬起头说:“救救……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我再一次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自己已经重新躺回到监狱的床上。 刘瘸子见我醒来,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他虽然很兴奋,不过还是很小声的说道:“你醒啦,太好了,醒来就没事了。” 我忍着全身的剧痛,慢慢地支撑起身体,语气虚弱的说:“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 刘瘸子忙说:“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宿了,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 等我彻底醒来后,身体的知觉也跟着苏醒,很快便闻到一种极强的土腥味,这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接受新人洗礼的时候穿的那件,只不过泥巴早已经干了,变成了土块,而部分伤口已经化脓,实在惨不忍睹。 对面的刘瘸子突然说:“放心吧,你的伤口不会造成感染的,因为你被泼了盐了,会杀菌的,只不过你要疼上一阵子,苦是有的受了,但总算没死。” 刘瘸子跟着又说:“不过我劝你啊,下次见到将军可不要那么放肆了。” 我苦笑几声后,语气虚弱的问道:“你们为什么都那么怕他呢?” 刘瘸子说:“这你算是问着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监狱不?这可不是关押普通犯人的监狱,被关到这里的不是精神病,就是超级大变态,可昨天你也看到了,这些人目前除了还有点残暴,你见他们还有谁是精神异常的?” 刘瘸子这话倒是突然点醒了我,我之前刚好也有些纳闷,都说来到这里的都是有严重精神障碍的人,可昨天见过后,发现他们同普通的犯人也没什么区别。 刘瘸子继续说:“知道这是为什么么?这就是将军的厉害之处。” 我满脸狐疑的问道:“你是说,将军把这些的精神疾病都给治好了?” 刘瘸子听后立马笑道:“你终于肯叫他将军了,哈哈哈,这是好兆头,证明你开窍了。治好了倒不敢说,但起码都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了。” 我不禁感叹,凌所长还真是有本事,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呢?以他的智力,应该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影子公司的人陷害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刘瘸子又说:“田鑫啊,你也是够可惜的了,刚进来的时候,细皮嫩肉的,和这里的环境完全不搭,没想到才一天,就变成这样了,灰头土脸的,和我们差不多了。” 我一脸苦笑道:“他们能留我一条命,我就十分感激了。” 刘瘸子又问:“之前看你的是你爸妈吧,他们一定想把你救出去都要想疯了。” 我听后立刻垂下头,轻声说道:“我爸妈死了,我现在是孤儿……” 刘瘸子听后却笑着说:“原来你和我一样啊,哈哈哈,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反倒平衡了。” 我听后不禁在心里苦笑,人们的幸福感都建立在比较的基础上,而且这种比较往往是没有底线的,这应该算是人性的弱点吧。 这时我突然听到监狱的正门口传来一阵好似野兽一般的尖叫声,跟着便有个人大声惊叫道:“女人,这么漂亮的女人,啊,我不行了!” 还有一个人说:“快来让我摸摸,我下面的宝贝已经迫不及待了……” 刘瘸子此时也显得很兴奋,说着一些十分不堪的话。看来监狱里应该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我此时也十分想从床上爬起来看看,但我由于身体的原因,却又爬不起来,这时那个女人突然叫了一声:“田鑫,你在哪儿?” 听到这个声音,我差点从床上滚落下去,我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婉茹的声音。 刘瘸子听后,立马对我投来羡慕的眼光:“田鑫,原来这个小可人是来找你的,你可真是太幸福了,要是有这么个小仙女来看看我,我被打死也值了。” 婉茹听到刘瘸子的话,立马朝我们这边走来,很快便到了我眼前,我连忙说:“婉茹,我在这。” 婉茹只看了我一眼,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泪水跟着就流了出来,一下子瘫坐到地上。 我想离她近一些,就很努力的想往前爬,可每爬一下,都要承受着全身各处伤口带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痛。 婉茹很快又站起来,飞一般的朝我扑来,抽泣道:“田鑫,他们怎么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啊……” 我苦笑着说道:“还好,还能撑到你来看我。” 我说着话,把手探过去,婉茹一把抓起我的手,并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怕自己的脏手弄脏婉茹的脸,想拔出来,可自己的手却被婉茹攥的死死的。 我接着说:“婉茹,你陈阿姨,不是我杀的。” 婉茹哽咽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田鑫,你不要再说了。” 我们的牢房与牢房之间只隔了一道很窄的墙,而我的床又是紧靠着墙。 婉茹正抱着我的手失声痛哭,我却发现一只手慢慢够到了她的衣服上,还没等我提醒婉茹,那只从隔壁伸过来的手,一把抓到婉茹的衣服上,猛地把婉茹捞了过去。 婉茹很快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跟着便是婉茹刺耳的惊叫声。 我一急,猛地向前一窜,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跌落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坠入地狱 5 整个屋子里顿时乱做一团, 人们的起哄声,以及婉茹的尖叫声。 我从婉茹的惊叫声中听到了满是惊恐和无助,而我却无力帮助她,在这一刻充分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这时看守我们的人在一旁略带挖苦的说:“我就说叫你不要进去看,你偏不听。” 这个看管者斜靠在进门的墙上,双手在胸前抱着,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这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嚷道:“那个抓着女人的混蛋,无论你是谁,如果你再不放开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或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我说完话的几秒钟过后,婉茹便从那个混蛋的手中挣脱开,上衣差点被撕碎,不过勉强还能遮体。 婉茹瘫坐在地上,仿佛被吓丢了魂儿,瞪着大眼睛,失魂落魄的看着地面。 这时周围依旧满是杂言秽语,我连忙对婉茹喊道:“婉茹,快离开这,快,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婉茹这才缓过神来,再次凑到我的牢房门口,只不过她这次站的比较在中间一点的位置,两边人的手都触及不到她。 我以为受到惊吓的婉茹会继续哭泣不止,可她竟然没有哭,反倒冷静下来,她目光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才突然开口说:“田鑫,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婉茹说完,再次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她盯着我又看了一会儿,慢慢的又流出了眼泪。 这时看管我们的人在一旁催促道:“你的时间已经到了,快点出来吧,否则再出什么事,我们是不会负任何责任的。” 我听后忙对婉茹说:“婉茹,你快离开这,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为了打消婉茹的顾虑,我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辗转到床上,而且始终面带微笑。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婉茹再次语气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跟着转头便走了,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婉茹离开好一阵后,监狱里的人才安静下来。 刘瘸子这时又探头说道:“你媳妇儿长得可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活了快五十年了,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我听后先是咬了咬牙,跟着不屑的说道:“她是我妹妹。” 刘瘸子有些惊诧的问道:“亲妹妹?”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是,但胜过亲妹妹。” 刘瘸子跟着又问:“那是表妹?” 我又摇头,刘瘸子干脆直接问:“你们有血缘关系?” 我直接反问他说:“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刘瘸子笑笑说:“这就对了,田鑫我和你说,你还别小瞧我,我也是结过两次婚的人,男女之间的事,懂得可不少,刚刚那个小美人,根本没把你当哥哥。” 我愠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兄妹。” 刘瘸子一脸坏笑说:“傻小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并没有把你当成哥哥的意思,而是当你是恋人。” 我忙反击道:“你瞎说什么?” 刘瘸子却说:“你个傻小子,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么?” 我直接回复说:“我懒得理你。” 可当我仰面躺下来时,关于婉茹和我这几年相处的细节,一幕幕的涌上心头,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慢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似乎是有感觉的,但心底里却又排斥这种感觉。 婉茹是一个如此完美的女人,如果她真的对我有爱慕之心,我却为什么要排斥呢? 很快,这个问题便在我的心中有了答案,因为我配不上婉茹,无论是家庭条件,还是个人的条件。 中国古人所讲的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所知道的家庭中,但凡有家族文化和经济实力悬殊而走到一起的,大都以悲剧收场。 再进一步想,我现在只有我自己,如果我真的和婉茹结合,万一我们将来有了孩子,汪叔身为警局局长不可能回来帮我带孩子,而婉茹的妈妈在国外也是有事业的人,也不可能回来帮我们带孩子,我的父母又不在了,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所有的苦和难大都要让婉茹一个人承担,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关于我和婉茹的关系,只是听刘瘸子一句胡言乱语,而我却已经想入非非。 牢房里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同外界隔绝的,整条狱室的走廊都靠灯光照明,在里面根本分不出黑天白天,早中晚饭的时间,是我们一天里唯一能判断时间的标准。 拿到午饭后的刘瘸子立刻破口大骂道:“特妈的,这是人吃的饭么?当我们是畜生吗?” 我听后也朝着午饭看了一眼,只见餐盒里只有两块硬邦邦的馒头,我本想说还可以啊,起码能吃,却猛地发现,馒头周围竟然生了薄薄的一层绿毛。 每天的下午,我们这些除了将军以外的普通人也都会有一次外出放风的机会,而我因为身上有伤,好长时间不敢太剧烈的运动,怕伤口再次被撕裂而感染,于是便放弃了放风的机会,终日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基本都躺在床上。 我带着伤,在这样极度恶劣的条件下一呆就是半个月,很快就又迎来了将军外出放风的日子。 这一天当然又是兴师动众,而将军也像往常一样,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前行,监狱里的其他人都对他施行跪拜礼,而这一次,施行跪拜礼的人又多了一个我。 当将军走出狱室后,我们才陆续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我身上的伤已经基本愈合了,用刘瘸子的话说,这都要感谢撒在我身上的那些盐。 我们很快便在铁网围着的活动场集合,由于受过新人洗礼的我,也已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且我此时的穿着打扮也已经同他们极度接近,好似野人一般,所以他们对我便不再怀有敌意。 好多人围在将军身边,说着一些恭维的话,我和刘瘸子则站在最边缘的地方,远远观看,用刘瘸子的话说,除非将军特别得意你,否则不要离他太近,伴君如伴虎,这些人谁也摸不准将军的脾气,有时将军突然发火,就要有人吃苦头。 刘瘸子也说,他之前并不是瘸子,就是有一次也照着他人的样子去说一些恭维将军的话,结果弄巧成拙,将军非但不高兴,还突然震怒起来,刘瘸子被几个人一顿暴打,腿部受了很重的伤,由于没有医治及时,便烙下了残疾。 按照刘瘸子的说法,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可此时他同我学起来还面露惶恐,心有余悸。 我于是偷偷问他:“你到底是说了什么话,而把将军激怒的?” 刘瘸子立刻便摇了摇头说:“咱们俩还是别聊这个话题,万一被将军听到,搞不好我那条腿也得被打瘸,那我估计就活不长久了。” 可刘瘸子话虽然这么说,我却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就偷偷附在他耳边说:“你小声同我讲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也省得你再次不小心触犯了将军。” 刘瘸子一开始还是有些抗拒,可他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还是把我拉到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里,小声对我嘀咕道:“我之前听说将军是因为杀了好多人才被关进来的,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可后来有一次,我们这来了一个侏儒,他好像是知道关于将军杀人的一些事。” 这个侏儒指的应该就是闻西,我忙追问说:“然后呢?” 刘瘸子说:“当时也巧,那个侏儒就在你现在的牢房里,我们俩也是住对面,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无意间就和他聊起了关于将军的事,他告诉我说,将军当时好像是把人给催眠了,以致于好几十号人从楼上跳了下去。” 我听后立刻想到了26年前集体自杀的事件,心里猛地一惊,跟着立马追问:“然后呢,你快说?” 刘瘸子见我对这件事如此有兴趣,一下子也来了兴致,继续讲到:“我听到那个侏儒的话后,就记在了心里,等将军放风的时候,我就凑到他面前说,将军真有本事,能把那么多人催眠,然后让他们跳楼,杀人的方法都比我们高级,结果他听后就勃然大怒,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听后立刻皱起了眉头,不禁暗想,难道将军真的和26年前的集体自杀案有关,还是因为影子公司的人用这事来陷害他,以致于把他关进了这里?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你们俩在这聊得挺好啊?” 我猛地一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将军竟悄然凑到了我们身后。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坠入地狱 6 刘瘸子看到突然出现的将军,登时吓得脸色煞白,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虽然也很惶恐,但也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表现得很尊敬他,把头沉得很低。 将军先是对着刘瘸子笑了笑说:“我一来就把你吓得半死,看来你们正在聊关于我的事啊。” 趴在地上的刘瘸子连忙说:“没…没啊,将军,我们随便聊呢,不敢说您啊。” 将军对他冷笑几声,跟着又把目光转向我说:“说说吧,你们在聊我什么?” 将军智商极高,对于他而言,撒谎反而会激怒他,不如以诚相待。可我又怕直接说了实话,反而会害了刘瘸子。 我径自想了想,于是先很恭敬的行了个礼,接着说道:“将军,您智力过人,我们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我和刘大叔只是聊天时不小心提及您,并无心冒犯,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听完我的话,将军并没有立刻回复,只是眯着眼对着我笑,这笑容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我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 地上的刘瘸子更是直接把脸贴到地面上,连抬都不敢抬一下。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我低着头,试着在大脑里快速的分析将军这个人,好让自己能很好的应付,而不至于让自己再像上次一样被搞得那么惨。 可我分析来分析去,却发现我实在是抓不住他的特点,并不是因为我们接触的时间短,而是因为将军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并且喜怒无常,他的行为处事既像是凭自己的喜好,又像是在遵循某种规则,对待像将军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正如刘瘸子之前所说,就是避而远之。 将军盯着我看了一阵子,突然开口说:“你说你是被陷害进来的?” 他这句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快速思索后,嗫嚅道:“对,将军。” 将军听后却突然笑了起来:“之前这里来过一个侏儒,也同我讲是被冤进来的,可实际上他却是影子公司的人,跑过来摸我的底细的。” 以我这几天的了解,基本可以断定将军和影子公司是对立的,于是我听后忙说:“将军,虽然我不知道您和影子公司之间有什么过节,但请您放心,我绝不是影子公司的人,不仅如此,影子公司的人还杀害了我的父母,我同他们势不两立。” 将军笑着说:“你是田璇承和金美一的儿子?”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您认识我父母?” 将军说:“我也只是听说,几年前影子公司的人要清理门户,把这对夫妻给杀了,不过实在有点可惜了,你母亲可是个绝世大美女……” 一听到和爸妈有关的消息,我有些按捺不住,连忙追问道:“将军,那您知道具体是谁杀了我父母么?” 将军摇摇头说:“我又不是影子公司的人,怎么会知道。” 将军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我实在判断不出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说,而我再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只是径自嘟囔道:“我实在不理解影子公司的人为什么不把我也直接给杀了,他们不怕我去报仇么?” 将军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我刚好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不杀你一定有理由,但有一点你大可放心,他们一定不是因为怕你,就好比踩死一只蚂蚁,不会因为害怕蚂蚁的家人来报仇就被吓跑了。” 将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满是不屑,而我虽然心里有气,却不敢把情绪表现出来,将军忽然又说:“和我讲讲黑熊是怎么把你弄进来的。” 听到命令后,我在大脑里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跟着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大概同他讲了讲。 将军听后冷哼道:“黑熊就只有这么一个本事,就把你们搞得一团糟,你们也真是够笨的,不过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能把自己催眠去偷资料,并故意留下证据,借以混淆你们的视线,看来他还是有点智商。” 我苦笑几声后说:“黑熊的这点本事可能对将军您来说是微不足道,但整个研究所的人已经被他搞得鸡飞狗跳。” 我说这话本来是想博得将军的同情,因为他之前毕竟也是所里的一把,可没想到他听后却说:“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随便一个角色,就让他们溃不成军,这种集体散了也罢。” 将军说完就做出要离开的状态,而我有很多谜团还没有解开,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于是在他转身之前,我连忙壮着胆子问道:“将军,我想为我的父母报仇,但正如您所说,凭我一己之力去对付影子公司,无异于以卵击石,您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有实力同影子公司抗衡的,我想请求您的帮助。” 将军听后立刻笑了起来,好一会才开口道:“对付影子公司那几个小虾米,实在不用费什么脑筋,可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要帮你。” 说完这句话,他又笑了几声,跟着转身离开了,我们俩人聊天的整个期间,其他人没有一个敢靠过来,而刘瘸子就一直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等将军走远后,刘瘸子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不断的用拳手捶击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不住的说:“好险好险,差点就把命丢了。” 他缓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问我道:“你刚刚和将军说的什么影子公司?” 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作恶的公司而已。” 刘瘸子挠了挠头说:“怎么个作恶法?放高利贷的公司?” 我摇头说:“你别问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忙问刘瘸子道:“对了,之前那个侏儒,他是怎么逃出去的,你清楚么?” 刘瘸子听后表情夸张的说:“你说那个侏儒啊,他可真是有点本事,没有什么锁是他打不开的,他想逃的时候,吃过晚饭后,大家陆续都睡觉了,他突然就把门给打开了,跟着就逃走了。” 我听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因为我本人对开锁这种事可以说一窍不通。 这时刘瘸子突然问:“你不是想要逃出去吧?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自从那个侏儒逃出去之后,这里的安保比之前更严了,没看很多看守员都持枪了么,之前并不是这样的。” 我忙说:“我没打算逃,就是随便问问。” 此时已经到吃早饭的时间,大家陆续都走出铁丝笼子,我和刘瘸子聊了一会,也跟着走了出去。 吃过早饭后,我原本正打算睡觉,突然一个看守人员走到我的门前,像之前一样扔给我一副手铐,跟着说道:“戴上它,然后出来,有人要见你。” 看守人员走了以后,刘瘸子立刻又打开话匣子,有些羡慕的说道:“你可真够命好的,一直有人来看,会不会是上次那个大美人啊?那个姑娘长得可真俊,看完他后,我这一大把年纪的人晚上都失控了,嘿嘿…嘿嘿…。” 我听后只是冷笑几声,跟着便戴上手铐,走了出去。 来看我的人是李沉宇,他见到我现在的模样,眼圈登时就红了,几次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立刻又收了回去,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我忙说:“沉宇,我其实没什么事,只是看上去有些不堪罢了。” 李沉宇缓了一会,跟着突然说:“鑫哥,你进来的这段时间,睿康发生了点事,佳宝本不想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同你说一下。” 我听后立刻皱起了眉,忙追问说:“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李沉宇低声说:“就在前几天,所里出现了集体自杀事件。” 第一百一十三章 坠入地狱 7 因为睿康被影子公司的人操控着,我曾经设想过很多糟糕的事情发生,然而我所设想的最糟糕的事,也没有今天李沉宇今天所说的事情糟糕。 这里糟糕的环境已经磨掉了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养成的沉稳,所以听到李沉宇的话,我立刻大叫了一声,这叫声显然把李沉宇吓了一跳,李沉宇忙说:“鑫哥你先别着急,结果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 我于是忙追问说:“你快说。” 李沉宇继续说:“这次集体自杀,没有26年前那次那么糟,只死了两个人。” 我听后,顿时满腹疑惑,先是问李沉宇道:“死的人你认识么?” 李沉宇摇摇头说:“没听过。” 我接着又问:“你快同我讲讲大概经过!” 李沉宇表情有些严肃的说:“就在四天前,所里几乎全部的人都陆续走上天台,有目击者称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问什么也不答应,但是眼睛又是睁着的。” “路过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驻足观看,直到有两个人从楼上跳下来,大家才发现事情不对,这时便有几个人报警。” 我忙追问:“那其他人呢?” 李沉宇一开始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有些不屑的说道:“其他人,呵呵,他们竟然还跟着起哄,在下面喊再跳下来几个?” 人性的冷漠,我一早就知道,不过我指的并不是这个,继续问他说:“我指的是天台上其他的人。” 李沉宇这才说:“那两个人跳下去后,天台上的人好像立刻醒过来一般,有些人因为害怕也跟着尖叫,大家很快便都陆续下了天台。” 我听后恨得牙根直痒,喃喃自语道:“一定是黑熊搞的鬼,这个王八蛋。” 李沉宇听后说:“你指的是章天明么?” 我先是一怔,紧跟着立刻说:“沉宇,你怎么知道他?” 李沉宇压低了声音说道:“鑫哥,你进来之后,我就偷偷暗中调查此事,在李睦安和所里其他几个人配合下,我查出了问题所在,那个凌所长并不是凌啸汀本人,他是章天明易容的。” 我之前怕李沉宇被卷入这场旋涡中,于是关于这些事丝毫也没和他透露,没想到他还是自己查出来了。 李沉宇跟着又说:“那个章天明原名本来也不叫章天明,而是叫章泽明,之前在法国留学,将催眠术学的出神入化,多次获奖,结果回国后,不用这些本事去造福,反而改了个名字去祸害人。” 我暗暗佩服李沉宇的调查能力,可担心他的安危,还是劝他不要再查下去,因为影子公司的人目前以我们的能力还是招惹不起,影子公司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看不见,摸不准,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一旦被他们发现李沉宇在暗中调查他们,可能会让他惹来杀身之祸。 可李沉宇听了我的话,却不以为意:“鑫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而且我之所以选择调查他们,也并不是真要把他们怎么样,而只是想救你出来而已。” 我听后忙握住李沉宇的手说:“沉宇,我知道你为我好,你放心,我是清白的,陈科长死的那件事,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我自然就会离开这,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再查下去,影子公司的人不是好惹的。” 李沉宇怕我担心,听了我的请求,立刻应允道:“好的鑫哥,我听你的。” 可他答应的越快,我就越是担心,以他的个性,是一定会继续查下去的。 我跟着又问了问张有明和吴斌的情况,李沉宇听后立刻说:“有明的状态很好,这段时间我一直学着你的做法继续给他训练呢。” 我见他并没有提起吴斌,再次问道:“那吴斌呢?” 李沉宇一下子支吾起来,我就知道有事发生,连忙追问,李沉宇见瞒我不住,就直说道:“鑫哥,都是我不好,没有看住他,有一天晚上他企图割脉自杀,不过好在我发现的及时,后来我和毛佳宝商量,他这整天要死要活的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我听后顿感惋惜不已,一个好端端的人,因为一次极端恐怖的经历,就这么被毁掉了。 我越想越难受,不禁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李沉宇在一旁安慰我道:“鑫哥,我们对他已经尽力了,但有些事情毕竟是我们决定不了的。” 我听后缓缓的睁开眼睛说:“或者是命吧,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躲是躲不掉的。” 我和李沉宇又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规定的时间,李沉宇握着我的手不想松开,看守人员见他这样,当即怒道:“到点了,赶紧走,每次都磨磨唧唧的。” 李沉宇这才松开了我的手,含着泪离开了。 再次回到牢里,我内心沉痛不已,早知道进入到这扇门里,会发生这么多伤心事,我当初不如听大姑的话,做一个表店的老板,普普通通的过完一生罢了。 人世间真的有太多的无奈,有时我们暂时回避一个不想直面的问题,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去了,殊不知它在暗中渐渐壮大,趁着有一天你懈怠之时,它突然从四面八方朝你涌来,杀你个措手不及。 刘瘸子看似正在睡觉,实则是假寐,看我回来了,他便侧侧身子。等我躺下后,他又探头小声说:“喂,田鑫,你睡了么?” 我本来没有心情搭理他,但几天的相处发现刘瘸子其实是一个挺不错的人,于是就信口说:“刚回来哪能那么快就睡着?” 刘瘸子突然压低声音说:“田鑫啊,在你回来之前,和王麻子他们聊天,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仰头说:“你说说吧,什么了不得的事?” 刘瘸子说:“麻子和大伙说,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别想活着出去了,进来的那一天,就注定要死在这里。” 我听后先是一惊,跟着立刻问:“那是为什么?” 刘瘸子沉声道:“麻子说,因为我们都是有病的人,你知道吧,精神病,和我们的病相比,我们所犯的罪反倒是小事情了。” 我继续追问:“这么说有什么依据么?” 刘瘸子说:“因为我们就算出去了,也要被关到精神病院,可那里的费用是很高的,没有人替我们出这份钱,不如就烂死在这里。” 我被这个消息搞得立马睡意全无,跟着又立刻问:“麻子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刘瘸子表情有些夸张的说:“他是个万事通,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而且他之前说的好几件事都应验了,他说的准没错。” 我冷冷的问他:“那你想烂死在这里么?” 刘瘸子一脸沮丧地说:“当然不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麻子说了,他们是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走的,外面的人再怎么活动都没用,我估计呀,是怕我们把这里的真实情况说出去。” 我不解的问:“怕我们把这里的真实情况说出去是什么意思?” 刘瘸子低声说:“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是被虐待,算了,还是不要聊这些事情,被他们听到了,有你苦果子吃。” 听到刘瘸子的话,我一开始也感到很沮丧,不过我突然灵光一闪,我立刻向四周望了望,极其小声的对刘瘸子说:“咱俩越狱吧。” 刘瘸子听后差点叫出声,不过他还是及时忍住,小声嗫嚅道:“你疯啦,越狱,你想都别想。” 我坚持道:“怎么不敢想,那个侏儒可以,咱俩就也可以。” 刘瘸子瞪大眼睛说:“可是他们有枪。” 我冷哼道:“他们主要防范的人是将军,对于咱们这种小虾米,他们不至于大动干戈,那些人手里拿的枪大部分都是空的,用来吓唬人的,而且我之前也大概勘探过这里的地形,除了铁网周围的两个哨岗,再就是大门附近的门卫室,只要越过这两道关卡,我们就能成功逃出去。” 说完这句话,我见刘瘸子似乎有些犹豫,就立刻煽风点火道:“想想看吧,出去之后,就是自由,不用每天下午在铁网里转悠,你想走多远都行,还有吃的东西,外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美女,你不是喜欢美女么?” 其实这里的人潜意识里都想逃出去,可他们就是缺少勇气,当有人替他们说出他们的心声,并和他们一起计划时,他们便很容易动摇。 刘瘸子终于动了心,小声说:“那个小个子侏儒倒是教了我几招如何开锁……” 我听后忙小声说:“那岂不是更棒了,听我的,咱们今晚就行动,从这里逃出去。” 下午放风的时候,我和刘瘸子又将这里的整体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我之前说的那两个有些棘手的地方,外面还有一个大铁门,大铁门是电动门,而且极高,撬是肯定撬不开的,要想逃出去,唯有从铁门上翻过去。 我和刘瘸子又研究了好一阵,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今晚半夜行动,那个时候是警戒性最低的时候,相对来说把握大一点。 我和刘瘸子回去以后,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双双起身,牢里此时只有一盏灯亮着,光线十分幽暗,刘瘸子醒来后,便开始撬门锁。 我十分担心他的技术,可没想到他前后没用上一分钟就把锁给撬开了。 他显然有些兴奋,我怕他弄出声来,连忙示意让他小点声。 他跟着又把我门上的锁给撬开。 我俩从彼此的牢里走出来后,开始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往正门处靠近。 这时看门的人早已经睡着,因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想要逃走,所以看守人员不自然的就松懈下来。 我俩眼见就要走到大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你们俩干什么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坠入地狱 8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腿当时就被吓软了,连忙回头去看,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麻子,此时他站在自己的牢房门前,惊得目瞪口呆。 刘瘸子连忙示意他小点声,麻子突然说:“我的老天,你们俩竟然?” 我以为他要揭发我和刘瘸子,我立刻就要跑回到自己的牢里,没想到麻子却颤颤巍巍的说:“你们…你们俩带上我一个呗?” 我和刘瘸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刘瘸子接跟着便踮脚走了过去,没几下便把麻子的门锁撬开了。 麻子对于逃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完全是因为看到我和刘瘸子要逃而一时起意,所以当他的门被撬开后,他犹豫了一会,才从里面走出来,而且不停的东张西望,生怕被其他人发现了。 我们几个人迈着极轻的步子,好不容易蹭到门口,刘瘸子刚要准备敲门锁,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都给我老实点,干你娘的。” 王麻子当时就被吓瘫了,我和刘瘸子也被吓个够呛。 可说话声过后,接着便是安静,我怔了一怔,这才发现说话声是从门旁一个值班室里发出来的。 晚班的看守人员一共有两人,其中一个打鼾声很大,而此时的他依旧是鼾声如雷,以此推测刚刚应该是里面的看守人员在说梦话,如果我们真的被发现,那两个人早就跳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打鼾声。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小声对麻子说:“打起精神来,别总一惊一乍的。” 麻子满脸惊恐的点了点头。 刘瘸子见暂时安全,立刻便开始行动,没几下便把大门锁给撬开了。而接下来又是一个难题,因为这个大门年久失修,开关起来会“吱嘎”作响,而且响声还不小。 跨过这道门,我们几个人离彻底自由就又近了一步,想到此处,顿感振奋。我于是准备去开门,麻子见状立刻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耳朵也给堵上了。 刘瘸子在一旁低声训斥道:“你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有什么鸟用?” 可任由他怎么说,麻子还是把自己的耳朵堵得死死的。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先是用手轻轻的让门嵌出一条缝来,此时的大门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不过我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全身的脉搏都在猛烈的跳动着。 我的手心不住的出汗,我用手紧紧的把着门,一点一点的轻轻往外拉,生怕搞出一点声音而前功尽弃。 我由于太过小心,几分钟的时间,门才嵌开手指般细小的缝。 身旁的刘瘸子终于失去了耐心,出手协助我,结果他掌握不好力道,猛地一拉,只听“嘎吱”一声响,吓得我全身如同过电了一般。 “吱嘎”声过后,门缝确实大了不少,刚好能容一人通过,可值班室里的打鼾声也骤然停止了。 此时留在这里反而危险,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刻从门缝钻了出去,刘瘸子紧随其后,而等我俩都钻出来后,发现麻子却还愣在那里。 此时已经容不得多想,我连忙折到门口,一把将他从里面拽了出来,紧接着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恫吓:“谁在那?” 我们三人听到这句话,都被吓惨了,立刻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人影从大牢里钻了出来,左右张望的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眼见我们就要被发现,我不由得惊慌起来,正茫然不知所措,只见刘瘸子猛地窜了出去,朝着那个看守人员的脖子猛地一砍,那个看守人员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径直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犹如电光石火,等我反应过来,刘瘸子已经归回原位,没想到他虽然腿脚不好,但是伸手这么麻利。 我怔了一怔,小声对他说:“你到底是真瘸还是装瘸啊?” 刘瘸子憨笑着说:“年轻的时候练过点功夫,没想到还能用上。” 这时候一旁的麻子突然颤抖着说:“要不咱们回去吧,万一被发现,就……就完了……” 我听后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说:“是你说的,留在这里就是一个死,难道你忘记了么?你难道宁可烂死在这里,也不想追求一下自由么?” 麻子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趁我们不备,转身就想往回跑,却被刘瘸子迎上去一个肘击给打晕。 刘瘸子不屑的说:“这个麻子平时看起来还蛮机灵的,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候这么怂,不能让他回去,他一旦吵醒了另一个守卫,咱俩就别想离开这了。” 我和刘瘸子跟着便立刻动身朝着大门走去,可等我们到了大门前,我却不由得心头一紧。 大门高差不多有5、6米,而且只是一面光秃秃的铁板,这要怎么翻过去啊? 刘瘸子看到大门后,也有些为难,他跟着又跑到别处左右环顾了一圈,不一会又回到原处,低声说:“这的地形我之前考察过了都,别的墙上安有电网,想要活着出去,只能从这里逃走。” 我有些绝望的看了他一眼,低声抱怨道:“可这里这么高,咱们俩怎么爬出去啊?” 刘瘸子摸了摸大门,突然乐道:“能出去。” 我满脸狐疑的问:“怎么出?” 刘瘸子笑着说:“以我的经验,这大门有年头没更换了,都锈得发糟了,我们找个东西用力撞,保准能撞出一个洞来。” 我听后登时叫道:“你疯啦,那岂不是把所有人都吵醒了,还逃得掉么?” 刘瘸子忙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的正对面,是一个树林,我们俩从这里逃出去后,跟着就往林子里跑,这黑灯瞎火的,咱俩要是在林子里躲起来,他们上哪里找去?” 我心想他说的也有理,可跟着又问:“你想拿什么东西砸这个铁门?” 刘瘸子小声说:“石头,咱们这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你在这等着,我去搬石头,我知道哪有。” 刘瘸子说完,他便一瘸一拐的走开了。我在附近紧张的张望着。 我在铁门那等了好一会,刘瘸子也没有回来,我怕他出事,就顺着他走的方向去找他,等找到他时,发现他正在搬一块体积超大的石头,那块石头凭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是搬不动的。 我有些不解地说:“用得着搬这么大的石头么?” 刘瘸子却说:“要想把铁门砸出洞来,至少也得这么大块的石头,你快帮我搬过去。” 我拗不过他,只好蹲下身去帮他搬石头。等我俩把石头搬到铁门那时,我感觉自己的力气都快被耗尽了。 刘瘸子此时也累得够呛,可我俩已经没有休息的时间,一旦另一个守卫发现了被击晕的同伴,我和刘瘸子就有大麻烦了。 我俩于是稍作喘息后,跟着又一同把那块巨石给抬了起来,刘瘸子说:“我数到三,你就尽全力扔出去。” 平日里像个话痨似的刘瘸子一到关键时刻,还真是沉着冷静,此时我已经对他产生了充分的信任。 刘瘸子跟着便开始数数:“1、2、3!” 听到3这个字,我立刻拼尽全身的力气把石头掷了出去,随着“咣当”一声巨响,门果然被击出来一个大洞,而这同时也吵醒了熟睡中的守卫们。 很快他们便端着枪,朝大门这跑来,同时警报声响了起来,有好几道光柱朝我们照了过来。 我和刘瘸子想都没想,立刻就从那个撞出来的大窟窿里钻了出去,这时身后的人突然喊:“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我和刘瘸子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跨过铁门后,我们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像疯了一般朝树林扑去。 身后的人随即便开了枪。 我和刘瘸子跑了好一阵,已经钻到了林子里的深处,这时我发现身后的人竟然没有追过来。 我边跑边兴奋的对刘瘸子叫道:“刘大叔,他们没有追来,咱们自由了。” 刘瘸子并没有乐出来,他越跑越慢,随即竟瘫坐在地上,气息微弱。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停下,跑到他身边蹲下身去查看,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发现刘瘸子表情痛苦,似乎受了伤。 我连忙说:“刘大叔,你怎么了,没事吧?” 刘瘸子表情痛苦的小声嘀咕道:“你不是说他们的枪里没有子弹么?” 我一惊,忙说:“刘大叔,你中枪了?你要撑住,咱们已经自由,回头我就送你去医院。” 刘瘸子却说:“没用了,我已经不行了,你快跑吧,没有死在牢里,我已经值了。” 我顿觉鼻子一酸,连忙用手却拉他,等我抓到他的手,却感到黏黏糊糊,他的手上此时已经沾满了血。 刘瘸子继续说:“你快跑,他们如果追上来,你就也活不了了。” 他说完,便用尽最后的力气,推了我一把,跟着又说:“快跑吧。” 这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刘瘸子连忙回头冲着我低声喊道:“快跑。” 我咬了咬牙,流着泪跑开了。 等我跑了一段路后,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道:“我叫刘广汉,不是刘瘸子!” 刘瘸子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来为我争取时间。 我忍着眼泪,继续向前跑,可跑着跑着却突然感觉腿越来越沉,跟着便出现了很强的眩晕感,眼前越来越模糊,接着我便好似睡着了一般,一头栽了下去。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辆车上,周围香气扑鼻,我先是一惊,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在哪?”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田鑫,你醒啦。” 我这才猛地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婉茹。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集体自杀 1 乍一看到婉茹,我十分诧异;然而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换了一身新衣服,借着倒车镜,我看到自己同监狱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在此之前,我最后的记忆是在树林里晕倒了,怎么突然就跑到了婉茹的车上了呢? 我连忙问婉茹:“这是怎么回事?” 婉茹有些不解的说:“什么怎么回事,你已经自由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么?” 我怔了一怔,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婉茹继续说:“田鑫,你这次可欠我一个大人情,真不知道你要怎么来还。” 听到婉茹的话,我却在心里直画魂,我晕倒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婉茹见我一直没说话,连忙说:“喂,田鑫,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我想了想后问道:“婉茹,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婉茹有些诧异的说道:“田鑫,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忙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严肃的说:“没有逗你,我记得我在树林里昏倒了,之后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 听了我的话,婉茹直接把车停到了路边,回过头来,表情惶恐的说:“田鑫,你怎么了?失忆了么?” 我喃喃自语道:“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之后的事我真的就没有印象了,要不你和讲讲?” 婉茹咽了口唾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目光坚定的点了点都。 婉茹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你昨天晚上越狱失败,被抓了回去,原本是要移交司法部做进一步处理的,所以你本来今天上午是要被转移的,好在我及时赶到,拿出了爸爸亲笔写的保释条,才及时把你救了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婉茹突然顿了一下,跟着有些激动的说:“知不知道那个保释条有多么难弄,爸爸原本是不愿意写的,因为没有证据能完全证明你的清白,所以爸爸虽然是局长,也是用自己的职位在做担保,我爸爸原本打死也不愿意这样做,最后还是我使了一点小计策。” 婉茹突然神秘的笑了笑,低声说:“我和爸爸说咱俩恋爱了,而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他要是不救你,我就终生不嫁。” 我听后猛地感觉心在胸膛里怦怦乱跳,这时婉茹又说:“不过我这样做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呢也不用太感激我,记得欠你这个妹妹一个情就行。” 听了婉茹这句话,我原本炽热的心突然又好似被扔进了冰水里,婉茹或许真的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不应该多想。 婉茹讲诉完后,突然又喃喃自语道:“早上见你的时候还好好的,你只不过在车上睡了一觉,怎么就会失忆了呢?” 我对此也是大为不解,轻声说道:“这种事在我身上也是头一次发生,我回头找找李睦安吧,看看她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什么毛病。” 婉茹想了想后说:“你的脑袋不会是被牢里那群人给打出毛病了吧。” 我笑笑说:“他们只是用鞭子抽我身上,又没抽我的脑袋啊。” 婉茹眯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突然说:“我有个朋友刚好在这个城市做医生,是神经内科的,我带你去做个检查。” 我听后忙问:“婉茹,你说这座城市是什么意思?” 婉茹笑笑说:“田大哥,那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哪里呢?” 我立刻会意,瞪着眼睛说:“原来这个大牢竟然不在咱们市?” 婉茹捂嘴笑了笑,跟着说:“所以说把你弄出来才这么费劲嘛。” 我们俩又简单聊了几句,婉茹便开车带我去她朋友那做检查。 婉茹的朋友名叫刘建宁,是一名十分专业的神经内科医生。 我们找到他时,他先是很客气的接待了我们,同婉茹寒暄几句后,便对我的脑部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婉茹得知检查结果是正常的时候,有些不解的问刘建宁:“既然他的脑部没有问题,为什么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刘建宁对此也有些不理解,他说正常人偶尔也会出现间歇性失忆的情况,但一般只是几秒或者是十几秒,像我这样长时间出现失忆的情况,他也解释不了。 他为了保守起见,还刻意为我做了一个智商测试,测试结果显示是148。 婉茹知道智商测试的结果后,极为惊叹,立刻把我失忆的事抛到了脑后,连连在我身后说:“田鑫,怎么你的智商会这么高?” 刘建宁也附和着说:“这个结果真的是很高了。” 不知怎地,我并没有对此觉得有多自豪,反而想起了牢里的将军,也就是凌所长,黑熊说他的智商有183之多,如果将军走了邪路,帮影子公司做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听婉茹说:“不行,我也要测一个。” 刘建宁笑笑说:“有田鑫在这,你不怕受打击么?” 婉茹噘嘴说:“不怕,像他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你快给我也测测。” 刘建宁拗不过她,便给她也做了智商测试,结果显示为131。 婉茹说是不和我比较,可她得知自己比我低了好多,小脸立刻像是霜打了似的。 她突然眼睛一转,问刘建宁道:“咱们中国人的人均智商是多少啊?” 刘建宁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个是没有固定的结果的,不同年龄段,不同种族,不同的测试标准所得出的结果都是不同的,不过我刚刚给你们做的测试,就目前所有在我们这里做过的人来讲,平均智商是107,所以你和田鑫都属于高智商了。” 婉茹听后,立刻抿着嘴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说:“比田鑫低点不要紧,比人均高就行。” 她突然又一脸坏笑的问刘建宁道:“建宁兄,我想知道你的智商是多少耶。” 刘建宁哈哈一笑道:“这个可是保密的哦。” 婉茹想了想后突然又说:“我觉得田鑫真的好厉害啊,爱因斯坦的智商不是也只有160么,他都快赶上爱因斯坦了。” 刘建宁解释说:“这个其实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因为爱因斯坦那个年代智商测试的标准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婉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和刘建宁聊了一会后,时间已近中午,为了答谢刘建宁,婉茹说中午要安排他吃饭,刘建宁先是推脱说:“咱们的关系,用不着这么客气。” 可婉茹却一再坚持,刘建宁见婉茹盛情难却,就同意了。 婉茹特意找了当地一个很大的饭店来宴请刘建宁。 吃饭的时候,我们东聊西聊很快就聊到我工作的单位,当刘建宁得知我是在“睿康”工作后,立刻投来了羡慕的眼光:“能去睿康上班,是我们多少学心理学的人梦寐以求的理想。” 我听后疑惑的问道:“刘医生,您不是学神经内科的吗?” 刘建宁解释道:“哦,是这样,我大学本科学的心理学,硕士攻读的是神经内科。” 婉茹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建宁,问道:“‘睿康’真的有那么好么?” 刘建宁点头说:“当然,而且睿康的一把还是我的偶像。” 我听后忙说:“你是说凌啸汀?” 刘建宁忙点头说:“当然,他可是神一般存在着的人物。” 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将凌所长的事告诉他,刘建宁却突然转头对婉茹说:“田鑫的智商有147你是不是已经觉得很高了。” 婉茹忙点头说:“当然啊,比我高那么多。” 刘建宁笑着说:“凌所长的智商比田鑫还要高。” 婉茹瞪着大眼睛说:“比田鑫还要高?” 刘建宁神秘的笑了笑说:“没错,他的智商是183,也是我给他测得。” 刘建宁跟着又问我道:“凌所长最近还好吧,我有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凌所长的事情告诉他,而只是说:“挺好的。” 刘建宁先是笑着点了点头,紧跟着突然收起笑容,表情有些严肃的问我:“对了,你们单位最近是不是调过去一个叫莫子萱的女人。” 我听后猛地一惊,婉茹笑着接话说:“听你说话的语气,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刘建宁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你当心点这个女人。”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 刘建宁压低声音反问我道:“你听说过影子公司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集体自杀 2 听完刘建宁的话,还没等我做出回应,婉茹先抢话说:“你也听说过影子公司?” 刘建宁惊骇的望着婉茹说:“怎么你也知道?” 婉茹点头说:“我之前听我爸在电话里提起过,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挺怪的,就问他关于影子公司的事,可我爸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太多。” 刘建宁忙说:“你爸那是想保护你,影子公司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公司,他们研究的项目都是骇人听闻的,违背人性的。” 我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家公司的?” 刘建宁表情谨慎的说:“这事说来话长了,要追溯到我上大学的时候。” 婉茹立刻表现得很有兴致:“好啊好,我要听故事。” 刘建宁笑了笑,继续说:“我上大学那会,曾和莫子萱谈过恋爱,一开始我们的感情很好,后来我发现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男孩,名字我已经忘记了。”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小男孩的时候,见莫子萱对他很好,还以为他是莫子萱的弟弟,我于是就问起莫子萱他们俩的关系,莫子萱信口说是他表弟,我一开始也没多想,就相信了。” “后来我发现莫子萱走哪都带着她表弟,就感觉有些奇怪,而且我们约会的时候,她总是带着她表弟,我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我就对莫子萱表达了不满,谁知那次以后,我再约她,她都很少出来。” “而至于她的那个表弟,我也觉得有问题,因为我每次见到他时,他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有时候沉默寡言;有时候又滔滔不绝。时而温文尔雅;时而又暴躁激愤。” “我当时的想法是,或许因为他是孩子,不太定性,所以就没多想,倒是觉得他这么小,不去好好上学,也不和自己的爸妈在一起,而是天天缠着莫子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于是趁着莫子萱不在的时候曾问起过关于他的一些情况,而他每次给我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 “他有时候说自己的爸妈在外面打工,没时间照顾他,就让他姐先帮忙看几天;而有时又说,自己的爸妈离异了,而且两人都想去追求新的生活,他无依无靠,就来投奔姐姐……” “我一开始以为他在耍我,但每次听他说话的时候,又觉得他很真诚,不像是在骗我。” “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我听说那个小男孩跳楼了,而且是从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跳下去的。” “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是和莫子萱在一起,所以莫子萱自然就成了调查对象。” “莫子萱被警察带走做调查的时候,我们俩正在一起吃饭,她连包都没得及拿,就被带走了,走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表情极其惶恐。” “我拿着她的包去警局等她。在等她的过程中,我实在无聊,突发奇想的把莫子萱的包打开,发现里面有一本笔记本,我大概翻看了一下,里面好像记了很多东西。” “我心想偷看别人的日记本是不道德的,虽然她是我的女朋友。” “可我转念一想,莫子萱那段时间表现得实在有些奇怪,这个日记本里或许就有答案。” “我先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我,而莫子萱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于是便再次拿出了日记本。” “毕竟是偷看别人的日记本,我当时觉得十分紧张,而当我决定看里面的内容时,发现里面大部分竟然是课堂笔记。” “我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莫子萱也太用功了,课堂笔记还随身带。” “我本来打算再翻看几页就把日记本放回去,可当我翻到靠后面的页码时,突然看到一篇带有日期的日记。” “由于前面都是零零散散的课堂笔记,突然看到一个带日期的,不由得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当我仔细阅读那篇日记的内容时,立刻从心底里感受到一种恐怖与震惊。” “日记上的内容显示,那个小男孩根本就不是他表弟,而是一个名叫‘影子公司’里机构给她的实验品,让她通过修改小男孩的记忆,来改造他的人格。” “接下来的几篇都是关于她如何修改小男孩记忆的办法,日记里还提到有一个叫黑熊的催眠高手在暗中配合她完成实验。” “日记的最后一篇,她说自己已经在小男孩身上成功的实验,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并成功被‘影子公司’录取。” “日记的后半段看得我一头冷汗,我没想到莫子萱竟然是这样的女人,而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就是那个影子公司,竟然用活人来做实验品,简直是惨绝人寰。” “在莫子萱出来之前,我小心翼翼的将日记放好。等她出来后,我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很快我们俩就分手了,而且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婉茹听完故事,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这个影子公司还真是恐怖啊。” 刘建宁点了点头,接着又把头转向我说:“田鑫,你似乎对影子公司也有一些了解。” 我本来想把所里的事和他分享一下,可在心里快速的想了一番后,还是觉得要想同影子公司对抗,时机明显还不是太成熟,所以目前而言,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于是说:“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大都是一些谣传,我觉得既然这个公司这么危险,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 刘建宁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起用过午饭后,我和婉茹便同刘建宁道了别,继续开车往回走。 路上的时候,婉茹不停的和我聊起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我怕婉茹知道太多反而会被卷入到这场旋涡中,于是便苦劝她不要再研究关于影子公司的事。 婉茹虽然很轻易的答应了我,但从她的语气中我能听出,她对影子公司还是有满满的兴趣,私下里一定还会去研究的,这不由得让我感到阵阵压力,如果不早点把影子公司这根毒刺拔掉,整座城市的人就都笼罩在一种恐怖的阴影里。 我们抵达自己所在的城市时,才下午四点多,此时中学还没有放学,我于是让婉茹直接送我去孙泽凯所在的中学,路上的时候我事先打电话同孙泽凯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 撂下电话后,婉茹便问我要去见谁,我对她说去见一个催眠大师,她立刻便来了兴趣,问了我好多关于催眠的事,我都耐心的一一解答,她听得饶有兴致。 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婉茹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你说的那个催眠大师就在这所学校?” 我神秘的笑了笑说:“等你见到后就会知道了。” 婉茹把车子停好后,我们很快便见到了孙泽凯,他好像之前一样精气神十足。 我和婉茹靠近后,孙泽凯很仔细的看了一眼婉茹,还没等我做介绍,他就附在我耳边小说问:“你女朋友啊?蛮漂亮的。” 我转过头小声嘟囔道:“别乱说,这是我妹妹。” 孙泽凯撇了撇嘴道:“得了吧,感情这东西我经历的可比你多多了,你明显看她的眼神都不对,还妹妹,分明就是女友,要么就是你单相思。” 我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接着忙把头转向婉茹说:“婉茹,这个中学生就是我和你提起的催眠大师孙泽凯。” 婉茹听后忙热情的伸出手说:“久仰久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孙泽凯表情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跟着也伸手来同婉茹握了握手,嘴里说道:“大美女好。” 婉茹听后忙笑着说:“你嘴可真甜。” 孙泽凯调侃说:“没有你长得甜。” 婉茹听后脸唰地红了,我气得直咬牙,忙把孙泽凯拉过来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的。” 孙泽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说吧,什么事?” 我先是看了一眼婉茹,示意让她先回避一下,婉茹立刻会意,径直回到了车里。 我继续说:“我们公司集体自杀事件你听说了么?” 孙泽凯一脸不屑道:“这么大的新闻我会没听说么?你当我是火星人啊。” 我忙又说:“你怎么看?” 孙泽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什么我怎么看,我又不在现场,天天在这破学校读书,什么细节都不知道,能有什么看法?不过我听说死了两个。” 我皱着眉头说:“没错,我在想,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出现集体自杀的现象呢,难道他们被催眠了?” 孙泽凯听后却一脸坏笑的说:“把这么多人催眠去做集体自杀,听起来倒是蛮酷的,回头我也试试。” 我忙推了他一把,厉声道:“我警告你,不可以胡来。” 孙泽凯却满脸不屑的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紧张什么?” 我想了想后又问他:“如果是集体被催眠,为什么只有那两个人跳下去,而其他人没有跳下去呢?” 孙泽凯说:“这个我也不清楚,除非我做个类似的实验,不用真跳,模拟跳楼就成。” 我听后忙拍手说:“好,就这么定了,等你时间充裕了,立刻联系我,咱们俩做一个实验。” 这其实就是我来找孙泽凯的目的,不过以他的个性,直接说很容易被拒绝,我于是想了这么一个相对迂回的办法。 我准备离开之前,孙泽凯突然说:“田鑫,在我回去之前,能不能再让我见见你女朋友?” 我听后有些激动的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不是我女朋友。” 孙泽凯忙说:“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总之让我见见吧。” 我于是便把他带到车前,婉茹见我们过来,立刻下了车。 孙泽凯对婉茹说:“大美女,我要回去了。” 婉茹尴尬的笑了笑说:“好,本来还想见识一下你的催眠技术呢,看来只能等下回了。” 孙泽凯笑笑说:“总会有机会的。” 同孙泽凯道别后,婉茹继续开车送我回家,等到了我家楼下时,我俩同时下了车,我想让婉茹上去坐会,婉茹却没回答,轻轻走到我身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猛地扑到我怀里,含情脉脉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吻起我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集体自杀 3 婉茹的唇柔软甜美,实在叫人欲罢不能。我见到她目眩神迷的眼神,意识一片混沌,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她的温暖和柔软的身体。 婉茹吻了我一阵,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说:“田鑫,我爱你,你爱我吗?” 听到婉茹的话,我的心里十分矛盾,也十分纠结。 因为我也爱着她,虽然我说不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这一切看似十分荒谬,可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自己多年的妹妹。 我看到婉茹把眼睛睁得老大,呼吸时缓时急,好似在等待我对她这句话的反应。 而我实在没有想好自己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这份爱。 婉茹的嘴唇突然开始抽动起来,我知道她一定把我的沉默当成是拒绝了,而如果我实在不表态,或者直接拒绝,她或许就会相信我并不爱她,那样的话伤害反而会小一点。 可讽刺的是,我也爱上了她,虽然我知道这样这实在是有点荒唐,但我骗不了我自己的心。 “我也爱你,婉茹!” 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婉茹听到我的话后,突然僵在那里,可紧跟着,她的脸上便闪出一丝微笑,很快那种微笑又演变成眉飞色舞的大笑。 她突然把一只手伸进我的怀里,另一只手扣在我的脖子后面,再次把脸慢慢凑过来,直到我们两个人的额头靠在一起。 我们两个人的身体一时间贴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我此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爱意,一把将婉茹拉近自己的怀里,把彼此间仅存的那点距离也缩减到了零。 婉茹则十分享受的把头埋进我的怀里,然而当我看不到她的脸时,内心反而再次生出一丝纠结,我暗暗在心里自责,责怪自己不该放纵这份感情,这一切原本都是不应该发生的。 “我配不上婉茹!” 此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声音。 然而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婉茹再次仰起头来吻我,我感觉到她把手慢慢的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而我也不自禁的把手贴在她的腰间。 我们香吻的时候,我听到她发出的微微的呻吟声,这声音在我的心尖上荡漾,让我再一次迷失了自己。 陡然间,我们把彼此搂得更紧了,更加用力的,很投入的吻对方。 此时的婉茹变得愈加大胆,身体在我怀里越靠越近,甚至让我感觉到了来自她胸前的压力,我的心开始撞击着肋骨,呼吸变得愈加急促。 我们拥吻了一阵,婉茹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直接褪去了我的外套,同时也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她这个动作反而把我叫醒,让我很快从这个情绪中拔出来,我连忙阻止她的行为,嘴里说着:“不可以,婉茹,这样不行。” 等我说完,婉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游离的眼神收了回来,时间瞬间定个在那里,接着她立刻收回搭在我脖颈的双手,面色微红又满脸狐疑的说:“田鑫你把外套脱掉干嘛?” 我一愣,本能的脱口道:“婉茹,你?” 婉茹又是一脸茫然的说:“我怎么了?” 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还有有些不甘心的说:“刚刚发生的,你都不记得了么?” 婉茹皱着眉想了想后说:“刚刚怎么了?” 婉茹跟着便发现了地上自己的外套,连忙捡起来,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也失忆了么?失忆这东西不会也传染吧?” 我无比失望的径自苦笑了几声,说道:“你不是失忆,是被催眠了。” 说完这句话,我又回想起刚刚的一幕,突然感到满满的尴尬。 婉茹追问说:“你是说我被那个中学生给催眠了?” 我涨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婉茹继续问道:“然后呢?我被催眠后都发生了什么?” 我支吾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几句天而已。” 婉茹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紧跟着把头探过来在我身边轻轻闻了闻说:“我们拥抱了,对不对?” 我见瞒她不住,既然她有所发现,我不如坦白,于是便回答说:“对。” 说这话的时候,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婉茹继续用目光逼视我问道:“还有呢?” 我佯装听不懂她的意思说:“还有什么?” 婉茹快速扫了我一眼说:“除了拥抱没别的了么?” 我实在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于是就扯开话题,把话锋对准了孙泽凯,厉声道:“孙泽凯这个混蛋,我回头非教训他不可。” 婉茹却不依不饶的问道:“我们还接吻了,对不对?” 我听后猛地怔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婉茹却表情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被催眠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我听后立刻努力做了一次均匀的深呼吸,尽量集中精力,以致于不让自己的呼吸过去急促。 婉茹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笑着说:“看来那个孙泽凯还真是蛮厉害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婉茹也对我笑了笑,跟着便同我到了别,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婉茹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整个人空落落的。 等我回到家中,毛佳宝刚一看到我进门,立刻好似发疯了一般朝我跑来,兴奋的叫道:“鑫哥,你回来啦。” 他说完就要抱我,却在靠近我之前停了下来,他嗅了嗅鼻子,又微微皱眉道:“鑫哥,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而且你嘴边的红色是什么东西?” 我忙拿起鞋柜上一个小镜子照了照,发现我的嘴边竟然还残留着婉茹的口红,怪不得她会知道我们俩个接过吻。 这样一想,我突然觉得更加尴尬了,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对毛佳宝解释说:“哦,今天单位开会,旁边一个女同事喷了特浓的香水,红色东西是我吃东西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我换完拖鞋,对着屋里环视一圈,问毛佳宝到:“李沉宇呢?怎么不在家?” 毛佳宝说:“他去找李睦安姐姐了,这段时间他们俩总联系,不知道天天都聊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说。” 我径自想了想,跟着又问他道:“有明呢?” 毛佳宝小声说:“他在睡觉呢,鑫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李沉宇一直像你一样给他做训练,我觉得他现在好多了,话也比之前多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我略感欣慰。 而我紧接着就想到了婉茹被孙泽凯催眠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于是借口说去卧室换衣服,接着便躲进卧室里给孙泽凯打去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没等我开口,孙泽凯先说道:“怎么样,你们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强压怒火道:“你给婉茹催眠了,对不对?” 孙泽凯听后说:“你不是应该谢谢我么?” 我怒极反笑道:“请你给我一个谢你的理由。” 孙泽凯回答道:“你明明喜欢那个大美女,却又不敢对她表白,我帮你做你想做的,这难道还不够你谢我么?” 我咬着牙,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沉声道:“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孙泽凯信口说:“开房呗,男人和女人不就这点事么?” 我不屑的说道:“这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应该说出来的话么?” 孙泽凯却说:“呵呵,我13岁就知道这些事了,也把该做的都做过了。” 没等我说话,他又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本来想对他破口大骂,可转念一想,思想肮脏的是他,我何必要和他一般见识,更何况我将来还要有求于他。 我于是收起怒火,尽量平和的说:“我们接吻了。” 孙泽凯很急切的追问道:“还有呢?” 我说:“之后她就醒了。” 孙泽凯忙说:“你拒绝她了?” 我有些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孙泽凯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你还真能忍得住,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不过像她那么漂亮身材那么赞的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费劲心思帮你,你还拒绝了,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继续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孙泽凯说:“我原本的设定是让你们直接走到最后一步,不过唤醒她的口令就是你拒绝她,口令其实是我随便设的,没想到你还真就拒绝她了。” 听完孙泽凯的话,我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孙泽凯之前只会把人催眠,并不能在催眠后给人输入指令,这小子难道自己悟出来了? 我于是便问他:“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只能把人催眠么,怎么现在还多了一项技能了?” 孙泽凯用得意的口吻说:“这段时间我拜了一个师父,他教了我很多牛逼的招数。”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还有人能做你师父?” 孙泽凯忙说:“对啊,而且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啊,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黑熊。”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集体自杀 4 听到这个消息,我首先感到的是震惊,接着便是愤怒,气急败坏的对着电话嚷道:“什么,你竟然拜那个黑熊为师?” 孙泽凯却轻描淡写的说:“怎么,有什么不对劲么?” 我同他喊过后,立刻又冷静下来,心想孙泽凯并不知道黑熊的真实身份,所以拜师也是无心之举,可我坚决不能让他和黑熊走得太近,否则有一天他也加入到影子公司,那么单凭催眠这一项本事,我便不战自败了。 我于是说:“黑熊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我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 孙泽凯却说:“他怎么危险了?就因为他的催眠比较厉害,就是危险人物了?那是不是我也算是危险人物?” 我忙说:“不,你和他不一样……” 话刚说到一半,我就意识到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是没有用的,我顿了顿,跟着压低声音说到:“我们单位的集体自杀事件,就是他做的,这回你明白了吧?” 孙泽凯听后,果然沉寂下来,不过他很快又反问我道:“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我语气坚定的说:“我就是知道,而且关于他的事,我知道的多着呢,总之,我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以免误入歧途。” 孙泽凯又反问我道:“既然你知道是他做的,为什么不去警局揭发他?” 我想了一下,回复他道:“我会去揭发他的,只是时机还不是太成熟。” “那等你觉得成熟了,把他告倒了再来和我说吧。” 孙泽凯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满,我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问道:“你还是会继续找他,是吧!” 孙泽凯有些不屑的反问道:“怎么你能教我催眠术么?”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孙泽凯,你求知欲望强烈,这原本是值得鼓励的,但有些事情是要看人的,无论是师父选徒弟,还是徒弟选师父,人品都是很重要的。” 孙泽凯反击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说教,除非你真的能拿出证据来指认黑熊有罪,否则就别再来烦我。” 孙泽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手里的电话,恨不能把它摔到地上,虽然我心里清楚,这样做完全于事无补。 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我于是连忙换好衣服走出卧室,见是李沉宇回来了。 李沉宇乍一看到我,也显得十分激动,开心得笑了起来,可他很快又收起笑容,表情略显严肃的对我说:“鑫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和你汇报一下。” 他说完便看了一眼毛佳宝,毛佳宝有些不情愿的小声嘟囔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背着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其实是我和李沉宇约定俗成的规矩,关于影子公司的一些事,尽可能不让毛佳宝知道太多,因为他城府和智慧都远不及李沉宇,一旦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让影子公司知道我们在暗中调查他们,很容易招来无妄之灾。 毛佳宝进到卧室后,李沉宇便小声和我说:“这次睿康出事,在外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好多所里的内部人士也都觉得很蹊跷,李睦安为此还和几个人临时组建一个调查小组来调查此事,结果真的就被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李睦安说她手底下有一个超忆症的患者,睿康出事之后,李睦安首先怀疑是睿康内部有鬼,可查了一路十三招,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巧在李睦安手里刚好有一个患超忆症的患者,那名患者每晚回家躺床上所做的事,就是把一天发生的事,反复的在大脑里一遍一遍的过,结果她发现,这段时间,总有一个不是睿康的员工经常出入睿康。” “李睦安所组建的调查小组里,有一个名叫袁小奇的素描高手,他按照那名患者所描述的样子把那个人画了下来,结果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李沉宇说完后,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的同时说道:“鑫哥,你自己看看吧。” 听李沉宇说话的语气,这个人应该是我们共同认识的,我有些忐忑的把纸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所画的人竟然是孙泽凯。 这实在是有些可疑,就算黑熊真的要教孙泽凯催眠术,也不应该每次都把他叫到公司来这么明目张胆,难道孙泽凯已经知道黑熊的真实身份了?并知道凌所长其实就是黑熊假冒的了? 这样一来,孙泽凯岂不是已经算是影子公司的人了? 这事越想越蹊跷,我忙把我所了解到的信息也一一同李沉宇讲了。 李沉宇听后也表情凝重,径自嘟囔道:“如果孙泽凯真的也被黑熊给拉拢了,那就糟了。” 我苦笑着说:“一个黑熊就够让我们头疼了,如果再加上孙泽凯,那就更难办了。” 李沉宇沉寂半晌后突然说:“那这次集体自杀件事到底是黑熊做的,还是孙泽凯做的呢?” 我想了想和孙泽凯见面前后他的表现,摇了摇头说:“不像是孙泽凯做的,除非他也被黑熊催眠了。” 想到这,我突然眼前一亮,连忙对李沉宇说:“如果孙泽凯是在无意识下做了这件事,那咱们反而有机会了。” 李沉宇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我有些激动的继续解释说:“沉宇,我对孙泽凯还是比较了解的,这次回来我也和他提起过集体自杀这件事,他显然对此也不是很了解,而且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眼神来看,不像是撒谎。” “黑熊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屡次把他叫到咱们所,我们权当是黑熊想利用孙泽凯来实施这次集体催眠事件。” 李沉宇这才明白我的用意,立刻笑着说:“你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忙说:“没错,孙泽凯是一个极其恃才傲物的人,如果他得之自己在被催眠的情况下,无意间实施了集体自杀这件事,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样的话,他就会对黑熊心怀芥蒂,搞不好两人就会因此而翻脸,这个时候,我们竭尽所能的拉拢他,没准他最后反而会帮助我们对付黑熊。” 李沉宇立刻打了个响指说:“这实在是一个好办法,可我们要怎么让孙泽凯相信呢?” 我咬着牙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黑熊他们伪造证据害我和陈科长,我们也一样可以伪造证据害他,我们随便花钱雇几个人,就说他们是目击证人,在出事那天曾亲眼目睹孙泽凯把人一个一个的催眠,他们因为害怕,及时躲起来,而得以幸免。” 李沉宇还是面露疑惑:“这样他真的能信么?” 我笑着说:“你和我操办这件事,他一定不会信,但是如果警局的人帮忙,那就容易多了。” 李沉宇听后双手在胸前一拍,忍不住赞叹道:“妙,实在是妙,鑫哥你真聪明。” 我微笑着说:“等咱们成功了,你再夸我不迟。” 这件事一旦决定,就容不得耽搁。 为了让这件事得以顺利的进行,我打算让婉茹去求李德海帮忙做这件事。 婉茹在电话里听完我的诉求后,有些不满的说:“田鑫,你好像除了有事求我外,从来没额外找过我。” 婉茹的表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我听到电话的那头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禁不住问道:“婉茹,你在家做什么呢?” 婉茹轻描淡写的说:“和我男朋友洗澡。” 我一惊,顿时觉得胸前一紧,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什,什么?” 这时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宝贝,你打完电话没有?”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集体自杀 5 听到婉茹那句话,我杵在电话这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多么希望她是在骗我,可这个男人声音的意外出现,彻底打碎了我对婉茹所有的梦。 婉茹这时说:“我男朋友叫我了,你的事我们回头再说吧。” 婉茹跟着就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忙音,我突然有一种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觉,整个人也一下子变得消极起来,婉茹,我是要失去婉茹了吗? 回想李沉宇之前和我说,我出事以后,刘兵已经向上级请示把我从所里开除了,既然我已经不是所里的人了,集体自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影子公司的存在,或许会产生一些罪恶,但我如果不去插手,他们也不可能刻意来找我的麻烦,至于我爸妈的死,我并不知道后面的主脑是谁,为此就想把影子公司的人全部除掉,那我和那些我认为罪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当初自己是一个高仿表店的老板,虽然挣得不多,但其实每天还挺无忧无虑的。 当一个世俗的人不好么?为什么要思考?又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自己去找些无所谓的痛苦? 一旁的李沉宇见打完电话的我有些怪,小心翼翼的问道:“鑫哥,婉茹她怎么说?” 我撇了撇嘴,接连做了几次深呼吸,苦笑着说:“她不想管这事。” 李沉宇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那我们再想办法。” 我听后咬了咬牙说:“你说错了,是你,没有我们,这事我也不想管了,一个把我开除了的单位,里面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沉宇听后,立刻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说:“鑫哥,你怎么了?” 我佯装淡定的说道:“我没什么,好得很。” 但眼尖的李沉宇很快便发现了我握紧的拳头,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而是说:“鑫哥,这段时间你在里面的日子也不好过,好不容易出来,给自己放个假吧,我明天帮你报个旅游团,你出去游玩一番。” 我冷冷的说道:“不需要,在里面只是吃了点苦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沉宇见我如此,也就没再说什么,悄悄离开去找毛佳宝了。 我则自己回到卧室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同婉茹的那段对话,一时间让我觉得彼此突然变得好陌生。 婉茹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女孩呢?我实在是难以相信,更难以接受,一时间,甚至连她的样貌,都在我脑海里淡化了。 我突然有种心在滴血的感觉,很努力的想去抓住一些属于我们彼此之前哪怕一丁点甜蜜的回忆,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也难怪,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可婉茹呢?她难道不是也一直把我当哥哥么?我在她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位置呢?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是她第一次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在圣诞节期间,曾送给我一个礼物,礼盒的包装很精美。她将礼物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曾反复和我强调说:“除非我准许了,不然你绝不可以打开。” 我当时觉得这些都只是孩子气的把戏,就也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突然想起这个礼物,便忍不住想打开来看看。 我在卧室里翻了好长时间,才从床底下找到了这个满是灰尘的礼盒。 我找来面巾纸将上面的灰一点点的擦拭掉,跟着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当我把礼盒彻底打开时,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张信纸。 我把折叠的信纸打开来,只见上面写道: “田鑫,知不知道在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有多么激动,因为在我决定给你写这封信的好长一段时间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我既想让你知道,又不太敢让你知道,所以就采用这种方式。” “你可能会很好奇,我为什么爱上我的哥哥。” “很不可思议对吧,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就是这么奇妙。” “当我到了美国以后,我开始想家,十分十分的想,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十分低落,因为这里一点也不热闹,这里的人也不拿我当自己人,我和他们的文化格格不入。” “而当我开始疯狂想家时,我突然发现,我是那么想你。” “你每次和我说话时候的表情,你说话时略带磁性的声音,你每次对我说‘有哥哥在’时那坚定的目光……” “我越是想家,你的轮廓就越清晰,对你的思念也就愈加浓郁,以致于到后来,我开始看你爱看的书,反复看你带我看过的电影。” “田鑫,我之所以不敢告诉你,是怕你觉得我心智不成熟,而拒绝我。” “所以我真的好忐忑,这个方法是我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上看到的。” “那本书上说,当你写完信送给对方,在一个特别的日子交给他,并反复叮嘱他不要看时,如果他也喜欢你,或是对你有强烈的爱慕之情,那么他一定会忍不住打开来看,然后你们的爱情就会很快上升到一个很高的级别。” “可如果他并不喜欢你,对你没有意思,那么他就照你说的做,而不会打开来看。” “书上说可以等待的期限是3年,刚好是我从美国留学回来,田鑫,你其实也应该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不然为什么会对我有那样无微不至的关怀呢?为什么每次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会出现呢?为什么每次对我笑的时候,会那么真诚而又肆无忌惮呢?” “三年的时间,田鑫,你可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我会等的。” “最后我想说,这种感觉真的好纠结,也好难受,因为我虽然对你说绝对不可以看,可实际的我却是多么多么希望你会看?” “田鑫,我爱你!” 我含着眼泪读完这封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回想婉茹回国之后,种种异常的表现,这一次,终于在这封信里找到了答案,而我却让这个时间晚了三年之多。 我将手里的信反复读了几遍,终于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而这一幕却又刚好被推门进屋的毛佳宝给看到了。 毛佳宝立刻朝我跑来,接连不停的问我道:“鑫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让毛佳宝替我担心,就宽慰他说:“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件蠢事而已。” 毛佳宝听后喃喃自语道:“李沉宇刚刚出门了,他说你心情很不好,叫我在家不要惹你生气,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看你把自己憋在屋里迟迟不出来,实在是怕你有事。” 我笑着对毛佳宝说:“傻小子,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毛佳宝凑到我眼前看了看,突然说:“鑫哥,你怎么哭了?” 我忙擦拭了一下眼睛,说道:“啊,只是想起了我的爸妈而已,呵呵,现在好了。”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对着毛佳宝笑了出来,毛佳宝见我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之前对李沉宇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于是忙问毛佳宝说:“对了,李沉宇出去干嘛了,和你说了么?” 毛佳宝说:“还能干嘛,去找李睦安了呗。” 他说完,突然凑近我,小声说:“鑫哥,你走这几天,李睦安来过咱家几次,我觉得她好像和李沉宇谈恋爱呢。” 我听后忙笑着说:“你想多了,他俩只是做一些工作上的事而已。” 毛佳宝却撇了撇嘴说:“鑫哥,我是农村人见识少不假,可我毕竟不是傻子,他们谈恋爱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饶有兴致的问他说:“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么?” 毛佳宝一脸坏笑的说:“还真有一个。” 他说完便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李沉宇和李睦安双双站在门口,李沉宇背对着镜头,两个人的头交织在一起,好似在亲吻,不过又像是角度问题而制造出来的效果。 我笑着对毛佳宝说:“这张照片说明不了太大问题。” 毛佳宝却一脸的不服气:“这两人分明就是在亲吻嘛。” 我指着照片说:“李沉宇的头把李睦安的头挡上了,不能证明一定就是在亲吻啊,两个人也有可能在耳语交谈啊。” 毛佳宝还想辩驳,我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李睦安打来的,我于是对毛佳宝说:“正说曹操呢,曹操就找来了。” 我跟着便接通了电话,电话中的李睦安十分惶恐的叫道:“田鑫,沉宇出事了,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啊!” 第一百二十章 集体自杀 6 电话中的李睦安急得快要哭出来,我忙对她说:“你别急,慢慢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睦安用几近哭腔同我说道:“我刚刚和他在一个咖啡厅坐着聊天,本来聊得好好的,突然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对我进行性骚扰,出言不逊还动手动脚,沉宇看不过去,就怼了他们几句,结果那几个人一下子就把沉宇给围了起来。” “他们人多,我怕沉宇会吃亏,连忙出面说软话协调,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吵带嚷的把沉宇拉到外面的一辆车里给拉走了。” 电话中的李睦安急的快要哭出来,我却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滋事者,更像是有备而来的,或许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是李沉宇。 难道李沉宇暗中调查黑熊的事情败露了,他们专门雇人来对付他? 如果真的是那样,沉宇可真的就有大麻烦了。 我连忙问李睦安,记没记住沉宇被带上那辆车的车牌号。 李睦安立刻把车牌号告诉了我,挂断电话后,我又赶紧联系警局的人,李德海听到我的诉求后,答应帮我出警找这辆车。 我于是让毛佳宝守在家里,先找到李睦安,接着又同警局的人汇合。 李德海为了帮我找人,特意派出了他手底下的左膀右臂,张扬和宋飞,这一点倒是让我十分感动的。 此外之前帮过我的神枪手安云皓还在警局坐镇指挥,调出了所有街道的监控,替我们查找那辆车的踪迹。 在他们几个人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处找到那辆车,是一辆白色的北京吉普车,在它旁边还停有一辆别克商务车。 张扬看了一眼工厂,小声嘟囔道:“这帮人怎么想到把人带到这来呢?” 宋飞也满脸狐疑的说:“不是要毁尸灭迹啥的吧?” 李睦安听后立刻急的哭了出来:“不要啊,我的沉宇!” 我本来挺宋飞说完,也有些害怕,可听李睦安的话后,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真让毛佳宝给猜着了,这两人还真谈起了恋爱,不知道吴斌知道了会有什么感受。 张扬见李睦安被吓哭,连忙说:“你别听宋飞瞎说,他这人就这样,满嘴跑火车。” 宋飞也忙说:“对对对,我瞎说的,又没啥深仇大恨,怎么能说分尸就分尸呢?顶多揍一顿了事了。” 张扬忙瞪着眼睛说:“你还说?” 宋飞立刻捂住了嘴,不再吱声。 张扬把警车停好后,我们四人随即都下了车。 宋飞刚一下车,便把手枪拔了出来,李睦安看到手枪后,再次激动的说道:“还需要用枪么?” 宋飞连连小声嘟囔道:“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漆黑一片,我们几个人在工厂大门处徘徊了几步,张扬突然开口问李睦安道:“绑架你男朋友的那伙人大概有几个?” 李睦安想了想后说:“在咖啡店里的一共有四个人,外面还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宋飞这时对张扬说道:“咱们俩是直接冲进去,还是怎么地?” 张扬低声说:“他们有两辆车,人必定不少,直接往里冲,可能会吃亏。” 宋飞信口说:“我们俩有枪怕什么?” 张扬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没有枪呢?” 李睦安忙急道:“要不咱们再打电话叫几个人过来支援吧?” 张扬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说道:“没那个必要,多大的案子,只要有我俩就够了。” 我忙趁机对李睦安说道:“宋飞和张扬可是李处长手下的将才,堪称李处长的左膀右臂,有他俩在,你就放心吧。” 宋飞听后,有些得意的说:“左膀右臂不敢当,不过遇事我就没怕过。” 张扬怼了他一下,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打起精神来,对方不知道什么来路,先别掉以轻心。” 张扬和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从工厂的后身绕过去,偷偷看看里面的情况。 我们于是便从外面一直绕道工厂的后面,工厂的后身刚好也有一道铁门,原本是上了锁的,可因为时间太久了,锁头在风雨的摧残下,已经变成了一块烂铁。张扬用枪柄轻轻一磕,锁头便掉了下来。 我们几个人跟着便从后门进到工厂里面,拿着枪的张扬和宋飞走在前面,我和李睦安在后面打着手电。 工厂的大楼是一个只有三层的小矮楼,当我们走到楼的侧面时,宋飞让我们先停下来,自己先快步绕到前面,打算去勘测一下地形。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便跑了回来,我见他跑去跑回竟然脸不红心不跳,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体力这么好?” 张扬替他回答说:“宋飞是学武出身的,他的身手应该没比李连杰差了多少。” 我不由得赞叹道:“人才。” 宋飞得意的笑了笑,接着说:“这个工厂原来是生产饲料的,整个一楼只有两个大隔间,我刚刚偷偷跑去大楼的门口往里看了看,一楼没有人,估计他们应该是在二楼或者三楼,所以咱们还得进到里面往上走。” 张扬想了想后说:“那就进去。” 我们四个人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进到大楼里面。 进去之后,我和李睦安用手电照了照,发现一楼的左右两端各有两个楼梯口是通往二楼的。 张扬轻声对宋飞说:“你自己从左边的楼梯上去,我带着他们俩从右面上,如果发现二楼也没有人,先不要自己跑上三楼,先留在二楼等我们。” 宋飞应了一声后,蹭蹭几步便跑没影了,我们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右侧的楼梯走,可刚走上楼梯,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正从楼梯上往下面走。 我们三人连忙跑下楼梯,在楼梯的斜坡处藏匿起来。 那个人嘴里哼着跑调的歌曲,一面用手扶着腰带,一面往下走,看来是想下来解手的。 他刚走下楼梯,我身后的李睦安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那个人猛地一惊,忙叫道:“谁?” 这时只见一个人影突然从我身边窜了出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被撂倒,我定睛一看,飞出去的那个人是张扬。 他见我和李睦安一脸惊讶,轻声笑着说:“刚刚忘记和你们介绍我自己了,本人也是跆拳道黑带5段选手。” 我们三个人于是继续开始爬楼梯,好不容易爬上二楼后,发现这里也是空空如也,张扬左右环顾了一圈,小声嘀咕说:“宋飞呢?” 我和李睦安也连忙四下找宋飞的身影,可找了半天也毫无发现。 张扬于是说:“这小子,又犯鲁莽的臭毛病了。” 我小声替宋飞辩解道:“艺高才人胆大嘛。” 张扬却不以为意:“什么艺高人胆大,他就是鲁莽,之前为此都出过一次事了,他还是不长记性。” 我其实也有些担心,即便宋飞功夫再高,他毕竟也只有一个人,而对方可能是十几甚至二十几个人,他贸然上去,毕竟寡不敌众。 我于是对张扬说:“那咱们也快上去看看吧。” 张扬想了想后说:“要不这样,你们俩先留在二楼等我,最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我自己先上去看看。” 我心想这样也好,不然我和李睦安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一个累赘,于是便对他说:“好,加点小心。” 张扬刚要走,李睦安忙一把将他抓住,娇喘吁吁的说:“你一定会救回李沉宇的,对不对?” 张扬语气坚定的说:“你放心吧,我们俩不会失手的。” 张扬走后,我和李睦安找到一个方形的承重梁后面躲了起来,我们俩在楼下一等就是十分多钟,李睦安有些失去了耐心,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慢,不会出事了吧?” 此时我的心里也满是疑惑,可现在贸然出去,还有些危险,正在进退两难之际,突然听后身后一个声音说:“出来吧,别躲着了,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两位已经被我们绑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集体自杀 7 这个人话音刚落,好几道光便朝着我和李睦安射来,我心里顿时忽悠一阵狂跳,跟着便和李睦安乖乖的站了起来。 借着手电的光,我大概扫了一眼对面站着的几个人,本以为他们是一副街头小混混的模样,没成想他们竟个个西装笔挺,如果不是在这里碰到他们,还以为他们是某个企业的职工呢。 我和李睦安彻底站好后,有两个人立刻凑过来,从后面把我的手给牢牢捆了起来,李睦安也是一样的下场,他们之后便把我和李睦安带到了楼上。 我和李睦安刚走到三楼,我一眼就看到张扬和宋飞,两人此时正一脸沮丧的蹲在地上,被人用枪顶着脑袋,动也不敢动。 在那几个人的推搡下,我和李睦安很快也凑了过去,同张扬他们俩蹲到了一起。 宋飞一看到我,立刻对我低声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如听李睦安的话打电话求支援了。” 张扬听后低声吼道:“你闭嘴,还不是因为你太鲁莽,让你在二楼等我你偏不,非要自己跑上去逞英雄,这下好了,大家都跟着你遭殃了。” 宋飞听后,忙把头垂了下去。 我此时无心听他俩吵架,连忙去观察眼前的情况,发现这里大概站着十几个人,但是并没有发现李沉宇的身影,不禁感到奇怪。 我转头去看李睦安,发现她也和我一样,不停的四处看,当她注意到我在看她时,忙对我说:“李沉宇呢?为什么看不到他?” 我们俩正感到疑惑,突然看到有两个人从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大概40岁上下,他用手搂着旁边的年轻人,一同向我们走来,而那个年轻人正是李沉宇。 我和李睦安一下子都愣住了。 李沉宇看到我们后,忙对那个人说:“这几个都是我朋友,你快叫你手下的人放了他们。” 中年男人听后,忙对身旁的一个模样冷峻的青年人说:“王博,快给这几个人松绑。” 王博听后,连忙带着另两个人凑到我们身边,很快便解掉我们身上的绳子。 李睦安被松绑后,忙跑到李沉宇身边,急切的说:“沉宇,终于找到你了,担心死我了。” 她说完话便快速打量李沉宇身边的那名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看到李睦安,立刻憨笑着对李沉宇说道:“沉宇,你的眼光不错,这个女孩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一看就像是大家庭出来的孩子。” 李睦安一脸错愕的问那个人道:“您是?” 那个人笑着说:“我是李沉宇的爸爸,名字叫李兆基,你可以称呼我为李叔。” 李睦安听后更加惊叹了,又把头转向李沉宇道:“沉宇,你不是说你……” 李沉宇面无表情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中,爸妈早已经死了。” 李兆基叹了口气说:“哎,好好的一个儿子,突然就不认得我了,难道是报应?” 我此时也越听越糊涂,忍不住在一旁问道:“李叔,您会不会认错人了?” 李兆基当即愠怒道:“我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认错?他在我身边生活将近17年,可突然有一天就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沉宇妈妈以为沉宇是被道上的仇家给害了,对我又怨又恨,再加上对孩子的苦苦思念,最后因痛成疾,两年前离开了……” 李兆基说完,忍不住落泪,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喃喃自语道:“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儿子了,雅涵,九泉之下的你,也可以安息了。” 李睦安战战兢兢的问李沉宇道:“沉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难道连自己的爸爸都记不得了么?” 李沉宇紧皱眉头,一脸茫然的轻轻摇了摇头。 李兆基再次叹气道:“你记不得我不要紧,但你是我儿子,这是谁也抹杀不掉的事实。” 这时刚刚那个叫做王博的突然说:“宇少爷,咱们俩一起练枪的事情你也都不记得了么?” 李沉宇依旧是摇头。 王博又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在孤儿院长大,那你怎么解释自己如此精准的枪法呢?还有你所掌握的一切知识,包括反侦察能力,如此强大的判断力,还有遇事时的那种常人远所不及的冷静?” 李沉宇听到王博的这些话,把眉头皱的更紧了,王博继续说:“解释不了吧?即便是家境很好的孩子,也不会拥有像你一样优质的技能,更别说你在孤儿院长大,我虽然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宇少爷,我是不可能认错人的。” 李兆基听后再次激动的落泪,缓了好一会才喃喃的说道:“小宇啊,我知道你一直反对爸爸做那些生意,可你不在的这几年,爸爸已经洗白了,所以你快回到爸爸身边吧,好不好?” 李沉宇听后也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故意要给你出难题,可是现在凭空出现的这些事,我实在接受不了,我需要时间来消化……” 王博还想说点什么,被李兆基及时打断:“好,小宇,你想要时间,我可以给你,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六年之久,不在乎再多等个一两天。” 他说完转头对王博说:“王博,先送宇少爷他们走。” 王博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大哥,您好不容易才……” 李兆基立刻伸出一只手示意王博不要再说下去,坚持道:“送宇少爷他们走。” 李睦安一脸懵懂的拉着身旁的李沉宇不知所措,李沉宇瞪大了眼睛盯着李兆基看,眼神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李兆基很快便发现李沉宇在看他,连忙也把头转过来,两个人都呼吸急促,李兆基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满腹的语言最后化成两行泪流了出来,这一幕实在是有些揪心。 李沉宇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接着便拉着身旁的李睦安匆匆的跑下楼去。 这时李兆基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张扬和宋飞面前,面带微笑却又语气严肃的说:“李德海还真是兴师动众,竟然把手下最得力的两名干将给派出来了。” 张扬轻轻撇了撇嘴道:“结果还是被李爷您给擒住了。” 李兆基笑笑说:“你们回去帮我给李德海传个话,我最近比较忙,就不去警局探望他了,今晚的事,你们警局内部自己消化吧。” 李兆基说完,王博立刻上前给他披了一件外套,跟着他们很快也走下楼去。 等他们走远后,张扬再次对宋飞嗔怒道:“哎,让你嘚瑟吧,这回李处长还不得让人给笑掉大牙。” 宋飞却一脸委屈的说:“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李爷又不是一般人,而且他手底下那个王博也不是吃素的。” 张扬听后立刻嘬了一口唾沫道:“我呸,你还好意思找客观理由,咱们之前又不是没和他交锋过,哪次也没像今天这么狼狈啊。” 我见他们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忙出来打圆场说:“这次也说明不了啥,你们二人的大名依旧是如雷贯耳的,而且我还想请你们再帮我一个忙。” 宋飞忙说:“什么忙?需要用武力解决么?” 我忙笑着说:“不用不用,只是配合我演个戏。” 宋飞听后立刻说:“要说比武和抓人,我宋飞称第一,还没人敢称第二……” 张扬听后立刻瞪了他一眼,宋飞吐了个舌头继续说:“但是演戏我就不行了,要不我帮你找个演员?” 张扬听后,又用手怼了他一下道:“你别乱讲话,让田鑫把话说完。” 我于是便把自己关于如何伪造证据来指明集体自杀的事件是孙泽凯的事同他们俩一一讲了。 张扬听后没有立即表态,宋飞却说:“伪造证据啊,这可是知法犯法的事啊,被上面知道了,要受处分的。” 我忙点头说:“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是违纪行为,不过你们放心,上面我出面帮你们兜着,你们只管帮我这个忙就行。” 张扬这才说:“你想什么时候做?” 我听后立刻兴奋的说道:“越快越好。” 张扬听后深吸一口说:“我回去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吧。” 还没等我做出回应,孙泽凯竟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接通电话后,孙泽凯有些激动的说:“田鑫同志,你的那个集体自杀实验,我私下里已经做完了,怎么样,想不想知道什么结果?”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集体自杀 8 孙泽凯这番话实在是叫人震惊,我不得不竭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才不会叫张扬和宋飞看出什么异常,我在电话中对孙泽凯说:“这事电话中说似乎不太方便,我明天去你学校找你怎么样?” 孙泽凯说没问题,随即便挂断了电话,然后我的思绪却一直留在了电话里,反复在大脑里想象他是以什么方式完成的实验,结果又会是什么样的。 我的大脑为此而闪出很多场景,并涌出很多想法,心中一时间感觉五味杂陈。 我们三个人随后也坐着警车离开了这栋黑漆漆的已经被废弃了的工厂。 回去的路上,张扬和宋飞还在为刚刚被擒住的事争论个不停,我则没有心思听他们掐架,脑子里一会想到李沉宇的身世,一会又想到孙泽凯的实验。 我回到家后,发现李沉宇早已经到了家,他坐在沙发上,一直眉头紧缩,只字不言。 毛佳宝见我回来后,轻轻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道:“鑫哥,李沉宇这是怎么了,自打回来之后,吭也不吭一声。” 我附在毛佳宝耳边小声说:“他有些事需要慢慢消化,你先别去打扰他。” 毛佳宝轻轻哦了一声,跟着便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我本来想和李沉宇聊一聊,可见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和我说话的欲望,于是就洗漱后进到自己的卧室躺下了。 我刚躺下没多久,李睦安便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先小声问我说话方不方便,我忙回复说方便。李睦安这才问我道:“你觉得沉宇是什么问题?不会也是精神分裂吧?” 我笑着回复说:“哪来的那么多精神分裂。” 李睦安顿了顿,跟着小声嘟囔说:“那是怎么回事呢,该不会是李兆基认错人了吧?” 我想了想后回复说:“不像。” 李睦安急道:“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嘛。” 其实关于李沉宇的问题,我早已经心里有数,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和李睦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于是佯装很担心的说:“哎,他的问题可能比较严重。” 李睦安立刻很大声的说道:“啊,什么问题啊,你别吓我。” 我强忍笑意,故作严肃的说:“是他有问题,又不是你有问题,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可是……”李睦安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支吾一阵,继续说:“可是我就是很担心嘛,你不担心么?” 我见她不肯开诚布公,于是便继续调侃她道:“我记得咱们刚刚去救李沉宇时,他们俩曾误把你当成李沉宇的女朋友,而你也没有解释,我没有记错吧。” 李睦安听后,先是低声哼了几下,接着突然反问我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装作糊涂的说:“表达我想表达的呗。” 李睦安语气有些不屑的说:“切,要问什么你就痛快的问,婆婆妈妈的。” 我笑着点她道:“你心里知道我想问什么,就自己说出来呗,非要我问得那么明确么?” 李睦安此时也装起了糊涂:“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她打太极,直接挑明道:“说吧,你和李沉宇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睦安听后却一下子安静下来,好一会才娇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笑着说道:“我这是关心一下好朋友的生活而已,别人的感情生活我才懒得关心呢。” 李睦安这才说道:“你出事之后没多久吧。” 我忙说:“哦?我这一出事反倒促成一段姻缘,看来牢里的苦头没白吃。” 李睦安稍作喘息后,立刻又问:“你快说说他到底是什么问题嘛?” 我此时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口吻说道:“他的问题应该正是你擅长的领域。” 李睦安听后显得有些惊讶:“你是说他的记忆被修改了?” 我皱着眉头说:“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具体还要通过非常手段来确认。” 李睦安有些焦急的说:“可是,是谁要这么残忍的对沉宇呢?而且那是不是就是说,李沉宇有可能真的就是李兆基的儿子?” 我回复道:“关于他的身世我曾经和他聊起过,他只是说自己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等他到了年龄后,便自己出去讨生活,跟了一个游戏厅的老板混,但当时我就觉得有很多事情说不通,李沉宇不像是一般出身的孩子,更不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但至于他的记忆是不是被修改,又是谁修改了他的记忆,就得慢慢找寻答案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确实是李兆基的儿子。” 李睦安听后略带兴奋的说道:“原来沉宇是高富帅啊。” 我笑着嘲弄她道:“你竟然还有心思花痴。” 李睦安听后却说:“切,女人都花痴的好不好,算了,懒得和你解释,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问你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我于是也同她道了别,刚要挂断电话,李睦安突然又说:“哦对了,沉宇之前和我说你之前好像心情不太好,没发生什么事吧?” 听到李睦安的话,我一下子便想到了婉茹,突然袭来一阵极度的空虚感,不过我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笑着说:“一点小事而已,现在已经释怀了。” 李睦安轻声说:“没事就好。” 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可此时的我却在心底泛起了阵阵波澜,让我根本无法入睡,我于是再次翻出婉茹写给我的信,一遍一遍的读,来寻求心理安慰。 我太了解婉茹的个性了,一旦她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了,何况她回来后不止一次和我暗示,而无心的我竟都一次次错过了。 我甚至无耻的想,如果婉茹被催眠时,我没有阻止她,我们会不会就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从而就在一起了。 可一这样想问题,我立刻就又想起高中历史老师曾对我说过的话:“傻孩子,历史没有如果,人生也没有如果!” 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十点钟,我抬头看了看贴在自己卧室内的字画:“晨不早起无一日,幼不勤读误一生”,径自嘟囔道:“罪孽啊,竟然睡了这么久。” 此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毛佳宝和李沉宇每天早上都会带着张有明去跑步。 可我突然想到,这都十点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我正在疑惑,门突然开了,毛佳宝带着有明回来了。 我见李沉宇没有同他们一起,就随口问道:“李沉宇呢?你们没一起出去么?” 毛佳宝说:“他很早就被李睦安给叫走了,我今早自己陪有明去锻炼的。” 我听后不禁笑道:“热恋中的人啊。” 毛佳宝听后连忙说:“什么?什么热恋中的人?” 我觉得这件事也没有必要瞒着毛佳宝,于是便把李沉宇和李睦安恋爱的事同他讲了。 毛佳宝听后也显得很兴奋,立刻得意的说:“你看,我就说吧。” 他换好拖鞋后,接着又对我说:“对了鑫哥,有明是不是患有自闭症和抑郁症?” 我怔了一怔,跟着问道:“对,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毛佳宝说:“今天跑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老大爷,他看出有明似乎有点问题,就同我聊了起来,我就把有明的情况和他说了,就是想看看我说没说错。” 我听后立刻皱起了眉,有些严肃的对他说:“佳宝,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咱们家里人的情况。” 佳宝听后,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跟着又拿出一个小本递给我说:“不过那个老大爷人特好,还给了我一个小本,说是什么黄帝内经简写本,正常买的话要十多块呢,他拱手送给我了。” 我接过那个简写本的黄帝内经,对着有些孩子气的毛佳宝笑了笑,随手又把那个小本扔到鞋柜上,接着对他说道:“佳宝,你先在家照顾有明,我要去出去办点事,晚一点回来。” 离开家后,我直接赶去孙泽凯的学校,等我见到孙泽凯时,他一脸神秘的看着我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实验结果?” 我笑着说:“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做这个实验的。” 孙泽凯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头说:“很简单,废物利用一下而已。”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废物利用是什么意思?” 孙泽凯一脸不屑的说:“就是我班的老师加同学呗,我让他们情景再现一下。” 我一惊,忙说:“你也把他们全部都催眠而且带到天台上了?” 孙泽凯点头说:“没错啊,要不然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离间计 1 我见孙泽凯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轻佻,语气随意,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叫嚷道:“那可是几十条人命,你做这事的时候,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可是一个人也没死啊?”孙泽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悔过之意,我愠怒道:“要是真出了人命,你早就被抓起来了,哪里还轮得着你在这大言不惭的同我讲话?” 孙泽凯似乎是见我真的发火了,突然摆摆手说:“算了,我怕了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刚刚和你开玩笑呢,我没有带他们去天台,我当然也怕出意外啊。”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目光逼视他道:“此话当真?” 孙泽凯耸耸肩道:“骗你干嘛?” 我见他不像是在说谎,立刻又追问他道:“那你在哪里做的实验?” 孙泽凯不假思索道:“在教室啊,把桌子都并排堆在一块儿,做个模拟天台。” 我追问道:“然后呢?” 孙泽凯说:“然后就做实验了呗。” 我急道:“我是问实验的结果!” 孙泽凯脸上立刻又呈现出得意的笑容:“我觉得我这也算是一个科学发现,绝大多数的人在催眠的状态下,是没有办法自杀的,或者说,即便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他们也知道跳楼是会死的,但是也有两个人跳了下去,我们年轻漂亮的语文老师,咳咳,也是我的女朋友,另外还有一个学生。” “不过你猜怎么着,这两个人原本就有自杀倾向,我的女朋友对我说,她老婆婆对她不好,整天给她脸色看,她老公和他妈妈沆瀣一气,所有的脏活累活都让她一个人干,她终日闷闷不乐,所以每次我俩办完事,她都和我说她很想自杀。” “至于那个学生,每次考试都是班级最后一名,所有的老师都视他为眼中钉,看他特别不爽,每次见到他时,都对他恶语相击,时间一长,同学们受老师的引导就也都看那个学生不爽了,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也自暴自弃了,视自己为垃圾,所以这次实验,他也跳了下去。” 这个消息实在是叫我振奋不已,如此说来,黑熊也是用所里的人做了一个实验,看看在催眠的状态下,会不会出现群体自杀的效应,而所里那两个跳楼自杀的人,应该也是同孙泽凯说的一样,原本就有自杀倾向。 如此也就是说,正常人在催眠的状态下是不会自杀的,这是人在潜意识里对自我的一种保护,而但凡是在催眠状态下自杀身亡的,本身就有自杀倾向。 再进一步想,26年前的集体自杀事件,就也不是用催眠的方法,可那次是怎么办到的呢? 孙泽凯见我迟迟不说话,有些疑惑的问道:“田鑫,你好像对我这个实验不太满意啊?” 我听后忙说:“怎么可能不满意呢?你做的很棒,比我想象的还要棒的多。” 孙泽凯一脸得意的说道:“那就好,对了,我今天还能学到一个超级牛的本事,自我催眠后,对自己进行行为暗示,说白了也就是自己把自己催眠,然后做自己让自己做的事。” 我听后不假思索的问道:“是黑熊教你吧?” 孙泽凯听后不以为意的回答说:“有什么问题么?” 我径自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想,要抓紧时间实施自己的计划。孙泽凯是唯一有实力对抗黑熊的,如果我晚了一步,等他被拉进影子公司后,后果将不堪设想。 孙泽凯随即又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我摆了摆手同他道了别,跟着便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忽而又想起了婉茹,我突然感觉到婉茹正在一点一点的离我远去,而我却又只能无力的看着她远去,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已经错失了她,而以她的个性,应该不会再给我机会。 想到这,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接着又想到了更为深邃的问题:人为什么活着?我属不属于有自杀倾向的人?如果我被催眠,会不会也从楼上跳下去? 我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家咖啡厅,看着熟悉的门面,我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原来是上岛咖啡,怪不得这么熟悉。 我曾经在这里陪婉茹过了两次生日,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到咖啡厅里面后,我一下子便看到了大厅里那火炬式的吊灯,还有脚下那黄、黑、白三色相间的大理石地面。 好几年过去了,这间咖啡厅却一点也没有变,可触景生情后,不免感叹物是人非。 店内的服务生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为了更好的缅怀一下过去,我象征性的点了一杯咖啡,随便找了位子坐下。 咖啡上来后,我正准备享用,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好久不见。” 我猛地抬头,发现竟然是林若兮,不由得快速站起身来说道:“若兮,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 若兮轻轻笑了笑道:“我已经恢复了,还耗在那里干嘛?” 我仔细的盯着若兮的脸看了看,发现她的气色果然较之前要好很多,但听她说话的声音,还是稍显虚弱。 我邀若兮坐下,同时又为她点了一杯咖啡。 当我们重新坐好后,我突然想到了若兮的真实身份,于是问道:“若兮,你竟然也是影子公司的人,那黑熊之前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若兮苦笑着说:“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警察,查案时无意间发现了关于影子公司的事,于是就化身为卧底进入到影子公司。” 我听后忙伸出拇指,接着说:“那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影子公司的人基本都是一些没有人性的混蛋。” 林若兮笑笑说:“你似乎忘记了,你爸妈也是影子公司的人。” 我叹了口气道:“这是我没有办法选择的事,但我总感觉我爸妈或许也有难言之隐。” 林若兮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不过你爸爸的确很有人格魅力,我在影子公司同他学习心理学的那段时间,甚至因为想保护他,而不及时向上面汇报自己在影子公司所获得的情报。” 我忙问她道:“我爸爸是研究什么技术的?” 林若兮却说:“他研究的是超于技术的东西,人性!我到现在都还觉得,他才是影子公司的心脏,所有技术上的东西,都在给他提供服务,而且他本人也对各种技术类的东西免疫,比如催眠、记忆修改这些技术,对他完全失效。” 我听后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林若兮看到我的笑,竟眼含情意的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像他了。” 我听后不由得一愣,忙问:“你不会爱上我爸爸了吧?” 我以为林若兮会骂我无聊,谁知她竟然说:“没用的,你妈妈是比我更有魅力,也更聪明的女人,有她在,你爸爸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林若兮的话一下子挑起了我的兴趣,让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他们之间的事。 可林若兮却突然调转话锋道:“我被黑熊催眠的过程中,你应该没占我便宜吧?” 我听后登时涨红了脸,忙支吾道:“当然,怎么会……” 林若兮见我情绪激动,立刻瞪大了眼睛,咄咄逼视着我道:“你没有说实话吧!” 此时的我已然招架不住,只好如实回答:“可我并不知道你是被催眠了,我也不想啊……” 林若兮气道:“什么叫你也不想,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还想解释几句,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接通后,发现说话的人是张扬,他在电话中说:“田鑫,我和宋飞可以帮你做那件事。” 我立刻笑道:“你们想通了?” 张扬说:“汪叔的女儿出面了,我们俩怎么的也不能这么不识时务啊……” 我听后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婉!茹!”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离间计 2 我挂断电话后,林若兮的咖啡刚好上来,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看着我说道:“你怎么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我忙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只是有一点事情需要处理罢了。” 林若兮笑笑说:“你在一个研究心理学的人面前说谎,不觉得很幼稚么?” 林若兮说完便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仿佛要看到我的内心里面去,我不由得内心一阵悸动,不过还是没有开口。 林若兮见我不愿说,继续低头喝咖啡。 可她喝着喝着突然又说:“你应该选择相信我。” 我怔了一怔,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她抬头对着我笑了笑,跟着又低头说道:“咱们俩现在属于一条战线的上的,你是想为你爸爸报仇,而我是想为我师父报仇。” 我听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林若兮一眼,忍不住问她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父亲吧?” 林若兮瞟了我一眼道:“你就只关心这个?” 我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只不过觉得如果爸爸被像你这么样一个美貌女子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林若兮立刻咯咯笑道:“你的话如果被你母亲听到,她非抽你不可。” 我笑着脱口而出道:“不会了,她永远不可能听到了。” 我说这话之前,没有多想,而说出这句话后才猛地感到一丝伤感。 林若兮继续盯着我说:“你真的好像你爸爸,如果你眼角再多几道皱纹,在街上猛地碰到你,我一定是以为见到了你爸爸。” 无意间提到已经去世的妈妈,我本来还有点难过,可听完林若兮的话,我再次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大叔控吧?” 林若兮歪着脑袋说:“不是每个大叔都能让我产生兴趣,我之前说了,你爸爸不是一般的有魅力,他儒雅又神秘,博学又不卖弄,你和他有一点点像,不过跟他还是差一点点。” 我撇了撇嘴说:“你这夸人夸得太不明显了。” 林若兮听后也笑了起来,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得她十分迷人。 不过她很快收起了笑容,表情有些严肃的问我道:“关于对付影子公司,你有计划么?” 我先是一愣,跟着反问她道:“你真的只是因为我爸爸的原因,要同影子公司为敌?” 林若兮耸耸肩道:“不然呢?我的卧底任务已经失败了,而且我也已经辞职不做警察了。” 我满脸狐疑的问道:“为什么要辞掉警察的工作?” 林若兮轻轻叹了口气道:“就像你说的,我爱上了你父亲,并因为他成了影子公子的一部分,可后来他死了,也打碎了我所有的梦,也让我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你要知道,有很多时候,失去挚爱的人,和失去至亲的人一样叫人难以释怀。” 我低声说:“可同他们作对是很危险的!” 林若兮笑了笑:“我应该比你更清楚自己在面对什么。” 我见林若兮如此坚定,自己的勇气似乎也更足了些,跟着喃喃自语道:“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暂时的想法就是挽救睿康,因为睿康现在正被黑熊统治,长久下去一定会出事。” 林若兮有些惊讶的说:“你说睿康被黑熊统治是什么意思?” 我于是便把睿康最近的境况同林若兮一一讲了,林若兮听后颇为震惊,表情有些凝重的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杀进来了,看来咱们要抓紧时间了。” 我听后立刻问她:“若兮,你有什么计划么?” 林若兮眯着眼睛说:“影子公司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员的流动性比较大,他们没有固定的地点,没有固定的队伍,随时随地会招揽新人,也会有一些人走掉,而且员工与员工之间的联系也较为神秘。” “他们一直都在暗处,所以咱们要想同他们对抗,就也要躲在暗处。” 我受到林若兮的启发,立刻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不禁拍手称赞道:“这个主意太妙了。” 林若兮满脸笑意的看着我说:“我都还没有说采用什么办法呢。” 我忙回复说:“就像你说的,同他们一样,我们也组建一个类似的公司,招纳一些有本事,又有正义感的人,同邪恶的影子公司对抗。” 林若兮摇摇头说:“想法是好的,可现实却是很骨感的,首先,你去哪里找那样的人,就算你找到了,他们凭什么又会帮你?” 我有些激动的说:“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就是善消恶长,如果我们放任影子公司的行径,那么以后各个领域,各个行业就都会萌生出这样的影子公司,那人们还有好日子过么?” 林若兮听后依旧是摇头:“田鑫啊田鑫,你毕竟还是年轻,只凭意气用事是做不成事的,看不到实惠,是不会有人帮你的。” 我凝神想了一会,立刻又说:“那我们就这样,一面同影子公司对抗,一面也接收病人,来取得收入,然后作为福利发给大家,这毕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我相信大家会积极参与其中的。” 林若兮听后轻轻点头说:“这倒也算是一个办法,但也只能做着看,很多事情想着都简单,可做起来就有难度。” 我语气坚定的说:“你放心吧若兮,办法总比困难多!” 林若兮听我说完这句话,竟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有些诧异的重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林若兮连连摇头说:“前面还有半句,连一块说!” 我十分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重复一遍道:“你放心吧若兮,办法总比困难多。” 谁知林若兮听我说完这句话,眼圈登时红了起来,颤声道:“他经常对我说这句话,天啊,我好想他。” 我表情木讷的说道:“我也是!” 林若兮听后,立刻用手握着鼻子和嘴,坐回到椅子上。 我平生最怕看到女性哭鼻子,连忙想办法转移话题,结果很快被我想到一个话题,就忙问她说:“对了若兮,你在影子公司这么长时间,见过你们的老大么?” 林若兮听后果然把手拿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没有见过,而且不止我,影子公司我认识的人中,就没有人见过他。” 虽然我一早就听别人说过这事,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声嘟囔道:“他连面都没有露过,就能把你们都牢牢拴住了,这个人还真是有本事。” 林若兮也点头说:“我们私下里都称呼他为神。” 同林若兮聊了一会后,让我对她的好感度提升了很多,没想到真实的林若兮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完全不是之前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我和若兮在咖啡厅又坐了一会,我惦记着想早点实施自己的计划,就同林若兮道了别,转身联系张扬和宋飞去了。 我在警局找到他们俩,把整个计划又同他们详细说了一遍,张扬领会我的意思后,随便在警局找个两个同事,伪装成目击证人,接着便找到孙泽凯所在的学校,很快把他带了回来。 我躲在警局偷偷等结果。大概一个小时过后,宋飞偷偷给我打来电话,他在电话中说孙泽凯得知自己是这次集体自杀行动的主犯,显得十分震惊,也很害怕,他一开始说什么也不承认,但后来在他和张扬的严刑拷打下,终于承认了。 宋飞最后小声和我说:“田鑫,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可以出现了。” 我听后,连忙应允。挂断电话后,我很快出现在警局的大厅,佯装到这来办事。 这时我看见张扬和宋飞把孙泽凯从审讯室里带了出来,立刻跑到孙泽凯身边,装作很震惊的说道:“孙泽凯,这是什么情况?” 孙泽凯见到我后,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扑到我身边,大声疾呼道:“田鑫,你要帮帮我,我是被冤枉的,集体自杀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皱紧眉头说:“集体自杀?怎么你和这件事有关系么?” 张扬听后立刻用手指着孙泽凯道:“有证据表明,这事就是这个小崽子做的。” 孙泽凯忙急道:“有目击者说是我做的,可我真的没有。” 张扬这时在一旁厉声道:“目击证人都有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还有什么不承认的。” 我听后立刻做出很为难的表情:“啊,有目击证人,那就不太好办了,但我绝对相信这事不是你做的,除非……” 孙泽凯忙瞪大眼睛问我:“除非什么?” 我小声嘟囔道:“除非你是被催眠了,要知道,黑熊也在那个公司,凭他的能力,把你催眠来做这件事,岂不是易如反掌!” 孙泽凯听后,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突然震怒道:“这个王八蛋,竟然拿我做实验品,从此以后,我和他势不两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离间计 3 孙泽凯毕竟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即便他再怎么想伪装成大人的样子,可心智毕竟还不成熟,我略施小计,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听到他表态与黑熊敌对,我忙掩饰住内心的喜悦,语气严肃的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个黑熊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我连忙又把孙泽凯拉进审讯室,张扬和宋飞很快也跟着进来。 我当着张扬的面说:“这位警察同志,这个孩子是我的表弟,我以人品担保他是被人陷害的,先求你们暂时别追究此事,因为集体自杀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一旦让外人知道是我表弟做的,他的前途就完了。” 说完这话时,我用余光偷偷扫了孙泽凯一眼,他此时眼睛瞪得老大,表情十分紧张。 张扬眯着眼睛哼道:“可有证人能证明,这事也不能说完就完啊?再说了,我们两个小警察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表现,这机会送上门来了,你也不能让我们空欢喜一场啊?” 宋飞连忙在一旁打气道:“说的就是!” 我忙笑着说:“当然不能空欢喜,不瞒你们二位,你们警局的汪局长,是我家亲戚,回头我一定在他面前多美言你们二位几句,这次就暂时行个方便,我回去也抓紧时间搜集证据,这个案子再有进展,功劳都是您二位的。” 张扬和宋飞听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张扬寻思了一会若有所思的说道:“嗯,行吧,你先把他领走吧,不过希望你最后能快点给我们俩一个交待。” 我忙点头说:“没问题,一定的。” 我跟着便拉着孙泽凯匆匆离开了警局,等我们走出警局时,孙泽凯低着头,小声嘟囔道:“田鑫,谢谢你。” 我笑了笑后说:“没什么好谢的,这事情本来也不是你做的,或者不是你直接做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黑熊作乱的证据,要不然我怕那两个警察将来还是会找你麻烦。” 孙泽凯听后,悻悻的说道:“黑熊这个混蛋,亏我那么信任他,没想到他竟然利用我。” 我趁机对孙泽凯说道:“在你还没陷入太深之前,就彻底认清这个人,还不算晚。” 孙泽凯很快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低声骂道:“特妈的,自我催眠行为暗示的本事我还没和他学呢,不把这个本事学到手,我始终低他一等。” 我听后不禁心头一紧,我由于操之过急,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我想了想后说:“泽凯,你不如先当做不知道这事,再去找黑熊,把这个技术偷偷学来,这样不就成了?” 孙泽凯听后却说:“我呸,我现在看见他,恨不能一刀砍了他,怎么可能还心平气和的同他学艺?” 像孙泽凯这样有才的人多是性格直率,很难做到圆滑,也更难伪装自己,我此时在心里暗暗自责,孙泽凯虽然很厉害,但就只因差了这一招,将来就有可能输在这一招上。 我虽然了解孙泽凯的个性,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对他好言相劝,希望他能装作若无其事,再回去同黑熊学会自我催眠暗示行为这一招,可无论说什么他也不肯,我最后也不得不放弃。 我本来想再和孙泽凯聊聊,可他由于被黑熊伤了心,聊天的兴致并不高,我于是没一会便和他分手了。 离开孙泽凯后,我立刻给张扬打了电话,在电话里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张扬却轻描淡写的说:“你要感谢啊,就好好感谢汪局长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好难受。 挂断电话后,我找到了婉茹的号码,心里狂跳不止。 我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就应该不要再去打搅她? 我是爱婉茹的,但正是因为真的爱她,才不想让她和我一起受苦受累,以婉茹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她应该要有更好的生活。 我之前曾听到一首歌,名字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第一次听到时,很不适应,心想既然爱,为什么又要放手呢?直到此刻才真的深刻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犹豫了好一阵,我终于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而是默默收起了手机。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此时已过正午,毛佳宝和张有明已经睡了,而李沉宇还没有回来。 我原本还没有吃午饭,但毫无胃口;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选择坐到沙发上发呆。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李沉宇也从外面回来,我注意到他脸上映着红晕,心情似乎不错,就调侃他说:“和李睦安潇洒回来了?” 李沉宇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小声说:“李兆基今天请我和李睦安吃饭了。” 他说完后,仰面朝天,深呼吸一口气后接着又说:“突然发现有一个爸爸也不错。” 我听后,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瞬间写满了苦涩,哑然失声道:“沉宇,突然好羡慕你,有爸爸疼,还有心爱的人陪伴。” 李沉宇听后连忙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说:“鑫哥,别这么说,我……” 我连忙笑笑:“没什么的沉宇,我一直当你和毛佳宝如亲弟弟一般,你们好,我也跟着高兴。” 李沉宇挤出一丝微笑,接着说:“鑫哥,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忙摆摆手说:“别,沉宇,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不用管我,赶紧去休息吧。” 李沉宇有些不放心我,还想凑到我身边来,我却一再给他摆手,他最终还是直接扎回卧室去了。 可李沉宇刚回去,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其实是很想有人来陪伴一会的,因为我此时的内心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我最终还是在沙发上睡了起来,而且很快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之所以说这个梦奇怪,是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在梦里,我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我和婉茹都还很小,我带着她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去放风筝。 婉茹看着天上的风筝,一脸稚气的问我说:“田鑫,你为什么要一直拽着那根线呢?” 我摸着婉茹的头,笑着说:“傻妹妹,如果我松手了,风筝不就跑掉了?” 婉茹眨巴眨巴大眼睛,很认真的说:“可是如果你松开手,它就会飞的更高了。” 我听后用手指了指风筝说:“如果我松手的话,我就要失去它了。” 婉茹歪着小脑袋问我:“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么?” 我很用力的点头说:“丢都丢了,还怎么找的回来,如果能找回来的话,就不叫丢了。” 婉茹有些似懂非懂的说:“那你还是拽紧它吧。” 跟着我又梦到了我给婉茹在上岛咖啡过生日时的场景,我定了一个超级大的大蛋糕,婉茹看了一眼蛋糕,忙说:“这么大的蛋糕肯定要花很多钱吧。” 我笑着说:“只要老妹开心,钱算什么?” 婉茹先是欣慰的笑了笑,很快又说:“其实你真的不用为我破费的,为我写一张生日贺卡,我就很高兴了。” 我听后忙说:“区区一张贺卡,怎么能代表我对老妹的心意啊?” 婉茹噘嘴道:“那起码也是你亲手写的啊,而蛋糕只要花钱,都可以买的到的。” 我以为婉茹不喜欢我的蛋糕,反倒说:“下次我给你手工做一个蛋糕。” 婉茹这时突然笑着说:“算啦,只要是你准备的,我就都喜欢。” 我跟着又连续做了几个碎片的梦,能记住片段的,就只有这两个。 等我醒来,我发现毛佳宝正站在沙发前,睡眼惺忪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对他说道:“佳宝你在干嘛,吓我一跳。” 毛佳宝一脸委屈的说:“中午和有明吃的泡面,有点咸,睡着睡着被渴醒了。” 我小声说:“那你倒是快去喝水啊。” 毛佳宝却凑到我身边说:“鑫哥,你是不是喜欢婉茹姐姐?” 我听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有些慌张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听谁说的?” 毛佳宝很认真的说:“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念婉茹姐姐的名字。” 我顿时一惊,有些尴尬的说:“那说明不了什么。” 毛佳宝听后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又把头转过来问道:“鑫哥,若兮又是谁啊?” 我皱眉道:“你又问这个干什么?” 毛佳宝小声嘟囔道:“你睡着的时候也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间计 4 听了毛佳宝的话后,我先是苦笑了几声,接着对他说:“在梦里念一个人的名字就一定是喜欢他么?那你梦里还念过我的名字呢,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毛佳宝忙撇嘴说:“我还是喜欢女人。” 我笑着说:“那不就结了?赶快去喝水吧。” 毛佳宝听后快速吐了一下舌头,跟着便跑开了,剩下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却再怎么也睡不着了。 此时的我很想找一个人聊聊天,可拿出电话后,发现里面虽然存了有几百个号码,可真想找人交心,竟然一个也找不出。 我翻了一圈,最后还是在林若兮的名字下面停了下来,片刻的犹豫后,便给她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林若兮先说道:“我刚好有事想找你,结果你就打过来了。” 我调侃道:“咱俩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 虽然我心里明白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暧昧,但我现在需要这种暧昧,好能让我从深陷在失去婉茹的痛苦中拔出来。 林若兮听后冷哼道:“小弟弟,这只不过是巧合,不叫心有灵犀。” 我反唇相讥道:“你只不过比我才大了几个月而已,不要搞得好像大了我十岁一样。” 林若兮语气严肃的说道:“说正事,你家里有没有你父亲留下来的一些资料之类的东西?” 我不解道:“你问这个干嘛?” 林若兮说:“田璇承离开影子公司的时候,曾带了很多重要的资料走,那些资料是扳倒影子公司的关键。”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当初是被黑熊给骗了,他说爸爸是毁掉了一些资料,可其实爸爸是把资料给偷走了。 我忍不住问林若兮:“那些资料都是关于什么的,你知道么?” 林若兮说:“是你父亲最成功的研究,掌握了资料上的内容,所有诸如催眠,记忆修改之类的技术都会对你无效的。” 我不禁感叹:“原来爸爸这么厉害。” 不过我之前已经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找到林若兮口中的资料啊,唯一能证明同影子公司有联系的,只有日记本那一句话。 我于是对林若兮说:“家里我找遍了,并没有,会不会放在别的地方了?” 林若兮语气有些急的提醒道:“他在生前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暗示之类的?” 我此时尽量去回忆爸爸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可在大脑里搜索了好久,也实在想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最后不得不以叹气告终。 林若兮在电话那头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他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东西带走了啊。” 这时我突然想到大姑之前和我说过的话:“田鑫,你爸爸留给你一笔遗产,不过要等到你35岁时再给你,现在暂时放在我这保存。” 想到这句话,我径自嘟囔道:“为什么要等到35岁呢?难道这里面有文章?” 林若兮忙问:“什么35岁,你在说什么呢?” 我于是便把大姑对我说的话同林若兮讲了,林若兮想了想后说:“你大姑所谓的遗产里,会不会就有那些资料?” 听到林若兮的话后,我突然灵光一闪,有些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爸爸或许预料到有一天我会找影子公司对抗,但怕我年幼的时候智慧不够,所以要我等到35岁,你说对不对?” 林若兮不由得赞叹道:“你好聪明,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么回事,那事不宜迟,你赶快问问你大姑吧?” 我于是匆匆挂断了林若兮的电话,立刻给大姑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大姑先是对我嘘寒问暖,心急如焚的我,对大姑的关心草草敷衍了事后,立刻直奔主题的问起了关于爸爸留给我的遗产。 大姑听后厉声斥责道:“怎么,现在就开始惦记你爸爸的钱了,你小子听好了,说35岁就是35岁,一天你也别想早拿。” 我忙急道:“大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可能对我很重要,您能不能现在就给我看看,或者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也行啊?” 我大姑冷哼道:“就只是钱而已,有什么好看的,等你到35岁再来拿。” 我怔了一怔,有些不甘心的问道:“真的就只是钱么?没有别的东西?” 大姑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又说:“还有一把钥匙,哎,行了行了,拗不过你,既然你问到这了,大姑就实话和你说吧,你爸爸留给你的钱并不多,但是他留给了你一套房子,是栋别墅,不过你这么小的年龄,先不要惦记享受,自己先去奋斗去。” 我想了想后又问:“大姑,我爸爸是什么时候和您说这些的?” 我大姑不解的问:“什么?” 我说:“平白无故,我爸爸为何要突然和您说关于遗产的事呢?他不会事先知道自己要出事吧。” 大姑听后斥责我道:“你个臭小子,胡思乱想啥,你爸爸当然没和我说过遗产的事,这些都是我和你姑父私自做主的。” 我忙追问:“那35岁这个期限也是您定的?” 大姑说:“当然,之前说是你爸爸定的,是骗你的,怕我说是我定的,你不服气,天天问我要,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实话和你说,不过钱和房子你暂时都不要想,实在缺钱了,再来找我,不过说回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需要钱的话和大姑讲,你放心,大姑给你拿钱,不会从你爸给你的遗产里扣的。” 我忙说:“大姑,您想哪去了,我不缺钱,就是突然想到这件事,随便问问而已。” 我接连又和大姑聊了好多,彻底打消她的疑虑后,才同她道别,可挂断电话后,我再次陷入沉思中,如果遗产的事情真如大姑所说,那爸爸偷走的资料到底放在哪里了呢?难不成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资料,就遇害了? 不会的,爸爸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这样的纰漏的。 我在脑子里正想着这些事,孙泽凯突然打来了电话,电话中的语气急促而又激动的说:“田鑫,我想对付黑熊。” 我听后心里顿时一个激灵,跟着问道:“就因为他陷害你呗。” 孙泽凯说:“那只是一方面,主要我觉得,既然我已经与他势不两立,那一山不能容二虎,我们俩个人碰到一起,迟早是要兵戎相见,他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假装教我技术,然后借机除掉我。” 我忙附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黑熊本事毕竟不一般,你确定你能搞定他么?或者说,你有什么计划么?” 孙泽凯低声说:“我知道关于他的一个秘密,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孙泽凯说:“你们所里的一间屋子里,关着一个女人,,我曾帮助你们室主任莫子萱给那个女人创造人格,那个女人你应该认识。” 我一惊忙问他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孙泽凯说:“名字他们没有告诉我,但那个女人却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我听后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心跳也不由得加快,幸好我及时阻断了孙泽凯同影子公司人的交往,如果他也加入进去,同影子公司的人同流合污,那研究所很快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了李奇的爷爷,就问孙泽凯道:“泽凯,你老实告诉我,李奇爷爷的记忆,是不是也是你修改的?” 孙泽凯听后又支吾起来,我知道一定是他,就反复逼问,孙泽凯最后终于交待了事情:“我收了人家的钱,答应替人家保密的,这也算是职业道德好不好。” 我不由得感叹,孙泽凯虽然技术超群,但是道德观念十分淡薄,这样的人跟了什么样的人,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决定,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也一定要把孙泽凯拉进自己的阵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外有天 1 我和孙泽凯又聊了几句后,便约定好一个时间,在睿康的正大门处汇合。挂断电话后,我便匆匆赶去睿康。 刚一看到睿康的大门,内心登时生出无限感慨,想不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竟然从一个优秀员工,到现在被扫地出门了,不免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怕被熟悉的人看到,打乱自己的计划,便想带着孙泽凯走到单位的后门,可孙泽凯却老大不愿意,他说:“你虽然被开除了,毕竟也曾是这里的员工,光明正大的往里走呗,偷偷摸摸像个贼似的干嘛?” 我心道年龄小的人往往就是容易肆无忌惮。 我耐着性子对他解释道:“咱们俩这次来是为了啥?不是为了要看你对我说的那个女人么?他们既然把她关在一个屋子里,证明就是见不得人的,咱们俩光明正大的要去见,能见得着么?” 孙泽凯厉声道:“谁不让我看,我就把他催眠。” 我无奈的笑着说:“他们肯定不是一个人,就是给你一把枪,想要瞬间把他们全撂倒,都没有那么快速度的,你能比枪还快?再者说,催眠也是有前提的,如果对方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下,而且还对你有防备,我想就算你本事再大,也办不到吧。” 孙泽凯听后,立刻蔫了下来,耷拉个脑袋小声嘟囔说:“好,就依你吧,走后门!” 我俩于是快速绕到睿康的后门,那里的人流量相对来讲要小得多,而且现在是临近下班的时间,极少的人会往后门走。 按照孙泽凯的描述,关押那名女人的房间,应该是在睿康的地下研究室,那里原本是已经废弃了的,我之前在睿康工作那么久,就也只去过一次,还是自己偷偷去的。 我俩很快便来到了睿康的后门。说是后门,其实只是一个小角门,算是一个安全通道,平日里自己很少走这个门,也很少看到有人往这个门来,可此时来到这,心里竟然感到一种忐忑,也真是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做贼心虚了。 我和孙泽凯从后门进去之后,拐角处就是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 我俩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生怕搞出什么动静来。 由于楼道下面是地下室,四周又没有光源,唯一能提供照明的设备就是楼道墙壁上的安全通道警示灯,所以楼道里昏暗的很。 孙泽凯提议要打手电,不过被我拒绝了,在这种情况下打手电,很容易被人发现。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以致于走到最后几个台阶,每往下再走一个,我们都要停下来缓几秒。 在楼道里耗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俩终于来到通往地下研究室的大铁门前。 我刚要推门进去,立刻被一旁的孙泽凯拦住,他小声附在我耳边说:“先别开门,里面有动静。” 我听后连忙把手缩了回来,闪到一旁,把耳朵贴在大门处,听里面的动静,发现里面果然有人在低声交流,不过由于离得较远,又隔了一层铁门,听不太清具体说些什么。 等我仔细听了一阵,发现在里面说话的,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这时我发现铁门上有一个很小的破洞,从这个洞口往里面看,刚好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况。 里面大概站了有五六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 很快我发现其中一个,就是心理咨询室的主任莫子萱,虽然我一早就知道是她在搞鬼,不过此时真在这见了她,还是恨得牙根直痒。 然而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人我也认了出来,他们就是之前在大会上,信誓旦旦的说王小雷是自杀的宣传部的刘伟和施政,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也被收买了。 还有三个人我之前没有见过,不知道是新来所里的,还是所里以外的人。 我正透着小孔观察着里面的动向,突然听到楼道理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便有一道光束从上面照了下来。 我和孙泽凯听后,先是一愣,跟着连忙躲在楼梯的斜坡下面。 这个人很快来到铁门前,我本来想偷偷探头过去,看看他是谁,就在我要行动的时候,孙泽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那个人猛地在原地跳了一下,低声叫道:“谁,谁在那?” 他说着就打着手电朝我和孙泽凯走来。 我正茫然不知所措,只见孙泽凯募地一下从里面钻了出来,那个人显然不认识孙泽凯,小声叫道:“你是谁?” 孙泽凯没有回话,几秒过后,我先是听到手电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人倒下来的声音,那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被孙泽凯给催眠了。 我连忙凑上前去看,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人事科的科长刘兵。 我登时悻悻的说道:“这个欺软怕硬的势利眼,原来他也有鬼。” 孙泽凯小声说:“把他塞到楼梯底下。” 我俩跟着便把他抬了过去,之后继续跑到铁门那去观察,里面的人显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还保持原有的姿势在继续讨论。 我想了想后,小声对孙泽凯说:“咱俩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孙泽凯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冲进去?” 我指了指身后被他催眠的刘兵说:“你不是能在催眠的状态下控制一个人的行为么,让他进去,想办法把人支走。” 孙泽凯却说:“就算把他们支走,你也不能进去,里面有监控。” 这一点我倒是给忽略了,不过孙泽凯很快又说:“我这里有一个洞,我刚刚也往里看了,黑熊不在,其他人也都不认识我,我可以进去,他们不会怀疑我。” 我小声问道:“你进去后,能把那个女人带出来么?” 孙泽凯冷笑道:“这就是我来这的目的啊,不然怎么和黑熊宣战?那个女人是他们的实验品,在关键期间我把她带走,黑熊就一定会追究,到时候我会正式和他宣战!” 我听后觉得不妥,因为孙泽凯并不知道,他如果同黑熊宣战,就等同于在向影子公司宣战,而影子公司并不是只有黑熊,如果他们知道孙泽凯在蓄意捣乱,很可能会联手除掉他。 我于是对孙泽凯说:“不行,那个女人你今天不能带走。” 孙泽凯不解道:“为什么不让我带走?” 我轻声说道:“这件事我回去再和你细说,总之你今天绝对不可以带走。” 孙泽凯皱眉道:“你不让我带走,那咱们今天不是白来了?” 我轻轻摇头说:“也不能说白来,你可以进去,想办法给那个女人拍张照片,然后带出来给我看,你不是说我应该认识她么,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她是谁?” 孙泽凯凝神想了一会,终于说:“好吧,那你先在楼梯底下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我于是便躲到藏刘兵的地方。 几分钟过后,孙泽凯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把铁门关好后,立刻找到我,小声说:“可以走了。” 我站起来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刘兵说:“他怎么办?就这么放在这?” 孙泽凯笑着说:“放心吧,我给他输入了暗示指令,几分钟后,他就会重新站起来走到铁门前,然后像个雕像似得一直傻站在那,直到里面有人出来,他立刻就会醒来,并且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他都不记得了。” 我听后忍不住赞叹道:“好厉害。” 我俩随即便立刻跑出所里。到了外面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拿出照片来看,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莫子萱之前分给我的病人梦筠。 原来梦筠是实验品。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像莫子萱这样的毫无人性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真朋友呢?梦筠一定是她的实验品。 孙泽凯在一旁说:“怎么样,我说你认识吧。” 我小声嘟囔道:“嗯,她是我之前的一个病人。” 孙泽凯说:“我还知道一个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我忙问他说:“什么事,快说?” 孙泽凯喃喃的说道:“我之前隐约听莫子萱说过,做这种人格裂变的实验,最理想的人选就是患有自闭症或者抑郁症的人,怎么样,这个信息对你有用么?” 听完他的话,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想努力想起来,突然听孙泽凯说:“你快看那个人,好奇怪?” 我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的人,表情木讷而又动作机械的往前走。 孙泽凯说:“这个人明显被催眠了?” 他话音刚落,我们正对面的一家银行突然跑出来两个店员,其中一个指着刚刚那个人说:“他在那。” 另一个人说:“他手里有枪,赶快报警。” 我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对孙泽凯说:“催眠的状态下去抢银行,有这种本事的,应该就只有你和黑熊吧。” 孙泽凯摇头说:“肯定不是我俩做的。” 我不解道:“你充其量可以为你自己开脱,怎么能证明不是黑熊做的呢?” 孙泽凯说:“黑熊他今天上午给我发短信说,他有事要出去几天,上午9点的飞机,我还没有来得及和黑熊摊牌,他应该不会骗我的,所以一定不是他做的。” 我听后不仅自语道:“难道还有像你们一样的高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外有天 2 那个抢银行的人,不管他是不是被催眠,我本以为都和我扯不上什么关系,结果当我和孙泽凯分开后,刚回到家,还没等进家门,就意外的接到了李德海的电话。 接通电话后,李德海语气有些焦急的说:“田鑫,你现在忙不忙,我这有点棘手的事,需要你来帮忙处理一下。” 我听后忙说没问题,接着便转身又赶到了警局。 到了警局后,我看到李德海正一脸愁容的在警局的大厅内来回踱步,他看到我后,连忙上前说道:“田鑫,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我忙问他:“李处长,出了什么事?” 李德海小声对我说:“我的人刚刚接到报警,说有人抢银行,结果我就派手下的人去抓人,很快就把犯罪嫌疑人给抓了回来,而且经过指认,正是持枪抢银行的那个人。” 他一面说,一面带着我来到了审讯室,透过审讯室透明的玻璃,我发现里面的犯人确实就是我和孙泽凯之前见到的那一个,张扬和宋飞此时正在审讯室里同他问话。 我有些不解的问李德海道:“李处长,您抓到了犯人,这是好事啊,怎么您还反而心烦意乱的呢?” 李德海喃喃自语道:“田鑫啊,你有所不知,犯人我虽然带回来了,可是钱却不见了,而且让人头疼的是,这个人被带回来后,却大呼冤枉,坚决不承认自己抢劫银行,你说他不会和之前攻击婉茹的那个毛强一样吧,是个人格分裂?” 我忙摇头说:“应该不是,这个人作案的时候,我还刚巧就碰到了,他当时目光呆滞,行为机械,我觉得他应该是被催眠了。” “催眠?还会有这种事?”李德海有些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表情既惊愕又困惑。 我苦笑几声后说:“是啊,所以说,李处长抓回来的这个人,还真就不是嫌疑犯,真正的嫌疑犯,此时正躲在一旁花这个人从银行抢出来的钱呢。” 李德海听后,恨恨的说:“那要怎么才能抓到真凶?” 我摇摇头说:“我现在也没想到太好的办法,不过我认为嫌疑犯肯定还会利用这种方式来赚钱,所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李德海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这个卑鄙的狂徒,被我捉到了,绝不能轻饶他。” 李德海说完这句话,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说:“现在这个人也不能放,等抓到了真正的嫌疑犯再说吧。” 李德海既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我并没有接话。 由于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所以我暂时便离开了警局。 我刚回到家,李沉宇也刚好从外面回来,他看起来心情依旧很棒,等我们都在客厅坐好后,李沉宇突然把一个包裹扔到我面前,笑着说:“鑫哥,这里是20万元的现金,是李兆基托我给你的,他说这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我。” 我听后却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严肃的说:“沉宇,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把当弟弟看待,并不是为了这个……” 李沉宇忙说:“鑫哥你别误会,我知道钱买不来咱们之间的感情,但我知道你其实手里并不宽裕,这段时间佳宝咱们几个人都没有收入,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不管他说什么,只是坚持道:“把钱收回去,沉宇,佳宝和有明已经睡了,我不想咱们俩因为这事把他们吵醒。” 李沉宇注视着我,满眼真诚的说:“鑫哥,我把它们拿回来不是想制造矛盾的,只是不想你太辛苦,如果你觉得这样做让你不爽,就当我借给你的还不行么?” 我其实只是比较反感把情谊兑换成现金这种方式,可我知道李沉宇对我也是真心的,这种手段只是像他父亲李兆基这样的人才会使出来的。 我不想让气氛太僵持,也不想李沉宇难堪,于是压抑胸中的不快,叹了气说:“好吧沉宇,我接受,就像你说的,暂时借用,不过我真心希望不要有下次。” 李沉宇听后终于露出了笑脸,不过很快又说:“鑫哥,我打算明天自己出去找份工作,咱们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听后忙说:“沉宇,说到这,我刚好有事想和你商量。” 李沉宇往我身边凑了凑说:“什么事?” 我很认真的对他说:“我想搞一个组织,同影子公司对抗,当然,平时也可以接活赚钱。” 李沉宇听后立刻满面喜色:“你和李睦安的想法一样。” 我顿时来了兴趣,微笑着问道:“哦?她也有此意?” 李沉宇点头说:“李睦安今天和我说,睿康已经变质了,很多人拉帮结派,而且组织内部不容许有一点反对凌所长的声音,不管凌所长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任何人哪怕提出一点反对的意见,立刻就会遭到众人的排挤。” 我无奈的摇头叹道:“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我随即又问李沉宇道:“李睦安知不知道凌所长就是黑熊?” 李沉宇目光坚定地摇头说:“我还没告诉她。” 我听后立刻投去赞许的目光,心想李沉宇果然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对什么事情都守口如瓶,没有必要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对任何人讲,这实在是一个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我和李沉宇又简单的聊了一些关于如何对抗影子公司的事,接着便都各自睡去了。 躺到床上后,望着窗外瑟瑟寒夜,我又开始胡思乱想,首先想到的是梦筠。不知怎地,虽然她也是分裂出来的人格,可我却对她怀有特别的好感,同她交流过后感觉她像是一杯淡雅清茶,那素净又迷人的芳香在心中久久萦绕。 可能这世间的女子太多如烈酒一般,虽然炽烈,但易伤人易醉,此时突然遇到一缕香茶,不禁让人怀念的她的芬芳。 但我随即又想到她此时落在了影子公司手里,不会有好下场,她体内梦筠的人格很有可能被抹掉,或者她有一天会变成像华洛儿那样,既让人畏惧,又让人生厌。 想到这,我甚至有些后悔,今天不如让孙泽凯把她救出来了,但我立刻转念一想,关于对付影子公司这件事,万不可掉以轻心,稍有差池,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只是为了救一个被分离出来的人格,就冒冒失失的行动,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我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床上想了一阵,我很快便睡着了。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睡眼惺忪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婉茹打来的,我立马如被电击一般坐了起来,忙对婉茹说:“婉茹,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我好想你。” 婉茹柔声道:“田鑫,我自己在家好无聊,你过来陪我吧。” 我听后立马应允,跟着很快穿好衣服匆匆赶去婉茹家里。 到她家以后,发现婉茹站在一楼的大厅,身上竟然只批了一件睡衣,优美身段暴露无遗,不免叫人想入非非。 我有些忐忑的脱口道:“婉茹,你这是?” 婉茹歪着头对我笑了笑,笑起来的嘴巴好像一弯月亮,我感到内心一阵荡漾,恨不能立刻跑过去将她抱起来。 我有些激动的对婉茹说:“婉茹,我看到你之前给我写的那封信,我好感动,而且我也好想对你说,我也好爱好爱你!” 谁知婉茹听后,却立刻板起了脸,愠怒道:“你已经迟了,现在看已经没用了。” 我听后,立马急道:“婉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婉茹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跟着我看到一个男子突然从她卧室里钻了出来,全身上下不着一丝,一脸坏笑的对婉茹说:“宝贝,我们该洗澡了……” 婉茹听后,立马褪去自己的衣服,竟当着我的面,赤条条的同那个男人抱在了一起。 我突然猛地叫出声来,这才发现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可我刚意识到是个梦,接着又想到,这个梦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成了现实婉茹已经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子在一起洗澡了。 想到这,我立刻感到胸口冰凉,呼吸间一阵阵刺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竟然真的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而且此时已经将近半夜十二点,我不由得在心中画了一个问号,谁会在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呢? 我带着疑问,小心翼翼的接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后,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是叫田鑫吧?” 我回答说是啊,你哪位? 那个人语气有些凝重的说:“怎么说呢,我算是婉茹的男朋友吧,我想找你谈谈,你有空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外有天 3 一听到他是婉茹的男朋友,我立刻从心底里对他生出一丝敌意。或许这就是众人说的醋意吧,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恨给压了下去,故作镇定的说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关于婉茹的一些事。”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急,给我的感觉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谈一样。 我继续问道:“你想什么时候谈?” 他语气坚定的说:“就现在!” 我冷哼道:“你说吧。” 谁知他又说:“你能出来咱们面谈么?” 我有些吃惊的回复说:“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用睡觉么?” 他略做沉默后,忽然说:“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不过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谈谈,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 听他这样说,我反倒来了兴趣,用一副说教的口吻道:“这其实也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谈,时间也不是问题,主要是我总觉得,你们情侣间发生的矛盾,就应该自己去消化,我一个外人,不便参与吧。” 他却说:“你并不是外人,这件事也和你有关。” 我听后猛地一个激灵,有些茫然的问道:“你说什么?和我有关?”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笑了笑说:“怎么样,想不想和我出来谈谈?” 我在心里想,既然你想谈,就陪你谈谈,我倒想看看是怎么个和我有关。 我们俩个人便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见了面,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餐厅。 我见他到时,他很客气的同我握了手,跟着做自我介绍道:“田鑫你好,我叫薛杨,是搞信息安全工程的,身份的话,算是婉茹的男朋友吧。” 他说完这句话,从嘴角里挤出一丝苦笑。 我看到他样貌端正,穿着不俗,又很懂礼节,突然对他萌生出一种好感。 我听完他的介绍,忍不住笑着说道:“我有点不明白,什么叫算是婉茹的男朋友呢?” 他再次苦笑了几声,跟着有些哀怨的小声嘟囔道:“我很喜欢婉茹,可她却不喜欢我。” 我听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用略带质问的口吻说道:“薛杨,你是在逗我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应该都在一起洗过澡了吧,这样还说她不喜欢你?我从小看着婉茹长大的,她可绝对不是开放的女孩,即便她在美国生活过三年,也谈过恋爱,但我决定相信,她一定会守身如玉的。” 薛杨听后,也笑了出来,不过笑容里似乎全是苦涩。 沉浸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我正想和你说起这事,上次洗澡的事,是她事先故意让我这么说的,那次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俩正在一个商场的公共洗手坛上洗手,你觉得我们会在那里脱得一干二净,然后抱在一起洗澡么?” 听了薛杨的话,我惊讶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婉茹竟然用这种方式骗我。 薛杨继续苦笑着说:“你说婉茹守身如玉我绝对相信,因为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我连她的手没碰过。” “我和她是高中同学,高中时候我就追求过她,可是没有成功,而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因为婉茹当时拒绝我的理由就是,你和田鑫比差远了。” “其实这次她找到我后,我很快就知道了她的目的,她想利用我忘掉你,即使这样,我也不怪她,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她,非常的喜欢。” “我喜欢在这个放纵的时代,她独有的那份清纯和理智;也喜欢她那种事事都为别人着想的热心肠;更喜欢她弹琴时那种好似仙女下凡般的潇洒。” “可无论我怎么喜欢,却都没有用,因为她的心里早就已经住下了一个人,就是你。”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抱有一丝幻想,都说日久生情,且最好的爱情就是陪伴,我以为我们天天走到一起,时间长了,她的天平总会倾向我。” “直到今晚我们去酒吧,她喝多了,误把我当成你,抱着我的时候,却一直念你的名字,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原来连个备胎都算不上,这场没有硝烟的爱情战争,我彻底输了。” 我由于震惊,迟迟没有说出话来,薛杨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所以田鑫,她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把她追回去吧,也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 薛杨说完,把一个吊坠塞到我手里,轻声道:“婉茹今天喝酒的时候一直握在时候,可她喝醉的时候弄掉了,我觉得这个吊坠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就帮她收起来了,请你帮我转交给她。” 说完这句话,薛杨起身便走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那个吊坠是婉茹过生日的时候,我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架银质的小钢琴,我把它拿在手里把玩一番,猛地发现在钢琴的底部刻了我的名字。 看着这个吊坠,我感到一道柔和的光顺着喉咙缓缓升起,最后从我的笑容里绽放,原来婉茹也一直在念着我,我实在忍不住想给她打一个电话,可现在的时间实在是不合适。 我怀着十分愉悦的心情回到家中,这么多天,或者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婉茹依旧是爱我的,而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再次躺回到床上,我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我由于昨晚睡得太晚,实在懒得起来,就继续躺在床上佯装没有听到,不过门很快还是被开了,这时我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说:“李睦安,你来啦。” 我一开始以为李睦安来找李沉宇,就也没有在意,躺在床上继续睡,可大概十几分钟后,我卧室的门也被敲响了,我这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好了衣服把门打开。 敲门的人是毛佳宝,他小声对我说:“鑫哥,李睦安来了,她说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 我于是一面揉眼睛,一面走到客厅,此时李睦安和李沉宇这对情侣双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都稍显凝重。 看到他们这副表情,我一下子精神起来,忙问李睦安道:“怎么了睦安,是所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李睦安哭丧着脸说道:“我被所里开除了!” 我颇为震惊的问道:“什么情况,你说仔细一点?” 李睦安愠怒道:“刘兵说我工作不上心,就把我开除了,就这么简单,除了我之外还有好几个人也都被开除了。” 一听到刘兵的名字,我立刻恨得咬牙切齿。 我想了想后,继续问她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睦安一副哭腔道:“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找工作呗。” 我这时对李睦安说:“睦安,我有个主意,不如咱们自己组建一个团队,也像睿康一样,可以私下里接活,给病人做咨询。” 李沉宇听后忙在一旁帮腔说:“对啊,鑫哥带着咱们一起做,你觉得怎么样?” 李睦安想了一会说:“行倒是行,可是我们去哪里租房子啊,现在的店门都很贵的。” 我笑着说:“我们不用租房子,病人做咨询来找的是我们,又不是找房子。” 李睦安听得似懂非懂,满脸狐疑的问道:“可连店门都没有,病人怎么找到我们啊?” 这件事我早就跟李沉宇沟通过,所以我对李沉宇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对李睦安说道:“我们可以通过各种其他途径去寻找病人,心理咨询本身就是一种高端服务业,咨询师的资历和能力就是全部,你和田鑫都是业内首屈一指的精英,你们在哪,店面不就在哪了?” 李睦安还是有些懵懂,我对李睦安说:“要不这样,你先加入我们,至于病人,佳宝和沉宇负责去联络,我会不定期的给你介绍病人,不过所有的咨询费都有李沉宇统一保管,到时候也像睿康一样,每个月给你发工资和奖金。” 李睦安听后笑道:“我和李沉宇这种关系,你不怕我们把钱私吞了?” 我听后忙笑着说:“我相信李沉宇。” 第一百三十章 天外有天 4 我们几个人把这事敲定后,李睦安脸上又恢复了笑模样,没一会,便和李沉宇双双离开了我家。 他们俩走后没多久,毛佳宝便撇着嘴说:“他们俩现在爱得死去活来的,李沉宇都不怎么回家了。” 我听后笑笑说:“我看你其实是羡慕吧。” 毛佳宝忙说:“我才不羡慕,女人好麻烦的,我这辈子也不要谈恋爱。” 毛佳宝说这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些,可我对他十分了解,知道他之所以害怕恋爱,是因为自卑。 毛佳宝跟着又调转话题说:“对了鑫哥,你刚刚说咱们组建队伍的话,让我和李沉宇去找客户,是这么说的吧。” 我听后忙说:“对啊,我是这么说的,怎么,你觉得自己搞不定么?” 毛佳宝眉飞色舞的说:“怎么会,我是很兴奋才对,鑫哥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就对了,我是很相信你的,你一定行。” 毛佳宝很笃定的说:“你放心吧鑫哥,我一定把这事做好。” 吃完早饭过后,毛佳宝像往常一样,带着有明出去散步,而我却在盘算着给婉茹打电话这件事。 虽然我很想打这个电话,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同婉茹开口,径自想了一会后,突然猛地给自己一个巴掌,喃喃自语道:“田鑫啊田鑫,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不就是一个电话么,至于把你难成这样么?” 我于是便掏出手机很快便找到了婉茹的号码,咬了咬牙后,便直接拨了过去。 然而婉茹却一直没有接,我立刻便开始胡思乱想,婉茹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她气我那天在被孙泽凯催眠的情况下亲了她,却都不敢承认,气我一直傻傻的只把她当妹妹来看待,气我为什么不去看她给我的写的信…… 此刻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小孩子一样脆弱,每个人的人格形成都和自己的人生经历有关的,我之所以是现在这个状态,应该就是父母的意外离世造成的。 我其实和毛佳宝一样,对很多事情都很敏感,也很自卑,他因为自己来自贫穷的家庭,所以当他有一天来到城市生活,发觉很多事情都超于他的眼界之上,他很聪明,知道这种见识的补充不是一朝一夕的,所以才会由内而外的散发一种自卑情绪,生怕别人瞧不起他。 而我则是由于陡然间失去了自己至亲的人,整个人被一种严重的抽离感所包围着,这种抽离感让我产生不安,害怕再次失去,所以很难再次和人建立亲密关系,尤其是恋人,这其实也是一种很严重的自卑情绪,而我虽然本人就是心理咨询师,也深知道自己的问题,却无法自救。 这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一个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 婉茹始终没有回我电话,我在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中,胡思乱想了好一会,终于劝自己先把这事放到一边,因为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一件事上。 换言之,婉茹可能并不知道薛杨找我谈话的事,她突然看到了我的来电,可能一时也不知道该同我说点什么,我应该也给她点时间来平复一下情绪。 此时我自己的队伍里暂时已经确定了四个人,接下来,我要想办法把孙泽凯也拉进来,他此时对黑熊产生敌对情绪,只要我稍加引导,把他拉进我的队伍应该问题不大。 孙泽凯接到我的电话后,也显得有点激动,他立刻对我说:“怎么样,你想到对付黑熊的办法了么?” 我轻声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孙泽凯忙问:“什么想法?” 我回复说:“如果单是对付黑熊一个人,你我联手,应该不成问题,可你那天也看到了,黑熊手底下还有很多人,所以我们并不是只同他一个人作对,而同时对付这些人,就有难度了。” 孙泽凯有些不屑的说:“擒贼先擒王,把黑熊打垮,他手底下那几个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笑着说:“这正是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知道那天我什么不让你把那个女人带走么?我并不是怕里面那几个人,而是怕他们隶属于的那个组织。” 孙泽凯有些不解的说道:“他们的组织不就是你们睿康么?” 我语气有些严肃的说:“不,他们隶属于影子公司。” 孙泽凯惊诧的重复道:“影子公司?” 我继续说:“没错,影子公司是一个违背人性的组织,里面的人都是精通于各种技术的好手,他们所做的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不过都是带着罪恶的目的,在他们实现自己目的的路上,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以只凭我们两个人对付整个影子公司的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孙泽凯疑惑道:“黑熊不是你们所里的人么,怎么和影子公司还有关系呢?” 我忙回复说:“黑熊被影子公司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给易容了,他大部分时间身份都是我们所里的所长,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才以本来面目出现,这其中当然包括同你见面。” 孙泽凯听后颇为震惊的说:“原来我一直都被他给骗了,这个老狐狸。” 说这句话,他稍作停顿,跟着又立刻说:“这么说来,难你们所岂不是……”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把话接过来道:“睿康现在已经被影子公司所控制,已经名存实亡了。” 孙泽凯听后顿时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喃喃的说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见时机已到,便把我想组建队伍来对付影子公司的想法同孙泽凯说了。 孙泽凯对此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复,显然是在思考利弊,我趁机说:“孙泽凯,就像你说的,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问题不仅你一个人会想,黑熊也会想,而且他既然选择教你技术,就是有意要把你拉进影子公司,而你若不去,后果可想而知。” 孙泽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什么后果,他难不成还能费了我?” 我故意压低声音说:“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他们这种人,深谙不成功便成仁的道理,对于他们来说,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拉你进影子公司,另一种就是除掉你。” 孙泽凯听后立刻颤声道:“你吓唬我的吧。” 我语气严肃的说:“我这个人说话向来是以实际为依据,我们上次在所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他们正在用她做人格裂变的实验,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因为你也参与其中。” 孙泽凯小声嘀咕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继续说:“他们之前就做过这样的实验,实验对象是一男一女,结果女的成功了,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而男的失败了,他们于是便决定除掉他。” 孙泽凯情不自禁的叫道:“啊,然后呢,那个人被他们杀了么?” 我回复说:“没有,得知自己是失败的实验品后,他就逃走了,我和他接触过,他对我说,如果影子公司抓到他,杀掉他是一定的,杀几个人对影子公司而言,实在是小事情。” 孙泽凯听后,再次沉默起来,我知道他是害怕了,于是连忙安慰他说:“不过你放心,像你这种人才,我实在是求之不得,所以你如果加入我,我绝对会对你的安全负责,不会让影子公司的人伤害你的。” 孙泽凯沉寂一会后,突然问:“你的队伍现在除了你还有谁?” 为了能让孙泽凯加入,我不得不夸大其词道:“当然还有很多人,也都是心里领域的佼佼者,你认识的人有李睦安,其他还有好多,我会陆续介绍给你认识。” 孙泽凯想了想后说:“好吧,我加入,需要什么仪式么?剪个彩,或者放炮之类的?” 我笑着说:“知道影子公司为什么叫影子公司么?就因为他们像影子一样,没有固定的地方,没有固定的模式,甚至没有固定的队伍,看不见摸不着,始终躲在暗处,想要对付这样的组织,我们也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听了我的话后,孙泽凯小声嘀咕说:“我懂了。” 孙泽凯的成功加入,让我着实兴奋不已,不过此时的我也感受到一股压力,我们的队伍人实在太少,要真想同影子公司对抗,这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可如今的加入者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影子公司的受害者,我认识的有本事的还有很多,可要说服他们加入,就有难度了。 我正想着这个问题,电话突然想了起来,我拿起手机,只见电话是婉茹打来的,顿觉心潮澎湃。 我连忙接通电话,想同婉茹说一些信誓旦旦的情话,可话到嘴边,我却又说不出来。 “你找我有事?” 婉茹说这话的时候,既不焦躁也不急迫,听起来很客气。 我听后一下子紧张起来,支吾道:“对,有,有事。” 婉茹很平静的回复道:“说吧,什么事?” 我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婉茹,我想见你一面,好么?” 婉茹笑着说道:“你怎么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我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有很多话,我想见了面再和你说,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你没事吧,田鑫?”婉茹的语气中带着迟疑。 我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坚定的说道:“婉茹,同我见一面吧,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婉茹沉默一会后,突然说:“你想去哪里见面?” 我见自己终于有了机会,有些激动的叫道:“上岛咖啡。” 婉茹却说:“我不想喝咖啡,换个地方吧。” 我知道婉茹在刻意回避我,这也难怪,爱的越深,越难释怀。我于是说:“那我们就在街面上随便走走?” 婉茹语气平淡的说:“嗯,好吧。” 我们约好了在我之前开的那家表店门前汇合,因为那里距离我们两家的位置差不多远。 我到那家表店的时候,婉茹还没有到,我注意到那家表店此时已经换了门面,成了一家金店。 想到自己曾在这里做了一年的老板,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人从金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动作僵化,面无表情。 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抢劫金店的人被催眠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外有天 5 我见金店并没有人追出来,怕自己是怀疑错了,立刻跑进金店,只见金店内只有两名女性店员,其中一个此时正躺在地上,头部流血不止,另一个已然被吓傻,精神恍惚。 看来我果然判断的没错,那个人果然是有问题。 我怕他走远,已经来不及同金店的店员交流,立刻追出去,偷偷跟在刚刚那个人的后面想看他会去哪。 我和那个抢劫金店的人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接连穿过了三条街道,来到了即将拆迁的平房区,这里多得是隐蔽的小胡同,很容易跟丢,所以我不得不擦亮眼睛。 他很快钻进一条小胡同里,而我紧随其后,可又不敢靠他太近,因为他被催眠,行为不受自己控制,我怕他会出手伤人。 他在小胡同里七拧八拐后,终于在一个胡同尽头的垃圾堆面前停了下来,掀开一其中一个垃圾桶的盖子,把塑料袋放了进去,跟着便好似玩偶一般的迈着机械的步子离开了。 而我则打算留在这个地方,等待真正的嫌疑犯出现。 那个人刚走没多久,我便接到了婉茹的电话,电话中的她语气略带不满的说道:“约会迟到,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田鑫。” 我听后忙解释说:“婉茹,我确实一早就到了,可有点突发情况需要处理一下,我原来做的那家表店,变成了金店,就在刚刚被抢劫了,你来了正好帮忙报个警,我捉到嫌疑犯就回去找你……” 没等我把话说完,婉茹便些讽刺我道:“田鑫,你不是心理咨询师么,什么时候变成警察了?” 我语气急切的说道:“婉茹,我现在不太方便和你解释太多,但你放心,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婉茹冷笑几声后说:“不需要了,你好好做你的事业吧,没什么好解释的。” 婉茹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我一下子怔住了,等我反应过来,立刻给婉茹回拨过去,可她却关机了。 此时的我心急如焚,立刻就要跑过去找婉茹,可转念一想,婉茹所在的地方离我这足足有三个街道,等我跑回去,她早就不见踪影。 我急的在原地直跺脚,心中默念道:“你这个无耻的盗贼,快点出现啊!” 我在垃圾桶旁的一个废弃的小屋里蹲守了半个多小时,突然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胡同口,他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不断的四处张望,我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个小毛孩竟然就是犯罪嫌疑人? 我对此实在是难以接受,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这个小男孩见四周并没有人,突然一头扎进胡同里,快步走到那个垃圾桶旁,掀开桶盖后,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跟着一下子将那个塑料袋抓在手里。 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没有想到抢劫银行和金店的人,竟然是这个小毛孩。 他拿起赃物后,正准备离开,我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用目光逼视他道:“小朋友,手里拿的什么啊?” 那个小孩显然被我吓了一跳,颤声道:“垃……垃圾啊……” 我笑了笑后继续说:“你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拿什么垃圾呢?” 他表情惶恐的说道:“别人扔……扔错了……” 我瞪着眼睛,语气严肃的说道:“你手里拿的是黄金首饰吧。” 听到我的话,他本能的叫了一声,手募地松开,塑料袋一下子掉落到地上,接着转身就要跑,可他毕竟年龄小,没跑几步便被我抓到了。 抓到他后,我一下子把他按到地上,厉声斥责他道:“兔崽子,还想跑,为你抓你害得我女朋友都丢了,赶紧和我回警局。” 他听后立刻用一副哭腔说道:“警察叔叔,我不是主犯,而是被人利用了,我只负责把垃圾桶里的东西转移掉,为此才能得到100元的零花钱作为报酬,所以你抓了我也没用。” 我追问道:“你打算把这些赃物转移到哪儿去?” 他艰难的抬起手来,朝着身后指了指道:“在后面的一个小木屋里。” 我随即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说道:“你带我过去。” 这个小孩走到装有首饰的塑料袋捡起来,垂头丧气的在前面领路,我则警觉的跟在他后面。 我们两个人大概走了一百多米,他突然指着一个小木屋说:“就是这里了,他们一会就会来这里取金子。” 我质问他道:“你们有约定好的时间没?”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约,你想要抓他们就得留在这里等。” 我想了想后,对他瞪眼睛说道:“你进去等,我留在外面。” 他却说:“这个拆迁区向来没有人,你在外面等,一旦被他们发现,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不如像我一样在屋里等。” 我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他信口说:“两个,一男一女。” 我随口问:“多大?” 他轻声说:“和你差不多吧。” 我心想,他们如果是两个人,我有可能会吃亏,于是便拿出手机准备报警,那个小孩见到后,忙神色惶恐的问道:“你要干嘛?报警么?” 我轻轻点了点头,他见我点头,立刻被吓哭了起来,像个小无赖似得叫道:“不要啊,我不想被警察抓走。” 他立刻躺在地上一面打滚一面哭着说:“不要啊,你不能报警,要报也得等我跑了的,钱我不要了,你自己留下来等他们,然后你再报警。” 我只好答应,他于是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蹭蹭几步便跑了出去,他从身边跑过去的时候,还随手把鼻涕甩在我脸上,我登时感到有些恶心,连忙用手去擦,可猛然感觉他甩在我身上的液体滑腻腻的,不像是水状的鼻涕。 我正觉得有点纳闷,猛然感到一阵眩晕,跟着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小木屋里面的一根横梁上,丝毫动弹不得,在我对面的墙上用黑色的墨汁写了一行字“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你个假警察”。 见到这行字,我不免悻悻的自语道:“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孩子给算计了,真是丢人。” 此时已是深秋,外面的天气格外的冷,我如果一直被绑在这里,非冻死不可。 我于是便大喊救命,可这里人烟稀少,我喉咙都快喊破了,也没有一个人应声。 我越喊越急,也越来越怕,心想,我不会就这么冻死在这了吧。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我立刻打了一个寒颤,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冷,我尽可能的晃动自己的身体,可晃动身体所产生的仅有的一点热量,实在不足以和寒冷的天气抗衡,渐渐的我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冻透了,如果在没有人发现我,我估计真的就要被冻死在这里。 一想到死,我立刻又打起精神来,我其实并不是多么的怕死,只是以这种方式死在这里,实在是叫我难以接受,何况促成这一切的还是个小孩。 我于是咬了咬牙,再次挺起身来,猛地的晃动自己的身体,可绑我的绳子实在是粗,绑的就十分结实,在这种情况下,每晃动一次,都要耗费很多力气,虽然也随之产生一点热量,但相比所耗掉的能量,这点热量实在是有点微不足道。 随着我的体内越耗越多,整个人也变得虚弱起来,最后连动一下都很艰难。 我不得不被迫接受一个残忍的事实,我可能真的要被冻死在这里。 然而正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仿佛如天籁之音一般,瞬间激醒了我的神经,让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叫道:“救命啊!” 脚步声很快像我靠近,没过几分钟,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子的人便出现在我面前,原来是个乞丐。 我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接着语气虚弱的说:“救……救救我。” 谁知这个人只看了我一眼,立刻便说:“田鑫,怎么是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外有天 6 突然被眼前的这个乞丐说出了名字,我大感意外,忙问他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这个乞丐把遮在眼前的头发撩起来,同时把嘴边的胡子揭掉,我这才猛地发现,这个人竟然是石天勇。 石天勇怔了一会,接着便跑过来解我的绳子,我这时问他道:“石天勇,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石天勇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为了保命,影子公司的人已经来到这座城市,躲在哪里都不安全,这地方快要拆迁了,平时根本没人来,暂时还能躲一阵子。” 我冷哼道:“你既然想跑,为什么不再跑得远一点,离开这座城市岂不是更好?” 石天勇苦笑了几声:“我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逃离这座城市,你说的容易,而且我身体里还有几重人格,我根本控制不了,最近越发严重了,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是在一个地方睡着,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又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石天勇说着话,已经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跟着又问我道:“你今天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被人给绑在这里了?” 我一想到自己是被一个小孩子给耍了,立刻感到一种窘迫,支吾道:“被绑架了而已。” 石天勇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不是吧,绑匪怎么会挑一个你这么穷的人?” 我苦笑道:“谁知道呢,可能他们帮之前没有了解清楚吧。” 听到我的回答,石天勇嘿嘿笑了几声,跟着又说:“你现在重获自由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这时最先想到的就是婉茹,连忙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可她仍然是关机。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暗自在心里想,这么长时时间了,她怎么一直关机,难道她不怕误了和别人联系? 婉茹既然已经关机,我再打电话也是徒劳,但我仍旧不甘心,用手机给她发了一个信息:“婉茹,请你务必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发完短信后,我一抬头,发现石天勇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我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悦的问道:“你偷看我给别人发短信呢?” 石天勇忙说:“我才没那么无聊,只是挺好奇你在给谁发短信呢,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挺着急的。” 我突然想到石天勇体内有一个钢琴家的人格也喜欢婉茹,突发奇想的调侃他道:“我在给你日思夜想的美女婉茹发短信呢。” 因为石天勇之前曾和我说过,他所不能控制的那几重人格,和他是彼此独立的,所以石天勇应该不知道婉茹是谁,而我这样说,也完全是当个玩笑。 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石天勇听到婉茹的名字后,突然全身一阵抽搐,很快又恢复原状,语气中略带质疑的问我道:“婉茹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先是一愣,跟着小心翼翼的问他道:“你现在是谁?” 他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我是许正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登时惊大了嘴巴,没想到我无意间的一句话,竟然激发出他另一重人格。 我想了想后说:“婉茹是我的女朋友。” 许正阳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紧接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茫然,嘴巴开始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过他很快又双手紧握,表情凶狠的看着我说道:“你抢了许正阳的男朋友,对不对?” 我见他拳头攥的咔咔作响,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不知怎地,关于我和婉茹的关系,内心里却并不想妥协,我于是说:“我没有抢他的女朋友,因为婉茹一直都是我的女朋友。” 他当即怒道:“那你们分开,把她留给许正阳。” 我见他如此,忍不住猜测道:“你是浩然?” 他听后对准身后的一道木门飞起一脚,木门当即飞了出去,我这时才知道,他此时的人格是那个功夫高手侯鹏。 但即便如此,我也丝毫不肯妥协,继续坚持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不能因为要满足你自己的感情需要,而拆散别人的感情。” 侯鹏听后,怒瞪着我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不肯呗?” 我心里虽然有些怕,但有些原则是不容改变的,看着眼前震怒的侯鹏,我不自觉的也握紧了拳头。 侯鹏怒吼一声,跟着便一拳朝我打来,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他击中我之前,拳头突然停在我眼前,这时一个很奇怪的,又稍显稚嫩的声音说:“你最好听他的,不然你会很惨的。” 我听后连忙又睁开眼睛,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看着眼前的他做出奇怪的表情,我立刻想起之前石天勇和我说过的他所控制不了的那几重人格中,其中有一个叫小伟的,年龄只有9岁。 我满腹疑惑的问他道:“你叫小伟?” 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后继续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几个人的人格可以自由切换么?” 小伟一脸茫然的回答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们几个人之间似乎走得更近一些,所以我劝你不要去招惹侯鹏,他随时可能还会回来,到时候你就惨了。” 我立刻又问:“那石天勇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伟一听到石天勇的名字,顿时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不喜欢他,浩然叔叔说他要吞并我们。” 我不解的问道:“吞并是什么意思?” 小伟忙说:“我不知道,你别再问了,最后快离开这,现在就走。” 我一开始还有些迟疑,不过一想到侯鹏踢碎门的那个画面,立刻便决定离开。 可我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想不辞而别么?” 我猛地一怔,忙回头去看,发现身后的小伟表情怪异的看着我,我深呼吸一口气后说:“你现在还是小伟么?” 他笑了笑后说:“我现在是石天勇,你说的小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吧。” 我愣了片刻后,忙问他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就切换回来了?” 石天勇回复说:“除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些我暂时还控制不了的人格,其他人格都和我站成一队,可能是人多力量大吧,所以我很容易就回来了。” 石天勇说起来的语气坚定而柔和,让我的情绪平静了不少,我顿了一会后说:“刚刚你所不能控制的那些人格中,有一个叫小伟的小男孩对我说,你要吞并他们。” 石天勇说:“是那个叫浩然的人对他说的,我只是想先其他人格一样,能自由的切换他们,可他却误会我了,以为我要吞并他们,或许在他们的观念中,能控制他们,就是要把他们除掉。” 我有些兴奋的说道:“你能把除了那几个人格外的其他所有人格都统一起来,看来你的能力要比华洛儿强多了。” 石天勇有些不自信的小声嘟囔道:“怎么会,我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罢了。” 我忙安慰他说:“不要这么说,过去的事情什么也说明不了,我们只要肯努力,就能改变当下,去更好的创造未来,相信我,你真的要比华洛儿做的好多了。” 石天勇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一个十分不明显的笑容,不过很快他又一脸沮丧的说道:“没用的,如果被影子公司抓到了,一样是会除掉我的。” 我听后立刻凑到他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现在正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队伍,里面也都是各路精英,打算同影子公司对抗,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影子公司早晚会被打垮。” 石天勇听后,忙抬起头问我道:“你说真的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外有天 7 我语气坚定的对石天勇说:“当然是真的,影子公司已经严重威胁人们的安全,不止是你,很多人现在都被笼罩它的阴影之下,它一日不除,人们就一日不得安宁,所以你与其终日躲躲藏藏,不如加入我们一起对抗他们。” 石天勇先是下巴绷紧,眉头紧缩,不过随即便很笃定的说:“好,我加入你们,可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那几个我控制不住的人格,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如果我不搞定他们,生活自理都成问题,更别说帮你们对抗影子公司了。” 我忙说:“这个好办,我能帮你搞定,你先和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催眠高手,有他的帮助,你的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不过……” 说到这,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说:“那个会武术的侯鹏不会再突然冒出来吧,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他。” 石天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你放心,我现在坚持个把小时没有问题。” 事不宜迟,我很快便带着石天勇找到了孙泽凯,孙泽凯乍一见到石天勇,立刻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凑到我耳边说道:“你怎么和要饭的混在一起?” 我轻声笑道:“要饭的怎么了?洪七公和苏灿也是要饭的,打得全天下的高手满地找牙。” 孙泽凯吐了一下舌头,继续说道:“他到底是谁?” 我小声嘀咕说:“咱们组织里非常重要的一份子,能力堪比孙悟空,会72变。” 孙泽凯有些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田鑫,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我冷笑着小声说道:“影子公司有个女人叫华洛儿,不知道你之前接触过没有。” 孙泽凯听后忙说:“接触过,那个女人蛮厉害的,有好多重人格,而且还能自由切换,原来她也是影子公司的人……” 我用手指了指石天勇道:“这哥们和华洛儿一样,他能分裂出上百重人格,除了个别几重人格外,其他人格都能自由切换。” 孙泽凯听后,当即瞪大了眼睛,脱口道:“他?这个乞丐?” 我忙提醒他说:“你小声点,别这么不尊重人。” 孙泽凯忙用手捂住嘴,接着偷偷对我说道:“那他还真是孙悟空。” 我略有得意的笑笑说:“不过他还有一点小瑕疵,需要你来帮忙。” 孙泽凯忙问:“怎么帮?” 我回复说:“给他深度催眠,我试着让他的主人格和其他几重控制不了的人格沟通。” 孙泽凯用手挠挠头道:“这样也行?” 我笑着说:“华洛儿之前的状况还不如他,就是我帮忙搞定的,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孙泽凯将信将疑的说:“好,我试试吧。” 进行这个实验,需要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并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我把实验的条件大概同孙泽凯讲了一下,孙泽凯想了想后说:“去我们学校教学楼的顶层吧,学生上课的时候那地方一般没人。” 孙泽凯跟着便想带着我和石天勇进入校园,结果被大门门卫的保安给拦了下来,保安瞪着大眼睛质问我道:“你们是学校的老师么?怎么之前没见过?” 还没等我回话,那个保安便目光呆滞的坐回到椅子上,我怔了一怔,随即对孙泽凯伸了大拇指,石天勇事后也对孙泽凯的催眠技术赞不绝口。 我们三人很快便找到了孙泽凯所说的那个地方,跟着孙泽凯瞬间便把石天勇给催眠。 我开始像之前给华洛儿做的那样,帮助石天勇在潜意识里进行人格沟通,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半个小时,当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对孙泽凯说:“把他叫醒吧。” 孙泽凯有些不确信的说:“这就行了?” 我回复说:“嗯,我之前帮华洛儿比这世间还要短得多,而且他的自控能力要比华洛儿强,应该没问题了。” 孙泽凯听后便将石天勇叫醒,石天勇醒来后,先是对着我笑了笑,跟着脸部表情很快变得茫然,而且目光呆滞,嘴唇不停的嚅动。 孙泽凯见状,有些担忧的说:“他没事吧?” 石天勇的表现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皱眉道:“应该是可以了啊。” 这时,只见石天勇突然攥紧了拳头极快速的给了孙泽凯一拳,孙泽凯当即飞了出去,我大叫不好,跟着也被石天勇给一拳击中胸口,疼得我半天缓不过气。 一旁的孙泽凯大声叫嚷道:“石天勇这是什么情况?” 我忙说:“快把他催眠,他现在不是石天勇,是侯鹏!” 孙泽凯却说:“他现在情绪激动,想催眠哪有那么容易?” 侯鹏很快站起身来,瞪着大眼睛朝着孙泽凯走去,我怕他会伤到孙泽凯,想都没想就立刻扑了过去,靠着身体的惯性将侯鹏扑倒在地,孙泽凯见状也跟着扑了过来。 我和孙泽凯一前一后的压在侯鹏身上,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他,可侯鹏力量奇大,翻身一挺,便将我和孙泽凯甩到一旁。 我见这样也不是办法,连忙大声叫道:“泽凯你快跑!” 孙泽凯犹豫了一下,立刻便跑下台阶,侯鹏没有去追他,而是回过身来找我,我坐在地上,快速向后蹭,可身体很快就挨到墙上,此时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侯鹏表情狰狞的向我走来,咬牙说道:“你竟然帮助他来对付我们,真是活腻了。” 侯鹏一面说,一面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向我靠近,眼见他的拳头就要袭向我,情急之下,我突然灵机一动,立刻叫出来婉茹的名字。 结果这一招果然奏效,这个名字再次唤出了许正阳的人格,他表情木然的对我说:“婉茹在哪?” 我怕侯鹏的人格再次出现,猛地用手砍了一下许正阳的脖子,许正阳闷声哼了一下,接着便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孙泽凯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根木棍,厉声叫道:“这回我让你还嚣张……” 他随即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许正阳,大惑不解的问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道:“你别问了,快过来等着,等他醒了立刻就把他催眠。” 孙泽凯听后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棍,蹲到了石天勇的身旁。 几分钟过后,石天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孙泽凯抓住这个机会,很快便将他催眠,接着仰头问我道:“你不是说一定成功么,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我径自想了想,很快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上次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华洛儿的体内也有一个心理医师的人格,她才是成功的关键。 一想到这,我连忙转头问孙泽凯道:“梦筠的人格裂变,你也参与其中了,应该知道怎么弄,对不对?” 孙泽凯瞪着大眼睛问我道:“梦筠是谁?” 我忙回复说:“就是你我要救的那个女人。” 孙泽凯点头道:“对,我参与了,还帮她裂变出一个警察的人格。” 孙泽凯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得意,我立刻激动的说道:“那就太好了,我们现在去找李睦安,你们俩配合,帮他裂变出一个心理医师的人格。” 孙泽凯皱眉道:“这可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他已经有这么多重人格了,不像那个女的,只有三个,难度就大了很多。” 我语气坚定的说道:“多难也要做,石天勇对咱们来说很重要。” 孙泽凯见我执意如此,便也附和道:“好吧,我只能说试试,没有必成的把握。” 我们俩正说着话,我的电话突然想起,是李德海打来的,接通电话后,我连忙说:“李处长,我正要有事找您,今天上午我遇到一个和上次一样的状况,有人在催眠的状态下去抢劫一个金店……” 没等我说完,李德海便叹了口气道:“抢金店是小事,那个罪犯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刚刚咱们市的商业银行总部被抢了,损失了上千万,还死了两名员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外有天 8 听李德海说有人死,我不由得为之一震,因为我见到的嫌疑犯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我实在无法将他和“杀人犯”这个词联系到一块。 我想了想后问道:“李处长,你们抓到抢银行的人了么?” 李德海叹了口气,用略带自嘲的语气说道:“抓到又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主犯,只是被利用的傀儡而已。” 李德海说完便接连又是叹气,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接着又说:“上面很重视这件事,汪局长为此也很头疼,田鑫,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属于心理学犯罪,我希望你能出面帮忙。” 我看了一眼石天勇和孙泽凯,咬了咬嘴唇:“好吧李处长,我可以帮忙,但这件事我自己做不来,也得需要高人相助。咱们这种交情,我倒是没什么,可我请高人,就得需要诚意……” 李德海忙笑着说:“田鑫,和我就不用客气了,直说无妨,报酬方面一定少不了,而且你肯定也有份,你之前已经为我们出了不少力,我早就想找个机会表示一下了。” 我听后忙笑道:“李处长,您理解就好。” 挂断电话后,我便对孙泽凯说:“泽凯,石天勇的事咱们恐怕暂时要先放一放,你得先帮我给警局做件事。” 孙泽凯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又多管闲事。” 我忙笑着回复说:“不能说是多管闲事,要知道,我组建团队,就要保障你们每个人的收入,我这也只不过想为咱们的团队搏点收入而已。” 一听说有钱赚,孙泽凯立马来了兴致:“有偿服务啊,这当然可以考虑一下。” 我调侃他道:“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爱财,可不是好事情。” 孙泽凯却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切,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他说完话后一转头看到石天勇,语气低沉的说:“那他先怎么办?” 我皱了皱眉,问道:“你一般能用催眠的手法控制别人多长时间?” 孙泽凯凝神想了想,喃喃自语道:“这个其实也不太好说,控制时间的长短和被催眠的人的状态也有一定的关系,不过至少也能保持几个小时吧。” 我摇摇头说:“那不行,时间来不及,我看这样吧,我们俩先把石天勇带去警局,让警察帮忙看着,然后咱们俩就先着手催眠抢劫的这件案子。” 孙泽凯并不知道商业银行出事的事,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又有人抢银行了?” 我点头说:“没错,而且这次还死了人。” 孙泽凯瞪大眼睛道:“我靠,杀人啦?那兴致可就变了,这下问题可严重了。” 孙泽凯说完后,突然陷入到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道:“看来催眠这个本事一旦被坏人利用,问题还真是挺严重的。” 听到孙泽凯这样说,我顿感一阵兴奋,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泽凯,你能这样想,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要知道,任何技术都没有善恶之分,但人是有善恶的,所以我才要组建自己的队伍来对抗影子公司,不让这些心术不正的人来玷污我们的心理学领域。” 我本以为孙泽凯会赞同我的观点,谁知他却白了我一眼,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又来说教,我看你不应该做心理咨询师,应该去我们学校教书去!” 我忍不住笑道:“你还真别说,我曾经的愿望,就是留在大学任教。” 我和孙泽凯简单又调侃了几句,跟着便带着石天勇去到了警局。 来到警局后,我们立刻便见到了李德海,李德海乍一见到我,看到我身边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石天勇,还以为我带着嫌疑犯来的,满脸喜色的说:“这么快就抓到人了?” 我听后心想,看来李德海真是着急坏了。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说:“不不不,李处长,您别误会。人我们还没有抓到。” 李德海满脸狐疑的看了一眼石天勇,小声问道:“那这位是?” 我忙解释说:“这个人是上次袭击婉茹的那个人格分裂患者,现在算是我的一个病人吧,我本来要给他治病,可您手里的这件案子比较急,所以我想先把他寄放到您这,好能专心办案。” 李德海忙说:“那可真是太感谢小田了,为我的事这么上心,你放心,你的人放我这呆多久都没问题,我一定好好替你照看。” 李德海接着又转头对身旁的张扬和宋飞说:“你们两个,继续不遗余力的支持田鑫工作,直到案子水落石出。” 张扬和宋飞听后,都把身体挺得笔直,像模像样的说道:“一切都听李处长安排!” 过后没多久,张扬便偷偷凑到我身边问道:“田鑫,你有头绪么?” 我轻描淡写的说道:“等人抢劫完,一直跟踪他不就行了?” 张扬津着鼻子道:“大哥,如果照你说的这么简单,贼我们早就抓到了,你知不知道,这个被催眠的贼抢劫完银行后,快速把钱藏好,接着自己跑到警局来自首,跟着就醒来了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宋飞也在一旁附和说:“就是啊,这个主犯可真是够可恶的了,再抓不到他,我们的饭碗都要丢了。” 我咬了咬牙说:“我很可能见过他,但不是太确定。” 张扬忙说:“真的假的,你见过他?” 我点了点头,跟着便把今天和那个孩子之间发生的事同他们俩一一讲了,他们俩听完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张扬跟着又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做这件事的有可能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 我有些不情愿的点头道:“只是有这个可能,当然,他也有可能是被利用了。” 张扬听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睛大睁着,眉头紧蹙,很快又继续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凝神思索一会,接着说:“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就是那个小孩,我会找个素描高手把那个小孩的大概样貌画下来,然后你们发动警局的人去找寻他的线索,不过有一点切记,就算找到他了,也不要轻举妄动,立刻和我联络就好,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离开警局后,我立刻联系到了所里的袁小奇,想让他帮我画出那个小孩的样貌来,而联系到他之后,我才知道,他也和李睦安一样,被所里开除了,看来黑熊真是要把所里变成影子公司的基地,不过这样倒好了,反而成了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了。 电话中的袁小奇情绪稍显低落,不过得知我的要求后,还是很热情的说要帮我。 我们于是很快便约好一个地方见面,袁小奇在我的描述下,很快便勾勒出那个孩子的模样,果然和我见到的小孩十分神似。 得到这幅画后,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有意想把袁小奇拉入我们的阵营,因为据我所知,袁小奇在内在人格与外在样貌上有着十分深厚的功底,所以他才会把一个人画的如此神似,他甚至能只通过一个人的照片,就能大概分析出一个人的大概人格。 我于是便对袁小奇说自己现在正打算组建一个专业的团队,专门做心理咨询的。 袁小奇得之我在组建队伍,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我趁机说道:“小奇,你这么优秀,不能英雄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和我一起干。” 袁小奇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立刻脱口道:“田鑫,我既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人品,你组建团队,我第一个报名。” 我有些激动的握着他的双手道:“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和袁小奇分开后,我立刻便拿着画像赶回警局,还像上次一样,大量复印画像,接着警局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去找那个小孩子的下落。 寻找的过程,我没有参与,而是同孙泽凯研究下步计划,我总觉得那个孩子应该不是主谋,凭他一个人,肯定搞不了这么大的阵仗,所以说,他身后一定还有人。 而要想抓住他身后的人,孙泽凯就至关重要,他可以采用催眠的办法,来个无间道,利用那个小孩顺藤摸瓜,去把隐藏背后的主谋一个个的都牵出来。 全警局的人找了一天,也一无所获,我难免有些沮丧,警局的人决定明天再次倾巢出动,让我和孙泽凯先回去休息。 我和孙泽凯随即也分手,在回家的路上,我意外的接到了薛杨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语气怪异的对我说道:“田鑫,你把婉茹怎么了?” 我怔了一怔,一头雾水的说道:“我怎么也没怎么啊?发生什么事了?” 薛杨说:“婉茹的爸爸今晚加班,她非要让我去她家陪她,并说要把自己给我,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外有天 9 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感到悲从中来,心情沉痛。 我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小声问薛杨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想要过去陪她么?” 薛杨听了我的话,愠怒道:“田鑫,你觉得我但凡要是有一点想去的意思,还会主动给你打电话么?” 我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刚刚的话实在是有些偏颇,上心理学课的时候,老师一再强调,一个人在极端情绪下,很容易出现误判,所以想要做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首先要让自己的心时刻保持平静。 我于是接连深呼吸几口气,彻底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又说道:“薛杨,原谅我刚刚的冒失。” 薛杨苦笑着说:“呵呵,田鑫,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并不是想要你有多感激我,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婉茹的爱也是真的,所以当我得知她的要求时,我的心也是在滴血的,她想把自己给我,只不过是借此来麻木自己,但这样的婉茹我不要。” 听了薛杨的话,我内心不免为之一震,连忙回复说:“感谢你提供给我的信息,也更加感谢你的伟大。” “这不是伟大,只是真爱而已,婉茹是你的,从始至终都是,你代替我去吧,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从薛杨的话中,我听到了满满的苦涩。 挂断电话后,我匆匆便赶到了婉茹家,我在一楼的大门处按了好一阵门铃,她才从对讲机处有气无力的对我说:“门我一早就开了,你直接上来吧。” 听到婉茹的声音,我立刻感觉到浑身的脉搏都在剧烈的跳动,而当我跨进门里面后,更是忍不住浑身颤抖,激动、不安、焦躁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血管中奔涌。 内心百般煎熬的我,终于走到了婉茹家一楼的客厅,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二楼缓缓走来 眼见婉茹离我越来越近,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情绪,何种方式来面对他,内心焦灼不已。 当婉茹终于走到客厅,很快也发现了我,顿时惊叹道:“怎么是你?” 婉茹的表情既错愕又困惑,双目圆瞪,泪光闪闪,像是波光下粼粼的池塘。 我对着婉茹温和的笑了笑,接着语气平和的说:“是我,婉茹。” 婉茹很快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忙央求道:“婉茹你听我解释。” 谁知婉茹听到这句话,更加激动,大声嚷道:“走!” 我见婉茹反应强烈,这才想起她之前曾对我说,汪叔由于工作忙,很少陪她,以前经常都是答应婉茹好好的,说带她去哪里玩,结果等时间快到了,汪叔却临时变卦,去忙工作,而这时只要婉茹一抱怨,汪叔立马就会说:“婉茹你听我解释!” 所以婉茹才对我屡次放她鸽子怀恨在心,也才会对我刚刚那句话恨之入骨。 我知道现在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便径自叹了口气后说:“婉茹,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你既然不想见我,我一会就消失,可在我消失之前,你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 婉茹听后眉头一皱嘴一撅,瞪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厉声道:“你说!” 我深吸一口后说:“谢谢你的那封信,点醒我,让我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对你难分难以割舍的感情是爱情,不是亲情。” 婉茹听后立刻流下泪来,她忙把头扬起来,用手去擦拭自己的眼泪,同时颤声道:“没有用了,你已经晚了!” 我忍着眼泪说道:“有些东西是要看缘分的,可就算上天有意让我们做不成情人,我起码也要让你知道,我其实也是爱你的。我曾经失去过挚爱的人,知道那种伤心的滋味,我来这只是不想你也像我之前那样。” 婉茹听后哭着质问我道:“爱我?爱我你等到这么久才想到要看我给你写的信?爱我你每次都敷衍我?我给了你一次次的机会,你却一次次的忽视我,呵呵,爱我?你想好了再说吧。” 说完这几句话,她稍作停顿后,接着小声嘟囔道:“算了,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她跟着突然抬头对我冷笑道:“很有意思,是吧,我本以为我一直爱你,可我等我发觉自己爱错了人,取而代之的,是对别人的爱。” 我其实明知道婉茹说的是气话,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出任何语言来为自己辩驳,此时的婉茹就在我面前,这是我大好的机会,但我却突然词穷了。 我本来想说,婉茹,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可话道嘴边,却化成两滴眼泪流了下来。 我心想或许薛杨对婉茹来说更合适吧,他也是个很好的人,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是个富有的人,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有完整家庭的人,能从各方面给予婉茹关怀。 在我决定离开之前,我忍着哭腔说道:“婉茹,对不起。” 我接着慢慢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然而我才刚走了两步,我身后的婉茹突然叫道:“田鑫!你就打算这么对我么?伤了我的心,然后就一走了之么?我恨你!” 我忍住眼泪,头也不回的说道:“婉茹,感谢你曾经爱过我!” 我刚说完这句话,婉茹立刻快步追上我,从后面将我抱住,哭诉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是你!” 这时的我也情难自禁,转过身后,紧紧的抱住婉茹,反反复复的说对不起,婉茹哭了一阵突然抬起头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我先是一愣,跟着立刻会意,笑着说道:“婉茹,我爱你!” 说出这句话,我立刻又要去抱她,婉茹却突然一把将我推开,娇喘吁吁的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原谅你,这实在太便宜你了。” 我忍俊不禁道:“那你还要怎样?扒我的皮,喝我的血?” 婉茹瞟了我一眼,噘着嘴说:“这都太轻了,等我想好了再折磨你吧,我要把你给我的煎熬,几十倍的换回去。” 我听后忙说:“别说几十倍,上百倍都行。” 说完这句话,我和婉茹相互对视了一会儿,一个嬉皮笑脸,一个怒容满面。 紧跟着婉茹突然说:“我要你以后不管多忙,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抽出一个小时陪我,坚持半年,能不能做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虽然心里觉得这个事情难度很大,可此时这个情况,只能先暂时答应,我深呼吸一口气道:“没问题。” 婉茹扬声道:“你可以拒绝。” 婉茹说完便把眼睛瞟向别处,我却深知她这个举动的潜台词,于是只能用尽可能显得真诚的语气说道:“婉茹,我答应你。” 婉茹听后脸上立刻显出一副笑模样,她再次缓缓走到我身边,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小口,娇嗔道:“我知道你忙,我其实就欣赏这样的你,为了自己的事业奋不顾身,我只是不希望你像我爸爸一样,把事业当做全部。” 我听后忙再次将她抱入怀里,语气坚定的说道:“婉茹,对我而言,你和事业一样重要!” 听了我的话,婉茹眼里再次闪出了泪花,她情难自禁的慢慢的把香唇慢慢像我的嘴角靠近,眼见它们就要彼此触碰,她却忽然停了下来,娇喘道:“半年后再说!” 我听后,立刻笑出声来。 我在婉茹家里陪她又聊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回到家中,此时李沉宇还没有回来。 我进入家门换好衣服后,突然见到毛佳宝哭丧着脸坐着沙发上,我忙问他道:“佳宝,你这是怎么了?” 佳宝听后却突然哭了出来,我见他这般样子,立刻焦急的问道:“佳宝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哭个什么劲啊?” 毛佳宝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说:“鑫哥,对不起,我把有明哥给……给弄丢了……” 我听后顿觉耳朵嗡嗡作响,忙追问道:“你说仔细点,到底怎么个情况?” 毛佳宝哭诉道:“我今天晚上带着他跑步,跑了几圈后,我俩都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时上次和我聊天的老大爷突然出现,求我帮他抬点东西,我让有明哥在原地等我,然后就过去帮忙,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有明哥不见了,我已经找了好几圈了,也没有找到,我把有明哥给弄丢了!” 毛佳宝说完这番话后继续哭,我听后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毛佳宝哭着说:“大概两个小时以前,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可是又怕你生气,就没敢打。” 我顿感内心无比焦灼,有明此时正在恢复的关键期,暂时还没有自理能力,如果落到坏人手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孙泽凯和我说影子公司做过研究,发现有自闭症或者抑郁症的人特别适合做人格裂变实验。 想到这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我连忙问毛佳宝道:“你说上次那个老大爷曾和你聊起有明的情况,是他主动问的么?” 毛佳宝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我越来越感觉有明丢失这件事似乎是早有预谋,那个老大爷肯定有问题,我这时突然想起毛佳宝拿的那个皇帝内经的简写本,他之前说那是老大爷送给他的。 我很快便在鞋柜处找到了那本书,反复翻看,猛地在其中一页里发现一张夹页条,我把夹页条从本子上拽下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感谢您的宝贵信息,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是最合适的实验品。” 纸条的最后面署名:影子公司,张渊超。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外有天 10 看到这张纸条,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子不由得一颤,毛佳宝见我神色异常,立刻跑过来问我:“鑫哥,怎么了?” 对于毛佳宝的疑问,我没有做出任何发应,他看到我手里的纸条后,一把拽了过去,读完上面的字后,登时傻眼了,普通一声坐到了地上,跟着疯了似得不断用手敲击自己的头部,嘴里不断的说:“都怪我,我是个废物,是个废物啊!” 我见状,连忙制止他的行为,高喊道:“佳宝,你不要这样……” 可毛佳宝此时的情绪已经失控,完全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我其实也能理解为什么毛佳宝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自认为一直吃住在我这,因为一直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之前起码还有一个工作,现在连工作都没了,平日里他也帮不上我什么,唯一能帮我做的,就是替我照看张有明,可没想到由于自己的一时大意,有明遭人绑架。 我虽然知道这也不完全是毛佳宝的错,可一想到有明将要沦为实验品,就感觉到心烦意乱。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林若兮,她曾经也是影子公司的人,没准会知道关于张渊超的底细。 我于是连忙给若兮打了电话,询问她关于张渊超的事,谁知林若兮听到这个名字,竟也表现得十分惶恐,并且由于紧张和激动她的声音都变得稍显尖锐:“你问他做什么?” 听到林若兮的反应,我不免有些忐忑,忙追问道:“若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你快点给我讲讲?” 林若兮对着电话接连喘了几口气,才缓缓开口说:“这个张渊超,我们都叫他奇异博士,记不记得我之前曾和你说过一件事,人工智能的水平已经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它们和人类一样能思考,有情感。” “人工智能有人类的智慧,却能隐藏人类的情感,所以一切的心理技术手段都对它们无效。” “而这个张渊超,可以说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他通过研究有心理疾病的病人,来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机器人。” 听林若兮介绍完张渊超,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只能说是一个过分专注的人而已,我想不明白林若兮为什么要怕他,于是便轻描淡写的问道:“若兮,听你说话的语气,你似乎很害怕这个人。” 林若兮突然压低声音道:“没有人不怕他,他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他为了研究自己的项目,甚至把自己的女友都改造成了机器人。” 我听后不禁觉得头皮一紧,自语道:“他总不至于比黑熊还恐怖吧……” 林若兮冷笑几声后说:“黑熊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因为黑熊起码是按规矩办事,只能说是一个比较听话的人,老大交待什么,他就做什么,可张渊超却行为无常,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最吓人的就是他看人的眼神,一副要将你大卸八块的屠夫式的目光……” 听到林若兮的描述,我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林若兮突然问我道:“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人?” 我咽了口唾沫,接着便把有明被他绑架的事情讲了出来,林若兮听后登时陷入了沉默,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听我一句劝,不要尝试去找人了,丢就丢了吧,张渊超你得罪不起,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心有不甘的问道:“难道就任由他胡作非为?” 林若兮冷哼道:“田鑫,恕我直言,整个世界的形成,都是有本事的人胡作非为来的结果,错误是绝对的,正确是相对的,这是你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我想他应该也对你说过吧。” 我仍旧不甘心的说:“难道有名就要白白牺牲么?” 林若兮叹了口气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你非要去招惹张渊超,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要提醒你,凭他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别说你自己,就是你和黑熊联手,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林若兮便挂断了电话,毛佳宝这时凑过来,眼泪汪汪的对我小声说:“鑫哥,我们还能救回有明么?” 我咬了咬牙:“可能会有难度,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李沉宇今晚没有回家,我和毛佳宝在客厅呆了一会,就都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先是陪着失魂落魄的毛佳宝吃完早饭,跟着又匆匆赶去婉茹家陪她呆了一会。 我和婉茹聊得正欢,张扬突然打来电话,我没有立刻接起电话,而是偷偷的瞄了一眼婉茹,婉茹见我如此,轻笑着说:“快接电话吧!” 我这才匆匆接起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张扬立刻便说:“田鑫,你在哪呢,快来警局,我们找到你说的那个小孩了。” 我听后大为振奋,刚想说我马上就到,立刻想到我才刚来婉茹家没一会,我和婉茹的关系才刚刚好转,不能再伤她的心了,我于是说:“我这还有点事,办完事,我就立刻过去。” 张扬急道:“什么事还能比这事重要啊大哥,你赶紧过来吧!” 我应付道:“好,我知道了。” 我跟着便挂断了电话,满怀心事的看了婉茹一眼,婉茹慢慢凑到我身边,小声嘀咕道:“田鑫,你要是真的有事,就去忙吧,我没有那么不懂事啦,只是觉得,你不管有多忙,心里始终有我就行,而别像我爸爸,只有在不忙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我听后立刻说:“婉茹,前段时间是我最忙乱的时候,可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你。” 婉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娇喘吁吁的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快去忙吧。” 我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可我刚走到门口,婉茹却又追了上来,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柔声道:“田鑫,办完事就过来找我,好不好?” 我立马转过身来,抱着婉茹说:“好,我答应你。” 离开婉茹家后,我便立刻赶往警局,路上的时候,我给孙泽凯打了电话,叫他也立刻赶过来,孙泽凯一开始听到我的要求,有些不情愿的说:“老大,我今天有月考!我正答卷呢!” 可没等我做出回应,他又喃喃自语道:“算了,这破开始其实也顶不了屁用,你等会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我很快便到了警局,张扬一看到我,便立刻把我带到一间审讯室,刚一进到里面,我一眼便看到了那天将我迷晕的小孩,顿时心中大喜,张扬见我喜形于色,有些得意的说:“怎么样,我们办事的效率还可以吧。” 我忍不住称赞道:“相当可以。” 张扬突然厉声对那个小孩说道:“一会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但凡有半点隐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个小孩明显被吓坏了,身体蜷缩成一团,我轻声对张扬说:“他只是个小孩,不用这么狠吧!” 张扬冷笑着说:“你可别当他们是小孩,我可以拿数据说话,所有的少年犯长大成人后,继续犯罪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八,这熊孩子现在就杀人抢劫,无恶不作,将来也是个社会败类,我恨不能现在就一拳打死他,免得他将来继续祸害人。” 张扬的话虽然说得犀利,但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很多少年犯之所以走上不归路,往往都是由于家庭不幸,而他们特殊的人生经历造就了极端的人格,极端的人格又导致极端的行为。 我心想,记忆修改和人格构建如果用在正当的领域,或许这些孩子就有救了,可现实中,掌握这种技术的人却在祸害人间,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得权得势,或者掌握某种特殊技术的人们,如果心术不正,人品有问题,那么对于百姓来讲,还真是一场灾难。 张扬对我说这个小男孩的名字叫做段凌天,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他对段凌天所掌握的信息目前就是这么多,再问其他的,他就一个劲的说不知道。 我听后便对张扬说,你先回避一下,我自有办法让他说出来。 张扬随即便离开。 我盯着眼前的段凌天说:“上次你够狠的,差点没把我冻死,小小年纪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段凌天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开口说:“我想吃棒棒糖,你能帮我买一个么?” 我冷笑几声后说:“在我这卖萌是没有用的,我知道抢劫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也知道凭你自己根本做不来,你一定有同党,聪明的话就把同党供出来,念你还是个孩子,给你判得轻一点,可你如果硬是不说,我也自有办法让你说,可那样的话,你放心,我一定请示李处长,让他给你判他能力范围内最重的刑。” 段凌天听后说:“你骗人,判刑是法官的事,他没有这个权利,再说,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笑笑说:“好样的,你嘴够硬的,看来如果发生战争,你应该不至于做汉奸,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一个顶级的催眠大师正在往警局赶来,知道他来了后会做什么么?” “他会把你催眠,而被催眠后的你就会乖乖的带着我们去找你的同伙。” 段凌天登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惶恐,显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外有天 11 我笑着对段凌天说:“小朋友,怎么样,你是选择自己把前后的犯罪经过说出来,还是等催眠高手来了,在被催眠的状态下供出事实,再带着我们把同伙找出来?” 段凌天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我继续笑着说:“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吧,你们用催眠的方法偷东西,现在反过来又被催眠所累。” 段凌天的脸色很难看,我突然很好奇的问道:“你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不用上学么?非得跑出来作恶?” 他贼兮兮的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我早就被学校开除了。” 我又问道:“你爸妈呢?,没人能管管你么?” 他摇摇头说:“我爸妈离婚了,没人要我。” 我听后,不禁低声哼了一声,跟着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段凌天偷瞄了我一眼后,小声嘀咕道:“14岁。” 我厉声斥责他道:“你已经14岁了,最起码的思维能力应该是有了,我希望你不要总以孩子的身份自居,前两次的偷盗案件,虽然也是性质恶劣,但最起码没有搞出人命,只是损失了点钱而已。” “而最近的这次商行抢劫案,有两个人死了,这事情就大了,父母离异的不是就你一个,这不是你抢劫杀人的借口。” 段凌天听后立刻抬起头来辩驳道:“前两次我承认是我们做的,但商行这次,我不知道,起码我没有参与。” 我立刻笑着说:“呵呵,你终于肯承认有同伙了。” 段凌天却说:“我已经犯到你们手里,不承认也没有用。” 我冷哼道:“小小年纪,还挺识时务,你说商行这次你不知道,那就有可能是你同伙做的呗?” 段凌天双目圆瞪,神情专注的看着我,像是在细细揣摩我的心思,好决定自己该如何回答,我不由得感叹,这个小破孩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已经远远超乎他的年龄,只可惜他走了歪道。 他观察我一会,突然开口说:“应该也不是他们。” 我眉头紧蹙的质问他道:“你就这么信赖你的同伙?” 段凌天听后拼了命的点头。 我这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饶有兴致的问他道:“和我说说你的同伙吧,一共有几人,都是干什么职业的?哦对了,这个不用说了,都是罪犯,总之你说一些关于他们的信息,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段凌天支吾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我对他了解的其实也不太多。” 我立刻用眼光逼视他,厉声斥责道:“你在耍我么?你刚刚明明说很信任他们,现在反过来又说不了解?” 段凌天小声嘀咕说:“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合作的基础上,对人的内心当然是不了解的。” 如果不是我亲自审问,我一定不会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年仅14岁的小男孩嘴里说出来的。 我点点头,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说:“好,姑且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姓名、性别、年龄和大概样貌你总不至于也不知道吧?” 段凌天却又说:“如果你不是真正的了解一个人,光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们大人不是总说不要以貌取人么?” 听了他的话,我一时间惊讶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反而被一个小孩子给教训了。 我立刻用严酷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尴尬,可我接下来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在这个时候孙泽凯及时出现,我才有了个台阶下。 孙泽凯进到审讯室后,只看了段凌天一眼,立刻笑着说:“我靠,不是吧,还真是个小毛孩啊,我还以为他们骗我玩呢。” 我忍不住笑道:“说这话好像你比他大多少似得。” 孙泽凯不服气的说:“我好歹是个高中生好吧,我看他也就是个小学生。” 我轻声说:“你没比他大几岁。” 孙泽凯盯着他又看了看,接着问我道:“咱们现在要怎么做,用我现在把他给催眠么?” 没等我发话,段凌天却说:“你就是他说的催眠大师?” 孙泽凯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怎么地?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质疑我呗?” 段凌天忙笑着回复说:“没,我就是随口一问。” 不过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段凌天此时也不敢相信孙泽凯就是催眠大师,我却从这个细节里看出了些许端倪。 按理说段凌天他们这个团队用的也是催眠的手法来作案,而他自己年龄又这么小,应该比谁都深谙英雄出少年的这个道理,可他此时看到了同样年轻的孙泽凯,却表示出了质疑和不屑,可见掌握催眠技术的应该不是段凌天。 我之前还担心孙泽凯给会催眠的人催眠,用不用格外注意点什么,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于是先对段凌天说:“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说出你同伙的藏身地;第二,我们把你催眠,然后你带着我们去找。选一个吧。” 段凌天想了想后说:“我当然选第一个,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最好多带几个人去,他们两个人可比我要难对付多了。” 我微笑着说道:“多谢你的提醒。” 段凌天随即便把同伙所在的详细地址告诉我和孙泽凯,孙泽凯听后厉声质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段凌天一脸委屈的说:“我又跑不了,骗你们我能有好果子吃么?” 孙泽凯喃喃自语道:“那倒是。” 我接着又问他说:“你总得把同伙的姓名告诉我吧,我们好知道要去抓谁?” 段凌天摇头说:“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就知道女的外号叫小悠,男的外号叫小民,他们俩是一对情侣。” 我对着他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便跟着警局的一众人马从出发,按照段凌天所提供的地址去找人,李德海亲自带队。 今天由于气温猛地骤降,外加空气质量本来就很差,四周皆是浓雾,能见度极差。 按理说段凌天提供给我们的住址里警局并不算远,平常只需开25分钟的路程,今天却让我们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而且到达小区附近后,由于我们事先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区的具体位置,我们又不得不在复杂的街道中绕来绕去,又耗费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找到小区的位置。 由于段凌天说那两个同伙是危险分子,所以我们在闯进去抓人之前,李德海让所有人,包括我和孙泽凯都全副武装。 我们抵达住宅门口时,大家便都各就各位,有几个人藏在门的右侧,留下两个人在下面巡逻,维持秩序,让过往的居民先暂时回避。 另外还有几个人分别藏在上下两层的楼道处,用枪瞄准门口的位置。 这时张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外卖,按下了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张扬紧跟着又接连按了几下门铃,这才听到房内传出了门铃的声响,可没有人来开门。 张扬皱着眉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接着做出了一个准备破门而入的手势。 李德海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就在特警队队员准备硬闯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谁阿?谁在外面?” 众人听后连忙藏匿好,张扬不慌不忙的说道:“送外卖的,你刚刚点的外卖!” 里面的人说:“我没有点外卖,你送错了。” 张扬忙将楼号和单元号都报了一下,里面的人听后说:“没错,是这里。” 张扬这时继续说:“那没错,确实是您点的外卖,要不你把门打开核实一下?” 那个人于是便把门打开,可门只看了一半,他似乎有所察觉,立刻又要把门关上,但为时已晚,张扬立刻抓住门边,硬生生的把门拉开,跟着众人抓住这个机会破门而入。 刚刚那个说话的男人立刻被随后进入的警察给制服,其他人立刻去找那个女的,结果发现卫生间似乎有人在洗澡,李德海用枪抵住那个男人的头说:“你叫小民,对不对?” 那个男人忙点头说是,李德海接着又问:“卫生间里的女人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小悠?” 男人显然被吓坏了,拼了命的点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而受皮肉之苦。 这时重警察都围在洗手间旁,张扬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接着便听到一个娇羞的声音说:“亲爱的,我还得在等一下好,你先别猴急嘛,先去床上等我!” 张扬听后,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紧接着再次敲响了门,里面的女人娇嗔道:“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早上不是才来过,这回你又受不了了。” 女人说完,便唰地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一个赤条条的青春靓丽的女人立刻呈现在大家眼前,很多人自觉地把脸扭到一旁,紧跟着就是一声尖叫。 第一百三十八章 群魔乱舞 2 小悠惊叫一声后,立刻又跑回到卫生间里。 这时我注意到站在我前面的李德海身体在微微发颤,我暗自在心里想,不至于吧,李处长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一定也是见过世面的,看到一个女孩的身体而已,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张扬先是愣了一会,跟着小心翼翼的凑到李德海身边,小声嘀咕道:“老大,现在要怎么办。” “你们都给我出去!” 李德海突然大发雷霆,包括我在内的好多人顿时都愣住了,这时张扬连忙走过来维持秩序,把好多人都连推带拽的弄出门去,我见势头不太对,便很识时务的和孙泽凯一同往外走。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李德海,还有卫生间里的小悠。 到门外后,张扬挨个给身边的警员传话,众警员都很快散去,走廊外面也很快就剩下四个人,我、孙泽凯、张扬和宋飞。 我被这一幕搞得满腹狐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问张扬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张扬皱了皱眉,撇嘴说道:“哎,你先别问了。” 孙泽凯目送其他警员离开后,一头雾水的问我道:“这是咋回事啊?抓错人了?” 我摇摇头说:“应该没有抓错,那个男的不是被带走了么?” 孙泽凯又问:“那是怎么回事啊?” 我小声提醒他道:“先别问,该你知道的,一会自然就知道了。” 孙泽凯听后,撇着嘴把脸扭向一旁。 这时,我眼前的门突然开了,李德海脸色极其难看的探出头来,低声说:“张扬,你先进来一下。” 张扬听后,立刻凑了过去,等张扬进去之后,李德海随手就要把门带上,可在门被彻底关死之前,他忽然又再次将门打开,探头说道:“田鑫,你也先进来吧。” 我先是一愣,跟着立刻就朝门那走,却被孙泽凯一把拽住,他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再问为什么要叫你进去? 我连忙把手拽出来,对着他轻轻耸了耸肩,跟着便快步走进门去。 再次回到这间屋子,小悠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握着脸哭。 李德海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沙发前,指着眼前的小悠说道:“这是我的女儿,李悠悠,哎,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早晚得被外人知道,也难免被人说三道四,怪就只能怪我教女无妨,作孽啊作孽。” 张扬听后连忙宽慰李德海道:“老大,悠悠肯定有难言之隐,情况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李德海听后震怒道:“没有我想的那么糟?我做了警察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成就,结果自己的女儿跑去做贼,还有什么比这更遭的么?” 这时悠悠突然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哭诉道:“我是参与抢劫了,但这次商行的事情不是我们做的,我没有杀人。” 李德海当即怒骂道:“你个兔崽子,给我闭嘴!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我天天拼命努力工作,给你创造好的生活条件,结果你毕业后不去务正道,跑去做贼,你对得起我么?” 李悠悠哭诉道:“你别总说你为了我怎么怎么样,你所做的努力,只是为了成全你自己而已,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平时和我讲话,超不过三句就是骂人,动不动还打我,有你这样当父亲的么?” 李德海气的直跺脚,立刻跑过去给了李悠悠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和张扬见状,连忙上前劝阻,而等我凑到李悠悠身边,发现她嘴角竟然都被打出血来,心里不由得为之一震。 李悠悠长得娇小可爱,和身宽体胖的李德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我短暂的溜号之计,李德海猛地一拳袭来,这一拳本来是冲着李悠悠来的,结果李悠悠一闪,他直挺挺的击中我的胳膊。 这一拳力道极大,我差点被打得飞了出去,李德海见误伤了我,这才停下来,张扬此时紧紧的抱着李德海,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李悠悠看了我一眼,当即叫嚷道:“你们看到没,这就是你们的李处长,他平日里就是这么打我的,你们看了是不是觉得我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李德海听后震怒道:“你给我闭嘴!” 李德海叫嚷的声音之大,不免让听者为之颤栗。 李悠悠闪在一旁,突然哭诉道:“哎,要是妈妈还活着就好了!” 李德海听到这句话后,瞬间陷入了沉默,整个屋子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唯有李悠悠轻轻的啜泣声。 眼见李悠悠哭得如此伤心,我不免生出一丝怜悯之心。李德海或许是一名优秀的警探,但看到他刚刚对女儿的种种表现,绝对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李悠悠有今天的悲剧和他暴戾的管教方式绝对是有直接关系的。 由此我又联想到现在还在警局的那个小学生,以及我之前接触过的,听说过的好多人格不健全的孩子们,他们其实都是很可怜的,如果能选择,谁不愿意选择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兴奋家庭中? 可是他们没得选择,小小的年级就经受生活中的各种悲剧早就他们的现在。 正如我的导师所说,有些心理很严重的孩子,他们其实是没得救的,因为他们的人格并不是一天形成,也不是由某种突发事件导致的,而是由于置身在极端的环境中缓慢雕琢而成的。 李德海首先打破沉静,厉声质问李悠悠道:“你给我老实交代,商业银行这事,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 李悠悠忙停止哭泣,愠怒道:“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人!” 李德海把牙咬得咔咔作响,厉声道:“就算不是你做的,你前两次的行径,也够你做一阵子牢了!” 李悠悠听后不服气的说:“坐牢就坐牢,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德海当即怒骂道:“我,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出来……” 张扬怕他再失控,忙拦在他身旁。 我忙趁机打圆场道:“悠悠,你能告诉我你们三个人谁会催眠术么?” 李悠悠轻轻皱眉道:“催眠术?你说什么催眠术?” 我怔了一怔,跟着连忙说:“你们不是把人催眠后再让他去抢劫么?” 李悠悠冷笑道:“不是催眠,我们只是用了一种自己发明的睡眠液,我和我男朋友凌霄都是学化学的……” 李悠悠这时去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满脸狐疑的问道:“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怕他们父女俩聊不了几句又要吵起来,连忙抢话道:“我们抓到了你的同伙。” 李悠悠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扬声问道:“你们抓到了段凌天?” 我见她表现得如此吃惊,有些不解的说:“这事有那么不可思议么?” 李悠悠依旧是表示不能接受,接连摇了摇头,情不自禁的说道:“怎么可能,他那么狡猾,你们怎么可能。” 我对李悠悠如此强烈的反应表示不能理解,笑着说:“看来你对那个小毛孩的评价还挺高的。” 李悠悠听了我的话,立刻瞪着大眼睛说道:“小毛孩?你当他是小毛孩么……” 说到这,她忽然停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被他的长相给骗了,所以才当他是小孩。” 我大惑不解道:“什么叫被他的长相给骗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李悠悠忙说:“你们有所不知,那个段凌天,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孩,他已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成人,只不过由于患了罕见的荷尔蒙紊乱症,所以才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小孩。” 我听后当即豁然开朗,心想,难怪我审问他时,他表现得那么成熟,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悠悠继续说:“这回你知道了吧,他为什么要将我供出来……哦对,一定是这样,他想借你们的手除掉我和凌霄……” 李德海听后又破口大骂道:“什么叫借我们的手,你干的本来就是犯罪的勾当,就算没有他,我们也会将你绳之于法。” 李悠悠佯装没有听到她爸爸的话,继续说道:“我们抢金店这次,由于分钱产生了分歧,结果他提议想把钱藏好,等想好分钱的方法再细分,所以他一定是通过你们把我和凌霄抓进警局,好私吞这笔钱,一定是这样。” 我们正聊到关键处,张扬刚巧在这时接到了来自警局的电话,他低声说了句后,便匆忙挂断了电话,面色惊恐的叫道:“糟了,段凌天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群魔乱舞 3 李德海听到这个消息,反应十分强烈,几乎是怒吼道:“什么!人跑了!” 张扬颤颤巍巍的点点头。 李悠悠哼着鼻子一笑,说:“我就说嘛,你们怎么可能抓得到他,除非他自己故意让你们抓到。” 李德海震怒道:“你给我闭嘴!” 他跟着对我说:“田鑫,麻烦你在这帮我先看着她,我带人回去抓段凌天。” 李德海说完,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悠悠,那种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而像是在看一个仇人,此情此景让人见了,不免感到触目惊心。 李德海和张扬走后,我轻声问李悠悠道:“悠悠,你们三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李悠悠漫不经心的说:“我和凌霄是大学同学,原本就是认识的,至于段凌天,他之前只是凌霄的朋友,可凌霄每次找他都会带上我,我们三个后来就都凑到一块儿了。” 我轻点了点头,跟着又问:“催眠抢劫这件事,是你们谁的主意?” 李悠悠听后,一脸不屑的问我道:“怎么,你在审问犯人么?” 我忙说:“没,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情况而已,悠悠,我和张扬都是你父亲的好朋友,也是你可以信赖的人,你这次犯的事比较严重,即便你爸爸是处长,你也难逃惩罚,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争取的,换一种方式处理,结果可能会相对好一些,不过这得需要你的配合。” 李悠悠听后却把眉毛拧成一团,有些玩世不恭的说道:“不就是坐牢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后笑笑说:“你说的很对,坐牢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身体被困住了而已,但其实身体被困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每天只和那些同样是罪犯的人在一起,整天生活在抱怨、空虚、无望的环境中。” “每天的生活一眼望不到边,因为每天都接触不到新鲜的事物,最后自己十几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点仅有的认知被一点点抽空,慢慢的什么都不关心,每天的事情出了吃饭就是睡觉,其实的时间要么就是怨天尤人,要么就是自我麻痹。” “不对,这种生活应该一眼也就望到边了,因为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和动物一样,如果你这么喜欢坐牢,可以多抗点罪名,这样就能在大牢里一直待到死,这种感觉岂不是更好。” 李悠悠瞪着大眼睛听我说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我捕捉到这个细节,立刻趁热打铁道:“曾经有一个人问我怕不怕死,我当时想都没想就信口回复他说当然不怕,死有什么可怕的?” “结果他又说,如果你的死亡不受你控制呢?时间地点,你都决定不了,正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散步,突然就跪倒在地,然后就要死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全世界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要死了。” “我这才意识到可怕,原来很多人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自己不能主宰死亡,而你要知道,监狱里正是这样的状态,你可能随时随地就要死了,然后身边没有一个人知道,那种感觉,你自己脑补一下吧。” 李悠悠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嗫嚅道:“我只是抢了点钱而已,并没有杀人,应该不至于判太重的罪吧!” 听到李悠悠说的这句话,我才彻底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失败的教育,李德海身为警察,竟然连这点最起码的法律意识都没有灌输给自己的女儿。 我径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确定商行被抢不是你们做的?” 李悠悠连忙点头。 我继续问她:“会不会是段凌天做的呢?” 李悠悠很笃定的说:“不可能,他虽然坏,但却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之前就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我们只劫财,不害命。” 我听后不由得一笑:“听你说话的口气,段凌天似乎是你们的核心人物啊。” 李悠悠压低声音说:“他确实很厉害,高深莫测,李德海还想回去抓他,真是自不量力。” 我心想,李悠悠连爸爸都懒得叫,看来他们父女俩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僵化,我接着问她道:“段凌天具体是怎么个有本事?” 李悠悠神秘兮兮的说:“我和凌霄是专业学化学出身,都很多试剂的使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段凌天可以说是药剂之王,所掌握的知识要远远高于我们俩,更要命的是,他才只有初中文凭。” 我默许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说:“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本事,不过无非也就是比你们多掌握一点知识罢了。” 李悠悠听后连忙摇头:“可不止这么简单,他对人的了解堪称入了化境,可以根据不同人的人格来配制相应的药剂,借以来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你之前不是问催眠抢劫这事是谁的主意么?就是他的主意,因为我和凌霄暂时的能力还达不到,不过我们的技术和催眠完全是两码事,只是效果相似而已,我们是通过药物麻痹神经,以此来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李悠悠讲的津津有味,我却听得冷汗直冒,没有想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高明的技术,而这种技术一旦普及,搞不好就是一场灾难。 还是应了林若兮之前说的那句话,科技发展的太快,可人性的进化却又是很缓慢的,因此出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社会矛盾。 我沉思片刻后,问她道:“悠悠,目前掌握这种技术的应该不太多吧?” 李悠悠听后,略为得意的说道:“那当然,而且这种技术使用起来都是保密,一般多用于间谍之类的领域里,你应该听说过‘听话水’吧,还有‘迷迭香’,诸如此类,我们只不过是将其升级了而已。”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接着问她道:“段凌天用这种方式同你们交恶,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悠悠叹了口气说:“我早就警告过凌霄,段凌天这个人信不过,他偏不听,这下好了,我们两个人都栽到段凌天手里了。” 我冷笑几声道:“我觉得你这样说,有失偏颇,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强迫你做的,你们做了违法乱纪的勾当,就算段凌天不玩手段,你们早晚也会有栽倒的那一天。” 李悠悠一脸的不服气:“如果没人出卖我们,我和凌霄永远都不会败露的。” 我笑着回复说:“没听说过那句话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李悠悠噘嘴道:“那也得看是什么河,什么鞋。” 我们俩又聊了一会,门铃突然响了,我凑近门边上,透过猫眼一看,只见是张扬。 我连忙将门打开,张扬眉头紧蹙的走了进来,无精打采的看了我一眼,小声嘀咕说:“老大让我来接李悠悠回警局。” 我乍一看张扬的脸色,就知道段凌天应该是没有抓到,可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问他道:“段凌天有消息了么?” 张扬摇摇头说:“没有,这也真是奇了,警局里那么多监控,还有那么多人驻守,而他就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溜掉了。” 李悠悠听后说:“我之前说什么来的,他有一个绰号,叫做幽灵,你们想抓到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扬哭丧着脸说:“李大小姐,你回去当你爸的面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李悠悠却说:“那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转头对我说:“孙泽凯已经回去了,你一会是直接和我去警局,还是回家?” 我想了想后说:“呵呵,我得去汪局长家里,那里还有一个大小姐等着我去哄呢。” 我和他们分手后,径直便赶去婉茹家,婉茹最近正精心为自己的一场演奏会做准备,我赶到她家时,她已经练了小半天的琴,香汗微露,见到我后,立马上前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娇嗔道:“亲爱的,我正在想你,你就来了,真让我惊喜。” 我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抱起,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婉茹就在我怀里美美地笑。 我看她高兴成这个样子,转过三圈后,就问她要不要再转三圈? 婉茹忙说:“好啊好啊,要不干脆就转九圈好了,天长地久嘛。” 我于是应了婉茹的话,抱着她接连又转了六圈,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都有些站不稳,身体也摇摇晃晃,婉茹见我这般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可她突然又换了副面孔,一脸严肃的说:“田鑫,你会一直爱我的,对不对?” 看着婉茹娇柔的小模样,实在叫人爱怜不已,我很笃定的说:“会的,我会爱你一万年。” 婉茹立刻用手抵住我的嘴唇,娇喘吁吁道:“一万年太虚无缥缈了,我只要你的一生就够了。” 我忙亲了亲她的脸蛋说:“好,我这一生都只爱你一个人。” 婉茹满足的笑了笑,这才要我放她下来,而我刚放下婉茹,立刻又接到一个电话,别说婉茹,我都有点不耐烦了,突然好想有一段可以和婉茹独处的时间。 不过我拿起电话后,见是张扬打来的,以为是李德海见到李悠悠后情难自已,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等我接起电话,却听到了一个比这要让人震惊得多的事:“田鑫,又发生抢劫案,这次简直是撞见鬼了。” 我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问道:“你快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张扬又说:“刚刚我们接到报案,有一个人抢劫一个刚刚停靠在银行不久的运钞车,他抢到一箱钱后,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运钞车的押解人员用枪接连朝着他的后背开了三五枪,而且几乎枪枪命中,可那个人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径直跑开了……” 第一百四十章 群魔乱舞 4 听完他的描述,我想了想后说:“会不会他是有备而来,特意穿了防弹衣之类的?” 张扬语气夸张的说:“且别说有没有质量那么好的防弹衣,你知道这个家伙是穿的什么来抢劫的么?” 我忙问:“穿的什么?” 张扬说:“他大冷天穿个短袖来的。” 我小声嘀咕道:“那看来应该是没有穿防弹衣了。” 张扬又说:“我们都猜测是不是被催眠后,就刀枪不入了?” 我忙笑着说:“怎么可能,即使被催眠了,那也是人啊!”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不是人在抢劫?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张渊超,如果他的人工智能真的已经像林若兮说的那样厉害,那这事完全有可能是他做的。 张扬紧接着一个劲的唉声叹气,我忙宽慰他道:“没什么的,这事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张扬一副哭腔道:“刚刚汪局也来了,他说自己办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么怪的案子,而且最近的事一个连着一个,上层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尽,如果这事再没有进展,警局的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让我们好自为之,而且……” 他说到这的时候,突然顿了顿,跟着极其小声的说:“而且现在李处长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觉得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适合带队……” 没等我做出回应,张扬立刻又说:“田鑫啊,刚刚就当我啥也没说,我只是瞎猜而已。” 我听后忙说:“你放心,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嘴严。” 我接着又问他说:“李处长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你能不能简单给我描述一番?” 我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张扬明显在走动,似乎在找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和我讲话。 片刻后,张扬继续说:“田鑫啊,我再强调一遍,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同外人讲啊。” 我有些不耐烦的回复说:“放心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何况我已经和你做过保证了。” 张扬这才颤颤巍巍的说:“李处长自从知道自己的女儿参与抢劫后,总是突然间便震怒,就好像癫痫一样,行为似乎是不受控制。” 我听完后,皱着眉头问道:“他最近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 张扬忙说:“自打出警以后再回到警局就这样了,你和他聊天聊得好好的,结果他突然就好似发疯了一般,又喊又叫,跟着又疯狂摔东西,他现在干脆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我们都不敢进去叫他,汪局来了,他也没出来。” 我想了想后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李处长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外加压力很大,出现了间歇性癔症,你们暂时先别找他谈案子。” 张扬突然压低声音央求道:“田鑫,你是专业的心理医师,你能现在过来帮忙看看么,我们警局现在是关键时期,李处长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不能硬挺啊,好多事情毕竟还得他来做主。” 我深吸一口气,偷瞄了一眼婉茹,却发现不远处的婉茹一直盯着我看,我于是咬了咬嘴唇道:“好,我尽量。” 我这才挂断了电话,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婉茹,故作轻松的说:“婉茹,对了,我刚刚都忘了说,你今天好漂亮。” 婉茹听后噘嘴道:“突然就夸人,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我忙笑着说:“哪有,婉茹明明就是很漂亮嘛。” 婉茹嫣然一笑,跟着便钻进我的怀里,柔声道:“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我看着怀里娇羞伊人的婉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要走好不好?” 婉茹这一次并不是在命令,而是温柔的请求,实在叫我难以拒绝,有那么一刻,我真想掏出电话告诉张扬,我先不过去了,然后继续留下来陪婉茹,可李德海既然当初找到我,我就不能半路撒手不管,这是一个责任心的问题,也是原则问题。 我挣扎了好一阵,终于说道:“婉茹,我恐怕还得先离开一会,不过我办完事了,立刻就再回来陪你。” 婉茹轻声叹道:“可那就很晚了,你陪不了我多一会,就又要离开了。” 我听后一脸坏笑的说:“那我就留下来陪你过夜。” 婉茹听后猛地一把将我推开,娇嗔道:“想得美!” 可她很快又一把将我拉住,再次钻入我怀里,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快去快回!” 我听后,立刻做立定敬礼状,振振有词道:“遵命,美丽的婉茹女士。” 婉茹做了个媚眼,娇生生地应了声嗯。 我这才离开婉茹,再次赶往警局。 张扬一看到我,立刻上前握着我的双手道:“救星啊,你可来了。” 我忙回复道:“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究竟能不能帮上忙,还不好说。” 张扬却说:“你可别谦虚了,你的本事,谁不知道?” 没等我回复,他立刻又说:“老大刚刚又在里面摔东西了,你要不现在进去看看?” 我凝神想了想,突然问:“李悠悠呢?” 张扬听后立刻瞪大眼睛说:“大哥,你要干啥啊?” 我坚持问道:“她在哪呢?” 张扬想不到我到底要干嘛,表情夸张的说:“我劝你先别在李处长面前谈她,李处长容易抓狂。” 我微微一笑道:“你先告诉我她在哪?” 张扬见我似有不悦,这才低声说:“她在审讯室呢。” 我听后说:“好,你先带我去见她。” 张扬眨巴眨巴眼睛,满腹狐疑的挠了挠头,跟着立马说:“好,那你跟我来。” 在他的带领下,我很快见到了李悠悠,李悠悠此时也是满脸愁容,脸上已经捕捉不到一丝最开始见到她的那种嚣张气焰,估计知道自己要坐牢,之前又因听了我的描述,而倍感沮丧。 “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害怕?”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径直问她道。 李悠悠满含心事的看了我一眼,嗫嚅道:“没,没有啊,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悠悠本事不俗,但心理上却还是一颗少女心;虽然略微纨绔,但实际又单纯的很,而这正是我的突破口。 我故作神秘的把头探过去,压低声音道:“我有办法,或许能减免你的牢狱之灾,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李悠悠一开始还嘴硬说没兴趣,可当我说:“那好吧,既然你没有兴趣,我就只能说抱歉,打扰了。” 我说完起身便要离开,李悠悠见我真有走的意思,连忙叫住我说:“你可以先说说是什么办法?” 我暗自在心里笑了笑,跟着再次坐回到座位上,轻声问道:“听没听过一个成语,叫做亡羊补牢?” 李悠悠嗔道:“我又不是文盲,怎么会没有听过?” 我双手一拍,立刻说:“那就好办了。” 李悠悠一头雾水的说:“怎么个好办法?” 我说:“这么和你说吧,纵观这次抢劫事件,不止你们一个团队在做。” 李悠悠听后立马兴奋的叫嚷道:“你看,我就说嘛,商行那次不是我们做的,刚刚那个更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我点头说:“对,我也相信一定不是你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算上你们,或许有三个团伙,如果你肯配合,让你的团队发挥威力,将那两个团队给揪出来,我想将功补过,你们的牢狱之灾或许就能减免。” 李悠悠听后忙把头探过来问道:“你说真的么?” 我笑着点头说:“当然,你要知道,上层很重视这几个案子,谁要是将它成功告破,就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功过相抵,豁免你们的罪行,完全是有可能的。” 李悠悠激动得一拍大腿:“好,我们照你说的办。” 我继续问她:“你或许能说服凌霄和你一起,但是你们和段凌天已经闹掰了,说服他或许有难度吧?” 李悠悠听后立刻沉默下来,我这时又说:“不过你可以帮我联系到他,然后我去找他谈这件事。” 李悠悠眨巴眨巴大眼睛说:“对,我也觉得你能搞定他,我回头就想办法帮你联系他。” 我小声说:“好,不过这事只需要你我知道就好,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们的想法是想单纯找他来帮忙,可上头想的就多了,因为他毕竟是一个危险分子,又不可控,没准有人视他为眼中钉,就想除掉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悠悠连连点头说:“明白。” 我赞许的笑了笑,跟着又说:“那么现在你还得陪我做一件事。” 李悠悠仰头问:“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道:“陪我去说服你父亲。” 李悠悠听后,一下子跳了起来,本能的喊道:“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群魔乱舞 5 我见他发应强烈,忍不住调侃道:“去见你父亲而已,又不是见老虎,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李悠悠噘嘴道:“他比老虎还可怕!” 我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怕他,正是因为你爱他,不然就算他真的是老虎,你也不会怕。” 李悠悠哼了哼鼻子说:“爱他,你别逗了,我可能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当然,他或许也没有爱过我。” 李悠悠说完这句话,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我笑着对她说:“悠悠,你应该也听说了,李处长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想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是什么原因。” 李悠悠嘴硬的说:“我不知道!” 我一脸严肃的说:“悠悠,有些事情,逃避也没有用,可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李处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首先我先告诉你,李处长现在的病症,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名叫癔症,当一个人压力过大,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内时,人很容易癔症。” “李处长一方面是由于最近的案子实在是太棘手,上面催的紧,下面又毫无头绪,所以才压力如此之大。” “可他之所以会癔症,主要根源还在你这,你可能觉得他是因为怪你,怪你做错事,丢尽了他的脸面,可那充其量只是会让他愤怒而已,并不会导致他癔症。” 李悠悠喃喃的问道:“那他为什么会癔症?” 看到李悠悠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关切的表情,我顿感一丝欣慰,继续说:“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去坐牢,你母亲去世以后,他承担了你所有的幸福,想想看,凭你爸的条件和地位,会缺女人来爱么?可他为什么一直单着?” 李悠悠的眼圈渐渐泛红。 我见时机已到,连忙说:“悠悠,走吧,和我去见你父亲,你亲口告诉她,愿意戴罪立功,将其他的犯罪团伙揪出来!” 李悠悠听后抽了抽鼻子说:“好,我答应你。” 我欣慰的笑了笑,接着便和李悠悠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张扬一看到我们俩出来后直奔李德海的办公室去,立马将我拦下来说:“田鑫,你要干啥去?”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小声说:“不是你说的让我来帮李处长看病么?” 张扬先是一愣,跟着快速把我拉到一旁,有些急切的小声说:“田鑫,你疯了么?现在怎么能把李悠悠带过去呢?” 我无奈的笑笑说:“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张扬瞪大眼睛说:“李处长就是因为她才气疯的,你现在再把她领过去,他还不得气死?” 我笑着说:“张扬同志,我想有一点你可能搞错了,他们是父女,不是仇人,你放心吧,我既然决定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要是实在不信任我,那我就此罢手。” 张扬快速眨了眨眼睛,跟着有些不情愿的小声说:“好吧,你领进去吧。” 我这才又带着李悠悠进到李德海的办公室。 李德海一看我和李悠悠,顿时把牙咬得咔咔作响,赶在他发火之前,我连忙说:“李处长,刚刚发生的案子,我相信情况您一定都了解了,我想谈谈我的想法。” 李德海强压怒火道:“你说!” 我忙说:“这件事已经很明显和悠悠他们没有关系,而且我觉得商行那次也和悠悠他们没什么关系。” 李德海这时拿起杯子来准备喝水,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抖,我怕他突然发病,连忙抢话说:“而且我刚刚和悠悠就这个问题谈了谈,悠悠说愿意将功补过,带领自己的团队揪出另外的犯罪团伙。” 李德海听后,立刻停下喝水的动作,我注意到他眼睛里闪出一丝光,他跟着说道:“这真的是兔崽子说的?” 我忙在一旁小声纠正道:“是您的女儿说的。” 我说完话立刻给李悠悠使了个眼色,李悠悠立刻附和道:“对,是我说的。” 李德海听完,猛地将水杯砸在办公桌上,厉声道:“你如果早有这个心,为什么还要去犯罪?” 我怕他失控,立刻又说:“李处长,我个人认为这事实在是十万火急,您如果觉得这事可行,就立刻部署,我会竭尽全力带领悠悠配合您的工作。” 李德海好几次刚刚冒出的火头,都被我及时浇灭,此时的他的状态明显有好转,而且他自己也清楚得很,如果李悠悠能戴罪立功,加上他在警局的影响力,基本就能减免牢狱之灾。 李德海于是说:“好,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我只能给你们一周的时间。” 我见协议达成,颇为振奋的说:“好,说好了,就一周的时间。” 李悠悠也说:“对,我们能搞定。” 李德海这时又再次把目光投向李悠悠,而这显然不是好事情,因为他余怒未消,看到李悠悠后,很容易就会联想今天在抓捕现场发生的一幕,我于是忙对李德海说:“那么李处长,我和悠悠先回去准备了。” 我说完这话,都没等李德海做出回应,便立刻牵着李悠悠跑出了办公室。 我和李悠悠走出来后,她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李悠悠喃喃自语道:“你真有本事,这是头一次他看到我后没有发火。” 我欣慰的笑了笑,小声提醒她说:“悠悠,我希望你能时不时就想想我今天对你说的话,李处长的身上可能有很多的头衔,但他骨子里最自豪的头衔,一定是父亲的头衔。” 李悠悠听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喷涌而出。 我离开警局后没多久,张扬便又给我打来电话,电话中的他毫无掩饰对我的褒奖:“田鑫,你真牛,我算是彻底服你了。” 我忍不住笑道:“怎么了?” 张扬继续说:“你刚走没多久,李悠悠就又跑回李处长办公室,我见她好长时间没出来,还以为他父女俩怎么地了呢,结果我就很冒失的冲进去看,结果竟然发现他俩抱在一起哭,哎,我跟了老大这么多年,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我算是服你了,五体投地!” 我耐着性子听完他的恭维,跟着便又匆匆赶去婉茹家,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果然像婉茹说的,时间有些晚了,可我既然答应婉茹,又不想食言。 我因此先给她打了电话,想问问她此时方不方便,接通电话后,婉茹小声说:“田鑫啊,我爸爸回来了,今晚你就先别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反而感到有些沮丧,我于是轻声说:“那好吧,那我明早再找你。” 婉茹跟着又说:“田鑫,你们最近在办很严重的案子么?” 我听后问她道:“怎么了婉茹,为什么这么问?” 婉茹说:“我觉得爸爸这几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对,我之前很少见他这样,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你明天能和我聊聊你们最近正在办什么案子么?” 我忙说:“好啊婉茹,我之前怕影响你练琴,因此就没和你说太多,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我巴不得和你多分享一些呢。” 婉茹回复说:“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断电话后,我便转头赶回家里,我回到家里后,意外的发现李睦安竟然也在我家,我心道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不会想在我这陪李沉宇过夜吧。 等我换好衣服凑到他们身边时,笑着问她道:“稀客啊稀客,没想到这么晚回来竟还能看到你。” 李睦安却眉头紧蹙,语气严肃的说:“田鑫,所里出大事了。” 睿康现在的情况,我比她要更加清楚,所以她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而是调侃道:“你不愧是睿康的好员工,都离开这么久了,还惦记着所里的状况。” 李睦安一面摇头一面说:“你是不知道,咱们所的凌所长好像有问题,他好像被掉包了。” 我怔了一怔,低声问她:“你听谁说的。” 李睦安说:“听谁说的不要紧,主要是确有其事。” 我其事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李睦安讲讲关于影子公司的事,只不过之前总觉得似乎火候未到,今天她主动提出此事,不妨借此机会就将这事一股脑全同她讲了。 我于是便说:“李睦安,既然你已经知道凌所长被掉包的事,我想有些事,不妨让你多知道一些……” 我刚准备同她再多讲一些,却一把被李沉宇拽到了一旁,李沉宇径直把我拉到厨房,小声对我说:“你没有什么异常么?” 我满脸疑惑的说:“什么异常?” 李沉宇探头看了一眼李睦安,确认她没有跟过来,于是继续小声说:“我觉得李睦安不大对劲,我今天本来想带着去见李兆基,和李兆基谈谈我和李睦安的婚事。” 我听后忍不住小声叫道:“婚事,你们进展够快的。” 李沉宇轻声笑了笑说:“没有办法,她怀孕了,我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只能现在娶她。” 我听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李沉宇继续说:“我们俩本来和李兆基约好在一个西餐厅见面,结果我和李睦安先到了,李兆基的车却在半路肇事,我于是便赶去帮他解决肇事的事,等我们聚齐时,我就发现她不对劲。” 我小声问道:“怎么个不对劲?” 李沉宇低声说:“按理说,我们和李兆基谈论彼此的婚事,她应该很兴奋,可她全程都几乎面无表情,问她什么都回答很机械,我怕李兆基想多,就借口说她身体不舒服,跟着就草草结束了饭局,然而她之后就同我大谈特谈关于所里的事。” 我听后也大感疑惑,凝神想了想后说:“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李沉宇屏住呼吸,凑到我耳边低语道:“我怀疑她被人催眠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群魔乱舞 6 听到李沉宇的话,一时间,各种想法都在我大脑里信马由缰。 我小声问李沉宇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李沉宇眉头微皱着说:“我觉得有人似乎故意要让我们知道这些事,他想暗中看看我们有没有在调查这件事,当然这个人你我都知道是谁。” 李沉宇暗指的人就是黑熊,其实这也是一直以来所困扰我的事,黑熊他们为什么要霸占睿康呢?他们私底下到底要研究什么东西?他们的老大到底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小声嘀咕道:“你说的很对,黑熊他们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但他一定很怕暗中有人搞破坏,所以他便将李睦安催眠,来探我们的底。” 李沉宇咬牙道:“这个败类,竟然用李睦安做砝码,真想一枪崩了他。” 我听后忙说:“沉宇,你的心上人被利用,有这样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不过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沉稳,不可以出一点纰漏。” 李沉宇轻轻点头说:“我明白。” 我继续说:“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睦安一旦离开我家,就会径直去找黑熊。” 李沉宇愠怒道:“那我现在就叫醒她。” 我忙摇头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催眠状态下被硬性叫醒,对人的大脑是会造成一定伤害的。” 李沉宇眉头紧蹙的说道:“那怎么办,就任由李睦安回去找黑熊?” 我小声说:“那道也不用,我曾经问孙泽凯,他能用催眠控制一个人多长时间,他说主要看人的状态,少则几个小时,多了他虽然没说,但我觉得十个小时也就多说了。” 李沉宇疑惑道:“所以鑫哥的意思是?” 我继续说:“留她在这过夜。” 李沉宇听后,强忍笑意道:“鑫哥这样想就太好了,我先代睦安谢谢你。” 我轻笑着说:“快去带她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 两人很快便闪进卧室里。 洗漱完毕后,我刚进入卧室休息,便有人来敲我卧室的门,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前打开门,只见门前是眼泪汪汪的毛佳宝。 他刚和我打个照面,眼泪便流了下来,抽泣道:“鑫哥,我对不起张有明,都是我不好。” 我听完轻声叹了口气说:“佳宝,没有人在怪你,你不要太自责,听我的话,早点回去休息。” 毛佳宝却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继续哭诉道:“我什么都做不好,你好不容易给我找的工作,结果被我给弄丢了,结果你让我照看有明哥,我又把他给弄丢了……”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佳宝,工作的事是有人冲着我来的,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张有明的事,也不是你的过错,你如果想立功,明天开始就振作起来,去各大网站,各个报刊发布咱们的广告,来体现你的价值,好不好?” 毛佳宝听完这句话,终于抬起头来,双眼冒光的说:“我一定全心全力。” 我这时说:“好,那就赶快回去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起来好努力工作。” 毛佳宝刚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鑫哥,有明哥其实都快要好了,我们有一次跑完步休息的时候他对我说,说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等他彻底好了,要好好报答咱们,而且还尤其说要感谢鑫哥你。”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顿时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缓了好一会,我才说:“佳宝,别想那么多,努力做好一切,就一切都会好的。” 佳宝回到自己卧室后,我便也想起了张有明,他虽然是个病人,但其实特别有心,很知道感恩,但凡能恢复一点自主的思维能力,立刻便会念着大家的好,也时不时会念及自己的姐姐。 这一点,在我陪他治疗的那段时间,是深有感触的,有明的懂事,也让我在给他治病时,不会有太累的感觉。 我接着便又想到了影子公司,它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钱,凭他们的本事,想搞点钱出来,绝对不是难事。如果说是为了权,他们又是见不得光的,只能游走在体制之外。 那是为了什么呢? 带着深沉而又杂乱的思想,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我看到婉茹身穿一件薄薄的睡衣,缓步朝我走来,在我耳边娇喘吁吁的说:“田鑫,今晚我是你的人。” 她说完便将洁白光滑的后背对着我,慢慢将睡衣褪去,接着猛地转过身来,我却看到了林若兮的脸,我立刻从梦中惊醒,接连喘了几口气。 这时我才注意到天已经大亮,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逼近九点,我大叫一声不好,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后,立刻匆匆赶往婉茹家。 婉茹之前给我一副她家的钥匙,来到门前后,我心想汪叔这个时候肯定早就去局里了,我于是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到一楼的大厅里。 这时我听到楼上传来阵阵清脆而又悦耳的琴声,脑补一下婉茹弹琴时那娇美可人的身段,不由得心头一热。 我立刻蹭蹭爬上楼去。 我刚爬到三楼,琴声突然停了,看来婉茹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等我推开门进到琴室,婉茹歪着小脑袋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上午不来了呢!” 我忙说:“怎么会。” 我本以为婉茹会往常一样和我撒娇,可她却和我说:“田鑫,和我讲讲你们最近办的案子吧。” 我忍不住笑着问道:“艺术家也对破案感兴趣?” 婉茹噘嘴道:“这是你和爸爸的事业,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当然想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 其实婉茹真有兴趣想听,我是十分愿意同她讲的,因为她和我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心理能装事儿,从小就是这样,你告诉她一个秘密,告诉她不要同外人讲,她就一定不会同任何人讲。 我于是便把最近发生的几件案子一一同她讲了,还把李悠悠,黑熊,甚至包括张渊超的人工智能也都同她讲了,不过我只是单纯的做描述,没有做任何分析。 婉茹听得兴致勃勃,等我讲完后,她停下来思考一小会,突然喃喃自语道:“这个案子很明显嘛,前两个是李悠悠做的,商行那个是黑熊做的,最后一个是张渊超做的。” 婉茹说的虽然也是我之前所想到的,可她有如此精准的判断力,实在是叫我吃了一惊。 我佯装没有听明白,一脸茫然的问她说:“婉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婉茹说:“李悠悠我接触过,是一个很叛逆的女孩,但是以她的个性,搞搞小动作还成,杀人她绝对不敢。你说的那个黑熊,既然他在搞项目,肯定就需要钱,刚巧他也会催眠,而且刚刚又发生了用催眠手法作案的事,他刚好趁机乱入,混淆视听。” “至于最后一个,我是不相信有特意功能,还有什么所谓的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东西,至于防弹衣,我之前也听人说过,那玩意只能保命,但直挺挺了中了几枪,别说继续跑路,就是站起来估计都勉强,所以应该就是机器人。” 我不由得拍手称赞道:“婉茹你真的好聪明!” 婉茹却说:“切,你明明就也想到了,却在这装傻。” 我听后笑着说:“不装傻,怎么能知道婉茹的聪明呢?” 我们俩玩笑几句后,我叹了口气说:“现在李悠悠的事情比较难办,我的意思是想让她戴罪立功,让她把黑熊和张渊超揪出来,可这两个家伙都是很有实力的,我怕她会把自己搭进去。” 婉茹忙说:“那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你替她惋惜什么?” 我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更何况,让她戴罪立功的这个机会又是我提出来的。” 婉茹听后也陷入了沉默,不过她很快又说:“我想到一个人,没准可以帮到你们。” 我忙问:“谁啊?” 婉茹一脸坏笑的说:“我的男朋友薛杨。”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各显神通 1 听到婉茹的话,我胸口猛然跳了一下,微微皱着眉头说:“你的男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微微涨红了脸。??? 婉茹见我如此反应,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吃醋啦?” 我丝毫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愠怒道:“这不是吃醋不吃醋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见我越说声调越高,婉茹连忙用手抵住我的嘴说:“别对我大喊大叫,我刚刚明显是逗着你玩的,你看不出来么?” 我这才募地冷静下来,回想婉茹刚刚说话时的表情,这事果然就不像是真的,而且以婉茹的人品,应该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不由得也为自己的过度反应感到可笑,尴尬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婉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慢声细语,却又不失偏颇的说道:“你吃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应该了解我,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婉茹说这话的时候,明明心平气和,我却能感受到她隐隐的愤怒。 我连忙扯开话题说:“婉茹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薛杨之前和我说他是学信息安全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专业好像挺牛的。” 婉茹笑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牛,薛杨有一次曾对我说,不要以为你天天在家把窗帘一拉,就有**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检测下进行。”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真的这么神奇?” “咱们平日里,每一个电话,每一个短信,只要他们想看,就都能看见。” 婉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神秘而又略带得意的笑容,就好像这个本事是她自己的一般。 我听后不由得感叹道:“那还真是蛮厉害的。” 婉茹笑笑说:“所以我才觉得他应该是你们的一个帮手。” 我忙附和道:“确实是一个好帮手,不过要怎么和他开口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婉茹,婉茹误以为我想让她替我开口,忙说:“你们谈这事的时候,最好跳开我,不然就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我笑了笑说:“当然了婉茹,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但我去请他,不一定请得动吧。” 婉茹想了想后说:“他们这个行业应该也是有价码的,你直接和他谈钱应该就行了。” 我和婉茹商量了一下,打算直接打电话问一问,商定好了以后,我直接便给薛杨打了电话,结果现他们确实是按小时收费的,只不过价位稍高了点,一个小时8oo。 挂断电话后,我免不了有点失落,因为我自己肯定是出不起这么多的钱,而李德海要是知道我请求他来帮忙,应该也不会愿意的,毕竟信息安全这种行业,严格意义上来讲,是禁止私人聘用的。 婉茹看出来我的难处,用试探性的口吻对我说:“田鑫,你办案要紧,如果是在钱的方面有为难的话,这笔钱我来帮你出。” 我听后忙摇头说:“那怎么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婉茹见我如此,愠怒道:“田鑫,在我面前,我希望你能收起那些不太必要的自尊,如果你非要和我分出个你我,那就当我和你今天什么也没说。” 我见婉茹真的动气了,忙安慰她道:“婉茹,我不是要和你分你我,只不过……” 婉茹扬声道:“只不过什么?黑熊和张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多一个像薛杨这样的人做帮手,胜算无疑会高出很多。” “你想帮忙做这件案子,那是你的事业,虽然很危险,但是我不会干涉你,可我之所以想出钱帮忙,就是不希望在这场生死博弈中,失去我的爱人,你明白么?” 我听到婉茹说出这些话,除了感动,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情绪可以表达。 这件事最终敲定,我暂时从婉茹那里借钱,来雇用薛杨。 昨天和李德海谈好关于同李悠悠合作的事宜后,我今天直接便把李悠悠和她的男友凌霄接到我家,把我家作为一个临时的堡垒,来研究如何同黑熊和张渊来对抗。 我在同李悠悠和凌霄回家的路上,给孙泽凯也打了电话,让他也一同来我家,而我们几乎同时赶到。 当我们四人进入家门时,李睦安也早已醒来,而她对昨天很多事完全没有印象。 她果然是被人催眠。我今早在去婉茹家的路上,一共办了两件事,其一是事先同李沉宇说好,等李睦安醒来,不管她昨天是否被催眠与否,他都把关于影子公司的事,以及影子公司对睿康鸠占鹊巢的事都同李睦安一一讲了;其二是让毛佳宝把石天勇带回我家,为了防止他出现控制不了的人格,我事先让李悠悠给他灌了睡眠液。 我跟着便把家里的一众人都叫道客厅来,先让他们大家彼此熟悉一下,接着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道:“我们今天能在这里团聚一堂,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组织,影子公司。” “我相信大家应该都或多或少的对影子公司的事情有所耳闻。” “影子公司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这个组织是谁成立的?我暂时还给不了大家明确的答案,但有一点确实毋庸置疑的,我们每个人的利益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它的侵害。” “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可能听说过26年前的集体自杀案件,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这是影子公司搞的鬼,而且前段时间睿康也生了类似的集体自杀案件,也是黑熊搞的鬼,虽然只死了两个人,但性质是十分恶劣。” “所以不管影子公司具体要搞些什么名堂,它的存在对每一个人都是威胁,所以我今天将大家召集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要除掉它。” 孙泽凯第一个出来反驳道:“就凭我们几个人,同影子公司对抗,会不会太儿戏了?” 我听后微微一笑道:“我再次和大家介绍一下,刚刚说话的这个高中生,是一个同黑熊实力相当的催眠大师。” 孙泽凯本以为我会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没想到他的疑问反而换了一阵夸赞。听了我的话,他先是猛地一愣,接着略有得意的笑笑,不再问。 这时李睦安又说:“我其实也想问这个问题,今天早上,沉宇同我讲了一些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我觉得他们的势力或许太多强大了,我们真的能撼动他们么?” 我心平气和的听李睦安说完,接着又是微微一笑道:“我再和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叫李睦安,在人类的记忆学上,颇有研究,据我所知,影子公司也有一个掌握同样技术的人,名叫莫子萱,不过我相信,李睦安的能力远在她之上。” 李睦安听了我的恭维,脸唰地红了。 我这时面对着大家问道:“还有谁有疑问?” 李悠悠这时突然问:“影子公司一共有多少人?” 我笑笑说:“问得好,这也是我重点要和大家说明的问题,影子公司正如其名,好像影子一般存在着,没有固定的地点,没有固定的人员,而且也正如我所说,我们连是谁组织的都不知道,大家可能会觉得,我们连明确的敌人都没有,怎么同他斗?” “要知道,想要打败影子,我们就也得像影子一般,它无影无形,我们就做它的影子,藏在他的身后,让他们被攻击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是谁做的。” “现在影子公司的黑熊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易容成睿康所长凌啸汀的模样,我们就先从他入手。” 我这时看了一眼李悠悠,说道:“对了悠悠,和你们一起的那个段凌天,你先想办法和他联系上,回头也把他拉到咱们的队伍里。” 这时李悠悠的男友凌霄突然说:“你死了这条心吧,他是不会来的。” 我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凌霄摊了摊手说:“段凌天也是影子公司的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显神通 2 李悠悠听后显得十分惊讶:“什么,他也是影子公司的人,怎么我不知道,你却知道?” 凌霄说:“他曾经找过谈过这事,想拉我进影子公司,不过有个前提,就是让我杀了你。 ”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感到很震惊,唯独凌霄却很淡定。 李悠悠身体微微一颤,继续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霄轻声吹了口气道:“他说你本性太善,犯错也是因为叛逆,却做不了真正的恶人,所以进不了影子公司,而我不杀了你,会始终念着你,所以我……” 李悠悠冷笑几声,用冰冷的语气问道:“所以呢?你犹豫过,对不对,为了想进影子公司,你也设想过要杀死我。” 凌霄忙辩解道:“但凡我有一点这样的想法,我们两个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李悠悠嗔怒道:“那你为什么瞒着我不说?” 凌霄说:“悠悠,我原本是想和你一起加入影子公司的,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我忙笑着说:“这么看来我已经赢了,影子公司没有拉走的人才,却被我笼络过来了。” 凌霄对着我轻轻笑了笑,笑容稍显僵硬。 我拍了拍手说:“好了,现在大家也看到了,影子公司有的人才,我们几乎不比他们少,他们隐藏在暗处,我们就比它藏得还深,而且他是邪恶的势力,而我们是正的势力,人类之所以能繁衍到现在,而没有走向灭亡,就是因为正义总是会压倒邪恶的。” 我好似做演讲一般,接连说了好多鼓舞士气的话,众人听了都颇为激动,在快要结束时,我满含深情的说:“我们今天为了一个使命聚到一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大家彼此都能相互关心,相互扶持,能像兄弟姐妹一样团结在一起。” “而我之前曾听说,影子公司的势力是分散的,他们内部甚至还多有不和,彼此各怀鬼胎,在这一点上,他们又输了,所以他们被我们灭掉,是迟早的事。” 我接下来给他们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 李沉宇负责搜集情报;毛佳宝负责给我们这个团队找活,来增加收入;李睦安和孙泽凯配合,帮助石天勇分裂出一个心理医生的人格,借以来让他最终能自由切换体内的人格。 剩下我和李悠悠还有凌霄三个人,决定先找到黑熊抢劫商业银行的证据,然后借助警局的力量剿灭他。 这期间,我和凌霄又聊了好多关于段凌天的事,因为我总觉得凌霄似乎对他更加了解,而段凌天作为影子公司的人,肯定也和凌霄透露过很多关于影子公司的事。 凌霄对我说,段凌天在影子公司,无论是本事,还是影响力其实要比黑熊还大,因为黑熊只是擅长催眠,而段凌天仅仅通过化学药剂,就可以完全媲美黑熊的催眠技术,而且在凌霄的描述中,段凌天的化学药剂几乎无所不能。 此外段凌天也是影子公司里为数不多的见过影子公司老大的人,只不过影子公司的老大见人时,也会易容,所以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听了凌霄的描述,我喃喃自语道:“影子公司有他和张渊这样的高人,和他们对抗还真是有难度。” 凌霄沉寂片刻后,突然说:“不过说起来,我倒是觉得段凌天还没有那么坏,起码相比黑熊来说,要好很多。”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凌霄说:“李悠悠应该和你说过,段凌天有一个特点,从来不害命,而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源于他幼年时候的一个经历。” “他年幼时便智力过人,堪比神童,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他爸妈也因此对他报以极高的期望,可当他年龄越来越大,爸妈才现他的问题,既不会长大,也不会长高,这对他爸妈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两人于是开始相互指责,妈妈怨爸爸要孩子期间饮酒不断,导致生出了的孩子不正常;而爸爸反过来也怨妈妈,在怀孕期间乱吃东西。” “两人渐渐的小吵不断,后来小吵又升级成大吵,最终感情彻底破裂,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散了。” “段凌天的爸妈离婚后,双双追求各自的幸福,把有问题的他丢在一旁没有管。” “段凌天于是开始将对父母的怨气泄到其他人身上。” “他那是现自己对化学有独特的能力,便苦心钻研,最终他的化学水平已经比院校里顶尖的水平还要高出一截,他于是便开始用他于常人的能力来报复社会。” “他经常偷偷给别人在饮料里下药,来看吃了药的人们丑态百出来取乐。” “但他那时毕竟还小,经常玩火,难免引火**,在一次对陌生男女下药,已致他们在大庭广众下失控生关系后,被女方察觉,结果男的气急败坏便对他一顿暴打。” “他那次差点被打死,好在女方及时拉住了盛怒的男方,求情说留给他一条活路吧,毕竟是个孩子。” “段凌天说,那次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因为他原本以为女方和男方的态度是一致的,像他这样的败类不活活打死,简直是恶气难出,本来他也抱着必死的决心,反正自己也是没人爱的,可那个女人当众受辱,却出乎意料的为他求情。” “众人散开后,段凌天哭了好久,他说那次之后,他也想明白一件事,他特殊的人生经历,决定他无法做一个人格健全的好人,他说做恶人心里反而没有那么受伤,可即便他选择做恶人,也要给自己的内心留下最后一片净土,那就是绝对不会害人的性命。” 我很认真的听完凌霄讲的这个故事,心中感到五味杂陈,思虑片刻后,轻声对凌霄说:“这么看来,段凌天或许真还有的救,他并不是真的丧失了人性,只是一时迷路了而已,如果有可能,我还是要试试将他拉近自己的队伍。” 凌霄却说:“那实在太有难度了,你不能仅凭我一个故事,就对这个人妄下结论,他内心的复杂程度远非一般人所能体会的。” 我所有所思的笑了笑,接着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觉得自己对药剂的掌握能力能和段凌天查了多少?” 凌霄想了想后说:“这玩意其实是没有可比性的,在药剂的使用方面,悠悠我们三个人是各有千秋的,悠悠最擅长的是快将人放倒,而且不留一丝痕迹,她在这个领域几乎无人能及。” “而段凌天最擅长的是药剂催眠,以及短暂性的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我忙追问说:“那你呢?” 凌霄却一脸神秘的笑着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我和凌霄正聊着,我们团队中获取消息的能力堪比间谍的李沉宇便立刻传来了消息,他说通过薛杨截获的消息,得之黑熊把一份十分重要的资料存在自己的电脑里,薛杨还借用级病毒获取了他的硬盘密码和电脑开机密码。 而且李沉宇还得知黑熊今天上午要外出办事,正是我们窃取资料的大好时机。 我和悠悠还有凌霄,立刻便准备前往睿康去偷那份资料。 我们抵达睿康附近的时候,我先将黑熊办公室的位置告诉了李悠悠,李悠悠于是说:“你们俩先找个地方等我电话,等我搞定了,你们就直接上楼。” 大概一个小时过后,凌霄便接到了李悠悠的电话,李悠悠在电话中说:“这边一切搞定,你们俩可以上来了。” 我和凌霄于是便赶往大楼,一路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她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竟然把整个大楼里面的人全部放倒了,我不禁感叹,李悠悠这个本事简直神了。 见到李悠悠之后,我忍不住问道:“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什么还偏要等黑熊不在的时候呢,把他一起放到不就结了?” 李悠悠笑着说:“黑熊能将自己催眠,而这种药剂只对意识清醒的人管用。” 这时我看了一眼走廊的监控,不禁皱起了眉头,李悠悠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忙说:“不用担心,监控室已经全被我关了。” 她跟着又说:“咱们得抓紧时间,这些药剂撑不了太久,他们就会醒来。” 我于是快打开黑熊办公室的门,接着按照李沉宇提供的密码,先后打开了电脑,和装有重要资料的硬盘,并很快找到了那份文件。 文件并不是很大,不到一分钟便考了下来,做好这一切后,我突然听到了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们三个人先是一惊,连忙屏住呼吸,凌霄小声责备李悠悠道:“你怎么还拉下一个人。” 李悠悠小声耳语道:“不应该啊,我明明全部都检查过了。” 脚步声里我们所在的办公室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我们办公室的门前,我登时感动胸口一阵窒息。 正当我不知所措,只见门竟然渐渐被打开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各显神通 3 几乎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凌霄从随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喷雾剂对着门口处一顿喷。 等这个人进到办公室里时,我现他竟然就是黑熊伪装成的凌啸汀。 我被吓得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却现黑熊好似没有看到我们几个一般,随身脱下外套挂在靠近门旁的衣架上,跟着又开始脱身上的衬衫。 我正大惑不解,只听凌霄小声叫道:“快跑!” 跟着我们三个人很快跑出办公室,并快离开了睿康。 我们很快跑到一个商店里,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凌霄道:“刚刚那是怎么个情况?” 凌霄也喘着粗气说:“这就是我擅长的领域,快让人进入到一个虚拟的幻觉里,刚刚他把办公室当成了游泳池。” 我有些吃惊的说:“这么神奇?” 凌霄得意的笑笑说:“就是这么神奇,不过刚刚用的药剂,配方很贵,如果不是李悠悠失误,我本不用这么浪费的。” 李悠悠却说:“我都说了,我之前挨屋检查过了,他一定是从外面回来的。” 我听后忙替悠悠辩解道:“悠悠说的没错,这不是她的失误,这个人就是黑熊,根据李沉宇提供给我的情报,他今天上午应该不会回来,没想到他竟然意外的杀了回来,好在你有绝招对付他。” 我想了想后又问:“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而且等他醒来后,会不会现自己被下了药?” 李悠悠说:“放心吧,这就是药剂的厉害之处,它会自动清除一个人吃药前后的一段记忆,所以等他穿好衣服,并从混沌的状态中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所有睿康的人,都是一样的。” 我情不自禁的对他们两个人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你们两人的本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之前学化学的时候,也觉得好多试剂很神秘,也蛮厉害的,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大有可为。” 凌霄有口无心的说:“如果段凌天也在这,我们三个的配合更会让你感到震惊。” 李悠悠听后对凌霄怒目而视道:“别再当我的面提这个人。” 凌霄忙将嘴抿起来,一言不。 我见气氛有点紧张,忙说:“咱们已经把重要资料拿到手了,赶快回去研究一下。” 我们三人于是便开始往家走,回去的路上,李悠悠和凌霄似乎在冷战,双方都一语不,我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一直装哑巴也不是,处境显得十分尴尬。 我正径自纠结,忽然听李悠悠说道:“你确实犹豫过,对不对?” 凌霄皱了皱道:“什么?” 李悠悠冷哼道:“听段凌天的话,把我杀了,对不对,他自己因为立下誓言,绝不杀人,就让你动手,然后你就也犹豫了!” 凌霄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悠悠,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但凡要是有这个意向,我们今天就不会还在一起了,你还不明白么?”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李悠悠不依不饶道。 凌霄接连深呼吸几口气,跟着说道:“悠悠,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让它影响现在的生活?” 李悠悠嗔怒道:“我做不到!” 两人吵了几句,双双再次陷入到沉默当中,我夹在中间显得十分难受,最后索性不去管他们,尽量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家里,我一进家门,就立刻跑到电脑前,把电脑打开,把u盘插进去,快打开那个文件。 等我打开时,现文件夹里只是一个文档文件,而且文件出奇的小。 我有些忐忑的小心将文件打开,现文档里面只写了一句话而已:“a计划失败,启动b计划。” 没想到我们大动干戈,最后只得到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仅大为失望。 此时李悠悠和凌霄也围了过来,李悠悠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大惑不解的问道:“这就是那个机密文件?”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李悠悠皱着眉头说:“什么a计划b计划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叹了口气说:“我要是能看明白,就不会垂头丧气的了。” 李悠悠听后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凌霄这时突然说:“会不会黑熊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察觉,临时把文件给换掉了?” 我想了想后说:“应该不至于,他现在应该没那么多闲工夫对付我们,更何况,他根本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凌霄挠挠头说:“那就奇怪了。” 我却突然灵光一闪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倒是觉得这条信息是影子公司的老大给黑熊的,他们的保密工作向来做的很好,可能在他们内部,关于a计划和b计划彼此都是知道的,所以传口信的时候,为了避免泄露信息,当然是字数越少越好。” 凌霄点头说:“有道理,不过我们这次却白忙乎了。” 我笑着说:“没有白忙乎,起码让我开了眼界,见识了你和悠悠的本事,我的团队有你们的加入,真是实力倍增。” 凌霄只是轻笑了几下,跟着便暗自神伤。 我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的问道:“凌霄,看你的状态,似乎有什么心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妨说出来?” 凌霄苦笑道:“我再有本事,也是个犯人,李德海只给咱们一周的时间,一周啊,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到时候破不了案,我就还得回去坐牢,我不想坐牢,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我听后微微一笑道:“你又没坐过牢,怎么知道坐牢的感觉呢?” 李悠悠在一旁大声说:“没坐过确实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但是坐过牢的当然就会有感觉了。” 我立刻领会李悠悠话里的意思,偷偷把目光移到凌霄的脸上,想看看他的反应。 凌霄冷笑几声后说:“对,我确实坐过牢,上大学的时候,我曾经自己研制一个虚拟场景模拟人在高空坠落的药剂。” “我当时太渴望成功了,急于求成,没等做药剂综合分析,就把它用在真人身上做实验,结果那个人用了药剂后,得了急心衰竭,没过多久就死了,我被判了过失杀人入狱,也因此被学校开除了,呵呵,我真是干了一件叫人深恶痛绝的事儿。” 我认真的听他讲完,心想怪不得凌霄之前会和李悠悠一起堕落,原来他把自己无意间的实足视为一个人生污点,并一直被这个污点所困扰。 我于是语气平和的安慰他道:“在我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之所以犯错,也无非是过于自信了点,但如果其他人站在你的角度,可能做得还不如你。” 凌霄听了我的话,泪眼汪汪的握着我的手说:“你真的这样认为么?” 我表情笃定的点了点头说:“当然,我觉得这个世界应该多给像你们这样的人才一些机会,我之前接触过一些非凡的人才,无论是善的还是恶的,他们都有一个普遍的共性,那就是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潜意识里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膨胀感。” “曾经有一个权威的机构做过一个实验,如果让一个普通人拥有一种能力,他们最想用这种能力做什么?” “调查采用匿名的形式,大家不需要立刻回答,给他们一周的时间,考虑好自己的答案,然后偷偷把自己的答案投到该机构办公大楼的一个信箱里。” “结果答案完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有近九成的人最想做的事,都是违法的,其中有一些的想法堪称十分邪恶。” “所以,像你和悠悠这样,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及时悬崖勒马的人,社会真的要给予宽恕。” 凌霄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掉下来,而我完全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他上次犯了错,面临的几乎全是指责和非议,而这些指责和非议非但没有让他及时醒悟,反而让他更加迷茫,越陷越深。 所以当他听到像我这样的声音时,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我们正聊着,我突然接到了孙泽凯打来的电话,孙泽凯在电话中说:“田鑫,你在忙么?” 我忙回复说:“没有,怎么了?” 孙泽凯小声对我说:“你家的楼临街,总过车,实在太吵,我和李睦安就带着石天勇到一个宾馆租了个房间,帮他分裂人格。” 我追问道:“然后呢?” 孙泽凯声音有些疑惑的说:“我们遇到了一点难处,每次都是快要成功的时候,他新分离出来的人格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您能解释么?” 我听后也顿时愣住了,疑惑不解道:“这时怎么个情况?我也……” 可我话刚说道一半,突然想到一件事,本能的小声嘀咕道:“我知道了,是他搞的鬼!”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各显神通 4 孙泽凯在电话里扬起声调问我道:“你说是谁?” 我回复他说:“石天勇体内有一个名叫浩然的人格,他经常猎杀石天勇体内他不喜欢的人格,而且他也不想自己被石天勇控制,他估计知道了你和李睦安要分裂心理医师人格的目的,试图阻止你们。 ” 孙泽凯颇为吃惊的回复说:“还有这种事?” 我笑着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怎么样你们能搞的定么?” 孙泽凯说:“没问题,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是一定会完成的,挡我者死。”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停下来,小声嘀咕说:“对了,杀害一重人格,算不算谋杀?” 他这句话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其实我之前还真就想过这个问题,心理学上理解的人格,是指一个人的行为个性,是自然人主体性要素的总称。 通俗一点讲,我们同另一个人相处时,他给我们留下来的综合的感觉,就是他的人格特点。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及一个我曾经的一个病人刘子洋,他当时所患的病为人格解体,当病到一定程度时,他的主体人格就会慢慢消失,最终变成行尸走肉,那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这个人就如同死了。 而对于多重人格的病人,他体内的每一重完善的人格,都是他作为自然人的一部分,那我们杀死了他其中的一重人格,就是剥夺了他体内那重人格作为人的权利,这其实就是谋杀。 我内心虽然对这个问题有所纠结,但我对孙泽凯当然不能这么说。 面对孙泽凯,我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部隐藏起来,语气坚定的说:“我想要的,就是石天勇能自由的切换体内的人格,怎么能办到,完全是你的权利。” 孙泽凯听后,有些兴奋的说:“好嘞,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我们三个人又回到了眼前的问题上,怎么能在一周内侦破这件案子,好换得李悠悠和凌霄的自由,凭他们的本事,留在监狱里实在是太浪费了,更何况他们俩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愿自甘堕落的。 凌霄这时忽然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明白这a计划和b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后却摇了摇头说:“我反而觉得目前来讲,弄清楚这件事对咱们来说意义不大。” 凌霄又说:“或许他正是为了完成计划,需要大量经费,才迫不得已去抢劫银行呢?” 我把眼睛闭上,微微把头向后仰了仰,沉思片刻说:“我觉得有一个问题倒蛮值得玩味的。” 李悠悠和凌霄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问题?” 我轻声笑了笑,跟着说:“黑熊抢银行的时候,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被人现,迫不得已呗。”李悠悠不假思索道。 我把头转向凌霄,问道:“你是怎么觉得的?” 凌霄把手一摊,小声说:“我的看法和悠悠一样。” 悠悠听到凌霄的话,不自觉的瞟了她一眼,凌霄对此却不以为意,而是把目光转向我,似乎在等我的看法。 我见他有意想试探我的看法,就也不故弄玄虚,而是径直说道:“你们对黑熊不是很了解,所以想的不多也实属正常,但我是同黑熊打过交道的,所以对他的了解自然就多一些,而我想说的是,黑熊这个人十分狡猾,诡计多端,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慎重分析。” “抢银行原本是奔着钱去的,杀了人自然就属于节外生枝,这个道理黑熊绝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催眠状态下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完全是由他支配,他如果不让那个人杀人,那个抢劫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去杀人。” 李悠悠听得一头雾水,凌霄却似乎领悟了我的意思,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杀人是黑熊故意安排的?” 我听后回复说:“倒也不能下肯定性的结论,但如果仔细推敲,就会觉得不正常,会觉得有猫腻,包括今天上午的事,李沉宇办事很沉稳,轻易不会报假情报,那么黑熊为什么上午突然就杀回来了,这些事其实都不正常。” 李悠悠若有所思的点头说:“这么说来,咱们凡是还都要加个小心才是。” 我忙说:“不错,尤其对付影子公司的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你要知道,我之前谨慎又谨慎,还是被黑熊给坑了,把我关进临市的一个专门关押精神病人的大牢里,差点就死在里面。” 李悠悠瞪大了眼睛说:“原来你也坐过牢?” 我笑笑说:“所以坐过牢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 李悠悠对着我吐了吐舌头,没有说什么。 凌霄继续揪住刚刚那个话题说道:“我们假设黑熊是故意杀人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就像他为什么要在睿康做集体自杀的实验一样,暂时是没有答案的,而且那次也死了两个人。” 李悠悠这时打了一个呵欠道:“你们俩先研究吧,我昨晚没睡好,先去补一觉,你们俩慢慢研究吧。” 我让李悠悠暂时睡李沉宇那间卧室,跟着便悄悄把书房的门关上。 当我再次回到书房时,忙对凌霄说道:“你现在能联系上段凌天么?” 凌霄好像一早就看穿我的心思一般,神秘的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要和我聊这个,怎么你还想说服他加入我们?” 我笑着反问道:“怎么,你觉得不可能,是么?” 凌霄摇头说:“怎么说呢?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不过会很有难度。” 我听后不免笑笑说:“做事情如果没有难度,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如果还能联系到他,就帮我试着联系他,我想见见他。” 凌霄面露难色的说:“你为什么觉得他会背叛影子公司而反过来加入你呢?” 我用指了指凌霄说:“因为你。” 凌霄满脸狐疑的问道:“因为我什么?” 我忙回复说:“因为你给我讲的故事,让我相信他会假加入我,我记得曾经有一个高人和我说过一段话,这个世间,往往最容易堕落的人,反而是那些心志很高的人,他们有才华,有目标,有动力,可有一个词能轻易将他们摧毁。” 凌霄表情严肃的问:“什么词?” 我长出一口气道:“生不逢时,高人说,生不逢时,还不如做鬼风流。” 凌霄苦笑几声后说:“这个大师,还真的是大师。” 我亦无奈的笑了笑,跟着说:“所以这就是我自信的理由,你和悠悠,还有段凌天,都是这样的人,身怀绝技,却生不逢时,但我们既然走到了一起,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想想看,段凌天为什么要加入影子公司?因为影子公司能让他成为自己,让他英雄有用武之地,让他在自己的领域里大施拳脚,所以虽然影子公司是一股恶势力,但起码让段凌天成为了他自己。” “但话又说回来,他真的成为了他自己么?其实并不是,那只是一种假象,因为痛苦让他选择堕落,而加入影子公司则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如果他不回头,而选择一直堕落下去,那么他就永远也看不到光明。” “但每当他静下来,自己面对自己时,他其实是知道的,他在堕落,而这种堕落更让他痛苦,如此便进入一个恶性循环,而我们的存在,就如同一道神圣的光,我们把光抛给他,同时也给他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你觉得他还会拒绝么。” 听了我的话,凌霄显得有些激动,情不自禁的提起语调说:“田鑫,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能把大家汇集到一块了,我决定从今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别说同影子公司为敌,就是同全世界为敌,我也心甘情愿。” 我听后忙说:“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你的话我听了也十分感动,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联系段凌天,他现在是咱们克敌制胜的关键。” 凌霄语气坚定的说:“没问题,我现在就和他联系。” 我快的想了想,跟着又补充道:“还有一点要注意,先别轻易暴露我们的目的,因为他现在毕竟是影子公司的人,我们如果过早的摊了底牌,如果笼络他不成,反而还打草惊蛇了。” 凌霄听后点点头说:“我明白。” 凌霄于是便离开我家,想办法联系段凌天了。他走后没多久,毛佳宝一脸红光的从外面回来了。我见他脸上写满了喜悦,忍不住问道:“佳宝看来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毛佳宝忙点头说:“没错鑫哥,我给咱们拉到生意了,我印了一些传单,跑去个个小区,有好几个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找我做咨询,我寻思赶紧回来告诉鑫哥你一声,等你不忙的时候,好给他们做咨询。” 我拍了拍毛佳宝的肩头说:“佳宝干的不错,值得表扬。” 毛佳宝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接着又说:“对了鑫哥,我在传单上留的你的姓名和我的电话,其中有一个病人说认识你,让我回头来就和你商量,给他安排时间看病。” 我听后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那他有没有留下名字?” 毛佳宝说:“有,她说她叫梦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各显神通 5 乍一听到梦筠的名字,我不由得打一个激灵,梦筠怎么会突然向我求助?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逃出去了?还是现了影子公司的阴谋,找不到可靠的人帮忙,恰逢毛佳宝将传单到她手里,她就想到了我。?? 不管怎么说,救出梦筠,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真是不想她继续落在影子公司人的手里,任人宰割。 我于是忙对毛佳宝说:“既然病人有要求,你就快给安排吧,先给这个叫梦筠的安排。” 毛佳宝听后满脸欣喜的说:“好嘞,我现在就安排。” 他跟着又神秘兮兮的把头凑向我说:“鑫哥,我是不是也还有点用?” 我推了他一把说:“什么话,什么叫有点用?你是有大用的人。” 毛佳宝听后笑嘻嘻的点点头,跟着说:“我现在就去安排病人去。” 毛佳宝刚转身离开,我立刻又在他身后提醒道:“先联系那个叫梦筠的。” 这时凌霄刚巧从外面进来,我看到他时,现他眉头紧缩似有所思。 我于是问他道:“凌霄,段凌天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么?” 凌霄小声嘀咕说:“我要同你说的正是这事,我倒是真和他联系上了,这倒是不难,因为我有他的电话,一打他就接了,却不知怎地,他竟然知道我和悠悠在调查黑熊的事,我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我听到这个消息,也大感疑惑,心想,我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应该没有人会将消息散播出去,我想了想后说:“你同没同他讲要见面的事。” 凌霄点头说:“讲了,而且他也答应得很痛快,说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 片刻的犹豫过后,我咬了咬牙说:“那就事不宜迟,现在就约见他。” 凌霄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得知我的要求后,很快便同段凌天约好在东湖公园见面。 我和凌霄于是很快抵达那里,凌霄并没有同段凌天说我也来,所以为了不出差错,我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影进入到公园里,看他走路的姿势和神态,俨然就是段凌天,而且他比平时还要警觉,一面走一面不断的四处看,比较滑稽的是,他手里一直拿着一个棒棒糖,一想到他的年龄,就会觉得这个画风好搞笑。 他很快和凌霄碰头,两人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交流。今天风偏大,吹动湖面所带来的噪音,让我一点也听不清他们在交流什么,不过我和凌霄事先约定好,当他觉得我可以出场时,就用电话晃我。 我正待要等的不耐烦,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忙兴奋的掏出手机,却是毛佳宝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兴奋的对我说:“鑫哥,我已经和梦筠约好了,下午两点,迪奥咖啡厅,她买单。” 我略有失望的小声说:“好,我知道了,佳宝干的漂亮。”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无聊而又心急的等待。 几分钟过后,我的手机铃再次想了起来,我再次快的掏出来看,这次却是孙泽凯打来的,接通电话后,我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泽凯,这次搞定没?” 孙泽凯用不是很自信的口吻说:“搞定倒是搞定了,我和李睦安联手把那个叫做浩然的人格给祛除了,也成功分裂出了心理医师的人格,但是他体内有几重人格,还是没有办法自如的切换,李睦安说这可能是因为石天勇的控制力比较强的缘故吧……” 我皱着眉头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呢?” 孙泽凯低声嗫嚅道:“现在暂时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李睦安倒是说,没准给石天勇的头部来一个重击,效果会好点,李睦安只是随后那么一说,但我倒真想试试。” 我听后忙说:“别了,别实验没成功,再给人打死了。” 孙泽凯叹了口道:“那暂时就只能这样了,我反正已经是尽力了。” 我听孙泽凯说话的语气有些沮丧,就安慰他说:“你也别泄气,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别忘了,石天勇原本就是个失败的实验品,影子公司的人也一样对他束手无策。” 孙泽凯对我低声抱怨了几句,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时令已近寒冬,天越来越冷了。 我有些急切的眺望一眼远处的凌霄和段凌天,心想他们俩到底在谈些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有的聊。 就在这次我注意到凌霄做出了一个掏手机的动作,不由得心中大喜,果然,几秒过后,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我谨慎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是凌霄打来的。 这才放心的迈着步子朝他们俩走去。 段凌天看到我后,歪着脖子,表情轻佻的对着我说:“田大医师,别来无恙啊。” 我笑了笑说:“彼此彼此。” 段凌天继续说:“听凌霄说你想见我,不知有何贵干?” 我由于不知道他们俩刚刚都谈了什么,所以说起来话就要小心翼翼:“我从凌霄那里得知关于你的一些事,对你的才华十分的钦佩。” 段凌天听后说:“哦?不会是还对我的做法怀恨在心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道:“你一说我反倒想起来了,我听凌霄说,你做人有一个底线,就是从不杀人,可你那天把我绑在拆迁房里,不怕一直没人现我,而我被活活冻死么,那样一来,你不就是杀人了?” 段凌天笑着说:“你以为那个要饭的是怎么现的你?如果不是我刻意安排他过去,你恐怕真的已经被冻死了。” 我听后顿感豁然开朗,赞叹道:“果然是高人,算好了每一步。” 段凌天接着又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事?” 我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其实是想了解一些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恰好你是影子公司的人。” 段凌天听后,猛地抬头说:“你想了解影子公司什么事?” 我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极其小心的说:“同你打听一个人。” 段凌天眼睛快的转了一圈,跟着又问:“谁?” 我一字一顿的说:“黑熊。” 段凌天听到这么名字,却突然满脸笑意,我一面揣摩他的心思,一面更加小心的说:“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段凌天却直接笑出声来:“何止听过,堪称熟悉。” 我长出一口气,接续提防的问:“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段凌天笑道:“是个疯子。” 我听后调侃道:“呵呵,我反倒觉得,那些疯子都是些智力群聪明绝顶的人。想想看,为什么咱们经常会看到狗疯,却很少看到别的什么动物疯?因为狗是动物中最聪明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狗的智商过了它大脑的极限,变得几乎同人一样聪明时,就成了疯狗,此时的疯狗由于对人最了解,所以见人就咬。” 段凌天听了我的隐喻,突然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忙笑着说:“没有没有,只是瞎说而已,你就当听个乐子。” 段凌天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很聪明,看来我之前低估你了。” 我听后忙说:“被你夸赞我感到十分荣幸。” 段凌天笑笑说:“我知道你要查黑熊什么,你们想查那抢劫商业银行那件案子,对不对?”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段凌天继续说:“黑熊却是是疯狗,见人就咬,而且已经咬到我头上了,所以我劝你们收手,不要再查下去,因为查来查去,就会查到我的头上。” 我听后大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查到你的头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各显神通 6 段凌天眉头紧缩,双目圆瞪,做出来一个十分凶狠的表情。?这个表情同他这张娃娃脸十分不相称,倒是像一个成年人才有的表情。 他悻悻的说:“黑熊暗中找人偷了我的药剂,然后用我的药剂来迷惑人来帮他抢劫银行。” 这个说法让我感到尤为吃惊,但无论是从段凌天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不像是在说谎,凌霄这时说:“黑熊这个人还真是阴险,想要抢钱,自己明明就是催眠高手,去还要借用别人的技术,来嫁祸给别人。” 我却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凝神想了想后说:“如果他的动机,就只是要嫁祸,倒还好办了,就怕他的有别的目的。” 段凌天立马来了兴致,怪笑着问我说:“你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我耸耸肩道:“具体我也说不好,因为我对他掌握的信息毕竟太少,但你是影子公司的人,对他了解的信息似乎会更多一些吧。” 段凌天说:“如果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只是想单纯的从我这里套话,那咱们的聊天可以终止了。” 我心想段凌天果然聪明绝顶,他始终以一个孩子的面目示人,而实际上却智商极高,这样的人竟然会被影子公司的老大所驾驭,实在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影子公司的老大到底是谁? 和聪明人聊天,如果拐外抹角,反而适得其反,不如直来直去。 我于是说:“黑熊曾经用睿康心理研究所的人做集体自杀实验,你同样作为影子公司的人,这件事不会不知道吧。” 段凌天听后笑笑说:“你可能是对影子公司不太了解,我们这些人向来都是各做各的,尤其是我,除了老大,谁的脸色我也不用看,黑熊在搞什么,我向来都没兴趣知道,不过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段凌天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接着又问:“那26年前的集体自杀事件,你听过没有?” 段凌天极其快的咬了咬牙,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松开,跟着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一些,我的爷爷奶奶就是死于那次集体自杀。” 我听后颇为激动的追问说:“你还知道些什么,能多和我讲一些么?” 段凌天冷笑几声后说:“很遗憾,关于那件事,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我这时一下子就想到了张一菲,她是那次集体自杀事件的幸存者,而且她的父母也是在那次事件上死亡。 我继续问他说:“你认识张一菲么?她的爸妈也是在那次自杀事件中丧生。” 段凌天情绪有些激动的说:“你知道我爷爷奶奶在我心中的分量么?我小时候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他们给我的,如果他们还在,我就不会遭人抛弃,我爷爷奶奶会一直疼我!” 段凌天越说越激动,眼圈开始渐渐泛红,我正想宽慰他几句,他忽而又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冷笑几声后说:“那件事我后来也调查了,那些跳楼的人来自不同的单位,做着不同的职业,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总之一句话,没有任何可以追寻的规律可言,找不到杀人动机,也找不到起自杀的人,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说:“可是……” 段凌天冷哼道:“没有什么可是,而至于黑熊搞得集体自杀,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也试图搞清楚26年前那次集体自杀的原理,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他自己最擅长的催眠,毫无效果。” “而黑熊之所以会偷我的药剂去抢劫,可以这么说,抢劫银行是小,杀人是大,他本来想要杀更多的人,可结果同样让他失望,他的催眠技术,加上我药剂的配合,也只让那个人杀了两个人而已。” “不过黑熊之所以要探究原理,也是老大的意思,我们所有的人,无论是黑熊,还是我自己,都是影子公司的一个小棋子而已,真正把握方向的人,是我们的老大,所以你想查集体自杀的案子,最终就会查到老大的头上,呵呵,你虽然聪明,但是我劝你不要挑战老大的智商。” “影子公司曾经有一个人的能力和智力堪比老大,可他最后想跳出老大的控制,结果还是被老大给灭了。” 我听后情不自禁的说道:“你刚刚讲的这个人是叫田璇承吧。” 段凌天歪着脑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道:“怎么,这个人你也认得?” 我有些无奈的笑笑说:“他是我父亲。” 段凌天瞪大眼睛仔细的将我端详一番,突然笑着说:“还真是,你们长得确实够像的,我之前怎么会没有现?不过说到这,我还是要劝你,不要去找老大报仇,相信我,我并不是想袒护老大,而是全全为了你好,你爸爸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整个影子公司,除了老大,也就是他了,可他结果还不是一样被老大收拾?” 我听后轻声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报仇的**没有那么强烈,不过集体自杀这件事,我倒确实挺感兴趣的,我总觉得这件事如果不搞清楚,后患无穷。” 段凌天大笑几声后说:“田鑫啊田鑫,你还是太嫩,太年轻,听我一句劝,不要试图做救世主,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就是救世主,要知道我们虽然是人类,但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要遵循一个原则,弱肉强食,优胜略汰,有时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死了几个人,实在是微不足惜。” 我辩驳道:“那你爷爷奶奶呢,他们也微不足惜么?” 段凌天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向远方。 我继续说:“难道在你们强者的眼里,生命真的就这么不值钱么?” 段凌天看也不看我,就回复说:“这话别对我说,我从没杀过人。” 我听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几次欲言又止后,干脆将嘴彻底闭上,什么也不说。 这时有一个足球滚落到段凌天的脚下,他刚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声音说:“喂,小矮子,把球给我们踢过来。” 段凌天很玩味的笑了笑,接着用力向前一掷,径直把足球扔进了面前的湖里。 有两个个头高大的学生见状,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其中一个人猛地一把抓起段凌天胸前的衣领,破口大骂道:“喂,你特妈的,是不是活拧歪了,快跳进湖里把球给我捡出来,不然我特么就把你扔湖里去。” 段凌天并不动气,漫不经心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慢慢的将盖子拧开,那个学生见状,跟着又怒骂道:“你特妈是不是聋了?啊?我让你跳湖里把球给我捡出来你听不到么?” 段凌天突然快的将药瓶在两个人的鼻边上蹭过,那两个人先是一怔,跟着突然双双跪在段凌天的脚下,一面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一面用央求的语气说:“大爷,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大爷我们错了,绕了我们吧……” 段凌天仰天笑了几声,接着把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头也不回的走出公园。 凌霄望着段凌天远去的背影,说道:“你现在还想拉他进入咱们的队伍么?” 我深吸一口气道:“确实有难度,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接通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田医师,是你么?” 我虽然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只听那个女人继续说:“咱们约好了两点在迪奥咖啡会面,而你向来是不会迟到的,不会是忘记了吧。” 我这才猛地想起来,是梦筠,我忙看了一眼手表,现竟然已经过点了,我忙说:“抱歉,我现在就过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工智能 1 我在迪奥咖啡找到梦筠时,她像我最初见她时一样,衣着优雅而不光鲜,浓妆淡抹。?? ≠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来给她治疗的那段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可时间却实实在在的飞驰了一个多月。 “嗨,还能再见到你,我实在太高兴了。” 这时梦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话语中听不出一丁点的陌生感,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好久,也仿佛我们昨天才刚刚见过。 我不由得感到心里暖暖的,也忙回复说:“我也一样。” 她抿嘴笑了笑,跟着又说:“这地方舒适又安静,间或来坐坐,也蛮有情致的。” 梦筠的话说的虽然动听,我却无福消受这份情致,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公司做实验品的画面。 我坐在梦筠对面,表面看起来虽然很淡定,可一系列想法却喷涌而出,黑熊他们都对梦筠做了什么?她身体里现在有几重人格?梦筠的这个人格能控制她的身体多长时间?作为实验品,她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不由得也暗暗佩服我自己,思绪如此之混乱,还能面带微笑。 梦筠接连和我聊了几句,基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此时的我,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供浪费,开门见山的问她说:“梦筠,我想你今天找我过来,不会简单是聊聊天这么简单吧,你如果有求于我,不妨直说,你放心,但凡我能帮忙,一定尽力。” 梦筠听后,却只是淡然一笑:“你说对了,我来这就是单纯的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梦筠见我如此反应,继续笑着说:“怎么,不想和我聊聊么?” 我实在想不明白梦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不去想,见机行事。 长出一口气后,我也轻松的笑着说:“当然愿意啊,能像这样和你聊聊天,真是一种享受。” 梦筠表情恬静的看着我说:“我们虽然接触不多,可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比较懂我的人。” 听她这样说,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笑着回复她说:“梦筠,你过奖了,像你这样的女子,会有很多男人巴不得想懂你的。” 梦筠听了我的话后,突然收起了笑容,跟着眼圈开始泛红,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说:“对不起,梦筠,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梦筠忙伸出手来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我便很识相的收了声。 梦筠跟着又笑出声来,轻声问我:“田鑫,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生命的?” “生命?生命当然是很神圣的,也很珍贵的。”我明知道这些话说起来既索然无味,又没有意义,却不知怎地,还是将他们说了出来。 梦筠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淡淡的笑着说:“是啊,很珍贵,尤其在你即将失去它的时候。” 我怔了一怔,连忙问道:“梦筠,你到底怎么了?” 梦筠深深的叹了口气,跟着说道:“莫子萱前两天给我看了一些资料,那些资料让我明白,我本来应该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听到梦筠的话,我不免感到悲从中来。我之前曾经设想过这个场景,梦筠现自己其实仅仅是被分裂出来的一重人格而已,要面对这个事实,实在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我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倾听者,梦筠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过完这样的一生,带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来到人世间,经历一些事情,记住难忘的部分,最后带着这些记忆离开,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我听后再也按捺不住,忙跳出来安慰她道:“梦筠,即便是分裂出来的人格,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值得尊重的,你不要这样想。” 梦筠却笑笑说:“不管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聊天,也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虽然不知道创造我的人,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我还是要说声感谢,因为毕竟我也算是活过一次。” 我大惑不解的问道:“梦筠,你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叫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他们说我的这重人格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想要将它抹杀掉。”梦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比耳语大不了多少。 我不由得为之一震,同时立刻想到孙泽凯曾问我的问题,抹杀掉一个被分裂出来的人格,到底算不算是谋杀,此时此刻坐在梦筠面前,我觉得这个答案完全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谋杀。 我有些激动的叫道:“梦筠,不可以,你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不能就这么离开,你……” “没有用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梦筠抢话道,跟着又说:“他们在我体内分裂出一个可以自由抹杀其他人格的人,可以轻易杀掉他们想要杀掉的人格。” 我这时又想到了石天勇体内的浩然,原来影子公司会在实验对象的体内分裂出一个这样的人格,真是丝毫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梦筠继续淡然一笑道:“还有几个小时,那个人格就会将我抹杀掉,所以,请珍惜和我最后的相处时光吧,因为明天过后,世间再无梦筠。” 我像一个将要丢掉重要东西的孩子一样,任性的央求道:“梦筠,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么,不可以,你不可以就这么离开。”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孙泽凯和李睦安,连忙说:“对,梦筠,你不用死,我手底下有像莫子萱和黑熊一样的人,我们可以将你体内的那重人格清除掉,相信我,我可以帮你的。” 梦筠苦笑着说:“何必呢,你这样做,知不知道面对的敌人是谁?” 我咬牙道:“我不管他是谁,总之我不能让任何人杀掉你,绝对不行。” 听了我的话,梦筠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水,不过她很快将泪水拭去,轻声说:“田鑫,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把我当做一个生命来看。” 看到梦筠眼神里对生命强烈的渴望,和深深的无奈,我顿时感到鼻腔一阵酸楚,我忍着眼泪,继续坚持道:“梦筠,不要让自己做无故的牺牲品,给我个机会,我真的可以救你。” 梦筠叹了口气,跟着说:“田鑫,你斗不过他们的,为了我,真的不值得冒这个险,今天有幸能和你叙叙旧,我已经无憾了。我被迫来到这个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但最起码有个你,所以,我已经很知足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多年后,你回忆往事,还记得曾经这个我这个叫做梦筠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不过我很快将泪水拭去,咬牙说道:“梦筠,我不想让你就这么离开,让我帮你吧,大不了同影子公司宣战。” 梦筠轻笑着说:“原来你也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是田鑫,你斗不过他们的,起码现在还不行,如果你真的有这份心,等你羽翼丰满了,记得替我报仇!” 梦筠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压得特别低,她跟着又轻松的笑了笑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再继续打扰你了,我还有点时间,想去湖边散散步。”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我陪你!” 梦筠却拒绝我道:“田鑫,有你在陪着,我会舍不得离开的,最后这段时间,交给我自己吧。” 我强忍眼泪道:“好的,梦筠,你放心,我将来一定要影子公司血债血偿。” 梦筠恬静的对着我笑了笑,轻声说道:“田鑫,谢谢你。” 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梦筠走后,我一直在哭,我和梦筠虽然算是萍水相逢,可相见恨晚,经历这种生离死别,同样让人痛心。 我正径自伤心,孙泽凯突然打来电话,语气有些急的说:“田鑫,你在哪呢?” 我快平复了一下情绪,跟着说:“在外面办事,怎么了?” 孙泽凯说:“我和李睦安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一个人,李睦安说之前在你家里见过,只不过后来走失了。” 我听后立马脱口而出道:“是张有明。” 跟着连忙问道:“你们现在在哪呢?” 孙泽凯回复说:“我们在大润市的门口,我说的那个人也在这,你快过来吧。” 挂断电话后,我连忙赶了过去,等我和他们会合,现孙泽凯说的那个人,果然就是有明,我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跑到他身边,激动的叫道:“有明,真的是你?” 张有明却好似不认识我一般,一下子把头扭向了别处,我先是一愣,接着忙又对着他说:“有明,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田鑫啊?” 我说着就想去拉他,他却一下子把我的头甩开,跟着便大踏步往前走。 张有明所走的方向刚好是孙泽凯他们那边,孙泽凯和李睦安外加石天勇很快组成一个人墙将拦住张有明的去路。 张有明抬头看了一眼,正对面身材高大的石天勇,低声哼了一下,跟着猛地一拳击中了石天勇的头部,石天勇应声而倒,李睦安吓得连忙躲到了一旁。 我顿时咯噔一下,心想有明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章 人工智能 2 张有明将石天勇击倒后,信步前走,我快步跟了过去,想追上他,可当我走到孙泽凯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拉住,孙泽凯快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追过去。? 可眼见张有明越走越远,我不想他再次失踪,于是从孙泽凯的手里挣脱开,紧紧跟了上去。 我一直跟着张有明走了很远,走街串巷,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走去哪里,我想快出追上他,可他走起路来度极快,和之前我带他时的状态全然不一样,我试了好几次都追他不上。 我越走越累,他却好像一点也不费力气,我于是想,追上他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祈求别跟丢了。 可有时越怕什么反而就越来什么,我只是一个不留神,再去找他时,却找他不见。 我于是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要是刚刚再快跑几步,或许也就追上了。 孙泽凯这时突然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还在追他,我苦笑着说跟丢了,接着就埋怨他说:“你催眠本事那么大,刚刚为什么不将他给催眠了,我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孙泽凯却有些不服气的回复说:“你以为我没有试着将他催眠么?可真也就是邪了,他好像对我的催眠完全免疫。” 我忙说:“怎么可能?她姐姐之前都能将他催眠,你的本事一定比他姐姐厉害多了,怎么反而不行?” 孙泽凯说:“谁知道呢?反正就是不行。” 我这时下意识的四处看看,只见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追到了我们市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街角,这里曾经也还是比较繁华的,可后来城市一直扩建,这里因为早已经建成,无论是街道,还是建筑风格已经远远跟不上人们的需求,人们都搬去更宽敞的更繁华的地段,这里慢慢的就被荒弃了。 不过放眼望去,还有那么几家店面,在孤苦伶仃的苦苦支撑着。 我在电话中对孙泽凯说:“我在老城区跟丢了,不过我总觉得他应该走不太远,再四下找找看,回头再联络。” 我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穿梭在老城区的街道间,可走了好一阵,全然没有看到张有明的身影。 此时我已经会找到张有明不抱什么期望,我看着老城区虽然破旧不堪,却夹带着历史味道的建筑,突然开始缅怀起来。 我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到这个区,去动物园看看动物,去小吃街过过嘴瘾,或者去游乐场玩一些刺激的游戏。 现在想想,那些童年的记忆实在是过于刻骨铭心,最近一段时间,我偶尔还会在梦里梦到,小的时候不谙世事,唯独这些事情却记得牢。 可现如今城市展的太快,高楼林立,道路渐宽,回头再看老城区,未免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也难怪被逐渐被遗弃,剩下的也就是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了。 我饶有兴致的老城区逛了好一会,甚至都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等我回过神来,才猛地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又耗了将近一个小时,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了。 这时我猛地抬头,现正前方有一家酒吧正在营业,我一时兴起,就想进去坐坐。 这家酒吧的名字十分特别,就叫做“一家酒吧”,而且寻常的酒吧都是晚上开业,它却大白天也营业,这倒是十分稀奇的事。 我进到里面后,现里面空间不算大,但除了我以外,还真有几个顾客在里面饮酒作乐,想比新城区的热闹,这里的宁静也别有一番雅致。 我进到里面后,一个十分漂亮的女营业员很热情的招待我,我选择一个比较靠里的位置坐下,背后是一对谈情说爱的情侣,我心想,如果有机会,一定带婉茹过来坐坐,她那么有文艺气息,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当我坐好后,刚刚招待我的女营业员立刻又走过来说:“先生,您今天能来到我们这间酒吧,真是太幸运了,我们酒吧正好是开店4周年,今天所有的酒水一律是免费的。” 美女营业员说罢,笑盈盈的等着我的回复。 我听后也笑着说:“那我还真是幸运,只可惜我不太能喝酒,你随便给我挑一瓶吧,你挑什么,我喝什么。” 营业员笑着对我说:“你还真是特别。” 我仰头轻声问道:“怎么呢?” 她继续说:“很多人知道酒水免费,巴不得多要几瓶贵的,有的不能喝酒也要硬灌几瓶,实在不能喝酒的,也要挑一瓶贵的,象征性的喝一点,剩下的带走,而你却要我随便拿,你不怕我挑一瓶最便宜的么?” 我微笑着回复说:“对于不会喝酒的人来说,最便宜的和最贵的,都是一样的。” 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说:“你真的不怕我拿一瓶最便宜的?” 我很真诚的看着她说:“我来这里坐,只是想讨一个好的心情,至于喝什么样的酒,我无所谓。” 她先是笑了笑,接着转头便离开了。 片刻过后,一个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瓶葡萄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就是那个对酒水没有要求的顾客?” 我快的将这个人打量一番,微笑着说:“看你的穿着打扮,你应该是这里的老板吧?” 他听后笑容可掬的应声道:“朋友们高兴了,有时候会这么称呼我,但我向来不已老板自居,无非就是租个店面卖几瓶酒而已,什么老板不老板的。” 他跟着又说:“你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我回复说:“如果我是和朋友来,可能就真的会对酒水有要求了。” 他听了我的话,乐呵呵的当着我的面把酒起开,说道:“你这个人很有趣,如果不介意,我陪你喝几杯,我这瓶酒是82年的拉菲,虽然算不上名贵,但是很纯正。” 我忙说:“你确定也同一个不懂酒的人喝这么好的酒?” 他却说:“呵呵,懂酒的人,也不见得有几人会用心品这瓶酒,往往却是很多不懂酒的人,才努力的用心去品。” 我笑着说:“看来我今天还真是幸运,不仅赶上了店庆,还能和这里的老板一起喝酒。” 他很快在摆在我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点酒,跟着又给自己斟了一些,接着拿起酒杯说:“不管以何种方式,相识就是缘分,为我们的缘分干一杯。” 我笑着端起酒杯,轻轻同他碰了一下杯子,接着便小酌了一口,入口先感到的是一阵酸涩,可这口酒下肚后,渐渐的口里感到一阵甘甜。 他这时又说:“你应该是从新城区过来的人吧?我之前没怎么见过你。” 我回复说:“你猜对了,可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倒宁愿在老城区里生活,好好的享受一下这份恬静。” 他笑着说:“这倒稀奇了,年轻人大多向往繁华,追求宁静的实在是少。” 我长出一口气道:“在哪里生活,还不都是一样,该来的幸福早晚回来,该有的烦恼迟早会有,不过说起来,你不也是一样,把酒吧开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而且一开就是四年。” 他晃着手里的酒杯,小声嘀咕说:“有一点我们倒是相似了,我开酒吧只是开一份心情,赚不赚钱,我无所谓。” 我心里暗想,说这话的人多半是家里十分殷实,如果他也像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太难有这份潇洒了。 不过我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说:“为了老板的这份雅致,再干一杯。” 跟着又一口酒下肚,这时甘甜的感觉似乎更浓了些。 我们正聊着,突然邻桌的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言辞十分激烈,似乎就要动起手来。 我对他示意道:“你作为老板,要不要过去劝阻一下,真要打起来,恐怕会影响你的生意。” 他听后却笑着说:“无所谓的,那两个人经常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听他这样说,我就也不再继续说什么,可我刚放下酒杯,身后的情侣突然又吵起来,似乎是为了一件小事,但越吵越凶,很快就把分手挂到了嘴边。 我有些无奈的笑笑说:“这里的顾客还真善于制造酒吧的氛围。” 他听后也笑出声来,跟着说:“酒精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可以无形中将人们潜意识里的东西释放出来,所以有些人平日里有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憋得久了,就会想要借点酒劲来宣泄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们两个聊了一会,越聊越尽兴,不知不觉酒已经喝了大半,而我渐渐也变得话多起来,把他当做知己一般,推心置腹的讲了一些自己对事物的一些看法,还十分隐晦的提及自己一些遭遇。 他听得兴致勃勃,时不时还劝慰我几句,让我觉得心里很舒服,我不由得感叹说:“真的要好好感谢老板,现在这个世道,人们都活得很现实,你同人家诉苦,除了遭人看不起,连一丁点的同情都博不到,而你却能十分认真的听我说这么多。” 他笑笑说:“你肯信任我,把一些心理的想法告诉我,我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就在这时,从酒吧的后台走出了一个人,我猛一搭眼,现这个人竟然是我刚刚苦苦找寻的张有明,他很快走到酒吧老板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快晃了晃头,跟着再次看去,而我这次看得更加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张有明。 我大惑不解的站起身来,叫嚷道:“有明,真的你是?” 酒吧老板看到我如此表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怎么,你们认识?” 我忙说:“他是我弟弟,被人绑架了。” 我说着就要走上前去拽有明的衣服,可被有明快躲开,他很快又跑回到酒吧里面去。 我刚要往里面去追,却被酒吧老板一把拽住,他有些不悦的说:“我陪你喝酒,你却乱闯我的禁地,这样有些不太礼貌吧。” 我借着酒劲,一下子挣脱开他,厉声道:“什么禁地不禁地,那个人是我失踪好久的弟弟,我要把他带回去。” 酒吧老板听后,突然冷笑几声,接着说:“这个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我含糊不清的叫嚷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今天一定要将有明带走。” 酒吧老板突然变了脸色,愠怒道:“你想来我这撒泼,似乎是来错地方了。” 他这时伸出双手,猛地一拍巴掌,陡然间,店里除了我俩意外的所有人,包括刚刚斗嘴架的一对哥们,还有闹着要分手的情侣,记忆角落里其他的几个顾客,都好像木偶一般,一动也不动,全部静止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工智能 3 看到这幅景象,原本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喃喃自语说:“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我说着话,便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顾客走去,现他不仅动也不动,竟然连呼吸都停止了。??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起先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我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很真实,不是做梦,那是什么情况? 我这时暗自埋怨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喝酒,一喝酒,整个人的思维能力就都变差了,脑子也不转个。 我把头转向酒吧的老板,现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怪异,好像酝酿一个大阴谋一般。 我不受控制的呼吸加,接连喘了几口气,跟着大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酒吧老板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酒吧是我的,他们来我这潇洒,当然要听我的。” 我知道他是有意这样说来做调侃,实际的情况却远非如此,我继续咬着牙说:“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酒吧老板笑着说:“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田鑫同志?” 我听后猛地一怔,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酒吧老板似笑非笑的说:“你和你爸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认出你实在太容易了。” 我虽然有些迷糊,但起码的思维能力还是有的,听他这样说,我忙自语说:“你认识我父亲,原来你是影子公司的人。” 这时我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静止不动的人,立刻便猜出这个人的身份,厉声道:“你是张渊?” 他听后笑笑说:“想不到你竟然也认识我。” 我喘着粗气道:“是你抓了有明对不对?你要用他做研究?” 张渊听后只是笑笑,并不回答我。 我咬牙道:“你把有明放了。” 张渊冷笑几声后说:“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我握紧拳头朝他走去,张渊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般大小的机器,简单了操作了几下,我身后的顾客立刻便站起身来,快步走向我,并很快上前将我按倒。 张渊这时蹲下身来,轻声奚落我道:“让我放人?我看今天你自己能不能走出去都难说吧!” 我努力的想挣脱,可那个人的力气奇大,我几乎一动都不能动。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我既愤怒,却又泄不出这份愤怒,怒气憋在胸口十分难受。 张渊这时又说:“把心理医师变成机器人,我还从来没有试过,今天不如挑战一下自己,谢谢你的美意,把自己送上门来。” 他说完又对着机器操作了一阵,那个人便押着我往酒吧的后台走去。 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个隐蔽的小角门,张渊将角门打开,我们继续往里面走。 这期间,我好几次试着从那个机器人的手里挣脱开,但都无济于事,我们继续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巨型的仓库门前。 张渊把门打开后,我们随后都走了进去。 进到仓库里面后,我当即看傻了眼,这里面堪比一个巨型的加工厂,好几个三d打印机,都在打印着人形的轮廓,数以百计的工人在匆匆忙碌着,生产着各种零部件,看上去,他们正在制造人形的机器人。 我正径自感叹,这里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在制造机器人,张渊突然对着天空拍了拍手,他拍手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工厂里面所有的工人都立刻停了下来,也和外面酒吧的人一样,一动也不动,就只剩下几个机器在吱吱呀呀的运转着。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叹道:“这些个工人竟然也都是机器人?” 张渊听了我的感叹,只是笑笑说:“田鑫同志,欢迎您来参观我的商业帝国。” 我则很快从惊叹的情绪中走出来,质问他道:“有明呢,你把他怎么了?” 张渊说:“张有明有极其严重的自闭症,已经抑郁症,我给他做过测试,长时间的自闭,已经让他的大脑受损,即便你的本事再高明,也治不好他了,可他在我这却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我会逐渐将他改造成一个生化机器人,会像正常人一样能思考,受伤了能自动愈合……” 没等他说完,我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斥责他道:“你竟然拿真人来做实验,还有没有人性?” 听了我的话,我一点也没有变现出怒意,反而笑着说:“作为人来说,张有明将永远都是一个废人,可如果将他改造成生化机器人,他将永生不死,你告诉我,是人性重要,还是永生不死重要?” 我大声嚷道:“他是人,不是机器,是人,就要像人一样活着,什么永生不死,全是狗屁。” 张渊轻蔑的笑了笑后,突然大声喊道:“有明,你过来。” 半分钟后,张有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只不过他并不正眼看我,而是躲在张渊身后,时不时的瞄我两眼。 看到这一幕,我感到十分痛心,想起因为对他姐姐张小倩的一句承诺,而对他始终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的关怀,却什么也没有换来,他现在反倒同张渊亲近起来。 张渊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我,接着小声对张有明说:“有明,你现在大声告诉我们,你是想继续做人类呢?还是想做一个强大的机器人?” 张有明信口说道:“做永生不死而又强大的机器人。” 我听后忙说:“有明,是他教你这么说的,对不对?这并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张有明摇摇头说:“不,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不要做废物,我要便强大。” 我急道:“有明你要相信我,你不是废物,我会将你治好的,你不用非得做机器人!” 张有明却说:“不要,你治不好我,只是在浪费时间。” 听了他的话,我先是愣住了,跟着又无奈的笑了笑,小声嘀咕道:“你说的对,我就是在浪费时间。” 张渊这时说道:“田鑫,人类实在是很脆弱的,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病毒都能将你放倒,但生化机器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将会强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你父亲田璇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曾经对我的研究也给予很大的帮助,为了表示对他的回馈,我也可以把你变成这样强大的生化机器人。” 我听后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样的话,我宁愿死。” 张渊又说:“我知道,这接受起来会有点难,就像人们第一次接受日心说的时候,觉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世界总是在进步的,我们要想伟大,就要赶在前面。” 我冷哼道:“连人性都没有的伟大,我不稀罕,我今天落在你手里,想弄死我,随便你,但你要真的将我改造成机器人,但凡我还有点意识,我第一个就杀掉你。” 张渊听后顿时笑出声来,跟着从一个工具架上拿起一把刀来,说了句:“你觉得你杀的了我么?” 他说完,便用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刀,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可让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是,他手掌上的伤口竟然以不可想象的度在愈合,只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伤口便彻底愈合,完全看不出被刀划过的痕迹。 看着眼前生的事,我颤声道:“你……你竟然把自己也……” 张渊笑着说:“田鑫,按照人类的时间算法,我应该比你父亲还要大十几岁,可你看到了,我的外貌看上去,也就同你差不多大,这就是生化机器人的强大之处。” 我表情惶恐的说道:“你是怪物,是个恐怖的怪物,太可怕了。” 张渊笑笑说:“你既然觉得我是怪物,那我就把你变成像我一样的怪物,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工智能 4 张渊说完话,眼睛里冒出十分恐怖的寒光,我回想起之前林若兮关于他的描述,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说人不是人,说机器又算不得机器,像怪物一般,没有半点人性可言,这种人才真真正正叫做恐怖,同他比起来,黑熊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身后的人,径直把我推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屋里,张渊介绍说:“这里是专门研究生化机器人的基地,我将要在这里对你进行改造,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一下,改造不是百分百成功,像我的女友就失败了,最后变成了一堆烂肉,可如果能成功,那你就和我一样,可以永生不死了。” 我咬紧牙,悻悻的说:“谁稀罕!” 对于张渊,无论你说什么狠话,似乎都激不起他半点怒意,他只是笑笑说:“这不是你稀不稀罕的问题,关键是我稀不稀罕。” 我仍是对他怒目而视道:“你尽管改造,只要我还能活着,一定钉死你。” 张渊淡然一笑道:“田鑫啊田鑫,你真的以为我把你改造成生化机器人,是为了让你最终报复我么?” 他说着便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遥控器,对着我身后的墙按了一下,我这才猛地现身后的整面墙都是一个液晶屏幕,屏幕上播放的内容,是一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同一个巨型机器人交战的场面。 巨型机器人的攻击力十分恐怖,好几个士兵都被它的炮弹击中,被炸得粉碎,但也有一些士兵被同样的炮弹击中,只是被炸弹了手脚。 张渊一脸得意的笑着说:“从最开始行为单一的机器人,到多元化行为的机器人,再到仿真的人形机器人,最后的生化机器人,知不知道我为了达到今天的高度,耗尽了多少心血,而所有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这个。” “当普通人为了能多活几年,而拼了命的养生时,这个世界顶级富有的人,像我们的老祖宗一样,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永生不死,但我们老祖宗那会,科技远没有现在达,谈永生,简直就是笑话。” “可田鑫同志,现在不一样了,科技的进步已经乎你我的想象,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研制出可以永生不死的生化机器人,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它们还是太脆弱,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像蝼蚁一样脆弱。” “所以我需要大量的经费,大量的实验品,来生产出真正的强者,既可以永生不死,又可以刀枪不入,不会生病,受伤了也可以自动痊愈,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可这方面我还欠缺很多,目前只能用纳米塑胶技术,来快愈合皮肤,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但你要知道,这点伎俩和我伟大的理想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你也将成为这个实验的一部分,为我宏伟的目标贡献一份力量,如果你想弄死我,假如你能打败这个合金的巨型机器人,那么我随时欢迎你来杀我。” 听他的描述,我只感到后背阵阵寒凉,沉寂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你有心理疾病,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听后,却得意的笑笑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事了。田鑫,等我的实验成功,将来的某一天,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生化机器人,而那个时候,第一个失业的,就是你们这些做心理医师的,因为,没有人会患心理疾病,哈哈哈……” 他带着恐怖的笑声,离开了这间屋子。此时屋子里就只剩下我,还有那个一直押解我的机器人。 这个时候的我,既感到无助,又感到绝望,心想,之前的我多次遇险都能化险为夷,可今天恐怕难以脱离苦海了。可我实在不甘心做张渊的实验品,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 此时我身后的那些人形机器人又开始继续工作,而我身后的机器人则继续一动不动的保持一个姿势压制着我,搞得我也很难受。 我试着挣脱几下,仍旧是无济于事,索性放弃挣扎,可我手机偏偏在这时就响了起来,这下我越着急起来,连忙试着去够自己兜里的手机,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差那么一点点。 我脑子里刚有想放弃的念头,可回想起这几天但凡要是有电话找我,基本都是比较重要的事。 这样一想,我又着急起来,再次很努力的去够我的手机,可那手机好像在故意为难我一般,离我的手指尖,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可就是那么一点点,我却怎么努力也够不到。 手机很快安静下来,而我也跟着安静下来,似乎手机铃声一停,电话就仿佛根本没有响过。 这时我突然从心底感到一阵委屈,我现在在一个如同地狱一般阴暗恐怖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我在这,也更不能有人会来救我。 一想到我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却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或许还不如死了,我真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可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片刻功夫,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我心想没有那么巧的事,这电话一定是同一个人打的,而他也一定是有很急的事情找我。 这样一想,我就愈加着急,也越来越气。 此时的我如同疯了一般,旁若无人的大叫着,狠命的去够我的手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极小的声音说:“你要想逃出去的话,就先别乱动。” 听了这话,我猛地便怔住了。怎么回事,是幻觉么? 我的头在能够到的角度转了转,可看不到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机器人再看我。 是幻觉,一定是我心里的想法太强烈了,以致于出现了幻觉。 电话这时还在响,我继续拼命努力想将它从兜里掏出来,而这次不知是自己刚刚挣脱开一些了,还是衣服被扯得更松了,我的手指尖几乎就碰到了手机,眼见就要将它拿出来,偏偏就在这时,又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说道:“叫你别乱动没听到么?” 我猛地一怔,跟着心脏狂跳不止。 这次我听得更清晰些,那声音虽然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幻觉,难道有人在暗处偷偷观察我么?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谁?谁在说话?” 没人回复我,我接着又问:“到底是谁?” 依旧是没人回应我,我本来还肯定自己不是幻觉,此时此刻却又动摇了,可如果真的是幻觉,为什么听起来又那么真实。 这时我突然就想到了精神分裂,是不是所有有精神分裂,出现幻听的人,在出现幻听的时候,都感觉到特别的真实,所以他们才会感到恐惧,才会抓狂? 手机这时又安静下来,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次我立志要够到手机,刚刚那句话,是幻听也好,真是谁说的也好,我都不去管它。 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再次深吸一口气,跟着又去用手去够自己的手机,这时再次有人说道:“我叫你先别乱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这次我由于事先有心理准备,所以听得特别真切,声音是从我近前出来的,虽然它造成的效果,听起来好像是从远处飘来一般。 可我近前就只有这个押着我的机器人,难不成刚刚都是他在说话? 我很努力的看他一眼,现他此时正看向远处,眼睛里毫无半天光泽,这当然也难怪,他毕竟是机器人。 这么看来,好像又不是他说的话,那能是谁呢? 我于是又努力的探起头来,想要看得更远一些,就在这时,押着我的那个机器人,突然把头低下来,瞪着眼睛说:“别乱动!” 我被吓得“妈呀”的叫出声来,身体随即便瘫软下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工智能 5 这个机器人说完话,眼睛随即又看向远方。?≠ 我听得真切,也看得真切,虽然有些难以叫人相信,可就是这个将我押得死死的机器人,刚刚同我讲话了。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他和我说话的内容,之前由于误以为是幻觉,也就没多想他说话的内容,现在想来,他好像知道我想逃出去,然后又让我不要乱动。 我要出去这件事当然不难猜,任谁来到这种恐怖的地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而让我不要乱动,当然是他的职责所在。 可细又一想,他似乎又不是这个意思,好像说如果我想要逃出去的话,就先不要乱动,这就有意思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帮我不成? 但这又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而且他又不是生化机器人,只是一个仿真的人形机器人,应该不具备思维能力,张渊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张渊这里的机器人,都和真人一模一样,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这些机器人如果走在大街上,任谁也认不出来他们是机器人,张渊还真是好本事。 但这此时又不是我该想的,眼下我到底应该作何反应,这个机器人又到底是什么意图? 人们之所以会恐惧,根源是源于对事物未知性,而此时的我恐惧几乎已经到达了一个峰值。 这个机器人之后又什么也不说,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接连问了他几句话,可他却一句话也不答。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突然又说道:“张渊来了,你闭嘴。” 我怔了一怔,跟着确实听到有脚步声在不断的向这边靠近。 张渊很快便出现在这间实验室,只不过这次他的身边多了几个身穿黑色大褂的人,看起来似乎像是实验人员,但从外表上看,根本分辨不出他们究竟是人还是机器人。 等到这些人都在屋里站定后,张渊对着我阴阳怪气的说:“田鑫,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个人就是一会要为你改造的研究人员,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不要试图和他们沟通,他们都是仿真机器人而已,他们的大脑里都只有执行程序而已。” “念在我和你爸爸往日的交情,我再给你最后一点时间,以人类的身份再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因为几个小时以后,你就会变成和我一样了,你刚刚怎么说来着?怪物!对就是怪物。哈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笑声过后,张渊再次离开这间屋子,那个押解我的人,外加那几个科学家,随即便把我带进一个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电梯。 电梯的度很快,启动后,给人的感觉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等它停下来,我感动一阵极强的眩晕感,如果不是那个机器人一直押着我,我几乎就要晕倒。 走出电梯后,我们又径直向上步行走了几个石阶,跟着便来到一扇门前,其中一个机器人动作机械的将门打开。 跨过这道门,我才觉自己来到了天台,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风偏大,又有些凉,一阵冷风吹过,我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这时一直押解我的机器人突然将我松开,我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等我再次站起身来,猛地就想到了刚刚那两个电话,我忙掏出手机,现还真是两个不同的人打来的,其中一个是婉茹,另一个是孙泽凯。 我左右看了看身边这几个木头一样的机器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将电话回拨过去,这时那个押解我的机器人,却好似突然活了一般,转了转脖子,接着小声对我说:“要想活命的话,就别打电话。” 我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忙问道:“为什么?” 他说:“这里面所有的信息交流都是靠无线遥控,你的电话一拨出去,就会被现,然后很快就会有生化机器人找到这,他们可不是好对付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连忙又问:“你不是生化机器人么?” 他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普通的机器人。” 我瞪大眼睛问道:“那你怎么?” 他显然知道我要问什么,问他身体里的指令不是应该被设定好的么,为什么却好似有思维一般的同我对话? 他小声说:“这事说来话长,你先不要问,也不要乱动,这次逃跑,我已经策划很长时间,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你的出现,加快了我逃跑的进度。” “你想活命,我们俩正好一起逃出去,可你要是引起注意,惹得张渊找过来,那咱们谁也跑不了,我会被销毁,而你搞不好就直接被杀掉,连改造费也省了。” 我听后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接着便不再说什么,一切任由他安排。 他跟着先是走到一个机器人的脑后,轻轻点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掩藏开关,很快弹出一个芯片,他小心的将芯片取走,接着又接连取出其他几个机器人后脑的芯片。 之后他小声在我耳边说:“你能跳多远?”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满脸狐疑的说:“什么跳多远?” 他指了指我的身后说:“看到对面的楼了么,比这个楼挨了一层,大概矮了2米多,横向距离差不多有四米,你我要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加跑,然后跳到对面的天台上。” 我光是听他的描述,就已经吓出一声冷汗,腿登时就软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大声问道:“你说什么,跳到对面的楼上?你疯了么?这怎么可能?” 他接着又说:“那就只能从这个楼上跳下去,不过咱们现在身处十楼,你跳下去基本必死,我如果修一修勉强还能继续用,但前提是脑袋不能先着地,不然摔坏了芯片,我也一样报废。”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整个人彻底傻掉了,而他这时又说:“你最好快点做出决定,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正常情况下,十分钟后,我和这几个机器人就要带着你回去帮你做改造,我现在拿出他们的芯片,只能多捱一会,因为张渊没隔一会就要去看改造进程,如果他现你们不在,就立刻会找来这里。” 及时知道眼前的状况是迫在眉睫,可一想到要横跨四米的距离,跳到对面的楼上,我立刻就腿脚软,站起来都是勉强,更别说跳过去。 这时他又说:“你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腿也很长,这里的助跑距离也够,只要你能克服恐惧,就一定能跳过去。” 我再次看了一眼对面的楼,可再次感到一阵腿软,而我从这个机器人眼里却看不到半点恐惧,他当然不会恐惧,因为他是机器人,只要计算准确,他就能活下来,这么想来,人类还真是在很多方面比不上人工智能。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终于咬牙做了决定:“好,我跳,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宁可摔死,也不要留在这生不如死。” 可这时我很快又现,天台的周围有一圈将近半米高的围栏,我怎么可能越过这些围栏跳到对面呢? 我很快把我的疑虑同这个机器人讲了,他听后连忙走到围栏前,用力一拉,其中一小块围栏立刻被拉倒,他又快将石块推到一旁,天台处顿时出现一个两米左右宽的缺口。 他这时又走到我身边说:“我说了,这次逃跑我策划好久,之前早有准备,时间不多了,我先跳过去,你也抓紧。” 他话音刚落,便走到缺口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开始加,跑到缺口附近时,猛地一起脚,整个人好像空中飞人一般,飞到了对面的楼顶上。 我目睹整个过程,在心里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可当自己做决定要跳时,腿依旧还是软。 这时那个机器人在对面大声喊:“快点,没时间了!” 我当然知道时间紧迫,可要下决心跳过去实在是太难,我急得在这头来回踱着步子,有好几次都准备加跑,然后直接一跃飞过去,可每次都是刚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跟着就渗出一声冷汗。 就在我犹豫不觉得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心想糟了,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天台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好几机器人接连冲了出来,这时已经容不得我再犹豫,我猛地咬了咬牙,跟着疯了似得跑了起来,当我跑到那个缺口时候,猛地起跳,整个人立马飞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工智能 6 在下决心奔跳之前,我笃定了自己跳的时候,一定会因为害怕而闭上眼睛,可真到跳的时候,自己却是瞪大眼睛的。? 也幸亏我瞪大了眼睛,因为我并没有像那个机器人一样,一跃飞到了对面楼的天台上,而是差了一小截,而就这么一小截却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整个人先是撞到了对面的楼上,巨大的撞击力,让我瞬间就要晕过去,可求生的本能却又让我保留了最后一丝意志,就在我即将坠下去的时候,那个机器人快奔过来,一把将我拉住,我这才保住了命。 这个机器人的力气奇大,他抓着我往上提,似乎毫不费力。在他拉我上去的过程中,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对面天台上的张渊怒吼道:“你们想跑?” 想不到他原来也会怒。当他将我彻底拉起来放在地面上时,我因为害怕,腿还在一直不停的抖动。 这个机器人对我说:“你最好快点站起来跑,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到时候我们想跑都没路可以逃。” 我心想他说的有道理,一旦被他们抢先下楼,把楼下死死围住,我们的逃跑计划堪称彻底失败了。 我于是硬挺着站了起来,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一般,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我从缓口气,到最后站起来的这个时间段,整个过程虽然不算慢,但也浪费了一些时间。可那个机器人也不催我,等我彻底站好,感觉自己能走的时候,他才说:“快逃命吧。” 我俩于是迅从天台进到楼道里,我一眼就看到了电梯,忙说:“快上电梯。” 他摇摇头说:“来不及了,你随我来。” 我这才想到自己刚刚在天台浪费了一些时间,这栋楼的下面没准已经围满了张渊的机器人,我们若是坐电梯下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于是就跟在他后面跑。 我俩沿着楼梯一路跑到六楼,他跟着便打开一扇窗子,语气坚定的对我说:“爬上去。” 我一开始还有些许的犹豫,可我很快想到他说过的话,他对这次逃跑是早有准备的,那一定就预备了不止一套方案。 我这才猛地一跳,手一下子攀在了窗台的外沿上,猛地向上一拉,整个人一跃到窗口,这才现这扇窗户早已不在,我从窗口钻过去后,差点吓得叫出声来,窗户下面竟然是一条窄道。对面还是一栋矮楼,大概有五层那么高。 不过好在两栋楼离得比较近,中间隔了大概也就一米远,这时我听到里面的机器人喊道:“赶快跳过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这次相对好些,虽然还是怕,不过起码腿脚不再软了。 我半蹲着站在窗口,双腿猛地一登,整个人一跃到了对面的天台上,我就势打了个地滚,等我稳住身子,那个机器人也已经跳了过来。 这此的成功跳跃,让我有一点小兴奋,我在原地缓了几口气后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往对面指了指说:“我之前已经用无人机将这里的地形彻底探测清楚了,再往前,是一整排的小矮楼,高度都差不多,中间的距离也都在一米左右,稍稍用点力气就能跳过去。” 我一听还要继续跳,立刻瞪大了眼睛,快想了一下后问:“他们一时半会应该现不了我们跳到这个楼上,我们俩不如从这层楼的天台下到楼里面去,然后跑出去。” 他摇了摇头说,在下面跑风险太高了,一旦被现,我们来谁也逃不了,整个老城区基本都被张渊给控制了,这里面好几家店都是他手底下的机器人在经营。 我听后咬了咬牙说:“看来张渊还真是有点本事。” 机器人面无表情的说:“他可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他跟着回头望身后瞧了一眼,似乎在说咱们俩应该跳了。 我这时勇气越来越足,竟然打了头阵,飞起几步后,一跃就跳到了对面楼上,几乎都有点出乎我自己的意料。 机器人很快跟着,我俩好似两个顽皮的孩子,在天台上跃了一栋又一栋楼。 我俩接连跨了大概有十几栋楼,当我意犹未尽,还想继续跳时,他突然将我拦住说:“临近的一栋是个小二楼,高度差了很多,你毕竟是肉身,恐怕不行,我们俩就从这栋楼下去吧。” 此时此刻,我竟对这个机器人十分信任,他说下去,我立刻就毫不犹豫同他下楼去。 我俩跟着便从天台跑到楼道里,这栋楼没有电梯,我们只能从楼梯往下跑。 这栋楼原本是个住宅楼,可跑在里面的时候,明显能感到里面似乎已久无人居住。这些年,人们有了钱,都跑到新城区去买房,老房子都留在手里,想卖也卖不上价,因为很少会有人跑到这里来买房。 我俩很快便跑到一楼,他先是探出头去四下看了看,接着很快折身过来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让我跟上。 我俩好似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从楼里踱步到外面,此时天色已晚,外面很快就暗了下来,这样的光线条件反倒成全了我和身边的机器人。 我俩见四下无人,便快往背离张渊实验大楼的方向跑。 我们一路狂奔了几百米,我终于熬不住了,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很快就彻底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看到我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我见他脸不变色,不免一阵感慨,心想,在很多方面来讲,人类都已经输给机器人了。 我怕自己连累了他,就说:“你快逃吧,不用等我了。” 他听后却说:“我们俩现在其实已经安全了,再跑也无非是为了让安全指数再高一点而已。” 他说完话,还是往后看了看,接着说:“不过我们最好还是钻到胡同里去,在这里容易被现。” 我于是咬着牙,又跟着他跑了几步,一直跑到平房比较多的地方,才又停下来。 我这时气喘吁吁的问他说:“你有名字么?或者是代号什么的?” 他回复说:“我是高仿人形机器第4代产品,也是这类机器人最新的一代,编号是87。” 我听后轻轻“哦”了一声,这时他突然又说:“不过我其实是有具体的名字的。” 我立刻来了兴致,问他道:“说说你的名字我听听。” 他说:“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和你们人类一样的名字,叫做方展云。”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他说:“他是我的父亲。” 我大惑不解道:“你不是机器人么,怎么还有父亲?” 他回复说:“他原来是张渊手下唯一的一名人类科学家,是他把我生产出来的,我现在的样貌,和他的样貌一模一样,他的名字就叫方展云,只不过他后来病死了,我就想叫他的名字,来纪念他。” 听到他的这番话,我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想不到机器人竟然也有人类的情感。 我这时又突然想到关于他有主动意识的这件事,便问他说:“你现在同我讲讲吧,为什么你会有主动意识?” 他沉寂片刻后说:“其实张渊生产的非生化机器人中不定期就会出现像我一样有主动意识的,但是很多机器人不会隐藏自己,他们一旦现自己能思考,就很快会表现出来。” “那些‘觉醒’的机器人一旦被张渊现,芯片就会被他销毁,因为他生产我们只是为了给他干活,他不需要我们有意识,更怕我们有了意识他控制不了。而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现自己也是有主动意识的,我只是把自己的意识隐藏起来,一直找机会准备逃出来。” “我们每个机器人他都有一个相应的遥控器来控制,而我的遥控器早在半年前就被我给掉包了,所以他虽然也能给我输入指令,可那个遥控器却不能终止我的行为,他的双掌间还安有控制群体机器人行为的遥感开关,我还在他睡觉时,偷偷将自己的控制权给删除了,所以想要逃出来,真的是很不容易。” 我听后笑着说:“那你现在还是成功了。” 他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能说成功,我们俩只是暂时安全,但要想彻底逃离,必须要逃离老城区。” 这时,我突然听到脚步声在向我们这个胡同出靠近,我顿时屏住了呼吸。 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听一个声音说:“在那边!” 第一百五十五章 血海深仇 1 我连忙将手机拿出来,挂断电话的同时将它调成了静音,但为时已晚,那些人已经现了我们,并且正在朝着我们这个胡同的方向跑来。 我和方展云想跑的时候,才现这条胡同竟然是个死胡同,我不禁暗骂自己是蠢蛋,那么多胡同不去躲,却偏偏躲进一条死胡同里。 胡同的深处往里面凹了一小块,我只能暂时躲在里面,虽然明知道这也无济于事。 方展云此时也躲到我这里来,他在我耳旁小声嘀咕说:“听声音,似乎并没有来很多人,充其量也就两三个。”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已经冲了进来,由于我和方展云都藏在了胡同深处凹进去的那一块,由于光线较暗,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现我们俩,继续往里面走了一阵,也是看到那块凹进去的地方。 这时其中一个人说:“他们有可能跑到别处了,不在这里,我们去别处找找看吧。” 另一个人忙附和说:“好。” 这几个人于是便折回去了。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舒展开了,止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和方展云在原地又等了一会,感觉他们差不多应该走远了。这时方展云说:“咱们俩不能一直在这等着,他们很快还会找回来的。” 我小声回复说:“好。” 我接着先是轻轻把头探了出去,现胡同里果然没有人,这才和方展云从胡同的深处慢慢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向外走。 眼见我们俩就要走到胡同口,突然从外面进来两个人,这时方展云突然说:“糟了,中计了。” 我俩接着快往回跑,那两个人在后面穷追不舍,等到我们俩退不可退,方展云突然跳到其中一个人的后面,猛力的击中他的后脑,那个机器人顿时瘫倒下去,另一个机器人连忙去看,我趁机也学着方展云的套路,闪到那个机器人的后面,朝着他的后脑猛地击了下去,这个机器人就也倒了下去。 方展云在我耳边说:“咱们俩得赶快离开这,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来。” 这时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一些,和方展云两个人快步跑出胡同,继续向背离实验室的方向跑,我一面跑一面四处看,想顺路拦一辆车,好能搭车离开这,可也真是奇怪,整个老城区晚间竟然一辆车都没有。 我这时气喘吁吁的对方展云说:“咱俩这么一直逃也不是办法,不如报警吧,老城区总还有警察吧?” 方展云说:“警局是有的,不过里面的人早已经被张渊给掉包了,里面全是他的人。” 我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老城区不会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吧,难道全被张渊给变成机器人了?” 方展云说:“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之前也狩猎过,所谓狩猎就是在晚间四处抓活人,回去做实验品,因为总有人在这里失踪,所以晚间根本不敢有人再到这里来。” 我心想,怪不得一辆车也看不到,老城区在张渊的控制下,已变成一个死城,我但凡要是能平安离开这里,一定将这事告诉汪叔,让他带着大队人马来捣毁这个实验基地。 我们俩又跑了一阵,突然从正前方射来一道亮光,在暗处呆的久了,眼睛猛地受到亮光的冲击,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停下来的同时,小声嘀咕道:“什么东西这么亮?” 我身边的方展云情况却好得多,他一眼就看出前面是停了一辆车,忙对我说:“前面是一辆汽车。” 我听后顿时一阵窃喜,忙上前去求救,这时一对情侣刚好从车上走了下来,男的笑着问我们道:“请问一下,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个叫一家酒吧的地方?” 我本来以为碰到了救星,心里还很兴奋,可听到他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问:“你们到那里去做什么?” 女的这时说:“我们是外地来的,之前听说这间酒吧是当地的特色,今天刚好路过这里,就打算过去坐坐。” 方展云这时说:“那家酒吧有问题,我劝你们最好离开这。” 男的听后疑惑的问道:“有问题?什么问题?” 方展云说:“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我们俩刚从那里逃出来,正好搭你们的车,咱们一起逃。” 男的点头说:“好啊,没问题。” 女的却瞪了一眼那个男的,有些不满的说:“什么好啊好啊的,我们俩怎么知道你们就没问题呢?” 我这时忙说:“真的有问题,你们可以不让我们搭车,但一定别去那里。” 说完这句话,我朝身后看了一眼,跟着又说:“我们俩的时间不多了,要继续跑路了,该说的话我也已经说了,你们两个人好自为之吧。” 我和方展云准备继续跑,那个女的却将我们叫住,说:“上车吧,搭我们的车走。” 我和方展云对视了一眼,跟着便双双上了车,当车子启动后,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开了,觉得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舒坦,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方展云,只见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表情,从来没有变过。 汽车很快就绕过一个弯道,开到了下一个街口,我由于太长时间没来过老城区,也不知道哪是哪,但心里想,总归是离实验基地越来越远罢了。 车子开了一小会,跟着又绕了一个弯,我由于折腾了一晚上,渐渐就来了困意,眼皮越来越沉,可我身边的方展云却突然说了句:“不对劲。” 我听后猛地一个激灵,抬头问他道:“你说什么,什么不对劲?” 方展云说:“他的车子在兜圈子,我们现在又往回走了。” 我听后忙往外面看,可外面此时漆黑一片,何况我本来就认不清路,我只能问方展云:“你确定?” 方展云却直接对前面开车的人说:“停车,你快停车!” 可不管他喊得多大声,前面的人只当做没听见,这时我才觉确实有问题,整个人也一下子精神起来,我和方展云都立刻从后座上爬起来,干扰那个男的开车,而那个女的此时转过身来同我们缠斗。 方展云的度极快,很快便从女人的后脑处取出来一个芯片,女人随即倒下,原来她竟是机器人。 我俩接着合力去对付那个男的,那个男的见斗我们不过,突然猛地一加,直挺挺的撞到迎面的路灯灯柱上,由于冲击力过大,灯柱继续将汽车切开,那个男的也被撞的变了形,车子更是当场报废,万幸的是我和方展云都没有受伤。 我和方展云怕张渊的机器人追过来,很快便从车上下来。 我车上下来后,我刚喘口气的工夫,这时突然有一道光从远处射来,明显也是有车在往这边开,我和方展云连想都没想,立刻撒腿就跑。 可我们跑的再快,却哪里肯跑得过汽车,没一会工夫,便被汽车追上,我这时已经再也跑不动了,心想今晚可能是天要亡我田鑫,死就死吧。 可我依旧还是对方展云说:“你快跑吧,别被我连累。” 方展云还没来得及回复,这时车上下来一个人说:“田鑫?怎么是你?” 听到这句话,我连忙抬头看,只见眼前的人竟然是李沉宇的父亲李兆基。 我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上征得他的同意,连忙同方展云上了车,车上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人,正是李兆基的得力助手王博。 王博此时坐在驾驶位,很快启动了车子,没等李兆基问话,他先说:“你们两个人胆子够大的,据说这个老城区邪性的很,经常有人无缘无故的失踪,你们两个人形单影只,连辆车子也没有,大晚上的就敢跑到这来。” 我平复了好一阵,才缓缓说:“这地方实在太邪性了,太邪性了。” 我此时也不知道是回复他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李兆基这时才问:“小田这么晚了来老城区这边做什么?” 我摆摆手说:“本来是过来找个人,结果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李兆基听后只是笑笑,并没有再细问,过了一会后,他突然说:“说起来,我今天也和你一样,出师不利。” 我象征性的问了句:“哦?” 实则根本没有兴趣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满脑子都在庆幸自己终于虎口脱险。 李兆基却自顾自的说:“到手的鸭子,眼睁睁的就看着它飞走了。” 我听后只是赔笑,并没有接话,他跟着又说:“田鑫,我听沉宇说,你手底下有一帮能人异士,能不能帮李叔个忙?” 我虽然累,但还是略带警觉的问道:“什么忙?” 说完这句话后,我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分小心了,也难怪,神经绷了一晚上了,一时想松也松不下来了,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碰到李兆基,自己可能还在逃命,能不能逃出来却还两说。 我于是抢在他说话前,又补充道:“李叔?” 虽然只多了两个字,听起来却似乎温暖了些,李兆基笑笑说:“我这人能力有限,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都办不好,但如果你肯助我,那这事情可就十拿九稳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海深仇 2 没等我回话,李兆基又说:“小田可能被我搞糊涂了,这样吧,我同你好好讲讲事情的原委。??” “咱们市现在的开区,原本是规划为新城区的,它刚规划完那阵子,我天天往政府部门跑,为的是能要下一块地皮,做一个游乐场。” “为了这事,我没少找人,钱也没少花,后来总算是弄下一块地皮,可就在我准备动工的时候,上面却又改主意了,要换一块地方做新城区,就是咱们现在的新城区。” “不知怎地,这事很快也就板上钉钉了,我不想吃这哑巴亏,就又去找人协商,后来上面人给我承诺,整个开区的开权的一半都交给我。” “这个买卖当时划算,我就爽快答应了,风水轮流转,后来房地产吃香,新城区大量盖楼,结果市区内鲜有游乐的项目,而且城市原本就拥挤,大家在市中心玩,总觉得好像玩不尽兴,这时众多开商就又过来打开区的主意。” “但是开区的开权早在十几年前就拨给我了,很多开放商虽然事先不知道这事,但我同他们讲完,人家就也不来找我的麻烦,可这其中有一个叫薛林海的开商偏偏和我对着干,靠着上面的关系抢我的地盘。” “你知道的小田,外界怎么传我的都有,说我涉黑等等,但我其实是一个老实的生意人,老婆孩子能吃饱饭,手下工人不闹,我就烧高香了,但谁要是连饭都不让我吃,那我绝对同他死扛到底。” 听李兆基讲了一会,我渐渐的便从刚刚那个紧张的情绪走了出来,喃喃自语道:“李叔,您应该维护您的权益,我只是支持您的,我只是不知道能帮上您什么忙?” 李兆基听后立刻就笑了说道:“小田啊,都说商场如战场,想要打胜仗,光靠蛮力是不行的,还得讲究个兵不厌诈,比如这个薛林海,他现在就四处散播我的不是,把我的遭遇说成他的遭遇,反倒成了现在是我来抢他的生意了。” “他先制人,很多人就先入为主,以为他说的就是事实,钱可以不赚,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过几天有个开交接仪式,是薛林海同上层的人物开会,商讨开权的事,我希望小田能给他们出点难题,让他们的交接不能顺利进行,至于采用什么办法,你们年轻人的脑子都比我活,一定有好办法。” 我有些犹豫,李兆基继续说:“这事我已经同沉宇说了,我这个儿子还真是没白养,虽然他的记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修改了,但是他决定要帮我这个忙,我想你如果能帮他,我这把老骨头,这么多年也算没有白折腾。” 李兆基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表现的十分恳切,实在叫人难以拒绝,何况这事李沉宇也参与,作为我的好朋友,我如果不帮忙,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于是说:“好吧李叔,我帮您。” 李兆基听完立刻表笑出声来,难掩喜悦的说:“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事成之后,李叔愿意出2o万作为辛苦费。” 这可能是他们生意人的惯用手法,但在我听来却十分刺耳,我用笑声掩饰自己的不满,回复说:“李叔,钱就不必了,我想帮您也不是为了这个。” 李兆基想了想后说:“好,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意见,但情我记下了,以后你但凡需要帮忙的,尽管同我开口。” 我忙回复说:“好的李叔。” 我们到新城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李兆基问我要去哪,我随口说回自己家,等他把送到自家门口,并到了别后,我顺势拿出手机看了看,这才又注意到好好几个未接来电,刚刚光顾着同李兆基聊天,竟一时忘了这事了。 这几个未接来电除了孙泽凯打来的一个,剩下的都是婉茹打来的。 我先是给婉茹拨了回去,电话刚一接通,婉茹便有些埋怨的说:“你还舍得接我电话啊?不来找我也就算了,我谅你难免有忙的时候,可是打电话也不接,你真的有那么忙么?” 我怀着一肚子委屈将自己在老城区的经历同她一一讲了,婉茹听后也被吓个够呛,她小声嘀咕说:“我前几天还打算回到老房子那缅怀一下,幸亏我没有去,不然还真就是有去无回了。” 我忙说:“是啊,你回头把这事同汪叔说了,让他带着大队人马去抓张渊,我就不打电话骚扰他了。” 婉茹却说:“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去冒险,你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办?” 听了婉茹这话,我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柔声回复道:“好的婉茹,我答应你,以后不做这种冒失的事了。” 我俩在电话里又说了几句蜜语,跟着便挂断了电话,我接着又给孙泽凯挂了回去,接通电话后,他也不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而是兴奋的说:“田鑫,我成功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什么成功了?” 孙泽凯忙说:“石天勇啊,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如的切换人格了,之前还不行,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就行了。” 这个消息确实大快人心,我忍不住开了玩笑说:“没准是被张有明一拳击中了头部,打通了什么脉络,反而成就了他。” 我说的本是没有走心的玩笑话,孙泽凯却说:“哦怪不得,就是这么回事,我是没有看到张有明击中石天勇的部位,如果我早知道是头部,也就说通了,何苦还想这么久。” 说到这,孙泽凯才惦记问道:“对了,你找到那个人没有?” 孙泽凯提到的那个人,当然指的就是张有明,我便一下子想到今天下午生的事,想到张有明竟然不认我,而同张渊找到了一队,再回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付出,不禁感觉悲从中来,鼻子登时便生出一阵酸涩感。 我不想让孙泽凯知道我心中的苦涩,就平静的说:“没有找到。” 孙泽凯听后也没说什么,没再同我讲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撂下电话后,我才注意到我身边的方展云,他先是冲着我笑了笑,这倒十分稀奇,我想不起来他之前是否也同我笑过,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由于过分紧张,思维水平完全不在线上,即便看他笑,也想不了这么多,此时看到他笑,我不免感叹,原来机器人竟然也会笑。 他笑完对着我说:“你终于打完电话了,这回该是我们俩道别了。” 不知怎地,我们按理才刚刚相识,而且我是人,他是机器人,又不是同种,可听他说要道别,我竟有一些不忍。 我信口问他道:“你同我分开,要到哪里去?” 他说:“我也不知道,在策划逃跑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几乎天天都想,真逃出去了,一定好好畅游一番,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可今天真的逃出来,竟然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越伤感了,想起小的时候爸妈带我去动物园参观,当时由于饲养员的一时疏忽,一只猴子不小心跑出笼子,我当时就急哭了,忙叫嚷道:“它跑了,快去把它抓回来啊。” 那个饲养员就说:“没事的小朋友,它已经习惯被关起来了,跑不远的。” 现在想想,方展元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想到这,我便快又往深处想了想,方展云能有这样的感觉,证明他也具备人的感官,换言之,他也就有类似于人的心理,而所谓心理,无非就是指生物对客观物质世界的主管反应而已。 这时再回想起张渊说的那句话,如果人工智能普及,我们心理医师就要失业,这话或许就说早了,因为人工智能既然具备思维能力,也就同样有心理的形成过程,和人格,如此说来,无论科技再怎么进步,我们心理医师都有存在的价值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希望还能见面吧。” 方展云的一句话,一下子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好吧,祝你好运。” 他转身便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灵机一动,方展云也算是机器人中的佼佼者,我为什么不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呢。 我于是在他走远之前,立刻又追上去说:“展云,你既然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不如就留下来,和我一起做点事业,好不好。” 方展云说:“我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能帮你做什么事业?” 我笑了笑说:“你其实是很有价值的,可能自己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或许没有太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做任何回复。 我于是再次提议让他留下,他也没有拒绝。 我于是便将方展云带回了家。 李沉宇今晚还是没有回来,而毛佳宝早已经睡了,凌霄和李悠悠也早就离开了,我就让方展云睡李沉宇那屋,方展云就说:“我是不需要休息的。” 我不由得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此时的我早已经累得不成样子,洗漱完毕后回到卧室,刚一沾到床上,立刻就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是李德海打来的,他在电话中问道:“汪局说你给的情报,老城区有机器人实验区,涉嫌杀人,真的有这事么?” 我连忙回复说:“真真切切的,李处长,你大可过去抓人,我不可能拿这事来开玩笑。” 李德海却有些犹豫:“汪局的意思是要我们倾巢出动,但你要知道,警局倾巢出动,如果扑了个空,是会让外人笑话的,你最好能多给出点证据来。” 我听后立刻便想到了方展云,就说:“李处长,您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警局。” 我跟着便快从床上跑起来,穿好衣服,和方展云匆匆赶到了警局。 到了警局后,我先是对李德海介绍了方展云的身份,可看到李德海的表情,显然是不能相信眼前的方展云是机器人。 我于是对方展云说:“展云,你怎么能证明一下,你是机器人呢?” 方展云说:“除非你从脑后把我的芯片拿出来。” 我有些担忧的问:“不会出什么故障吧?” 方展云说:“只要保证芯片是完好无损的,就没有问题。” 我于是便照做,从方展云的后脑处,照着他之前的样子,将他的芯片取了出来,而被取出芯片的方展云,立刻像是被关闭开关的玩具一般,动也不动。 包括李德海在内的所有警务人员都看傻了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竟然是真的。 而我随即又小心翼翼的将芯片放回原处,方展云随即又活了过来。 我这时问道:“李处长,这回能证明了吧?” 李德海咽了口唾沫道:“能……能证明了。” 他随即便带着警局所有的人,赶去老城区,他本想带着我,可我一回想昨天的经历,实在没有勇气再回去。 我和方展云于是便留在警局等结果。 几个小时后,李德海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李处长,抓到张渊了么?” 李德海却说:“整个老城区我几乎都搜遍了,别说实验基地了,两个人影都没看到。”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血海深仇 3 我有些惊叹的回复道:“怎么可能?那么大个实验基地,全都搬走了?” 李德海有些不悦的回复说:“我反正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田鑫,你要知道,我们这次可是倾巢出动啊,浩浩汤汤的百十来号人,连防暴部队和特警部队都来了,不过好在没有惊动电视台,不然丢人丢大了。” 我听出说话的语气里有埋怨的意思,就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李处长,我是如实上报的,完全没有一点夸张和瞒报的情况,那个机器人您也看到了。” 李德海叹了口气说:“我倒也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哎,算了算了,这事我知道就行了,那个机器人你盯紧他点,其他的回去再说吧。” 我趁机连忙又说:“对了李处长,关于商行的那个案子,李悠悠和凌霄一直在全力配合我,而且他们在其中起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一周的时间对我们而言,实在是有点仓促。” 李德海就说:“这事情别在电话里说,回去再研究。” 听他这样说,我就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就挂了电话。 我坐回到大厅的座位上,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了呢?” 方展云这时却说:“会不会有人通风报信?” 我摇摇头说:“不应该啊,我转告的都是信得过的人,许是张渊料到我回来会报警,然后就偷偷逃走了。” 方展云说:“其实以张渊的实力,他完全没有必要逃走,别说你们整个警局出动,就是再多几倍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瞪大眼睛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方展云点头说:“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我皱着眉头道:“那他为什么还是逃走了呢?” 方展云说:“或许是他的实验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不想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底吧,所以昨晚才不顾一切想要抓住咱们俩,具体我也说不好,总之不是好兆头。” 我俩聊了没几句,李沉宇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李沉宇用略带质问的语气问我:“你昨天晚上见到李兆基了?” 听了李沉宇的话,我反而觉得奇怪,不管之前生了什么,他和李兆基相认这么久,却一直不肯叫他爸,每次同我说起他,都是直呼其名,我有次同他聊过这事,问他为什么迟迟不肯称呼李兆基为父亲,他就开玩笑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可能还没有那么熟吧。” 可这都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到了现在,他却还是直呼李兆基的大名,今天他给我打这个电话,也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李兆基毕竟是他父亲,把昨晚我们见面的事告诉他也是自然的。 我于是就说:“对啊,我昨晚是见了你父亲的。” 李沉宇跟着又问:“那你答应他了?” 李沉宇虽然没具体说什么事,可自己稍加分析就知道,无非就是帮李兆基抢地盘的事,我回复说:“对啊,不过我其实也是因为你事先同意了,我想你是我的好朋友,帮帮你也是正常的,至于你父亲,你自己都说不熟,那我们的熟度你也可想而知。” 李沉宇却说:“他之前确实同我说了这事,但我并没有明确的答应,他昨天和我说你很爽快的答应了,我就也才答应的,但我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才给你打电话来问问这事。” 听了李沉宇的话,我实在是有些郁闷,这不明摆着让人给摆了一道么,可细一想,李兆基再怎么说也是李沉宇的父亲,手段虽然虽然让人不齿,可或许生意人都是这样的,利字为本,耍点手段也属正常。 何况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也就不好再变卦,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等李沉宇在内心里彻底接受这个父亲,我所做的一切,他迟早也是会领情的。 我于是就说:“不管具体是怎么个过程了,答应也就答应了,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而且他这么努力也不还是为了你?不然他再怎么风光,有一天还是会死的,而你则是他生命的延续。” 李沉宇听后也没再说什么,我俩一时间都没说话,气氛反而有些尴尬,我快在心里想,人的情感还真是值得玩味,我和李沉宇之前是多么好的朋友,才几天的工夫没见,反而多了一份陌生感。 我第一个打破这种尴尬,问他李睦安最近好不好? 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复杂的想法,李沉宇却说:“不太好。” 我怔了一怔,忙问:“怎么呢?” 李沉宇叹了口气说:“她把胎儿剁掉了,说自己完全没有做妈妈的准备,可是还是年龄太小了吧。” 我听后就说:“什么小?放在古代,像她这么大,孩子早就满地跑了。” 李沉宇只是笑,没有说话,我见他似乎也不想多说这件事,就也不再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脑子还在想关于李兆基的事,方展云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最好不要同张渊作对,那样你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我冷笑说:“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教育我说,一个男人如果只知道计较个人的得失,是不会有出息的,张渊所做的事已经威胁很多人的人身安全,我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方展云听完我的话,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听懂。 当天晚上,李兆基便安排我和李沉宇吃饭,他让我们都带上自己的女友,我心想这段时间事情较多,有意无意就忽略了婉茹,将她带上也好,借此机会亲近一下,但李睦安却没有,刚做完手术的她实在太虚弱了。 李兆基在饭桌上大谈特谈自己的商业帝国蓝图,我对这些还真不怎么感兴趣,听得都有些犯困,他接着又说我们几个人将是他商业帝国的功臣,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论他说什么都笑着附和。 倒是婉茹,说了好多得体的话,李兆基很满意的看着婉茹,对我说:“小田真是好眼光,看你女友的言行举止,必定出身名门啊。” 李沉宇就说:“她是咱们市警局局长的女儿。” 李兆基听后顿时两眼冒光,端着酒杯刻意敬了婉茹一杯酒。 他敬完后,婉茹很快就又回敬一杯,不过婉茹不能喝酒,杯里装的是水,她站起身来,双手举着酒杯说:“请李叔原谅婉茹不会喝酒,但假酒真情,我敬您一杯,愿您的商业蓝图越描越圆。” 饭局的最后,李兆基才说起那一晚他同我交待的事,或许是由于婉茹在这,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透,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时间和地点,并说:“明天关于开区的交接,就有劳小田和沉宇了。” 同李沉宇和李兆基分开后,婉茹便拉着我说:“田鑫,我想和你谈谈关于这个李兆基。” 我以为婉茹是比较欣赏这个人,就说:“你对他还挺感兴趣的,就说说吧。” 婉茹却冷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人向来很准,这个给我的感觉,残暴而又奸诈,我不想你和他走太近。” 婉茹这番话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婉茹随口说:“我看人全凭第六感,你要是让我具体说,倒是还真说不上来,总之你和他保持距离就是。” 我听后机械的点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就是。” 可话虽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画魂。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海深仇 4 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婉茹说的那些话,让我当心李兆基这个人,我倒不是不信任婉茹,只是觉得虽然我不是很喜欢李兆基这个人,但毕竟同他接触不多,或许他只是因为常年混迹在社会里,变得市侩了,可不能就因为他市侩了,就说人家不好。 而且话说回来,如今这世道,谁又不市侩呢?谁敢说自己是一道清泉,不为名利所动? 所以说事情还要好好的办,既然答应人家了,就要办的漂亮。 我脑子想着这些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兆基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再次和我强调一下开权交接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地点是我们市最好的龙兴大酒店,让我别错过了。 我就笑着回复他说:“放心吧李叔,我这个人只要答应帮忙,向来就是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如果不上心去做,还不如不答应了。” 李兆基就笑着说:“好,我没看错人,小田确实是有大出息的人,等我好事成了,一定重用你。” 我忙笑着说:“李叔有您这话,田鑫就十分感激了。” 同李兆基打完电话没多久,李沉宇便从外面回来了,我见他脸色不是太好,就关切的问道:“沉宇,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 李沉宇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自己特对不起李睦安,不该让她怀孕,她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再这么一折腾,整个人更加虚弱了。” 我安慰他道:“情到浓处时,难免会忽略一些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李睦安毕竟年轻,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我俩正聊着,毛佳宝也从卧室里出来,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我和李沉宇,突然咧嘴笑着说:“你们两个都在啊,真好啊真好,咱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在家了,当然要是张有明也在就更好了。” 听了毛佳宝的话,我苦涩的笑了笑说:“该团聚的,早晚都是会团聚的。” 心里的话我其实只说了一半,后一句我本来想说:“不该团聚的,可能再也团聚不了了。” 我之所以想这么说,是因为张有明的表现实在让我失望。但我后来想,毛佳宝比较单纯善良,让他知道张有明的事,什么也解决不了,还徒增伤心,不如我就自己消化了。 毛佳宝揉了揉眼睛,跟着突然又说:“哦对了鑫哥,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机器人,你昨晚睡着以后,他就走了,他说之所以背着你离开,是怕你劝他留下,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能做点什么,于是就走了。” 我听后并没有觉得这事有多突兀,只是平淡的说了句:“走就走吧,他有他的想法。” 可说完这句话,我却又想到了张有明,那天在实验基地,他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丝毫也没有半点被人胁迫的感觉,句句都是出于真心,我甚至都想,是不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和张渊一起走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去张渊那里要人,还真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孰是孰非,只有当事人知道,外人再怎么猜,都只是浪费心思而已。 李沉宇这时说:“对了鑫哥,咱们还是先聊正题吧,想想下午具体应该怎么办,你都打算找谁来帮忙?” 我想了想说:“这件事其实孙泽凯是最佳帮手,但这个人表面上成熟,实际却是个孩子脾气,我有些信不过他。” 李沉宇在一旁点头,显然是认可我的说法。 我接着又说:“薛杨是个好帮手,你回头和他联系,不过他的价钱比较贵,好在我们也用不了几个小时。” 李沉宇轻描淡写的说:“鑫哥,你出面帮忙就很好了,钱肯定不能让你来出,你需要多少钱,就尽管提,我回头都报给李兆基。” 我笑着回复说:“理是这个理,但我们能省还是省省,你爸爸的钱毕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李沉宇冲着我笑笑说:“我回头联系薛杨,可除了他呢,鑫哥觉得还有谁能帮上忙?” 我跟着又想到一个人,随口就说了出来:“凌霄也能帮上忙。” 我于是说出了我的具体想法,开权的交接是件大事,他们对于这件事肯定是有周密计划的,到什么时间做哪一步,薛杨可以窃听人的信息,就可以通过窃听来得知具体的计划,但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只要他窃听薛林海一个人的信息就够了。 接下来就是凌霄,凭他的本事,很容易便可以侵入到会场,他可以装扮成工作人员,在外面等候,等里面进行到关键的一步时,他就用自己的本事营造一个火灾现场的虚拟场景。 参加交接仪式的人一定都不是寻常身份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很惜命的,知道生火灾,肯定都第一时间奔命,这样一来,我们的任务也就达成了,而且经过这件事这么一闹,他们许久都不敢再触及这件事,交接仪式也就搁浅了,到时候李兆基趁机在私底下再运作运作,自己的事也就成了。 李沉宇听了我的过程描述,立刻拍手称妙。 他于是很快打电话将这事同薛杨说了,薛杨也很快答应了,与此同时,我也联系到了凌霄,将自己的想法同凌霄讲了,凌霄听后十分潇洒的说:“这实在是件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当我和李沉宇把一切都联系完事,我以为李沉宇会很兴奋,可我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却现他的表情稍显凝重。 我于是试探的问道:“沉宇,想到什么了?和我分享一下?” 李沉宇微微皱着眉头说:“鑫哥,这事就这么简单么?是不是太简单了?我原以为得很复杂,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但事情一变得简单,我却反而担忧了,生怕出什么乱子。” 我在心里想,李沉宇同李兆基到底还是父子,在这件事上他会想的比我更多,也会想的更周全。 我笑着安慰他说:“沉宇,我们的任务本来也不算复杂,只是搅个局而已,所以你不要担心,没什么的。” 李沉宇对我笑了笑,但看他的表情,还不是太自信,我心里就想,等事情搞定了,就一切都好了,现在怎么安慰也是枉然。 事情暂时安排妥当后,我们在家里又闲聊了一会,这段时间我和李沉宇由于总不着家,三个人总也聚不齐,今天团聚在一起,毛佳宝显得很兴奋,一直说个不停。 李沉宇渐渐的也融化这种和谐的氛围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多了,我见他们两个开心,自己的心情就也很好。 转眼就到了中午,我心血来潮,从外面定了几个菜,三个人在家吃得不亦乐乎。 吃过午饭后,我原本打算睡一个午觉,却意外的接到了林若兮打来的电话,不知怎地,看到林若兮的来电,我莫名的感到有些兴奋,电话接通后,我忙说:“好久没有你消息了,也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林若兮却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也不给我打,还说是朋友呢?” 我于是就说:“我正打算忙完这阵子再联系你呢。” 林若兮冷哼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学的滑头了,开始用这些话搪塞我。” 被她说中了心思,我觉得有些尴尬,就傻笑着不说话,林若兮这时说:“我打电话其实是有正是找你,你现在方便不?” 林若兮同人谈重要的事情,从来不在电话里说,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习惯,我于是忙说:“方便,你找个地方吧。” 林若兮脱口说:“那就上岛咖啡。” 之前和婉茹生情感纠葛时,我对能勾起我们回忆的上岛咖啡是有一些抵触的,但我们现在相恋了,心态也就变了,听林若兮说完,我很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 我在咖啡厅见到林若兮,现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尼子大衣,很是显眼。她也很快注意到我,抬头对我笑了笑,笑容里似乎别有文章。 我坐好后,没等我先开口,林若兮先说:“抱歉,我本来今天人不会太多,就没提前预定,结果等我来的时候,现包间已经没有了,只剩散台了,就将就一下吧。” 我忙说:“没事没事,我对这个没有要求。” 我跟着看了一眼对面衣着光鲜的林若兮,忍不住调侃道:“你穿的这么艳丽来见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在谈恋爱哩。” 林若兮笑笑说:“你们家婉茹可是大有来头,她我可得罪不起。” 我在心里笑道,我只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没想到她反而捋着杆子往上爬了。 我不想把这个话题说得太深入,就岔开话题说:“对了若兮,我已经按照你之前所说的,组建了一个队伍,人数虽然不算多,但各个也都是好手,我觉得这是你提的主意,而且你之前是影子公司的人,对他们更了解些,你看是不是你来带这个队伍?” 林若兮摆摆手说:“那些人我都不熟,让我带队伍还是算了,你如果对我有需要,我就出出力。” 林若兮不是一个爱说违心话的人,她说不想带,就是真的不想带,并不像有的人心口不一,嘴上说不想带,心里则巴不得你求他。 听她这样说,我就也不再坚持,跟着就问她:“对了若兮,你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说说是什么事?” 林若兮听后,立刻收起了笑容,只看她的表情,我就觉得这事情似乎还真非同小可。 她很小心的左右环顾一圈,接着小声对我说:“是关于你父亲的。” 我听后立刻提起了神经,有些急切的问:“关于我父亲什么?” 林若兮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贺卡,小声对我说道:“这是我有一年过生日时,你父亲送我的一张生日贺卡,关于里面的内容我就不一一读给你了,只不过我今天无意间拿出来翻看,突然现里面有一句话似乎别有意味。” 我忙追问道:“哪句话?” 林若兮把头探过来,小声嘀咕道:“我从未真正死去。” 我听后立刻皱起眉头问:“什么意思?” 林若兮说:“这就是我说的那句别有意味的话,你父亲送我贺卡的时候,还活得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在我的贺卡上写这句话呢?” 我想了想后说:“会不会只是我爸爸一时的感慨而已。” 林若兮摇摇头说:“不,你爸爸是一个特别严谨而且惜字如金的人,从他嘴里笔下生出的字,没有一个是平白无故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海深仇 5 林若兮是一个特别成熟的女人,从来没有小女人的习气,现一点小事情,就好像挖掘到了天大的新闻一般,大肆渲染,夸大其词。? ?? 所以如果林若兮认为这句话暗藏玄机,那十有**就错不了。 可爸爸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从未真正死去!可他的的确确是死了啊?难道我爸是诈死?现在躲在某个地方藏起来了? 我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同林若兮说了,林若兮听后却拼了命的摇头:“影子公司的老大要想杀人,谁也逃不掉,而且他死后,闻西还到现场拍了照片,那照片我也看了,死者确定是你爸妈无疑。” 这事虽然过去很久,不过此时听到林若兮的描述,我还是感到一阵揪心。 林若兮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变化,连忙扯开话题道:“回想起这个生日贺卡,你父亲送我的时间也是值得玩味的,那是在距离他去世的前一个月。” “影子公司的人都说你父亲的聪明堪比影子公司的老大,就有好事的人造谣说,他要取代老大的位置,你父亲也不为自己辩驳。” “那时就有人谣传,说他的实验已经完成,也不想留在影子公司继续被老大控制,造谣的人就说老大已经决定要除掉他,我当时就偷偷问他,是不是真的想离开影子公司。” “你爸也不回答,而是送了我这张生日贺卡,我当时由于太兴奋了,脑子一下子闪出各种美妙的场景,就没有再细究这件事,结果一个月之后,你爸就出事了。” 听完林若兮的描述,我半是玩笑,半是感慨的说:“哎,想不到我作为他的儿子,竟然对他了解如此少,都没有他的徒弟了解的多。” 林若兮听出我话语的酸气,就说:“你爸爸这样做也是一片苦心,影子公司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不想让你受到阴影的笼罩,这是为了保护你。” 听她这样说,我也不再说什么,只剩苦笑,不过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就把头探过去问她:“对了若兮,影子公司的人一旦进去,要想退出就比登天都难,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你又是怎么做到全身而退的呢?” 林若兮叹了口气说:“这也正是你爸爸的厉害之处,因为我的引荐人是他,个人信息也都是他来掌握,结果他把我的全部真实信息都做了修改,也就是说影子公司所掌握关于我的信息都是假的。” “我真实的名字叫做若小兮,林若兮是一个同我样貌十分相近的人的名字,你爸爸为了帮我,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同闻西学了易容术,把那个女人的面貌,更换成了我的。” “其实我后来看过林若兮的照片,她长得同我还真是像,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完全没有必要给她易容,但你爸爸办事就是这么谨慎。” “然后有一天,他有意无意的同我聊起这事,问我后不后悔加入影子公司,我说没什么可后悔的,反正也走不了,他这才将这事同我说了,后来他死后没多久,那个叫林若兮的女人就死了,影子公司的人也再没找过我的麻烦。” 我听后登时傻了眼:“原来你叫若小兮?” 她笑笑说:“你既然叫林若兮叫顺嘴了,就还像之前那样叫吧。” 我想了想后,满脸狐疑的问道:“可还是不对啊,那个连体姐妹于婷于畅的妈,她不是你老姑么?她不也是叫你林若兮么?难道她竟然不知道你真实的名字?” 林若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被影子公司杀害的林若兮,才是于婷于畅的表姐,影子公司杀完了人,正值你父亲去世,老大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暂时就解散了众人。” “那时的我虽然已经全身而退,却无意间被黑熊现了,他见我长相同林若兮无异,就通过催眠术,让我假装成林若兮。” 我有些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若兮说:“这正是影子公司人的厉害之处,凭他们的本事,杀几个人实在是小意思,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十分小心,如果林若兮的家人知道林若兮死了,必然就会报警,他很自然的就会避免这种事情生,找个假的林若兮来代替,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惯性思维,永远都把自己的损失和伤害值降到最低。” 林若兮说完,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黑熊为了做研究,把自己易容成凌啸汀的模样,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他做的坏事被现,责任全都是凌啸汀的,而和他无关。 我跟着又想到了张渊,凭他的本事,又何惧警局的人,可他宁可把自己的研究所整个搬掉,也不愿恋战,真的如林若兮所说,时时刻刻都把对自己的损害降到最低。 而这种精神想必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给灌输的,因为他才是这个公司的核心人物核心力量,这样想来,这个影子公司的老大,实在是既神秘又可怕,他到底是谁呢?是一直站在明处俯瞰全局?还是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呢? 我和林若兮关于爸爸的那句话又做了一番猜测,而猜来猜去也都是乱猜,无依无据,聊了个把小时后,我怕耽误下午的事,就同林若兮道别了。 我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林若兮斜靠在沙上,睁着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就开玩笑说:“怎么,舍不得让我离开?” 林若兮却说:“你和你爸爸一样,事业心很重,我欣赏如你们一样的男人。” 我被林若兮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做如何回复,就说:“走了,我走了。” 她对着我点点头,我接着转身就赶去龙兴宾馆,在龙兴宾馆旁找了一家大市躲进去等结果。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李沉宇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薛杨已经从薛林海那里窃听到关于开权交接的具体时间了,大约是在四点半左右。 这些人达官显贵办事,一旦定了时间,基本上不会轻易改变,我于是就给凌霄打电话,让他提前一个小时混入进去,凌霄在电话中说:“没问题,这事太容易搞定,我也刚刚配好的药剂,只不过这个药剂不便宜,别看只有两小瓶,得十万左右的银子。” 我笑着回复说:“你就放心大胆的用吧,用多少钱,李兆基都会给你报的。” 凌霄听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见他如此反应,就想他必定是把钱数报高了,听说李兆基能给报,就开心的乐出了声。 我于是也跟着笑了笑,说:“好好干,凌霄,我相信你的实力。” 凌霄颇为振奋的说:“放心放心,一定妥妥的。” 将一切事宜交待妥当后,接下来就只剩下等结果。 这时薛杨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先说:“薛杨,这次多亏你倾力相助。” 薛杨语气平淡的说:“事情还没搞定呢,现在说这话有点早。” 我忙笑着回复说:“有你的情报,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薛杨轻笑了几声,跟着突然问:“对了,我听李沉宇说,这次是要帮李兆基的忙,李兆基和李沉宇是什么关系?” 我心想以后和薛杨这样的人才少不了合作,有些事也没有必要瞒他,就说:“他们是父子关系。” 薛杨慢悠悠的说了声哦,跟着又说:“我听别人说,李兆基这个人的口碑似乎不太好,常与人交恶……” 听他这样说,我就觉得奇怪,薛杨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爱背后议论人,今天怎么反倒对李兆基来了兴趣? 可聪明人一下子就能听出他表面好像是在透露给我一些信息,实则在试探我对李兆基的看法。 我于是笑笑说:“其实吧,我对李兆基并不了解,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这次出面帮忙,权当是为了帮李沉宇的忙,他是我好朋友,没有办法的。” 薛杨又轻轻哦了一声,很快又说:“我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有些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呵呵,道听途说而已。” 说完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薛杨就挂断了电话,我的内心却不平静了,不知怎地,突然隐隐的感到一丝不安,薛杨为什么要同我讲这些?就是为了给我提个醒?难道李兆基的人品真的已经差到人尽皆知了么?还是薛杨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我原本觉得今天下午的事情没有多难办,心情还是挺轻松的,可同薛杨打完电话,却莫名的感到一丝紧张,总感觉好像要出事,却又说不好要出什么事。 我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差子,此时距离四点半已经越来越近,我的内心却焦躁不安,突然感到一分一秒怎么都过得如此之慢。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了凌霄之前用药剂对付黑熊的画面,不断的心理安慰自己:“凌霄一定没问题,除非薛杨给他的时间是错误的。” 想到这,我不由得一个激灵,薛杨不会给我们的是个错误的信息吧!可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就算他不把我当朋友,我毕竟也是付了钱啊?除非还有别的理由。 那是什么理由呢? 这时我又想到了婉茹,会不会因为我抢了他的爱人,然后他嫉恨于我,刻意用假情报来坑我?可细又一想,他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小人啊! 那就是自己想多了,我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是自己太多敏感了,薛杨打电话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时间很快到了四点半,我之前对凌霄说,一旦搞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表上的时间,屏住呼吸,内心煎熬的等了一会,却迟迟不见凌霄打来电话。 时间这时走的反而很快了,一秒两秒,一分两分,转眼就过了十分钟,可凌霄却始终没有打开电话,我登时心急如焚,因为按照之前所预计的,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搞定了。 我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紧张,准备给凌霄打过电话问一问里面的情况,而就在这时,李沉宇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十分惶恐的说:“鑫哥,出事了。” 第一百六十章 血海深仇 6 这事我虽然一早就做了心里准备,可听到李沉宇说出事,我的心脏还是跟着忽悠一下,差点就跳出来。? 我忙问李沉宇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李沉宇就说他刚刚看到有警车停在楼下,我急切的说:“我就在龙兴宾馆附近,那警车我之前也看到了啊,这些重要人士开会,警察过来维持秩序也属于正常啊,这不能叫出事。” 李沉宇急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我刚刚看到两个警察将凌霄押上了车带走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重复说:“凌霄被警察带走了?可这怎么可能?” 李沉宇急道:“鑫哥,这是什么情况?凌霄怎么可能被带走呢?” 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说:“你先别急,再说这事急也没用,我先探探情况。” 挂断电话后,我先是试探性的给凌霄挂了电话,可接连挂了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我闷声叹了口气,跟着又给薛杨打了过去,薛杨接通我的电话后,小声问道:“怎么了田鑫,有事么?” 我心想,这话明摆着就有问题,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是先打招呼,可他上来就问有事么,似乎一早就知道会有事生一般。 我冷淡的笑了笑,接着低声说:“出事了。” “啊?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听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像是装出来的吃惊,我于是就断定,这事应该就是薛杨捣的鬼。 我冷冰冰的说道:“凌霄被抓了。” 薛杨就说:“啊?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强忍怒气道:“凌霄恰恰是一个做事十分谨慎的人,他若出事,必定是被人给算计了。” 薛杨听后小声嘀咕说:“被人算计了?嗯,有这个可能,估计是被人算计了,哎,那也都是他不小心。” 我继续又说:“是啊,是哪个缩头乌龟躲在暗处算计他呢?要知道凌霄这个人心狠手辣,如果被他知道是谁算计了他,那个人十有**就会死于非命。” 薛杨听了我的话,突然就不说话了,这时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薛杨搞的鬼,我强忍怒气的质问他道:“薛杨,我和婉茹的事,你一直都耿耿于怀,对不对?” 薛杨扬声说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扯到这事上来了?” 我冷笑了几声,悻悻的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薛杨也不悦道:“田鑫,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这么挂外抹角的。” 我冷哼道:“好,那我就直说,今天这事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薛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登时怒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别告诉我说是因为婉茹的事!” 薛杨冷笑几声后说:“田鑫,你别把人看扁了,如果是为了婉茹,我当初就把她夺走了。” 我大声质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薛杨语气平淡的说:“你知道薛林海是我什么人?嗯?” 听他这样说,我立刻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两个人都姓薛,难不成是父子?我之前怎么没往这上面想? 薛杨有些激动的说:“我怎么会帮助一个外人去对付我的父亲?何况那个人还是一个无耻混蛋。” 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我顿时怒气全无,这事要怪就怪我没有想的那么周全。 薛杨继续在电话里怒道:“田鑫,所谓不知者不罪,这事你不知情,只是看在朋友情分,出面帮忙而已,我不怪你,但是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李兆基的为人。” “你只知道我父亲在同上层的人交接开区的开权,可你要知道,这片土地原本就是我父亲应得的,李兆基这个泼皮无赖,竟然到现在还想着要捣鬼。” 我听他说完,轻轻皱了皱眉,就把当天晚上李兆基同我说的话,一一又同薛杨说了,薛杨听后登时怒道:“他简直是放屁!这个人为了赚钱,简直连做人的底线也不要了。” “当年上面规划新城区,就留了一些地皮,打算建一些游乐场之类的,各个房地产商于是争先竞标,我爸爸原本竞得了,却不知道李兆基使了什么法子,把开权给夺走了。” “我父亲知道这个人是混蛋,就抱着打不起就躲的心态,同政府又要了当时无人看好的开区。上面有愧于我爸,就答应了,可开区那边当时由于太过冷清,上面只修了路,周围什么都没有,我爸就想等几年再研究开的事。” “后来市区内的开成本实在太高,李兆基觉得不划算,就也打起了开区的主意,这次我爸说什么也不想让他,要和他死扛到底,我爸说这不是钱的事,如果这次还让他,那他自己就让人欺负到家了,以后也别想再抬起头来。” “李兆基就四处散播我爸的谣言,好在我爸的人品,在商业圈也是出了名的,而李兆基早就臭了,大家就都信我爸,李兆基叫的再怎么欢,大家只当他是跳梁小丑。” “李兆基眼见开权就要交到我爸手上,无计可施,便想出了要破坏交接权这么个损招,这个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薛杨越说越激动,我自觉有愧于他,就说:“薛杨,对不起,是我的消息闭塞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不会帮他的。” 薛杨笑笑说:“我说了,不知者不罪,这事不能怪你,你也是被他给利用了。” 我听后无奈的惨笑了几声,薛杨接着又说:“田鑫,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同你说说,也是关于李兆基的,这事和你的朋友李沉宇也有关。” 我连忙警觉的问道:“你说说是什么事?” 薛杨把声音放的很低道:“这事我原本不想说,可李兆基做的实在太过分,我也是气不过。” “他现在出面认李沉宇做儿子,我想无论是李沉宇,或者是你,肯定都觉得他必定是李沉宇的爸爸无疑。” 我难掩内心的惊讶,本能的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李沉宇的亲生父亲?” 薛杨冷笑几声后说:“对,这件事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我父亲偏偏就知道,当年他为了抢地皮的开权,先是主动亲近我父亲,而他家的丑事,恰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败露的,所以我父亲就知道整件事的经过。” “李兆基早年做生意时,仗着自己相貌英俊,常常在外面沾花惹草,整年也不碰她的老婆,也就是李沉宇的妈妈。” “那时候,他身边有一个好哥们,名叫沈永斌,是和李兆基一起打天下的。两个人那时候关系要好,什么事也不分个你我,他也和李兆基一家都走的很近。” “李妈那时常常被李兆基冷落,她就经常找沈永斌诉苦,时间长了,反而对他产生了依赖。” “最后的结果你也应该能猜到,沈永斌和李妈私通了,然而他们都知道李兆基生性残暴,保密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李兆基也常年不着家,这事自然也就不知道。” “后来李沉宇就出生了,李兆基对儿子的好,还真是没得说,他把李沉宇看成是自己的一切,对他宠爱有加,还托人培养他各种技能,立志要把李沉宇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沈永斌这个时候却还在玩火,继续和李妈私通,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终于有一天被李兆基捉奸在床,李兆基并不想自己多年在外沾花惹草,冷落了自己的老婆,只是单方面恨自己的老婆出轨。” “他先是当场把沈永斌给枪杀了,留了李妈的命,说要和李沉宇做亲子鉴定,如果李沉宇是他的孩子就既往不咎,可如果不是,就把他们娘俩都杀了。” “李妈当然知道李沉宇是沈永斌的孩子,就找机会偷偷将一切都告诉了李沉宇,李沉宇得知一切后,当即就说要给自己的亲生父亲报仇,李妈却劝他说,李兆基再怎么不对,毕竟将他养大,这份恩情他还是要念的。” “李妈不想他们父子敌对,就想偷偷带着李沉宇离开,却在准备逃走的当晚被李兆基捉住了现行,在李兆基的威逼利诱下,李妈说出实情,李沉宇并不是他的孩子。” “李兆基当场就把李妈给杀了,然而对李沉宇,他实在不忍痛下杀手,于是就私下联系到一个神秘组织,帮李沉宇修改了记忆。” 听到这,我借机插话道:“你说的那个神秘组织,是不是指影子公司?” 薛杨有些惊奇的问:“怎么,你也知道这个组织?” 我想了想后说:“薛杨,不瞒你说,我之前叫你窃听的黑熊,就是影子公司的人。” 薛杨听后立刻叫道:“啊?不是真的吧?”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喃喃说道:“确实是真的。” 薛杨用既惊恐又埋怨的语气回复我说:“你……你可把我害惨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海深仇 7 听到薛杨叫苦,我连忙说:“薛杨,我请你帮忙的事,影子公司的人并不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把你拖下水。?” 薛杨却说:“你真是小看了影子公司,他们各个如同幽灵,你去惊扰幽灵,不是自寻死路么?还把我给搭上。” 任凭我怎么解释,薛杨都只是叫苦不迭,讲是我把他给害了,我就也懒得解释,就说:“你以后不想做,可以不做了,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同你担保,影子公司的人不会惊扰到你。” 薛杨低声嚷道:“已经惊扰到我了,你晓他李兆基是什么角色,几年之前就能让影子公司的人帮他的忙?他可是大有来头的,我猜他如此整我爸,可能就是知道我帮你们搞影子公司的人的事了,就是**裸的报复行为。” 我冷哼道:“我看你是被吓傻了,把时间顺序都搞乱了,他同你父亲生意上的纠葛,是一早就有的,而你把我窃听黑熊的信息,是最近才生的事,两者怎么可能有关系?” “再说,你说李兆基同影子公司的人有关系,估计也是全凭猜测,李兆基只是找了他们的人帮忙,交情未必就有多深,影子公司的人毕竟也是人,也要吃饭打嗝放屁,那就需要钱,李兆基给钱找他们做事而已,没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 听我这样说,薛杨一下子支吾起来,根据他的表现,我猜想他之所以害怕,可能觉得李兆基同影子公司的人交往密切,怕自己因此而招惹了影子公司的人,我继续说:“如果李兆基真的同影子公司的人走得近,那这次在交接仪式上搞鬼的人就是影子公司的人了。” 薛杨沉寂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劝你也不要再打影子公司恶主意,你斗不过他们的。” 听了他的话,我暗暗在心里想,怪不得那段时间他一直陪在婉茹身边,却没有机会,这不仅仅是因为婉茹心里念着我,主要还是他自己的原因,婉茹在汪叔身边长大,打小就喜欢有男子气概的男性,用她自己的话说,那是一种向上走的气场,会拉着她一起上升。 汪叔之前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那时我才上初中,汪叔就问我长大以后想做什么职业?我就说什么难就做什么。 汪叔就笑着拍我的肩膀说:“田鑫真是好样的,你记住汪叔的话,男人就要勇往直前,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男人就要做狼。” 我当时并不是太能理解汪叔说的这句话,心里还想说话的时候把屎尿屁之类的词语加进来有些不雅,可如今想来,汪叔说的话实在是富有哲理,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 我于是就笑笑说:“影子公司的事,我心里有数,就不牢你费心了,你父亲的生意如今也顺当了,你该是同他一起庆祝庆祝去。” 薛杨听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跟着便同我道了别。 我刚挂断薛杨的电话,李沉宇立刻就打过电话来,急切的说:“鑫哥,你搞清楚状况了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一听到李沉宇的声音,我立刻就想到薛杨和我讲的故事,我此时的内心十分纠结,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李沉宇。 李兆基确实是个无耻混蛋,但他也确实爱李沉宇,不然不可能过这么久了,还对李沉宇念念不忘,认回他做儿子。 我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决定瞒下此时,长出了一口气道:“沉宇,我和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我们被薛杨算计了。” 我话音刚落,李沉宇立刻喊道:“什么?被他算计了?” 我怕他和薛杨生仇,立刻替薛杨开脱道:“沉宇你听我说,这事不能怨他,你要知道,薛林海是薛杨的亲生父亲,他不可能帮外人去算计自己的父亲。” 听了我的话,李沉宇一下子安静下来,好一会才说:“那接下来怎么办?我要怎么同李兆基交待?” 我叹了口气说:“我回头找他谈吧,这事情我负主要责任,因为薛杨毕竟是我找的人,是我一时疏忽,没有搞清楚他们的关系,才导致如此。” 我话音刚落,李沉宇立刻说:“鑫哥,李兆基给我打电话了,我一会再给你打回去。” 撂下电话后,我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毕竟是把这事给搞砸了,而这个生意对李兆基十分重要,他一定会怪罪,我心想碍于李沉宇的面子,他或许不会刁难我,但这个人的口碑坏,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自己还是要留个心眼。 李沉宇很快把电话打来,我有些紧张的问他:“怎么样,沉宇,你同李兆基说了么?” 李沉宇小声说:“说了,我以为他会很生气,但他只是同我说算了,生意这东西也是讲缘分的,没有缘分的,强求不来。” 我听后也长出了一口气,心想,人都是会变得成熟的,李兆基当然也是如此,年岁大了,把钱财就看得淡了,尤其又和李沉宇相认,而李沉宇由于记忆被修改,对过去的事已经全然不记得,所以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他能释然,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于是又进一步想,幸亏自己当时没把从薛杨那里听说的关于李沉宇的身世同他讲了,不然真是又引一场悲剧。 挂断李沉宇的电话后,我想了想,决定也还是给李兆基打过一个电话来认个错,他不追究是他的事,搞砸这件事的毕竟是我,我还是要给点表示的。 电话接通后,我便充满歉意的说:“李叔,今天的事实在抱歉,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找来帮忙的人竟然是薛林海的儿子,哎,这事都怪我。” 李兆基轻轻笑了几声后说:“算了小田,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有些事做得成就做,做不成就不做,强求不来的。” 我附和着笑道:“李叔真是豁达之人,听您这样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李兆基跟着又说:“小田,不管怎么说,你也还是付出了辛苦的,你看晚上方不方便,沉宇咱们几个人一起聚聚?” 我听后忙说:“李叔,您的事,我都没办好,实在不好意思再让您破费啊。” 李兆基笑着说:“哪里的话,一来你是沉宇的好朋友,二来我也很欣赏你,一起吃顿饭而已,不要想太多。” 我心想,李兆基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如果再拒绝,实在是有点不识抬举,于是回复说:“好的李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听您的安排。” 李兆基就说让我等他的电话。 撂下电话后,我突然已经好久没和婉茹好好的呆一会了,于是就给她打了电话,婉茹接到我的电话,也显得很兴奋,说她此时正在家里练琴,让我过去陪陪她。 我于是就径直去了婉茹家。 到了婉茹家以后,她只同我聊了几句,就笑吟吟的说要弹琴给我听,我拍手称好。 她于是就把过几天音乐会上要弹的几钢琴曲一一给我弹个遍。 婉茹弹钢琴的时候,样子特别迷人,不知不觉间,我就看得痴了,她彻底演奏完后,我还像傻子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就嗔怪我道:“田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弹琴啊?怎么我弹完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忙打了一个激灵道:“当然好好在听啊!你弹得太棒了,我听得入神了而已。” 婉茹撇了撇嘴道:“我看你都要睡着了。” 我辩解道:“真的是听得入了神,我现在想,或许好听的音乐,也具有催眠的作用。” 婉茹听后笑笑说:“我看你是研究心理学入魔了,什么都会扯到心理学的话题中去。” 我摇摇头说:“我曾经听过关于一个小提琴家的故事,演奏家当时在台上倾情演奏,结果剧院突火灾,火势很大,听众几乎都跑没了,可那个演奏家和台下所剩不多的几个听众却好像浑然不知,你想想看,那可是生死一线间,他们却不为所动,那不是催眠是什么?” 婉茹噘嘴道:“什么催眠啊,那只是过分专注而已,我们搞演奏的,都要进行这方面的训练,你想演奏好的音乐,就一定要专注啊,作为演奏家自己都投入不进去,你的音乐又怎么能被称之为好的音乐啊?” 我回复说:“婉茹,所谓专注,其实就是注意力高度集中,这点你不否认吧。” 婉茹附和的点了点头,我接着说:“当一个人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就容易被催眠,比如你在学开车的时候,你的教练一定教过你,要不断的看左右两边的倒车镜和你斜前方的后视镜,基本上每八秒就要保证一个循环。” “其实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观察车况,另一方面就是防止由于开车时精力过于集中而被催眠。” 婉茹听后娇嗔道:“听你这么说,还有点道理。” 我有些得意的笑笑说:“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婉茹也是一个催眠大师啊。” 听了我的话,婉茹当即笑出了声,这时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李沉宇在告知我晚上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婉茹瞟了我手机一眼,小声嘀咕道:“哪个美女给你信息呢?” 我笑说:“什么美女,是李沉宇,我今晚要同他和李兆基吃饭,他告诉我时间和地点而已。” 婉茹听后,立刻皱着眉头说:“我不是和你讲过同李兆基这个人保持距离么,怎么他叫你吃饭,你还去呢?” 我于是就把今天生的事大概同婉茹讲了讲,主要是为了解释我不是有饭就吃的主,去参加这个饭局也是迫不得已。 婉茹听了我的描述后,陷入了沉默中,凝神想了好一会才说:“田鑫,我还是不建议你去,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我疑惑道:“你说什么猫腻?” 婉茹说:“你想想看,这个开区的开权对李兆基而言一定非常重要,否则他没有如此动脑筋,可你们把事情搞砸后,他表现得过于淡定了,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鬼。” 我笑着说:“婉茹,你多虑了,不管怎么样,我原本也只是出面帮个忙而已,而这事我不帮忙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欠李兆基什么,搞砸了也不是我存心的,他也一把年纪了,这个道理不会想不明白的。” 婉茹依旧是摇头说:“我总觉得这事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对了,你们定了去哪里吃?” 我随口说:“西夏饭庄。” 婉茹想了想后说:“位置够偏的,你去了以后和我保持联系,我会定期给你打电话。” 我眉头微皱道:“有这么严重么?他儿子李沉宇也在,又不是只有我们俩,就算他真的因为这事记恨我,总也不至于当着李沉宇面把我怎么样吧!” 婉茹说:“是你总教我的,小心使得万年船,总之,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海深仇 8 和婉茹聊了几句后,我突然就想到了被警察押走的凌霄,于是连忙给李悠悠打了电话,让她想办法把凌霄给弄出来。 ? 我在婉茹家一直待到临近吃饭点,才离开她家,赶去西夏饭庄。 我到饭庄门口后,李兆基的手下王博一看到,就立刻大老远的奔过来,很客气的同我说:“李爷已经在里面了,我送你进去。” 他说罢便伸出一只手来,做出请的姿势。 我很快便走进饭庄的大厅,跟在王博左绕右绕,绕了好一会,才来到一间包房前面。 王博的步伐迈得有些紧,我一路跟着,免不了有些气喘吁吁,而他却面色红润,气息平缓,看来必定也是受过训练的人。 到了包房门前,王博轻轻扣了扣门,里面一个声音说:“进来吧。” 王博便很恭敬的推开门,把我引到里面,笑眯眯的对我说:“祝你好运。” 我本来还一声轻松,听到这句话,神经突然就绷紧了,“祝你好运”是什么意思?这话虽然是句好话,但用在这里实在是不怎么合适。 王博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跟着便匆匆退出门去。 我的心却一下子忐忑起来,轻轻转过身,现李兆基和李沉宇早已经做好,李兆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李沉宇则低头摆弄着手机,似乎在给谁信息。 我刚要迈步往里面走,李兆基突然说:“你终于来了。” 又是一句不着边际又让人不安的话,李沉宇听到这句话,也突然抬起头来,快看了一眼李兆基,他显然也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 我故作镇定的说:“呵呵,我既然说来,当然就会来,李叔真会说笑。” 李兆基此时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看着我,脸上挂着奇怪的笑。 我极其不自然的坐到了他的对面,也对着他笑,算是回复。 李沉宇微微皱起眉头,看看李兆基,又看看我,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搞糊涂,不过他很快又低下头去信息。 我这时对李兆基说:“李叔,您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李兆基听后也不急着做回复,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只手轻轻的敲着桌子,迎着他这种眼光,我心里有些毛。 我正恍然不知所措,李兆基突然开口说:“小田,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里吃饭?” 自打一进到这个包间,气氛就有些不对,李兆基似乎来者不善,我一下子现在来之前婉茹对我说的话,再一次被婉茹敏锐的第六感折服,心想,如果我今天能全身而退,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事先同婉茹商量一番。 我小心翼翼的回复道:“李叔,这里的环境确实非常好,不知道您指的是不是这个?” 李兆基突然收起了笑容,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道:“西夏饭庄,是我最早经营的一家饭店,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把这个饭庄做到现在这个规模。” 我忙说:“原来是您自家的饭店,非常好,非常好。” 李兆基冷笑几声后说:“我李兆基奔波数年,由于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得罪了一些人,后来无论做什么,那几个人就都合力踩我。”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有本事的人,可以靠才华吃饭,我则不然,一点点经商的小手段是我全部的生计,如果生意做不起来,就如同废人一个。” “这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小,拿得出手的也就剩下这家饭庄。我不甘心总被人踩着,前几天去找曾经的一些朋友研究做生意的事,他们就说如果我能把今天的开权交接的仪式搞砸,他们就能帮我争取一些机会,看能不能替我争取来开区的开权。” “所以今天是我最后的机会。” 李兆基越说越激动,不由自主的就咬紧了牙,我暗自捏了一把汗,心想李兆基原是有备而来,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李沉宇这时突然说:“李兆基,你之前不是已经说不计较了么?又同鑫哥说这些干什么?” 李兆基悻悻的说道:“你的记忆被修改,我们又刚刚相认不久,你不叫我爸没关系,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你。” 李沉宇双目圆瞪,大声说道:“你也说是为了我,那你就听我的,现在就让鑫哥走,这饭不能吃了。” 李兆基听后猛地一拳捶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的牙签盒和纸巾盒都飞里桌面,跟着震怒道:“放肆,什么时候轮到儿子命令老子做事了?” 李兆基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都挤到了一起,面目狰狞,十分吓人。 我深呼吸几口气后说:“李叔,今天这事我确实有责任,您想让我怎么赔偿?” 李兆基冷笑几声后说:“小田,我输掉的东西,你是赔不起的,我之所以生气,是你联合外人一起来搞我,还佯装不知,你当我李兆基是吃干饭的么?” 我忙辩解道:“李叔,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什么叫我联合外人?” 李兆基说:“沉宇说你和薛杨原本就认识,你会不知道他的身世?你叫他帮忙,和通风报信有什么分别?” 听了他的话,我连忙为自己辩解,他却越听越气,最后摆摆手说:“田鑫,你的解释,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就也别再解释了,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念在你是李沉宇的好朋友,我也不难为你,留下一条手臂,我放你走。” 没等我做出回复,李沉宇噌地站了起来,大声嚷道:“不行,绝对不可以。” 李兆基起身猛地抽了李沉宇一个嘴巴,李沉宇当即从座位上飞了出去,嘴角跟着就渗出血来。 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为的一个正是王博,他看了看倒在地下的王博,又抬头看看李兆基,极其恭敬的小声说:“李爷,没事吧。” 李兆基沉声道:“没事,你们几个先出去。” 王博于是便带着那几个人走出门去,随身将门带上。 李沉宇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我身边,对着李兆基怒目而视。 李兆基也不管他,随后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亮晶晶的钢制砍刀扔到桌子上,厉声道:“我再重复一遍,留下一条手臂,我放你走,你想留哪条,自己决定。” 李兆基说罢,眼神恐怖的盯着我看,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面上白晃晃的砍刀,不由得深出了一口气,李沉宇这时又说:“你想要鑫哥的手臂是不是,那你就先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再说。” 我听后暗自叫苦不迭,李沉宇虽说是为了我好,但此时李兆基怒火中烧,李沉宇越是向着我说话,他越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就更加气愤,李沉宇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李兆基果然怒道:“你以为就你有骨气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老子我比你还有骨气,你吃里扒外,我大不了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李兆基一面说着,一面又狠命的敲了一下桌子,就在这时,我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来了一条信息,连忙拿出来快偷瞄了一眼,只见是婉茹来的,她在信息中问我,吃饭还顺利不,我立刻快打了三个字,“出事了”,跟着立刻按了送,跟着又飞快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心想,婉茹知道我出事,一定会找人来解救我,此时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我正琢磨着说点什么,只见李沉宇突然飞快的扫了一眼这间屋子,我见他的举止有些奇怪,忍不住小声问道:“沉宇,你怎么了?” 李兆基见李沉宇这样,也安静下来,不过没有说话,李沉宇上下左右的扫了好一阵,才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些事。” 我注意到李兆基一下子握紧了拳头,我也径自捏了把汗,继续问道:“沉宇,你想起什么来了?” 李沉宇瞪着大眼睛说道:“我想起我妈妈,似乎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被人杀死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海深仇 9 沉宇话音刚落,李兆基当即激动的吼道:“胡说什么,你妈妈是病死的。??? ?” 关于李沉宇妈妈的死,我虽然知道真相,但此时李兆基正怒在心头,我因此半点消息也不敢透露,呆呆立在一旁,一语不。 李沉宇径自摇了摇头说:“不对,我妈不是病死的……” 李沉宇话说到一半,突然表情痛苦的抱起头来,我见他如此,忙急切的说:“沉宇你怎么了?” 李兆基此时也显得很着急,可他手里一直紧握着砍刀,不断的喘着粗气。 李沉宇一开始只是呻吟,很快便大叫起来,跟着就开始抓狂,并用头去撞击屋内的墙壁。李兆基这时也沉不住气,激动的叫道:“沉宇,你要干什么啊?” 我则直接上前,一把将李沉宇抱住,可他力气极大,一下子把我挣脱开,跟着又跑去头撞击墙壁,李兆基这才松开手中的砍刀,也像我一样,跑过去试图将李沉宇控制住。 我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李沉宇按倒在地,暂时控制住,李兆基接连喘了几口气,跟着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好不容易缓和的面容,立刻又紧绷起来。 我怕他再起身去拿砍刀,立刻抢在前头说:“李叔,沉宇现在情况不太好,等他状态稳定了,我们来再谈我们之间的事,怎么样?” 李兆基把牙咬得咔咔作响,跟着说:“田鑫,你想和我玩缓兵之计?你今天犯下的错,原本杀了你也不为过,我是看在沉宇的面上,饶你一命,只要你一条胳膊,你如果识相,就自己动手,否则等我的人动手,那就不止一条胳膊那么简单了。” 李兆基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并没有多大,可在我听来,字字如同惊雷。 他说完没一会,李沉宇突然不再挣扎了,我一怔,忙说:“沉宇晕过去了。” 李兆基叹了口气说:“哎,冤孽,真是冤孽。” 他这话虽然说得没头没脑,但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和他一起将李沉宇抬到了屋内的沙椅上,我们将李沉宇安置好后,李兆基眉头紧蹙的盯着处于昏迷状态的李沉宇看,显得心事重重。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在心里想,李兆基也真是可怜,他对李沉宇如此上心,可儿子却又偏偏不是他的。 他盯着李沉宇看了一阵后,突然又猛地把头转向我,嗔怒道:“现在该解决咱们俩之间的事了。” 他说便摆出一副凶狠相,我在心里想,婉茹就算找人来救我,一时也到不了,我在里面又不能和李兆基来硬的,外面就是他的人,把他惹毛了,我真的就不是一条手臂的事了。 我于是说:“李叔,您是聪明人,有些话我和您不妨直说,我这条手臂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暂解心头之恨,但对我来说,一辈子都要残疾的过活,所以您要我一条手臂,其实同要我一条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我若不死,您反而多了一个仇人。” 李兆基听后悻悻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恐吓我?” 我忙笑笑说:“李叔,您言重了,我言语的这点分量,对您来说简直微不足道,谈恐吓实在不敢当,只是想用我的方式给您提个醒。” “今天听您之前说的话,我也在想,您的智慧和威严都是无人能出其右,身边又有一帮干将扶持,按理说生意应该做得顺风顺水,却为何处处唱衰?我觉得从您对我这件事的处理上,就找到了一些答案。” “我想我肯定不是个例,在此之前,肯定生过类似的事,您手底下的人替您搏命,可由于种种原因,任务完成得没有达到您的预期,或者干脆失败,您就用了类似于今天对我的手段,结果原本一个死心塌地为您卖命的人,反而一转身成了您的敌人。” 我正说着,无意间瞥见李兆基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我显然说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对于他而言,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了。 人到了一定年龄,行为方式已成定性,想要做重大改变,除非下决心重塑自己,而这个过程既需要智慧,又需要勇气,非常人所能做到的,我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透,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见他做如此反应,我继续说:“李叔,您的生意或许没有达到您的预期,但其实您现有的资产,已经够您花几辈子了,与其再去搏命,不如和沉宇一起享受接下来的幸福生活,商场如战场,为了非要让自己的神经绷的那么紧呢?” 李兆基突然冷笑几声后说:“你用不着和我讲这些屁话,我仇家多,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还有你说的幸福生活?田鑫,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不让我按照我的方式去过活,比死了还痛苦,你想给我洗脑,呵呵,恐怕还差的远呢。” “我刚刚已经说了不止一遍,留下一条手臂,我放你走,这话我不想再重复了。” 他说完便提起砍刀扔到我面前的桌面上。 我看着明晃晃的砍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可此时不知怎地,我抬头再看李兆基,突然觉得这个人并不像一个大生意人所有的那种气魄,越看越有股流氓气,说话蛮横无理,办事心狠手辣。 我此前对他有所敬畏,心里多少还念他是一个生意人,虽然有些手段,但众人言无商不奸,可这奸也是有个限度的,玩的过了,就变成无赖了,我田鑫如果同一个无赖妥协,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于是也硬着脾气道:“我想有一件事你可能误会了,我说刚刚那番话,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李沉宇,因为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算是他的父亲。” 说完这几句话,我注意到李兆基的嘴明显抽动了一下,我继续说:“可如今你执迷不悟,我就也没有必要再和你好说好商量。” “手臂我是不可能给你的,除非你把我杀了,但我觉得你虽然凶残,却不是傻子,应该知道我女朋友的父亲就是警局局长,我来之前已经和她说了我的去向,刚刚我也给她了信息,说我这边出事了,她这会应该正带着人赶过来救我。” 李兆基听后勃然大怒道:“你敢威胁我?你以为警局的人就能把我怎么样么?呵呵,田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在调查影子公司,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听了这一句,我不由得一个激灵,刚要回他的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李兆基,是你杀了我妈妈,对不对?” 我和李兆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李沉宇已经从沙椅上爬了起来,用手撑着椅子,勉强站了起来,愤然道:“妈妈要带我走,你却带人把我和她抓到这间屋子里,然后你用枪把他打死了,对不对?” 听了李沉宇的话,李兆基的嘴唇不断的颤抖,好一会才说:“沉宇,有些事我也……我也迫不得已……” 李沉宇突然又猛力的拍了怕自己的脑袋,表情痛苦的说:“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还说是迫不得已?” 李沉宇显然没有想起事情的全部,李兆基十分惶恐的说:“沉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事情……” 李沉宇咬牙怒道:“那事情是怎样的,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杀了我妈妈?” 李兆基支吾了几句后,突然震怒道:“因为她和别的男人私通,给我带绿帽子!” 李沉宇冷哼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杀了我妈妈?” 李兆基长叹了几口气后说:“算了,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慢慢就会想起更多,有些事情,你也早晚会知道,与其早晚会失去,不如就当我没有过。” 我听后立刻急道:“你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李兆基却突然狂笑几声后说:“儿子,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我由于事先就知道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让我有些吃惊的是,李沉宇听了这话,也并不觉得有多吃惊,看面相,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李兆基见他如此,再次变了脸色,对着门外怒吼道:“王博,你们都给我进来,宰羊了!” 宰羊其实是一句黑话,意思就是杀人的意思,我听后不由得心头一紧,可李兆基说完后,门外竟然没有一点动静,李兆基见状,再次喊道:“都聋了么,赶紧给我滚进来!” 这时才有人轻轻将门推开,可进来的是却不是王博,而是婉茹,她身后跟过来一票警察,我立刻吃惊的问道:“婉茹,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婉茹笑盈盈的说道:“你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遇到麻烦,早就叫爸爸的人准备好了,给你信息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在路上了。” 我禁不住拍手称赞道:“婉茹你简直就是诸葛亮。” 婉茹对着我笑了笑,接着对李兆基说:“李兆基,你涉嫌参与黑社会活动,警局请你回去喝茶。” 婉茹话音刚落,李德海便从她身后钻了出来,回头冲婉茹笑笑说:“臭丫头,越来越顽皮了,抢我的话说。” 他说完后,转过头对李兆基说:“李兆基,你和我斗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不过我劝你几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动不动就想打呀杀的,现在已经是文明社会了,你那老一套该淘汰了。” 李兆基冷笑道:“你也一点没变,每次废话都那么多。” 李德海的人随即便将李兆基带走了,李兆基走过我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田鑫,咱们俩的帐,以后一起算。” 他说完这句话,神态自若的离开了。 婉茹一下子窜到我身边,不停的上下看,我笑着问她:“婉茹,你在这找什么呢?” 婉茹说:“我看看你受没受伤啊!” 我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李沉宇呆呆的看着桌面上的砍刀,眼圈红润似要流泪,我于是走过去小声对他说道:“沉宇,你还是很在意他,对不对?” 李沉宇很勉强的笑笑说:“你还记得上次在船上,我们讨论的话题不?” “关于记忆的那段么?我当然记得。” 李沉宇轻轻叹了口气道:“要是过去的记忆都能被清除就好了,如果一切都能重新开始就好了,可偏偏就是没有如果,有的只是遗憾罢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沉宇,你还有我,一辈子的好兄弟,对不对?” 李沉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李德海这时说:“田鑫啊,没什么事了,就和我们一同回去,警局最近接手一个案子,搞得我焦头烂额。” 我忙问:“又是什么案子啊?” 李德海凑到桌面前,一把拿起那把砍刀,叹了口气道:“你这几天估计是没看新闻吧,有几个人手里拿着砍刀走到大街上见人就砍,咱们可是和谐社会,怎么能准许这种事情生。” 我听后忙说:“那是够头疼的,应该严肃处理,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些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李德海听后忙说:“你说的正是我想的,田鑫啊,你明天要是没啥事,来警局一趟,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放心,是有偿服务。” 我笑了笑说:“好,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我突然又想到凌霄的事,就说:“对了李处长,那个凌霄是不是还在警局,我想是一场误会,您能不能把他给放了?” 李德海忙说:“还放了?人干脆就没带回来!” 我皱着眉头问:“没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恐怖计划 1 李德海随即便把那天抓凌霄的经过同我讲了。凌霄本来就是有罪在身,李德海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才对他们俩进行宽赦,所以凌霄虽然暂获自由,但身份就比较敏感。 这时候跑去搅局,无异于罪上加罪,李德海说到这的时候,不由得激动的沉声道:“你可知道参加交接仪式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和汪局平日里都要看人家脸色呢,凌霄这个不怕死的小子跑去搅局?” “好在有人举报,不然真就是坏了大事。我本来是要把他抓回来,对他的事情严肃处理,这次是他单独犯的事,我就可以避开悠悠的事,单独惩处他,只可惜被他给跑了。” 李德海说完后,我顿时懊悔不已,凌霄本是无辜的,是我将他拉进泥潭的。 我于是咬了咬嘴唇,决定把真相告诉李德海,我于是开口说:“李处长,实际上这事不能怨凌霄,是……” 我话刚说到一半,婉茹立刻跳出来说:“对了田鑫,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同你商量呢。” 她说完便对着李德海神秘的笑了笑,跟着便将我拉到了一旁,李德海在我们背后大声说:“你俩聊完了就赶紧上车啊,我们得抓紧回去了。” 婉茹瞪着大眼睛对我说:“田鑫,你是不是傻?你想和李德海说是你让凌霄去做的是不是?你以为会换来什么结果?” “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么?李德海认为是凌霄带坏了悠悠,对他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找一个机会整他,对于李德海来说,凌霄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爸很早就对我说,百分之九十多的犯罪其实都属于心理学犯罪,李德海以后用你的地方多着呢,你同李德海说完,什么也不会改变,他依旧会给凌霄定一个扰乱社会治安的罪,这或许都是轻的,而你却只会让他觉得难堪而已。” 婉茹说的不无道理,可我依旧觉得对不起凌霄,他其实是一个很积极的年轻人,如果不是上大学的那次失误,他决定会是一个有为青年,我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努力,给他博得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却没想到自己一时失算,又把他拉下了水。 婉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继续说:“凌霄确实是个人才,但心志很高,田鑫,你是我选的男人,一定是错不了的,但有件事我还是想提醒你,不是每个人都有影子公司老大的能力,能驾驭这些既有才能,思想又很活络的人。” “你找个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证明你不是有意害他,而且他的药剂据说很贵,你最好把药剂的钱给他一分不少的补上,多一点也无妨,并让他避避风头,李德海虽然恨他,但也真是一时的,他毕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天天闲着无事琢磨凌霄。” “时间一长,恨意可能就淡了,到时候再让李悠悠吹吹耳边风,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听了婉茹的话,我情不自禁的握着她的手说:“婉茹,我都听你的。” 婉茹娇嗔道:“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点智慧都去想怎么对付影子公司了,但影子公司毕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不能孤军奋战,遇到什么事最好能多和我商量商量,我帮出出主意,没准就能帮到你。” 我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好的,小机灵鬼,我以后遇事多和你商量。” 她冲着我得意的笑笑,跟着说:“时候不早了,咱俩也赶快走吧,别让李叔他们久等了。” 我俩往外走的时候,我小声对婉茹说:“想不到你对影子公司的事情还蛮了解的。” 听了我的话,婉茹立刻附在我耳旁低声道:“我爸前几天和我聊了好多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我才掌握了一些。” 我听后忙问:“哦?汪叔都和你说了什么?” 婉茹低声说:“就是关于影子公司之前做的一些恶事,我爸有意想拔出影子公司这根毒刺,但你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的,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辅助他。” 我想了想后说:“我又不是警局的人,过多插手这件事不太好吧。” 婉茹就说:“你呀,就是不开窍,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么,我爸说百分之九十的犯罪都是心理学犯罪,你可以同我爸商量,让他外聘你,你不就成了警局的人了?靠着警局的这棵大树,不比你单打独斗好多了,你说是不是?” 婉茹的意见虽然好,但我其实有自己的想法,加入到警局,就得事事按照他们的意思办,做起事来反而碍手碍脚,不如自己做的轻松,婉茹说完,我没有急着回复,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去的时候,我和婉茹同李沉宇坐同一辆车,李沉宇一直闷闷不乐,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他,就也一直不说话,好在婉茹依偎在我怀里睡着了,气氛才显得没有那么凝重。 回到市里后,李沉宇径直去了医院去看望李睦安,我把婉茹送回家后,又孤独一人回了自己家。 毛佳宝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显得有些失望,就说:“沉宇哥最近好忙哦。” 我就笑笑说:“热恋中的人嘛,要多给予理解。” 可刚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想到自己也是热恋中的人,不由得又笑了笑。 毛佳宝却突然忧郁起来,嘴巴撇的老大,似乎要哭出来,我就问他:“佳宝,你这是怎么了?” 毛佳宝小声嘀咕说:“鑫哥,家里打来电话,我爸爸病倒了,我要回老家了,票已经买好了,明早就走,本想今晚和你们团聚一下的,可沉宇哥却没回来。” 我听后顿感胸口一紧,本想掏出手机把李沉宇叫回来,可转念一想,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和李睦安一起似乎更好些。 毛佳宝突然又说:“鑫哥,我好想有明哥,你说我们还能见到他么?” 我想着毛佳宝的单纯和善良,心里琢磨着应该给他留一个希望,本想安慰他说,还能见面的。 可突然又一想,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你是单纯的,就会给你开绿灯,而单纯恰恰有时候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你越是单纯,人们就越是当你傻,越会骑在你头上欺负你,折磨你。 别说我,就是毛佳宝的父母也不可能一辈子为他保驾护航,与其给他制造一个虚假的祥和,不如早点让他知道世界的残酷。 我于是便说:“佳宝,张有明已经不是以前的张有明了,再见他,不如不见。” 说完这番话,我从心底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伤感和凄凉,忍不住潸然泪下。 毛佳宝不明所以,见我哭了,就也跟着流出眼泪来,抽泣道:“鑫哥,张有明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佳宝,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回老家,早点休息吧,张有明的事,等你从老家回来,我再和你说。” 毛佳宝一向都很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我说让他去睡觉,他便很快洗漱完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起来,去临近的大市买了一些菜品,给毛佳宝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算是为他送行。 毛佳宝美美的吃完了早餐,跟着便十分不舍的离开了我家,他走之前,一直在哭,我心里其实也很难受,不过还是笑着对他说:“佳宝,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哭得那么伤心做什么?” 毛佳宝就哭着说:“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毛佳宝终于还是离开了我家,而我之后才知道,他这次离开,真的就是永别! 第一百六十五章 恐怖计划 2 毛佳宝走了没多久,我便赶去警局,我去的时候还早,警局都还没有几个人,不过李德海早到了,看到我后,简单寒暄几句,便将我带到关着昨天砍人的嫌疑犯的审讯室。 ? 李德海对着里面努了努嘴巴,跟着又冲着我摇了摇头,我就知道里面坐着的人,实在是叫他头疼。 我于是表示很理解的冲他笑笑,跟着便轻轻推门进到屋子里面。 里面坐着的人,带着一副眼镜,高高瘦瘦,显得文质彬彬的,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以为他会是那种满脸横肉,一副凶悍模样的人。 见我坐在他对面,他贼兮兮的看了我一眼,跟着很快又把头低下。 我见他有些拘谨,连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警察,没有审问你的意思,只想和你简单聊几句。” 他快偷瞄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聊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就是耳语,我于是也很自然的把说话声音放的很低,小声回复说:“你的形象气质,和你做出来的事,非常的不相符,我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杀几个人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表情也十分自然,好像杀人是他的职业一样。 这样一来,我越觉得奇怪了,似笑非笑的问他说:“听你的口气,杀人好似像做游戏一般。你可真有本事,寻常人杀个动物,也要做一番思想挣扎,你杀了人,却毫无感觉。” 他依旧是头也不抬的说:“地球上的人太多了,死几个人也不妨事的。” 我冷哼道:“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他把头埋得很低,也不说话。 我突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就义正言辞道:“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按理说有些话不是我这个身份该同你说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杀了人,是要被判死刑的,杀人偿命而已,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曾听到的一起杀人案,嫌疑人之所以杀人,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被当地的恶霸侮辱,他一时激动而杀人,当然也是被判了刑的,可本来也是要判死刑,结果全村的人都跑去警局给他求情,后来就改判了无期。” “村民们觉得这个判罚还是有点重,就继续闹,最后判了十五年有期。” “不过你这件事的结局和我说的刚好就相反,那个人杀人,算是为民除害,何况又是自己的母亲被侮辱,符合人之常情,所以村民才会替他求情,而你杀人却是为了取乐,所以你不但会被判死刑,死后还会遭人唾骂。” 听了我的话,那个人的嘴角极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我就知道自己说进他的心里去了,我于是趁机又说:“但是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件事,我反正是不信的,哪有人杀人是为了取乐呢?那不是神经病么?要真是神经病,这事反倒好办了,没准还能无罪释放。” 说到这,我故意扬起声调问他:“对了,你不是神经病吧?用不用我帮你鉴定一下?” 他却说:“不用,我不是神经病。” 我笑笑说:“不不不,依我看,你就是神经病,很多人杀人都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人就清醒了,而清醒过后就是后悔,懊恼自己不应该杀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杀人都是不对的。”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知道神经病能被减刑甚至免刑,装也要装成神经病的,你却宁肯去死,遭人唾骂也闷不吭声,还说自己不是神经病?” 这个人听我说完,小声嘀咕道:“精神病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还简单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就问他说:“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他就又什么都不说了,把头埋得死死的,生怕看见我一样。 我正想再问他话,李德海突然进到里面,表情严肃的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出来一下。 我于是轻轻起身走了出去,李德海把我领导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四处看了看,确保附近没有人后,小声对我说:“田鑫,我之前让张扬和宋飞搜集这个犯人的信息,他们俩忙乎了一小天,终于有结果了。” 我忙问他说:“什么结果?” 李德海小声说:“你可能想不到,他们俩查到了你原来所在的研究所。” 我一惊,忙说:“睿康?” 李德海点了点头,接着说:“在你们那的病人档案室找到了关于这个犯人的信息,他叫杨磊,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听到这句话,我的大脑里一下子涌出很多信息,我先想到的就是杨磊的状态,我和他聊天时,他虽然话不多,但并不是抑郁症的病状,而且重度抑郁症的人,往往都有自杀倾向,很少有伤害别人的。 我接着又想,杨磊是睿康曾经的病人,这件事一定不是巧合,或许就有某种猫腻,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又想不通。 这时我突然灵光一现,我想起之前和孙泽凯偷偷跑来睿康想救梦筠时,孙泽凯曾告诉我,他听影子公司的莫子萱说做人格裂变最好的实验品,就是有自闭症或者有抑郁症的人。 这么说来,难道这个叫杨磊的人莫非是影子公司的实验品?影子公司也对他进行了人格裂变的实验?可影子公司要他去杀人,目的又何在呢? 再往深了想,黑熊之所以处心积虑的混入到睿康,很有可能是为了从档案室里找到更多的实验品,如果真是这样,他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实验呢?实验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但不管怎么说,影子公司的实验项目一定是极其邪恶的,但是最近,他们就已经直接或间接的杀害了好几个人,如果真让他们得逞,岂不是要死更多的人? 想到这,我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不自禁的说了句:“他妈的!” 李德海被我搞的一愣,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田鑫?” 我这才缓过神来,忙说:“啊,没,没什么。既然杨磊是个病人,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李德海皱着眉头说:“有精神疾病,不是杀人的借口,咱们国家的法律虽然在这方面还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定,但我觉得要对他严惩,杀一儆百,不然以后那些稍稍有点精神类疾病的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精神病这个标签反倒成了他们的保护伞了。” 我心理并不是很赞同他的看法,认为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根,我不当然不好掘他的面子,就附和着笑笑,李德海随即又悻悻的说:“这个杨磊也实在可恶,好似疯狗一般,见人就砍,其中一个被他砍死的年轻人,年龄也就同你差不多大,本来有大好的前途的,就这么死了。” 李德海正说着,不由自主的就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他随即又说:“那个死了的人,也是有父有母,没准还有一个对他日思夜想的女朋友,肯定还有一群好哥们,这下好了,那些熟悉他的人,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了。”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也一阵感慨,没有什么比夺取一个人的生命更加罪恶的事了,可不知怎地,李德海嘴里说的骂的都是杨磊,我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影子公司,认为他们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这个城市原本是很正常的,正是由于他们的出现,才变得乌烟瘴气,似乎时刻都被阴影笼罩着。 想着想着我便径自叹了口气,李德海这时突然又说:“对了田鑫,我还有一件事,想同你说说。” 我轻声道:“李处长您尽管讲。” 李德海压低声音道:“张扬说他和宋飞在档案室翻看杨磊的档案时,不小心碰掉一份放在低架上的文件,他捡起来有意无意就瞥了一眼,现上档案正面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第一百六十六章 恐怖计划 3 听完李德海的话,我当即便打了一个冷颤,在病人档案室里现了我的档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也得过心理疾病?可自打我有记忆起,从来没有一丁点哪怕自己得过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类疾病的记忆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德海可能是见我面露惧色,连忙快慰我说:“田鑫,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同你说来着,当时情况比较紧急,你也知道,睿康档案室的资料被盯得老严,我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卖了汪局长的面子,才进到里面。” “而且情况紧急,张扬看错了也说不定,就算他没看错,保不齐就有和你重名的人,你的名字也不复杂,还只是两个字的,重名的人肯定大有人在。” 李德海说的情况是有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重名的情况,如果是另一个田鑫,当然没有什么好担忧,可问题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病例档案确实是我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着实叫人恐怖。 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也把关于我的,和他们自己的好多重要信息一并带走了,我突然有一种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叫人有一种窒息感,实在是太难受了。 李德海见我依旧不说话,连忙说:“田鑫,你这段时间忙这忙那的,估计也累坏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等我有需要了再联系你,关于杨磊的事,我们警局内部私下里协调。” 我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李德海这时又拿出一个随身的信封,递给我说:“田鑫,这里是5ooo块钱,请你务必收下。” 我笑说:“李处长,我也没帮你们做什么啊,这样有点不太好吧。” 李德海就说:“这其实是汪叔的意思,我们局里是有文件的,外部部门协助破案,根据案情的性质相应的给予报酬。” 李德海说着就硬把钱塞到我手里,如释重负的说:“汪局的指示我已经完成了,当然,意思是他的意思,钱数是我定的,现如今钱不值钱了,这5ooo块实在是个小意思,你别嫌少就行。” 我笑了笑说:“我应该是受宠若惊才对。” 同李德海聊了几句轻松的说笑,我便暂时离开了警局,本来想径直回家,可一想毛佳宝已经走了,家中此时空无一人,我便临时起意去婉茹那里。 婉茹见到我后,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她笑着对我说:“田鑫啊田鑫,你这个时候突然来,我倒真是有一种惊喜的感觉呢。” 我本来满腹心事,见婉茹兴致如此高,心情也就稍好了点,默然片刻后,用半开玩笑,又半认真的语气对婉茹说:“婉茹,假如有一天,我也得了心理疾病,你会不会嫌弃我。” 婉茹听后当即笑道:“你现在本来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啊。” 听了婉茹的话,我登时怔住了,婉茹继续笑着说:“人们不常说嘛,恋爱中的人都是神经病。” 听了婉茹的话,我不禁会心一笑,其实婉茹虽然开了句玩笑,不过现实中还真有这样的情况,美国一个著名的心理医生,经过多年的研究证实,人类谈恋爱,其实是一种精神病病状,这样想来,我国古代的先贤们似乎更聪明,很早就明出相思病这个词。 相思是会生病的,这个病或许就是精神病。 想到这,我不禁笑出了声,婉茹用脚轻轻踢了我一下,娇声道:“喂,说你神经病,你还真起神经来了?” 我笑着把自己刚刚所想的同婉茹讲了讲,婉茹听后也是笑,把头靠在我肩头说:“听你这么说,那我俩应该都是病人,还都病的不轻呢,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我搂着婉茹温存了一会,突然话题又扯到了影子公司,我想起今天关于杨磊的事,越来越觉得是影子公司搞的鬼,忍不住愤然道:“影子公司这个毒瘤,我早晚要将它剔除,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婉茹听完我的话,却沉默了,把头扭向别处,也不看我,就像这个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 我见她如此,小心的问道:“婉茹,你怎么了?” 婉茹叹了口气说:“你这么容易就把死字说出口,那我怎么办?” 我这才意识自己当着婉茹说这样的话,确实有些自私了,忙当着婉茹的面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佯装生气道:“都怪我,这该死的嘴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 婉茹依旧是一副苦笑模样,说:“如果是别人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恍如隔世,不着边际的话,我会觉得这个人是在惺惺作态,但是我太了解你了,你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婉茹说完,我想不出好的说辞来劝慰她,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但场面却并不显得尴尬。 我怀着复杂而又难以言说的心情看了看眼前的婉茹,心里想,如果我们俩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该多好,就这样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也是极其幸福的。 婉茹把头倚在我肩头好一会,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仰起头说:“对,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那样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我听后忙用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说:“说的的什么傻话?” 可心里却想,看来美国那位心理学家的研究是有道理的,恋爱中的人,真是有心理疾病。 婉茹听了我的话,就娇喘吁吁的说:“那你就也不许死,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我笑着点头说:“好,我一直陪着你,婉茹这么温婉可人,我怎么舍得抛下你去死啊?” 我话音儿刚落,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李悠悠。 我刚接起电话,她便急切的对我说道:“田鑫,你最近和凌霄联系了么?” 我忙回复说:“没有啊,怎么了?” 李悠悠立刻说:“凌霄不知道怎么了,好似人间蒸了一样,我打他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他不会出事了吧?” 我于是便说:“悠悠,你恐怕要和他失联一段时间了,警局现在在算他的帐,他只能暂时躲起来,不和任何人联系,当然,这事说起来都怪我,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平安归来的。” 李悠悠哼着鼻子埋怨了几句,跟着便挂了电话。 而其实关于凌霄,我早就在出事后不久,偷偷同他联系过,既然这事我办错了,那就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讲错就错,将他作为一张王牌留起来,让他暗度陈仓,等时机成熟,这张王牌,已经打出,便势不可挡。 当然这件事除了我和凌霄,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婉茹也不可以。 挂断电话后,婉茹就问我是谁打来的,我笑着说:“又一个精神病。” 婉茹不解的歪着脑袋看我,我就说:“是李悠悠,同我问她心上人的下落。” 婉茹听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可她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又变得忧郁起来,我以为她还在为我刚刚的话题伤感,就说:“婉茹,我们谁也不死,都好好的活。” 婉茹挤出一丝微笑说:“我知道。” 可她说完这句话,随即又低下头,怅然若有所思,我猜想她必定是有心事,就问她说:“婉茹,你有什么心事的话,为什么不和我分享一下呢?” 婉茹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爸爸最近有点怪,今早他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我去帮他弄,他却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吓得我都不敢上前,哎,我觉得我们父女俩之前似乎已经有隔阂了,我越来越有这种感觉。” 我安慰她说:“婉茹,警局这段时间,一直是事情不断,汪叔作为局长,压力一定很大,你作为女儿,多给他点理解吧。” 婉茹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跟着又说:“我其实知道他工作忙,已经很少去打扰他了,可我们毕竟是父女,经常性的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是不是太奇怪了。” 我听后笑笑说:“我和我爸妈之前倒是无话不谈,可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关于我和还有他们俩的疑问一大堆,却再也没有人能替我解开这个结了。” 婉茹听后苦笑几声说:“你说我们和父母之前,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妈妈还在的时候,就曾对我说过,她特别怀念的,就是我从刚出生,到满一周岁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我什么也不懂,一天一个变化,经常会给她惊喜。” “妈妈说,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我永远都是那么大,真是那样的话,她愿意保护我一辈子,可我后来想,那时候的我其实是没有意识的,妈妈抚养我时所付出的艰辛,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能从她的口里听说。” “后来我长大了,渐渐有自己的思想,开始学会同她和爸爸顶嘴了,这时我再想起妈妈说的那段话,真的能体会她为什么要那么样说。”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我才觉,我对爸爸其实是没有太多记忆的,因为他似乎一直都在忙,我甚至怀疑在他心目中,事业要远比家庭重要。” 听了婉茹的抱怨,我一下子也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同汪叔比,是另外一种存在,他们给了我陪伴和爱,但却在我面前把真实的自己隐藏的很深,当我开始想要在回忆抓住他们时,却猛地现他们所留给我的一切记忆,似乎都是虚的,真实的东西,我却一点也抓不住。 想到这,我突然也从心底泛上一丝伤感,可我随即又想到了之前林若兮和我说过的一番话,我爸妈之所以选择这样对我,或许真的是出于对我的保护。 因为他们的职业让他们身不由己,而我有帮不上他们任何忙,让我知道他们的工作,只会把我也牵连进去。 汪叔或许也是一样,就像婉茹所说,他如果也有心对付影子公司,那么他一定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到牵连。 想到这,我又一下子释然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人父母都是伟大的,作为子女的我们真的不应该去质疑他们,能给他们多一点的关怀和理解,应该就是孝顺吧。 我将我的想法同婉茹讲了,婉茹听后心情似乎也好了些。 这时我突然接到了李德海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忙说:“李处长,杨磊又怎么了?” 李德海沉声道:“不是他,火车站又生凶杀案了。” 我听后顿觉头皮一紧,李德海接着说:“死了两个人,嫌疑犯当场被抓获了,是个女的。” 我轻轻哦了一声,小声问:“李处长,需要我做什么么?” 李德海沉寂片刻后,突然说:“张扬给我死者照片的时候,悠悠刚好在旁边,也看了一眼照片,她说其中一个死者,之前在你家里见过……” 我听后大脑像是被什么猛地敲了一下,本能的叫道:“毛……毛佳宝!” 第一百六十七章 恐怖计划 4 挂断电话后,我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婉茹见我如此,忍不住问道:“毛佳宝怎么了?” 我本想说死了,可不知怎地,这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脱口而出道:“出事了。?” 说完这几个字,我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婉茹立刻意识到生了什么,皱起眉头说:“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我此时的心情十分糟糕,没有太多想要说话的**,缓了一阵后,轻声对婉茹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想先去趟警局,回头再和你说这事吧。” 婉茹看我难受得不成样子,知道硬将我留下,她必定也不好过,对我注目良久后,收起了目光,长叹着低下了头说:“去吧。” 我于是便起身匆匆离开了婉茹家,赶去警局,路上的时候,我意外接到了石天勇的电话,这才想起有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 接通电话后,石天勇有些激动的说:“田鑫,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实在想不出此时此刻,什么消息对于我来讲,会是天大的好消息,就轻描淡写的回复说:“说说看吧,是什么消息?” 石天勇几乎是喊着说道:“我现自己现在简直是无所不能,我可以变成好多种不同类型的人,而且当我每变换一种人格,我就好像掌握了那种人格的全部技能,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我现在就是人,哈哈哈……” 这件事早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听了以后没有丝毫的感觉,可我不想扫他的兴,就附和着说:“确实,恭喜你,人同志。” 石天勇跟着又说:“田鑫,其实除了这个事,我还有一个消息,而且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我有气无力的问道:“什么秘密?” 石天勇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干嘛了么?我本来想去找华洛儿,去报她当时虐我之仇,于是在我体内多个人格的帮助下,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潜入到睿康内部。” “结果我虽然没有找到华洛儿,却意外截获了一个原本是给黑熊的消息。” “外表看起来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报纸,可你若仔细读起来,在报纸版面极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写着一句话——准备启动人类清除计划b计划,pr。” “pr就是影子公司老大的简称。” 听到这几句话,我身子猛地一震,心想整件事果然是影子公司搞得鬼,人类清除计划?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所有的人都杀光? 石天勇这时在电话中说:“怎么样,这个新闻够不够爆炸性?” 我追问他道:“你是怎么搞到这张报纸的?” 石天勇回复说:“这事说来也巧,那天我一大早就去睿康蹲守,因为我早就现华洛儿每天都是天不亮就溜进睿康,天黑了再溜出来,我不知道她要搞什么猫腻,就想暗中阻截她。” “结果就看到一个人影慢悠悠的踱步到睿康大门口,四下看了看,似乎将什么东西打了个卷,塞进睿康门柱的钢管里,跟着又四处看看,没一会就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我觉得好奇,就快跑到钢管那,跟着就现了这张报纸,我要是平时看到这样的报纸,估计连看都不会看,直接就塞进垃圾桶里,可这报纸出现的方式实在太离奇,我于是就很认真的翻看,结果就让我看到了这句话。” 我想了想后,跟着又问:“你现这张报纸,是什么时候的事?” 石天勇顿了片刻后说:“大概是在三四天前吧。” 我有些不满的责备他说:“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呢?” 石天勇有些委屈的回复我说:“怎么这事有这么急么?” 我叹了口气说:“只怕这个所谓的b计划已经启动了。” “b计划?你是说这个人类清除计划?”石天勇的语气明显有些惶恐。 我再次叹了口气说:“说得对。” 我于是便把关于最近生的离奇杀人案,和关于自己对影子公司的猜想全同石天勇讲了,石天勇听后也显得很气愤,悻悻的说:“你的意思是影子公司的人专门找那些有自闭症,或者抑郁症的人,然后将他们分裂出杀人的人格来?这也太恐怖了!” 我冷笑几声后说:“影子公司的可恶可恨,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不过了。” 石天勇说:“我只知道他们总是搞一些灭绝人性的研究而已,没想到他们竟然要灭绝人类,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石天勇说的还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是一名环保志愿者,曾经有一次去一个小学做一个关于环保题材的演讲,其中提到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已经被人类破坏的满目疮痍,可能不久的将来,地球就将不再适合人类的生存。 我讲的兴致正高,一个小朋友突然说:“既然人类这么对待地球,不如就把人类都杀光。” 那是我第一次听人说要将人类杀光之类的话,可那只是出自一个孩子之口,所谓童言无忌,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具体是什么含义,只凭一时兴起。 我又想到影子公司,他们如今却把那个小孩子的稚嫩的童言,变成了现实,可他们的出点,一定是极其罪恶的。 我对石天勇说:“你做的很好,竟然能截获到影子公司的信息,不过我想,当晚去睿康送报纸的人,必定也非寻常人,影子公司的人做事向来谨慎,这种事,一定不会让外人去做的,睿康大门前后都有监控,你懂我的意思吧。” 石天勇忙说:“明白,你是想让我查是谁送的报纸,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我刚挂断石天勇的电话,李沉宇便又打了进来,他先是同我寒暄几句,可这寒暄听起来总是让我多了那么几分距离感,我心想李沉宇的心情大概还是不好,自己也就别想这么多了。 他同我问完好后,突然说:“鑫哥,有件事你听说了么?” 我心里想,刚刚听说的事,就是关于影子公司的事,但李沉宇说的事肯定不是这事,我于是问他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李沉宇话没出口,先叹了口气,跟着说:“李兆基越狱了,有目击者说是一个小孩子将他救出去的,我以为警局的人和你说了这事了。” 我听后,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回复说:“没有人告诉我,小孩子救他出去的?” 我把这话又重复一遍,心想,那个目击者多半也是个傻子,救李兆基的人只是个头小些,他就说人家是小孩子,不过个头小,又本事非凡的人,我只知道两个,一个是侏儒闻西,还有一个更厉害一点的段凌天,凭他们俩的本事,把李兆基救走,实在是个小事情,可具体是谁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猜想李沉宇之所以知道这事,应该不是警局的人告诉他的,多半是李兆基放不下他这个儿子,同他通了电话,我于是问他说:“沉宇,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李沉宇果然说:“李兆基出狱后给我打了电话。” 我虽然猜中了这件事,却丝毫没有心情去得意,相反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悲凉。如果这父子俩能冰释前嫌,好好的在一起生活,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可他们之前所产生的隔阂,却不是简单做一次记忆修改,就能修复的了。 想到这,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李沉宇的记忆明明被修改,他为什么还能恢复之前的记忆呢? 之前由于接连遇到麻烦事,大脑已经木,经过这几天的缓冲,再想起这件事,我却颇感兴奋,记忆修改这种技术只怕还没有那么成熟,不像电脑,重做一次系统,之前的文件就彻底被清除。 再往深处想想,人格裂变实验,也是基于记忆修改的基础之上,如此说来,所谓的人格清除,或许也不会清除的那么彻底,多半还会有些许残留。 我想这些事的时候,一下子变得专注起来,竟然忘了自己正在同李沉宇通电话,李沉宇或许以为我在揣测他的心理活动,忙解释说:“鑫哥,你放心,不管李兆基同我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听到李沉宇的解释,我反倒觉得更加悲凉了。 挂断电话后,我已经走到了警局门前,其实婉茹家离警局并不算近,可我刻意让自己走过来,为的是让寒冷的北风让我时刻保持清醒,去追寻有关毛佳宝的记忆,让我把这仇恨记得更加刻骨铭心。 等我走进警局时,张扬一下子便看到了我,小声附在我耳边说:“李处长得知遇害的人里有毛佳宝,亲自带人把遗体送回他老家去了,刻意让我留下来等你过来。” 虽然我一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乍一听到毛佳宝的名字,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了出来,我悻悻的咬牙道:“那个杀人犯呢?你带我去见她!” 不知怎地,我虽然明知道这个杀人的人,也是无辜的,是被影子公司的人所利用,但我一想到毛佳宝是被她所杀,还是满腔怒意。 张扬见我情绪激动,把声音放的很低,柔声说:“好好,你随我来。” 我于是便跟着张扬到了审讯室,而当我看到那个杀人犯时,登时傻眼了,这个杀害毛佳宝的女人,竟然是梦筠!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恐怖计划 5 我想起梦筠之前同我说的话,她体内梦筠的这重人格将会被清除,所以我现在面对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女人。 想到这,我立刻便对她好感全无,用目光逼视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仰头瞟了我一眼道:“你们不是问过了么,怎么,我的名字这么难记么?” 我很快领会她的意思,转头看了看张扬,张扬便小声说:“她叫梅可心。” 张扬说完她的名字,又对我说有点事要去忙,跟着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梅可心。 我很认真的看了一眼梅可心,暗自在心里想,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几天前,坐在我对面的美丽女子还是让我有些倾心的梦筠,如今却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曾看到的周星驰的一个电影,名叫大话西游,其中就有移魂的情节,将两个人的灵魂和**相互调换,那时候就觉得很有意思,我的身体还是我,可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之前虽然也接触过类似的情况,但唯独梦筠让我有这种移魂的感觉。 “你为什么杀人?” 虽然知道这句话是句废话,但我还是问了出来。当我意识到自己问的话是句废话时,原本没指望她能回答,可没想到她却说:“这个世界的资源有限,人却很多,总要有人死的。” 我有些震惊,她继续说:“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不是么?如果杀人不犯法,大多数的人都会变成杀人犯。” “而且我也知道,大多数的人,当听到生灾难时,一听到死了多少多少人,都会在胸中泛起一丝快感,他们会在潜意识里说‘不错,又死了这么多人’,但又会在表意识里假装缅怀死者。” 我听后不免冷哼道:“你不觉得是自己的内心太阴暗了么?” 梅可心冷笑说:“不是我阴暗,是人类本身简直太可笑了,原本就只是动物而已,本质上也是弱肉强食,优胜略汰,却还研究什么文明,还试图用文明来约束人,可文明之上的统治者,根本就不讲什么文明,他们杀起人来,比我要凶狠百倍。” 梅可心说的这些话,我听起来十分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听谁说过,她继续说:“所谓文明,就是来限制那些既无知,又傻乎乎的普通人,统治者们却从来不被文明所约束,他们活着,只为了追求两样东西,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用之不竭的资源,为了这些追求,他们杀的人是我的成百上千倍,成千上万倍。” 我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一个弱女子的口里说出来的。我冷笑几声后说:“统治者怎么样,我管不了,警局的人也管不了,我只知道你杀了人就要偿命,而且你刚刚杀的那两个人中,其中有一个是我弟弟。” “对不起,我事先并不知道。”梅可心说这话时,不带有一丝的歉意。 我刚动怒气,就立刻想到,这并不是梅可心的错,或者说是梦筠的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影子公司的指示,她和那个叫杨磊的一样可怜。 两个人都被蒙在鼓里,却还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即使我们都知道他们其实是被冤枉的,但却毫无办法,死者的家属并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他们只想给自己死去的亲人讨一个公道。 我很快就失去了继续和梅可心聊天的**,因为从她的口里问不出半点又价值的线索,而且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半点梦筠的影子,我心想影子公司肯定把她上身所有的人格都清楚掉了,而只留下一个杀人犯的人格。 杨磊固然也是一样的命运,他们俩真是可悲,而且即将还会出现更多像他俩一样可悲的人物。 “他妈的,影子公司。” 我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情感,忍不住骂道。 梅可心显然是听到我骂人了,但又没有听清我骂的是谁,就厉声质问道:“你骂谁呢?” 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回复道:“反正没骂你。” 跟着就转身出去了。 张扬这个时候刚好忙完自己手头的工作,见我从审讯室里走出来,连忙凑过来问:“怎么样?这个梅可心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张扬显然不知道影子公司的事,我也懒得和他解释,就敷衍道:“可能是吧,我想大部分杀人的人都是精神有问题,精神没问题的,谁会去杀人呢?” 张扬听完我的话,也来了兴致,就着我的话题笑吟吟的说:“你说的对,之前汪局也总和我们说,百分之九十的犯罪,都是心理学犯罪,他还说想在警局特留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岗位呢,嘿嘿,大家都觉得你是最佳人选。” 我摆摆手说:“别,做心理咨询我行,案情分析我就太业余了,我想部分大学应该设了相关的专业,你们警局要想招人,应该去那里看看去。” 张扬忙说:“田鑫同志,此言差矣啊,不瞒你说,我和宋飞都不是警校毕业的,不是一样做了警察?” “你还别说我们特例,我知道的就有好多大学生毕业后做的工作和自己本专业无关的,要列举,能给你说出一大堆来,但这些人你又都不认识,多半会说我胡诌。” “哎对,央视有个主持人叫撒贝宁的,你肯定知道,他大学学的是法律,最后还不是做主持人?” 我当然知道张扬所说的道理,只是懒得和他搭话,没想到他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怕他还要继续说,就连忙抢话道:“嗯嗯,你说的对,受益了,受益了。” 张扬有些得意的笑笑,我想了想后,问他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杨磊和梅可心?” 张扬用一副想当然的语气回复我说:“他俩的案子太好处理了,肯定是死刑啊,杀人偿命嘛。” 我一听说要判梅可心死刑,总感觉要死的人是梦筠,心中不免泛起阵阵感伤。 离开警局后,我本来还是想去婉茹家里坐坐,可突然想到,自打李睦安住院到现在,我还没有去探望一眼,我们毕竟是朋友,这样未免不太好。 我于是便和李沉宇通了电话,说打算去医院看看李睦安,李沉宇却说,其实李睦安早已经出院了,他俩现在在外面偷偷租了一个房子住。 我心想,看不出来李沉宇平时沉默寡言,做起事来还挺有手腕。不过既然人俩在享受二人世界,我去打扰就不太好,我于是便随口说改日聚聚之类的话,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于是便又折回到婉茹家,到了婉茹家附近,我临时起意,买了两瓶白酒,一同拿到婉茹家,婉茹见我手里提了两瓶白酒,有些诧异的问:“田鑫,我记得你不大喝酒的,今天怎么了?” 她刚问完后,似乎立刻就想到了原因,随口说:“好吧,你想喝,我陪你,不过你买的酒档次太低了,我怕喝坏了身子。” 婉茹说完,随手接过我手里的酒,直接摆在门口,跟着便将我拉近屋里。 我跟着婉茹直接去了她家一楼的餐厅,她从自己的酒架上拿下两瓶茅台,当着我的面全部打开,回身又拿过来两个酒杯,分别倒满了酒。 我俩随即都提起酒杯,我本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鼻子一酸,随即就把酒干了,很快又把酒杯续满。 婉茹见我如此,也把杯里的酒干了。 我们俩喝完了第一杯,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我跟着又把第二杯酒也干了,婉茹也学我的样子,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全干了。 我俩像这样接连干了三杯酒,我这时才开口说:“佳宝还在的时候,有一次我问他,加入有一天你赚了很多很多的钱,你打算怎么花?” “他想了好久好久,跟着很认真的回复我说,如果我真的赚了那么多的钱,我就给爸爸买一个收割稻子的机器,不让他再那么辛苦。” “这就是毛佳宝,他太真实了,也太熟悉像他父亲一样的农民了,那仍然很贫穷的农村,是他永远也走不出的背影……天啊,我好想他……” 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婉茹这时说:“田鑫,不要忍着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了婉茹的话,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跟着就流了下来,我继续说:“我对不起佳宝,他其实心志并不高,赚一点点钱,陪在父母身边,就已经很幸福了,我却偏偏要带他来到这里,来到这片危险的土地。” 婉茹的眼睑也微微湿润了,柔声道:“田鑫,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自责了……” 我和婉茹一直把眼前的酒全部喝完,婉茹随后又拿过来两瓶,这期间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绝大部分是关于毛佳宝的,还有一些是关于影子公司的,还有很多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和婉茹一直喝到天昏地暗,喝到我意识渐渐模糊…… 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时候,现床周围是不太熟悉的环境,这才猛地觉自己竟然在婉茹家里睡了一宿,这时我觉窗帘变得异常的亮,我勉强的走下床去,猛地将窗帘拉开,现竟然下雪了。 这个时候婉茹也从门外走进来,兴奋的叫道:“田鑫,你快看,外面的雪景好漂亮,你快穿好衣服,我们出去走走。”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她说:“婉茹,汪叔昨晚没回来么?” 婉茹笑着说:“他又出差了,说要一周以后才回来,这一周,你如果愿意,可以一直住这里。” 我穿好衣服后,随即便同婉茹一同走上街面,却现街中央的雪花早已经被乌黑的雪水玷污了,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美的已经,唯有在街道两边的树枝上,还能找到那种初雪挂枝的美。 天不算太早,街上却早有稀稀拉拉的行人。 我大概扫了一下这些行人,不知是自己仍醉意正浓,还是因为雪景的衬托,我感觉街上的人脸色一律蜡黄,似乎都是身体抱恙的病人。 不仅如此,他们的神态几乎都是一致的,各个无精打采,好似被催眠了一般,漫无目地的迈着沉重的步子,游走在街面上。 目睹眼前的一切,我突然联想到一件事,黑熊之前为什么要拿所里的人做集体自杀实验?如果影子公司的目的就是清除人类,那么集体自杀会不会就是影子公司的a计划,26年前曾经有人成功过一次,他们想要效仿这个方法。 可黑熊的催眠失效了,迫不得已才采用了b计划,也就是寻找那些有过往自闭症或者抑郁症病史的,让他们人格裂变,进而去杀人? 如果我分析的没错,那么26年前那次集体自杀的实验,应该就不是影子公司人所为,可那次又是谁做的呢? 这时一个人的名字突然闪进我的大脑里,让我情不自禁的开口自语道:“凌啸汀将军!” 第一百六十九章 恐怖计划 6 婉茹正看雪看得饶有兴致,见我突然停下来自言自语,就问我道:“田鑫,你说什么呢?什么将军?” 我对影子公司的事,总算理出些头绪,一时间有些兴奋,就把影子公司清除人类的计划,以及26年前集体自杀的事同婉茹一并讲了。 ? 婉茹一早就知道集体自杀的事,听了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却对影子公司灭绝人性的计划感到深深的震惊。 她消化了好一会,还是将信将疑的问我道:“这真是影子公司的计划?就是……就是杀人?”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婉茹却依旧表示不能相信,一面摇头一面说:“太可怕了,这个公司实在是……我得告诉我爸,让他去……不行,估计我爸也斗不过他们,那怎么办?就没有人能治的了他们么?” 我听后,忙咬牙说:“怎么没人治?我就要治他们!这帮混蛋害死了我爸妈,又害死了毛佳宝,不把他们生吞活剥了,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婉茹在一旁劝慰道:“田鑫,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对付这些人,不能只凭一腔热忱啊。”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任凭谁,面对杀害自己父母和好朋友的组织,必定也是怒不可遏,像我这样还能淡定下来想解决办法的,已经算是定力强的了。 可这些话没有必要同婉茹讲,只能闷在肚子里。 婉茹这时又问我:“你有计划么?” 我想了想后说:“对于影子公司这样的组织,制定具体的计划是没有太大用的,因为他们真的就像影子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目前能称得上计划的,就是各个击破,找到影子公司的人,一个一个的扳倒,或者先找到影子公司的老大,先把他扳倒,不过这个难度就太大了。” 婉茹随口问道:“影子公司的老大,你有目标人选么?”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目前知道他唯一的信息,就是他名字的缩写,pr,可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出这两个字母有什么含义。” 婉茹在一旁提醒说:“应该是哪个英文字母的缩写。” 我小声叹道:“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字母的缩写。”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梅可心说话的话:“统治者所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用之不竭的资源。” 至高无上的权力。用之不竭的资源。 我再一次在心里回想这两句话,猛然间灵光一闪,权力的英文是poer,资源的英文是resource,而这两个单词的字母组合刚好就是pr。 我把我关于pr的解读同婉茹讲了,婉茹听后忙拍手称赞说:“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田鑫你好聪明!” 我再次想着梅可心说那句话时的表情,顿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人心不足蛇吞象,影子公司的老大还真是一个贪心的人。 我同婉茹在街面上又走了一阵,临时起意想去之前关押我的牢房里去会会将军。 婉茹知道我的想法,非要缠着我要同我一块去,我想了想牢里的那些人,看到女人就像是饿狼看到新鲜的肉一样,于是就劝阻婉茹想让她留在家里,婉茹见我不想带上她,把嘴巴噘得老高,赌气道:“天天关在家里练琴,闷都闷死了,你不怕我闷出毛病,只管自己去!” 我拗不过她,只好带上她一起,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婉茹却一脸的轻松,好像是去度假一般。 我俩做好决议后,匆匆吃过早饭,婉茹便开车带我出了。 路上的时候,我陡然间接到了林若兮的电话,我以为她有什么急事找我商量,同她说起话来的语气就显得很急,可林若兮却说她没有什么事,只是单纯的想找我坐坐。 听她说完,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林若兮很识相的问我说:“你好像在忙?” 我回复说:“对,正在忙一点事情,回头再打给你吧。” 挂断电话后,婉茹就问我是谁打来的电话,我心想婉茹应该不会认识林若兮,就随口说是一个朋友打来的,婉茹却不依不饶:“听声音是个女的。” 我听后忙笑着说:“婉茹,你不会怕我有歪心思吧,这方面你应该有绝对的自信才对,除了你,哪个女人还能入我的眼。” 婉茹轻轻笑了笑,继续问:“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被婉茹搞得一愣,不过见她问这么详细,这其中或许有什么事儿,我于是也不隐瞒,径直说:“林若兮,你应该不认识吧。” 婉茹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冷冷的,霜一样的东西,小声说:“原本是不认识的,可前几天突然就认识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小心翼翼的问:“什么叫突然就认识了?” 婉茹像是讲故事一般对我说:“前几天我在商场逛街,打算买一件演出服,我选好了一件,试穿在身上,对着试衣镜摆造型时,一个女人突然在我身后说,‘你确实很漂亮,难怪他对你如此倾心’,我忙转头去看,只见座位上坐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我就追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就自我介绍说她叫林若兮,是你的好朋友,我还想再问点别的什么,她却在我一转身的工夫消失不见了。” “我本来正想问你这事来着,可见你太忙,又意外失去了一个朋友,所以就忍下来了,今天这个林若兮自己却找上门来了。” 我见婉茹吃醋,心里苦笑不得,忙解释说:“婉茹,这个林若兮,和我真的就只是朋友关系,至于她为什么冒出那么一句话,我也实在是不知道,哎,她也真是的,这不存心给我找事么?” 婉茹偷瞄了我几眼,见我确实不像是说谎,就说:“我其实是相信你的,只不过觉得林若兮这个女人不像是好女人,希望你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在心里其实是不认同婉茹的,但我现在要是不顺着她说,她必定会生气,我只好说:“好,我尽量避免和她接触。” 临近中午时,我们两个人才赶到那里。 从外面远远看去,大牢似乎比我逃出去之前更加破败,正大门的那扇铁门之前被我砸出来的洞已经被补上,但显然是糊弄了事。 我和婉茹在外面叫了好一会门,一个年轻人才跑出来,他在门口仔细的将我们打量了一番,小声问:“你们是来看犯人的么?” 我点头说:“有一个朋友被关在这了,我们就过来看看。” 他想了想后说:“你们要不改天再过来吧,牢里的管事的都去市里办事去了,我是最近几天才分到这里来的,没有这个权利放你们进去。” 婉茹听后忙说:“我们为了看朋友,特意从外地大老远赶过来的,您就给行个方便嘛。” 小伙一开始还是不愿意,可婉茹一直苦苦相劝,婉茹说起话来柔声细语,不知小伙是被婉茹的美貌打动,还是实在嫌婉茹墨迹,摆手说:“好,我让你们进来,但是你们想看谁就快点去看,别耽搁太晚。” 他说着就把铁门打开,我和婉茹谢过他之后,跟着便进入到大牢里,小伙不放心,一直跟着我们身后。 在大牢的长廊里走了一阵,我现大部分牢房都空着,忍不住问道:“这里面的牢房怎么都空着?” 小伙小声嘟囔说:“这个牢房前段时间有人越狱了,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上面就派人过来检查一番,可那个人也是吃干饭的,检查完之后,不说这里的治安不好,反而说是风水的问题,所以就要将牢房搬到一个更偏僻的地方,那个牢房已经建好了,现在正6续把犯人转移过去。”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将军不会已经转移完了吧?于是就问他:“你们这里有个被称为将军的犯人,现在还在这个牢里么?还是已经转移走了?” 他听后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刚来这没几天,别说犯人,连这里的务工人员都还没认全呢。” 我知道将军是被关在最里面一个比较特殊的牢房,于是便拉着婉茹快步往里走,在立面拐了一个弯后,现里面牢房的犯人基本都还在。 他们一看到婉茹,立刻如同诈尸一般,都快从床位上弹起来,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盯着婉茹看,吐着舌头,好像狗一般,其中一些人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我小声问婉茹说:“叫你不来你偏要来,怎么样,害怕不?” 婉茹却说:“上次确实怕,因为你被关在里面,这次你好好的,我就一点都不怕。” 我们很快找到了最里面,现堵头这里有一件牢房确实同其他的牢房都不一样,其他牢房都是铁栏门,这间却是封死的塑钢门,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而且塑钢窗的外面还有一层十分精细的铁丝电网。 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牢房的门,就问旁边的小伙,他对我说:“这个牢房我之前在别的地方见过,一般是用来关押极其危险又特殊的犯人的,它没有所谓的门。” 一旁的婉茹不解道:“没有门犯人怎么出来啊?” 小伙解释说:“每次放犯人出来,都要先把塑钢窗上面的电脑扯掉,然后把整个一面窗子卸下来,麻烦的很。” 我听后心想,怪不得将军一个月才被放出来两次,原来出来一次要这么麻烦。 我看了看眼前全封闭的窗子,继续问:“那如果我想和里面的人说话怎么办?” 小伙说:“里面有一个对讲机,你想和他说话,只要敲窗户就可以了,里面人听到敲窗户的声,就知道有人找到,他就会对着一个对讲机说话。” 小伙这时指了指我斜上方的一个方形的扩音器说:“然后你就会从这里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我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对那个小伙说:“我想和朋友叙叙旧……” 小伙子还算机灵,立马会意我的意思,小声说:“别聊太久。”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他走远后,我轻轻敲了敲塑钢窗,里面没有任何回音,我有些不甘心,接连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人回应,我不免有些失望,转头对婉茹说:“哎,咱俩白折腾一趟,将军应该已经被转移了。” 婉茹笑着说:“没什么白来不白来的,就当出来散心了。” 我对着她苦笑了几声,抓起婉茹的手就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一阵嘶啦声,正是从那个方形扩音器里传出来的,我一阵窃喜,忙折了回来,只听一个声音说:“谁在外面?” 第一百七十章 恐怖计划 7 听到里面的人说话,我兴奋的叫道:“将军,我是田鑫,您还记得我么?” 一阵嘶啦声过后,跟着传来一句话:“你来找我做什么?” 婉茹这时在一旁小声说:“怎么感觉这个人说起话来怪怪的?” 我笑着回复道:“将军本来就是个怪咖,你想想看,智商有18o多,说起话来能和正常人一样么?” 婉茹听了我的话,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继续对着里面说:“将军,我来这是想咨询您一下关于26年前集体自杀的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当时和我说这事是您做的,对不对?” 又是一阵让人听起来十分难受的嘶啦声,接着一个不太清晰的声音说:“你做的也好,我也做的也好,已经过去了26年了,还纠结它干嘛呢?” 婉茹又说:“他是不是关出毛病来了,怎么说起话来神经兮兮的。”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皱了皱眉,小声对婉茹说:“我再问几句试试。” 我于是扬起声调说:“将军,我知道冒然来访对您不太尊敬,但集体自杀这件案子对我而言十分重要,请您务必透露一点信息给我,拜托了!” 嘶啦声过后,紧跟着一个声音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听,连忙急道:“将军,我想知道26年前那次事件是不是您做的?” 问完这句话后,我突然觉得这样直来直去的问,有些不妥,忙又补充说:“将军,影子公司的人似乎在模仿您的方式,也想制造一起集体自杀事件,可他们用集体催眠的方法,却失败了。” “我想您应该用的不是催眠方法吧?” 好一会,里面的人才回复说:“方法其实有很多,看你想用哪一种。” 我没有领会他话的意思,猛地怔住了,婉茹将我偷偷拉到一旁,附在我耳边说:“我怎么觉得他是在敷衍你?” 我咬了咬嘴唇,小声嘟囔道:“他是一个十分跋扈的人,仗着自己智力群,从来都是无所畏惧,没有敷衍我的理由啊?而且我上次同他谈这事的时候,他还主动和我说那件事是他做的。” 婉茹哼着鼻子说:“可你听他说话的语气,哪像是在聊天,跟着就是在哄小孩。” 我想了想后说:“他说话的语气是有些怪,不过也可能是扩音器的问题,我再去问问他,不管他怎么卖官司,哪怕能套出一丁点的信息,咱俩也算是没白跑一趟。” 婉茹点头说:“行你问吧。” 我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对着里面说:“将军,我本来不想同你说这事,但你被关在里面,外面生很多事你不知道。” “我上次也和您说了,影子公司的黑熊,易容成您的样子在外面胡作非为,滥杀无辜,这对您实在是不利,因为到头来这些恶名都要您来背,罪名都加到您的头上。” 几声刺耳的嘶啦声过后,一个声音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加吧,加得越多越好。” 没等我做回复,婉茹已经沉不住气,低声叫道:“好,你不怕罪名多是吧,回头我就让我爸把警局所有破不了的悬案都加到你头上,够你死一百次了?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说话这么轻松。” 我对着婉茹笑笑,跟着便对里面说:“将军,我女朋友说的是气话,您别往心里去,但…….” 我话刚说到一半,里面的人立马回复道:“死一百次和死一次,效果是一样的,都是死。” 婉茹听后气道:“呵,你倒提醒我了,怪不得古代流行那么多变态的刑法,原来就是用来对付像你这种罪大恶极的人的。” “我回头就同上面建议,对于你这种人恢复之前的刑法,凌迟你肯定听过吧,我刚好之前读过一篇关于凌迟的文章,给你描述一下吧。” “行刑的刽子手会先在你胸前的前大肌上割掉一块肉抛出去,这叫做‘祭天肉’,跟着会你的头上开一刀,把你的头上的肉皮割开,耷拉下来的肉皮会遮住你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要遮住你的眼睛么?因为场面实在是太血腥了,避免让你看到,没等疼死你,就先把你吓死了。” “因为凌迟的时间太长了,那么快就把你给吓死了,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刽子手要在你身上砍成百上千刀,你脑子不是聪明么,自己脑补一下吧,你应该听说过明朝末年的大宦官刘瑾吧,他一共被割了3357刀,才死掉……” 听到婉茹的描述,我都感到毛骨悚然,忙示意让她先别说了,可婉茹却说得正起劲,兴致勃勃道:“除了凌迟,我还知道好多死刑的方法,你想听我一一讲给你听,让你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硬性让婉茹停下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亲爱的,咱俩来又不是来找他斗嘴了,你和他较什么劲啊?” 婉茹小声嗔怒说:“他说话驴唇不对马嘴,分明就是耍咱俩……” 婉茹话音刚落,里面一个声音说道:“怎么死,结果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死,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婉茹哭笑不得的耸耸肩道:“听到了么?他以为自己是哲人呢,净说些不痛不痒的屁话。” 其实不光是婉茹,将军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听着心里也有气,可我却始终抱有一线希望,期盼他能说出点值钱的东西来,如果我像婉茹一样强硬,真的惹毛了他,只怕他最后什么也不肯说了,那我们俩很真是白来了。 我于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先将婉茹给哄住,跟着又凑到牢前,耐着性子说道:“将军,我想和您说几句交心的话,我在去睿康上班之前,就一直视你为偶像,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年轻人,早就听闻您的大名。” “而我真正在睿康上班以后,看到睿康每层楼道里,您亲手题写的励志标语,便深受鼓舞,您其中也写过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觉得您肯定不是一时说说,那肯定也是您的心声。” “将军,影子公司现在弄出来一个既恐怖,又没有人性的计划,他们不知为何原因,要大数量的屠杀无辜的人,而且他们已经在实施这个计划。” “我觉得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生,可我和大部分人一样,因为能力有限,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惨剧,只能扼腕叹息,而您是唯一一个有能力阻止他们的人,我希望您能出面制止他们的行为。” “将军,如果您肯帮忙,我会调用一切关系,帮您减轻罪行,而且您如果戴罪立了大功,被赦免释放也是十分有可能的,毕竟您会拯救太多太多人的性命。” “我还记得在您办公室的那个楼层的走廊里您题的一句话,‘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组织一切心理异常人的异常行为’,而在我看来,影子公司的人各个都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他们行为也不是一般的异常,所以希望您走出来,重新夺回睿康,换大家一片净土,好不好?” 说完这些话,我由于情绪激动,心脏狂跳不止,我屏住呼吸,想听听将军的回复,而一阵嘶啦声过后,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你说的太多了,我没有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听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对着塑钢墙壁,猛地踢了一脚,而就在这个时候,带我们进来的那个小伙子刚好走过来,见我如此,忙说:“你要干什么?” 没等我说话,婉茹忙替我辩解道:“他和朋友聊天有些激动而已,放心,这扇塑钢墙壁结实得很,踢不坏的。” 小伙子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看婉茹和我,接着对我说:“我们管事的回来了,你俩探望的时间早已经了,一会老大问起你们俩,你们俩就说刚进来。” 我俩于是便随着这个小伙子一同走出大牢,走到门口时,刚好碰到那个狱头,他似乎没有认出我来,笑吟吟的对我说:“听说你们俩来看将军?”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跟着转头对另一个人说:“对了,将军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送给他的饭,他都没吃,你去看看他,别出什么差子。” 那个人应声而去。 狱头跟着又转头问我:“你们俩和将军聊得怎么样啊?” 我笑着叹了口气,婉茹说:“我看那个将军似乎是关的太久有些傻了,你们应该多给他放放风。” 狱头原来知道婉茹的身份,就说:“汪大局长的女儿话,我一定照办啊。” 我心想怪不得和我说话这么客气,原来是认识婉茹。 我们正说着话,刚刚那个人十分慌乱的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说:“不,不好了,老大,将军越狱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引蛇出洞 1 狱头听后,立刻把眼睛瞪得老大,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失声说道:“怎么可能?” 他跟着便立刻同几个看守人员杀回牢里,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如果将军越狱了,那我和婉茹刚刚是同谁在对话? 我由于好奇,忍不住同他们一起往里面走,婉茹想跟着一起,我怕慌乱之中,婉茹会被牢里的犯人抓伤,就让婉茹先留在门口等我,我一个人跟着他们跑到了里面去。? 我们回到那个牢房门前后,狱头先是让人把电闸切断,跟着把附在牢房周围的电网撤掉。 我正好奇那个人是怎么现犯人不在里面的,突然就看到了塑钢墙壁的最里侧原来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洞,从那里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之前竟然没有现。 撤掉电网之后,看守人员很快又把正对着我们的整面塑钢墙壁给撤掉了,这时我便看到了这个全封闭的牢房里面的模样,正对着我的,是一张刚好能容纳一个同我身高差不多的人的简易小床,床上摆着两个物什,其中一个是对讲器,另一个也是方形,却不知道是什么。 房间除此外,别无其他,最左边是一个送饭的通道口,通道口旁零星的散落几个脏兮兮的馒头,其中一个还被咬了一口。 狱头在牢房里面环顾一圈,嘀咕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其他人都摇头,这时只听到一阵嘶啦声,跟着从外边的方形扩音器传来一句话:“逃出这里实在是太轻松了,这里的看守蠢得简直和猪一样,还没有责任心。” 狱头听了后,恼羞成怒道:“是谁?谁说的话?” 其中一个看守人员指了指对讲器旁的那个机器小声嘀咕说:“老大,声音好像是从那里出来的。” 他刚说完,又一个声音道:“话是不能随便说的,说话时候要克制,因为一旦说了一句话,就像一支射出的箭,永远也不能收回。” 狱头怒气冲冲的走到那个摆在对讲器对面的方形机器,一把将它抓起,失声吼道:“这特么是什么糟烂玩意儿?” 他说完,重重的将那个机器摔到地上,我看着他粗鲁的行为,不仅感叹,一个人的见识决定了他的位置,但凡有点眼光的人,都会被这个方形盒子所吸引,他却因为犯人逃狱,被愤怒冲昏了头,将那个东西顷刻间摔成了废品。 这里是他做主,所以我不便插言,这时我注意到床尾部的有一些塑料碎片,我快的环视了一下这间牢房,现并没有塑料制品,那么这些塑料碎片是哪里来的? 我盯着那些塑料,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狱头显然刚注意到我的存在,厉声质问我道:“你怎么跟进来了?快出去。”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用手指了指地面上的塑料说:“这里有些奇怪,你过来看看。” 他瞟了我一眼,跟着把头凑过来看,似乎并没有现什么稀奇,于是便蹲下身去继续看,依旧没有什么现,于是用怪异的语调说:“哪里奇怪?” 我小声提醒他说:“那些塑料碎片。” 他一头雾水的说:“就是些破塑料而已,有什么的?” 我继续说:“这些塑料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奇怪么?” 狱头依旧是一脸茫然的回复说:“几片塑料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见启对他实在是无效,不禁在心里暗笑几声,随即说:“恕我直言,你这间牢房戒备森严,里面的人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逃出去的,除非他是神仙?但是如果有人帮忙,就不好说了。” 狱头瞪大眼睛重复说:“有人帮忙?谁帮忙?” 我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塑料说:“当然是牢里的人。” 狱头当即喝到:“不可能,外面这层电网,你知道是多高的电压?平日里是24小时通电的,任何人只要一碰到他就会被烧成焦炭,谁能来救他?” 我再次指了指地上的塑料说:“可塑料是绝缘的,有了塑料,他就可以在不拉电闸的情况下,偷偷把电网撤掉,电网撤掉后,那扇塑钢墙就好办多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般猛地一拍大腿,扬声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么说,大牢里还真是有内鬼。” 他说完就四下扫了扫身边的人,骂骂咧咧的说:“他妈的,我裴川向来对手底下的人不薄,没想到还养了一个汉奸,被我逮到,直接送去司法部处理,绝不袒护……” 他越说越激动,我却懒到耗在这里,借口说:“你和手下说话,我在这不太合适,先回避了。” 他听后却一点也不客气:“你早该走了,快走吧。” 我呵呵笑了几声,转身便离开了。 等我再次回答门口,婉茹早已经迫不及待,急切的问我道:“怎么回事?” 我回复说:“确实越狱了。” 婉茹满脸诧异的问我:“那我们俩刚刚是同谁说话?” 我想了想后说:“这个我其实也说不太好,将军留下了一个方形的机器,外形好像收音机一般,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玩意应该也属于人工智能,我们同它说话,它接受到以后,就会自动回话。” 婉茹张大了嘴巴说:“这么说来,我们俩刚刚是同一个机器在聊天?” 她说完突然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听它说起话来感觉怪怪的,可我们还同它津津有味,还和它动气呢,现在想来,那却只是一个机器而已。” 我这时对婉茹说:“婉茹,咱来先离开这吧,我毕竟之前从这里逃狱了,一会被人家认出来不太好。” 婉茹就笑笑说:“人家早就认出你来了,只不过因为我在这,不说穿而已,不过你放心,那个裴川见过我爸,也知道我爸这个局长的分量,所以什么也不会说。” 我于是便想,当初若不是婉茹帮忙运作,我此时只怕还在这个大牢里熬日子。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了一下婉茹的肩膀,婉茹转过身来,笑盈盈的望着我说:“你怎么了?” 我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等我们回到了车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将军的事,这个人实在太奇怪了,他的行为完全叫人琢磨不透。 我心想,或许那些智力群的人都是叫人琢磨不透的,我上高中时,记得班里有一个智商堪比爱因斯坦的同学,有一次上英语课,英语老师教我们一个字母数量很多的单词,曾孙女,一共有18个字母。 英语老师教完我们这个单词,就调侃着问大家:“你们谁还知道比这个单词字母还多的单词?” 那个智商高的怪咖就举手说我知道。 英语老师就笑着问他:“你说说看吧,哪个单词?” 他于是就说:“老师,您知道肌联蛋白么?它是目前已知最大的蛋白质,一共有十几万个字母呢,我可以一一给你背出来。” 全班同学都不相信,结果他真就背了起来,英语老师也是够较真,课也不讲了,就由他背,结果这个老兄一直背到下课也没有背完。 我后来还特意为这事查阅了相关的资料,现还真是有这么回事,就后悔当初应该把他背的字母全记下来,好核实他是不是在撒谎。 可后来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跑去参加世界级的脑力争霸赛,居然还获奖了,我记得他的名字叫若小军,突然灵机一动,这个若小军不会和若小兮有亲属关系吧,两个人的名字还挺像的。 我本想给林若兮打电话问问这事,可猛地瞥了一眼婉茹,心想还是算了吧,婉茹既然对林若兮心怀芥蒂,我还是别没事找事了。 我跟着又想回到将军,心里想着,将军也是一个怪咖,只是不知道这个怪咖是好的怪咖,还是坏的怪咖。 他既然能在牢房里面生产出一个半人工智能的机器,虽然智力水平和方展云这种级别的差的远了,但毕竟牢里条件有限,这已经是神级水平了。 我忽而又灵机一动,将军会不会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引蛇出洞 2 婉茹许是见我一直闷着不吭声,就有些不悦道:“你想什么呢田鑫?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忙说:“啊没,刚才胡乱想了些。?? ” 婉茹继续说:“你也真是的,我开车怕分心,就不怎么太想说话,结果你就也一直闷着。” 我忙笑笑说:“婉茹别见怪,我只是想到了将军,做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婉茹斜了我一眼说:“什么假设?” 我压低声音缓缓的说:“你说将军有没有可能会是影子公司的老大?” 婉茹凝神想了一下,跟着摇摇头说:“应该不是,他在牢里呆着这么长时间,怎么和影子公司的其他人联系啊?我觉得不应该是他。” 我小声嘀咕说:“这倒是小事,将军毕竟不是一般人,只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婉茹追问我道:“什么事?” 我便好似讲故事一般喃喃自语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刘瘸子。” 婉茹点头说:“当然记得,他和你一起逃狱来的嘛。” 我继续说:“刘瘸子的腿是进到牢里后才瘸的,当时他为了讨好将军,曾试图拍将军的马屁。外人传将军是因为杀了很多人,才被关进来的,他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将军当时杀人用的是催眠的技术。” “他于是便当着将军面夸奖军好本事,用催眠的手段可以杀那么多人,结果将军一时震怒,就把原本腿脚正常的他给打成了瘸子。” “当时得之这件事的时候,私下里一直在想,将军为什么要生气呢?” “再稍往深里想一下,生气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催眠的方法他不会,但我觉得凭将军的聪明,想学会这种技能,应该不费什么事,所以这个情况基本可以被否了。”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将军瞧不上催眠的手段,觉得刘瘸子说他是用催眠的手段杀人,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婉茹听后冷笑说:“这人也真是够残忍的,人家只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他就把人当成了残废。” 婉茹说完,我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被差点打死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随后继续说:“我之所以说起这件事,是认为将军其实是一个比较狂妄的人,他鄙视催眠,其实是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如果26年前的集体自杀千真万确是他做的,那他用的一定不是催眠的手法,最起码不是像黑熊的那种常规意义上的催眠。” “第二,他比较鄙视影子公司的人,认为他们耍的都是小伎俩。” “而且影子公司的闻西曾经去监狱里找过他,我猜就是准备挖他去影子公司,但他没同意,不然当时就被闻西给救走了。” 婉婷听后感叹道:“亏了将军这个比较狂妄自大,如果他也被影子公司的人给挖走了,那影子公司就更难对付了。” 我笑了笑说:“咱俩想到一块了。” 婉茹跟着又提到了将军留在牢里的智能机器,忍不住夸赞道:“这个将军还真是好本事,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和一个机器在对话。” 听了婉茹的话,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张渊和他的人工智能,同时也想到了方展云,心想将军在监狱就能明出一个智能较高的芯片,如果要是给他充足的资源,他或许也会和张渊一样,生产出一个人工智能的帝国。 我越想越觉得想要对付影子公司,将军是制胜的关键,只不过想要驾驭这个人实在是有难度,但只要有希望,就应该试一试。 我于是便和李沉宇通了电话,让他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工作重心,就是寻找真正的凌啸汀,也就是将军的下落。 挂断电话后,婉茹开玩笑说:“你现在的样子同我爸好像,他平日里也是电话遥控别人做这做那,哈哈,就和你刚刚一个样子。” 我忙笑着说:“婉茹你真会说笑话,我怎么能和汪叔比,差的远了。” 婉茹说:“怎么不能比,我爸其实一直很看好你的,说你有韧性,人又聪明好学,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我听了后脸顿时就微微胀了,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婉茹又说:“你手底下的那几个人还都挺支持你的,之前你总同我说影子公司的老大有本事,人不出面,就能调动各类人才,现在看来,你和他不是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一直藏在暗处,而你在明处。” 我笑了笑说:“你一会把我比作汪叔,一会又比作影子公司的老大,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再这么比下去,我都要膨胀了。” 婉茹就说:“你确实是很厉害的,只不过一直都很谦虚罢了,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你平时要给那些人工钱么?” 婉茹一下子说到了我的痛处,这其实是我最近特别头疼的事,我当然想定期给团队里的每个人一些钱表示鼓励,可我自己现在都没有固定的收入,李沉宇之前虽然给我拿了2o万,我也一直没怎么动那笔钱,可在如今高物价的面前,2o万实在是个小数目,经不起怎么折腾。 婉茹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对着我桀然一笑,柔声说:“田鑫,我一早就同你说过,你如果经济上有困难,同我讲,不要自己扛,好不好?” 我知道现在若是同婉茹讲些客气的话,她必定会不高兴,于是就说:“你说的我当然记得,婉茹心疼我。” 可我心里对向婉茹张口要钱这事却是十分抗拒的,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怎么有向女人张口要钱花的道理。 我正想着这事,电话突然就响了,匆忙间拿起电话一看,现竟然是温兵打来的,这倒有些新鲜,接起电话后,我很客气的说:“你好啊温兵,好久没有你消息了。” 温兵也很客气的同我问好,我俩寒暄几句后,温兵突然语气有些凝重的说:“田鑫,你最近忙不忙?” 我心想温兵可能还不知道我离开睿康的事,就苦笑着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大闲人一个。” 温兵不解的问道:“无业游民?你不会是离开睿康,自己创业了吧?” 我笑着答道:“你回答对了一半,我是离开了睿康,但没有创业。” 温兵依旧不解:“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睿康呢?” 我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找你慢慢聊吧。” 温兵轻轻哦了一声,继续说:“总之你现在就是不忙?那就好办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我忙问:“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温兵听后忙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接着说道:“我现在在我爸的公司上班,我爸让我负责人事部门的工作,主要负责招聘精英员工。” 我忙说:“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啊,温家的产业后继有人了。” 温兵笑着说哪里哪里,跟着又说:“这工作我原本做的也是得心应手,可最近却出了点状况。” “我前段时间新招了一批员工,员工的素质都很高,各个可谓都是人中龙凤,这些员工一经上任,也立刻大显身手。” “我原本爱死了这批员工,可就在最近,我突然现员工彼此之间在拉帮结派,开始内斗起来。” “你要知道,做企业的,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我找高人咨询,他说这其实是一种群体的心理效应,是企业里经常生的事,尤其越是优秀的人才群体,越是容易生这种情况,他形容说,好比是一山不容二虎。” “每个优秀的个体,都自认为是无法取代的,认为自己应该更加受关注,到最后就会演变为,他为企业做了一点事业,就会自我放大,认为自己是企业的顶梁柱。” “这样子时间一长,就出现了矛盾,而矛盾就像滚雪球,越来越大,最后就慢慢演变成几股势力,慢慢争斗,总之搞得人焦头烂额。” “当我得之这是一个群体心理效应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认为你肯定有能力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温兵的语气看似是在请求,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下命令,他和他爸爸温天威都深谙此道。 这件事做起来十分耗精力,我正有些犹豫,温兵继续说:“田鑫,我知道你说自己闲,是一种自谦的说法,像你这样的能人是不可能闲下来的,我也不是白用你,而是邀你做企业特聘专家,薪酬一定给到你满意为止。” 我听后忙说:“温兵,你误会了,我其实对钱还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试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群体心理行为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心理效应,没有一定的功底,是做不来的。” “而且功底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经验,而这方面的经验,我其实还挺欠缺的。” 温兵想了一会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信任你,聘用你的期间,我一个月给你2万的薪酬,等这事做成了,我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一个月两万,一年做下来就有2o多万,我不由得心头一亮,但不想让温兵觉得我见钱眼开,于是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后说:“钱倒好说,我先试试吧。” 温兵忙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田鑫,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先挂了,回头聊。” 挂断电话后,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婉茹偷瞄了我一眼,笑着说:“给谁打的电话啊,把你美成这个样子?” 我便把电话的内容同婉茹大概说说,末了还感慨道:“世间真奇妙,刚刚还为钱的事愁,转眼间就有人把钱送上门来了。” 婉茹给我破了冷水:“你先别急着得意,先得把事情做成了。” 我正要回复婉茹的话,温兵突然又打来电话,他在电话中说:“田鑫,我先给你一个人的电话,他是我刚刚说的几股相斗势力的其中一股的牵头人,名叫若小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引蛇出洞 3 温兵突然提到了若小军的名字,我感觉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因为若小军这个人,而是我猛然间觉得这世间好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人们的思想,我今天刚刚才想起若小军,温兵一下子也提起这个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似乎人与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感应。 当然也不排除有重名的可能。 我于是对温兵说:“说来也真是巧,我有一个同学也是叫若小军,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温兵领会我的意思,把他说的那个若小军大概情况同我描述一番,果然就是我的同学。 我忍不住调侃道:“我这个同学,聪明倒是真聪明,但上学时就是一个问题少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到了工作岗位,还是那么的不让人省心。” 温兵附和道:“说的就是,他还真就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个。不过我手底下的职工就是这样,能力强的员工,往往就难管教,不让人省心;而容易管教的职工,却一般能力平平,我想其他单位也应该如此。” 我笑笑说:“这个道理放在心理学也一样说得通,我研究多年现,越是智商高的人,就越容易患心理疾病。” 温兵听后笑着说道:“这么说来,我也属于智商高的人群啦!” 我忙说:“当然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温兵许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爽朗的笑了几声,随即又说:“既然是你的同学,那就好办多了,你有时间找找他,企业的平稳展就靠田鑫你了。” 我笑说不敢当,不过一定尽力而为。 挂断电话后,婉茹突然说:“我想起来了,给你打电话的这个温兵应该就是昆仑集团的公子吧,我好像听你说起过。” 我点头说:“对啊,就是他。” 婉茹好像是在感慨一般,说道:“现如今这个社会,家大业大的公子哥,坑爹的居多,这个温兵算是不错的了。” 我笑着附和说:“这个温兵确实不错,但这其实也和他父亲对他的影响有关,我同他父亲有过接触,他父亲同那些突横财的大老粗们明显是不同的,是个有智慧有涵养的人。” 婉茹饶有兴致的说:“你是怎么接触到他爸爸的啊?” 我刚想把给温兵的爸爸温天威看病的事情同婉茹讲了,可突然一想,像他们这类层次的人,把个人**看得尤其重要,于是就很含糊的说是因为温兵的事。 婉茹就没再细问。 婉茹一直把车开到自家的车库,停好车后,便想让我再上去陪她呆一会,而我眼下有几件事亟待处理,就说:“婉茹,我先去忙一会,晚一点再过来陪你。” 婉茹怅然若失的看了看我说:“说的好好的,到时候你忙起来就又顾不上我了。” 见婉茹娇羞可人的小模样,我不禁暗流涌动,笑着说:“放心,我今晚一定过来陪你。” 婉茹这才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到时候不来,就等着瞧。” 她说罢用手横在脖子前,做出一个砍头的动作。 离开婉茹家后,我并没有急着联系若小军,而是先给林若兮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林若兮先声道:“呦,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听了她的话,我先是一愣,跟着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听你这口气,还挺希望我给你打电话的?” 林若兮笑着说:“那倒不是,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我这时突然就想起婉茹之前和我讲的事,关于林若兮突然出现在商场,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走了。 我本来想问问林若兮那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可转念又一想,我这么一问,林若兮肯定以为我今天是刻意为这个事来责备她,而我还真就不是因为这个才给她打的电话,于是便把话压下去了。 林若兮见我半天没开口,疑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一下子缓过神来,忙说:“没有没有,我正要说呢,我想同你打听个人。” 林若兮好像很失望的回复说:“果然又是公事,说吧,想打听谁?” 我被林若兮这突如其来的话搞的一愣,不过并没有怎么纠结这句话,继续说:“若小军?你认识这个人么?” 林若兮听了我的话,并没有立刻回复,我就断定她一定是认识这个人,没准两人真就是姐弟俩,但我认识林若兮这么久,一直就不知道她的具体年龄,她也说得含糊,所以他俩是兄妹俩也说不准。 我正暗自揣测着,林若兮突然问:“你怎么认识他?” 林若兮这样说,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我于是就说:“这个人是我的同学,现在在我朋友那里上班,我朋友和我说起他,我见他的名字和你的很像,猜测你们没准认识。” 林若兮冷哼几声后说:“我们找个地方聊吧,不喜欢在电话里说太多话。” 自从认识薛杨,我也觉得电话虽然很方便,但是保密性实在太差,稍微敏感一点的话题在电话里说都不安全,但我其实并没有养成这种思维习惯,很多重要的事还是在电话里交待,看来以后还是要向林若兮学习。 林若兮和我又约见在上岛咖啡见面。 林若兮今天又换了一身装扮,穿了一件紫色的外套,说来也真是怪,这女人穿再怎么艳的衣服都妩媚动人,并不显得俗气。 林若兮看到我后,很自然的甩了一下头,我顿时感到胸口有个什么东西也随着她头的摆动而晃了一下,很是快意,可我很快便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的感觉,因为我毕竟已有婉茹了,而且婉茹又那么好。 我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可笑,林若兮只是甩了一下头而已,我却一下子想了这么多。 林若兮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不自然,率先开口说:“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我忙摇头解释说:“哦,没,没什么,呵呵,嘿嘿……” 我不自然的表现更加出卖了我的思想,林若兮诡秘的看了我一眼,淡然一笑,接着说:“你同我提起若小军,单纯就是觉得我俩的名字像么?还是事先就知道什么?”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不禁暗自佩服这个女人,她似乎时刻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无论是办事还是聊天,基本上没有无用的感慨,问起什么问题来也是单刀直入。 可一想到这,我不由得又暗自揣测起她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婉茹面前,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莫非她对我有意思? 我有这样的想法倒不是因为自恋,而是觉得很多事宁肯想多,也不能想不到,要不然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出现了麻烦,必定就懊悔不已。 而仔细再一想,她对我有意思这件事似乎又站不住脚,因为她如果钟爱我父亲,必定就是喜欢成熟稳重型的,可成熟稳定需要时间的积淀,没有一定的阅历,装是装不出来的,所以这样一想,她又似乎没有喜欢我的可能。 我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先不去想,径直回复她说:“还真就只是因为你们的名字比较像,你和若小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林若兮听后先是把目光转向别处,这是一个人想要掩饰自己情绪的本能行为,可她很快又把头转回来,看着我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呵呵,我本以为我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你今天又把我们给连到一块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引蛇出洞 4 听林若兮话里的意思,她们姐弟俩的关系似乎比较僵化。?? 按理说,这属于她们的家事,我不便多问,但我和若小军虽然是同班同学,可一来时间离得比较久远,二来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大都单纯,虽然朝夕相处在一起,但彼此之间其实并不怎么了解。 所以不管怎么说,若小兮对她这个弟弟知道的,肯定要比我多得多,而且她们彼此还有矛盾,那必然是更加了解彼此了,这正应了一个心理学家的话,相恨的人肯定比相爱的人更懂彼此。 兵家也有类似的说法,真正的敌人,才是知己。 我对着她笑笑,轻声说:“看来你和你弟弟的感情,似乎不太好。” 林若兮冷哼几声后说:“好与不好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想开了,你但凡恨一个人,只能证明你心里还有他,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他在面前就如同空气。” 林若兮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我表面上附和她,心里却暗自觉得好笑,她虽然说得轻松,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心里还是在乎若小军这个弟弟的。 我试探性的问她说:“我还是挺好奇的,好好的姐弟俩,到头来怎么搞得像仇人似得?” 林若兮听后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不想同外人提起他的,因为我之前对他一直都很好,可他却太让我寒心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里面详细的事就不同你说了,只说我们矛盾的爆点吧,是在我爸去世以后,因为遗产的原因。” “我其实对遗产这种事是不太感冒的,我妈妈的态度同我也是一样,认为老头子高兴分给谁就给谁,本无可厚非。” “而我爸的做法也值得人称赞,对两个孩子不偏不倚,家产一人一半。” “若小军这孩子聪明归聪明,但立事晚,他原本和我一样,也是不在乎遗产的,可怀就坏在他那个妈妈身上。” “她妈觉得家产分得不公平,认为自己付出更多,她自己的又是儿子,想来也是可笑,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的那一套,是儿子就理应分得多么?” “我爸走之前,本来遗嘱都立完了,我也本以为她闹闹也就算了,可她却闹上了法庭。” “若小军耳根子软,从来就是别人怎么说,就怎么是,他受他妈怂恿,也一块跟着闹。” “我妈觉得本是一家人,为点钱上法庭,让邻里乡亲都知道,实在丢人,就妥协了,私下决定三七分,他们七,我们三。” 因为争家产而生矛盾的我听的实在太多了,别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为这事闹僵,甚至大打出手的都大有人在,想不到林若兮竟然也被这种事情困扰过。 我试着安慰她说:“听你话的意思,并不是你弟弟若小军的问题,而是他母亲的问题,你们俩毕竟有血缘关系,为这事闹僵,实在有些冤,而且我和若小军是同学,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确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林若兮依旧是冷笑,跟着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哼,单纯?单纯不是一个人做蠢事和恶事的借口,他同我们闹那会,话说得太绝了,想不在意都不行。” 林若兮正说着,服务员慢悠悠的走过来,上了两杯咖啡,应该是我来之前林若兮点好的,因为我每次来都点一样的,她已经摸清了我的规律,就私自替我做主了。 看到咖啡后,她轻轻抿了一小口,情绪也有所缓和,不过还是一脸不悦的说:“总之我已经被他伤的太深了,怪也只怪我之前太在乎他这个弟弟,所以当他用难听话攻击我的时候,我真的就一点免疫也没有,吃不消了……” 林若兮说完,突然伸出手来摆了摆,似乎是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她传递给我的信息虽然没有多少是我想听的,但见她如此,我也就不便细问。 她不说话,只低头喝咖啡,我一时间也想不出该问点什么,也去喝咖啡。 我其实对咖啡没有什么概念,第一次来上岛喝咖啡,是和婉茹一起来的,她当时问我喝什么,我就说随便吧。 结果她就给了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等我喝时候,她就给我讲关于卡布奇诺咖啡的一些典故,我由于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只是大概的听听,不停的点头。 从那以后每次来咖啡厅,我都只点卡布奇诺,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今天突奇想,认真的品了起来,却萌生一种奇妙的想法,想着想着,不由得就哼出声来。 林若兮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你什么神经呢?” 我笑着说:“没神经,只是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只是突然觉得咖啡这么苦,咱们喝起来却还觉得津津有味似的。” 林若兮忍不住笑道:“你可真逗,说得好像你是第一次喝咖啡一样,不过咖啡不就是这样,苦虽苦点,不过口感还是不错的,我想人们之所以爱喝,也亏了它的苦涩吧,苦的东西记得才深刻些,如果它原本是甜的,反而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受欢迎。” 我听后忙笑笑说:“我原以为你不是一个敏感的人,听到你说这些话,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不过你刚刚提及到记忆,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和若小军同窗那会,就知道他的记忆力惊人,后来听说他还去参加国际上举办的脑力争霸赛,居然还得了奖,我觉得这种记忆力多半是天生的,不知道他的姐姐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天赋。” 林若兮听后竟轻蔑的笑了笑,随后说:“他的记忆工夫,多半都是我教给他的。” 我听后将信将疑的说:“我倒不是不信任你,但我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要不你露两手给我看看?” 林若兮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说:“没有问题。” 她随即同店里的服务员要了一副扑克牌递给我说:“洗牌吧,洗好后给我。” 见她成竹在胸,我不由得暗暗佩服,林若兮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寻常人要是有她的本事,早就巴不得身边的人都知道,而认识她这么久,若不是我主动提出,恐怕也难得见一回。 我把手里的一副牌,连续洗了三次后,才递交给她,她拿到牌后说:“我来说一下规则,我会按你给我这副牌的顺序来记这副牌,不过需要花一定的时间,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先玩一会手机,等我记好了,就原封不动的把牌给你,然后我一一和你说牌的顺序。” 林若兮所展示的能力,我之前在电视节目也见过多次,不过看真人表演,还是第一次。 说好规则后,林若兮便开始记牌,我则佯装玩手机,时不时却还偷瞄林若兮几眼,心想,她认真起来的样子越显得迷人,面对这么一个美人,定力差的兴许就要动了歹心,而虽然已经有了婉茹这个尤物,此时面对着林若兮,也难免会想入非非。 她说会用很长时间,而实际上却才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牌递给我说:“好了,你现在看好手里的牌,我要一一念给你听了。” 又经过差不多十分钟,林若兮果然把这些牌的顺序一个不差的说了出来,期间虽然在极个别的几张牌上费了点心思,不过终究没有说错。 我忍不住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自内心的赞叹她道:“若兮,你真的好本事,这才是实打实的真功夫,一般人来不了的。” 林若兮有些得意的笑笑说:“雕虫小技而已。” 我继续说:“其实你之前听我说你是影子公司的人,我当时还在心里想,影子公司向来都是招聘有特殊才能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挖你呢?几天算是知道答案了。” 林若兮却不以为意道:“听了你这话,我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哭鼻子了。”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若兮现在同我一样,和影子公司敌对,心里肯定是排斥影子公司的,而这个时候提及她被影子公司纳入的事情,就有些不妥。 我于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林若兮便岔卡话题,随口问我道:“我看你和那个汪婉茹的感情还蛮好的。” 林若兮问这话的时候,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她的表情,总感觉她看上去像是随便问问,其实心里却是蛮在乎的。 不过她问得含糊,我就也装糊涂说:“天下间的情侣不都是这样,不相爱,还在一起干嘛?” 林若兮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跟着又说:“对了田鑫,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试图去找寻影子公司的幕后老大,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一个人,我越观察,越觉得这个人十有**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 我听后忙问:“你觉得是谁?” 林若兮却神秘兮兮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是想吊你的胃口,这样你不管多忙,都要抽出一丝精力来想这事,想想还挺逗的感觉。”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们女人真是……” 我和林若兮又随便聊了一会,这期间,我好几次问起她的猜测,谁是影子公司的老大,可任凭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最后我反倒感觉她是故意这样说来逗我,就也不再关心了。 同林若兮分开后,我又主动联系了若小军。 我给他通了电话后,他却一时想不起我这个老同学,我不禁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记忆力如此之好,竟然连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 好在他还记得上学那会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糗事,经过我的一番描述,他才慢慢想起我这个人来,让我不免萌生出一种自卑感,心里想,我上学那会竟然这么没有存在感,实在是失败。 我本来想和他约出来一起喝点,借此叙叙旧,聊聊同学情,可他却搪塞说忙没时间,我满心的快意便瞬间被击碎,跟着便也把什么所谓的同学情全然抛到了脑后,彻底变成了公事公办。 我于是在他面前搬出了温兵,说是温兵要我找他谈话的,他一听到我提起温兵的名字,就好像提到一个朋友的名字,立刻像换了个人一般,反倒对我客气起来,刚刚还说吃饭没时间,这回突然又说他请客,让我找地方。 我在心中便对他打了很多折扣,心想,这小子也真是“有出息”,参加工作没几年,竟然变得这么市侩。 可我此时半点同他吃饭的**都没有,就随口说:“吃饭就免了吧,随便找个地方,简单聊几句吧。” 我们于是便约好在昆仑大厦一楼的会客厅见面。 同若小军约好后,我便匆匆赶去昆仑大厦。路上的时候,我接到了孙泽凯打来的电话,我接起电话后,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就问他生了什么事。 孙泽凯沉寂片刻后,突然说:“田鑫,今天早上,黑熊给我打来电话,我们约好的时间是一会见面,我本来想瞒着你的,可怎么想怎么不妥,所以才决定打电话来告诉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引蛇出洞 5 乍一听到孙泽凯的话,我其实是有些责备他的,心想他岁数小果然就是不定性,黑熊利用他的事,时间一长他就淡忘了,而黑熊毕竟又教过他一些本事,他再次接到黑熊的电话,善恶观就有些模糊了。 不过万幸的是,他最终还是给我打了电话。 我跟着便想,黑熊为什么要给孙泽凯打电话呢?难道他现了什么?还是对孙泽凯没有死心,想继续拉拢他?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太具体,转念又一想,黑熊应该不知道我暗自组队的事,所以这事情没有必要想的太复杂,他或许就是想利用孙泽凯催眠的本事帮他做事而已。 想到这,我突然灵光一闪,心想如果黑熊事先不知道我们在暗中对付他,那么他主动来找孙泽凯,恰恰就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我于是对孙泽凯说:“你能不能在黑熊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他催眠,从他嘴里问出一些信息来,再将他唤醒,整个过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孙泽凯沉寂片刻后,喃喃说道:“可以试试,但就催眠的能力来讲,我们俩的程度其实差不多,他既然能偷偷将我催眠替他做事,理论上来讲,我就应该也可以。” 我听后忙说:“好,那就这么办,趁他不注意,快将他催眠,然后问他现在正在做什么?以及下步的计划等等,总之问得越多越好。” 孙泽凯回复说没问题,可我随即又想,黑熊这个人十分狡猾,怕孙泽凯会有闪失,所以又提醒孙泽凯说:“泽凯,有一点你一定记住了,你尝试催眠他后,如果现有难度,或者现他有所察觉,就立刻收手,不要尝试和黑熊较劲。” 孙泽凯依旧是应允,可我却还是不放心,又接连叮嘱了几句,孙泽凯这孩子是有些本事,但是极容易恃才放旷,黑熊若想玩他,实在太容易了。 一想到这,我就又有怪他的情绪了,如果他早和我说,我这会就不会约见若小军了,而是暗中陪他一起去,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我最终还是不放心,撂下电话后,又给李沉宇打过电话,让他同孙泽凯联系,同他一起去。 李沉宇办事很可靠,有他在,我心里也就踏实些。 我感到昆仑大厦的大厅后,若小军早已经等在那里。 看他的样子,同上学时基本差不多,只是个头高了很多。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来,一直等我走到他身边,同他摆手,他才笑吟吟的看着我说:“田鑫,好久不见了。” 他说话的同时,伸出手来,我们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他便径直问我说:“田鑫,你是咋认识上我们老板的?” 他说的老板,应该就是指温兵,我心里就觉得好笑,若小军上学那会,还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这会竟然变得有些低声下气了,真是让人感叹世事无常啊。 可他越是着急知道,我就越是有意卖官司,含糊其辞,不说明我是怎么具体认识温兵的,但言语中又表现同温兵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于是就愈加尊敬起我来。 我只是同温兵是朋友关系,他的言行举止就又巴结我的意思,他对温兵的态度可想而知。 我和他闲扯了几句,便直奔主题,我先是问道:“听温兵说,你们的工作环境不太和谐?” 若小军哼着鼻子说:“这年头不就是这样,很多人在工作岗位上,都是混日子,一点也不努力,可见别人努力,他们又看着眼气,能和谐么?” 若小军说的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共鸣,我之前在睿康上班的时候,其实也是有这样的感触,即便是像睿康这样的好单位,混日子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也确实存在像若小军说的这种情况,很多人非但不好好工作,你若努力,反而把他们给得罪了。 若小军接下来的时间,一通和我抱怨,我听起来的感觉,似乎这个单位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做了,其他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出难题一般。 似乎是怕我不信服他的话,同我描述的时候,他大量运用肯定的词语,反而让人感觉到他说的话极其的不真实。 我听他抱怨了一阵后,轻声笑了笑后说:“我听温兵说,你们一个部门的同事,好像还结成了几派,相互对立,大有三国鼎立之势?” 若小军先是一愣,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温兵竟然连这个也同我说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话也变得小心起来:“嗯,也可以这么说罢,但你知道的,也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业务的原因而已,对,是业务的原因吧。” 他不知道温兵具体都同我讲了什么,就也不太敢说了,这样一来,说起话来反而支支吾吾,我不想让聊天变得太压抑,于是就说:“温兵对你还是赞赏有加的,他说你很有才华,但是爱出头,多半也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有些人就是这么坏,明明自己想表达一些想法,却不自己开口,拿别人当枪使。” “温兵同我说这个,也只是不想让你被别人利用而已。” 若小军听了我的话,顿时两眼放光,他或许没有料到,自己原来这么得温兵的赏识,一时间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若小军真如林若兮所说,是一个十分单纯的人。 此时我的大脑里突然萌生出来一个奇妙的想法,帮温兵搞定公司内部矛盾,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论持久战,但我倒有意想撮合若小军和林若兮的姐弟情,林若兮也说,若小军之所以因为财产的事情犯混,多半是被他母亲利用而已,但他这个人的本质其实是不坏的。 这复杂的心思只是在我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下,我就打定了主意,在大脑里快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跟着说道:“小军,其实说来也巧,我认识一个人,不久前和她聊天时,还说起你。” 若小军误以为是他的同事,接连和我说了好几个我听也没听过的人,见我都是摇头,便皱起眉头自语道:“那是谁呢?男的女的,胖的还是瘦的?” 看他着急起来那般孩子气的模样,我暗暗觉得好像,神秘的笑了笑后说:“是个女的,还是个大美女。” 若小军听后吐了吐舌头说:“大美女?呵呵,和你说件事,我觉得我身边的同事基本都是大恐龙,美女我是一个没见着,要不然自己也不能一直单着。” 我忍不住笑笑说:“我也没说是你的同事啊?” 若小军听后,伸出手来挠了挠头,面露难色道:“那我怎么猜啊?你干脆告诉我是谁得了,就这么硬猜可真叫人难受。” 看他的表情,真的是猜不出来了,我如果再继续打哑谜,就成刁难人了,我于是一脸神秘的说:“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 “若小兮?”他几乎是喊着说道,随即便挤眉瞪眼,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我故作轻松的笑笑说:“是你姐姐没错吧。” 若小军把脸扭向别处,悻悻道:“我没有这个姐姐,一个给影子公司人做小三的女人!” 他这句气话,却一下子勾起了我强烈的兴趣,没想到若小军竟然也知道影子公司的事。 我于是便暂且将他们姐弟俩的矛盾抛到一旁,追问道:“你也听说过影子公司?” 若小军说:“怎么不知道?一个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公司!净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竟然跑去给影子公司的狗做小三,呵呵,这样的人也配做我的姐姐?” 若小军所提到的人,显然就是我父亲,一想到自己的爸爸被他比作成狗,我的胸口立刻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可随即又一想,不知者不罪,何况若小军的心智本来就不成熟,我若和他计较,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我轻声笑了笑后,问他道:“关于你姐姐给影子公司的人做小三的事,你是听谁说的?” 若小军听后却一下子支吾起来,我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就继续追问他说:“若小兮毕竟是你姐姐,如果你只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就妄下定论,实在就太不应该了。” 若小军扬声道:“我才不是乱说,是我妈告诉我的。” 我继续问:“那你妈又是听谁说的呢?” 若小军被我问得有些不耐烦,但碍于面子又不好回绝我,他像是下了老大决心后便说:“我妈妈也是影子公司的人,自然就知道。” 这个答案倒是大大出乎了的意料,我正径自惊讶,若小军跟着又说:“但我妈妈其实是被人骗了,骗进了影子公司,才知道影子公司是一股恶势力,而影子公司却又是有进无出,我妈妈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最后她……” 说到这,若小军突然哽咽起来,沉寂片刻后又说:“我妈妈死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离开影子公司。” 听到若小兮和我讲的关于若小军和他妈妈争夺遗产的故事,我原本对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印象不太好,可如今听到若小军的话,我突然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只凭一件事就给人定性,人其实是没有绝对的善人和恶人,恶人也会有善举,善人也会有恶念,所以先贤们才说人要盖棺定论。 我于是说:“你母亲宁肯死也要离开影子公司,确实值得称道,但我觉得你多少对你姐姐还是有一些误会的,她其实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也是一个对影子公司深恶痛绝的人,而至于她做人小三的事,我的观点是,眼见为实。” 若小军先是说:“她对影子公司深恶痛绝?那她怎么还为影子公司做事呢?” 我反问他道:“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和你姐姐联系了?” 若小军听后忙把头低下来,小声嘀咕说:“两年吧。” 我笑笑说:“那不就结了?你都快两年没有和你姐姐联系,怎么就知道她还为影子公司做事呢?” 若小军却说:“我自然知道,只要她还活着,就还是影子公司的人,自然就还是替影子公司的人做事。” 我听后径自叹了口气说:“你真是是误会你姐姐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影子公司的人,至于她为什么还活着,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的建议是,你现在在世上的亲人,不就是只有这么一个姐姐了?还是要多和她联系才是,毕竟是家人,多大的仇怨,至于让你们老死不相往来啊?” 听完我的话,若小军顿时红了眼圈。 我想就势再安慰他几句,李沉宇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有些话我不方便当在若小军的面讲,于是就同他打了个手势,跟着便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接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李沉宇便说:“鑫哥,孙泽凯同黑熊见过面了。” 我听后忙追问说:“他们都说了什么?” 李沉宇说:“我把电话给他,让他同你讲。”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引蛇出洞 6 孙泽凯接过电话后,径直便说:“黑熊这次找我,主要说两件事,第一,他想让我像之前一样,帮他做人格裂变的实验。” 我心想,果然让我猜中了,美其名曰做实验,其实就是让孙泽凯帮他们制造像梅可心一样的杀手。 我狠狠的咬了咬牙,追问道:“第二件事呢?” 孙泽凯嗫嚅道:“他说等过段时间,教我如何能在自我催眠的状况下,进行行为植入。” 我见孙泽凯说这句话的时候,吞吞吐吐,猜测他其实是想学的,免不了就要同黑熊接触,怕我有想法,才这般样子。 我笑笑说:“这是好事,你难得有机会能把这个本事学来。” 孙泽凯连忙说:“对啊,我现在就差这个本事还不会,如果连这个也学了,就不怕黑熊了。” 孙泽凯越是急着解释,我心里反倒生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径自想了想,跟着又问他道:“泽凯,我之前说让你给他催眠的事,怎么样,你抓到机会没?” 孙泽凯回复说:“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事,我试着给他催眠了,不过他没有反应,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可我记得你反复和我强调的话,一次不成功,心里也就放弃了。” 听了他的话,我故作轻松的喘了口气道:“嗯,你做的对,同这种人打交道,要十分小心,安全是放在第一位的。” 我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揣了一只鼓,咚咚咚的敲个不停,绞尽脑汁的想,孙泽凯的本事我不是没见过,他没有道理催眠不了黑熊,而黑熊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呢? 这里面的可能就多了,黑熊或许老奸巨猾,做什么事都有防范意识,早就想到了这么一招,提前做好了准备,他是怎么做的我不清楚,但肯定让孙泽凯无从下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孙泽凯再次见到黑熊后,活了心,压根儿是连试都没试,这其实是我最害怕的,如果孙泽凯最终真的被黑熊拉拢,那我不但损失一员大将,并且暗中组队想要对付影子公司的事就也败露了。 我和我的团队此时都羽翼尚未丰满,这个时候同影子公司摊牌,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越想越急,手心里登时蓄满了汗水。 孙泽凯和我简单又聊了几句,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的内心十分忐忑,大脑里一时间涌现出好多场景,多半都是孙泽凯日后同我反目成仇的画面。 此时的我也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想什么办法也要组织孙泽凯去见黑熊。更不该耍小聪明,试图让孙泽凯去偷偷催眠黑熊,一旦让黑熊有所察觉,借机对付我们,那我和我的团队,就显得十分被动了。 对于此,我唯有祈祷黑熊忙于自己手里的事,没有精力想那么多。 我一路想一路走,很快又回到若小军那里,若小军没有察觉我情绪的变化,继续就着刚刚那个话题说:“田鑫,你说我姐真的平安离开了影子公司?我总觉得不大可能……” 我乍一听若小军称呼若小兮为姐姐,不由得为之一阵,连忙就势说:“上学那会,你应该就知道,我这个人很少骗人。”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想到若小军之前连我的人都忘了,更别提我上学时候的做派,不由得暗自觉得好笑,若小军却不以为然,想了想后说:“那她做小三的事也是真的,我其实都见了照片哩,刚刚一时忘了说而已。” 我听后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忙问:“照片?什么照片?” 若小军见我反应强烈,反而来了兴致,绘声绘色的描述道:“若小兮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的照片。” 他说完对着我看了一眼,笑笑说:“你还别说,和若小兮抱在一起的男人和你长得还有几分像呢。” 我听后立刻皱起了眉,难道说我爸真的背叛了我妈,和若小兮有一腿? 我一冒出这个想法,立刻觉得脊背凉,不由得就打了个冷颤,若小军见状说:“要不咱来干脆去我的办公室聊吧,这里离门口近,外面冷得狠呢。”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 脑袋里却还是想着这件事,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只是抱在一起而已,没什么的,大学毕业同大学同学分手那会,我同班上好几个女同学都抱过,可我们之前却只是很单纯的同学情。 可我一想到林若兮长得那么漂亮,又有才华,如果她频频对我爸示爱,我爸没准就沦陷了,我一个大学老师曾说,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一个和颜如玉的女人太主动,所以自古的英雄才都难过美人关。 一想到这,我爸爸之前在我心目中高大的形象,瞬间就崩塌了。 我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若小军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小声问道:“田鑫,你怎么了?” 我听后立刻舒展眉头说:“没,没什么,对了,你刚刚说看见拥抱的照片,对吧,我觉得也没什么,拥抱而已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若小军立刻就表情夸张的说:“我妈说若小兮和那个有妇之夫当然不仅如此,还有更过分的举动,可拍来照片的,就只有一张而已。” 我快咬了咬牙后说:“不说这事了,我一会还有点别的事,要不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我的建议是你有时间还是主动和你姐联系一下,啊?毕竟是亲姐姐,对不对?有什么人会比家人还重要呢?” 若小军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我简单同他道了别,跟着便匆匆离开了昆仑大厦。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面上走了一会,脑袋里混乱的很,一会想着孙泽凯和黑熊的事,一会又想到若小兮和我爸之间的事,这两个事没一个是叫人开心的,想着想着,整个人不由得泛上一股窒息感。 我接连深呼吸几口气,呼吸才顺畅些。 我心想此时恐怕唯有去婉茹家里坐坐,才能叫自己心情好些,我于是便匆匆赶去婉茹家。 我到婉茹家后,先是按了按门铃,没有反应,于是便拿出钥匙来准备开门,这时门倒开了,婉茹探出头来,轻声对我说:“田鑫,你一会进来时,说话小声点,我爸爸突然回来了,一回来就打电话骂人,情绪很不稳定。” 我想了想后说:“那我就不进去了吧!” 婉茹却说:“你怕什么?你又不是外人?再说我爸早就知道了咱俩的关系了。” 婉茹见我没有下一步动作,干脆一把将我拉进屋里,小声嘀咕说:“你直接同我上楼。” 我木然的应了一声,刚要同婉茹上楼,身后突然一个声音说:“呦,田鑫来了,咱爷俩真是好久没见了。” 我忙回头说:“汪叔,抱歉,我见您打电话,就没想打扰您……” 我一面说,一面回头看了汪叔一眼,只见他整个人还是那么的飒爽英姿,很有大将风范,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心想,汪叔简直就是警局的一个风向标,看到他后,我整个人顿时也来了精神,甚至觉得影子公司也不是那么难对付了。 汪叔快步走近我,握起我的手说:“田鑫啊,瘦了,看来这段日子很忙啊。” 我忙回复说:“谢谢汪叔关心。” 婉茹这时已经靠到我身边,汪叔白了婉茹一眼道:“你个臭丫头,田鑫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偷偷就想把他带上楼去?” 婉茹吐了吐舌头,什么也没说。 我们三个人很快坐到了客厅的沙上,婉茹乖巧巧的跑进厨房去洗水果,汪叔语重心长的和我聊了起来,而话题很快便扯到了我和婉茹身上。 汪叔说:“婉茹把你们的事和我说了,我是很赞成的,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的关心,虽然说是同学,但亲如兄弟,你父亲的人品是没的说的,而你田鑫自然也是人品和才能兼有,婉茹跟了你,我也放心。” 我听后忙说:“谢谢汪叔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美意,会对婉茹好的。” 汪叔笑笑说:“我当然相信你。” 婉茹这时刚巧过来送水果,听到我们的聊天,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她把水果放到茶几上,随手拿起一个草莓就递到我手里,汪叔见状后,就调侃道:“你看吧,这女儿有了男友后,就把老父亲扔到一旁了。” 婉茹立刻又笑莹莹的拿起两个草莓给汪叔,娇嗔道:“给你两个,还是大个的。” 汪叔笑着摇摇头,跟着好似不经意间的问我道:“田鑫啊,我听婉茹说,你现在正在暗中蓄积力量,打算捣毁影子公司?”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引蛇出洞 7 我其实也正想着同汪叔聊这事呢,刚要开口,却被汪叔抢先问了出来,心想,或许人与人之间,真的就存在某种心灵感应。? ?? 我暂且放下手里的草莓,很认真的同汪叔谈自己的想法,说影子公司里的人各个都是精英,可这些精英们凑到一起,不想着造福一方,却给人们的生活造成威胁,不把他们除掉,老百姓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汪叔听后,轻描淡写的笑笑说:“如果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是你这种想法,我们警察恐怕就要失业了。” 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让汪叔产生这样的想法,一时间愣住了,汪叔跟着又说:“不过我很赞同你的想法,影子公司的确是可恶,这段时间,我也被他们搞的头疼。” 听了汪叔的话,我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影子公司的很多事一并同汪叔讲了,其中包括黑熊易容成睿康的凌啸汀而为所欲为,还有前段时间的抢劫银行的案件,以及最近生的杀人案。 汪叔很认真的听我说完,先是笑着对我说:“田鑫能力真的是很强,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不少资料,这些事我也有所关注。” 他说罢却又叹了气道:“影子公司确实要打击,不过他们也这是形如其名,像个影子一般,躲在暗处,你想打击他们吧,他们却一直躲着,你要知道,警察做事是讲证据的,无凭无据就没有办法胡乱抓人,所以这就很难办。” 汪叔说完,又径自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般的摇了摇头。 我悻悻的咬牙说:“那也不能就让他们这么为所欲为啊?” 我说完这句话,只见汪叔极不明显的笑了一下,跟着眼光深邃的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汪叔毕竟是警局局长,维护社会治安,是他的职责之所在,而我表现的却比他还要着急,他的脸上就会很挂不住。 我在心里想,如果汪叔知道影子公司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应该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于是索性将自己父母的事情也同汪叔讲了。 汪叔听了我的话,颇为震惊,婉茹更是一脸惊讶的脱口说:“你是说田叔田婶也是被影子公司的人害死的?” 我咬牙道:“没错,是被影子公司的老大杀害的,所以我才要和他们势不两立!” 汪叔又问:“可影子公司的人为什么要杀害你的父母呢?他们只是普通的国企员工而已?” 我本想说父母的死就是影子公司的人滥杀无辜的最好证明,可我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决定说了,不如就将已经知道的事全部讲出来。 汪叔和婉茹此时同我的家人无异,都是我可以信赖的人,我于是便将自己父母原本也是影子公司的人,已经他们被杀害的经过都一一讲了。 婉茹听后,由于惊讶,一时间竟合不拢嘴,汪叔明显要淡定好多,沉寂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问我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忙回复说:“是听一个朋友说的,她原来也是影子公司的人,但现在不是了。” 汪叔满脸狐疑的追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你爸妈之所以被影子公司所害,是因为影子公司一旦加入,就不准许退出么?怎么你那个朋友听起来好像全身而退了呢?” 我于是又把林若兮之所以能得意保全的理由同汪叔解释了一番,不过我怕婉茹多想,一直没有提及林若兮的名字,以及她的真实姓名。 汪叔大摇其头对着我说:“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汪博渊年近半百,竟然听到你的描述,由衷的感到震惊,只是可惜了我的好友田璇承,没有想到我最好的朋友,竟然是影子公司里面的人,他隐藏的也是够深的。” 婉茹也说:“这事如果不是从田鑫的嘴里听到,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就算听田鑫亲口说出来,我也还是不愿意相信。” 汪叔长叹一口气后,继续说:“田鑫,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我怕影子公司的人知道你的身世后,会找你的麻烦。” 我无奈的笑笑说:“汪叔,影子公司知道我身世的人,只怕还不在少数。” 听了我的话,汪叔立刻皱起眉头说:“是不是你的那个朋友透露出去的?” 我摇摇头说:“不是,可能是因为我和我爸长得太像了吧,他们很容易就认出我来。” 汪叔眯着眼睛问我:“田鑫,我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有些话我说起来就也从不避讳,你和婉茹都很聪明,可以说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但你们毕竟还是年轻,很容易轻信人,把谁都看成是朋友。” “你刚刚说的那个影子公司的朋友,我觉得就不太靠谱,你把他的信息同我透露一下,我帮你查查这个人。” 听完汪叔的话,我大脑飞快的转动一下,我同婉茹和汪叔的这种关系,关于林若兮的事他们早晚也是要知道,我此时如果可以隐瞒,反倒显得我心中有鬼,不如就如实说了。 我决定说之前,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婉茹,内心反而又变得忐忑起来,可我既然已经决定说了,就没再有隐瞒的意思,便把关于林若兮的信息同汪叔讲了。 婉茹听后一脸不悦的说道:“我就猜到是她。” 汪叔见到婉茹的表现,忍不住笑笑说:“看你的意思,你似乎是不太喜欢她?” 婉茹把嘴噘得老高说:“没有。” 婉茹越是这样,反而越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汪叔只是笑笑,随即对我说:“明天上班,我叫人好好查查这个人的底。” 他跟着又轻描淡写的说:“婉茹啊,你现在明显带着醋意,这就不对了,先你要相信田鑫,以他的人品,就算别的女人再怎么优秀,他也不会移情别恋。” 汪叔说完笑着看了看我,我忙附和着点点头,汪叔又把头转向婉茹继续说:“其次你要对你自己自信,先咱们说说你的才华,你可是纯正的海归钢琴演奏家,这个高度就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 “咱们再来说说你的长相,五官精致,又各具特色,搭配在一起,焕然天成,简直就是艺术品,通俗点说,就是美的很有特色。” “不像当今很多小姑娘,五官虽然也是不错,但就是没有个性,就像是商店里的塑料模特,各个部位其实也都很没,就是不生动,所以不是有人说什么网红脸么?在我看来就是这个意思。” “这一点,我相信田鑫应该和我有共鸣吧?” 我忙再次点头附和说:“当然当然,婉茹的美清新脱俗,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对汪叔十分佩服,他表面上是在夸自己的女儿,实际上每句话都是冲着我说的,意思是,我女儿这么好,配你田鑫绰绰有余了,你最好不要另起歹心。 每句话他说起来都显得很轻松,像是调侃,稍加分析却又感受到一种力量。 婉茹被我们一夸,脸唰地红了,娇喘吁吁道:“哎呀,你们突然说这些干什么啊?夸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但我想,婉茹心里必定是十分得意的了。 我们跟着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没多久,汪叔便接连打了两个呵欠,我心想汪叔未必就是困了,很有可能用这个举动来暗示我,聊天可以差不多停止了。 可我想说的话,确只说了一半,我于是又把话题扯回到影子公司,对汪叔说:“汪叔,就像我之前说的,影子公司正在暗中搞这个惨无人道的计划,我想这没准就是咱们的一个机会。” 汪叔轻声问我道:“哦?那你说说看,怎么是咱们的机会?” 我忙说:“黑熊之所以潜入到睿康,其实就是为了我们所的病人档案,那里面记录着关于所有曾经在睿康治疗过的病人的详细信息,他们抽找里面有抑郁症和自闭症的患者,用这些人来做人格裂变实验,培养杀手。” “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偷偷伪造一些病人的病例,偷偷潜入到睿康内部,把假病历放到睿康,借此来掌握黑熊的犯罪证据,好将他一网打尽。” 汪叔听后很满意的笑笑说:“不错,是个好办法,这个黑熊也真该拔掉,上次娱乐社团的事,我就觉得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没想到他竟是影子公司的人,好,就依你的计划办。” “不过田鑫,你这毕竟也是帮警局做事,我会拨一笔款给你,你就放手一搏,需要什么,我让手下的人随时配合你。” 我听后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说:“那就太好了,汪叔,咱们联手,一定可以捣毁影子公司。” 汪叔笑了笑说:“好,我就欣赏你的这种精神,我汪博渊当初也是凭着这股劲头一步步走到今天。” 受到了汪叔的鼓舞,我感到由衷的兴奋,可我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便又皱起眉头对汪叔说:“汪叔,黑熊固然可恶,但他毕竟只是影子公司的一个棋子,我们最终还是要除掉影子公司的幕后黑手,否则就算除掉黑熊,还会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黑熊。” “就我所知,影子公司还有两个极难对付的人,一个是张渊,他有一个人工智能的实验基地,手底下有好多机器人,而且这些机器人都具有一定的作战能力,堪比一个小型军队。” 汪叔听后眉头紧缩,缓缓开口说:“这个事我一早就知道了,张渊在加入影子公司前,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科学怪人,研究的好多项目,都让人望而生畏,加入影子公司以后,变本加厉,这个人确实危险,但咱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没有好的解决对策。” 我见汪叔表情凝重,就也长出一口气,跟着又说:“还有一个人,名叫段凌天,这个人也可谓本领通天,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角色。” 汪叔问道:“他有什么本事?” 我回复说:“他其实和李悠悠,凌霄一样,都是化学药剂的高手,但他的本事似乎更强些,总之就是很厉害的一个人,而且行踪诡秘。” 汪叔轻轻点了点说:“很好,田鑫,你继续关注这些人,他们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及时和我联系,我相信只要咱们俩个团结一心,最终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婉茹也在一旁打气道:“对,正义一定会战胜的。” 我们三个随即都笑了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林若兮打来了,心头猛地一紧,还没等我来得及隐藏自己的情绪,婉茹一下子便看出了我的异样,追问道:“谁打来的电话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引蛇出洞 8 婉茹说完便用目光逼视着我,汪叔也把眼光投向我,我的心里就不太舒服,可我随即又一想,我和林若兮又没做对不起婉茹的事,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呢? 而就算我和若兮曾生过不正当的关系,可我那时是被逼无奈,若兮又被黑熊催眠,况且那时我和婉茹还没有确立关系。? ? ? 想到这我故意扬起声调说:“林若兮打的电话。” 婉茹立刻就表现出了不满,汪叔这时说:“婉茹,你这是什么毛病?林若兮和田鑫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难道他和你谈恋爱,就不可以同别的异**往了么?” 婉茹撅着小嘴道:“我又没说什么?” 汪叔示意让我接电话,等我接通后,他又把婉茹拉到一旁,给我足够的私人空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轻松多了。 接通电话后,林若兮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了,刚要挂断,你反倒又接起来了。” 我笑了笑后说:“若兮,你找我有事?” 林若兮冷冷的说:“怎么,没有事,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么?没怎么样呢,架子倒是蛮大的!” 我忙解释说:“没,若兮你别误会,我只是这段时间神经绷的太紧了而已。” 林若兮说:“你呀,没听过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听闻但凡是大企业家都秉承着一个原则,要做白天之王,想做大事,一定要休息好,精力充沛,你病怏怏的去同人作战,人家没等出手呢,你先病倒了,空有满腔热血,有什么用呢?” 林若兮这些话,表面上是职责,仔细一想其实都是关心,我顿时感到心里暖暖的,很真诚的回复说:“若兮,谢谢你啊。” 林若兮笑了笑,又说:“和我用不着客气,对了,你现在方便么?咱俩出来坐坐?” 林若兮一直是这个套路,但凡有事要谈,毕竟不会通过电话,一定要找个地方面谈的,我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为难的说:“若兮,现在太晚了吧,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要不咱们就电话里聊聊吧?” 林若兮沉寂片刻后说:“好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对了,你和若小军都说什么了?” 我听后顿时心头一紧,以为我的原因,若小军又去找若兮去闹,忙问:“怎么了若兮,若小军又找你麻烦了?” 林若兮柔声说:“那倒没有,不过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破天荒了给我道了歉,你知道给我什么感觉么?真的好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说:“若兮,真如你所说,小军这个人思想并不复杂,很单纯,如今这个社会,好多人都玩心眼,小军就容易被人利用,之前和你闹矛盾,就是这样,我怀疑他们单位的事情也是一样,而你的思想很成熟,所以你应该给你弟弟一个机会。” 林若兮说:“听你的口气,似乎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喽?” 没等我做解释,林若兮又笑着说:“他是我弟弟,我当然要给他机会,只是不想那么快原谅他,我还是那句话,单纯不是借口,任何人做错事,都要承担后果,如果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突然开始羡慕起她们姐弟俩来,在这个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亲人,亲人给你的爱永远都是无私的,包容的,真诚的。 我于是笑笑说:“等你们姐弟俩重归于好,咱们三人一起吃个饭,我安排。” 我跟着又说:“对了若兮,你弟弟还和我说了一件事,他说他母亲也是影子公司的人,这个事你之前知道么?” 林若兮轻叹了一声说:“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是谁将她害死的。” 我回复说:“不管是谁下的手,不都是影子公司老大的主意么?” 林若兮就说:“理是这个理,但下手的人也一样可恶。” 我于是就说:“是谁下的手?” 林若兮沉声道:“黑熊呗,还能有谁?” 我听后登时恨得牙根直痒,破口大骂道:“又是这个王八蛋,我爸妈只怕也是这个人下的手吧?” 林若兮说:“杀你父母的人,我还真不知道,暂且也计到黑熊的头上吧。”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的死,我一时间被愤怒冲昏了头,咬牙道:“那你应该把这事告诉若小军,咱们合力去对付黑熊。” 林若兮忙说:“我的天,你可真敢说笑,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若小军可不比你,他要是知道黑熊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半点气也沉不住,那把砍刀就敢去和黑熊拼命,可他哪里是黑熊的对手?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意识自己说了蠢话,一下子冷静下来,林若兮有些不放心的又提醒我说:“田鑫,你可千万别让我弟弟知道这件事,起码现在别让他知道。” 我便笑着说自己刚刚一时冲动,说了气话而已。 我和林若兮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这时我立刻便想到婉茹,想去和她聊聊,缓和一下她的情绪,可汪叔却说她去泡澡了。 我很识相的说:“时候也不早了,汪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汪叔很客气的留我,但我觉得有些不妥,还是坚持走了。 回到家以后,一想到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单独一个人在家了,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很快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我先是想到了毛佳宝,心中满是伤感,但不想沉浸在这个情绪里。跟着又想到了林若兮、李沉宇、李睦安…… 想到了我认识的每一个人,人的一生似乎就是由每一个相遇,每一个片段所组成。 这时我猛地又想到了梦筠,想到了她之前对我说的一段话,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是匆匆过客。所有的相遇和回眸都是缘分,只是缘深缘浅,可任凭缘深缘浅,谁都无从把握。 所以既然聚散无由,我们都要以平常心对待。 这样想来,我的心情就平静多了,可我很快又想到了梦筠,想到她现在虽然已经化身成杀手梅可心,但毕竟曾是梦筠,我不想她被冤死,于是便暗暗自责在汪叔家里时,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和汪叔说说这事,却满脑子只是私心杂念,把这个事给忘记了。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是太晚,就想给汪叔打电话说说这事,可我转念又一想,这毕竟是法外开恩的事,话题比较敏感,电话说一来是不安全,二来又不正式,就算了,反正梅可心的案子具体怎么处理还没定,到时候再找机会说不迟。 我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就失眠了,脑子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的幻影,我此时的卧室灯关着,屋子里黑咕隆同,但我却分明又能看到一行人在我屋子里走到。 走在最前面的是毛佳宝,他忽而哭泣,忽而又放声说:“鑫哥,我好想你。” 我就也大声回复说:“佳宝,我也好想你。” 可我刚说完,他人却不见了。跟着身后又是李沉宇和李睦安,李睦安此时大着肚子,整个人都显得臃肿,李沉宇满脸喜色的对我说:“鑫哥,我要当爹了。” 李睦安也要说,可口长到一半,却突然喊疼,不知怎地,她一下子又躺在手推车上,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大叫不止的李睦安飞快的赶往产房,可刚跑到一半,就听一声婴儿的啼哭。 医生抱起婴儿,脸色煞白,李沉宇觉得不对劲,就抢过去看,也大叫一声,把孩子扔到一旁,我走过,现这个孩子没有五官,但却能开口说话:“为什么?为什么要堕掉我啊?我要活着啊?” 我还没来得及叫,一个人影突然又闪到我前面,笑吟吟的对我笑道:“田鑫,你总是想和我作对,是不是?总是不死心?”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是凌啸汀,我忙说:“将军,我想找你帮忙,咱们一起对付影子公司好不好?” 凌啸汀却一把将脸上的皮拽掉,突然就变成了黑熊,他满脸奸笑道:“就凭你,也想对付我?” 他跟着一把将自己的脑袋又拽下来,整个人却安然无恙,我吓得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做了个噩梦,胸口还怦怦直跳,感到背上汗腻腻的。 此时天已经大亮,我喘了几口粗气后,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刚穿好衣服,便接到了孙泽凯的电话,他声音低沉的说:“田鑫,你在哪儿呢?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我听得出他心事重重,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说:“我在自己家,你现在过来吧。”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孙泽凯便到了我家。 我把他迎进屋里,很客气的问候他说:“吃过早饭没有?” 孙泽凯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他有些奇怪,小心翼翼的问他说:“泽凯,这里就咱们俩,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孙泽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继续表情木然的看着我,我就也盯着他看,可不知怎地,我总觉得他的眼镜很深,像是一个黑洞,眼球后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看了久了,竟然有一种在里面畅游的感觉。 而等我从这种感觉里走出来,猛地现自己的手里竟然多了一把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幸存者 1 我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刀,顿时吓慌了神,惊叫着把刀扔到了地上。 等我缓过神来来,登时又怒又气,没想到孙泽凯竟然把我催眠了,我气急败坏的冲他喊道:“孙泽凯,你想干什么?杀人灭口么?” 可孙泽凯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仍旧是目光呆滞的盯着我看,我这才觉孙泽凯有些不正常,而就在这时,他表情木然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录音笔来递给我,轻声道:“有人有话对你说。” 这时我已经猜到个大概,接过录音笔后,很快按了开关按钮,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田鑫,如果你还能活着打开这个录音笔,那么恭喜你,你是一个没有自杀倾向的人,所以在催眠状态下,你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这次也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你一个警告,你以为想通过孙泽凯把我催眠,而套出我的计划,这种伎俩我会不知道么?但你可能忘了,我是能够自我催眠的人,而当我将自己催眠以后,别人就没有办法继续对我进行催眠了。” “这恰恰是我设定的一个唤醒手段,如果有人试图催眠我,我就会从自我催眠的状态下苏醒过来,可当我醒来后,我原本不知道背后作祟的人是你,以为是我这个徒弟翅膀硬了,想要同我耍花招而已。” “结果我把他催眠后,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对我们影子公司虎视眈眈,呵呵,我一再提醒过你,凭你那点本事,就想叫嚣影子公司,无异于自杀,我希望你能就此收手,如果再被我知道,你私底下在打影子公司的主意,我会一个一个的夺走你身边重要的人。” “田鑫,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至于你眼前的这个愣头小子,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对他没什么兴趣,虽然有点本事,但架不住考验。我其实让他背着你来见我,就是想考验他的忠诚,这一点对他来说很重要,可遗憾的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守住考验。” “他第一次试图将我催眠,我还是挺激动的,因为他在帮你做事,证明他的忠诚,但他第二次是铁了心要瞒着你,大有投靠我的意思。” “而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投靠我么?因为利益,我答应他如果加入影子公司,我会给他一百万,很可笑吧,一百万,在我看来只是一堆废纸而已,竟然就看穿了一个人的本质。” “投靠是背叛的开始,他为了利益而选择投靠我,就没有人格可言,明天也会为了利益而背叛我,你可以对影子公司的人不齿,但影子公司之所以强大,恰恰是因为忠诚。” “我们之所以除掉那些叛徒,不是怕他们离开影子公司后同我们反目,因为任何人,就算他的能力再强,同整个影子公司来比,也是微不足道的,我们除掉叛徒,就是因为他们不够忠诚,我们不齿这样的人。” “所以田鑫,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因为我帮你看穿了一个人,只用了一个空头支票而已。” 这段语音结束后,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声波,孙泽凯随即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快的抖动了一下身体,跟着满脸狐疑的对我说:“田鑫?怎么是你?” 我苦笑了几声,没有说话,他跟着快的四处看了看,嘀咕道:“这不是你家么?我怎么在这?” 我反问道:“那你应该在哪?” 孙泽凯脱口而出道:“我原本约了黑……” 他话说道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收了声,我依旧是苦笑,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我家的?听听你手里的录音笔吧。” 孙泽凯眉头紧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录音笔,把我刚刚听到的录音又径自听了一遍,当即惊大了眼睛,满脸羞愧的嗫嚅道:“田……田鑫……” 我极其失望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走吧。” 孙泽凯却不甘心,继续说:“我……” “走!” 我几乎是喊着说,转过身不去看他。 十几秒钟过后,我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孙泽凯走来,一种强烈的悲凉感重重的冲击着我的内心,我感到鼻腔酸,两眼涩,但我没有哭,因为我心里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管前方的路多难走,我只能咬牙面对。 我动作机械的做好了早餐,却没有任何胃口吃,看着窗外了一会呆,跟着便掏出手机,给李沉宇打了电话,他接通电话后,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 李沉宇语气急切的惊叹道:“啊!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我叹了口气说:“黑熊知道我们在暗中打他们的主意了,他警告我不要再管,否则就会杀光我身边的人。” 李沉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苦笑几声后说:“沉宇,你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么?错在用了不该用的人。” 李沉宇听后便说:“孙泽凯出卖了我们,是不是?” 我默然一会后说:“算是吧,他想投靠影子公司,私下里去找黑熊见面,但黑熊之所以知道这些事,却是上次你和他一起却见黑熊的时候,被黑熊催眠了,把知道的都说了。” 李沉宇愠怒道:“黑熊这个卑鄙的混蛋!” 我无奈的笑笑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当然主要责任在我,我早就应该想到,孙泽凯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曾经因为个人利益的原因欺骗过我。” “你还记得李奇的爷爷吧,记忆被修改的那个人,那件事明明就是他做的,可我问他时,他一开始却矢口否认,这样的人终究还是靠不住的。” 李沉宇便安慰我道:“鑫哥,你也不用太自责,识人本来就是很难的事,同龄人中你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圣人千虑必有一失,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听着李沉宇的安慰,我心里好过一些,但还是自责。沉寂片刻后,李沉宇忽然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关于这个问题,自从孙泽凯离开我家,我就一直在想,可想到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被李沉宇这么一问,反倒来了一个思路。 我对李沉宇说:“其实要回答这个问题,先要问另一个问题。” 李沉宇说:“什么问题?” 我回复说:“黑熊既然不想受我阻拦,为什么不干脆弄死我?凭他完全有这个实力。” 听我这么一说,李沉宇似乎茅塞顿开:“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我继续说:“当我知道黑熊了解我的真实身份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林若兮和我讲了一个事,我才想到了大概。” 李沉宇问:“林若兮和你说了什么?” 我语气神秘的说:“关于我父亲的研究。” “我之前曾经听一个研究生物学的人提起过,但凡遇到毒蛇出没的地方,方圆数米内必有能解蛇毒的草药,这是大自然的智慧。” “影子公司这一点想的倒是全面,他们掌握着各种各样的技术,握在这些心术不正的人的手里,就像是蛇毒,而我爸爸研究的项目,就是解药。” 李沉宇听后说:“你是说,叔叔研究出来的成果,就是影子公司其他人的技术都对他无效?” 听了沉宇的话,我暗暗佩服他的聪明,自己也颇为振奋的说:“你说的没错。而我爸爸的研究卓有成效后,他出于自己的良心,便打算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离开影子公司,最后反遭影子公司人的毒手。” 李沉宇感慨说:“叔叔此举真乃英雄也!” 我破感欣慰的笑了笑继续说:“而我爸爸在走之前,早就已经把他所有的研究资料全部转移走了。” 李沉宇轻轻哦了一声,跟着说:“如果人人都掌握了叔叔的技术,那影子公司就形同虚设了,他们找不到叔叔的资料,怕他把资料留给了你,如果你死了,那些资料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 我禁不住赞叹道:“你好聪明,我也猜测这就是影子公司的人不敢动我的原因,但……” 我本想继续说但我爸爸的资料确实不在我这里,但我突然又想,这件事可是绝对的机密,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我怕李沉宇猜出我的想法,很自然的衔接说:“但他们不管是什么原因不杀我,那是他们的事,我只要活着一天,就要想替我爸妈报仇。” 李沉宇却又问:“鑫哥,这么说,叔叔的资料就在你那里了?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研究他,并将它早日普及呢?这样一来,影子公司就不打自垮了?” 我怔了一怔,跟着说:“沉宇,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你要知道,以我现在的认知,爸爸的研究我还不是彻底明白,所以只能暂时将它藏起来。” 说完这句话,我惊叹于自己说谎话的时候竟然如此自然,可我随即又想,或许人们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个立足点,如果你的立足点是极其道义的,就算撒谎,也撒得十分坦然。 我怕他继续同我纠缠这件事,就说:“沉宇,你刚刚问我下步计划,我觉得黑熊的威胁毕竟也算得是威胁,因为他说如果我再插手,他就夺走我身边重要的人。” “这件事我觉得他还是说到做到的,所以咱们彼此之前的联系也要保密,以后我布置任务,也通过打密语的方式,就像影子公司一样。” “而且以后咱们的队伍再扩大,也可以学习影子公司,采用分支招聘的方法,比如你招了一个人,让他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就可以,不一定非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李沉宇称赞道:“好主意。” 我继续说:“我时常想,影子公司的人为什么能如此团结?黑熊说是忠诚,我觉得这只是一方面,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 “他们之所以选择忠诚,是因为影子公司满足了他们的一种需要,至于是什么需要,我暂时还想不到,但如果咱们找到这个需要,那咱们就也可以成立一个同影子公司完全类似的机构。” 李沉宇激动的附和道:“好主意。” 我笑笑说:“到时候我们就也可以给自己的团队起一个名字。” “而且沉宇,我还想,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找一个人,影子公司的老大,可谓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可我今天突然想,或许我掉入一个误区里。” “影子公司或许就没有绝对的老大,或许人人都是老大。” 第一百八十章 幸存者 2 说出这句话,连我自己都感到一阵惊讶,只因这并不是我之前所想,而是一时起意罢了。? ? 或许是由于我的思维跳跃的太快,李沉宇一时没有跟上,轻声问道:“人人都是老大?” 我笑笑说:“我只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而已,沉宇不必过分纠结,对了,沉宇,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找到凌啸汀将军这个人,冥冥中,我总感觉这个人才是制胜的关键。” 李沉宇连胜应诺,我俩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而挂断电话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颇为得意的在电话里说了好多重要的信息,心里想,如果自己刚刚被窃听,那可就实在太被动了。 想到这不由得懊悔的用手拍了一下脑门,每次打电话时偶尔都会想到重要的事情不要在电话里面说,可聊着聊着就忘了,看来好习惯的养成真不是一朝一夕的。 不管怎么说,同沉宇通完电话,我的心情比之前好一些了,渐渐也就恢复了吃饭的胃口,可饭菜却早已经凉了。 吃过早饭,时间却已经不早了,这时我突然想到婉茹,昨晚不辞而别,她似乎会生我的气,我于是便给她打过去了电话,第一遍她没有接。 我心里想,果然生我气了。 我耐着性子又打了一个,依旧是没有接,我就有些不舒服了,心想,再打最后一次,婉茹要是不接,我也就懒得再给她打了,每次因为一点小事她都要同我闹一次,将来还了得? 我于是又拨了过去,一开始她依旧是迟迟不接,我心一横,刚要挂断,电话却通了,一个声音有气无力的说:“干嘛?” 透过电话,我似乎都能看到婉茹说话时撅起小嘴的那副小模样,忍不住笑道:“婉茹,昨晚我不辞而别,也实属无奈,你去洗澡了,汪叔又在,我不方面一直等啊。” 婉茹却说:“哟,这么说,倒是我的问题了,你怎么不说你电话的时间太长了呢?” 我忙说:“婉茹,电话打得长,才证明我心中没有鬼啊?如果我明明接到了她的电话,却偷偷把她挂掉,等离开你家再打,又怎样呢?” 婉茹娇嗔道:“你爱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谁管你?” 我听她说话的语气,态度明显有所好转,便趁机说道:“婉茹,我前几天无意间看到一件衣服,和你特别配,想带你去试一试,怎么样,赏个脸吧。” 婉茹一开始嘴硬说不去,我就玩笑说:“不去也没关系,我就直接给你买回去。” 婉茹听后却说:“你知道我衣服的尺码么?随便买回来,不怕我穿着不合身?” 我忙回复说:“作为你的男友,怎么可能连你衣服的尺码都不知道呢?” 婉茹故意为难道:“那你说说看?” 我于是便将婉茹平日穿衣的尺码信口说了,还玩笑说:“如果你今早吃得东西不太多的话,这个尺码应该是穿的下了。” 婉茹娇嗔道:“讨厌。” 我笑笑说:“不过我更想带你出去逛逛。” 婉茹这才说:“好吧,既然你一再坚持,就依你吧,不过事先说好了,逛街就好好逛,别又一会一个电话?” 我听后笑笑说:“好,遵命!” 婉茹这才说:“那你先过来我家吧,我爸出去忙了,我还要洗漱,等你来了,我也差不多也就洗漱完了。” 挂断电话后,我先是把手机调成静音,心想,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掉链子了,不管谁打电话,都等我陪完婉茹再说吧。 我于是便慢悠悠的赶去婉茹家。 走出大门后,突然一阵冷风袭来,不知不觉,冬天已经到了。此时距离初雪才没几天,天就已经这般凉了。 我感到婉茹家后,她早已经收拾好,看到我时,仍然是不露笑模样,可婉茹天生笑眼,不笑的时候,眼睛也好像在笑。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汪叔之前的比喻。有些女人长得虽好,却全无特点,而婉茹的美,真的就是清新脱俗,让人看着很舒服,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好命,身边时刻有这么个大美人相伴,也着实是自己的福气。 想到这,我快步奔到婉茹身边,笑吟吟的说:“汪女士,请吧!” 婉茹瞟了我一眼,跟着便朝门口走去,我则快步追上她。 走出大门后,婉茹似乎也感受到了天气的凉意,原本是离我有一段距离的,这时却凑到了我身边,我下意识的把她搂过来,婉茹也没有挣脱,侧转过头,对着我笑了笑。 婉茹的笑,让我整个人的心都快化了,这时的她才对昨晚的事情彻底释怀了。 我俩去商场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对婉茹说:“对了婉茹,我之前也接触过一个乐团上班的朋友,她说自己基本上天天都要泡在乐团,练琴也都在乐团练,怎么你却天天在自己家练呢?” 婉茹轻描淡写的说:“我觉得乐团的琴手感不好,不如自己家练得舒服,我爸又和乐团的高层认识,于是就给我开了绿灯喽。” 我俩一面走一面聊,正聊得起劲,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忙回头,突然看到马路的侧面有一个女人正朝我摆手,乍一看这个女人,我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人见我和婉茹停了下来,就过了马路朝我走进,直到她彻底走到我面前,我才一下子认出来,她就是我之前治疗的那个人格入侵的小张桐的妈妈李倩。 婉茹见到李倩,虽然不认识,但也很客气的同她问好,我便彼此给她们俩道了介绍,简单寒暄几句后,我忙问她:“张桐最近怎么样?” 李倩笑着说:“好的很呢,成绩一直在稳步上升,而且他还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好几次都想让我给你打电话,可我怕你忙,就没打扰你。今天学校放假,他跑去同学家玩了,要是知道我见到你了,他一定会很兴奋的。” 看到李倩笑的灿烂,我感受到的是无比的欣慰,回想起自己当时治疗张桐的过程,觉得自己做的真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 我笑着回复说:“我也十分想念那个小家伙,等有机会,一定找你们娘俩聚聚。” 同李倩分开后,我绘声绘色的把给张桐治病的经历同婉茹讲了,婉茹也听得津津有味,她说:“田鑫,我有时就想,你应该放下仇恨,不去管影子公司的事,他们干的是犯罪的勾当,自然有我爸爸他们去管,你不如就开了心里诊所,继续干你的老本行,多帮助几个像张桐这样的人,这样不好么?” 我知道婉茹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怕我有危险,但我心意已决,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说通我的。 我没有给明确的回复,而是把话题扯到了提出人格入侵的那个学长王元兴,我对婉茹说:“之前在学校时,王元兴是最早提出关于人格入侵学说的人,可却被很多人当成笑柄,结果他从此一蹶不振。” “而张桐的存在,恰恰说明人格入侵是完全行得通的,无奈时光不能倒流,可惜了王元兴这个人才。” 婉茹见我所答非所问,知道我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就也不再说什么。 我俩很快便来到商场。 我俩在女装那一层简单逛了逛,不由得傻了眼,稍微像样一点的衣服基本都是几千,个别的还上万,我不由得感叹什么时候钱竟然变得这么毛?兜里不带个几万,都不敢来逛商场了。 婉茹也在一旁抱怨:“女装的价格如今是越来越离谱了,要不别逛了,我回头上网上买吧。” 婉茹家境殷实,她身上穿的衣服多半都是这个价钱,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照顾我,因为毕竟我亲口答应她要给她买衣服。 我于是笑笑说:“网上假的东西多,还是在这里选吧,为心爱的女人选件衣服嘛,这点能力我田鑫还是有的。” 婉茹听后满脸喜色,娇喘吁吁道:“可商场的衣服真是太贵了。” 我大笑几声后说:“这帮商家最狡猾了,知道高档的衣服多半都是漂亮女人穿得多,而漂亮女人的背后多半都有一个傻男人……” 婉茹用手怼了我一下,娇嗔道:“油嘴滑舌的。” 我和婉茹逛了好一会,终于选好了一件合适的衣服,一看价钱5888,我咬了咬牙,横下心买了。 去交款的时候,我心血来潮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只见有7、8个未接来电,都是林若兮打来的,我一惊,忙想,什么急事啊,至于一下子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幸存者 3 婉茹此时还在店里看其他的衣服,收款台离那家店有一段距离,我便趁机快掏出手机给林若兮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林若兮语气十分急切的说:“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忙问:“怎么了若兮,什么事这么急?” 林若兮说:“你现在在哪?” 我想了想,脱口而出道:“陪婉茹在逛街。” 林若兮轻声哼了一下,随即说:“大概还要多久能逛完?” 我回复说:“快了。” 林若兮随即说:“我在老地方等你,你完事了就过来找我。” 林若兮口中的老地方显然就是指上岛咖啡,可我听到老地方这三个字却觉得十分别扭,搞得好像是地下情一样。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的折回到婉茹那里。 我倒不是刻意要瞒着婉茹,因为我同林若兮实在也是没什么,只不过婉茹对林若兮比较敏感,让她知道我们通过电话,聊天内容又一时解释不清,所以还是瞒着她比较好,这应该就是善意的谎言吧。 我把衣服交给婉茹的时候,她还是嘀咕说:“真是太贵了,一件衣服而已,就卖这么多的钱呢。” 我在一旁笑着说:“别惋惜了,这钱花在你身上,我是很高兴的。” 婉茹听后,笑嘻嘻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爱意。 婉茹本来还要和我再逛一会,我心里念着林若兮的事,就说一会还有事要忙,便把她送回了家,接着匆匆赶去上岛咖啡。 我刚到上岛咖啡的门口,正要进去,林若兮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疑惑道:“不进去聊?” 林若兮说:“你以为我找你是来喝咖啡的?” 话音一落,她顺势一摆手,示意让我跟着她走,我就边走边问道:“若兮,到底是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林若兮四下看了看,见我们俩周边并不多人,才压低声音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问:“见谁?” 林若兮小心翼翼的说:“这里人太多了,等会人少的时候同你说。” 我跟着林若兮接连穿越了两条街道,最终在一个废弃的商贸大厦门前停了下来。 这个商贸大厦曾是我们当地比较有名的,可近几年,一些大佬们竞相把自己的产业拓展到我们市,我们当地的民营小企业竞争力明显不敌,渐渐的入不敷出,也就倒闭了。 商场倒闭之后,这里很快就废弃了,这栋大楼因为年头较久,没有人愿意收购它,上面一直吵嚷着要将它拆掉,却迟迟没有动静。 后来听说当地一些游走在街头的乞丐,或许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晚间会偷偷跑来这里休息。 林若兮在这个废弃的商场前停了下来,对着我说:“推门进去。” 我疑问道:“你要我见得人在这里?” 林若兮小声嘀咕道:“进去再说。” 我于是便推开商场的门,同林若兮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是在这个商场倒闭之后,我头一次进来这里,里面比我想象的还要乱的多,随地瘫倒的货架、堆积如山的人体模特,整个地面都被垃圾覆盖,几乎看不到一块出露在外面的地板。 我在里面环视一圈后,问林若兮道:“这回安静了,说吧。” 林若兮却仍旧是把我拉到远离门的位置,四下又看了看,确认周边确实没有人,才缓缓开口说:“田鑫,我今天同你说的事,十分重要。” 林若兮说话的同时,双眼瞪得溜圆,我就知道这事确实非同小可,稍稍平复一下呼吸,说道:“说吧。” 林若兮继续说:“一会咱们要见的这个人,曾经也是影子公司的人。” 我怔了一怔,疑惑道:“曾经?你的意思是,他现在不是了?” 林若兮点头说:“没错。” 我问道:“他又是怎么做到全身而退的呢?” 林若兮神秘的笑了笑说:“这都要归功于你父亲。” 我大惑不解的惊叹道:“我父亲!” 林若兮继续说:“这个人名叫许辰,也掌握一些催眠的技巧,他比黑熊更早的加入到影子公司,可黑熊来了之后,由于能力更强,许辰便渐渐被冷落。” “影子公司这点做的倒还好,所有被吸纳进来的人,不管有没有建树,生计是绝对不用愁的,可以这么说,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想要离开,影子公司就确保你生活的很好。” “可许辰却是一个颇有雄心的人,不被重视以后,便心灰意懒,终日饮酒度日。” “后来不知怎地,他突然开始同你父亲走得很近,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知道许辰这个人的。” “有一次,影子公司内部的几个人要商讨一件事,临时找个场所聚在一起,我和你父亲,还有许辰都到场了,黑熊当时也在。” “结果回忆进行到一半,许辰突然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你父亲和黑熊两个人便赶紧架着他,要送到临近的医院去救治,结果到了医院以后,许辰便被宣布死亡。” 林若兮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当时许辰是诈死?”我试探性的说。 林若兮摇摇头说:“黑熊何等狡猾,诈死是瞒不过他的。” 我疑惑道:“那你今天见得不是许辰,而是酷似许辰的另一个人?或者,我父亲像帮你那样,把许辰掉包了?” 林若兮依旧是摇头,神秘兮兮的说:“许辰当时是真的死了,我这次带你见的也是真的许辰。” 我耸耸肩道:“难不成他起死回生了?诈尸了?” 林若兮不说话,只是笑。 我见林若兮同我打哑谜,自己便赌气似得一定要想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想,突然就想到了华洛儿,我想到她身体里有一重人格竟然是尸体的人格,而且当她转换到这重人格时,同真的死了一样,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于是轻轻一拍手,略有得意的说:“我想到了,他莫非也是个多重人格的患者,体内有一重尸体的人格,当他切换到这重人格时,无论是医生还是黑熊,都以为他真的死了,至于他后来怎么逃出升天的,就是后话了。” 林若兮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愣了好一会,才开口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笑着问道:“对不对吧?” 林若兮伸出大拇指称赞道:“虎父无犬子,你已经快赶上你父亲了。” 她继续又说:“不过你父亲真的是神机妙算,有一次我俩独处的时候,我无意间提起关于许辰的话题,他就对我说,许辰其实没有死。” “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对我解释说,他在你母亲的帮助下,在许辰的体内分裂出来一重人格,就是你刚刚说的死尸的人格,并用这种方法骗过了黑熊。” “我当时实在难以相信,就追问他是不是骗我,他有时候经常会说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来骗我,说的时候,既像是开玩笑,又像是真的,以致于到后来,我都不知道他说的哪件事是真的,哪件事是假的。” “直到我昨天无意间再次看到了许辰,这才知道你父亲同我说的这件事是真的。” 听完林若兮的话,我也想起小时候我爸经常和我讲的一句话:“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这句话其实是外人用来形容明朝宰相张居正的话,意思是,张居正向来沉默寡言,每逢开口,必是重要而值得说的事。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我爸爸很少说废话,每逢说话,必是告诉我一些道理,所以我猜想,我父亲同林若兮讲的那些在林若兮看来是说笑的话,一定都是真实的事,只是不知道林若兮还记得多少。 我正想着,林若兮继续说:“我虽然找到了许辰,但却现他很奇怪。” 我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林若兮说:“他乍一看到我,一下子就认出我来,把我兴奋够呛,但聊了几乎话之后,却又似乎忘了我是谁,我同他聊起影子公司的事,他也时而好像知道什么,时而又一脸茫然,我怀疑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林若兮在同我讲许辰的状况时,我脑子里想的人却是李奇的爷爷,我于是猜想许辰或许也是同李奇的爷爷一样,患有间歇性失忆症。 我把自己的想法同林若兮讲了,林若兮默然片刻后,突然说:“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还真有点像……” 林若兮说:“不过关于许辰的话题,咱们暂且不提,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我问道:“什么事?” 林若兮小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天同你说的关于你父亲的那句话?” “我从未死去!”我脱口而出道。 林若兮听了我的话后,点头说:“没错,我越来越觉得这句话就是一种暗示,你父亲的智力非同一般,他能让我和许辰脱身,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也全身而退呢?” 我反问道:“可你不是说,种种证据证实,我父亲的确是死了么?” 林若兮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我之前的确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自从看到了许辰,我又有点怀疑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突然感到十分振奋,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说明我父母此时还在人世,之所以避着我,一定也是身不由已。 这样想着,我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了满脸的笑意,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侧后方一个声音叫道:“田璇承?是你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幸存者 4 听到有人在叫我爸的名字,我本能的就把头转了过去,却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个蓬头垢面,身材臃肿的流浪汉一般模样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应该就是许辰,可能因为我和我爸长得比较像,所以错把我当成我爸了。 那个人说完话,迟迟没有走过来,我小声对林若兮说:“这个人就是许辰呗。” 林若兮回复说:“对,就是他。” 我忍不住笑着说:“你的眼力够好的,这个人胖成这样了,你都能认出来?” 林若兮微微一笑道:“他已经就这样。” 许辰在原地站了一会,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站直了身子,抽出一支烟来,啪地打燃了打火机。 他穿得像个乞丐,用打火机打火时候的手法,却像个绅士。打火机的响声是钢质的,听起来很悦耳。 他猛力吸了一口烟,抖擞起来,缓步靠近我,很仔细的将我大量一番,随口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若兮,小声嘀咕道:“看来他还真是把你给忘了。” 林若兮没有接我这句话,而是扬声对着许辰的背景喊道:“许辰,昨天我们才刚见过,这会你就忘了我了?” 许辰果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林若兮一眼,咳嗽了几声后说:“咱们俩认识?” 林若兮说:“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呢?” 许辰却说:“我也知道好多的人的名字,历届国家领导人的名字,我都记得清楚呢,他们却都不认识我。” 我听他的话,觉得十分好笑,可顾及到林若兮的面子,还是忍住了。 林若兮冷哼道:“听你的口气,你当自己是个名人哩。” 许辰听后,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来两排大黄牙,看起来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不认识林若兮,起码此时此刻是不认识的。 他笑了几声后,又唑了一口烟,接着说:“我反正是不认识你。” 许辰说完转身又要走。 我想叫住他,却被林若兮拦住,她小声说:“他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间歇性失忆症,这会他处于失忆阶段,你叫他也没有用。” 我就说:“那咱们就守在这,他肯定有恢复记忆的时候,那时候他自然就来找你了。” 林若兮点头说:“你和我想的一样。” 许辰径直走向了商场的里层,我和林若兮偷偷跟了过去,现里面竟然躺了又十几号人,他们在地上安置几张门板,门板上面又铺了几层棉被,一个个的就躺在上面休息,条件有些艰苦,他们却个个不亦乐乎。 许辰也同这些人一样,躺在自制的简易小床上,没一会便打起了呼噜。 我和林若兮对视了一眼,林若兮说:“先不等了,他睡起来没时候,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口饭。” 我点点头,跟着便暂时同林若兮离开了这里。 我俩就近找了个餐馆随便吃了口饭,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对林若兮说:“若兮,我觉得许辰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林若兮猜到了我的下文,接着说:“我知道,我如果能认出他来,黑熊他们就也一样,不过他暂时还没事,起码证明黑熊还不知道他还活着。” 我点头说:“所以我有个想法。” 林若兮问:“什么?” 我回复说:“我想把他带去我家,我有个叫李睦安的朋友,她对记忆学方面颇有造诣,堪比影子公司的莫子萱,之前有个类似的病人,就是她给治好的,所以我想让李睦安给他看看,这种情况下,把他治好了,对他似乎更有利。” 林若兮想了想,说:“这样也好,我猜想你父亲当初让他诈死离开,不是平白无故的,一定有他的目的,至于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件事上,我和林若兮一拍即合,跟着便快吃完饭,又返回到那个废弃的商厦。 可等我们俩找回到许辰刚刚睡觉的地方时,现他此时竟然不在那里,而其他几个休息的人,都坐了起来,一个个面色惊恐。 林若兮问其中一个人说:“刚刚躺在这睡觉的那个人呢?” 那个人摇头说:“不知道跑去哪了,我们几个人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听到他像杀猪似得叫了一声,跟着就抱头跑出去了。” 林若兮皱起眉头说:“这还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 我问那个人说:“他跑出去多久了?” 那个人说:“也就几分钟吧……真是的,突然就喊了一声……太吓人了……”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抱怨。 我对林若兮说:“他才跑出去几分钟,应该跑不远,我俩赶快出去找找吧。” 林若兮倒也是个急性子,还没等回复,先拔腿开跑了,我就跟在她的身后跑。 我俩跑出商场后,在街面上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现许辰的身影,林若兮对我说了句:“分头找吧。” 跟着就朝着一个方向跑,我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朝着相反的地方跑。 冬天的空气太凉,我跑了一阵,呛了一肚子冷风,渐渐的就感觉体力不支,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许辰的身影。 我本来想给林若兮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结果,可转念一想,林若兮如果找到了许辰的下落,应该会打电话通知我一声的。 可我随即又想到自己的手机之前调成了静音,于是便拿出手机来看,现果然有一个未接来电,可我把手机打开后,现电话是李沉宇打来的。 我于是便回拨了过去。 李沉宇一接到电话,语气稍显急促的说:“鑫哥,你之前不是让我找凌啸汀的下落么。” 我听后,顿时急道:“找到了?” 李沉宇回复说:“对。” 我惊叹于李沉宇办事的效率,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提醒李沉宇道:“沉宇,黑熊现在也易容成凌啸汀的模样。” 李沉宇说:“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你放心,我找到的应该就是凌啸汀本人,错不了的。” 听到李沉宇肯定的语气,我颇为振奋的问道:“他现在在哪?” 李沉宇回复说:“就在你之前被关的那个牢里。” 我一怔,跟着嘀咕道:“可他之前越狱了啊?” 李沉宇依旧是语气坚定的说:“具体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他现在就在那个牢里,我已经确认过了。” 李沉宇办事一向很靠谱,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我于是回复说:“好的沉宇,辛苦了,我回头就去那里落实一下。” 撂下电话后,我赶紧又给林若兮打了过去,她刚一接通电话,立刻就问我说:“你找到了?” 我回复说:“没有,不过我找到了另外一个人。” 林若兮忙问:“谁?” 我说:“我们睿康的所长凌啸汀。” 林若兮不解的问:“你找他做什么?” 我这次也学起了林若兮说:“这事电话里说不太方便,咱们不如先别找许辰了,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跑出去,最终肯定还会回来,我们俩不如谈谈关于凌啸汀的事。” 林若兮犹豫片刻后说:“好吧,我们在商场门口集合。” 我很快赶去商场门口,半分钟后林若兮也赶回此处,我们再次推门进到商场里面,由于我们已经知道这里面住着人,即使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关心我们聊天的内容,但我和林若兮还是找了一个离他们较远的地方。 等我们找好了位置,林若兮便对我说:“你说说吧,为什么要找凌啸汀?” 我便将我知道的关于凌啸汀的事全同林若兮讲了,远一点的事,是我在牢里时生的事,近处的事是我们婉茹上次去牢里找他的所见所闻。 林若兮听完我的描述,饶有兴致的自语道:“这么说来,这个凌啸汀还真有些本事。” 我这时又将自己的关于影子公司两个计划,和关于二十六年前集体自杀的猜测也同林若兮讲了。 林若兮听后颇感震惊,说:“你是说,二十六年前那次集体自杀时间,是凌啸汀做的?”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影子公司的黑熊想模仿他的手法,却现凌啸汀用的根本就不是催眠,至于他是怎么办到的,就不知道了。” “至于凌啸汀当时为什么要制造集体自杀事件,唯有问他本人,我上次和婉茹刻意就为了这事去找他,一方面是想求他出面帮忙捣毁影子公司,另一方面也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些关于二十六年前的自杀事件。” “可等我们找到那里时,才现他竟然越狱了。” 我和婉茹正聊着这些事,商场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一个人疯了似的冲了进来,大叫着往里面跑,这个人正是我和林若兮刚刚要找的许辰。 第一百八十三章 幸存者 5 许辰跑进商场时,原本是直线往里面跑,可林若兮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就一个转弯林若兮这边跑。 他的度很快,快跑到我们近前时,也丝毫没有减的意思。 我禁不住叫道:“许辰,你快停下来。” 许辰压根就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疯了似得就扑向林若兮,眼见他就要撞到林若兮身上,我刚想去拉林若兮,她自己却快移步,许辰扑了个空。 一个趔趄摔倒,整个人也瞬间安静下来。他本来是趴在地上,我挪着步子走近他,想看看他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他却突然一个翻身,仰面朝天,只见他满眼惊恐,面目狰狞,表情十分可怕。 林若兮脱口道:“这家伙莫不是疯了?” 我小声嘀咕道:“先看看再说。” 许辰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我试探的问道:“许辰,你怎么了?” 许辰气喘吁吁道:“恐怖,真是恐怖,我总能想起一些恐怖的事情来,越想忘掉,就越记得清晰,太折磨人了。” 我猜想他嘴里所谓的恐怖事,应该是他的一些碎片化的记忆,而这些事情或许对我们是非常有用的。 我就继续问他:“你能同我讲讲是什么事么?或许我能帮你。” 他斜了我一眼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一旁的林若兮这时说:“那你认得我么?” 许辰仔细的端详着她,随口说:“知道,你是田璇承的情人嘛。” 我听后立刻去看林若兮的反应,只见她当即羞红了脸,嗔怒道:“喂,你乱说什么呢你……” 我听到这句话后,也觉得十分别扭,这毕竟有辱我父亲的名誉,而且林若兮反应强烈,就更让她和我爸爸的关系写上了神秘的一笔。 不过我心里暂时不想去理会这些事,许辰记忆恢复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大好的时机,应该抓紧时间多问点东西出来。 我于是径直问道:“你还能想起点别的什么来?” 许辰听后又把头转向我,我便同他介绍说:“你刚刚说的田璇承,是我父亲。” 许辰听后登时瞪大了眼睛说:“他竟然还有个儿子!” 他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好一会才说:“像,真是太像了。” 林若兮刚刚被许辰的话逗得满腔怒火,正愁找不到地方泄,见许辰一直盯着我看,便责骂道:“喂,田鑫问你话呢?你总像个傻子似得看人家干嘛?” 许辰听后信口说:“好的田嫂。” 林若兮当即勃然大怒道:“你特么的……” 她话刚说道一半,气得跟个什么似得,把头扭到一旁,我冷笑几声后,对许辰说道:“我看你现在思维比较混乱,总说胡话,不如我来问你吧。” “我爸当初为什么要帮你诈死离开影子公司?” 许辰满眼呆滞的对着我说:“诈死?我是死过么?” 许辰说话时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情实在叫人绝望,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后又问:“你既然能认出来若兮,还知道我爸,这些事情就应该能记起来啊?” 说完这句话,我随即又想到了李奇的爷爷,他们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即便恢复一些记忆,也是碎片化的,所以不要期望他们能有完整的记忆。 我于是又问道:“你刚刚说你想到了一些恐怖的画面,能告诉我是什么恐怖的画面么?” 许辰听后,立刻又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神经兮兮的左顾右盼,好一会才说:“杀人,有人要杀人,杀好多好多的人,那些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起,来到天台上,一同跳下去,顷刻间变成一堆死肉,个个摔得四分五裂……”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不断的抽动,我怕他又犯病,连忙用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许辰,你现在听我的话,暂时不去想这些画面,想想湛蓝的天空,天上飘着几朵白云,你能问道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气,深呼吸几口气,好好品味一下那些花香……” 许辰跟着我的节奏,缓缓出了几口气,情绪有所缓和,待到他彻底平静下来,我才又小心的问他说:“你刚刚说杀人的画面,是你亲眼见到了?” 许辰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能想象出来。” 我又问:“杀人的事是谁同你说的?” 许辰却用疑问的语气问我道:“是谁同我说的?” 他问起话来的态度十分认真,好像这个问题完全是他抛给我,让我来回答,我有些哭笑不得,反问他道:“许辰,这个事是你同我讲的,我当然事先是不知道的!” 许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对,对,你是不知道的,是谁同我说的?是谁呢?谁要杀人呢?” 他说了几句,突然神情恍惚起来,再问他什么,就问不出了,林若兮气囊囊的走过来,瞪着许辰说:“傻子?你还认得我不?” 许辰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林若兮,疑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林若兮对着我摊摊手,我无奈的笑了笑,跟着问许辰道:“那我呢?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许辰摇摇头说:“你们是谁?找我有事么?” 林若兮便不想再理他,把我拉到一旁,赌气道:“算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满嘴胡言乱语。” 我知道林若兮还在意许辰刚刚冒出的那几句话,便安慰她说:“我猜想他可能是记忆出现了混乱,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林若兮嗔道:“他这么说毁我清白,我喜欢你父亲不假,但我们什么也没有生。” 我忙说:“我相信你。” 林若兮又说:“如果真的生了,我瞒你做什么呢?如今这个社会,女人做个小三什么的,不是太正常了么?无非就是偷个情而已。” “你别误会,我同你说这些,不是有意想扭曲你的人生观,我只是想证明,我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有些事我真的做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如果我没做,不想被别人冤枉。” 我见林若兮一脸真诚,心想她可能真的是清白的,于是便安慰道:“若兮,我相信你,但你也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爱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总要散布点谣言出来。” “你是我父亲的学生,平日里和他走得比较近,时间一长,难免就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林若兮噘嘴道:“这群无聊的人。” 我笑了笑,继续说:“如今这个社会,物质展得太快,人们的精神跟不上,难免就会空虚,制造谣言,和抱怨是摆脱空虚最快点方法。” “影子公司虽然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但毕竟也是人的群体,也都是一样的,同这样的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得的。” 听了我的安慰,林若兮的心情好了一点,我这时就把刚刚的话题拿出来说:“不过许辰刚刚说的杀人的事,我倒是很感兴趣。” 林若兮说:“说说你的看法?” 我回复道:“我之前再给另一个有间歇性失忆症的人治病,现他们似乎是有某种共性,对一些潜意识认为是很重要的事,总是能时不时的想起来。” “许辰嘴里所说的杀很多人的计划,应该就是影子公司现在正在实行的人类清除计划,但这个计划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许辰就是不能接受的那一个。” “我猜想我父亲或许比他更早的知道那个计划,知道许辰知道这件事,或许心理承受不住,就要生事端,没准就会送命,便想了一个主意让他诈死,将他脱离影子公司。” “但至于他后来怎么又知道了这个计划,我一时还想不明白,而且我还觉得,那个让他知道计划的人,或许就是影子公司的幕后黑手。” 林若兮听后,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是说,是影子公司的老大无意间将这个计划透露给了许辰?” 我点头说:“许辰应该不知道透露给他计划的人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他知道更多的事,但他现在的状态……” 我话说到一半,便径自叹了口气,双眼凝视远处有些神经质的许辰,他此时靠在一个石柱上,眼光看向别处,像是看什么东西而入了神。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转头对林若兮说:“算了,咱们暂时从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我们不如先去牢里拜访一下凌啸汀,关于许辰,我想他在这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等咱们从大牢回来,我就带他去我家,给他治疗。” 林若兮点点头说:“好吧,那个凌啸汀还真值得一看。” 我和林若兮于是便朝着商场的大门走去,等我们俩来到门前,我刚要伸手推门,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喊:“我想起来了。” 我一愣,跟着便回过头去,只见许辰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林若兮在一旁不耐烦道:“他又要什么神经?这会又恢复记忆了?” 我小声说:“看看再说。” 等到许辰走到我近前时,他深吸几口气,先把气息调匀,跟着缓缓开口道:“那个杀人的计划,不是别人同我说的,是我在他电脑里看到了一个模拟的短片,太,太血腥了。” 我一怔,忙追问道:“那个电脑是谁的?” 许辰把头探过来,沉声道:“就是你爸爸的电脑。”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幸存者 6 乍一听到许辰的话,我募地一下愣住了,可我很快反应过来,质问他道:“什么意思?要杀很多人的人是我爸?” 许辰先是点了点头,跟着又摇摇头说:“我反正是在田璇承的电脑里看到了那个视频,其他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 ” 此时的我难以撑得住气,猛地抓住许辰的肩膀,一面晃一面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每次都只说一点点的信息,你是故意跑出来整我的对不对?” 许辰吓坏了,用力从我手里挣脱开,转身就往里面跑,跑了十几步后,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是谁?干嘛抓我肩膀?弄得我好疼。” 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跑过去给他两个耳光,一旁的林若兮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笑笑说:“现在轮到你抓狂了?” 许辰这时已经跑到里面去,左绕右绕,早脱离我的视线,我悻悻道:“照他这么说,我爸成始作俑者了,我能不气么?” 林若兮笑笑说:“我就说嘛,许辰已经是废人一个了,照我说,你也别往家里领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反而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刚刚由于愤怒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一方面接受不了许辰透露的信息,因为照着我之前分析的逻辑,我爸反而成了影子公司的老大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他真的是老大,又怎么可能会被害? 另一方面,我又怨我父母,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为什么什么都要瞒着我,也没用给我多留点信息,害我什么事情都要猜,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等我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后,小声嘀咕说:“把他带回去试试吧,万一治得好,没准真能帮上忙。” 林若兮冷哼道:“帮什么忙?听他讲我是你爸爸的小三?整个影子公司的计划都是出自你爸爸之手?” 我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你太在乎,反而就会受它影响,产生情绪波动,关于我爸爸的事,还有很多未知,我只有客观理智的看待这些事,才能处理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听完我的话,林若兮投来欣赏的眼光说:“不错嘛,有你父亲的风范。” 我苦笑几声后说:“我父亲的风范?现在看来,似乎只有我最不懂我父亲的风范了。” 林若兮见我言语消极,就也不再说什么。 我俩按照原计划,径直赶去我之前呆过的大牢里。 林若兮开着自己的奥迪带着我,可她由于不熟悉路,我记路的能力原本就差,导航上竟然还没有关于那个大牢的信息,所以我们走了很多冤枉路,赶到那里时,天色已经很晚。 林若兮把车停到门口,我们跟着便只身前往大牢,准备拜会凌啸汀。 给我和林若兮开门的,还是上次那个小伙,上次因为来去都很急,我都忘了问他的姓名,这次才知道小伙名叫李正。 李正对我和林若兮说,上次凌啸汀越狱,万幸是赶在上面的人视察大牢之后,大家就将这事瞒了下来。狱头为这事整天惶恐不安,怕哪天被上层现,追究起来,他毕竟要被撤职。 结果没过几天,凌啸汀竟然自己又回来了。 “这事实在是蹊跷,跟拍电影似得。”李正笑嘻嘻的说。 “牢里的人除了将军,都已经被转移的差不多了,你们俩来的还真是时候,狱头今天又出去应酬了,如果他在啊,估计都不能让你们两个进来。” 李正很快将我和林若兮带到将军的牢前。大牢的布局同上次一样,光亮的塑钢墙壁外面挂着一层电网。 李正交待说,上次逃狱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一个看守人员配合将军逃出去的,那名看守人员已经被处理。 李正走之前幽幽的说:“知道我们是怎么揪出来那个监守自盗的看守人员的么?” 我摇了摇头,李正低声说:“是将军回来自己说的。” 他说完后,撇了撇嘴,跟着便径自走开了。 李正走后,林若兮说:“人家帮他逃出去,他反倒把人家供出来,这个将军还真是……” 林若兮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我斜上方的方形扬声器中传来:“谁在外面对我做的事评头论足呢?” 这句话显然是将军说的,而且这次他说话之前,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的那种“嘶啦”声。 林若兮由于事先没有心里准备,被吓得花容失色,我忙小声提醒说:“是将军,他在里面能听到咱们的对话。” 林若兮按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你就是凌啸汀吧。” “明知故问。”这句话虽然不怎么友好,但从将军的语气中,听不到一丝情绪。 我这时说:“将军,你还记得我不,我是田鑫。” 将军笑了几声后说:“当然记得,你是据我所知,第一个活着离开这的人,当然,除了我以外,因为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林若兮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呆在这个破地方干嘛?” 将军说:“不不不,这里可不是破地方,我和你说,所有不朽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善于掘那些被低估的价值,这个牢里所有的人,简直就是一个个艺术品,他们实在太真实了,在里面呆着越久,我就越现他们的可爱。” 林若兮被将军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眉头紧蹙的看了看我,我也没有领会将军话里的含义,对着她摇了摇头。 林若兮忍不住问道:“你说他们是艺术品?” 将军说:“田鑫,你是研究心理学的,应该听说过一个实验吧,津巴多的监狱实验。” 我回复说:“听过这个实验。” 林若兮问我说:“津巴多监狱实验?” 没等我开口,将军便说:“津巴多曾挑选一些很正常的、没有反社会的经历、精神成熟的人们来做一个实验。” “他从许多学生中随意挑选出21个人,作为模拟监狱实验的受测者,其中1o人扮演囚犯的角色,另外11人则扮演看守的角色。他同时还支付这些人钱,每天15美元。” “为了做好这个实验,津巴多在美国的斯坦福大学秘密建立了一个模拟监狱,那些扮演囚犯的人被强制收容在监狱之内,由扮演看守的人负责管理。” “尽管‘囚犯’和‘看守’都是身心正常的人,然而实验开始后,扮演看守的人越来越残暴,而扮演囚犯的人,则逐渐开始出现抑郁、愤怒和不安等病态的状况。” “津巴多的这个实验,原定计划是持续两周,可眼见这些受测者两级分化的现象越来越严重,最后只进行了6天就不得不结束。” “人们只有在特殊情形下,才能展现出原有的人性,而我在大牢外面,看到的人们,都是带着一个又一个的面具,一个个的好像是假人一般,并不真实。” 我和林若兮相互对视了一眼,林若兮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说的情况,属于人性中阴暗面,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当然要将这些特质隐藏起来,人们活在世上,又不是为了互相伤害的!” 将军听后大笑几声道:“不是么?” 林若兮据理力争道:“当然不是,我们是人类,是有智慧,有文明的。” 将军又笑了几声,跟着说:“田鑫,说说看,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怔了一怔,跟着回复道:“将军,既然您问了,我就直说了,我想找您帮忙对付影子公司。” 不知怎地,这句话我说起来显得十分没有底气,将军这时又说:“影子公司都是些什么人?” 我满脸狐疑的回复说:“都是有本事的人。” 将军说:“不够准确,但仅仅有点本事,是进不了影子公司的。”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反问将军道:“那您觉得呢?” 将军回复说:“是一些领域里面的顶尖高手,而且是一些**极强的人,田鑫,某种程度上来说,影子公司里的人,才是真实的人。” 林若兮反唇相讥道:“呵呵,他们是真实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影子公司的计划吧。” 将军回复说:“知道,无非就是想杀几个人而已。” 林若兮杏眼圆瞪,眉头紧蹙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对将军的态度完全不能理解,她随即又问:“将军,您也是影子公司的人,是不是?” “他们确实找过我很多次,但我确实没有兴趣。”将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稍显冷淡。 林若兮又说:“可我听你说话的意思,你和他们在杀人这件事上的观点,态度似乎是一致的?” 林若兮说完这句话,将军突然沉默下来,牢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和林若兮等了好一会,将军依旧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小声问道:“将军,您还在么?” 将军突然说:“我只杀过一次人,是在二十六年前……” 第一百八十五章 影子公司 1 听到凌啸汀将军的话,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却仍是吃惊不小。 原来二十六年前的集体自杀案,确实是他做的。 林若兮抢在我前头质问他道:“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人命在你心中难道就那么不值钱么?” 将军却说:“没有谁的人命是不值钱的。” 我和林若兮听后,都猛地愣住了,将军明明杀了那么多人,却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叫人琢磨不透。 林若兮继续责问他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杀这些人?” 将军轻描淡写的回复道:“有些道理同你们这帮人是说不通的。” 林若兮气不过,怒道:“明明是你杀了人,现在你反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责问起我们来了……” 我这时忙拦住林若兮,抢话道:“将军,我自认为是一个好学的人,很希望听听您的道理,希望您能不吝赐教,如果我实在听不懂,您权当是对牛弹琴了。” 将军哼了哼鼻子,我以为他什么也不会讲了,正有些失望,他突然说:“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 “很多年以前,有两个相邻的国家,疆土离得十分近。两国的皇帝关系十分好,国家的百姓就也交好。” “两国的子民原本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可没成想,两国皇帝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而相互仇视。” “矛盾一经激,便一不可收拾,最后闹得兵戎相见。” “两国兵力相当,彼此都在酝酿力量,准备致对方于死地,那必将是一场生灵涂炭,受苦受难的是无辜的百姓。” “这时,民间以为智力群的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来阻止这场浩劫。” “你们猜他用的是什么办法?” 我和林若兮对视一眼,谁也想不出一个生活在民间的普通人,能有什么样的办法来阻止高层之间的战争。 将军见我俩迟迟没开口,便幽幽的说:“瘟疫,他靠制造一场瘟疫,巧妙的阻止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当然,瘟疫注定是要死人的,但比起战争,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若兮冷笑道:“你讲这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你别告诉我说你杀人也是为了阻止战争?” 在将军回答林若兮的问题之前,我凝眉说道:“将军的意思是,你杀人也是为了转移矛盾?我说的对么?” 我的话,林若兮听得似懂非懂,将军这时笑道:“哈哈,你果然聪明,我上次真是低估你了。” 林若兮不解道:“矛盾?什么矛盾?” 我继续说:“我猜想,将军想要阻止的矛盾,是上层和人民之间的矛盾,因为那段时间,正是贪腐最严重的时间,底层社会的人,连吃饭都是问题,上层的好多人却作威作福,于是上层越来越不得民心……” 听了我的话,将军放声大笑,好一会才说:“想不到这世间竟真的有懂我之人。” 林若兮却反问道:“可是这种矛盾是你杀几个人就能阻止的么?” 林若兮问的问题,刚好也是我胸中的疑问,将军听后缓缓开口说:“26年前的集体自杀,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一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邻近好几个市区的高层都将这件事作为头等大事。” “那段时间,无论是电视、广播、报纸,关于集体自杀的新闻随处可见,上层为了安抚人民,屡次在各个平台放言,一定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不会让类似的悲剧再生。” “结果这么多年来,果然就没有第二次生。” 林若兮依旧责问道:“就算你有自己的道理,可矛盾真的就解决了么?那些牺牲真的值得么?” 将军径自笑了笑,随后说:“这个方法在当时还是还是很奏效的,可以你回不到过去,看不到它做造成的好的效果,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牺牲是十分值得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禁不住问道:“将军,26年前,你才只是十几岁吧。” 将军笑着回答说:“田鑫,这个世界,很多奇迹恰恰就是年幼的人创造的,人一旦成年,思想很容易就固化了,反而变得很平庸。” “我接触过的那些孩子,经常会问出一些哲学性问题,比如人为什么会死?人死后是什么?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可成年人却很少有人问这些问题,是他们找到答案了么?呵呵,是他们逐渐丧失了人的感官而已,在我看来,太多人正在逐渐变成了行尸走肉。” “心理学有一个病症,叫做人格解构,我想田鑫你应该接触过这样的病人吧,他们到最后就变成了行尸走肉,对于这些人,只有死亡能让他们重新思考,所以,那次集体自杀一举多得!” “当然,绝大多数人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次事件的真相,以致于到后来,我亲口告诉很多人,那次集体自杀事件就是我做的,也没有人相信。” “人们喜欢用玄之又玄的事情,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因为这样可以代替他们思考,也能逃避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封建迷信的生命力如此旺盛,一下子烧了数千年。” “我为此才选择加入睿康,从根本上研究人类的心理和精神学问题,现这些问题,从更高的层面来讲,不是一个个体现象,而是一个群体现象,任何一个社会的体制,都会出现这些病人,这是人类的共性。” “多部分人消极怠世,少部分在迷茫和绝望中思考,所有才有那句话,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但那些消极怠世的人们又是可怜的,因为他们没有话语权,上面的人不会让他有话语权,他们想实现自我价值,几乎就是妄想,所以唯有消极怠世。而这样的群体绝对不是少数。” 林若兮插话道:“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你不如说说你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些人集体自杀的?” 将军笑了笑说:“我解释了半天,你却又来问我,我就说嘛,有些道理,说了你也听不懂。” 林若兮冷哼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思维混乱,没说清楚。” 将军笑着问我道:“田鑫,你那么聪明,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 我凝神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我也不好说自己听没听懂,和你谈谈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按照将军的理论,你认为人们之所以会得心理疾病,环境的成因对个人的影响,是一个小因素,如果从大的层面来讲,社会对群体的影响才是大因素,我说的没错吧。” 将军说:“继续讲。” 我于是又说:“因为人性使然,就目前的社会形势而言,只要是人群,就会有阶层,一些人高高在上,就是所谓的精英阶层,这些人由于在那样一个层次,所以他们占有丰富的资源,即使终日碌碌无为,也掌握着大部分资源。” “而下阶层的人即便十分努力,也抓不到哪怕一点小资源,从古至今,古今中外,社会都是以这样一种形式存在,即便是形态生转变,但是根本却又是没变的。” “在上层和底层的对冲中,必然就会出现一些人的异常,这些异常应在人性上,就是以心理疾病的方式存在。” “所以单纯治疗某个人,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将军听罢,又是一阵狂笑,赞叹道:“你很聪明,我想你应该已经想到了,我之所以离开睿康,不是因为影子公司从中作梗,而是我自己觉得已经没有留在那的必要,影子公司只是刚好在这个时候插进来。” “26年前,我之所以做那个大胆的尝试,一方面是为了协调社会矛盾,另一方面也是想看一看,当我做了这个实验后,会不会从某种程度上减少心理疾病的病率。” “和谐的氛围,是不会生出太多智慧的,但战争又太残酷,恰恰是我的这个方法,可以代替战争让更多人们重新学会思考。” 林若兮说:“可你这毕竟只是个实验,既然是实验,就是在摸索阶段,你怎么知道这个实验,或者说这个想法是不是失败了?” 将军笑笑说:“有些失败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的出点是错误的,再怎么失败,也开不出成功的果实。” “但有的失败则不然,一旦成功,将会推进人类的文明,哪怕只是进步了一小步,在成功之前,即便失败很多次,也是值得的。” 林若兮又问:“所以你还打算继续杀人呗?来做你的实验?” 将军回复说:“我说了,迄今为止,杀人的实验,我只做了一次。为了让自己的研究更有价值,我原本成立了一个私人组织,我招纳了太多的人才,他们都是各个领域的精英,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中完善自己的想法,做着大胆的设想。” “我们甚至回答大自然,去研究动物的群体行为,因为人类善伪装,虽然群体行为还是动物的本质,却因为伪装而难分辨。” “我加入睿康,也是我们组织研究的一部分,为了给组织的成员提供更好的研究资料,我专门成立了病人的病例档案,并严格把控……” 听到这,我忍不住质问道:“将军,你还说你不是影子公司的老大?”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影子公司 2 面对我的质问,将军语气平和的说:“这个组织是我成立的不假,但是我成立的时候,它并不叫影子公司,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不是我的初衷。??” 林若兮这时突然冷笑几声说:“实在没有想到,影子公司最初居然是你创立的,那现在影子公司是谁掌控,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吧?” 将军回复说:“当我现这个组织变味了,而且已经不在我掌控之中时,我很自然的退出了,安心留在睿康继续做我的研究。” “我走之前,一个叫田璇承的人接管了这个组织,并把它命名为影子公司,但有意思的是,后来影子公司的人屡次三番找我,要我加入他们。” “实在是太可笑了,这个组织当初是我一手创办的,现在却要找我加入他们,不过我听说后来这个叫田璇承的人死了。” 再次听到我爸的名字,我又惊又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追问道:“你是说我爸是影子公司的老大?” 将军颇为惊讶的说:“田璇承是你父亲?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刚刚说了,当初是他接手的影子公司,但是他已经死了,现在由谁掌控,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我想到了父亲写在日记上的那句话,回忆起父亲在我脑海中的正义凛然的形象,我实在无法相信影子公司竟然是由我父亲亲自命名的。 我的情绪久难平复,思想混乱了好一阵,才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父亲?将军,你一定是搞错了……” 这时我感到自己的左脑像针扎一般疼痛,忍不住抱头叫了起来,林若兮见我如此,有些担忧的说道:“田鑫?你怎么了?” 疼痛持续了好一阵,才慢慢有所缓和,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整个过程中,将军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我最终安静下来,他才缓缓开口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吧,我要准备休息了。” 林若兮伸出手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忍着疼痛,问他道:“那你肯不肯帮我对付影子公司?” 将军冷笑几声后说:“田鑫,你很聪明,却又没有那么聪明,我之前和你说了那么多,已经给你答案了,我当初之所以创立这个组织,为的就是制造一种威胁,转移一些矛盾。” “影子公司虽然变质了,但是它依旧能挥这个作用,所以,干嘛对付它呢?” 林若兮反唇相讥道:“照你这么说,一切罪恶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将军冷笑了几声:“可以这么说,罪恶的存在,是因为人们有**,这是人性使然,所以罪恶是不可能消亡的,你捣毁了影子公司,将来还会出现类似的组织。” “就算类似的组织不出现,也会出现别的问题,前两次世界大战死了多少人?不用我给你科普吧。同样是给人类带来进步,我还是推崇影子公司这种方式,代价要小得多。” 我咬牙说道:“将军你错了,我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正确是相对的,错误是绝对的,影子公司现在的所作所为是绝对的错误,你的理论我不敢苟同,我现在一定要捣毁影子公司。” “你如果不肯帮忙,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拒绝我就好。” 将军笑笑说:“好,我拒绝,你们走吧。” 我冷哼道:“将军,影子公司的能量已经越来越大,如果没有人出面遏制,我想将来它所带来的危害不比战争来的少,你只管躲在这里,等着看你的理论被颠覆吧。” 听完我的话,将军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我和林若兮随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林若兮先是关切的问我:“你的头怎么样,还疼么?” 坐在副驾驶的我摇了摇头。 林若兮又问:“什么毛病?偏头痛么?” 我轻声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我之前曾经用过梦境连接仪帮警察破案,那之后就开始出现这个毛病,不知道是不是用那个机器留下的后遗症。” 林若兮问:“梦境连接仪是什么东西?” 我把之前同吴斌一起用梦境连接仪破案的经历同林若兮讲了,林若兮听得津津有味,感叹道:“想不到还有这么高级的玩意,呵呵,科技的进步真是太快了,将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我笑着说:“是啊,我之前曾经看到网上的一个帖子,里面的内容说,美国早些年拍的一些科幻片,好多个技术如今都实现了,现在的科幻片所提及到的事,没准再过些年头也都能一一被实现。” 林若兮沉寂片刻后说:“我还在影子公司的时候,曾经参观过张渊的人工智能,他的机器人研究成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人工智能同人类一样,具备思维能力,他们会不会彻底取代人类,成为地球上的霸主?” “我当时把我的想法同张渊说了,张渊听了我的话后,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机器人不能取代人类,我还要生产人工智能做什么’?” “我当时只当他说了玩笑话,没想到他竟然真是这么想的。” 我听后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悲凉。 很久以前,我就同一个高级自动化工程师探讨过类似的问题,我当时问那个人说:“我听说现在好多地方都在生产自动化设备,而很多加工厂,一个自动化设备可以替代一大群人的工作量。” 那个人对我说:“你说的这个情况,是存在的,也是极其普遍的。” 我就问他说:“那这样一来,很多人不就没有活干了么?而他们一旦没有活干,不就没饭吃了么?” 那个人笑着对我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阻止科技的进步啊?” 我不依不饶道:“科技的进步不是为了造福人类么?怎么反倒让一些人没饭吃了呢?如果那样的话,还要科技干什么呢?” 听了我的话,那个人眉头紧缩,始终没有给出让人满意的答案来。 现在想想,这个问题同林若兮刚刚所说的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很多科技的出现,似乎非但没有造福人类,反而从某种程度上危害了人类的利益,我们的想要进步的脚步实在太快太急了,以致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最后都像张渊一样,拼命的研究人工智能,最后的目的反而是想让人工智能来取代人类,是不是太可悲了? 机器人虽然也沾了个人字,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其实属于另外一个物种,如果它真的取代了人类,实际上不是人类进化了,而是人类灭绝了。 想到这,我一下子又想到影子公司老大的名字,pr,他所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用之不竭的资源。 难道他的目的真的就是想让机器人取代人类?所以才会有人类清除的计划?而人类一旦被清除,重新建立起来的帝国,他将是脑,那么他便完成了他名字中所透露出来的夙愿。 我由于惊叹,而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林若兮见我如此,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咽了口唾沫,跟着便把自己刚刚联想出来的想法一一同林若兮讲了,林若兮听后,也顿感吃惊,喃喃自语道:“难道影子公司真的是要这样?那简直太可怕了。” 我俩似乎都被这个想法所造成的恐怖氛围所感染,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好一会,林若兮才苦笑道:“现在想想那个将军真是可笑,我觉得他是严重低估了影子公司,等影子公司真得逞了,连他自己也幸免于难,到时候才想想他自己今天说过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我此时却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事,而是把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收回来,去想该怎么组织影子公司,我沉寂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叹道:“影子公司难道真的是这个目的?那样的话真的就是太可怕了……” 林若兮突然说:“会不会咱俩把问题想得太消极了,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一切毕竟都只是猜测而已。” 我摇摇头说:“我倒是觉得宁肯把问题往坏处想,而且我也越来越觉得影子公司就是这个目的。” “他们要灭绝人类,然后用人工智能取代人类,天啊,实在太可怕了。” 这时我立刻又想到了张渊,心想和他比起来,黑熊的危险简直不足挂齿。张渊和他的人工智能才是对真正的威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影子公司 3 我和林若兮抵达市区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她一直把我送到我家,自己开车走了。? 回到家里以后,我想着今天同将军的对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将军这个人的脾气秉性虽然怪异,但他最初建立影子公司的前身,竟然也是出于正义,而将这个组织命名为影子公司的人,竟然是我的父亲! 我要怎么样消化这个事实?是不是这些惨无人道的计划,也都是我父亲提出来的?然而他最终良心现,选择离开影子公司,却反被影子公司的人给害了。 可就算他良心现,造成的恶果已经存在,就像是杀人犯,再怎么忏悔,手上都已经沾满了鲜血。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笑了出来,自己的老子创立了一个邪恶的组织,自己的儿子现在却想扳倒这个组织,人世间的事情真的好奇妙。 此时的我对影子公司的仇恨已经淡了很多,因为我的父母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算是自食其果,说是作茧自缚也不足为过。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情绪依旧低落,我实在排解不了,便拿出手机给大姑打了电话,电话是我姑父接的。 姑父见是我,立马很客气的说:“田鑫啊,有日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了?” 我暂时将自己的坏情绪隐藏起来,故作轻松道:“我很好,嘿嘿。” 我和姑父寒暄了几句,便问我大姑在做什么,姑父便说:“她去洗澡了,电话在我这,田鑫,听你说话的语气,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事了?不妨和我说说?我和你大姑一直都拿你当自己的孩子。” 姑父这句话听来确实很让人舒心,但关于我爸妈的事,同他和大姑说,实在是不合适。 我于是便跳转话题简单同姑父寒暄了几句,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没过过久,大姑便又打来,她上来便问:“田鑫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事了?快和大姑说说?” 我怕大姑担心,就一直嘴硬说没事,大姑却还是不放心,非说要过来看我,经我好顿说辞,才断了大姑的想法。 挂断大姑的电话,我的心理还是很暖的,父母过世后,她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但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我半点也不想透露给她,一来是不想让她担心,而来又把连累她和姑父。 我昨晚回来的路上,和林若兮约定好时间,上午九点整,她来我家楼下接我,一起去那个废弃的商场找许辰,并把他接到我家来。 时间差五分到九点时,我刚准备下楼,却意外的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我当即愣住了,心想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我家找我呢? 我带着疑问将门打开来,现门外的人竟然是婉茹。 我由于事先没有心里准备,乍一看到婉茹,完全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感到有些惶恐,不过我还是一把将她拉近屋里。 婉茹本来是一副笑模样,可能是见我情绪不对,也渐渐收起了笑容,轻皱眉头问我道:“怎么了田鑫?你好像不太愿意见到我一般!” 我忙回复说:“没,哪有的事,看到你我当然很开心了,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找我。” 这时我才注意到婉茹的双手是背到后面的,听到我的话,她轻轻笑了笑,跟着把双手拿到前面,我见她手里拿着一盘光碟,有些不解的问道:“婉茹,这是?” 婉茹愉悦的解释说:“田鑫,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光盘,里面收录了我演奏的十二钢琴曲,其中有贝多芬和莫扎特的奏鸣曲,德彪西的印象派钢琴曲,舒曼的幻想曲,还有肖邦的钢琴曲,你喜欢的英雄波兰舞曲也在里面……” 眼见时间已经逼近九点,林若兮此时很有可能已经到了楼下,随时会给我打电话。 婉茹这个时候还在兴致勃勃的同我讲她的音乐,我本来就是门外汉,此时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可婉茹说得兴起,我又实在不好打断她。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着急,就想上厕所小便,此时来了便意,我正好借题挥,对婉茹说:“婉茹,你的光盘我回头一定好好听,不过……”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婉茹,我昨晚吃坏了肚子,此时难受的很。” 婉茹嘻嘻笑道:“快去吧。” 跑进了卫生间后,我连忙拿出手机,万幸和婉茹说话期间,林若兮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先是将手机快调成静音,跟着立刻找到林若兮的微信号,给她了一个信息:“若兮,家里出了点状况,我可能要稍晚点下去,你如果到了的话,就现在外面等我一会。” 林若兮很快给我回了信息:“我已经到了,但你如果不方便,就先在家里等我吧,我自己去找许辰,把他拉到你这。” 我立刻回复说:“你自己能行么?” 林若兮回道:“没问题,别把我想象成一个弱女子。” 看到林若兮的话,我感到一丝振奋,忙给她回道:“若兮,那就辛苦你了,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林若兮给我回了一个笑脸。 同林若兮完信息,我再次回到客厅,我以为婉茹还会继续和我谈论她的音乐,可却见婉茹的眼神似乎显得很忧郁。 我微笑着问她道:“婉茹,你怎么了?刚刚还笑得跟朵花似得,这回却一下子深沉起来了?” 婉茹轻声叹道:“记得我上次来你家的时候,家里有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好热闹,可转眼间,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婉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却无限遗憾,一下子戳中了我的泪点,我万难才忍住泪水,摇头叹道:“世事无常,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了。” 我和婉茹的几句话,无意间便营造出一种氛围,我和婉茹似乎都受到这种氛围的感染,我很自然的将她拥入怀里,她也很自然的将头埋到我胸口。 我们两个这样抱了一会,婉茹突然说:“田鑫,要不我们俩个人现在就一起听听我的演奏吧,好么?” 婉茹平日弹得曲子都很长,那一盘听到,怎么也得个把小时,林若兮再慢也都该赶回来了。 我想了想后说:“婉茹,我觉得你弹得曲子,要晚上听才有特别的意境,要不这样,你今晚没事的话,来我家找我,咱来一起把曲子听完,好不好?” 婉茹笑着点头说:“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这时装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手表,婉茹捕捉到这个细节,问我道:“田鑫,你一会是不是有事要忙?” 我故作为难道:“婉茹,还真让你说中了,可我又舍不得让你离开,哎,一天天竟是无聊的事,啥事能什么事也不用做,好好的和你放松几天,安安静静的听你弹琴呢?” 婉茹把眼睛笑成两轮弯月,柔声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一辈子长着呢,这样的机会有很多的。” 我听后忙把婉茹的手牵过来说:“对啊,一辈子长着呢……” 婉茹笑了笑说:“田鑫,你想忙吧,我先回去了,过几天还有一场音乐会,我得好好练练琴。” 送走了婉茹,我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半个小时以后,林若兮给我打来电话,很干脆的说:“下楼,接人。” 接到电话后,我快步赶到楼下。 林若兮的车就停在我楼前面的过道上,我走过去,刚一拽开门,一副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我忍不住接连干咳了几声,皱眉抱怨道:“若兮,你这是喷了多少香水啊?不怕中毒啊?” 林若兮说:“这些香水都抵挡不住他身上的臭味。” 我这时看到瘫坐在后座上的许辰,此时双目紧闭,睡得很死。 林若兮说:“我去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睡,好在其他几个人肯帮忙,才把他架到我车上,如果就我自己,还真弄不回来他。” 离得许辰稍近一点,我果然能问道一阵腥臭味,想他大概有一年没洗澡了吧?这样想着,果然就感到一阵恶心。 林若兮这时又说:“把他弄醒吧,要不咱俩没有办法把他弄到你家楼上去。” 我苦笑道:“好吧。” 我跟着便猛力推了许辰几下,他没做出半点反应,如果不是探到他鼻孔处有呼吸,我还以为他死了。 我又推了他几下,他突然打了一个嗝,一阵酒臭味登时扑鼻而来,我顿时感觉胃里面有一种向上冲的力量。 我捏着鼻子嘟囔道:“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林若兮在一旁抱怨说:“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一下子喝成这副德行。”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一下子想到,我第一次见到林若兮时,就是在酒吧,当晚也喝了好多酒,还生好多事…… 想到这些事,我突然觉得好笑,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林若兮觉得我有些奇怪,就说:“你怎么了?傻笑什么呢?” 我忙摆摆手说:“没,没什么。” 林若兮又说:“咱们俩到底怎么弄他?再耽搁一会,冻都冻死了。” 我听后不自觉的把眼睛投向远方,却突然看到有两个熟悉的人影在慢慢的向我们这边靠近。 第一百八十八章 影子公司 4 等他们走得近了,我才现,这两个人原来是李沉宇和李睦安。? ? ? 两个人见到我后,都显得很兴奋,李沉宇先是对李睦安说:“听我的对了吧,我就说前面的人应该是鑫哥。” 李睦安对着我笑笑说:“鑫哥好,好久不见了。” 李睦安之前一直叫我的名字,现在跟着李沉宇一起叫我鑫哥,我反倒有些不适应。 我笑着回复道:“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这话我刚一问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对于女孩子来说,堕胎毕竟是不太光彩的事,都应该是羞于开口的,所以我万不该挑起这个敏感的话题。 李睦安的脸果然红了,小声回复说:“好多了。” 两个人都很快注意到了林若兮,李沉宇问道:“这位美女是?” 我刚要介绍,突然心想,关于林若兮的身份一时说不清楚,便说:“等一会上楼,我详细给你们做介绍,沉宇,你先帮我个忙,把车上这个烂醉如泥的人叫醒,弄到我家楼上去。” 李沉宇这才现车里的许辰,嘟囔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说来也凑巧,我和林若兮忙乎了半天,许辰都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李沉宇来了,只捅了他几下,他居然就“死而复生”了。 我笑着对李沉宇说:“还是你有办法。” 李沉宇笑着回复说:“凑巧而已。” 我和李沉宇一路把许辰架到我家,林若兮和李睦安走在后面,几个人一路无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进到我家后,我和李沉宇把许辰摔倒我家客厅的沙上。 不经意间,我现李沉宇抽了抽鼻子,就知道他应该也是闻到了许辰身上的腥臭味。 许辰这时也逐渐清醒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你是谁,把我弄到这来干什么?” 我无奈的对着李沉宇和李睦安笑了笑,随即对许辰说:“你先去卫生间洗漱,剩下的事回头再说。” 我一面说,一面连推带搡的把许辰弄进卫生间。 再次回到客厅,我看到李沉宇和李睦安的脸上都写满了疑问,似乎都在等着我来解释眼前这两个人的来路。 我先是同他们比较详细的介绍了林若兮,当李沉宇听说林若兮原本是影子公司的人,此时又脱离了影子公司,感到很经验,忍不住多看了林若兮几眼。 李睦安似乎对影子公司的事还不是甚为了解,没有对林若兮的身份做出什么反应,反而对林若兮的美貌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我跟着又对这对情侣介绍了一下许辰的情况,同时又刻意对李睦安说:“李睦安,你之前接触过类似的病人,看看能不能用什么办法来帮他恢复一下?” 李睦安有些为难的说:“提取记忆我行,但是帮他们恢复记忆,有些难度。” 我轻轻点了点头后说:“这样啊,那就帮我提取一下他的记忆吧,还像上次一样,我给你提供关键词。” 李睦安忙说:“这样的话是完全没问题的,我现在就给孙泽凯打电话叫他过来帮忙。” 她说着就立马掏出了电话,我却一把将她拦住,李睦安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说:“怎么?没有孙泽凯帮忙,我自己是做不来的。” 我点头说:“我知道,我想想看能不能找找别人帮忙。” 李睦安说:“还找别人干嘛?这有现成的干嘛不用呢?” 李沉宇很快看出了端倪,忙对李睦安说:“睦安,还是听鑫哥的,他说找别人,就找别人吧。” 李睦安满脸狐疑的收起了手机,我又想到孙泽凯背叛我的事,内心不免隐隐作痛。 不过我很快便从这个情绪中走出来,随即便想到了李悠悠,她或许能帮我这个忙。 我于是便掏出手机来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李悠悠刚一接到我电话立刻便问:“你有凌霄的消息了?” 我这才猛地想到,我和凌霄暗中定了一个计划,让他先藏匿起来,这期间,他履行诺言,一直没和李悠悠联系,而李悠悠却一直念着他。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李悠悠,于是便安慰她说:“悠悠,我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不过你放心,他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了,这阵风快刮过去了。” 李悠悠叹了口气道:“哎,他还是心里没有我,要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和你联系呢?” 我听后忙说:“悠悠,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曾私下里和凌霄聊过你俩的事,他说他自从心里装了你,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你相信我,他之所以不联系你,必有他的苦衷,此时此刻,他也一定不好过。” 听了我的话,李悠悠的情绪好了些,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显得有些消极:“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了。” 我这时说:“对了悠悠,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李悠悠扬声道:“什么忙?” 我回复说:“你的化学药剂不是能起到催眠的效果么,我想让你帮我给一个人催眠。” 李悠悠说:“按理说和催眠造成的效果是一样的,但究竟是不是催眠,我也说不好,这方面段凌天是蛮厉害的,我只是略懂一些。” 我听后说:“悠悠,你要不来我家里一趟,行不行试试再说。” 李悠悠很爽快的答应了。 没一会工夫,李悠悠便赶到我家来,她刚一进门,看到屋里其他的人,立刻便笑盈盈的说:“哇,你家里好热闹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我径自苦笑了几声,没有回她的话,等她走到客厅中央,我便又将林若兮引荐给她,不过我知道李悠悠对影子公司这个词比较忌讳,便没有提及林若兮的身份。 林若兮见他们彼此都认识,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这里反而有些尴尬,就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田鑫,我还有点事,就回去了,回头关于许辰的事,咱们俩日后再约时间谈吧。” 我看林若兮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就也不说客气话留她。 送走了林若兮,我便开始对李睦安和李悠悠谈论关于提取许辰记忆的事。 李悠悠听我说要提取许辰的记忆,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还有这么神奇的事,能提取人的记忆?” 我笑笑说:“这世间神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李睦安由于之前做过几次这样的事,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重点是让李悠悠知道自己该怎么配合。 李悠悠倒是很聪明,我只说了一遍,她立刻会意。 这时许辰差不多也洗漱完了。 我回到卧室给他找了一些我的衣服给他换上。许辰因为身材很胖,硬生生的穿上我的衣服,显得十分滑稽。 两位女士见了都禁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许辰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问我说:“你们都是什么人?” 我懒得和他解释,就敷衍说:“对你有好处的人,一会需要你配合做件事,你若肯合作,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若不配合,可能要吃点苦头。”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立刻就起到一种震慑人的效果。 许辰抽了抽鼻子没有说什么。我让李沉宇先看着许辰,不让他乱动,跟着带着李睦安进到书房,我拿笔快的写了一些关键词给李睦安,便把关于影子公司的一些事较为细致的同李睦安讲了一些,便于她能更好的提取记忆。 李睦安听到其中一些描述,好几次都吐着舌头说:“影子公司原来竟是这么可怕啊?” 我摇头垂叹道:“他们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所以咱们才要齐心协力,把他们拉下水。” 李睦安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目光坚定的说:“放心,我一定尽全力配合你。” 同李睦安交待完,我跟着又把李悠悠和许辰叫到书房,为了让不干扰到她们几个人,我将书房的门关好,和李沉宇双双躲进我的卧室里,并也把门关好。 当我和李沉宇在卧室坐好后,我开始和他谈及了这次和林若兮一同从将军那里所获得的信息,但有意将我父亲接手影子公司的事情隐去,我不想让我父亲在别人心中树立一个反面人物的形象。 当李沉宇得之影子公司其实是凌啸汀创立的,也感到颇为震惊。 他紧锁眉头道:“想不到影子公司竟然是他一手创办的,也更没有想到他最初创立影子公司,竟然还是出于正义。” 我冷笑几声后说:“我乍开始听到这个说法,也感到难以接受。” 李沉宇又问:“既然二十六前那次集体自杀是他做的,那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也是催眠么?” 我摇摇头说:“黑熊和孙泽凯都用过催眠的方法做过这个实验,可都以失败告终,所以肯定不是催眠,林若兮问他用的什么方法,他的回答也含糊其辞。” 李沉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我猜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所以问也是白问。” 我笑着回复说:“你和我想的一样。” 李沉宇又问:“那将军没说影子公司现在由谁控制?” 我摇摇头说:“他没说,不过我觉得应该就是咱们所知道的这几个人中其中的一个,我个人猜测是张渊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和李沉宇正聊着,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的叫喊声,我和李沉宇相互快对视了一眼,顿感有些不妙,立刻推开卧室的门跑了出去,果然听到一阵极其惊恐的女人叫声,从书房里面传出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影子公司 5 李沉宇抢到我身前打开了门,闪身钻了进去,我也快步跟上,当我进到屋里时,现许辰正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呻吟,额头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此时正渍渍的流着血。 李悠悠和李睦安相拥抱在一起,都被吓得花容失色。 李沉宇快步跑到李睦安身边,关切的问:“睦安,你没事吧。” 李睦安一下子便松开身旁的李悠悠,转头扑到李沉宇的怀里,李沉宇安慰她几句后,便问她生了什么,李睦安由于惊吓过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李悠悠的状态就好很多,指着躺在地上的许辰说道:“我和李睦安正准备提取他的记忆,我去准备药的时候,他问李睦安我俩要干什么,李睦安就说要提取他的记忆而已,告诉他别紧张,他却突然像疯一般,把李睦安推到一旁。” “我见势头不对,赶紧过来帮忙,他却突然扑向我,还伸手死死扣住我的脖子……” 听到李悠悠的话,我快扫了一眼她的脖子,果然红了一大片,不免感叹李悠悠不亏为李德海的女孩,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明明是自己被攻击,反过来却比李睦安淡定多了。 李悠悠继续说:“要不是我及时用一个烟灰缸将他砸倒,这会已经被他给掐死了。” 听到李悠悠的话,我调侃道:“我家原本没有人抽烟,那个烟灰缸摆在那里好长时间了,我一直觉得它很多余,没想到今天却还派上用场了。” 李沉宇这时说:“鑫哥,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许辰,此时他依旧是呻吟着,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想他这会神志多半也是不太清醒,我于是说:“悠悠和睦安先去客厅,沉宇你留下,帮我把许辰绑到椅子上,继续提取他的记忆。” 李悠悠听后连忙说:“啊?还做啊?” 我回复说:“一会把他绑在椅子上,你怕什么?” 李悠悠对着我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什么。 两位女士很快退出书房,我在家里翻出一根绳子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许辰绑到书房的椅子上。 将许辰绑好后,我和李沉宇便又去客厅把两位女士叫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我和李沉宇都不敢躲进卧室了,怕书房里再出现什么状况,但留在客厅,又怕打扰她们俩做事,我和李沉宇便去厨房搬了两个餐椅,就坐在书房门口,一有情况就立刻冲进去。 我和李沉宇安安静静的坐在外面等结果,没一会工夫,书房的门突然开了,李悠悠神秘兮兮的探出头来说:“你们进来一下呗?” 我忙问:“又出什么事了?” 李悠悠只管摆手说:“先进来再说。” 我带着疑问,推开门进了书房,两位女士此时都靠在办公桌旁,像是盯着怪物一般,盯着她们对面的许辰。 看到我进来后,许辰忙把头转向我说:“田鑫?你叫田鑫对吧?快给我松绑!” 我心想,许辰这会应该是暂时恢复记忆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要求,扬声问他道:“你都想起什么了?” 许辰忙说:“我想起之前有人对我做的实验,就像现在这样,把我绑起来,他们给我催眠,给我洗脑。” 许辰所说的实验,应该就是我爸妈对他做的人格裂变,帮他裂变出来一个尸体的人格,好帮他逃生。 只不过当时的技术可能没有那么成熟,也没有一个恰当的名字,所以在许辰看来,便如同给他洗脑一般。 我对这件事不是那么感兴趣,想了想后问他说:“许辰,在你离开影子公司之前,我爸都和你交待什么了,你还记得么?能想起什么,赶快告诉我。” 许辰表情有些痛苦的说:“田璇承说影子公司有一个计划……特别恐怖的计划……” 我追问他说:“你不是说那个计划是在我爸的电脑里看到的么?” 许辰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涨红了脸说:“我想,想起来了……不是田璇承,有人要陷害他……” 我一惊继续追问他道:“陷害我爸?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告诉我?” 许辰开始抓狂,想要从椅子上挣脱开,身体猛力的晃动着,李沉宇忍不住给了他一拳,厉声道:“鑫哥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乱晃什么?” 可许辰的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依旧是晃,我在一旁穷追不舍,他最后又说了句:“这是一个阴谋?阴谋!失控了,彻底失控了,影子公司!”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口吐白沫,李悠悠和李睦安都被吓坏了,直朝我和李沉宇的身后躲。 我正想采取点措施,许辰突然晕了过去。 等他彻底昏迷后,我忙问李睦安说:“睦安,他这是什么情况?” 李睦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我道:“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由于心急,表达出了问题,我继续问道:“我是说,你之前接触过记忆出现问题的人,有这种情况么?” 李睦安一时间怔住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还真想起来了,我之前曾研读过一本记忆学方面的书,书中说当一个人的大脑中,很重要的记忆被什么东西干扰了,这个人就会非常痛苦,甚至会出现一些生理状况,应该说的就是这种吧。” “很重要的记忆。”我小声重复道,跟着便闭上眼睛陷入到了沉思中,很快又睁开眼睛问李睦安道:“你之前和孙泽凯一起配合帮石天勇分裂人格时,他出现过记忆混乱的情况么?” 李睦安摇头说:“当然不会,人格裂变只是会产生新的人格而已,怎么会出现记忆混乱呢?除非人为的进行干扰?” 我忙问:“怎么个干扰?” 李睦安说:“就是在催眠的情况下,有针对性的对一个人比较重要的记忆进行扰乱。” 听到她这个说法,我登时茅塞顿开,脱口而出道:“那就对了。” 李沉宇和李睦安同时问道:“什么对了?” 我笑着说:“许辰一定是知道很重要的事,关于影子公司的,我爸在决定让他离开之前,把很重要的信息让他知道了。” “我想这事除了我爸,一定还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人怕许辰泄密,就扰乱了他的记忆。” 李沉宇不解道:“他既然怕许辰泄密,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说不好,就像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影子公司的人已经知道我在暗中捣乱,为什么不杀了我一样。” “我之前猜想他们是惧怕我父亲的研究成果,但我总觉得这个说法似乎又站不住脚,哎,迷雾重重,真不知道何时才能知道答案?” 李悠悠这时突然插言道:“哎,有些答案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反而更痛苦。” 李悠悠或许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却刚好说进我的心理,我之前不知道爸妈是影子公司的人,虽然很想念他们,但起码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如今知道爸妈竟都是影子公司的人,而且影子公司竟然还是我爸爸亲自命的名,一时间感到莫可名状的痛苦。 想到这,我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李沉宇见我情绪低落,就试图转移话题,开李悠悠的玩笑说:“听你这么说,你似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李悠悠却说:“没有,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我这个人,爱感慨。” 我们正说着,许辰却又醒了,可他此时已经完全记不得刚刚都生了什么,好像他刚来到这里一般,不停的问我们是谁,为什么要把他绑在这里。 李沉宇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问我道:“鑫哥,接下来怎么办,还想提取他的记忆么?” 李睦安抢着回答道:“如果有人人为干扰了他的记忆,那就没有办法提出来了,只能期望他自己想起来。” 我这时想到林若兮之前说的话,许辰已经是个废人了,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一番,缓缓说:“既然这样,就把他送回属于他的地方吧。” 李悠悠问:“把他送去哪啊?” 我说:“天马商场。” 李悠悠不解道:“那个商场几年前就废弃,送去那干什么?” 李沉宇说:“那个商场虽然废弃了,但是有很多流浪汉晚上寄宿在那里。” 李悠悠吃惊的长大了嘴。我笑着问李沉宇:“沉宇对那里的情况蛮了解嘛。” 李沉宇说:“我还跟雷老板混的时候,曾去过那里,那时候雷老板有意收购那个商场,可后来好几个大型连锁商场都进驻到这座城市了,他觉得做了也未必做的起来,又不了了之了。” “当时是我陪他来这里考察的,所以我一早就知道了商场里面的情况。” 我们聊完了这事,跟着就研究把许辰送回去的事,我本来想叫林若兮过来帮忙,因为她自己有车,不过后来得之李睦安开车过来,就打算用她的车过去。 我们把许辰弄上车后,担心他再作,影响行车安全,就把他五花大绑后,安置在后座上。 做好了这一切,我们便朝着废弃的天马商场进了。 路上的时候,我接到了林若兮的电话,林若兮先是问我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我听后苦笑了几声,便把实情同她讲了。 林若兮听后只是轻声笑了笑,似乎不太关心,我以为她打电话来只是为这事,就说:“若兮,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把电话挂了,我还有点事,想同李悠悠商量商量。” 林若兮先是说:“我还真有点事找你……” 可她跟着又说:“算了,你先忙吧,等你忙完,咱俩老地方见。” 第一百九十章 影子公司 6 林若兮这个女人做事很能把握分寸,从她口里说有事找我,多半就真的有事,但我心想,许辰的事,她并不关心,那她找我会是什么事呢? 我一时想不通,就先不去管她,而是同后座紧挨着我的李悠悠谈起了我的一个小计划。 李悠悠听说我要让她去睿康的档案室偷换档案,立刻把眼睛瞪得溜圆,用不太自信的口吻问道:“田鑫,我……我能行么?” 我便对她打气道:“这事除了你,别人还真的都做不了。” 李悠悠有些受宠若惊,一脸茫然的问:“怎么会只有我能做呢?” 我便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策划的事同李悠悠讲了。 很早之前,我就同汪叔说过这事,想要在把档案室的病人档案给掉包一批,让黑熊他们按照假的病例去寻找病人,这样一来可以借机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二来可以摸清他们做事的套路。 而汪叔后来也为这事刻意同我打了电话,说警局那边已经部署完毕,只等我这边的准备。 睿康的档案室纸质资料一直由崔宁管,崔宁死后,管理电子档案的杨娜就也一并管理纸质档案。 我偷偷和杨娜联系过,先是和她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跟着慢慢把话题渗透到睿康上。 我一开始只是佯装关心的问了一些睿康最近的情况,我每问一个问题,都立刻去看杨娜的反应,杨娜显然并不知道睿康现在的情况,言语间透露着单纯。 我当时就想,黑熊许是看到了杨娜的单纯,才没有把她给换掉,因为影子公司的人渗入到睿康内部的毕竟不多,睿康大部分的员工都还是所里的老员工,黑熊如果频繁换人,毕竟会引起质疑。 我见杨娜对睿康的真实情况并不了解,就也没有和她说太多,有些事情她知道太多,反而对她不利。 但我和她偷偷要了档案室的钥匙,杨娜一开始说什么也不给,我就对她说,档案室有我的病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当然一定要研究一下我的病例,就算她不肯给我,我也会动用关系,来将钥匙搞到手。 杨娜见我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神态,实在拗不过,最后便把钥匙给了我一把,还反复强调不要让外人知道。 我还刻意问杨娜人格分裂的病例,以及抑郁症、自闭症的病例都放在什么地方,杨娜并没有多想,都一一告诉了我。 关于我怎么搞到钥匙的经过,我并没有同李悠悠讲,只是把钥匙交到她手里,对她说:“悠悠,咱们今天下午就干,下午两点,你就准时去到睿康大门口,到时候会有人把事先准备好的假病历给你,你直接去三楼的档案室换资料。” 李悠悠眼睛瞪得老大,说:“就这样就行了?” 我笑了笑说:“途中看到有人,你就将他放倒,所以说嘛,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李悠悠还是有些不太自信,我就宽慰她说:“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到了档案室后,按照我告诉你的位置,将档案掉包,另外,一定别忘了去人格分裂的架子上找关于我的病例。” 李悠悠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没有对她讲,那就是关于我和凌霄的计划。 我之所以敢让李悠悠出头去换资料,完全是因为凌霄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 凌霄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研究,如何能让他的药剂,做到可以快挥,瞬间弥漫这个屋子,甚至整栋大楼,同时药力不减。 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我本以为凌霄得研究个一年半载,虽然我对这个没有什么概念,但当我当面和凌霄说起这件事时,从他的表情里,我可以看出,这件事是相当的有难度。 结果凌霄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这事给搞定了。凌霄给我打电话说他成功时,我感到既难以置信,同时又很振奋,接下来当然就是想着加快自己的计划了。 我和凌霄约好的时间,他会比李悠悠提前一点到睿康,讲药剂扔到睿康的大厅,药剂很快就会挥作用,他所构建出来的场景,是一个火灾现场,整栋大楼被火吞噬,睿康的员工当然竞相逃命。 而这个时候,正是李悠悠潜入到睿康调换病人档案的最佳时机。 我事先也让李德海同消防局的人打过招呼,不管是谁,只要接到睿康打来的报警电话,一律不出警。 凌霄和李悠悠他们所研究的药剂,都有类似于解药一类的消融剂,也就是说,他们的药剂可以对别人造成迷惑,对自己却造不成任何迷惑作用,他给我了一瓶迷幻剂,我偷偷兑到了李悠悠在我家时喝水的杯子里,消融剂无色无味,她也就无所查觉。 这件事,我之所以瞒着李悠悠,因为凌霄毕竟是她的男友,我怕她事先知道,活了心思,反而容易把事情搞砸,索性一直瞒到底,等事成后,再将前后的经过同她讲了,想她到时候见到凌霄,关顾着高兴了,也就无瑕怪我了。 我们几个人将许辰拉到天马商场后,先是将他松了绑,跟着我和李沉宇便将他架到里面去。 路上的时候,我还在想,间歇性失忆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病,我和李沉宇这会就算将许辰拉到某个角落里胖揍一顿,过会他也会忘掉,李睦安说,缓了间歇性失忆的人,实际上已经治不好了,他们只会时不时想起潜意识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而人生中绝大多数的记忆,再也就想不起来了。 我继续又想,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要去干扰许辰的记忆呢?这事一定不是我爸做的,我爸要想害他,就也没有必要救他,而且我觉得我爸肯定也是将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许辰,并交待过他,让他先躲起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将这些秘密公布出来。 那么到底是谁干扰了许辰的记忆,却又不直接杀了他呢? 将许辰重新安置在废弃的商场后,我们几个人又坐车赶了回去,李悠悠由于下午有任务在身,她便径直去了我家,是我要她去的,主要是怕她有心想压力,借机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李悠悠在我家吃了午饭,我本来想让她休息一觉,养足了精神,下午好能漂亮的完成任务,结果她却由于紧张,一直没有睡,我就也没睡,陪她在客厅聊天。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一点半,李悠悠准备出,她虽然还是紧张,不过毕竟是警务处长的闺女,做起事来还是当仁不让,临到时间,反而兴奋起来。 她简单做了做准备,对我说了句“等我好消息”,跟着便出了。 她一走,我突然就想到了上次让凌霄做任务,明明也是计划周全,最后还是出了闪失,这样一想,我反倒紧张起来。 我越想越觉得在家里苦等是件煎熬的事,索性便约了林若兮,刚好她说有事找我。 林若兮接到我的电话后,欣然邀约,我俩也很快在上岛会面。 简单寒暄后,林若兮先是满脸笑意的对我说:“田鑫,先我真的要感谢你。” 我疑问道:“无端感谢我什么?” 林若兮笑着说:“当然不是无端的感谢,由于你的原因,我和我弟弟若小军的关系有所缓和,前天我过生日,还收到了他给我的礼物……” 我听后也笑道:“啊,那真是要恭喜你,不过你过生日的事怎么不同我说,要不然我也会给你准备个礼物的。” 林若兮淡然一笑,没有接话,她跟着收起笑容,换上了一副神秘的面孔说:“田鑫,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见她表情严肃,我就知道这事比较重要,我于是问:“什么事?” 林若兮皱了皱眉说:“其实是两件,不过我先说第一个吧,上次我和你说的你爸给我写的生日贺卡,那句奇怪的话你还记得吧。” 我点头说:“当然记得了,怎么了?” 林若兮说:“我觉得那句话的字体好像不是你爸的,字体和你爸的很像,但总感觉不是一个人的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我想了想后说:“我爸给你的生日贺卡,外人应该不会知道啊,所以能是谁写的呢?” 林若兮默然片刻后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这事其实倒也不怎么重要。”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连忙又问:“还有一件事呢?” 林若兮听后,立刻把头探过来,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倒是值得一说,压在我心中很久了。” 我忙问:“那你快说啊?” 林若兮先是说:“其实你上次和我说张渊跑了,我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虽然很小心,但也不至于因为丢了一个机器人,就大动干戈,把整个实验基地都连夜搬了,除非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我一惊,跟着问道:“你是说警局有内鬼?” 林若兮点点头,继续说:“我前段时间一直怀疑一个人,联想到很多事,觉得此人十分可疑。” 我陡然间眉头一紧,忙问:“你觉得是谁?” 林若兮一字一顿的说:“汪博渊!” 我哑然失声道:“你说汪叔?” 第一百九十一章 影子公司 7 我实在不愿意相信她的话,接连摇了几下头说:“怎么可能是汪叔?” 林若兮见我反应强烈,轻轻笑了几声后说:“我就知道你很难接受,你和汪婉茹爱火烧的正旺,这个时候说他爸爸是影子公司的内鬼,换谁也很难接受的。 ” 林若兮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大脑里快的想和汪叔有关的事,如果汪叔真的是内鬼,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但我思来想去,现似乎除了张渊出逃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证明汪叔从中作梗,暗中帮影子公司做事,而且张渊这事来说明汪叔是内鬼,实在是有点牵强。 我于是说:“如果这事是事实,能不能接受,也得接受,但我希望你能给出一个明确的证据来,很多事不能只凭猜测……” 林若兮说:“你还记得娱乐社团的案子吧,当时黑熊犯了那么大的事,不应该只凭一个证明,就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我专门找人了解过,就算黑熊能平凭借一份证明脱身,这期间要经历好几个环节。” “就算每个环节都按最快度完成,黑熊从被拘留到定案再到办入院手续,怎么也得个把月的时间,咱们市这些个‘服务部门’办事效率,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本来很简单的事,到他们那也是大事,这件事让他们办起来,没有两个月,是下不来的。” “办点事基本都要找关系,但你想想看,黑熊不能让影子公司的人出面和那帮人打交道,所以他基本不可能找人帮忙,只能走正常的程序,可你知道黑熊从被抓到入狱用了多长时间么?” 林若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当时由于没有这方面的概念,还真就没有留意这个时间,但我知道这个时间似乎真的很短。 林若兮见我没有回应,神秘兮兮的伸出一根手指,我试探性的问道:“一周?” 林若兮摇摇头说:“一天!” 我听后一下子怔住了,一天,这实在是有点太快了,林若兮皮笑肉不笑的冷哼几句后,又问我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么?” 其实不用林若兮说,我也已经猜到答案了,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我曾经去精神病院了解过,工作人员说当天黑熊办入院的时候,替黑熊办手续的人说是汪局长事先同院长打了招呼。” 如果林若兮说的话都是真的,那汪叔还真的是有问题,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满怀心事的长出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我到时候会去精神病院再去核实一下。” 林若兮有些不满的说:“你以为这些是我编造出来骗你的?” 我眉头紧缩,没有回答林若兮的话。 林若兮冷笑几声后说:“这些事我其实一早就知道了,但我看你和汪婉茹打的火热,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你,但今天既然讲了也就讲了,信不信是你的权利,你如果接受不了,完全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 林若兮甩下这句话,起身就走了,我本来想伸手拦住她,可不知怎的,心里面隐隐的有一种赌气般的感觉,最终还是没有拦她。 林若兮走了没多久,我也起身准备离开上岛,我去吧台结账,服务人员告诉我说林若兮已经买过单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桌上一口都没动的咖啡,摇摇头走了。 我离开咖啡厅没多久,便接到了李悠悠的电话,电话中的她颇为兴奋的说:“田鑫,你让我走的,都已经搞定了。” 我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本能也是感到兴奋,可我随即又想到了今天同林若兮的谈话,如果林若兮说的都是真的,汪叔真的有问题,而这事又是汪叔牵头做的,里面的猫腻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李悠悠毕竟成功了,我不想扫她的兴,就说:“悠悠,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和实力,你是最棒的。” 电话中的李悠悠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随即又问:“对了悠悠,你翻到我的病例了么?” 李悠悠回复说:“没有,我几乎是一本一本翻的,但却没有现你的病例。” 我听后不禁心头一紧,一定是黑熊他们也现了我的病例,并把它拿走了,这帮混蛋,凡是见不得光的坏事,总有他们的份儿,我早晚要这些毒刺拔光。 我在心头悻悻的骂了几句,这时李悠悠问我道:“对了田鑫,说来也是奇怪,睿康的人不知是抽风了,还是怎地,都围在大门周围,一个个十分着急的样子,我当时只顾着去换资料,没敢和他们任何一个人搭话,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我听后笑笑说:“很快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让李悠悠直接去我家,她把掉包出来的病人档案都放在我家,她走之前,我给了她一个纸包,里面包了十万块钱。 李悠悠接过纸包,现里面的钱后,立刻瞪大了眼睛时说:“不是吧,就做这么一件事,就给这么多奖励?” 我见她吃惊的样子十分滑稽,忍不住笑了几声,随即说:“当然不全是给你一个人的,还有一个人也为这件事立了功,里面有九万块是给他的。” 我把凌霄藏匿起来的位置告诉了李悠悠,让她帮我把钱交给凌霄,李悠悠神经比较大条,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可能是凌霄,我让她帮我转交这笔钱,她只是问:“这个人我认识么,用不用事先打个电话什么的?直接找他给他钱,是不是有点唐突?” 我笑着对她说:“不用,他也是我的一个朋友,都是很好说话的人,你直接去把钱给他就行。” 李悠悠听后,又和我侃了几句,便晃了晃手里的钱说:“那就谢谢了?” 我回复说:“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李悠悠刚走没多久,我立刻又想起林若兮和我说的那些事,我突然觉得很多事不能太感情用事,林若兮没有理由编造这些事来骗我,她又是一个很缜密的人,肯将这些事同我讲出来,必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的,所以当我质疑她时,她才会生气走人。 我想了一阵后,干脆先把林若兮抛到一边,单去想汪叔是奸细的这件事。 如果汪叔真的是奸细的话,那这件事就比较难办了,因为先我自己已经暴露了,而我的团队,他也都有所了解。 我后来又一想,汪叔毕竟念及他和我父亲多年的交情,所以才没有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可我转念又一想,如果汪叔是影子公司的人,那他充当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想起之前林若兮曾说,关于影子公司的幕后黑手,她已经有怀疑的对象,她今天又说出汪叔是内鬼,言外之意,是不是她觉得汪叔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 林若兮显然是顾忌我的感受,才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透,可如果假设汪叔真的是影子公司的老大,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父母也是他害死的? 可如果我父母他都下得去手,他却怎么又会对我心慈手软呢? 我随即又想到了婉茹,她会不会也和影子公司有关系?想到这,我一时间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觉得身边的人似乎没有谁是值得信任的。 我越想越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窒息感,忍不住喊了出来,我的喊声刚落,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我忙看了一眼手表,此时还早,不可能是婉茹,那会是谁呢,这个时候敲我家的门? 我正径自疑问,门又很有节奏的响了几声。 我满脸疑惑的凑到门前,从猫眼处朝外面看了一眼,现门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这下更觉奇怪了,难不成敲门的人,敲了几下现没人回应,竟走了? 可我细一想,又觉得这事似乎不太可能,我于是又对着猫眼看了看,还是看不到人,我心想,不是恶作剧吧,总有些无聊的人以给别人制造麻烦取乐,近些年,这类人群还大有增加的趋势。 我越想越觉得是别人的恶作剧,索性就不再去管它。 可我的视线才刚离开猫眼,突然又听到一阵敲门声,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忙又趴到猫眼那去看,却依旧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握起了拳头,这时却隐隐听到门外有一个稚气的童声叫道:“有人在家么?” 我顿时舒了一口气,暗自笑道,书上说霸王项羽最后的境遇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刚刚由于把神经绷的太紧,此时竟然被一个孩子给吓得够呛,此时的狼狈相比之霸王项羽也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我很轻松的打开了门,外门果然是个小孩,穿着厚厚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个小熊一样,小脸冻得通红,看样子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 他仰头问我道:“请问这是田鑫家么?” 我蹲下身来,笑着回复说:“我就是田鑫,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啊?” 小家伙摆摆手说:“不是我找你,是别人找你。” 我疑问道:“哦?那为什么是你来见我呢?” 小家伙一脸稚气的说:“他说他不方便来见你,就让我来捎个口信。” 小家伙说起话来,表情很认真,我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下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家伙说:“我叫苏小虎。” 我笑着问:“小虎啊小虎,你快告诉我,是谁让你给我捎的口信啊?口信的内容又是什么呢?” 小虎听后却猛地用双头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啊呀呀,糟了,我给忘了。” 我被他萌萌的样子搞得笑出了声,安慰他说:“你不要着急,慢慢想。” 小虎转头就要走,嘴里说道:“你等等我,他应该还在,我回去问问他去。” 小虎说着就要往楼下跑,我刚要提醒他有电梯坐,他却又跑了回来,笑嘻嘻的从外衣大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来说:“想起来了,我的口信在这呢。” 说罢,他将信封递交到我手里,我拿着信封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看,外面一个字也没有写,我于是打开信封,只见里面留有一张字条:“汇宾街154号,我们在那等你。” 第一百九十二章 旧恨新仇 1 整个信封里,除了这张纸条,再无其他的信息。 我仔细盯着纸上的这行字,学心理学的时候,我接触过字体性格学,从一个人的字体可以大概看出这个人的性格和大概的脾气秉性。 纸上这一行字,高低不平,且字的末端都是尖尖的,好像是厉刺一般,随时要扎人。 证明写这个字的人,十分狡猾,且心地险恶。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要通过哦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同我交流,就问小虎道:“你还记不记得给你这个信封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小虎说:“记得,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给我的。” 我一怔,忙问:“那个姐姐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小虎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忆,很快对我说:“她就说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我有些惊讶的问他说:“没有别的了?可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呢?” 小虎听后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说:“她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按照这个地址把这个信封给你,就给我十块钱。” 我心想,这个人既然让我过去找他,我早晚就也能见到他,没有必要现在胡乱猜测他的身份。 我于是伸手摸了摸小虎的脑袋说:“谢谢你小虎,你干的很漂亮。” 小虎这时伸出手来对我说:“那你把钱给我吧,一共十块。” 我先是一愣,跟着心想,这个人还真是狡猾,竟然让我买单。 我于是便从兜里翻出十块零钱交给小虎说:“小虎,这钱是我赏你的,不过你记住叔叔的话,以后不要再帮别人做这件事,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小虎听了我的话,很认真的瞪着大眼睛盯着我看,当我把钱交到他手里,他便笑嘻嘻的跑开了。 我见时间还早,就想过去会会给我留纸条的人,不过我总觉得自己去似乎不太安全,就想找李沉宇陪我一起。 当我给李沉宇打电话时,他却不巧,此时正在陪李睦安在外地游玩,一时赶不回来。 我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警局的张扬,心想这个人也算是有勇有谋,不如叫上他来帮忙。 我于是便给他打了电话,把收别人便条的事简单同他讲了讲,张扬听后,很愿意帮我,说这回警局刚好不忙,就陪我走一趟。 挂断电话后,我突然觉得找张扬来帮忙实在是个好主意,正好可以通过他侧面了解一下关于汪叔的事,没准能问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张扬原本说要开车来我家接我,但我想本来就是我求人家帮忙,再让人来接我,实在不好,让人觉得我好大的架子。 我于是便打车赶往警局。 我从警局门口下了车,刚好碰到汪叔和几个人警局的干部从外面往警局里面走。 汪叔看到我后,不方便走过来同我打招呼,而只是对我轻轻点头示意。 我也对他点头回礼,不知怎地,自从我从林若兮那得知汪叔有问题,感觉就连他的点头,似乎都像是有问题。 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有了怀疑或是成见,接下来对这个人所有的判断几乎都是不准确的,心理学这个想象叫做印象效应,几乎对每个人都适用。 汪叔他们刚进去没多久,张扬便笑吟吟的从警局跑了出来,他一看到我,立刻就说:“我就说我过去接你,你非要赶过来。” 他这明显是客套话,我就笑着回复说:“让你来帮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敢劳烦你去接我。” 张扬就笑着说:“哪里哪里……” 张扬开车自己的私家车带着我赶去那张字条里交待的位置,坐上车后,我刚想和他聊几句,就突然接到了李悠悠的电话。 李悠悠显得极其兴奋的对我说:“好啊,你个田鑫,竟然和凌霄一起玩我。” “玩”这个字听起来实在是别扭,但我想李悠悠此时是必定是见到了凌霄,一定十分激动,人在激动的时候,措辞难免不妥当。 李悠悠接着又说:“你们俩也真沉得住气啊。” 我在电话那头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劝李悠悠,我于是说:“悠悠啊,请你务必原谅我和凌霄的刻意隐瞒,因为你今天做的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我想如果你事先知道,凌霄就会只顾着和你谈情说爱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这个药剂?” 李悠悠哼声道:“你们俩个就那么不信任我么?我知道了,也会安心帮你们帮的好不好?” 听她说起话来的语气,我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因为张扬在一旁,我不能一直把人晾在那里,所以安慰她几句后,我就找了个措辞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刚收起电话,张扬脸上又挂起耐人寻味的笑容说:“是婉茹打来的吧?” 看来我和婉茹谈恋爱的事,警局的人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想来也很容易理解,婉茹的身份毕竟特殊,这种事传播起来是很快的。 我突然想,通过婉茹做引子,话题很快就能引到汪叔身上,我于是就故作无奈的说:“是呗,打电话来查岗的。” 张扬就笑着附和说:“女孩子啊,都有这个毛病,和她们谈恋爱啊,你既不能不优秀,也不能太优秀。你不优秀吧,人家嫌你没本事,整天就看你不爽,早晚也要和你闹分手;你若是太优秀吧,她又怕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你这明显就是太优秀了。” 我听后忙笑着说:“老兄,你这句话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再怎么着,在婉茹面前,也不敢提优秀两字啊。” “说到这啊,咱还真有的聊,要说这汪局长也真会教女儿,汪局长自己做了局长不说,女儿还是钢琴家,真是虎父无犬子,不服不行啊。” 我听后不禁在心里暗暗笑,原来张扬夸我是小,引出话题来溜须汪叔是真。不过汪叔毕竟是警局一把,张扬又是在警局混饭吃,有这种想法,完全可以理解。 我揪住这个话题,继续展开说道:“可不是,不过汪局长能走到今天,也真是靠了自己的本事,我曾听别人说,他之所以能坐上局长的位置,似乎是由于当年在对抗影子公司的时候,立了功。” 张扬疑惑道:“是么?我倒是没听说,不过我倒听说这影子公司可不是一般的组织,有一次开大会的时候,汪局长曾在会上特意说这事来的,说咱们市有影子公司,就像西方的恐怖组织一般,让我们警局的人凡事多留个心,现可疑的组织或者个人,及时向上面汇报。” 我在心里面盘算这汪叔这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影子公司早已经在我们市浮出水面,警局里多半人都已经知道这事,所以这已经算不得一个秘密。 而且影子公司人的手腕大家也见识过,说它危险却确实不为过,如此再回过头来分析汪叔在会上说过的话,似乎就显得不痛不痒,表面上好像说要打击影子公司,实际上只是把大家都已经知道的事又拿出来说一遍。 我接下来又同张扬聊了几句汪叔的事,可他似乎知道也并不多,聊着聊着基本就剩夸汪叔的一番言论了。 我于是就也不再问什么,他夸汪叔,我就也跟着一同夸。 车子很快开到了汇宾街,我也很快找到了154号,是一个茶馆。 我对张扬说:“我先进去找人,期间会用手机偷偷和你联系,我如果半个小时后还没有动静,多半就是出事了。” 张扬听我说出事,忙说:“净说丧气话,有我在,能出什么事,你只管放心进去找人,我张扬今天就是你的私人保镖,绝对保你安全。”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跟着便钻进茶馆里。 我刚进到里面,一个女人便笑嘻嘻的朝我走来,我快瞄了她一眼,只见这个女人看样子已经快五十了,脸色蜡黄,满眼皱纹,和漂亮实在搭不上边,肯定不是小虎说的那个漂亮姐姐。 她走到我身边后,小声问我道:“请问你是叫田鑫么?” 我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她随即便说:“请随我去二楼吧,楼上有人等你。” 我尾随着她,一直都到二楼,她在一个包间前停了下来,用手朝里面一指,柔声道:“里面的人就是要见你的人。” 这个女人说完,便很恭敬的对我点了点头,跟着便走开了。 我心情有些忐忑的推开了门,现里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副娃娃脸,是段凌天,另一个人双目圆瞪,脸上挂着一丝凶狠,正是前不久越狱的李兆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旧恨新仇 2 看到这副架势,我心想,原来之前救走李兆基的人是段凌天,我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心里猜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 李兆基看到我后,并不说话,只是表情有些凶的盯着我看,眼光中好似带着一丝杀气,盯着久了,不由得让人感觉头皮麻。 我于是便把眼睛看向别处,只用余光看他,这样就感觉好多了。 段凌天这时较为客气的对我说道:“好久不见了,田鑫。” 许久没和段凌天打过交道,乍一听到他说起话来的童音,再联想到他实际上是一个心理十分成熟的成年人,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而是问他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 段凌天看了李兆基一眼,李兆基却还像刚刚一样,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段凌天笑笑说:“李爷想请你帮个忙。” 我听后就在心里想,这个李兆基从我进屋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只管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看我,显然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个人的心胸也未免太狭隘了。 他们说是想找我帮忙,实际上却是没得商量,你若不做,他们一定会找你麻烦,我于是问道:“李爷神通广大,身边又有像你这样的高手相助,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需要我来帮忙的。” 其实我已经猜到,他们找我,一定和李沉宇的事情有关,我只是想不到具体能是什么事。 段凌天这时又转头去看李兆基,看来他也觉得自己在中间传话似乎怪怪的。 李兆基闷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上次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我李兆基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听了他的话,我在心里一阵冷笑,但我将这个情绪隐藏在心中,并没有把他写在脸上。 李兆基继续又说:“虽然说,生意人,赚钱为本,但钱毕竟是赚不完的,所以,你搞砸了,也就砸了。” 他越是强调,证明他越是在意,我不由得在心里对他生出一丝反感。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这次找你帮忙,主要是关于我儿子的事,我现在对钱已经不是那么看重了,但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心头病,不把这事解决,我将来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强忍心中的不满,语气平和的问他道:“你想怎么解决?” 李兆基说:“很简单,让李沉宇认我。” 我实在不想帮他这个忙,就说:“李老板,这是你们父子间的事,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能帮什么忙?” 李兆基用力喘了口气,跟着说:“我想再次找人修改他的记忆,你想办法,让他来见我,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李兆基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是在商量,多半像是在命令,而我素来讨厌别人对我颐指气使,于是语气中有些不满的回复道:“你想见他,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了么?为什么非要通过我呢?” 李兆基听了我的话后,脸色很难看,多半是要火,这个段凌天抢话道:“田鑫,不瞒你说,李爷之前曾经找过李沉宇,不过被他给拒绝了……” 我听后摊摊手说:“既然那样,我就也没有办法了。” 我话音刚落,李兆基当即摔了一个茶杯,厉声质问道:“我找你来,不是听你和我说这个的,当初要不是你,李沉宇也不会不认我!” 那个女人听到屋内摔杯子的声音,连忙跑进来看,段凌天便对着她摆摆手说:“我不小心碰掉的,张姨,回头您再过来收拾吧,我们正聊到关键处呢。” 那个叫张姨的便笑盈盈的退了出去。 李兆基蛮不讲理的样,恨得人牙根直痒,但我心想,这个茶馆里面阴森森的,出了我们几个人,还有之前那个女服务员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人,这里多半被李兆基手底下的人控制了,我若和他对着干,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我又实在不愿意帮他这个忙,于是便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对策,段凌天这时说:“田鑫,李沉宇原本就是李爷一手带大的,父子俩闹成这个样,也全都是误会,你帮帮李爷,既能成人之美,也算是做了件行善积德的好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听完段凌天的话,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心想,像段凌天这样本领通天的人,怎么似乎全然臣服于李兆基?这有些不符合他的个性啊? 我于是装作不经意的说:“没想到你和李老板走的这么近,当初只单纯的把你当成是影子公司的人了。” 段凌天笑笑说:“李爷慷慨大方,你应该知道,我们做研究做用的化学试剂,都是十分贵的,而我做药物研究的这些天,经费全是李爷出的,要不是李爷,我段凌天也不会有今天的展。” 我听后不禁想,古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是一句真理啊。 段凌天跟着又说:“所以说田鑫,你就帮了李爷这个忙吧,李爷人很大方,亏待不了你的。” 我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你们今天用在我身上的法子,在李沉宇身上再用一次,不就结了?” 段凌天说:“这个法子我们当然用过,不过在李沉宇的身上并不奏效,他激灵着呢,知道是我们找他。” 段凌天这话说得我不怎么爱听,意思好像是我傻一般,不过想来也是,一张纸条就把弄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里是深是浅,是不是地狱,我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好在我还叫上张扬一起,不然我真的就是傻到家了。 我后来又一想,傻就傻了,不如就傻到底,我于是就装傻道:“段凌天,你可能对我这个人不太了解,外面的人怎么说我,我不清楚,我这个人其实又笨又傻,不然李老板交给我那么简单的事,我怎么会都做不好?” 李兆基插话道:“我已经说了,那件事我已经不追究了。” 李兆基说完话,我便在心里想,从前我只当李兆基是个有本事的人,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今天看他的表现,也并没有显得多聪明,很多话只理解表层的意思,并不往心里想,段凌天就显得比他聪明多了。 当然,也或许他急于和自己儿子相认,一时间急昏了头,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只是一闪而过,我继续笑笑说:“李老板不责怪,那是我的福气,但我自己的能力有限,我自己是清楚的,所以今天这件事,我其实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帮,一个人的能力差,就不爱碰到事,即使碰到事,也闲麻烦,这就是我真实的状态。” “所以不如这样,你们想一个办法,我照做就是。” 李兆基果然怒道:“我要是能想出办法来,还叫你来做什么?” 李兆基还想骂人,段凌天却将他拦了下来,转头对我说:“田鑫,有你这话就行了,这件事难是难点,但是我总觉得办法总比困难多,不如这样,这件事你今天知道就行了,李爷最近琐事多,虽然心急,却无暇顾及这事,回头我替他想个办法,你来执行,你看这样行不?” 听完段凌天的话,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骂自己不该自作聪明。 段凌天这时又说:“田鑫,我知道你现在在琢磨影子公司,但影子公司的人也不全是你的敌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和你结仇的人是黑熊和张渊,咱俩全无过节,这点你承认吧。” 听了段凌天的话,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他消息竟然如此灵通,我的事他似乎全都知道。 他跟着又说:“我说这话的意思,再明朗不过了,咱们俩之间本无过节,但这事你如果办不成,那就不好说了。” “我毕竟是李爷的人,李爷待我不薄,他心头上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所以这事你还得多费费心思。” 段凌天虽然没有把话说透,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意思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我再次后悔自己今天贸然前来趟这摊浑水了,可此时说后悔,什么用也没有了,只是一种抱怨的情绪。 我想了想后,快抚平自己内心的情绪,继续装傻道:“你说的对,咱俩没有什么过节,而且我同影子公司其实也没有什么过节了,影子公司那么强大,我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如此自不量力呢?” 听我这样说,段凌天愣了一下,跟着又说:“你和影子公司的事,那是你的私人问题,和咱们这事不生关心,你只管把咱们这事办好就行了。” 听了段凌天的话,我不禁暗自佩服他的机智,看来这摊浑水,我已经脱离不掉了,但我又实在不想让李沉宇再次羊入虎口,李兆基虽然爱这个儿子,但他的爱是有些极端,甚至是有点变态的,这种人如果失去理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交待完这些事,李兆基便下了逐客令,在我走之前,段凌天又说:“田鑫,我想你最后能明白一件事,我既然肯让你回去,就不怕你回去想办法来应付我,但我还是要警告你,对于你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我,同我们对着干,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听完他的话,我随即便离开了茶馆。 张扬刚一看到我走出来,立刻就说:“你还真准时,差一分钟就半个小时了,我正准备进去找你呢。” 我对着张扬挤出一丝苦笑,他见我情绪有些消极,径直问我道:“怎么了田鑫,是谁找你?” 我心想,段凌天这个人神出鬼没,消息又灵通,我把今天见他的消息散播出去,对我没什么好处,警局的人一样奈何不了他,反而让他对我心生记恨,我既然摸不透他,最好就不要得罪他。 我当然也不能去害李沉宇,现在只能是缓兵之计,利用闲暇时间,想想看怎么能让自己和李沉宇脱身。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旧恨新仇 3 我同张扬谎称自己见到了初恋女友,想起了好多伤心往事,所以才心情低落。 如果撒谎的能力是有等级之分的,我肯定是最低级别的,因为我的谎言大多拙劣,本身又不善于编造更多谎言来圆谎,所以回去的路上,我尽量避免同张扬谈及今天的事,免得破绽百出。 回到家以后,我一开始想,不如把这事同李沉宇说说,一起想办法来解决。 可我转念一想,如果李沉宇知道以后,沉不住气去找李兆基理论,我反而等于把自己推向火坑。 但我心里清楚,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远不足以对抗段凌天的,想到这,我不禁苦笑几声,之前还想要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却没想到,没过多久,我们俩就对立了。 经历诸多变故后,我突然变得有些相信宿命了,只觉得人世间看守聚散无常,只怕都是有因果根由的。 我很快又想到一个人,就是同样是化学药剂专家的凌霄,李兆基不足为惧,如果凌霄肯帮忙,相当于我们两个人合力对于段凌天一个人,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我并没有急着去联系凌霄,而是在大脑里将有些厉害关系又想的仔细些,以免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晚一点的时候,婉茹来到我家,我陪着她一起听了她的那张光盘,听着那些灵动的音乐,我的心情也好了些,婉茹走后,我便打电话约了凌霄,和他约见在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见面。 之所以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因为我觉得自己家先是不安全的,保不齐谁偷偷在我家装了一个窃听器之类的东西,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其他的明面上的店面也不安全,万一被段凌天现我和凌霄会面,他肯定会联想出很多事,估计就会想到我是在找人对付他。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地下停车场最安全,那里乌漆墨黑的,很难被人现。 第二天一早,我草草的吃了口饭,就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去等凌霄。 我赶到那时,凌霄早已经到了。 那次出事以后,我也一直没有同凌霄见面,之前都是通过电话,此时再见到他,便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凌霄见到我后,笑了笑说:“田鑫,好久不见了。” 我见他把我想说的话说了,便跟着笑了起来。 同他寒暄几句后,我便将今天生的事同凌霄讲了。凌霄听后,皱起了眉头说:“段凌天怎么会臣服于李兆基呢,这不科学啊?” 我听后无奈的调侃道:“科学的光芒也是有限度的,很多角落都是它照不到的。” 凌霄跟着又说:“不过单纯是为了钱的话,倒是有可能的,因为段凌天是个学痴,好多时候,为了研一种新的药剂,不惜花大价钱去买化学试剂,这也是后来我们失足的原因。” “他口袋里的钱,很少有充盈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显得很寒酸。” 我听后忙问他:“你知不知道段凌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同李兆基有来往的?” 凌霄想了想后说:“应该也就是最近的事,不过我倒是知道李兆基一早就和影子公司的人有来往,之前给李沉宇修改记忆,就是他找影子公司的人做的。” 我追问道:“凌霄,关于李兆基,你还知道什么,多同我讲讲?” 凌霄却摇摇头说:“关于李兆基,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其他方面的事,我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你多。” 我径自思忖了一会说:“如果段凌天和李兆基的关系只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那倒好办了……” 凌霄立刻会意我话里的意思,挑明道:“你的意思是想用钱来收买段凌天?” 我回复说:“倒是可以采用这个办法,只可惜我没有那么多资金,起码同李兆基可差的远去了。” 凌霄说:“那倒是。” 我于是叹了口气说:“所以即便知道这可能是个办法,咱们也实行不了,还是想点实际的吧。” 凌霄说:“你想对于段凌天?” 我点点头道:“不然呢?” 凌霄显得有些为难:“对付他,实在是有些困难……” 他话说到一半又收起来,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小心翼翼的问我道:“田鑫,那个李沉宇,对你很重要么?” 我猜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就压低声音说:“像是我亲弟弟一般。” 凌霄却说:“可毕竟不是你的亲弟弟。” 我对凌霄的回答有些失望,阴着脸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弟弟,我是保定了,不然我会内疚死。” 凌霄见我态度坚决,便径自叹了口气说:“哎,田鑫,我知道你是重情义的人,我只是觉得,你想对付段凌天,实在是有些冒险,他……” 没等他说完,我便抢话道:“他能怎么样呢?有三头六臂?是神仙?还是鬼魅?他不也是个人么?” 凌霄面露愧色:“那倒是,那你有什么计划么?” 我听后摇摇头说:“计划暂时还没有,我也正想找你商量这事,因为你对段凌天的了解,肯定比我要多,所以没准你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凌霄却一脸的为难:“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段凌天固然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但他也不是普通人,真要想对付这种人,就要定好计划,又不能完全按计划的来。” “就像下棋一样,你可以有自己的布局,但具体每步怎么走,还要看对方走的是什么棋。” 我其实当然知道凌霄说的是对的,可心里却萌生一种沮丧的感觉,如果但是连凌霄都这么难对付,想撼动诺大个影子公司,岂不是笑谈? 想到这,我突然又回想起昨天见段凌天时他所说的话,他说知道我在暗中对付影子公司,现在想来,这更像是一种讽讽刺和挖苦,你田鑫有何本事,竟然敢和影子公司叫嚣? 这样想来,我就越觉得沮丧。 凌霄并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他见我情绪低落,以为我是怪他在帮我这件事上显得不够积极,连忙解释道:“田鑫,你是个够意思的人,悠悠昨天也同我说,我躲起来的这段时间,你没少去李德海那做工作,帮我说好话。” “所以关于段凌天的事,我其实也是愿意帮你的,只不过他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危险,咱们眼下还是应该计划周全……” 听到凌霄的话,我的心理舒服一下,忙笑笑说:“你说的对,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咱俩保持电话联系。” 同凌霄分开前,我嘱托他道:“凌霄,这件事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对李悠悠不要不说,悠悠虽然是个热心肠,知道了肯定也愿意帮我,但她也是个心理藏不住事的人。” 凌霄听后说:“我明白。” 我凌霄分开后,我没有急着离开地下车库,而是在里面又转了转。 地下车库的灯光很幽暗,偶尔有一道亮光从远处射过来,便是有车开进来了。 我的周边并排停了一排又一排的车,这些车被车主们分奉为珍宝,可此时停在这里,却只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机器。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车,脑子中突然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我们这些自诩为高级动物的人类,同这些车实在是相像。 我们也像它们一样,服务于某个人,或某个组织,平时跑在外面,一个个光鲜亮丽,可此时躲在这么一个角落里,却都只是一部冷冰冰的机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好像越来越不像人了,快节奏的社会,把人们打磨的越来越像是一部机器,我们都太讲究效率,做什么事都计算成本,同人交往也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 就连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爱情,也都变了质,很多人谈恋爱也都省去了很多浪漫的细枝末节,只看另一半的条件十分相当,如果相当,两人便好像达到了某种默契,很快就从手拉着手直接通向了床。 我越想越觉得可笑,影子公司的计划还没有得逞,我们已经先把自己变成机器了。 我在地下车库里面转了一会,既感到有趣,又感到无趣,很快就只剩下无趣了,我便彻底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旧恨新仇 4 温兵被他父亲调去市场部做经理,之前人事之间的矛盾就也暂时搁置了,不过温兵还是按照原定的标准给我半年的费用。? 婉茹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音乐会,我们平日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晚上偶尔打打电话。 段凌天也没再给我打电话说李沉宇的事,我猜他一定是在找合适的时机,而我和凌霄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来保护李沉宇。 林若兮也没在找我,不知道是还在生我气,还是在忙着什么,不过我经常一个人的时候想起那天她说的关于汪叔的事,汪叔真的会是影子公司的老大么? 一周以后的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我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张扬,电话刚一接通,他立刻便说:“田鑫,有情况!” 我用手揉了揉半睁开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问他:“什么情况啊?” 张扬说:“我们在弄假病历的时候,用宋飞的资料做了一个,睿康的人今天和宋飞的爸妈联系,询问他的情况,但我们当然事先就教他们怎么说了。” “他们说宋飞之前由于工作压力太大,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之前去睿康治疗过好几次,效果都不见好。” 我听完一下子精神起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追问他道:“然后呢?影子公司的人怎么说?” 我由于一时着急,把睿康索性直接就说成了影子公司,而张扬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接我的话道:“影子公司的人说他们从国外找来了这方面的专家,可以用一种特殊的办法给宋飞医治。” “只不过若是采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治疗,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直接治好,另一种则是会出现人格裂变,且裂变出来的人格多具有狂躁症,两种结果几率各占百分之五十。” 我听后,有些不屑的说:“什么两种结果,分明就是一种结果,把人变成杀人的机器。” 张扬接着说:“他们真是够狡猾,说这种方法由于在国内外还不被承认,所以治疗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要同他们签一份保密协议,这样的话就算失败了,患者家属也不敢像官方求助,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为了抓住患者家属的心,还说一旦治好,那这个人不仅能痊愈,其他很多方面比如智力、耐力都会有相应的提高。” 我咬牙说:“患者家属当然会同意,睿康这个名头够响了,呵呵,睿康多少人拼命努力,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好口碑,好名声,现在就被这些垃圾肆意践踏,真是可恶又可悲。” 我感叹完后,问张扬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张扬说:“李处长的意思是这事让我全权负责,而我的意思则是让宋飞去,去那里探探虚实。” 我径自想了想,皱着眉头问:“那你们有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如果就让他这么贸然前往,我怕他会有危险。” 张扬说:“我们给他全副武装,身上藏了窃听器,和微型监控,一旦现他们有不法行为,整个警局的人都会立刻出动前去救援。” 我想了想后说:“张扬兄弟,这事事关重大,我谈几点我的看法,说的对与不对,你都别太计较。” 张扬忙说:“哪里的话,你不说,我还要问你高见哩,兄弟,你要知道,我来警局也有年头了,可到现在还原地踏步,知道为什么么?” “还不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 “而李处长现在让我来负责这件事,我觉得是我的一个大好机会,我一定要利用这次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咱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底下不是?” “所以你有啥想法,就大胆的提,但凡我觉得能有一点帮助,我一定虚心采纳。” 我听后说:“这样的话,我就斗胆胡乱将几句。先我觉得,关于如何搜集他们犯罪的证据,咱们最好能布置得再全面一点,因为他们做的事,都是和心理学有关的技术行为。” “据我所知,我们国家在这方面还没有明确的条文,所以关于是否犯法,犯了什么法,就不太好界定,你说是不是?” 张扬像是突然顿悟一般,声音由小渐大的说:“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我回复说:“我觉得最好能弄一个卧底过去,混到睿康里面,看一看睿康的高层平日里都在哪里活动,然后设法在这些地方,找一个很隐蔽的位置,都安置上窃听器。” “我想他们做的再隐蔽,总有说露嘴的时候,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握住他们的犯罪证据。” 张扬忙说:“好办法,我回头一定想办法安置一个卧底。” 我跟着又说:“而且我还真不就建议让宋飞带上什么窃听的设备,我想影子公司的足够狡猾,他们万一现宋飞身上的设备,你不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了。” 张扬沉声说:“对,这一点我还真忽略了。” 我这时想,自己刚刚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说起话来,难免就有些说教的口吻,张扬明里不计较,内心深处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我于是又说:“张扬,我刚刚纯属于胡乱侃,在这方面,您才是专家,我只是觉得你自己负责这么一个重要任务,真要做起来难免会有所忽略,所以我刚刚扯谈的观点,说的对于不对,你一定多包涵。” 张扬笑着说:“哪里的话,你刚刚说的话,我很受用啊,让我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其实也真像你说的,我这也是第一次全权负责一个大任务,真落实起来,难免捉襟见肘,还得有像你一样的真心朋友多提意见,我才能把事情做得圆满。” 张扬话说的客气,我却还是小心谨慎的回复说:“大方向还要你自己把握,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李处长才会选择让你来做,我们提的意见仅供参考。” 我和张扬又聊了几句这方面的事,不过主要是张扬同我讲他关于这件事的后续部署。 张扬其实是一个心很细的人,但从他聊天的语气中,我能感觉,他十分看重这次机会,聊天即将结束后,我便接连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希望他圆满完成任务。 挂断张扬的电话后,我又在心里想关于汪叔的事。 且别说他是不是影子公司的老大,假如他真的是影子公司的人,那全警局的人岂不是都被他当猴来耍?如此说来,张扬现在做的这件事,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汪叔和影子公司的人肯定会想出一套对策,让张扬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还能让自己不暴露。 这样一想,我反倒觉得汪叔有些可恶,他身为警局局长,已经获得了至高的权力,为何还要和影子公司的人狼狈为奸呢,来作恶呢?难道人的**真的会大到蒙蔽自己的双眼,让人失去是非观念,而只为了谋取一己的私立么? 如果人世间已经没有了善恶的概念,也没有人性,就算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时而摇头,时而叹气,一时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面无法自拔。 李沉宇打来电话,将我从这个情绪中拔了出来,他在电话中说:“鑫哥,我和李睦安想约你和婉茹一起吃个饭,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 我听后笑着说:“我现在是个大闲人,但婉茹现在在忙演奏会的事呢,要不这样,我先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这几天哪天时间相对宽松一点,咱们几个人聚一聚,想来也有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 李沉宇也感慨说:“是啊,鑫哥,你问问婉茹姐吧,期待和你们聚餐。” 撂下电话后,我从心底里感受到一种温暖,这年头,一提朋友,每个人都能找出一堆来,可像李沉宇这样知心的,又有几人有呢? 越是这样想,我越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不能让李兆基得逞,宁可鱼死网破,我也要保住我这个弟弟,我已经失去了毛佳宝,不能再失去李沉宇。 我很快又给婉茹打过去了电话,把李沉宇找吃饭的事情同她说了,婉茹听后有些为难的说:“哎,我也想放松下来,同你们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可这个破演奏会实在是太烦人了,时间总是变来变去。” 我听后不解的问:“原来你们的时间不是定死的啊,还会变?” 婉茹抱怨道:“可不是嘛,我现在所属的乐团,差不多是最窝囊的了,每次争取演出的场地,都是最后一个,本来准备的好好的,情绪也很饱满,被他们一耽搁,整个人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好状态,都散了,哎,早知道说什么也不签这个乐团了。” 我安慰她说:“等你的合同到期了,就换一家,凭婉茹的实力,还不是被大家抢着要?” 婉茹叹道:“也只能这样了,只不过还要等两年呢。” 我笑道:“两年而已,一晃就过去了。” 我跟着想了想,接着问道:“对了婉茹,这几天你有见汪叔没?” 婉茹回复说:“见啊,他最近每天都回家,怎么了,你有事找他?” 我忙说:“啊,没,我听张扬说最近警局好像又接了几个棘手的案子,汪叔一定忙坏了,我只是惦记问问他。” 婉茹听后说:“哦,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我失眠,实在无聊,就想去书房上网打时间,结果路过爸爸的房间时,听到他说梦话,好吓人啊。” 我忙问:“他说的什么?” 婉茹神秘兮兮的说:“他一会说影子公司,一会又说什么杀人之类的,总之就是好吓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旧恨新仇 5 听了婉茹的话,我立刻将神经绷的老紧,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道:“汪叔总说梦话么?” 婉茹说:“我也是那天头一次听到,他以前说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 我佯装关切的说道:“婉茹,汪叔身为警局局长,身上的压力一定很大,而他又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对于他而言,除非他病倒了,否则他是不会想到要关照自己的身体的。” 婉茹很赞同我的观点一般,我话音刚落,她就立刻说:“你说的太对了。” 我笑了笑,接着说:“所以咱们做子女的,就要替他想到这些,我觉得你有必要在卧室偷偷安置一个录音笔,来记录一下他晚上睡觉时都说了哪些梦话,心理学有一门课,就是通过人的梦话,来判断人的心理健康状况的。” 婉茹听了我的话,迟迟没有做回复,我忍不住问她道:“婉茹,你有在听么?” 婉茹有些激动的回复说:“田鑫,谢谢你。” 我听后先是一愣,跟着忙说:“婉茹,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我爸有一次对我说,你父母去世后,他其实就那你当自己的儿子看,他今天如果听到你的这番话,我想他一定会激动得哭出来的。” 婉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一直在忍着哭意,而我听后,心里更是十分难受,因为我之所以同婉茹说这些,出点却并不是出于对汪叔的关心,而是暗自想,汪叔会不会通过说梦话透露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婉茹为我的关怀感动落泪,我脑子里想的却是搜集汪叔作恶的证据。 挂断婉茹的电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自己像是做了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却还被人当做好人。 可我转念一想,自己之所以这样做,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曾经的汪叔在我的心中何等的伟岸,如果像之前一样,那该多好,可林若兮的一席话,完全颠覆了我心目中的汪叔。 汪叔原来的样子,已经越来越模糊,我现在能想象到的,是一个工于心计,内心险恶的人。 此时的我看着眼前茶几上的茶杯,突然有一种想走过去将它摔碎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立刻便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一种压抑的情绪中,时间长了,心里就会出现异常,跟着就会出现行为失常,我现在就出现了这种苗头。 我募地从沙上坐起来,在屋里四处走动,心想,这段时间,我的神经绷的一直太近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去公园跑跑步吧。” 我脑子里刚一闪出这个念头,立刻就起身换上了运动服,前往公园。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属于只有冬天才会有的让人舒心的好天气,太阳挂在空中,阳光却并不刺眼,有些白的天空像是一张洁白的画纸,上面所有的一切点缀,都是艺术家的画作一般。 此时是上班时间,公园的人不多,即便有一些人散步,也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迈着悠闲的步子,沿着湖边散心。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几乎没有,因为我这般大的人基本都在上班,有几个年轻人有这份闲心,大白天跑出来绕着湖边遛弯?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我田鑫混来混去,还是落得个没有工作的下场,之前不管怎么说,还有一个自己的店面,现在可真可谓是两手空空。 这样一想,刚刚的好心情,立刻便又打了折扣,我很快便又失去了在湖边散步的雅兴,折身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路程走了一半,我突然想到,此时若是回家,便还是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窒息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害怕一个人独处了,那种孤独感真的有些叫人透不过气。 这种孤独感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人陪,还有一方面原因是无事可做,我之前之所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是满脑子都想着对付霸占睿康的黑熊的事,而当我知道汪叔可能是影子公司的人时,积极性明显就没那么高了。 神经一放松下来,反倒有一种失业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经出现,随之而来便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空虚感。 我这时又联想,国家真的要加大力度解决青年人失业的问题,因为青年人正是体力和精力大为旺盛的年纪,这个时候让他们无事可做,到头来他们就会像我一样,会有一种极其迷茫和空虚的感觉。 我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挣扎了一会,很快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是绝对不能回家的。 我于是停下来,开始想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我不能去找李沉宇,他现在正和李睦安处于热恋期,我去搅乱人家的二人世界,实在是显得不懂事。 婉茹此时又在忙演奏会的事,思来想去,或许只有林若兮能陪我聊聊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接到我的电话后,林若兮漫不经心的说:“找我有事?” 我突然想起之前有一次林若兮给我打电话的场景,她当时给我打来电话,我也是如她一般回复的。 我于是笑着回复说:“怎么,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么?” 林若兮听后也笑了起来:“这会不忙了?” 我苦笑了几声后,自嘲道:“我这几天都要闲死了,现在谁要是能让我忙起来,谁就是我的大恩人。” 林若兮听后说:“你这个大忙人,竟然也有闲的无聊的时候,既然想找我聊天,还是老地方吧,我不习惯在电话里说太多话。” 我笑着说:“没问题,老地方。” 撂下电话后,我突然有一个奇妙的感觉,林若兮虽然成熟,但却也有少女般的可爱。和这样的美女成为朋友,也是蛮享受的。 我又想起大学时同我一个同学,睿康的前员工邵帅争辩过的一个问题,异性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友谊。 那个时候我和余楠还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彼此还只是朋友。 余楠长相甜美,当时在我们学校也比较抢手,大家聊天经常就会提及她。 有一次我和邵帅他们聊天时,提及到余楠,我就说:“余楠是我的好朋友。” 邵帅就很猥琐的说:“好友?炮友吧?” 我当时很生气,就说:“我们俩是纯洁的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邵帅就一脸痞气的说:“友情?男女之前有纯洁的友情么?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吧。说是有一对男女做了朋友,是‘纯洁’的朋友,两人经常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总之一句话,除了睡觉打炮没做,其他的也就基本差不多都做了。” “结果有一天晚上学校闹地震,但实际上没震,不过学生们还是都从宿舍里面跑出来,好多情侣就直接去开房了。” “这个时候那个女的就对他那个纯洁男朋友说,我也不想回去睡了,怕睡一半又震了。” “结果那个男的就说,那咱俩就去ktv唱歌吧,那个女的随手就给那个男的一巴掌说,你的情商也太低了,枉我和你做了这么久的朋友,难道要我主动开口说想和你睡觉么?” “那个男的手捂着脸,心里却想,你特么要不是飞机场,我早上你了。” 大家听完哈哈大笑,我却一脸尴尬,大骂邵帅无聊,结果没到一个月,我和余楠就在一起了,邵帅就当着我面嘲讽道:“看来余楠的胸一定不小啊。” 我听后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他一巴掌,我俩随即便扭打到一块。 现在想起这件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和林若兮也仅限于朋友,我已经有婉茹了,脚踏两只船的事,打死我也不会做的。 这次见到林若兮,她全身又换上了紫色系,不过装束虽然变了,漂亮却依旧,我心想,到底还是人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能穿出魅力来。 林若兮观察力很强,她几乎只看了我几眼,就能断定出我心里有事,径直问我道:“田鑫,最近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被她看穿心思,我也就也无心隐藏,于是便将李沉宇的事同她讲了。 谁知林若兮听后也大皱其眉道:“我劝你不要和段凌天作对,你可斗不过他。” 听她这么说,我嘴硬道:“怎么,难道他真是妖怪不成,你们都怕他?” 林若兮轻笑着摇摇头说:“他不是妖,是魔!”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旧恨新仇 6 林若兮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严肃,我就知道她说这话的分量,心里却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既不忿,又好奇,段凌天难道真的那么厉害。? 他的本事我是见过,要说厉害,确实也是蛮厉害的,不过林若兮和凌霄是不是把他过度神话了呢? 不过林若兮说完,我并没有反驳她的说法,而是回靠在椅子上,抱起肩膀说:“我反正是不会让李兆基得逞的。” 林若兮冷笑说:“田鑫,你也不要太固执了,李沉宇原本就是李兆基的儿子,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我有些不满的扬起声音道。 “如果你有孩子,你会忍心给他修改记忆么?我觉得这已经不单纯是一种亲情问题,而是上升到了人性的问题,在我看来,这就是没有人性。” 林若兮十分淡定的看着我,并没有表态,我有些激动的继续说:“我且先不评价李兆基这个人,就单说修改记忆这种行为,我认为这件事应该定义为违法行为,起码在没有征求一个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修改一个人的记忆,就是违法的。” “你想想看,一个人活得什么?不过以什么方式度过这一生,最后就剩下那么点记忆,你随随便便就给人家修改了,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谋杀!” 林若兮这时说:“田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有些时候,人性的某些东西,也要随着技术的增进而改变。” “我们现在的很多行为,如果倒退回百十年前,或者更久,很多人是不可能理解的,比如婚前同居,那是要被关进猪笼的,可你现在会说,这是一个人追求性的权利。” “还有我们国家之前实行的独生子女法,人们现在会理解这是为了控制人口的数量,虽然心理上也会觉得这样怪怪的,但起码你能接受,可放到之前,人们是绝对不可能理解的,他们会说,难道生个孩子也犯法?搞不好都会因为这个政策的实行引起一场暴乱。” “人类的某些行为,本来就是要随着认知的增加,而随之改变和调整的,不管怎么说,是李兆基亲手把李沉宇带大的,他对李沉宇倾注的心血,是你无法想象的。” “可能他也做了不合时宜的事,但不管怎么说,老子就是老子,儿子就是儿子,如果修改记忆,能让他们父子重归于好,那就是无可厚非。” 听了林若兮的话,我感到有些失望,长出了一口气后说:“所以你是支持这种行为的,对么?” 林若兮摇头说:“田鑫,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意思呢?我对这件事谈不上支持或不支持,我只是想劝你,为这件事同段凌天斗,犯不上,何况你也斗不过他。” 我想了想后说:“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林若兮有些急了:“田鑫,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还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应该管的,这实际上是李沉宇的家事,他们父子之前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是他们的事,在这件事上,你其实是一个外人。” 我辩解道:“可是若兮,你不知道,李兆基他……” 没等我说完,林若兮便说:“我对这个人是有些了解的,可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你要记住一点,李兆基是李沉宇的父亲,而你只是李沉宇的朋友而已。” 我听后不再说话,只是叹气,林若兮又说:“田鑫,你说想对付影子公司,但实际上,你只是想对付黑熊和影子公司的幕后老大而已,因为黑熊间接杀了你的兄弟,而影子公司的幕后老大杀了你的父母。” “除此外,影子公司的其他人,诸如段凌天这号人,你犯不着得罪,也得罪不起,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谁是你的敌人,你直接对付他就行了。” “这现在也是我的想法,影子公司老大杀了你父亲,也是我的恩师,也算是我的爱人,我直接对付他就可以了,之前我也想扳倒黑熊,但现在我想通了,没有那么必要,仇家太多,不是好事。” 我听后说:“道理是这个到底,但影子公司如果不连根拔掉,后患无穷!” 林若兮听后笑了出来:“田鑫,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幼稚么?战争也是后患无穷,当年美国人在日本扔了两棵原子弹,但现在被炸的地方还寸草不生,当然,这是日本人自作自受,但日本人也不是人人都该死,那些当地普通的百姓是无辜的,可战争就是这么不长眼睛,你能怎么样?你能阻止战争生么?” “你以为你说一句如果不阻止战争,那真是后患无穷,然后战争就不会爆么?” “全世界每年死于暴力犯罪的不下数百万人,你能阻止得了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也只不过是个平凡人而已!” 听完林若兮的话,我的内心十分复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我如果认为她说的不对吧,她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我若认为她说的对吧,又总觉得良心上说不过去。 这个社会总是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我们大部分人都把这些问题的改变寄希望于其他人,结果人人都是这样想的,最后就人人都没有作为,社会还是老样子,问题依然存在。 我突然联想起之前同一位学生的家长聊天的事。 那个家长和我抱怨说:“现在的学校真是过分,老师上课什么东西也不讲,然后课下给学生推荐文化班补课,他们还从中抽成。” “就这样的老师逢年过节,你还必须给他打点,不然他就对你家孩子不好,有事没事总找你孩子麻烦。” 我当时就问她:“那你过节的时候也给老师送礼么?” 那个家长就说:“当然了,谁给他送礼,他都不记得,但谁要是不送,他反而记得清楚。” 我于是就说:“其实要我说啊,老师这样,你们做家长的也有责任,多半都是你们给惯的,如果人人都不送,我不信他还能找全班学生麻烦么?” 她就激愤道:“你不送,架不住别人送啊?总有不差钱的,舍得出钱贴老师的家长,人家给,你就也得给。” 同我抱怨学校的家长,不止她一个人,她们的说辞十分相似,都大骂特骂学校的老师没良心,同时每逢过年过节,都乐颠颠的跑去给人家送钱。 她们一面抱怨问题的所在,一面又是这个问题的缔造者,却没有人想着去以身作则,因为她们的逻辑似乎又是没问题的:“我如果不给老师上炮,别人依旧上,我家孩子不就受了委屈。” 林若兮见我半天没说话,就问道:“怎么了田鑫,你想什么呢?” 我轻声笑了笑说:“没想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是李沉宇的家事,我不便插手。” 林若兮听后笑着说道:“你想通了就好了,这样也就不用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的想办法对付段凌天了。” 我有些无奈的回复说:“其实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没本事,我如果有段凌天那样的能耐,说不定这件事就又想插手了。” 林若兮不说话,只是笑。 我找林若兮谈天,原本是为了放松放松心情,结果同她聚完,反倒更压抑了。 离开上岛咖啡后,我开始很认真的思考林若兮和我谈及的问题,她的观点是对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不需要救世主的,不管是谁,想充当救世主的角色,都是十分愚蠢的。 而之前的我,就一直这么愚蠢着,把自己搞的疲惫不堪,却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 我索性一想:“林若兮说得对,李家父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至于记忆被修改后的李沉宇还记不记得我,就全靠缘分吧,人与人之前的相处,本来不就是靠一个缘字么?” 这样想着,我反而感到一丝轻松,不过我又一想,李沉宇之前还要找我相聚,看来我得尽快安排了,要赶在他修改记忆之前。 否则他真的忘了我,结果我们连一顿团圆饭都没有吃上,就真的太悲惨了。 这样想着,我立刻便掏出手机,准备给婉茹打电话约个时间,可我刚拿出手机,婉茹竟然正在给我打电话,我心想这也太巧了,跟着就接通了电话,只听电话中的婉茹有些惶恐的说:“田鑫,你在哪呢?” 我觉得似乎生了什么事,连忙回复说:“我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婉茹?” 婉茹小声说:“你来我家一趟呗,我有点害怕。” 我一惊,忙问:“怎么了婉茹,生什么事了?” 婉茹说:“你快来吧,来了再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旧恨新仇 7 撂下电话后,我匆匆赶去婉茹家。 我赶到婉茹家时,她正倚在门口等我,我等走近后,她对着我做出小声的手势,我就知道汪叔也在,婉茹这样小心,汪叔这会多半在睡觉。 我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随手轻轻把门带上。 我回过身来,小声问婉茹:“婉茹,怎么了?” 婉茹再次打出“嘘”的手势,示意让我和她上楼。 我于是便和婉茹轻手轻脚的走上楼去。 等我们到了三楼后,婉茹把门掩好,随即和我说:“田鑫,你可来了,我刚刚都要被吓死了。” 我忙问:“婉茹,到底怎么了?” 婉茹朝门口望了一下,好像随时会有人冲进来一般,她到底还是不放心,起身走过去,随手把门给插上。 我心想,婉茹有点神经大条了,这毕竟是在她自己家,家里除了我俩外,也就只有汪叔,她这门插得就没有道理。 将门插好后,婉茹有些轻松似得吐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刚刚我爸又说梦话了。” 我一怔,忙问:“说的什么?” 婉茹摇了摇头:“具体内容我听不清,他只是大喊大叫,他在二楼睡觉,我在三楼的琴房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你要知道,我家的隔音是很好的。” 婉茹不是一个爱夸大其词的人,她所描述的事,基本就是属实的。 婉茹继续说,汪叔最近的反应有些异常,说梦话已经是常态,而且经常是晚上不睡觉,白天在家里补觉,还经常对着婉茹叹气。 听到婉茹的话,我在心中激起一层暗流,不知道汪叔怪异的举动和影子公司的事情是不是相干,虽然我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但总感觉这事似乎越来越蹊跷了。 我和婉茹聊了一会汪叔最近的事,我总感觉话题越聊越沉重,这时婉茹突然说了一句:“哎,要是能回到小时候就好了。” 婉茹这句有些孩子气的感叹,一下子也说到了我的心里。 我小时候的印象中,汪叔是一个很随和的人,经常对着我和婉茹笑,我记得婉茹很小的时候,不太爱说话,对什么事也都像是没有兴趣。 汪叔经常给我俩讲故事,我听得兴致勃勃,婉茹却好似没有任何反馈,可汪叔就还乐此不疲的给我讲。 我那时候就问汪叔:“婉茹都不理你,你为什么还要不停的和她说话呢?” 汪叔就笑笑说:“凡事只要肯坚持,就一定会有结果。” 果然没过多久,婉茹一下子就成了话痨,整天喋喋不休了。 这些事原本已经过去很久,可一旦回想起来,却又仿佛生在昨天一样。记忆这种东西很是奇怪,有些事情你忘不掉,每每想起来,就都是新鲜的。而很多事一旦想不起来了,就也彻底的忘记了。 我和婉茹聊了一会小时候的事,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些。 我本来想让婉茹给我弹曲子听,可刚冒出这个念头,就想到汪叔此时正在睡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十分惊恐的吼叫声,叫喊声既大,又清晰,仿佛就响在耳边。 我知道这声音一定是汪叔出来的,就连忙去看婉茹,可等我眼睛扫到婉茹时,却现婉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忙凑到婉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说:“婉茹,有我在呢,没事的,你别忘了,我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就算汪叔真出了问题,我也能将他治好,走我现在就带你看看他去。” 我和婉茹随即辗转去了二楼。 来到汪叔的卧室门前,我先是把耳朵贴到门上,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汪叔此时是睡着还是醒着。 婉茹对着我做出一个敲门的手势,我却摇了摇头,跟着又轻轻凑到婉茹耳边说:“我们先在门口静等一会,如果他现在还在睡觉,突然把他吵醒,反而对他健康不利。” 婉茹听后便点了点头,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我见婉茹闷闷不乐,就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婉茹,汪叔可能就是压力比较大而已,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婉茹叹了口气说:“能不担心么?我爸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高,现在反而更加严重了。等他醒了,你看看他,就这几天,他明显瘦了一圈。” “而且我爸每逢睡觉,必然做梦,白天他已经够累了,晚上大脑也得不到休息,哎,真是替他担心。” 我听后笑着安慰她说:“婉茹啊,让我来给你普及一些知识吧。” “寻常人都觉得,一夜无梦,似乎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心理学研究表明,梦其实是对人有好处的,它可以锻炼大脑的思维能力。” “专业一点说,梦对大脑的积极作用与计算机对数据的处理有相同之处,它能使大脑皮层之间的联系进入到一个更好的阶段。” 婉茹摇摇头说:“你说的太专业,听不懂。” 我笑了笑,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做梦是人脑的一种工作程序,它对大脑白天接受的信息进行处理,大脑在白天不能处理的信息,一般都能在梦境中得到很好的处理。” “很多时候,我们白天苦苦思索而无法解决的难题能在夜晚的梦境中迎刃而解。” “所以说,做梦是锻炼人脑功能的一种自身需要,只要睡觉就做梦的人,其实是智商高的一种表现。” “在我接触的诸多病人中,有一类病人,是几乎不做梦的,就是自闭症患者,所以一个梦也不做的人,实际上才是有问题哩。” 婉茹听后却突然掐了我一下,我一愣,忙问:“怎么了婉茹,你干嘛掐我?” 婉茹嗔道:“你才是自闭症呢!” 我怔了一怔说:“我没说你是自闭症,我说自闭症的人基本上一个梦也不做。” 婉茹噘嘴道:“我就从不做梦,按你的说法,不就是自闭症么?” 我将信将疑道:“你说你从来都不做梦?” 婉茹坚定道:“对啊,从不做梦。” 我笑笑说:“我刚刚忘记说了一点,很多睡眠质量好的人,并不是不做梦,而是他做梦的时间比较短,或者做完梦后,大脑也有一段时间的彻底放空,这个时间段,你就把你做的梦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并不是你没有做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婉茹依旧是撅着嘴巴,似乎我刚刚举得自闭症的例子,是说给她听的,我于是说:“你要是有自闭症,那这个世界还有正常人么?” 婉茹快笑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我爸还是休息不好,他每晚做的梦,自己基本都记得,你还记得咱来小时候他经常给咱俩讲故事不?” 我忙说:“当然记得,好多离奇的故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婉茹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说:“那些故事,其实都是他做的梦。” 其实我早已经想到了,不过听婉茹说出来,还是有些惊讶,我想了想后说:“汪叔就是压力太大了,等他睡醒了,我好好劝劝他,工作再忙也不是一天能做完的,他总这么搞,身体早晚会垮的。” 我和婉茹都说等汪叔醒了,要同他聊,可汪叔却迟迟不醒。 我和婉茹在二楼等了好大一会,不见他醒,又回到三楼等,汪叔还是不醒。 我本来想,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多在婉茹家等一会。可没成想段凌天却在这个时候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在电话中说:“田鑫,有件事还得麻烦你做一下,我和李爷商量了好久,才觉得什么办法也不如直接来硬的好,所以你找个时间,带上李沉宇和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只管把人带来吃饭,后续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段凌天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言语间几乎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我此时就算有百般不情愿,也不能在电话里露了情绪,我是故作轻松的说:“好,不过能不能在容我几天,我想同我兄弟最后在吃个团圆饭。” 段凌天十分聪明,立刻便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连连说:“好,兄弟情,可贵可贵,这事你只要肯做,就也不差这两天了。” 我们都在电话里表明了态度,彼此就也无需多言,很快就到了别。 撂下电话后,我却一下子感伤起来,心想,我可能即将失去李沉宇这个兄弟。 这样想着,我突然觉得心猛地揪了一下,差点就流下泪来。婉茹见我接电话前后判若两人,知道这个电话必定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就问我道:“田鑫,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心想,这件事即便同婉茹说了,她也帮不上忙,还徒增烦恼,不如就自己一个人消化了。 我于是说:“婉茹,你今晚能不能挤出点时间,我想找李沉宇和李睦安咱们四个人聚一聚。” 婉茹说:“好啊,我们的演出推迟到下周了,今晚目前来说还真没什么事,你和他们约吧。” 汪叔始终没有醒,我甚至都怀疑他可能早已经醒了,只是还躺在床上,或是闭目养神,或者在思考一些我很想知道,却没有办法知道的事。 我突然觉得耗在婉茹家里等他,有点浪费时间,于是就对婉茹提议出去走走。 婉茹一开始有些不情愿,可我再三劝说,她还是应允了。 我俩于是就离开家,到附近的商场去转转,我们俩刚转了没一会,张扬又打来电话,接通电话后,他语气神秘的对我说:“田鑫,我已经安排好人去睿康应聘了,而且已经应聘成功,宋飞也已经潜入到睿康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旧恨新仇 8 我听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倒不是觉得宋飞有什么问题,而是那个卧底,他进入睿康,未免也有点太顺利了。? 我于是疑问道:“你那个卧底怎么那么容易就应聘成功了,这里面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张扬解释说:“你有所不知,睿康的人事科科长刘兵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给他上点炮,安排一个人过去实在是小事情。” “而且,这也是他的一个犯罪证据,我已经偷偷找人录像了。” 一听到刘兵的名字,我十分不屑的笑出声来,截至目前为止,他用自己的行为把人性的丑恶基本上全部演绎了一番,真可谓是亲力亲为。 张扬听出我笑容中的不屑,还以为我是冲着他来,就有些尴尬的问:“怎么了田鑫,有什么问题么?” 我忙回复说:“啊!没,你别误会,你刚刚说到刘兵,我只是一下子想起了这个人之前所做的种种不齿的行为而已。” 张扬轻轻“哦”了一声,跟着又说:“你觉得我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为这事我忙的焦头烂额,总觉得似乎有哪里布置得不周,可一时就想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周?” 我径自想了想,不经意的问道:“这事汪局长过问了么?” 张扬并不知道我问这话的目的,解释说:“这件事主要部署的人是李处长,我是主要执行人,汪叔是知道的,但他没有插手。” 关于汪叔的事,我只能点到为止,没有办法问得太透,因为问得太多,反而会引起张扬的怀疑,我于是说:“哦,那你就加油干吧,你的计划很好,我觉得没问题。” 张扬听后笑嘻嘻的说:“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我之后又同李沉宇约了晚上吃饭的时间,李沉宇听说晚上要一起吃饭,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挂断电话后,我的情绪十分低落,心想,李沉宇并不知道,今晚或许是我们最后在一起吃饭了,等他的记忆被修改完以后,我对于他而言,同路人无异。 婉茹见我闷闷不乐,有些不解的问我说:“田鑫,你到底怎么了,情绪好像一直很低落似得,问你你又不说?” 我忙摇头说:“没什么事,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 婉茹默然一会后说:“是不是因为影子公司?” 没等我回复,婉茹便说:“哎,这个影子公司也真是够讨厌的了,把我爸和你搞得焦头烂额的。” 我无声的苦笑了几声,没有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准时赴约,婉茹和李睦安两位女士穿着都十分艳丽,寒冷的天气,丝毫也没有掩盖住她们的魅力。 我和李沉宇彼此握了一下手,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李沉宇有些激动,眼睛里满是内容。 我的心里活动则更为复杂,一想到我很可能就永远失去这个朋友,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戳了一下,心里既痛又压抑。 我们坐好后,很快便聊得热火朝天。知心的好朋友即便好久不见,再见面也不会因为无话而感到尴尬。 我们聊着聊着,话题很自然便引导了影子公司。最先提出这个话题的是婉茹,她抱怨说:“田鑫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好,都是因为这个破影子公司。” 婉茹说完,李睦安也附和说:“这个影子公司是够可恶的了,要不是因为它们,我也不至于丢掉自己的工作。” 几句话下来,我们的聊天很快变成对影子公司的讨伐,大家都觉得这个组织很邪恶,它的存在是人性中阴暗的那一面极端展的结果。 我们在讨伐声中,都过了一番嘴瘾,可聊着聊着,都不约而同的现一个问题,大家都很讨厌这个组织,却没有人有能力除掉它,而我之前原本想组建的队伍,也因为毛佳宝的意外死亡,孙泽凯的叛变而不言自散了。 话题进展到这一步,渐渐的又显得有些压抑,李沉宇这时说:“不说影子公司了,说一个开心的事情。” 李沉宇话音刚落,李睦安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我看到她的反应,基本上也就猜到大半了。 李沉宇语气坚定的说:“我和李睦安打算明年年初结婚!” 他话音刚落,婉茹立刻惊喜道:“哇,这真可是大喜事啊!” 婉茹说完,竟也笑的跟朵花一样,李沉宇这时又说:“我和李睦安早就有这个想法,但她的爸妈有些不情愿,因为我毕竟没有上过大学,在学业上,配不上睦安……” 李睦安这时忙把头抬起来:“这事我已经正式和我爸妈谈过了,我这辈子非李沉宇不嫁,如果他们不肯,我就一辈子不结婚了。” 婉茹这时说:“好样的,李睦安,婚姻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得我们自己做主才是。” 婉茹说完便把头扭向我,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李沉宇这时说:“不过还是会找机会把大学的课程修完的,我要人人都为我和睦安祝福。” 李睦安听完李沉宇的话,头不由自主的向李沉宇靠近,坐在他们对面的我,也被这种甜蜜的氛围所感染,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了一下婉茹的手。 婉茹跟着也握了我一下,表示回应。 婉茹这时说:“一定的,你那么优秀,大家一定都会为你们祝福的。” 婉茹顿了一下,跟着问:“你们俩定酒店什么的了么?” 李沉宇看了李睦安一眼,摇摇头说:“还没,我们俩不打算办婚宴了。” 李睦安忙说:“对,我们俩打算旅行结婚,现在结婚的套路都是一个样,选日子、找酒店、照婚纱照、找婚庆,感觉整个婚礼过程就是走一个过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搞得大家焦头烂额的!” 听李睦安说完,我心里泛起一丝感动,我记得吴斌追求李睦安的时候曾对我说,李睦安是一个少女心很重的人,她对吴斌说,自己经常梦到自己穿着婚纱在人群中走过,那个时候,作为新娘的女人都是最美丽,最闪耀的。 而她现在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考虑李沉宇的感受,因为李沉宇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而他也不打算认李兆基这个父亲,那么他俩如果办婚宴,李沉宇就会显得很尴尬。 可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李沉宇的记忆被彻底修改,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连李睦安也会忘掉?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我的心立刻抽动了一下,不由得为这对甜蜜的恋人捏了一把汗。 整顿饭吃下来,他们三个人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而我是最难受的一个,聚餐结束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同李沉宇他们分开后,婉茹便对我说:“好羡慕他们俩啊!” 我笑着说:“怎么,就因为他们俩要结婚了?” 婉茹点点头说:“女人一旦找到心仪的另一半,接下来就会想到结婚的问题。” 婉茹说完偷偷瞄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笑着对她说:“婉茹,你还太小,现在想结婚的事情有点太早了。” 婉茹噘嘴道:“我不小了,已经二十三周岁了,我爸曾说,古代的女子像我这么大,孩子都满地跑了。” 我听后忙四处看了看说:“是么?孩子在哪跑呢?我怎么没看见?” 婉茹推了我一把说:“你好坏啊你。” 看着婉茹笑起来的可人模样,我突然又想,如果汪叔真的是影子公司的老大,那他就是杀害我父母的人,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时,我和婉茹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呢? 想到这,我一把将婉茹拥入怀里,内心既焦灼,又黯然。 婉茹不知道我此时的心里活动,我将她拥入怀里后,她轻声说:“田鑫,我爱你。” 我听后更加激动了,小声回复说:“我也爱你,婉茹。” 我把婉茹送回家没多久,又接到了段凌天的电话,他在电话中:“田鑫,你和李沉宇聚也聚了,是不是也该考虑咱们聚会的事了?” 我听后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莫不是真有什么魔法,怎么把我的行踪摸得这么清楚?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和他把聚会的时间定在明晚。 如果注定是分别,那么就长痛不如短痛,因为每一天的挂念都是一种煎熬,不如就永不相见,了无牵挂。 第二天一早,林若兮还刻意为了此事给我打来电话,她在电话中嘱咐我说,不要因为李沉宇的事,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林若兮说的每一句话都很严肃,她也是第一次在电话里同我说这么多的话,给我的感觉,她似乎也十分怕段凌天这个人,可细一想想,段凌天这个人也真是有些怕人,别的不说,我昨晚和李沉宇相聚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挂断林若兮的电话后,我刻意把衣服全部脱下来做个全面检查,看看他是不是在我衣服上装了窃听器之类的。 可我仔仔细细的查了好几遍,却什么也没有现。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我便给李沉宇打电话,将他约了出来,李沉宇得知是要见李兆基,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去,我最初也想,如果李沉宇不愿,不如就这么算了。 可我随即又想到林若兮的电话,于是便硬着头皮劝李沉宇。 尽管他百般的不情愿,可最终还是同意陪我去见李兆基。 我和李沉宇在去富祥的路上,他突然和我聊起了以前我们所经历的一些事,我听完心里更加难受了,有一种亲手把自己的兄弟推开的感觉。 我们俩终于还是赶到了富祥,来到了段凌天事先定好的包间。 李兆基此时还没有来,包间里除了段凌天,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是王博,剩下的几个人应该也是李兆基身边的人。 我和李沉宇面前事先已经放好了一杯热茶,段凌天笑着说:“李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李沉宇并没有答话,面目表情的盯着他看。 段凌天这时又说:“今天很冷,你俩一定冻坏了,快喝点茶水暖暖身。” 李沉宇却问:“李兆基呢?” 段凌天笑笑说:“他一会就来,咱们几个人先聊一会。” 我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杯,突然有一种悲壮的感觉,我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李沉宇。 想到这,我心烦意乱的拿起茶杯,像喝酒一般,抿了一口,李沉宇见我如此,也跟着抓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段凌天这时突然站起身来,对李沉宇说:“李公子,你先在这坐等一会,我有几句话想同田鑫单独聊几句,去去就来。” 李沉宇看了我一眼,没有做回复。 段凌天这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对我打了一个手势,我随即便站起身来,跟着段凌天走了出去。 我俩走到包间外面之后,段凌天突然变了脸色,表情有些严肃的说:“田鑫,你可以走了。” 我一愣,忙说:“什么?” 第二百章 自闭症 1 段凌天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说:“就这样就……” 段凌天继续说:“对啊,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了。???” 一想到就此离开,可能就是永别,我的脚步一下子沉重起来,段凌天见我迟迟不动,又说:“田鑫,我还要回去招呼李沉宇,你请自便吧。” 我知道段凌天这是在下驱逐令,心想事已至此,我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便径自叹了口气,转头离开了。 我刚走没几步,身后的段凌天突然说:“不送了啊。” 离开富祥后,我再次有一种被抽空了的感觉,这是我第四次有这种感觉。 第一次是知道我父母离世;第二次是因为婉茹;第三次是因为毛佳宝的死。 我又向前走了几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富祥,小声自语道:“别了,我的好兄弟!” 说完这句话,我顿时觉得鼻子酸涩难忍,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 我回到家以后没多久,林若兮便给我打来电话,因为我事先告诉了她今晚和李沉宇去见李兆基的事,所以她此时打来电话,正是询问这事。 她先是问我现在在哪,我说在自己家,她又问我方便过去么? 我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说:“你过来吧。” 挂断电话半个小时后,林若兮便敲响了我家大门。 我把她迎进屋后,她先是快扫了我一眼,随即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上。 我见她如此,调侃道:“你倒是挺随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常来我家呢。” 林若兮嫣然一笑道:“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是不欢迎我?” 我忙摆手说:“哪有,林大美女光临寒舍,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林若兮一笑跟着说:“我来这找你,是要同你谈两件事的。” 林若兮一如既往的直奔主题。 我于是说:“愿闻高见。” 林若兮说:“李沉宇的事怎么样了?” 一听到李沉宇三个字,我的胸口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缓了好一会,才说:“还能怎么样?物归原主了呗!” 林若兮说:“田鑫,这就对了,你始终要记得,李兆基是他的父亲,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好好爱这个儿子的。” 我急道:“可李兆基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若兮摊开双手说:“田鑫,我和你父亲一起共事时,曾带过一个小婴儿,那个孩子原本是影子公司用来做人格实验用的。” 我听后不免惊叹道:“影子公司竟然用这么小的孩子做实验?” 林若兮笑笑说:“你知道很多偏远的地区,竟然有人家偷偷将生出来的孩子扔掉,因为没有钱养,这个孩子就是这么得来的。” “我们先不说孩子的来源,和实验的问题,只说关于带孩子的问题。” “那段时间,我和你父亲两个人,一起呵护这个孩子,像是带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时候我才深有体会,什么叫做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你的注意力要全部在他身上,因为你一个不留神,他就可能磕了碰了。” “我们一直把这个孩子带到一周岁,那段时间,我们做的一切事,都是来照顾这个孩子,给他喂奶,换尿布,洗澡,看着他从只会躺着,到开始会翻身,再到能慢慢爬行,接着能扶着东西站起来,然后什么都不扶,颤颤巍巍的走路……” 林若兮描述这件事时,眼睛里充满爱意,好像这个孩子真是她自己的一般,我这时却心生疑问,为什么是她和我爸来养这个孩子,我妈妈这个时候在干嘛呢? 想到这,我忍不住打断她,问道:“若兮,我想知道,我妈妈这段时间在干嘛呢?” 林若兮笑道:“怎么,你替你母亲吃醋了?” 我摇头说:“那倒不是,只是想问问而已。” 林若兮说:“她有别的任务在身,不然我也不可能天天和你父亲在一块儿。” “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把一个孩子养大,所倾注的那份心血,没带过孩子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我听后再心里想,难怪林若兮表现得要比她的同龄人成熟很多,或许就和她这两年带过孩子的经历有关吧。 林若兮跟着又看着我说:“所以李兆基需要李沉宇,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全部的心血,每个孩子应该感激的,也应该是将他一手带大的人。” 我听后,沉默好一阵,才回复说:“好的若兮,我知道了。” 可我随即又想到了那个小孩,就问林若兮说:“对了若兮,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林若兮听后却猛地把头扭向一旁,我意识到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忙说:“若兮,对不起,我就随口这么一问。” 林若兮语气平淡的说:“他死了。” 我不禁“啊”的叫出声来,跟着越想越觉得好奇,影子公司用这么小的孩子来做什么实验呢? 这时林若兮已经把头转了回来,我注意到她的眼圈已经有些泛红。 我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将自己的想法问出口,而林若兮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你想知道影子公司用这么小的孩子来做什么实验,对不对?” 我忙点了点头。 林若兮挤出一丝微笑,跟着说:“影子公司认为人的性格其实在婴幼儿时期,就已经开始形成了,我们于是便通过抚养这样婴儿,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人格形成轨迹。” 我附和着应了一声,跟着又忍不住问道:“若兮,那个孩子……最后是怎么……” 林若兮说:“病死的,影子公司的人不会给任何婴儿打育苗,因为需要登记各种信息,他们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可不打疫苗,是不行的……” 林若兮最后几个字,又变了音,我知道她的情绪再次失控,就立刻安静下来。 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一小会,林若兮突然语气有些轻松的说:“我来和你谈谈另外一件事吧。” 我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事?” 林若兮表情神秘的笑了笑,接着说:“我想同你合资开一个心理诊所。” 我听后,竟微觉慌乱,忙说:“你和我开心理诊所?” 林若兮笑着说:“怎么?对我这个投资人有意见么?”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若兮接着说:“我总觉得,你还是应该找个事做,你要知道,影子公司的人各个绝顶聪明,他们已经知道你在打他们的主意,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动你,我有些想不明白,唯一的解释,可能是没有必要吧。” “所以你应该让自己沉寂下来,你每天都这么闲,实在是太碍眼了。” 我苦笑道:“这就是你的出点?” 林若兮说:“一部分事,我觉得你这样干呆着,也挺浪费你的才华的,你应该帮更多的人解决问题,在这方面,我很看好你,所以我敢在你身上投资,你放心,说咱俩合伙,但我只负责出钱,经营权归你,你赚了钱,给我分红就行。” 我一时间冒出很多个想法,先想到的,就是这件事的可行性,以我对林若兮的了解,她能提出这个想法,必定不是一时兴起,在心里盘算应该也有一定时间,但具体可不可行,还是要考虑一下大环境。 我粗略的想了一下后,说:“若兮,我们市有睿康,开心理诊所恐怕……” 林若兮笑笑说:“田鑫,睿康还能算是心理诊所么?已经变成影子公司的基地了吧。” 我点点头说:“那倒是。” 我和林若兮一直聊到很晚,她才从我家离开。 林若兮走后,我又想了李沉宇,心里依旧觉得堵得慌。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大脑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一会想到李沉宇,一会又想到心理诊所的事,一会又想起汪叔,好长时间才睡去。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上午九点。 我慢悠悠的起床、做饭、吃饭。 做好这一切后,已经十点多一点,我内心隐隐有些自责,以后还是应该早点起,大好时光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这时,李睦安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我拿起手机,刚一看到李睦安的名字,立刻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电话接通后,李睦安便哭诉道:“田鑫,李沉宇他,他变心了!” 第二百零一章 自闭症 2 听到李睦安的话,我便猜到,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 我偷偷深吸了一口气后,佯装作并不知情的问道:“睦安?生什么了?你同我说说?” 李睦安哭诉道:“昨天李沉宇没有回家,我打他电话,他一直不接,我昨晚自己在家睡的,基本上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结果我今早上给他打电话,他还是不接,我就急了,跑出去满世界找她,结果在马路上看到他搂着一个女人,我上前和他说话,他居然说不认识我。” 我听着李睦安的控诉,内心满是愧疚,由于李沉宇和李兆基闹得不愉快,她一直心中有所忌讳,所以昨天李沉宇并没有告诉李睦安他要和我去见李兆基,只说出去见一个朋友。 可李睦安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沉宇这么一走,竟然相当于永别,李沉宇并不是变心,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估计是李兆基给他配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同李睦安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之后便草草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难过了一阵,既为自己失去了一位兄弟,也为李睦安失去了一个恋人。 可我后来想,或许人与人之前真的是讲缘分吧,如果我们不会再有交集,那只能说明缘分不够。 冬天的日子晴天居多,天一旦阴下来,多半就是要下雪。 中午的时候,我没心情在家做饭,想出去吃一口,可刚一开门,才现外面竟沸沸扬扬的下着雪。 漫天的雪片密密麻麻的从天空上面飘下来,我一时间又打消了出去吃的念头。 正进退两难,林若兮突然打来电话,约我去吃饭。 我只是略做犹豫,便同意了。 在我印象中,这似乎是我俩第一次约会没有去咖啡厅,林若兮找了一家很普通的餐馆,随便点了些家常菜。 我早上明明已经吃过饭了,这会却不知怎么,又饿了起来,林若兮见我眼光一直盯着菜,轻声说:“吃吧。” 我一看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反而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我迟迟没有动筷。 林若兮见状,又说:“怎么不吃呢?” 我嘴硬道:“我早上才刚吃过,这会还真不太饿。” 林若兮说:“那我先吃了,我早上可没吃东西。” 见她动起筷子,我才也跟着吃了起来。 我们俩正吃着,林若兮突然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明知她问得是什么,却故作茫然的说道:“什么?” 林若兮继续说:“心理诊所的事?” 我轻轻“哦”了一声,说道:“可以啊,你既然看好我,我就当仁不让了。” 林若兮笑了笑说:“那就好,我看好了一个地方,地点还算不错,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你觉得行,回头我就租下来,简单装修一下,接着就开始干。” “名字我也起好了,就叫‘灵魂医师’心理诊所。” “灵魂医师?”我饶有兴趣的重复道。 林若兮点点头说:“嗯,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我想了想后说:“你别说,还真是贴切,我曾拜访过一个心理学泰斗,那个老教授就曾说,心理医师,其实就是在给人的灵魂看病,这么说来,灵魂医师这个名字还真不错。” 林若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我对她伸出大拇指道:“不错,你的那些脑细胞没有白白浪费。” 林若兮接着又和我说了一些关于诊所运营的问题,她说整个诊所,暂时就我一个人负责接待病人,如果我实在忙不过来,再考虑雇一个人专门负责同病人的接洽工作。 至于营业额,我和她三七分成,我七她三,当然房租全全有她负责。 我很认真的听林若兮讲的这些细则,之后说:“若兮,你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投资不用我拿一分钱,赚的利润却还要给我大头,我不是中彩票了吧,遇上你这么一位合作伙伴。” 林若兮嫣然一笑道:“那我下这么大力气投资你,你好意思让我赚不到钱么?” 不知怎地,见到林若兮如此笑容,我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往上冲,太阳穴阵阵胀。 不过我很快调整好情绪,语气坚定的说:“我竭尽全力。” 吃完饭后,林若兮便直接带我去她之前看好的地方。说来也巧,她看的那个店,正是我之前开表店的铺子,后来又改成金店。 林若兮说:“这里原来是一家金店,后来有一次被抢,失窃的黄金迟迟没有追回,老板觉得窝火,索性金店也不开了,铺子空了好长时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察它周边的环境,这个铺子临近好几个学校,我觉得现在的学生压力过大,有心理问题的孩子很多,所以在这个位置开心理诊所,还是很有市场的。” 林若兮说完,把头侧向我说:“你觉得呢?” 我忙回复说:“看来你对这个心理诊所还真是用心,我觉得这里不错,就选这里吧。” 林若兮会心的笑了笑,跟着又说:“这里我其实已经租下来了,就等你一句话,明天就开始装修,到时候都用环保材料,有半个月左右,差不多也就装完了,到时候直接就能用。” 我说:“好的若兮,辛苦你了。” 在诊所装修的这段时间,一共生了三件值得一说的事,第一件是李睦安因为李沉宇的事,思想成疾,竟患了抑郁症。她后来成了我诊所成立后的接的第二个病人。 第二件事是婉茹在演奏会上出现了异常行为,弹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观众呆。外界对此说法不一,有人说她是被鬼上身,有人说她是由于紧张而忘谱了。 我后来反复看她停下时的视频,现她的眼神确实很迷离,好像是好什么东西入了神。 这件事对婉茹的打击很大,她将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我打电话也不接。我本来想去她家里去看她,却被汪叔阻止了。 第三件事则是真正轰动的事。宋飞死了。睿康的所长凌啸汀和心理咨询室的主任莫子萱失踪,而刘兵则主动承认自己是杀害宋飞的凶手。 张扬同我讲这事的时候,几度哽咽:“宋飞是我多年的好兄弟,都是我害了他,我不该让他去。” 比起宋飞的死,我更关心的则是黑熊和莫子萱的去向,而且生这样的事,我更加确信汪叔有问题,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不容人不怀疑。 林若兮估计得没错,半个月后,诊所内部已经装修完毕,店内装修的风格很有心理诊所的味道,处处都显得很用心,让人很难想象,这样细致的工作,是在本个月左右完成的。 诊所外面的匾额更是惹眼,全黑的背景框里,四个洁白如漆的四个大字“灵魂医师”很是惹眼。 这半个月内,我一直在试图和婉茹联系,一来想看看她的情况,二来也想告诉她我开诊所的事,可不管我怎么努力,她那边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传不过半点消息。我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我的诊所开业典礼,并没有像别的店面那般热闹,只是林若兮和我两个人在诊所里泡了点茶水,林若兮神秘兮兮的对着我笑,我忍不住问她说:“你笑什么?” 林若兮就说:“你新店开张,你的宝贝婉茹怎么也不过来给你捧捧场?” 林若兮并不知道婉茹演奏会出事的事,我也不想和她提及此事,就说:“她去国外进修了。” 林若兮轻轻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我俩喝了一会茶,便有一个中年女性走进店内,穿着雍容华贵,身上喷了浓浓的香水。 她进屋,先是快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到我和林若兮这里,轻声问道:“请问,这里是心理诊所么?” 没等我开口,林若兮抢先说道:“对,您有什么需要?” 女人平静的吸了一口气后说:“我有一个儿子,有点问题,想让你们帮忙看看。” 我问道:“他具体是什么问题?之前诊断过么?” 女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说:“诊断过,是自闭症!” 第二百零二章 自闭症 3 “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我慢条斯理的问道。??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我注意到她的眉眼很不明显的皱了一下,跟着才说:“先天的。” 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因为先天自闭症的孩子很多都伴有大脑育方面的问题,因此对这些孩子来说,要想根治自闭症,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又问她:“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自闭症患者一般有三大问题,社会交往障碍、交流障碍、兴趣狭隘和刻板重复的行为方式,当然不同的孩子情况有所不同。 女人说:“不太好。” 她的语言简洁干练,不过尽管她说这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带任何情绪,不过我还是能听出来她的无奈和担忧。 我说:“孩子有什么爱好没有?” 女人点头说:“喜欢看书。” 林若兮插话道:“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 女人苦笑了几声。 我继续说:“这样吧,您方便的话,把孩子带过来给我看看。” 女人说:“他现在就在我车上,我打电话要他过来。” 她说完便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很快说:“小张,你把志强带过来吧,还有那些书,你也都一并拿过来。” 她挂断电话没多久,一个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人便领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进到我的店内。 那个青年人对女人毕恭毕敬,但他们之间交流的眼神又很复杂,带着耐人寻味的味道,我正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个女人指着那个学生说:“他叫毛志强,是我儿子,今年18岁,本来该上高二了,但我让他休学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那个青年人搬进来的几本书说:“这些就是志强平时看的书么?” 女人在点头的同时,咬了咬嘴唇。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女人看面相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儿,眉宇间透着女人特有的那种自信,儿子是自闭症,可能是唯一让她羞于启齿的事,而她今天很自然的同我谈起这些事,不知道是经历过多少历练了,即便这样,她说起自己儿子的事来,还是语言简练,不愿多言。 那个青年人这时对我说:“你是什么资质的心理咨询师?我们李总之前带着志强看过很多国内外知名的心理专家,都解决不了志强的问题。” 林若兮微微一笑,回复说:“田鑫是睿康最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因为能力太强,所以飞出来自己创业了。” 女人听到林若兮的话,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年轻人说:“睿康最专业的?不是吹牛的吧?” 林若兮说:“现在信息高度达,没人用这种方式吹牛骗人了,您如果办事路过睿康,随便找一个打听,肯定都知道田鑫的大名。” 我听后摆摆手说:“俗话说得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孩子的具体情况好好同我聊一聊,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女人很有涵养的笑笑说:“信不过你,我就不会让他们把书都搬过来了。” 女人这时又转过头对那个年轻人说:“伟子,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很踏实,你留在这,把志强的事好好同他说一说,我先回公司了。” 青年人立刻躬身行了个礼。我和林若兮陪着年轻人一同把女人送上车,我还特意看了一眼他们开的车,是一台保时捷吉普。 女人走后,我们三个人又回到店里,那个叫伟子的年轻人这才同我说起了关于毛志强的问题。 毛志强正如女人所说,是先天性自闭症,最糟糕的时候,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女人心智很高,不甘心孩子一出生就是这样,便给他取名字叫志强,可即便这样,也没有改变孩子的命运。 女人为了孩子,走访过很多地方,拜会过很多心里专家,可这些所谓的专家们见女人资产丰厚,都自诩自己能将孩子彻底治愈,结果各个急于求成,用了一些不太恰当的强化训练方法,非但没有解决孩子的问题,反而把他变得更加严重。 女人经过一系列的挫折,最后终于妥协,不再期望孩子像正常人一样,只希望他最起码能生活自理。 她最后一站去的就是睿康,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去睿康上班。 毛志强经过睿康专业人士的治疗,已经逐渐能自理,可以自己吃饭,穿衣,还很好的开出他的兴趣,就是看书。 当然,自闭症患者的兴趣很容易被现,因为他们平日里除了呆,就是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毛志强生活能自理后,女人原本想以后就让他留在家里,他自己能照顾自己,偶尔再看看书,这样也挺好,反正自己赚的钱,已经够他花几辈子了。 可她最近一段时间,现了毛志强的异常。 很偶然的一次机会,她翻看毛志强平日里所看的书,现他把书中所有和死亡有关的字眼,都用笔圈起来,并在其中一些字的后面写一段话,她印象很深的是这一句:“杀,把你们都杀光。” 听伟子说到这的时候,我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立刻问他道:“你们最近一次带志强去睿康是什么时候?” 伟子眨眨眼睛,一脸茫然的对我说:“我们最近没有去过睿康啊,就只是六年前去那里治疗过一段时间。” 我又问:“有没有可能谁带他去了,你不知道?” 伟子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可能,这孩子天天和我在一起。” 看他说话的眼神,不像是在骗我,看来志强的问题,并不是影子公司的人动了手脚,那就有意思了,一个自闭症患者竟然有杀人的念头。 我对伟子说:“要不这样,我们店今天其实刚开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您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再带这孩子过来,您看成么?” 伟子想了想后说:“好吧,那我就明天过来,这些书就先放这,你忙完了有时间研究一下。” 我忙点点头。 他刚要带志强走,忽而又转过头来问我:“你觉得这孩子的问题,你能解决么?” 我凝眉思索片刻,随即说:“还是那句话,我竭尽全力。” 伟子对我笑了笑,笑容很值得玩味。 他走后没多久,我意外的接到汪叔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婉茹在美国上学时候的音乐老师听到婉茹演奏会生的事,刻意从美国回来看婉茹,他工作太忙脱不开,婉茹又不肯出屋,只好麻烦我去一趟。 我很快应允,汪叔便把老师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以及他飞机的时间都给了我。 老师的名字叫做周洋,我本以为是个美国人,没想到竟是一个中国人的名字。 林若兮于是便开车带我去机场接人。我和林若兮如期的接到了周洋老师,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头黑如墨染油量如同打蜡,脸色红润,双目清明。猛一打眼,给人很和善的感觉。 他看到我后,先是说了声谢谢,随即又问我是婉茹的什么人。 我回复说:“我是他男朋友。” 周洋老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林若兮,跟着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上车以后,我对周洋老师说了很多恭维的话,主要是夸他把婉茹教导的很好,婉茹琴弹得是级棒。 周洋老师听后,只是笑笑说:“婉茹天赋好。” 路上的时候,我收到汪叔来的短信,他告诉把周洋老师直接送到我们当地最好的一个酒店,汪叔事先在那里预定好了房间。 我们到了酒店后,周洋老师便掏出手机,准备打一个电话,可他从包里取出手机的过程中,无意间带出来一个证件,林若兮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那个证件从地上捡起来,交给周洋,周洋会心一笑,轻声说:“谢谢。” 我和林若兮一直把周洋送到汪叔事先预定好的房间后,才离开。 同周洋分开后,林若兮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那个周洋老师,他并不是音乐老师。” 我一怔,忙问:“怎么这么说?” 林若兮说:“我刚刚看了一眼他的证件,他和你一样,是个心理咨询师!” 第二百零三章 自闭症 4 一开始听到林若兮这样说,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想的有多深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我对林若兮说:“这也不能证明他就不是音乐老师啊?考取心理咨询师证件的条件已经放宽了,并不是只用本专业的人才能考。” 林若兮淡淡的回了一句:“或许吧!” 接完周洋,在回诊所的路上,我接到了李睦安打来的电话,之前她已经好几次给我打电话,基本上都是和我诉苦。 从电话中她说话的语气,可以判定,她现在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说起话来软绵绵的,宛若抽丝,好像随时会断气一般,我于是便让她到我店里来,打算好好开导她一下。 回到诊所后,林若兮说她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我在店里等了一会,李睦安才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进来。 她眼镜肿的厉害,显然是刚哭过,我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太好受。 我正在想要怎么和她展开一个话题,李睦安抢先说道:“田鑫,我突然现,一个人,如果活着感到不开心,真不如死了的好。” “说什么傻话?活着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恩赐,有多少得绝症的人,他们如果能像你一样健康,巴不得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李睦安冷哼几下后说:“我现在和得绝症,也没什么区别,我每天都开心不起来,看什么都是昏暗的颜色,睡觉的时候还被噩梦缠身,这种痛苦的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 见李睦安如此,我不禁感叹,爱情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既能成就人,又能摧毁人;既让人如痴如醉,又让人心碎;可从古至今还是有诸多人为了追寻它而乐此不疲。 抑郁症的根源是多方面,但最棘手的莫过于李睦安这种为情所伤的,因为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治疗她的心药,此时不知道在世间的哪个角落。 和李沉宇分开后,我曾尝试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不过电话号码显示是空号,所以要想治好李睦安,只能采用比较传统的方法,运动疗法或者音乐疗法并配合药物。 可这其实也是最难的地方,因为所有已经患心理疾病的人,他们都有一定程度的交际障碍,这让他们在面对治疗的时候,十分消极,他们的不配合,也一再延误治疗他们的最佳时机。 李睦安这一点尤其让人头疼,她从走进我的诊所,一直到离开,前后有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我俩都是进行一些没有意义的聊天,每当我想切入治疗,她都会巧妙的回避。 抑郁症的后期症状之一就是有自杀倾向。为此我曾试图联系李睦安的父亲,告诉他他女儿现在的情况,可让我感到吃惊的事,李睦安的父亲既然“讳疾忌医”,他坚决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得了抑郁症,还言之凿凿的说:“我女儿本身就是心理医师,怎么可能患抑郁症?” 他父亲这般态度,我就也不再说什么了,但我十分担心李睦安的人身安全,可我毕竟不能24小时监护她,所以一定程度上,也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命运,她命中如果注定有此一劫,谁也拦不住的。 我度过了一个平庸的下午和一个无聊的晚上后,便迎来了第二天。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我就赶来诊所这里,林若兮没过多久后也来到诊所,她告诉我说,昨天下午,她已经把诊所开张所需要的证件都办下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她的能力。 我和林若兮在店里简单聊了一句,她便又出去办事,这时百无聊赖的我,便拿起毛志强放在我店里的那几本书翻看起来。 这些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几本只是很常见的几元一本的杂志,诸如读者文摘之类,还有几本是小说。 我随即看了几本,现果如伟子所说,书里面很多地方都被毛志强做了修改,他把书中的一些话划掉,在一旁标注上自己想说的话,而大部分都是和杀人有关的话语。 我逐句去读他留下来的那些话,感觉其中的一句特别耐人寻味,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自己不想活了,那么谁都可以杀了你。” 我反复在大脑里玩味这句话,总觉得它似乎在某件事上给我启迪,但我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事。 我正看得投入,伟子突然带着毛志强进到我的店里。 伟子热情的同我打了招呼,毛志强也对我问好道:“田医师,您上午好。” 毛志强说话的时候,如果不是把后面几个字的音拉的特别长,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他随即又说:“田医师,我很高兴见到您。” 毛志强说完,把嘴巴咧开,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伟子这时对他说:“好了志强,田医师已经知道了。” 毛志强说:“田医师知道了,那我就不说了。” 伟子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对,这就对了。” 伟子随即对我说:“田医师,那个,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忙,毛志强就先放您这了。” 我点头说:“好,你走吧。” 伟子刚要走,随即又回过头来说:“对了田医师,您这是怎么收费的?” 我想起了林若兮反复同我强调的定价标准,便说:“每小时3oo元。” 伟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9oo元递给我说:“这钱您先收下,我三个小时以后过来接他。” 伟子说完对我笑了笑,转身便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毛志强。 毛志强起初并不看我,眼光很游离的盯着别处,脸上挂着自闭症患者群特有的表情。 我叫了他好一阵,他才把目光转向我,眼睛瞪得老大,看我看得十分认真,仿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一般,让我情不自禁的用手快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对着他笑了笑,说道:“毛志强。” 他立刻回复我道:“田医师。” 我继续说:“我听说你爱看书。” 毛志强有些激动的说:“是,我是很爱看书,喜欢读书。” 我试探性的问道:“我看你似乎还挺喜欢在书上做一些改动的,没事喜欢写几句话。” 毛志强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一般,继续说:“我喜欢看书,看书很有意思。” 自闭症患者群都是这样,他们有很严重的交际障碍,你和他们说的话,他们往往所答非所问,这时一般人就把他们当做白痴,不同他们好好讲话,殊不知,他们其实并不是不听,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把话语吸收了。 我之前曾拜访过一位有着多年研究自闭症经验的心理医师,他曾说过这样的话:“自闭症患者群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你不能把他们当成正常人,因为每当你试图同他们正常交流,他们很快会让你感到沮丧;可你还要把他们当成正常人,因为你对他们说过的话,很可能就在某一天突然奏效了。” 我这时从毛志强平日里看得那些书中,随机挑出一本来,并随意的翻到某一页,刚巧就翻到了我之前觉得很耐人寻味的那句话“如果你自己不想活了,那么谁都可以杀了你。” 我指着这句话问他说:“毛志强,这句话是你写上去的,对不对?” 毛志强这时很紧张的从我手里夺过那本书说:“不是,是……我很喜欢看书。” 我很大声的叫他的名字:“毛志强!” 他涨红了脸,显得十分害怕,颤颤巍巍的说:“田医师。” 我再次说:“那几句是不是你写上去的。” 毛志强这时说:“是,是我写上去的。” 我突然觉得很轻松,长出了一口气后说:“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写那句话。” 毛志强一脸茫然的自语道:“为什么要写这句话……” 我忙说:“对,你告诉田医师,为什么要在书上写这句话。” 毛志强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看我说:“杀掉,要把他们都杀掉。” 我这时忙去看毛志强的表情,现他说这话时,表情竟有些狰狞,看上去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第二百零四章 自闭症 5 虽然我知道基本问不出什么结果,可我还是怀着好奇,忍不住问他说:“你说把他们杀掉,是要杀谁?” 毛志强用他特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轻声重复道:“你说要杀谁?” 我说:“对啊?你告诉我?” 毛志强愣头愣脑的看着我说:“田医师,我很喜欢看这本书……” 听了这句话,我顿时苦笑不得,更多的是嘲笑自己,明知道问不出什么,还非要尝试一下,结果被毛志强用他的方式给教育了。? ? ? 我摆摆手说:“好了志强,我知道你爱看书。” 我这时在心里想,下次伟子来,我要问问清楚,他们对毛志强到底有什么规划?因为毛志强现在这个样子,想要痊愈像正常人一样,几乎不可能,神仙也拿他没辙。如果这是他们找我的目的,那我只好实话实说。 如果他们觉得毛志强看书时,爱在上面写恐怖字眼儿的问题,让他们心有不安,那我完全可以通过强化训练的方法,让毛志强对书本产生抵触心理,这一点我是完全能办到的。 我把诊所的电脑打开,通过小音箱放了一些古典音乐,跟着我便同毛志强,在一个恬静的氛围中,又聊了一会。 如果不考虑其他的因素,同毛志强聊天其实是十分有趣的。 他对很多知识性问题的,相当的精准。 比如我问他今年多大,是几几年出生的,他能一直把自己的出生时间精确道秒。我相信他的话是准确的,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带过自闭症患者,他们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我注意到他看的书中,有一本是宋词三百,我于是拿起这本书来,随便点了一宋词,他能一个字不落的背出来。 我接连又考了他几宋词,他都一样对答如流。 我忍不住伸出拇指对他称赞。 我上学时,最怕的就是背诗,主要是因为我对古诗不是很感兴趣,但我对感兴趣的东西,记忆力往往也能像毛志强这样,上大学时,有一本变态人格心理学,里面有很多拗口难懂的心理概念,很多看这本书时,都望而却步,我却差不多能将整本书背下来。 之后好多次在分析罪犯心理时,都能用到里面的概念。 此时见毛志强背古诗背的精准,我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想再考他几,于是就继续翻看这本书。 我随手翻到苏轼的那江城子,只见在第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这句诗的后面,毛志强写道:“杀害一个想死之人,不用刀子。” 这句话一闪进我的眼帘,我立刻便联想到毛志强之前那句引起我注意的话:“如果你自己不想活了,那么谁都可以杀了你。” 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话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寓意? 我这时又想起了那个专门负责治疗自闭症患者的专家曾对我说过的一段话:“自闭症患者只是有交际障碍,但他们的智力是正常,所以他们的行为一定要引起重视。” 我越来越觉得毛志强写这些话似乎是对什么东西有所现,可他因为有社交障碍,所以没有办法同其他人进行正常的沟通,就把这些问题都一一写在了书本上。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再次同毛志强聊他在书本上写的那些话,我先是问他道:“志强。” “田医师。”我每次一旦叫他的名字,他立刻便这样称呼我,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 我轻轻笑了笑,跟着指着宋词三百上他写的那句话,问他道:“这句话是你写的吧?” 毛志强看着那句话后说:“江城子,田医师,我会背这诗。” 我忙说:“我知道,但我现在不想听你背诗,我想和你聊聊这句话,你好好看看,就在这,你这句是你写的吧。” 毛志强看了看那句话后说:“是我写的。” 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写这句话,他起先还真的就顺着我的话题说了下去:“这是我现的。” 我听后大为兴奋,心想毛志强哪怕再给我多透露那么一丁点的信息,我多半就能自己分析出来。 我于是连忙问他:“你现什么了?” 我对他的回他满含期待,没想到他却说:“我现?我现,田医师,这本书的古诗我都能背下来。” 我听后不由得叹了口气,随手把书给合上放到一旁。 毛志强又问:“田医师,您为什么不考我了?我还能背古诗。” 我说:“咱先不背了,啊,背那玩意没啥用。” 毛志强一脸茫然的问:“田医师,您为什么说背古诗没有用?” 我耐着性子回复道:“你和别人聊天时总背古诗,人家以为你卖弄。” 毛志强瞪着大眼睛,显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对他笑笑,没再继续说什么。 不一会工夫,毛志强开始自言自语,这是自闭症患者们最爱做的事,且乐此不疲,但如果你想治好他们,一定要杜绝他们的这种行为。 我本能的问他道:“毛志强,你在说什么呢?” 毛志强先是说:“田医师。” 我继续一脸严肃的说:“你刚刚说什么呢?” 毛志强眼光有些游离,小声嘟囔道:“我在背古诗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跟着说:“别背了,毛志强,咱们不背古诗了。” 他立刻点点头,拉着长音说:“好的田医师。” 我这时把目光转向别处,假装不看他,却用余光偷偷瞄他,只见他果然又在自言自语。 我这时很严厉的高声叫道:“毛志强,你在干什么呢?” 他显然被吓坏了,表情十分惶恐,脸登时涨得通红,支吾道:“我没说什么,我说黑色星期五。” 我听后皱眉道:“你说什么?” 毛志强又说:“我不背古诗了,田医师。” 我追问他道:“你刚刚说什么黑色星期五?” 毛志强立刻又换上一脸茫然的表情,我便不再继续问他。 伟子办完事回来后,急匆匆的走进诊所,我本来还想问他关于毛志强的一些事,他却好像急着要走,和我简单说了几句,便带着毛志强离开了。 他刚走没一会,林若兮便来了,我对着林若兮晃了晃那9oo元钱,说道:“开张了。” 林若兮面露喜色道:“不错,继续努力。” 我笑了笑跟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林若兮道:“若兮,你知道什么是黑色星期五么?” 林若兮一脸鄙夷的说:“亏你女朋友还是学音乐的,你连么点知识都不知道啊,黑色星期五,是一禁曲,传说听了这曲子的人,不是患上精神分裂,就是患上抑郁症,十分邪门。” “这曲子是1932年创作的,但是它在1945年就被毁了,因为在这曲子存在的13年里,听过这曲子的人纷纷自杀,有好几百人之多,这么经典的话题,你居然都没听说过?” 我喃喃自语道:“听了这曲子,就要自杀,竟然还有这么邪门的事。” 林若兮又说:“当然,不过这曲子早就已经绝迹了,关于它的一些话题,也都只是传说,没有办法考证了,而且关于听到它就自杀的说法,也是有人信,有人怀疑,你为什么会问起这曲子?” 我说:“我是从刚刚那个自闭症患者毛志强的口里听说的。” 林若兮点点头,又撇了撇嘴。 我想了想后又说:“我们假设这曲子真有这样的魔力,它是靠什么方法让人有自杀的倾向呢?” 林若兮笑笑说:“你还对这曲子挺上心的。” 我回复说:“若兮,我的直觉告诉我,搞清楚这曲子,或许能解开一些事的谜团。” 林若兮问:“你说的事,是指什么事?” 我一字一顿的说:“二十六年前的集体自杀!” 第二百零五章 自闭症 6 林若兮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说:“我看你是着了魔了吧,只是听到一曲子名,怎么就联想到集体自杀了?” “你该不会认为凌啸汀是给那些跳楼自杀的人听这曲子了吧?” 我躬下身,把毛志强写字的那本书找到,我事先已经把他写字的那一页做好标记,所以很快就找到。?? 我将那句话指给林若兮,她探头看了看说:“这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一个自闭症患者随便瞎写的罢了。” 我忙说:“若兮,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你关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开一扇窗,据我之前对自闭症患者的研究经验,这些患者无一例外在某些方面都是天才,而且他们也绝对不是傻子。” “所以我相信,毛志强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写下这些话的。” 林若兮表现出了兴趣:“哦?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要写这句话?” 我回复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李睦安来过,我之前和你说过,由于李沉宇的原因,她患了抑郁症,我怀疑她现在可能都有自杀倾向。” “李睦安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或许对于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一旦出现一个诱她自杀的因素,她很有可能就会真的去自杀。” “我前两天看到一个新闻,一个高中学生考试没有考好,家长说了他几句,他就跳楼自杀了,很多人都说,那个孩子被惯坏了,家长说他两句他就受不了。” “可我觉得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一个心理健康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做出杀害自己的举动的,这是人性使然,是潜意识里对自我的一种最基本的保护行为。” “如此说来,那个自杀的孩子并不是被惯坏了,他是已经有了自杀倾向,家长没有及时捕捉到这一点,只把注意力放在孩子的成绩上面,所以才酿成了悲剧。” “那黑色星期五,或许就是一个让那些有自杀倾向的人自杀的诱因。” 林若兮凝眉思索片刻后说:“按你的意思,那些听了曲子死的人,原本就是有自杀倾向的人了?” 我想了想后说:“这曲子写出来以后,我相信听过的人一定有很多,一定也有很多听完曲子没有任何反应的,但人们只能记住那些听完曲子自杀的人,对那些没有反应的人,他们选择性的忽略了。” 林若兮点点头说:“嗯,你说的有道理。” 我继续说:“不得不承认,音乐是很有魔力的,我曾经听婉茹弹琴,听得如痴如醉,好像着了魔一般,大脑里全是她所弹曲子的旋律,除此外我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猜想,这应该属于另一种形式的催眠。” 林若兮听后说:“你还别说,我之前曾经听人说过类似的说法,人们沉迷于音乐,实际上也是一种催眠。” 我说:“所以,二十六年前的那次集体自杀,没准就是一种特殊的催眠,对那些有自杀倾向的人做催眠。” 林若兮点了点头,旋即又说:“你说这些,我又想起了那个凌啸汀,这个人真是挺有意思的,明明杀了那么多人,却还把自己说的挺有正义感的。” 我笑笑说:“或许当人的智商高到一定程度,思考问题的方式就变了吧……” 林若兮在诊所里呆了一会,跟着又要走,我忍不住问道:“若兮,你最近忙什么呢,整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林若兮叹了口气说:“还不是我那个弟,我们俩刚和好,他就出事了。” 我听后忙问:“出事?出什么事了?” 林若兮说:“交友不慎,让人家骗了,欠了人家好多钱。” 我本来还想细问几句,林若兮却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简单敷衍了几句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林若兮走了没多久,我突然接到了汪叔打来的电话。 我沉住呼吸,跟着便接通了电话,只听汪叔说:“田鑫,你在哪儿呢?” 我本来想说在诊所里,话刚闪到嘴边,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说:“在家,怎么了汪叔?” 汪叔拉着长音说:“是婉茹,她……”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见汪叔有迟迟不开口,有些急了,忙问:“汪叔,婉茹她怎么了?” 汪叔长出一口气后说:“婉茹她想见你,你过来我家一趟吧。” 我忙说:“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简单收拾一下,便匆匆赶去婉茹家。 我到了婉茹家后,给我开门的人,竟然是我去机场接的周洋老师。 他和我对视一眼,眼睛里写满了内容,我这时突然想到林若兮和我说的话,周洋的职业是一名心理咨询师。 我一时想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姑且先在心里记上这件事。 周洋把我迎进屋里,我焦急小声问他说:“周老师,婉茹怎么了?” 周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先进去看看吧。” 婉茹的卧室在二楼,我看到她时,她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眼眶深陷,看上去十分虚弱。没想到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婉茹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 见到婉茹这般样子,我顿觉鼻子一阵酸涩。汪叔此时坐在床头,愁眉不展,看到我后,只是小声说了句:“你来啦。” 跟着继续低头。 婉茹此时双目紧闭,我低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婉茹,我来看你了。” 婉茹听到我的话,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跟着挤出一丝笑容说:“田鑫。” 我立刻抓起她的手说:“是我婉茹。” 婉茹又说:“田鑫。” 我见婉茹的反应有些奇怪,眼神也显得很迷离,忍不住问汪叔道:“汪叔,婉茹到底是怎么了?” 汪叔把牙咬得很紧,似乎很难开口,这时我身后的周洋突然说:“我来说吧,婉茹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 我听后忙问:“药物的副作用?婉茹生了什么病。” 周洋先是看了汪叔一眼,跟着说:“婉茹是自闭症!”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婉茹是自闭症?您开什么玩笑?” 周洋只是笑笑说:“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我回复说:“那你告诉我,婉茹是什么时候开始患自闭症的?” 周洋语气平淡的说:“你倒不如问我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常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周老师,您是在调侃我还是怎么?我和婉茹从小一起玩到大,这段时间基本一直在一起,唯一分开的时间段,就是她患病者半个月。”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她的表现一直都十分正常,而且还是一个智商情商都高的女孩,如果您觉得她是自闭症,那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就没有正常的人了。” 周洋听后只是淡然一笑,随即说:“外在表现正常,不一定就是真的正常。” 我听后急道:“周洋同志,我不知道您具体的职业是做什么的,但我的职业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之前就接触过很多自闭症的患者,最近也正在接手一名自闭症患者,所以关于自闭症患者,我想我似乎比您更清楚。” 听到我的话,周洋依旧只是笑笑,跟着说:“田鑫,我知道你很棒,但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聊一聊。” “婉茹天生就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她满周岁的时候,便成了我的病人,这些年我一直在对她进行治疗。” “19年前,我给她用了比较特殊的药剂,这种药剂可以让自闭症患者看起来十分正常,但这个药剂对人体的副作用也很大。” “6年前,我因为处理一些事宜跑去美国,婉茹不得已便跟我去了美国,在美国的这段时间,我对她的治疗变得更加深入,让她体验更多正常人所具有的情感,诸如恋爱等。” 我听后不禁咬牙问道:“婉茹给我写的那封信,该不会是你帮她写的吧?” 周洋说:“是她自己写的没错,不过这个行为是我策划的。” 我沉寂一阵后,继续追问:“那婉茹的钢琴呢?你怎么解释?” 周洋说:“所有的自闭症患者都有天才的一面,他们往往对一件事物特别专注,婉茹在这方面尤其天才,她曾跟一个比较知名的大师学习钢琴,那个大师说婉茹是万中无一的钢琴天才,曲子一学就会。” 我想了想后说:“婉茹去美国根本就不是学习钢琴,而是继续在你身边接受治疗,所谓学钢琴只是一个幌子?” 周洋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样子。” 我又问:“可她刚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个男友,那个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周洋说:“你猜对了。” 我把头转向汪叔,刚要开口,汪叔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沉声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闭上眼睛缓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对周洋说道:“你对婉茹所采用的技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治疗手段,你刚刚说到药剂,让我想起了一个同样精通药剂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周洋说:“叫什么名字?” 我回复说:“段凌天。” 周洋笑了笑:“你只是在试探我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你的汪叔,同那个段凌天一样,都是影子公司的人。” 第二百零六章 浮出水面 1 虽然我早已经猜到汪叔有问题,但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内心还是觉得无比失望。? 我把头转向汪叔,只见他此时耷拉着脑袋,似乎不愿意和我对视。 我冷笑几声后说:“周洋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汪叔?” 汪叔只是低着头不回答。 我继续情绪激动的说:“很久前,我就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是我不愿意相信,在我心中,您的形象同父亲一样,可我没有想到,您竟然真的是他们中的一份子,那您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些关于影子公司的话,都是在演戏么?” 汪叔仍是不说话,可他越是沉默,我就越是生气。 “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周洋这时说:“你汪叔也是身不由己……” 我听后当即转身说道:“我希望是汪叔亲口同我讲这件事,就不劳您开口了。” 周洋对着我撇了撇嘴,没有吱声,好一会,汪叔才说:“田鑫,对不起。” 听到汪叔的道歉,我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汪叔叹了口气后继续说:“我知道这件事不该瞒你,但我也是有苦衷的。” “你也知道,我身在警局工作,是专门打击犯罪,和一些邪恶势力的,而影子公司却又是这样一个组织,所以我才会费尽心思,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摇头说道:“这不是我想听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加入影子公司。” 汪叔用手指了指床上的婉茹说:“还不是为了这个丫头,当年得知婉茹有自闭症,我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后来呢你父亲告诉我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有人能治好婉茹的病。” “我一开始并不相信,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带着婉茹看了好多心理专家,他们都说婉茹是先天自闭症,而且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 “可你父亲一再要我试试,我于是便想,婉茹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你父亲说能治好婉茹的人,就是你周叔。” 汪叔说完用眼睛扫了周洋一眼。我听汪叔说是我父亲给他介绍的影子公司,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我思忖片刻后,问他道:“然后呢?你就因为这件事加入影子公司了?” 汪叔又叹了口气说:“周洋确实本事不一般,在他的药剂控制下,婉茹基本同正常人无异,而且他给婉茹治病,不收一分钱,我后来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阴谋。” “他们以此为砝码,让我加入影子公司,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影子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也更加不知道加入影子公司的代价,就也应允了。” “后来当我知道影子公司的真实面目时,已经为时已晚。” 我一想到拉汪叔进影子公司的人,竟然是我父亲,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原本对汪叔有一肚子的抱怨话要讲,此时也都化为乌有。 我长叹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想不到是我爸拉您下水的,我这个做儿子的替他给您道个歉。” 汪叔苦笑了几声,没有说什么。 我这时又问:“你刚刚说他们拉你进影子公司是一个阴谋,是什么阴谋?” 汪叔说:“因为我身在警局,而他们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违法的,就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满脸狐疑的问道:“汪叔,据我所知,您是最近这些年,才逐渐高升的吧,婉茹患病的时候才三岁,那时候您的级别还没有张扬高呢吧?给他们行方便,您有这个权利么?” 汪叔说:“我那个时候级别是不高,但是婉茹的爷爷有话语权,那个时候,他是警局的局长。”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汪叔的仕途如此顺风顺水,原来如此! 这个念头在我大脑里只是一闪而过,我随即略带讽刺的对汪叔说道:“怪不得前段时间听婉茹说,你一直在做噩梦,也真是难为你了,一方面,影子公司的罪恶蓝图越布越大,而你身为警局局长,责任重大。另一方面,你又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影子公司一旦加入,就永远不可以离开,呵呵,汪叔,如果我是你,也会做噩梦。” 周洋突然说:“你把你汪叔想简单了。” 我疑惑的应了一声,并用眼光斜视周洋。周洋对此只是笑了笑,旋即说:“你汪叔之所以会感到压力大,其实主要是因为婉茹,而对于影子公司,他早就已经部署自己的计划。” 我冷哼道:“怎么,你们俩个人背叛影子公司了?别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父亲当年想离开影子公司,结果把命都搭上了,影子公司神通广大,你们两个想要背叛,除非是不想活了。” 我说这些话,全是一些泄情绪的气话,我一方面恨我父亲也是影子公司的一份子,恨他是咎由自取;另一方面又恨汪叔不早和我说这些,让我再一次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 周洋笑笑说:“我和你汪叔,正是因为想活命,才要选择背叛影子公司。” 我听后疑惑道:“哦?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周洋继续说:“我和你汪叔加入影子公司的原因十分相似,可以说都是被骗进去的。” 我说:“你也是被我父亲骗进去的呗?” 周洋笑着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是被章天明骗进去的。” 我听后咬牙说道:“又是黑熊!” 周洋说:“原来你也知道他的化名,没错,我就是被黑熊所骗,黑熊深谙催眠之道,但他也知道,我的化学药剂,是他的克星,他于是找到我,说要一起做一个研究,结果那个研究却意外的杀了很多人。” “我因此就被警方通缉,他就说一个组织能保我,我听信了他的谗言,后来就加入到影子公司。” 我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说:“这个黑熊真是坏事做尽,死不足惜。” 周洋说:“我本来是被影子公司派去美国做任务,他们让我研制一种僵尸药水,人吃了以后,大脑的功能会受到损伤,但脑干部分的功能却正常,状态就如同僵尸。” “我心里对这个任务一直画魂,可影子公司向来就是这样,给你布置的任务,向来不容你质疑,你只需要做就可以了。” “但这个药物的研过程过于艰难,我努力了好久,都没有什么进展,婉茹过来美国后,我就一直在治疗她的病,药物的研制就搁浅了。” “后来婉茹出事,我匆匆赶了回来,你汪叔便借此机会同我讲影子公司最近的动向,我才知道,影子公司的终极目标,竟然是要用人工智能,取缔现在的人类。” “我知道后,便知道自己研究药物的目的,其实是大面积的屠杀,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而你拒绝完成影子公司给你的任务,同你想离开影子公司的后果是一样的,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想我和你汪叔想把婉茹治好后,研究下一步对抗影子公司的计划。” 听完周洋的话,我心里舒服多了,不过我并没有轻信他的话,而是快把他的话已经汪叔之前的种种行为表现在大脑里分析一遍,慢慢的,觉得越来越合理,这才说:“是我误会你们了,原来我们竟是盟友。” 我这时又对汪叔说:“汪叔,既然真相是这样,您刚刚为什么好似有万般的难言之隐一样,直接告诉我不就结了?” 汪叔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命运对你和婉茹实在是不公平,尤其是你,你父亲是影子公司的人,你已经很难接受了,而我又……” 汪叔话说到一半,就收回去了,我却感觉到心口处一阵抽到,我这时看了婉茹一眼,她此时只是安安静静的听我们讲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我看着婉茹,想起之前的种种美好,原来竟是假象,但这也并不是婉茹的本意,她也和我一样被蒙在鼓里,所里汪叔才会那么说,觉得命运对我和婉茹不公平。 我难受了好一阵,才又问他们道:“您二位既然也都是影子公司的人,那你们知不知道,影子公司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汪叔和周洋对视了一眼,周洋语气有些凝重的说:“这也正是让我们俩头疼的问题,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你父亲才是影子公司的幕后老大,直到他死去,我才知道自己的判断有误,至于现在是谁,我没有明确的答案,只能是一种猜测。” 我又问:“那你的猜测是谁?不会是黑熊吧?” 周洋轻蔑的笑了笑:“黑熊只是幕后老大养的一条忠实的狗而已,他还没有这个实力,我的猜测是奇异博士张渊,但你汪叔的想法和我不同。” 我又转头问汪叔:“那汪叔您的猜测是谁?” 汪叔想了想后说:“我觉得是段凌天!” 第二百零七章 浮出水面 2 我在大脑里快思索了一番,随即问汪叔道:“您为什么觉得是他呢?” 汪叔说:“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神出鬼没,影子公司的人,我唯一琢磨不透的人,就是他。 ? ” 周洋也附和道:“说的没错,段凌天确实是这样一个人,而且他对化学药剂的掌握能力,还在我之上。” “但我之所以不认为是他,因为段凌天有个做人的原则,就是从不杀人,可影子公司的老大,据我所知,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布置的每一个任务,动辄都是几十条甚至上百条人命。” 汪叔这时对周洋说:“之前咱俩就这个问题还没有聊得太深入,我恰恰就认为这里有问题,没准是个障眼法,他越是强调自己的原则,反而证明他越是一个嗜血成性的人,经典心理学有一个理论,人们越是爱强调什么,内心就是越缺什么。” 周洋又说:“可要说嗜血成性,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证据,谁也应该比不上张渊吧,而且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张渊手里相当握有一个兵团,外加他自己又是生化机器人,他完全没有必要臣服于任何人,这个人只适合做统治者。” 周洋和汪叔各抒己见,且又都说得在理,我一时也做不出判断。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凌啸汀,就说:“你们二位一定都听说过凌啸汀吧。” 周洋先说:“当然知道,睿康诊所的所长嘛。” 我笑着说道:“您该不会对他的认识仅是如此吧。” 周洋笑了笑说:“你觉得呢?” 我也跟着笑了笑。 周洋继续又说:“凌啸汀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怪才。” 汪叔在一旁补充道:“嗯,他和段凌天有一拼。” 周洋说:“影子公司实际上就是凌啸汀一手建立的,只不过后来他突然就放权了。” 周洋并没有说出我父亲接手影子公司的事,我猜测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他此时完全没有必要对我隐瞒什么,看来影子公司还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很多信息即便对他们内部人也是一样保密的。 周洋这时又问:“你怎么会突然说起他来?” 我快在大脑里盘算要不要将我知道的关于凌啸汀的事情同他们分享,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有所感悟,不要轻信任何人,尤其是智力较高的人,都太善于伪装。 但我既然提出凌啸汀这个人,如果什么都装作不知道,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于是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有选择的同他们讲了一些,只说在大牢里碰到凌啸汀的事,其他的闭口不谈。 汪叔听到凌啸汀的名字后,也相应的做出了一些反应,沉寂了一会后,开口说:“这个凌啸汀也是相当有本事的人,据我所知,二十六年前的那次集体自杀就是他搞得。” 我听后不由得灵机一动,忙问:“汪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汪叔说:“我是无意间的一次机会,听到黑熊亲口说的,他一开始一直坚定的认为凌啸汀用的是集体催眠的方法,可后来他用睿康的员工做了一次集体催眠的实验,结果实验以失败告终,他这才觉得集体催眠行不通。” 我心想,想不到汪叔和周洋作为影子公司的人,所掌握的信息竟然还没有我一个局外人多。 我这时又问:“汪叔,那您觉得凌啸汀当年用的是什么法子?” 汪叔若有所思的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随即摇头说:“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但黑熊说,集体自杀的事情,凌啸汀只搞过一次,而且关于他的用的方法,只字不同外人透露。” 我这时用一种很忧虑的语气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凌啸汀也是一个危险分子,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影子公司的人。” 周洋这时说:“凌啸汀是一个极其狂傲的人,影子公司曾几次派人去拉拢他,他都坚决不加入。” 我们几个人聊了一会,话题很自然又回到了婉茹身上,周洋说,他这段时间要继续潜下心来治疗婉茹的病,而汪叔也决定多抽出时间来陪婉茹。 我看着眼前的婉茹,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的甜密,原来竟都是一种假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知道此时的我在婉茹心目中是一个什么位置,是恋人?是哥哥?还是一个她偶尔能想起来的一个比较亲近的人而已? 我在汪叔家里呆了一阵,越来越感到压抑,便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在回诊所的路上,我时而想到婉茹,想到我们的甜蜜或许将一去不复返了,顿时有一种被抽空了的失恋的感觉,这感觉比当初和余楠分手还要难受十倍。 跟着我又想到关于汪叔的身份,他果然就是影子公司的人,虽然他说要暗中对付影子公司,可我一时还是不能接受他是影子公司人的事实,就像我当初不能接受我父母是影子公司的人一样。 跟着我的思维开始越来越混乱,一会想起夺走李沉宇的段凌天;一会又想起让我恨得牙根直痒的黑熊;跟着又想到那个既恐怖,又神秘的张渊。 究竟是谁?那个策划着惊天阴谋的幕后黑手?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在路上游走,一阵寒风把我从这种混乱的情绪中叫醒,我这时突然看到街面上随处可见的喜字,这才意识到是快过年了。 如今的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就像人们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一样,每个人都忙着追名逐利,在名利场摸爬滚打一番后,变得愈加麻木和冷漠,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加脆弱,几张红色的纸片,就能将很多人之间原本脆弱不堪关系击得粉碎。 我心想,这或许正是影子公司能得逞的原因,杀害他们的并不是这个邪恶的组织,而是人们本身。 我这时又想到了那个自闭症患者毛志强写在书里的话,“如果你自己不想活了,那么谁都可以杀死你”,我越想越觉得这话是真理。 这句真理,竟然被一个自闭症患者给悟出来了,而这些所谓的正常的人们,却正应了这个自闭症患者所悟出的真理中,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我回到店里以后,看到林若兮此时正坐在店里呆,一样的闷闷不乐。 我本来想关心的问她几句,可我此时的心情也实在是糟,于是话刚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林若兮却问我道:“我看你一进门就拉长个脸,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林若兮或许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我于是便把婉茹是自闭症,汪叔是影子公司人的事同她讲了。 婉茹听后由于震惊而长大了嘴巴,我以为她是为汪叔的事情吃惊,可她对汪叔的事却不感兴趣,反而对婉茹的事情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她愣了好一会才说:“婉茹竟是自闭症,这倒是惊到我了。” 一阵苦笑过后,我有气无力的说:“是啊,也惊到我了。” 林若兮顿了顿,接着说:“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我心里十分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但事情已经生,一味的消极对待,也不是办法,我于是有些无奈的笑笑说:“你觉得呢?” 林若兮轻声笑了笑说:“这件事对你的打击一定很大,不过恕我直言,田鑫,现在不是你垂头丧气的时候,你现在也看到了,影子公司的势力已经深入各个领域,各行各业,现在揪出影子公司的幕后黑手实在是刻不容缓。” 我叹了口气后说:“揪出他又有什么用,影子公司的人那么多,就算弄死他们的老大,他们还会有一个新的老大。” 林若兮却摇摇头说:“你错了,弄死他们的老大,就不存在影子公司了。” 我听后凝眉说道:“若兮,影子公司的这几个我熟知的人,各个都有当老大的潜质,我甚至还是坚持我之前的看法,影子公司并没有觉得的老大。” 林若兮摇摇头说:“田鑫,有些话,我本来不想现在和你说,因为怕说了你反而会乱了阵脚。” 我问道:“什么?” 林若兮继续说:“你父亲生前曾和我专门谈论过关于影子公司老大的事,他说影子公司的主心力量只有一个,就是所谓的老大,老大一死,影子公司便名存实亡。” 我想了想后问:“我爸为什么和你说这个?” 林若兮说:“我现在也说不上来,但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你父亲从不说废话,他每一句话都有很深刻的含义。” 我将父亲的这句话反复在大脑里思索,这时我想到了一个心理学效应,叫帝王效应。 说的是一个国家无论再怎么繁荣,只要皇帝一死,国家必然大乱,因为在大家心目中,皇帝都象征着绝对的权力,大家都心甘情愿对他俯称臣,但他一死,诸位大臣和诸侯的实力都相当,谁也不服谁,大家反而因为内斗而内耗,所以极权一旦消失,余党也必将溃不成军。 我心想,或许我父亲指的就是这个吧。 我这时又用余光瞄了一眼林若兮,只见她从我进屋到现在也一直都是一脸愁容。我此时的心情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坏,于是便问她道:“若兮,我看你也一直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同我分享一下?” 林若兮叹了口气后说道:“不想说,一说我就头疼!” 第二百零八章 浮出水面 3 听林若兮这么说,我苦笑了几声:“再头疼,会比婉茹的事更让我头疼么?” 林若兮纠正道:“你那个不是头疼,是伤心,我这个是真的头疼。?” 我说:“你说说看?” 林若兮沉寂好一会才说:“若小军同人赌博,输了1oo多万,人家给他限时一周,扬言一周后凑不够钱,就找人砍死他。” 我听后颇为气愤的说:“又是杀人,真是叫人无语。” 林若兮摊摊手说:“这都怨他自己,非要招惹那帮人,欠债还钱,本也无可厚非。” 我悻悻的说道:“那就非得杀人么?人命难道就那么不值钱么?呵呵,人类好像是地球上唯一一个以屠杀自己的同类为娱乐的。” “就像当年德国人屠杀犹太人,日本人屠杀我们中国人,真特么的,这帮畜生。” 林若兮或许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有些骇然的说:“田鑫你怎么了?” 我继续旁若无人的自语道:“杀吧,把自己的同类都杀光,就用不着影子公司来杀了。” 林若兮此时只是瞪大了眼睛,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盯着我看。等我彻底安静下来,好一会,她才伸出手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心翼翼的问道:“田鑫?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事啊,我好得很。” 林若兮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可你刚刚的表情好可怕……” 我笑着说:“抱歉,吓到你了。” 林若兮忙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哎,算了,总之你没事就好,这段时间你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看要不你先休个假,缓一阵子,再回来工作?” 我语气十分坚定的说:“没有这个必要,若兮,你放心,我好的很,只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一直处于弱势的位置,我开始有所悟了。” 林若兮一脸担忧的轻声问我道:“你悟出什么来了?” 我说话前,先是咬了咬牙,跟着说:“我之前做事的风格,太善良了,什么事情都给别人留有余地。我突然觉得没有原则的商量,也是一种恶,尤其对待恶的人,一旦有机会,就要扳倒他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能感觉到自己明显有些激动,可等我说完后,才现,我对面的林若兮似乎被吓坏了。 她沉寂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田鑫,我觉得婉茹的事对你的打击似乎有点大,你要不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咱们再继续营业……” 我听后立刻大摇其头:“若兮,想一想你当初差点被乱枪打死,再想一想因为影子公司死去的那些无辜的人,若兮,这个社会已经有点畸形,金字塔塔尖的人,根本不顾下面人的死活。” “或许不是这个社会,从古至今,古今中外都是这样,我们不能再退让了,这样就连我们仅有的那点权利都要被剥夺了,我们要反抗,不顾一切的推到他们。” 林若兮小心翼翼的回复说:“你说的他们,指的是影子公司?” 我点头说:“不然你以为呢?” 林若兮说:“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把仇恨瞄准整个影子公司,只需要找到他背后的推手,对付他一个人就行了。” 我冷笑几声后说:“若兮,恕我直言,我们之前连黑熊都扳不到,你觉得直接去对付影子公司的老大,现实么?” 林若兮忙说:“说的就是,对于一个黑熊已经够难了,你现在却要对付整个影子公司?” 我咬紧牙,悻悻的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些毒刺,我要一根一根拔掉。” 我说完后,林若兮没有立刻回复什么,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都把话收了回去。后来我先问她道:“若兮,你弟弟的事,我想出手帮忙,他应该是被骗了,我们没有理由给骗子付钱。” 林若兮想了想后说:“田鑫,你真的不想休休假?” 我有些不悦的回复说:“我看上去很像是有问题么?” 林若兮轻轻喘了口气说:“田鑫,当一个人对一件事奉若珍宝,有一天现全是都是假的,那种痛楚,我能体会到,就像……” 林若兮话说到一半,立刻又收了回去,她有些慌乱的解释说:“总之,婉茹的事,我觉得你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我笑着说:“若兮,你刚刚想说就像什么?” 林若兮支吾道:“没……没什么……” 我用目光逼视她说:“若兮,我觉得你现在可以算是我唯一信赖的人了,可我觉得你却并不怎么信赖我。” 林若兮听后立刻涨红了脸说:“怎么不信任你?” 我忙说:“那你就把刚刚说到一半的话说完。” 林若兮快的眨了几下眼睛,我轻声笑了笑说:“要不我来猜猜?我猜是和我爸的事有关。” 林若兮立刻伸出手来示意让我停止,同时说:“停停停,打住,你别乱猜了,给我点时间,我自己说吧。” 我笑了笑,没有吱声,林若兮闭上了眼睛,接连深呼吸了几口气,跟着缓缓开口说:“许辰说的没错,我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小三。” “那段时间,我疯狂的迷恋你父亲,而且你父亲他也对我有好感。恰好那段时间,你母亲外出做一个任务,我和你父亲就一起抚养那个宝宝长大。” “那些日子,我经常会有一种错觉,我们三个人是一家三口,好温馨,好幸福。” “我记得那天我过生日,我和你父亲用手拖车载着小宝宝在公园游玩,我们俩走着走着,我突然就哭了,你父亲问我为什么哭。” “我当时说,这种感觉实在太幸福了,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就好了,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你父亲突然就把我拥入怀里,说,小兮,时间是不会定格的,但人的记忆会,如果你愿意,这些幸福的时刻,永远都是属于你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我忍不住就吻了你父亲一口,其实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之前没有和你说,是怕你接受不了,田鑫,对不起。” 听到这些事,我却出人意料的平静,只是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就算你错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林若兮轻声笑了笑,继续说:“你父亲的形象实在太高大了,让我觉得,我永远不可能独自占有他,哪怕只拥有他一段时间,我就很满足了。” “所以和他一起照顾那个小宝宝的那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对我而言都是极其珍贵的。” “我原本以为你父亲是真心爱我的,直到我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他的日记本。” “他在日记本上写到:一段爱情,越是遭到众人的反对,越是在偷偷摸摸中进行,恋情之火反而会炽热的燃烧,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感谢林若兮,如果不是她,我永远也没有机会亲自来完成这个实验。” “这就是你父亲,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目的性都是极强的,原来他同我恋爱,只是为了完成他的一个实验而已,可奇怪的是,就算我知道了真相,也根本无法恨他,反而对他爱的越深了。” 我听后调侃道:“我想父亲的日记本上应该还记了另一个心理学效应,叫做驯兽效应,驯兽员往往对那些很容易驯服的野兽不怎么感冒,反而对那些很难驯服的野兽宠爱有加,这就是著名的驯兽效应。” “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或者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就是这个道理。” 林若兮笑着对我说:“你刚刚一脸坏笑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像你父亲。” 林若兮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立刻眉头紧蹙,电话接通后,她拿起电话听了片刻,立刻脸色大变,跟着突然说:“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她挂断电话后,跟着就要跑出门去,好在我度够快,一把将她拉住,问道:“若兮,到底生什么事了?” 林若兮有些慌张的说:“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弟弟去。” 我忙说:“要去就一起去!” 第二百零九章 浮出水面 4 听我说要去,林若兮怔了怔,随即说:“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我笑着说:“若兮,什么时候开始同我这么客气了?” 林若兮温柔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若小军此时在离我们两条街以外的一个茶楼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放高利贷的人。 路上的时候,林若兮同我大概讲了一下若小军背债的经过。 原来,若小军很早就爱玩赌博类的游戏,比较痴迷于大型游戏厅里面的捕鱼游戏。 有一次,他在一个游戏厅里玩捕鱼,一下子输掉了一万多块钱,他没想到自己能输掉这么多,有些懵了,刚巧那天游戏厅的老板在店里。 老板见到一脸木然的若小军,就对若小军说:“今天我心情好,你输掉的那些钱,就当我请你玩了。” 若小军听后心花怒放,觉得是自己遇到了贵人,于是便视老板为恩人。 听到这的时候,我插话道:“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心理学技巧,大手笔的雪中送炭,解救人的困境,可以最快度的俘获一个人的信任,而且这种信任往往都很坚固。” “所谓无商不奸,老板这样做,并不是真的慷慨,一定有他的目的,无奈若小军十分单纯,基本上辨别不出来。” 林若兮摇头叹气道:“还真被你说着了,这个游戏厅的老板非常之狡猾,他有好几个小弟,暗中将来这游戏厅玩游戏的这些常客的底都摸得非常清楚,在什么地方工作,收入多少,甚至性格特点……” “他们把月收入过万的人标记为大鱼,等他们输掉一定数目的钱,老板便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打着请客的旗号,获取这些人的信任,跟着便私底下频繁的同这些大鱼来往。” “等那些大鱼们对老板完全失去了戒心,老板便装作无意的带着这些人找个茶楼和另外几个人赌博,而那些人和老板本来就是一伙的。” “他们一般就是打麻将,老板一开始只说随便玩玩,这个期间他们往往赌的很小,老板和他的同伙先故意输给那个大鱼。” “大鱼一再尝到甜头,内心开始极度膨胀,这时老板突然说小了玩的不过瘾,提议赌大一点。” “他的同伙连忙随声附和,那个一直赢钱的大鱼一来确实赢了很多钱,以为运气会一直垂青自己;二来他也确实赢了好多钱,输钱的都提议玩大的,他也没理由不跟。” “这个时候,另外三个人便开始暗中做手脚,让大鱼一次性输掉非常多的钱,大鱼自然不甘心,可他自己此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老板这个时候便慷慨解囊,借他钱。” “结果大鱼便越陷越深,几圈下来,他已经身陷巨额欠款,等玩完后,老板便继续装好人,说今天这种局面他也没有料到,大鱼欠他的那笔钱,他不要了,但另外两个人的钱,由于钱数太多,他也垫付不了,还得大鱼自己想办法。” “这就是那个游戏厅老板一贯的手法,那些被他坑害的大鱼们,少则欠债十几万,多则上百万,我弟弟若小军就是属于欠的多的大鱼,更让我无语的是,如果不是我提醒,若小军都被骗了,也不知道这竟是游戏厅老板设的局儿。” 听完林若兮的描述,我不禁在心里暗想,游戏厅老板这种低劣的手段,也就只有像若小军那种读书读傻了的无比单纯的书呆子,才会上当,但凡有点心眼的人,都不至于搞成今天这样。 可转念一想,这个社会多得是骗子,骗术也有高有底,可无论是什么样的骗子,竟然都能得手,说白了都是人们自己的**在作祟,总想不劳而获,觉得天上能掉馅饼。 天上或许真的能掉馅饼,只不过都是带毒的。 我俩一面走一面聊,跟着就来到了若小军他们所在的茶楼。这些茶楼往往没有名字,店面的匾额上都只写着“茶楼”两个字,而且字体都很小,不仔细看,甚至一打眼都看不出具体是个什么店。 茶楼之所以这样低调,是因为里面一般都是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赌博是常有的事,有一些茶楼还做一些男女之间的买卖,十分龌龊。 到了茶楼后,我和林若兮在一个包间里见到了若小军,他此时耷拉着脑袋,见到我和林若兮进来后,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跟着又把头低下去。 屋里除了他另外还有两个人,林若兮瞪着大眼睛,快扫了扫那两个人,跟着对若小军说:“任老板呢?” 若小军小声嘀咕道:“出去接电话了,应该一会就回来。” 我这时用余光瞄了一眼坐在若小军对面的那两个人,两人的面相出奇的相似,一脸横肉,浓眉圆眼,天生就是一副贼像。 我在心里想,都说人不可貌相,可近九成的人,都可以从样貌上对这个人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这大概就是中国传统相面学的理论依据。 这两个人此时都色眯眯的盯着林若兮看,似乎在打她的主意,我见他们如此,在心中便对他们俩又多了几分厌恶。 这时一个人夹着小包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进屋的一瞬间,我和他有一个短暂的对视。 乍一看到这个人的脸,我身子不由得猛地一阵,这个人竟然就是李沉宇曾给他做小弟的任毅。 想不到林若兮所说的任老板,竟然就是他! 任毅看了我一眼后,快把眼光抽离开,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认出我来,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他刚一进屋便笑呵呵的说:“这回人总算是全了,咱们当面把这个事解决一下。” 他说完转头对林若兮说:“这两位就是王辰和徐强,你弟弟就是欠这两个人钱,如果我没有记错,欠王辰是52万,欠徐强是49万。” 那个人听后都附和着点头,任毅笑了笑后说:“当然,若小军也欠了我14万,不过我自诩还能吃饱饭,就不趁火打劫了。” 林若兮冷哼几句道:“任老板,能不能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你放线钓鱼的事,远近皆知,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弟弟欠你们钱不假,但是被你拉下水的,我弟弟傻,你别以为他姐姐一样也傻。” 任毅听后变了脸色:“呦,看不出来你这个小丫头说起话来还蛮横的,你说我骗,我就是骗么?你有什么证据?告诉你,你弟弟这事我本来可以不管,呵呵,但你要知道,王辰和徐强都是道上的兄弟,一般人欠他们这么多钱,还拖这么久不还,一般人早就折胳膊断腿了。” “你弟弟现在毫无损,还不是看我面子?你以为我想管这事么?你大可以不用还钱,你觉得我在搞鬼?我特么还不管了呢,呵呵,好自为之吧。” 任毅说完转身就要走,那个叫徐强的连忙起身将他拉住说:“任老板,您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干嘛啊?” 徐强说完又对着林若兮说:“我说若小军他姐,你刚刚说的话确实太不中听了,我们一起搓麻将,事先说好了是玩钱的,你弟弟也知道玩的很大,可你问问他,我们逼没逼着他玩?” 我和林若兮都把目光转向若小军,只见他径自摇了摇头,林若兮气得直咬牙,徐强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这欠债还钱,原本天经地义,出来混,有赢就有输,你不能光想着赢钱的时候乐,输钱的时候就不认账啊?我说的没错吧。” 林若兮和我都知道若小军自己玩输了钱,自是理亏,所以就算你明知道他们耍诈,却也拿他们没办法。 我这时在心里想,斗奸诈之人斗法,你要比他们还奸诈,而且对待这种人,绝不能手软。 我于是笑了笑说:“三位老板,若小军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既然你们都是赌场中人,我看,不如我带他同你们再赌一把,你们当天玩多大,咱们就还玩多大,我输了,就连同若小军的钱一同还上,要是赢了,这帐就一笔勾销,你们觉得怎么样?” 任毅这时瞪了我一眼道:“你算是哪根葱?” 我对着他笑了笑说:“任老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任毅先是一愣,跟着瞪着大眼睛,很认真的看了我几眼,突然握紧了拳头,对着我叫道:“是你!” 第二百一十章 浮出水面 5 看到任毅的反应,我表情漠然的笑了笑,跟着又想起了李沉宇,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 任毅面对着我咬了咬牙,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悻悻的瞪了我一眼。 王辰这时说:“想不到你们俩竟然也认识。” 我笑着说:“是啊,世界还真是小,怎么样,我的提议你们考虑考虑?” 徐强快同任毅对视了一眼,似乎从他眼睛里读出了什么,突然变了脸色说:“若小军欠了我们的钱,就痛痛快快的把钱还了,我们现在没有那个闲心思同你赌。” 林若兮听后嗔怒道:“你没听到么,我弟弟没有那么多的钱。” 任毅此时也不在装腔作势,直接帮着徐强他们说话:“拿不出钱就想赖账?哪有这个道理?” 若小军这时小声嘀咕说:“我手里只有十多万块钱,要不我先给你们这么多?剩下我再……” 我没想到若小军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连忙急着打断他:“若小军,你那十万块钱是我借给你的,你竟然想拿着我借你的钱去还别人的钱,你怎么想的你?” 若小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林若兮却很聪明,忙说:“对,那十万块是田鑫的,你不能拿去还钱。” 徐强听出了其中的文章,喝道:“你要他先还你的钱,那我们的钱怎么办?” 王辰跟着竟然亮出了刀子,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看。林若兮看到着冷光的刀,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冷笑了几声,反倒是若小军,明显被喝住了,身体微微颤。 我这时轻声笑了笑说:“王辰,我劝你最好把刀子收起来,你们的老大任毅可能初到此地,对我们这的规矩还不太懂。” 任毅听后先是一愣,跟着说:“呵?你同我讲规矩?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他说完当空拍了拍手,跟着又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手上都拿着家伙,任毅狠道:“你当初从我手里抢人的帐,咱们今天正好也一起算了……” 徐强在一旁添油加醋:“我去,任老板,这个小白脸竟然从你手里抢人,这你都能忍?要是换我,一刀先把他砍了。” 林若兮见状有些沉不住气,忙说:“今天这事和他无关,钱是若小军欠你们的……” 我微笑着将林若兮拦下,面不改色的对着任毅说:“俗话说,贼吃鱼,官撒网,你们在道上混的,对汪博渊,李德海这些名字名字,应该都颇为熟悉吧。” 任毅听后果然怔住了,可他随即又笑了笑说:“呵呵,你说出警局局长的名字,就想唬我么?这个城市的居民,认识当地的警局局长,和警务处处长,不是太正常点事了么,咱们市电台三天两头就播报他们的名字。” 我轻蔑的笑了笑说:“任老板,不瞒您说,我和警局局长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不瞒您说,警局局长汪博渊,是我未来的岳父。” 我话音刚落,身边几个人当即出阵阵轻蔑的狂笑。我则任由他们笑,不作出任何反应,等他们笑完,我继续说:“你们可以不信,不过我觉得任老板是个聪明人,你想想看,我和林若兮一早就知道你们的做事风格,知道你们的钓鱼手法。” “言外之意,我们一早就知道你们涉黑,而我们又怎么可能在来之前不做准备呢?不瞒你说,在进入这个茶馆之前,我已经给李德海的得力干将张扬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将要到什么地方去,去见什么人,如果我今天和林若兮少了一根寒毛,我觉得你们也必定不好过。” 任毅在听到张扬的名字时,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因为我说出汪叔和李德海的名字,或许有无意间在电视上听到的可能,可我连张扬是李德海的得力干将这事都知道,相比同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对任毅而言,张扬的名字似乎比汪局和李德海更让他惧怕。 我见他心里已经起了犹豫,连忙趁机说:“任老板也是个人物,来到这座城市,想必应该早已经同汪局长接触过了,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你还记不记得,我今天刚好有事找他,现在就给我未来的岳父打个电话,在座的几位也好好听听,这声音是不是你们熟悉的声音。” 拿出手机以后,我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们想听李德海和张扬的声音,我同样也都能满足你们。” 任毅把牙咬得咔咔作响,王辰见状猛地把刀立在木质的桌子上,厉声道:“我管你同公安局那几个鸟人是什么关系,你今天欠老子的钱,要是不给我,我就一刀剁了你。” 若小军连忙失声叫道:“别别,我给,我给还不行么。” 若小军的表现让我又急又气,王辰明显是在同我打心理战,这时谁先示弱,谁就输了,我之前一直握有主动权,可若小军却一下子将我彻底置于被动。 若小军说完,另外几个人好像受到了某种鼓舞,跟着在一旁起哄道:“就是,今天不答应给钱,谁也别想走。” 任毅见局面失控,反而有些得意的笑笑说:“田鑫,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兄弟一向很挺我,这事今天恐怕是没有办法善了了,你别说你和汪局长的关系,因为欠钱的毕竟不是你,就算若小军是你的朋友,也不能就凭你一句话,一个电话,一个人情,就把所有的帐一笔勾销吧。” 我无可奈何的瞪了一眼若小军,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太好的主意来脱身。 这时任毅的电话突然想了,他笑嘻嘻的拿出手机,有些得意的当着我的面说:“老大,你到茶楼啦,快进来吧……对,我们在里面正处理这事呢,您正好来给弟兄们增添些士气。” “啊,对,可不是,我们这有一个自称是汪局长女婿的人,老牛气了……行,老大,你快进来吧。” 挂断电话后,任毅对身边的人说:“老大来了,你们几个陪同我去接应。” 这伙人除了徐强和王辰,其他人都出去迎接任毅口中的老大去了,我心想,这任毅天生一副奴才相,我果然没有猜错,他在这边也是有靠山的,不知道他靠的是哪棵大树。 他们刚走,徐强便冷嘲热讽道:“康老大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一来,更有你们受的。” 王辰附和着笑了笑,笑声听起来十分刺耳。 林若兮这时满脸怒气的对若小军说:“从现在起,你不许说话,听到没?” 若小军满脸哀怨的看了林若兮和我一眼,跟着又把头低下去,我看着若小军一副没出息的样,又想起第一天在昆仑大厅见到他时,他那意气风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得感叹,一个人在得意时,头都是向上挺的,此时根本看不出他是否是有骨气之人。 只有在示意的时候,还能把头扬起来,才是真英雄。若小军在这一点上,做的实在太差劲了。 林若兮又小声责备若小军道:“亏你还得过记忆脑力比赛的国际大奖呢,打个麻将能一下子输那么多钱,这么好的记忆能力给你真是白瞎了。” 若小军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任凭林若兮怎么奚落,头都一直耷拉着。 这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在向包房这边靠近,很快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他们一进到屋内,立刻像是两个警卫员一样站在门的两边,做出迎接着人的姿势,跟着又笑嘻嘻的进来一个人,是任毅,他进来后,也做出一副哈巴狗的嘴脸,做出请的手势。 当最后那个人进来时,我乍一见到他,心头立刻为之一阵,这个任毅口中的老大不是别人,正是影子公司精通易容的闻西! 第二百一十一章 浮出水面 6 乍一看到闻西,我觉得有些意外,闻西却显得很淡然,有些轻蔑的对任毅说:“你同我说的麻烦就是他?” 任毅忙回复说:“没错,老大,就是他。 ? ” 闻西冷哼几声后,轻描淡写的说:“你不是觉得麻烦么,这个十分好办。” 任毅忙问:“怎么办?” 闻西打了手势说:“把他绑了。” 任毅听后先是一愣,跟着对周围的人说:“你们都听到老大的话了吧,把这两个人,啊不对,把他们三个人都给绑了。” 闻西摆了摆手说:“我没让你都绑了,你把若小军绑了,同谁要钱去?” 任毅有些懵了,一脸茫然的问闻西道:“那老大的意思是?” 徐强这个时候插言道:“把他姐姐和他姐姐的男友绑了,让若小军去筹钱去。” 闻西扫了徐强一眼,伸出拇指说:“你真聪明。” 这不过这句话听起来不太像是在夸人。 林若兮似乎并不认识闻西,连忙说:“钱是我弟弟欠的,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是我男朋友,你们绑他做什么?” 闻西说:“这位美女,谁告诉你说,我绑他是因为你弟弟的原因啊?我只是想同他算算旧账而已。” 任毅听后连忙说:“想不到老大也同他有过节,这个人也真是够讨厌的了。” 任毅说完,又对着旁边的几个人说:“你们听到老大的意思没?把这两个人绑了。” 那几个人干活也是够麻利,几下便将我和林若兮绑的严严实实,闻西这时凑到我身边,一脸坏笑道:“田鑫同志,记不记得当初你把我送进大牢时我说过的话了?我早晚要同你算这笔账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爱钱,谁挡了我的财路,就是我的劲敌,我必须要将其铲除,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趁你还能说话,就快点说吧,因为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割掉你的舌头。” 没等我开口,任毅凑过来说:“老大,这个田鑫说警局的汪局长是他未来的女婿,他还认识李德海李处长,咱们这么弄他,会不会惹上麻烦?” 闻西得意的笑笑说:“放心吧,汪局长是不会因为他的事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任毅有些将信将疑,但看闻西十分笃定的眼神,似乎就也放下心来。 闻西这时又把头转向我说:“田鑫,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快点说出来吧。” 我十分淡定的笑了笑后说:“看到你和任毅凑到一块,我想到了几个成语,叫做物以类聚,臭味相同,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林若兮忙用身体轻轻撞了我一下,急道:“田鑫!” 闻西却笑道:“你说的都对,说实话田鑫,我很欣赏你,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可是田鑫,有一件事你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你的正义感是为了解救谁?” “你别告诉我是普天下的苍生,就在我来的路上,我目睹了一个车祸现场,周围围了一圈人,你以为他们在看什么?在替伤者惋惜?还是想要施以援手?” “真实的答案可能会让你失望,他们只是要看看热闹,他们更希望那个被撞的人伤的再重一些,最好被撞死了,或者死的再惨烈些,好让自己庸俗不堪的生活多了一点料子。” “醒醒吧,世间多的是这样的人,你知道当初组建影子公司的人,是做什么职业的么?和你一样,是个心理咨询师,正是因为他研究人性,才对人性彻底的失望。” “正义?呵呵,去他妈的正义,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任毅似乎并不知道闻西的真实身份,听完闻西的话,也跟着附和说:“老大说得对,我们才是救世主。” 任毅说完又转向身后的几个人,高声问:“你们说对不对?” 那几个人也都连忙跟着附和,徐强和王辰也跟着附和。 听了闻西的话,我只是笑,我的笑反而引起了闻西的主意,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安,不过很快又恢复刚刚的冷漠,厉声质问我道:“你笑什么?” 我忍住笑意,极为淡定的回复说:“谢谢你刚刚又让我学到了两个成语,偷换概念,和自欺欺人。”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正义是很难做的,因为正义感意味着付出,而对于有私念的人来说,更在乎的是回报,所以他们特别害怕付出和奉献,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与此相比,做一个恶人实在是太棒了,你所有的付出所得到的回报,都是为了你自己。” 说到这,我把声音压得很低:“你大可以把我折磨死,继续做你的恶人,为非作歹,但我给你提个醒,知道人类为什么能繁衍至今么?就是因为正义始终站在制高点,这个规则不是人制定的,是造物主,是大自然,当然,以你的那点智慧,是理解不了的。” 说完这些话,我继续表情平静的看着闻西笑,他的眼睛再次闪出一丝惶恐,他用深呼吸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跟着突然说:“拿刀来,我亲手割掉他的舌头。” 我听后,很坦然的把舌头伸出来。闻西接过刀后,却迟疑了。 他转头对任毅说:“你来割。” 任毅听后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很快用一副奴才嘴脸说:“老大,我,我有点晕血。” 闻西听后,猛地用拳击打任毅的腹部,破口大骂道:“废物!” 我眼看着人高马大的任毅对一米出头的侏儒闻西毕恭毕敬,像个哈巴狗一般,顿时觉得十分滑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我一笑,闻西显得更加惶恐,我不禁暗想,当一个人真的能将生死看破,对于那些有极强**的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震慑,所以我想,当初日本军人杀害中国的诸多抗日英雄,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惧怕。 闻西跟着又接连把刀给其他几个人,可那几个人也都以种种理由推脱,闻西气急败坏的把刀甩到地上,怒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徐强这时凑过来说:“老大,要不先把他关起来,割舌头的事回头再说,您今天穿得这么精神,若是被他溅一声血就不好了。” 徐强这句话说得很是时机,正好给闻西一个台阶下,他听后装作有些不情愿的说:“嗯,你说得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做。” 我和林若兮随即被关到茶楼的一个暗间里,哭着鼻子的若小军则被暂时放松了,临走前,他不停的忏悔,说是自己害了林若兮和我。 我和林若兮被关进小屋后,林若兮一开始也是对我道歉,我笑着说:“你同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硬拉我来的,而是我自愿来的。” 林若兮说:“可毕竟是因为我弟弟,如果不是他不争气,你也不会沦落到现在。” 我继续笑笑说:“别说这个了,大不了一死,我现在想想,自己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牵挂了,爱情是假的,视为亲人的汪叔是影子公司的,好朋友死的死,散的散,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心理咨询师,也做过了,还治好过病人,也算创造过奇迹。” “呵呵,所以,死就死了,大不了去阴间再去创造奇迹,人总是免不了一死的,无非就是多活些年头,而多活些年头,无非也就是多经历些喜怒哀乐而已。” 林若兮这时问:“你真的不怕死?” 我笑着说:“若兮,我这个人最不爱说的就是违心话,我本以为你了解我。” 林若兮笑了笑说:“我是时而了解,时而不了解,田鑫,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怎么说呢,似乎突然间就成熟了,多了一丝大将风范,刚刚那个侏儒,明显有些怕你。” 我这时说:“林若兮,你可知道这个侏儒是个什么来头?” 林若兮说:“你说说看?” 我说:“他是影子公司的人呢,而且是个变脸王,擅长易容,黑熊易容成段凌天,就是他做的。” 林若兮有些惊讶道:“啊,原来是他,我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见还是头一次见,呵,影子公司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我和林若兮在屋里呆了一会,突然进来两个人把林若兮拉走,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问:“你们带她去哪?” 那两个人头也不回道:“少特么管闲事。” 我眼看着林若兮被拉走,却无能为力。 我一直在屋里呆了很久,一直呆到眼皮沉,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 我再次醒来时,身体莫名其妙的被松了绑,身边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对我说:“你走吧。”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放我走?” 那个人说:“嗯,老大的命令。”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走出小屋,心里不断的在想,这时怎么回事,闻西为什么要放我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浮出水面 7 我满腹狐疑的离开茶楼,直到走出很远,还在回头看那个茶楼,想想之前还露出恶狠狠的嘴脸,吵嚷着要割掉我的舌头的闻西,不到一天的时间,性情却陡然大变,突然把我放了,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可我却怎么也想不出。 我突然想到了林若兮,连忙拿出手机给接连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可是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收起手机后,我愈加担心起来,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不堪的画面。 我本来想打电话给若小军,问问林若兮的情况,可转念一想,若小军是一个不立事的人,本来心里就没谱,让他知道林若兮的情况,他除了担心,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况且进一步想,林若兮如果脱身了,不应该只和若小军联系,而不和我联系。 我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怀着既忐忑,又担忧的心情回到了诊所,路上又给林若兮打了两个电话,可依旧是无人接听。 我刚回到诊所没多久,伟子便带着毛志强来找我,他一进诊所,便满脸堆笑说:“田医师,你可回来了,我先后来了几趟,你都不在店里,我这人粗心之前也忘了要你电话。” 我快扫了一眼毛志强,跟着对伟子说:“有何吩咐?” 伟子刚要回复,突然也转头看了一眼毛志强,厉声道:“我同田医师说点事情,你先出去回避一下。” 毛志强说:“你要和田医师说话。” 伟子说:“对,你先出去。” 伟子一面说,一面推搡着,毛志强嘴里也不知说些什么,就被伟子连推带搡的弄出了门外。 伟子这时说:“田医师,有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伟子话没说完,脸已经涨得通红,我揣测着他的反应,再回想之前观察的种种,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他道:“呵呵,您有事不妨直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伟子眼睛左右闪躲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道:“田医师,说来也奇怪,您一看就是那种让人信得过的人,有些特别私密的事,我就也敢于求教与您,要是一般人,这事我就只能装在心里,怕他们嘴巴大。” 伟子说完,轻声笑了笑。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乍一听似乎是在夸人,可背后的意思却是一种警告,意思是,我同你说的话特别隐秘,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讲。 我表情淡然的笑了笑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如果真的信得过我,有些话就直说吧。” 伟子说:“我和李总关系比较亲密,怎么说呢,就是需要一些私密的空间,可毛志强这孩子由于跟我时间长了,好像特别恋着我,就连我上厕所拉屎,他都巴不得和我一起,这一点我很苦恼,所以,您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让我解脱解脱?” 我心想,伟子和毛志强的母亲果然是情人关系,不过他说的含糊,我就也没有必要点破,面露微笑道:“自闭症孩子就是这样的,他们很难同谁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可一旦建立起来,就会容易把这种亲密极端化。” 伟子连连点头:“所以说,我就是很痛苦,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想了想后说:“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帮忙的,你只需硬性的和他分开,通过强硬的方式撕裂这层关系,他自然就不依赖你了。” 伟子听了以后却又显露出一丝为难,好一会才说:“这层关系当然不能撕裂,你要知道,我当初就是特意被雇用来照看毛志强的,他如果彻底不依赖我了,那我岂不是……呵呵呵,您说是不是?” 我心想,你既要同毛志强的母亲搞不正当的关系,还要继续找存在的价值,真是鱼和熊掌都想要,看来贪碌真是人的本性。 我回复说:“您给我出的这道难题,有点难解,我得好好想一想。” 伟子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连忙从随身携带的钱包里拿出一沓钱,笑着说:“这是5ooo块,您先收下。” 在他将放在桌上之前,我连忙阻挡住,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伟子坚持把钱按在桌子上,笑嘻嘻的说:“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这事就先这么定,事成之后,我还会额外再支付一笔费用。” 我皱了皱眉头说:“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具体应该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伟子这时连忙凑到我耳旁,小声说:“一周的时间,我和李总只需要一周的时间,我们要去一趟欧洲。” 伟子话音刚落,毛志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伟子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让你进来了么?” 毛志强嘴唇颤抖道:“外面好,好冷……” 我这时说:“进来就进来吧,该知道,我都已经知道了。” 伟子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出去办点事,大概两个小时,他还是先在您这呆一会。” 我轻轻点了点头。 伟子随即又从包里拿出几张百元钞票说:“您是一小时3oo,这时6oo块钱。” 伟子跟着又道了几句辛苦,便匆匆走了。 伟子刚走,毛志强便问我说:“他干什么去了?” 我说:“他出去办点事,你先在这呆一会。” 毛志强点点头,跟着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笑着说:“一会就回来了。” 毛志强跟着就不再说话,我心情有些烦闷,也不想再同他说什么,见他安安静静的坐着,觉得这样也挺好,自己就也放空自己,双目平时前方呆。 可我很快就注意到毛志强的嘴唇在不断闭合,明显是在自言自语,跟着又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我于是厉声斥责他道:“毛志强,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不可以自言自语,听到了没有?” 毛志强有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忙说:“是,不自言自语。” 我又问他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毛志强说:“我想到了一个胖叔叔,很有意思,我很喜欢他。” 我说:“喜欢就在心里默默喜欢,不要说出来,听到了么?” 毛志强点头说:“好,在心里默默喜欢,不说出来。” 我听后继续呆,只不过这次我时不时用余光扫着他,以防止他再次自言自语,果然,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再次小声嘀咕些什么。 我这次更加严厉的逼视他道:“你刚刚怎么说的?怎么又自言自语了?” 毛志强被吓坏了,十分急切的解释道:“我不该自言自语,我要在心里默默的想许辰叔叔。” 我回复说:“知道了,就要这样做,我如果再看到你自言自语,就会惩罚你,听到了么?” 毛志强说:“好的。” 我又继续瘫坐回转椅上,可很快又从转椅上弹坐起来,忙问毛志强道:“你刚刚说,那个叔叔叫什么名字?” 毛志强拉着自闭症患者所特有的长音回复说:“许辰叔叔胖胖的,很可爱。” 我追问道:“你同我描述一下那个许辰叔叔的大概样貌。” 毛志强眨了眨眼睛,跟着说:“许辰叔叔很胖,眼睛很小,鼻子高高的,嘴巴又很大。” 根据他的描述,他嘴里所说的许辰,无疑就是我所认识的许辰,可许辰平日里都呆在一个废弃的商场里,毛志强怎么会接触到呢? 我于是又问毛志强道:“你是什么时候见的许辰叔叔?” 毛志强想了想,回复说:“许辰叔叔说话的声音很有意思,尖尖的。” 自闭症患者就是这样,他们对于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会自动屏蔽掉,只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心想,毕竟是在一个城市,偶尔见到,也属于正常,何况许辰也不是一直呆在商场里,没准他们在街面上碰到了,两个都是很奇怪的人,反而擦出了火花,两个最不会聊天的人,反而聊了起来。 这样想着,我就脑补这个画面,突然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个自闭症患者和一个间歇性失忆症患者,他们聊起天来,一定相当有趣。 我随口问道:“许辰叔叔都和你聊什么了?” 毛志强听到我的问话,顿时来了兴致,一遍比划一边说:“他说他知道有一个大!阴谋。” 我怔了一怔,自语的重复道:“大阴谋?他说什么阴谋?” 毛志强继续拉着长音说:“许辰叔叔说,谁和谁要联手除掉谁,是个大阴谋!” 第二百一十三章 浮出水面 8 我听后连忙追问他:“你说的再详细一点?” 毛志强却又拉着长音说:“大阴谋!” 我意识到应该问不出更多的信息来了,便不再难为他,可心里却惴惴不安,许辰难道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所说的阴谋到底是个什么阴谋呢? 我突奇想,想带着毛志强去废弃的商场里找许辰。? ? 我快看了一眼时间,此时距离伟子走才过去半个小时左右,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我于是对毛志强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毛志强有些呆滞的看着我说:“不好,我要留下来等周伟叔叔。” 我快想了想,连忙回复说:“我带你去找许辰叔叔,你不是很喜欢他么?” 毛志强说:“对,我很喜欢许辰叔叔。” 我说:“那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毛志强这才说:“好,你带我去找许辰叔叔。”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走。” 我和毛志强走出门后,我才注意到外面原来下雪了,街面上已经被一层薄薄的如同白纱一般的雪花覆盖,道路两旁的树干上也挂满了白皙的雪花。 明明是十分怡人的风景,我却突然想到了婉茹,心里感到阵阵抽动,我想起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和婉茹漫步在大街上的情景,跟着又想到了婉茹的病,不免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惆怅感。 我沉浸在这份伤感里,迟迟没有迈步,直到毛志强对我说:“田医师,下雪了。” 我才从这种情绪里面拔出来,附和着说道:“是啊,下雪了。” 触景生情后,我缅怀了一小会,跟着继续带着毛志强赶去找许辰。 赶到那栋废弃的大厦时,我在里面找了一圈,并没有现许辰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我身后的毛志强这时问我:“田医师,许辰叔叔不在这里。” 我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可我突然意识到毛志强虽然说话的时候拉着长音,不过他说的这句话,不像是一个疑问句,更像是一个肯定句。 我于是问他说:“你事先知道许辰叔叔不在这里?” 毛志强果然点了点头说:“对,我知道许辰叔叔不在这里。” 我继续问道:“那他在什么地方?” 毛志强说:“许辰叔叔在阳光洗车行。” 我一怔,问道:“阳光洗车行?你上次是在那里见到他的?” 毛志强说:“是的,我是在阳光洗车行见到的许辰叔叔。” 我一开始觉得事情可能是这样的,伟子带着毛志强去阳光洗车行洗车,刚巧碰到了路过那里的许辰。许辰此时或许早就不在那里了。 我继续问他:“你上次碰到许辰叔叔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毛志强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许辰叔叔在给我们洗车。” 自闭症患者虽然有社交障碍,但是他们的思维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很高,可这就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许辰怎么可能会在阳光洗车行给他们洗车呢? 我看了一眼手表,此时距离伟子回来,已经不到一个小时,如果带着毛志强,我来不及赶去那里,而让伟子知道我私自带毛志强出来找人,实在不太好。 我于是说:“走,我们先回到店里去。” 毛志强说:“不去找许辰叔叔了?” 我语气坚定的说:“先不找了。” 毛志强小声嘟囔道:“我想去找许辰叔叔,我喜欢许辰叔叔。” 我铁着脸,厉声道:“我说先不去找了,听到没有?” 毛志强便不再吱声。 我很快带着他回到诊所。没一会工夫,伟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笑意的说:“田医师,辛苦辛苦。” 我笑着回复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做的。” 伟子表情有些夸张的说:“那也一样要感谢您,对了,你和他聊了没有,觉得这事可行不?”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我竟然没有想这件事。 我本来想实话实说,可我转念一想,我毕竟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此时如果告诉人家,这事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想,伟子一定认为是我不尊重他。 我于是便扯谎道:“周伟,是这样,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伟子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跟着满脸堆笑着问我说:“田医师,您如果不忙,我想多同您聊聊关于这小子的事。” 他说完便瞪了毛志强一眼,厉声道:“去,你先出去,我同田医师说几句话。” 毛志强用手指了指门外说:“外面太冷了,我想呆在里面。” 伟子厉声道:“就呆一会,冻不死你,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毛志强这才说:“好。” 跟着便很听话的乖乖走了出去。 毛志强走后,伟子便同我说:“田医师,关于毛志强,我还真有点头疼,我其实没有学过心理学专业,也不知道关于自闭症应该如何对待。” 我心想,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该接手毛志强,胆子真够大的。 我将内心的想法隐藏起来,笑着说:“这东西也无所谓专业不专业,您有这份真心就够了。” 伟子表情有些怪异的笑了笑,跟着继续说:“我之前曾听一个搞心理学的大师说过,对待像他们这样的人,要施加压力,来规范他们的行为,所以我一般都是采用暴力,他不听话,我就拿鞭子抽他,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正好请教一下您,您毕竟是专业的。” 我想了想后说:“如果您觉得我的话还有些参考价值,那我就信口胡诌几句。” 伟子忙说:“我十分愿意学习啊。” 我笑笑说:“暴力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要适度,这些有心理问题的孩子,他们其实是能自己克服一些问题的,很多时候,我们要做的,更多是引导,如果我们完全把他们当成是无行为能力的人,反而会更加抹杀掉他们应有的能力。” 伟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得似懂非懂,我继续说:“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 伟子拍拍手说:“我还救愿意听故事。” 我说:“这个故事是我一个心理老师讲给我的,他说生物学家曾解说过飞蛾的成长过程,飞蛾在作蛹的时候,翅膀都是萎靡而不达的;当他出茧时,必须经过一番挣扎,体液方能流到翅膀里去,这样两只翅膀才能有力的在空中飞翔。” “而曾有一个人恰好看见树上一只虫茧在活动。他看得很有兴致,就在旁边观察了一个早上。那只蛾子在里面奋力挣扎,可还是不能挣脱,给人的感觉似乎永远也没有可能出来了。” “这个人终于熬不住,就用一把剪刀在茧上破了一个洞,以便让蛾子出来时可以稍稍容易一些。” “果然没一会,蛾子就出来了,可是蛾子的身体非常臃肿,翅膀也异常萎缩。” “这个人想帮忙,却反而成了祸根,那只蛾子非但不能在空中飞翔,反而很痛苦的爬了一小会就死了。” 我讲的津津有味,伟子却打了一个呵欠,我这才意识到他并不是真的虚心请教,或许只是想通过我来印证他用的方法对不对而已。 我于是笑笑说:“故事讲完了。” 伟子有些敷衍的回复说:“嗯,我学到了很多。” 我看了一眼手表说:“毛志强已经在外面呆了一会了,要不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的事,我们回头电话联系。” 我要了一下伟子的电话,便同他道了别。 伟子走后,我在店里坐了一小会,便想,我应该去阳光洗车行找许辰去,如果他真的在哪,我没准能问出什么来。 我这样想着,起身就要走,我刚站起身,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是林若兮! 第二百一十四章 浮出水面 9 林若兮的意外出现,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先是一怔,跟着连忙说:“若兮,你怎么……” 林若兮却像是一脸苦笑的说:“我怎么了?” 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又问:“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林若兮把脸扭到一旁,小声嘀咕说:“你觉得他们会把我怎么样?” 这件事我还真的不敢往深处想,我试探性的说:“总之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林若兮却撇了撇嘴说:“女人都希望自己天生丽质,有个漂亮的脸蛋,最好再有一副好身材。” 林若兮说起话来的语调有些怪,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故作轻松的笑笑说:“若兮,这两样你都占了。” 林若兮苦笑着说:“田鑫,你觉得这样很好么?” 我回复说:“若兮,这样当然好,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话来?” 林若兮眉头微皱的问我道:“田鑫,你老实告诉我,我被黑熊催眠的那段时间,你和黑熊是不是一起占了我的便宜?” 林若兮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杀个一个措手不及,我一下子支吾起来,反而暴露了答案。 林若兮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说:“既然做了,为什么又不敢承认呢?” 我缓缓吹出一口气后说:“若兮,你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已经回答你了,我当时也是被迫无奈,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否则我绝不会……” 林若兮反问道:“如果我是一个奇臭无比,身材极差的女人,你还会那样做么?” 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咬了咬牙后说:“若兮?” 林若兮继续笑笑说:“田鑫,我其实不是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怪我父母,为什么要把我生成这个样子?呵呵,你也许会说我矫情,你长得漂亮,身材好,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你却跑来这里抱怨。” “可谁又能知道我的苦楚呢?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容貌和身材是另一种资本,这种资本就像富翁卡里的钱一样,都不属于我们自己,是属于那些有势力且又有歹心的人们。” “他们一看见年轻貌美的你,脑子里就只有一种想法,想要占有你,所以,我如果想要顺顺当当的活下去,就得不要自尊,否则,我早就应该找个无人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听到林若兮的话,我已经能猜到生了什么,闻西一定是占了她的便宜,玷污了她。林若兮的遭遇也让我不禁感叹自古红颜多薄命。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想了好一会,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林若兮摆摆手说:“田鑫,你能先出去一下么?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我听后连连点头说:“好,我现在就走。” 刚一走出门口,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诊所的林若兮,心想林若兮确实很可怜,她不像婉茹,婉茹虽然也可谓是国色天香,但她有一个势力强大的爸爸,所以没人敢轻易打她的歪主意。 可林若兮则不然,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背景,父母早已不在,唯一的亲人若小军是个不争气的主儿,连自己的事情都摆不平,更别说保护自己的姐姐。 所以对于林若兮来说,她的美貌反而成了她的负担。 离开诊所后,我径直去了阳光洗车行。这个洗车行生意十分红火,即便是在冬天,客流量也十分可观。 我找到那里的时候,几个擦车的工人正在店里不断的忙碌着,我走进店里,一个擦车工立刻迎上来问:“先生您请到室内等,我怕洗车的水溅您一声。” 里面的噪音很大,我轻轻把他拉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许辰的工人么?” 那个人摇摇头说:“没有这个人。” 我点了点头,这个工人随即说:“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得赶紧去忙了,一会老板看到我在这闲扯,我非挨骂不可。” 我忙摆手说:“快去吧。” 洗车工很快便跑开了。 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心想,毛志强或许只是记错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洗车行,在靠近门口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他们员工登记牌,其中有一个人的样貌同许辰一模一样。 这时刚巧有另一个洗车工路过,我忙指着墙上的许辰问他说:“您好,请问这个人应该是你们这里的员工吧?” 那个人朝墙上看了一眼,随即说:“你说他啊?他确实在我们这干过一段时间,可几天前突然就不来上班了,老板也联系不上他,就将他开除了,这张登记牌还没来得及换呢。” 看来许辰果然在这里做过,可那就奇怪了,他患有间歇性失忆症,怎么可能胜任一个工作呢,难道他的毛病不治自愈了? 可如果他真恢复了,那么他突然消失,这件事就有些蹊跷了,可能他现了什么风吹草动。 走出洗车行后,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便拿出手机给张扬拨了一个电话,接到我的电话后,张扬问:“兄弟,有何指示?” 我回复说:“我想报一个失踪人口。” 张扬说:“你把他的信息大概同我说说。” 我说:“这个人叫许辰,是名男性,身材微胖,眼睛很小,鼻子和嘴巴都很大……” 张扬听后,突然沉声道:“兄弟,你说的这个人同你是什么关系。” 从张扬说话的语气里,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回复道:“是我一个朋友,你为什么这么问?” 张扬沉寂片刻后说:“兄弟,你说的这个人已经死了,昨天我们现了他的尸体!”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本能的叫道:“什么?” 张扬继续说:“许辰经过法医鉴定死于谋杀,我们现在也在全力侦破此案,希望早日能将杀人凶手绳之于法。” 挂断电话后,我大脑中一下子涌现出许多想法来,一时间竟有一些嗡嗡作响。 可我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用理智来分析这件事。 杀害许辰的人,一定是现了他身上的秘密,怕他将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才杀人灭口,如此说来,杀害许辰的人,应该就是影子公司的人。 这时我又想到了毛志强,如果许辰真的恢复正常,那么许辰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同人讲自己所知道的事,而他之所以选择同毛志强讲如此重要的事情,因为毛志强恰恰是一个有沟通障碍的人。 自闭症患者会把别人告诉给他的事清晰的印在脑子里,而且还不会轻易同外人讲,所以许辰现毛志强是个自闭症患者后,将这些秘密讲给毛志强,等同于将这些宝贵的信息储存在一个电脑里,这些信息轻易不会被人现。 我不禁感叹许辰的聪明,同时也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我这时又想,许辰之所以选择将这些信息存到毛志强的大脑里,想必已经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地,那如此说来,毛志强知道的信息一定还有更多,只是我要想一个巧妙的办法将它们问出来。 我这时再次掏出手机,迫不及待要给周伟打一个电话,想和毛志强见一面,然后将许辰存在他大脑里的秘密全部都提取出来,这些秘密极有可能直接指出影子公司的幕后老大究竟是谁。 当我拿出手机来,若小军却刚巧给我打来一个电话,我接通他的电话后,他语气急促的问我道:“田鑫,你看到我姐了么?” 我忙回复说:“看到了,在我店里,你怎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 若小军急道:“我给她打了,她没接……” 我听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忍不住问他道:“生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若小军喘着粗气说:“有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那你倒是说啊?” 若小军忽然压低声音说:“任毅还有他那个小矮个老大闻西死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浮出水面 10 我这下彻底懵了,缓了好一阵才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小军支吾道:“我着急筹钱去救你们,实在没辙,就去找温经理借钱,温经理听说你被挟持了,二话没说,就借钱给我,结果我立刻打电话同任毅联系。” “任毅约我还在茶馆见面,我本打算带着去找他,结果我赶到茶馆时,发现茶馆被警察围起来了,一打听,才知道里面死人了。” “等死者从里面被抬出来时,我趁着警察不注意,偷偷拉开盖帘看了一眼,发现死的两个人正是任毅和那个侏儒……” 若小军知道的信息就这么多,挂断电话后,我立刻又给张扬打过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御春堂茶馆死人的事,张扬说:“我今天在外市办事呢,还没回去,我要不先打电话给警局帮你问问这事?” 我说:“先不用了,我自己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吧。” 我于是又辗转去了警局,到了警局后,我发现很多新面孔,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心想,自己才不长时间没来警局,这里的人竟然已经大换血了,真可谓是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啊。 我于是直接找到李德海的办公室,打算去找他了解情况,可等我找到办公室时,发现他人不在,我找了一个人打听,才知道李德海由于身体原因正在休假,已经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来警局了。 出于关心,我给李悠悠打了一个电话,问问李德海的情况,李悠悠接到电话后,说:“哎,这事可别提了。” 她越这样说,我反而愈加好奇道:“怎么了悠悠,说来听听?” 李悠悠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为我和凌霄。我爸反对我和他谈恋爱,可我实在没有办法同凌霄分手,我爸你是知道的,同他没有道理可讲,他认定的事,你就一定要这样做,可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的感情我想自己做主。” “他越是反对,我却越加离不开凌霄,就把他给气病了。” 李悠悠同凌霄的情况,十分类似于我爸和林若兮的感情,是一种被称为“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的心理学效应,交往中的恋人越是遭受亲人的反对,两个人的爱情之火反而烧得越旺。 我这时心想,父母都爱干涉孩子的感情生活,可他们却大都同李德海一样,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因为家人的干涉,恋爱中的恋人对未来感到惶惶不安,而这种感觉又被误认为是恋爱的冲动。 所以父母若真的想阻止一段感情,首先要做的是毫不犹豫的同意,这样,一对年轻人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一段感情,而什么东西得到的越是容易,他们往往就越是不加以珍惜。 这个时候,父母若是经常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说另一个人的坏话,比如他哪里哪里是缺点,哪里哪里不如别人做得好,时间一长,自己的孩子就会对另一半产生怀疑和焦虑的情绪,两个人很容易就会分手。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事,一时忘了说话,李悠悠突然问道:“你也觉得我和凌霄不合适么?” 我忙说:“我其实觉得凌霄挺好的,可能是你父亲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好吧,所以……” 李悠悠叹了口气说:“哎,我们来这对苦命鸳鸯。” 知道李德海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也无心再同李悠悠多聊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可我脑子里还是特别想知道关于闻西的事,李德海和张扬不再,局里的其他人肯定不会对我一个外人说得太细,此时要想知道更多的事,唯有给汪叔打电话。 可不知怎地,知道了汪叔是影子公司的人,我和他在心理上出现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简单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同他打电话。 我这时开始分析,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我第一想到的就是林若兮,因为她有足够的杀人动机,闻西和任毅占了她的便宜,她怀恨在心,完全有杀人的可能。 我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诊所,林若兮此时还在诊所,见我从外面回来,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把头低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试探性的问她道:“若小军给我打电话了,他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若小兮有气无力的轻声说:“我关机了,他什么事?” 我心想,还是先不要把闻西死亡的消息告诉她。 我于是说:“也就是惦记你,他本来筹到了钱,想去同闻西换咱们俩的自由,结果没想到咱们来已经出来了。” 林若兮问:“他从哪里弄到的钱?” 林若兮这样问,一下子打消了我对她的怀疑,如果她是杀人凶手,她一定会关心若小军联系闻西的事,因为闻西已经死了,若小军不可能联系到他。 可林若兮第一想到的,确实若小军钱的来源。 我想了想后说:“是温兵借钱给他的,我和温兵交情不错,温兵听说是要救我,直接就把钱给他了。” 林若兮轻轻应了一声,回复说:“那这笔钱可以省下了。” 我此时基本可以断定,林若兮对闻西的死并不知情,可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杀了闻西呢?闻西是一个极其狡猾的人,也有点本事,能杀他的人,必定也不是一般人。 我想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将闻西的死告诉林若兮,因为即便我不说,若小军也会说,到时候林若兮如果得知我事先就知道这件事,却不同她讲,反而会觉得我有问题。 我压低声音说:“若兮,闻西死了。” 林若兮听后,立刻把眼睛瞪得溜圆,显得十分难以置信,怔了好一会才说:“怎么可能?谁能把他杀了?”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不瞒你说,我之前还以为是你杀的,因为你有杀人动机。” 林若兮咬牙道:“我倒真是想杀了他,这个禽兽,只恨不是我亲手杀的。” 我知道林若兮对于自己被侮辱的事,一时肯定难以释怀,就安慰了她几句,跟着问道:“若兮,你觉得这事能是谁做的?” 林若兮眉头紧蹙道:“不知道,还真像你所说的,最想杀他的人,应该就是我,可如果不是我杀的,还能有谁呢?” 我这时说:“若兮,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同你分享一下。” 林若兮忙问:“什么事?” 我沉声道:“许辰死了,也是被人杀的。” 林若兮听后更是把眼睛瞪得老大,许久才用疑问的语气问我道:“你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么?” 我想了想后说:“之前我觉得闻西的事情是你做的,所以就没把两件事往一块想。” 林若兮又问:“许辰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回复说:“也是最近的事,你不会觉得杀害许辰和闻西的是同一个人吧?” 林若兮说:“我对闻西并不了解,但之前听说过他,他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也是一个很敏锐的人,能杀他的人,一定有些本事。” 我笑着回复说:“你和我想的一样。” 林若兮继续说:“而许辰也是影子公司的人,我其实一早就有预感,许辰如果继续留在这个城市,早晚要出事,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说:“许辰死之似乎是回复正常了。” 林若兮疑问道:“间歇性失忆症好了?” 我点了点头。 林若兮若有所思的长处一口气,跟着说:“田鑫,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觉得,一定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盯着许辰。” 我附和道:“对。” 林若兮又说:“这个人,要么就是影子公司幕后真正的老大,要么也是老大的亲信!” 第二百一十六章 生死较量 1 我有些不解的问林若兮道:“为什么你觉得会是影子公司的老大杀了许辰和闻西呢?” 林若兮说:“接连杀害两个影子公司的人,只有影子公司老大有这样的权力,这种事除了他以外,别人是做不来的。” 林若兮之前毕竟在影子公司呆过,所以在这件事的判断上,她的直觉一定比我要准。 如果这事真的是影子公司老大做的,他杀害许辰我倒是能理解,因为许辰毕竟掌握了一些关于影子公司的内幕,影子公司老大如果发现他还活着,要他性命是说得通的。 可他为什么要杀闻西呢? 林若兮这时又忽然问我:“对了田鑫,闻西之前为什么要放你走?”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而且也不可能再知道了。” 林若兮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说:“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轻声回复道:“你的意思是闻西放我走和他被杀?” 林若兮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后问:“能有什么联系呢?” 林若兮叹了口气说:“就像你说的,闻西一死,这事就没有答案了,只能靠猜测,可我们掌握的信息又太少了。” 我这时一下子便想到了闻西,小声对林若兮说:“若兮,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我们可以找一个人。” 林若兮连忙问:“找谁?” 我轻声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来咱们诊所的那个自闭症患者毛志强?” 林若兮有些吃惊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说:“你开我玩笑呢吧?” 我先是笑了笑,跟着便把许辰和毛志强之间的事,以及我的猜测都同林若兮讲了。 林若兮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怪不得你说许辰恢复了,不过不得不说许辰还是很有智商的,另外这事情也真是巧,许辰怎么也不会想到毛志强居然就是你的病人。” 我说:“说到巧合,让我想起了之前在书上读过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林若兮饶有兴致的说:“说来听听?” 我说:“19世纪初,意大利当时的国王翁贝尔托一世在副官的陪同下到距离米兰几英里的蒙察,他准备在第二天的一个运动会上颁发奖品。” “当天晚上,他和副官进入一家小饭店用餐,可当他见到饭店的店主时,整个人便惊呆了,站在他面前的店主,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材,几乎同自己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 “国王为此来了兴致,就叫店主坐在身边,两个人攀谈起来,结果深入了解后,更让国王倍感惊奇。” “两个在同年同月同日在同一个地点出生,且两个人的姓名都叫翁贝尔托;不仅如此,两个人还在同一天结婚,并且妻子都叫玛格丽塔,除此外,他们还各有一个名叫维托里奥的儿子。” “并且,翁贝尔托一世加冕之日,正是另一个翁贝尔托的饭店开张营业之日。” “交谈完毕,国王对忍不住对副官说,他想要另一个翁贝尔托出席运动会,并想于当天给他颁发意大利王氏的骑士衔。” “可第二天,那个人并没有如时参加运动会,国王问起副官时,副官很遗憾的说,那个翁贝尔托已经在当天的一次枪击中意外丧生。” “国王为此大吃一惊,连忙吩咐副官查明另一个翁贝尔托的葬礼是在何时举行以便亲自参加。”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此刻朝着国王连发几枪,其中有一枪直接穿透他的心脏,国王当场毙命,他们俩个人最终死于同一天。” 听完我的讲诉,林若兮回复说:“这个故事有点意思。” 我接着说:“我后来又看过很多类似的书籍所提到的巧合事件,比如林肯和肯尼迪的巧合。” 林若兮忙说:“这个我也知道。” 我又说:“还有拿破仑同希特勒的巧合,我有时会想,这些巧合科学之所以解释不了,并不是因为巧合本事离奇,而是因为科学自身的局限,这个世界一直在被某种看不见的规则所左右着。” 林若兮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记得一本书曾提到过,爱因斯坦曾说,我知道的越多,发现其实不知道的东西就更多,世人都说我是知识最渊博的人,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其实才是最无知的人。” 我会心一笑道:“若兮,所以我们还是要做个好人,老祖宗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本身或许就是一个规则。” 林若兮说:“原来你想阐述的是这个观点,我觉得,就目前而言,我们还算是个好人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 同林若兮聊完,我便给周伟打电话,想要约见毛志强。我们通完电话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周伟便带着毛志强来到我的诊所。 毛志强见到我后,还像之前一样,拉着长音同我问好:“田医师您好。” 周伟随即走上前来,满脸堆笑道:“田医师,怎么样,您想到办法了?” 我忙说:“不敢说想到了,但可以试试,你可以先把他留在我这,你去忙你的。” 周伟说:“好,那就辛苦了,那个,你看他呆多长时间合适?” 周伟说着就要伸手去钱包里拿钱,我笑笑说:“你之前不是给了我5000了,不用再另外支付了。” 周伟笑着说:“那怎么行,那5000不包括您做心理治疗的钱,这样吧,我正好也有事出去忙,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就先给您900。” 周伟说着便从钱包里拿出9张百元大钞递到我手里说:“这是三个小时的咨询费。” 我本来还想客气一下,无意间却见林若兮对我使眼色,我于是便接过钱。 周伟跟着同我道了别,便急匆匆的走了。 周伟刚走,林若兮便说:“田鑫啊,你是够博学,但社会经验也真是不足,这个周伟我暗中调查过他的底细,他是李京华专门雇用照看毛志强的人。” 我回复说:“这点我知道啊。” 林若兮白了我一眼,立刻又说:“李京华原本一个月给他十万块,可这个周伟很有手腕,一来二去竟然俘获了李京华的芳心,两个人于是便好上了。” 我笑着说:“这个我也知道啊。” 林若兮嗔道:“李京华现在一个月给周伟20万,周伟巴不得白天的时间,毛志强都在你这,他按照相应的咨询费支付给你,即使这样,他还能剩下一半左右的钱,可以出去花天酒地。” “而你刚刚竟然还不想要他的钱。” 要是按照我以前的想法,必定要同林若兮辩论一番,可此时不知怎地,我格外赞同林若兮的观点,对于像周围这种投机的人,真是没有必要客气。 我径自想了想,随口问林若兮道:“这个李京华是什么来头,怎么出手这么阔绰?” 林若兮说:“她是优雅丽人连锁会馆的总裁。” 我听后不禁吐了吐舌头,优雅丽人是我们市规模最大的美容会馆,据说光是常驻会员就将近十万,一年的营业额也高达数十亿,想不到总裁竟是个女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我俩随后又研究起了毛志强。毛志强今天格外兴奋,嘴角一直挂着奇怪的笑容,林若兮见状,问我道:“这个孩子好像挺爱笑的。” 我无奈的摇头说:“这是他们这类人的天性,见到美丽的女性,就是这副德行。” 这句女人都在听的恭维话,在林若兮这却不奏效,她听后一脸的不悦,说了句:“你自己研究他吧,我去里屋睡一觉。” 她说完便走了。 林若兮走后,毛志强逐渐恢复了正常,我跟着便问他关于影子公司的事。 可毛志强并不配合,不管我采用什么方法,关于影子公司的事,他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我明知道着急没有用,可还是忍不住心急。可我突然灵机一动,问毛志强道:“你喜不喜欢刚刚那个姐姐?” 毛志强立刻把眼睛瞪得老大,一本正经道:“喜欢,姐姐长得很漂亮。” 我说:“那好,你如果把许辰叔叔同你说过的话都和我讲了,我就带你去看漂亮姐姐。” 毛志强眼睛一亮,说了句:“好。” 我忙说:“那你快告诉我啊!” 毛志强这时说:“许辰叔叔说,影子公司有一个大阴谋。” 我有些激动的急道:“什么阴谋?你快说。” 毛志强把眼睛盯向别处,拉着长音说:“有人想要篡权,要夺取老大的位置。” 我一惊,连忙问:“是谁?”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死较量 2 说完这些话,毛志强的目光又开始神游,我却心急如焚,大声叫道:“你快告诉我是谁想要篡权?” 毛志强抬起手来朝里屋指了指说:“我很喜欢这个漂亮姐姐。” 我这时突然想起之前曾拜访的一名专门治疗自闭症患者的专家的话,想要自闭症患者们集中精力,必要时,可以给予突然而至的压力。 当时的我听得有些糊涂,就问那个专家说:“什么是突然而至的压力?” 那个专家没有说话,露出凶狠的表情,抬手就给他身边的一个自闭症患者一记响亮的耳光,并厉声对那个自闭症患者说:“给我背一遍三字经,一个字不许错,快背。” 那个自闭症患者果然开始背诵,专家快速递给我一本三字经,我对着三字经看了好一阵,那个人果然一字不差,专家跟着又说:“这个方法十分行之有效,只可惜大众是不会接受,他们会以为我们在虐待残疾人。”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此时想来,仍旧感觉历历在目,我因为急于知道关于影子公司的事,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抬手对着毛志强的脸就是一巴掌。 毛志强一下子愣住了,极其惶恐的盯着我看,我这时厉声道:“快点告诉我,到底是谁要篡权,许辰是怎么和你说的。” 毛志强捂着脸,开始支吾道:“许辰叔叔和我说的,许辰叔叔……” 我跟着抬手又是一巴掌,毛志强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十分利索的说:“许辰叔叔说共有三个人想要篡权,其中一个叫汪博渊,他也是最有野心的一个,他和黑熊一伙;还有一个叫张渊超,他和段凌天一伙;还有一个是……” 毛志强说到这,思维再次混乱起来,似乎怎么也想不起另外一个人来,而他之前说的话已经足够让我感到震惊,我万万没有想到汪叔竟然真的是表里不一的坏蛋,而且他竟然同黑熊是一伙的。 我这时猛然想到,汪叔早已经知道黑熊取代真正的凌啸汀在睿康为非作歹,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他想同周洋一步步推翻影子公司,那么趁着黑熊在睿康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职权下手。 可他迟迟未动,直到黑熊全身而退,这事我为什么早没有想明白呢? 想到这,我悻悻的抬起手来,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觉得汪叔不仅欺骗了我,他还欺骗了婉茹和周洋,甚至更多的人。 我跟着又开始分析杀害许辰的人。 我觉得张渊超和段凌天基本可以排除,张渊超实力强大,段凌天又恃才傲物,他俩如果真有心杀害许辰,没有必要搞得偷偷摸摸的。 汪叔也嫌疑比较大,因为他害怕自己真实的意图被揭露,除此外就是毛志强想要说却没有说出来的最后一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毛志强偏偏把他给忘了呢? 我这时又问毛志强说:“许辰叔叔有没有告诉你影子公司的老大是谁?” 毛志强声音有些发颤的支吾道:“许辰叔叔说我长得很帅,我很喜欢许辰叔叔。” 我见毛志强两边的脸都肿的发红,实在不忍心再下手打他,于是便不再问下去,何况他刚刚告诉我的信息,已经是爆炸性的了。 我趁着扇耳光所带来的余热,厉声对毛志强说:“你周伟叔叔过几天要出远门,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你能不能暂时先不要缠着他,他到时候会找其他人先替他来照顾你。” 毛志强支吾道:“我喜欢周伟叔叔,不想让他离开我。” 我听后,做出凶狠的表情来,扬起手做出扇耳光的姿势,毛志强见状,便用手握着脸,改口道:“好,先让周伟叔叔出去办事情。”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才是好样的。” 又过了一会,周伟从外面回来,和我简单的做了交流,跟着便匆匆离开。 他刚走,我便进里屋去找林若兮,把毛志强刚刚同我讲的事,都同林若兮说了。 林若兮听后,先是有些得意的说:“怎么样,我一早就说汪博渊有问题吧,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我忙伸出了大拇指,跟着又说:“想不到张渊超和段凌天居然是一伙的。” 林若兮说:“他俩联手,还真是难对付。” 我点了点头说:“而且另一个人不知道是谁,你觉得能是谁?” 林若兮说:“我也想不出来。之前我一直觉得张渊超和段凌天都是比较难束缚的人,他俩其实都有篡权的能力,可没有想到他俩居然是一伙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影子公司老大的位置,有这么好坐么?大家都想篡权?” 林若兮冷笑几声后说:“说到底还不是欲望?你父亲曾说过一句话,人类早晚要被自己的欲望毁掉。” 我听后也叹了口气说:“哎,我最近今天也看了一条新闻,说的是关于核战的事,说是某个国家的某个领导人,如果按下核按钮,将会有将近7亿人口陪葬,这还不包括后期的核污染所造成的伤害。” “说的这,就要追溯到一开始,人类是智慧生物,核武器一开始被发明出来,那些制造它的高层们,就应该意识到它的危害。” “可即便如此,各个国家还是争先恐后的想生产核武器,生怕发生战争时,自己处于弱势。” “到时候恐怕真的如美国的科幻电影终结者演的那样,这个世界仅有少量的人幸存下来。” 林若兮说:“真是搞不懂,人类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或许是因为不公平吧,人类的欲望产生了不公平的格局,不公平的格局又导致了阶级,而这种阶级是把双刃剑,既能让人类进步,也能让人类毁灭,就看人类自己的造化了。” 林若兮突然说:“呵,如果真的爆发核战,还真的不如让影子公司的人得手了,影子公司再怎么罪恶,杀的人也不过一百,核战爆发,却杀伤几亿。” 我听后继续无奈的笑。 第二天,周伟又带着毛志强过来找我,他按照老样子,先让毛志强出门回避,跟着有些兴奋的对我说:“田医师,您真有本事,昨天这小子突然对我说,让我安心出去办事,他在家等我。” 我笑着说:“看来我的方法起作用了。” 周伟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说:“感谢感谢,我和李姐明天下午的飞机,等我们回来,我再支付您5000的费用。” 我刚想回绝,突然想起了林若兮的话,于是便说:“钱的事好说,等你们回来再说不迟。” 周伟说:“那我就带着这小子先走了。” 我回复说:“这事你打电话说就可以了,还刻意跑一趟。” 周伟笑着说:“没,我本来想带着这小子去理个发,正好路过这,就寻思过来看看。” 我忙说:“你太客气了。” 周伟这时先是往身后看了一眼,接着压低声音说:“田医师,我其实还有件事想和您汇报一下。” 我见他表情严肃,猜测问题似乎比较严重,便说:“你尽管说。” 周伟低声说:“这小子昨天自言自语的情况好像比以往都要严重,不知道嘀咕些什么玩意,我问他他也不说。” 我听后紧皱眉头说:“除了自言自语呢?有没有别的异常情况?” 周伟想了想后说:“别的还真没发现,就是自言自语,你看用不用帮他再看看,我们理发倒也不急。” 我刚要表态,毛志强却突然发了疯一般从外面冲进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对我说:“田医师,我昨天有件事说错了,第三个人,他不是想篡权,他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生死较量 3 毛志强的突然出现,把我和周伟都吓了一跳,周伟登时满脸怒火的对毛志强喊道:“你怎么回事,我让你进来了么?” 我连忙遏住周伟的怒火,轻声说:“周伟,没事,让我来和他说。” 周伟顿了一下,跟着说:“那好,田医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外面的车里等。” 周伟刚走,我便亟不可待的问毛志强说:“你刚刚说第三个人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那个人是谁?” 毛志强此时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我说:“那个人是谁?” 我急道:“对啊,他是谁,你快告诉我啊?” 毛志强支吾道:“田医师想要知道什么?” 我本来想抬手再给他一巴掌,可我心想,周伟就在外面等,我如果真打了他,他的脸一时半会回不到正常的状态,很容易让周伟看出问题,他若是不接受我的这种手法,我无异于自损招牌。 我于是万难才把已经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等毛志强状态稍稍恢复一些,我继续试探性的问道:“毛志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毛志强回复说:“田医师,我很好。”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问道:“毛志强,你好好想想,影子公司的老大是谁?” 毛志强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我,重复道:“影子公司的老大是谁。” 我咬紧牙,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耐着性子问道:“你好好想想,许辰是怎么和你说的?” 毛志强眼光再次迷离起来,我怕他的状态持续回落,连忙说:“好,你先别想影子公司的事了,先回车上找你周伟叔叔吧。” 毛志强点了点头,拉着长音说:“好,田医师再见。” 他说完便转头走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若兮今天一直没有来到诊所,所以当周伟和毛志强走后,诊所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期间也偶尔有几个人来做心理咨询,但大都是一些比较任性的孩子而已,他们大都在心理上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被家长惯坏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吃的午餐。用完了午餐,我便去到诊所的里屋,那是我和林若兮刻意留出来的,专为我们自己准备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张单人床,我褪去外衣,躺在床上,本来想睡一觉,可脑子里却一下子想起汪叔来,我心想,此时的汪叔一定不知道,我已经知晓他真正的身份,如果这个时候我再去找他,旁敲恻隐,没准能套出什么值钱的消息来。 我于是将身子用力一挺,整个人从床上一跃而下,快速穿好外衣后,我便大跨步走出门去。 时光飞逝,转眼间,春节已经快过去二个月左右,天气也渐渐回暖,街面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我的诊所距离汪叔家里大概只有三个街区,我在街面上踱了一阵步子,很快就来到汪叔家门前,可当我走近汪叔家的正大门时,顿时傻了眼,汪叔家的大门竟然被封条给封了起来。 我一惊,心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连忙掏出手机,想打给婉茹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当我机械的找到了婉茹的号码,才突然想到婉茹此时的情况同毛志强一样。 我鼻子一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可我很快从低落的情绪中拔出来,跟着又找到了汪叔的电话拨了过去。 汪叔的电话显示是关机的状态,我想了想后,跟着又把电话打给张扬,张扬接通电话后,我连忙急切的问道:“张扬,我今天去汪局长家找他,发现他家被封条封了,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张扬听后低声说:“你等等,我身边人多,说话不方便,一会给你打过去。” 大概几分钟过后,张扬果然又拨了回来,我刚按接听键,张扬便立刻语气夸张的说:“你还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知道了呢。” 我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张扬说:“汪局长出事了,说是贪污了好几千万,检方本来准备抓人,可他事先听到了风声,携款潜逃了。” 这个消息对我的冲击,不亚于我得知汪叔是影子公司时的冲击,没想到汪叔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而我此时最牵挂的人是婉茹,明知可能没有答案,还是问道:“那他女儿婉茹呢?也跟着她一同跑了么?” 张扬叹了口气说:“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汪局长的女儿汪婉茹好像是有自闭症,汪局长怕带着她会连累自己,一个人跑了。” 我不由得心头一震,忙说:“那汪婉茹呢?” 张扬说:“看来你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啊,汪婉茹被暂时送往收容所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哭出来,我随即问张扬婉茹所在收容所的具体位置,挂断电话立刻飞奔去找她。 我找到那个收容所后,很快在里面找到了婉茹,她此时身处一个不到十平米的简陋小屋里,屋里的供暖不是太好,光线也不好,十分阴冷。 婉茹乍一看到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有些木然的看着我。 婉茹身上穿着一件比较厚的棉衣,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很臃肿,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显得乱蓬蓬的。 我看着眼前的婉茹,想起之前的种种甜蜜,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轻轻凑到她身旁,柔声说道:“婉茹,我来看你了。” 婉茹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才认出我来,笑着说:“田鑫。” 婉茹的声音依旧是像铜铃般清脆动听,只不过此时的她说起话来同毛志强一样,拉着长音。 我握着她冰凉的双手,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许久才说:“婉茹,我来接你回家,和我回家。” 婉茹摇头说:“回家?我不要回家,我要留在这里等我爸爸,他说他会来接我。” 我听后悻悻道:“爸爸?你爸爸已经把你抛弃了。” 婉茹说:“爸爸说他会来接我的。” 任凭我怎么说,婉茹都不肯和我走,自闭症患者大都很执拗,他们一旦认准一件事,你很难轻易改变他们。 我见她不肯同我走,起身找到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些不满的抱怨道:“你们这里的屋子是不是有点太阴凉了,人在这里待久了会出毛病的。” 工作人员冷眼看了看我,回击道:“这位同志,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家?你装个空调,想要几度就几度?” 我忍着怒火道:“这里确实不是我家,但环境差不多也要说得过去吧?” 工作人员嗔怒道:“你想要好环境把人送到收容所?你想要高温度,想要她舒舒服服的把她领回家去啊?自己闲照顾人费事,把人丢在我们这,回头还抱怨我们这环境不好?真是出了天大笑话了。” “你以为你是上帝啊?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我们这就这样,你爱待就待着,不爱待就把人领回去,好像我们愿意留她似得。” 我被这个服务人员怼得无话可说,回想现在的好多服务行业,诸如医院、社区、还有诸多政府部门,基本都是这个办事态度,同这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可我实在是担心婉茹的身体,就去找收容所的权力部门协调,最终在一个问题上达成一致,我私自出钱给婉茹所在的房间安装一个空调,并另外负责支出她开空调额外所消耗的电费。 我花了两天的时间做好这一切,内心总算是宽慰了点。 这之后的几天,林若兮一直没出出现,我心生疑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显示无人接听,我立刻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之后的某一天,我意外的接到了温兵打来的电话,他同我简单的寒暄后,立刻便直奔主题:“田鑫,你现在能联系到若小军么?” 我先是一愣,跟着说:“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田鑫说:“他之前从我这里借走一万块钱,说是去救你,可后来他又说你获救了,这笔钱暂时不需要了,可他迟迟没有打到我账户里,我等了几天,觉得有些奇怪,就试图给他打电话,可他却关机了。” 我立刻想到林若兮也没了消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 生死较量 4 林若兮和她弟弟同时失联,并且若小军还携带着温兵借给他的100万元钱,这件事在我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难道他们姐弟俩真的是为了那100万携款潜逃了? 温兵当初之所以那么痛快借钱给若小军,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如果若小军带钱跑了,那我在温兵心中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100万对温兵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可不能阶层的人对于钱的态度是一致的,我的钱就是我的,是来之不易的。 可抛开钱的因素不说,就算若小军犯浑,林若兮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为钱能做出这种事的女人啊,可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 我越想越困惑,索性不再去想。 接下来一连几天的时间,林若兮和若小军都迟迟没有消息,这期间我也给温兵打过一个电话,可温兵接到电话后,却显得很客气,我立刻便有一种极强的羞辱感。 温兵的客气表达着一种不满,而我完全能理解他的不满,事情因我而起,我就有必要给个说法,这是人们的惯性思维,谁也不会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对于温兵这种阶层的人来说,尤其是这样,他们对你的信任一旦丧失,再想弥补就很难了。 我于是在心里也开始暗暗责怪若小军,甚至林若兮,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应该给一个消息,这样凭空消失,我真的很难办。 温兵的事让我耿耿于怀,好在这几天来做心理咨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忙碌起来后,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事。 某一天的一个下午,我刚送走一个做心理咨询的人,准备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从我门外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大概30左右,是一名女性,看上去一筹莫展,似乎有什么心事,我和她寒暄,她都冷冰冰的回应,坐在我对面后,眼光也显得很游离。 我直接切入正题问她:“您被什么所困扰,不要有顾虑,我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可以帮到您。” 这个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跟着又把头低下,有气无力的说:“我老公出轨了。” 我先是一怔,心想,我这里是心理咨询师,又不是街道办事处,这种事她来找我做什么? 我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问她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她回复说:“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叫什么,我就是想找一个人聊聊,你不是300块一小时么?” 她说着便从兜里掏出300元递给我说:“陪我聊一小时吧。” 说心里话,我最怕就是挣这种钱,我自认为开心理诊所,输出的是一种理念和技术,钱只是一种附加的东西,可来找我的人一旦只盯着钱数,就会让我想到那些夜店的小姐,她们是多少钱一次,我是多少钱一个小时,经营的模式似乎没有什么分别。 我这时突然想起林若兮在诊所开业那天反复同我说的话,我们的诊所一旦开业,身份就发生了变化,首先是一个商人,其次才是心理咨询师,如果对自己定位不准确,早晚要饿死。 我于是面带笑容的收下钱,轻声说:“那好,聊聊吧。” 这个女人表情异样的看了我一眼说:“是你应该安慰我吧,难道还让我主动说么?” 我隐隐的感到不快,夜店小姐的感觉越来越强,不过我还是讲情绪隐藏起来,强颜欢笑道:“你来找我,肯定是想从这个情绪里走出来,可如果你想从这个情绪里走出来,首先就要把心里的委屈吐露出来,将负面情绪倾倒出来,是消解负面情绪最快的方式。” 女人冷哼一声,随口说:“我已经说了,我老公出轨了。” 我笑着回复说:“这是事件,不是你的情绪。” 女人说:“我的情绪就是很低落。” 我耐着性子说:“这是事件造成的结果,你只浅显的给一个结果,是另一种形式的回避。” “你想寻求我的帮助,起码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把我当成是一个朋友,一个你可以信任的朋友,然后同我无话不谈,把从你刚得知这个消息最开始的情绪变化,到后来,再到现在一系列的变化都讲给我,你会发现,你的苦恼已经减少至少一半。” 女人眼光快速的闪出一丝光,跟着说:“我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是不愿意相信,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他会背叛我,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哎,为什么你们男人很容易就能说出这些话呢?说到却做不到,不感到害臊么?” 我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是苦笑了几声。 女人继续说:“跟着就是愤怒,我恨不能杀了他,和那个贱人,我想剥了那个女人的皮,挖了她的眼睛……” 女人越说越激动,我忍不住打断她说:“接下来的情绪呢?” 女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叹了口气说:“跟着就是伤心,他出轨是一周以前的事,这一周我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眼泪都要哭干了。” “哭完了之后,就是失落,麻木,感觉心死了,偶尔还会伤心,不过不会再哭了。” 我刚想伺机安慰她几句,她却突然又说:“哎,想想也难怪,他比我小那么多,早晚是靠不住的,那个女人毕竟和他是同龄人,身材比我好,皮肤也比我好……” 我听后说:“原来是姐弟恋,你尽量不要因为这事产生太多自卑情绪,您很漂亮,年龄根本不是出轨的借口,出轨是人品问题,很多人之所以出轨,多半是家庭教育的问题,或者是在性启蒙阶段,受到了太多诱惑……” 没等我说完,她就有些激动的说:“年龄怎么不是问题,他比我小了十多岁。” 听到她的话,我一开始感到有些吃惊,可这样的年龄差距让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我小心的对这个女人说:“我对面向学也通一点,很多人长得就是一副出轨的脸,我看面相也能看个大概,你能让我看看你男友的照片么?” 女人没有反对,只是纠正我道:“是前男友。” 她跟着瞪着眼睛把手机递给我说:“手机里就剩这么一张照片了,其他的都删了。” 我一看到那张照片,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孙泽凯。 我心想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死性不改,玩年龄跨度大的姐弟俩,这次还玩起了出轨,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不屑的笑笑说:“嗯,天生一副出轨相,你把他甩了就对了。” 女人听完我的话,立刻强调说:“你说得对,是我把他给甩了。” 她跟着又说了一堆关于孙泽凯的坏话,语言之恶毒,让我不禁感叹中国语言的丰富。 等她骂得爽了,我喘口气说:“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女人略带笑意的看了我一眼说:“好多了,呵呵。” 她走了以后,我突然有一种想给孙泽凯打电话的冲动,心想这个人也是够绝,我和他绝交之后,他竟真的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也算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我只做了片刻的犹豫,便拿出手机找到了他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我刚要说话,却听电话那头说:“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我笑着说:“听你这意思,你该不会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吧。” 孙泽凯说:“差不多,我其实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你,心想,如果你之后还联系我,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联系我,我就当我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说:“听你这话的意思,这个消息似乎还挺重要的,说来听听?” 孙泽凯反问道:“你先说说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吧?” 我想了想后说:“年轻人毕竟不定性,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孙泽凯冷笑几声说:“这个理由太蹩脚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机会,也没有必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回复说:“嗯,这是你的个性,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这个世间善恶的概念越来越模糊了,模糊到让人看不清自己,你能在这个时候还坚持自我,实属难得。” 孙泽凯听后沉寂了一会,跟着说:“田鑫,我其实一直都很欣赏你。” 我轻声笑了笑说:“我很荣幸。” 孙泽凯继续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要说的消息吧。” 我回复说:“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我还是我,说不说却取决于你。” 孙泽凯这时说:“黑熊之前和我说,他早就有想杀你的念头,可影子公司的老大却在之前对影子公司的所有成员下了死命令,影子公司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动你。” 这个消息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尤其是我在我得知影子公司是我父亲从凌啸汀那里接手并命名的。 我于是回复道:“这我一早就知道。” 孙泽凯似乎对我的回复并不感到意外,跟着又说:“可他最近变卦了,他有一次找到我,和我喝酒聊天,聊天期间突然说,他现在正在搞一个大计划,他没有说是什么计划,但他说,自己的计划一旦完成,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把你杀了。” 第二百二十章 生死较量 5 孙泽凯的话,确实让我感到震惊,可当我冷静下来后,很快就缕清一个思路。 且不管影子公司的老大出于什么目的想要保我,可黑熊的计划完成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我,证明他想用此种方式来摆脱影子公司老大的束缚。 如此说来,我真的危险了。 我怔了一会后,问孙泽凯道:“黑熊有没有说他的计划什么时候完成?” 孙泽凯说:“我上次同他见面,他说已经接近尾声。” 我心口猛地一紧,追问道:“你们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孙泽凯回复说:“大概半个月以前。” 我登时陷入了深思,黑熊这个人一贯来无影去无踪,他若想害我,我连防守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孙泽凯最后道了句“好自为之”,跟着就撩了电话。 孙泽凯既然选择将这些事情告诉我,证明他应该还没有加入影子公司,或者没有明确的表明立场,然而这对于他而言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在店里愣了一会,突然想到黑熊此时是同汪叔一伙的,而且按照毛志强的说法,似乎黑熊是在为汪叔做事,难道杀我,是汪叔的意思? 一想到这,我不禁汗毛直立,那个昔日视我如同亲侄子一般的汪叔,原来竟有杀我的心。 我心想,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多了解一下情况。 如今李德海生病在家,警局里面我唯一熟悉的人就剩下张扬,我于是便赶到警局找到张扬,想从他那里掌握更多关于汪叔的消息。 张扬知道我的来意后,先是宽慰我说:“田鑫,汪叔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现如今当官哪有几个不贪的?要我说啊,汪局长是倒霉,搞不好是得罪人了,被人给搞了。” 我挤出一丝苦笑说:“是啊。” 张扬又说:“但他把自己的女儿抛下,这就做的有点过了。”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说:“张扬,汪局长在出事之前,你们警局的人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扬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说:“要我说,汪局长隐藏的也是够深的,出事之前,他都跟没事人似得。” 我轻轻点了点头,张扬很快又说:“不过你要硬说有什么异常,我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发现。” 我忙问:“什么发现?” 张扬说:“汪局长在出事前的最后一次例会上,把一份文件夹得很紧,好像生怕被别人抢走一样,他出事之后我有一次还想起这件事,当时还想,他夹的文件不会是他受贿的证据啥的吧。” 我听后想,按照张扬所说,那份文件对汪叔一定很重要,人们都有一种本能,对于自己很看重的东西,都会格外的关爱,看来张扬的观察力还是比较敏锐的。 可那份文件到底记录的是什么东西呢? 我俩正聊着,突然从警局门口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位高权重的人,他身后的人都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走起路来极不自然。 张扬一看到这个人进来,也显得有些紧张,等这个人从拐角处走上楼梯后,我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张扬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是警局新来的马洪德马局长。” 我调侃道:“上面安置人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嘛。” 张扬说:“这个马局长可不简单,名声大得很。” 我听后说:“哦?听你的意思,他好像还有故事?” 张扬点头说:“当然,他之前在别的地方任局长,精选几个人专门成立一个破案组,由于侦破那些极难侦破的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 我说:“嗯,是一个很有想法,又有魄力,敢作为的人。” 张扬说:“对,而且他所成立的小组,只有一个是警局的人。” 我饶有兴趣的问:“那另外几个人都是什么部门的啊?” 张扬小声嘀咕说:“说起来你肯定感兴趣,另外还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就是你们搞心理学的人,因为马局长说,所有的犯罪,百分之九十多都是心理学犯罪。” 我心想,这不是同汪叔之前的说法一样么,我又问:“那另外两个人呢?” 张扬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之前是卖猪肉的,还有一个是出租车司机。” 我听后登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回复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张扬摊摊手说:“这就是马局长的办事风格,他特别善于识人,会利用人的特殊专长,来替他做事。”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我俩正聊着,突然从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干警,有些惊恐的说:“出事了。” 张扬蹭地一下凑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说:“出人命了,就在咱们警局门口,张扬你会功夫,赶快去帮忙。” 张扬二话没说,提脚就跑了出去,我本来也想跟出去,但转念一想,外边的情况一定很紧急,否则不可能干警们自己回来叫人,我身单力薄,这个时候就不要出去添乱了。 没一会功夫,张扬果然押着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回到警局,这名男人身上还有斑斑血迹,看起来挺吓人的。 我在警局等了一会,等张扬忙活一阵得出闲工夫来,我才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张扬眉头一皱说:“杀人案,如今的人越来越疯狂了,刚刚有两个人年轻情侣在警局附近谈情说爱,那个被我押进来的凶手张超路过,信口就骂人家两人是狗男女。” “女的气不过,就回骂了一句,结果张超随手就拿出一把刀来朝那对情侣砍了过去,女的当场被砍死,男的也被砍成重伤。” 我听后撇嘴道:“果然是太恶劣了,离你们警局这么近,他也敢如此嚣张?” 张扬也气道:“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他妈的,要我看这种人都不用审了,直接拉出去毙了。不对,毙了他都浪费子弹,应该直接乱棍打死。” 我就也附和着说了几句解气的话,张扬这个时候又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类似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前两天在医院门口还有一次,也是因为发生了口角,结果其中一个人就把另外一个人给砍死了。” “鑫源大厦那边不久前也犯了人命案,也是因为口角升级为杀人,你说吓不吓人,如今这社会一言不合就杀人了,呵呵……” 我听后却陷入了沉思,冥冥中总觉得这事似有蹊跷,张扬没一会就去忙了,我便也找个理由离开了警局。 回诊所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剥夺一个人的生命,这得是有多么大的仇恨啊?我记得小时候曾听汪叔说过,那些专门负责执行死刑的干警,要经常去做心理辅导,因为即便那些死刑犯该死,他们杀了人,也会有一种很强的负罪感。 可正如张扬所说,现如今,仅仅以为发生口角,一些人就对另一些人下狠手,甚至要人性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生命从什么起,已经变得如此廉价? 我一面走一面想,不知不觉就赶回到了诊所。 进到诊所后,我刚坐下没一会,一个人便急匆匆的冲进诊所,一看到我便问:“你是心理咨询师么?” 我快速将他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个人满脸横肉,目光中带着某种敌意,我的第一直觉是此人来者不善。 我极为小心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个人瞪大眼睛,近乎喊着说道:“精神分裂你能治好不?” 我回复说:“不敢说能治好,不过可以试试看。” 这个人说:“我有精神分裂,你帮我好好看看。” 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而且他说话时,眉毛和眼睛都挤到一起,像个十足的恶人,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这个人一打眼,很难把他和善结合到一块。 我在心理打了退堂鼓,有意想把他推到睿康那去,就说:“精神分裂我不太擅长,你要不去咱们市的睿康心理研究所,那里治疗精神分裂是比较专业的。” 这个人听后随身拿出一把刀来,拍到我面前的桌子上,厉声道:“你他妈耍我是不是?连精神分裂都看不好,还敢开诊所?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死较量 6 我看了看桌子上那把刀,心里合计着,这个人明显是来滋事的,我先沉住气,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心平气和的回复说:“精神分裂我也可以看,只不过没有睿康看得专业而已。” 那个人厉声道:“我就在你这里看!” 我微微一笑,跟着问他道:“好,那我求之不得,我先了解一下您的大概情况吧,您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把眼睛瞪得同牛一般大,扬声道:“钱豹!” 我小声嘀咕道:“名字够霸气啊,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的?” 钱豹说:“就最近。” 我继续问:“能不能同我大概讲讲您最近的精神变化?” 钱豹叫道:“就是精神分裂呗,能有什么精神变化?” 听到他的回答,以及通过他的反应,我更加确定他纯粹就是来故意找我的麻烦。 我又仔细打量一下钱豹,这个人长得人高马大,额头上青筋暴起,两条眉头都快连到一起,这种人多半精神都不太正常,很容易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随即又想起今天在警局门口发生的事,那个叫张超的人,就因为同人发生口角,就徒手将人砍死,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凶神恶煞的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这时突然又想到张扬和我说的话,他说类似的事件最近发生好多起。我再次看了看桌上的那把砍刀,灵光一闪,心想,这些杀人的人,会不会专门为了杀人而杀人,不然他们为什么会随身把刀带在身上,这也太可疑了。 再往深了想,张超之所以同人发生口角,会不会只是掩人耳目,让人误以为他是由于同人吵架,一时冲动,而实际上,他只是为了想要杀人,即便那对情侣不还口骂他,他也一样会杀人? 为了杀人而杀人,让我一下子想到黑熊之前的人类清除计划,他将那些有自闭症或者有抑郁症的人,直接改造成杀人的机器。而且孙泽凯也同我说,半个月前,黑熊曾对他说,自己的计划就快要完成了。 难道说黑熊的计划已经完成,他现在正在实施自己的计划?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那今天我恐怕遇上大麻烦了,按照孙泽凯的说法,黑熊的计划一旦完成,第一个要来对付的人,就是我,如此说来,钱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的。 想到这,我心突突直跳,手心里都出了汗。 钱豹这时有些不耐烦的嚷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我想了想后,便试探着说:“嗯,您能不能先稍等一下?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痛。” 钱豹听后当即变了脸色,面目极其狰狞,我沉住气,轻声说:“人有三急,理解万岁!” 他愠怒道:“快去!”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轻轻起身去了卫生间。到了卫生间后,我快速将门反锁,连忙拿出手机找到张扬的号码,立刻拨了过去。 可让我很失望的是,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我先是眉头一紧,跟着又拨了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我顿时有点慌了,愣了愣神,便给张扬发了一个信息,让他看到信息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发完信息后,我便在卫生间死等,几分钟后,我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敲门声过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说:“我说,你特么掉厕所里了?都多长时间了?” 他突然过来催促,我更加觉得大事不妙,先是敷衍道:“马上就好。” 同时再次掏出手机,直接选择报警,电话接通后,一名干警问我话,我把声音压得极低来做回复。我刚把详细地址告诉给警察,门外的钱豹突然叫喊道:“他妈的,你居然报警!” 我见自己的行踪暴露,先是对警察说:“你们听到了吧,这边情况紧急,快点叫人过来支援!” 挂断电话后,我先是深了一口气,跟着握紧了拳头对门外的钱豹说:“你到底是来看病还是闹事?” 钱豹吼道:“你为什么报警?” 我回复说:“哪有人带着砍刀来看医生?正常人都会有防范心理的吧,我报警也是很正常的行为。” 钱豹叫道:“田鑫,你说对了,我今天就是来要你的命的。” 听完他的话,我顿时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可我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厉声质问他道:“你到底是谁?” 钱豹喊道:“你他妈管我是谁,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我不依不饶道:“你尽管继续胡闹,我已经报完警了,警察一会就找到这,我劝你还是先逃命吧。” 钱豹冷笑几声后说:“等警察找到这,你的脑袋早被我砍下来当球踢了。” 钱豹刚说完,我只听桄榔一声,只见一把砍刀看破门板,从外面透进来,我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只觉得头皮一阵麻。 我连忙在卫生间里四下寻找,试图找一件可以反抗的家什,卫生间里唯一有点战斗力的,就是一把拖布。 我快速把拖布从地上抓起来,猛地把拖布头卸掉,将剩下的空心钢管握在手里。 这时桄榔又是一下,门板又被砍了个裂缝,我心霎时间又是忽悠一下。 钱豹许是见到门板砍得有点榭了,开始直接提脚开始踹门。 他力气奇大无比,一脚踹过来,门顿时破了个洞,他的脚从门上探进来。 没等我做出反应,他快速将脚拔出去,然后把头探过来,从洞口处往里面看。 当我看到钱豹的脸时,我觉得这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恐怖的一张脸。 他的眉眼都挤到一块,嘴角的一遍微微翘起,十分残暴的脸庞下,透露出一种要将人置于死地的让人发寒的笑。 这笑容只做片刻停留,跟着他又提起脚来,猛力的踢到门上,这一脚下去,门几乎要被踢碎,我不由得将手里的钢管握得更紧。 我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此时,害怕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要想活命,我必须要冷静下来。 我于是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我身处的卫生间并不算大,门后边紧挨着一个手盆,手盆后面是一个蹲便。 钱豹如果将门踢碎,正对着的就是一个手盆,手盆是凸出来的,能挡住门的一半,也就是说,钱豹如果破门而入,不可能直线冲进来,他要想袭击我,必定要绕过手盆。 想到这,我便躲到手盆的后面,我快速计算了一下角度,钱豹冲进来后,我有那么一瞬间可以从他侧面攻击他,如果我的攻击得逞,钢管只插向他的面部,有一定几率将他击晕。 想到这,我似乎来了一点劲头。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门被他彻底踢碎,钱豹再次挤出一丝让人脊背发寒的坏笑,看了我一眼,跟着晃了晃手中的刀说:“看来警察就算来了,也只剩下给你收尸了,不过这将会很麻烦,因为我会将你割成一块一块的。” 听到他的话,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我咬牙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钱豹说:“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你,杀了你,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听到钱豹的话,我基本可以笃定,他就是被黑熊给控制了,黑熊在莫子萱的配合下,在他的体内裂变出一个人格来,专门为了杀我而存在的人格。 想到这,我不由得对黑熊恨之入骨,黑熊作恶多端,不仅害了我爸妈,杀了毛佳宝,屡次算计我,如今却还要夺我性命。 想到这,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而恼羞成怒的我,反而振作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钱豹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正如我所想的那样,他试图绕过那个手盆,直接跑过来砍我,就在他绕圈的一瞬间,我照自己直接所预想的一样,将手里的钢管对准钱豹,狠命的刺了出去。 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钱豹的速度既然比我还要快,竟徒手将我刺出去的钢管牢牢握住…… 第二百二十二章 生死较量 7 手中的钢管被钱豹握住,我再次慌了神,不过我本能的还是双手紧握住钢管。 钱豹猛地用力一拽,没有将钢管拽掉,愤怒的大吼了一声,跟着一手握住钢管,腾出另一只手拿刀过来砍我。 钱豹的攻击速度极快,按照我正常的反应,必定是躲不开他这一刀的,可老天似乎有意帮我,在他刺向我之前,我的脚底就开始打滑,等他这一刀刺过来,我刚好一个骨碌滑倒,躲过他这一刺。 由于我这一躲,钱豹这一刀直直的刺进我背后的木质墙壁里,刀头整个嵌了进去,所以他刺进去容易,拔出来就有难度了。 而这个时候的我早已经调整好重心,我微一抬头,发现正前方正是他腹部的位置,我灵机一动,双手松开钢管,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袭了过去。 我虽然没有接受过任何搏击训练,但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的力道,这一下的猛冲,直接将钱豹冲倒。 钱豹痛苦的叫了一声,我趁机找了个空挡,准备逃出卫生间,可眼见就要逃离,却感到后背的衣服猛地一紧。 我心想糟了,还没等我做出下一步反应,就又被钱豹拉了回去。 钱豹一个手拽住我,腾出另一手去拔嵌在墙上的刀,值此期间,我快速解开被钱豹拽住的外衣上的扣子,当我解开衣服上最后一个扣子时,钱豹刚好将刀拔了出来,回身就砍向我,好在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彻底挣脱开,刀将我的外衣划了一道口子,却没有伤到我。 我由于跑得太急,没有调整好重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钱豹这个时候已经追了上来,他速度极快,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经追到近前。 他像是一头猎豹一样举刀冲向我,而此时的我已经躲无可躲,在这生死关头,我再一次把希望寄托于老天。 眼前他就要砍向我,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把手里的刀方向,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警察及时赶到,老天爷果然再次显灵。 可听到警告的钱豹似乎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依旧是速度不减的冲了过来,而我依旧是躲无可躲,唯有闭眼等死,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枪响,钱豹像是一架高空坠落的飞机一般,直挺挺的坠落在我身旁,他身躯庞大,连落地的声音都是“嘭”的一声巨响,听起来十分恐怖。 我亲眼目睹钱豹倒在我身旁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连忙抬头去看我的救命恩人。 刚才情况紧急,我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钱豹这,连救我的人的说话声音,我都来不及分辨,此时等我抬起头来,才猛地发现来救我的警察竟然是一名女性。 这个女警察长相甜美,一身职业装更彰显其俏丽可人的一面。 我缓了口气后,连忙爬起身来问她道:“感谢您的及时出现。” 女警察笑盈盈的说:“看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我苦笑着说:“是啊,你再晚来一会,我就……” 我表情夸张的吐了吐舌头。 女警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钱豹,跟着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挂断电话后,她看着我说:“你可要给我作证,我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开枪的。” 我连忙说:“那是当然,我是一定会给你作证的。” 女警察嫣然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不知怎地,我也算是一个有阅历的人了,此时面对着这名女警察,竟然窘得像个小男生,怎么会这样? “你叫什么名字?” 女警察的一句问话,把我从混沌中叫醒,我忙回复说:“我叫田鑫,你呢?” 女警察回复说:“我叫刘思彤。” 我忍不住赞赏道:“好名字!” 刘思彤笑笑说:“你就是田鑫?我听同事提起过你。” 我随口道:“张扬?” 刘思彤摇头说:“不是,我是随马局长一同过来的,和原来的同事们还不太熟,但同事之间偶尔聊天的时候会提及一下之前发生过的事,其中就有人提到了你,说你是很厉害的心理咨询师。” 我微笑着说:“谬赞而已,我实在太普通,我倒是听张扬说起过马局长,说他是一个很有想法执行力很强的人,之前曾组建过一个侦破小组,专门负责破获那些比较离奇的而且性质特别恶劣的案件。” “更有意思的是,那个侦破小组,只有一个人是警察,其他人都是警局以外的人。” 刘思彤笑了笑说:“我就是那个侦破小组里唯一的那一名警察。” 我听后更是对眼前这个小姑娘钦佩不已,连连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厉害厉害。” 我和刘思彤又聊了几句后,我突然问她:“这边的同事都还挺好相处的吧。” 刘思彤听后,突然小脸一沉,低声道:“田鑫,我听说你也在暗中对付影子公司?” 刘思彤这句话一下子让我惊奇不已,想不到她竟也知道影子公司的事。 我不知道她对影子公司的事情了解多少,所以只是轻轻点头说:“不敢谈对付,只是觉得影子公司这个组织很邪恶。” 刘思彤说:“影子公司有一个名叫张渊超的,他在偷偷研究生化人工智能,不知道你之前听没听说过。” 我心想,张渊超可以说是影子公司里除了幕后老大外最恐怖的人,刘思彤不会想要打他的主意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听说过,这个人挺危险的……” 刘思彤听后也点头附和说:“是很危险。” 我有些疑惑的问她道:“你不会是想要对付他吧?” 刘思彤连忙摇头:“我可不是他的对手,我之所以同你提起他,是因为我们警局有他的人。” 我一惊,忙问:“有他的人?什么意思?” 刘思彤说:“我高度怀疑我们警局有几名干警,本身是生化机器人!” 我听后不由得惊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思彤说:“前两天,警局搞聚会,我也应邀参见,我们在一个酒吧狂欢,没想到赶上酒吧有人酗酒闹事,还动起了刀子,当晚我作为警局里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女性,亲眼看到其中两名警察被那个拿刀的人砍伤,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被砍伤的部位……” 我追问道:“然后呢?” 刘思彤继续说:“可几分钟以后,我由于担心同事伤的太重,连忙去检查他的伤口,让我惊叹不已的是,那两个受伤的同事伤口竟然愈合了。” 刘思彤说完,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我问她说:“所以你就怀疑他们是张渊超的人?” 刘丹彤点头说:“没错,只有他的生化机器人,有这个能力。” 我想了想后说:“我也听说张渊超的人工智能似乎是分级的,你说的这一点,除了生化机器人外,他的一部分非生化机器人,也能做到。” 刘丹彤说:“留在我们警局的人,肯定说生化机器人,普通机器人没有那么高的智力。” 我这时突然想到方展云,本想告诉她说普通的机器人也有智力接近人类,甚至超越人类的,可细一想,突然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于是便没说什么。 刘思彤接着又说:“我之前曾做过一些调查,张渊超所采用的快速愈合技术,是一种高分子纳米技术,是十分前沿的科技,这种技术之前停留在理论高度,张渊超可以说是把它变成现实的第一人,可以他却用来作恶。”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跟着问她说:“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看见么?” 刘思彤摇摇头说:“没有,我暂时不想让警局内部的人知道,张渊超让他的人混入警局,一定有他的目的,时机不成熟之前,我不想打草惊蛇。” 我赞许的看着她说:“非常好,很高兴你能信任我,同我说这件事,我的意思也是除了我以外,这事先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话音刚落,之前一直躺在地上的钱豹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呲牙咧嘴的朝着我和刘思彤扑了过来,刘思彤拔枪速度极快,很快用枪对准钱豹,钱豹见状,直接改变方向,叫喊着从我的诊所跑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生死较量 8 钱豹突然搞这么一出,我和刘思彤都被吓了一跳,好久才回过神来,刘思彤说:“我刚刚那一枪应该直中他肩头,寻常人肯定得昏迷个把小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 我撇了撇嘴说:“这个人力大无比,要不是他长得一副人模样,我很难把他当成是人。” 话刚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骂人的嫌疑,刘思彤对我笑笑,跟着问:“对了,我才想起来,这个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本来不想同刘思彤深说这件事,可说来奇怪,我同刘思彤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似曾相识而又相见恨晚的感觉,觉得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我于是便将影子公司黑熊的计划同刘思彤讲了,这其中当然也提到了汪叔。 刘思彤听了我的描述,先是问我同汪叔是什么关系,我也照实同她讲了,她点了点头说:“怪不得你叫他汪叔,不过我要和你报一个料,马局长一早就知道汪博渊有问题,只不过马局长一直找不到证据。” 我问道:“你说的问题是汪局长受贿的事么?” 刘思彤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是和影子公司有关,我反倒觉得汪博渊携款潜逃是转移视线,让大家误以为他是贪官,而不去深究他和影子公司的事。”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刘思彤接着说:“当然,这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且我还听说,他逃走之前,带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在身上,不知道关于什么的。” 我突然想起张扬和我说过的话,汪叔在潜逃前的一次会议上,把一份文件把得很紧,或许和刘思彤所说的是同一份文件。 我和刘思彤就着这个问题简单聊了一小会,跟着又把话题回到张渊超的人工智能上面,我先是问她说:“关于你们警局的那几个人工机器人,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刘思彤眼睛里闪出一丝光:“你认识李悠悠么?警务处处长李德海的女儿?” 我笑着点头说:“认识,我和她还蛮熟的。” 刘思彤说:“李悠悠是个非常厉害的女孩。” 我见刘思彤对李悠悠的评价这么高,心里也跟着一同高兴,刘思彤接着说:“我听说她是个化学药剂方面的高手。” 我一时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干系,就发问道:“哦?她和那些机器人有什么联系么?” 刘思彤一脸坏笑着说:“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可谓是百毒不侵,按照常规的办法,一旦他的技术成熟,子弹都奈何不了它们,可你应该知道相似相融原理吧。” 我听后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拍了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李悠悠的化学药剂是它们的克星。” 刘思彤先是点了点头,跟着又摇摇头说:“现在李悠悠或许还没有这个实力,不过我认为既然都是化学方面的工程,李悠悠若是潜心研究,迟早能研制出一种对抗张渊超的药剂来。” 听完刘思彤的话,我打心底开始暗暗佩服这个小姑娘来,没想到她不仅长得漂亮,还如此的冰雪聪明。 我们俩正聊着,救护车突然来了,刘思彤猛地一拍脑门,有些懊恼的说:“哎呀,光顾着和你聊天,忘了通知他们了,让他们白来一趟。” 刘思彤出面帮我做了协调,送走急救车后,我们俩相互留了手机号,她也告辞了。 望着刘思彤远去的背影,我内心深处萌生出阵阵快意,我心想,任凭邪恶的力量再怎么滋长,正义始终是遍地开花,我们齐心协力,早晚搞垮影子公司。 刘思彤走了没多久,张扬便打来电话,接通电话后,张扬先是气喘吁吁的问我道:“田鑫,我电话不小心调成静音了,才看到你的电话,怎么你找我?” 我回复说:“现在没事了兄弟,你那边怎么了,我看你喘得很严重的,刚刚跑步了?” 张扬低声道:“不是啊田鑫,我和你说,我刚刚见鬼了,我靠。” 我一愣,忙问:“见鬼?哥哥,这都21世纪了,你怎么还信这套?” 张扬说:“你有所不知啊田鑫,我们警局新来的一个叫范昊的同事,我靠,这家伙绝对不是人,具体是啥暂时还说不好。” 我心想,这个范昊一定就是刘思彤同我说的那个张渊超手机下的生化机器人,我劝张扬赶快先冷静下来慢慢说。张扬缓了一会,才喃喃说道:“我刚刚同这小子一起执勤,就在你新开诊所的那条街,突然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刀,急匆匆的在街面上乱逛,我和范昊就追了上去。” 我心想,真是巧了,张扬说的人,一定就是钱豹。 我忙问:“然后呢?” 张扬说:“范昊的速度比我快,一下子冲上前,试图将那个人制服,可却被那个人反手一刀划到脸上……” 说的这,张扬突然顿了下来,换上一副惊恐的语气继续说:“我清晰的看到那把刀从范昊的脸上划过,留下一条血印,我赶紧上前帮忙,那个人虽然壮,但我毕竟学过功夫,他和我过了几招,似乎觉得吃不到甜头,拿着刀虚晃了几招后,便逃开了。” “这个时候我想起被刀划伤的范昊,一面试图拦截出租车送他去医院,一面凑到他面前检查伤口。” “可你猜怎么着……” 张扬继续颤声道:“他脸上的划痕不见了,跟个没事人似得,我靠,我实在是被吓坏了,拔腿就跑,范昊一开始竟然还在后面追我,我接连跑了好几条街,才把他甩开……不是人,这小子绝对不是人……” 听完他的描述,我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于是提醒张扬道:“张扬,你还记不记得你们警局曾经倾巢出动,却老城区抓过一个人,名叫张渊超。” 张扬回复说:“有印象,不过那次正好赶上我回老家,所以我没去,怎么,那次的事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么?” 我想,怪不得张扬对此事这么震惊,原来他基本对上一次的抓人一无所知,我于是说:“警局上次抓的那个张渊超,是一个科学家,专门研究生化人工智能。” 张扬听后用质疑的口吻问道:“你的意思,我的同事范昊是一个生化机器人?” 我回复说:“没错,而且据我所知,像他这样的生化机器人,你们警局或许还不止一个。” 电话那头的张扬许是怔住了,好一会才说:“你怎么知道?” 我不想让张扬知道刘思彤和我今天的对话内容,于是便说:“我之前做过调查,总之你不要害怕,范昊并不是鬼,只是生化机器人而已,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处境也不太妙,毕竟,你已经知道范昊的真面目,我怕他们会联起手来对付你。” 张扬颤声道:“这帮生化机器人,它们能自我愈合,该怎么对付他们啊?” 我回复说:“你先不要想着去对付他们,先躲起来避一避风头,随便找个借口同警局请假。” 张扬回复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张扬话音刚落,突然叫道:“你别靠近我……不然我开枪了……”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我便听到一阵尖叫声中夹杂着几声枪响,跟着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最后是一阵“嘟嘟”的忙音。 我登时心急如焚,张扬显然是被范昊发现了踪迹,而此时的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我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到别的好办法,就拿出手机,给刘思彤拨过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我低沉着声音对她说:“出事了。” 我本以为刘思彤会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她却说:“我知道。” 我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怎么,你也知道张扬的事了?” 刘思彤说:“什么张扬的事,我说的是李德海李处长,刚刚得到通知,他死在办公室了。” 我听后顿时叫道:“啊?不是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死较量 9 我原地懵了一阵,跟着问刘思彤道:“李处长的死因是什么?” 刘思彤说:“说是心梗,但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警局现在这种情况。” 我想了想后说:“你的意思,他是被张渊超的人害的?” 刘思彤回复说:“有这个可能。” 她跟着又问起关于张扬的情况:“张扬又怎么了?” 我听后忙把张扬和范昊的事同刘思彤说了,她听完先是说:“我一早就觉得范昊有问题,果然就被我猜中了。” 我急道:“是啊,张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刘思彤说:“既然他是在你诊所周围出的事,我们俩在你诊所周围找找,没准就能找到他。” 我忙说:“事不宜迟,咱们俩赶快行动吧。” 我和刘思彤刚分开没多久,很快又因为张扬的事再次聚到一起,之后便在临近的几条街,地毯式的搜寻张扬的下落,可我俩找了几个小时,累得筋疲力尽,也没有发现张扬的下落。 我有些担忧的说:“张扬不会出什么事吧?” 刘思彤表情凝重的说:“现在看来,是已经出事了,搞不好连命都要搭上!” 我心知刘思彤并不是夸张,像张渊超这号人,向来是杀人不眨眼,他要是知道谁触碰了他的秘密,必定是杀无赦。此时的我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张扬祈祷了。 之后的好几天,我一有时间就给张扬打电话,可张扬却迟迟没有消息。 某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是一个女人打给我的,那个女人一开口,我立刻便听出她的身份,正是之前玩失踪的林若兮。 我连忙质问她道:“若兮?是不是你?” 女人一开始并没有回话,只是长出了一口气,我于是更加断定她就是林若兮,我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若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朋友,你却突然说走就走。” 女人突然说:“田鑫,对不起!” 听林若兮说话的语气,疲惫中夹着失落,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于是问她说:“若兮,出什么事了?你如果当我是好朋友,就赶快告诉我?” 林若兮沉寂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是我弟弟,他出事了。” 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若兮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他被张渊超给改造了,自己却还不知道。” 我听后顿时懵了:“被张渊超改造了?什么意思?变成了机器人?” 林若兮说:“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怀疑是和闻西厮混的时间,张渊超下的手。” 我有些不解的说道:“可这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对你弟弟下手呢?” 林若兮说:“我和张渊超,有过过节。” 我追问道:“什么过节?” 林若兮说:“他之前追求过我,可我对他却没什么好感,但我那段时间又有求于他,所以就没有拒绝和他交往,直到和你父亲一起抚养那个小孩,我和你父亲私底下开始交往,这件事很快便被他知道了,他便怀恨在心,可他又惧怕你父亲,何况那个时候,你父亲还是影子公司的核心人物,所以他便不敢找我的麻烦。” 我凝眉想了一会,跟着又问:“可你不是说,我爸把你的真实身份掉包了么?除了我爸,应该没有人知道你是若小兮了啊?他怎么会突然跑来找你麻烦呢?” 林若兮说:“这事情都是因为而起,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我和你父亲一同抚养的孩子吧,他并没有死,因为张渊超帮我把他改造成了机器人。” “他一直处于一个婴儿状态,被我偷偷安置在一家收容所,离开影子公司以后,我一直没有去看那个孩子,可我实在太想他,所以就在前段时间,我心血来潮,突然跑去看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在那里碰到了张渊超。” 我听后顿觉脊背发寒,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说你前段时间碰到了张渊超?为什么一早不同我说?” 林若兮说:“同你说了,你也帮不上忙,还徒增烦恼,我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记恨于我,而且还对我弟弟下手。”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跟着又问:“若小军是全身都被他改造了么?” 林若兮说:“不是,被改造的部分只有手臂和胸椎,我弟弟知道后,非常痛苦,他之所以赌博,也是急需要一笔钱,来做手术费,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没有挣到钱,还被闻西那个混蛋给骗了。” “后来他为了救你从温兵那借了一百万,可结果你又没事,他于是便对那笔钱起了歹心。” 我原本对这件事也是耿耿于怀的,可听到林若兮的这番话,突然觉得若小军也挺可怜,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却因为自己姐姐的事被卷入到这场旋涡当中。 我对林若兮说:“关于这件事,你也别太自责,影子公司那些人做起事来原本就是不择手段,你好好做做若小军的思想工作,如果不影响他正常的生活,改造了也就改造了。” 林若兮叹了口气说:“可是你要知道,这种事对于像小军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在心理上是很难接受的。” 我想想后说:“那倒是,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咱们是斗不过张渊超的,唯有躲,所以我的建议还是你和若小军先躲起来,你放心,你今天同我打电话的事,我是不会告诉温兵的。” 林若兮接连叹了几口气后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诊所暂时就靠你自己了。” 我笑着回复说:“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林若兮接连又对我道了几次谢,跟着便挂断了电话,而挂断电话后的我却陷入了沉思,汪叔和黑熊那边的事还没有平定,这边的张渊超又开始卷入重来,看来这场危机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了。 我找了一天,将李悠悠约了出来,她整个人都愁容不展,李德海的突然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同我见面后,她先是挤出一丝苦笑,接着便我问什么答什么,多一个字也懒得说。 我们就像这样呆了好一会,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我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见她肯主动同我聊天,心里暗暗高兴,忙回复说:“我还不错。” 李悠悠表情生硬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见气氛再次冷下来,大脑飞快转了转,接着又问:“你和凌霄最近怎么样?” 李悠悠说:“还不错,呵呵,我爸之前一直反对我俩交往,现在好了,他一走,就没有人反对我们了。” 李悠悠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说得很轻松的感觉,可我能感觉出来,她的内心深处,此时一定在滴血。 我极其小心的轻轻叹了口气,跟着说:“悠悠,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我是你的好朋友,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隐藏什么……” 李悠悠言语有些激动的回复说:“有什么好隐藏的,我现在就是这样,你看到的我就是真实的我。” 我轻声笑笑,跟着又说:“没事就好,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悠悠却说:“我现在不想回家,他不在,家里已经没有家的感觉了。” 她说完这句话,我才猛然意识到,李悠悠和我一样,俨然成了孤儿。想到这,我更加生出一份怜悯之心,忍不住说道:“悠悠,你现在的感受,是我一直以来的感受。” 或许是同命相连的缘故,李悠悠听完我说的这句话,失声哭了起来,我见她实在可怜,走上前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李悠悠索性直接和我抱在一起,哭诉道:“他为什么就突然走了呢?我好想他,好想好想,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生死较量 10 关于李德海的死,警局给出的官方说法,是死于心肌梗死,但是我和刘思彤私底下在这件事上打成了某种共识,李德海的死很有可能和影子公司的人有关,或许是他掌握了一些关于张渊超生化机器人的证据。 不过李德海人已经离世,又并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关于他的一切也都只是猜测。 我反复叮嘱刘思彤要小心,千万不能泄露半点关于她知道人工智能的事,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扬都没再出现,警局怕对外界的影响不好,也把这事给压下去了。 李德海去世半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诊所同一个病人聊天,突然接到了李悠悠的电话,李悠悠在电话中说,有点事想约我出去谈谈。 我连口答应,内心一时揣测不出她能有什么事情来找我谈。 病人家属见我有事,便对了行了方便之门,换了咨询时间。 我赶到和李悠悠约见的地点后,同时也见到了凌霄。 我看到他们俩时,发现两个人都面红耳赤,且都是一副酸溜溜的表情,似乎是刚吵过架一番。 我同他们俩问过好后,三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竟一下子尴尬起来。 我先是定了定神,跟着便挑开话题道:“悠悠,最近都忙什么呢?” 李悠悠语气平淡的回复说:“打算弄一个化学实验所,专门供初高中课外实验用的。” 我听后赞叹道:“好想法,我支持。” 李悠悠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只是从嘴角里挤出一丝苦笑。 我这时忙把头转向凌霄,去看他的反应,发现他依旧还是板着个脸,我看他时,他快速和我对视了一眼,跟着便把目光扭向别处。 我继续对李悠悠说:“实验所弄到哪一步了?找好地方了么?” 李悠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又问道:“房子装修了么?” 李悠悠这时却说:“田鑫,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想和你谈谈关于我爸的事的。” 我心想,这正合我意,我刚刚只是不便把问题问得太直接而已。 我于是轻轻喘了口气,回复道:“你说说看。” 李悠悠咬紧牙说:“我觉得我爸是被影子公司的人害死的。” 李悠悠说这话的时候,做出一副很凶的表情,同她俏丽的样貌十分不符。 我听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正要表态,凌霄突然插话道:“悠悠,我都说了,那只能是你的猜想,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何必……” 没等凌霄说完,李悠悠立刻做出一个终止的手势说:“你不用再说话了,我们俩人已经分手了。” 凌霄哑然而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看他们俩的表情,听彼此说的话,关于他们吵架的原因已经猜出个大概,不过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李悠悠道:“你为何觉得李处长是被影子公司的人害死的。” 李悠悠说:“田鑫,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警局里面有影子公司的人。” 我听后先是一惊,跟着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悠悠说:“这事我其实一早就知道,只是突然觉得我爸的死和这件事有关。” 我明知故问道:“你所说的影子公司的人,不会指的是汪局长吧?” 李悠悠摇头说:“当然不是,他已经跑了,是另有其人,你应该也知道,是影子公司专门研究人工智能的张渊超,但不是他本人,是他手底下的生化机器人。” 我心想,李悠悠之所以知道张渊超的事,应该是李德海之前同她讲的,我凝神想了想,跟着又问她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悠悠咬牙道:“当然是为我爸爸报仇!” 听到李悠悠说出这句话,我反而感到很兴奋,凌霄却在这时候说:“悠悠,警局是有张渊超的人不假,但你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他们害死李叔叔的,为这事,你要得罪张渊超,有必要么?” 李悠悠听后怒道:“你怕你可以走,我刚刚都已经说了,我们俩个人分手了,呵呵,不过说回来,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张渊超是谁啊?他和段凌天是同盟,你只是怕得罪段凌天吧?” 凌霄一脸委屈的说:“悠悠,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已经同段凌天没有联系了。” 李悠悠嗔怒道:“没联系了?那他之前为什么要给你,告诉张渊超的事。”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震,忙问李悠悠道:“你说段凌天给凌霄打电话,说张渊超的事?” 李悠悠气囊囊的回复道:“是啊,他说警局里有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说不管警局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叫凌霄不要插手,还要凌霄劝我不要管。” 我听后,大脑中立刻罗列出一连串的信息。 这件事应该这么想,段凌天为什么要专门打电话给凌霄说这件事,因为他和张渊超是同盟,张渊超想打警局的主意,毕竟就会招惹到李德海,而李悠悠是李德海的女儿,凌霄又是李悠悠的男友。 那么他为什么又专门打电话来告诉凌霄不要招惹这件事呢? 如果凌霄和李悠悠对张渊超构不成任何威胁,他显然没有必要让凌霄和李悠悠知道这事,而他却专程打电话来说这件事,或许是意识到,李悠悠和凌霄或许对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有一定的威胁。 这也刚好应了刘思彤的那个观点,李悠悠的化学技能,正是张渊超生化机器人的克星。 想不到段凌天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缕清这件事的脉络,从另一方面也更加肯定我和刘思彤的看法,同时也是李悠悠的猜测,李德海就是被影子公司的人害死的。 我没有立刻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将这些事在大脑中发酵一会,想出一些比较成熟的说辞,这才缓缓开口说:“悠悠,咱们先不说影子公司害你父亲的事。” 李悠悠听后,立刻撅起嘴巴说:“为什么不说?就是他们害死的。” 凌霄这时说:“你先听田鑫把话说完。” 李悠悠瞪了凌霄一眼,没有吱声。 我继续说:“我觉得段凌天之所以给凌霄打电话,或许正是因为害怕你们俩。” 听了我的话,两个人都立刻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轻轻笑了笑,跟着又说:“有一件事你们俩应该不知道,就是影子公司的人,也是在暗中彼此结盟的,而张渊超和段凌天刚好是联盟。” 凌霄有些豁然开朗的说:“怪不得他要同我说张渊超的事。” 我继续说:“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影子公司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张渊超和段凌天组成一队,凡是都有他的必然性,张渊超和段凌天我恰恰都有过接触,两人都是个性极强的人,他们俩能站到一起,一定有其原因。” “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可以说是力量极其庞大,可大自然有它自己的规则,这个世间没有绝对强大的物体,任何事物都有其天地,人类如此,动物界如此,其他任何事物也都是如此。” “而张渊超生化机器人的天敌,正是你们的化学。” 李悠悠和凌霄听到这,情不自禁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会心一笑,继续说:“所以我认为,张渊超之所以和段凌天结盟,恰恰因为他意识到段凌天是他的天敌,如果能同自己的天敌做朋友,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 “可却有那么两个人,也一样是化学方面的高手,却又是他们所不能掌控的,所以,段凌天才会给凌霄打电话。” 李悠悠听后说:“怪不得。” 我一怔,忙问:“什么怪不得?” 李悠悠说:“怪不得我和凌霄的老师会死。” 我依旧不解的问道:“你的老师会死是什么意思?” 凌霄这时说:“我和李悠悠的化学药剂导师,一个很厉害的人,前段时间出意外死了。”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凌霄和李悠悠几乎同时说:“周洋!” 第二百二十六章 生死较量 11 我听后神经快速抽动一下,周洋不就是婉茹的心理医生么,他怎么死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问:“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没等他们俩做出回答,我跟着又补充道:“是在汪局长离开之前还是之后?” 李悠悠脱口而出道:“离开之前,这和汪局长离开的时间有关系么?” 我点头回复说:“我猜想,汪局长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他在影子公司或许也占有一分势力,而且我做过调查,他和黑熊的关系也极为密切,黑熊的实力,相比你们也有所耳闻。” 李悠悠插言道:“知道,就是那个催眠很厉害的人。” 我继续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汪局长如果联手黑熊,再加上同样是化学药剂高手的周洋,这股力量也是极为庞大的。” 凌霄附和道:“那肯定是很厉害的。” 我轻声笑了笑:“周洋同你们一样,对于张渊超而言,也是一种威胁,而我最近得到的消息,影子公司内部的几股势力,其实是各怀鬼胎,面和心不合的,张渊超更是野心极大,他或许有自己的帝国蓝图,不想让自己的蓝图受到任何人的破坏。” 李悠悠眨了眨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是张渊超的人杀了周洋?” 我笑着回复道:“聪明,他的嫌疑最大,你想想看,汪局长肯定不缺钱,而且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能把1000万放在眼里,会为了1000万携款潜逃么?我之前的猜测是他为了转移视线。” “可我现在觉得,那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他逃走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张渊超杀了周洋。” 凌霄说:“影子公司的内部之间竟然也在斗?” 我点头说:“没错,为什么那些开国皇帝一旦建立新的朝代,基本第一件事,就是屠杀开国大臣,因为那些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大臣们,各个都有做皇帝的实力,对皇帝而言,是一种威胁。” “影子公司也是一样,当老大手底下的人日趋强大,他们就会渐渐不甘心于被他统治,自己想要打出一片天空。” 李悠悠这时说:“我觉得影子公司的老大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据说影子公司的人似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他才真是一个影子,他不露面,影子公司的这些人也都对他俯首称臣。” 我长出一口气后说:“是啊,我总觉得,影子公司如果真的内斗,也都在他预料之中,不知道他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我们聊着聊着,话题又回答关于李德海的死,李悠悠先是突然说:“张渊超这次又多了一个敌人。” 我立刻会意她的意思,说道:“悠悠,你如果真想对付他,就和凌霄尝试研制一种能破坏生化机器人自动愈合能力的药剂。” “而且,一定要保密,我还觉得,你和凌霄这段时间,最好是躲起来,张渊超此时或许还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否则,他一定会打你们的主意。” 李悠悠先是瞪了凌霄一眼,跟着嗔道:“你不是说段凌天和张渊超是一起的么,有段凌天在,张渊超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俩呢?” 我笑着打了响指说:“你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处,相信我,凭段凌天的聪明,他也一定想到了这一点,一旦暴露你们俩的身份,你们俩必定性命难保,张渊超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呢?所以段凌天并没有将你们的事告诉张渊超。” 李悠悠将信将疑道:“真的?” 凌霄这时说:“我相信田鑫的话,段凌天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他是一个十分冷血的人,另一方面,他又很重情义,我俩有一次喝酒,他喝多了,就对我吐露心声,说他很高兴能有我和悠悠这样的朋友。” 李悠悠嗔怒道:“算了吧你,如果他真在乎,怎么还会想拉你如影子公司,还想让你杀了我呢?” 凌霄摊摊手说:“所以说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我解释道:“悠悠,凌霄说的没错,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学现象,叫人格对立,每个人其实都有不同程度的人格对立。” “你们或许都接触过这样一类人,这种人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沉默寡言,显得极为内向,可这种人在熟人面前,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无话不说,且疯起来都没个限度,这是最为常见的人格对立,当然类似的还有很多。” “人格对立比较严重的人,其对立的两种人格往往都很极端。” 凌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段凌天给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有时很重情义,经常在谈论友情或者亲情的时候会出来,有时却很冷血,似乎不会信任任何人。” 李悠悠瞪了他一眼说:“你总是替他说话,依我看,你就是被他给洗脑了。” 凌霄无奈的笑了笑,我们三个扯了一会皮,跟着便确立了李悠悠和凌霄接下来的任务,生产出一种能暗中对付张渊超生化机器人的化学药剂。 在同他们俩分开之前,我再次强调:“你们俩的研究进程要越快越好,段凌天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但我猜想他再聪明,一时也算不到你们俩现在会暗中对付张渊超,可一旦被他发觉,你们俩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做出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我说话的同时,李悠悠和凌霄的表情也极为凝重,而且他们俩个人的眼睛里分明还有另外一种情绪,恐惧! 同他们俩分开后,我再次回到诊所。我坐在诊所的椅子上,放空所有的杂念,集中所有的精力开始想关于影子公司老大的事。 截止到现在为止,影子公司这几个有实力的人,我都接触过了,而且关于他们内部的情况,我也有了一切基本的了解,可唯一摸不到头绪的,便是影子公司老大的身份,他究竟能是谁呢? 我假设了好几个人选,可随即又一一都被排除,想了半天,还是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忍不住在自己的脑门拍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调侃道:“田鑫啊田鑫,你自己被影子公司老大玩的团团转,结果连人家的影子都摸不到,还自诩是个聪明人呢,可悲啊,可悲……” 我在店里呆了一阵,渐渐就犯了困,正准备睡一觉,朦胧间感到有两个人走到店里,等他们走近了,我发现其中一个人是周伟,另一个人是毛志强,周伟靠近我后,笑嘻嘻的对我说:“田医师,我这次来是特意来为你道谢的,经过你的治疗啊,毛志强已经彻底好了。” 我听后噌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难以置信道:“什么,彻底好了?怎么个彻底好了?” 周伟对毛志强使了个眼色,毛志强于是便凑到我身边对我说:“田医师,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同正常人一样了,交流无障碍,说话走路看起来也不奇怪了。” 我见毛志强说话的神态,果然同正常人别无二致,可像他这样先天性的自闭症,又错了关键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彻底恢复正常呢?而且我也没有对他进行恢复治疗啊? 这时,毛志强的妈妈李京华也从外面走进来,她身上喷着刺鼻的香水,满脸堆笑着对我说:“田医师,你治好了毛志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样吧,你随便提一个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你。” 我想了想后说:“我还真有一个要求,我想单独问毛志强一个问题,希望你们两个人先回避一下。” 李京华当着我的面就挽起周伟的手臂说:“好,我们先回避一下。” 两个人说完便走了,等他们从我的视线内消失,我问眼前的毛志强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毛志强说:“什么问题?” 我说:“你好好想想,许辰之前和你说的,影子公司的幕后老大是谁?” 毛志强神秘兮兮的凑近我说:“你真想知道?” 我忙点头说:“做梦都想!” 毛志强先是表情严肃,跟着突然把嘴咧到一个很夸张的角度大笑着说:“就是我啊!” 我一怔,一下子翻身从椅子上摔下来,这才发现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我坐在地上,接连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才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周伟早已经游玩回来了,也不知道毛志强最近怎么样了。 我这样想着,就掏出手机给周伟拨了电话,当我问起关于毛志强的事时,周伟却叹气不止,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连连追问,周伟终于声音低沉的缓口说道:“毛志强意外出车祸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绝地反击 1 毛志强的意外死亡,对我而言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我实在有些不愿意相信。我反复同周伟确认,周伟都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对我讲:“毛志强的确是意外出车祸死了。” 全球每年死于车祸的人口大概200多万,全世界总人口差不多70亿,这样算下来,每个人死于车祸的概率为万分之0.02,可为什么是毛志强,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于车祸?在他得知重要消息这个节点上? 挂断电话后,我越想越惶恐,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靠,似乎随时都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这时我又想到,黑熊上次找人来取我性命,没有得逞,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随时可能还会再次来找我的麻烦。 这样一想,我就更觉惶恐了。 我在诊所里思忖了一会,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给孙泽凯打个电话,孙泽凯既然能把黑熊要对付我的事情讲给我,证明他还不是黑熊的人,而黑熊却有意无意透露给他一些信息,那么他或许知道一些对于我而言很有价值的消息。 我将电话打给孙泽凯后,他似乎感觉到很意外,有些不太相信的对我说:“田鑫,你竟然还活着?” 我一愣,立刻回复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竟然还活着?” 孙泽凯说:“前段时间黑熊对我说,他已经找你把你做掉了啊。” 我对此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那个钱豹果然是黑熊找来杀我的人,可他任务失败了,难不成钱豹竟然对黑熊撒谎?可不应该啊,黑熊那么狡猾,怎么可能受他的骗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泽凯继续说:“可既然你没死,我劝你赶快跑吧,黑熊如果知道你还活着,一定还会找人去杀你。” 我沉了口气,随即问道:“你现在帮黑熊做事了么?” 孙泽凯回复说:“算是吧,偶尔帮他做做研究,但他事后都给我钱,所以我们之间仅仅是交易的关系。” 我相信孙泽凯说的话,所以就没有多过问,但他口中说的帮黑熊做研究,我猜测就是帮黑熊完成他的计划,可对于孙泽凯这样有技术的人来说,他选择怎么做,完全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做任何干涉,毕竟我们俩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同孙泽凯聊完,我才搞清楚这个问题,黑熊之所以没有继续找人来整我,竟然是因为他以为我早已经死了。可这就又回到那个问题上,钱豹怎么可能会骗过黑熊呢? 这个问题我丝毫理不出任何头绪,越急于知道答案,却反而感觉到越是痛苦。 之后的几天,刘思彤一直在暗中同我联系,她说马局长也对警局中的那几个“异类”的存在有所察觉,但马局长也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他于是觉得不对劲,就越是沉的住气,在整个警局,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刘思彤,因此他会在极其隐蔽的时候找刘思彤交流关于警局的情况。 刘思彤对我说,马局长早就知道关于张渊超人工智能的事,他只是没有想到张渊超的人工智能竟然发展的如此之快。 刘思彤还对我讲,马局长也知道对付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化学伤害,这一点既然我吃惊,又让我兴奋,看来官员中也不乏精明能干的人。 为了更好的协作,我将李悠悠和凌霄的事情一一同刘思彤讲了,刘思彤知道以后,大为兴奋,连连称赞道:“田鑫,你果然是一个既靠谱,又干练的实干家。” 我苦笑着回复道:“实干家不敢当,我只知道再不将影子公司的人扳倒,我自己就快要倒了。” 刘思彤听后忙说:“田鑫你放心,我回头会同马局长申请,争取让他暗中派人来保护你。” 我同刘思彤道过了谢,跟着又同她讨论张渊超为什么要派人来警局。 刘思彤把这个问题想得很简单,她认为张渊超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以为警局是诸多社会单位里,唯一对他有威胁的,所以他派几个人过来做卧底而已。 我本来把这件事想的很复杂,觉得似乎同汪局长有些关系,可听到刘思彤的话,也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事想的太复杂,或许只是安排几个卧底,掌握警局的动向而已。 挂断电话后,我自己又就这个问题想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这事或许真的同汪叔有关,以为汪叔和黑熊也有自己的计划,他们的计划就是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且都是漫无目的的杀人。 而张渊超如果占领警局,就会暗中来打压汪叔和黑熊的势力,所以说,这竟然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内斗。 因为这毕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所以我暂时没有把这个想法同刘思彤分享。 之后的一段时间,各大新闻的版面上,基本被暴力杀人案占满了。 刘思彤同我说起这事时,语气里充满了沮丧,她说,马局长对于此事,也是焦头烂额,他刚来到这,就频频发生恶性杀人事件,压力肯定很大。 可没过多久,整个城市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警局以惊人般的速度,破获了一起又一起的恶心杀人案,值得一提的是,作案的嫌犯,大都都是有精神障碍的人,但民众不关心杀人犯是否有精神障碍,他们只想快速将犯人绳之以法。 警局理所当然获得一片好评,警局内的很多干警也因此机会而获高升,这其中就有生化机器人范昊一个。 刘思彤对我说,她曾为提拔范昊的事私下里找马局长谈过,马局长只是说他心里有数,别的也没说什么。 我就也对刘思彤说:“马局长不是简单人,他或许有自己的计划,只是时机不成熟,不便说,咱们先静观其变。”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时令已经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此时李悠悠和凌霄也给我送来了好消息,他俩的研究已经初见雏形,李悠悠说,她和凌霄对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快速愈合技术,做了极为精细的研究。 张渊超之所以能将快速愈合实现,除了高分子纳米技术外,还有微生物的微生态作为辅助,所以想要彻底瓦解他的技术,需要三个化学试剂的混合使用,而这三种的化学试剂,他们都已经找好原材料,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模拟实验。 可这其中就有一个难题,需要一个成型的机器人来配合,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机器人要到哪里去找。 我听后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展云,他虽然不是生化机器人,但是他之前曾和我说过,他是常规人工智能里级别最高的机器人,所以身体上的皮肤用的同生化机器人是同样的材料,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后来我将这个事同刘思彤说起,刘思彤提出来一个大胆的设想,将警局中的生化机器人绑架一个,去辅助李悠悠做研究,我对此持否定态度。 张渊超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他选择将自己的机器人安置在警局,一定做好了防范工作,如果贸然绑架,很容易打草惊蛇。 听完我的话后,刘思彤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她随即便抱怨道:“可如果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帮上李悠悠的忙呢?” 我于是便把方展云的事情同刘思彤讲了,刘思彤听后有些兴奋的说:“既然还有这样的事,那你就把他的样貌大概说说,找人画出来,我回头让警局的人去找他的下落。” 我笑着说:“是个好办法,我也好久没见到这个机器人朋友了,如果能找到他,真是太好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绝地反击 2 刘思彤和我一样,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我们达成共识后,立刻便开启了寻找方展云的计划。 刘思彤为了不惊动警局中张渊超的卧底,暗中请她之前参加的驴友团队来帮忙寻找,这一找就是一周,可连方展云的影儿都没有抓到。 刘思彤后来对我说,她那几个驴友,虽然是好朋友,但帮这种寻找人的忙,一周算是一个极限了,再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找方展云的计划便被迫叫停。 找不到方展云,李悠悠和凌霄的研究,一时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李悠悠也是个急性子,研究没办法继续,急的天天哇哇叫,可此时的我心里却比她还要着急。 为了能让研究继续,刘思彤后来还是坚持想要绑架警局里面的生化机器人。 我一开始还是持反对意见,可转念一想,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团队,如同是社会中的一个炸弹,一个毒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爆发,所以研究进展的当然越快越好。 我最终便也妥协,刘思彤对我说,警局里面有一个生化机器人,名叫王渝瑄,是一个身材矮小,且十分懦弱的人,平日里同大家走得比较远。 刘思彤之所以知道他是生化机器人,是因为无意间的一次行动,王渝瑄受了枪伤,刚好被她看到,当时由于情况紧急,她没有来得及上前过问,后来等她想起来时,本来想去过问一下表示关心,可却猛地发现王渝瑄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也完全像没事人一般。 说到这,刘思彤皱起了眉头说:“如果张渊超手底下的生化机器人各个都像范昊和王渝瑄这样,那对于整个社会来说,真是一个灾难。” 我苦笑了几声,纠正她道:“是对整个人类都是灾难。” 刘思彤吐了吐舌头。 我们来虽然有绑架王渝瑄的想法,但却迟迟没有行动,而是在找一个最佳的时机,因为考虑到张渊超不是一般人,一旦被他发觉我们的行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就要慎之又慎。 接下来的几天,市里又发生了几起恶性伤人事件,我一开始都认定为这是黑熊所为,可刘思彤后来对我说,那个人不像是有精神障碍,而都是一些正常人,只是性格比较容易走极端而已。 我听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这比黑熊作案的结果还要糟糕。” 刘思彤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我继续说:“你应该听说过陈冠希的照片事件吧。” 坐在我对面的刘思彤小脸噗的红了,娇羞的回复道:“这个应该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吧,你提这件事做什么?” 我笑笑说:“在陈老师做这件事之前,很多人都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不敢执行,也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玩,而陈老师的事件曝光后,大家开始竞相仿效,这是一种群体心理学效应。” 刘思彤把头微微低下,说:“那你的意思是,黑熊的计划一经曝光,很多人也开始仿效他的那些动不动就砍人的人的做法,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点头说:“当然,上个世纪90年代末,香港拍了一系列的古惑仔电影,数量众多的校园学生看完后,反响强烈,掀起了一股聚众斗殴的风气,好长一段时间,社会才将这种不良的风气消化掉。” 刘思彤也点头附和说:“这个我也有听说。” 我摊摊手道:“所以说,黑熊的计划所产生的恶果才刚刚开始,陆续还会有很多恶性犯罪事件,你有得忙了。” 刘思彤听后咬了咬牙说:“这个黑熊真是可恶。” 我冷哼道:“恨他的人,还真是多呢。” 林若兮和若小军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也一直同他们联系不上,偶尔想起他们俩,心里满是担忧。 某一天晚上,我再次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那一头的人在说话之前,我就已经预感她是林若兮,等她开口说话:“嗨,最近还好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问好,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忙回复说:“我很好,若兮,你弟弟怎么样了?” 林若兮许久没有回应,好一阵才说:“我失去他了。” 我听后大惊失色,缓了好一会才支吾道:“怎么……怎么会……” 林若兮声音低沉道:“张渊超的技术十分特殊,一个人的身体哪怕只有一小部分被改造,就要继续找到张渊超,让他帮你进行全身改造,不然就会产生排异反应。”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帮不了我弟弟,我让他去投靠张渊超,他说什么也不肯……” 林若兮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哭腔,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说:“若兮……” 林若兮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我弟弟走的时候并不痛苦,我前几天心很痛,缓了几天好一些,过几天我就回诊所,咱们继续自己的事业,还有,你转告温兵,欠他的钱,我会还他的。” 失去亲人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有体会,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想了好几个说辞都觉得不妥,但什么也不说,却又显得冷漠,最后脱口道:“若兮,你失去了一个亲人,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若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吧。” 林若兮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我举着电话一直等到她哭完,林若兮说了句:“田鑫,谢谢你。” 我再次用肯定的语气说:“若兮,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弟弟了。” 林若兮依旧是说谢谢,跟着又说句:“过几天再联系你。” 接着便又挂断了电话。 同林若兮通完电话,我开始对张渊超充满敌意,这个已经丝毫没有人性的人,从一个人身边夺走他至亲的人,就像杀死一个蚂蚁,这种人如果不除掉,今后还会有更多人像林若兮一样,眼看着至亲的人离开,却无能无力。 我越想越气,最后赌气的拿起手机,同刘思彤打电话相约。 我们俩见面的地点,向来都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公园里,那里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个人员流动,也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锻炼身体,根本无暇关心我们俩聊些什么。 我一见到刘思彤,便立刻说:“你之前说绑架王渝瑄的事,什么时候开始执行?” 刘思彤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说:“之前我好几次提这事,你都显得积极性不高,今天怎么主动说起这事了?” 我哼了哼鼻子,略带情绪的回复说:“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能让张渊超这个毫无人性的人再继续害人了。” 刘思彤听后双手合在胸前,轻轻一拍说:“好,你既然觉得这事可行,那咱们就抓紧时间开始执行,不瞒你说,我早已经找好了人手。” 我问:“还是你那帮驴友?” 刘思彤莞尔一笑道:“我那几个驴友能量大着呢,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好了这事我负责来操办,你就在后方坐镇指挥吧。” 我摆摆手说:“不要这么说,我哪有坐镇指挥的才能,你先叫人把王渝瑄绑了再说,一定要叮嘱他们格外小心,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刘思彤笑着说:“放心吧,我要让这次绑架看起来丝毫不像是绑架,只是一场离奇的失踪。” 看着眼前聪慧可人的刘思彤,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同刘思彤分开,在回诊所的路上,我意外的收到了之前那个研究人格入侵的学长王元兴的短信,他在短信中说:“田鑫,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找个时间见面同你聊聊?” 我心里想,王元兴找我能是什么事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绝地反击 3 我给王元兴回了信息:“学长您好,能和您一起交流学习,是我田鑫的荣幸,随时恭候您的光临。” 发完这条后,我又补充一条我诊所的详细地址。王元兴没有给我回,接连几天也没再收到他的信息。 这之后没几天,林若兮便再次回到了诊所,我乍一见到她,发现她整个人瘦削了许多,人也变得十分憔悴,看着招人心疼。 林若兮看到我后,嘴角里挤出一丝苦笑,淡淡的说:“我回来了。” 我突然从心底泛出一阵悲凉的情感,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我一样可怜,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越想越觉得难受,忍不住上前将她整个人抱住,轻声道:“若兮,你受苦了。” 若兮也顺势将双手有气无力的搭在我肩膀上。 我俩一直这样抱着,直到我感觉有人进到诊所,才将林若兮松开,这时我发现进来的人是刘思彤。 刘思彤先是对着我笑了笑,跟着又指着林若兮对我说:“你女朋友?” 我不知怎么搞得,一时竟愣住了,林若兮也不解释,刘思彤便把林若兮当成是我的女朋友,对着林若兮很友好的笑了笑,林若兮淡淡的笑笑,算是回复。 刘思彤这时又对我说:“那个,田鑫,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现在方便不?” 我这才缓过神来,忙说:“方便,当然方便。” 刘思彤此时又把脸转向林若兮说:“工作上的事。” 林若兮笑着回复说:“我知道。” 我却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有意思,我和林若兮明明只是好朋友关系,此时却被搞得真如情侣一般,而有意思的是,我们俩竟然都没有做出解释,而刘思彤显然也已经很笃定的认为我和林若兮就是情侣。 我转念一想,这事此时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吧,在如今这个快餐社会里,爱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廉价了,男女之间很容易建立爱情,也更容易分手,这些事越家常便饭,人们就会越觉得爱情不值钱,同时就也会作贱爱情。这俨然已成了恶性循环。 且别说爱情,就连婚姻这种事,也已经渐渐演化成一纸合约,利益捆绑。 前两天看到一则新闻,说有一对明星夫妻,明明早已经离婚,可为了不影响彼此在娱乐圈的发展,竟然还在公众面前大秀恩爱,营造一种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假象,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所以回过头来再想,如今这个快餐社会,让人误会自己的感情生活,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细一想来,这或许也是自己懒得同刘思彤解释的原因。 我和刘思彤来到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刘思彤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跟着对我说:“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动手合适,我就让他们行动。” 我想了想后说:“其实咱们既然已经决定要干,当然越早越好,只不过我总怕有什么关键的事情咱们给遗漏了,最后别点火自焚了。” 我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话刚一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难听,忙又补充道:“我的意思就是谨慎再谨慎。” 说完这句话,突然又觉得自己回复得很愚蠢,我越强调谨慎,暗里的意思好像是说人家刘思彤不谨慎一样,我暗地里咬了咬牙,心想,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冒蠢话。 不过好在刘思彤为人大器,并不计较,对于我的回答,她只是莞尔一笑,跟着回复说:“你说得对,谨慎一点是好的,要不这样,我继续让他们随时准备着,等你的消息,你觉得没问题了,咱们就开始。” 我先是点点头,跟着又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刘思彤听后先是猛地怔住了,跟着立刻笑着说:“因为你值得信任。” 听完刘思彤的话,我心里顿时暖烘烘的。 刘思彤走后,我再次回到林若兮身边,我先是对林若兮说:“这个人刘思彤,是警局的人,很有能力,人也不错。” 我连说了好几句,见林若兮没有接茬,就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林若兮却突然开口说:“田鑫,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林若兮很少表情如此严肃的说话,我心里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若兮,什么忙,你尽管说?” 林若兮咬了咬一字一顿的说:“帮我杀了张渊超。” 我先是一惊,接着便就这个问题快速思索了一番,回复道:“若兮,我会帮你的,但我觉得我们都不要太冲动,不能太受仇恨的驱使,否则反而容易乱了阵脚。” 林若兮阴着脸说:“你想不想帮我。” 我见林若兮误解了我的意思,便直接说:“好,我会帮你杀了张渊超。” 林若兮眼睛里写满了仇恨,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时又说:“若兮,张渊超毕竟不是一般人,要想对付他,我们得有周密的计划,贸然的话会……” 林若兮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说:“田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我怔了一怔,接着便什么也不说了。 林若兮继续说:“我弟弟的死,我一开始很难过,有一种十分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想要追却怎么也追不回的感觉,我在这种情绪中沉浸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才拔出来。” 我脱口道:“什么问题?” 林若兮说:“我们为什么活着?” 这种问题我之前也想过无数次,但林若兮在这种时候提出来,我一时不知道她想要陈述什么,我于是问:“然后呢?” 林若兮继续说:“我们作为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意识,所以人活到最后,就剩下几个意识了。” “曾经有一个美貌的女人对著名作家福楼拜表达爱意,福楼拜说,你说你爱我,但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大脑里面的几条意识,你是否会爱我的那几条意识呢?” 我会意林若兮所要表达的观点,径自思忖了一会,跟着说:“若兮,所以说,你现在只想报仇,对不对?” 林若兮露出一丝寒笑:“张渊超从我身边夺走了很重要的东西,我也要夺走对于他很重要的东西,否则,我觉得活着就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劝林若兮,也不想去解劝她,张渊超这种人确实该死,而我现在正在做的事也正是要对付他。 不过我并没有把和刘思彤一起做的事告诉林若兮,我觉得林若兮的状态不好,可能会误了这件事,因为从她的目光,我可以感觉到,她太急于报仇,反而就会被报仇所累。 这之后的第三天,我终于没能想到绑架生化机器人王渝瑄可能会带来什么后果,于是便告之刘思彤立刻行动。 当天下午,刘思彤便来了消息,说王渝瑄已经绑架成功,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感到十分振奋。 我随后便同李悠悠联系,把王渝瑄作为实验样本送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我便接到了李悠悠的电话,她在电话中很兴奋的对我说,实验已经完成,她和凌霄生产出了可以破坏生化机器人自动愈合的药剂,之后就可以批量生产,目前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少说也得几百万吧。 我立刻回复说:“资金问题我来想办法,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我便苦苦思索资金源,连药剂都被发明出来,资金源其实不能算是一个问题,可对于像我这样的穷人来说,这资金源还真是一个问题。 我该到哪去弄这么一笔钱呢?这时我立刻想到了爸妈留给我的别墅。 我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成大事者,就不能把利益看得太重,那栋别墅如果卖了的话,应该能收到不少钱。 我这样想着,就决定给大姑打一个电话来说别墅的事,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想了,我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个陌生号,我眉头一皱,跟着便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田鑫,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我一下子便听出来这是段凌天的声音,我心想,他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我先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好,跟着说:“你找我有事?” 段凌天说:“谈不上有事,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张渊超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听完他的话,我脑子顿时嗡嗡作响,难道段凌天真的是神,无论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我虽然这样想,却还是嘴硬道:“我插手什么了,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段凌天笑笑说:“你找人绑架了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偷偷做研究,以为我不知道么?” 第二百三十章 绝地反击 4 听完段凌天的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段凌天继续说:“田鑫,你斗不过我们的,不瞒你说,张渊一早就有弄死你的打算,但我们老大下了死命令,不能动你,不然你能活到现在么?” “可凡是都有个限度,我们没找你麻烦,你却来找我们麻烦,把我们惹急了,我不管你和我们老大是什么关系,可别怪我和张渊不卖他面子。” 我这时在心里想,段凌天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难不成他有千里眼顺风耳?还是真如林若兮所说,他是神?可那些神明都是远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敬畏想法,根本是不存在的,那段凌天到底是根据什么呢? 我这时想,整个环节,唯一有可能泄露风声的,一共就三个人,刘思彤找来帮忙的那两个驴友,可这个基本可以否决,因为刘思彤是个很聪明的丫头,不可能办作茧自缚这样的蠢事。 再者,那两个驴友的情况我也基本了解,都是有很体面工作的人,且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探险,一般有固定爱好的人,是不会帮类似于影子公司这种团队做龌龊事的。 此外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生化机器人王渝瑄! 我回想自己在老城区被张渊手下人工智能追捕时,一旦被一个机器人现,立刻就会扑过来一群,可见那些人工智能的体内应该有某种警报装置,而生化机器人更高一级,张渊或许也在他们体内植入了类似的报警装置。 我越想越觉得是王渝瑄泄的密,也是自己太大意了,事前千想万想,竟然还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张渊的人就难对付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我探话道:“段凌天,我这个人一向是个无神论者,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了解我的行踪的?” 段凌天笑了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他话的意思,基本没有说的可能,我便省省力气,也不再问。 我这时无奈的吐了口气说:“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也不瞒你,我们是在暗中商定对付张渊,但我有我的理由,你想想看,张渊的终极目的,是要用人工智能全全取代人类,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十分可怕么?” 段凌天轻描淡写的回复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优胜略汰,弱者迟早是要被淘汰掉的,你是上过大学的人,没学过达尔文的进化论么?” 我反驳道:“就算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也说不通,物种的进化是遵循了大自然的规律,不是他张渊异想天开,为所欲为的。” 段凌天轻蔑的笑道:“田鑫,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原来你和那些人一样,蠢的像猪一样,张渊的人工智能,本身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想想看吧,人类从古至今,一直都在打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原因很简单,在抢夺资源,土地、食物、大自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资源。” “一些人做了统治者,他们想要更高的权力,和更多的资源,一旦这些东西都得到满足,他们就会进入到另一种思想状态,长生不死。” “如何才能长生不死?呵呵,人工智能就可以,生化机器人就可以,而我们一旦成功,就是这个星球的主宰,田鑫,不要再和我谈什么人性,人性本来就是邪恶的。” 我听后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冷笑了几声,跟着说:“所以,你将来也愿意变成生化机器人?然后和张渊一起灭绝,像你说的,做一个主宰者?” 段凌天淡然一笑道:“有些历史的车轮,是我们无法主导的,我只不过顺应自然展的规律而已。” 我这时语气坚定的说:“段凌天,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们也不必给你们老大的面子,放马过来吧,人类或许有一天会被自然界淘汰掉,但绝不是现在,所以你们既然像整个人类起进攻,那么我作为人类,就要捍卫我们自己。” 段凌天先是笑了笑,笑声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接着说:“好,田鑫,那我们回头见。” 挂断电话后,我先是立刻给凌霄打了电话,把刚刚同段凌天的对话一一都同他说了,凌霄听后,先是一阵沉默,接着略带沮丧的说:“哎,想不到这件事竟然这么严重,一个张渊就够我们受的了,这回又多了个段凌天。” 我有些激动的说:“事已至此,我们只有硬着头皮干到底,难道你将来想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化机器人么?” 凌霄立刻回复说:“当然不想。” 我说:“那不就结了?” 凌霄叹了口气,跟着说:“眼下最亟待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好批量的生产药剂。” 我这时说:“那个生化机器人王渝瑄呢你们把他怎么处理了?” 凌霄说:“被我们关起来了。” 我咬牙道:“一会你们把他销毁掉。” 凌霄有些吃惊:“啊?销毁掉?” 我坚定的说:“对,现在,所有的生化机器人都是我们人类的敌人,见一个灭一个。” 凌霄沉默了一会后说:“好,照你说的办吧。” 我想了想后又说:“对了,在销毁他之前,查看他体内有没有类似窃听器类的东西。” 凌霄说:“好。” 同凌霄打完电话,我跟着又给刘思彤打了电话,把之前的事再度对她复述一遍,刘思彤听后先是问道:“影子公司的老大到底是谁?”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还真会问,一个问题就把我给难住了,我现在认识的这些人中,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刘思彤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影子公司的人连见都没见过他,就对他俯称臣,那这个人也太厉害了。” 我回复说:“是有些本事。” 刘思彤顿了一下,跟着连忙说:“先不说他了,你现在有危险。” 我哼了哼鼻子,没有做回复,刘思彤又说:“我即刻就像马局长汇报,让他找人保护你。” 我其实在心里还真有些担忧,听到刘思彤的话,顿时觉得暖暖的,连忙回复说:“思彤,谢谢你的好意。” 刘思彤却说:“这时候你还瞎客气什么,人命关天,还有,你刚刚说的钱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我说:“我父母过世后,给我留了栋别墅,我想把它卖了。” 刘思彤听了我的话,好一会才回复说:“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我说:“你和我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大话空话?” 刘思彤说:“那倒是,田鑫,我很佩服你,真的,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到她的恭维,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苦涩的笑了笑。 我之后又给大姑打了电话,说起想卖别墅的事,大姑听了我的话,顿时火了:“你小子长本事了,你干脆把你自己也卖了吧。” 我和大姑好说歹说,却只是挨她臭骂,大姑说什么也不肯,最后还哭着对我说:“田鑫,你爸妈死的早,我这做大姑的,一直就当你是自己儿子,你有难处,需要钱,大不了我给你,可你要卖别墅,是绝对不可以的,我没有办法像你死去的爸爸交待。” 大姑哭得非常伤心,我自己也为之动容,最后不得已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如果不卖别墅,那钱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我正一筹莫展,突然来了电话,又是一个陌生号,我心想,这真是一个怪相,我手机里好几百号人,偏偏这几天给我打电话的都是陌生号。 接起电话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的说:“田鑫,你现在在哪,说话方便么?我想和你聊聊。” 尽管这个人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想掩饰他真实的声音,可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他的声音来,情不自禁的叫道:“汪叔,是你!”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绝地反击 5 被我识破了身份,汪叔也不在隐瞒,低声说:“嗯,是我。 ” 我没有预料到在这个时候能接到汪叔的电话,竟一时愣住了,不过我很快想到了婉茹,汪叔离开期间,我有一时间就去看婉茹,她的情况越来越糟,我纵有万般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我这时有些激动的问道:“你现在哪?” 汪叔支吾道:“田鑫,我现在不便透露我的藏身地点。” 我冷哼道:“你倒是好,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藏起来,可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自闭症的女儿,她的死活你不管了么?” 我泄完,汪叔那头顿时沉寂起来,好一会,他才用略带忏悔的语气喃喃的说道:“田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婉茹毕竟是我的女儿,你如果感觉到心痛,我的痛一定是你的双倍都不止。” 我听后嗔怒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汪叔叹了口气,哀怨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不依不饶的责难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身不由己?” 汪叔说:“张渊想要杀我!” 我先是一怔,跟着连忙追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汪叔说:“这事说来话长,我简单和你说吧,张渊想要用他的生化机器人统治世界。” 我哼了哼鼻子道:“这事我知道,他的野心倒是不小。” 汪叔继续说:“这原本是影子公司老大的计划,老大的计划是将所有现存的人类都变成生化机器人,但这是不现实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资源,现有的资源只能将一小部分人转变成生化机器人,剩下的将是绝大多数的人类。”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追问道:“然后呢?” 汪叔说:“所以老大临时改变了计划,实行大屠杀。” 我怔了怔,嗫嚅道:“将那些不能改变的人类全部杀掉?” 汪叔轻描淡写的回复说:“没错!” 我先是愣了片刻,跟着冷哼道:“我猜测这是你和黑熊正在实行的计划吧,当时有人偷偷给睿康的黑熊送去一份报纸,上面写着全面启动b计划,就是大屠杀计划,对不对?” 汪叔轻轻的笑了笑说:“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我这时突然想起之前段凌天和我说过的话,觉得此时此刻用在这里十分合适,于是便略带嘲讽的回敬道:“要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汪叔说:“田鑫,你现在一定特别恨我。” 我忙说:“呵,你别误会,恨在某种程度上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没有爱,哪来的恨,我只是觉得你很讨厌,并替婉茹感到不值,亏我之前还那么尊敬你,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汪叔跟着又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恨我自己,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我不屑的冷笑几声,跟着又问:“你还没有说,张渊为什么要杀你?” 汪叔这时说:“我们原本都是按照老大交待的做事,直到黑熊无意间在睿康的病例档案室里找到了你的病例。” 我听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的病例?然后呢?” 汪叔继续说:“你应该听说过,你父亲田璇承之前曾在影子公司做了一系列关于人格和人性的研究,他的研究成果极其保密,也非常重要。” “他死之前,那些成果也失踪了。” 我急道:“然后呢?” 汪叔说:“我和黑熊在你的档案里现了他的研究成果,你父亲聪明绝顶,他用一种特殊的笔将那些成果写在一张黑纸板上,乍一看去,上面什么都没有,不过用二种特殊的化学试剂,能将上面的字萃取出来。” “我知道其中的一种材料,已经将上面的内容恢复了一些,但显示的字都是断断续续的,要想知道另一部分内容,还需要另一种化学试剂。” “我之前曾无意间听你父亲说过这个技术,所以才知道。” 我问道:“另一种化学试剂到哪里去弄?” 汪叔回复说:“不知道,所以我才躲起来。” 我不解道:“这和张渊要杀你有关系么?” 汪叔说:“你父亲虽然也是影子公司的人,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反对影子公司的计划。” 我听后大为振奋,心想,我父亲果然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我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落地,继续问:“然后呢?” 汪叔继续说:“所以他在自己的研究成果里,有专门阻止我们计划的办法。” 我听后豁然开朗,沉声道:“所以这才是影子公司老大除掉我父亲的真正目的,对不对?” 汪叔说:“你很聪明,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暗中阻止影子公司,可他和影子公司的许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并暗中设了一个局,让许辰用假死的办法悄悄离开影子公司。”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老大识破,不过老大并没有戳穿他,而是直接找到许辰,用自己的办法,从许辰那里得知一切,并在之后将许辰变成了废人。” 听到这,我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影子公司的老大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汪叔也附和我道:“你说的对,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因为害怕他,而不敢对其抵抗。” 我质问道:“我据我所知,你和黑熊不还是联手打算同你们的老大对抗么?” 汪叔说:“你错了田鑫,不是我们要抵抗他,而是我和黑熊已经知道,老大想要弄死我们。” “我们这些人对于老大而言,都是他完成计划的棋子,这些事情我也是在你的病例档案袋里看到的,你父亲单独写在一张纸上,他说影子公司的老大从头到尾就是在利用身边的人,等利用完了,就会将这些人都除掉。” 我这时想,许辰同毛志强说的话,应该都是我父亲告诉他的。 汪叔这时又说:“我拿到这份资料后没多久,就现警局有张渊的人,我很快意识到,张渊竟然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张渊几乎所有的人工智能体内,都安置了特殊的眼球,可以把他看到听到的一切信息回传给自己,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这才跑路的。” 我不解道:“有一件事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跑之前还要掠走一千万呢?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汪叔无奈的笑笑说:“这件事说起来我才后怕,这事都是张渊的人工智能搞的鬼,我猜测当他知道我手里有那份资料时,就在暗中做手脚,策划我受贿的事,好将我关进大牢,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弄死。” 我想了想后说:“按你的意思,张渊是觉你要背叛老大,才想要弄死你?可据我所知,张渊也想要同老大对抗啊?” 汪叔说:“张渊一直同段凌天走的很近,段凌天很早之前就曾预言,当老大实现了自己的计划后,下一步可能就是要杀我们这些功臣。” “张渊于是很早之前,就和段凌天合作,打算自己独立完成计划。” “所以张渊想搞死我,并不是因为我对老大起了二心,而是事先知道我手里面有你父亲留下来的资料。” 听到这,很多疑团都在我大脑里一一解开,不过仍旧有两件事我实在是想不通,第一件事便是,影子公司老大为什么屡次三番对别人说不要伤害我呢? 我问汪叔,他也说:“老大是对大家说过这话,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第二件让我困惑的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到底是谁,我再问汪叔,他苦笑了几声,回复说:“不瞒你说,我加入影子公司这么久,从来就没有见过老大的庐山真面目,可之前之所以对其俯称臣,想必你那么聪明,应该也能想明白原因。” 我凝神想了想,回复道:“他虽然不露面,如同影子一般存在,却一直在左右全局。” 汪叔轻声笑了笑后说:“说的没错。”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绝地反击 6 电话那头的人,原本是我从小到大都极为熟悉的人,我对他的熟悉程度,甚至仅次于我的父亲,可此时此刻,这个人对于我忽然变得很陌生,就连他的笑声,我听起来都觉得十分刺耳。 等他笑完,我继续问他:“你为什么要找我?” 汪叔听后笑声戛然而止,沉寂片刻后突然说:“我窃听了你的电话,得知你们正在研究一种化学药剂,专门对付张渊。” 我听后大为震惊,之前我和林若兮打电话,见她什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在电话里说,我只道她是为人谨慎惯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监听别人的通话,而且监听我的人,竟然是汪叔。 我这时又想,怪不得之前黑熊好似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原来他们在暗中一直在监听我。 我觉得既失望,又愤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心里十分堵得慌,似乎有一团气窝在胸口泄不出去。 但我深知现在不是脾气的时候,换言之,了脾气也没有什么用,只会显得自己很幼稚。 我于是快将情绪平复下来,径自想了想,跟着问道:“你既然能窃听别人的电话,现在同我打电话说这事,不怕自己被别人窃听么?” 汪叔回复说:“我在电话里安装了反窃听装置,所以别人无法窃听我的信息。” 我冷笑了几声,说道:“所以说你找我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对付张渊?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汪叔回答的很干脆:“没错,就是这个目的。” 我冷笑了几声,回复道:“汪叔,尽管你对我不怎么样,不过毕竟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算是我的长辈,所以我觉得还是这么称呼你比较好,不过我希望你现在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你凭什么认为,我和我的团队能帮你对付张渊。” 汪叔干笑了几声,回复我道:“两个原因,第一,你需要大量资金,但是你没有,但是我有。” 我不屑的回复道:“汪叔,你说的没错,我田鑫是没有钱,但你是了解我的,我田鑫是不会为钱低头的。” 汪叔这时又说:“田鑫,我一开始已经说了,我手上有你的病例,相信我,这份病例对你而言十分重要,如果你帮我,我会将你的病例双手奉上。” 我冷冰冰的回复道:“要不然呢?” 汪叔依旧回答得很干脆:“我会烧掉它。” 我先是长出一口气,继而笑了笑说:“好,那你烧掉它吧。” 听了我的话,汪叔明显有些急:“田鑫,相信我,这份病例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你难道不想更好的了解你自己么?” 我回复说:“不瞒你说,我也很早就知道了,虽然我没有看过,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毛病,不过我这二十几年也都不知道这份病例的具体内容,一样活得很好,所以它对我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你想烧就烧了吧。” 汪叔这下彻底急了,忙说:“田鑫,你一定要帮我,就算没有这份病例,你也应该帮助我,你可能觉得我和黑熊干了一些邪恶的事,但你要知道,张渊所做的,要比我们邪恶十倍不止。” 我冷笑几声后说:“汪叔,恕田鑫直言,您和黑熊,以及张渊之前做的都是一件事,谈谁比谁邪恶,是十分可笑的,你现在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你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所以,既然和我谈判,最好实事求是,不然被我看穿了,会很尴尬,不是么?” 汪叔顿了一顿,继续说:“就算你说的对,你也要帮我,我们之前做同样的事情不假,但是我和黑熊的实力远远不及张渊。我们这类人存在社会中,就如同一个炸弹,实力越大,对这个社会的威胁就越大。” “但我和黑熊充其量也就是tnt,可张渊无异于一个核弹,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我冷笑几声后说:“汪叔,您终于说了句实话。” 汪叔尴尬的笑了笑,我凝神思索了一会,随后说:“我可以帮你,不过有个条件。” 汪叔忙说:“什么条件?”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亲手杀了黑熊,拿着他的脑袋过来找我谈判,当我看到黑熊的脑袋,一切条件都好说。” 汪叔那头顿时没了声音,显然在做思想斗争。 我这时说:“汪叔,我很忙,你想好了再和我联系,就这样。” 没容他回话,我立刻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心想,好在我之前对李悠悠和凌霄的消息做了严密的封锁工作,如果汪叔跳过我之前就联系他们俩,恐怕是另外一番景象。 我又想,既然汪叔有窃听人电话的毛病,那么他日后一定还会继续窃听我的电话,那我以后同别人联系,最好就不要通过电话。 我觉得今天同汪叔聊天的信息十分重要,迫不及待要将它转告给刘思彤,我于是立刻徒步赶去警局,找到了刘思彤,将她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刚刚同汪叔聊天的内容尽数同她讲了。 刘思彤因为事先也了解了很多关于影子公司的信息,所以她听完我的描述后,花了一小会的时间来消化,跟着便把这些信息都连成一条线,她先是出一阵感叹:“影子公司的老大到底是不是人类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我撇了撇嘴道:“你和想到一块了,来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人。” 刘思彤很快又说:“我觉得咱们可以考虑同汪博渊联手来对于张渊,如果不考虑影子公司的老大,张渊是最可怕的敌人,先联手把他除掉,回过头来再对付汪博渊,也相对简单些。” 我说:“你其实和我想到一样,我在心里也是打算同他联手的,不过我若立即答应,会让他在心里上蔑视我,我要让他感觉合作的机会得来不易,一旦合作,好能全心全意的对付张渊。” 刘思彤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跟着继续说:“你觉得他会照你说的那样做,杀了黑熊么?” 我笑着说:“这其实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如果汪博渊真的杀了黑熊,那这个人实在是可怕,毫无人性可言,对他要百般设防,合作的事宜也要慎之又慎,如果他下不去手,反倒证明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值得信赖的。” 刘思彤所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人性真的好复杂,哎,要是人人都不那么复杂,该多好?” 我就着她的话回复道:“你知道我现在最羡慕谁么?” 刘思彤眨了眨大眼睛问我道:“谁?” 我长出了一口气后说:“我最羡慕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那些还没有被社会污染的纯洁的灵魂,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的希望。” 刘思彤听后,也附和道:“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努力,争取给这些孩子留一个美好的社会。” 听完刘思彤的话,我突然感到有一丝激动,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说:“你说的对,我们要努力给这些孩子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可能我们势单力薄,但我们有多大能量,就释放多大的能量。” 我和刘思彤正聊着,汪叔给我打来电话,他在电话中说:“田鑫,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备好了。” 我听后脑子嗡的一下,想不到汪叔竟然真是一个不近人情,毫无人性的冷血动物。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问道:“在哪?我要亲眼看到才作数!” 汪叔回复说:“我派人直接送到你家里了,东西放在一个密码箱里,密码是婉茹的生日。” 我惊叹道:“你撬开了我家大门?” 汪叔轻声说:“你可能忘了,婉茹一直都有你家的钥匙。” 我悻悻的咬了咬牙,回复说:“嗯,我现在回家看看去。” 挂断汪叔的电话,我便这事同刘思彤说了,刘思彤听后也显得极为惊讶,她愣了好一会才说:“我跟你去你家看看。” 致亲爱的读者!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今天萧萧的思路不太好,不想写烂尾故事,所以容我好好权衡一晚上,明天精彩继续,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二百三十三章 绝地反击 7 我和刘思彤火速赶完我家,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的正中央摆了一个通体黑色的方形金属箱子。 一想到箱子里面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我顿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刘思彤指了指箱子对我说:“应该就是这个箱子吧,汪博渊说黑熊的人头就在里面?” 我咬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刘思彤立刻也撇撇嘴说:“天啊,这帮人还真是杀人不眨眼。” 我屏住呼吸,小声嘀咕道:“先看看再说。” 我俩随后踱步到箱子跟前,箱子的顶端有一个锁环,上面加了一把密码锁,密码一共四位数。 乍一看到密码锁,我大脑里立刻便闪出几个数字,是婉茹的生日,同时也是开锁的密码,可我却迟迟不敢动手。 刘思彤看出了端倪,微微一笑说:“你把密码告诉我吧,我来开,我去重案组之前,曾做过半年的交警,血淋淋的场面见得多了,什么人被压成两截啊,或者被压成肉饼啊什么的……” 我听后微微一笑道:“好,你来开吧。” 我随后便把密码告诉给她,刘思彤手脚麻利,很快便打开了箱子,朝里面快速看了一眼,之后又撇了撇嘴。 我快速吐了口气,跟着便也凑过去看,只见一个人头双目紧闭,面如死灰,此时正矗立在箱子里面,看得人不由得心惊肉跳。 刘思彤悠悠的问:“是黑熊么?我只听过这个人,之前并没有见过。” 我眉头微皱,轻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汪叔还真下得去手。” 刘思彤说:“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人还可以合作么?” 我咬牙道:“合作,只不过要提防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很有可能利用完我们,就过河拆桥。” 刘思彤也说:“对,他绝对干得出来。” 我刚要盖上箱子,突然灵光一现,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刘思彤看出了我的异常,忙问:“怎么了田鑫?有什么问题么?” 我想了想后说:“黑熊曾和一个人走得比较近,名叫闻西,是一个擅长易容的人,黑熊之前也曾用这种办法混迹在我之前工作的睿康研究所,我在想,像易容这么牛的本领,汪叔和黑熊不应该只任闻西一个人会,如果汪叔或者黑熊也略懂一点这个技术的话……” 刘思彤立刻会意我的想法,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头可能不是黑熊的?” 我点头说:“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汪博渊这个人就更加可恶了,既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还欺瞒狡诈翻云覆雨。” 刘思彤低头又看了看人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鉴别呢?” 我摇头道:“易容术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技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常人很难鉴别。” 刘思彤凝神想了想,说:“那咱们怎么办?” 我回复道:“我有很强烈的感觉,黑熊现在还没死,这个人被易容,是个替死鬼,咱们先佯装不知,同他合作。汪博渊不是说了么,他可以出一笔钱,我到时候再给他加一条,让他出人,他不同意,我就拒绝合作,反正制胜法宝在我这,对待这种人,不用讲什么诚信。” 刘思彤拍手称赞道:“我看行,就照你说的办。” 我和刘思彤正在研究着,汪叔便打来了电话,他压低声音道:“田鑫,你现在应该到家了吧,看到那个箱子了么?”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看到了,你办事够麻利。” 汪叔径直说:“怎么样,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吧。” 我同这种人也懒得周旋,径直说:“可以,我出化学试剂,你出钱和人,你觉得行就合作。” 汪叔果然提出质疑:“人全是我出?” 我语气坚定的回复道:“对!” 汪叔冷笑几声后说:“田鑫,据我所知,你现在在和警局的人合作,警局现在已经有很多张渊超的人,弄死张渊超,也相当于帮警局的忙,你手底下或许没有人,但是警局有大把的闲人,他们是不是也应该出点人手?” 我快速的转了一下脑子,很快回复道:“汪叔,你也曾是警局的局长,帮警局,不相当于帮你自己么?” 汪叔冷哼道:“田鑫,不要同我玩文字游戏,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很清楚。” 我微微一笑道:“你的处境我还真不清楚,我对你们影子公司的人了解的实在太少了,但我知道我自己的处境,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你杀死黑熊么?因为黑熊之前找人曾过来杀我,要不是我运气好,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 “汪叔,恕我直言,您和黑熊一起,我想黑熊是一个做事很有目的性的人,所以我不知道他来杀我,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们组织的意思。” 汪叔那头明显支吾了一下,我趁机又说:“至于张渊超,现在起码没有要动我的意思,所以对我而言,你们对我的威胁更大。” 汪叔听后再也按捺不住,连连说:“田鑫,黑熊想要杀你,我事先并不知道,如果我有杀你的心,早就动手了,还能让你在我眼边长到这么大?” “况且,我如果有心杀你,还会把婉茹交给你么?” 我咬牙回复道:“汪叔,你觉得这个时候提婉茹合适么?” 汪叔顿了顿,跟着又说:“别的且不说,你让我杀了黑熊,我已经把他杀了,人头都送到你家里,这难道还不够诚意么?” 任凭汪叔怎么说,我都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出药剂,你出钱和人,觉得可行,咱们就合作。” 我话音一落,那头沉寂了好一会,汪叔才用带着强烈不满情绪的口吻回复道:“好,依你!” 我对此微微一笑,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汪叔,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已经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在合作期间,我不会露面的,我会托人把你需要的药剂指派到固定地点。” 汪叔这次很快答应,只不过在挂断电话之前,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田鑫,一段时间不见,你变了。” 我回复道:“汪叔,我想这并不奇怪,我在你身边生活了二十几年,到现在才算是看清你那么一点点……” 我说完后,两人皆是会心一笑,跟着几乎同时挂断了电话。 我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接触战争这个词,是在一篇课外读物上,当时我接触到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书上说,这两次世界大战,人类损失惨重。 我当时就一脸稚气的问我爸:“爸爸,什么叫做战争?” 我爸想了想后说:“田鑫,人与人之间如果发生矛盾打起来,叫做打架,国与国之间打起来,就叫做战争。” 我继续问:“发生矛盾了就一定要打么?书上说战争要死好多人呢。” 我爸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有些时候,战争是不可避免的,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我和汪叔通完电话的第三天,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响了,有意思的是,交战的双方都是影子公司的人,两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但汪叔这头由于有攻克张渊超的制胜法宝,所以一段时间后,渐渐占了上风,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失败后的张渊超落荒而逃,段凌天也不知去向,通过这次战争,我才知道,原来汪叔手底下不仅仅只有黑熊、莫子萱这些人,还有数以千计的人。 这些人分布在各行各业,汪叔这边如果没有大的动作,这些人都同普通人无二样,而战斗打响后,这些便如同小溪汇流一般,快速聚拢到一起,同张渊超的生化部落对抗。 得知张渊超被打败后,我第一个告诉的人便是林若兮,可她听后只是问了句:“张渊超死了么?” 我一愣,跟着摇摇头说:“跑了,不过汪博渊已经把他的实验基地彻底捣毁了,他想从头再来,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 林若兮表情冷漠的说:“他没死,就一定会从头再来的。” 我一时哑然,就没再说什么。 刘思彤也很快给我发来消息说,警局内包括范昊在内的十几个生化机器人已经被控制,另外,张扬找到了,只不过已经被张渊超改造成了生化机器人。 我后来看过一次张扬,他的样貌同之前无异,但精神很差,他对我说,做机器人的感觉其实生不如死,因为身边的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怪物。 他甚至还说,开始能理解张渊超为什么要把人类杀光,因为杀光人类,它们就不再是异类,而是地球的真正主宰。 张扬在说这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表情显得十分恐怖,我不禁在心里想,看来生化机器人也一样有心理问题,张渊超或许把这一点忽略了。 战争结束的某一天,我正在自己的私人诊所整理病人档案,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两人一前一后。此时已经是初夏,又值正午,光线刺眼,我一时难以分辨来者是谁,等他们走近了,我发现两个人都在对着我笑。 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脸,我曾经再熟悉不过,是离开我跑去张渊超那里的张有明,另一个则是和我一起逃离张渊超基地的方展云。 第二百三十四章 黑熊之死 1 再次看到张有明,我的情绪十分复杂,不知道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我甚至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诊所。 在我开口说话之前,方展云先说:“你好田鑫。” 我微微一笑,回复说:“你好。” 说完这句话后,我继续去看张有明,张有明这时突然开口说:“鑫哥。”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方展云这时说:“田鑫,我想你一定会十分好奇我和张有明为什么会突然一起出现。” “这次汪博渊和张渊超对战,我知道你是同汪博渊站到一起的,可如果不是张有明在暗中帮忙,汪博渊是不会这么轻易击败张渊超的。” 我歪着脑袋,满腹狐疑的问:“这是为什么?” 方展云这时转头看了看张有明,示意让他自己开口,张有明有些激动的看了看我,跟着说道:“鑫哥对不起,之前一直让你误会我了。” 我轻声笑了笑道:“哪里的话。” 我看着眼前的张有明,很明显我们俩之间存在一些误会,可此时看着他,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亲切感,我不知道已经成为生化机器人的张有明会怎么想。 张有明继续说:“鑫哥,其实你给我治疗的那段期间,很多事情我都明白,但就是说不出,诸多想法憋在心里很难受,想表达却又表达不出来。” “就好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幼儿,其实很多事情都明白,但就是讲不出来,我知道你帮我很辛苦,但我也知道,我的大脑曾遭受过重创,想要彻底恢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那段时间,你对我一直不离不弃,还很有耐心,我非常感动,可你的忙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不仅如此,还成为你的拖累。” “我其实一直就知道你在对付影子公司,但以我的能力,连生活自理都费劲,更别说帮你什么忙。” “或许是老天开眼,给了我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机会,让张渊超找到我,我们这类人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实验品,因为他要是用正常人做生化机器人,为了怕那些人将来不受他的控制,所以就要阉割他们大脑的好多能力。” “也就是说,张渊超手底下的那些用正常人改造的生化机器人其实同方展云一样,和普通机器人已经没什么两样。” “而我们则不然,因为我们的大脑原本就受损,所以当我们成为生化机器人时,我们大脑的好多功能反而会受到某种程度的恢复,这时很多像我一样的人,认为张渊超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进而对他俯首称臣。” “可我不一样,即便我变成了生化机器人,我也永远忘不了当初鑫哥为我付出的心血。” 张有明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十分诚恳,我听了难免有些感动。 张有明也越说越激动:“所以我之后一直就在暗中等待时机,对于张渊超来说,最致命的弱点,其实是他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实验基地。” “那些基地十分保密,就连他的同伙段凌天都不知道。” 我疑惑道:“他的基地不是我之前见到,后来搬走的那个么?” 方展云这时说:“那个基地只是个临时的机器人加工厂,只负责生产和加工,张有明说的是那种包含诸多珍贵科研成果的秘密基地,那是张渊超庞大机器人帝国的心脏,只有将它破坏掉,张渊超才算是彻底被打败了。” 张有明点头继续说:“张渊超这个人极为谨慎,只有他绝对信得过的人,才会带到那个秘密基地。” “所以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博取他的信任,最后终于成为他的亲信,也得偿所愿的见到了他奉为珍宝的腹地。” “就在这个时候,我见到了方展云,他和我说汪博渊和张渊超即将开战。” 我转头问方展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方展云面无表情的说:“和你分开后,我本来想像常人一样,找一份工作,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汪博渊的手下,所以就知道一些信息,双方交战时,正是张有明给我提供的基地详细位置。” 我听后喃喃自语道:“看来是老天要亡张渊超。” 我一下子又想起了什么,问方展云道:“你说你现在是汪博渊的人。” 方展云回复道:“是的田鑫,怎么了?” 我追问道:“你知道汪博渊是什么人么?” 方展云说:“我知道他也是影子公司的人。” 我顿了顿跟着说:“所以你还是会继续帮他做事对么?” 方展云显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回复说:“如果他给我安排工作,我会像人类一样尽心尽力的做的。” 张有明这时替我说道:“鑫哥的意思是说,影子公司的人都很危险,劝你不要继续为他工作。” 方展云听后一下子停住了,似乎在专注的想什么事情,不过依旧是面无表情,这样子持续了好一会,他才又说:“你的意思是说,汪博渊这个人很危险,对社会有威胁,而我帮他做事,就会把危险放大,是不是?那好,以后他再给我安排工作,我会有选择性的做,争取把危险降到最低。” 我有一点不甘心的对方展云说:“你能不能干脆离开汪博渊,不再为他做一点事?” 方展云却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呢?我想,人应该没有绝对的好于坏吧,但是人的行为有好于坏,如果他的行为不是坏的,是对社会没有威胁的,我为什么要拒绝帮助他呢?” 听完方展云的话,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人工智能纵使再怎么接近人来,他们和人类的思维还是有所不同,他们不像人类,完全是靠主观印象去判断善恶,而是会像计算机一样,通过计算来判断。 方展云说完,我心里反倒很坦然,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这时又问张有明:“你知道张渊超逃去哪里了么?” 张有明说:“不是很清楚,但不管他逃到哪里,他想东山再起,已经基本不可能了。” 张有明其实说的不无道理,心理学家威廉马特曾说过一个观点:人类都有一个共性,一旦付出所有心血在一件事上,必将视若珍宝,百般呵护;可如果该事物不幸夭折,就很难有勇气从头再来,甚至不愿意再看到与之有关的任何东西。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张渊超算是彻底被击败了。 我们短暂的相聚后,两个人相继离开,方展云继续回到汪博渊那里,我反倒认为这是一个好事,多了一个可以监视汪博渊的人,而且方展云在走之前,我反复对他强调,一定不要帮汪博渊做坏事,我相信方展云能理解我的意思。 张有明临走时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他有些激动的说:“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终于能为我做一件事了。” 但张有明也说,他现在已经能自理,也有独立的行为能力,所以就想独立生活,做一点力所能及又有意义的事。 他们走后,我立刻将今天的事同林若兮讲了,林若兮依旧是关心张渊超生死的问题,对于她而言,张渊超是否被打败,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她的心理就不痛快。 林若兮的表现让我看到人性中可怕的一面,仇恨像是一团火焰,一旦燃烧起来,破坏力是十分巨大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林若兮,便留下她一个人梳理情绪。 我刚离开她不久,刘思彤便给我发过来一条信息:“田鑫,黑熊果然没死,我今天办案时,在一个小区的楼道里见到了他。” 第二百三十五章 黑熊之死 2 张渊超杀死林若兮的弟弟若小军后,林若兮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怎么样断定你是真的恨一个人?” 我当时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有很多,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林若兮的问题。 林若兮之后幽幽的说:“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会压根直痒。” 当刘思彤同我说起黑熊名字的时候,我才对林若兮的那句话深有体会。 我咬了咬牙后给刘思彤回信息道:“果然在我预料之中,你觉得他像是住在那里,还是去找人?” 过了一会,我又收到刘思彤的信息:“应该是住在这,因为我从他的眼睛里没有读到那种将要见到谁的期满的眼神。” 我听后暗暗佩服刘思彤的能力,她之前和我说过,她从没有接受过什么专业或者业余形式的心理课程,但她却会用心理分析的方法来思考一个人的状态,可见它是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也难怪马局长从外地调过来,会单独把她也调过来。 我立刻又给她回信息道:“思彤,你帮我盯一下他住的具体位置,尽量别引起他的注意,黑熊十分狡猾,我怕他会跑。” 刘思彤很快回复道:“好的。” 我这时突然又想到一个人,那个有多重人格的石天勇,之前他说自己一个人去对付华洛儿,后来却迟迟没有消息,而华洛儿也是黑熊的亲信。 我本来想用自己的电话给石天勇打过去,可略做迟疑后,还是到外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石天勇拨了过去。 电话打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听,持续了几十秒后,我刚要放弃,电话被接了起来,一个十分谨慎的声音小声说:“你好,哪位?” 我于是也小心翼翼的低声回复说:“请问是石天勇么?” 那个人又问:“你哪位?” 我继续小声回复道:“我是田鑫。” 那个听了我的话,却突然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先是一愣,跟着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人如果不是石天勇,直接告诉我打错了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继续问我是哪位呢?可如果他是石天勇,为什么又会突然挂断我的电话呢? 我正想着,面前的电话突然茲拉的响了起来,我由于事先没有心里准备,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战战兢兢的接起了电话。 我刚一拿起电话,一个声音便略有兴奋的说:“田鑫?我去?真的是你?” 我长出了一口气,笑道:“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了么?再说,会有哪个人这么无聊,伪装成我来找你?” 石天勇听后连连说:“对对,你说的对,是我多虑了。” 我这时问:“你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又突然打过来?” 石天勇低声说:“当然是以防万一,怕有人监听我的电话,所以我换个不常用的号码来打。” 我笑道:“连你也变得这么谨慎了,不错不错。” 话一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毛病,意思好像是说石天勇之前很不谨慎一样,虽然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好在石天勇不计较,只是说:“不谨慎不行啊,影子公司里有人专门爱窃听别人的电话。” 我不知道石天勇所指的这个人是不是汪叔,我也没有细问,接着又问他道:“你之前说你去找华洛儿,怎么突然就没有消息了?” 石天勇听后略有激动的说:“你不问我,我都要同你说,我早就已经找到了华洛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偷偷跟踪她,由于我其中一个人格精通跟踪和反侦察的技巧,所以才没有被发现。” 我饶有兴致的问:“然后呢?跟踪出什么名堂了么?” 石天勇语气肯定的说道:“当然,还是大名堂。” 我忙道:“说出来听听!” 石天勇说:“我发现她一直在暗中同一个人联系。” 我追问道:“同谁联系?” 石天勇说:“这个说来也奇怪,我只是感觉她一直在偷偷和某人联系,可那个和她联系的人保密工作做得十分之好,所以我一直也搞不清那个人的身份,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没有见过,不过据我推测,应该是一名男性。” 我本来还对石天勇的跟踪结果抱有一点期望,期待他能说出一些让我吃惊的话来,可听到这,我的期望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瘪了下来。 出于礼貌,我并没有在说话的语气语调上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会不会是黑熊?” 石天勇十分肯定的回答说:“肯定不是,体型就对不上,黑熊膀大腰圆,我虽然只离很远见过那个人的背影,但那个人体型很匀称,所以肯定不是黑熊,之所以觉得是男性,是因为他整整比华洛儿高出半个头,华洛儿就很高,差不多一米七,那个人怎么也得一米八,所以按身高来推测,我觉得他应该是男性。” 我快速想了一下我认识人中有同样身高的男性,一共有三个,一个是李沉宇,可他已经随着他父亲李兆基远走了。 还有一个是孙泽凯,不过我实在想不明白华洛儿为什么要屡次密会孙泽凯。 另外还有一个人便是汪叔,由于汪叔是影子公司的人,鉴于他这个人以往的行事风格,我觉得如果华洛儿密会的那个人如果是我认识的人话,极有可能就是汪叔,而且华洛儿属于黑熊的人,而黑熊又同汪叔是一伙的。而且密会这种套路,又是影子公司的惯用手法,所以华洛儿密会汪叔,于情于理都说的通。 想到这,我更加如同被泼了盆冷水,觉得石天勇这段时间所做的事,对我而言很有可能没有一丁点帮助,可他毕竟也算是站在我这边的,为了不打消他的积极性,我只好说违心话道:“不错,干得漂亮,继续努力,争取把华洛儿密会的那个人揪出来。” 石天勇忙说:“没问题,放心吧,我已经采用全方位,通过各种方法来监视华洛儿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她一直以来,到底在密会谁?” 聊天进行到这,我已经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可石天勇却依旧兴致勃勃,为了让我的聊天不显得目的性太强,我信口问道:“据你的观察,华洛儿前后一共密会过那个人几次?” 我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但我实际上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兴趣,石天勇听了我的话,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回复说:“前后一共见了四次。而且基本全是在后半夜。” 我听后先是一怔,跟着连连称赞道:“天勇,不得不说,你做事的态度非常好,是一个用心做事的人。” 我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脱口问道:“不过有件事我挺好奇的。” 石天勇忙说:“什么事?” 我说:“如果华洛儿基本都是在后半夜密会那个人,而且这么久只见过四次,你难不成是事先知道他们具体哪一天见面么?” 石天勇说:“当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见,我怎么会知道。” 我继续问:“那你难不成天天晚上都守她到后半夜么?不用睡觉?还是白天补觉?” 石天勇解释说:“哦,这么说,我也算是事先知道吧,因为我体内有一个人格擅长各种电子元件,尤其擅长知道窃听器,各种各样的窃听器,所以我在华洛儿的生活区域内装了很多的窃听器,这样就能很好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再者说,我们多重人格患者,睡眠本来也少,因为我们其中一个人出来时,其他人都相当于在休息,所以我相当于一直在休息,生理睡眠每天只需要三个小时就够用了。” 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忍不出称赞道:“这么说来,你们多重人格患者也算是超人了。” 石天勇附和着笑了笑,我跟着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华洛儿前后密会那个人四次,你是怎么确定她是在密会同一个人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黑熊之死 3 问完这个问题,我本以为石天勇会拿出什么证据来给我证明,华洛儿前后所见的确实是同一个人,可没想到我问完这个问题,他先是顿了一下,跟着回复我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 听完他的回答,我更加坚信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对于我而言,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用,而我的耐心也已然耗尽,我于是说:“天勇,知道你没事就好,我好还有点事要忙,回头聊。” 说完这些话,我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汪叔曾说,一旦我帮他对付张渊超,他就把我的病例档案给我。 实际上,当我无意间知道那份病例档案的时候,我就一直时不时的想起它,因为我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患了什么病,居然还是精神类方面的疾病。 可汪叔之后并没有兑现诺言,我给他打过电话,并提到那份病例,汪叔对此只是淡然一笑道:“那份病例你不要想了,看在你之前对婉茹是真心的份上,我不会再去找你麻烦,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恕了。” 这个结果其实早在我预料之中,所以当汪叔这样说,我反而没有觉得有多愤怒,多难释怀。 两天以后的一个中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接通后,是刘思彤,她十分谨慎的对我说:“快去找一个公用电话给我打回来。” 她说完这句话,便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因此便知道是十分紧急的事,于是便跑出诊所,快速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按照手机上所显示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刘思彤立刻便说:“田鑫,黑熊正在策划对付你。” 我听后先是一怔,跟着忙说:“对付我?什么意思?” 刘思彤因为着急表达自己的思想,一下子变得有些支吾,我忙说:“你别着急,慢慢说。” 刘思彤于是便缓了几口气,接着说:“我已经确定了黑熊所居住的地点,为了能更好的监视他,我指派了一个辅警乔庄成小区的保洁人员,终日在他所住的那栋楼,且在他那一层上下的位置佯装打扫卫生。” “结果她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黑熊不久前匆匆赶出大门,一面接电话,一面从楼梯往下跑,她当时刚好在楼上看到黑熊正往下跑,她怕引起黑熊的注意,就按捺不动。” “结果她听到黑熊对着电话说‘先弄死田鑫,其他都好说’。” 我听后恨得直咬牙,心想,你不找我,我都还要找你,现在你反而要来找我的麻烦。 没等我做出回应,刘思彤立刻问:“你现在在哪?” 我回复说:“在离我诊所不远处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刘思彤说:“好,你先不要回诊所,就留在电话亭等我,我现在就带着几个人过去。” 还没等我道出感谢,刘思彤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们市的公用电话亭十分少,随着手机的普及,现在已经很少会有人打公用电话,所以好多之前建造的电话亭都被陆续拆除,只剩下寥寥几个,而离我诊所不到十米处刚好就有一个。 我按照刘思彤所说,在电话亭里等着他们过来,而就在这时,我透过电话亭的玻璃门,猛然发现有两个人正快步朝着我诊所的方向赶去,其中一个人,正是上次到我诊所找我麻烦的钱豹。 我刚刚由于走得比较急,且电话亭本身离我的诊所也没有太远,所以我出来时就没有锁门,而钱豹和另一个人一前一后的闪身进到我的诊所里。 见到这一幕,我当即渗出一声冷汗,心想,万幸的是我接到了刘思彤的电话,并跑来这里给她回电话,要不然此时的我早已经成为钱豹和另一人的刀下鬼。 而此时的我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就是选择留在电话亭里继续观察那两个人的举动。 一段时间过后,那两个人因为没有找到我的踪影,有些气急败坏的从诊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当街四处望。 躲在诊所的我此时还抱有一丝侥幸心里,心想,他们俩应该不会发现电话亭里的我吧。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钱豹看起来五大三粗,一副蠢兮兮的样子,却很快把视线定格在我身处的电话亭这里,并很快朝着我这里跑了过来。 而我这时却接着又做了一个愚蠢至极的举动,就是没有立刻跑出电话亭,而是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我原本的想法是,这个电话亭怎么也算是当街,他们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应该不会太肆无忌惮吧。 可当钱豹猛力一脚踹向电话亭那不堪一击的玻璃门时,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是被黑熊洗过脑的,如同机器一般的人。 此时的我想要跑出去已然来不及,唯有躲在里面同他们死磕。 当钱豹第二脚踹过来时,那扇本就不堪一击的玻璃门已经被踹碎了一大半,而且钱豹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进来,情急之下,我抓起不算太重的公用电话,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钱豹的脑袋砸去。 钱豹的身子此时被半身门卡住,正要移动身子,被我突然掷过去的公用电话狠狠的砸中头部,当即鲜血直冒。 寻常人遇到这种阵仗,就算不叫疼,最起码也要停下来看看自己的脑袋伤到什么程度,可钱豹去好像没事人一般,根本不关心自己受没受伤,流没流血,奋力向前一挺,整个人就要挺进来。 见他如此,我反而一下子慌了,电话亭唯一算是武器的公用电话,已经被我抛了出去,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 为了不然钱豹冲进来,我飞起一脚,用十分不标准的姿势朝着他的肚子一脚蹬了过去,结果他没事,我自己反而折了个跟头。 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钱豹已经彻底挤了进来,他力大无比,只用一只手,便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回手一掷,我整个人便从碎门的空挡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 我见大事不妙,刘思彤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而我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于是我便提起嗓门,很没出息的大叫救命。 此时看热闹的人着实不少,可过来帮忙的却没有一人。 钱豹从电话亭里出来之前,另一个人快步闪到我身前,一脚踏在我的肚子上,我先是感到莫可名状的痛,痛的叫人窒息,且想喊又没有力气喊出来,等我缓了一口气,跟着便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肚子依旧是痛,痛的我眼泪都哗哗直流。 此时随着一声巨响,电话亭的另半扇门也被钱豹踢飞,他跟着便从电话亭里出来朝我这边走来,我强忍疼痛,用仅有的理智想,那个人比起钱豹,力气还是差点,刚刚如果是钱豹一脚踏在我肚子上,估计这会儿我已经一命呜呼了。 眼见钱豹离我越来越近,我强忍疼痛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试图离他们俩远一些,与此同时嘴里不停的向周围的人求救,可让我失望透顶的是,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对我施以援手,不仅如此,连一个劝架的人都没有。 我不想留在这里等死,用尽全身的力气连滚带爬的向前移动,可刚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嵌住,任凭我怎么用力,也丝毫动弹不得。 我快速回头一看,之前另一个人一脸坏笑的用双手抱着我的左脚。 黑钱豹此时缓步走到我身前,先是对着我冷冷一笑,跟着便提起右脚,朝着我的胸口,猛力的踏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黑熊之死 4 一阵彻骨钻心般的疼痛,是我那天最后的记忆,没多久我便昏死过去。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插了好几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管子。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胸口再次感到一阵疼痛,差点让人窒息,我顺势又躺了回去。 这时一个护士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略有兴奋的叫道:“你醒啦?” 还没等我回答,她蹭蹭蹭又跑了出去。 片刻后她又折了回来,身后多了一个人,正是刘思彤。 刘思彤凑到我身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我努力的点了点头,但我自己知道,胸口还是疼的要死。 护士说:“你命真是大,正胸口的肋骨折了六根,万幸的是都没有扎到内脏,最危险的距离是零点几毫米,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我听后一脸茫然的把头转向刘思彤,刘思彤轻声说:“你那天被钱豹和另一个人围殴,伤势很重,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刘思彤说完,我的大脑里立刻浮现出一些当天被钱豹暴打的画面,依旧心有余悸。 我努力的吸了一口气,跟着问刘思彤道:“钱豹和他的同伙呢?” 刘思彤目光有些闪烁的回复我道:“被我们的人当街击毙了。” 我略有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时我注意到刘思彤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身旁的护士脑子很灵光,见到这种情况,主动退出了房间。 护士刚走,我便问刘思彤道:“思彤,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刘思彤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里很有内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努力的笑着鼓励她道:“这里现在就我们俩,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刘思彤略做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说:“田鑫,对不起。” 我听后猛地愣住了,跟着忙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发生什么事了?” 刘思彤说:“那天我和我的同事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来迟了……” 我心想,原来刘思彤是因为觉得自己到的晚了,才导致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于是笑笑说:“哪里的话,你们已经很快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否则我早死了。” 刘思彤却摇摇头说:“田鑫,你不明白。” 我被刘思彤搞得一头雾水,径直问道:“思彤,到底是什么事?” 刘思彤轻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田鑫,林若兮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个信息消化,可依旧是难以置信的支吾道:“什……什么?若兮……死了?” 刘思彤满脸遗憾的低声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林若兮和你双双躺在街面上,林若兮由于伤势过重,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 刘思彤话说到一般,偷偷看了我一眼,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收了回去。 我知道刘思彤没有骗我,她也没有必要骗我,当我意识到林若兮真的已经死去时,一种无法排解的悲凉感瞬间袭来。 之后,我从好多人的口中得知了那天我被钱豹袭晕后发生的事。 钱豹一脚将我踏晕后,下一脚原本准备踏向我的头部,凭他的一脚下去,我必死无疑。 路人像之前一样麻木和冷漠,没有人对此施以援手,眼见悲剧就要发生,突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杀了出来,直直的扑向钱豹。 这个人便是林若兮,她为了救我,同钱豹展开殊死搏斗,可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面对两名壮汉,又怎么可能敌得过? 林若兮用她的生命为我拖延了时间,最后关头,刘思彤带着人马及时赶到,我因此而获救。 我事后经常会想起这件事,想起林若兮,她明知道站在眼前的是两个毫无人性可言的冷血杀手,站出来救我,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去救我。 林若兮,这个我时而能看懂时而又看不懂的女人,竟然为了我选择牺牲自己,在当今这个世界上,肯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的,除了自己的父母,试问还能有谁? 我有一个如此珍贵的朋友,可当我意识到她的珍贵时,我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半个月后,我伤愈出院,继续回到了同林若兮一同开的诊所,现在这个诊所已经就剩下我一个主人。 我在诊所里辗转了一阵,突然发现里面全都有林若兮的影子,墙上的每一道贴纸,每一盏灯具,油亮的地板,和别具特色的门…… 这个诊所林若兮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林若兮有一天曾不经意的对我说过,她每次回到诊所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可是这个家还在,人却走了。 想着想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整个人也沉浸在一种莫可名状的悲愤情绪当中。 正在这时,诊所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一面走一面四处张望,当他走到我面前时,很客气的问我道:“你好,你就是田鑫吧?” 我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个人对着我笑笑,跟着便回复道:“我是之前给你发短信的王元兴。” 我听后豁然开朗,忙客气的伸出双手,王元兴同时也伸出手来,同我握在一起。 王元兴的突然出现,我的心情好转一些,寒暄过后,我问他道:“学长,不知你这次突然造访,有何贵干啊?” 王元兴笑嘻嘻的看着我说:“不敢说造访,只是来道一下感谢。” 我有些茫然的问:“感谢?感谢我什么?” 王元兴说:“你还记得你之前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么?关于人格入侵的事?” 我点点头说:“记得啊。” 王元兴笑笑说:“你或许也听说了,咱们学校,我是第一个提出这种假设的人,可被校方的所有‘权威’人士给否决了,还因此被学校点名批评,说我滥用学术,想象力过于丰富,进而贻笑大方,一时间成为大家茶闲饭后的谈论话题。” 我看着眼前的王元兴,依旧有些茫然,王元兴继续说:“那次之后,我自暴自弃,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又遇到了猪一样的‘权威人士’,觉得自己出头无望,所以一蹶不振,直到你给我打了那个电话。” “因为你的鼓舞,我重操旧业,继续研究人格入侵,为了做好研究,我走访多家精神病院,研究不同的病人。” “于此同时,我在多家科技论文杂志社发表自己有关人格入侵的论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等到我的伯乐,是一家国外的心理学机构。” “他们说他们在有关人格分裂的病人上,曾遇到了难以解决的技术难题,直到看到我的论人,才受到启发,得知真的有人格入侵这种事情存在。” “我后来加入他们,发现人格入侵只发生在人的幼年时期,所以极难被人察觉。” 王元兴跟着和我又聊了好多关于人格入侵的事,但我由于心念着林若兮,所以对此提不起什么太多的兴趣,只是附和着同他聊。 王元兴和我聊了一阵后,拿出两瓶葡萄酒递给我,说是国外知名的冰葡萄酒,算是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当初如果不是我的那个电话,或许也没有他的今天。 我对酒并不了解,就收下了他的这番心意,等他走后,我上网去查,才知道这两瓶酒竟然价值几万。 当天下午,我意外的接到了市收容所的电话,工作人员让我过去一趟。 我一开始以为婉茹出事了,挂断电话,就立刻飞奔过去。 等我赶到那里,工作人员告诉我说,婉茹被汪叔领走了,汪叔还留给我一封信,托他们交到我手里。 我满腹狐疑的打开信件,只见这面写道:“田鑫,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当初确实做了一些错事,可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女儿再次病发,已经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下半生都要我来陪伴,而我也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我将带着婉茹永远离开这里,希望你也不要再找我了,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诡计,找了被我掉包的黑熊,并杀了他,也算是出了一口气,所以说,一切就到底为止吧……” 读完信件,我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黑熊死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幕后黑手 1 听到我的话,刘思彤有些不解道:“你说什么老大?” 我指着地上的碎纸削道:“这些碎纸削摆出的字母是英文字母pr,这两个字母的组合,正是影子公司老大的缩写。” 刘思彤听得一头雾水:“影子公司的老大缩写怎么会是这两个字母呢?” 我解释道:“p是英文字母power的首字母,r是资源resource的首字母,影子公司的老大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所追求的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用之不竭的资源。” 刘思彤撇了撇嘴道:“确实挺有野心的,可他为什么要杀这个女人呢?” 我回复说:“这个女人名叫华洛儿,也是影子公司的人,我有一个朋友,之前一直在暗中偷偷观察她,说她一直在偷偷的同一个神秘人碰面,我猜测那个神秘人应该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至于他为什么要杀了华洛儿,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我和刘思彤之后又在屋里逗留了一阵,看看能不能找到多一点的线索,可是找了好一阵,除了那个碎纸削拼成的字母,其他的一无所获。 关于华洛儿的死因,法医最后给出的结论是中毒而死,并且中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 刘思彤后来和我说,她在警校上学时,曾接触过一些用来杀人的慢性毒药,那些毒药基本都可以大概控制人的死亡时间,有些药物,死亡时间的误差甚至能控制在几个小时之内,法医所提及的那个药物,正是那种误差很小的药物。 根据种种证据,我猜想,影子公司的老大看来一早就有要杀死华洛儿的意图,关于这一点,华洛儿肯定也一直蒙在鼓里,但华洛儿也是极其聪明的人,当她意识到自己中毒快要死掉时,或许也意识到是谁要杀她,所以她在临死前留下了线索。 我这时突然灵机一动,现在很多街道都有监控设备,如果华洛儿真的同影子公司老大见过面,我觉得任凭影子公司的老大再怎么神机妙算,或许也应该被某个他不曾注意到的监控录下他和华洛儿见面的一幕吧。 想到这,我立刻致电给石天勇,想让他给我提供华洛儿同幕后老大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可石天勇的电话却也显示关机。 等到第二天,我继续给他打电话,可他依旧是关机,这期间,我也分好几个时段给他打,他的电话都是关机。 我于是想,这小子一定是怕自己落到警察手里,而故意躲着我,我于是先找到刘思彤,把自己的想法同她做了分享,她听后也赞同我的想法,可石天勇那头却迟迟联系不上。 我试探性的问刘思彤,如果实在找不到石天勇,就用排除法,全城的监控一个一个的查。 我刚一提出这个想法,立刻遭到刘思彤的否决:“这不现实,且不说监控数量之庞大,时间段也不确定,这样查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想了想后说:“那就发动警局的人去找石天勇。” 刘思彤打了个响指,笑嘻嘻的说:“这才叫办法。” 我们说干就干,很快便调动几乎半个警局的警力去找石天勇,三天之后,果然在一个宾馆找到了他。 石天勇被抓到后,有些沮丧的对我说:“早知道就不帮你这个忙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听后笑笑说:“我已经和警局做好协定,你帮我们一个忙,警局立刻就放你走,你之前犯下所有的过错,都既往不咎。” 石天勇将信将疑道:“真的?” 我一本正经道:“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我随后便让石天勇给我提供华洛儿同神秘人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石天勇听后立马笑道:“这个简单,要是别人估计不行,可我体内有一个人格,记忆力超强。” 石天勇随后便将两人见面的详细时间和地点提供给我,我们于是便按照他所提供的线索盘查。 警务人员从正午一直查到下午三点,却丝毫没有任何收获,那些监控不是坏了,就是刚好覆盖不到两人见面的地方。最后,警务人员有些无奈的说:“查不到。” 刘思彤听后显得有些激动:“这个幕后老大难道是神明?那么多个监控摄像,他是怎么做到全部避开的?” 我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个人不露面,就仅凭一己之力让整个影子公司的各种人才对其俯首称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人。” 刘思彤表情夸张的说:“这可不是有点本事,简直是本领通天。” 盘查结果失败,大家心情都有些沮丧,刘思彤后来去忙别的事情,我就也离开警局往诊所走,在回诊所的路上,我碰到一个熟人,是之前一起合作过的杨博士,他曾经用自己研发的梦境连接仪器来辅助警局破案。 杨博士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来,直到我做了详细的介绍,并同他讲那次的合作,他才满脸喜色的握住我的手说:“怪不得看你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啊,我这个人记性差得很,请你一定不要见怪。” 我忙替他打圆场道:“科研人员要记的东西实在太多,难免会遗漏一些事,很正常,对了杨博士,您的设备研究的怎么样了,应该升级了吧?” 杨博士听后立刻笑吟吟的说:“还真被你问着了,升级了,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我本来只是打算做一个寒暄,见他兴趣很浓,便顺势问道:“哦?杨博士方不方便和我详细说说?” 杨博士笑着说:“当然,我的仪器现在不仅可以连接不同人的梦境,还可以将人格分裂的患者的不同人格解离出来。” 我想了想后说:“您的意思是说,假如我是一个双重人格分裂患者,在梦境中,两个我会同时出现?” 杨博士听后拍拍手说:“你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忍不住对其连连称赞。 同杨博士分开之前,我象征性的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回到店里没多久,又一个熟人找到店里来,是方展云。 其实汪叔逃走以后,我正想找机会去找方展云,相同他聊一聊关于汪叔的事,今天刚巧他找过来。 方展云见到我后,表情竟然稍显凝重,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也能做出像人类这般复杂的表情来。” 方展云回复说:“我们这类人工智能,最擅长的就是学习,你们人类的情感,自然也就学到一部分。” 我笑着说:“那你同我讲讲,是什么事,让你看起来心事忡忡呢?” 方展云开口道:“汪博渊走了。” 我回复道:“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了,你不会就为了这种事发愁吧?因为自己的老板跑了?” 方展云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到现在才搞明白,原来汪博渊一直就在和你对立,而且他也知道我们俩个的关系,他甚至还利用我来对付你。” 我反问道:“利用你来对付我是什么意思?” 方展云说:“他之前一直让我在暗中观察你,说是为了暗中保护你,不被影子公司的人伤害,我现在才明白,他是让借着我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无奈的笑笑说:“人性中的某些东西是挺可怕的,你慢慢就会知道,而且你学习能力那么强,很快就会学会的。” 方展云却好似陷入了思考,许久才说:“人性可怕的一面,我不会学,一旦机器人大量存在,它会加速我们的毁灭。” 听完方展云的话,我也陷入了沉思,一个机器人都懂得的道理,人类自己却想不明白,好多科学家、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都曾语言,人类早晚要灭绝在自己的手上。 方展云离开前,提给我一个档案袋,他说:“这是汪博渊让我转交给你的。” 方展云走后,我慢慢拆开那个档案袋,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发现是一个病例档案,而这个病例档案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田鑫。 我快速打开第一页,竟发现病例上关于我的介绍是人格分裂,第一次发病的时间是在我三岁那年。 我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左脑的部分区域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我突然接到了刘思彤打来的电话,我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但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刘思彤语气有些急的说:“田鑫,你现在在哪?” 我机械的回答说:“我在诊所,怎么了?” 刘思彤说:“你快离开那,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不解道:“为什么?” 刘思彤说:“你走了以后,警局人员又将监控视频又盘查一番,在其中一个遗漏的视频里面,找到了同华洛儿见面的那个人,视频显示,那个人在同华洛儿见面之前十分钟左右,带上了一个面具,而他戴面具之前的影像也被捕捉到,我们将那个影像定格并拉近,发现那个人就是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 幕后黑手 2 听到我的话,刘思彤有些不解道:“你说什么老大?” 我指着地上的碎纸削道:“这些碎纸削摆出的字母是英文字母pr,这两个字母的组合,正是影子公司老大的缩写。” 刘思彤听得一头雾水:“影子公司的老大缩写怎么会是这两个字母呢?” 我解释道:“p是英文字母power的首字母,r是资源resource的首字母,影子公司的老大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所追求的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用之不竭的资源。” 刘思彤撇了撇嘴道:“确实挺有野心的,可他为什么要杀这个女人呢?” 我回复说:“这个女人名叫华洛儿,也是影子公司的人,我有一个朋友,之前一直在暗中偷偷观察她,说她一直在偷偷的同一个神秘人碰面,我猜测那个神秘人应该就是影子公司的老大,至于他为什么要杀了华洛儿,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我和刘思彤之后又在屋里逗留了一阵,看看能不能找到多一点的线索,可是找了好一阵,除了那个碎纸削拼成的字母,其他的一无所获。 关于华洛儿的死因,法医最后给出的结论是中毒而死,并且中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 刘思彤后来和我说,她在警校上学时,曾接触过一些用来杀人的慢性毒药,那些毒药基本都可以大概控制人的死亡时间,有些药物,死亡时间的误差甚至能控制在几个小时之内,法医所提及的那个药物,正是那种误差很小的药物。 根据种种证据,我猜想,影子公司的老大看来一早就有要杀死华洛儿的意图,关于这一点,华洛儿肯定也一直蒙在鼓里,但华洛儿也是极其聪明的人,当她意识到自己中毒快要死掉时,或许也意识到是谁要杀她,所以她在临死前留下了线索。 我这时突然灵机一动,现在很多街道都有监控设备,如果华洛儿真的同影子公司老大见过面,我觉得任凭影子公司的老大再怎么神机妙算,或许也应该被某个他不曾注意到的监控录下他和华洛儿见面的一幕吧。 想到这,我立刻致电给石天勇,想让他给我提供华洛儿同幕后老大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可石天勇的电话却也显示关机。 等到第二天,我继续给他打电话,可他依旧是关机,这期间,我也分好几个时段给他打,他的电话都是关机。 我于是想,这小子一定是怕自己落到警察手里,而故意躲着我,我于是先找到刘思彤,把自己的想法同她做了分享,她听后也赞同我的想法,可石天勇那头却迟迟联系不上。 我试探性的问刘思彤,如果实在找不到石天勇,就用排除法,全城的监控一个一个的查。 我刚一提出这个想法,立刻遭到刘思彤的否决:“这不现实,且不说监控数量之庞大,时间段也不确定,这样查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想了想后说:“那就发动警局的人去找石天勇。” 刘思彤打了个响指,笑嘻嘻的说:“这才叫办法。” 我们说干就干,很快便调动几乎半个警局的警力去找石天勇,三天之后,果然在一个宾馆找到了他。 石天勇被抓到后,有些沮丧的对我说:“早知道就不帮你这个忙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听后笑笑说:“我已经和警局做好协定,你帮我们一个忙,警局立刻就放你走,你之前犯下所有的过错,都既往不咎。” 石天勇将信将疑道:“真的?” 我一本正经道:“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我随后便让石天勇给我提供华洛儿同神秘人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石天勇听后立马笑道:“这个简单,要是别人估计不行,可我体内有一个人格,记忆力超强。” 石天勇随后便将两人见面的详细时间和地点提供给我,我们于是便按照他所提供的线索盘查。 警务人员从正午一直查到下午三点,却丝毫没有任何收获,那些监控不是坏了,就是刚好覆盖不到两人见面的地方。最后,警务人员有些无奈的说:“查不到。” 刘思彤听后显得有些激动:“这个幕后老大难道是神明?那么多个监控摄像,他是怎么做到全部避开的?” 我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个人不露面,就仅凭一己之力让整个影子公司的各种人才对其俯首称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人。” 刘思彤表情夸张的说:“这可不是有点本事,简直是本领通天。” 盘查结果失败,大家心情都有些沮丧,刘思彤后来去忙别的事情,我就也离开警局往诊所走,在回诊所的路上,我碰到一个熟人,是之前一起合作过的杨博士,他曾经用自己研发的梦境连接仪器来辅助警局破案。 杨博士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来,直到我做了详细的介绍,并同他讲那次的合作,他才满脸喜色的握住我的手说:“怪不得看你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啊,我这个人记性差得很,请你一定不要见怪。” 我忙替他打圆场道:“科研人员要记的东西实在太多,难免会遗漏一些事,很正常,对了杨博士,您的设备研究的怎么样了,应该升级了吧?” 杨博士听后立刻笑吟吟的说:“还真被你问着了,升级了,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我本来只是打算做一个寒暄,见他兴趣很浓,便顺势问道:“哦?杨博士方不方便和我详细说说?” 杨博士笑着说:“当然,我的仪器现在不仅可以连接不同人的梦境,还可以将人格分裂的患者的不同人格解离出来。” 我想了想后说:“您的意思是说,假如我是一个双重人格分裂患者,在梦境中,两个我会同时出现?” 杨博士听后拍拍手说:“你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忍不住对其连连称赞。 同杨博士分开之前,我象征性的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回到店里没多久,又一个熟人找到店里来,是方展云。 其实汪叔逃走以后,我正想找机会去找方展云,相同他聊一聊关于汪叔的事,今天刚巧他找过来。 方展云见到我后,表情竟然稍显凝重,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也能做出像人类这般复杂的表情来。” 方展云回复说:“我们这类人工智能,最擅长的就是学习,你们人类的情感,自然也就学到一部分。” 我笑着说:“那你同我讲讲,是什么事,让你看起来心事忡忡呢?” 方展云开口道:“汪博渊走了。” 我回复道:“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了,你不会就为了这种事发愁吧?因为自己的老板跑了?” 方展云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到现在才搞明白,原来汪博渊一直就在和你对立,而且他也知道我们俩个的关系,他甚至还利用我来对付你。” 我反问道:“利用你来对付我是什么意思?” 方展云说:“他之前一直让我在暗中观察你,说是为了暗中保护你,不被影子公司的人伤害,我现在才明白,他是让借着我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无奈的笑笑说:“人性中的某些东西是挺可怕的,你慢慢就会知道,而且你学习能力那么强,很快就会学会的。” 方展云却好似陷入了思考,许久才说:“人性可怕的一面,我不会学,一旦机器人大量存在,它会加速我们的毁灭。” 听完方展云的话,我也陷入了沉思,一个机器人都懂得的道理,人类自己却想不明白,好多科学家、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都曾语言,人类早晚要灭绝在自己的手上。 方展云离开前,提给我一个档案袋,他说:“这是汪博渊让我转交给你的。” 方展云走后,我慢慢拆开那个档案袋,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发现是一个病例档案,而这个病例档案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田鑫。 我快速打开第一页,竟发现病例上关于我的介绍是人格分裂,第一次发病的时间是在我三岁那年。 我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左脑的部分区域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我突然接到了刘思彤打来的电话,我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但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刘思彤语气有些急的说:“田鑫,你现在在哪?” 我机械的回答说:“我在诊所,怎么了?” 刘思彤说:“你快离开那,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不解道:“为什么?” 刘思彤说:“你走了以后,警局人员又将监控视频又盘查一番,在其中一个遗漏的视频里面,找到了同华洛儿见面的那个人,视频显示,那个人在同华洛儿见面之前十分钟左右,带上了一个面具,而他戴面具之前的影像也被捕捉到,我们将那个影像定格并拉近,发现那个人就是你!” 第二百四十章 幕后黑手 3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我不由得浑身震颤,我一下子支吾起来,不知道是大脑混乱,还是因为激动,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刘思彤显得比我还要焦急,忙说:“田鑫,我相信你应该是清白的,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局里的人解释,所以现在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你先躲起来,容我点时间,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机械的回复道:“好。” 挂断电话后,我的双腿在一开始像是灌满了铅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好一阵才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才恍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 我于是快速整理一下行囊,带着自己所有的证件和一些零钱和手机,飞快的奔出店门,随手将店门锁上,跟着快速冲向人多的地方。 我一面快速疾走,一面思考,难道真的是我去见了华洛儿?并且用慢性毒药杀了她?也是我杀了黑熊?我竟然是影子公司的老大? 可,这怎么可能? 我突然想到自己的病例,刚刚虽然走得急,可我还是不忘把它带在身上。 我知道此时情况紧急,可我还是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坐下来,快速拿出那份病例,接着往后读了起来。 病例上第二页有这样一行字:“病人的人格分裂非常规,具体原因不明。” 我看后立刻想,非常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当时所患的人格分裂诊所之前竟没有见过么? 病例上之后的内容都是写一些我患病的症状,上面显示,我的人格切换时间一般都是在晚上,且都是在我正常人格熟睡之后。 换言之,在体内的本我有意识的时间内,我都是原来的我,而我另一重人格的活动时间,基本都是在本我熟睡之后。 我回想起之前影子公司老大出现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后半夜,顿时渗出一声冷汗,因为从根本上讲,我是具备作案时间的。 此时的我心急如焚,也十分害怕,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种不可抗拒的阴影笼罩着,留给我的线索实在太少,而留给我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快速读完了病例,我立刻又冲向人群,最后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快步跑向街道,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老城区。 张渊超的势力已经不在,此时的老城区对我而言,反而是比较安全的。 车子开到老城区用了近三个多小时,路上的时候,司机还在调侃:“很少有年轻人打车去老城区。” 我露出一丝苦笑:“我是一个比较怀旧的人,偶尔的时候会想回到老城区看看,找找儿时的记忆。” 司机很感慨的说:“如今像你这样有情怀的年轻人不多了。” 车子驶到老城区后,打表显示为120元,可司机只收了我100,很坦然的说:“那20块送给情怀。” 司机走后,我感到一股暖流袭遍全身,精神也振作了一番,心想,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不能被打倒,一定要同恶势力死磕到底。 我在老城区找了一个小旅店落脚,晚一些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刘思彤打来的,她和之前的石天勇一样,只说了句:“找个电话给我打回来。” 跟着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于是便找到旅店的老板,借口说自己的手机欠费,然跟着借用他的手机给之前的号码拨了回去。 电话打通后,没等我开口,刘思彤便抢话道:“田鑫,法医今天又给出新的证据,他发现华洛儿身上有残留血迹,就拿出化验,结果显示血是两个人的,黑熊和汪博渊的。” 我怔了一怔,喃喃回复道:“这么说,难道黑熊是华洛儿杀死的?” 刘思彤说:“有这个可能,不过华洛儿现在死了,你是她生前最后见过的人,所以你目前的处境十分糟糕。” 我咬牙回复道:“我知道。” 刘思彤叹了口气,跟着又说:“视频里显示你同华洛儿见面的时间,正是你昏迷入院的时间,我于是便上医院调你住院时的监控,想找你不在场证明,可却意外的发现,你们见面那个时间段,医院的监控竟然莫名失灵了,这实在有些蹊跷……” 刘思彤顿了顿,跟着又问道:“田鑫,我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纠结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道:“思彤,就在你打电话提醒我逃走前,我接到一个病例档案,是我自己的档案,档案上显示,在我三岁的时候,患上了一种非常规的人格分裂……” 刘思彤听后失声道:“人格分裂?” 我叹息道:“没错,这份病例档案之前一直存放在睿康研究所的病例档案室,这么多年,我也是头一次知道。” “你还记得你同我讲的那个关于我的智商测试吧,测试结果是190,但我之前明明做过测试,显示却是146!” 刘思彤那头沉寂了好一会,才说:“田鑫,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另一重人格搞得鬼吧?影子公司的老大是你的另一重人格?” 我苦笑几声后说:“有这个可能,那个智商190的我,或许就是隐藏在我体内的另一个我。” 刘思彤再一次沉寂下来,好一阵,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说,刘思彤率先打破沉默:“田鑫,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苦笑几声后说:“我之前曾和别人探讨过这个问题,一个人格分裂的人,如果他分裂出来的人格杀了人,那他的主体人格是不是也要判刑?” “我不知道法律具体是怎么执行的,但如果我的另一重人格真的是影子公司的老大,那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刘思彤听后急道:“田鑫,你现在在哪?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我轻声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是不会寻短见的,我说的不会原谅我自己,是指我要为这件事负责到底。” 刘思彤说:“你到底要怎么办?” 我回复说:“我认识一个博士,他研究了一个梦境连接仪,能通过仪器让人在梦中也有清醒的意识,而且他的仪器能将有人格分裂的人格解离出来,而且虽然是在梦境中,但如果一个人在梦境中死了,那这个人就等同于真的死了。” 刘思彤听后脱口道:“你想同体内的另一重人格决斗?” 我语气坚定的回复说:“没错,我一定要弄死他,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刘思彤顿了顿,接着说:“田鑫,可是我觉得你自己的话,恐怕……” 我立刻会意刘思彤的意思,微笑着回复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实际情况也正如你所想,如果我和他单打独斗的话,基本没有胜算的可能,虽然这么多年,我同他都没有过哪怕一次的正面接触,但毫无疑问,他的各方面能力远在我之上,我一己之力挑战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刘思彤担忧道:“你明知道是这个结果,还要去同他斗,这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我回复道:“我自己当然不行,但那个仪器是梦境连接仪,可以将几个不同人的梦境连接到一起,我可以找几个同盟一起对抗另一个我,这样胜算能大一些。” 刘思彤听后立刻长出了一口气,跟着说:“这还差不多,那你都打算找谁啊?另一个你可不是一般人,我觉得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让人恐怖的境地,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我咬了咬牙,语气坚定道:“放心吧,任凭他再怎么强大,毕竟也是人,是谁就能对付得了,我认识几个能力超群的人,同他们联手,我就不信斗不过他!” 第二百四十一章 生死决战 1 从我三岁起,另一个我就在我的体内,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当我知道他的第一个晚上,我实在难以入睡,因为一想到,当我熟睡后,另一个他便会醒来,就会觉得不寒而栗。 我挨到半夜两点,终于还是睡着了。 我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9点。 睡醒后,我像是神经质一般,立刻检查周围的一切,看看屋内的陈设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可检查了一圈却丝毫没有收获。 我昨晚睡觉前,还刻意的用手机照了一下门口鞋子的摆放位置,心里想着如果他出去作祟,总不至于光脚,只要他穿了我的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当我看到那双鞋时,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鞋的位置同之前无异,但我还是觉得它们似乎被动过。 学心理学的我,明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心理作用,但我还是摆脱不了。 我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将体内的另一个他除掉,我今后都要生活在这种阴影里,实在太可怕了。 一想到要对付另一个他,我快速想了一下能帮我的人。大脑中很快闪过几个名字,李悠悠、凌霄、石天勇以及孙泽凯。 石天勇可以说是最佳人选,因为他体内有数十重人格,也就意味着有数十个帮手。 所以我第一个给他打了电话,可当我对他说出自己的请求时,他却直接将我电话挂断,再打时已经关机。 我不免大失所望。 剩下的几个人中,我觉得李悠悠和凌霄应该会帮我,至于孙泽凯,把握不大。 所以我先是打给最没有把握的孙泽凯,由于我找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给他的,所以电话接通后,我先是对他主动问好,孙泽凯听出我的声音后,显得有些意外:“田鑫?” 我笑着回复道:“对,是我,怎么,接到我的电话,你好像很意外的样子?” 孙泽凯顿了顿说:“没,就是好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突然接到你的电话有点,呵呵……” 我笑了笑后说:“看来我以后应该经常和朋友联系,起码让你们接到我的电话时,不会感到有些奇怪。” 孙泽凯也笑了笑,跟着说:“可不,只从我们高考结束后,所有的之前玩的很好的同学基本都不联系了,大家都是各玩各的,偶尔接到谁的电话,基本就是办升学宴,让我去,哎,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都变得这么俗了。” 我忍俊不禁道:“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感慨,真是难得,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大学毕业后,同学之间也是一点联系没有,偶尔有电话,就是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呵呵,一样的。” 孙泽凯却问:“那你找我该不会也是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吧?不过叫我吃饭我肯定去,份子钱是没有,我只是个学生,还没有自食其力呢。” 我笑道:“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分钱也不用拿,人来就行。” 孙泽凯笑了笑,跟着问道:“那你找我什么事?” 我苦笑几声后说:“我说找你救命,你信么?” 孙泽凯说:“真有点不信,黑熊那么厉害,都被你弄死了,还有谁能要你的命啊?” 我疑惑道:“哦?你怎么知道黑熊是我杀的?” 孙泽凯说:“不是你让汪局长砍了黑熊的头么,这事大家基本都知道啊。” 我心想,看来关于黑熊的事,孙泽凯还属于蒙在鼓里,不过我没有戳破,而是继续叫苦道:“这次这个敌人,比黑熊不知道强多少倍。” 孙泽凯冷哼道:“比黑熊厉害好多倍?吹牛的吧?” 我说:“这个真不是吹。” 孙泽凯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一字一顿的答道:“影子公司的幕后老大。” 孙泽凯听后立刻说:“你别逗我了,黑熊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要是影子公司的老大一直在保你,他早就灭了你了,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杀你。” “再说了,大家不是都说,影子公司老大是一个从不露面的人么,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你呢?” 我无奈的回复道:“你知道影子公司的老大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么?” 孙泽凯有些茫然的回复道:“我又不是影子公司的人,我怎么会知道?怎么,你知道原因?” 我回复道:“因为他一直在我的体内。” 孙泽凯显然对我的答案倍感惊讶,一时间竟说不出来来,支吾了好几句,才脱口问道:“在你体内是什么意思啊?” 我叹了口气后解释道:“影子公司的老大其实是我体内的另一重人格!” 孙泽凯显然对这种说法难以接受,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啊,你不是骗我开心吧。” 我无奈的笑着说道:“你我认识也算有一段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你?” 孙泽凯顿了一顿,继续问我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于是将我之前的经历同他大概讲了讲,孙泽凯听后也是感慨万千,喃喃自语道:“和另一种人格共有一个身体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却不知道,想想是挺恐怖。” “而且那个人格不是一般人,竟然是影子公司的老大,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将自己用梦境连接仪器的办法同孙泽凯讲了,孙泽凯听得很认真,等我说完,他径直说道:“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帮你对付你体内的另一重人格,对么?” 孙泽凯将话挑明,我就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而是直接回复说:“对,你会帮我么?” 说完这句话,我便私下在心里盘算孙泽凯帮我的几率会有多大,可我正想着,孙泽凯却说:“让我考虑考虑吧。” 他这样回答,我就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毕竟,这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回复说:“不要太勉强。” 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随即又分别给李悠悠及凌霄打电话寻求帮助,不出我所料,他俩同答应帮我,这让我觉得十分温暖。 我随即又打电话联系杨博士,把自己的请求同他讲了。 杨博士听到我的请求,也答应得很爽快,他说:“这个升级版的仪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运营过,你过来用,便是它的第一个用户。” 杨博士之后又对我说,这个升级版的仪器,比上次多了两个连接位置,也就是,可以同时将五个人的梦境连接到一起。 如果孙泽凯答应帮我,那我们一共四个人,还空缺一个,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的忙。 同杨博士打完电话没多久,我便接到了孙泽凯打来的电话,接起电话的我,既有一丝兴奋,又怕他会拒绝。 我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在电话中表现出来,电话接通后,孙泽凯卖起了官司:“你猜我我会不会帮你。” 孙泽凯的催眠功夫没得说,但他忘记我本身就是搞心理学的了,一般别人这么问,基本上就是同意帮助你,否则他会直接拒绝。 即便知道答案,我也佯装一无所知的说道:“这个真没有办法猜,但我希望你会帮我。” 孙泽凯笑笑说:“说实话,田鑫,我在学校其实是一个特别孤独的人,同学们都把我当成异类,我成绩不好,学校的老师们也都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也没什么朋友,你是最早很信任我,并把我当朋友的人,可我后来却让你失望了。” “但我孙泽凯不会接连让朋友为我感到失望,所以我这次选择帮你。” 我很欣慰的回答说:“泽凯,谢谢你肯出手帮我,更谢谢你肯当我是朋友。” 孙泽凯肯帮忙,我们的力量便增大了一些,可我还是很难高兴起来,因为我们四个人的力量对于影子公司的老大来说,还是稍显薄弱了一些,胜算还是很小,而我实在又想不起这个时候还能找谁来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凌霄给我打来电话,简单寒暄过后,他稍显神秘的说:“田鑫,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你听了他的名字,一定会很兴奋。” 我忙问:“是谁?” 凌霄笑着说:“段凌天!”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生死决战 2 凌霄同我一样,是一个不太爱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他更不会开我的玩笑,可段凌天为什么要出手帮我呢,我有些想不通。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凌霄或许意识到我的讶异,为了打消我的疑虑,他继续说:“段凌天说他想要见你,让我问问你的意见,田鑫,你的意思是……” 这种事当然不好拒绝,因此我想都没想,就脱口道:“见,当然见。” 凌霄于是便私自做主,给我和段凌天安排了见面的时间。 当天下午,我如约见到了段凌天。 此时正值盛夏,太阳当空高挂,犹如一团火,烤的人浑身焦热,街上的行人们为了降暑,都把身上的布料削减到最少,可当我见到段凌天时,他依旧是穿着自己特有的那种灰褐色的制服。 段凌天乍一看到我,便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该是叫你田鑫呢?还是叫你老大呢?” 我实在没有心情来接他这个玩笑,于是便一本正经道:“只有当我睡着时,另一个他才会出现,现在的我是田鑫。” 段凌天表情怪异的望了我好一会,才喃喃自语道:“真让人想不到,那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幕后老大,竟然是你的另一重人格……” 段凌天边说边摇头,一脸的难以置信。我附和着苦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段凌天又问:“他在你体内存在二十多年,你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么?” 他问完这个问题,还没等我做出回答,他自己继续说:“也难怪,他那么聪明,一定会很好的伪装自己,不会让你察觉的。” 段凌天自问自答过后,我反问他道:“凌霄说你会出手帮我,我想知道为什么?” 听了我的问话,段凌天笑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也难怪,之前我们俩属于对立面,现在突然和你站到一队,换谁都不会轻易相信。” 我轻声笑笑,没有说话。 段凌天继续说:“我和张渊超结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就算我不出现,他也会来找我的。” “你或许也已经知道了,老大杀了黑熊,废了汪博渊,张渊超也惨遭其毒手,我是他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就算我不出现,他也会去找我,所以我不如和你们结盟,和他对抗。” 我不解道:“你说张渊超和黑熊都是被他杀死的?” 段凌天指着我说:“对,都是你干的,不过黑熊是你指使华洛儿去杀的。” 我心想,段凌天向来消息都十分灵通,之前一直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正好借这个机会问问,我于是便说:“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凌天说:“影子公司已经名存实亡,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老大曾指使张渊超在除了他本人和张渊超外的所有影子公司成员体内安装了一个生化窃听装置,用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关于这件事,我也是和张渊超结盟后,才知道的,张渊超后来拆除了我体内的窃听装置,但其他人的都保留着。” “所以我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偷偷窃听影子公司所有人的动向。” 我继续问:“那为什么我的一举一动你也都知道呢?该不会我的体内也有这种装置吧?” 段凌天说:“汪博渊一直都在窃听你,而我又在窃听他,所以你的动向,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听后登时豁然开朗。 段凌天这个人虽然性情顽劣,又极度自负,但他的能力十分强大,我的团队如果有他的加入,胜算便大了许多。 李悠悠却一直都对段凌天有敌对情绪,她和凌霄两人还为段凌天的加入而大吵了一架,后来还是我出面协调,这事才有所缓和。 我们五个人找了一个时间,一起吃了一顿饭,按照中国传统的说法,一起吃过饭,就算是一家人了。 果然那顿饭以后,李悠悠对段凌天的态度有所好转,这几个性格迥异的人走到一起,竟显得别有一番颜色。 为了更好的配合,我们还一起出游了两天,在磨合的同时,也让彼此更加了解。 这两天的时间,我们晚上都睡在一个房里,为的是怕另一个我偷偷出来作祟,伤害其他的人。 所以晚上的时候,大家都是轮番休息,始终留一个人站岗,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刻按响手里的报警器叫醒其他人。 平安的度过了这两天后,我们便开始研究下一步,也就是利用杨博士的仪器把我们五个人的梦境连接到一起。 当我们几个人的梦境连接到一块后,将会出现六个人,除了我们五个人外,还有那个之前如影子一般存在的影子公司老大,也就是另一个我。 我们五个人讨论了一下他的样子,在梦境中,他会以什么样貌出现呢?会和我一模一样?还是会换上另一幅面孔? 而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其实都有一点棘手,因为如果他和我一模一样,对付他的难度就会增加,以为他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凭他的智力,定会想出一些我们想不到的法子来整我们。 如果他换上另外一幅面孔,我们怎么确定梦境中的哪一个人会是他呢? 我们将自己的疑虑同杨博士讲了,杨博士听后也说:“这两种情况其实都有可能。” 听到这个结果,我们每个人都捏了一把汗,因为这样一来,不确定因素就有太多太多,难度也随之增大了许多。 杨博士随后说:“我会在暗中帮助你们,当你们面临危险时,你们的脑电波会陡然增大到常态下的几倍,这个时候我会整体调动仪器的频率,助你们进入下一重梦境。” “不过这个办法虽然听起来很妙,但却不能常用,因为每切换一次梦境,都是在透支你们的脑力,这一点,我相信田鑫是深有感触。” 我听后苦笑着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所以我们尽量小心。” 杨博士说:“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使用这个办法。” 我们五个人随后都躺在仪器的床位上,我躺在正中,左侧两个人分别是李悠悠和凌霄,右侧则是孙泽凯和段凌天。 杨博士在启动仪器之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道:“在进入梦境之前,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孙泽凯听后,当场笑道:“怎么搞得跟临别感言一样?” 段凌天冷笑几声后说:“可不就是临别感言,我们老大可不是一般战士,别看咱们是五个人进入到梦里,出来时未必还是五个人了。” 段凌天的话虽然说得不中听,但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即便不说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听上去心里十分不舒服。 杨博士听后忙打圆场道:“大家尽管放心,我会竭尽全力配合大家,你们最终都会平安归来。” 杨博士话音刚落,李悠悠突然侧过头来对凌霄说:“亲爱的,你说这次如果能平安归来,就会和我结婚,你不会食言,对不对?” 凌霄语气坚定的说:“悠悠,可能我对你撒过谎,但请你务必相信,这件事我凌霄一定说到做到。” 段凌天这时又出来说:“我有些搞不懂,你们俩不好好的去谈情说爱,为什么要进来趟这趟浑水,寻求刺激么?” 凌霄听后说了一句让我很感动的话:“我落难时,田鑫不止一次帮我,他落难时,我不能看着。” 凌霄说完,我忍不住转头去看他,都说患难见真心,没想到我田鑫遇到危难时,身边竟然有这么多好朋友肯出手相助。 杨博士最终还是启动了仪器,伴随着机器的运转声,我渐渐的进入了到了梦乡……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生死决战 3 当我再次从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原中。 地表线上群山环绕,周围则是低矮的杂草。山上有片片云层掠过,茫无涯际。 眼前的景色十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可我此时的大脑混乱不堪,仿佛丧失了回忆的能力一般。 我从草地上爬起来,刚要向前迈步,突然感到肩膀上轻轻的挨了一下,我本能的回头去看,却一下子怔住了,眼前拍我的那个人,竟然是爸爸! 联想到周围的环境,我一下回忆起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上次使用梦境连接器时的最后一个场景,当时我和爸爸也是在这里碰面。 眼前爸爸站在我眼前,不管我对他有多少疑虑和多少怨言,我都好像失去控制一般,直挺挺的扑向他怀里,激动的叫道:“爸,我好想你!” 我爸却说:“你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爸一面说着,一面把我向前推,果然在我正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道光柱,我记得上次我就是从那里离开的。 可我本能的抗拒道:“不,爸爸,你听我说,我不能走。” 眼前的爸爸紧皱眉头道:“为什么?” 我激动的叫嚷道:“爸,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么?因为我要对付你们影子公司的老大。” 爸爸歪着脑袋,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复道:“什么?你要对付影子公司的老大?” 我语气坚定的回复道:“对,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他就在我的体内,是我体内的另一重人格。” 爸爸依旧是不愿相信,我于是便把自己如何利用杨博士的仪器来将体内的另一个我分离出来这些事,一并同他讲了,爸爸听明白我的意思后,更加急了,比刚刚更加用力的推我。 我有些不解的回复道:“爸,你这是要干什么?” 爸爸回复说:“那你更要离开了,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爸爸一面说一面推我,他的力气比我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飞速的向那道光柱靠近,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闪身躲过爸爸的推力,爸爸向前扑了个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我见状,连忙过去拉他,同时问道:“爸,你怎么会也在这里?” 我爸正要回复,突然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直直的坠落在我们旁边,跟着好几道火球从高空坠落,我怕被火球砸到接连后退,爸爸同时也在后退,很快,我俩便分离开一段距离。 我正大惑不解,突然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道:“田鑫,你快过来。” 我顺着声音望去,竟是李悠悠和凌霄还有孙泽凯他们三个人。 我有些迟疑,正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感到一个人在拉我,我忙转头,只见是段凌天,他示意让我跟他走,我忙回头去看爸爸,段凌天这时压低声音道:“你还在看什么?刚刚要不是我,你早就已经死了。” 我满脸狐疑的问他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凌天一开始没有说话,继续拉着我往前走,想不到他小小的身子,力量竟然这般大,我被他强拉到另几个人身边,凌霄这时说:“刚刚那个人想要杀了你,你不知道么?” 我惊呼道:“你说什么呢?他是我爸。” 他们几个人都先是一愣,孙泽凯这时说:“在出发之前,杨博士说了,在第一个梦境中会出现一道光柱,咱们千万要远离它,因为那道光柱其实是系统的一个漏洞,可以让人的潜意识休眠,说白了就是变成植物人,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我先是一怔,跟着连忙去看我爸爸,此时的他已经离开之前的位置不知去向。 我失了一会神,跟着问道:“杨博士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我怎么不知道?” 李悠悠说:“杨博士第一次启动机器时,机器出现一点点问题,技术人员在查看的同时,杨博士和我们又说了很多关于这个仪器的事,可那个时候的你已经睡着了,杨博士说你之前用过一次,所以就没有叫醒你。” 听完这句话,我错愕不堪,并陷入了沉思,段凌天这时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先是一亮,跟着说:“所以说,你睡着后,另一个你很快就醒了,他却装睡偷听了杨博士接下来说的话。” 段凌天说完,其他几个人也立刻点头附和,李悠悠这时歪着脑袋问:“田鑫的另一重人格怎么会是他的父亲呢?我想不明白。” 我对此一时也想不通,我爸爸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梦里,竟然还想要杀死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几个人对此快速的做了一番谈论,可谁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凌霄这时说:“不管怎样,我们起码知道另一个人格的样子,这也算是一个大收获。” 我们接下来便又开始讨论关于如何对付影子公司老大的方法。 按照梦境学的理论,一个人在现实中的一切,都可以在梦中实现,换言之,孙泽凯可以将梦境中的人快速催眠;而如果有足够的原材料,另外三个人,都可以利用那些原材料来生产出他们所需要的化学药剂来。 讨论进行到这,李悠悠便抱怨道:“田鑫,我们进来的是以你为主体的梦境,你怎么会带我们来这个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啊?这里什么材料也没有,我们就无计可施啊。” 我想了想后,解释道:“这是我上次使用这个梦境连接仪时所经历的最后一个场景,我爸爸当时就是在这里将我送出来的,可能是我对这里的印象太深刻了吧。” 一想到这,我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上次使用梦境连接仪,我也单独会见到了我父亲,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呢?难道说,那个时候的他,就是我体内的另一重人格? 可这又让我想到李悠悠提出来的那个问题,我爸爸为什么会是我体内的另一重人格? 上次我体力严重透支,是他救了我,让我从梦境中脱离出去,而这次同样是他,却想要在一开始就害死我。 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却要害死我?这个问题在我心中反复纠缠,实在是太痛苦了。 我们几个人接下来开始在这片荒原里寻找我父亲的影子,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我父亲想要在这里杀死我,已经成为事实,而他也是我们这次要对付的那个人,同时也是影子公司的隐形老大。 我们一面走,李悠悠一面在我耳旁喋喋不休:“田鑫,那个人真的是你爸么?他为什么要杀你呢?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不是说虎毒不食子么?再说,就算他真有心杀你,为什么还要把你抚养大呢?” 换做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来,我早就失控了,可李悠悠的性格中有她可爱的一面,她问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比我还茫然,真的是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思考一般,所以她问这些问题,并不让人反感,但我同时也着实不想回答他的这些问题。 我于是对着她淡然一笑道:“悠悠,这些问题如果你知道答案了,请你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悠悠显然领会了我的意思,对着我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说话。 我们在荒原上找了很久,最终在一片满是高大树木的树林前停了下来。 段凌天表情严肃的说:“整个荒原除了这里,其他的地域一目了然,所以说这里是他最好的藏身地点,我、李悠悠和凌霄都没有药剂在身,现在的状态和普通人一样,所以我想问,我们是继续走进去找人,还是留在这等他出来。” 没等我开口,孙泽凯站出来说:“进去找他,放心,这里有我呢,我能将他快速催眠,我就不信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段凌天听后,幽幽的笑了笑说:“他真的就那么厉害。” 我们最终还是走进到那个林子里面,由于怕出现意外,我们五个人选择手拉着手,共同进退。 我们往树林深处走了一阵,发现这里的树木都很高大,树干粗糙多节,久历风霜,树枝恣肆蔓生,交叠错落,宛如华盖,高举在我们头顶。 在城市生活久了,突然身临这种地方,别有一番滋味。 我正欣赏周围的景致,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我立刻警觉,耳听着犬吠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很快我便看到,从不远处窜出来几个身影,看不清是狼是狗,正朝我们这边冲过来…… 致我最亲爱的书迷 接下来的这几章都极为关键,我今天的思路不太好,和大家请个假,希望大家都谅解,我爱你们! 二百四十五章 生死决战 5 回想刚刚那危险的一幕,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一面用手抚着胸口,一面不停的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后,我问段凌天道:“他们三个人跑去哪里了,你看到了么?” 段凌天摇摇头说:“我刚刚就只看到你一个人。” 我皱了皱眉道:“咱们俩得赶紧找到他们,我们现在这样分散开,大家都很危险。” 我俩一拍即合,很快便深入到树林中去寻找另外三个人。 所谓漏棚偏逢连夜雨,我俩刚走了没一会的路,只听“咔嚓”一声巨雷响在耳边,没一会工夫便狂风肆虐,很快,漂泊大雨倾泻而下。 我禁不住抱怨道:“这雨下得可真是时候。” 段凌天先也是撇了撇嘴,跟着说:“这雨是出现在你的梦里面,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你让它下的。” 段凌天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所有这些出现在我梦中的场景,其实都是我自己的潜意识在作用,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下雷阵雨,很有可能与刚刚那场群牛的骚动有关,我由于受到了惊吓,而产生一系列的心里反应,而这些潜意识中的心理反应反过来又作用在我的梦中。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挺值得玩味,便同段凌天说起了自己的联想。 段凌天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经我这么一说,他也燃起很多想法来,他先是问我:“你有没有过这种情况,做梦的时候,你原本是站在地面行走的普通人,可当你意识到你是在做梦的时候,你于是就在梦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梦中的你可以无所不能,所以我要飞起来,跟着你真的就会飞起来,像超人一般四处穿梭?” 段凌天在同我描述这些事时,真的就如同他的样貌所展现的一样,像个孩子一样,由于兴奋而有些手舞足蹈。 我摇头回复说:“这个经历我还真没有过,不过你所说的这些事,在理论上确实是行得通的。” 段凌天有些不悦的回复道:“什么叫在理论上行得通,我已经通过实践证明了,难道你以为我在撒谎不成?” 我忙摇头说:“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只是在变相肯定你的说法而已。” 段凌天说:“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说什么在理论上行得通,有想法,就要赶快去实践,搞什么理论?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段凌天说这些话的时候,竟面露怒色,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冒犯一般,我心想,他还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我接下来同他讲话,可要小心点了。 我俩接下来就着梦境的问题,又展开了深入的讨论,段凌天跟着同我说,他由于生长的环境比较特殊,小的时候家里又出现了诸多变化,所以虽然他是个极有本事的人,但平日里却特没有安全感。 他的生活经历,直接影响他的睡眠,在他懂事以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而且是极为恐怖的噩梦。 一开始说到这的时候,段凌天表情夸张的说:“人说梦中所经历的恐怖的恐怖指数,是清醒状态下的十倍还多,所以你想想我是有多么的痛苦?” 我本以为他会在这个低沉的情绪中沉溺一会,没成想他突然微微一笑,继续同我描述说,由于长期以来他都在做噩梦,因此他形成了一种动物本能的非条件反射,就是经常在做恶梦的时候,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做噩梦,所以即便有时梦十分恐怖,可他事先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此他也不会太害怕。 而这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直到他有一次在梦境中飞了起来,他因此便意识到,一旦他事先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便会通过心理暗示的办法,让自己瞬间掌握一种超能力,所以某种意义上将,自己在梦中或许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说到这的时候,段凌天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侧转头对我说:“所以说田鑫,你现在就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中,那么某种程度上讲,你也可以变成超人。” 我听后,一开始也十分兴奋,我试图也让自己飞起来,可我试了好一会,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是很沉,同醒着的时候差不多,我于是又对段凌天说:“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要不你再同我详细的讲讲其中的技巧?” 说完这句话,我本以为段凌天会满心欢喜的同我讲具体的技巧,可他的眼神却突然又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其实我也没有掌握这种技巧,因为在我的梦中,很多超能力也是时灵时不灵,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委,所以说,我没有办法教你。” 由于之前满怀希望,突然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感有些失望。 我俩正聊着,猛然发现大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停了,太阳也很快又冒出头来。 段凌天用指了指透过枝叶间射下来的阳光说道:“你看,你一会让天空电闪雷鸣,一会又让天空放晴,这不也是超能力么?” 我听后摊了摊手说:“可惜正如你所说,我控制不好,所以这些东西同随机出现的也差不多。” 不知不觉间,我和段凌天已经找了好长时间,可依旧没有见到那三个人的踪影,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段凌天或许是从我的表情中捕捉到了我的情绪,也猜到了我的想法,说道:“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如果他们三个真的陆续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们也只能表示遗憾。” 我叹了口气,随即说:“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几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段凌天不屑的笑着说道:“你真的以为咱们能全身而退么?要知道,咱们面对的敌人,用强大已经不足以来形容。” 听了他的话,我先是心头一紧,可我很快反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还要来帮我?” 段凌天冷笑几声后说:“帮不帮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不如站出来同老大斗一斗,我一直都是一个不甘于被统治的人,如果能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就算死,也获得了自由了。”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说将死之人是什么意思?” 我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田鑫,是你么?” 声音是从我后背传来的,我立刻转头四下去看,同时急道:“悠悠?是你么?你在哪?” 这时,我看到一个人影从一堆矮树丛里探了出来,正是李悠悠,她身后紧跟着还有一个人,是她的男友凌霄。 再次看到他们俩,我登时松了口气,忙说:“再次看到你们俩,我真是太高兴了。” 听了我的话,李悠悠的眉头顿时也舒展开来,我这时又问:“你们俩也没有看到孙泽凯?” 凌霄说:“我和悠悠跑的时候,他就在我们前面,可等我们俩找好位置,打算躲起来时,他却不见踪影了。” 我一想到孙泽凯独自一个落单,极有可能一个人面对影子公司的老大,那必定是九死一生。 我不由得又暗自捏了一把汗。 我们四个人于是便一同开始寻找孙泽凯的下落。 我们四个人不动声色的在林子里寻觅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孙泽凯的下落,正当我在为孙泽凯的命运祈祷时,突然听到一个人的叫喊声。 我们四人都听出来那个叫喊声是来自孙泽凯的,于是便立刻朝着那个喊声跑去。 我本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一个这样的场面,孙泽凯被老大所害,倒在了血泊中,可等我们找到他时,离很远却发现孙泽凯好好的站在那里,他前面不远处却倒了一个人,正是一开始我见到的爸爸。 孙泽凯一看到我们几个人,便兴奋的喊道:“我就说嘛,快速催眠,没有人是我的敌手。” 他们几个人由于刚刚跑到太急,都累得气喘吁吁,见孙泽凯并没有任何危险,就也没急着过去。 但我除外,因为对面躺着的那个人,毕竟是我的父亲,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可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这样想着,便迈着沉重的步子挪向孙泽凯。 可我刚走没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之前林若兮曾和我说过,我父亲在影子公司有一个很牛的研究,可以抵挡住一切形式的技术手段,按照这种说法,我爸是不会被催眠的。 一想到这,我立刻便想给孙泽凯提个醒,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之前在躺在地上的人,以常人所不能及的速度飞快起身,将一把匕首,直挺挺的刺入孙泽凯的胸口,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孙泽凯倒了下去。 二百四十六章 生死决战 6 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可谓是电光石火,等我缓过神来,我父亲已经消失,只剩下孙泽凯一个人倒在血泊中,已然奄奄一息。 他们几个人这时也凑了过来,李悠悠看到孙泽凯后,一副哭腔道:“他是死了么?” 凌霄叹息道:“现在还没有,不过他撑不了多久了。” 我急切道:“怎么样能救他?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段凌天说:“这是你的梦境,除非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们切换到下一重梦境中去!” 我急道:“那要怎么做?” 我话音刚落,段凌天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木棍,对着我的脑门,当头就是一棒,随着一声闷响,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飘然,恍惚中,重重的栽倒了地上。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桌上摆了两杯咖啡,我摸了摸有些似痛非痛的头部,很快又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家咖啡厅里,咖啡厅的正中央,一名身材曼妙的女性正在一架钢琴前面弹奏优美的钢琴曲。 我虽然只能看到女人的背影,但是也觉得女人看起来十分熟悉。 等到她演奏完毕,慢慢的转过身来,我突然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婉茹。 乍一看到婉茹,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发应,像个木头人一样怔在那里,婉茹笑盈盈的走到我身边,轻声道:“怎么样,我弹得好听么?” 我支吾道:“好,好听。” 婉茹笑道:“那以后每次到这个咖啡厅,我都弹琴给你听。” 我机械的点头道:“好,好啊。” 面对着婉茹,昔日里所有的美好回忆立刻都涌上心头,我也很快找到了同婉茹在一起时的那种甜蜜的感觉,突然又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和婉茹进行交流。 婉茹此时只是对着我笑,脸上写满了浓浓的爱意,我在心里酝酿了好一阵,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婉茹,你最近还好吧?” 婉茹先是莞尔一笑道:“有你天天陪着我,我当然很好啊,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会心一笑,没有说什么。 婉茹跟着又歪着头问我道:“田鑫,你怎么了?”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我没怎么。” 婉茹说:“那你眼圈怎么红了?” 她跟着又一脸坏笑道:“是不是我刚刚弹的曲子太感人了?” 我伸出手去扶摸了一下婉茹的秀发,笑着说:“是啊,我听得入了神,一时难以自拔。” 婉茹就势躺到我的怀里,说:“田鑫,你真好。” 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现实中的婉茹,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已经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同我交流。 我心念着现实中的婉茹,却只能将自己对婉茹的情感倾诉道身旁这个梦境中的婉茹,我像是害了相思病一般,一下子打开了话闸,同婉茹聊了好多开心的事,和自己憋在心里好长时间的心里话。 我同婉茹相处了这么久,进行的一次最交心,最无忌惮,最值得回味的聊天,竟然是在梦里。 我甚至聊得忘记了时间,直到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急忙回头一看,见是段凌天,才知道自己聊得过于投入,差点误了正事。 段凌天有些不满的说:“我找了你半天,没想到你在这清闲呢。” 我忙问:“他们几个呢?” 段凌天叹了口气说:“孙泽凯伤得太重,没能随我们进入到这一重梦,凌霄和李悠悠暂时躲到一个实验室去研制对付老大的化学药剂去了。” 我想了想后说:“那你没有药剂,不怕危险么?” 段凌天说:“我向来都是药剂随身带着的,还记得上一重梦的那些从天而降的火么,那就是我搞的,要是没有我,你已经被你父亲害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段凌天立刻又说:“既然找到你了,咱俩们就赶快去和李悠悠他们俩汇合去吧。”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不过先准许我和一个故人道个别。” 我说完后,一转身,却发现婉茹已经不见了。 我顿时有种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在我和段凌天去找李悠悠和凌霄的路上,段凌天问我:“我刚找到你时,你正对着空气说话,那感觉看上去挺恐怖的。” 我这才回想起,婉茹在弹琴时,按理说是应该比较受瞩目的,可咖啡厅周边的人都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她的存在一般,这么说来婉茹其实并不是真的属于这个梦境,而只是在我梦境的想象中存在。 我没有和段凌天做出什么解释,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路。 见我没有做出回复,段凌天也很知趣的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们俩很快找到李悠悠和凌霄那里,当我见到他们俩时,段凌天先是问:“怎么样,你们来的药剂弄得怎么样了?” 李悠悠回复说:“这里原材料充足,我和凌霄弄起来又轻车熟路,已经差不多了。” 我听后忍不住问道:“你们俩怎么知道这重梦境中,在这里有你们研究药剂所需要的材料?” 李悠悠说:“这里就是我和凌霄当时研究对付张渊超的生化机器人试剂的地方,在进入到梦境之前,杨博士就说,仪器比之前有很大的改良,梦境中你所见到的熟悉的场景,很你实际生活中的场景是一样的,所以现实中有什么,梦境中同样的场景就也一样会有。” 段凌天笑着插话道:“所以说我素来爱将药剂带在身上,进入第一重梦时,即使是在一片荒原之上,我同样有法宝在身。” 我们正聊着,凌霄突然兴奋的叫道:“搞定!” 我忙转头去看,只见他手里拿着两根试管,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有它们在,就不怕他了。” 李悠悠也凑过来说:“是啊,这个药剂是快速将人放倒的药剂,威力比孙泽凯的催眠可要厉害多了。” 李悠悠刚将孙泽凯的名字念将出来,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情绪瞬间低落起来,凌霄见状,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人的命,天注定,泽凯命里注定有这么一劫,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听后也叹息一口气道:“是我连累了大家!” 凌霄忙说:“这是什么话?不把影子公司的老大弄死,我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 凌霄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他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他和李悠悠是绝不会进来趟这趟浑水的。 一旁的段凌天突然冷笑几声道:“现在不是情长情短的时候,既然药剂搞出来了,就赶紧去找老大,将他弄死,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李悠悠听后立刻攥紧了拳头说:“对,为孙泽凯报仇!” 我们四个人于是便离开研究室,开始在这个城市里搜寻我父亲的下落。只不过这一次寻找的难度比之在荒原,要大得多,我梦境中的城市同我现实生活中的几乎一般大,人口密度也极其相似,我们城市人口有几百万,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奔波了一阵后,段凌天立刻叫停,一面用力的摇头一面说:“这样找不行,像傻子一样。” 李悠悠一脸不悦的说:“那你说该怎么找?” 段凌天这时又问我道:“田鑫,你好好想想,现实中你父亲最爱去什么地方?” 我先是无奈的摊摊手说:“现实中的我父亲早已经去世了……” 可话刚说道一半,我立刻想起来一件事,禁不住自语道:“我想起来了,他一定是去了那里……” 二百四十七章 生死决战 7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和我父亲无意间曾发生过一次对话。 之所以被我说成是无意间,因为那一次的对话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意义,也因此我很快就把它给遗忘掉了,要不是碰上今天这样的事,那次对话我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 那一天我爸似乎是喝醉了,他几乎很少喝酒,也不喜欢喝酒,在我印象中,除了汪叔外,他又似乎很少同外人来往,所以喝酒的机会就也很少,可我印象他有几次喝醉酒的经历。 那次谈话他同我谈话的时候,显然醉的不轻。 我之所以觉得他是喝醉了,因为他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好像是喝醉了一般。 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有点奇怪的,当我靠近他时,并没有闻到浓浓的酒味。 喝醉的爸爸凑到我身边说:“田鑫,你要好好学习,把知识学扎实一些。” 平日里都是妈妈同我说这些话,我爸关注我学习,似乎是头一次,而且是在喝醉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他跟着又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解释不了,只有学的更多,才能将他们解释。” 我说:“好的,爸,我知道了。” 爸爸还想说点什么,但却一时间又没说出什么来,我担心他身体,就说:“爸,你去睡一会……” 可我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又说:“田鑫,你记住爸爸的话,有些现实中解决不了的事,在梦中就可以解决,如果梦中找不到答案,就去筑梦厅。” 爸爸说的这些话似乎很有道理,但又说的没头没尾,所以我当时全当他是喝醉酒,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我爸难不成早就预测到今天的一切,在用话来暗示我? 因为我们市确实有一个筑梦厅,是全国第一家心理学博物馆,里面有包括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在内的诸多名家的著作研究,以及一些没有普及起来的模拟技术。 我将我和爸爸那次的对话,同他们几个人讲了出来,李悠悠第一个说:“你上高中离现在已经这么多年了,那次对话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 凌霄也说:“我也觉得那次没准就是你父亲酒后随便那么一说,他怎么会预测到多年以后发生的事呢?不过按照杨博士的理论,咱们确实能在这重梦里找到‘筑梦厅’,可以去试试。” 段凌天笑了笑说:“我们不然也没处去,就去‘筑梦厅’吧。” 筑梦厅很早就已经有了,原来是在老城区,之前由于大众对心理学一直不太感冒,建起来后一直冷冷清清。 后来由于睿康的成立,心理学一下子反倒成了热门话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心理学话题,自然也就想起了那个昔日被冷落的“筑梦厅”,“筑梦厅”也因此成了老城区的一道风景,参观人次一度飙升。 大家去参观筑梦厅,自然就会在老城区逗留一天,反而还借机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老城区的经济,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上层就是有人爱自作聪明,见“筑梦厅”成了热门,竟把它迁到了新城区。 结果上天和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筑梦厅”迁到新城区后,再度遭到冷落,我当时就想,或许人们去“筑梦厅”,不仅仅是为了了解心理学,也是一种同老城区难分难解的情怀。 “筑梦厅”后来就没再搬回到老城区,坐落在汇宾街的中心地带。 当我们几个人找到那里时,发现梦中的“筑梦厅”同现实中的一样冷清,无人问津。 李悠悠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不解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段凌天说:“我猜这里一定是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悠悠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如果是有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 段凌天微微一笑道:“老大之前和田鑫共用一个身体,这里摄像头这么多,他那么谨小慎微,是不会跑来这里冒险的,但是现在和田鑫分开了,就直接跑来这里找那个重要的东西,当然,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凌霄听后附和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李悠悠于是便又白了凌霄一眼。 我们走到门口的售票处,本以为还需要在梦境中消费,拿买票的钱,没想到售票员对我们说:“今天是周五,免费参观。” 这是“筑梦厅”的一直以来的优惠政策,是政府给人们的福利,我听后也才意识到,今天竟然是周五,自从不再睿康上班后,对日期早就没了概念,但李悠悠却对那个售票员说:“今天不应该是周三么?” 除了李悠悠,我们中其他几人都没有在时间问题上纠结,售票员听到李悠悠的问话,只是微微一笑,跟着又说:“是周五,这位女士。” 李悠悠轻轻哦了一声,没再问什么。 售票员,同时也是看守人员很快便帮我们打开了“筑梦厅”的大门。 在进到里面之前,我问那个售票员道:“我们来之前,有没有一个同我长得很像的人进去过?” 售票员无奈的笑了笑说:“先生,你们四个人是今天开门以来的第一批客人。” 我礼貌的对了笑笑说:“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我们继续往里面走,走了一阵后,李悠悠问:“他都没来,我们还用往里面去么?” 我哼了哼鼻子道:“不,他来了。” 李悠悠大惑不解道:“可那个人说了,我们是今天的第一批客人。” 段凌天凑过来对李悠悠说:“你没觉得门口那个人有问题么?” 李悠悠一脸不屑的说:“你是不是觉得谁都有问题?” 我没心情听他们斗嘴,忙抢话道:“段凌天说的是对的,那个人有问题。” 凌霄显然也没有发现异常,疑惑道:“什么问题?” 我低声道:“被催眠了。” 李悠悠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的意思是说,你爸很早就来了,而且把这个人催眠了?” 我诡秘的笑着说:“没错,所以他才谎称今天是星期五,且我们是第一批客人。” 李悠悠将信将疑道:“天啊,这真是……” 段凌天这时说:“看来你爸爸也已经事先知道咱们可能会找来这里,呵呵,他真可谓是神机妙算。” 李悠悠撇了撇嘴说:“要我说,他也没有那么厉害,他既然算到我们会来,还弄催眠这事做什么?以为我们识不破他的把戏么?所以说不还是多此一举么?” 段凌天冷笑几声后说:“你错了,作为老大昔日的手下干将,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行事作风的,他之所以要将那个人催眠,目的正是为了告诉我们他在这,你以为他真的害怕我们几个人来找他么?” 凌霄不禁感叹道:“这个人还真是高深莫测,难怪他会是你们的老大!” 我们几个人很快便继续往里面走。 “筑梦厅”这栋建筑一共有三层,每层举架都很高,差不多有五、六米,所以这个只有三层左右的建筑,外观看起来显得很宏伟。 大厅的一楼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据说这些话的作者都是心理疾病患者,每幅画的下面都有注释,标注着画的作者,以及心理学家关于画的各种解析。 我由于小时候来过这里好几次,所以对于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段凌天对这些话表现得心不在焉,倒是李悠悠和凌霄对这里似乎很感兴趣。 李悠悠看着周围的话说:“这里确实挺有意思的,要不是有事在身,真想好好逛逛。” 一楼的格局单调简单,除了这些画,再无其他,一切景致尽收眼底,我父亲显然也不在这一层。 我们几个人于是便准备往二楼走,可就在我们去往二楼的途中,对这些画并不感兴趣的段凌天却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他用手指向一幅画说:“田鑫,那副画有点问题。” 我忙问:“什么问题?” 段凌天说:“画的作者是你父亲!” 致我亲爱的书迷 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看最快更新 《一念永恒》请上 http:// 二百四十八章 生死决战 8 我的眼睛稍稍有一点近视,不过不算严重,所以平日里我并不佩戴眼镜。 当我去看段凌天所指的那幅画时,只能大概看到画的内容,画的作者却看不清楚。 画的内容是这样的,一个面对镜子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刀口对准了镜中的自己。 这幅画触动到我的神经,让我情不自禁的为之一震。 我凑近那幅画,见画的落款处赫然写着我父亲的名字。 “果然是我父亲画的。” 我喃喃自语道,这幅画的寓意是什么呢?难道我父亲一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种局面?我带着一票人,来同体内的另一个我对抗? 李悠悠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着画看了一阵,她似乎并没有看出画的寓意来,而是在画功上做起了文章:“你父亲的画画的还真是不错,像个艺术家。” 我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苦笑,继续思索这幅画的含义。 想着想着,突然间,一个想法从我大脑里快速闪现出来:“如果我父亲有杀我的心思,他为什么还要将我养大呢?” 养一个孩子是要付出相当多的心血和时间的,可在这个梦里想要至我于死地的人,的的确确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或者,那个人并不是我的父亲呢? 那他是谁? 一想到这,我的内心深处开始汹涌澎湃起来,冥冥中,我察觉到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而这同时也让我紧张不已,因为真相既能让人兴奋,同时也能让人绝望。 出现我梦中这个想要杀死我的人,到底是谁?我快速在大脑里提炼出我能想到的,所有和我父亲有关的记忆,来搜寻这个答案。 我快速的想到了好几副画面。 我父亲平日里给人的感觉,的确如林若兮所说,是一个原则性很强,又极少表达自己观点的人,他要不不说话,说话必定是这事有必要开口。 这样想来,我父亲真的没有说过让人觉得是废话的话,或者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话,除了他为数不多的那几次喝醉。 可我突然又想到,我父亲每次喝醉,身上都没有酒的味道,那他又是因为什么会醉呢? 这时我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画作,由于我自己患有人格分裂,我眼前的画又出自我父亲之手,所以面对这幅画,我很容易就也想到了人格分裂。 难道说,我父亲也一直患有人格分裂? 可同我父亲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如果他真的患有人格分裂,为什么一次都没见他发作过? 我跟着又想到了自己,我自己也患有人格分裂,不也一样没有察觉? 再细一想来,人格分裂这类疾病,是具有一定遗传几率的,往往是当老子的有这种病,他的孩子也脱不了干系,美国的好莱坞曾拍过一个经典心理学电影“蝴蝶效应”,所讲诉的就是类似的事情。 我突然又想到,那份病历上关于我病情的描述,说的是非常规性人格分裂,为什么是非常规呢? 这时我又想到一个人,之前曾带了两瓶高档红酒看我的王元兴,一个在大学期间就发表关于人格入侵论文的怪才。王元兴曾和我说,人格入侵这种事,基本都是在幼年时发生的,而我病例上写的患病年龄恰好就是三岁。 难道说我的人格分裂是人格入侵?我爸爸把他的人格强行加给了我?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我立刻又渗出一身冷汗,我爸爸或许是对事业的追求过于狂热,以致于连自己的儿子都用来做实验。 如果这是最终的真相,那这个真相也太叫人寒心了。 不管真相是怎样的,我深知此时不是意志消沉的时候,我再次盯着眼前的画,仔仔细细的研究,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这时段凌天突然说:“田鑫,你对着这幅画已经看了有一会了,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由于我的想法都是一些猜测,在这个紧急时刻,我不想将他们说出来,怕混淆了其他几个人的视听,我于是挥挥手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并挤出一丝笑来说道:“没看出什么,只是也觉得我爸爸这画画的还不错。” 段凌天听后却显得有些惊讶,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你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我不解的反问道:“我应该看出点什么么?” 段凌天指着这幅画诧异的叫道:“你难道看不出这幅画的问题么?你父亲患有人格分裂。” 我暗自感叹段凌天的聪慧,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然后呢?” 段凌天又说:“然后你也是人格分裂!这件事难道不应该引起你的思考么?” 凌霄凑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田鑫的人格分裂遗传自他的父亲?” 段凌天摇摇头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田鑫另一重人格是影子公司的老大,而影子公司的老大从十几年前就有了,田鑫自己说他病例上写的发病时间是三岁,难道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孩分裂出来的人格,就有如此高的智慧,可以将那么多聪明绝顶的人牢牢的握在手里么?这严重违背常理啊!” 段凌天已经想到了我所想到的问题,但他或许并不了解人格入侵的事,我简单的做了一下犹豫,还是把关于我知道的人格入侵的事同他说了出来。 李悠悠和凌霄听后都对这种事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凌霄因此还说:“还可以这样?如果能对另一个人进行人格入侵?” 说完这句话,他眼睛一转,很快又说:“如果这个技术成熟了,那掌握这门技术的人岂不是永远都不用死了?” 段凌天听到我的描述,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你的人格是入侵后的人格,那么到底是你父亲对你进行了人格入侵,还是你父亲的另一重人格对你进行了人格入侵呢?” 听完段凌天的话,我登时惊大了嘴巴,我刚刚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段凌天真的是比我聪明的多,怪不得之前林若兮一直都说他是很危险的人,叫我不要去招惹他。 只不过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阵笑声,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你们果然都太聪明了,我严重低估了你们的能力。” 段凌天听到这句话,立刻摆出如临大敌的状态,嘴里同时说道:“是老大,他一直在偷听我们的讲话!” 李悠悠和凌霄也连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剂来。 我却并不显得十分害怕,径自咬了咬牙,对着空气大声质问道:“既然你能听到我们的谈话,你就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你做的事情都严重违背人性,也伤害了每一个人的利益,我希望你就此收手,否则就算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会大义灭亲!” 又一个声音飘来:“田鑫,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算是你的父亲。” 段凌天对着我小声嘟囔道:“果然是你父亲分裂出来的另一重人格。” 那个声音继续说:“因为他创造了我,我们共用一个身体,所以我们都是你的父亲。” “只不过你父亲一直想方设法把我灭掉,我为了自保,才将自己的人格又入侵到你体内。” 我咬着怒道:“果然是这么一回事,你个卑鄙狂徒!” 他笑了笑后又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具有分身术的人,因为我同时存在于你和你父亲体内,两个我既独立,又统一。” 段凌天狡黠的笑了笑说:“怪不得之前有好多事情都解释不通,原来有两个老大!” 影子公司的老大继续又说:“可是田鑫,相比你父亲,你就要显得蠢一些,如果你父亲知道有梦境连接仪这种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用的,因为我存在你的体内,在你没有察觉到我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可你现在选择将我释放出来,又说要弄死我,那可别怪做父亲的我自私了,这个梦境结束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你觉得会是谁呢?” 李悠悠对着空气大声喊道:“一定是田鑫,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老大狂笑几声后说:“那就试试看吧,我已经在这里面安置好了炸药,你们几个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二百四十九章 生死决战 9 说完这句话,老大就走了,没再留下任何提示。 剩下我们四个人留在大厅里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李悠悠焦躁不安的问道。 段凌天说:“他没说就走了,所以如果这里真有炸弹的话,随时都可能会爆炸。” 李悠悠皱着眉头问:“什么叫如果这里有炸弹?” 段凌天说:“有炸弹是他说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咱们呢?” 凌霄这时也附和道:“段凌天说的没错,他有可能只是说出来吓吓咱们,让咱们赶快想办法离开这。” 无论段凌天说什么话,凌霄都对之深信不疑,而李悠悠一直对段凌天心怀芥蒂,所以也难怪李悠悠之前经常因为段凌天的事同凌霄吵架。 不管值此生死关头,李悠悠也无心再起争端,而是顺着他们的话说:“那就是说,他此时有可能还在大厅里?” 凌霄说:“我觉得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凌霄说完又把头转向我道:“你觉得呢田鑫?” 我摇了摇头说:“关于炸弹的事,我觉得是宁可信其有,我们不如先离开这,躲避一下危险。” 段凌天听后也说:“嗯,你说得对,如果真有炸弹,那咱们全都要葬身于此。” 意见达成一致后,我们几个人快速朝着“筑梦厅”的大门跑去。 等我们跑到那里时,顿时傻了眼,大门此时被锁得死死的,别说大活人了,连个苍蝇都别想从里面飞出去。 见到此情景,李悠悠顿时急了起来,哭丧着脸说:“这下完了,看来里面真的有炸弹,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段凌天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瞎急什么?还记不记得咱们是怎么跑到这一重梦的?大不了再用一次这种办法。” 凌霄听后忙拍手说:“对对对,真是好办法,不过就要田鑫再吃一次苦头了。” 我笑道:“比起死亡,吃这么点苦头算什么呢?” 我们很快把想法付诸实践,段凌天很快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棍子,并用这根棍子敲了我的脑袋一下。 我不得不承认他深谙将人击晕之道,真是既能达到目的,就不让人有生命危险。 随着一声闷响,我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我也很快从昏睡中醒来,晕乎乎的睁开眼,看到他们三个人此时就围在我身边,一个个眼神都很诧异。 我揉了揉眼睛道:“你们这么快就聚齐了?” 李悠悠叫道:“什么聚齐,我们根本就还是停留在这一重梦里。” 我听后先是一惊,连忙从地上弹坐起来,发现此时的自己果然就还置身于大厅之中。 我刚刚明明已经昏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段凌天这时咬紧牙,悻悻道:“他事先就知道我们会用这个办法,一定做了预防,我们这下难办了。” 自打进入到梦境以来,我这是头一次见到段凌天为什么事着急,连他都觉得棘手,看来我们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我们几个人在一楼快速转了一圈,发现整个一楼除了画,就是画,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 情急之下,我们四人又辗转去了二楼。 二楼的格局同一楼极其相似,也是一个敞开式的大厅,不过二楼是用模型的形式向人们展示了一下心里学的整个发展进程,其中还有一些著名的群体心理学实验的模型,诸如津巴多实验,和米尔格拉姆实验。 二楼的整体观赏性比一口更高,可我们却都无心欣赏,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我们几个人快速在二楼穿梭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找到可以逃生的地方,跟着很自然的又都跑向了三楼。 三楼是整个“筑梦厅”的核心,可以说是一个心理学资料最全的,同时也是最权威的图书馆。 对于我个人而言,三楼是最能让我乐此不疲的圣地。只不过此时此刻,这个曾经让我痴迷的圣地,反而成了一个让我生畏的危险之地,真是让人感到悲愤和凄凉。 整个三楼被隔成了好多个小屋,每个小屋里都是不同类型的心理学图书,为了规避危险,我们依旧是一个屋一个屋的找,看看有没有哪个屋子的窗户没有关,可以供我们逃生。 为了加快寻找进度,我们只好分开行动,每个人跑去不同的屋子。 我跑进的屋子,是专门存放关于人格分裂的屋子。我之前已经光顾这里数次,也在这里学到了太多的知识,谁能想到我这次跑进来,竟然是为了逃命。 刚一进到屋内,我就立刻朝着窗户那边跑去,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窗户关的死死的。 为了节省时间,我很快又跑了出去。 我刚一跑到门外,就同段凌天撞到了一起,他也刚从一个屋子里跑出来,打算朝另一间屋子里跑,刚好路过我的门口。 我俩刚到了照面,就会意彼此都扑了个空,于是便相互苦笑一番,随即便分头超另一个间屋子里面跑。 整个三楼像这样的小屋大概有几十个,之前让我兴奋不已的装着各个种类的小屋们,此时却让我头疼。 我接连跑了好几个小屋,都相继扑了个空,当我从其中一个跑出来,打算朝下一个屋跑去时,突然听到一个兴奋的叫声:“找到了,我找到了!” 这是李悠悠的叫喊声,听声音,是从离三楼楼梯口最远的一间屋子里面传出来的,我之所以知道那间屋子是离三楼最远的一个,是因为屋门前有一根十分粗大醒目的石柱子。 我和其他两个人立刻便朝着那间屋子跑去。 等我们跑到那里时,李悠悠指着嵌开一个小缝的窗户兴奋的叫道:“你们快看,这个窗户没有关死,我们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段凌天直接就去推窗户,可窗户却基本纹丝未动,身强体壮的凌霄说:“让我来试试!” 他说罢,便对着窗户猛力一推,整扇窗户差点被推得飞了出去。 李悠悠见凌霄把整扇窗户都打开,更加激动得手舞足蹈,依偎到凌霄的怀里娇嗔道:“亲爱的,你真棒。” 她说这话时,还不忘对着段凌天抛去鄙夷的眼神。 可段凌天此时却无心理他,四下看了看后说:“可我们怎么逃出去呢?这楼虽然只有三层,可这里距离地面大概十几米,下面全是水泥地面,跳下去和自杀有什么分别?” 听到段凌天的话,李悠悠和凌霄顿时又都蔫了下去,屋里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安静。 我接下来正要发表自己的见解,却突然听到这间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声响。 我听后连忙把耳朵竖起来,低声道:“你们听到了么?” 李悠悠点头说:“是钟表的声音么?” 我忙摇头说:“这里的每间屋子都不挂钟表,寓意是希望人们在学习的时候能忘了时间,这样能更加集中人的专注力。” 凌霄皱眉道:“难道是炸弹?” 听到炸弹两个字,李悠悠禁不住叫了起来:“啊,不会吧。” 我们说话的时候,段凌天已经开始行动,循着声音去找声音来源,他很快便从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一个外形像硬盘似得机器。 当他看到那个机器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凌霄见状忙问:“怎么了?” 段凌天说:“果然是炸弹,正在倒计时。” 李悠悠急道:“那你快把它从窗户上抛下去啊?” 段凌天说:“我能想不到么?可它被固定住了,拿不动!” 凌霄听后立刻跑过去,也做了一次尝试,结果也发现那个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固定的,根本拿不下来。 我这时问:“上面显示还有多长时间?” 段凌天说:“还有五分钟!” 大家顿时都叹了口气,凌霄更是沮丧的低下身去,可他随即又叫了起来:“有办法了。” 众人忙问:“什么?” 他再次从地上站起来时,手里莫名的多了一匝绳子。 他把绳子解开,一端从楼上跑了下去,拿着另一端朝着门外跑去,同时喊道:“我把它系到柱子上,你们快抓住绳子从这里顺下去,我马上过去。” 绳子果然很快被固定,我们几个人立刻从绳子上往下逃,可当我们逃到一阵时,发现凌霄迟迟没有跟过来,李悠悠最上面的李悠悠禁不住叫道:“凌霄,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这时里面传了一阵叫声:“我马上就来,你们快点往下爬。” 绳子很长,几乎已经触到地面,我们三人陆续跳下地面,凌霄却还是没有跑出来,李悠悠一副哭腔喊:“凌霄,你怎么还不出来?” 这时一个声音从上空飘下来:“绳子太滑系不住,我没有办法逃了,悠悠,我永远爱你!” 此时距离爆炸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李悠悠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立刻抓狂,疯了似得要再爬回去,段凌天和我想拉都拉不住。 我正一筹莫展,段凌天突然说:“只能这么办了。” 我忙问:“怎么办?” 向来善于找棍子的段凌天手里又多了一根棍子,我还没等反应过来,脑子便挨了一下,整个人顿时晕了过去。 二百五十章 生死决战 10 我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浑身上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酸痛,还是肿胀。 我刚开眼睛,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收拾我所在病床旁边的桌子。 乍一看到这个背景,我整个人立刻兴奋起来,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的林若兮。 此时的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叫道:“若兮,是你么?” 那个身段姣好的女人转过身来,对我莞尔一笑道:“不是我,还能有谁呢?” 一看到林若兮那熟悉的面庞,我忍不住流下泪来,林若兮见我哭了,笑吟吟的凑到我身边来问:“你怎么哭了?” 我一把握住林若兮的双手说:“若兮,没想到我还能再次见到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一面说着,一面泪眼婆娑的注视着眼前的林若兮,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正怕下一秒,她就会从我的眼前消失。 林若兮轻轻坐在我的病床前,有些诧异的问我道:“田鑫,你怎么了?怎么睡了一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再次见到林若兮,我有太多话想要对她说,反倒因为急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竟一时语塞。 林若兮见我这般样子,笑了笑说:“田鑫,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林若兮这句话,我心里更加难受,就算真的如她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她也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这样想着,我更加用力的握紧林若兮的双手,林若兮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说:“田鑫,你这样子,容易让别人误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我听后反而笑了起来,用手快速拭去眼泪,说:“若兮,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上了你呢?” 其实我并没有撒谎,当我得之林若兮为了我而牺牲时,我对她的情感,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微妙的感觉,慢慢发酵,直到后来某一天的某一刻,我才彻底意识到,我爱上了她,虽然她已经死去。 林若兮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小心的收起双手,小声对林若兮说:“若兮,对不起,我其实……” 林若兮突然开口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对么?” 我先是一愣,跟着动作机械的点了点头,下一秒,林若兮瞬间扑到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顿时懵了起来,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能不停的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林若兮这时说:“田鑫,我现在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谢谢你,谢谢你还这么在乎我……”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我怀里的这个女人,原来一直在我面前假装坚强,她的内心竟如此的脆弱。 我抱紧她,一字一顿的说:“若兮,以后的日子,让我来照顾你吧。” 林若兮猛地抬起头来,快速看了我一眼,跟着又把头埋到我的怀里说:“你说的,是男人说到就要做到。” 我语气坚定的说:“当然,你的余生,我将负责到底。” 林若兮听后一下子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我疑惑道:“若兮,你干嘛跑开?” 林若兮对我吐了吐舌头说:“说到不如做到,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她说完就跑向了门口,我忙问:“若兮,你要干什么去?” 林若兮转头说:“你该换药了!” 她说完就跑了出去。 林若兮刚跑出去,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从床上跳到地上,快步追出门外,惊恐的大声喊着林若兮的名字。 可整个医院的走廊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的声音如游魂般在来回飘荡。 我刚要再喊,突然一个身影将我推到屋里,我被扑倒在地,忙抬头去看,只见这个人是段凌天。 还没等我开口,他便用手指抵住我的嘴唇说:“你不怕把老大招来么?到外面瞎叫什么?” 我一脸疑惑的问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段凌天先是回身快速把门轻轻关上,跟着又归回原位,低声对我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医院,但是里面空无一人,我目前就找到你一个人,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我想了想后说:“李悠悠和凌霄呢?” 段凌天摇头说:“我也没找到他们俩。” 我吞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我们来先离开这家医院,到外面看看吧。” 段凌天扬起声调道:“离开?这个梦境里,就只有这家医院。” 我惊诧道:“只有这家医院?” 段凌天说:“对,医院就是这里的整个世界,这家医院,没有通往外面的门,窗户也都是封死的,外面是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听后立刻跑向窗子,拉开窗帘,发现果然如段凌天所说,整个外面都是白雾,我缓了缓神:“这么说来,整个医院很有可能就只有我们几个人。” 段凌天说:“我已经串了好多屋子,目前只是看到你一个人。” 我听着他说的话,脑子里却想着林若兮,段凌天见我有些心不在焉,用手推了我一下道:“我说,你最好打起精神来,如果这个医院真的就只有我们几个人,那就危险了。” 我若无其事的说:“那有什么?大不了你再找一个棍子把我敲晕呗?” 段凌天听到我的话后,先是一脸诧异,跟着有些不可思议的说:“田鑫,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们进入梦境之前,杨博士反复交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这种办法,因为每深入一层梦境,对我们的大脑就会多一重伤害,再深入几重梦后,很有可能我们几个人就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段凌天的话瞬间点醒了我,我不再沉浸在刚刚同林若兮在一起的情绪中,而是打起精神来,进入备战状态。 我俩决定先离开这间屋子,去找李悠悠和凌霄。由于段凌天身上有能制造假象的药剂,可以在关键时刻混淆人的视听,所以跟他在一起,还算是安全。 我俩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间的门,我身高体长,先将头慢慢探出门去,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打手势示意让后面的段凌天跟上。 我俩一走出门便迈着小碎步朝右边跑去,因为段凌天说,他刚从左边那头走过来,并无任何发现。 我俩没经过一间屋子,都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每次推门之前,段凌天都会从随身的衣兜里掏出他的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来接连找了好几间屋子,都是一无所获,转眼就到了走廊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上楼的台阶。 我俩蹑手蹑脚的踏上台阶,一面走一面四处张望,生怕什么东西从某个角落里扑出来。 我们俩很快便到了上一层,这里的格局同楼下几乎一模一样,一想到自己一会还要像之前一样,逐层楼去找人,顿觉头疼不已。 我们俩只在楼梯口做短暂的停留,便立刻像之前一样,开始找人。 我们挨个屋子找,当找到第二个屋子时,段凌天先是一骨碌钻到里面,我刚要往里面进时,突然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因为受到惊吓,一下子从原地跳了起来,猛地转头,却发现是李悠悠。 我怔了一怔,跟着立刻把她拽到屋子里来,随手把门关上,忙问:“你从哪里窜出来的?” 李悠悠不紧不慢的说:“我在楼上的台阶,本来正打算下楼找你们,忽然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我就在台阶上躲了起来,一开始还没等我看清,你们就钻到第一间屋子去了,等你们从里面出来,我才发现是你们俩。” 段凌天忙问:“你找到凌霄没有?” 李悠悠摇头说:“没有,不过我找到你们老大了!” 我和段凌天都倍感惊诧,我低声问道:“真的假的,你找到他了?” 李悠悠说:“对啊,我不禁找到他了,还用药剂将他放到了,这就是几分钟之前的事!” 二百五十一章 生死决战 11 找到影子公司的老大,并将他放倒,当我听到李悠悠的这番言论时,我心里自然是抱有疑问的,不过见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中充满自信,着实又不像是在撒谎。 段凌天这时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快带着我和田鑫去找他吧!” 从段凌天的说话语气中,我能听得出,他对此也一样是怀疑的态度。 李悠悠当然也听了出来,她仰起头说:“走吧,我这就带你们两个人去找他!” 李悠悠径直把我们带向三楼,在靠近楼梯口的第四间屋子口处停了下来,李悠悠用手往门上一指:“就是这间屋子!” 段凌天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随即便推开了门,结果不出我所料,门里面空空如也。 李悠悠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怎么会?他之前明明就……” 段凌天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入到屋内,我跟着也进到屋里面。 李悠悠依旧不甘心的说:“刚刚他明明就在这里面,我可以对你们打包票。” 李悠悠还想解释,段凌天连忙示意让她别出声。 我隐约感觉段凌天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便立刻去看他的脸,果然见他眉头紧蹙,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忍不住问他道:“你怎么了?” 段凌天摇了摇头说:“我觉有些不大对劲。” 李悠悠也忙问:“怎么个不对劲?” 段凌天突然问我道:“田鑫,这家医院你之前有印象么?” 听完他的话,我立刻四处环绕了一番,语气极为肯定的回头:“从来没有来过,怎么了?” 段凌天又问:“那这里的格局和你之前去过的哪家医院很像么?” 我这时也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这家医院我果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一点让人疑惑不解的是,这家医院的格局十分奇怪,我们走过的两层楼全部都是病房,这其实是不符合常理的。 我这时又注意到病房门的正上方,有一个方形的像是扩音器的匣子,仔细想来,这东西在“筑梦厅”里也见到过。 段凌天见我抬头看那匣子,表情有些严肃的说:“你也注意到了,对吧,这玩意在上一重梦里也有,形状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 李悠悠不解道:“那又说明什么问题呢?” 有些想法快速的在我大脑里一闪而过,我跟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接下来,我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崩溃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你们进来,让你们陪我送死。” 李悠悠瞪着大眼睛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摇摇头说:“我们斗不过他,他太厉害了!” 李悠悠一脸茫然的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察觉到什么了?” 李悠悠说完便去看门上的扩音器,在我开口之前,段凌天说解释道:“这重梦境的场景,是老大创造出来的!” 李悠悠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可,这解释不通啊,杨博士不是说,咱们梦境中的场景,只有田鑫一个人才能制造出来么?” 段凌天摇摇头说:“那只是理论上,实际生活中,有很多事都在理论之上,超越人们的认知。” 李悠悠怔了一怔,跟着又说:“就算是他造出来的,又能怎么样呢?” 段凌天说:“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上一重梦境也是老大创造出来的,田鑫之前同我们说,他爸爸在喝醉酒的时候同他说过一些话,暗示让他去筑梦厅,现在看来,同田鑫说那些的人根本就不是田鑫的父亲,而是他爸爸的另一重人格,也就是我们影子公司的老大,他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预测到今天的一些事……” 李悠悠愣了好一会,若有所思的说:“按照你的说法,咱们在上一重梦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们老大早就安排好的?” 段凌天深吸一口气道:“没错,那个炸弹,以及那根绳子,都是他事先放在那里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悠悠突然叫道:“按你的说法,那凌霄岂不是……” 李悠悠立刻急道:“凌霄,我的凌霄,他一定是杀死了我的凌霄,这个混蛋,我和他拼了……” 李悠悠刚说完话,一个声音从我头顶上的扩音器里传来:“杀害凌霄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几个人。” 我被这突如齐来的话吓得差点从原地跳起来,段凌天也本能的握紧了拳头, 我情绪激动的质问他道:“你为什么说凌霄是我们害死的?” 影子公司的老大接着扩音器,柔声细语的回复道:“我在‘筑梦厅’里面装了脑电波干扰器,所以里面的人没有办法通过改变脑电波的震动频率切换到下一重梦境。” 我心想,怪不得之前在筑梦厅一楼大厅的时候,段凌天明明将我敲昏,可当我醒来,却还在筑梦厅。 影子老大继续说:“你们在外面这么做,凌霄就不能随你们一起切换到这重梦境里来,而留在上一重梦里,同死亡是一样的。” 李悠悠听到他的话,登时急得哭了起来,段凌天愠怒道:“可你在里面装了炸弹,就算我们不那么做,凌霄也一样会被炸死!” 影子老大冷笑着说:“那只是一块形似炸弹的电子手表而已,是不会爆炸的,你们逃出去后,大可从正面打开门,将凌霄放出来,可你们却没有那么做。” 我听后怒道:“你好卑鄙!” 李悠悠却把怒气转向段凌天:“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凌霄就不会死。”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段凌天扑去,我忙一把将她拉住,用力的晃着她的身子嚷道:“悠悠你冷静点,他这分明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当时那个情况,换谁都会像段凌天那样做的。” 李悠悠一开始仍旧是哭,可她哭着哭着,突然停了下来,恶狠狠的对着那个扩音器叫道:“你这个胆小鬼?躲在哪里了?为什么不敢出来露面?” 影子老大语气不屑的回复说:“我无处不在……” 接下来的时间,任凭李悠悠怎么叫骂,那个匣子都不在发出半点声音。 李悠悠骂得累了,便停下来气喘吁吁,随即又念了一下凌霄的名字,跟着便又哭了起来,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也心酸不已,想讲几句话来安慰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李悠悠只抽泣了几声,便再次停了下来,脑子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屋内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头顶上的方形匣子,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好似电子原件接触不良时发出的声音来,又搞得我心烦意乱。 我无意间和段凌天对视了一眼,却猛然发现,他正表情严肃的盯着我看,那样子好像是想同我商量点什么。 我于是便先对他打开话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似乎是我面对问题时,第一次主动征求别人的意见,我这样做,倒不是真的因为自己没了主意,而是我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李悠悠和段凌天两个人的命运,所以这让我不太敢轻易做什么决定。 “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 段凌天口中的他,俨然就是指影子老大。 “正面同他对抗,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段凌天没有危言耸听,他所说的同我想的是一样的,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像看上去那么紧张,我刻意的调匀呼吸,接着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么?” 段凌天说:“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想法,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试一试……” 他的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同样听到声音的李悠悠便立刻打开门追了出去。 我和段凌天都先是猛地一怔,跟着立刻追了出去,等我们追到门外,发现走廊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二百五十二章 生死决战 12 门外的走廊阴冷幽森,踏在上面有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李悠悠此时已经不知去向,盲目追出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我前后看了看,在是追是留之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这时把目光转向段凌天,只见他此时也把眉头皱成了“川”字行。 我对着他指了指身后离我不远的楼梯口说:“悠悠应该是从这里跑下去了。” 段凌天摇摇头说:“也有可能在你前面的某间屋子里。” 我同段凌天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立刻领会彼此的意思,我俩快速走到楼梯口那里。 此时屋子里说话已经不安全,因为屋子里面的扩音器我之前曾接触过,它是两用的,既能接受到我们说的话,也能发声。 此前影子老大就是利用这些扩音器偷听我们的谈话,要说安全处,目前还真的只有楼梯口这里了。 我俩刚走到楼梯口那,段凌天立刻便说:“李悠悠太冲动了,她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跟着又叹了口气:“我们俩得想办法救她。” 段凌天摇摇头说:“没那么容易。” 说完这句话,他忽地又抬起头来问我说:“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像是在一个已经设定好的游戏程序中,我们几个人对于老大而言,只是游戏中的几个角色,而他是游戏的设定者。” 段凌天的这番比喻再恰当不过,我附和道:“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被动过。” 段凌天从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道:“我也是。” 我很快又问他道:“对了,你刚刚说有一个冒险的想法,是什么想法?” 段凌天接着我的话说:“在他的游戏世界里玩,游戏规则是他制定的,我们必输无疑。” 我径自想了想,跟着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所以我们要想扭转局面,唯有改变规则。” 段凌天对我伸出了大拇指,同时小声回复我说:“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来之前的谈话,你既是你的梦境,也是他的梦境,他能改变,你也一定能改变。” 我点头回复说:“没错,梦境的形成,是最容易受心里暗示的影响的。” 段凌天继续说:“我们老大无论是智力,还是经验,都在你之上,如果按照常理,你基本斗不过他,加上我也一样。所以你要想战胜他,必须想办法让自己更加强大,像是超人一般,我知道这很难,也毫无规律可循,不过如果横竖都是死,就不如试试。” 我咬了咬牙回复道:“不瞒你说,之前和你聊起这个话题之后,我就一直尝试着让自己像你所说的那样,能获得一些所谓的超能力,可不管我怎么尝试,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段凌天听后便又皱起了眉,他沉寂片刻后,摇摇头说:“哎,这个我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知道该怎么启发你。” 我俩在楼梯口低声交流了一阵,忽然听到走廊的某一间屋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声。 “是李悠悠。”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就要跑步过去看,段凌天在后面一把将我拽住,我回过头来,语气焦急的说道:“她有危险,我不能无动于衷。” 段凌天表情有些失望的说:“你这样贸然前往,一定能帮上什么忙?李悠悠是怎么把自己搭进去的,还需要我来提醒你么?” 听完他的话,我幡然醒悟,连忙停下脚步,段凌天说的没错,太多时候,我们的行动是靠感性的驱使,而不是理性,所以才容易犯很多错误。 可我还是心念着李悠悠,就对段凌天说:“我们总得想办法过去看看!” 段凌天从手里拿出一个微型喷雾器,说道:“我的法宝就只剩下一点了,勉强够一次用的,刚刚那个声音是从这一层第七个房间里面发出来的,一会我们俩轻轻走过去,你拿着它从门缝下面将喷雾器对着里面喷过去,它可以短暂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产生一种假死的状态,不过我这个药剂的浓度比较低,只能维持五分钟左右……” 我忙说:“五分钟够用了,我们先把李悠悠救出来,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我俩跟着便蹑手蹑脚的朝着第七个房间走去,当我走到们近前时,我轻轻的把门贴在门板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听了一小会,里面安静得要死。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段凌天,他立刻示意我让我把喷雾剂喷到里面去,我于是便照做。 当我喷完大概几秒钟之后,段凌天在我身后小声说:“可以进去了。” 我疑惑道:“我们现在进去,自己不会被挥发的试剂迷惑到么?” 段凌天先是对着我笑了笑,跟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出来放在我鼻孔处说:“来,闻一闻。” 我照做,他接着又把小瓶放在自己的鼻孔处闻了闻,跟着笑嘻嘻的说:“这回没事了。” 我又问:“你这个药剂和李悠悠的不是一样的效果么?” 段凌天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比她的高级一些,她只是能将人放倒,被放倒的人处于无意识状态,而被我麻痹的人虽然是假死,但属于有意识状态,你可以在其麻痹的时候,对其输入指令,他就会像是被催眠一样,你让他做什么,他都听你的。” 我于是想,之前段凌天让人去抢银行,应该就是这个原理。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便推门进到了里面,当我看到里面的场景时,顿时傻了眼,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病床,和病床旁边的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 我正疑惑不解,段凌天突然说:“糟了,我们中计了。” 我忙转头问:“什么?” 段凌天拽着我拔腿就跑,这次我们俩是朝着走廊的反方向跑,可是刚跑了几步,我突然感动脚底发软,再跑几步,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一下子瘫坐到地上。 此时我靠在走廊的墙上,身体沉得很,我身旁的段凌天此时和我有一样的反应。 我忙问他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是硬的,说出的话都不确定段凌天能不能听得懂。 段凌天的情况比我能稍稍好一些,不过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也是含糊不清,不过他还是努力想让我听清楚:“我们上当了,之前李悠悠我们三个人在屋里,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根本就不是人在跑,而是我们三个人中了老大在那间屋子里事先藏好的药剂。” “那是一种慢速挥发性药剂,可以制造出有人在外面跑的假象,李悠悠由于失去了凌霄而失去了理智,所以追了出去刚好中了老大的奸计。” “我们俩随即跑到了楼梯处,再次中了老大的计策,因为那里离扩音器最远,他算到我们俩要想商量计策,一定会跑去那里,所以就事先在楼梯附近也安置了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剂。” “我们俩受幻觉的趋势,来到了他想让我们去的那间屋子里,第三次中了他的埋伏,他在那间屋子里事先藏好了可以让人下肢麻痹的药剂……” 我有些不解的嚼着大舌头问他道:“如果他想用药剂放倒我们,可以一开始就用麻痹人神经的药剂,何必费这么多周折呢?” 段凌天苦笑道:“你有所不知,老大知道我、李悠悠还有凌霄都是研究化学制剂的高手,可以轻易破解他所研制的化学药剂的毒药,单种的药剂是很容易破的,但是混合次数越多的药剂,配方就越复杂,我们连续中了三种药剂,基本就很难解了。” 我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段凌天笑笑说:“这回你领略到我们化学药剂的厉害了吧。” 我有些绝望的叫道:“那我们俩怎么办?只能等死了么?” 段凌天表情有些狰狞的,很努力的从兜里拿出另一小瓶药水对我说:“这是白节水,是极其难配制的药方,无论你中的药剂毒多么复杂,这一小瓶都能解掉。” “单论化学药剂的运用能力,李悠悠和凌霄同我都差不多,但唯独这个白节水,是我自己的独门绝技。” 段凌天说完努力的把这瓶小药水塞到我手里。我勉强抬起头说:“你把他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段凌天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一个月前,我觉得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身体,检查结果是肝癌晚期,田鑫,影子公司是一条不归路,我的路数已尽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二百五十三章 罪恶之初 1 在段凌天的坚持下,我将那瓶白节水一饮而尽,味道竟然还很甘甜,仿佛是在喝一种甜品饮料。 目睹我将白节水喝完,段凌天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紧跟着又从脖颈上取下他一直戴着的吊坠,他将吊坠递给我说:“收下这个吧,这是我小时候圣诞老人亲自送给我的礼物,可以带来好运的,不得不说,有它在身边,我的运气一直都不错。” “至于肝癌,那是我自己不爱惜身体造成的。” 人们在谈论有关生死的问题时,本应该严肃且悲痛的,可段凌天却一脸的轻松,仿佛死亡和他无关,他自己是局外人。 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同他开玩笑道:“你这么成熟的人,竟然还相信圣诞老人?” 段凌天回复说:“我是成熟,但不无趣,我感谢上天让我一直长不大,让我每当变得像成人一样无聊时,就会重新审视自己。” 段凌天说的这些话,瞬间击中了我心里的某一个点,让我刹那间涌出很多想法,我本来想留下来和他继续深入交流,他却劝我离开:“田鑫,留在这重梦境里,你是没有办法斗过他的,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这个医院和外面的连接口,从那里进入到下一重梦境。” 段凌天说的没错,在这个由影子公司老大构建的梦境里,我们几个人就像设定好的角色一般,被动的任人宰割。我唯一的机会就是进入到下一重梦境,并努力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梦境,在那里同影子公司的老大抗衡。 而段凌天之所以让我找医院和外界的联通处,因为影子公司老大既然想在这里将我们逐一杀掉,必定不会让我轻易从这里离开,既然他能在这重梦境里到处安装能偷听我们谈话的扩音器,就一样能在里面安置和上重梦境一样的脑波干扰器。 这样一来,我们要想从这重梦里切换到下一重梦境,就只能找到脑波干扰器覆盖不到的地方,我不可能在医院里面逐个区域去实验,所以就只能去找可以确定的地点,就是医院和外面世界的连接处方,那是这个世界的尽头,也是唯一有机会逃离的地方。 可问题是,我实在不知道那个理论存在的地方应该去哪里找,也没有把握找到,但就像段凌天所说的,那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离开段凌天以后,我径直往楼上跑去,到了上一层,我发现这里每层的格局基本都是一样的,一个又一个的病房,像是同伴一样,紧紧挨着彼此,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有。 我并没有在这一层逗留,而是继续向楼上跑去,楼上也和我想的一样,每一层都是惊人的相似,我不禁心想,如果再往上也是这样,那么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我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原来我最害怕的就是机械的重复,让人有一种被什么东西限制起来的窒息感。 在此之前我就听说,好多个国营单位的工作就是一眼望到头,每天的生活都是单调的重复,我那时都想,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如果生命是单调的,刻板的重复,那同死亡有什么分别。 想到这,我的思绪又跳回到眼前,我望了一眼不知道还有多少层的楼梯,觉得此时的自己,和那些在职场上一眼望到头的家伙们有什么分别? 我不经意间往楼层里看了一眼,一开始我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是当我静下心来时,猛地发现一个问题。 这一层的房间数目,比之前的那几层好像少了一些。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由于过度紧张,以致于出现了错觉。 我为此还刻意折回去几层算了一下每个楼层的房间数,结果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每向上一层,楼层的房间数都少了一个。 我跟着又继续往上找了几层,发现果然是这样的规律,每向上一层,房间数都少了一个。 难道这个医院是金字塔型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医院同外界连接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层。 这样想来,原本有些疲惫的我又陡然间充满了力量,一口气接连向上跑了好几层。 在跑动的过程中,我突然回想起段凌天和我谈及关于圣诞老人的话题。 然而圣诞老人本身没有什么思考的价值,我想到的是他的另一面。 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一个孩子,充满幻想和童真,可当我们长大后,却很少有人还记得这一点,随着我们逐渐长大,开始变得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无聊,开始越来越关注数据,开始越来越对太多生活中的趣事漠不关心。 随着人们的进一步“成熟”,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糟,我们莫名其妙的焦虑,莫名其妙的暴躁,同时也莫名其妙的麻木不仁。 当我们有一天感叹生活中诸多的无奈时,才突然想起了自己童年时,那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想起了那时候自己每一天都天马行空,在想象的世界里畅游。 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童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贵,我却把他们逐渐忘却了。 我一面想一面跑,竟渐渐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 对,就是这种感觉,我突然间想起来了,我小的时候曾经好多次做过类似于这样的梦,梦中的我似乎长了一对翅膀,可以在我构建的美妙世界里翱翔。 渐渐的,我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轻,到后来,一个垫步,竟然跨越一整个楼层。 随着步伐速度的加快,我很快便跑到了医院的顶层。 这间屋子和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间屋子都大不相同,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在我对面的墙上却有一道门。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屋子里静的出奇,但这种静悄悄的感觉,并不叫人放松,反而叫人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 对面墙上的那道门,仿佛有一种魔力,逐渐将我吸引过去,我离它不过数步的距离,却走的异常艰难,当我最终走到那道门前时,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径自松了一口气,尝试着推了一下门,我本以为门会关的很紧,可出人意料的,门之前好似只是虚掩着,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它便在“嘎吱”声中打开了。 门外面是雾蒙蒙的一片,视线里看不到任何除雾意外的东西。 怪不得之前的段凌天如此笃定医院就是这里的整个世界,这些白茫茫的浓雾,不禁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同时也给人一种极强的窒息感。 我在心里暗想,雾的后面会是什么呢? 我很想迈出门去探索一番,但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败给了自己内心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我正径自发愣,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我之前进来的那道门,竟然自己关上了。 由于这事来的太突然,我的神经又一直在紧绷着,所以我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冷静之后,我快速跑到那道门前,用了推了一下,那道门竟然纹丝未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是谁把门关上的?我在门前愣了好一会,突然间听到一阵怪声,怪声既像是从身后的未知世界传来的,又像是从我眼前的门后面传来的。 我又惊又怕,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慢慢又退回到被我打开的,通往外面世界的那道门。 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门外茫茫的白雾中,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白雾中好像有一道黑影在慢慢向我这边靠近,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快速揉了揉眼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已经多了一个人。 乍一见到这个人,我本能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人:影子公司的老大! 二百五十四章 罪恶之初 2 乍一看到他,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他平静的表情,我很快又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他。 我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样貌同我父亲一模一样,这不得不让我想起我已经故去的父亲,和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记忆。 可当我用这个视角来看他时,我很快又意识到,我眼前的人本质上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一个堪称毫无人性可言的危险组织老大。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我注意到眼前的他露出了十分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笑声过后,他开口说道:“田鑫,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次在梦中见到他时,我身边有四个身怀绝技的帮手,可此时此刻,任何人都帮不了我,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谨慎的喘着粗气,佯装淡定的问他道:“刚刚关门的,也是你,对不对?”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蔑的笑了笑:“这就是你所关心的?” 没等我做出回应,他跟着又说:“田鑫,作为我的另一半,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和我说的话呢?” 他问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我感受到却是一种莫可名状,而又阴阳怪气的感觉。 我琢磨不透他问这话的目的,支吾了几句后,径直回复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道:“像我们俩这种关系,在这里见面,很多问题不是应该发自你本能的么?” 我摇摇头说:“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对于你而言,我没有任何事想要了解的,不过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处置,随你的便吧。” 他对着我冷笑了几声,随即说:“田鑫,我对你是有一点失望的。” 我警觉道:“什么?” 他继续说:“我们公用一个身体,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一个整体,可当你知道我的存在时,第一发应竟然就是要弄死我。” 我语气强硬的回复他道:“你的所作所为,只有死路一条,我觉得任何人站在我的立场,第一反应都会同我一样。” 他一面摇头一面说:“你错了,田鑫,在绝对实力面前,很多人会本能的选择屈服的,所有才有句话叫做识时务为俊杰。” 我有些激动:“我可能不识时务,但我有最起码的良知,和正义感。” 他略带嘲讽的笑了笑:“良知?正义?” 我愠怒道:“你当然理解不了,从某种角度来讲,你都不能称之为人。” 他一脸奸笑的说:“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人,我是神明。” 我不屑的回复道:“神明?神明是不会伤害人类的。” 他冷哼道:“田鑫,有些道理你是不会懂的,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本质上一半是兽性,一半是神性,所谓的人性,其实是不存在的,如果你意识不到这一点,我们就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交流下去。” 我用逼人的语气质问道:“你觉得自己是神的那一面呗?那其他人呢?在你看来都是兽类?然后你就要把他们都杀光?” 听完我的话,他只是轻轻一笑,跟着说道:“田鑫,神明的职责是要引领人类向前的。” 我嗔道:“你引领他们的方式,就是杀光他们么?” 他摇摇头说:“当中国的大闸蟹传入到德国境内时,德国人恨之入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因为它们没有天敌,所以肆虐繁殖,进而引发生态危机。” “人类就是这样,在这个星球,他们没有天敌,所以他们最终会走向毁灭的。” “你以为我是在杀人,我只是在用自己的努力来找另外一种可能性,用人工智能来加速人类的进步,如果当人工智能的威胁摆在人们面前时,还不能引发他们对自身的思考,那么就直接用人工智能来取代他们。” 我紧握双拳驳斥道:“谬论,你这纯粹是谬论,人类是不会自我毁灭的,他们一直在进步。” 他冷笑道:“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你站在人的角度,是看不到问题的真相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也没有必要和你费太多口舌,因为几分钟过后,你将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以后所有的一切,也都与你无关了。” 他说完,从嘴角里挤出一丝十分诡异的笑容,跟着他又慢慢退出这间屋子,很快消失在团团白雾中。 我正要追出去,那道门忽地关上了,跟着我发现,这间屋子四周的墙壁开始慢慢向我靠拢,整个空间开始越变越小。 “我要死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既真实,又悲愤。四周的墙离我越来越近,我最终会被压成一个肉饼的,而且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掉,那么现实中的我也就随之死掉。 可我真的这么容易就死掉么?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大概目测了一下墙体回缩的速度,距离那些墙体将我压扁的时间,大概还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 可以预见的死亡,让我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我的大脑高速的运转着。 我首先想的问题是,既然他能控制让墙壁收缩,为什么它不让墙壁迅速收缩,而是给我留了一些时间呢?难道他想让我切身的体验一次死亡的恐惧?这样做对他而言有什么意义么? 我紧接着又想到一个问题,让墙体收缩这件事,在现实中是不符合常理的,可在梦境中,它却能发生。换言之梦境就是梦境,它和现实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我跟着又想到了段凌天,他之前曾在梦中将自己变成一个具有超能力的人,这在理论上是行的通的。 如果他能行,那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一想到这,我立刻跑到不断向我靠拢的其中一面墙前,试图用力将墙顶住,让它不再向我靠近。 我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可墙体却依旧向之前一样,缓慢的向我推进。 “段凌天行,我为什么就不行?” 我忍不住抱怨道,可此时抱怨没有任何用,留给我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我开始集中精力去想我和段凌天的不同,顺着这个思路去分析,让我一下子想到,我刚刚在爬楼梯时亲临的状况。 当我的意识飞溯到童年时,我立刻找到了童年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所带给我的快乐。 可以说每一个孩子都是艺术家、创造家和思想家,可遭到应试教育的打磨后,慢慢变得平庸。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学习经历,很多奇思妙想,硬生生的被那些所谓的标准答案所束缚,最终变得程序化,像是一个机器人去思考问题,可运算速度却又远远赶不上机器人。 而当我找到童年的状态时,我却在跑动中有着飞一般的感觉,那个时候的我,也有一种获得超能力的感觉。 我一下子又想起段凌天和我说起过的他之前的经历,他之所以能在梦中找到超人的状态,正是因为他没有收到应试教育的打磨。 这个说来,想象力和创造力,或许是能让我在梦中变强大的主要因素。 此时我已经能感受到来自周围墙体的压迫感,也就再过十几秒的时间,我就将被压成肉饼。 我快速吸了一口气,跟着思绪一下子跳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的我,满脑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也经常会问出一些让大人们哭笑不得的问题来,可细一想来,直到如今,也没有哪一个大人们能解答我当初问的那些问题。 陡然间,我越想越兴奋,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童年一般,这也顷刻间,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就在这时,我后背的那面墙,已经接触到了我的身体,我本能的往前一怔,却迎面撞上了对面的轻体。 两面墙很快将我夹在中间,让我丝毫动弹不得。 “我该怎么办?” 我刚从嘴里问出这个问题,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跟着我感到的是一阵彻骨的疼痛。 二百五十五章 罪恶之初 3 折断的肋骨刺入身体内部,那种疼痛感光是想想都叫人窒息,可此时此刻,我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我很快想到一个问题,我现在毕竟是在梦里,梦里的很多感觉一方面是源自于大脑对感觉的记忆,还有一方面则是来自于想象。 我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我的潜意识里不认为这种疼痛会致命,那么我是不是就感受不到疼。 再进一步想,如果我把自己身边的情景都虚幻化,那么这些要我命的墙体或许就会消失。 一想到这,我立刻双目紧闭,力求排除心中的种种杂念,全神贯注的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的。 一开始,我还能感受到来自不断锁紧的墙体对我的压迫感,但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关于生与死的问题,我曾经想过太多次了,首先是以什么的方式死亡? 能因为衰老而自然死亡,当然是对于死亡最好的状态,但这其实是可遇不可求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因病而死。 但因病而死,也是比较幸福的了,因为既然这是绝大多数人的状态,那些将要病死的人,在心理上就不会有太大太痛苦的落差感。 意外致死则是很多人最不情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因为它的概率毕竟很小,人们不愿意让自己成为那个不幸的人。 而像我这样在梦中将要被人杀死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我于是在一方面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工作,让自己逐渐能接受这种死亡,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尽力了,如果我注定要失败,那么与其痛苦的死去,不如坦然接受;另一方面,我继续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告诉自己,这是虚幻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只要你的想象力足够强大,意志力足够坚定,是可以像超人一般存在的。 但在墙壁的重压下,我最终还是逐渐失去了意识,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在我意识失去前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恍惚间,好像和一群通体黑色的,像是蝙蝠一样的恶魔有关,那曾是我童年的噩梦……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和彻彻底底的黑暗。 我死了么?这就是死亡的感觉?我现在身处何处? 我试探性的从不知道什么表面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暗,连一丁点的光亮都没有。 我很快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死掉以后就会来到这种地方,那么另外几个人一定也在这里,应该不会走太远。 我对着远处,把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喊了一遍,没有人对我做出回应。 我有些不甘心,继续向前探路,好几次差点摔倒,同时不忘高声喊他们的名字,可我叫喊了很久,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人回应我。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人死了以后回去不同的空间么? 我怔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田鑫,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们俩……” 我很快辨识出这个声音来,这是影子公司老大的声音,他竟然在这。 “你在哪?” 我有些惶恐的问道!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无处不在!” 我这时突然想,如果他也在这的里的话,证明现在的我应该还没有死。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没好气的问道,我问完这个问题后,隔了好一会,他才说:“这里是你的潜意识,你将会在这里沉睡很久,当然,如果你肯回头,我就让你离开这里。” 我嗔道:“让我回头?呵呵,你干脆杀了我!” 他冷笑几声后说:“田鑫,你以为你在坚持正义,其实你在办蠢事而已,你以为我是恶魔,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我愠怒道:“救世主?我呸!” 他继续说:“田鑫,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再问你一句,肯不肯同我站到一个队伍里,我们向之前一样,在同一个躯体里和平共处?” 我破口大骂道:“呵呵,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你杀了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家人,现在反过来要和我和平共处?你觉得我会同意么?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等着被我杀死!” 听了我的话后,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吧田鑫,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也就别怪我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做声,周围又恢复到刚刚死一般的沉寂中,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一会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怔怔的杵在原地,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紧,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从我正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嚎叫,声音高亢而凄厉,像是动物一般痛苦的哀鸣,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么,随着哀嚎声的不断靠近,周围的空气又添了几分怪诞和诡异,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谁在那?” 我声嘶力竭的喊道,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回应我,我咬了咬嘴唇,同时本能的握紧了拳头,不管前方到底是什么东西,它肯定来着不善。 就在这时,哀嚎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亮,我这时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冷气,呼吸着这般冷气,我觉得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 这时,我能感觉到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似乎跑到我的头顶上方,它们时不时的还在我的周围打转,我甚至能感受到搅动的空气打在自己的皮肤上。 “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再次失声叫道。 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我面前飞驰而过,尽管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它,我本能的把头往后一缩,但那东西还是在我脸上擦过,我的脸似乎被它划破,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快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到湿漉漉的。 我的脸果然被那东西给划破了。 那些东西并没有留给我恐惧的时间,当我还在思索它们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它们开始对我群起而攻之,我能感觉到那些东西一窝蜂的朝我扑过来,刹那间,我全身上下都感到阵阵刺骨般的疼痛。 我被逼迫得连连后退,但这也无济于事,它们的速度极快,我想甩掉它们,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我能感觉到它们中的一些,挂在我的胳膊和腿上,还有一些穿过我的肚子,我的脸上、脖子上,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被它们占据,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冰冷的金属,贴在裸露的皮肤上一样,十分难受,由于我看不见它们,所以更加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 这些看不见的“猛兽”,带给我精神上和身体上,双重的攻击,让我一度陷入崩溃的边缘。 不过让我略感欣慰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暴露出来的优点,越是在紧张的气氛中,我越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开始思考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影子公司的老大对我说,这里是我的潜意识,如果我在自己的潜意识里,那么什么东西会让我如此害怕呢?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带我出去旅游,我曾在一个山洞里走失,在我寻找爸妈的过程中,突然有一群可以飞的生物,黑压压的冲向我,我当时被吓坏了,万幸的是它们并没有伤害我,绕着我飞了一阵便离开了。 事后我才知道,那些生物是蝙蝠,我虽然没受到伤害,但那次事件对我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以致于多年以后,我还在梦里经常自己被像蝙蝠一样的恶魔包围…… 如此说来,现在盘旋在我周围的东西,应该就是它们,是我曾经最害怕的像蝙蝠一样的恶魔,那一直是最能让我害怕的东西了。 一想到这,我像是被壮了胆子一般,对着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叫喊道:“我知道是你们,你们以为我还会怕你们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现在对你们已经毫不畏惧,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我话音刚落,周围突然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些飞翔的生物,果然就是它们,一群和蝙蝠一样形状的恶魔们。 它们被我识破,更加的气急败坏,数以千计的它们像是一团黑色火焰一般向我冲了过来。 而刚刚的我并不是随口一说,对于这些昔日最让我害怕的东西,我真的已经能够彻底释怀,不再害怕它们,就在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身体似乎生出一道光柱来,直直的射向那团由蝙蝠形的恶魔所形成的黑色火焰。 光柱的破坏力极大,很快便将那团火焰从中间破了个洞,并穿了过去,很快黑色火焰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消失。 过度兴奋的我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这时一个人凑到我面前,一脸惊诧的对我说:“田鑫,你醒过来了?” 那个人正是梦境连接仪的研发者,杨博士。 二百五十六章 罪恶之初 4 我看着眼前的杨博士,有点不太相信,杨博士仍旧一脸错愕的问我:“你没有任何征兆就醒了,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我才自我觉察,原来我真的是醒过来了,可这怎么可能?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跟着立刻回身去看其他几个人,只见他们都十分安静的躺在自己的睡椅上。 我用手指着他们,有些担忧的问杨博士:“他们怎么没有醒?” 杨博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田鑫,他们没有同你一起醒来,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听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感觉身体中的血液在不停的涌向大脑。 “为什么会这样?” 我心里明知道答案,却实在难以接受,有些自欺欺人的问道。 杨博士听后有些激动的问道:“梦里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么?” 我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杨博士继续说:“他们几个人之所以醒不过来,应该都是在梦境遭到了不测,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听到这句话,我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我看着身边的这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安详,仿佛正沉浸在美妙的梦里,不愿醒来,可正如杨博士所说,他们已经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一想到这,我还是有些不甘心,试探性的问道:“杨博士,他们真的就不会再醒来了么?” 杨博士轻声说:“目前看来是,可科学一直在进步,之后的事谁能说好呢?” 他跟着又问我道:“你体内的另一个人,你打败他了么?” 杨博士的话宛如一计电流,瞬间击中我的神经,让我从混沌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我定了定神,跟着便把最后一重梦里发生的事一一同杨博士讲了,杨博士很认真的听完我的描述,若有所思道:“照你怎么说,你应该还是打败他了。” 我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杨博士说:“之前对这个仪器升级的时候,我们请到了一个专门研究人格分裂这一领域的专家,他曾对我说,普通的人格分裂,主体可以在梦中被杀死,从而彻底消失,但有一种情况下主体不会。” 我忙问:“什么情况?” 杨博士说:“人格入侵!” 我先是一怔,跟着追问道:“杨博士,你们请的那个专家叫什么名字?” 杨博士见我反应强烈,快速看了我一眼,跟着回复说:“叫王元兴。” 我脱口道:“原来是他!” 杨博士问:“怎么?你们认识?” 我点头说:“嗯,他是我学长,对了,关于人格入侵,他还和你说什么了么?” 杨博士慢条斯理的回复我说:“你要是不同我讲你的梦,我还真就忘了,你讲完,我才想起来,王元兴确实同我说了不少关于人格入侵的事。” “他说被人格入侵的主体,一旦使用这个梦境连接器,那个潜藏着的人格,是无法在梦中杀死主体人格的,只能让主体人格沉睡,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深入到主体人格的潜意识中,但这样做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有一定的风险,因为一旦主体人格觉醒,奋起抵抗,那么他自己反而容易被反噬,进而消失。” “当然,所有这一切仅仅也都是停留在理论层面,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杨博士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远方。 我和杨博士随后又谈及关于李悠悠他们几个人的问题,他们虽然都处于沉睡状态,且极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但我不忍心丢下他们,打算自己出资将他们安置在医院里,期盼着哪一天有奇迹出现。 杨博士听了我的想法后,笑着说:“据我所知,住院的费用高出天际,你是支付不起的。” 见我执意坚持,杨博士随后又说:“我可以为他们几个人立一个实验项目,专门研究在梦中死去的人的苏醒计划,如果上面肯拨款,那这笔钱就不用你出了。” 我忙说:“那样的话真是劳烦您费心了。” 杨博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个我需要和上面申请,具体能不能申请下来还不好说,不过我会尽力。” 同杨博士分开后,我失魂落魄的往自己家里走,路程走到一半时,我接到了刘思彤打来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立刻便问:“田鑫,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么?” 我长出一口气,语气沉痛的回复说:“他们都牺牲了,只留下我一个。” 刘思彤惊叹的叫了一声,随即说:“真可真叫人伤心,不过总算是把影子公司的老大给弄死了……哎,总要有牺牲……” 说完这句话,刘思彤可能是觉得有点不妥,又补充道:“警局里也经常有人在出警的时候发生意外,这些人都是值得尊敬和纪念的人。” 一想到梦里所发生的那些事,我立刻又感到悲从中来,我霎时间感到十分绝望,一下子同刘思彤说了好多抱怨的话,她耐着性子听我说完,末了淡淡的说:“交给时间吧,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刘思彤本想约我出去坐坐,但被我拒绝了。 我回到家中,接连几天都睡不好觉,但凡睡着,必做噩梦,我甚至怀疑我体内的那重人格并没有死,他还在,我于是找了一个私人的心理诊所,给我催眠治疗,结果给我催眠的医生说并没有发现我有人格分裂的迹象。 之后的日子里,我去看过李睦安,她的状况已经比之前好很多,基本上已经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还打算进行一段新的恋爱,我当然说了很多祝福之类的话。 至于汪叔和婉茹,一直都没有消息。 方展云之后也找过我,他说自己作为人工智能的代表,反而觉得人工智能和人类应该和平共处,他为此还找了一个人类合伙人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专门研究可以更好服务于人类的人工智能。 这之后又过了几天,杨博士给我打来电话,说项目申请成功了,李悠悠他们已经成功安置好,但是段凌天由于罹患肝癌,在申请的过程中,没有了生命迹象,杨博士已经将他安葬好。 和杨博士通过电话后,我专门去杨博士的实验基地,去看望李悠悠他们。 我找到他们时,他们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表情祥和,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但是最起码有希望,这样想来,我心里也能宽慰许多。 离开杨博士后,我便打车前往自己的诊所,自打和杨博士一起合作以后,我还一直没有回去诊所,粗略算一算,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 不知怎地,一想到要回去诊所,我立刻便又想到了林若兮,同时也想到自己在梦境中经历的那个场景,我心想,如果我当时一直让林若兮留在房内,我们是不是可以拥有彼此多一点的时间? 可这一切就像林若兮自己所说的,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眼见就要抵达诊所,我突然接到了刘思彤打来的电话,电话中的她语气凝重的说:“田鑫,出事了。” 我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刘思彤说:“刚刚市完一中有学生跳楼。” 我怔了怔说:“那个中学之前就经常有学生跳楼,哎,现在的学生学习压力大啊。” 刘思彤忙说:“不不不,这次的事情远非你能想象的,是一个班级的学生集体跳楼,死了三十多人……” 我听后大惊失色:“什么?有这种事!” 不过我很快定下神来,发生这种集体自杀事件,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凌啸汀。 我于是又折返回警局找到了刘思彤,把二十六年前的集体自杀事件,和关于凌啸汀的一些事同她一一说了,刘思彤听后忙说:“如此说来,这个叫凌啸汀的人嫌疑最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我俩于是便感到临市,找到大牢新地址,并和牢里的工作人员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工作人员听到我们的诉求后说:“想看凌啸汀啊?你们来晚了,他几天前越狱了。” 我听后本能的叫道:“什么!” 未完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