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的爸爸》 楔子 预言签曰: 盛世太平安中原连外番 蓬莱生五主酒色财气贪 天下权与财五子手中来 棋布星罗齐观吾签中参 钦天监内,李淳风与袁天罡相对坐着弈棋,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快哉。 “去!又来这一招!”袁天罡强忍着扯胡子的冲动,老眼大睁:“假装拿炮救帅,结果是要宰掉我的马,好家伙,今日我跟你拚了,杀!” “杀什么?”李淳风轻轻松松地落子,皮笑肉不笑地移把他的将直撞出局,“将军!没啥好玩了吧?承认吧,你的棋技不如我。” 袁天罡一瞪眼,“谁说我……我…” 李淳风凉凉地问道:“咱们玩几盘了?” “五盘。”他脸色有点垮掉。 “那我赢几盘呢?” 袁天罡支吾了半晌,吞吞吐吐地道:“呢……这个……那个……” “愿赌服输。”李淳风撩起袖子,一副再不认输就要揪下他胡子的模样,“老表,太丢脸了,亏你还是堂堂钦天监的国师呢!” 袁天罡在那儿愣了好久,最后眼珠子一转,得意洋洋地道:“论下棋我是赢不了你,但是说到预言……嘿嘿,你可知我昨日又卜着了一卦,”推算着了李淳风眉毛一撩,闲闲地道:“你指的是之前所卜,天上五仙为花灵下凡之事?” 袁天罡笑吟吟地摇头,“非也。” 李淳风张大眼睛,“那么是跟五仙心头滴落的那五满鲜血有关?莫非你也推算到了那五滴灵气血的情事……” “非也非也。”总算逮着机会出口鸟气了,袁天罡笑嘻嘻地道:“我是推算到了千年后的一拉奇事…… 有兴趣听听吗?“ 李淳风跳了起来,满面渴望,“你开玩笑,当然要!” 只要一提到这个,他俩又兴高采烈起来了。 袁无罡一口闷气大是舒展,开开心心地将昨夜录 下的签诗取来,大声诵出:“蓬莱生五主,酒色财气贪,天下权与财,五子手中来……” 第一章 下课铃声一响,黎靳轩便抓起书包冲到“大原高中”校门口,只为了找方雨央补习。补习当然只是藉口,想见她才是真的。自两个月前,他第一眼见到她时,他的心就给了她,再也不属于自己。 一群男女自他身边走过,他连忙敛起唇边的笑容,假装冷漠。其实他一点也不冷漠,在学校他以和蔼着称;他亦不是喜欢耍酷,只是伯方雨央误会他花心。 所有的女孩经过黎靳轩时,都刻意放慢脚步,期待他能看她们一眼。然而,他却没有一次如她们的愿。 “又是黎靳轩耶。” “他真的好英俊幄。” “他比日本偶像明星还帅呢。” “他的样子好酷喔。” “虽然他都不理我,但能无天看见他,我就觉得好幸福了。” “我也是。” ‘提啊,毕竟他完美得不像我们周遭的凡夫俗子。“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意有所指地瞪了身边五个同班男同学。 闻言,女孩们笑成一堆,男生则不甘示弱地开始反击。 “他哪点配得上我们的雨央!” “雨央像仙子,美得不可思议、美得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美得令人灵魂悸动。” “雨央的笑容比蜂蜜还甜、比太阳还灿烂。” “雨央的心地善良、天真、纯洁,我从没见过她发脾气。” “雨央美丽与智慧兼具。” “雨央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她是天上最美丽的女神投胎下凡的。” “唉,说得也是。”女孩们跟着赞叹。 通常美丽的女人容易招同性嫉妒,但在大原高中里,没人会嫉妒方雨央,因为她实在太善良了,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孩,从不拒绝别人的求助。 “只可惜黎勒轩年纪比我们小,不然他和雨央可真是绝配。”一个女孩突然这么说。 “我不认为年龄是问题。”另一个女孩反驳。 “对,我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男孩们可不这么想,他们梦想着有一天能拥有心目中的女神方雨央。 “雨央!这边!”见到远处的方雨央,黎靳轩忘形地挥手大呼,俊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走在方雨央身旁的陆心芸被他吸引人的笑容电得晕茫茫的,“唉,要不是他小我们三岁,我一定倒追他。” “你会忌讳年龄吗?”方雨央漾开甜美的笑容,取笑道:“我以为你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倒追他了。” “在每个人都知道他为你疯狂的时候吗?我才没那么傻。” “你少开玩笑了,他哪有为我疯狂。” “全校的人都看出来那个小男生被我们的校花迷得晕头转向,只有你看不出来。”陆心芸对她的迟钝直摇头。 “你别胡说。”心芸不是第一次这么说。 但她还是无法接受,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他的父亲。这可是她心中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此生最甜蜜的美梦。她常想,若有一天她到了适婚年龄,可否接受其他的男人呢? 想到她未来的老公不是他一阵恶心就涌上喉咙。 她好爱他!在每个不眠的夜里,她都害怕自己会被这份强烈的爱逼疯。 “算了,信不信由你。”陆心芸放弃这个争辩已久的话题,但仍忍不住提醒她,“不过,我劝你还是跟他说清楚,免得到时他发现你爱的人是他爸爸,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方雨央俏脸涨得通红,紧张地四处瞧瞧,怀疑别人是否听见。在确定没人听见时,她松了口气,半是生气半是难为情地伸手捶她,“陆心芸,我真后悔把心事告诉你。” 陆心芸笑着躲开她的粉拳,“哇,原来我们的气质美女也有脾气呀!” “陆心芸!”方雨央气得撇过头,不理会她。 “好了,别生气了。”陆心芸伸手拍拍她的肩,雨央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没有人舍得让她生气。 和她同学三年,她是真心喜欢雨央这个大美人。 身为她的好友,她常感叹上帝不公,怎能把所有的美貌和气质都给她呢?直到见过她父母后才明白,她的美来自于双亲的遗传。她的父母是一对不折不扣的俊男美女,而雨央的外貌结合了双亲的优点,才能美得那么不可思议,耀眼、亮丽、甜美。 而她的气质来自于家庭教育。方伯父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财务经理,位居高位却幽默风趣,一点架子也没有。方伯母虽是家庭主妇,但浑身散发秀外慧中的气质、高贵得一点都不输上流社会的贵妇人。 这样一个良好、单纯、幸福的家庭,才能孕育出像雨央这样一个集美丽、智慧、善良于一身的天使吧。 而这个天使,也把爱散播给她周遭的人。 “我跟靳轩真的没什么,待会,我不许你在靳轩面前胡说八道喔。”方雨央正色的警告好友。 “遵命。”陆心芸俏皮的回以一个重军礼。 快接近黎靳轩时,方雨央突然停下脚步,有点担心地问:“心芸,你真的觉得靳轩对我的态度很不一样吗?” 陆心芸收起笑脸,认真地点头,“千真万确,而且我觉得你最好早点跟他说清楚,以免他愈陷愈深。” “嗯。”方雨央轻点下头,“我立刻跟他说清楚。 如果他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不会再帮他补习。“ “那样最好。”陆心芸了解地微笑。别人只看见雨央柔弱惹人怜的外表,就以为她的心一样柔弱,其实大错特错,她固执起来的时候,心比一颗石头还硬;生气的时候,比母老虎还凶。 可是方雨央几乎是立刻忘了那件事,因为她被黎靳轩带来的惊喜冲昏了头。 “真的吗?我可以去参加你父亲举办的宴会吗?” 她可以亲眼见到黎俊扬!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嗯,今晚的宴会在我家举行,是个很盛大的宴会,邀请所有政商名流,可能连总统也会来。”黎勒轩咧嘴笑道,以为她是因为宴会而兴奋。 黎靳轩的祖父是台湾家喻户晓的“黎氏集团”的龙头,对台湾经济的起飞有卓越的贡献。 衔着金汤匙出生的黎俊扬,他被公认为全世界唯一能与比尔·盖兹相提并论的科技天才,凭着一身的傲气与智慧,拒绝家族的援助,建立自己的电脑科技王国,如今他一手创建的“全球科技”,已成为全世界第二大的半导体厂。 “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在今晚宣布,是关于我一生最重要的事,而你是这件事的女主角,我生命中……”黎勒轩的眉宇间有着一股不属于十五岁男孩的成熟与决心。 兴奋过头的方雨央并未听清楚他的话,她太兴奋了,但也很紧张,希望能带个伴。 “心芸可以一起去吗?” 见她如此兴奋,他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一颗心飞扬了起来。 他用话来试探她,本来还担心她会拒绝,那么今晚的宴会对他就没有任何意义。 雨央虽然没有对他的试探做正面回应,但她的表情已默认了一切,令他确定了自己的未来。 “靳轩,你怎么不回答?” “什么?”她的声音将他飘忽的意识拉回。 “心芸可以一起去吗?”方雨夹咬着下唇,担心他会拒绝。 “当然可以。”虽然他从没正眼瞧过陆心芸,但他知道她是雨央最好的朋友。“我也希望心芸能参加。” “真是谢谢两位了。”陆心芸苦着脸没好气道。她对方雨央使了个眼色,明白告诉她,她最讨厌当他们的电灯泡了。 “别愁眉苦脸的,笑一个,说你愿意去嘛。”方雨央双手合十,央求道。 陆心芸扮个鬼脸把她逗笑了。但真正让她点头的,是黎勒轩。 “心芸,我诚挚地邀请你,希望你能参加我和雨央的宴会。” 黎靳轩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令陆心芸的心怦然跳了一下,魂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吸进了,连她自己点头答应都无所觉。 “我好高兴你愿意陪我去!”方雨央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抱住她,“总统也会去呢,你不是最崇拜总统的吗?” “呵呵呵。”陆心芸不好意思告诉好友,她是被这个帅透了的小男生勾去了魂才答应的。 “对了,雨央,那你先别回家了,我们去采购一件礼服,然后到我家,我们好好打扮一番去参加宴会,如何?” “好呀。”方雨央毫不考虑地答应。 “靳轩呢?你要和我们一起去逛街吗?” 黎靳轩摇头,“宴会前我还要上一堂小提琴课。” “你学小提琴呀?”陆心芸有些惊讶。 方雨央也很惊讶,“男生也学这种东西?” “嗯。”黎靳轩微笑地点头。“我爸爸对我的管教很严格,坚持我要学两种以上的乐器。” “我真希望能尽快见到他。”方雨央不自觉地溜出口。 “喂。”陆心芸及时用手捂住她的嘴,以免她的秘密泄漏。 “什么?”黎靳轩满眼全是心上人的倩影,根本没注意到她们的谈话。 “没有、没有。”方雨央脸红地垂下头。幸好没被靳轩听到,要是让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多羞人呀。 循着黎靳轩画给她们的地图,方雨央骑摩托车载着陆心芸来到天母的高级别墅区,很快便找到她们的目的地。陆心芸跳下车,脸上带着敬畏之情,仰望前方不远处气派豪华的大门,和以花岗岩筑成长得似无尽头的围墙。 “我的天,黎靳轩只要告诉我们他家的围墙是这带最高最长的、和他家的门是最大最气派最豪华的就行了嘛。” 方雨央仍坐在车子上。“想到我竟能够进去这么豪华的房子里,参加一个连总统都会参加的宴会,我的心就跳得好快。” 陆心芸笑出声,“你是因为快要见到这栋房子的主人、世界知名的科技大富豪黎俊扬,才会小鹿乱撞的吧。” 方雨央白净的小脸染上迷人的粉红,唇角漾着甜美的笑容,满心期待地进入黎宅。 宴会中,黎俊场站在角落猛喝酒,阴沉严肃的脸色令人不敢接近。 不知是第几杯了,他再次一口仰尽杯中的伏特加,然后轻叹一声。 十年来和黎俊扬一起打拚事业的伙伴兼好友,现今是全球科技总经理的简翊走向他。 “俊杨,我有没有听错?你竟然在叹气!” 这可令他吃惊了,他一直以为天下没有俊扬解决不了、或足以令他失意的事,但现在,他看起来像面临世界末日。 见黎俊扬没有答腔,他猜测道:“还在为方老的事生气?” 今天下午,不只从不曾动怒的俊扬暴跳如雷,他也一样。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财务经理两年来竟然侵吞公司两千万的公款,直到上海的工厂周转不灵,这件事才爆发出来。 “那个背叛者准备吃牢饭吃到死吧。”黎俊扬阴郁地回答他。“不过我不是因为他而沮丧。” “是为了靳轩?” “刚刚他老师打电话来,说他连续一个月到下午就跷课。我问老师为何靳轩跷课了一个月现在才告诉我?他竟然回答怕我太忙了。还说靳轩有我的遗传,就算天天不去上课,他还是个天才。”黎俊扬的眼神从阴郁变成愤怒。“难道那个老师不知道,这种年纪的孩子只要父母一不注意,他们就会变?他难道没有警觉,现在青少年问题愈来愈严重了吗?而他竟然说怕我忙!我会忙到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孩子吗?” “我知道你关心孩子,但放轻松点。”简翊安慰地拍拍老友肩膀,“我记得你教训过我怎么教小孩,你说:”偏激的父母造成孩子的偏激。我们当家长的,千万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加清在孩子身上,造成他们不应负担的压力。“这话你还记得吗?” “你认为我太过情绪化?”黎俊扬的表情像被人打了一拳,开始怀疑起自己。 “不是,你没有,但你对这件事反应太过强烈。” 简翊皱眉看着他,这个科技界的天才每次遇到孩子的问题,就失去原有的冷静头脑。“或许该说,你太专注于靳轩了。” “我当然关心我的孩子。” “我不是指这个。”简翊解释道:“我想,自从你和莎莉分手后,就没有固定的情妇,所以变得……情绪不稳。” 黎俊扬哑然半晌,才出声道:“你不会是指我欲求不满吧?要我把最近花在女人身上的帐单影印一份给你过目吗?***!别在我家提起我情妇的事,你知道我不希望靳轩受到色情的污染!”后面的话他是用吼的。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老古板的想法?现在的小孩要接触色情的媒介实在太多了,你何必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我不管社会有多混乱、色情媒介充斥,但父母亲的行为会影响小孩,我要对自己的小孩负责任。” “你又何必把自己逼得太紧,在孩子面前当个圣人?更何况,你和女人维持的是正常的性关系,不是色情。我劝你,帮你自己和你儿子一个忙,再找一个可以让你维持正常性关系的固定情妇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黎俊扬撇唇,苦笑一声。 “问题在于……” “什么?”简翊很少听到他在女人方面遇到什么困难,因为他不只多金得要死,还英俊得足以谈死人,这种男人就算不结婚,一生也不缺女人暖床。 “我觉得自己厌倦了女人。”黎俊扬对好友坦诚。 “性无能?”简翊惊愕得张大嘴,结结巴巴的问:“不……不会……这么……严重吧?” “去你的!”黎俊扬又被好友激得忍不住日出恶 言。“我只是想找一个重新点燃我狂热的女人,而不是每次都像种马一样屈就于劣等马,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后,心里却空虚得难受。” “老友,我终于等到你走出小艾去世的阴霾了。” 简翊高兴地大笑,大掌有力地拍着好友的背。“你需要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一个爱你的妻子。” 小文是黎使杨的初恋情人,当时他们才十五岁,在偷尝禁果之后,小艾怀了身孕,两人立刻奉子成婚。后来小艾不幸在生靳轩时难产去世,自那时候起,黎俊扬就不曾再爱过其他女人。 “你只有一点说对了,我的确需要一个能令我热血沸腾的女人。”他严肃地说,“但我永远只爱小艾一个人,只有她一个妻子。” 然后,他看见了她,那个在一秒之内令他热血沸腾的女人。是个女人吗?她看起来较像个女神,纯洁、高贵、甜美得不似真人。 在黎宅的宴会中,方雨央紧挨着好友,低垂着小 脸,掩饰眼中的不安。“心芸,你有没有觉得大家都在看我们。" “什么‘我们’?他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你。” 陆心芸心知肚明道,长相平凡的她,被众人的目光瞧得坐立难安,喝饮料都觉得会被噎死。“都是你害的。” “这怎么能怪我?”方雨央无辜道。 “不怪你怪谁?谁教你长得这么美。” “你也很美呀。” 陆心芸闻言,一颗心飞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愈扩愈大。 过了半晌,她突然回过神。又来了,她又再一次被雨央催眠,这是当雨央好友的缺点,也是优点。她太美了,所以被她赞美就好像被男人赞美一样,让人心里甜甜的。可是,她很有自知之明,雨央太善良了,母猪她也不会觉得丑。 想到自己矮矮胖胖的身材,陆心芸怒瞪着她, “你少安慰人了。” 方雨央有一百七十公分高,她笑着低头直视好友的眼睛,“你这样不行喔,做人要有自信,你长得真的很可爱,如果我是男生,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陆心芸虽这么说,但她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我从不说谎。”方雨央板着脸,不喜欢别人以为她不诚实。“别忘了,你才是我们两人中谈过恋爱的那一个。”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不像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谁教你那么死心眼,只爱黎俊杨一个人。而他甚至不认识你,你也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陆心芸会为好友的疑心不值,”你真的不能爱别的男人吗?我觉得黎勒轩很好呀,你真的不考虑他吗?“ “不行。”方雨央猛力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我以为爱我的爸妈、同学、邻居、我周遭的人,那种感觉就是爱。但自从我在一本商业周刊看到黎俊扬时,我的生命顿时觉醒了,我觉得我活着就是为了寻找他、等待他。” “我了解。”和雨央做了十二年的同学、好朋友,她真的了解她的心思。但是暗恋是恋爱吗?这她就不懂了。 “咳咳!” 一阵轻咳声吸引她们的注意力,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绑着马尾、长得非常好看、带着亲切笑容的男人朝她们走来。 “心芸,他朝我们走过来,你认识他吗?” “我才想问你。”陆心芸小声地跟她咬耳朵。 “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我们。” “一定是来找你搭讪的。”当雨央朋友最大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看到一个比一个帅的帅哥。 “不会吧?” “啊,我刚才就肚子痛,我要去厕所了。”真可惜,她肚子痛得要死,无福欣赏眼前这个超级大帅哥。 “我陪你去。” “不用了,等会靳轩找不到我们,你就没机会跟他爸爸说话了。”说完,陆心芸顾不得维持形象,脸色苍白地朝化妆室冲去。 “小姐。”辛尘带着最亲切的笑容,在方雨央身边站定。 自她一踏进会场,辛尘就被她的美震慑,并很快发现会场里所有的男人都和他一样。如果她有这个意愿,他一定会帮她安排最好的男人。而她,将会是他的摇钱树,可为他大赚一笔。 方雨央转向那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当她缓缓抬起一双纯真的眼眸和一张他见过最美的笑靥时,辛尘心跳漏了一拍,只能怔怔的看着她。 “先生,你在叫我吗?”见他没反应,方雨央尴尬地转身就走。“抱歉,我想不是。” “请你别走。”辛尘急忙拉住她,一时间没注意到力道,竟把她拉进怀里。 “啊!”她惊叫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张地把她推开。 “啊!”方雨央又惊叫出声,被他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后仰。 “对不起、对不起。”辛尘又急忙抓住她的肩,直到她站稳后,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平常不会这么笨拙的,只是……”她那对纯真的眼眸令他自惭形秽得说不出话。 她见多了男生盯着她瞧、又说不出话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还好你及时扶住我,我才没有出丑,谢谢你。” “你的美丽让我变得笨拙。”他狼狈地坦诚。 “不,笨拙的人是我。”她心无芥蒂地拍拍他的手安慰他,“而你很绅士的帮助我。” 他立刻喜欢上这个小女孩。她的美不仅是外表,完美的五官、诱人的身材,刚刚碰触她时,他发现她的身材纤细,但该丰满的地方是那么的诱人……想到此,他连忙镇定自己蠢动的欲望,因为他发现她发自内心的善良与纯真更美,她高贵、脱俗得不似凡人。 他立即打消想利用她海捞一笔的邪恶念头,甚至有股冲动想跟她上一课“如何防范坏男人搭讪”的课。 “我有这个荣幸知道小姐的芳名吗?”他微笑地问,目光根本移不开她。光是看着她,就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我叫方雨央,方正的方,下雨的雨,中央的央。” “方雨央。”她真诚、大方的态度令他觉得知道她的芳名是一件奖大的光荣。“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 “对了,你的朋友呢?” “她去化妆室了。我们在等朋友,这里是他家, 他邀请我们来的,可是却没看到他的人。“说着,她看了看四周,”我想,别人一定觉得很奇怪,没人看过、认识我们,就好像我们误闯了别人家的酒席,又没人敢问是谁邀请我们来一样。如果是你走错了朋友的酒席,你会怎么样?“ 辛尘沉醉在她柔柔细细的嗓音里,又被她天真活泼的论调逗得大笑。“我想,我会在原地高歌跳舞,告诉众宾客,我是歌舞团的人。” “哈!”她大笑出声。 他也被她的笑声感染,跟着大笑。突然,他瞥见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他不禁生气自己下流的名声污染了纯洁的她。 “对不起,我想你还是不要跟我站在一起比较好。”他转身欲走。 她连忙拉住他问:“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晓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担心她的善良有一天会害死自己。 唉!他暗叹一声,他都自顾不暇了,他欠高利贷的一千万后天就要到期,如果到时还不出钱,他可能会被那群凶神恶煞分尸。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找到几个有钱的买主,买他的妞儿。 方雨央见他无反应,又问了一次:“为什么?” “抱歉,我实在羞于启齿。” “不,是我该说抱歉,我不该追问你不想说的事。”她善解人意道。 “不、不、不。”他生平第一次以真诚待人。“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会羞耻跟我说过话。我是那种在阴沟里长大的臭鼠,能和你说话,是我今生最大的光荣……” “我才不信。” “相信我,我绝不是什么好人。不管你到哪家酒店,你只要一说出我的臭名,没人不晓得我是干什么下流事维生的。” 她笑了出来,压根不信他的话,“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噢。”辛尘懊恼的拍了下额头,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遭到天谴。 “现在你变成懊恼的人了。”她笑着说:“懊恼的人,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大名、和你的烦恼吗?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我叫辛尘,辛劳一辈子也无所报的辛,全世界最渺小、最肮脏的那颗灰尘的尘。”他只回答她第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她知晓他做过的肮脏事,或许是不想污染她吧。 第二章 “真想不到,原来那女人是辛尘的人,那么美的女人,竟会沦落风尘。不过,她在那行一定是个佼佼者。”虽然如此,简翊还是为那女人深感遗憾。 黎俊扬怒不可遏地唤来警卫,沉声下令道:“把那个人渣和他身边那个应召女郎给我赶出去。” “俊扬,叫警卫太显眼了,叫佣人过去请他们出去就好了。”简翊认为他太小题大作,而且他也不希望让那个女人太没面子。 “还不快去!”黎俊扬吼完动作慢吞吞的警卫,又吼着质问身边安排此次宴会邀请名单的秘书,“是谁请那个人渣来的?” “我不知道。”许盈盈无辜地回答。“我立刻去查他是拿谁的邀请函进来的。” “咦,”方雨央不解地告诉正背对着人群的辛尘,“警卫朝我们这边来了。” 辛尘闻言,脸色苍白地回过头。 “先生、小姐,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身材高大的警卫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她惊讶的问道。 辛尘连忙向警卫解释,“该走的人是我,我会走。但这位小姐跟我不是一伙的,你无权赶她出去。” “我不清楚,但我是奉黎先生的命令,请你和这位小姐出去的。”警卫不客气地抓住他们两人往后门走去,他知道黎俊扬不会喜欢他做事拖拖拉拉的。 方雨央惊愕地转头寻找那位赶他们出去的黎先生,不可能是靳轩,那么会是……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黎俊扬,他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美脸庞覆上一层冰霜,双眸锐利如剑,冷酷地直射向她。为什么?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别过头逃避那针对她而发的寒光。 可是她怎能这样被对待呢?还有辛尘为什么和她一起被赶出去? “雨央!”刚从化妆室出来的陆心芸叫住她。“你要回去了?” 对她的问题,方雨央尴尬不已。 陆心芸快步跑向她,阻挡在警卫面前,迫使他停下来。她看出事有蹊跷地问:“怎么回事?” “我……”方雨央不知怎么告诉她。 “小姐,请让开。”警卫客气地说。 “为什么赶她走?”陆心芸没方雨央的好修养,双手叉着腰,生气地喊了起来:“我们是黎靳轩邀请来的,你去叫他出来,我要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黎俊扬听见她的话,眉头皱得更紧,愤怒得要冲过去亲自把那脏女人丢出大门外。 简翊一把拉住他,“俊扬,你怎么了?干嘛这么冲动?还要把事情闹大,真不像平常冷静的你。” “雨央!”刚上完小提琴课的黎靳轩走下楼,没注意到大厅里紧张的气氛,快速地跑到她身边。 “黎靳轩,你来得正好。”陆心芸看见罪魁祸首,火气更旺。“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叫警卫赶雨央走!” 警卫一见到小少爷,立刻放开两人。 “雨央,对不起,我刚在上小提琴课才会这么晚下来。来,跟我到台上,我要对众人宣布关于我们两个一生最重要的事。”黎靳轩眼中只有心爱的人儿,根本无视于其他人的存在,也没听见陆心芸的质问。 陆心芸愣愣的看着他把方雨央带走,着黎靳轩认真的脸色,待会要宣布的事似乎真的很重要。 方雨央迷糊了,她一下子被赶出门,一下子又被拉回去,而她和靳轩之间又有什么重要事? “靳轩,你想宣布什么?”她换不着头绪地问。 “一个惊喜。” “惊喜?”方雨央被他眼中那株兴奋吓着了,因为那隐约透露着与她有关的狂喜与决心。 狂喜?决心?但她只感到害怕和伤心,她被黎俊扬寒冰似的眼神伤害了。 “各位。”黎靳轩藉调整麦克风的音量时吸引众人的注意。 而方雨央被他一把拉上台,站稳身子后,目光再次与台下那双带着谴责、鄙视、不屑的冰寒眼神相遇。 黎靳轩按捺不住兴奋之情,望着台下数百位政商名流、媒体记者,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首先,我代表我父亲谢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全球科技创立十周年纪念日。而在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我亦要和各位分享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希望各位能像给与全球科技的祝福,来祝福我与方雨央小姐。” 被迫站在黎靳轩身旁的方雨央,被黎俊扬的眼神逼得无地自容,她狂乱地想尖叫、不安地想躲起来。 黎靳轩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宏亮得仿佛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得到。“我很贪心,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祝福我们,我和方雨央小姐就要结婚了!” 全世界排行前十名的富豪的十五岁继承人宣布要结婚了!这的确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炸得全场众人一阵哗然。 方雨央呆了,她不知是被黎靳轩的话骇倒了,还是被如一头凶猛野兽跳上台子的黎俊扬吓住了。 简翊和一群黎俊扬的亲信紧跟着他,防止他做出不当的行为。 “你……”当黎俊扬缩短他和方雨央的距离时,不禁被她出尘脱俗的美深深震撼了。她是天使,一个美得令人叹息的仙女。 “爸,我来介绍我的妻子。”黎勒轩搂住呆愣的方雨央,兴奋道:“她叫方雨央,我明天就要和她到法院公证结婚。” 黎俊标被儿子的话震醒。什么天使、仙女?她是一个拥有天使脸孔的魔女,一个从地狱跑出来毁灭他儿子的妖魔鬼怪。 必要时,他会把她打入地狱,让她永远不能接近他的儿子。 但他的儿子,也真是欠接。 他气得抡起拳头,怒吼道:“臭小子,你才几岁?” 简期在他失去控制前,环住黎靳轩的肩,半强迫地带他上楼。“俊扬、靳轩,上楼再谈,这里全是媒体记者。” 闻言,黎俊扬以极为严厉的眼神瞪了方雨央一眼,然后粗鲁地扯住她的手腕,“你跟我来。” 方雨央被这等混乱的局面吓住了,但当她的手臂被粗鲁地精住,整个人几乎是被揪上楼时,她不禁感到愤怒。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大吼:“黎先生,放开你的手!” 黎俊扬倏地放开她,她跟跄地退后,但这里是楼梯,她在恢复理智时,发现整个人往后坠。 “爸,别伤害她!”黎靳轩吓得冒出冷汗,幸好红鹤及时扶住她,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伤害她,只要她肯放过你!”黎俊扬朝儿子大吼。 “爸!”黎靳轩受不了地吼回去。 “够了,靳轩,你今天闹得还不够吗?”简翊是黎靳轩的于爹,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他父亲。 “简叔,胡闹的人是我爸,好不好?”黎靳轩忿忿的抗议,“而且他还威胁伤害雨央。” “靳轩,你爸爸不会伤害任何人,他只是要和她谈谈。”简翊是第一次当他们父子的调停人,因为这对父子从不曾吵过架。 黎靳轩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脾气,他不禁为心上人担忧,“可是……” “你还不了解你父亲吗?” 看见儿子不信任的目光,黎俊扬觉得有些受伤。 “靳轩,你不信任我吗?” 黎靳轩有些内疚,顺从地点头,然后举步走向他的最爱,柔声道:“雨央,别被我爸吓坏了。我爸很明理,他若明白我们是真心相爱,就不会反对我们结婚。” “靳轩,我没有答应……”方雨央急着解释,却被他的吻打断。 虽然只是精蜒点水的一吻,可是在众人面前,她还是脸红了。 “爸,你要是伤害雨央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黎靳轩警告父亲。 黎俊扬僵硬地点头,内心苦涩地想,他竟不如一个女人。 “方小姐,请吧。”他神情落寞地转身上楼。 方雨央顺从的跟在他身后,她看见了他的受伤并为他难过,希望在她解释过后,他们父子俩的感情能够和好如初。 当然,前提之下,要他能接受她与靳轩之间只是场闹剧。不过,看他的脸色,是很难谅解了。 她好难过,在她爱的人面前发生这种事。 她的爱还有希望吗? 实在太令人怀疑了。 在黎俊扬的带领下,方雨央进入他的书房。 不待坐下,她便急着解释,“黎先生,很抱歉造成宴会的混乱。” “黎先生?”黎俊扬冷哼一声,目光轻蔑的瞥她一眼,“你是靳轩的同学,不是该叫我伯父吗?” 伯父这是个可怕的称谓。虽然心芸常拿这个称谓跟她开玩笑,但此时此刻,由黎俊扬口中说出来,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她垂下眼眸,避开他严峻的目光,力持平静的说:“我不是他的同学,我和他不同校,也比他大三岁,下个月就要自大原高中毕业。” “是吗?”他淡淡地回应,目光仍紧盯着她,他要看清她说谎的模样,是不是会让面目变得狰狞。“那么,你和靳轩认识多久了?” 她回想了下,不太确定道:“大概两个月吧。” “怎么认识的?”她看起来柔弱娇美得像一朵小花,但显然个性并非如此。 许多人面对他连话都讲不出来,而她小小年纪竟无惧于他,还能有条不紊地说话,可见她比外表看起来有头脑、有勇气。 但想把歪脑筋动到他儿子身上,门都没有。 方雨央皱了一下眉,“实际情形我忘了。”追求她的人很多,每天都有不乏花招百出的人试图认识她,她真的忘了。 “你忘了?”他挑高眉。 “嗯。”见他很不满意她的回答,她努力回想着。 “应该在很自然的情况下吧。” “好像是有一次,我们学校校庆举办园游会,他来我们学校……” “停!”黎俊扬吼出心里的愤怒,他不想再看见她的脸。那张美丽的脸纯真得一点也不像在说谎,令他觉得恶心至极。 方雨央吓了一大跳,得楞地直视着他。 “你可真厉害,说谎也不会脸红。”他握紧双拳克制心中的怒火。 “请问……”她的身体在他的怒视下瑟缩了下, 迟疑了几秒才鼓起勇气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指你的小诡计吗?” “抱歉,我还是听不懂。”他目光中的轻蔑是为了 什么?在轻蔑之外的笃定又是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无论她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如果你不想听我解释,那么,找靳轩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他看起来对她厌恶至极的样子,令她心碎。不过,想必她心底的创伤,他是没兴趣知道。 “站住。” 方雨央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想再看他一眼。但她惊喘地发现,黎俊扬一眨眼就冲到她眼前,大手像钳子般钳住她的粉颊。 “让我告诉你你忘记的诡计吧,小姐。”他手上的力道并不会捏她,但能强迫她抬起下巴。 她被骇住了,粉颊血色尽失,双眸无辜地大睁。 他的动作并不粗暴,真正令她害怕的是他的目光,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能将她刺得体无完肤。 她挣扎着要开口,但他丝毫没有效手的意思,只能呼哈地说:“我……没有使……什么诡计……” “你敢否认你不是辛尘的人吗?” 辛尘是她刚认识的人好不好?她想要辩驳,可是两颊被他钳着,她来不及开口,他又自以为是地指控她。 “你们计画钧一条大鱼,而我儿子就是被你钓起的那条可怜的鱼儿。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竟找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下手。” 方雨央试图甩开他的精制,却无法如愿。 天啊,他怎么可以把她看得这么肮脏、龌龊呢? 修地,黎俊扬用力甩开她,她泞不及防地跌倒地上。 她忍受着两颊的痛楚,愤怒道:“我和辛尘没有任何关系,和靳轩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嗤笑一声,“我可不是我儿子,那么好欺骗。” 该死的小女生,她为什么不多花点时间用功读书,而要四处勾引男人呢?他转身走到落地窗边,真想报警把她丢到牢里,让政府代她父母好好的管教她。 方雨央忿忿地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双臂,用力将他高大的身躯扳过来,强迫他正视她和听她的话。 “我不是妓女!”她愤怒地吼道。 “不是吗?”黎俊扬嘴角带着嘲讽,粗鲁地覆上她的唇。 她的双唇紧闭,但下一秒,他用力咬了下她的下 唇,舌头纯熟地撬开她的双唇,霸道地滑了过去。他有技巧地先在她的唇齿间徘徊挑逗;让她上下排牙齿张得更开,和她的舌交缠后探索至喉咙深处,她甜美的反应令他不可自拔。 方雨央无法控制强烈的欲望,她抬起双臂勾住他的颈项,丁香小舌不断和他交缠,不愿让他离开。 过了半晌,他的大手开始爱抚她的身躯,他的手所到之处,似乎都带来强烈的火焰,填满她心底深处每一个空虚的部分。在他温暖的怀中,她满足地轻叹,觉得自己像朵花为他绽放,只为了留住他。 “砰!” 许盈盈打开书房的门,印入眼廉的情景立刻燃起她的妒火,她将书房的门用力甩向墙,打断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 砰然巨响个黎俊扬自她的诱惑中清醒,下一秒震惊自己对她的感觉,再下一秒他震怒自己受她的勾引。 他一把推开她,脸上表情千变万化,不过一律是对她的嫌恶。“还说你不是妓女吗?你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表现,若不是经过职业上的训练,能有如此高超的吻技吗?” 方雨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两行清泪无声地自眼角滑落,双唇颤抖,看来更加楚楚可怜。“你说的都只是你的幻想,事情根本不是那样,我不是妓女!” “别再狡辩了。”他被她无辜的清纯模样震怒了。 “你放荡无耻的行为泄了你的底细。” “你真的是……这样看我的吗?”她因哽咽得厉害,所以深吸一口气,才能再度开口。“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只对你开放吗?” “住口,刮愈扯愈远。”黎俊扬皱起双眉,十分不满她的话中之意。 “我对你开放,是因为我爱你呀!”他的不齿令她羞愤地喊出她被轻贱的爱。 “不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他粗暴地揪住她的手腕,“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告诉你,我永远不会把钱浪费在你这个妓女身上的。” “我恨你!”方雨央无法承受他的羞辱,想跑开这个伤透她心的男人,无奈手立刻被他扯住。 “我警告你,别再纠缠靳轩,否则,我会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年!” “你放心吧,你的儿子我死也不要。”她哭喊道。 “很好。”他甩开她的手,另一手指着门口,“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方雨央掩面痛哭,被佣人带往后门离开。 黎俊扬在她跨出书房时,用力把门甩上,在“砰”的一声后,他的拳头跟着狠狠落在门上,再次发出巨大声响。 他从不曾失序的心,此刻却为她狂乱。她凭什么?在他儿子为她疯狂的时候,她凭什么说她爱的人是他? 简直胡说八道! “黎先生。”许盈盈走近他身边,她是黎俊扬的秘书,为他工作了五年,也爱恋了他五年。 “什么事?”黎俊扬阳神冷峻,但英俊的脸庞充满狂乱的线条。 她很惊讶,他俊美的脸庞上竟出现强烈的情欲? 跟在他身边工作五年,从不曾见过他为谁动心,所以她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无视她的青春年华流逝, 只希望有一天他回眸一顾,会发现她的优点。 但刚才那女孩撼动了他,是那么强烈、那么疯狂的撼动他。 那个女孩会抢走他! 不,她绝不让人抢走他。 “什么事?”他又问了一次,俊美脸庞上的激狂已不复存在。 他是个自制力超强的人,对员工从没有怒气,只有严厉。 “靳轩在他的房里大闹脾气。”她面露忧心地说。 “我去看他。”说完,黎俊扬伸手握住门把。 “等一下。”许盈盈倏地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她下定决心了,现在是他情感最空虚的时候,不趁此时,更待何时? “盈盈?”他只愣了一秒,旋即拉开她的手。“你干嘛?” “不要那个女孩。”她极力控制自己激动的声音,因为他受不了歇斯底里、不会控制情绪的人,尤其是女人。 “我不懂你说什么。”他别开眼,试图回避她的话。 “你懂的。”她把手按在胸口,倾身靠近他,“她是辛尘的女人,她不适合靳轩,更不适合你。” “盈盈,记住你的工作,不要逾越了你的本分。” 他严厉斥道。 “那么,请你准许我辞职,让我做你的女人。”她抽出绾着会的发卷,甩开如云的秀发,然后开始解衬衫钮扣,义无反顾地说:“你了解我的,我不像别的女人爱哭、爱闹、爱耍脾气,我甘愿做你的影子。” “盈盈,请你穿好衣服。”从黎俊扬俊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他是否接受她的‘情意,直到他再度温和地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但想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 许盈盈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怎么会……” “你是一个好秘书、好女人,千万不要为了我这种男人糟蹋了美好未来。”他面无表情,不给她任何希望地说,“明天开始,你到黎氏集团总公司上班。” “不要!俊扬,不要这么残忍。”她激动地扑到他身上,“你不要我,我认了,但请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为你工作。” 他再度拉开她。“盈盈,抱歉,我有我的原则,请你尊重。” 见他一再拒绝她的情意,她不顾一切激动地喊:“原则、原则,你什么都说原则!那我请问你,和你儿子的女朋友拥吻,也是你的原则吗?” 黎俊扬身子一僵,神情阴骛的开口,“那只是个错误。每个人都会犯错,不是吗?” “对,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你可以原谅自己,就不能原谅我吗?”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当他的女人,现在她只求能做他的秘书。“让我继续为你工作好吗?” “你错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不再理会她,他迳自离开书房。 见到好友来了,简翊松了一口气。俊扬再不来,他恐怕无法应付靳轩了,这小子和他爸一样固执。 黎靳轩终于盼到父亲进门,他冲上前问道:“爸,雨央呢?你有没有把她吓哭?” “你先跟我解释,学校老师说你连续一个月的下午都跷课,为什么?”黎俊杨一脸严肃的质问。 黎靳轩惭愧地低下头。他不是怕父亲生气,他十分敬重父亲,不希望令父亲失望。“爸,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我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见她,尤其我马上就要到美国,好怕她被别的男人抢走……” “停。”黎俊扬挥手制止儿子,他听不下去。“这不是理由。” “为什么不是?”黎靳轩的眼神防备了起来。 黎俊扬不愿与他起冲突,柔声道:“我从没反对你交女朋友,但为了一个女人跷课就不对了,还异想天开说要结婚。” “我爱她!”他年轻稚气的脸庞写满倔强。 “请问你几岁?”他还是一样的语气,柔声问儿子。 “你还不是十五岁就结。”黎靳轩有一丝得意, 或许是受父亲的影响,所以他不认为十五岁结婚有何不妥。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会用这招堵我。”黎俊扬叹了一口气,他无话可说,只好让步。“给我一星期的时间调查,若她是个好女孩,我就准你结婚。而这一星期你刚好到美国参加入学测试。” “谢谢爸。”黎靳轩激动地上前拥住父亲,“虽然我认为这是多此一举,但你会查到完美无暇的方雨央。” “浑小子,别得意得太早,我是有条件的。” “不论什么条件,我都能克服,任何事都不能阻挠我的爱。”他有自信和决心克服生命中所有的困难。 “你必须通过加州理工学院的入学测试。”他知道这个条件对儿子而言,再简单也不过,但他真正的目的是时间。 “爸爸,通知爷爷和亲朋好友,就说我们黎家的孙子要娶媳妇了。”黎靳轩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事情已成定局。 “你别忘了明天的飞机到美国。”他拍拍儿子的肩膀,“你若赶不上飞机,一切都变成梦幻泡影。” “我知道如何掌握自己的人生,又岂会让我的人生变成梦幻泡影呢。”话一说完,黎靳轩便消失在父亲的面前。 “你真有一套。”简翊含笑为两人各倒了一杯酒,他十分明白好友使的招数。 黎俊扬微杨嘴角,一脸为人父的骄傲神色。“当然,我养了他十五年,可不是在混,他的脾性我一清二楚。” “是啊,所以你这位慈父要帮儿子准备聘金了。” 他打趣道。 “唉,现代的小孩啊,你能拿他们怎样?我们做父亲的,也只有顺从他们了。” 黎俊扬装模作样地说。 “这叫作有其父必有其子。” “小艾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女人,我可不后悔十五岁时就娶她。”黎俊扬一口喝掉杯里的酒,收起玩笑之心,正色道:“好了,淤戏结束。” “你计划怎么做?什么等级?”简翊有些好奇的问。他和俊扬是最佳移伴,“等级”之分是他们处理事情的默契。 “计划出来了,等级是……”黎俊扬顿了顿,接着吐出四个字:“刻不容缓。” “对付一个小女孩”简翊十分惊讶。 “刻不容缓”是他们在创业初期的一个代号,代表的意义是“杀无赦”或“摧毁”。把商场当战场,对敌人没有同情、没有慈悲,迅速而准确地达到目的。 “这两天我在忙大陆第三晶体厂的计划,必须到大陆一趟。”他边说边振笔疾书,不一会儿便完成“刻不容缓”的计划。“这事就要麻烦你了,一个星期后我会难时出现。” 简翊看了一眼计划表,神情沉重地再确定一次, “真的要这么做?” “为了靳轩,我绝不留情。”为了儿子的未来,摧毁一个无耻的女人又何足惜。 “对了,这种事怎么不交给盈盈?”简诩内心无比沉重,几乎想退出这个计划,他不忍见一个年轻女孩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明天到黎氏集团总部上班。”黎俊扬语气淡然的说。 “她终于克制不了,向你表白了?” “帮她在黎氏集团安插个好位置,并找一个调职的好理由,好吗?” “要找到更好的位置?只有老太爷身边的位置了。”简翊一手摩拿着下巴,“不过我想,这么笨的女人老太爷肯要吗?” “别这么说,盈盈是个工作能力强又认真负责的好员工,她值得被尊重。”黎俊扬对自己的手下可是相当爱护。 “好吧,连同这件,”简翊扬扬手中的计划表,无奈地苦笑,“我都会彻底执行。” “你似乎……”黎俊杨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问:“同情她?” “那个小女孩?”他明知故问。 黎俊扬知道好友是想引发他的同情心,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她不值得我们同情。” “唉!但愿她如你所言,不是真心爱靳轩,但愿她承受得了你的伤害。”简诩心里仍有一丝希望好友能改变心意,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黎俊杨毫无同情,冷酷道:“我说过了,刻不容缓。” 简翊轻点一下头,无言地转身离开。 第三章 “雨央,真的可以吗?”辛尘边开车边不时担忧地撇向身旁的方雨央。 美女他见多了,但雨央不同,她美得不可思议,最可贵的是她的内心更美。 他在社会边缘搬走多年,从贩卖军火、贩毒到拉皮条,无恶不作,早就纸灭良心。但她的纯真、高贵唤起他的良知,和深埋心底多年的影子,轻柔飘逸的长发、明亮性感的笑容、修长丰腴的身材…… 该死,他已经发誓不再想她了,那个毁了他的黎家婊子。该死的黎家,该死的黎俊扬!若他有能力,他不会让雨央…… “我已经决定了。”方雨央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怯懦,只有决心。 辛尘笑了笑,自和她谈过话,他就发觉她的本性不如外表的柔弱。他温柔地安慰她,“别害怕。” “我不怕。”其实她怕死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害怕的样子会让我感到内疚。”真是的,他的心一定会比她还痛。 “我真的不怕。”她倔强地说。 “那种事男人女人千百年前就进行了,早已证明它对人体无害。”他这么说,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我知道。”、但她仍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那个我帮你找的男人,是个企业钜子,年轻英俊,身材也不差,最重要的,我从没听说他有任何变态的嗜好。” 方雨央瞥他一眼,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她轻轻覆住他的手,安抚他道:“你不要内疚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很高兴遇见你,若不是你, 我还不知要到哪找个肯花两千万买我一夜的笨蛋。“ “那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傲慢猪公花两亿也不够格得到你。”辛尘激动地说。“该死,要是我的钱不在赌桌上输掉就好了。” “你别自责了。”她戚然一笑,“就算你有钱,我也不会跟你上床的。我宁可跟陌生人上床,也不要跟熟识的人上床,出卖了身子还要失去人格。不,我绝不要,如果那样,我想我会崩溃,甚至疯掉。” “雨央……”辛尘冒着冷汗,心在撕扯着。但他的良心并无太多的抉择时间,因为已经到目的地了。 他看到另一辆加长型豪华宾士轿车停在旅馆大门口。 辛尘把车停在豪华宾主旁边。 方雨夹脸色苍白地看着一双长腿跨下宾主车,她恐惧的大眼顺着那双长腿往上移,映入眼廉的是一张方正看不出表情的脸,五官并无突出之处,普通的长相却令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而后,她迎上他的眼眸。他的眼神令人感到比万年不化的冰山还冰还冷,他是个又冷又硬的男人,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他…… 她不禁战栗、瑟缩,想逃的冲动愈来愈强烈。 下一秒钟,她打开车门跳下车,若再迟疑下去,她一定会逃。 她脚步沉重的走到宾主车旁,低垂着脸站在那名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 “雨央。”辛尘忍不住出声唤她。 方雨央没有理会他。他帮不了她,回头又有何用呢?犹豫不决只会更伤自尊和徒增他的内疚而已。 “走吧。”她抓住男人的衣袖,但男人无动于衷,她抬眸迎视他那漆黑又深冷的眸子。 虽然此刻是夜晚,她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眸里布满了鄙视与轻蔑。 就因为她是个妓女吗?是的,他脸上神情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她能拒绝成为妓女吗?他开出来的支票是两千万哪,那张支票买的不是她的身体,是她父亲的老命啊! 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回父亲的生命,是多么划算的交易,反正她和他只是陌生人,今夜过后,他们的生命还是不会有交集。 “不进去吗?”她的声音清脆却颤抖。即使是为了父亲,她仍然感到害怕、心痛。 “上车。” 她再看他一眼,轻叹口气,认命地低下身钻进宽敞的宾士轿车里。 轿车内部就和她在电视上看过的一样豪华,后座有两排宽敞的座椅,与前座以黑色不透明的玻璃隔开,清爽的空调中弥漫着清雅的麝香。 “开车。”他拿起座位旁的话机告诉司机。 方雨央听见他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才晓得他送来了。出于不该有的好奇,她把脸缓缓转向他。 他坐在她的对面,双腿大刺刺地分得很开,但却引不起他人的反感。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感觉,他不帅,举止也不斯文,却散发着男性迷人的勉力,一种轻易分女人战栗的致命吸引力。 黎俊扬得意地摸摸脸上这张利用生物科技制作出来的假皮,他相信就算现在他老妈从坟墓里跳出来也认不得他。 但在这张陌生的脸皮下,他对她的憎恶却是改变不了的。 他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她精致的脸庞,并不讶异她的反应,她放荡的反应隐藏在纯真下,是他早预料到的。 “你在颤抖?”他压低声音,嘲讽道,“这么春心难耐吗?” 她狼狈地倒抽一口气,不假思索地,她冲到门边抓住门把。 “回来。”他的声音冷硬而严峻。“我不是个残酷的人,只要你肯付出自己,你就能得到两千万。” ‘哦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方雨央闭上眼睛,缓缓吐出胸中几乎令她窒息的压力。”请你不要用言词侮辱我,好吗?“ 他亦吐了口气,手指用力爬梳过头发,“好,我答应你。” 她松了一口气缩回手,但他接下来的话令她猛地抬起头,美丽的大眼瞪得如铜铃般大。 “把你的衣服脱掉。”如此接近她,对他无异也是一种折磨。他要速战速决,这一点他绝不妥协。 “不……”她泫然欲泣地低喃。 “我答应你,不讽刺你,但是请你主动付出,不要拖延时间。当我叫车子停的时候,我保证你可以得到两千万。”她的模样真教人心疼,他不禁改变冷酷的语气,以温柔的语调安抚她。“我不是个变态、性虐待的男人,我只想要单纯、正常的男女性关系。” “在……在车上是正常的吗?”方雨央面红耳斥地反问。 黎俊扬大皱其眉,换他哑口无言了,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奖应该颁给她。再看看她美丽的脸庞上明显的痛楚,不,她的演技够格得到奥斯卡金像奖。 可是他不是来看她演戏的!就在他驱逐她纯真的假象,要喊出他的不耐烦时,他看见她的手动了。 方雨央收起残破的自尊,这个男人表明了他是付钱的人,也明白地表现他的无情,她的胆怯在他眼里只是自取其辱。 就做吧。 勇敢地做吧。 她深吸口气,缓缓抬起手臂越过肩头,拉下背后的拉练。 黎俊扬冷眼看着她红着一张俏脸,将衣服褪下肩膀、纤细的腰,最后落至脚踝。 他发现她浑身无一处不诱人,天使般美丽的脸庞、凝脂般的雪肤、纤细单薄的肩膀、半隐半现浑圆饱满的酥胸,和引人遇思的粉色底裤。但最令男人为之疯狂的,是她纯洁无报的清纯气质。 怪不得她要价两千万! 想到她以这等诱人身姿和虚假气质,诱拐靳轩连学校都不去了,他不禁怒火狂燃。 “全部脱掉。”他冷漠地命令。 “勇敢、勇敢。”尽管方雨央害怕的快哭出来了,她依然这样告诉自己,咬紧牙关、闭着眼睛,勇敢地遵照他冷酷的命令。 “过来。” 她无言地挪移到他旁边,但依然紧闭着眼睛,不想让这个无情的陌生男人看见她受的屈辱有多深。 他粗糙的手掌有力地握住她的肩膀。不知怎地,她突然好很他,这很超越他带给她的羞辱,为什么? 黎俊扬皱眉,该死的她,真是知道如何玩火,用纯真、无邪包装她的淫荡,企图用她的天使美貌、狐妖媚术征服他。 开什么玩笑,他愿意付那两千万,但可不想被她所征服。 他一把将她按倒在座椅上,唇齿直攻她柔嫩诱人的丰满欢唇。 晤,她知道她为什么恨他了,因为他有黎俊扬的味道。但也因为如此,她陷人他燃起的激情里,无法自拔。 意乱情迷中,方雨央把他当作黎俊扬,在他技巧纯熟的挑逗下,性感而主动地爱抚他。 在他使她急乱情迷时,她也让他的身体背叛他的意志,等他警觉到这点时,为时已晚。 “不……不……不!”他大吼着想抗拒,但他的身体却背叛理智,滑入她潮湿的体内。 直到他大吼出声,她的身体也达到高潮,两人紧紧结合在一起。 黎俊杨放开方雨央,她虚脱地把脸埋进皮椅里。 她无法思考,刚才的经历太过激情,深深震撼了她。 同样被掏空精力的黎俊扬却没有她那么脆弱,他气得咒骂道:“天啊,你真是个婊子。我根本无意占有你,却被你述得失去了理智。” 他的话句句像鞭子,狠狠打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回嘴,“你凭什么骂我?勾引我的人是你。” “喔,你能否认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她痛苦得无言以对。 “为了钱出卖自己还很享受,不是婊子,是什么?” 她伤心地大喊:“我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我想……那只是自然反应。” 黎使杨听了更加愤怒,“多么‘纯真’的自然反应呀。”他又低咒一声,“早知你的功夫这么高超,我用你老爸威胁你就好了,虽然花的时间会多一点,至少不会搞到现在这么窝囊。” 他的话令她浑身僵硬,不,这不是真的,她无法忍受是他。她抬起疲惫的身躯,缓缓转过头去,刚好看见他撕下面具,露出那张她极为熟悉的面容。 方雨央脸色倏地刷白,她宁愿死,也不要让他看见她沦落风尘。而他,竟是那个害她、买她的男人!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她失魂般低喃。 黎俊扬无视于她深受打击的脆弱模样,冷声道:“我警告你,刚才你的放荡行径已被我用针孔摄影机录下来,不准你再接近靳轩,否则我会用那卷录影带毁了你,相信后果不是你担负得起的。” “靳轩、靳轩,我都已经跟你说过,我跟你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方雨央崩溃地大喊,泪水溃堤般地流下。“你把亏空的帐款栽在我父亲头上,把我退进火坑,然后花两千万玩弄我!你用权势欺压我,觉得很好玩吗?” “我会这么做也是被你逼的。”他揪住她的肩膀,神情严肃地说:“只要你答应我,远离靳轩,我保证不会把录影带公诸于世。” 即使他轻视她,认为她是淫荡女子,但又十分纳闷为何她哭得梨花带雨、双唇颤抖不已还能那么美呢? “放开我!别碰我!”她疯狂地挣扎,甩开他的手,她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碰触。 她脸色惨白、狼狈地穿上衣服,心如死灰道:“随便你要怎样,反正你财大势大,你高兴用卑鄙。 下流的手段摧毁我,我都无法反抗。“ 他被她说得颜面尽失。他承认自己卑鄙,但不承认下流,至少……该死的,是谁使他变下流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气势被一个小女生压住。 面对脆弱哭泣的她,他内疚得无言以对。 “放我下车。”她穿好衣服时也恢复了冷静,看也不看他,语气冰冷道。 黎俊扬不理会她的话,迳自开了张两千万的支票递给她。 她依旧看也不看他,“你和辛尘串通好的?” 她的态度令他十分不悦,仿佛看他一眼会污了她的眼似的。但他忍住气,平声道:“辛尘正需要这笔钱。” “拿去给他吧,我不想碰这张肮脏的支票。”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自己这副肮脏的身体。 他想起刚才她说的话,“你别想把你父亲做错的事栽在我头上。” “我父亲一生高风亮洁,不可能做出偷窃的行为,请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说到这里,方雨央终于转头瞧他,“否则,不管有没有录影带,我都会对你的宝贝靳轩下毒手。” 如果他真的不肯放过爸爸,她会与他抗战到底,试尝伤害别人的滋味。 她深幽却空洞、无神的眼眸令黎俊杨心痛。 那是他造成的吗? 他无意伤她,如果她是个妓女,她当然不会受伤害。回想她狂骚的回应,她无疑是个经验十足的妓女,但他仍觉得心疼。 “好吧,我会亲自调查这件事,如果你父亲真是清白的,我会还他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车子意外地停下,方雨央迫不及待欲跳下车,却被地阻止。 “我希望你实现你的诺言,这包括你得说服你父母搬家,你也必须休学,远离任何靳轩可能找到你或他会出人的场所。” “你放心吧,你的宝贝儿子始终都很安全。”她打开车门下车,盛夏的夜晚她却觉得遍体寒冷。 她在车门关上前回眸,他看见她的眸光比冰湖还冰寒。 方雨央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曾经说过,我爱你。” 黎俊扬嗤鼻以对,“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对,但我在杂志上看到你的专访时,就爱上你。”她心死地道。 他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别蠢了。” “你是一个残酷、无情的魔鬼,从今以后,你是我的敌人。” “记住你该做的事,否则,你会发现我不只是魔鬼。”他有些被她的恨意惹恼,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她只是一个不要脸的妓女! “你毁了我的世界,把我推入风尘,我就沦落个彻底吧。”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期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方雨央万念俱灰地转身离开。 第四章 两年后 辛尘的保时捷堪刚停妥,他就跳下时髦拉风的跑车,一张俊脸布满亟欲爆发的怒火走进“情人雅座咖啡厅”。 “喔,是辛尘。” 楼下有四位小姐,听见辛尘的声音,纷纷抛下客人,蜂拥上前。 从小姐们列队欢迎的惊叹声中,不难想见辛尘在这里的地位与受欢迎的程度。 “你们有没有看到玫瑰?”辛尘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没有。”她们异口同声的骗他,不过,她们也都诚实地用手比比楼上。 “谢啦。”他点了点头,举步就往楼上跑。 楼上有十多间房间,辛尘一点也不顾忌房内无边的春色,一间间打开来问。 “candy ,有没有见到玫瑰?” “噢,达令。”candy 坐在男人身上,娇喘吁吁地根本无法回答。 “没有,可恶!”辛尘用力甩上门,又转往另一个房间。从他关门开门的力道,可以看出他十分生气。 他生气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他口中的玫瑰。 玫瑰,台湾商场上的男人都知晓的名花。 她的温柔令男人心折、她美丽的脸蛋令男人屏息、她惹火的身材令男人血脉愤张、她的开放令男人疯狂,许多有钱人不惜花大把钞票买她一夜。 纵横商界的大亨曹金城甚至说:“不知道玫瑰的人就不算是男人。没上过她的床的男人,只能算是半个男人。” 而这朵红遍台湾南北,只要有钱,人人都可采撷、贱踏的玫瑰,就是方雨央沦落风尘的花名。 辛尘找到她时,心脏宛如被利刃狠狠刺进般疼痛。 她穿着暴露,脸色苍白的趴在桌上吸着白粉,当她伸出粉舌舔能残留在嘴角的白粉时,满足的模样令他心痛得说不出话。 该死,他好不容易在一场赌局里赢得大笔赌金,他为什么还要为这个女人食不下咽、担忧得睡不着觉? 他为什么要良心不安? 没错,两年前,他曾经出卖她,将她卖给黎俊扬,后来也是靠她赚了足以翻身的一大笔钱,但是他也拚了命保护她的贞操。 他费尽心血安排她的每一夜,让她前半场在一楼的雅座勾引男人,后半场则由其他小姐代她上男人的床。 而这个完全不替他着想的小妞,竟然不懂洁身自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吸食毒品、夜夜喝得烂醉,也不肯接受他的安排远离风尘重新生活,还自甘堕落、愈陷愈深。 他在社会边缘游走多年,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知道她再不振作就来不及了,再过不久她就会被毒品、酒精吞噬。 当她抬起无神的大眼看着他时,他以为看见了天使,一个掉落凡间、最唯美却也最颓废的天使。 “雨央,你为什么不肯清醒?” “喔,辛尘。”方雨央展露微笑,“你都不知道这世界有多美好,我好像踩在云端上,全身充满幸福和喜悦。” 辛尘握住她的肩膀,粗鲁地摇晃她,痛心地大吼:“我求求你清醒吧,雨央!” “辛尘,你的生活太严肃了。”她笑嘻嘻地拿包白粉递给他,“你也来点白粉,放松一下。” “雨央,你真的觉得这样醉生梦死、自暴自弃的生活幸福吗?”他一反粗暴,温柔地抬起她的头问。 闻言,她的笑容不见了,垂下眼睫避开他温柔的目光,“能够遗忘这个世界,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他轻抚她柔嫩细致的脸庞,“为了一个男人遗忘整个世界,甚至毁了自己,值得吗?” “辛尘,你为什么要一直来扰乱我的心?”她双唇颤抖的问,“我不是要毁了我自己,我是要毁了他, 毁掉他存在我心中的影子,撕掉他面具下的那张脸,那鄙视我、嘲笑我的脸,我受不了!啊!“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身子瘫软在他怀里,虚弱地低语, “你认为一个人活在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是人格、自尊与骄傲。”说到这里,她突然推开他,“有时候我也很你,是你帮他毁了我。” “我认为人生的意义在于明天、在于创造未来。” 他重新抓紧她。“我不管我过去做过什么,总之我不会让你继续毁灭自己。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 “什么意思?”方雨央怒瞪着他,语气咄咄逼人的问:“你说我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是什么意思? 开除我吗?“ 见他一直不回答,她生气道:“如果你不让我到这里上班,那我就到别的地方上班,我相信我到哪里都大受欢迎。” 他听了反而轻笑一声,“你太善良了,威胁不了人。” “你不信?” “我会用你父母威胁你。”她的父母是她的弱点,而他不打算再纵容她,非逼她重新过正常生活不可。 ‘你敢!“方雨央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竟威胁她。 “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个问题留待明天再说吧。” “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她提高音量,“否则我明天就到隔壁的”红玫瑰“去上班。” “如果你要你父母明天被你气死的话。”辛尘举起手阻止她争辩。“停,你已经很累了,我们明天再讨论。”他搂着她的肩膀,半强迫她跟着他走。“现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谁要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送。”一走出咖啡厅大门,她立即挣开他,跳上自己的摩托车。 “你又吃白粉又喝酒,怎么能骑车?”他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况十分差。“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吸白粉、喝烈酒吗?”为了报复他的相通,她坦白道:“放心吧,我已经吸了好一阵子。” “你……”看来她吸毒的情形比他想像中严重。 “哼!”她戴上安全帽,不再理会他,油门一催就冲出马路。 辛尘想追上她问个清楚,但有用吗?两年了,他说破了嘴还是没用。 唉,她到底还要沉沦到几时才会清醒? 夏季的清晨,阳明山上气温清爽宜人,方雨央骑着摩托车越过市区到阳明山,她的心却似秋天般萧瑟。 辛尘是认真的吗? 她会被开除吗? 辛尘到底想干嘛? 想到他大胆偏激、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根本就不可能到“红玫瑰”或任何一家酒店上班,因为她无法出卖自己的身体,虽然她被出卖过一次。 喔,天啊!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开除的一天,尤其是她在这一行表现得如此出色。 可恶的辛尘! 他又要再一次背叛她吗? 突然,方雨央的酒痛又犯了,她立刻弯下腰拿起放在脚踏垫上的威士忌,用牙齿拔开水塞,像开水般猛灌进喉咙。而她右手紧握的油门始终未松手,车速依然维持在一百以上。 “她来了。” 早在阳明山山脚下等待的一群飙车族,一见到她的车,立即催动油门贡上她的车速。 一个月前,这群部车族发现这条婉蜒山路的同时,也发现了她;爱上在这条山路上飙车的快感的同时,也爱上了她。 她只告诉他们,她叫方雨央,便不曾再和他们说过一句话,只是常常以仙女般的微笑面对他们。 他们不仅被她惊为天人的美貌迷住,更佩服她的骑技,她看起来如此美丽纤细,可是飙起车来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还要狠、还要快。 从此,他们每一天都在此聚集等她。 方雨央把整瓶威士忌喝得一滴也不剩,酒精模糊了她的眼、燃烧了她的血液,却浇不尽她心中的忧愁。 她渐渐爱上了霓虹闪烁、热闹喧哗的工作、渐渐依赖毒品和酒精来麻醉自己,她不想、也恐惧改变她已经适应的生活。 “哟、哟、哟!” “宾士600 耶。” “车号还是8888耶。” “我拷,真有钱!” 前方的喝声惊醒了醉意迷蒙的方雨央,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飙车族卯上的那辆宾士轿车。 她立即以手掩嘴,才没有吐出来;那辆车令她几乎吐了出来。 是他的车,该死的,两年前,她的心就是死在那辆车里的! 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如暴风吹起的浪涛、如狂风野火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加快车速追上那辆宾主车,抓起空酒瓶狠命地往轿车后座的车窗砸去,恰巧车窗在这时往下降…… 下一瞬间,方雨央听见男人愤怒的吼声,女人痛苦的尖叫声,和血的气味冲进她的鼻子,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双蒲扇般的大掌牢牢地抓住她的手并且往里拉。 噢,她无意伤害任何人,她原本只想发泄怒火,谁知情况会出乎意料。 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仍尽力稳住车子,并挣扎地缩回手,但那人的力气太大了,然后,她惊慌的视线撞上他的。 “啊!”她惊呼一声。 黎俊扬……在车上“该死的治安愈来愈差了!” 坐在车子里的黎使扬被这群无法无天的飙车族气得半死。“这些小孩的父母到底在干嘛?他们都不管自己的小孩吗?” “俊扬,别管他们。”颜如玉急切地更贴近未婚夫,“我们继续,我好想要,不要停……” “抱歉,亲爱的。”黎俊扬却失了“性”趣,被她浓烈的香水味熏得呼吸一窒,他推开她,伸手投了窗户想呼吸新鲜空气。 一支酒瓶先撞击到正往下降的车窗而破裂,下一秒钟,他倒抽着气看着破碎的酒瓶朝颜如玉的背砸来,他为了保护她避开攻击,手臂硬生生被酒瓶刺了进去,随着车子的行驶,他的手臂被酒瓶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司机见状紧急踩下煞车。 “可恶,我要下去教训那群无法无天的小鬼!”黎俊扬愤怒地吼道。 颜如玉也受了点伤,见他气愤的模样,惨白着脸色阻止他,“不要,俊扬,那是群暴徒,下车太危险了。” “暴徒?那只是群缺乏父母管教的流氓。”黎俊扬用力打开车门,发誓要逮到那个太妹。 方雨央的手在他放松时迅速抽回来,正想加快油门逃逸,不料他突然打开车门正中她的车头,摩托车立刻往旁边倾倒,她没有足够的力量稳住车子,整个人重重地摔到地上。 她痛得无法呼吸,差点昏过去,片刻后,她感到疼痛稍减,这才抬头看看四周,发现其他飙车族早已逃之夭夭,整条山路只剩下宾士车和她的摩托车,静得可怕。 她必须快逃,但她动不了,动一下就令她痛得几乎哭出来。 突然,她恐惧地瞠大眼睛。 不!黎使扬朝她走过来了。 他像恶鬼一样令她恐惧的直打哆嗦,若被他当场逮着就完了,她必须逃,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方雨央静静躺在地上,深呼吸几口气平缓身上的痛楚,也降低他的警觉心。 等地弯下身查看她时,她抓住这个机会,摘下安全帽砸向他的头,接着迅速跳起来,冲过马路,纵身跳下坡度平缓的山坡。 她拨开树丛,脚下的泥地因昨夜的大雨而湿滑,但她不顾一切地往前逃。 “你别想逃。”黎俊扬怒不可遏地大吼,紧跟在她身后。 听见他的声音,方雨央犯了一个错误……她回过头,当她看到他英俊的脸庞此刻像恶鬼很不得把她吃了的狰狞,她惊吓的尖叫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像球般往山坡下滚去。 等身体停止滚动后,她抬起头,登时征愣住了,双眼大睁的看着前方。令她吓得毛骨惊然的,并不是紧追不舍的黎俊扬,而是一条倦曲身体、吐着蛇信的蛇。 “啊!”她惊恐地闭上眼睛。 “小心!”黎俊扬大吼,及时把她抱进怀里。他的手臂因为过度使力,痛得他差点以为手臂断掉了。 但即使断掉也无所谓,因为她已安全的在他怀里。 方雨央的脸几乎被他坚硬的胸膛压扁,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刚才她的脸距离蛇不到一尺,她差点就被毁容了。 不过,黎俊扬的字典里似乎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啊!”他大吼一声,以未受伤的有力大手扣住蛇头,将它的毒牙自他大腿上拔出。 那条蛇像钢管般紧紧缠住他的手臂,锐利的毒牙在阳光下闪亮着,恐怖至极。 方雨央尖叫不已。 黎俊扬知道自己的体力已达极限,必须在体力耗尽前奋力一搏。“啊!”他大吼着高举拳头,狠狠地用力往下捶,硬生生的用拳头将蛇头压碎。 见状,她再也忍不住吐在他怀里。 他呕得甩开蛇、推开她,气愤道:“该死,你竟然吐在我身上!” “你……”她颤抖地看着他,“你比蛇还恐怖!” 他脱掉衬衫,长臂一伸重新把她抓回来,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真的是你,方雨央!第一眼看到你时,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这个太妹。” “我不是太妹!”被他叫太妹,她觉得格外刺耳,并且很难过,因为现在的她或许比太妹还糟。 “你” 她要逃,她受不了他歧视的目光,她不要见到他。他凭什么骂她?世界上最没资格骂她的人就是他。 她挣扎了一下,意外地发现轻易就挣脱他,但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他血流如注的手臂、发紫的嘴唇,她这才记起他被碎酒瓶划到、被毒蛇咬了一口。 “你……”黎俊扬两眼一翻,不支地倒下。 方雨央接住他倒下的身体,但他实在太重了,她跟着倒在地上,眼泪扑籁籁地流下。“黎俊扬,你不能死!” 她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树丛,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她该怎么办? 她的惊慌失措只有数秒,冷静的本能很快苏醒。 她看见几尺外黎俊扬掉落在草丛里的手机,连忙冲过去捡起,颤抖地拨他留在手机电话簿上的号码,将他受伤的事告知电话另一端的人。 约莫十分钟后,方雨央终于听到救援者的呼声。 她如释重负,大声喊道:“我们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两名高大的男子动作敏捷地和一个动作有些迟缓的老司机前后出现。 她认出他们是黎俊扬形影不离的保缥青龙、红鹤。她记得曾听靳轩说他们本是孤儿,从小被黎家收养,小时候是黎俊扬的伴读,后来经黎家的安排接受保缥的训练,是黎俊扬的得力助手。 “真惨。”红鹤说。 “是啊,真惨。”青龙附和道。 “我第一次见黎先生这么狼狈,真惨。”司机打着哆佩说。 青龙酷酷的脸上浮现一道笑痕,“我是说那条蛇真渗。” 红鹤仰头大笑,“我也是说那条蛇死得真惨。” 闻言,司机不悦的骂道:“你们太不负责任了,要不是你们没有尽到保护黎先生的责任,黎先生现在就不会昏迷不醒了。” “管伯,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都是这家伙处理完攻击他的歹徒,才轮得到我们出面。”青龙语气带着些遗憾。 红鹤点点头,“真是没有成就感。” 他们还开玩笑!方雨央差点以为他们疯了,不过立刻松了口气,他们会这样是因为黎俊扬脱离危险了。 这时候她才想到应该要逃跑,但刚刚因为担心黎俊扬,她已错过逃跑的好时机。 “就是她!”管伯杀人的目光转向方雨央。“她就是带领飙车族攻击我们的太妹,别让她给跑了。” 青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轻笑道:“管伯,你看人家有要跑的意思吗?” “我看她抱着俊杨哭的样子,反而像舍不得离开他哩。”红鹤调侃道。 “我才没有。”方雨央红着脸反驳。 管伯这才仔细打量她,啧啧有声道:“好个漂亮的丫头,怪不得黎先生不顾生命危险,也要英雄救美。” “他才不是为了救我才被蛇咬。”她偷偷眨去眼眶中的泪水。 “黎先生是个英勇的男人,无论反应和机智都高人一等,若非为了救你,他绝不可能被蛇咬。” “对呀。”方雨央讨厌他们那副高她一等的态度,讽刺道:“他高人一等,只是比一条蛇的反应慢些。” “你不要不知好歹,能被黎先生救,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管伯生气地跟她吵了起来。 “我宁愿被蛇咬!”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照顾黎先生,直到他康复为止。” “你凭什么命令我?”她伸手指着身后草堆里死掉的毒蛇,“我宁愿照顾那条死掉的蛇。” 青龙闻言,批高一眉,“真的吗?” “你仔细看看管伯的脸色,很难看对不对?”红鹤好心地警告她。“我劝你立刻收回你的话,说你愿意照顾他,直到他康复,否则管伯真的会要你生吃那条蛇。 方雨央斜眼瞄了蛇尸一眼,那血肉模糊的蛇头令她又想吐,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改口道:“我很乐意补偿自己犯的过错,亲自照顾黎先生,直到他康复为止。” “这才像话。”管伯勉强接受她的回答。 他转身举步欲走,不小心踢到石子,差点摔跤时,方雨央及时扶住他。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他把头一撇,不领情的说。 “到底谁害谁呀。”她低声响咕。 青龙和红鹤搀扶起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黎使扬,动作迅速地爬上山坡,方雨央和管伯则是手脚并用吃力地跟上。 正当他们两人爬得上气不接下气,青龙突然回过头说:“俊扬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我劝你最好趁他未清醒前跟他上床,色诱他。” “什么?”方雨央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我也这么觉得。”红鹤也回头附和,“不然,他一定会把你送进警察局。” “你们是吓唬人的吧?”方雨央心存侥幸地问。 “你错了。”青龙、红鹤、管伯异口同声的回了这三个字,她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 第五章 方雨央不晓得既然黎俊扬受重伤,为何他们还要开车到别墅,而不就近先送他到医院急诊呢?黎俊杨昏了过去还好,而她因彻夜未眠及刚刚掉的那一跤,此刻她头晕得要命,几乎快崩溃了。 当车子终于抵达别墅的时候,管伯仍没给她好脸色,嘀咕道:“看你一副累得快死的样子,先去睡一觉好了。” 方雨央想反驳,她想照顾黎俊杨,但因为实在太累了,所以点了下头。 下了车后,她发现黎家的家庭医生及数名医生都到了,她不禁为黎家的财势咋舌。 她累得几乎要瘫在地上,强打起精神跟在一位笑客满面、和蔼可亲的佣人李姨到客房,洗了澡之后倒头就睡。 方雨央在梦中啜泣,她梦见到殡仪馆参加黎俊扬的葬礼而痛不欲生。 发着高烧、意识模糊的黎俊扬循着哭声来到她的房间,见到躺在月光下的天使,他冲动地爬上床,将她拥入怀中,她的柔软芳香激起他的亢奋。 她倏地惊醒过来,“黎俊扬”当她察觉他抱着她时,开始挣扎。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抓住她的手,仿佛那是她的翅膀,而他不让她再飞走。 她感觉到他身体异常的高热,“你发烧了。” “我是发烧了,为你燃烧。”说完,他的唇温柔地覆住她的。 他制造出来的情欲强烈地淹没了她,她在他身体下融化了、迷失了,情不自禁地吟哦出声。 黎俊扬一定是体力透支了,结束之后即沉沉睡去。 方雨央到浴室拿了条毛巾为他擦干身上的汗水,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测试体温,确定他体温逐渐正常后,才安心地躺回床上,俱进他怀中。 她的心中充满幸福与满足,可是她知道,明天她一定会后悔的。 方雨央在门打开时刚好醒来,她感觉好糟,阳光好刺眼,刺得她头痛欲裂,而且只要她一动,背部传来的痛楚令她忍不住落泪。 但最糟的,是还要面对黎俊扬,尤其在经过昨夜之后。 她不奢望他会因昨晚的亲密而对她有新的观感,因为此刻的她后悔死了,对他的观感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恨还是恨。 “你醒了。”黎俊扬满意的点下头,“很好。” 听见他的声音,方雨央缓慢小心地转过身。 他穿着轻便的西装,剪裁合宜的西装把他完美。 强健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性感,头发随意往后梳,一撮掉落前额的头发令他更加潇洒迷人。 她惊讶地看着他,一身清爽、俊朗的他完全不像个病人,至少,他昨晚还病奄奄地躺在她身边。而且他被毒蛇咬了之后,不应该恢复那么快,他应该多受病魔的折磨才对。 方雨央吃力地坐起身看着站在床边的他,他目光中的危险气息令她心生防备,“有事吗?” 黎俊扬厌恶地掩住鼻子,“老天,你一身酒气熏天,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还和一群飙车族鬼混,你就那么不自爱吗、‘ 他傲慢的态度和指责令她气愤,“我在你心中,本来就没有形象,你自以为是的把我归类到妓女去了。” 他眉头深锁,目光由严厉变成狂暴,“难道说,你还在以卖淫为生?” “我才没有,我从来就不是!” “不是?不用否认了。”他嘲讽一笑,“怪不得,昨晚你的技巧更臻完美纯熟。” 方雨央不假思索地拿起枕头砸他,强忍背部传来的剧痛,气怒的吼道:“如果我是妓女,你就是淫虫!” “你胡说什么?”他抢过枕头丢到地上。“我才不是淫虫,我昨晚发高烧,谁知道你是怎么勾引我的?” “你……”她为之气结,也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 “别说了。”他生气地挥手制止她开口。“警察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警察!”方雨央一听到这个名词,心跳漏了一拍,花容瞬间苍白,一脸害怕地问:“你叫警察来干嘛?” “你忘了吗?这是你的杰作。”他指指手臂上的伤口,“我要告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我只是……” 她突然止住话尾,她又要如何辩解她当时近于疯狂的行径呢? 黎俊扬看着她内疚的脸,轻哼一声,帮她接下去。“你只是喝醉了,伙同一群飙车族,仗着人多势众,找倒霉经过的车子麻烦。”。 “不,我没有!” “告诉我,你拿酒瓶想干什么?砍人发泄?还是抢劫?”受伤是小事,但想到是她所为,他就不齿。 “不是!不是!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她无助地坐在床上,着急地争辩。 “那只是因为你!” “什么?”他惊讶地问。 她考虑着要不要说出真相。抬眼看着他傲慢、无情的脸,心想他知道真相之后,脸色恐怕不会比现在好看吧。 “说呀。”他皱眉催促。 “因为我认出了你的车。” 闻言,黎俊扬暴跳如雷地抓住她的手臂,“该死,你想杀我?” “不是,你不要每次都自以为是,妄下定论。”方雨央忘了痛楚,因为她被那个“杀”字吓坏了。 她现在十分害怕他打算以“谋杀”罪名控告她。 不,她不能让他以任何罪名控告她,那势必会将爸妈牵扯进来。爸爸在两年前被公司开除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更是要每星期洗两次肾,妈妈为了照顾爸爸已经精疲力尽了,她不能再让他们担心。 更重要的。她若坐牢,家里就没有收入了。 “可恶!你这个没教养的太妹,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学乖的。”他粗鲁地将她拉下床,“起来,到牢里去领悟人生的真谛吧。” 他冷酷无情的脸令她害怕,他不择手段的残忍是她领教过的,方雨央跌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来。“求求你不要告我,我不要坐牢。” 黎俊扬看了她布满淤青的背,倒抽了一口气,“你的背是怎么回事?” “什么?”她泪眼滂泪,不解他在问什么。 “你的背上有一大片淤青。”他怜惜地轻抚她裸露在被单外的肌肤,那原该是如凝脂般洁白柔细,现在却布满丑陋的淤青,他不禁有些生气,她就这么不知爱惜自己吗? 她不疼,他的心都疼了。 “可能是骑车跌倒时,不小心弄伤的。”她不自在地拉高被单,裹住她赤裸的身体。她不能忍受他的碰触,他一碰她,她的身体就会变得虚软无力。 “我看看。” “不要!” 黎俊扬无视她的抗议,用力扯开她身上的被单,“该死,你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你应该最清楚原因。”她目光严厉地瞪着他,“我现在关心的是我会不会坐牢,而不是我的身体。” 他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温柔,将她抱回床上。 “等你背上的伤完全康复,再到牢里去反省。” 他突然的温柔令她丢了心、失了魂。 “如果我勾引你,能不能让你改变主意?”噢,一定是痛楚令她失去理智,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种浑。 他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如果在你康复以前,你敢再勾引我,让我傻呼呼地跳上你的床,我就立刻把你送进监牢。” 他冰冷的话语粉碎她突来的柔情,她的神情回复冷静,冷声道:“你为什么不被毒蛇咬死?” 黎俊扬笑着扳过她的脸庞,“这还很感谢你让青龙他们找到了我。” 方雨央不停地大骂,即使他离开房间也没有住口。 走到楼梯口还听得见她的声音,黎俊扬不禁摇头笑了,很难想像这些骂人的话是出自于一个像女神般美丽的女人之口。 方雨央在医生走后躺了一天,第二天就精神饱满地下床了,并且和李姨及她十岁的孙女钱美伶变成好朋友。 到了晚餐时刻,管伯宣布黎俊扬将回来吃晚餐,方雨央匆匆到厨房吃了几口饭后,告诉李姨她身体不舒服,便溜回房间避开黎俊扬。 背上的伤让她连脱衣服这么简单的动作变得困难而且缓慢,但一听见车子驶近的声音,她不顾背部撕扯般的痛苦,迅速穿上睡衣,跳到床上躺好。 黎俊扬打开她的房门时,她刚好闭上眼睛。 “方雨央,我知道你还没睡。”见她继续装睡,他用温和的语气诱哄,“张开眼睛,听到没有?” “什么事?”方雨央无奈的睁开双眼,很意外看见他眼中没有令人讨厌的神情,只有工作一天的疲惫和真诚的关心。 “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托你的福,我很好。”她语气平静地回答,但心却不平静。他是真的关心她,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 “吃药了吗?” 方雨央摇头,看他走向房间角落处的开饮机,倒了一杯水并拿一包药走到床前,她沉默地接过水杯吃药。 黎俊扬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展露一抹充满男性勉力的笑容,关心地问:“医生怎么说?” “他说我很好,没有致命的伤害,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她极力抗拒他那抹笑容对自己的影响。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以责备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下次骑车不准骑那么快,知道吗?” 她点点头。他为什么关心她?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 面材娇美柔弱的方雨央,黎俊扬忍不住倾身向她,轻柔地把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黎俊扬,你真不识相,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回房间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因为不想见到你吗?” 他的碰触令她害怕,害怕自己又会在他的碰触下软化,所以她只能用恶劣的态度掩藏心中的慌乱,用尖酸的语气对付他令人窒息的温柔。 黎俊扬身体一僵,“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他脸色难看地走出去。 方雨央压抑住他离开时强烈的沮丧和失落感,强迫自己睡觉。 经过两个星期,方雨央的背伤完全康复。 在这段期间,每天晚上黎俊扬不管多晚一定回家,并来敲她的房门,但都被她用恶劣的态度拒绝在门外。 李姨和管伯很不苟同她的行为,一有机会就责备道:“黎先生有家大公司要管理,他是个大忙人,却为了你每天都赶回来,你难道不知道那对他的体力造成多大的负荷吗?你怎么忍心把他拒于门外?” 她又不是他的妻子,他的体力如何关她什么事? 而且,他回来干嘛?回来检查她的身体好了没,好把她关进牢里吗? 噢,她又何尝好过?每次他回来,她的心便痛得揪在一起、身体紧绷得像根弦,害怕她的心防稍有松弛,就会不顾一切的扑向他。 若是长期下来,她想,她一定会把自己逼疯。 “雨央姊姊、雨央姊姊!”李姨的孙女钱美伶出声唤道。 “什么事?”方雨央眨眨眼睛,愣愣地问。 这两个星期中,她不但和十岁的美伶成为好朋友,还每天都和附近孤儿院的小朋友玩在~起。 “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和苏志明他们比赛篮球吗?” 钱美伶提醒她。苏志明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王。 噢,她还真的忘了。方雨央随即给她一个大大笑容,轻点她可爱的鼻子,“没忘、没忘,我已经做好热身运动等着比赛了。” “可是还少一人耶,怎么办?” “那我们就……”她俏皮地笑了一下,“找管伯吧。” 方雨央牵着钱美伶跑向正在洗车的管伯。 “管伯,我们今天邀了孤儿院的小朋友来一场篮球比赛,由于人数不足,你必须参加帮我们凑人数。” “我”管伯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把老骨头,上次陪你们演话剧扮国王还可以,打篮球?饶了我吧。” “嘻!”钱美伶想起上次他扮国王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方雨央则是努力忍住笑,“管伯,拜托嘛,我们就差你一个,而且你忍心让那些小朋友失望吗?” “管先生,你年纪也大了,不多做一点运动不行,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就陪陪小孩子吧。”李姨笑着帮腔。 “管伯不行,我们来吧。”黎俊扬潇洒地倚在门边,一双黑眸紧锁着迷人的方雨央,温柔地笑着对她说。 方雨央一听见他的声音,身体僵硬地转向他,脸上热情的笑容消失,眼中欢愉的光芒也消失了。 她的转变让他放起满面的笑容,俊脸霎时一沉。 他不是没察觉到她刻意逃避他,但是她的态度令他无法忍受。 不过他最近的行为也极为反常,平时一年来这栋别墅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但现在他却天天都想回来。 “是啊,也让我们加入,如何?”简翊、青龙、红鹤笑咪咪地走过来。 “方姊姊,我们来了!”一群可爱的小朋友跟在他们的身后。 方雨央知道自己无法逃避黎俊扬,只好样装开心的笑说:“太好了,我们到篮球场吧。” 黎俊扬走近她,以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音量问道:“你很不高兴见到我?” “怎么你现在才发觉吗?”她无机于他们之间愈趋紧张的暗流,故意挑衅他。“你为什么干脆别回来了?” “你忘了这是我的房子,你想鸠占鹊巢?”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讽刺地提醒他,“我不是自愿待在这里的。” “谢谢你提醒了我,该把你送进牢里了。”他冷酷无情地说。 他的话成功地让她的笑容消失,但他并不觉得得意。 比赛分为两队,简翊从小朋友中挑出年纪较大的六名,由他当裁判,青龙、红鹤加上三位小朋友一队,黎俊扬、方雨央和另外三位小朋友一队,其他人则充当啦啦队。 方雨央在无法抗议的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黎俊扬同组,当他开始说明作战计划时,她甩都不甩他,但他很有风度地容忍她。 和小朋友一起玩,大人当然无法进行真正的比赛,可是几个大人都和小朋友玩得非常开心,唯独黎俊扬例外。 因为方雨央处处和他作对,她的球技高超,拿到球之后,理都不理他,也不传球给他,有时还煽动其他队员一同排挤他。 一场比赛热闹滚滚的结束,黎俊扬的火气也升到最高点。 简诩、青龙、红鹤互觑一眼,识相的把小朋友们带进屋里,远离战火。 方雨央很得意自己的杰作,但他的怒火令她眼皮直跳,急忙跟上他们,只可惜她慢了一步,她的手臂被一只大掌抓住。 “方雨央,你竟敢一再漠视我?” “为什么不敢?我恨死你了,恨不得再抓一条毒蛇把你咬死,让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她挑衅地应道。 她的话彻底把黎俊扬惹毛了,他铁青着脸抓住她的手,硬拖着她往后山的树林走去。 “停了,好吗?”方雨央挣开他的手掌,从背后抱住他。她可以感到他的身体一僵,不禁抱得更紧。 她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请你不要回头。”他动了动,她立即央求。“面对你,我怕我会没有勇气说出内心的感受。” 她停顿了数秒,重新鼓起勇气说:“我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对,只是我不晓得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两年前,你对我做的事几乎毁了我,我好恨你。再次遇见你,你又误解我、残忍地要控告我,我应该要更恨你。可是我愈逃避,就愈想你;愈恨你,就愈爱你,这样矛盾的心情,令我的脾气变得暴躁。现在,我不打算再违反自己的心意了,我想爱你。” “如果,”她羞怯的声音愈来愈细小,“我在这里跟你做爱,你还会报警把我抓起来吗?” “我还是要把你关起来,关在我身边。”黎俊扬转过身,低下头深情地攫住她的唇…… 当激情平复,方雨央获得满足的身躯被黎俊扬拥在怀中,直到他察觉到滑过他胸膛的湿意是她的泪之后,他惊坐起来,将她布满泪痕的小脸捧起来。 “我弄痛你了吗?” 她摇头,“我哭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为什么哭?”其实他已着穿了一切,满足与骄傲顿时充满整个胸腔。 她难为情地低垂下脸,“你一定觉得我很放荡。 无耻。“ 他听了大笑,语气温柔的说:“你不用难为情,因为我很喜欢。” 他的话令她的脸更红,“我想说的是……我怕你又误会我了,我过去……” “不要说了!”他皱眉打断她的话,“我不要听你的过去。” 他严厉的语气和神情令她止住的泪又浮上眼眶。 “该死!”他低咒一声,然后紧紧拥住她。“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管你是辛尘的女人,还是靳轩的恋人,我都要你!” 这是他第一次明白说出要她,而且他的声音里饱含似自心灵深处发出来的深情,方雨央被深深震撼了,她感到心已被无边的喜悦充满。 可是…… 黎俊扬一手抬起她的下颔,要她面对他,“我要你说,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噢,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方雨央深情地呐喊出来。 黎俊扬喜悦的笑着,俯头攫住她的唇。 第六章 第二天方雨央起床时黎俊扬已经不在了,她不禁有些失落,他应该叫醒她的,因为他要到日本一个星期,她再累也要起来送他。 中午时,他的属下回来拿方雨央的护照,说奉黎俊扬的命令要她一起到纽约。 能和心上人到纽约让方雨央兴奋不已,她极力说服管伯、李姨和钱美伶同行,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纽约之行。 临行前一天,方雨央踌躇了好久,才拿起电话打给辛尘。 我一定会被骂死的。在等待辛尘接电话时,她暗忖着。 果然,辛尘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大吼。 “该死的,你到底跑到哪了?” “我和黎俊扬在一起。”她考虑过要说谎,但她从不说谎。 “我的天!”辛尘先是惊呼一声,接着吼道:“你怎么又和他扯在一起?” “一场意外,他现在对我很好……”她本想继续解释,但被他打断。 他听都不想听她的解释,这自问道:“这些日子你都跟他在一起?” “恩” “跟他上床了、‘ “不关你的事。”方雨央避过这个问题。 她的闪避清楚回答他的问题。他沉声问:“他答应给你多少钱?” “辛尘,你不要这么下流好不好?我又不是妓女,他干嘛给我钱?”方雨央的语气尖锐了起来。 “那你干嘛跟他上床?” “‘因为我爱他!” “爱”他冷哼一声,“你吸白粉吸昏头啦,他根本不爱你!” “我知道他现在还不爱我,但他一定是有相当程度的喜欢我,才能接受我。我相信只要我肯付出,用我的爱感动他,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的。” “所以你就主动上他的床?”辛尘受不了地吼道,“你在这行待了两年,你难道不晓得男人是很下贱的,你主动上他的床,他就不会珍惜你了。” “我不会玩爱情游戏。” “你太天真、率直了。”他在电话那端为她摇头、为她叹气。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执著于自己的爱,和爱人的方式。“压抑了两年,我只觉得痛苦。但我很高兴他还没有结婚,我要把握他。” “你忘了上一次他是如何摧毁你的吗?”辛尘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 “我想通了。”方雨央感到惭愧的说:“摧毁我的人是我自己。我不该因为受到挫折就自暴自弃,我现在很后悔这两年荒唐的生活。” “很好,这两年,我对你充满内疚,每天都在自责,几乎说破了嘴也无法让你振作起来,你的‘爱’可真厉害。”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辛尘,我不是你,不肯付出又奢望爱。”她知道他过去的那一段爱,他还没有从过去的爱中挣扎出来。“你去找她吧,不要死要面子硬撑了。要是她结婚,你就后悔莫及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每次他的伤口被掀开,他就避而不谈。“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你不可能只是打电话来当我的爱情顾问。” “我要去纽约,这段期间就麻烦你帮我多留意我父母的需要。”她央求道。 “没问题,祝你旅途愉快。”他说完就挂断电话了。 方雨央一行人先飞到日本接黎俊扬,再直飞纽约。 黎俊标包了商务舱和头等舱,而管伯、李姨和钱美价订的都是经济舱的位子,方雨央看着偌大的头等舱,怎么也不肯让他们坐经济舱。 青龙在他们搭机前,特地从日本赶回别墅接方雨央,这样的安排足见黎俊扬有多么重视她。 当青龙知道管怕他们也要去时,忍不住调侃道:“管伯,你愈者愈胡涂了,竟敢去当电灯泡。” 管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等你跟雨央相处过后,你就知道根本没有人抵挡得了她的笑容。” 青龙大笑,“我看俊扬多了一个情敌,李姨要吃雨央的醋了。” 方雨央走近他们,刚好听见青龙后面的话,笑着拍拍管伯的肩膀,“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什么?”青龙好奇的问。 管伯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方雨央笑吟吟地代为回答,“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飞机起飞后,管伯、李姨、钱美伶都睡着了,青龙轻声说:“俊扬不会高兴你这样的安排。”事实上,俊扬会气死。 “才不会。”方雨央绽开笑颜。 她俏丽的娇颜因恋爱而特别明亮,看得青龙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承认管伯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人抗拒得了她的勉力,连黎俊扬也无法幸免。 黎俊扬上飞机后,看见一群超大的电灯泡,脸都黑了。“怎么他们也在?” “美伶放暑假,她说没去过纽约很想跟我一起去,我不忍心拒绝地。李姨年纪大了,都还没出过国,而且她留在台湾一定会很想念美伶,所以我便邀她跟我们去。李姨去,管伯也一定要去,因为他有重要的任务。况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出国旅行,多好玩!”说完,方雨央伸臂勾住他的脖子,以吻诉说她的思念。 青龙识相地走到最后排,和管伯他们坐在一起,学他们开始睡觉。 方雨央的吻彻底瓦解黎俊扬的自制,他咬着她的唇嘀咕,“他们要来就算了,为什么要挤到头等舱,太可恶了。” “你别怪他们,是我硬要他们坐头等舱的。”她被吻得晕头转向,不能理解他的怒气。“你生气了吗?” “当然气!”他低吼一声。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他一张俊脸黑得像撒旦;愤怒和欲求不满的危险撒旦。 ‘走,我们到厕所。“他拉着她的手站起来。 “到厕所干嘛?” 他邪恶地笑看着她,“你会不知道?” 他眼里狂烧的欲望同时也燃烧了她,她很想不顾一切的跟他做爱,但她有她的矜待。 她坐回位子上,从他掌中扯回手,“我不要,这里是公共场所,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看到。” “我要把他们赶走。”他跨步往后走去。 “不要这样。”她连忙拉住他,央求道,“他们都睡着了。” 黎俊杨俊脸上的僵硬被她的哀求融化了,他坐回椅子,退一步的说:“好吧,就依你,可是你要补偿我。” “谢谢你。”她以为他真的让步了,高兴地歪着小脸,“我一定补偿你,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 “好,我们就在这里做爱,反正他们都睡着了,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就可以了。”他无视于她的害羞和无助,迳自解开她衬衫的钮扣。 “黎俊扬,你疯了!” “把我逼疯的人是谁?” 她薄弱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黎俊扬,她焦急又气愤地说:“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低垂着艳红的小脸,“我不晓得怎么做。” “骗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抬起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毫无设防地坠入一双纯净的黑眸里。 方雨央眨着天真的大眼,微启嫣红的小嘴,嗫嚅道:“这里是飞机上……” 黎俊扬几乎大笑出来,但在她责难的目光中克制住。他含着笑,手指轻柔地抚弄她细致的下巴,“你真的不懂,是吗?” 她轻点红透的娇颜。 “别担心,我是很好的老师。”他深情地举起她的手轻吻她的手背。 “怎么做?”她不太甘愿的问。 “拉下我的拉练。” 方雨央惊愕地张大眼,“会被人看见!” ·········· “谢谢你。”他真心的感谢。 方雨央睁开双眼,美丽的眼眸含幽带怨。不过她很快克制住翻腾的情绪,抿了抿唇,“不客气。” 黎俊扬轻笑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换我来满足你。” “不用。”她立即回绝,并懊恼他一定看出了她未得到满足的情欲。天啊,她怎么可以承认,多丢脸啊,更何况是要在这里解决。 “真的不需要吗?” “谢谢你,不过我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气恼他得意的眼神,却莫可奈何,无法跟他争辩,因为她必须全神贯注于灭火上。 “欲求不满的感觉我很了解,那是很痛苦的。”他笑嘻嘻地再度提出诱人的建议,“让我帮你吧。” “不必!”方雨央气得站起来想回座,但双腿因情欲而酥软无力,在他面前踉跄了一下,最后是在他的笑声中让他扶着人座。 “我根本不需要!”在他嘲弄的目光下,她再强调一次。但她仿佛听见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尖叫抗议:你虐待我们,我们十分需要男人! 真是气死她了。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而他又有意无意地碰触她。 她再也忍不住了,红着脸呼儒道:“请你。” 黎俊扬摇头,恶劣地说:“我刚才可是求了好久。” ‘你哪有!“她睁起美眸控诉的瞪着他。 他扬高一眉,亦用眼神控诉她的态度。 她轻叹口气,“麻烦你。” “求我。”他再度被她娇弱又充满勇气的美迷惑了。 “求你,我需要你。” 欲望逐渐冷却后,方雨央拉开他仍滞留在她胸间的手,“对不起,我去厕所整理一下。” 她羞渐得无法面对任何人,低着头跑向厕所,正要关门时,赫然发现他的手抵在门上。 飞机上狭小的厕所根本挤不进两个人,但黎俊扬还是砰地关上门并上锁。 虽然欲火焚身很痛苦,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俊扬,你出去,我要上厕所!” 他无动于衷,“我不信,这一定是你的藉口。” “真的啦。”她羞窘的低喊。 “好。”他托住她的臀部强迫她站起来,帮她打开马桶盖并拉下她的底裤再放她坐下。“你上呀。” “黎俊扬,你该死!你出去啦。”她气得握拳用力捶他的胸膛,“我真的要上厕所!” 他伸手把她羞窘的脸压入他的小腹,“别害羞,要就快开始。不然,我要接手了。” 她把脸理过他坚硬的腹肌上,无法再忍地解放。 她受不了这种窘迫,不停地流着泪臭骂他:“你卑鄙。 无耻、下流,我很你、恨你、恨你!“ 可是爱与恨只有一线之隔,方雨央的恨很快又被爱冲走。 飞机突然遇到乱流,震动刚烈,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两人,她一手扶着墙,另一手攀着强壮的他,两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双双呐喊出声。 过了~会儿,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黎俊扬和方雨央。 “喂,我们听到你们的叫声,请问发生了什么 事?“空姐担忧地猛敲门,浑然忘了一间厕所内怎么会同时出现男声和女声。 方雨央娇躯一僵,“她……” 黎俊扬迅速按住她的嘴,锐利的眼眸四下搜寻着,接着,无法置信地看着她的手指压在扩音器的按钮上。 方雨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自己犯下的铝,但她全身都着火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小心地移开她的手,关掉扩音器。他很想大笑,但紧绷的欲望却不允许,他不待外面的人走开,即在她体内重振雄风。 “先生,你没事吧?”空姐在外头焦急地喊。 “对不起,没事,你走吧。” “可是……”空姐还是不放心。 “别担心,他们没事。”青龙的声音响起,他带走空姐,但不忘暗示里面的人继续。“我们只听到一声甜美的娇吟,很遗憾听不到接下来的。” 激情的颠峰太过刺激,他们在高潮中双双呐喊出来。 激情过后,黎俊扬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他要欣赏她,激情中的她娇艳狂野,而激情过后的她妩媚动人。 他珍爱地轻抚着她小巧玲珑的下巴,双目凝视着她娇美的脸庞,“你让我疯狂了。” “噢,我应该感到惭愧,可是……”方雨央美丽的眼眸里闪烁清纯与激艳的光彩,娇媚极了。想到刚才的小插曲,她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疯狂过。”说完,他也克制不了地放声大笑。 方雨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她一直用手掌心蒙住小脸,娇躯仍虚软无力、轻微战栗。但她更感羞耻的是,她竟无法后悔刚才经历的一切,她无法怪他退她做那件事,反而更想依靠他。 黎俊扬看见她眼角闪烁的泪光,温柔地扳过她的小脸,黑眸细细研究她娇羞的美颜,“怎么了?” 方雨央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她吸着鼻子,埋怨地指控,“你让我变成了可怕的女人。” 他仰头大笑。与她的反应南辕北辙,他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彻底的泄欲令他觉得轻松愉快。“你这个可怕的女人,我要定你的一生一世了。” 她瞪大双眸,他的话点亮了她的大眼,“你说什么?” 他对着她明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许下拥有她的誓言。“我的爱,我要定你的一生~世了。” 强烈的喜悦贯穿方雨央的四肢百骸,艳丽的红唇微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要定你的一生一世。”说完,黎俊扬伸臂拥她入怀。 第七章 方雨央的娇吟开启纽约的黎明。 “爱。”黎俊扬的唇齿轻咬她白皙动人的颈项,技巧纯熟的双手很快在她身上点燃欲火,她张开双腿欢迎他。 “爱,我们换别的姿势。” “什么?”她不懂地嘤咛出声。 黎俊扬翻身让她跨坐在他身上,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调整她的位置。当她沉入包围住他,他的手抓住床柱,克制不去碰触她,完整欣赏她在他眼前晃动的美丽胸脯、纤细如蛇舞的腰肢、结合清纯与艳媚的美颜、跨开的白皙大腿…… 自从昨晚她被黎俊扬带上这张床后,他就霸道的不许她睡,一直做爱到黎明。 “辛苦你了。”黎俊扬亲了一下她的粉颊,然后翻身下床。“七天之后,我来接你,我要带你去牧场。” 他的话驱走了她的瞌睡虫。“你说什么?” “你先和管怕他们游览纽约,七天后,你就完全属于我。”说完,他走进浴室,快速地冲了一个澡,赤裸着身子走出来。 方雨央羞赧地别开目光,轻声说:“我还以为你可以和我们一起逛纽约。” 他被她脸红的反应逗笑了,穿上长裤衬衫后坐在床沿,低头轻吻她娇红的粉顿,“还会害羞?” 她对这个令人羞耻的问题避而不答,低语着,“我好想和你手牵手,漫步在纽约的街道上。” “你还敢说。”黎俊扬瞪她一眼,责难道:“你带美伶来之前,就该想到这点。” “为什么不能带他们来?”她反驳回去,他打一开始看到他们眼来就不高兴了。 “我不希望我们的行为带给孩子错误的示范。” 方雨央的脸更红了,双眸发亮,期待他说出纠正他们错误示范的方法……就是结婚。 但他令她失望透了,他只是再亲她一下,并表示再不走就再也离不开她的床了。 他走的时候,同时也带走她的期待和希望。 不,她不能对他失去信心。他不是说七天后要带她去牧场,他一定是想在满天星光下向她求婚,那可比在纽约污浊的空气下求婚还浪漫千百倍。 他们分别后的第六天一大早,黎俊扬便出现在公寓内,方雨央惊喜地睁大眼睛,“你不是说明天才会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管怕他们要搭今晚的飞机回台湾,我想在他们离开前亲自带他们逛逛纽约。” 黎俊扬是为了这个理由回来没错,但一见到她,满脑子只想把她抱上床。 她看穿了他黑眸里闪烁的情火,故意伸手刺激他,“黎俊扬,你的衬衫上有污渍。”她调皮的在他胸膛上画圆圈。 黎俊扬的脉搏迅速狂跳,在什么都不能做的情况下,他的脸因克制被她点燃的欲望而紧绷。 他退后数步,瞄了钱美伶一眼,努力忍住吻她的冲动。“别这样,美伶还小,见不得这种场面。” 看见他受她影响,方雨央愈形得意,她的手精准地找到他的乳头,用力掐了一下。“我背对着美伶,她看不见的。” 他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警告,“别得意,我会要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那至少是十个钟头以后的事。”目前她是安全的,所以一点也不怕。 黎俊扬露出邪邪的笑容,“待会我要在纽约的街道上,吻得你双腿发软,挑逗得你全身酥软,那绝对比在飞机上刺激。不过我会小心不弄肿你的娇唇,以免露出马脚。” 方雨央倒抽一口气,“黎俊扬,我发誓,你要敢再让我丢脸,我就跟他们一起搭机回台湾。” “由不得你。”他嘴角噙着胜利的笑容走向其他人,“你们今天原定的计划是到哪里参观?” ‘俄们要去shopping. “钱美伶兴奋道。”雨央姊姊要买一件公主穿的洋装送我,还有,我要买礼物送给同学。“ “没问题。”他笑着点头,“走吧。” 甫出门没多久,黎俊扬便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第一个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管伯。 “管伯变了,我从小到大都没看他笑过。”他惊讶的对红鹤说。 “没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拿着棍子追打我们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变的?简直年轻了十岁。”黎俊扬啧啧称奇。 红鹤露出神秘的笑容,“你自己慢慢发掘什么是令管伯返老还童的秘方吧。” 第二个令他惊奇的是李姨。 四十岁就为丈夫守寡至今,向来只穿黑衣黑长裙的李姨也开放起来,在方雨央的要求下,换上一套样式高雅的红色旗袍。 接着令他惊奇的是钱美伶。 害羞内向的钱美价紧黏着方雨央,跟方雨央在一起,她似乎变成一个活泼、很有自信、充满天真笑容的小女孩。 看了看改变极大的三人,黎俊扬唇角突然扬起,“我知道了,是雨央的笑容感染了他们。” 她太动人了,不仅是她的美令纽约博物馆里陈列的美女画像失色,她的善良与欢笑更深深吸引着每个认识她的人。 “我总算领教了方雨央的魅力。” 嗯,尤其在床上。黎俊扬邪恶地心想。 红鹤沉思了一下,开口问道:“使杨,你觉得雨央真如你所说,是辛尘的女人,而且邪恶地勾引靳轩吗?”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六天。 黎俊扬皱起眉,“别提醒我她是个虚伪的婊子。” 红鹤转头看他,有些惊讶的说:“难道你看不出来雨央多么清纯吗?” 黎俊扬的眉皱得更深,“我说过别提了。”她是个婊子的事实令他难过,但她今后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黎俊扬一行人逛到下午三点左右,他的欲望已绷到极点,他数度暗示方雨央,但她都置之不理。 此刻他们正在第五大道的一间知名儿童服饰店,方雨央忙着帮钱美伶挑衣服。 “美伶,就买这件,你穿上真好看。” “真的吗?”走出试衣间的钱美伶兴奋的转向奶奶。 李姨点点头,“好看是好看,可是要五百美金,太贵了。” “我说过要送给美伶的嘛。”方雨央边说边掏出皮包。 “我来。”黎俊扬拿出金卡。 “这怎么好意思。”李婉连忙推辞。 ‘你要送?“方雨央笑咪咪地迎上他燃着欲火的眼,”那我另外挑一件送给美伶。美伶,来,这次挑我要送你的。“ 黎俊扬把她拉开,低声道:“我要你,我们随便找个藉口离开。”他从不曾被一个女人逼至如此,也不曾如此想要一个女人。 方雨央终于正视他一再的暗示与要求,像对一个顽童般耐心的解释,“俊扬,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对。 他们今晚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再忍耐一下?还有,请你克制你的举止,我不希望你的色情举动令其他人尴尬。“ “色情举动!”他不悦的瞪着她,“我已经六天没碰你了,而且你又在我身边,不断用笑容挑逗我。” “请你自重。”她红着脸坚持。 见鬼!从来就只有他疏离女人,尤其他最讨厌不知分寸纠缠不休的女人。该死,现在他和女人的角色竟互调了,还被她训了一顿,但他应该感谢她的自制。 “谢谢你的提醒。”他僵硬地转身离开。 “黎俊扬。”方雨央不忍见他饱受情欲的煎熬,开口唤住他,羞赧地给他承诺,‘“今晚……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黎俊扬转身,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谢谢你。” 他真该感激她顾全大局,可是不知怎么地,他心里有无法理解的苦恼,无关乎性的苦闷,那究竟是什么? “好累喔。”方雨央走进公寓,突然意识到原本热闹的公寓如今只有他们两人,她突然羞赧了起来。 黎俊扬带着她扑进柔软的沙发,“现在,你还想逃到哪?” “浴室。”他只不过是压在她身上,她已浑身酥软。“我想先洗澡。” “你想。”他饥渴地吻住她,不一会儿便将她的唇吻得红肿。 “好痛……”她娇唤道,眼中也燃起和他相同的情欲之火,双腿邀请地磨蹭着他的大腿。 当猛爆的激情渐渐归于平静,沙发上的两人仍紧紧拥抱对方,浓情蜜意地在对方身上洒下细吻。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黎俊扬,电话。”这里是他的公寓,他应该接电话。 但他正忘情地吻着她饱满的胸脯,对她的话听而不闻。 她只好接起电话,“喂。” “俊扬,你人在哪里?”简翊语气着急地问。 “抱歉,我请他听电话。”见他仍不理不睬,一双手只顾着抚摸她,她只好拿着话筒贴近他耳边。 简翊原本想说的话在听见女人的声音时顿住,直到听见黎俊扬低沉的声音,他才火爆地大吼:“我的天,你竟然还在床上!你忘了今晚科斯卡的宴会吗?” 黎俊扬呻吟一声,“我的确忘了,对不起,阿翊,我立刻起到。”他挂掉电话后,用力咬了下她的乳头,埋怨道:“都是你害的。” “好痛!”并不是真的很痛,但她故意大呼,小嘴微吸,“这怎么能怪我?” 他拉着她起来,“陪我一起去参加宴会。” 她懒洋洋地躺回去,“不要,我好累,我要休息。” “不准。”他干脆把她抱起来,走进浴室,途自打开冷水冲澡,冲掉身体因她而起的燥热。 “你好霸道。”方雨央在冷水下直打哆嚷。 他迅速抹上香皂,见她仍在蘑菇,催促道:“动作快点,你们女人洗澡最慢了。” 他冲掉身上的泡沫后,干脆动手帮她洗澡,最后,连她换衣服都由他一手包办。 在黎俊扬新颖的私人飞机里,方雨央情做地躺在豪华的皮椅中,手上拿着一只高脚杯,轻吸着杯中的香核。 “我还是宁愿待在家里睡觉。” “不要提醒我为什么迟到。”黎俊扬理首在文件中,抱怨的咕吨,“我这辈子,除非病得爬不起来,否则从不曾迟到。” 方雨央体贴地保持安静,不打扰他办公。她把酒杯凑到鼻前,满足地吸进酒香,好久没有闻到香槟独特的香味了。 但她节制地一杯即止,继续好奇地研究飞机里豪华的布置。这架飞机和他的公寓一样,只有三个字能形容如此的豪华:超有钱。 好几次,黎俊扬从公文中抬起眼偷看她。她安静得像个有教养的女孩,言行举止端庄,他怀疑她还有什么优点是他尚未发觉的。他想,应该没有了吧,否则她就真的是女神了。 简翊一见到黎俊扬,立即快步走过来,“我以为你跟科斯卡一样,生平最不能忍受不懂得掌握时间的人。” 方雨央望着同样高大、英俊潇洒的简翊,如果享誉国际的全球科技的总裁和总经理都到的话,想必这是场重要的宴会。 简翊的视线落在方雨央身上时,惊艳得无法移开目光。 她绽露害羞的笑容,“别怪我,不关我的事。” “我知道。”简翊呆呆地应答。 知道他们必定有公事要讨论,方雨央把手从黎俊扬臂弯中抽出,“你忙的话,别管我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嗯。”公事摆第一的黎俊杨立即和简翊找个安静的角落讨论事情。 简翊有趣地想,俊扬若看见全场男士都为方雨央的美如疑如醉时,他还能如此沉稳的谈公事吗? 或者,使扬带方雨央来别有深意?毕竟一个漂亮的秘书或女伴有助于谈判,甚至成为谈判的筹码。 是吗?方雨央是谈判的筹码吗? “晦,女孩!” 方雨央转向叫她的人,认出他时脸上浮现万分的惊喜。“啊,是你!” 和他认识是在黎俊扬离开纽约的那天早上,她独自上街,不小心走进一条小巷子,发现他被持枪的歹徒恐吓,歹徒本来也要杀她灭口,但她以机智救了他们两人。然后在他心脏病发作时,陪他坐救护车到医院,并留在医院照顾他一整天。 科斯卡认出这个救了他一个,充满机智与善良的女孩时,激动地拥抱住她,“好女孩,我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在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关心的问:“你的身体好了吗?” 他们忘年的友谊就在共患难的那一天建立起来,可是当时科斯卡因心脏病发忘了说出自己的名字,方雨央也因太过担忧他的病情忘了问,也忘了自我介绍,所以直到分手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科斯卡拍拍胸膛,满面红光地笑着,“你看,不都好了吗?” 方雨央微笑地观察他,这才松了口气。“嗯,气色很好。我那天回家煮了晚餐带到医院时,医院说你已经转院了,害我好担心。” “唉,你走以后,我又昏迷了,我的手下在我昏迷时,帮我办理转院。”科斯卡开心道。“不过我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纽约最着名的私家侦探找你,但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报答你了。” “你不要这么见外,知道你健康,我就放心了。”方雨央真诚地说。 “我们难得再次相逢,来,让我这个主人好好招待你。”科斯卡热情地与她闲话家常,询问她在纽约的生活。 在这个宴会中,方雨央先是以黎俊杨女伴的身分出现,现在又被美国科技首富搂着,霎时,全场都在谈论这位姿容绝艳的东方美人究竟是何来头。 “俊扬,方雨央是你安排和科斯卡谈判的筹码之一吗?”简翊纳闷地问着全神研究合约的黎俊扬。 科斯卡是美国科技首富,性格以刁钻、难以取悦闻名。他拥有一项电脑科技不可或缺的元件发明专利权,黎俊扬势必要得到这项专利的独家代理权,他要在短短一年内量产,让电脑科技突破现有的技术。 “你在胡说什么?”黎俊扬抬起紧皱的眉头,严厉而不耐烦地道:“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估算所需的成本。” “看方雨央和科斯卡谈笑风生的模样,我们可能不需要这么累了。”简翊指着会场另一个角落说。 “那个女人!”黎俊扬转头一看,立即把文件丢给简诩,从座位上跳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要去夺回方雨央。 科斯卡刚好看见黎俊扬一脸醋劲的走来,他笑着说:“雨央,你的男朋友朝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方雨央回头看见怒气冲冲的黎俊杨。 “噢,科斯卡,待会我帮你们介绍时,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们之前就认识,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认识的冒险经过。” 科斯卡点头,他已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保护;他是个名人,凡是和他名字扯上的女人容易让人误会。 “好,我们把它当作我们两人的秘密。将来你若需要我时,尽管来找我,不管任何事,我都会帮你。” 他甚至已决定将她的名字列入他的遗嘱里。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这么客气。”方雨央又看黎俊杨一眼,见他沉着一张脸,想起他霸道的火气,她先对科斯卡解释,“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生气,可是你别误会,他是一个很优秀也很好的男人。” “我知道他。”科斯卡笑道。“很杰出的天才,勉强配得上你、” 方雨央被他的话逗笑了,“科斯卡,别开玩笑了,我配不上他。但是……”她偷偷告诉他,“我要他的姓氏。” 他笑着点头,“很好,做人要有目标。” “科斯卡,你好。”黎俊扬风度翩翩地与他握手,并立刻把方雨央楼入怀中。 “你认识科斯卡?”她惊讶地问道。 “你不晓得他是谁吗?”他挑眉反问。 “科斯卡呀。”她一脸天真地回答。 黎俊扬瞪着她,仿佛她是白痴般的告诉她,“他是美国的科技首富,家喻户晓的科技之父。” “喔,我好像听你提起过他,我记得你说科斯卡是你的偶像。”她不假思索的说。 闻言,黎俊扬脸有些红了。 “你也会脸红呀!”方雨央惊呼。 “我感到很荣幸。”科斯卡乐极地大笑。“如果我知道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崇拜者,或许我们早就有合作机会。” 黎俊扬和科斯卡寒暄几句之后,他看着方雨央, 严肃的质问:“你怎么会和科斯卡在一起,而且看起来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有什么不对?我们是朋友呀。”她谈笑道。 她的那句“我们是朋友”感动了七十岁的科斯卡。现在的年轻人,有本事的把他当敌人,没本事的人只会巴结他。而这位中国女孩,有他见过最纯真的眼睛,也是他遇见第一个在知道他的身分时,没有露出势利眼神的人。 “黎先生,你去和我公司的副总裁谈合约的细节。 至于雨央,就由我来帮你照顾吧。“科斯卡笑着看他吃醋的样子。”怎么,你怕我这老头子把她吃了不成?“ “当然不是。”黎使扬嘴里说得客气,但眼神传出的讯息可不是如此。 “哈、哈、哈。”科斯卡仰首大笑,“年轻人,我向你保证,她在我身边很安全。倒是你要好好把握这么美好的女孩。”说完,他不客气地把方雨央带走。 简翊吹了声口哨,“方雨央的魁力真是无远弗届,连科斯卡都无法幸免。” “我太大意了。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绑住她。” “什么?”简翊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们去找约翰谈吧。”黎俊扬现在只想赶快把公事谈完,然后带方雨央到牧场,让她真正属于他。 第八章 方雨央在黎俊扬怀中缓缓睁开眼睛,视野广阔的玻璃墙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地,牧场清新的空气令她有股冲动想赤脚夫膜拜那片诱人的绿地。 “好美!”美丽的景色令她从他的怀中惊跳起来,吵醒了他。“噢,对不起,吵到你了。” “你要去哪里?”黎俊扬睡眼惺松问道。他真的很困,昨晚来到牧场已是半夜三点,而他在书房忙到黎明才睡觉。 “你继续睡,我出去踏青。”她说着就下床。 他伸手捞回她,把头压在她的小腹上,要她当他的枕头。“不行,你是我的枕头,我没起床,你哪都不能去。” “去你的枕头,我在你心目中只有一个枕头的地位吗?”她气得把枕头砸到他头上。 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是什么呀? 黎俊扬立刻改以甜言蜜语诱哄,“你不知道枕头对我有多重要吗?我会认枕头,不是爱的枕头就睡不着。” “把你的爱留给这颗枕头吧。”她用力丢了一颗枕头给他,趁他来不及阻止之际离开房间。 半小时过去了,黎俊扬闭着眼睛就是睡不着。他从不曾如此,气冲冲地翻身下床,四处寻找她,最后是在马厩中找到她。 “黎俊扬,你快来看!”方雨央蹲在地上,很高兴看见他来,对他绽露一个甜美的笑容。 他看傻眼了,此刻他终于了解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她的笑颜绝对足以倾城倾国。 “好伟大,对不对?”她敬畏地看着一只刚生产完的母猫,和一堆甫出生的可爱小猫。“好可爱喔!” 若不是眼前这堆猫,他会以为她说的是她自己。 他喃喃道:“你才可爱。” 她睁着大眼转向他,“对了,你怎么不继续睡?” “没有你,我睡不着。”他打了个呵欠,可怜兮兮的说。 方雨央挽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好吧,我陪你睡觉。” 黎俊扬回到床上,拿她当枕头躺,他很快就入睡。 但人睡前,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竟对她产生了依赖…… 方雨央小睡片刻便睡不着了,她保持安静小心地翻身,趴着欣赏他的俊容。他有一张英俊的面容,教她看千百回也不厌倦。 沉睡了两个小时后,黎俊扬缓缓睁开眼眸,愉悦地发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环在她腰上的手一紧,翻身亲吻她诱人的红唇。 过了一会儿,他才离开她的唇,她在他怀中伸展僵硬的筋骨,咧嘴笑道:“等了好久,你终于醒了。” 他伸臂搂住她的腰,享受她柔软滑腻的肤触。 “你伸懒腰的模样好可爱,像极了今早发现的可爱猫咪。” 她被他赞美得有点脸红,“我才没你吸引人,你英俊得令人百看不厌。” “你醒来很久了?” “嗯,大概有一个小时了。” “你该不会就一直盯着我吧。” “没办法,谁教我是你的枕头。”她的话让他心头甜丝丝的。 “想必我被你偷看光了。”他支着头,一手掀开被子,黑眸梭巡过她细腻的肌肤,另一只手玩着她的一只蓓蕾。 “住手,黎俊扬。”她脸色羞红地抓开他的手。 “我们不能一天做好几次爱,简直太堕落了!” 他放声大笑,从来没有女人主动离开他的床,还大骂他堕落。大笑之后,他缩回手,故作严肃地问:“那访问方雨央小姐,我们接下来的时间要做什么?帮你剪脚指甲吗?” “很迷人的提议。”她拉着被单跳下床,抬高下已回视他傲慢玩笑的神情。“不过,我想那可以留到晚上再做。” 他扯住被单,“现在还害羞?” 她用力扯回被单,脸红地辩驳道:“当然不是,只是怕你又起色心。” “你伤了我男人的自尊了。”她还真会伤人。 “才怪,你的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见他一脸的不豫,她又恢复温柔模样,轻声轻语解释,“我只是想,你这么难得排出假日,我们应该到户外走走,别浪费了大好时光。你平常一定很少在阳光下运动,对不对?” 黎俊扬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以为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不会死缠他的,但她就是这么特别。 抑或是… 他想起她对他常有疏离感,难道他不是她唯一所爱?这并非不可能,她有太多选择,科斯卡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去打篮球,好不好?”方雨央开心地提议。 “好。”黎俊扬冷漠地下床,不看她一眼地换衣服。 “真奇怪,冰箱里怎么尽是些生菜水果。”方雨央打开冰箱找出面包和牛奶递给他。 “没点好吃的吗?”黎俊扬接过她递过来的冷面包,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拿冷面包喂他。 她耸耸肩,“抱歉,我不会煮菜。” “我以为你一定会煮,才叫佣人们离开的。”他只好勉强吃了。 “那我今晚练习煮,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终于像一般女人会说的话了。 方雨央边吃边拿着一瓶牛奶往外走。 “你要去哪?” “我要拿牛奶喂小猫咪。” 她就这样走出去了?完全不在乎他? “黎俊扬,我们来比赛。”在篮球场上,方雨央右手中指漂亮地转着篮球朝他宣战,“我赢的话,以后我没说可以时你不能碰我,扰乱我的心。” “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 “看过你上次的球技之后,我十分有把握赢你。” 她哈哈大笑,仿佛她真赢了。 “哼,你真的把我看扁了,是不是?”他咬牙切齿道。 “是,没错。”她骄傲地抬高下巴,“我告诉你, 我以前曾被选为校队,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好,我赌了。”黎俊扬接下挑战书,并立下邪恶的条款。“如果我赢了,在回台湾的飞机上,你还要像上次那样任我玩。”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他竟敢那样说她,玩“我一定要赢你!”方雨央气得把球抛向天。 比赛开始。 黎俊扬较高,轻易抢到球。基于上次和小朋友打篮球的经验,他在这场比赛中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卯足了劲全力以赴。 比赛结束时,黎俊扬以十分之差赢了方雨央,她沮丧地哭了出来,在她的泪水攻势下,他感觉自己全军覆没了。 他温柔地牵着她的手走到湖边,脱去两人的衣服,用最甜蜜的情话止住她的泪,接着用最狂野的激情让她忘了一切。 激情过后,他们手牵着手倘佯于大自然中,享受温馨的宁静。 方雨央突然出声打破宁静,好奇地说:“俊扬,告诉我,你学生时代的生活,好不好?” 黎俊杨微笑地想,她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在她好奇的踉神下,他谈起学生时代那段疯狂的岁月。 她听得津津有味,频频大笑,不时提出千奇百怪的问题。 她的笑容如此天真烂漫,仿佛她也回到了学生时代。他相信,她的学生时代一定也是多彩多姿。 他突然想多了解她一点。“谈谈你自己。” 方雨央愉快的笑容在听见他的话后消失,“不用了,我没什么好炫耀的。” 她对过去这两年的自己感到可耻,吸毒、喝酒。 玩弄男人,还在喝得醉茫茫时出手伤他,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的一生像光辉灿烂的烟火,而我的则像一片布满地雷的沙丘。你不管碰到哪个地雷,都会讨厌我。” “那谈谈科斯卡。” 她瞥他一眼,“你已经知道他是我的朋友了。” 他的面色一沉,眼中燃着妒火,“那天你们在谈什么?他是不是要你做他的情妇?” “黎俊扬!”方雨央霍地自地上跳了起来,一张甜美的脸蛋都气绿了。“你怎么可以这么龌龊、下流!” “不然你教我怎么想?”他眼神狂暴地大吼。 她气得跑到湖边,“如果我是科斯卡的情妇,我就被水淹死!” 黎俊扬着穿她的意图,极度害怕地狂奔向她,大喊:“不要跳下去,这个湖底都是烂泥。” 他的警告太晚了,方雨央不顾一切跳下湖。 果然,湖虽不是很深,但湖底都是烂泥,她轻踩了一下就陷了下去,这意味着她会被烂泥吞噬,她的心不禁慌了起来,挣扎着想浮出水面。 黎俊扬纵身跳下湖,从背后抓住她,奋力游回岸边,安全的将她拖上岸。 “雨央,我快被你吓死了。”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方雨央还在生气,眼神责怪、埋怨地看着他,“现在,你应该跟我道歉。” “对不起!都是简翊说你的勉力无远弗届,连科斯卡都无法幸免,被你迷得团团转。” 方雨央呵呵笑出声,“你们太夸张了,其实我哪有什么魅力呀,科斯卡对我好,是因为我们在患难中认识的,所以我们的友情建立得快且牢,我们可以说是患难之交。” 闻言,黎俊扬惊跳起来,锐利的眸子瞅住她。 “啊!”她发觉自己说溜嘴,捂住嘴巴时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患难?从实招来,不难说谎。”他语气严厉地说。 其实她也不会说谎,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和科斯卡认识的经过告诉他。 “你竟敢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我要惩罚你。”他气得七窍生烟,把她的头用力接到湖水里,直到她快没气才揪起她的头,“说,你以后不敢这么冒险了。” 没想到会遭此粗鲁的对待,方雨央眼角噙着委屈的泪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她不从,又惩罚了她一次。 这回她边哭边说:“我……下次不敢了……” “好吧,这一次就原谅你,别哭了……”黎俊扬俯下头,用舌头温柔地舔掉她脸上的每一滴泪水,然后,他们渐升的体温很快把身上的水珠蒸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黎俊扬带她在黄昏时,骑马奔驰在草原上,晚上和她一起研究食谱,深夜的时候拉着她手夜深偏幅洞,然后在辽阔的星空下做爱。 在他殷勤的态度和温柔体贴的表现中,方雨央醉了、感动了。她以前就深爱他,现在,她愿意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奉献给他。 这一天是他们留在牧场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躺在辽阔的星空下,以方雨央坚持的方式,性感而徐缓地做爱。 黎俊扬黑色的眼眸燃着细小的火焰,手指轻轻抚弄她的身躯,方雨央咬住唇,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她原以为这种做爱方式会很美好、很梦幻,但现在她发现这种缓慢的调情令她更加觉得邪恶及难为情。 “你再抵抗呀。”黎俊扬的手缓缓滑进她大腿间的缝隙,抚摸她的花蕾。 他的手指温和地进入她的体内,慢得令她忍不住抡起粉拳打他,“快点……” 当他们的气息平复之后,黎俊扬满意地对她说:“雨央,我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他还没说出来,方雨央的心就飞上了天。 她等待已久的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在灿烂的星空下,他对她许下婚姻的承诺。星星访佛会说话,派一颗闪亮划过天际的流星使者,来实现她的愿望。 噢,她是那么地期望,期望到她的娇躯都战栗了。 “请你,”他清晰、自信地说:“做我的情妇。” “什么?”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你做我的情妇。”他很乐意地重复。 “情妇”她猛摇头,“不!我才不要做你的情妇!” 若是换成别的女人,黎俊扬会立刻转身离去,因为她们的拒绝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金钱。但方雨央值得更高的价码,她甚至是无价的,他愿意让步。 “等你看了我开给你的价钱,若要再增加,我绝对照付。” “不!不!不!”她睁大双眼,歇斯底里地大吼:“我说不要就是不要!我不要你的钱!我不要做你的情妇!” “为什么?”她的拒绝令他感到震惊,额上开始冒出冷汗。 她的拒绝竟令他产生强烈的恐惧,原来自和她相逢之后常常产生的莫名感觉就是恐惧。 他竟然恐惧她不在乎他! 喉咙好像塞进一颗大石头,方雨央忍痛努力发出声音,“因为我爱你,我还以为你也爱我。” 他莫名的恐惧感很快被她的话冲散,他皱紧双眉地说:“我爱你,我也不相信你爱我。但我不妨告诉你,这一生我只爱靳轩的母亲,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她说爱他,但他压根不信,因为他太清楚她的底细了。 而他爱她吗?当然不!她很迷人,迷住他了,但在他心中,她永远无法和天真烂漫的小文相比,她只是个妓女。她或许可以一辈子都不会令他厌倦,但他不会娶她侮辱自己、侮辱家族。 “我不信!”方雨央悲愤的喊道,她相信他也爱他。“我又不是瞎子,看不出你对我的感觉,那是爱!你爱我!” “那是你一相情愿的幻想。”他开始克制自己的情感,开始说服自己:失去她,他也不在乎。他无情地说:“如果你不签约做我的情妇,我不能真正拥有你,那我们就到此为止,我立刻派人把你送走,从此我们不再见面。” “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她漂亮的脸蛋布满泪水,因痛苦而扭曲。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被你迷住了!我要你,非要不可。可是你拒绝了我,我总不能强迫你,把你关起来或用锁把你锁在我身边吧?”她的痛苦和泪水揪住他的心,但若无法用合约绑住她,他宁愿放弃,他不与别的男人共享她。 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他冷漠的脸孔,屈服道:“你轻而易举地让我爱上你,你用我的爱绑住我自己,让我无从选择。” 她的话让黎俊扬松了一大口气。 “抱住我。”她颤抖地要求,“请你抱住我。” 他依言抱住了她,紧得两人之间没有缝隙。“我很高兴你选择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我会好好疼借你的。” 方雨央闭上眼睛,手紧紧地环住他,仿佛怕他消失。 天边又有一颗流星划过,她就像一颗坠人黑暗里的流星,配不上天之骄子的他。 她更用力抱住他,就算在黑暗的世界里,她还有他,不是吗? “签吧。”黎俊扬把一份契约书摊在桌上。 方雨央痛苦地看着契约其中一条,“你不准我拥有别的男人,我可以对你做同样的要求吗?” “你没有权利。”他柔声回答。 “一年一亿,还有这里所有的东西……”她十分惊讶,“你真慷慨。” “这全是你开口要的,你忘了吗?不够的话,尽管追加,我负担得起。” “你说什么?这全是我要求的?”她不解的问。 她似乎不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不过他相信她只是在装傻。他笑着提醒她,“有一次我问你,你要什么礼物,你说你要一大片土地,上面要有像这间屋子一样豪华漂亮的房子、要一架私人飞机、车库里要有一辆劳斯莱斯和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 “天啊,你竟然以为我要的是这些?”方雨央悲惨地做结论,“你根本不懂我的心。” 黎俊扬抬起她的下巴,面对她悲伤的小脸,他微微—笑,“好哀怨的小脸,做我的情妇,真的有这么惨吗?” 方雨央不想看他那张充满自信的脸,低下头在契约上签下她的名字。只是她当着他的面,把“情妇契约”中的“情妇”改成了“爱情”,变成了一张“爱情契约”,并在页尾以娟秀的字迹写着… 我,方雨央,不要黎俊扬赠予的任何东西,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专属爱人,并以爱立此据。 “写得真好。” 他看了之后,竟只回她“写得真好”这四个字方雨央的心坠落深渊谷底、万劫不复了。 “别担心,我说过我会疼惜你,而我从不食言。” 他不能理解她的悲伤,但愿意体谅她,所以他抱起她走进房间,格外温柔地对她做爱。 方雨央确定他沉睡之后,含着泪下床。 当她走进书房,拿起电话拨给辛尘时,泪已爬满脸,哭得语不成调。“喂……是……是辛尘吗?” “雨央!”尽管相隔大半个地球,辛尘仍是立即听出她的哭声。 “辛尘,你有没有空,我好想找个人聊天。”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黎俊扬欺负了?” “辛尘,我好难过。”方雨央紧抓着话筒又开始哭。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他问了好几声, 都没得到回答。他急得要死,她却只晓得哭。 方雨央好不容易才开口回答,“我原本以为黎俊扬会娶我,我是那么的坚信,可是他只要我做他的情妇。” 闻言,辛尘有不好的预感,“你答应做他的情妇了?” “恩” “该死!”辛尘在电话那端大吼大叫。“你干嘛答应?被欺负一次还不够吗?还要历史重演吗?” 她伤心地哭泣着,“他说这是我能拥有他的唯一方法,而我好爱他,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可是这不是对付男人的好方法。” “对不起,我没办法玩爱情游戏。” 辛尘深皱着眉头,“你就是太率直了。” 她重重叹一口气,“我只是一个堕落的女人,本来就不配做他的妻子。” “不,你绝对不是。”辛尘想起她柔美的小脸和纯善的心,忍不住暗叹口气,两年前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你确定你真的爱他吗?” “嗯” “好吧,我帮你。” “不要,辛尘,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增加你的困扰,我只是突然想找个人听我说话。” 他心中已有腹案。“雨央,别想那么多了,乖,回去睡觉。” “谢谢你听我说话。再见,辛尘。” 方雨央放下话筒,含泪转身准备回房,打开书房的门时,惊讶地看见黎俊扬站在门外,背靠着墙,英俊的脸庞冷若冰霜。 “黎俊扬,你怎么不吭一声,吓了我一大跳。”她很快擦干眼泪,不想让他看见她伤心的哭泣。 “你和辛尘联络?”一股强烈的情感汹涌地冲击他的心,他否认那是嫉妒。他瞧不起她,又怎么会嫉妒她和辛尘的关系。 “你偷听我讲电话?” “没有。”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我打开门时,听见你叫辛尘的名字,就立刻出来了。” 他的态度明白告诉她,他又先入为主地误会她了。 她走到他面前,恳求地抓住他的手臂,“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很想找个朋友聊天,所以才打电话给辛尘。” “别碰我!”他激动地甩开她的手,冷嗤一声,“我可以想像你们在聊什么。” “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他……” “住口。”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它就像一阵冷风刮过她。“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言。” “我没有说谎……” 他打量她纯真的脸孔,嘲讽道:“你们一定很得意,从我身上骗了一大笔钱吧? 或许你们从两年前就开始计划钓我,而不是靳轩。“ “根本不是…”他的误会对方雨央的打击太大了,她一时无法接受,更无法开口解释。 他仿佛不愿再看到她的别开脸,令她止住的泪水又扑簌簌的流下。这一次她没有费事擦干眼泪,反正他不会再珍惜她的泪水了。 “算了。”黎俊扬用手指爬梳头发,将遭她背叛的痛苦压抑在心底深处。“都已经签下了契约,我不会收回已属于你的权益。只是,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这一年中,别再和辛尘有任何瓜葛。” 没有什么比他的误解更教她伤心了,她哭喊道:“黎俊扬,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么下贱、龌龊的吗? 难道我们这两个星期来的甜蜜,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吗?“ “意义?”他笑自己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在你身上花了上亿的钱还没有意义吗?” “我不是说钱,我是说你心里没有一点点爱我吗?”她伤心地呐喊。 “你的美丽令我心动。”他冰冷的目光揪着她泪湿协山、脸,“不过,不管你有多美丽、多让我心动,在我心中,妓女永远就是妓女。” 而她还普天真的以为他爱她……方雨央痛苦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颓然闭上泪流不止的眼。 稍晚,黎俊扬走进房间时,方雨央已经哭得没什么知觉,也不知道他送来了。直到他的手触碰到她,她惊讶地看向他,清楚看见他眼里闪烁她熟悉的欲火。 “不要!”她本能地抗拒。 但黎俊扬无视于她的抗拒,一把将她拉到床边,强迫她跪在床上,拉高她的睡衣,扯掉她的内裤。方雨央痛苦地喊叫一声,撕裂般的痛楚让她本能的挣扎,但他一只手压住她的背部,阻止她的挣扎,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强迫她扭动以刺激他。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意念:她不是龌龊下流的妓女。 他一离开她的身体,她立刻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背对着他躺下。 黎俊扬着了她半晌,不发一语地离开。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他们夜复一夜地做爱,但他们之间不再有浓情蜜意、欢笑和好闹,只剩下纯粹的性交易。 第九章 黎俊扬每天搭机上下班,回到牧场总是十二点以后,回来之后只要求她的性,黑暗中没有说半句话, 甚至没看她的脸,所以他不知道方雨央变了。 白天,方雨央一个人待在牧场,地处偏僻的广大牧场只有她和马厩里的小猫和马。 她每天固定时间喂猫、喂马、刷洗马匹、整理房子,除了吃着自己随便弄的食物外,她几乎没有开口。 一到天黑她就上床,直到黎俊扬回来把她弄醒,他要她或坐、或躺、或立,她都没有意见。 她已成功地关闭自己的心。 这一天,黎俊扬在释放地大吼之后,终于厌倦了她的毫无反应。他以为她是故意与他作对,愤怒地吼道:“你到底怎么搞的,冷得像条死鱼。” 方雨央还是没理他,迳自拉起被单遮住身子,背对着他。 黎俊扬愤怒地打开电灯,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震惊地发现她的转变。她变得好瘦,原来红润的脸颊凹陷下去,热情的双眼空洞无神。 她的模样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他的声音因沉痛而沙哑,“雨央,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很小,仿佛怕吓着她。 方雨央没有挣扎也没有回答,只是在他面前闭上眼睛,若不是她还有呼吸,看起来就像死了。 倏地,黎俊扬疯狂地摇晃她的肩膀,痛苦地大喊:“你为什么如此沉默?你在惩罚我近日对你的冷漠和忽略吗?” 他知道自己的力气一定弄痛了她,但她连吭都没吭一声,她毫无朝气的模样令他心痛至极。 他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有股冲动想唤醒她,可是她看起来是如此苍白和脆弱,此刻地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长叹一口气,他放开她,颓丧地走出房间。 天终于亮了,黎俊扬全身僵硬地起床,拉开窗廉,明亮的阳光刺痛他一夜未合的眼。接着他走到厨房,为自己冲了一杯特浓的黑咖啡。 他今天一定得到公司,因为有一个总值超过十亿美金的合作案等他去签约,但他无法出门,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无心工作;昨天之前,他从不认为自己会为了女人而无心工作。 雨央昨天的模样吓坏了他,他无法抛下她离开。 昨晚他彻夜难眠,她毫无生气、脆弱的模样不断抽痛他的心。直到黎明前一刻,他才领悟,他多么希望再见到她对他绽露的甜美笑脸、狂热爱着他的眼神、为他展现的娇态,和多么希望再听到她说:“我爱你。” 他又是多么恐惧失去她的爱。 失去她的感觉,就像失去了生命中的阳光。 黎俊扬决定打电话给简翊要代他去主持今天的会议,但是当他转身想拿起墙上的电话却看见方雨央时,他忘了打电话,他的心里除了她穿不下其他的人事物。 他看见她背对着他,在梳理台前不知道忙些什么。他没有叫她,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纤细苗条的美丽背影。一会儿之后,他突然知道他为什么没察觉她走进厨房,因为她始终没发出半点声响。 她安静得像缕幽魂。 方雨央看见黎俊扬时,无神的眼眸闪烁了下,随即垂下小脸,如惊弓之鸟迅速离开房子,到马厩喂小猫和马。 “雨央!”黎使杨捉住她比印象中更纤细的手臂,扳过她的身体面对他。她清瘦的容颜再度扯痛他的心。 方雨央的脸垂得更低了。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瞥了他一眼后便转着别处,“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瘦?你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他温柔的语气令方雨央惊讶,但不敢再有喜悦,因为她怕他的温柔只是假象,他的温柔只是为了证明她是个妓女。 黎俊扬牵起她的小手,领着她走向椅子,带着她一起坐下。 她挣扎着想抽回手,可他不但没有放开她,还把她抱到大腿上。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但她却全身僵硬。 “放轻松点,你紧绷得好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他紧紧拥着她,不断轻吻她清瘦的脸颊和白皙的颈项。 直到感到她在他怀中放松,他才开始低声诉说:“雨央,我很抱歉那天说了那样的话,我真是个混球,对吗?” 他没有勇气听她的回答,接着往下说:“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爱上了你!” 方雨央听见他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望着他。乌黑的眼眸不再空洞无神,而是带着激动的控诉,控诉他的谎言。 “真的。”她恢复生气的眼神是多么可爱呀,黎俊扬露出多日来不曾有过的微笑。可是他的微笑很快消失,因为他想起自己的挣扎和对她的多次伤害。 “可是那个时候,你是靳轩的女朋友。或许是冲击实在太大了,所以我很自然地把你当成是辛尘的女人,那会让我心里舒服点,因为我实在无法跟自己的儿子抢女朋友。” 方雨央猛烈摇头,激动道:“我从来没有爱过靳轩。” 他紧抱住她,语气同样激动地说:“可是我很高兴当时误会你,因为那样,我才有理由拥有你。” “拥有我?”她死去已久的心因他爱的告白而复活,但仍充满不确定的害怕。“我以为你是在虐待我!” “那天在车上,我根本不想伤害你,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身体,它就像自己找到天堂的路般冲过去了。 事后,我只能用那堆伤害你的烂理由掩饰自己的良心。“ “我们再次相遇时,你是真的要把我送过警察局吗?” “我那时真的那么想过,因为不把你关进去,我一定又会被你迷惑。”他在她的瞪视下,提起勇气继续告白。 “你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拿我拿手的篮球和我作对,让我很没面子的在朋友、小孩面前输给一个女人。你不知道,我从不曾被一个女人以教训的口吻训我[ 举动太色情] 你不知道,从不曾有女人拿冷面包喂我,而我只在意她在不在乎我。你不知道,我从不曾为了哪个女人忘了工作。你不知道,我从不曾在同一天,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发现那么多的惊奇。那一天在出席科斯卡的宴会前,我心里还在想:要是她再令我感到惊奇的话,就是女神了。你不知道,我从不曾因为一个女人拒绝做我的情妇,就心痛得几乎发狂。后来我知道了,原来那就是爱!” “噢!”方雨央先是紧紧搂住他的肩膀,接着又激动的锤打他,“黎俊扬,你好过分!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爱你吗?失去你的爱,她死过一回又一回。 第一回,她为了埋藏对你的爱,用毒用酒都毒不死、淹不死在她心中的影子。第二回,她几乎疯了,可是又被你一大堆‘你不知道’的爱感动的醒了。这一回,你确定知道她有多爱你了吗?“ “知道了,我知道了。”黎俊扬把脸深深理进她芳香的颈窝,感动地呐喊。“如果我再辜负你,就让我遭天打雷劈吧。” “不行!”方雨央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怒放,嘴角噙着一朵美丽的笑花,“我会舍不得。” “我爱你、我爱你……”他的唇封缄住她的。 “我也是……”她迷蒙地低吟。 在两颗心紧紧的契合下,他们进出的火焰,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更狂猛、更炽烈,最后,他们乘着爱的火焰飞上了天堂。 方雨央躺在他怀里,轻声问道:“俊杨,你睡着了吗?” “嗯,没有。”黎俊扬努力撑开眼皮,彻夜未眠加上狂野的纵情,他的精力已经被榨干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当你的情妇吗?” “嗯。”他闭着眼睛回答,“因为你爱我。” “很高兴你终于了解了。”她顽皮地笑了一下,“不过,你需要清醒。”她用力拔起他一根体毛。 “噢!”他痛得跳起来,翻身压住她。“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她阻止他欲覆下的唇,“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见她一脸的认真,他敛起玩笑的心也认真起来。 “我愿意做你的情妇,除了因为爱你,还有就是自认为配不上你。可是后来我发现错了,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把自己变成妓女,又怎能期望你的尊重呢?” “我承认过了,我以前很混帐。”他给她一个丝毫不带挑逗,却带着无尽歉意的温柔的吻。 “不要再吻我了。”方雨央用手堵住他的唇。他的吻,等于欲望之钥。“我的话还没说完。” 可是他偏不如她的意,他愈是闲躲,他愈是执意要吻到她,幸好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他们的激情序曲。 “黎俊扬,你的电话。”有过上次的经验,方雨央不敢接他的电话了。 “你叫我什么?”黎俊扬半合的眼眸闪着危险的光芒。 “你的电话啦。”她假装没听见他的话,翻身下床。 他一伸长臂把她捞回怀中,“你叫我什么?” 他危险的目光告诉她,、她若不依,他就要她好看。编生她就是不依地紧抿着唇。 “好,看我怎么驯服你。”他先是精蜒点水地轻吻她的脸,每一寸都不放过,然后伸出舌头诱惑她。 方雨央太清楚诱惑的结果会是什么,她曾告他,“也许公司的人找你有重要的事。” “我知道,今天要签署一份超过十亿美金的合约。” “那你还不快去!”她紧张地叫道,忘了自己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 “等我驯服了这张刁钻的嘴之后。”他好整以暇地诱惑着她。 “我怎么称呼你很重要吗?”比十亿美金的合约还重要? 黎俊杨挪动一下身躯,深情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对,很重要。” “如果我不连名带姓叫你,你就会到公司了吗?” 方雨央知道自己在浪费他的时间,可是此刻甜蜜的感觉让她的心跳得好快,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 她点点头,“是。” 她咬了一下唇后,缓缓吐出:“俊扬。”不过是个称呼而且……喔,她别再欺骗自己了,这种感觉太棒了,好像真的拥有了他。 “真可惜,我还没开始折磨你。”说完,他接起电话。是简翊打来的,而他脸上的表情由玩笑变得严肃。 辛尘在纽约的公司大闹,靳轩也来了。 “好,我立刻回去。” “你要去上班?”她在他挂掉电话之后问。 “嗯。”他很快亲了她一下,然后下床走进浴室。 方雨央跟着他起来,帮他准备早餐,并送他到门口。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到门口。”他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些。 她张开嘴,但很快又闭起来。她想起了要和他谈的事。 她的表现令他的脸又严肃了起来,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方雨央心中百味杂陈地目送黎俊扬远离。 她好想给他承诺,更多的甜言蜜语,可是…… 她想了好久,还是拿不定自己该怎么做。 黎俊扬离开两个小时后,宁静的牧场突然响起直升机的声音。 方雨央正在马厩,闻声立刻冲到门口。看见不是黎俊扬回来时,她失望的心很快被好奇和恐惧取代,因为整座牧场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见一个美丽、气质高雅、穿着合宜的女人和三名男子走近,其中两名男子穿着警察的制服。 她听见美丽的女人以英语告诉警察,她必须和她私下先谈谈。 “我认识你吗?”方雨央自然地以英语问那名美丽的女人。 待走进屋子后,美丽的女人才开口。“我是俊扬的未婚妻,颜如玉。” “未婚妻?”他有未婚妻了? “你这女人真不要胜,竟敢勾引我未婚夫。” 话声方落,颜如玉扬手给她两个耳光,把她的头都打偏了。 “男人拥有情妇是很正常的,我也不会过问。可是我原本以为你是什么明星之类的,找人调查之后,才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商界没有人不知道你的花名。更可恶的是你还吸毒、企图杀人!你这种下三滥的女人连做俊扬的情妇都没资格。” “企图杀人我才没有。”方雨央大声否认。 “还说没有!”颜如玉解开衬衫扣子,转身拉下衣领,露出肩呷骨上一道微红的伤疤。 方雨央想起来了,她就是那天和俊扬同车的女人。 颜如玉把和她同行的男子和两位警察请进来。 那名穿着昂贵西装的美国男子开口道:“我是律师,我的当事人颜如王小姐要控告这位方雨央小姐企图谋杀,请予以逮捕。” 方雨央震惊地猛摇着头,“不!我没有!”她恐惧地看着两名警察朝她走来。 “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其中一名警察提醒她。 她聪明地闭口,不再多说,顺从地任警察将手铐铐在她的手腕上。 三天后,方雨央临时聘请的律师来到拘留所,态度有很明显的改变。“方小姐,没想到你真的认识科斯卡·艾默生,我很荣幸能够见到他。” “他愿意帮我吗?”方雨央担心地问。 “何止愿意。”律师笑容满面的说:“我一跟他说明你的情况,他就和我一同前来。天啊,他还夸赞我的法律素养。” “雨央。”等不及见她的科斯卡走进拘留所里接她。 方雨央惊喜他的出现,“科斯卡,你真的来了!” 两天前,她请求律师去找科斯卡时,律师还不相信她认识他。 “你的忙我当然要帮。”科斯卡笑着说。 “真抱歉,如此麻烦你。” “一点也不。”科斯卡愉悦的咧嘴笑着,“我想,我的魅力一定高过黎俊扬,否则你怎么会找我呢?” “方雨央!”后来赶到的黎俊扬简直气死了,他没有科斯卡幸运,他可是花了极大的人力及物力才找到她。“你为什么找他,不找我?” “俊杨!”方雨央一见到他,立刻转过身背对他。 她为自己过去的罪行赧颜,没脸见他。“你一定知道我过去有多坏了。” “不,辛尘和靳轩跟我解释过了,过去都是我的错。”黎俊扬轻轻握住她的肩,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她惊讶地抬起头,“辛尘来美国了?你和他们谈过了?”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犯了这么大的错。”他的声音因心痛而使咽。“我真的好抱歉。” “不,是我自己不好。”她流出懊悔的眼泪,“我觉得好惭愧,我一点都配不上你,还妄想你娶我。” “别再说了。”他紧紧抱住她,“我要娶你,今天就要娶你,我们立刻飞到拉斯维加斯结婚。” “不。”她推开他,“我现在不能跟你结婚。” “为什么不能?”他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忍住摇晃她的冲动。 “还记得三天前,我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吗?本来我还拿不定主意,可是现在我决定了。” 他轻点一下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嫁给你。” “什么情况?” “我……”她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羞愧地说了:“在我还是妓女的身分下。” “不准这样说你自己!” “可是这是事实。” “你说过的,如果你是妓女,我就是淫虫。” 她被他的话逗笑了。“不,你才不是。你是科技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全世界的人都敬佩你的成就,也期待你新的研究能改造世界。你瞧,你是如此伟大,而我呢?唉!”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上次在科斯卡的舞会上,他对我说,我很有潜力成为成功的领导者,愿意栽培我,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一段时间。” “等等。”黎使场转头看向一脸得意的科斯卡,“是真的吗?你要栽培她?” 科斯卡含笑的点头。 黎俊扬轻哼一声,“你别以为是科斯卡的救命恩人,他就会对你好,那你就错了。他是个出名的魔鬼总裁,对员工十分严格、要求又高,他公司的员工平均上班十八个小时。你接受他个人的栽培,恐怕被操得小命都没有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也很乐意教导你。” “科斯卡,对不起,他不是批评你。”方雨央先对科斯卡道歉,然后回头生气地对黎俊扬说:“你还敢批评人家!我在商业周刊看过你们两人的报导,你是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你的员工平均一天工作二十小时呢。而且你想要教导雨央,她躲避流言都来不及了,还有心学习吗?” “科斯卡说得对。”方雨央抱住他,柔柔地央求,“不要为难我好吗?请你试着了解我。” “我了解,为了你的自尊和骄傲,所以我必须妥协。”他无奈地叹一口气,“好吧,谁教我亏欠你太多。” “谢谢你。”她没有太多的喜悦,因为这个决定势必造成两人短暂分离。但她十分感动,他真的了解她,而且还有宽大的胸襟允许她追求自己的理想。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嫁给我,我们今天先飞到拉斯维加斯结婚。” “噢!”她被“嫁给我”那三个字感动得说不出话,她想在成功之后才嫁给他,可是她开不了口拒绝。 “这是我放你走的唯一条件。”他在她拒绝前再度开口。“当然,我们暂时不对外公布,因为公布了,就枉费你的苦心。可是每天晚上八点以后一定要在一起,过一般正常的夫妻生活。” 方雨央感动地流出眼泪,“我十分乐意、十分荣幸嫁给你,但要每天晚上八点以前下班,恐怕……” 黎俊扬听见她答应他的求婚后,高兴地紧紧环住她,“一切交给我,你的人、你的心、还有你的事业。” 他们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身旁还有观众,深情地拥吻着,许下一生一世不变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