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模拟:我要打造爽文人生》 【彩蛋】一段普通人的模拟人生 18岁,你读了大学 你以为自己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开始荒废学业,无所事事。 20岁,你大二结束,挂了好几科,看着母亲偷偷掉眼泪,你开始悔恨自己前两年幼稚的行为,于是开始努力。 22岁,你大学毕业了,却发现找不到一份令自己满意的工作。 26岁,你看着身边的人都结了婚,婚礼的份子钱逐年递增 春节回家,父母从带你串亲戚变成了带你去见相亲对象,见了十几个姑娘,你每次都觉得和那个她比差了一点。 28岁,你遇到了一个和你遭遇差不多的姑娘,你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她说:你还不错 你喝了一口可乐说:你也是。 你还不确定喜不喜欢她 双方家长就已经准备好了订婚宴, 结婚的前一周,你和朋友出去喝酒 你说,不想结婚 朋友说,你啊,就是想太多。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29岁,你们终于结了婚 婚礼办的不大不小,朋友来的不多不少,攒了几年想要去实现理想的钱,搭在了这一场百人的私人庙会上。 婚礼进行到中间,司仪带着标准的商业化微笑对着台下的亲朋喊道: 要不要让他们亲一个! 台下那些人跟着一起起哄 不知道为什么 你简简单单的亲了一口 俩人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站位 你小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那个昨天还看不惯你倒腾模型的新娘愣了一下说:我也爱你 你不确定她是不是对你说的 就像你不确定是不是对她说的一样 婚礼结束后,并没有你想象的浪漫 你听着外屋的新娘一笔一笔的算着份子钱,想着不过才两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想着想着,洞房夜就睡着了。 30岁,她怀孕了 辞掉了工作,在家养胎。 你在公司逐渐有了点地位手里管着十来个人,独立负责一个项目 结婚前陪嫁的那辆20万左右的车也变成了你一个人的独享 但你依然不敢放松,每次加班,电话那头都是抱怨与委屈,但你不能争辩什么 谁让她怀了你的孩子 在这一刻 不论是她的父母还是你的父母都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 31岁,你的孩子落地了 前前后后连孕检带住院费花了10万块钱 不过无所谓,你看着你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高兴的仿佛这是你的新生。 32岁,这是人生最不愿意重复的一年,平均睡眠3小时 孩子每一个小时都要闹腾一次,第二天拖着睡不醒的眼睛去上班 老板说你上班不干活 回家媳妇说你不干活 你想了半天不明白,那谁干活呢? 那辆开了3年的车,成为了你真正的家,你不在抱怨路上拥堵的交通,你甚至开始希望,再多堵一会儿 回到家,你关了发动机,在车上点了一根烟 这是你每天最幸福的十分钟 车前是功名利禄,车尾是柴米油盐 35岁,你因为身体越来越差,加班越来越少下,晋升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 那天下班,媳妇告诉你,孩子要上幼儿园了,双语的一个月3000 你皱了皱眉头,那边就已经不耐烦了 “四单元的老王家孩子,一个月6000” “你已经这样了,你想让孩子也输?” 你没说话,回屋给媳妇转了6000块钱 这笔钱,你原本打算给自己过个生日,买个新电脑。 38岁,孩子上了一年级 老师说一年级最关键,打好基础很重要 你笑着说,是是是,老师您多照顾 新生接待的老师看着你不明事理的脸,给你指了一条明路 “课外辅导班,一个月2200" 40岁,你的孩子上了三年级 老师说,三年级,最关键,承上启下很重要 你笑着说:是是是,正打算再报个补习班 44岁,你的孩子上了初中 有一天回到家,他对你说爸爸,我想学钢琴 你犹豫了很久,没吭声 你以为这些年,你已经习惯了 但那句”爸爸现在买不起”你始终说不出口 好在孩子比较懂事 他说:爸爸没事,要不我先学陶笛也可以 你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却开心不起来。 46岁,孩子上了一个不好不差的高中,有一天你在开会,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电话里说你的孩子在学校打架了,叫你去一趟 你唯唯诺诺的向那个比你还小5岁的领导请了个假,到学校又被老师训了一通 无非台词就是那一句 你们做家长的就知道工作,能不能陪陪孩子你看着这个老师,有点可笑 好像当时说: 家长在外辛苦点 多赚点钱让孩子多补补课的和他不是一个人 50岁,孩子上了大学 很争气,是一个一本,他学的专业你有点看不懂,你只知道工作不一定好找,而且学费还死贵 你和他深夜想聊聊 准备了半斤白酒,一碟花生米,你说着那些曾经你最讨厌的话,还是要为以后工作着想,挑个热门的专业,活着比热爱重要 你们从交流变成了争吵 你发现,你老了 老到可能都打不过这个18岁的孩子 你说不过他,只能说一句:我是你爸爸! 孩子看着你,知道再怎么争辩都没用,这场确立你最后威严的酒局不欢而散 你听的不真切 在孩子回自己屋的路上,好像叨叨了一句“我不想活的像你一样” 怎么就哭了呢? 50岁的人了一定是酒太辣了对不对,一定是酒太辣了! 55岁,孩子工作了,似乎有一点理解你了,但你却反了过来,你说不要妥协。 56岁,孩子也结婚了 你问他喜欢那个姑娘么 他愣了愣说:喜欢吧。 60岁,辛苦了一辈子,想出去走走,跟身边的那个人过了30年 你依旧分不清到底喜不喜欢 你们开始规划旅游路线,这么多年了 你们还是存在分歧,还是在争吵 某个瞬间,你觉得,这样可能也挺好 一切都准备好了 儿子却说:爸妈,我工作太忙了,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孩子么 你们退了机票,又回到了30年前。 70岁,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不用天天操心了,你下定决心说:一定要去玩一趟 可是手边的拐杖 只能支持你走到楼下的花园。 75岁,你在医院的病床上 身边聚满了人,你迷迷糊糊的看见医生揺了摇头,周围那些人神情肃穆 你明白了,你要死掉了 你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你突然问自己,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呢? 你想起来30岁的那场婚礼 原来,那时候,你就死掉了吧 依照惯例 死前的3秒,你的大脑要走马灯倒叙你这75个年头的一生,画面一张一张的过 1秒 2秒 两秒过去了 你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秒内的回忆 第3秒 突然你笑了 原来已经回到了15岁的那一年,你看见一个男孩 他叼着一袋牛奶,背着书包从另一个女孩家的阳台下跑过,那个男孩朝窗户里看了看 那是15岁的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子 你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了 最后一秒你努力的回忆着 然后终于笑了出来 3秒过去了 身边的人突然间开始嚎啕大哭,你可能听不清了 你最后听到的嘈杂的声音 是一群十五六的少年起着哄说的: 答应他 答应他 … 第1章 爽文人生 “请各位注意,模拟人生传送装置即将开启。” “本次模拟机会共计3次,无论结果与否,请大家坦然对待。” “诸天万界,亿万人生,酸甜苦辣,人间一瞬,预祝各位好运。” 一个宽阔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当广播响过之后。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赌徒般的狂热。 人群中,有一人却格外与众不同。 顾顺轻合双眸,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场上热烈的气氛所打扰。 他的呼吸不疾不徐,好像并没有把这次宝贵的模拟人生机会放在眼里。 若干年前,大华国突然灵气复苏,一个叫万界人生模拟的游戏降临世间。 与此同时,天地大变,动植物都发生了变异,城市沦为异怪的乐园,世界变得无比凶险。 好在有模拟器的存在,才让人类得以龟缩在几个高墙包围的安全区里,苟且偷生。 模拟人生里面潜藏着无数的机遇和资源。 所有人都可以通过模拟,进入诸天万界,开启新的模拟人生。 如果能够逆天改命,便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一飞冲天。 就比如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进入商业世界,回归后创立四十大盗,名震大华。 一个平平无奇的外卖员,进入仙侠世界,回归后推演练气功法,开启修仙时代。 无数逆天改命的璀璨事迹吸引着一批又一批不信命的人前仆后继。 只为了能在模拟人生中逆转乾坤,获得高等评价,从而在现实世界也能够飞黄腾达。 广场四周的命晶石缓缓亮起,无数雪花般的光点自天空飘落。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段迥然不同的人生。 “求求给我一个好一点的世界吧,我可不想像上次模拟一样,刚出生就被饿狼叼走了。” “让我做个男人吧,变身真是恶心死了。” “拜托让我当个人吧,上一世的老鼠我受够了。” 无数人开始祈祷,希望能够进入一个安详富足的世界,这样模拟也会简单很多。 顾顺睁开了眼眸,抬起手看着无数光点从指尖滑落。 跟表面的泰然自若截然相反,他现在正慌得一批。 几分钟之前,他刚穿越到这个叫蓝星的世界。 屁股还没捂热,就被莫名其妙拉来了这个模拟传送广场。 通过记忆他得知,原身用尽自己所有的钱财,企图放手一搏,逆天改命。 结果连续两次模拟都以短命告终。 一口气没上来,猝死当场,身体被顾顺这个地球灵魂所占据。 顾顺眼下只剩下了一次模拟机会。 如果不能获得什么机遇,那么身无分文又没有靠山的他只能被赶出安全区,被迫加入拓荒队。最终在异兽横行的荒野被怪物吃掉。 “模拟人生,是个游戏吗?” “谁来告诉我,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金手指,我的金手指呢?” 彷徨间,顾顺的头顶被一个光点砸中,一段文字逐渐在脑海中浮现。 【第三次模拟人生已开启】 【模拟世界,普通都市】 【天赋选择:你可以选择一项天赋带入模拟世界。当改变关键人生节点后,将有概率获得额外天赋选择机会】 【天赋1:红颜薄命(f级),你的颜值将会增加20%,同时寿命减少20岁】 【天赋2:社交达人(f级),你是自来熟,可以很快跟陌生人打成一片,也很容易被打成一片,请注意安全】 【天赋3:胎教(f级),你受过良好的胎教,智慧适当提升,3岁后失效】 …… 【天赋10:至尊非酋(f级),你终生无法获奖,欧皇将是你的一生之敌】 看着眼前这灰溜溜的一片f级天赋,非酋没跑了。 顾顺啧了啧嘴。 说实话这些天赋没一个好的,简直就是矮个子里拔将军,全是矬子。 正当顾顺在为挑哪个天赋发愁时。 他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道金光。 【检测到异界灵魂,符合额外天赋激活条件,正在为你匹配随机天赋】 【匹配完成】 【恭喜获得可继承天赋:爽文人生(无级别),你将在每次模拟时获得一项主角特质,开启非凡的爽文人生】 【天赋被动已生效】 【身为天命之子,你将拥有以上所有天赋,并带入模拟世界】 顾顺兴奋起来。 果然,解决选择困难症的最好方法就是我全都要。 “等等,什么“红颜薄命”跟“至尊非酋”就不用要了吧。” 【身为天命之子,你的所有初始属性已达到上限,无需手动或随机调整】 【请确认开启你的爽文人生】 顾顺爽了,原来这就是穿越者的金手指啊,爽文他很喜欢。 “确认” 【0岁,你出生了,是个男孩。】 【1岁,由于你从小受到了良好的胎教,已经可以说话了】 【3岁,你在幼儿园跟小朋友们打成一片】 【4岁,高颜值的你收获了初恋】 【6岁,家境富足的你上了全球最好的小学】 【7岁,你参演的电影,收获了30亿票房】 【9岁,你告别演艺圈,开始练习滑雪】 【11岁,你成了全球最年轻的滑雪锦标赛亚军】 【12岁,你成功逃过了雪崩】 【13岁,你参加冬奥会,获得了银牌。你不服气,发誓下一届一定要夺金】 【15岁,你的颜值享誉全球,收获了无数粉丝】 【16岁,你被自己帅死了】 【人生总结:短命的你给世界留下了无数精彩瞬间,你的粉丝会永远记得你】 “记得你妹啊,这算什么爽文人生,爷16岁就死了,太特么短点了吧。” 顾顺要是有个键盘,绝对抄起来砸它丫的。 【是否开启模拟人生】 顾顺现在别无选择,他只能选择开启。 不过在进入之前,他还需要知道如何才能获得更好的奖励。 他只有这一次模拟机会了,不成功便成仁。 【系统将会根据你的人生表现进行评价,如果想要获得更高的评价,你可以选择任意人生节点进行修正,重置人生,逆天改命。评价越高奖励越高】 【注意:由于蝴蝶效应的缘故,你在任意人生节点的改变都会影响未来的人生走向,并超脱本次模拟的预测,任何脱离系统控制的选择都带有极大的风险,甚至导致模拟提前结束。非必要不建议尝试】 “原来如此”顾顺大致理解了这个模拟人生游戏的玩法。 也就是说模拟开始后,他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对未来整个人生走向引发无数种的可能。 如果选择随波逐流,什么也不做,那么人生就会按照系统提供的模拟走下去。 而想要获得更好的奖励,就要逆天改命,在关键节点做出更优的选择。 这种做法是有巨大风险的,好坏难测。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顾顺只能背水一战了。 【是否开启模拟人生】系统再次提示到。 “是” 【正在为你开启模拟人生】 【祝你好运】 第2章 便宜爸妈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顾顺的意识逐渐模糊。 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漆黑昏暗的地方。 四周全是粘稠温暖的液体。 他想要活动一下手脚,可是却办不到。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困意迅速将他笼罩,不久便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道刺眼的光线和无数嘈杂的声音将他吵醒。 四周原本柔软的墙壁爆发出了巨大的推力,仿佛要将他从这片温暖的地方给挤出去。 在这里待舒服了的顾顺哪肯离开,便又使劲往里挤了挤。 这下子让外面乱了套。 “不好了,孩子胎位不正,这是难产。” “孩子脑袋太大,发育也太好了吧。” “我没看错吧,这孩子刚才是不是往里面钻了下子。” “都别废话,启用备用方案,准备剖腹产。” 没多久,顾顺感觉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脚,往外拽去。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拼命反抗,可还是被半拖半拽的弄了出去。 “生了,生了,是个男婴。” 刚出生的顾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便被放到水龙头上清洗起了身体。 随后护士便开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主要是让他哭一声,好确认没有呛到,以及通过哭声确认健康情况。 光着屁屁的顾顺就这么被倒悬着,拼命拍打着背部。 “咦,奇怪,这孩子怎么不哭。” “哭呀,快哭呀!” 快放开我,要死了。 顾顺非常难受的挥舞着小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产房外,顾顺这一世的父亲焦急的搓着手,之前从产房里传出来的消息不容乐观。 孩子难产了,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 正在紧张的等待间,护士抱着顾顺从产房走了出来。 顾爸见此急忙凑上前去。 “恭喜你,母子平安。是个漂亮的男宝宝,已经做过检查了,非常健康。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一点也不哭闹。” 顾顺看着凑上来的大脸,他应该就是这一世的父亲了。 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男性,正值壮年就已经有了啤酒肚,平时应该没少喝。 虽然与预想的父亲面貌差了一些,让顾顺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孩子并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他也只能接受。 顾爸欣喜若狂的用那满是胡渣的脸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顾顺虽然刚出生没多久,但身上的皮肤一点也不皱,精致小巧的五官犹如玉雕,跟个瓷娃娃一样可爱而又迷人。 护士也在一旁惊讶道:“我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有灵气的宝宝,你们真是太有福分了。” 初为人父的顾爸还不知道怎么抱孩子,手忙脚乱的接过小顾顺,又是掂又是搂,手足无措。 搞得顾顺难受的嘁了一声。 “你们听,刚刚我儿子是不是叫了一声,他嫌弃我抱他,哈哈哈” 面对儿子的嫌弃,顾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哈哈大笑,惊奇的对着护士道。 护士也难以置信的盯着小顾顺,这个小孩太过与众不同了,刚出生就会这么多人性化的表情,难道是孟婆汤喝少了。 护士从顾爸手里接过小顾顺,带着顾顺去了保温室。 顾爸则立刻拿出手机给父母报喜。 顾顺爷爷高兴地大笔一挥,给自己孙子取名顾顺,希望他能顺顺利利长大,一生一帆风顺。 顾顺自出生起就不哭不闹,精神也异常充沛,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别人说的他好像都能听懂。 很快这件奇闻就传遍了整个科室。 顾顺也俨然成了整个妇产科最靓的崽。 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对这个天生早慧,长相可爱的孩子爱不释手。 经常情不自禁给他带各种婴儿玩具和小礼物。 同病房的其他父母看看自家娃,再看看顾顺,也都自惭形秽,恨自家孩子不争气,从出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面对顾顺收到的各种赞赏和褒奖,顾顺母亲整天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家娃,就差把这孩子是我生的写脸上了。 顾顺父亲更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抱起儿子亲了又亲,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顾顺只能无奈的任由这对父母对自己亲亲贴贴,他才刚出生,拒绝这种事情奈何他办不到啊。 每次被父母搂抱,顾顺的成熟让护士也都惊讶不已。 暗暗感叹,顾顺比起他的父母来更像是父母。 …… 不知不觉,顾顺出生已经过了半年。 作为一个婴儿,他现在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无所事事。 顾妈也辞了工作,当起了全职宝妈。 好在顾顺一不哭二不闹,吃饱喝足之后就呆呆地望着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只有顾顺自己知道,他每天都在思考获得更高评价的办法,琢磨着如何才能活出更加成功的人生,逆天改命,一飞冲天。 系统给出的评价条件相当模糊,不过在顾顺看来,成功的人生,无非是名望、财富和爱好的满足,虽然庸俗,可这就是现实。 要打破人生的限制,赢在起跑线上,首先必须要有一个有钱的父母。 模拟人生里面说这一世父母家境富裕,可是经过顾顺半年的观察,自己家好像并不怎么富裕。 家里也就是60平方的房子,二室一厅。 平时喝的奶粉也都是平价货,每到网购节的时候,母亲都要买一大箱堆在屋里。 看来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更加优质的奶粉,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做点什么。 可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小脚,顾顺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年纪太小,他想要说话,外人听起来也只是咿呀乱叫而已。 …… 终于又等了半年,顾顺1岁了。 在顾顺每天的坚持练习之下,他终于可以模模糊糊的吐字了。 正巧这天顾爸也歇班在家。 顾顺惯犯般的从睡觉的摇摇床上爬下来,他双腿还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在地上爬。 很快他便爬到了客厅,看着老爸正葛优躺的摊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马上就要睡着了。 顾顺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废物老爸。 指望父母,当个富二代是没戏了,果然还是要靠自己。 他扶着茶几艰难站了起来,“爸爸,我要出去玩。” 正在迷迷糊糊之间的顾爸突然听到了一声稚嫩的童音,瞬间清醒的左顾右盼。 客厅里只有顾顺扶着茶几站着。 顾爸惊喜道:“老婆,老婆,你快看,咱家儿子会站了。” 顾妈也从厨房出来,赶忙跑上前扶住顾顺,害怕他跌倒,惊讶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顺顺。” “你也不知道扶着点,万一儿子摔了怎么办?”顾妈又扭头数落顾爸几句道。 顾爸高兴间突然想起来,刚刚自己是被一个声音叫醒的。 “老婆,咱家儿子刚刚好像说话了。” “不可能,哪有1岁的孩子会说话的,会叫爸爸妈妈就谢天谢地了。” “儿子,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顾顺白了他一眼,还是重复道:“我要出去玩。” 这句话顾顺说的字正腔圆,格外清楚,把顾爸和顾妈都给惊住了。 好一会儿,顾爸才反应过来,起身抱起顾顺亲亲抱抱举高高。 顾妈更是喜极而泣,儿子长大了,儿子出息了。 被抱着的顾顺喊道:“糊~糊~” “顺顺,你要喝糊糊吗,妈妈这就给你打糊糊喝。” “菜糊了。”顾顺无语道。 顾妈脸色煞白,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炒的菜,忙飞奔进了厨房。 顾顺开口说话的第一餐,就这么糊掉了。 第3章 非酋在左,欧皇在右 吃过略带糊味的午饭,顾爸带着顾顺来到了小区附近的彩票站。 并非是顾爸手痒想买彩票,而是他抱着顾顺经过彩票站门口时,顾顺就嚷嚷着死活不肯走了。 “儿子,这是彩票,不好玩儿,爸爸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顾顺现在只想给自己赚奶粉钱,作为一个1岁不到的婴儿,投资理财他肯定做不了。 像彩票这种智商税就很适合当做他的第一桶金。 “我要买,我要买!”顾顺伸着手,奶声奶气的央求道。 顾爸也是个老彩民了,虽然一次奖也没中过。但既然儿子非要买,他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顾爸就抱着顾顺进了彩票站。 彩票站的老板娘跟顾爸也认识,见顾爸抱着小顾顺进来,高兴地拿出几块糖逗他。 顾顺直接无视了彩票站老板娘递来的糖。 他环视了一圈各种类型的彩票,将目标锁定在了刮刮乐。 “我要那个。”顾顺指着一旁盒子里的一大摞刮刮乐道。 “哟,你儿子这么小就会说话了,我儿子可是到了两岁半才能说利索的。” 彩票站老板娘对顾顺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夸赞道。 “孩子早晚都会说话,这也没什么。” 顾爸嘴上说着,鼻子都快翘上天了,这小子真给他争脸。 顾顺见自己的话被无视了,于是用力挣扎着喊道:“我要那个” “好,买买买”顾爸抱着顾顺来到那一大堆刮刮乐前。 顾顺仔细读了一遍刮刮乐奖盒上写的奖项和奖金。 顾爸见自己儿子这个认真劲,不免恬不知耻的嘀咕起来: ‘没想到儿子这么小就热衷于买彩票,看起规则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倒挺有自己的风范。’ 这个刮刮乐最高一等奖奖金5万元,二等奖奖金1万元,还有一些小奖。 顾顺伸手在里面挑了起来,不久便抓起了一大把。 一旁彩票店里的老彩民悄悄走上前对着顾爸道:“这个刮刮乐最好不要买,中不了奖的。” 老彩民前几天刮了好几百块钱的,一分也没中,幸亏口袋里有速效救心丸,不然就当场躺了这里了。 顾爸则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反正也是陪儿子玩,只要儿子喜欢就好,他根本就没想过中奖。 老彩民见自己的意见被无视了,便也留了下来,准备看看待会儿顾爸和顾顺没中奖的表情,也好找回点心理安慰。 顾顺很快便将盒子里的刮刮乐从头到尾扒拉了一遍,然后握在手里。 由于他的手太小,不少刮刮乐还掉到了外面。 老板娘见状也不生气,反而很热心的帮顾顺将掉在地上的刮刮乐捡起来放在桌上。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这么做,她早就将其轰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盒子里就剩了两张刮刮乐,其余的都被顾顺拿了出来。 顾顺从拿出来的刮刮乐里随便挑了两张,“就这,买” 彩票站的老板娘笑着道:“这两张算是送给宝贝的。” 顾爸拿出一枚刮奖用的硬币,顾顺将其夺到了手里,自己刮了起来。 很快两张刮刮乐都被刮开,不出意外的都是欢迎惠顾。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是中奖真这么简单,人人都是富翁了。 “这是没有中奖,儿子,咱们去游乐园玩吧。” 见父子俩真的没中奖,那个在一旁一直注视着的老彩民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我的运气差,这个刮刮乐死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中不了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可是好心劝告过了,奈何他们非是不听呢。 此时,顾顺眼前,一个成就被触发,【非酋护体,中奖绝缘体】 看来猜的没错,只要有至尊非酋这个坑爹天赋在,自己就别想中奖。 顾爸抱起顾顺就要离开,顾顺突然用手揪着顾爸的衣领,另一只手指着盒子里仅剩的两张刮刮乐道:“爸爸,你买。” 顾爸见儿子这么执着,便掏钱将那两张彩票买了下来。 “儿子,你刮吧。”顾爸将硬币递给顾顺。 “你刮。”顾顺则像是等待验证什么似的,坚决不肯亲自动手。 顾爸无奈,便动手刮了起来。 “咦,这是。我靠,竟然是一等奖!” 顾爸惊喜的看着手里的刮刮乐,欣喜若狂道。 顾顺嘴角微扬,普通人只会认为他运气好,乱选也能中奖。 实际上他可不是乱选的。 他有天命之子天赋,这一世的运气属性是满的,所以肯定会中奖。 而又因为至尊非酋天赋的存在,他必然中不了奖。 这就会形成一个矛盾,一方面他肯定会中奖,另一方面他必然中不了奖。 这个矛盾就形成了博弈论,奖他肯定会遇上,但只要是他碰过的,都无法中奖。 所以起初他将刮刮乐都挑了一遍,故意剩下两张没有拿。 因为理论上凡是他挑选的刮刮乐,在非酋天赋加持下,全都不会中奖。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顾顺特意亲手刮开两张看了一下,事实果真如此。 在排除所有错误选项之后,别说是人,就是牵条狗都能中奖。 最后两张便让父亲代劳,因为一但自己触碰,博弈就会被打破,所有的彩票都不会中奖。 这就是逆练天赋,非酋在左,欧皇在右。 另外一张彩票也被顾爸刮开,是一个二等奖。 十分钟不到,顾顺便用4块钱挣了6万。 顾爸赢麻了。 老板也惊呆了。 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老彩民怀疑人生的看着顾顺,没想到非酋竟是我自己。 他急忙含了一片速效救心丸到嘴里,害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个事实。 竟然同时开出一等奖和二等奖,难道是彩票商印错了,这岂不赔死了。 顾爸则抱着顾顺亲了又亲,“儿子真是太厉害了。” 很快,为了庆祝中奖,彩票站外面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 毕竟6万块也不是个小数目,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顾爸抱着顾顺,举着6万奖金的牌子,在照相机前笑得合不拢嘴。 围观者听闻中奖者是一对父子,儿子今年才不到一岁,吵着让父亲买了两张,结果都中了,纷纷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卧槽,为什么不是我家的孩子。”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以后没事也多来彩票店玩玩。” “草,这不会是彩票的狗托吧,搞得我也想买了。” “别人家的孩子” …… 这个世界的彩票业务可以当场兑奖,在缴了税费和公益捐款之后,还剩下五万出头。 这笔钱被打到了顾爸的银行卡里。 顾爸意犹未尽道:“儿子,你还想玩吗,要不把这些全刮了吧。” 顾顺知道这些被自己摸过的肯定都不会中奖,可他也不能明说,于是他便吵着要离开。 顾爸也只好带顾顺出去,老板娘高兴地送顾顺出了门。 因为他们,彩票店的生意好了几倍,顾顺也成了她的心头肉。 顾顺前脚刚走,他剩下的刮刮乐便被那个老彩民全部包了圆。 结果不出所料,刮完最后一张,老彩民两眼一昏,便被抬去了icu。 第4章 离谱到家 从彩票店出来,顾爸又被顾顺弄进了图书馆。 见自己儿子这么小就想看书,顾爸那是一个高兴,老顾家终于要出一个文化人了。 “儿子,爸爸给你去买漫画看好不好?” 顾顺摇了摇头,“不要,我要课本。” “课本?你才一岁,看什么课本,你年纪太小了,看不懂的。” 顾顺则语气坚决道:“我要,我要看,用钱买。” 顾爸见顾顺执意要看,便带着顾顺到了教材区。 不久之后。 顾爸满脸怀疑人生地搬着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所有语数英课本来到了收款处。 三十多本书加起来堆了厚厚一摞,顾爸用一只胳膊艰难的夹着,另一只手抱着顾顺,吸引了不少人奇怪地目光。 “卧擦,这家长真不把孩子当人,这么小也能下得去手。” “买这么多课本,看来我也要给孩子提前准备了。” “你今年都6岁了,还看漫画。走,妈妈带你去买书去。” 一个喜滋滋买漫画的小孩,见手里的漫画突然被夺走。 他用憎恨的眼神看了顾爸一眼,心里恶狠狠道:‘尼玛,我可谢谢您嘞。’ 收银台的小姐姐直接看愣了,她有些诧异的问道: “先生,请问这些教材你买来干什么用呢?” “给我儿子看。” 收银员看着顾顺也就才一岁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 当今这个社会已经卷成这个样子了吗,孩子年纪这么小就要开始学习小学知识了。 这父母也太过分了吧,这个年纪连字都看不懂。 他能学吗,他学不了啊。 顾爸也欲哭无泪表示自己冤枉。 这不是我想买的,是我儿子吵着要买的,你敢信。 顾顺则无辜的眨着眼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把收银员小姐姐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付了钱,从书店出来,顾爸一手提着一个大蛇皮袋子,一手抱着顾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捡破烂回来了呢。 顾爸想起付钱的时候,那收银员犹如看恶霸的嫌弃眼神,叹了口气。 …… 顾顺之所以要买这些课本,当然是为了提前开始学习小学知识。 要想赢得人生,必须要赢在起跑线上。 在别人还没上场比赛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抢跑了。 回到家之后,母亲看着父子二人跟拾荒似的提着一个蛇皮袋子,埋怨道: “你还嫌咱们家太大了是吗,还往家捡垃圾。” 顾爸赶忙解释道:“老婆,这不是垃圾,这是给咱儿子买的书。” “这么多?” 顾妈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顿时骂道: “你是不是有病,咱儿子这么小,你不买点连环画,买什么课本,你疯了吗。” “我冤枉啊,是咱儿子非要吵着买的,你不信可以问他。” 顾顺可没有义务帮老爸澄清。 他朝床上指了指,示意要回床上去。 顾妈赶忙抱着顾顺,亲昵的拍了拍后背,顺便回了顾爸一个冷眼。 顾顺则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顾爸一把辛酸泪的把书放到一旁。 在顾顺出生之后,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家庭弟位再次减1。 等到顾妈出来,顾爸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顾妈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咱儿子真的是天才!” “何止是天才,简直就像个妖孽一样,咱们老顾家的香火终于能够飞黄腾达一次了。” 顾爸意味深长道。 顾妈激动地热泪盈眶,看来老天终于开眼了。 ……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 顾顺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小学一二年级的数学书,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顾爸则在旁边准备看球赛。 今天晚上是万众瞩目的世界杯决赛,由号称普鲁士战车的汉斯猫对战东道主的犰狳队。 球赛还没开始,顾爸便朝着旁边的顾顺看了一眼。 只见顾顺正拿着一只蜡笔,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着数字。 1-2-3-4…… 顾顺将一年级的数学课本翻了一遍之后便丢到一旁,直接看起了二年级的知识。 顾爸只觉得他在玩,也没在意。 一个一岁不到,连字都还没认过的婴儿,你指望他能看懂数学,别天方夜谭了。 “欢迎大家收看今晚的世界杯决赛,您预测今晚能捧起大力神杯的队伍会是谁?” 电视里,主持人向解说嘉宾询问道。 “两只队伍实力不相上下,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强队,不过从本界世界杯的数据来看,我感觉作为东道主的犰狳队更有可能获胜。 毕竟有主场作战的优势,再加上队里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年轻小将,他们有夺冠的实力。” 顾爸回过神来,打开了一个预测成绩的赌球软件,准备小小的预测上一把,说不定能挣个零花钱。 软件上,关于双方的冠军预测概率,犰狳队约占56%,汉斯猫队约占44%。 约有半数以上的人选择支持犰狳队,当然汉斯猫队实力同样不容小觑,也受到了不少的关注。 顾爸打开了预测比分的页面,里面给出了各种可能的比分和赔率。 既然两只都是强队,比分差距肯定在毫厘之间。 2:1或者3:2都是有可能的。 顾爸在两个比分上各买了一手,一手1000块,都是选择犰狳队能赢。 “爸爸,爸爸。” 顾爸突然听到顾顺在叫自己。 “怎么了儿子?” 顾顺用手指着纸上写的数字道: “买它,买它!” 只见在画满了各种数字的纸上面,顾顺用手指指着一个用蜡笔圈起来的数字,1:7。 “汉斯猫1:犰狳7?儿子不要闹了,这是世界杯,不可能会出现这么离谱的比分的。” 顾顺见顾爸无动于衷,于是从沙发上爬过去,来到老爸面前就要去抢手机。 顾爸自然不可能把手机给儿子,这都是钱啊,可不能由得儿子瞎搞。 见抢不到手机,顾顺只能动用自己的杀手锏。 他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嚎啕大哭。 听到哭声,顾妈急忙跑出来,这是儿子第一次哭。 见到儿子终于像个同龄人一样哭了,顾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还以为顾顺莫得感情呢。 不过顾妈还是询问情况道:“老公,你怎么把儿子弄哭了。” “儿子他非要让我买赌球,你不是从来不让我碰那种东西的吗。”顾爸悄悄隐瞒了他已经买过的两手,正义凛然道。 “顺顺想要就给他买嘛。” “可是儿子要买的比分太离谱了,这要是能中,这个家的家务这辈子我包了。” 顾爸绝不相信这能会中。 顾顺奶声奶气道:“爸爸撒谎,他也买了。” 顾爸赶忙去捂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老公?你给解释一下?” 顾妈兴师问罪的质问道。 “好好好,给你买。” 顾爸怂了,只能答应了顾顺的要求。 顾爸打开预测界面,汉斯猫1:犰狳7,刚要输入,顾顺便打断他。 “反着买。” “什么,还要反着买,汉斯猫7:犰狳1,这怎么可能。” 顾顺又要噘嘴,顾爸赶忙道:“好好好,买,给你买。我的小祖宗,你别叫。” 顾爸算是彻底被拿捏住了。 看着7:1,6500倍的赔率,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爸爸给你买一手,你看好了。” “刮刮乐,全买!”顾顺的意思是把所有刮刮乐赚的钱全都投进去。 最终在两个人来来回回的拉扯下,顾爸被逼无奈地给顾顺买了10手。 整整1万块,虽然这钱本身就是顾顺赚的,可是丢块石子还能打个水漂听个响。 这钱就这么白瞎了,顾爸着实还是有些心疼。 于是他又偷偷多买了几手犰狳赢,想着能少亏一点是一点,不然要被老婆骂死了。 伴随着裁判的哨音,电视机里传来了解说的话:“好,各位观众,世界杯决赛正式开始。” 第5章 赚钱就是如此简单 顾爸靠在沙发背上,等待着犰狳队赢球。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汉斯猫能赢,也绝不可能出现7:1这种离谱的分数。 这可是世界杯,又不是华国队上去踢。 顾顺继续看起了下午买的课本,对足球并不怎么关心,他只在乎钱。 很快,随着嘉宾激情澎湃的解说,球场上的局面越发激烈。 第11分钟,汉斯猫率先进球。 右侧主罚角球,汉斯猫抓住犰狳禁区内无人防守的空当,凌空垫射得分。1:0。 顾爸嗨咻的叹了一口气,他支持的是犰狳队。 没事,还有机会,一个球而已,马上就能扳平了。 第22分钟,汉斯猫再次发动进攻,球员禁区得球后右脚低射被门将扑出,随即被另一名球员补射入网。2:0! 第二球刚入网三分钟,汉斯猫再次传中,一次射门未果被再次补射的另一名球员,左脚抽射入网。3:0! “不是吧,比赛开局25分钟,这就3:0了。”顾爸始料未及的看着比分。 下一分钟,犰狳队传球失误被抢断,汉斯猫带球突入禁区,一个推射得分,4:0! 全场哗然,就连解说也还在分析上一个进球,汉斯猫这就像下饺子似的又进了一个。 看台上的犰狳球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在世界杯上被屠杀。 不少球迷直接失声痛哭起来。 第30分钟,汉斯猫气势越烧越旺,直接撕开了犰狳队的防线,中路进攻,禁区传球推射得分。比分来到了5:0! 犰狳队的球员直接愣在了当场,每个人都被踢蒙了。 比赛逐渐沦为了一场一边倒的汉斯猫进球个人秀。 很快,进入了中场休息。 5:0,赛前被称作夺冠热门的东道主被踢成了耻辱的5:0。 不光是球迷、球员跟教练,就连预测机构也傻了眼。 顾爸气的直拍桌子,“这踢了些屎吗,犰狳队踢成这样,怕是连华国都踢不过了。” 由于出乎预料的压倒式比分,赛前顾爸投的预测比分全军覆没。 他命该如此的叹了口气,看着身旁正在乖乖看书的儿子。 他突然意识到,儿子赛前坚持要买的7:1,不会犰狳队真的会被踢个7:1吧。 不可能,犰狳是强队,下半场重整雄风,应该会挽回局面。 不过即便是踢不到7:1,儿子能预测到犰狳队被无情屠杀,也算是大预言家了。 下半场开始,犰狳队更换了球员,但士气依旧低落。 犰狳队的主教练在一旁扶着柱子气得直哆嗦。 这场比赛结束,自己怕是要下课谢罪了。 第69分钟,汉斯猫球员配合出色,先是禁区右侧低平球传中,另一名队员禁区内迎球推射入网,比分被扩大到不可撼动的6:0! 汉斯猫已经可以提前锁定大力神杯了。 顾爸彻底傻了,世界杯竟然能踢出这种比分,当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这时电视上的转播画面扫过看台,无数犰狳队的球迷或破口大骂,或仰面哭泣。 大力神杯差一步就能在家门口夺得,可惜这一步差的有点太远了。 第79分钟,汉斯猫再次停球左脚劲射破门,比分到了7:0! 全场挥舞的国旗是如此的刺眼,球迷心态崩了。 这些国旗不像是庆祝,更像是给犰狳队的葬礼,一场埋葬足球的葬礼,一场国殇。 很快比赛来到了最后一分钟,犰狳队带球发起了全场最后的进攻。 尽管这个进攻是如此的的苍白无力,犹如蚍蜉撼树般对扭转比赛毫无作用。 可是这一球是为了犰狳队的荣耀,是赌上所有脸面和情怀的一球,他们必须要为支持他们的球迷献上一粒进球。 最终犰狳队球员接过顶球突入禁区,晃过防守球员射门得分,将比分最终定格在了1:7! 随着主裁判吹响了终场比赛的哨音,所有汉斯猫的球员高兴的搂抱在一起庆祝。 他们夺冠了,他们赢了。 犰狳队的球员则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立在当场,看着球场大屏幕上7:1的比分,视线开始模糊。 他们创造了历史,一个世界杯上最糟糕的历史。 犰狳队被汉斯猫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如果不是汉斯猫下半场故意松懈,犰狳队说不定会被进两位数。 所有平台第一时间弹出了这场比赛的结果跟报道。 《震惊!犰狳遭遇7:1惨败》 《汉斯猫7:1夺冠,时隔24年再次捧起大力神杯》 《世界足坛哗然,世界杯决赛竟踢出如此成绩》 《汉斯猫血洗犰狳,世界足球格局发生剧变》 《快跟着小编一起来重温一下本场比赛的精彩进球吧》 …… 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比分,顾爸细思极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真的被儿子给预测对了。 他抱起顾顺来连亲了好几口。 “乖儿子,你简直是神了,你是怎么预测到汉斯猫能进7个球的。” 顾顺在比赛开始前,将所有能够踢出来的比分都写了出来。 跟买刮刮乐那时一样,用非酋属性排除所有错误选项,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 当然顾顺前世德国在半决赛将东道主巴西队踢了个7:1的情况还历历在目。 既然这在世界杯是存在的,那么今天也只是重演当年的比赛而已。 很快,顾爸购买赌球软件的上面也发出了汉斯猫夺冠的新闻,并且特别发了一条消息。 有位幸运用户在赛前购买了10手7:1的预测比分,按照赔率6500倍计算,他中了6500万。 这个消息顿时引爆了评论区。 “这哥们发了呀。” “卧槽,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这也能猜中,赌神下凡吧。” “倾家荡产了,各位天台见。” “足球反着买,别墅靠大海,你看我,穷的只能在海里游泳了。” “去特么的犰狳队,踢成这个鬼样子,rnm,退钱。” 顾爸浏览着评论区里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留言,越发感觉这有点不真实。 那个中奖的竟然是自己。 准确说应该是他的儿子。 他后悔没有听儿子的话,将中奖的五万块奖金全投进去,不然现在他们就有3亿2千5百万了。 不过从4块钱到5万块再到6500万,顾顺只用了一个下午,这个投资回报率绝对能把所有的投资机构给秒杀掉。 “你真是我们顾家的福星啊” 顾爸再次抱起顾顺,猛地亲了好几大口,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时顾妈不耐烦的从房间里出来, “还不赶紧睡觉,吵吵什么,明天上不上班了。” “上班,还上啥班,你猜猜咱儿子刚刚给咱们挣了多少钱?” “能有多少?你别发疯了。” “6500万!”顾爸也难以置信道。 “多少?6500还是万!嗷~” 顾妈受不了这个惊喜,猛地朝后仰去。 很快,顾爸顾妈两个人一起在客厅跳了起来。 顾顺默默叹了一口气,瞧爸妈这没出息的样子,他十分心累。 不过好在自己家有钱了,可以换大房子,买更好的奶粉了。 第6章 真正的天才 【0岁,多亏医生护士将你及时解救,你得以平安降生】 【1岁,在你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已经可以说话了。你还通过自己的天赋,为自己创造了更好的生活条件,你家从小康变成了小资家庭】 【2岁,你已经自学完了所有小学的课程】 获得成就:【非酋护体、日进斗金、卷王之王、反客为主】 【你超过了同年龄段100%的模拟者】 顾顺如今3岁,进了整个江南省最好的绿太阳幼儿园,一个月光学费就8万。 顾顺,不但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就连父母的人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父亲从以前那家证券企业直接辞职。 辞职的时候,顾爸看着那些平时没少找麻烦的领导和同事,一个个震惊嫉妒的目光,别提有多解气了。 母亲从一个全职主妇,变成了一个全职富太。 她帮顾顺雇了保姆,自己也能潇洒的跟姐妹出去浪了。 她还结识了不少同为富太圈的朋友,生活层次和审美品味都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顾顺的家也从以前60平方的老旧小区搬到了江城最奢华的别墅区,依山傍水,再也没有了吵闹的马路和闹心的邻居。 果然,有了钱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大不一样。 经过两年时间,顾顺当年赚的6500万非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 顾爸本身就在证券公司工作,如今有了资本可以自主创业,加上积攒的人脉,生意越做越大。 他也从当年落魄的啤酒肚衬衫穿上了笔挺的西装。 顾顺总算可以不用为奶粉钱发愁了。 幼儿园里,顾顺越发俊俏的五官和成熟到过分的老练性格,让他成了幼儿园里最受欢迎的孩子。 因为有着社交达人的天赋,顾顺始终带有浓浓的亲和力。 不但老师都对他喜爱有加,他跟同龄的小朋友关系也都很好。 很快,顾顺就成了这家幼儿园人尽皆知的红人。 甚至连不少家长也都在嫉妒,为什么顾顺不是自家的孩子。 …… 4岁的一天,幼儿园里一个小胖妞对顾顺大胆告白。 “顾顺,你只要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绿太阳幼儿园的孩子王了,我来做孩子后。” “顾顺,我把薯片给你吃。吃了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这个女孩长着一张大圆脸,腮两边的肉鼓鼓的,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她脸颊两侧的雀斑和胖得走样的身材。 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她掏着鼻孔说的这句话。 顾顺果断拒绝了这个小胖妞的请求。 他说不定要用一生去治愈今天的心理创伤。 得知自己的初恋竟是一个这么丑的胖墩,顾顺心态崩了。 当天就央求父母退了学。 之所以离开幼儿园,除了初恋的滤镜破碎以外。 最主要的还是顾顺发现自己的人生正在逐渐回归模拟的轨道上。 他在1岁的时候,为家里赚的钱,使得他在3岁和4岁的人生与模拟预测的走向惊人一致。 于是顾顺决定离开幼儿园。 反正幼儿园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他早就自学完了初中跟高中的知识,现在开始看不少大学生才能看得懂的论文和期刊了。 顾顺退学的那天,上到绿太阳幼儿园的园长,下到各位老师,一个个都千求万求的希望顾顺能够留下,甚至愿意减免学费,让顾顺免费来上学。 可是顾顺去意已决,自然不可能再留在这个地方。 得知顾顺要走,班里的小朋友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哄都哄不好。 顾顺用他那远超常人的霸王色霸气喊道: “都别给我哭,好好努力,说不定将来还会见面的。” 顾顺说完,班里的小朋友果然都不哭了。 这一幕把急的团团转的老师给看呆了。 刚踏出幼儿园的大门,顾顺的眼前突然显示到: 【恭喜你完成一处人生节点修改】 【由于你离开绿太阳幼儿园,所以无法与未来的初恋相识,你的人生时间线已发生改变】 【获得极小概率奖励:先知卡3张】 【先知卡,可预测未来一段时间内的人生走向,方便为你做出最优的人生选择】 顾顺正要欣喜自己可以远离那个噩梦般的初恋,突然发觉好像不太对。 什么叫未来的初恋,那个小胖妞不是我的初恋吗? 【不是】 “艹” 顾顺感觉自己亏了一个亿。 现在再回去上学还来得及吗。 我连初恋的手还没摸过呢,不能便宜了别人。 从幼儿园退学当晚,顾顺跟父母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父母两个人2票比顾顺1票决定为顾顺请一个家庭教师,虽然儿子从小就天赋异禀,可是也不能因为是个天才就荒废了学业。 方仲永还挂在那棵老歪脖子树上时刻提醒着众人呢。 …… 三天后。 “您好,我就是你们聘请的斯坦福毕业的家教。我叫周子期,你们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chou。” 一个穿着一丝不苟,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男人自我介绍道。 开门的是顾顺的母亲。 “哦,是老师来了啊,快快请进。顾顺,还不赶紧来拜见你的老师。” “好” 顾顺十分敷衍的应了一声,不情愿的从楼上下来。 自从知道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便结束了,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郁闷,就连看论文的速度都有所下降。 好在这只是模拟的人生,所有人生节点的改变都会如蝴蝶效应一般被无限放大和修正。 未来说不定还有机会邂逅。 家教看了顾顺一眼,除了样貌比较帅,穿的全是名牌,身材也比较高挑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您的儿子是不是年纪太小了,实话说我作为斯坦福的毕业生,立志要在华国的教育界开创出一番新天地。” “像您儿子这样的年纪,应该找幼师。”周子期直言不讳道。 顾妈赶忙道:“你别看我儿子年纪小,他打小就聪明,1岁就会说话认字了。” 至于顾顺赌球赚了6500万这种事,她肯定是不会宣扬出去的,说了也够呛有人会信。 周子期知道,每个家长都有望子成龙的梦想,都对孩子寄予了无限的期望,认为自己的孩子是个天才。 可在他看来,这些期望不过是自命不凡,用钱浪费他的时间和梦想而已。 他之所以愿意来看一眼,还不是因为顾爸顾妈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他不认为眼前这个4岁的孩子会是他要找的那种人。 早慧并不代表天才,他需要教导的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只有这样,才能树立他在华国教育界的威名。 第7章 顾顺是我的指路明灯 顾顺也打量着这个老师,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轻蔑。 “嘁~”顾顺也没打招呼,直接转身走了。 他本身就不需要家教老师,他看不上自己,自己更看不上他。 顾妈眼看自己儿子走了,忙在后面喊道: “喂,顾顺,你要去哪里,还不赶紧跟老师打招呼,这样很没有礼貌欸。” 看着自己儿子头也不回的上了楼,顾妈也只能赔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有点孤僻。” 周子期则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巴。 他刚刚看到顾顺瞥了自己一眼之后,满脸不屑的回头,那态度仿佛是没看上自己。 这他可忍不了,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这小子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本来还想马上就离开的周子期改变了主意。 “没事,孤僻是一种很好的学术性格。我准备先教他一天试试,不过先说好,如果不合适,我一分钱不要,你们也不要挽留。” 周子期推了推眼镜,望着顾顺离去的方向,不信邪的说道。 顾妈见周子期肯留下,也欣喜道: “那我儿子就拜托你了。这是我给他买的书,麻烦老师你了。” 周子期看着顾妈递上来的幼儿园课本,《小孩子学绘画》、《数字王国》、《自然界的动物》、《不要问的十万个为什么》…… 这都是顾顺在绿太阳幼儿园发的书,虽然顾顺也没有看过。 周子期摆了摆手,拒绝了顾妈为顾顺准备的书,教这些书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学识。 “我理解你想让自己的孩子从头学起的心情,可是像他这样年纪的孩子,启蒙应该看的是哥德巴赫猜想和斐波那契数列,培养高效的思维和敏感的感知。” “可是顾顺才4岁,他能看懂吗?” 顾妈知道顾顺从小就喜欢看各种课本,可她只当顾顺是在看课本里的插图。 毕竟一个小孩子通过自学,就能把初中高中的知识都学完,这太过骇人听闻。 “4岁的话是早了一点,但这种东西也讲究个缘分。” “就像数学,有些人看一眼就懂,有些人看一辈子也不会。有人解题兴奋的睡不着,有人解题困得睡不醒。” “如果您的儿子有这方面得天赋的话,这种教育方式绝对会让他受益终生。” 顾妈虽然不是很懂,但对自己的儿子相当有信心。 “那顾顺就交给周老师你了,他在楼上,我带老师上去吧。” …… 房间里。 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顺便给轻视自己的顾顺一个下马威。 周子期故意将自己多年设计的教学大纲交给顾顺看了一眼。 他相信里面一些复杂的专有名词对一个4岁的孩子来说,连读懂都费劲,更别提看明白了。 提纲最上面还有他那堪称辉煌的履历。 名校斯坦福毕业的硕士生,曾经受邀参与过多场全球最知名的教育论坛,多次拒绝各大公司开出的千万年薪,只为开创华国教育的新篇章。 这些头衔和内容对任何人来说都足够耀眼了。 顾顺大致浏览了一遍提纲,顶级的智慧属性带给了他近乎过目不忘的能力和强大的逻辑思辨。 提纲里的东西被他轻而易举地全部记在了脑子里,并且迅速发现了里面的问题。 他嘁了一声道:“斯坦福毕业的很厉害吗,学历不代表能力,到头来还不是个打工的。” 周子期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侮辱,而且这次更加光明正大。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孩子明显就是被娇惯坏了,需要来一发现实的铁拳好好清醒清醒。 周子期收回给顾顺的提纲,拿出一份试题道:“你要是能做出这份试题来,我就算你厉害。”“这只是一份最基础的摸底测试,你年纪小,我也不强求。只要你做出其中的一道,我就当你半年的老师。” 周子期相信,就凭一个4岁的孩子,再聪明也不可能解开高数题的. 虽然这有点欺负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学术理想和教育理念,顺便刹刹这个小孩锐气,他还特意挑选了里面最难的一张试卷。 顾顺接过试卷,扫了一眼便将其丢在桌子上。 “不会了吧。”周子期环抱双臂,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对一个4岁的孩子来说,这的确有点太过不讲武德。 顾顺撇撇嘴道:“这种侮辱智商的题太简单了,有没有稍微复杂一点的。” 这小子做不出题来还嘴硬,这些高数题即便是基础,拉几个大学生也不一定做出来。 “第一题负四分之一,第二题十二分之一,第三题y等于根号下π的平方减去x的平方,取值范围是负π到0;πcosx+sinx-x,取值范围是0到π。” 顾顺见他不相信,便随口答道。 听到顾顺的回答,周子期脸色紧绷,他不可思议的拿起桌上的试卷看了起来。 “竟然完全正确,你小子是不是偷看答案了。不对啊,就算知道答案,那些三角函数你也不懂才对,你是怎么做的?” “第一题用带佩亚诺余项的泰勒公式,第二题用最基础的泰勒展开公式,第三题用欧拉方程……” “停停停”周子期的大脑宕机了,“你真的只有4岁吗,连泰勒公式跟欧拉方程都知道?” “就是你给的提纲里面写着的。”顾顺轻描淡写道。 “你看的懂这个?”周子期震惊的问道。 顾顺不以为意的点头道:“这些基础不是会认字就能学会的吗。” 这神特么基础,这要是基础,大学那些挂高数的全是废物了。 “你难道就不动笔算一算吗?”周子期心态崩了。 “这还用算嘛。” 周子期彻底给顾顺跪了,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在一个4岁的孩子面前输的心服口服。 …… 顾妈切了一点水果,准备给楼上学习的两人送上去。 可她打开门之后,眼前的一幕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只见顾顺站在一旁,对着周子期写的教学大纲指指点点。 “你这个地方要改,这个地方也不对。” 周子期则坐在椅子上,一副乖巧的学生模样的动笔不停修改着自己的教学计划书。 两人颇有点导师批改论文的感觉。 “顾老师,请问这么改对吗?顾老师,麻烦您再看看这里,这个地方我也纠结好久了。” 顾妈又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尼玛是什么鬼。 怎么学生正在给老师上课。 顾妈赶忙上前,“顾顺,不要给周老师捣乱,还不坐下好好听课。周老师,您这是?” 周子期直接请求道:“请问能否让我在这里待几天,我想请顾顺老师帮我修改一下教学计划,我愿意原价付钱的。” 顾妈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半天才道: “顾顺老师?老师您别开玩笑了,顾顺他才4岁,他什么都不懂的。” 周子期严肃道: “我没开玩笑,您的儿子是百年难遇,不,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我能遇到顾顺老师,是我的运气。 我感觉自己还欠缺很多东西,等回去我就申请斯坦福进修读博,这一切都要拜顾顺老师所赐。 顾顺老师将是我教育之路上永远的指路明灯。” 第8章 顾氏猜想 周子期态度诚恳,丝毫没了一开始的架子。 他对于顾顺提出来的问题都认真修改,越发感觉自己的自大和狂妄。 顾顺虽然年纪不大,但学识比自己这个斯坦福毕业的硕士还要渊博,周子期感觉自己这些年简直白活了。 接下来,他又跟着顾顺学了好几天。 对顾顺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到了极点。 顾顺也对周子期没了起初的反感。 反而觉得他有些可爱,过分追求学术和天赋,脾气太过执拗和呆板,缺乏变通。 这一点在顾顺的提点下,周子期自己也意识到了。 他更加觉得眼前的顾顺深不可测。 两个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忘年交。 顾顺跟着周子期也了解到了很多国外的见闻,这些都是课本和论文学不到的东西。 一个星期后,在顾妈惊愕的目光中,周子期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直接飞往了斯坦福攻读博士。 给顾顺请老师,怎么自己儿子反而教了老师好几天,还把老师直接送去读博了。 顾妈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起周子期义正严词的话,顾妈骄傲的认定,顾顺的确是天才。 他从小就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能力,自己这个家能有今天,也全拜顾顺所赐。 不过为了防止天才夭折,顾爸顾妈一商量,又为顾顺请了很多位家教。 让两人目瞪口呆的是。 这些家教没有一个能够待满一周,便纷纷请辞。 有的直言您儿子什么都懂,他没什么能够教的了。 有的则希望顾顺父母传授一下教孩子的方法,他也想让自家孩子像顾顺这么聪明。 更有一个老学究,刚来的时候还面色严峻,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没过两天,直接跟顾顺称兄道弟起来。 吓得顾妈赶紧把他给辞退了,害怕儿子跟他学坏了。 转悠了一圈,顾顺上了所有家教平台的黑名单,没有一个家教愿意来教他了。 顾顺也乐得清闲,从5岁开始,他便一连发布了十几篇各个行业的论文,涉及数学、物理学、生物学跟医学。 当然说是论文,不过是没有经过实验的猜测,也并没有按照论文的格式去书写。 因为顾顺手边并没有实验仪器,他想做试验也无法完成。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脑海里凭借思维计算完成的。 顾顺也只是把这些想法和计算过程当随笔一样的记录下来,整理一下便在网上发布了。 这些论文刚开始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直到一个天临6年写毕业论文的学生在网上查找资料的时候,碰巧发现了这些论文。 他觉得很有意思,可是就是看不懂,便将这些论文发给了他的导师。 导师对这些突破性的论文惊为天人。 很快这些论文便在各个学科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数学界中杨—米尔斯方程的理论体系,关于质量缺口假设的公式猜想。 物理学中万有引力的本质究竟是由时空弯曲还是强核力外溢导致的引力场亦或是引力子的媒介作用的猜想。 生物学中人类基因调控区定位及影响基因表达元素协同的猜想。 医学中关于器质性心脏病预防及介入性治疗方法的猜想。 …… 尽管顾顺这些论文都没有严格的格式,更没有严谨的数据,就像是一些民科在网上提出的令人贻笑大方的理论一样。 可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真正在这些领域深耕多年却依旧毫无所得的研究学者们顿时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把这些成熟的理论称作猜想,这个研究者简直太过谦逊了。 或许对顾顺来说,这些真的只是猜想,可在科学家眼里,这就是尚未被挖掘的学术矿藏。 令不少科学家惋惜的是,这些发布的论文都没有正式的署名。 它们全部来源于一个公开的学术网站,由于网站的用户数据不幸损坏丢失,发布者已经不可考证。 但是每篇论文的最后都有一个顾字,学术界便将这几篇论文叫做顾氏猜想。 有专家针对这些猜想进行了验证性实验和研究,结果大部分研究数据与猜想里面的结果惊人的一致。 顾顺这一颗小石子丢进了古井无波的池塘,掀起了滔天巨浪。 于是各个大学和研究机构都很快调转了研究方向,针对顾氏猜想进行验证。 沉寂许久的科学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科学家们越是研究,越对顾氏猜想骇人的智慧,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妙的理论架构所折服。 这里面的论文每篇都值得一个诺贝尔奖。 还有人猜测,顾氏猜想肯定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而是出自某个神秘的研究组织或者机构。 因为如此庞大的研究量,对各个学科近乎深入到极致的研究,仅凭一个人的精力,根本无法完成。 不少研究机构开出天价悬赏,希望提出顾氏猜想的研究机构或者研究员能够加入他们,或者与他们展开合作。 可是这些悬赏全部石沉大海。 顾氏猜想的提出者就像悄无声息的隐匿者,悄悄地来,悄悄地走,至今没有在学术界露面。 于是各大机构继续加钱,甚至有国家级的科研机构开出了上亿的月薪,依旧毫无回应。 面对上亿起步的月薪还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待遇和专属实验室,多少研究者都望眼欲穿,垂涎欲滴。 可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顾氏猜想的提出者依旧没有露面。 正当各个学术界正在翘首以盼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顾顺却对于自己发布的几篇论文所造成的影响毫不知情。 毕竟这些论文的影响力仅仅涉及到了科研和学术界。 在科学界以外,这些猜想也只是晦涩难懂的数字和不知所云的文字,根本没有掀起太大的关注。 而顾顺除了幼儿园之外,又没有真正上过学,能接触到的研究学者和专家教授实在有限,所以还算半个门外汉。 不知道科学界正因为顾氏猜想的出现而带来了一场久违的狂欢,也实属正常。 见自己的论文全都没了下文,顾顺难掩失落。 他还以为自己能凭借此走一条科研改命的人生呢。 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人生的每一步改变都是不可预料的,即便是有爽文人生这个天赋在身,能够像爽文里的主角一样,潇洒快意,也并不容易。 不久之后,顾顺6岁了。 顾顺父母在顾顺的要求下帮助其申请了整个蓝星最好的一所小学。 小学名叫邓布利多贵族小学。 学校位于约翰牛的首都滦墩。 学校采用申请谈话制。 学生报名后,初筛通过,需要父母和孩子同时到场进行第二轮谈话。 谈话针对孩子及父母的学识、修养和表现来决定是否具有入学资格。 所有能够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父母也都是商界巨擘,各国王室,杰出学者和政界大佬。 这所小学也被称为未来世界精英的摇篮。 第9章 满分的回答 顾顺之所以要入学这所小学。 是他在用过先知卡,由先知卡帮助顾顺筛选出未来人生19万种可能之后,给出的最优选择。 也就是说,要想在最后的结算中获得最高评价,他必须要加入这所贵族小学。 这所邓布利多贵族学校蕴含着未来更优的人生之路。 顾顺不得不佩服,有先知卡这种可以在人生选择上做出最优抉择的道具。 如果在原来的世界也能使用的话,人生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 在面谈的等待区里,穿着一身刚买的迪奥和纪梵希的顾爸和顾妈,跟周围穿着定制西服或者简单衬衫的父母一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毕竟能来这里上学的家庭,他们的格局和阅历肯定不是顾爸顾妈这种刚爬上来没几年的小资家庭所能比拟的。 顾妈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小声惊呆道:“天哪,那是国际著名时尚杂志的主编,这本杂志我也是从朋友那里看到的,竟然能见到她本人。” “我靠,竟然还有好莱屋影星,我昨天刚看过他主演的电影,他儿子也来申请这所学校吗。” 自己儿子究竟要跟什么样的怪物子女竞争啊。 看着一个个只能在电视或者杂志上才能见到的名人都在这里等待着面谈的开始。 顾爸顾妈瞬间感觉自己卑微极了,自己何德何能能跟他们同台竞技。 待会儿要是被学校的老师问起来,岂不是非常尴尬。 顾爸顾妈现在只想找条缝隙钻进去,儿子要申请的这所学校他们也不指望上了,能顺利结束谈话,不要太尴尬,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与顾爸顾妈的焦虑和自卑不同,顾顺对上这所学校相当有信心。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待会老爸老妈会不会拖自己的后腿。 毕竟谈话不仅仅是考察孩子,也是对父母的考察。 一个家庭的教育理念、家风修养和价值观都会对孩子的成长起到重要的作用。 看着顾爸顾妈紧张兮兮的模样,顾顺无奈地安慰道:“你们别紧张,顺其自然就好。” 正巧旁边一对父母也安慰儿子道:“不要紧张,有爸妈在呢。” “好嘞,儿子”顾爸顾妈闻言更加紧张了。 顾顺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又当儿子又当妈。 这时,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走上前,认出了顾爸道: “哟,这不是顾顺的父亲吗,怎么你也来给儿子申请这所学校。” 说话的是顾爸的老熟人,曾经就职公司的上司,现在应该已经混到了副总的位置上。 在一家证券公司当副总,无论是工资还是职务都已经不算低了。 “王总监,听说你升副总了,这不是一直没机会当面祝贺吗,恭喜。” 顾爸皮笑肉不笑道,这个姓王的以前在公司可没少挤兑他。 “恭喜就不必了,你公司什么时候要是倒了,混不下去就来找我,我这人还是念旧情的,给你个职员当当,也算是相逢一场了。”姓王的阴阳怪气道。 顾爸知道,他对于自己因为儿子赚了几千万,辞职创业一直都很嫉妒。 认为自己这是走了狗屎运,要是没有儿子,他什么也不是。 本来自己手下唯唯诺诺的下属突然一夜暴富。 辞职当起了老板,还抢了自己不少生意,正常人肯定都会心里不平衡,忍不了。 王副总妒忌的看了一眼顾顺,为什么顾顺不是自己的儿子。 偏偏就被那个没出息的下属给摊上了,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顾爸见状,一把搂住顾顺宣示主权道:“顾顺,叫王叔叔。” 顾爸眼里写满了得意,就像是说,虽然我能力上比不过你,可是我儿子比你强就够了。 顾顺早就看出了两人在暗暗较劲,对于这个姓王的阴阳怪气他也看在了眼里。 对于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顾顺也不会花心思去在意,只要他不招惹自己,随便他怎么跳都可以。 不过如果他不长眼,坏了自己的事,顾顺绝对会让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王叔叔好。”顾顺眼神里闪过一丝寒芒,随后语气慵懒道。 王副总本来还想再挖苦一下顾顺,可是顾顺从上到下都让他挑不出毛病,只得悻悻作罢。 “最早一班飞华国的飞机今天下午起飞,你们可别误了机。说实话,就凭你们这种暴发户的家庭,还是趁早回去吧。”王副总临走前还不忘“好心”提醒道。 看着王副总耀武扬威的样子,顾爸很不服气的撇了撇嘴,“神气什么,我呸。” 顾妈在一旁提醒道:“你小声点,别人在看着呢。” 顾爸这才反应过来,不少家长正在朝这边看着自己,他忙羞愧的低下头,不想给儿子再惹麻烦。 …… 很快,入学面谈就开始了。 顾顺抽到了66号,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 面谈采取单个家庭的一对一谈话,既可以保证隐私,也能防止面谈的题目泄露。 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轮到了顾顺一家。 见到顾顺一家进了面谈考场,王副总一脸不屑的等着看好戏。 他特意托人打听过邓布利多历年的招生情况,像顾顺一家这种暴发户是绝不可能入学的。 幸好自己有远见的提前花了几十万,给儿子补习了很多贵族礼仪跟功课,到时候入学名单上必然会有自己儿子的名字。 能在这里上学,学习资源优越是次要的。 要是儿子能在学校交几个朋友,那他就可以借此搭上儿子朋友家长的线,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了。 …… 听到叫号之后,顾爸顾妈比顾顺还要紧张的进了面谈房间。 仿佛考试的是他们,而不是顾顺。 顾顺超乎同龄的镇定给了面谈考官很好的印象。 作为面谈主考官的邓布利多校长拿着顾顺报名提交的资料用英语问道: “请问你为什么考虑申请我们学校?” 顾顺简洁而有力度道:“因为贵校能为我提供人生最好的机会。” “没了吗?”顾顺的话短到让校长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了人生,你是怎么理解人生的?”校长紧接着又问了一道送命题。 顾爸顾妈也为顾顺捏了一把汗,向一个6岁的孩子问这么一个满含哲学的问题。 别说6岁,他们现在也不懂。 顾顺半开玩笑道:“我想现在就是我们的人生。” “有趣”他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校长对这个来自东方的少年更加感兴趣起来。 顾顺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立大志明大德抒发什么情感,而是简单而又直接的把人生比作当下。 模拟人生,人生这个词顾顺再熟悉不过了。 如果说用什么诠释人生,不是回顾历史,不是憧憬未来,最应该关注的是当下。 你不能改变过去,却能影响未来。与其顾忌未来的好坏,不如注重当下的得失。 在盖棺定论前,你的一切都是人生。 校长满意的点点头,对顾顺这个答案表示了肯定。 他看似什么也没有回答,实际上答案都在里面了。 接着校长又问了顾顺几个其他问题,顾顺的回答堪称滴水不漏。 最重要的是顾顺的见解和逻辑力让在场的学校领导和考官也非常吃惊。 在孩子表现这一栏里,纷纷给了满分。 第10章 全场第一 接下来便是对顾顺父母的提问,问题主要围绕家庭观、价值观和教育观等方面进行。 提问的考官由校长换成了教务主任。 提问的语言是拉丁语。 顾爸顾妈并不会拉丁语,上来便被问懵了。 好在顾顺灵活,及时充当起了翻译。 此举也赢得了包括校长在内不少考官的称赞。 自己儿子竟然懂拉丁语,这出乎了顾顺父母的预料。 不过他们来不及搞清楚顾顺是什么时候学会拉丁语的,便绞尽脑汁回答起了教务主任极其刁钻的问题。 顾顺一边帮助两边翻译,一边将答案掺杂在翻译里,让父母照着说。 他再在后期翻译的时候修改。 可以说为了让自己入学,顾顺一带两个拖油瓶操碎了心。 针对问题里面最尖锐的暴发户,顾顺先是肯定了财富的作用,然后通过阐述财富跟创业的关系,列举了一些当今比较有名望的家族白手起家的历史,否定了暴发户与修养和道德缺失之间的潜在逻辑,最后再证明自己不是暴发户。 这一套说辞下来,不但把顾爸顾妈给说的一愣一愣的,也把考官给绕蒙了圈。 顾爸虽然听不懂顾顺翻译了些什么,可他就说了一句:不要看不起暴发户。 顾顺怎么翻译了这么长一大串,拉丁语这么复杂吗,看来还是汉语博大精深啊。 在考官诧异而又惊讶的目光中,面谈落下了帷幕。 顾顺他们被告知,录取名单将会在所有面谈结束后统一公布,请耐心等待。 不过离开前,负责记录成绩的老师还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悄悄说了一句,你这个分数绝对会被录取。 从面谈考场出来,顾爸顾妈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顾顺竟然能被这个学校录取。 自从顾顺出生以来,这个家里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顾顺父母已经渐渐麻木了。 但顾妈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顾顺,你是怎么学会拉丁语的?” “昨天自学的。” “昨天?” “昨天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听出租车司机说这个学校拉丁语也会作为教学语言使用,我便从网上现学了点,没想到今天正好用上了。” “现学还能说的这么流利,我儿子果然是个天才。” 三人一行从面谈室出来之后,顾顺很快便吸引了不少家长的目光。 有几个家长甚至过来跟顾爸顾妈打起了招呼,搞得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他们才知道,原来这间等待成绩的房间里有监控,可以实时看到考场里的情况。 一方面是为了让等待不那么无聊。 另一方面也是可以让家长公开监督考试情况,以防有作弊的现象出现。 顾顺堪称完美的表现,自然也被早就考完,等在这里的不少考生和家长亲眼目睹。 敏锐的他们知道顾顺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表现,未来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于是便也跟顾顺的父母客套上几句,想要早一些结识交好顾顺。 “你好,我是阿芙石油的总裁,见到你很高兴。” “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名片,我是白头鹰啃大瓜州的州长,希望我的儿子能跟你的儿子成为朋友。” “我是好莱屋的导演史蒂芬金坷垃,您的儿子很有明星天赋,希望我们将来有机会能够合作。” “顾先生,听说您是开证券公司的,正巧我们近期准备在华国扩大业务,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合作。” …… 面对这些行业大佬抛来的橄榄枝,顾爸顾妈就像是乌鸦落进凤凰群,受宠若惊,十分拘谨的回应着。 不久,王副总一家也面谈结束,从面谈室里走了出来。 对于今天的表现,王副总并不怎么满意。 刚一出来便对儿子数落道:“不都告诉你应该怎么说了吗,你怎么一进去就忘了。” 这时他看到了同样在等待成绩的顾顺一家被许多家长围着,本身就一肚子火没处撒。 看到顾顺一家受到如此关注,心里更加不平衡,新仇旧恨,让他气上心头。 于是他不顾妻子的阻拦,直接上前,想要戳穿顾顺一家的“虚伪面目”。 “大家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就是暴发户,靠赌球才有了今天的钱。”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面对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又都是东方人,他们想必有什么过节。 “顾先生,下次再聊,咱们邮箱联系。赌球真的很酷,很不错的爱好。” “顾先生,先告辞了。” 很快考生家长们陆续退去,不过他们依旧在关注这里的情况。 毕竟比起看紧张又无聊考场,还是吃瓜最有意思了。 面对顾爸收到的这些宝贵的人脉,王副总羡慕嫉妒恨到了极点,原本顾爸这些成就都应该是自己的。 就因为他有这个儿子,都怪他的儿子,让他有了今天的成就,这都不属于他。 自己辛苦打拼了二十多年,才好不容易混到了副总的位置上,为了这个位置,没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忍气吞声,低三下四。 可是顾爸自从顾顺出生后,犹如平步青云,短短5年便成了一家规模快速扩张的证券公司董事长。 这5年顾爸获得了他几十年都不曾得到的财富和地位,5年前,他不过是自己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员工。 这种落差让他耿耿于怀,直到今天终于爆发了。 “都是你,都是你,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进入这所学校的人必须是我儿子。” 王副总咬牙切齿的对着顾顺吼道。 他输了这么多次,这一次他必须要赢,证明我的儿子就是比你的儿子强。 顾顺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是吗,那祝你好运。” 顾顺抬起头瞥了一眼房间角落里的监控,看小丑一般的摇了摇头。 这时王副总的妻子赶忙上前拉住情绪失控的丈夫,将他拉到了一旁。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所有考生面谈结束。 录取的结果被公布在了这个房间的大屏幕上。 顾顺以近乎满分的成绩297分,遥遥领先第二名211分超过86分。 王副总的孩子仅得了84分,距离录取线161分差的很远,连顾顺的零头都没有。 “这不可能,我要控诉这里面有猫腻。” 王副总见自己的孩子没有被录取,而顾顺则考了全场最高分,不服气的找到教务要求核分。 教务则将原始成绩重新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 见那个王副总发疯似的在教务处大闹,然后被学校安保架了出去。 顾顺早有预料的轻蔑一笑。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成绩包含三个部分。 考生表现分,家长表现分,还有一个考场表现分。 从他们踏上考场,等待备考到考试结束,等待出成绩这段时间也被学校全程监视着。 这部分成绩会根据家长和孩子在等待时的表现来打分。 这个王副总在等待室里嚣张跋扈的大闹了一场,考场表现分自然清零,这个分数只能说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咎由自取的结果。 当然这不代表顾顺会放过他。 顾顺对于不长眼坏他事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 第11章 吞并天泰,顾顺的大手笔 录取结果公布后,几家欢喜几千家愁。 顾顺以建校以来绝无仅有的最高分,成功被邓布利多录取。 尽管顾爸顾妈早就被告知了结果,可还是激动万分。 自己儿子这次是真的出息了。 邓布利多贵族学校每年面向全球仅招收200名学生。 每一个名额都是经过无数厮杀和竞争才角逐出来的,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能跟这样一批人一起做家长,顾爸顾妈做梦也不敢想。 顾爸顾妈借着这层关系,势必将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到时候想要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之人必将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 顾爸看着自己通讯录里保存的一大堆各界名流的联系方式,还觉得是在做梦。 这些以前生活里遥不可及的存在,如今竟然如此的唾手可得。 难怪所有人都挤破了头想要来这所学校上学,拼的是教育资源吗,是人脉。 顾妈则跟她一直仰慕的明星聊的不亦乐乎。 同样都是母亲,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题,俨然成了好闺蜜。 很难想象,在6年前,顾妈还是一个忙里忙外的全职主妇,整日跟柴米油盐打交道。 而顾顺作为本届最高分,一举打破了学校招生历史上的多个记录。 还没入学,就已经上了各个老师重点关注的名单。 能在这种学校当老师,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能被他们重点关注,可以说顾顺的人生未来将会一片光明。 入学典礼被定在了下个月初。 在同龄人还在学前班准备上小学的时候,顾顺已经提前锁定了一个世界最顶级小学的席位。 回国之后,顾顺也没有闲着。 他一方面要准备各种签证和手续,打包行李。 另一方面,他还有一笔账需要清算。 顾顺找来父亲的秘书,向她交代了一番事情之后,便写起了出国需要的材料。 …… 三天后 天泰证券公司,突然传起了一阵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咱们公司被收购了,是一家外资和另外一家华国证券公司合作收购的。” “天哪,那我岂不是要换工作了。” “听说收购方会保留所有员工,并且提拔一些骨干员工,整合两家资源准备上市。” “这可是大手笔啊,能把天泰证券一次性收购,收购方要多有钱才可以。” “人家几百亿身家的事情不需要咱们每个月拿几千块钱的人操心,只要能给咱们提工资,我就心满意足了。” 天泰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所有天泰公司的大小经理和负责人齐聚一堂,等待着签署并购协议。 刚刚从约翰国回来的王副总也在这里。 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还骂了好几名看不顺眼的下属。 十点一刻,负责接待的员工恭恭敬敬地将收购方带了进来,所有人齐齐起立。 当所有人看到进来的人时,顿时懵逼了。 王副总更是难以置信的大张着嘴,目眦欲裂。 只见前来签署协议的人是顾顺还有老爸的秘书以及一位资方的代表。 年仅6岁的顾顺丝毫没有孩子气,反而成熟老练的直接坐在了象征总经理的椅子上。 年纪轻轻,就已经显露出了作为霸道总裁的潜质。 “各位都坐吧。”顾顺吩咐道。 王副总震惊的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就是你收购了天泰。” 顾顺摇了摇头,轻笑道: “当然不可能是我,是我父亲托我来这里代替他签署协议的。他现在在度假,没有必要亲自过问这点小事。” 收购天泰这么天大的事情,竟然是顾顺口中微不足道的小事。 陪同的秘书也不得不佩服顾顺这个逼装的漂亮。 “你们公司的财务状况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们是不可能有实力收购天泰的。”王副总质疑道。 “忘了向你们介绍,这位是菲尔德家族旗下券商部门的区域负责人,主要负责亚洲的业务,他们是本次收购的主要出资方。而我们天顺证券是管理方和第二投资方。” 顾顺轻描淡写地道。 王副总一脸不服气的狠狠敲了下桌子,他知道这肯定是顾爸在邓布利多获得的人脉。 顾顺能够入学,菲尔德家族愿意用这种方式交好顾顺一家,也算是对未来的投资。 其实王副总猜的没错,顾顺布局这一切。 除了要彻底铲除他这个眼中钉以外。 主要还是给自己稳住后方的老底。 老爸跟那个王副总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王副总所在的天泰证券实力不容小觑,而自己家的公司又在发展阶段,根基不稳固。 他在国外期间,如果王副总借着天泰证券趁机对老爸的企业打击报复,这是顾顺绝不容忍发生的事情。 因此,为了一劳永逸,顾顺决定将天泰收购。 这么大的手笔仅凭顾家的体量是不可能一口吃下的。 所以顾顺以老爸的名义联系了那天透露合作意愿的菲尔德家族的人。 双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很快便敲定了合作意向。 迅速展开了收购事宜,速度简直可以创造商业收购史上的新纪录。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顾顺在背后运筹帷幄,借势行事。 很快,三方便共同签订了合同,并购天泰的交易正式达成。 “下面有请我们的新任总经理的儿子给我们讲两句。” 签好合同后,刚升职的各个天泰证券的负责人阿谀奉承道。 “啪啪啪”大家都鼓起了掌。 唯独一直没有安排的王副总被晾在一旁,脸色犹如吃屎了一般难看。 顾顺清了清嗓子道:“这次上任天泰,我只办三件事。” “第一,由于公司收到举报,王副总私通外部券商违反公司条例,即刻起解除王副总的一切职务,撤职到后勤工作,并追缴其违规所得,希望各位引以为戒,切勿知法犯法。” “第二,天泰与天顺将进行合并,合并后更名为顺泰,开始做上市前的准备,所有在坐的各位都将获得干股奖励,并在合并后的公司保留原有职务和待遇。” “第三,我们立志要将顺泰的业务规模和利润在六年内翻两番,成为华国最大的证券投资公司,希望各位同仁,携手努力,再创辉煌。” 顾顺这一番申遗般的操作,既解决掉了心腹大患,又稳住了公司员工的情绪。 顺便还画了两张大饼,为接下来公司六年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可谓一举多得。 这样就算是自己在国外,老爸在这期间什么也不做,或者胡搞瞎搞,公司也不至于被他玩坏了。 可以说6岁的顾顺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为了老爸的事业可谓煞费苦心。 王副总见顾顺轻而易举的就瓦解掉了自己企图拉拢一些公司骨干,集体跳槽或者逼宫的企图。 他心彻底凉了,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人生一片灰暗。 他奋斗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东西,被顾顺一瞬之间全部夺去了。 第12章 顾爸的爽文人生 王副总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一个最不该得罪的人。 看似他的敌人是懦弱而又运气好的顾爸。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运气好。 分明是他儿子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王副总看向顾顺的眼神里带着恐惧,仿佛这个6岁的孩子身体里住着一只饕餮,穷凶极恶,嗜血冷酷。 那个从一开始就被自己忽略的人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顾顺,顾家背后真正的操盘手,掌控全局者。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自己因为违规而被撤职,即便他想跳槽到其他证券公司,也没有公司敢要自己了。 除非他改行换业,可是奋斗半生,重新开始,哪有那么容易。 他不知道的是,顾顺能把他留在公司里当打杂的后勤清理工,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顾顺为此还十分贴心的帮他堵死了跳槽到其他证券公司的可能。 毕竟放虎归山不如圈养至死。 招惹到顾顺的人只有两种下场,赶尽杀绝或者死。 从天泰离开之后,顾顺将一封函递给了老爸的秘书。 秘书打开这封函看了一眼,顿时后背的汗毛炸起了一身冷汗。 这封函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以天泰和天顺两家证券公司的名义,希望所有的证券公司都不要以任何理由雇用或者聘请那个王副总,否则就是视为对天泰证券和菲尔德家族证券的敌视行为。 这是全行业封杀,只有那些在行业中起到支配地位的企业才能做到这一步。 对于王副总跟顾爸的嫌隙,秘书也是有所耳闻。 可是为此不惜做出全行业封杀来针对自己的对手,顾顺这种斩草除根的心术让秘书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心悸。 谁要是敢得罪眼前这个孩子,绝对会死的很惨。 秘书暗暗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 顾爸收到天泰控制人变更及股份变更协议书的时候也是满脸震惊。 顾顺收购天泰的事情他全程毫不知情,直到他收到天泰的股份书的时候,才意识到儿子竟然背着自己把天泰给收购了。 这小子简直神了。 这笔交易也成了华国金融市场上最大的一笔交易。 无论是从收购金额还是收购速度都创下了记录。 更加令业内人感觉到匪夷所思的是,这笔交易最大的出资方菲尔德竟然只是出资,并不参与收购后的管理和经营。 能让金融之狼吐出这块到嘴的肥肉,天顺证券在业内一下子便出了名。 很多人都想知道,天顺究竟是如何跟罗斯-菲尔德达成的这笔交易。 这种大胆、新颖而又不可复制的收购方式,注定会载入商业史册。 面对铺天盖地的媒体采访,顾爸也只能很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现编。 毕竟如果说这些都是我儿子干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绝对没一个人相信他的实话。 时隔5年,顾爸再次来到了自己工作了十几年的地方。 不过这次它不是以员工,而是以老板的身份故地重游。 那些天泰的老员工也都眼神炽热的望着这个总经理,不无骄傲的对着新来的员工炫耀着。 我跟老板以前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过。 从一个不起眼的员工,摇身一变成了公司的老板。 这种感觉别提多爽了。 顾爸感觉这一切都太过魔幻。 这不是自己以前看的爽文里才有的桥段吗。 果真是艺术都来源于现实。 当然,这一切全都要靠自己的儿子,顾顺。 顾顺从小到大,所做的每一步都令人不可思议,无法预料。 从4块到6万,从6万到6500万,从6500万再到10亿,从10亿到今天的几百亿。 顾顺赚起钱来跟指数增值一般,短短5年,钱就疯狂分裂到了几百亿。 顾爸现在就算是躺平,每分钟的进账都够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了。 有时候儿子太过优秀,给父母的压力很大的。 顾爸现在还不想退休,虽然他没什么能为儿子做的,但只要守好自己的公司。 看着儿子一步一个脚印在赚钱的道路上狂奔,也算是对儿子最大的支持了。 想到这,顾爸干劲满满,他发誓一定要管理好这两家公司。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那个以前自己在这里工作时,做梦都想坐进去的地方。 顾爸曾经有幸跟着王副总进来过一次。 时过境迁,虽然装潢已经大变了样,可是依旧是那么熟悉。 办公室里的大小领导都起身打招呼道: “顾总好。” “参见顾总。” “顾总请上座。” 顾爸笑呵呵的点点头。 那些公司以前牛气哄哄的的大小领导现在都成了自己的下属,跟自己客气的打着招呼。 果真是五年河东,五年河西,莫欺中年穷。 顾爸坐在了总经理位置上,胳膊一挥道:“大家都知道,我曾经在天泰待过好多年,这次回来,算是故地重游了……” 巴拉巴拉,顾爸春风得意,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废话。 底下的大小领导不停地点头称是,不时还十分配合的鼓掌。 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个顾爸跟前天他儿子比起来。 他6岁的儿子可比他更有身为一个领导者的气魄。 话不多却字字珠玑,刚来便树立了自己权威,让人无不信服。 相较之下,他老爸就明显相形见绌。 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怎么看更像是虎子有犬父呢。 顾爸啰啰嗦嗦终于说完了自己春风得意的发言。 随即便道:“各位,天泰接下来的发展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顾爸对突然收购的天泰公司实在是没有多少管理经验,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拉来做总经理,他也没想到啊。 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他也有心无力。 现在还毫无思路,焦头烂额。 只好群策群力,想点办法。 众人奇怪地大眼瞪小眼,不是顾总儿子那天已经列好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了吗,怎么顾总会这样问。 难道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忠诚度和公司策略的执行情况。 这时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部门总监道: “回顾总,小顾总那天传达了您的计划,我们绝对完成。” “我的计划?” 顾爸懵了,他什么时候制定过计划。 一旁的秘书将一份顾顺亲自编纂好的公司发展计划递给顾爸。 这小子竟然连这种事都不告诉我。 顾爸茫然的接过这份计划,看了起来。 越看他越觉得儿子简直是个商业奇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泰与天顺合并,一起上市,还有6年营业额翻两番的宏大目标。 儿子这是把公司未来的规划都设计好了,自己只需要按部就班执行就行了。 自己只管躺好,儿子果断带飞。 底下的领导看着顾总拿着“自己”设计的计划,面露惊色,纷纷心里吐槽道: “演的太假了,自己写的还给自己看高潮了。” “怎么他也像刚看到这份计划似的,难道这份计划不是他做的,而是那个孩子提出的,这绝不可能。” 第13章 从入学到毕业 顾家别墅前。 来了一个穿着凌乱西服的男人,随手拿着一瓶酒喝的烂醉。 要不是看他身上穿的都是牌子货,而且声称要见住在这里的顾顺一家。 保安是绝不可能让他踏进小区门口一步的。 来人正是王副总,不过与一个月前的嚣张跋扈不同。 如今的他落魄到了极点。 顾顺收购天泰之后,受不了在天泰当狗的他毅然选择从天泰辞职。 他希望凭借自己多年以来积攒的人脉和关系,在其他证券公司重新起步,早晚有一天能王者归来,报仇雪恨。 可是令他猝不及防的是,所有的证券公司对于他的求职申请全都予以拒绝,投出的简历也石沉大海。 以前的朋友也一个个跟他断了联系,唯恐避之不及,惹祸上身。 他顿时成了过街老鼠,受尽白眼。 由于他们一家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突然断了收入来源,夫妻俩大吵了一架。 老婆忍无可忍选择跟他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为了借钱,他厚着脸皮去求助了以前的下属。 这些平日里没少受他欺负的下属,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自然没一个人肯借他钱。 短短一个月,他的人生就已经众叛亲离,陷入绝境。 眼见生活没有了出路,他每天混迹于酒吧夜店,将仅剩的家财挥霍一空。 随后他去天泰大闹了一场,被保安轰了出去。 看着天泰员工和无数围观路人那嘲讽讥笑的模样,内心要强的王副总彻底崩溃了。 于是他便找到了顾顺的家。 他决定放下尊严,求顾顺一次,希望他能放过自己。实在不行就同归于尽,一尸两命。 顾妈隔着栅栏门道:“你要找谁,我们好像不熟。” 王副总将手里的酒瓶一下摔在地上。 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旁边的保安马上戒备起来,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王副总跪在地上,哭的老泪纵横道: “求求你,让我见见顾顺吧。” “顾顺?他去国外上学去了,你还是请回吧。” 顾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谁啊,就想见我宝贝儿子,神经病啊。 当天晚上,有钓鱼佬在附近的河边最后见过了王副总一次,随后他便人间蒸发了。 三个多月后,有环卫工在清理河里的浮萍时发现了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 经警方确认,他便是已经失踪了三个月的王副总。 经过尸检,在排除他杀后,王副总被确认为自杀溺水而亡,案子便被结案封存。 …… 顾顺此时正在邓布利多学校上课。 对于王副总的死毫不知情,他本身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顾顺才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顾顺给过他机会,可惜他把握不住。 回到学业上,顾顺现在已经是邓布利多的风云人物了。 他刚刚入校,就代表全体新生在全校所有学生参加的入学典礼上讲话。 由于他帅气的长相和入学考试时破纪录的成绩,使他刚入学就受到了全校的关注,可谓赚足了眼球。 这还不算完,在正式上课后,由于顾顺早就将课程全部学到了研究生领域。 所以这些小学课程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于是顾顺向学校提出,希望能够跨年级升学。 学校历史上从来没有跳级的先例,教导主任也不敢私开这个先河,便找到了校长。 校长立刻组织了一场由全校全体董事参与的会议,商讨决定是否允许顾顺跳级。 由于顾顺在入学面谈时给校长留下了深刻印象,校长和一些对顾顺非常看好的董事几乎全票赞成,决定专门为顾顺组织一场升学考试。 刚入学不超过两个月的新生,就要进行升学考试。 这个消息迅速轰动全校。 一天后,顾顺便在校长和所有董事的监考下,进行了绝无仅有的升学考试。 光是想着有那么多老师一起监考,就足够令人胆颤心惊,大脑空白了。 顾顺还要在这种压力下答题,这小子是有多变态啊。 升学考试一共为顾顺准备了从二年级到六年级的5套综合试卷,每一套都是按照最高难度进行单独命题,即便在网上也找不到答案。 学校的老师们希望顾顺可以按照自己的能力,选择一套试卷,只要能够及格,便可以升入对应的下一个年级。 令人震惊的是,顾顺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将5套试卷全部答完。 直接将绞尽脑汁命题的出题老师给看傻了。 普通学生,完成一套试卷最起码也要两个半小时。 顾顺仅用了50分钟,就做完了5套。 这速度也太快了点,他不用看题的吗。 其实要不是顾顺对里面很多拉丁语的典故和用法不太熟悉,花了差不多20分钟进行分析,速度还会更快。 在众人的监督之下,顾顺完成的5套试卷同时开始判卷。 “满分!” 很快,四年级的试卷最早被看完,顾顺以完美到极点的回答获得了满分。 判卷老师以为自己判错了,又仔细对照答案看了好几遍,竟然找不出一处错误。 很快,其他年级的试卷也陆续出分。 “满分!” “满分!” “满分!” 顾顺以五套试卷全部满分的成绩,超额通过了升学考试。 “嘶~”全场的老师都被震惊的哑口无言,倒吸冷气。 这简直是绝无仅有的天才,可以比肩爱因斯坦和牛顿那样的天才。 校长更是拉着顾顺的手,激动到无以言表道: “邓布利多学校未来一定会因为你而骄傲的,我们很荣幸你能选择这所学校作为你辉煌人生履历上的一站。” 不得不说校长是个文化人,说起来话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们犯了难。 因为顾顺完成了六年级的试卷,按理说已经具备了从这里毕业的资格。 可是学校有规定,毕业每年只能举行一次,而且中学的招生都已经结束了。 尽管顾顺成绩优异,可是国外的严谨和死板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可能现在招收顾顺入学。 而且对顾顺来说,他来这里上学只是目前人生的最优选择。 这不代表他未来一定要待在国外。 比起在国外创造更辉煌的人生,他更希望学成归国,报效祖国。 即便人生或许并不如国外那般璀璨,可是能为华国效力,这样的人生难道不更有意义吗。 经过商讨,并且征询了顾顺的意见。 校方董事会一致决定,顾顺将以六年级的身份参加明年的毕业典礼,同时学校将会为其对接世界最顶级的教育资源。 而顾顺在此期间可以不用上课,一直等待明年毕业就好。 顾顺通过升学考试的消息顿时成了学校的大新闻。 起初他们还以为顾顺只是通过了二年级的考试,跳级进入了三年级。 这已经足够在学校横着走了。 可是等到考试结果公布,顾顺竟然从一年级一下子跳到了毕业,所有的学生都惊呆了。 每年的升学考试,试卷难度都是噩梦级别的。 顾顺刚入学就能直接通过毕业考试,这已经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更开创了学校建校史上的奇迹。 第14章 徐导的震惊 接下来的半年,顾顺创造的奇迹还远没有结束。 顾顺加入了邓布利多的学生会。 以6岁的年纪加入学生会在学校的历史上也是首次。 每次会议时,顾顺这个新生都会受到格外关注。 顾顺也成了低年级所有学生崇拜的偶像。 除了学生会的活动以外,顾顺其余的时间便待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将学校不同领域的藏书都看了一遍。 要知道邓布利多贵族学校虽然只是一所初级学校,可是藏书极其丰富,底蕴深厚。 不然也不会吸引那么多社会名流千辛万苦地把孩子送进来了。 顾顺因为不用上课,闲来无事便在图书馆住下了。 他看书的速度极快。 因为远超常人的顶级智慧和惊人的观察力,顾顺只需要将书大致翻一遍,就能迅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真正达到了一目千行的境界。 遇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顾顺才会放慢速度,细细品读。 一般一个书架上的近百本书,顾顺只需要一个小时便能全部读完。 图书馆的管理员每次见到顾顺拿起一本书,从前到后快速翻了一遍,便将书放回书架。 接着又拿起了新的一本,重复同样的动作。 他还以为顾顺在找什么东西。 经过询问得知,顾顺是在看书。 他好心提醒道:“你翻这么快,什么也看不到,读书需要静下心来,沉浸在作者营造的智慧海洋里去。” 顾顺可等不及慢慢沉浸进去,他需要做的就是把作者的智慧海洋一股脑灌进自己的脑子里,成为自己的智慧。 就这样用了四个月,这个号称约翰滦墩仅次于大嘤图书馆的邓布利多图书馆便被顾顺全部读了一遍。 虽然看的内容五花八门,从艺术到涂鸦,从植物学到微生物学,从天文学到数学,从核能科技到母猪的产后护理…… 但这段时间的积累让顾顺越发感觉自己升华了。 无数不同领域的知识在他脑海里交汇碰撞,不断擦出智慧的火花。 一个个禁锢人类发展的历史性难题也开始在顾顺脑海中被一层又一层的解构,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此时他的大脑犹如一台超精密量子计算机,海量的数据流在他脑海中疯狂的滚动着。 顾顺一时之间还无法驾驭如此多的知识,这些知识仅仅只是如填鸭般的一股脑塞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还需要时间慢慢去消化和理解。 于是顾顺减少了来图书馆的频率,经常去参加一些活动。 除了积攒必要的人脉和关系以外,也是为了放松大脑。 在此期间,顾顺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参观活动,去了各种类型的美术馆、艺术馆、博物馆和音乐会。 顾顺对艺术的理解也越发深刻 …… 这一天,一个世界著名的华裔导演好不容易才申请到了来学校做演讲的机会。 顾顺作为学生会成员,同样也是东方人,便被安排接待这位导演。 学校门口,一辆从机场开过来的商务车缓缓停下。 徐导从车上下来,深深呼吸了一口雨后有些湿润的空气。 他如今正在筹备拍摄一部由小说林海雪坡改编的电影。 电影里还有几个关键角色的选角一直没有定下来,这让他很是发愁。 没想到,最近突然接到了申请已久的邓布利多贵族学校的回复。 学校同意了他在此举办演讲的申请。 这让他喜出望外。 要知道邓布利多贵族学校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就犹如所有的音乐家和演奏家的梦想是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演奏一样。 艺术家和演讲家都有一个想在世界舞台演说和证明自己的梦想。 而作为可以公开在世界进行演讲的地方,邓布利多无疑是其中含金量最高和知名度最高的平台之一。 与之齐名的应该只有白头鹰的白宫和华国的大礼堂了。 邓布利多被称为精英的摇篮,里面的每一位学生都有着显赫的身份和背景。 最重要的是,演讲可不仅仅是说给这些孩子听得,更是说给他们背后的父母和全世界的媒体。 所有在邓布利多演讲过的人,无一例外不在之后平步青云,这份经历也成了他们为之骄傲的难忘一页。 徐导为此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 见到校门口站着的少年,徐导眼前一亮,自己电影里一个叫小顺子的人物一直没有合适的选角。 所有试镜过的小演员他都不满意。 可是如今见到了顾顺,徐导演一眼便认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电影最合适的人选。 没想到来这里演讲还有意外之喜,让徐导演很是兴奋。 徐导演立刻上前,开门见山的打招呼,好像害怕顾顺跑了一样: “你好,请问你有兴趣参演我拍摄的电影吗?” 顾顺一愣,“你就是徐导吗,我是邓布利多负责接待你的学生会干部,你在邓布利多的一切事宜将由我负责。” 徐导没想到顾顺竟然是邓布利多的学生,据他所知,由于严苛的筛选条件和一些习惯的不同。 导致邓布利多每年招收的亚裔学生数量极少,所有能来这里的东方人,无一不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徐导自然不敢轻视眼前这个6岁的少年,语气更加谦卑道: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请问你怎么称呼。” 要是让别人知道平日在片场雷厉风行的徐导,竟然对一个少年如此恭敬客气,还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眼球。 “顾顺,很高兴认识你。” 在这里,顾顺算是地主,所以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徐导观察到,在进校门口时,门卫肃然起敬的对着顾顺点头,他不禁对顾顺的身份好奇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顾顺现在可是校长和校董眼前的红人,学校的所有教职工都对这个来自东方的少年无比崇敬和关照。 当然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来源于校领导的威压。 他们都是被顾顺强大的人格魅力和学识所折服,从而发自内心的由衷钦佩。 顾顺在学生中更是不必多说。 由于社交达人的天赋,顾顺几乎跟每个学生都有着不错的交情。 在学生会干部选举时,刚刚加入学生会的顾顺,更是以全票当选学生会干部。 一举打破了保持了许多年的前白头鹰总统创下的记录。 能在群英遍地的邓布利多当上学生会的干部,未来竞选议员或是党魁的时候,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加分项。 甚至还有人把这所学校的学生会比作未来世界政…坛的预演。 遗憾的是顾顺要不是明年就要毕业了,无权竞选学生会主席,他绝对会是这一届的学生会主席。 看着几乎路上遇到的每个学生,无论年纪大小,都非常仰慕的向顾顺打着招呼,那是远超学校日常礼仪的崇拜。 徐导越发感觉顾顺深不可测。 一个东方人在西方价值观主导的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这让他倍感震惊。 能够受到顾顺的亲自接待,徐导也更加诚惶诚恐起来。 第15章 来自徐导的橄榄枝 在顾顺出色的组织之下,徐导的演讲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以往有名人来学校演讲,除了必要的学校领导和受邀的部分家长以外,很少会有学生自发来这里听演讲。 很简单,因为年纪太小,他们听不懂。 而且这些演讲主要面向的对象是他们的家长和世界媒体,对他们而言犹如天书。 可是出乎徐导预料的是。 由于顾顺强大的号召力,各个年级的学生听闻这场演讲的组织者是顾顺。 于是都挤破了头来学校的礼堂听演讲。 看着场下座无虚席的学生,甚至连过道都挤满了学生,徐导感觉自己受宠若惊。 这或许是除了全体学生必须参加的学校典礼以外,学校人数来得最齐的一次。 校长和校董们也对顾顺的号召力感到深深的震惊。 他才只有一年级啊,如果他在这里上六年,这个学校岂不就要改姓顾了。 顾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 如果他愿意从政,就凭礼堂里在坐学生的背景。 就算明天把白头鹰总统换下来,让顾顺上台,都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一个多小时之后,徐导的演讲结束,底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虽然学生们都不知道徐导讲了些什么。 可是见到顾顺在鼓掌,那必须也要跟着鼓掌。 校长走上台去,跟徐导亲切握手。 徐导对于学校能够提供这个宝贵的机会千恩万谢。 因为在场的有不少好莱屋公司领导和导演的孩子。 他们的父母想必也会关注到这里。 能够来邓布利多演讲,将会是徐导永生难忘的一次经历。 同时他对顾顺的组织策划和安排赞不绝口。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6岁的孩子能够完成的。 总之几乎快要把顾顺夸上天了。 令徐导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只是客套的奉承,却赢得了校长极大的赞同和支持。 校长深有同感的跟徐导聊起了顾顺近乎非凡的表现。 两个人就像是在顾顺方面达成了共识般,热烈的交流起来。 俨然成了顾顺夸夸群的知己。 …… 临走前,徐导再次诚恳的提出,希望顾顺可以考虑来出演他的电影。 里面有一个角色非他莫属,如果愿意,徐导甚至愿意支付比主演还要高的片酬。 如果说刚见面时,徐导邀请顾顺出演小顺子。 仅仅是因为顾顺万中无一的颜值和说不出来的独特气质。 那么这一次徐导再次邀请顾顺,可是抱着巨大的热忱和真心实意的。 如果能够让顾顺出演自己的电影,不但自己可以傍上一条大腿,更能牵上邓布利多这条线。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顺在邓布利多究竟有多受欢迎。 就连校长都对他赞赏有加,顾顺简直就是一个纯金的香饽饽。 这种背景和潜力,即便是合作一次,也足够骄傲一辈子了。 顾顺对于片酬可不感冒,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他对钱没兴趣。 于是他毫不犹豫便拒绝了徐导的盛情邀请。 可是徐导依旧不死心。 他三顾茅庐,不断通过各种方式与顾顺取得联系,邀请顾顺出演自己的电影。 徐导对于顾顺的邀请,不知怎么的传到了不少好莱屋导演那里。 他们也纷纷向顾顺投来橄榄枝,希望顾顺能出演他们的电影,各种主要配角甚至还有主角随便挑。 一下子收到这么多份邀约,如果是明星,那绝对算的上是人生巅峰了。 这种待遇,即便最火的一线明星也可遇而不可求。 顾顺却对此不胜其烦。 不过最近在学校里实在也闲的无聊,最终他便答应了最早提出邀请的徐导演。 得知顾顺同意出演自己的电影,徐导高兴地连夜乘坐航班飞到了滦墩。 亲自陪同顾顺回了国。 离校前,邓布利多的校长和校董们不放心顾顺的安全,于是决定派一名校董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这样的天才,坚决不能出任何问题。 很快,林海雪坡的剧组便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导演亲自去滦墩接了一个出演小顺子的演员,据说导演为了求他出演,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顾顺在剧组里也是受到了远超主演一般的待遇,不但生活细事徐导都亲自过问。 甚至在拍戏时,徐导还让顾顺坐在自己旁边,不时向顾顺耐心讲解着拍戏的流程和环节。 徐导在顾顺面前和蔼可亲的模样,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使得剧组众人对于顾顺的身份纷纷猜测和好奇起来。 甚至还有流言说顾顺是徐导的私生子。 徐导还特意为顾顺修改了剧本,多加了好几幕关于小顺子的戏。 剧组所有成员也都看在了眼里。 顾顺,不就是个临时安插进来的关系户嘛。 就是长得帅气了亿点,关系硬了亿点罢了。 同样也是当天入组的小鲜肉楚凡,对于自己跟顾顺巨大的差别化对待非常不满。 他楚凡是什么人。 最近因为拍的电视剧爆火跻身一线流量明星。 围脖上五千多万的粉丝,创下了一夜粉丝暴涨一千五百万的纪录。 代言的产品都是出一件卖断货一件,无数粉丝将其捧为仙神下凡。 要是敢说哥哥一句坏话,马上出警集体秒了你。 在这么多死忠粉的簇拥下,楚凡有些膨胀了。 所以当公司给他接到了徐导演的电影时,他起初是很高兴地认为自己火了。 傍着大树好乘凉,国内想跟徐导演合作的演员和明星多了去了,自己有这个机会实属不易。 可是当他来到片场试镜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出演男主角,而是演一个小分队的队员。 演队员他也忍了,毕竟是徐导的电影,能露脸就有很强的知名度了。 但顾顺来到剧组后,徐导为其亲自操刀剧本,把原本自己的六场戏削去了两场。 这下子他忍不了了。 楚凡认为这一切都是顾顺的错。 作为关系户加戏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只能我能做,毕竟我可是顶流。 不过楚凡并没有贸然出手,他必须要先摸清顾顺的底细。 如果顾顺真的是徐导的私生子也就罢了。 但要是顾顺不是私生子,那他相信徐导肯定是被胁迫了。 任何导演都不可能因为某个人单独大改剧本的,这背后肯定有问题。 只要将真相曝光出去,广大网友和粉丝一定会支持自己,一起抵制这个加戏咖的。 一想到借此自己可以再造一波手撕加戏咖的人设,说不定还会被徐导看重。 楚凡感觉自己的路走宽了。 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活该爆火的人才。 只要有他在,顾顺这种加戏关系户,就休想在娱乐圈混得开。 第16章 上帝那些事 对于楚凡的小心思,顾顺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自从顾顺加入剧组之后,很多非议的声音他都看在眼里。 一个小人物的针对他又何必记挂在心。 顾顺只需要拍摄完自己的角色,承徐导一个人情。 反正一共也没几场戏,拍完之后这辈子说不定也不会再踏进娱乐圈了。 既然是萍水相逢,就无须在意别人的看法。 强大的学识也逐渐养成了顾顺远超一般人的精神状态。 神的世界无需普通人评价,更无需向普通人辩解。 很快顾顺的第一场戏开拍。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尽管顾顺第一次拍戏,可是无论是演技、动作、台词还是镜头感,每一项都异常出色,让人挑不出毛病。 完全不像一个初次参与拍摄的新人演员。 在跟老戏骨搭戏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毫不逊色的接住老戏骨的戏。 而且相当自然,丝毫看不出任何怯懦或做作的感觉。 仅凭这一项,顾顺就不知道秒杀了多少自称演员的戏子。 徐导更是对顾顺出乎意料的完美演技赞赏有加。 这才真正是老天爷赏饭吃,天赋异禀。 出色的人果然哪里都出色,无论是学习、策划还是演戏,顾顺都无可挑剔。 让人嫉妒上帝是不是给他开了一扇门的同时,又给他开了一扇窗,甚至把整面墙也给砸了。 顾顺的戏都是一遍过,很少需要重拍镜头,所以进度非常快。 剧组的人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主要是顾顺并不是徒有虚名,他是有真本事的。 因此徐导能够看重顾顺,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也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好心思。 早就对顾顺不爽的楚凡那天因为在片场阴阳怪气了顾顺一番,便被对顾顺大有改观的场务呵斥了几句。 楚凡顿时火冒三丈的找到徐导,希望能够将那个顶撞他的场务开除,否则他就罢演。 徐导本来对剧组人员之间的矛盾并不怎么上心。 可是听说是关于顾顺的事,这一下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顾顺可是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请到剧组里来的宝贝。 哪由得着一个演员在私底下说三道四。 徐导便不由分说直接将楚凡开除出了剧组。 楚凡没想到徐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之间也怂了。 可是徐导正在气头上,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 与顾顺比起来,一个靠着炒作火起来的流量明星他也配。 楚凡就这么带着满腔怨恨灰溜溜的离开了剧组。 …… 半个月后,终于到了顾顺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在电影里是要从一个很高的雪坡上滑下。 剧组为了演员的安全,所以特意选择了一个滑雪用的大跳台来进行拍摄,后期将会由特效去补足。 即使是专用的大跳台,从十几层楼的高度一跃而下,即便是专业的运动员,都有受伤的可能。 于是徐导准备让顾顺拍几个镜头,剩下的拍摄任务则交给替身演员去完成。 可是顾顺却执意要自己亲自完成,这招致了徐导和始终寸步不离的邓布利多校董的一致反对。 最终在顾顺的据理力争之下,剧组和校方才勉强同意,决定让他带着威亚去完成这个动作。 拍摄当天,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徐导甚至亲自爬到了大跳台上,从上往下看了一眼。 这个高度极大的落差,光是瞅着就让人腿软,更别说要跳下去了。 顾顺则穿好了戏服,丝毫没有带任何保护装置,仅凭借一根钢丝就从跳台上一跃而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看着顾顺从跳台顶上跳下,随后平稳着地。 所有人都为顾顺的勇敢和对艺术的牺牲感动不已。 之前他们还轻视过顾顺,以为他就是一个来徐导名下镀金的关系户。 可是顾顺却用近乎完美的演技和亲力亲为的拍摄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一个演员,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演员。 徐导在顾顺落地后,来不及去看拍摄的镜头效果,第一个跑过去帮顾顺解下吊威亚的钢丝。 在确认顾顺没有受伤后,还是后怕的对顾顺表示了祝贺。 “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至此,顾顺所有的拍摄全部结束,正式杀青离开了剧组。 从剧组离开后,顾顺先是回了一趟家。 跟父母见了面,确认公司运营一切正常之后,顾顺才返回了学校。 临行前,父母从校董口中得知了顾顺明年就能从学校毕业的消息。 夫妻两个先是错愕了一阵,随即就见怪不怪了。 他们早就被顾顺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只要是顾顺做出来的事,无论多出乎意料,他们大多都能很平淡的接受了。 回学校后,顾顺重新泡在了图书馆里,将已经读过的书重新看了一遍。 这次他有了更多的收获和感悟,大脑就像海绵一般,厚积而薄发,再次回望起当初在网站上发表的那几篇论文,只感觉漏洞百出。 而那名一直跟着顾顺的校董回校之后,立刻将顾顺的表现写成了一篇顾顺观察报告,在校董会上发布。 通过对顾顺的观察和了解,他对这个年仅6岁孩子所创造的传奇赞叹不已。 无论是对于学习,还是社交,顾顺都能非常得体而又兼顾的完成,是一个少见的全方面人才。 而顾顺从小就表现出来各种与众不同的特质,也让校方无比庆幸,当初将顾顺招收进学校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顾顺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他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成就,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 校董会后,这份观察报告被打上了绝密档案,封进了学校的档案室里。 顾顺对此一无所知,他每天专心于将感悟到的知识写下来。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完成了一本20多万字的书,取名上帝那些事。 校方听说顾顺竟然写了一本书,都很惊奇如此优秀的学生究竟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 书里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书实在是太硬核了,普朗克厚度、汤川耦合与质子衰变、文明多样性与因果悖论…… 这都是什么? 这是一个6岁的孩子能写出来的东西吗? 校方不敢怠慢,立刻将书的草稿送往了剑桥和牛津。 很快高校那边便派了好几个教授来跟顾顺见了一面,讨论了很多书里的内容。 接着两所学校便打起来了。 两所学校都想招收顾顺入学,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两所学校的校长,光年纪的零头都比顾顺大。 可他们却丝毫不顾体面的为了顾顺大打出手。 “顾顺必须加入剑桥,只有剑桥才能培养他。” “牛津才是最适合顾顺加入的学校,我们学校愿意免试直接招收顾顺入学,所有学院和专业随便挑选。” “我们愿意每年提供50万约翰镑给顾顺同学,并且所有的教学项目都可以由顾顺同学指定。” “我们牛津出三倍!待遇同上。” “只要邓布利多同意将顾顺让给我们,我们剑桥将会每年开放校园给贵校的学生参观,并且提供十个邓布利多直升剑桥的名额。” “我们牛津愿意出二十个。” …… 邓布利多的校长和老师们都懵逼了。 他们何尝见过这种场面。 不过顾顺作为邓布利多的学生,在场的校长和校董们都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荣誉感。 顾顺是从邓布利多走出去的,有种自己孩子出息了的快感。 第17章 我竟然中了三个诺贝迩奖? 顾顺并没有答应这两所约翰最顶尖的大学所发出的邀请。 让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是,顾顺最终选择申请了国内的初中。 他希望在国内走一遍高考,然后在国内念大学。 外国人不懂,几乎每一个华国人都有一个高考情节。 不考一遍高考,总感觉求学生涯会欠缺很多遗憾。 对于顾顺的决定,邓布利多的校长和校领导们表示尊重和理解。 剑桥和牛津依旧没有死心,他们宣称所开出的条件始终有效,顾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进入他们学校学习。 …… 顾顺一年的求学生涯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毕业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学生,特别是跟顾顺同届入学的一年级学生,都对顾顺的离开依依不舍。 顾顺在学校的表现成了所有学生津津乐道的话题和强大的精神支柱。 他们幼小的心灵上将会永远刻着一个来自东方的名字,顾顺。 这些背景深厚的学生,将会成为顾顺未来强大的助力。 这也是顾顺入学前利用先知卡进行人生推演时所得到的最好结果。 至此,顾顺在这所学校的所有目标都已经完成,他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在毕业典礼上,学校揭幕了一尊青铜雕像,是以顾顺在学校图书馆读书的原形雕刻的。 这尊雕像将会永远摆在图书馆门前,成为学校新的纪念景点。 在场所有的学生无不鼓掌庆贺,非常支持学校的决定。 在他们眼里,这是顾顺应得的荣誉。 另外,学校还特别授予了顾顺最佳杰出校友奖的称号。 在刚毕业时就获得邓布利多的杰出校友,这在学校历史上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当然,顾顺就跟刷成就一样,打破了学校太多第一次。 所有人也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顾顺代表所有毕业生上台发表了讲话。 这篇他自己写的讲话稿,情深意切,娓娓道来,反响热烈。 甚至在后来成了学校模拟演讲和国际政…坛上被引用最多的名篇,成了一个时代的永恒印记。 此时距离顾顺代表新生在入学典礼上发表讲话,才过去了不到一年。 校长听着听着不觉湿了眼眶,回想起去年招生时顾顺那镇定自若的样子,才一年,他便要从学校毕业了。 孩子终究都会长大,可是顾顺的成长速度却远超他的想象。 他已经把顾顺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孙子,以后也将永远支持顾顺沿着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 …… 从邓布利多顺利毕业后,好不容易告别了送行到机场的学校校长和老师们,顾顺回了国。 刚回国他就申请了江南市最好的初中。 报名的时候,负责招生的老师看着顾顺递上来的那镶着金边的邓布利多毕业证书,满脸懵逼。 这特么是什么学校? 毕业证书这么洋气! 千度上也搜不到啊。 顾妈骄傲的说:“这是邓布利多贵族学校。” 招生老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邓布利多贵族学校,于是在给顾顺登记的时候,将其毕业的小学写成了霍格沃兹学校。 临近开学的八月末,徐导制作的林海雪坡电影正式官宣登陆院线。 由于徐导资深导演的地位和票房号召力,这部电影在电影圈里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可是令所有人疑惑的是,在宣传海报上,身为配角的顾顺竟然要比主角还要靠前,隐隐占据了整张海报最核心的位置。 这时网上便出现了自发抵制加戏咖的话题,来抵制这部电影。 一些添油加醋的照片被曝光出来,将跟徐导坐在一起的顾顺描绘成了强迫导演加戏的关系户。 徐导第一时间便出来澄清,声明网上这些全部都是博人眼球的假消息。 同时他立刻动用一切关系,迅速查清了,这些消息全部都是从楚凡的粉丝群里放出去的。 原来是楚凡怂恿粉丝,装成路人抵制顾顺的电影,意图抹黑顾顺,以报之前在片场的一箭之仇。 而他很快便以见证人的身份爆出一些抹黑的视频,将矛头直指顾顺。 这下子一些将信将疑的吃瓜群众和路人彻底炸了锅。 一方面是徐导的澄清,一方面是楚凡信誓旦旦的爆料,这瓜越来越大了。 楚凡浑水摸鱼地企图借着打压顾顺,营造自己的人设,这把徐导彻底惹怒了。 其他人不知道顾顺的底细,可是徐导他再清楚不过。 国外那些好莱屋的同行,一直对顾顺参演自己的电影,从而放弃了他们抛来的橄榄枝,而耿耿于怀呢。 自己怎么能看着顾顺被人凭空抹黑,这不仅仅丢的是他的脸,更是整个华国娱乐圈的脸。 于是徐导立刻聘请了国内最好的公关公司开始做危机攻关。 一纸诉状将楚凡告上了法庭。 楚凡的公司害怕得罪徐导,连夜撇清了跟楚凡的关系,将他开除出了公司。 楚凡走投无路,索性也豁出去了,连夜捏造了两篇长文,利用徐导和顾顺联合打压自己的谎言包装卖惨。 楚凡这些死忠粉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发誓要保护哥哥到永远。 当天围脖热搜前十,楚凡的热搜占据了四个,正可谓顶流一怒,半壁流量池都动了起来。 而原本当天最大的新闻,诺贝迩颁奖反而鲜少有人问津。 这个世界的诺贝迩颁奖时间是在八月的最后一周。 顾顺也从别的渠道关注着这次的颁奖。 第一个颁出的是诺贝迩医学奖,获奖的是提出顾氏猜想的神秘研究者。 用以奖励其提出的器质性心脏病预防及介入性治疗方法的伟大理论。 他为医学界永久治愈心血管疾病提出了一种伟大的构想和方法。 看着关于获奖者的成果介绍,顾顺懵了。 这不是我那篇石沉大海的论文吗,怎么成了顾氏猜想,还获得了诺贝迩奖? 第二个颁出的是物理学奖,获奖的依旧是提出顾氏猜想的神秘研究者。 用以奖励其对于万有引力本质的剖析和论证。它可以说是对万有引力最本质的补充。 为人类研究反重力装置和探索宇宙提供了宝贵的基础理论支撑。 跟他共同分享奖项的是又双叒叕是提出顾氏猜想的神秘研究者。 其构建的杨—米尔斯方程理论体系及其通解和关于质量缺口的理论发现让物理学界打破了尘封已久的阴霾,大大推进了物理学的进程。 诺贝迩奖一连颁出的三个奖项获奖者全部都是同一个人。 这不但惊爆了整个科学界,更让顾氏猜想第一次被大众所熟知。 最令人惊讶的是,诺贝迩奖作为全球最高的殊荣,获得诺贝迩奖的顾氏猜想提出者依旧没有露面。 甚至连诺贝迩的颁奖基金会和评选委员会也联系不上他。 这种对科学极度的追求和对名利极端的唾弃,让顾氏猜想的提出者成了全球科学界一个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所有人都想了解的未解之谜。 #顾氏猜想#和#诺贝迩奖三项得主竟是同一个人#这两个话题上了热搜前十。加上楚凡跟徐导和顾顺越发激烈的吃瓜话题。 一时之间,围脖前十条热搜里面,关于顾顺的话题竟然彻底屠版了。 第18章 身败名裂的楚凡 顾顺对于自己在围脖热搜出名了并不知情,他平时也不玩围脖。 不过,他现在还处在懵逼状态,自己名不见经传的论文怎么就得奖了呢? 而且还是诺贝迩奖。 这个诺贝迩奖这么好得的吗? 顾氏猜想又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有人拿着我的论文抄袭成了他的发布了不成。 顾顺立刻在网络上搜索起了顾氏猜想。 随着诺贝迩将医学和物理学奖全部颁给了顾氏猜想,网络上顿时出现了铺天盖地关于这个猜想的科普。 里面的消息有真有假,各种骗流量的营销号在里面废话了半天,也讲不出几句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经过顾顺不断的拼凑,还是大致还原了顾氏猜想的来历。 这份猜想源自于在某家公开的学术网站中发布的几篇署名为顾的论文。 论文全部都以猜想来命名,便统一被学术界称作顾氏猜想。 可惜的是,由于网站的注册用户数据损坏,致使无法确认猜想提出者的真实身份。 论文作者也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对于顾氏猜想能够获奖,科学界不仅丝毫不感到惊讶,反而觉得这是实至名归,众望所付。 正因为顾氏猜想的出现,以此为理论架构的物理学取得了长远的进步。 顾氏猜想为物理学界注入的强大能量,激发了众多沉寂已久的研究成果得到了突破。 因此对于顾氏猜想,怎么样盛赞都不为过。 在科学界,上到八九十岁的学术泰斗,下到刚刚开始接触研究领域的学生,都想亲自见一见这位顾氏猜想的提出者。 奈何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提出者太过神秘。 否则仅凭一届诺贝尔三次得奖,就足以成为科学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大咖了。 …… 另一边,徐导的电影林海雪坡点映上线。 尽管以高度的情景还原和出色的人物塑造,让这部电影的口碑取得了开门红。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楚凡的粉丝犹如苍蝇一般,在这部电影的评分区里恶意刷着差评,抵制这部电影,这部电影起初的成绩并没有达到预想。 眼见顾顺出演的第一部出道作电影就要有扑街的可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以前从来不会进行商业宣传的邓布利多,竟然在校园里专门做了一场电影的宣介会。 还以学校的名义邀请了众多国际知名的影视公司和娱乐媒体帮助对电影进行宣传。 邓布利多的学生见这部电影竟然有自己的偶像顾顺出演,顿时全明白了。 他们通过父母和家族的实力,力捧这部电影,希望让偶像这部电影能够真正担当得起偶像出道作这种热度。 于是资本的机器迅速转动起来,这部文化差异巨大的电影竟然光速通过审映,在国外各大院线同步播出。 这一波操作过后,这部电影在国内也彻底爆火了。 很多人都抱着这部电影为什么能在国外爆火,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心态,走入电影院。 最后被电影的高级质感和人物故事所打动。 特别是里面的小顺子,更是收获了一波妈粉。 顾顺的颜值和灵动的表演,让很多人一眼便被其深深吸引。 “说实话,我原本是奔着徐导和两个影帝去的,可是印象最深刻的却是里面的小顺子。” “小顺子演的太好了,特别是从山上纵身跃下那一幕,简直揪心死了。” “十分钟,我要小顺子演员的全部资料,路转粉了。” “一部剿匪片竟然看的我热血沸腾,幸好去看了,差点错过一部好电影。” “大家快去看,好电影不亏!” …… 看着电影的口碑和票房越来越好,楚凡彻底坐不住了。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这部电影是从国外先火起来的。 徐导在国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眼见攻击电影不奏效了,他便调转了枪口,鼓动粉丝加大了对顾顺的抹黑造谣。 以顾顺是个新人演员,演技极差,整天浑水摸鱼,强迫导演给他加戏为由,在网络上掀起了新一轮骂战。 可没多久,他再次被打脸了。 顾顺在电影中堪称教科书的演技,以及在斗音上爆火的几段顾顺从大跳台上一跃而下的视频,让顾顺没有演技,不敬业的谣言不攻自破。 顾顺的妈粉们很快便建立了自觉维护顾顺的超话和粉丝群,对抹黑顾顺的造谣重拳出击。 相比起楚凡那些一二十岁,未经世事的年轻粉丝,顾顺平均三四十岁的妈粉战斗力堪称降维打击。 她们很快便在围脖评论、超话以及各个平台,将楚凡这些一二十岁的死忠粉喷了个狗血淋头。 眼见自己踢到了铁板,楚凡也只好用起了杀手锏,在围脖继续卖起了惨,声称自己遭遇了顾顺粉丝的网暴。 看着自己卖惨的围脖下,粉丝们心疼的不停安慰着自己,楚凡以为这波自己赢定了。 可是好景不长,他突然接到了自己经纪人的电话。 电话那边,经纪人火急火燎地让他马上公开向顾顺道歉。 他这次惹到了最不该惹的人。 楚凡正享受着流量红利,哪肯轻易善罢甘休。 可是,不久之后他便笑不出来了。 大量关于楚凡鼓动粉丝,在围脖造谣抹黑的证据被曝光。 楚凡以前一些被重金压下的黑料也开始在网络上大行其道。 包括耍大牌,诋毁同行,***,时间管理大师等等。 一时之间,其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和心思歹毒的狭隘心肠被公之于众。 喷顾顺是加戏咖,自己才是最大的加戏咖,喷顾顺浑水摸鱼,他才是贼喊捉贼。 天下苦流量久矣,这些小鲜肉仗着无知又狂热的粉丝在网络上大行其道,早就被众人所不齿。 那些粗制滥造,演技稀烂的作品被粉丝带着几万层滤镜吹成了神作,演艺圈彻底沦为了流量为王的时代。 这样的时代也该终结了。 一时之间,墙倒众人推,无数粉丝认清了楚凡的虚伪面目宣布脱粉。 那些剩下的死忠粉也成了动物园的猴子,众人耻笑和戏耍的对象。 资本的利剑迅速斩下,楚凡的代言一夜之间全部掉光,并且他还要赔偿天价的违约金。 公司也立刻与之解约,永不录用。 楚凡瞬间从一线明星被雪藏封杀。 他哭着找到经纪人,可是经纪人也自身难保,只怪他自作孽不可活,拉黑再也不见。 流量舞到资本面前,那是找死。乖乖当狗不好偏偏要逞什么英雄,这下被流量反噬,也是自取灭亡。 徐导也没想到,楚凡竟然被封杀的如此迅速。 后来他才知晓,在此次公关中,世界十大最知名的公关公司倾巢出动,将楚凡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而背后聘请他们的是各种恐怖的资本。 楚凡倒得并不冤枉,他与顾顺为敌,就是间接与全世界的大佬为敌。 区区一个渺小的流量明星,在无数资本的碾压下,身败名裂,就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第19章 三线开花 对于楚凡的灭亡,顾顺自始至终都不曾知晓。 这种小人物对顾顺而言太过微不足道,甚至连让顾顺关注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对楚凡来说,他拼尽全力对顾顺的抹黑,竟然没引起顾顺的半点注意。 顾顺还未出手,自己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顾顺眼前的模拟人生系统再次更新: 【3岁,你进入了绿太阳幼儿园】 【4岁,你从绿太阳幼儿园退学,逆转人生,与初恋失之交臂。你随手指点你的家教,让其顺利读博,你收获了一枚迷弟】 【5岁,你提出了顾氏猜想,为科学界掀起了一场狂欢】 【6岁,你进入了全球最好的邓布利多贵族学校,并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你拒绝了牛津和剑桥的邀请,选择回国就读】 【7岁,你顺利从邓布利多毕业,你获得诺贝迩医学和物理学奖,你参演的电影在全球狂揽50亿票房】 获得成就:【恋爱终结者、尊师重道、不过如此、人生赢家、科研巨擘、诺贝迩奖得主、明星光环】 【你超过了同年龄段99%的模拟者】 【系统提示:更加丰富的人生履历将会提高最终人生评价等级】 顾顺看着自己如此优秀的人生,竟然才只超过了99%的模拟者,略微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无敌了,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厉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得。 接下来的一年,顾顺以7岁的年纪升入了初中。 令所有老师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顾顺就申请了跳级考试。 学是昨天入得,试是今天考的,业是明天毕的。 仅用了三天,顾顺便完成了别人三年的初中生涯,破格被市里最好的高中录取。 这个速度快到学校连入学手续都还没办理好,就马不停蹄的给顾顺办了毕业手续。 升入高中后,顾顺用一个月从高一跳到了高二,又用了半个月,从高二跳到了高三。 他的人生就跟开挂一般,一步一个台阶,蹭蹭往上窜。 把学校的所有老师和同学都给看傻了。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高中的校长更是出面保证,顾顺可以不用参加高考,直接申请科大的少年班,招生老师甚至会亲自上门将顾顺带回去。 可是让所有老师想不通的是,顾顺婉拒了少年班,执意要参加明年的高考。 大学如果他真的想上的话,他早就在去年直接进牛津或是剑桥了。 他之所以选择回国,主要是为了参加一次高考。 顾顺想通过高考证明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 私心也想去弥补一下自己穿越前的遗憾。 除了高中的学习之外,顾顺由于林海雪坡的大火,被高卢鸡首都巴厘的时尚界老佛爷看中,他多次邀请顾顺参与他的秀场。 顾顺为了结好这位大佬,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受不了老妈的唠叨。 听闻是老佛爷邀请的顾顺,顾妈就跟发了疯似的,说什么也要让顾顺参加。 要是他不去,就要断绝母子关系。 顾顺无可奈何,便答应受邀去参加了一场时装秀,并作为压轴登场。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的首秀瞬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一下子在时尚界爆火。 凭借俊朗的身形,无可挑剔的颜值,顾顺成了时尚圈当之无愧的宠儿。 各大品牌纷纷出重金希望顾顺能成为自己品牌的代言人。 当月的时尚杂志,顾顺更是以绝对的碾压当选全球最受欢迎男模榜单第一名。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些人一辈子也到不了罗马。 顾顺虽然并不在罗马出生,可是他却一步进入了罗马,羡煞了众人。 初入时尚圈,他便获得了最顶级的资源,享受到了无数大佬亲捧的待遇。 所有人都认定,年仅七岁的他,未来在时尚圈的成就将是不可限量的。 与此同时,顾顺在邓布利多写的上帝那些事也被牛津和剑桥分别出版发行。 两位校长甚至亲自为其作序,这本书也成了两所学校推荐必读的书,迅速登顶了各大图书网站的畅销书榜单。 虽然大部分人都看不懂书里玄之又玄的内容,可一个个还是跟风的买来看,用以标榜自己学识的渊博。 这本书超高的学术价值和无与伦比的文学造诣,让顾顺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作家迅速在世界文坛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特别是得知,这本书是在作者六岁的时候完成的。 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惊讶和赞叹。 这一年,顾顺三线开花,学习、时尚和文学兼顾,都收获了巨大的成就,赢得了大批的粉丝。 六月份,顾顺在万众瞩目和期待下参加了高考。 尽管在此之前,他就收到了燕京和水木的录取通知书。 跟他同一个考场的考生见到顾顺这么小的年纪就来高考,不禁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过他们的担心纯属多余,在顾顺眼里,高考试卷也不过是一些基础中的基础。 他不是来做题的,他只是来享受这种氛围的。 发下高考试卷之后,当别的考生才刚刚做完选择题,顾顺早就已经风驰电掣地将高考试卷全部做完了。 顾顺的答题速度让监考老师怀疑顾顺是不是提前就将答案背过了。 别人连题都没读完,顾顺就将答案写了出来。 旁边的考生以为自己做的很快,沾沾自喜的朝右边偷偷瞥了一眼。 赫然发现顾顺竟然已经做完发起了呆,而自己才做完了选择题。 这名考生以为是自己进度落后太多,他顿时心态崩了的开始急速狂写。 等写完才发现距离交卷还有一个小时,他心态又崩了。 高考结束后到了6月下旬,放榜的日子。 所有的考生都开始紧张而焦虑的等待着自己的分数和各种分数线。 顾顺也放下了正在写的上帝那些事第二部,在电脑前查起了成绩。 顾爸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高考要出成绩,这可是自己儿子的大事,于是特意从公司请了一天假。 一起等待成绩的除了顾爸顾妈,还有特意赶来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除了家人,燕京大学驻江南招生办主任、水木大学驻江南招生办主任、震旦、江浙、科大等无数知名学校的招生老师也像嗅到鱼腥的猫一样齐聚了过来。 更令人惊讶的是,得知顾顺参加了华国的高考,很少露面的邓布利多校长还有那个曾经跟过顾顺的校董,甚至是剑桥和牛津的校长也不远万里的亲自到场。 国内那些名校的招生老师听闻剑桥和牛津的校长竟然都亲自来了,顿时感觉自己格局小了。 顾顺高中的班主任和校长也来到了顾顺家,他们在一众大佬面前显得弱小而又无助。 他们知道所有这些学校都是为了顾顺一个人而来,可是这些学校总不可能同时将顾顺招收。 只要将这些老师拉住,从学校再招几个好苗子,不就能大大拉高学校的升学率和重本率了。 可是让他们震撼的是,知道学校会来不少,可也不至于来这么多吧。 水木、燕京、震旦、江浙、科大等国内顶尖名校还有约翰国的剑桥和牛津,光是名头就能吓死人。 他们彻底给顾顺跪了。 就这样,在顾顺的房间里,围着电脑站着一大群人,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顾顺的成绩公布。 下午两点,高考成绩正式公布。 顾顺将准考证号和验证码输入进了查分系统。 下一秒,成绩出来了。 第20章 顾顺效应 顾顺总分:748分 语文:148分 数学:150分 六选三(物理、生物、化学)综合:300分 英语:150分 顿时,房间里所有的招生老师都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比顾顺这个当事人还要高兴。 这个分数放眼江南省甚至是整个华国的状元,稳了。 顾爸顾妈彼此相拥喜极而泣,他们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应该就是生下了顾顺。 这个一岁起就将看课本当娱乐的顾顺,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都是他应得的。 顾顺不负众望,取得了近乎满分的成绩,一举刷新了江南高考最高分的新纪录。 但是顾顺自己却不太满意,语文那两分想必是失在了作文上,不然就是高考全科满分了。 要是被其他考生听到顾顺这凡尔赛之王的发言,说不定要气吐血。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在所有人向顾顺表达祝贺之后,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固起来。 刚刚还称兄道弟的各个学校招生办的负责人,此刻就像见了仇敌一般,彼此敌视的互相瞅着。 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马上就要进入紧张激烈的抢人大战环节。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拿下顾顺。 下一秒,战争打响。 各个学校的招生老师为了让顾顺选择加入自己的学校,可谓煞费苦心。 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直接竞拍起价式的开起了条件。 这些学校开出的条件,让顾顺高中的校长和班主任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强者的底气。 尼玛抢人都这么豪爽的嘛。 各种房子、车子还有全套精装公寓不要钱似的往外送。 各种硕导、博导,还有获得高级研究职称的资深教授,顾顺可以任意挑选作为自己的导师。 这些学校为了拉拢顾顺,诚意十足。 剑桥和牛津更是扔出了王炸。 顾顺将以助教的身份被直接聘请进入学校,一边进行学业,一边开展自己的研究活动,无论顾顺想要做什么,学校通通开绿灯。 等毕业后,顾顺将会直接获得终生教授职位,学校将为其组建专属团队和实验室。 面对国外学校开出的条件,国内的高校也在紧急请示之后,开出了相同的待遇,之前的条件也一律保留。 顾爸顾妈也呆滞在了现场,被这些诱人的条件给吓到了。 在顾顺出生前,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上燕京或者水木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很了不起了。 可是如今,在面对这么多学校开出的惊人条件,他们就是连做梦都想不到啊。 他们知道顾顺有自己的主见,于是将选择权都放在了顾顺身上。 无论自己的儿子怎么选择,都算是光宗耀祖了。 …… 顾顺在此之前便再次使用了一张先知卡,对未来的无数可能进行了推演。 先知卡会给出未来一段时间内所有人生可能当中的最优选择。 “我选择水木大学。” 顾顺话音刚落,水木大学的招生老师就激动地递上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录取通知书,让顾顺马上签字,害怕晚一秒顾顺就反悔了一样。 “恭喜你选择我们水木大学,学校将会全力支持你在水木大学的学习和生活。当然刚才的那些条件也会全部满足,你在入学后将会入住教授公寓,并且享受助教津贴。” 顾顺接过录取通知书。 与普通的录取通知书不同,上面没有任何专业,顾顺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往上填写即可。 顾顺想上什么专业,由自己决定。 牛津和剑桥的校长还不放弃。 他们希望顾顺将来可以来他们学校读研或者进行交换学习。 他们还保证顾顺的助教和教授身份会同步保留,等到顾顺从水木毕业后,他将同时获得水木大学、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教授职称。 顾顺今年才七岁,即便是四年后毕业,那个时候顾顺也才只有十一岁。 十一岁就将成为三所世界最顶尖大学的教授。 得知这个消息的顾顺高中校长和班主任几乎都要窒息了。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啊! …… 很快,高考成绩和各地的状元陆续被公布。 顾顺以总分748分的成绩,当之无愧获得了华国的状元,并被水木大学第一时间录取。 由于今年的高考数学比较难,所以顾顺这个成绩是断崖式的领先了别的省的状元近20分。 全国各地媒体的采访申请一件叠着一件塞满了顾顺就读高中校长的邮箱。 顾顺也成了全国家长心目中,别人家孩子的最好代表。 在同龄人还在上二年级时,他便拿到了通往象牙塔的门票。 不久之后便有媒体爆出惊人消息。 全国高考状元就是出演林海雪坡里小顺子的演员顾顺。 同时他也是时尚圈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和获封银河奖的上帝那些事的作者。 瞬间无数头衔和奖项加身的顾顺,成了全民焦点。 人们震惊的发现,这个状元今年才只有7岁。 除了学习成绩优异过头以外,他同时还是演员、模特、设计家、作家。 不同圈子的粉丝震惊的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的竟是同一个人。 “我靠,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我七岁的时候怎么就没得个状元呢。” “娱乐圈学霸诞生了,请所有的年轻演员以后按照这个程度卷。” “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 “别让我妈看见,不然她会以为得个状元很简单似的。” “悄悄告诉大家,顾顺是我老板的儿子,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超级有钱的那种。” “学霸、颜值高、才华横溢,家里又有钱,这不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主角标配吗,艺术照进现实。” “我酸了,为什么优秀的人哪里都优秀,普通的人哪里都普通。” “大家散了吧,我老公没什么好看的。” “妈粉变老公粉还来得及吗。” “禽兽啊,一个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我都是关着灯。” “世界的参差,人间凑数的加一。” “现在再生个儿子,要顾顺这种的,还来得及吗。” …… 顾顺的热度一直从六月底持续到了九月才逐渐下降。 他的名字也成了无数家长给孩子树立的榜样。 教训孩子时,全国家长的口头禅统一都换成了: “你看看人家顾顺,再看看你。” 顾顺俨然成了整个暑期关注度和讨论度最高的明星。 将流量为王的一众小鲜肉甩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他拍的唯一一部电影再次爆火,弹幕里全是刷为小顺子和顾顺来的留言。 徐导对于能够邀请顾顺参演这部电影,一直都是暗自窃喜,认为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这部电影的再次爆火也印证了这一点,他对顾顺更加推崇。 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跟顾顺再合作一次。 顾顺也成了近期的财富密码,那些疯狂的家长甚至连时尚杂志也不放过。 他们把所有带着顾顺图片的海报、杂志甚至是奢侈品的广告都带回了家。 希望能够蹭一波状元的喜气。 顾顺效应正演变成一个经济学和社会学名词,带动着华国gdp的飞速增长。 而在全国沸沸扬扬的顾顺浪潮之下。 顾顺依旧保持着自己不接代言,不做广告,一心投入到科研和对人生有意义的事情当中,为人谦逊又低调。 没想到这种清纯不做作的性格又让顾顺吸了一大波粉。 即便顾顺没有参加演艺圈,可是论流量,他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了。 水木开学那天,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架在水木校门前,希望能够拍到顾顺入学的画面。 无数网红和粉丝也从全国各地聚拢过来,水木的校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可是顾顺早就已经提前几天进入了水木大学安排的教授公寓内。 水木大学开学典礼上,顾顺再次代表全校新生发言,并且受到了校长的一顿夸赞。 直播的弹幕上也全是恭喜顾顺成为水木学生的祝福。 在粉丝眼里,顾顺上了水木,四舍五入就等于我上了水木。 娱乐圈里逐渐流行起了一句非常狠的话,你的爱豆这么牛逼,有上过水木吗。 开学典礼过后,顾顺也开启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第21章 顾顺去滑雪了? 在水木的大学生涯开始后。 顾顺并没有着急选择专业,而是申请了轮转专业。 毕竟他现在对于什么都略懂亿点,真说要往某方面专精,他还没有考虑好发展方向。 而先知卡仅剩了一张,顾顺决定将其留在最需要的时候再使用。 听说顾顺要轮转专业,学校也特别为顾顺开了后门。 允许他每天可以自由出入各个学院和专业的教学楼跟教室,可以任意跟着讲师和教授学习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从此,水木的校园里多了一个谁也不敢轻视的娇小身影。 经常跟一些教授和硕导、博导聊着一些听不懂的深奥话题。 入学没有一个月,顾顺便在水木的教授当中出了名。 当然以前顾顺的也很出名,那仅仅是因为他的年纪和高考状元的头衔。 但是,这次则是因为顾顺渊博的学识和对一些问题极其深刻的见解吸引了许多教授的注意。 这些见解并不像一个本科甚至是研究生领域能够达到的高度。 顾顺提出的一些看似简单的问题,经常让这些华国最顶级学府当中的教授绞尽脑汁也无法回答。 因此顾顺刚刚入学没一个月。 便有好几个教授找到校长,希望让顾顺进入自己的研究团队。 校长对此也无奈的表示,这件事他说了不算,必须顾顺自己答应才行。 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围在顾顺身边的教授越来越多,大佬级别的资深教授也有不少。 虽然大家的研究领域不同,可是目的却出奇的一致。 把顾顺拉入自己的团队。 “李老,你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手底下博士后都好几个了,把这个学生让给我吧。” “想得美,我现在还差一个真正能够传承我毕生所学的弟子,顾顺是我先挑中的,你们别跟我抢。” “收徒讲究的是福至心灵,我看顾顺就与我相当有缘,我想破格收他当研究生提前培养。” “顾顺,你师娘想请你吃个饭,咱们中午继续探讨关于你那本上帝那些事吧,我还有一些地方不太理解。” “我呸,你把老婆都搬出来了,你不要脸。顾顺,我孙女跟你差不多大,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 “韩老,你怎么也过来凑热闹了。” …… 看着这些即便自己也要称呼一声前辈的大佬纷纷出山。 这让一些三四十岁的年轻硕导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这特么还怎么玩,完全竞争不过啊。 顾顺现在可是肉入狼群,每个人都虎视眈眈不够分。 不仅仅是导师们感受到了压力,就连水木的学生也感受到了空前的压迫感。 “那不是李教授吗,听说去年物理院有十个研究生申请加入他的团队,结果他一个也没要。我今年还拿不准敢不敢申请他,结果人家直接上门去收徒,这就是状元的吸引力吗。” “韩老,那可是主持过十几个国家重点项目的骨灰级专家,他好多年没有出山收新人了,这次竟然也因为顾顺露面了,要是今年能去他的团队,这辈子都无憾了。” “竟然一次能够吸引这么多教授,这个顾顺究竟什么来头,这也太离谱了吧。” 面对众教授的哄抢,顾顺并没有贸然加入任何一人的团队。 而是在众人据理力争的谈判下,选择每周抽空去他们各自的实验室轮岗和研究。 从而决定自己究竟要留在哪里。 这也是在学校出面调停下,能够拿出的让众人满意的最好结果。 不然这些教授们非要因为顾顺打起来不可。 他们都是国宝,万一在动手的时候闪着腰,那可是华国巨大的损失。 除了研究以外,顾顺日常还要学习上课。 大学是要修学分的,顾顺在混了半个月之后,开始挂靠一些专业修学分。 学分分为课程教学学分和实践教学学分。 实践学分完全不需要顾顺担心,他每周去实验室轮岗都算修实践学分。 至于课程学分,又分为公共科目学分以及专业科目学分。 在所有的课程里,顾顺唯独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体育。 水木对于体育成绩的要求很严格,顾顺作为统招生,尽管待遇优渥,但依旧免不了要修体育。 常规的大学生体育成绩,顾顺肯定不可能达标,所以他决定从其他体育项目上混点学分。 …… 水木大学的校门外,来了一个穿着青色冲锋衣,带着墨镜的男人。 “放开我,我要见顾顺,我有大事找他。” 男子见自己被拦住,忙向校警解释道。 校警见怪不怪道:“有申请吗,没有一律是不允许进去的。” “我是来找顾顺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校警朝旁边指了指,“她们也是这样想的。” 男子侧头看去,只见一个个顾顺的粉丝举着各种牌子在校门口喊着他的名字,希望跟他见上一面。 男子顿时无语了。 “喂,看清楚,我像那种人吗,我有正经职业的。” 校警依旧不以为然道:“每天来校门口希望见顾顺的哪个不是正经职业,还经常有隔壁大学的教授希望来跟顾顺申请交换生呢。” 男子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顾顺的影响力。 于是他立刻打了个电话,很快水木大学体育部的老师匆匆跑出来道: “侯教练,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侯磊教练,世界著名的滑雪教练,因为培养出多位世界冠军,又有冠军教头之称。 不过由于那个时候,华国的冰雪项目尚未起步,所以他年轻时基本都在国外执教。 近年来,随着华国冰雪项目的发展壮大,他也从国外回来,希望能够为华国培养出几个世界冠军。 但这个过程却相当不顺利,他在华国挑选了一圈,都没有看中一个合适的苗子。 勉强执导了几位还算是比较出色的运动员,但效果都不理想。 一个偶然机会,他看了一遍暑期火爆的电影,林海雪坡。 一眼就相中了在里面扮演小顺子的演员。 特别是看了几段从片场流传出来的视频,顾顺从大跳台一跃而下的镜头,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立刻打听到了这个演员目前在水木就读,第二天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得知侯教练指名道姓要见顾顺,水木体育部的老师也犯了难。 谁不知道顾顺现在可是学校里最炙手可热的人,每天有一大帮教授围着他转,让他去练滑雪,这些教授还不把自己给杀了。 不过侯教练是国家特聘的世界一级教练,他的话也相当有分量。 权衡再三,他也只能找到了水木校长。 顾顺入学一个月来,水木校长每天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他。 见又有人因为顾顺的事来找自己,校长就差在门口贴张我也无能为力的牌子了。 但在学校的安排下,顾顺跟侯教练还是见了一面。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原本顾顺还在愁自己的体育项目要报什么的时候,侯教练就找上了门。 两个人一拍即合,顾顺答应可以去练滑雪。 这下子让水木很多一直苦求未果的教授们全部都酸了。 第22章 再造传奇 东北大滑雪场 侯教练跟穿戴整齐的顾顺来到了滑雪场上,准备开始教顾顺滑雪。 顾顺选择了单板滑雪,以一块滑雪板为载体,在规定的坡道或者u型场地上完成各种高难度动作。 当然,那些动作对初学者来说太过困难,即便是世界冠军,首先也要从单脚平地滑行开始练起。 “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侯教练讲解了一下滑行的技巧,并做了演示。 顾顺在邓布利多的图书馆里曾经看过大量关于滑雪的书,加上侯教练的演示,他迅速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就跟记忆动作一般非常出色的滑了一圈。 侯教练看着顾顺一次就完成了基础动作的学习,暗暗庆幸自己的确找到了一个好苗子。 不过在平地滑行,驾驭滑雪板,保持住平衡,只是最简单的操作,学习之路也才刚刚开始。 “下面学习,第二个动作,j形转弯。” 侯教练还没开始示范,顾顺就沿着雪坡滑降,随即用力向雪板前刃施压,完成了一个堪称完美的j形转弯停止。 “是这样吗?”顾顺抢答道。 “没,没错,是这样。”侯教练高兴地赞赏了一番顾顺,直夸他是个天才。 “下一个动作” “下一个动作” “下一个动作” …… 可逐渐的,侯教练笑不出来了。 因为顾顺的学习太过迅速,所有动作几乎都是看一遍就能出色的完成。 动作完成的漂亮程度让侯教练这种资深教练也挑不出毛病。 在别的初学者还在学习平地滑行的时候 他第一天就已经先后学完了s弯、双脚起跳、板头板尾平衡、上下分离式急停、板头板尾起跳、跳转内外180度、空中抓板等一系列动作。 侯教练直接人麻了。 他怀疑顾顺上一辈子是不是块滑雪板。 这学的也太快亿了点吧。 即便是自己当初练习的时候,掌握这些动作也花了差不多一个月。 第二天,在顾教练怀疑人生的指导下,顾顺完成了箱式道具横吡,大小半径刻滑、跳转内外360度、正反脚综合刻滑。 顺便还考了一个单板滑雪大众技术九级证书。 侯教练难以置信的抓着顾顺的肩膀,问他是不是从小就学过滑雪。 不然这么多动作,在一天之内学会,这简直不是人能干的事情。 顾顺则实话实说道自己第一次滑雪是在林海雪坡的大跳台上,第二次便是在这里。 侯教练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之人。 才练了两天,顾顺就完全具备了参加各种大赛的能力。 甚至他的年纪还这么小,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接下来顾顺又在这里训练了5天,将所有的动作连贯起来训练了好多遍,同时开始在u型场地和一些山坡练习高难度的雪上竞技项目动作。 一个星期之后,顾顺就返回了水木学校继续学业。 顾顺的生活开始了循环往复的两头跑,一边在水木上学,一边辗转于全国各地的滑雪场训练。 水木大学的教授害怕顾顺吃苦受累,接连劝了他好多次,希望他能安稳留在学校搞研究。 可是顾顺对此却并不买账,他直言华国在滑雪项目上需要突破,自己要为华国争一个冠军回来。 顾顺的话让这些教授深受鼓舞和感动,他们的研究何尝不是为了华国的强盛。 没想到自己能被一个八岁的孩子上了一课,是自己的格局小了。 一年后,顾顺九岁了。 这一年他跑遍了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滑雪场,从西北到东北,从高原到丘陵,侯教练总是能够在夏天找到一些充满野性的滑雪场地,不断训练着顾顺的各种技巧。 顾顺远超常人的天赋外加上比其他人更加努力的性格,使得他在短短一年内,从一个刚会滑雪的小白变成了一个精通各种动作和技巧的职业运动员。 在参加了两次青少年组全国比赛,以近乎碾压的姿态夺冠之后,顾顺将目标放在了成年组的比赛上。 除了滑雪以外,顾顺在水木的学习也没有落下。 他仅用了一年时间,便学完了挂靠专业大一到大四的内容。 要不是学分还没有修够,顾顺现在就可以毕业了。 在去往滑雪场地的路上,顾顺将这些期末考试的试卷一张张答完。 等到了目的地后,再利用邮局将试卷邮回去,方便授课老师批改。 顾顺旺盛的精力让侯教练都有些心疼,常常劝他休息一下。 可是顾顺从小已经将卷王之王的信念融进了基因里。 为了模拟人生能够获得高等级评级,他只能不断突破和超越人类的潜力,缔造传奇。 …… 噼里啪啦 新年的鞭炮声预示着华国农历新年的到来。 顾爸顾妈还有顾顺的爷爷奶奶一起守候在电视机前,他们看的不是春晚,而是一场滑雪锦标赛高卢站的直播比赛。 这是顾顺参加的第一场锦标赛,顾顺以九岁的年纪成为了所有参赛选手当中年龄最小的运动员。 按理说顾顺这个年纪完全可以选择参加青年组或少年组的比赛,可是顾顺执意要参加成年组的比赛。 随着零点钟声的敲响,顾顺站在了大跳台上,下一个上场比赛的就是他。 观众和裁判们都为这个瘦小的身躯揪着心。 作为教练的侯磊回想起一年前在水木刚见到顾顺时的情形,他没想到仅仅一年时间,顾顺就从一个初学者站上了国际最高冰雪竞技的舞台。 如今全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那个注定将把名字刻进这项赛事历史的传奇。 嘟—— 随着开始比赛的提示音响过。 顾顺深吸一口气,跟侯教练碰了一下拳,随即从大跳台上一跃而下。 在电视机前的顾妈也担忧的攥紧了手心。 顾顺的身体开始在空中灵巧的旋转,外转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随即稳稳落地。 解说激动的大喊道:“是外转五周1800度,顾顺做到了,他成了华国第一个完成这项动作的运动员,顾顺仅在预赛就做出了如此高难度的动作,真是不可思议。” 顾顺落地之后,朝着跳台上的侯教练比了个耶。 这个动作也被摄像机捕捉下来,成了这一届锦标赛最令人心暖的动作。 顾顺的表现也得到了裁判的一致赞同,尽管他的飞行距离相比起那些成年运动员稍逊一筹,会被扣掉一些分数。 但这也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小的不可抗力,除此之外他的动作完成的无可挑剔。 六名裁判最终给出了94.20分的全场最高分。 所有远动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分数。 他们原本以为顾顺只是个凑数的,没想到最不起眼的混子却是本场比赛最大的黑马。 而另外一名华国运动员则发挥的不是很理想,在预赛被淘汰。 闯进决赛的华国运动员只剩下了顾顺一人。 第23章 当之无愧的冠军 国际滑雪锦标赛高卢站的大跳台比赛很快便来到了决赛。 顾顺排在十名运动员的最后一位出场。 比赛的激烈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第一轮比赛结束,所有的比分都被咬的很紧。 一个个高难度的技术动作被运动员施展出来,让观众惊呼连连。 能够走到这一步,每一名选手都有着夺冠的实力,没人想与领奖台失之交臂。 两轮比赛过后,眼看第一名的分数被推高到了难以超越的95.60分。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侯教练也对顾顺在本次锦标赛冲金失去了希望。 只能说有的运动员超水平发挥的太出色了,顾顺第一次参加国际锦标赛,就能闯入决赛,这个成绩已经非常棒了。 如果想要超越这个分数,除非能够创造奇迹,否则已经牢牢锁定第一名了。 获得95.60分的瑞思运动员已经跟教练提前庆祝起了自己的夺冠。 各路媒体也开始准备起获奖素材,只等比赛结束后第一时间发出。 终于顾顺站在了大跳台上,他决赛的第一跳获得了92.80分的成绩,第二跳获得了95.25分。 顾顺第二跳仅与目前的第一名相差0.35分。 尽管这个成绩,对他而言,已经可以锁定奖牌榜。 但还不够,他是为了冠军而来的。 他的最后一跳将会决定本届锦标赛冠军的归属。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决定比赛全场走向的关键一跳。 顾顺戴着护目镜,从上到下睥睨全场般的扫视了一眼,随即回头对侯教练道: “你相信奇迹吗?” 侯教练一愣,随即道:“放宽心,下次还有机会,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你的路还长,你做的已经很出色了,第一届参赛就能登上领奖台,我为你骄傲。” 嘟—— 随着出发的提示音响起,顾顺朝着他竖了一个拇指,随即从大跳台上一跃而下。 侯教练立刻发觉顾顺的速度有些太快了。 顾顺的身体在空中腾空而起,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顾顺伸出手向前一抓,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握在手中。 摄像机的镜头里,顾顺的手抓住了滑雪板,身体开始灵活的旋转起来,360度,720度,1080度,1440度,1800度…… 直到顾顺转到第五圈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接着他又翻转了一个180度,才稳稳落地。 全场顿时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解说更是难以置信的喊道:“天哪,竟然是bs1980lndycrail,内转1980抓板。 顾顺再一次向我们证明了他的实力,他是单板滑雪历史上第一个完成该动作的运动员,他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更创造了滑雪赛事史上的奇迹。” 原本正在庆祝夺冠的运动员直接呆住了。 到手的冠军飞了,不过他更被顾顺的技术难度深深折服。 这个动作从设计至今,没有一个运动员能够完成它,可想而知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有多高。 而如今,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少年却在全球仅次于冬奥的赛场上标准而又完美的完成了这个动作,真的是一个奇迹。 侯教练紧紧的搂住顾顺,喜极而泣道:“你小子不要命了,难度系数这么高的动作都敢碰,以那个速度出发,如果出现失误,会受重伤的。” 顾顺则爽朗一笑,“我这不是成功了吗,虽然是第一次尝试。” 侯教练越发感觉这小子就是个妖孽,这个内转1980度抓板,他只是在讲解技术难度的时候,提到过一嘴,没想到却被顾顺记到了现在。 而且在这么大型的赛事上拿出来初次尝试,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身体条件上,稍逊一筹都不可能成功。 侯教练对自己当初能够让顾顺滑雪,充满了自豪和骄傲,顾顺就是为了滑雪而生的。 顾顺夺冠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世界各地。 剑桥和牛津的官网上都第一时间发布了祝贺顾顺夺冠的消息。 邓布利多更是制作了大型海报贴在了图书馆的门口。 巴厘不少奢侈品牌也为庆祝顾顺夺冠推出了活动。 老佛爷更是以此为灵感,设计了一场与冰雪运动有关的时装秀,将顾顺在赛场上比耶的那张照片作为秀场的宣传图。 国内,水木大学的学校官微特别将顾顺夺冠置顶,一百多位国宝级资深教授也录了视频祝福顾顺夺冠。 徐导演和曾经与顾顺有过合作的演员纷纷转发夺冠微博,并配文祝福。 体育圈、科技圈、教育圈、时尚圈、娱乐圈,所有的圈子前所未有的因为一个人而团结到了一起。 围脖上,无数顾顺的粉丝开始了狂欢。 “卧槽,这简直也太有牌面了。” “还有什么是我老公不会的,高考状元又是世界冠军,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时尚圈都炸了,顾顺永远的神,时尚之子当之无愧。” “我是牛津的,学校官网上竟然也挂上庆贺顾顺夺冠的消息了,我可以对所有同学骄傲的说,我跟他一样都是华国人。” 很快,顾顺的赛后采访爆红网络,斗音和围脖的浏览次数超过了20亿。 视频里,有记者采访顾顺以这么小的年纪夺冠,有什么感言,顾顺只回答了一句话: 美哉,我少年华国,与天不老!壮哉,我华国少年,与国无疆! 我的背后便是祖国,所以为了这个冠军,纵使创造奇迹又如何。 瞬间无数网友泪目。 更有人爆料,顾顺就读的邓布利多学校是全球最好的小学,他毕业时推掉了世界知名大学的邀请,毅然回国参加高考。 这是何等的家国情怀,一个少年都有如此气概,要是人人如此,华国何不雄立于世界东方。 许多家长也深受顾顺的触动,将孩子送去学习滑雪和冰上项目。 因为一个人,影响一个国。 顾顺之风席卷华夏,少年也纷纷以顾顺为榜样,奋勇前行。 接下来的一年,顾顺开始了开挂一般的横扫之路。 包揽了一年内所有站点的单板滑雪平行大回转、障碍追逐、u型场地技巧、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的冠军,赢得了真正意义上的大满贯。 更凭借一年内夺得16站,58枚金牌的成绩,打破了世界纪录,甚至直接将记录翻了两番。 作为教练的侯磊人都赢麻了。 夺得一次世界冠军是运气,夺得两次世界冠军是实力,一连夺得几十次世界冠军,只能说在顾顺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顾顺的傲人成绩震惊了国际滑联。 国际滑联甚至专门为此修改了比赛规则,将单人每年参赛的场次限制在了8站。 为了一个人而修改规则,顾顺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他更是直接成为了国际滑联年纪最小的委员,获得了国际奥委会颁发的体育进步奖章。 但顾顺知道,自己的大满贯并不圆满,他还差一场冬奥,就能包揽所有奖牌了。 第24章 身份曝光,顾顺竟是诺奖得主 顾顺今年十岁,下一届冬奥是在三年后。 说来也巧,顾顺刚开始练习滑雪的时候,就是在冬奥之后。 那一届冬奥,华国运动员的表现平平,并未取得什么傲人的战绩。 所以国家才邀请侯磊出山,侯磊又找到了顾顺。 顾顺用一年就横扫了世界,所有人都在期待,三年之后的冬奥,一个属于顾顺的时代将会在冬奥的舞台上徐徐展开。 之后的时间,顾顺减少了练习滑雪的频率,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学习和研究上。 他的体育学分也很简单的直接修了满分,毕竟世界冠军的分量在这里,体育老师不敢不给满分。 在大学的本科学习,顾顺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贸然跳级。 虽然他早就达到了毕业的条件,可是顾顺并没有急于毕业,而是尽可能多的涉猎不同领域的知识,不断积攒着研究经验和学识。 在此期间,他写的上帝那些事第二部也顺利出版发行。 并且在文坛和科学界又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除此之外,顾顺更多的是沉淀和积累。 他进入了除邓布利多图书馆那段时间以外第二个静默期。 一年后,顾顺陆续完成了两篇重磅的论文,一时之间犹豫起了究竟要发表在谁的名下。 一众教授都非常照顾自己,无论发表给谁,都容易顾此失彼。 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也需要找一个挂靠的导师才行,这样说不定也会引起误会。 思来想去,顾顺想起了自己许多年前发表论文曾经使用过的账号。 决定将这两篇论文发表在那个学术网站上。 于是顾顺登录了自己当年发表顾氏猜想所使用的账号。 回想起自己当年不知天高地厚发表的这几篇论文,竟然还被叫做顾氏猜想,有种黑历史被别人发现的感觉。 论文发表后不久,一直关注着这个账号的网站运营方立刻锁定了账号发布的id和地点。 很快,一篇报道轰动了科学界。 顾氏猜想的作者时隔5年,再次更新发表了两篇巨作,并且这次网站方面利用更新的用户数据成功找到了作者。 据透露,顾氏猜想的账号登录地址位于华国水木大学。 水木大学瞬间成了全球科学界关注的焦点。 当水木大学校长看着各个教授着急忙慌送过来的报道,他自己也懵逼了。 顾氏猜想的提出者竟然在水木? 也就是说两年前至今未被颁出去的诺贝迩奖属于华国,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引爆了围脖热搜和各大平台的热搜榜。 正当外界对于水木大学获奖而感到欣喜的时候,校方也立刻行动起来。 无数人都希望知道顾氏猜想的提出者,那个获得的诺贝迩奖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竟然如此低调,隐姓埋名至今。 可是在调查了一圈水木所有科研和教学人员后,却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学术网站与诺贝迩评选委员会也带着奖项和奖金亲自登门。 在校方和网站的共同合作下,账号的登录地址成功被锁定在了教授宿舍的一间公寓里。 当确认这间公寓的主人有可能就是顾氏猜想的提出者之时。 无论是校长还是知道这间公寓主人是谁的公寓管委会,都彻底惊呆了。 因为这间公寓正是学校当初送给顾顺的那间。 顾顺就是顾氏猜想的提出者? 这怎么可能! 顾顺今年才只有十岁,如果五年前,他提出顾氏猜想,那时候他才5岁。 5岁就提出了深远影响整个学术界的理论,获得了诺贝迩奖,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敲响了顾顺公寓的大门。 等待许久,却并未有人开门。 一个教授这才想起来,两天前顾顺向自己请假,现在应该是去练习滑雪去了。 由于太过激动,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教授立刻给顾顺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校长赶紧抢过电话,开门见山道: “顾顺,那个顾氏猜想是你发布在网站上的吗?” “什么?”接通电话的是顾顺的教练侯磊。 他被校长急切的询问给搞蒙了。 不久之后,侯教练火急火燎的将电话递给了刚刚完成了一组训练的顾顺。 电话里,校长焦急而紧张的把问题又问了一遍。 顾顺则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一个是。 瞬间,拿着手机的校长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他语无伦次道:“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挂断电话,校长激动地颤抖着手将电话还给了教授,随即难以置信的宣布道:“立刻封锁消息,向上面报告,顾氏猜想的提出者找到了。” “嘶~竟然真的是顾顺吗。”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一早就看出他不一般,没想到顾氏猜想竟然跟他有关。” “真是天才啊!” “不,天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应该叫神童。” 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惊叹连连。 顾顺从状元、到体育冠军、再到诺贝迩得主,一个个惊人的头衔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为了保护顾顺的安全,这个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 学校只是闪烁其词的说经过调查,顾氏猜想是由水木各个学院的教授们共同提出的。 与此同时,顾顺刚回学校,就被老师和教授团团围住,无数掌声和鲜花,询问和请求接踵而至。 一个10岁的诺贝迩奖得主,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拿下了无数科学家渴望终生都不曾获得的成就。 最终在所有教授的亲眼见证下,顾顺登录了那个因为顾氏猜想而改名为顾氏猜想学术网站的站点。 至此,再也没有人怀疑顾氏猜想与顾顺的关系。 顾顺彻底名动整个华国科学界,并成为年纪最小的首席科学家。 …… 接下来的生活,对顾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在他外出练习滑雪时,身边跟着的人变多了。 学校里,教授们也对他更加客气甚至是崇拜,已经没人敢把他当作一个学生来看待。 在顾顺入校的第四年,顾顺十二岁了。 他马上也要到了本科毕业的年纪。 当别的学生开始准备起保研或是考研的申请时。 根本不用顾顺申请,他便直接被内定为了研究生,连保送程序都不需要走就直接留校。 水木可不愿意放跑这么一位年轻卓越的科学家。 在选择研究方向和导师的时候,顾顺犯了难。 别的学生因为担心不被导师看好,而千方百计讨好导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导师的面都见不着了。 原来是导师们希望自己被顾顺选中,一个个挤破了头在顾顺面前刷存在感,从而能够跟着顾顺开展研究。 一个诺贝迩奖的得主选择导师,你甚至可以直接指定你导师的研究方向,这个并不夸张。 顾顺今天就真的遇到了。 顾顺最终在深思熟虑之下,选择了基础物理学理论研究方向。 在应用物理学不断取得突破的今天,顾顺毅然选择了罕有成果的基础物理学。 顾顺的选择一下子振奋了整个物理学界。 所有物理学家都在期盼,这位顾氏猜想的天才究竟能否为人类开创基础物理学的新天地。 在所有人的祝福下,顾顺以近乎满分的绩点从水木毕业,并在毕业典礼上代表全体毕业生讲话。 这篇讲话被镌刻在了校史馆的墙上,成了水木永远的印记。 也是在同一年,顾顺在瑞思备战冬奥的时候,成功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雪崩,救下了不少一同训练的各国运动员,再次名扬世界。 时间又往后拨了一年,顾顺十三岁。 冬奥在号称肮脏体育的棒子国开幕。 第25章 超越极限的突破 为了顾顺这次出征冬奥,各方可以说是做了周密的部署。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顾顺的安全。 而顾顺在各国的粉丝,也为了亲眼见证顾顺夺冠的激动时刻,从世界各地慕名而至。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冬奥顾顺只报名参加了一个项目,大跳台。 他的滑雪之旅源自大跳台,也将止于大跳台。 这届冬奥结束之后,顾顺决定就此退役,全身心的投入到基础物理学的研究当中。 预赛的赛场上,顾顺作为倒数第二个出场。 当他登上跳台时,看台上响起了前所未有的掌声和欢呼。 在观众席上,坐着许多顾顺的家人和朋友,有顾顺的父母,邓布利多的校长和同学,有各地的粉丝,还有水木的教授们。 他们都不远万里,亲自赶来为顾顺加油,见证这个注定不凡的人创造新的辉煌。 准备充分的顾顺从大跳台上一跃而下,异常出色的完成了一个外角1980度抓板的动作。 在他落地的瞬间,看台上的观众都自觉起立为其鼓掌。 就连竞争对手也心悦诚服致以祝贺。 电视机前的解说更是直呼:顾顺的身体平衡、协调以及对惯性的把握都无可挑剔。 别看1800度和1980度仅相差半圈,可是这对运动员的身体是一种巨大的负荷和挑战,大部分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完成这个动作。 很快,顾顺预赛的成绩被公布。 84.65分。 位列全场第8名。 解说和观众们都傻眼了。 这个分数太低了,如此高难度的动作,竟然还没有棒子国选手4圈半1620度的成绩高。 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顾顺这是被吹黑哨了。 昨天结束的速滑,棒子国的选手以何其卑劣的手段赢得冠军。 裁判却对此置若罔闻,观众们还记忆犹新。 如今顾顺再次遭遇了棒子暗箱操作的打分,观众们纷纷替顾顺鸣不平。 发出了阵阵嘘声,表达着对裁判的不满。 侯教练更是异常愤怒的表示需要找裁判仲裁。 不过结果就像被事先设计好的一样,裁判以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疯狂给顾顺扣分。 比赛的肮脏程度就连同场比赛的运动员都看不下去了。 顾顺对此则不以为意,肮脏的手段是不可能玷污神圣的奥林匹克精神的。 很快他便进行了预赛的第二滑,表现堪称完美,可是得分依旧不高。 最终顾顺以预赛第九名的成绩,擦线闯进了决赛。 …… 第二天的决赛赛场上,顾顺第二个出场。 站在跳台上,侯教练打气道: “无论那些裁判收了多少钱,你始终都是今天无可质疑的冠军。” 顾顺微微一笑,“卑鄙得来的冠军永远不属于他们。” 嘟—— 顾顺举起手向着全场做了一个第一名的动作,豪情万丈的滑下大跳台。 随着身体逐渐长大,相比于三年前,顾顺在滑雪上所具备的底蕴已经足够深厚。 今天他就要在这里向世界证明,单板滑雪这项运动,他顾顺曾经来过,并且将永远站在顶端。 顾顺很快便高高跃起,仿佛挣脱地心引力般的握板开始旋转。 360度,720度,1080度,1440度,1800度,1980度,这几乎是人类能够在大跳台上所能够完成的极限。 可是顾顺依旧没有落地,全场的运动员和裁判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侯教练更是瞠目结舌的道:“这简直疯了。” 顾顺很快又完成了180度旋转,将记录刷新到了2160度。 他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达到了单板滑雪史上不可能超越的高度。 但顾顺的身体依旧没有停下,他要在这里突破自己的极限。 眼见他距离落地仅差半米,如果还不赶紧准备落地动作,从十几层楼的高度一跃而下,后果可想而知。 侯教练在跳台上着急的大喊:“落落落” 可是顾顺仿佛没听见一样,又完成了半圈旋转,将记录刷新到了2340度,随即滑雪板接触雪面,顾顺立刻半屈身,卸下了所有的力量。 所有人都为顾顺捏了一把汗,如今强大的势能全部压在了他的双腿上,这小子太乱来了。 很快顾顺滑到了等待区,他几乎飞越了一整个大跳台的距离。 当顾顺举起手向摄像机示意自己没事的时候,全场沸腾了。 无数欢呼雀跃的声音响彻在赛场之上,一个个选手也前来送上最真诚的拥抱和祝贺。 对顾顺的表现心悦诚服。 在这个项目上,顾顺创造了绝对的奇迹。 至少放眼未来几十年,也无人敢向这个记录发起挑战了。 整整六圈半,解说毫不吝啬赞美的夸奖,“这是神的领域。” 裁判这下子也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了棒子国裁判打出了62分以外,其余的裁判均打出了98分以上的高分,甚至还有一位裁判给出了满分。 结果出炉,顾顺以98.85分的碾压姿态,第一跳就奠定了自己无法撼动的冠军地位。 剩下的两跳,顾顺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个人秀时刻。 他分别以自己最擅长的两个内外1980度,三跳碾压式的领先第二名棒子选手近30分。 毫无悬念的获得了本届冬奥金牌。 创造了华国和世界的新纪录。 即便有裁判的帮忙,可是棒子选手依旧只能望其项背。 只能说裁判已经尽力了,顾顺实在强的离谱。 当顾顺登上领奖台的刹那,模拟人生显示道: 【恭喜你完成人生节点修正,成功弥补人生遗憾】 【你的天赋屏蔽卡已失效,你在十年内屏蔽天赋——至尊非酋已完成】 顾顺长舒一口气,放下了所有的负担和执念。 自己总算在至尊非酋天赋重新恢复前完成了自己冬奥的卫冕,现在该是离场的时候了。 赛后,顾顺召开发布会,宣布了自己的退役。 同时他还向世界公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就是顾氏猜想的提出者,他将继续为了世界科学和人类进步而发光发热。 不久之后,当人们还没从两则无比重磅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的时候。 顾顺在围脖上发布了自己将退出时尚界、娱乐界和体育界的声明,并随即注销了围脖。 无数人为此遗憾落泪,但更多的是祝福和赞誉。 冬奥结束后,棒子冬奥上那些收钱吹黑哨的裁判都被撤职,并且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只能说他们低估了顾顺背后的力量,终究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在公开的庭审记录上,有位裁判谈到顾顺那一场决赛的时候,感慨的说,顾顺的表现让他深深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在金钱和规则面前,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当顾顺跳出2340度的时候,他选择了后者。 如果有机会,他想当面向顾顺说一句:你的出现,就是奥林匹克之神对我的责罚。 接下来几年,顾顺完全从公众视野消失了。 但是他的粉丝知道,顾顺正在某处开展着自己的研究,这才是自己最应该粉的人。 顾顺以一己之力推动了华国体育事业的发展。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上冰雪的赛场,为华国续写着新的传奇。 顾顺告别赛场的时候,当了顾顺四年教练的侯磊泣不成声。 他或许再也无法遇到像顾顺这样天赋异禀的好苗子了。 但他从不后悔甚至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发现了顾顺,这是他一生当中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顾顺为他赢来了数不清的荣誉,侯磊也晋升为世界最知名的单板滑雪教练,受到了无数国家的重金邀请。 可是他知道,这些虚荣都是顾顺那个小小的身躯靠着一个又一个奇迹拼来的。 顾顺无论受到多少赞誉,都是他应得的。 侯教练把跟顾顺在第一届锦标赛的合照放在床头上,每每瞥见,感慨万千,泪湿眼底。 顾顺虽然离开了江湖,但是江湖上处处都是他的传说。 第26章 一个时代的开启 在肥城的实验室里,已经快要16岁的顾顺埋没在无数写满算式的手稿里。 从牛顿发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至今,科学家在物理学上取得的突破虽然浩如烟海,可是总结起来,只有这么几件: 牛顿经典力学、麦克斯韦经典电磁学、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弱电统一理论、量子电动力学、量子色动力学等。 目前物理学正面临着第五次大的理论突破。 随着观测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无法由现有理论去解释的问题逐渐被发现。 物理学家们亟需去建立一套新的物理体系,不然人类也只能在基础物理学的红利用尽后,逐渐走向理论停滞。 顾顺之所以选择基础物理学进行研究,还是希望利用自己这一世的学识和顶尖的智慧去突破这些理论障碍。 为人类下一步的科技变迁赢得机遇。 应用物理研究的成果再多,如果经典物理学的框架受到动摇,那么人类几百年构建起来的这座物理大厦也将轰然倒塌。 顾顺率领着从各地抽调而来的精英,开始对暗物质探测卫星和地底的暗物质探测器传回来的数据进行分析。 除了实验室外,顾顺去的最多的地方只有粒子对撞加速器。 每天海量的数据在顾顺的脑海中滚动计算。 无数真理的火花在顾顺的思维之海中闪烁又寂灭。 研究的越发深入,顾顺越觉得拦在自己面前那道无形的物理之墙是那样高不可攀,可以察觉又无法看破。 即便顾顺有着几乎全人类最顶级的智慧属性,可也在寻找和探究暗物质和暗能量的过程中接连碰壁。 根据现在人类的研究发现,宇宙当中原子或可见物质的数量仅占总质量的4.9%,而目前人类所有研究的课题便集中在这不到5%的质量里。 除此之外,宇宙当中还有26.8%的暗物质和68.3%的暗能量未被人类捕获。 还有说法是暗物质大约占宇宙所有物质的84%,剩下的16%便是普通物质。 无论这个比例如何,暗物质这个犹如鬼魅的幽灵,人类只能在理论上证明它,却不能在实际上寻找到它真实存在的证据。 顾顺每天就沉浸在这废寝忘食的研究当中,每天与无数分析数据和实验数据作伴。 引力质量与光度质量的差值所存在的原因。 星系间可见物质和引力偏移想象 星系外围超高速星体的观测差值 真空摩擦与真空场效应。 每当顾顺躺在床上,这些问题就开始在顾顺脑海中激荡迸溅,让他久久陷入沉思。 恍惚间,顾顺的思绪仿佛飘忽于无尽的宇宙,亲眼目睹无数星辰诞生又毁灭。 那看似虚无缥缈却在身边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暗物质和暗能量,依旧遮着那神秘的面纱。 那盘踞于牛顿和爱因斯坦,普朗克等一众大佬头顶高不可攀的台阶,是足以撼动整个物理学基石的存在。 顾顺为了攀登这个台阶,已经为之奋斗了四年。 顾顺这等拥有满级人生智慧和思维的智者花费四年都无法勘破的秘密,普通科学家或许要花费几代人才能达到顾顺目前的程度。 顾顺的房间里挂着无数他几年前得来的奖牌。 他凝望着奖牌,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人生。 他起初选择基础物理学,只是为了模拟人生获得更高的评价。 可是随着研究的深入,现在的他只想勘破暗物质的真面目,为人类找寻真理,为物理学界填上那摇摇欲坠的根基。 他的目的变了,变得不那么纯粹,变得不那么自私。 突然,他想起来,自己还有最后一张先知卡还没使用。 这张卡他本是想留给自己十六岁那个人生最重要的节点使用的。 那是他这一世模拟的终结,是结束又是开始。 可是他现在已经等不了了。 “使用先知卡” 【先知卡使用中】 【正在为你筛选265万种人生可能,正在为你进行最优的人生选择。】 “请给我解决目前这个问题的人生。” 【人生锚定坐标已解锁,请查看推荐的人生走向】 顾顺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段自己的人生,不过只是未来万千人生中的一种可能。 随着人生的发展,顾顺豁然开朗。 阴霾已久的天空终于被一束破空的智慧之光点亮。 他立刻坐起身,坐在书桌上奋笔疾书起来。 他的思维世界里,牛顿,爱因斯坦等一众科学家捧着一卷智慧的图卷递给他。 顾顺仿佛听到他们中有人在说:“孩子,接过这份智慧,带领人类继续向前吧。” 这份顿悟很快便消失了。 伴随着这份顿悟的消泯,顾顺最后一张先知卡也逐渐崩碎。 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靠顾顺自己了。 三个月之后,顾顺16岁生日。 一份震古烁今的论文被发表。 暗物质与暗能量的基础理论与数学模型分析,署名顾顺。 整个世界的物理学界和科学界都为之沸腾。 顾顺终于击碎了蒙在物理学界头顶上近百年的魔咒。 将基础物理学引入了属于顾顺的全新时代。 瞬间,无论是专家教授还是街井市民,无论懂或者不懂,都能隐隐感觉出,世界从这份上万页的论文发表起,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世界物理学会更是授予这个16岁的青年名誉会长和最高成就奖。 准备评选的诺贝迩奖,所有入选的物理学家纷纷集体退出,声明要将今年这个诺贝迩奖让予这篇刚刚发布不久的论文。 因为只有它才当得起这个名誉。 已经是世界五百强上市公司总裁的顾爸,看着网上自己儿子创造的又一个奇迹,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顾顺出生后,从改变一个家庭,到改变一个国家,再到改变整个人类。 顾顺的存在就像神话般,他化腐朽为神奇,创造出一项项只属于他的奇迹。 作为一个儿子,他做到了尽孝。 作为一个华国民众,他做到了尽忠。 作为一个人类,他做到了尽我所能。 顾爸立刻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向他表示祝贺,同时也祝福他十六岁生日快乐。 电话那边,顾顺嗓音略带沙哑的回复道:“咳咳,今天已经是我的生日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顾爸从电话中意识到情况不对,他立刻关心道: “儿子,你感冒了吗,怎么声音这么疲惫。” “咳咳,可能是太累了吧。我很好,你就放心……” 话音未落,顾顺突然感觉天旋地转,随即仰头栽倒在地。 听到声音的研究助理们立刻上前查看情况。 顾爸从尚未挂断的电话里,隐约听出了助理们着急大喊的声音。 他知道,顾顺一定是出事了。 第27章 身虽不在,传奇永存 顾顺缓缓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床头摆放的鲜花格外娇艳。 许久未见面的母亲正守着自己,不断啜泣。 见到顾顺醒来,顾妈赶紧用手帕抹了抹眼泪,强打精神道: “儿子,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会好起来的,我们好好治病。” 说着说着,顾妈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抱着顾顺哭的像个孩子。 顾顺扫了一眼眼前模拟人生的提示: 【16岁,你得了不治之症,医生们也束手无策。你的人生即将走向尽头,模拟即将结束】 【请跟珍重的人道一声永别,留给你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顾顺拔下呼吸面罩,安慰着母亲道: “妈,你别哭了,我自己什么情况大概已经猜到了。” 顾顺从出生起,就成熟的不像个孩子,这次依旧在是他在安慰母亲。 顾妈涕泗横流道:“是妈妈没用,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你放心,你爸爸已经为你联系了世界上最好的专家,你一定会没事的。” 顾顺用手擦去母亲眼角的泪水,感慨道: “我现在还记得我小时候,咱们住在60平米房子里的那段日子。”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宁愿咱们还生活在那间房子里。你能快快乐乐长大,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幼儿园,上小学,初中,如果是那样,现在的你应该还在上高中吧。” 顾妈畅想着再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泪如泉涌。 “这样不是也很好吗”顾顺抿嘴一笑,突然开始大口咳血。 “能不能答应我两个愿望。”顾顺的气息迅速萎靡下去,艰难的说道。 “你说,你说,就算是十个,百个,只要妈妈能做,妈妈通通答应你。” 顾妈紧紧攥着顾顺的手。 而在一旁待命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开始重新给顾顺插上呼吸机。 在戴上呼吸机前,顾顺将他的两个愿望说了出来: “第一,你跟爸爸还年轻,可以再要个孩子。还有不要说他哥哥是个超人,那样会给他很大压力的,就说那个普通的哥哥生病死了就行了。” “第二,我希望最后将没有整理完的实验记录和论文整理完,暗能量的数学方程式还不完善,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最终在顾顺的强烈要求下,他这两个愿望都被答应下来。 病房里,顾顺身形枯槁的盯着屏幕,因为虚弱,他只能用颤抖的手,艰难的将脑海里推演最后的计算结果写下。 他的助理全部站在旁边,眼含热泪,揪心的看着这一幕。 维生设备上,顾顺的心率越来越弱。 旁边的医生已经做好了随时急救的准备。 顾顺此时已经进入了完全不受外界干扰的弥留时刻,也有人将其称为回光返照。 也许是出于私心,想要通过完善理论,在最后的评价上获得更高的奖励。 也许是出于公利,希望将这份理论完整的表述出来。不然他死后,人类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达到他的高度。 他领先时代太多,这既是机遇,又是负担。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人生最后时刻灌注心血的研究完成,心无旁骛,不留遗憾。 他从不因为最后一张先知卡被用掉,导致自己无法逆转最后一步人生而后悔。 他该做的都做了。 他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在顾顺写完最后一个字符的刹那,他的心率骤然变平,手里的笔也跌落在地。 顾顺在最后一刻,仿佛安详的睡着了般,嘴角衔着微笑,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立刻注射肾上腺素,急救,急救。”医生们立刻忙活起来。 可是一切注定回天乏术,顾顺永远闭上了眼睛。 “我的儿子,儿子——顾顺,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是妈妈,妈妈——”顾妈哭的撕心裂肺。 在场的人无不深受触动,落下热泪。 匆匆赶来的顾爸呆呆地望着儿子的遗体,骤然间仿佛天塌了,稀里哗啦的哭泣起来。 顾顺去世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世界。 所有人起初都难以置信,以为是什么同名同姓的人。 可是当水木大学的官微挂上黑白色的背景,并且发出讣告之后,所有人都崩溃了。 顾顺他今年也才十六岁啊,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那些顾顺曾经相识或者合作过的教授,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呆住了。 韩老、李老这些八十多岁的老教授更是为顾顺的离去垂泪哀婉,扼腕叹息。 水木大学整个校园都停了下来,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无数媒体、自媒体、广播、公众号、短视频等,都开始回顾盘点顾顺这短暂却无比璀璨的一生。 他的许多传奇般的事迹也第一次展露在世人面前。 他是投资天才、他是超级学霸、他是时尚之子、他是娱乐巨星、他是文学巨匠、他是世界冠军。 他更是诺贝迩奖得主和暗物质暗能量理论的创始人,他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级科学家,成就不输于任何一位科学家。 这么多头衔,普通人都够得到一个,就足够骄傲一生了。 可是顾顺却用16年短暂的人生获得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头衔和荣誉,而且每一个都是实至名归。 很多不认识顾顺的人,也渐渐发觉,原来自己的生活中早就处处都是他的身影。 这一天,哭声响彻南北,这一天,哭声感天动地。 奥委会为其降半旗致哀,巴厘所有时尚品店全部歇业一天,悼念顾顺的离去。 邓布利多校长听闻这个噩耗,几十年没有落过泪的他失声痛哭,顾顺做到了他的期盼,他永远都是学校的骄傲。 国际物理协会和学术界发出的讣告和唁电超过数十万封,许多素未谋面的科学家也都自发的为其哀悼。 这是对一个时代最好的铭记,也是对一个时代逝去最大的伤怀。 三天后,顾顺的葬礼在他的家乡江南市举行。 华国从南到北下了好大一场雨。 万里山河齐垂泪,十里长街共恸悲。 无数从世界各地自发赶来的人们站在雨中,手捧白菊,目送顾顺的灵车缓缓驶去,再送顾顺最后一程。 顾顺的生命结束了,可是他开创的时代却生机勃勃。 他的墓碑上刻着一段顾顺自己写的墓志铭。 这是他在弥留之际,写在材料上的最后一行,也是顾顺的绝笔: 不要为我感伤,我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 【模拟人生已结束】 【是否立即结算并结束本次模拟】 “我能否再看看这个世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只有十年的时间,留在这个世界】 “十年足够了。” 顾顺去世后第三年,顾爸和顾妈的二胎出生,顾顺爷爷给他取名顾利。 不过顾爸和顾妈则给他取了个小名,念顺。 水木大学里,立起了一座顾顺的雕像,雕像上记载着顾顺的生平和一生取得的成就。 每每有学生走过,都忍不住自发上前鞠上一躬。 每当考试的时候,雕像前总是摆满了各种水果和零食。 顾顺的实验室依旧保留着,并且按照他的遗愿,开放给所有立志于在暗物质和暗能量研究领域,大施拳脚的科学家使用。 顾顺的名字被跟牛顿、爱因斯坦摆在了一起。 十年之后顾顺的诞辰,明显苍老的顾爸顾妈带着顾顺的弟弟来到他的坟前。 七岁的顾利童真的指着墓碑问道:“这里面的人很厉害吗?” 顾妈抿着嘴唇,略带哭腔道:“不,那只是你普通的哥哥而已。” 第28章 清点奖励,一夜暴富 【十年之期已过,你的意识已无法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 【模拟人生强制结算中】 【恭喜你获得s级评分,解锁成就,金色传说,奖励命晶宝石一块】 【恭喜你完成8处人生节点修正,获得40万模拟币。由于你的非凡人生和出色表现,获得额外60万模拟币奖励】 【恭喜你获得主世界待解锁安全区一座(s级评分专属概率触发奖励)】 【请选择下一世初始继承天赋:爽文人生(无级别)、红颜薄命(f级)、社交达人(f级)、胎教(f级)……至尊非酋(f级)】 【系统将会随机抽取本次模拟世界一件物品供宿主带回主世界,请确认抽取】 看着眼前一股脑刷新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奖励,顾顺瞬间有种玩传奇爆了宝箱的快感。 接着他便一件件奖励地浏览起来。 首先是由于他出色的人生表现,不出意外的获得了s级评分。 s级便是普通世界模拟的最高评价。 除非能够让模拟世界升维力量体系或者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否则很难突破s级。 可别小看了s级,几百万名模拟者中都未必出现一位s级的模拟者。 只有非凡的人生造化,极致的运气,和人生每一步近乎完美的选择,才能有概率达到s级。 足以见得s级模拟者是货真价实的天命之子了。 至于s级奖励获得的命晶宝石,这可是一件让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命晶宝石:可用于为单个模拟者提供穿越诸天万界千万人生的模拟机会,点亮命晶即可进行模拟。 集齐3颗及以上命晶,便可以打造模拟传送法阵,模拟传送法阵可用于定向高维世界投放或群体模拟者共同模拟使用】 有了这块命晶宝石,顾顺就不必再花费巨额金钱去模拟广场进行模拟了。 单独模拟,不但可以节省模拟币,更能保证自身安全。 毕竟财不外露,这个世界里别有用心者不在少数。 猥琐发育,闷声发大财,在实力强大之前还是尽量低调为上。 除了命晶宝石,顾顺此次模拟还获得了总共100万枚模拟币。 这让他瞬间从一个即将被逐出安全区的穷光蛋变成了百万富翁,也总算能够阔绰一把。 不用担心自己因为交不起保护费,被赶出安全区了。 最让顾顺惊喜的是,自己这次模拟竟然还意外获得了一座万中无一的安全区。 在这个异怪横行的世界,人类只有龟缩在安全区里才能够存活。 一但离开安全区,就会被无数危险的怪物吃掉。 而这些安全区,其实也都是有主人的,它们都属于一个个强大的模拟者。 在安全区里,这些强大的模拟者就是至高的神,享有安全区里所有的财富和说一不二的权力。 像顾顺这种普通的人,也就相当于他庇护下的租客。 只能通过一次次模拟,靠着微薄的模拟奖励苟且偷生。 被安全区庇护的人类与安全区所有者之间原本是双赢的关系。 安全区提供给模拟者安全的住处和食物,模拟者则通过模拟不断获得机缘,壮大安全区的力量,为安全区的主人找寻更多奇珍异宝和模拟经验。 据传经过无数次模拟之后,就会有模拟者能够触摸到神境,超脱模拟规则,最终成神。 尽管这条消息的来源不可考证,可是这也吸引着无数安全区的所有者,驱使奴役着安全区的全体人类,通过一遍遍模拟,找寻通往神境的那条路。 因此,久而久之,安全区的双赢关系变成了已经严重扭曲的阶层和近乎无限的压榨。 一些模拟者成立了势力和家族,靠着合作和家族的势力垄断了大部分模拟资源。 要想在安全区存活,你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依附于这些家族,从而成为它们的仆从或附庸,将大部分模拟获得的资源上交,以换取他们的庇护。 这些家族还豢养了无数孩童,从小就为他们模拟,地位与奴隶无异。 另外一种就是独立行动地自由人,每个月支付一笔数额不菲的安全区保护费,就可以在安全区自由活动。 不过你一旦没有足够的模拟币支付保护费,又没有资格继续模拟的话,就会被逐出安全区。 那就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 所以顾顺得到的这座安全区有多么珍贵可想而知。 有了它,顾顺就不必寄人篱下,可以自己开创一座新的安全区,完全为自己服务。 想到这顾顺立刻欣喜的点击了那座安全区,想要查看一下它的位置。 【1668号安全区,距离你1468.75公里,目前状态:待解锁,安全区收容人员:无】 这座安全区距离顾顺目前所在的位置太过遥远,凭借顾顺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穿越危险遍布的荒野到达那里。 看来只能先积攒实力,等以后组建一支势力,一起迁往新的安全区。 否则即便顾顺单枪匹马的侥幸到了那里,孤家寡人空守着一个安全区也没有用处。 看完安全区,下面一项奖励是选择下一世继承的天赋。 顾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继承爽文人生这个天赋,这个天赋的被动太爽了。 主角的特性,不知道下一次会获得什么意想不到的被动。 接着,顾顺将目光放在了奖励的最后。 竟然可以从模拟世界随机带走一件物品。 看来这才是吸引无数模拟者渴望在模拟人生中逆天改命,从而在现实世界飞黄腾达的根本所在。 创立四十大盗的小学教师就是从商业世界带回了无数的财富,才让他瞬间暴富,成为了大企业家。 开创修仙时代的外卖员,也是从仙侠世界带回了一本练气功法,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如果抽到一件好东西,那么对主世界来说,自己也就真的瞬间暴富了。 顾顺立刻点击了抽取。 【正在为你抽取中,请稍后…】 根据顾顺前身的记忆。 系统将从你所处的模拟世界中,随机抽取一件与你有关,或者是你所拥有的东西。 当然这东西是什么,完全都是不可控的。或许是你6岁时的0分考卷,亦或是你18岁时用过的纸巾。 更有甚者直接把养的宠物给带了回来。 总之能够带走的物品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恭喜你获得16岁时科研所记录的笔记】 随即,一本笔记本凭空出现在了顾顺的手上。 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自己顿悟时记录的各种公式和随手写下的灵感。 当再次翻阅这些笔记,顾顺有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里面记录的东西对于主世界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这让顾顺有些失望。 可是当他翻到笔记最后一页,看到笔记上歪歪扭扭写着的两个字——哥哥的时候。 顾顺会心的笑了。 那是自己这一世素未谋面的弟弟送给他的礼物。 或许模拟人生能够带走一件物品的设定,也是创造这一切的神所留有的一丝丝感情吧。 盘点完奖励。 顾顺的身体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其拖拽离开了这个世界。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已经出现在了模拟广场上。 第29章 金色传说 模拟广场上,四周的命晶石缓缓熄灭。 所有进入模拟人生的模拟者同时睁开了眼眸。 顷刻间,广场被各种嘈杂和哀叹声包围。 有人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那么不幸,我只是想逆转一处人生节点,就这么死了。” “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还不想死,我真的还不想死。” 有人无能狂怒,发疯般的大叫。 “不公平,为什么别人的人生都能当人,我只能当阿猫阿狗。三次都是畜生,老子不当人了。” “这垃圾人生去特么的,怎么还不给老子死。” 还有人不甘心的捶胸顿足,扼腕叹息。 “明明就差一点,我就能逆天改命,为什么苍天要这样对我。” “啊——,西内西内。” 有失意者就有成功者。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竟然成功了,c级评价,我不用加入拓荒队了,我活下来了。” “不愧是叶家提供的攻略,叶家的狗我这辈子当定了。” 随着无数悲怆、不甘、愤怒和绝望,窃喜、激动、意外和狂喜,每个人的身上开始陆续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 这些颜色代表这一世模拟结束后的评价。 广场上大部分模拟者的身上都是灰光乍现。 灰色代表他们在模拟中获得了最差的评分f级,他们的模拟人生不是英年早逝就是平庸悲惨。 同时也预示着他们未来的人生前途一片灰暗。 如果身上没有足够下一次模拟的钱,那么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逐出安全区。 即便有幸被一些家族挑中,也将永世成为奴隶,在虐待和苦力中过完人生。 在灰色的光芒之中,闪烁着一些绿色、蓝色、紫色和橙色的光芒。 绿色代表e级、蓝色代表d级,紫色代表c级,橙色代表b级、红色代表a级。 等级越高,所得到的奖励也就越丰厚,所模拟的人生也就越精彩。 看着这些彩色的光芒,那些灰色的模拟者眼里只剩下了羡慕和悲怆。 为什么不是我,我也想逆天改命,获得更好的人生啊。 一个浑身散发着橙色光芒的模拟者洋洋得意,他应该就是全场评分最高的人了。 如果自己能被模拟使徒看中,获得竞选模拟使徒的资格就真的可以一步登天了。 忽然,两道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红色光芒包裹下,两个青年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的情绪。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两道耀眼的红光,羡慕到了极点。 “竟然是a级,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我竟然亲眼见到了a级模拟者,真是大神啊。” 很快有模拟家族的人便认出了两人,满眼炽热地崇拜道: “这不是叶家的叶天骄和楚家的楚傲天嘛,他们可都是模拟家族的佼佼者。” “叶天骄从三岁起就成为了一名模拟者,第一次模拟便获得了b级评价,被誉为叶家新一代中最有希望冲击s级的模拟者。” “楚傲天更是了不起,曾经创下了三次模拟接连a级的记录。” 两人此次参加模拟广场的模拟,应该是为了冲击s级而来。 奈何s级千万次模拟都可遇而不可求,现在已有的s级模拟者,除去不幸陨落的以外,在这安全区里,都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而近些年,也不知是时代变了,还是模拟变得越发艰难。 新晋s级模拟者早已销声匿迹,在所有这些互通消息的安全区里都不曾再出现过。 楚傲天攥紧了手心,不甘地喃喃道: “可恶,究竟怎样才能迈出那最后一步,为什么跟s级永远都差临门一脚。” 叶天骄看着楚傲天也是红光批身,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也没过,我就放心了。” 作为同世代模拟家族的菁英,他们两人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上和谐,暗中竞争更是时有发生。 谁要是能够最先晋入s级,谁就能够坐稳这座安全区青年一代模拟者的头把交椅。 模拟广场两边,安放命晶石的高台上,负责传送法阵运转的模拟使徒盯着场上的两道越发凝实的红光,暗自欣喜。 要知道,模拟者在模拟人生结束后,身上散发的这些光芒会被命晶石吸收作为能量。 这些能量除了供传送法阵运转以外,还供安全区的主人充能自己的命晶石。 从而前往维度更高的世界,窥探那神的禁地。 因此,模拟者所得到的评分等级越高,对他们这些管理模拟传送秩序的使徒来说,将会获得的报酬也就越高。 看着一丝丝红色的能量被注入命晶石,模拟使徒对这两位天才也满意的点头。 正当所有人觉得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一道无比耀眼的光柱在广场上猛地亮起,随即直冲云天。 广场周围,命晶石里面的能量也被这道光束吸引,所有的能量开始逆流。 瞬间,五颜六色的光芒如百川汇海般汇聚到金色光芒的起点。 原本闪亮的彩色光芒,在金色的映照下,仿若烛火相拥太阳,渺小而黯淡。 这些色彩完全成了陪衬,缠绕在磅礴的金色之上,犹如百鸟朝凤,自敛锋芒。 所有人都被这金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不敢直视那神圣而耀眼的光辉。 许久之后,光芒才渐渐平息。 所有的人都震撼的看着那仿若神话的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 “天哪,竟然是s级模拟者,原来s级真的存在!” “嘶,原来这才是s级的牌面,我有幸见证新神崛起了。” 至于那些f级的失败者,见到这让人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场面,更加感觉人生无常,戏弄世人。 为什么自己只能拥有这些连尘埃都算不上的人生,而有人却能金光加身,享尽荣华。 人生不公,模拟也不公啊。 瞬间,无数道或震撼或炽热的目光朝着金光的源头齐齐看去。 金光之中,顾顺一脸懵逼地愣在当场,“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顾顺很无奈地左右看了看,企图转移视线,蒙混过关。 他原本想回归之后,悄悄离开广场,闷声发大财的。 可是如今这道金光将其彻底出卖了。 顾顺这才想起来,s级奖励里有一项被自己忽略的成就,金色传说。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滥竽充数的称号,没想到却有这么大的阵仗。 这下子,顾顺想低调都没法低调了。 时隔多年,s级模拟者重现于世。这个消息犹如一颗投入池塘的重磅炸弹,激起了无数浪花。 模拟使徒更是神色急切的死死盯着顾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甚至连命晶石里的能量被顾顺吸干都顾不上了。 第30章 来自模拟使徒的拉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叶天骄和楚傲天,他们一左一右来到顾顺面前。 顾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小心的戒备着。 从刚才那些人的交谈间,顾顺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可不好惹。 根据他多年看爽文积累得装逼打脸的经验来看,他们两个来者不善。 顾顺瞬间脑补出了两个人看不起自己,各种嘲讽和威胁,逼迫自己加入他们阵营的几万字废料。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展现出s级实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连其他人也为顾顺的处境捏了一把汗。 同时被叶家和楚家两大模拟家族盯上。被迫选边站队,最后被敌对家族追杀致死。 围观者甚至连结局都脑补好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叶天骄来到顾顺面前时,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无比真诚的恳求道: “师父在上,徒儿叶天骄愿意拜师求学,还望师父传授我破解s级成就的方法。” 顾顺被这猝不及防的展开差点闪到腰。 所有人也都懵逼了。 另一边楚傲天也不甘落后得跪地道: “楚傲天愿意向您拜师,只求能够跟着师父一窥s级的境界。” 看着两大模拟家族的年轻一代都极其诚恳的跪在自己面前,要拜自己为师。 顾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剧情不太对啊。 就装作无事发生。 顾顺准备趁着现在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反正自己有命晶在手,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他再也不会来了。 这时,高台上的模拟使徒一个个都飞也似地冲到顾顺面前,竭力示好道: “这位模拟者还请留步,我们是安全区负责模拟传送和秩序管理的使徒。 我们诚挚邀请您加入我们,这枚使徒印章是赠予您的礼物。” 说着,为首的使徒从怀里掏出一枚透明无瑕的印章,递给了顾顺。 围观的人顿时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在这个生活只能靠不断模拟获取资源的安全区里,成为使徒就代表得到了铁饭碗。 以后模拟的情况无论好坏,都能旱涝保收,不用再为生活发愁。 在他们眼里,顾顺这是一步登天了。 原来模拟真的能够逆天改命,可惜不是自己。 顾顺接过印章,勉强将其收下。 接着模拟使徒们非常郑重地道: “这位模拟者,由于您在模拟中异常出色的表现,我们决定代表安全区所有者赠予您一套公寓,用以表示您为安全区所做的贡献。” “我们相信您未来一定可以为安全区做出巨大贡献的。” 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拟使徒,对顾顺点头哈腰的谦卑模样,其他人只能眼馋的看着。 在安全区拥有一套公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啊。 只要有了安全区授予的住处,就不用再当租客,交保护费了。 每个月不但能省下一大笔钱,生活水平也能大幅提升。 顾顺收下了公寓的钥匙。心想还有完没完,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还要赠予您1万枚模拟币以及每月3次免费的模拟机会。” “另外,只有b级及以上模拟者才能申请加入的模拟者协会,您也获得了入会资格。” “每月只需缴纳一定的费用,就可以获得模拟者协会积攒的经验和情报,也可以在里面组队以及发布悬赏或交易道具。” “稍后我们就会帮你办理入会事宜。” 听到顾顺获得的这些好处,其他模拟者羡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无论是免费的模拟机会还是模拟者协会的情报。 都是无数模拟者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 光是最低b级评分才能加入的门槛,就拦住了不知道多少模拟者。 一次性获得了这么多好处,这让顾顺也有些猝不及防。 原本顾顺以为自己只要低调发育,暗中发展势力,谋求在安全区站稳脚跟。 没想到现在自己还什么都没做,这些东西都就有了。 但顾顺并没有被这么多奖励砸昏了头。 他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好处,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些模拟使徒不惜花费大力气给自己这么多好处。 无非是想拉拢自己,同时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顾顺表面上收下了这些东西,既然现在寄人篱下,就不要表现的太过刻意。 适当的收受一些好处,能降低对方的戒备,让他们放松警惕。 顾顺准备先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很快,广场上所有f级的模拟者都被驱赶离开。 等待他们的只有下一次模拟或者加入拓荒队这两条路了。 见自己正在被驱离,这些f级的模拟者顿时都哭嚎起来。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下一次我一定能拿到d级评价。这次就差一点,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一个年轻人死死抱住驱赶他的秩序使徒,绝望的恳求道。 秩序使徒对这些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他拿起一根高磁电棒,猛地砸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瞬间昏厥倒地,被人拖离了模拟广场。 安全区里只有三种人,普通模拟者、高等级模拟者以及大人。 只有最少拿到e级评分的模拟者才有在安全区存活的价值和资格。 安全区不养废物。 当然谁都有失败的时候,你要是还有模拟币进行新的模拟,那恭喜你还有机会。 可是如果你把钱都花光了,模拟之后依旧是f级。 那么等待你的只有被驱离安全区,作为拓荒队,去墙外为人类找寻新的资源和领地。 外出拓荒看起来很有意义,无非是为了削减人口,让你去送死的借口罢了。 顾顺的前身便是如此,他之前多次模拟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资产全部变卖,孤注一掷,才获得了这次模拟机会。 如果顾顺这次模拟依旧失败的话,那么他的下场会跟那个年轻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顾顺如今已经是s级模拟者,又获得了一大笔系统和安全区给予的奖励。 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交不上保护费被赶出安全区了。 为了生存逐渐形成的这种极其残酷和扭曲的模拟制度,已经在安全区大行其道了许多年。 这便是安全区的规则,残酷而真实。 很快,广场上只剩下了模拟达到e级及以上的模拟者。 里面有不少人无比庆幸的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次终于过关了。 剩下的模拟者们陆续上前,登记下名字和从模拟世界带回的物品。 模拟者的所有信息只需要一照便会被显示在命晶石之上,任何人都没有私藏的可能。 那些有价值的东西会被马上收缴并给予一定的补偿。 至于那些使徒看不上,没用的东西,才会留给你。 除此之外,模拟使徒还会根据你模拟的评价等级再奖赏你一笔模拟币。 有了这笔钱,你就能进行下次模拟以及改善自己的生活了。 说来说去,所有的模拟者都是为安全区打工的,依靠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讨份生活而已。 在其他模拟者登记的时候,顾顺以及叶天骄和楚傲天则被一位管事领进了广场后面的一座高楼里。 第31章 安全区的主人 “我们不需要登记吗?”顾顺试探的问道。 顾顺好不容易获得的命晶宝石和安全区都是系统奖励的道具,这些道具仅凭广场上的命晶石是发现不了的。 唯一能被察觉到的,是顾顺所拥有的巨额模拟币和那本从模拟世界带回的笔记。 顾顺获得s级评价,奖励的模拟币多这肯定不会引起怀疑。 至于那本笔记,无疑属于鸡肋,即便被收缴也不可惜。 所以顾顺并不担心自己被查探底细。 不过,这种被窥探的感觉肯定会让顾顺极为不满。 引领三人走进高楼的使徒管事则道: “顾先生不必担心,a级以上的模拟者都是安全区最为珍贵的财富和支柱。 所以我们会严格按照高级模拟者保护法的规定,保证各位的隐私。 并不会查探各位的收获,这一点请您放心。” “不过,如果顾先生带回了什么对安全区发展极为重要得物品的话。 只要顾先生愿意割爱,我们绝对尽最大努力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财富、美女、爱好、地位……应有尽有。” 顾顺了然的点头。 看来a级模拟者这些被称为高级模拟者的人,才算是安全区的核心。 至于那些普通模拟者,根本就毫无尊严可言,只是供安全区运转的机器罢了。 一路上,叶天骄和楚傲天始终对顾顺抱有巨大的热忱,依然在竭心尽力的希望拜顾顺为师。 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交予顾顺。 顾顺搞不懂他们究竟是出于家族利益考虑,以这种手段对自己进行拉拢。 还是仅仅出于自身目的,单纯希望通过自己的教导,达到s级。 关键是,他的s级可是事关自己最大的底牌。 这一点,顾顺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顾顺肯定不会擅作决定,收两人为徒。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顾顺每一步必须格外小心,考虑各种可能的后果。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带着爽文人生早早结束自己的人生。 很快。 管事便带着众人乘坐电梯,到达了高楼的楼顶。 这是整座安全区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叶天骄和楚傲天被叫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顾顺则跟着管事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两人停在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门前。 这座门有点像中世纪的装潢,不过开门时却是科幻风的金属门。 管事停在了门外,非常恭敬的伸出手指向里面道: “顾先生,请您自己进去吧。我家主人要见您。” “主人?” “安全区的所有者,我的主人。” 顾顺呆愣了片刻。 安全区的主人,这不是整个地图的boss吗,自己竟然这么早就见到他了。 这就像打游戏。 你刚在新手村刷到了一把满星的初始武器,下一关就去打地图最终boss一般。 来不及多想,顾顺便迈步走进了眼前这个房间。 房间非常简朴,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 仅仅只是简单的摆了一张书桌和床。 书桌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厚厚一叠笔记与手稿。 安全区的主人坐在床上,看起来十分苍老和普通,是一个佝偻的老者。 这个老者与顾顺心目中,那种威严霸气,又带着暴君和贪婪者气质的形象相距甚远。 让顾顺一度怀疑他会不会是这座安全区主人的父亲,或者是老奴之类的人。 那个老者见顾顺进来,便朝着顾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顾顺走到老者面前站定,开口问道: “您就是这座安全区的主人吗?” 老者慈祥一笑:“怎么,不像吗?” “晚辈顾顺,还望前辈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之罪。”顾顺微微颔首道。 顾顺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自己实力羸弱,又面对安全区主人这种能力和见识都深不可测的模拟者。 顾顺也只能恭敬的做出一副尊崇的模样,以减轻对方的顾虑,自己也会更加安全。 老者哈哈一笑道:“罢了罢了,反正我也老了,你看走了眼也正常。 顾顺,真是个好名字。你就是那位s级模拟者吗?” “晚辈侥幸获得了s级,不过下次就不知道会不会有这般好运了。”顾顺自谦道。 “能够获得s级可绝非运气好那么简单。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一位s级模拟者,我为了冲击s级评价,耗费了不知道多少道具和时间,用尽心思才获得了s级评价。” “都说a级模拟者万中无一,可是真正的s级模拟者可是几万、几十万a级模拟者之中才能出现一个的奇迹。” “你能一举获得s级的评价,除了运气以外,更重要的还是你拥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和心态。” 老者毫不吝啬对顾顺的夸赞。 “前辈过誉了。不知前辈这次请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顺看着老者心事重重的面容,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要拜托自己。 老者惨淡一笑道:“扶我起来,我给你看件宝贝。” 顾顺将老者扶起,将其缓慢扶到书桌前。 期间,顾顺可以感觉到老者的生命力已经非常微弱,犹如一盏即将油尽灯枯的残烛,身体也因为衰老憔悴的不成样子。 就是这样的人,站在整个安全区的顶端,控制着安全区的运转。 即便他曾经是一个暴君。 如今也只是一个靠着无数人血泪供养续命的老头。 老者翻开桌上的笔记,将一张已经泛黄破损的纸放在顾顺面前。 这张纸的一侧磨损的极为厉害,想必是经常被拿起来观摩,久而久之才形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顾顺定睛看去。 那张纸上画着一个类似法阵的东西,法阵的中间还有一个天使的影子。 “这是我距离神境最近的一次模拟所带回来的东西,一张天使契约。” 顾顺盯着这张纸上繁杂往复的线条,除了画的比较精美以外,他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者情绪激动的对顾顺道: “回溯人类的历史。 从当年灵气复苏,人类文明大半被毁,模拟人生这个谜团重重的神之造物降临蓝星之后。 世界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们对模拟器的作用至今都知之甚少。 但我敢肯定,模拟器的出现并不仅仅是为了人类生存繁衍这么简单。 它更有可能是神赐予人类进化的机会。” “我为了找寻这个秘密,用尽了毕生心血。 每每在模拟人生中度过一段又一段迥异的人生。 我就会想,模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这个模拟难道不是灵魂的轮回吗。” “无论在模拟世界中活的再久远,现实世界也不过才三天时间。 而每个人的现实寿命都有尽头。 所有人都不可能永远的存在下去,更不可能无限的模拟下去。” “随着衰老,最终所有模拟者都将离开这个世界,我们所做一切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吗?” 顾顺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成神。” 第32章 我成了安全区的主人? “对,没错,就是成神。” “触摸到那至高无上的神之境界,最终超脱于模拟规则之外,永远的在世界活下去,实现永生。” 老者苍老的眼神里神采奕奕。 顾顺觉得这太过匪夷所思,有些怀疑这种说法的可能性,“有人成功过吗?” “没有。” “不过,据我的研究,越高阶的世界,其模拟的难度越高,接触到神境的几率也就越大。” “而去往高阶世界的方法只有两个,其一便是尽可能多的命晶石。 只需要收集更多的命晶石并将其安放在法阵之上,便能前往维度更高的模拟世界。” 顾顺在系统给出的命晶宝石介绍里好像也看到过相关的内容。 命晶宝石越多,所能前往的世界就越高级。 老者接着道:“还有一种方法便是收集无数模拟者模拟结束后所奖励的气运。 那些不同等级的光芒都带有规则碎片的力量。 规则碎片越多,对命晶宝石的增益也就越强。 只要积累的足够多,也能够开启高阶世界。” 顾顺点点头,“我明白了,不知前辈专程告诉我这些是为了?” 老者重重叹了口气道: “我追寻了一辈子神境的模拟,可是除了这张意义不明的废纸以外,毫无所获。” “最近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对安全区的掌控也早已力不从心。” “那些肆无忌惮扩张的模拟家族在安全区里势力日盛,它们正在动摇安全区的根基。” “可惜我之前一直沉迷于寻找神境,无暇他顾,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庞大到我也无法处理的程度了。” “如今安全区每日内耗不断,外有异怪窥伺,内有兄弟阋墙,企图取我代之的狼子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我老了,想在最后一刻试着冲击一把神境模拟,不愿再掺和这等凡杂事务了。” “可我不能将安全区的控制权交给那些居心叵测的家族,否则整个安全区将会彻底沦为家族子弟只手遮天的地狱。” “我的孩子都死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继承者。一个不受家族控制,能够真正将自由意志和模拟价值传承下去的人。” 顾顺难以置信道:“所以你选择了我。” “除了你,我别无选择。”老者精神亢奋道。 顾顺不敢相信,天大的馅饼竟然就这么砸在了自己头上。 这老家伙竟然想把整座安全区的控制权交给自己。 这就像你在逛街,突然被一个人拉住,说要将整个国家的权力让位于你。这不是扯淡嘛。 “恕我拒绝。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暗中帮助削弱家族的力量,但这个安全区的主人我现在并没有实力接手。” 顾顺清楚,这座安全区的控制权可是块烫手山芋,所有模拟家族的人都盯着这个位置。 如果他为了一时利益就贸然接下,无疑会将仇恨全吸引到自己身上,得不偿失。 目前他对整个安全区的了解还不多,也没有什么亲信和手下,这个老家伙很显然是想让自己当他的替罪羊。 无论是出于短期利益,还是长期计划,顾顺现在接手这个安全区的控制权,都不是明智之举。 对于顾顺的拒绝,老者也满脸惊讶。 “成为这座安全区的主人,这多是一件美事啊,你为什么不要?” “晚辈现在人微言轻,涉世未深,还望前辈多给晚辈一些考验时间,晚辈愿意组建势力,暗中帮助前辈,并且证明自己的实力。” “至于这座安全区,是前辈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晚辈绝不是夺其所好,趁火打劫之人,因此万万不能接受。” 顾顺相当聪明的将自己从里面摘了出来。 他又不傻,现在可不是卷进安全区所有者和模拟家族纠纷里面去的时候。 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猥琐发育,暗中积蓄力量。 到时候进可占据这座安全区,退可去往自己刚刚获得的安全区。 而顾顺直接挑明自己要建立一个势力。 既可以借着安全区的力量实现前期快速发育。 又可以打消老者的猜忌,为自己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赢得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对安全区的大致情况了解一遍之后,顾顺清楚仅凭自己单打独斗,是不可能对付的了盘根错节的模拟家族和安全区本身势力的。 他早就有组建一支势力好迁往自己新获得的安全区的打算,如今正好一箭双雕。 顾顺知道,老者现在只想找人牵制住模拟家族蠢蠢欲动的行动。 而自己的横空出世,必然会成为打乱整盘棋局的关键棋子。 无论是制衡模拟家族,还是维持安全区脆弱的平衡不被打破,自己都会成为破局的关键。 顾顺相信,老者没有任何拒绝自己的理由。 他也可以借此,从棋子变身成为棋手。 在目前安全区这座即将发生变局的棋盘上,成为拨动风云的弈者。 老者听罢,只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对顾顺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相当欣赏。 天才就是因为目中无人,骄傲自大才容易夭折。 顾顺显然具备成为一名合格继承人的良好素质。 既然如此,老者也只得以观察他的名义,答应了顾顺的请求。 临告辞时,老者将顾顺叫住,取出一个像是弹珠的玻璃球递给顾顺。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里面是一次高阶世界人生的模拟机会。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其锚定封锁在了这个特制的容器里。” “希望你能从中找到通往神境的办法,祝你好运。” 顾顺谢过,带着这枚弹珠离开了。 从老者所住的房间里出来,等顾顺再回头看去时,发现原本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墙壁。 顾顺猜测这应该是某种特别的障眼法或是科技。 毕竟穿梭于万界的模拟者这么多,总会从其他世界带回一些稀奇的东西。 看来这个安全区的主人相当神秘啊。 使徒管事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他恭敬的带着顾顺办理完了所有手续。 顾顺也成了一名高级模拟者,和模拟者协会的一员。 并且在那名老者的亲自吩咐下,刚刚加入模拟者协会的顾顺就成了副会长。 而这个协会的会长便那位老人,这种传位的意向不可谓不明显。 一个s级模拟者的横空出世,带给整个安全区和所有模拟者的冲击究竟有多大,谁也无法估量。 顾顺刚进入协会,就被无数高阶模拟者团团包围。 无数夸赞和掌声,礼物和名片,纷至沓来。 所有人都知道,顾顺不但是最近这些年来安全区出现的第一位s级模拟者。 更是以近乎一步登天的速度获得了协会的副会长职位。 无论是从模拟人生的角度,还是从安全区职位的角度来看,顾顺未来的成就都是前途宽广。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希望能够结交这位获得非凡评价的后起新秀。 顾顺只是简短而淡定的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随即便匆匆离开。 这些高级模拟者虽说实力强大,但并不在顾顺要成立势力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此,顾顺并没有多停留,便告辞离开了协会。 第33章 新生与高阶人生 安全区肮脏贫穷的贫民区里。 与光鲜亮丽,繁华如常的模拟者居住的街区不同。 这里肮脏祸乱,遍布老鼠、垃圾和粪尿,臭气熏天,污秽遍地。 但这就是安全区里大多数普通人住的地方。 也更符合一场末世浩劫之下求生者的状态。 在没有依靠模拟成为一名模拟者逆天改命之前。 很多家境平庸,囊中羞涩的模拟者便住这里。 顾顺循着记忆找到了这里,这也是前身曾经住过的地方。 可他来此并不是为了故地重游的。 在模拟决定生死的畸形社会,每一次模拟都需要花费最少100模拟币。 这个数额并不是固定的,要看模拟使徒吃多少回扣,黑心与否。 因此,大部分普通人为了尽可能多的购买模拟机会,都会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生活开支,能省就省,从而攒下更多的钱去模拟。 除了模拟要花钱以外,每个月,安全区的宪兵都会向每个人收缴50枚模拟币当作保护费。 如果交不出来,就会被立刻拖走,送去拓荒队。 后果是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所以,在安全区里,模拟人生是普通人唯一追求的东西。 即便不能一飞冲天,只要能混得小富即安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就是安全区绝大部分普通人的日常。 顾顺在一幢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楼前站定。 一个醉汉从顾顺旁边经过,颤颤歪歪的手悄悄伸向了顾顺衣服旁的口袋。 顾顺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二话不说便猛地一拳打在这个醉汉的面门上。 醉汉硬生生吃了一拳,知道从顾顺这里讨不到好处,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这就是贫民区,偷盗泛滥,皮肉成群。 这里没有秩序,拳头大的就是爹,每个月只有收保护费的时候,才能见到宪兵的身影。 顾顺敲响了那幢小楼的大门。 一个叼着卷烟的中年妇女打开门探出头来,“你有事吗?” “我来买房子。” 中年妇女听说是来买房子的,先是一愣,随即狂喜的推开门,将顾顺迎到了屋里。 她带着顾顺在屋里转悠起来。 房间内的家具又破又烂,还散发着一股烟熏和受潮发霉的怪味。 不过在房主大妈三寸不烂之舌的吹嘘下,这些家具都成了值得珍藏的古董。 这些怪味也被吹成了充满生活气息的香气。 顾顺懒得跟她多费口舌:“你直接说多少钱可以卖你这套房子。” “1500枚模拟币。”房主狮子大开口道。 顾顺计算过,一枚模拟币的购买力约相当于华夏币大约100块。 这套小楼有9个房间,除了屋主自己住的一间,其余的房间出租的话,一间差不多10个模拟币就能租一年。 由于房子实在太破了,加上这里本身地段也不好,这幢楼能卖个七八百模拟币,就已经相当高了。 因此对于房主一口价提出来的1500,顾顺肯定不会同意。 尽管他现在有上百万的身家,可他也不想当个冤大头。 “700枚模拟币,如果答应,我就马上付给你现金。足够你模拟7次机会了。” 房主大妈贪婪的咽了一口口水,整整700枚模拟币啊,即便不去模拟,也足够他14个月不用担心交保护费了。 “800枚,我就成交。”房主大妈还是咬了咬牙又提了100,即便自己没有了房子,还有模拟逆天改命的机会。 “750,不然我就去别家看看了。” “好,我卖了。” 顾顺交完钱,房主大妈立刻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当场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顾顺之所以要在贫民区买一幢房子,主要是为了避开安全区的模拟使徒和模拟家族的眼线。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将势力暗中组建在这里。 方便他可以直接在附近吸纳有能力的成员。 另外,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顾顺在这里行动能更隐蔽一些。 顾顺想了想,决定给自己的势力起名:新生。 既代表自己的新生,新的生活,新的模拟人生。 又代表这个势力终将会给整个安全区的人带去新生。 新生的根据地找好之后。 顾顺把房屋里原本租出去的房子全部收了回来,将租客全部赶了出去。 这些租客都是一些做皮肉和赌-博生意的掮客,人看着挺正经,但干的事一点也不正经。 腾空房子之后,顾顺准备招募第一批成员。 顾顺将目标放在了因为交不起保护费而被送去拓荒队的这批人身上。 这些人往往非常忠诚,便于操控。 而且顾顺可以任意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就跟奴隶一样。 模拟家族偶尔也会从里面挑一部分来充当奴仆和劳役。 不过宪兵每个月收保护费都在月初,现在是月末,上个月的人基本已经都被送出高墙外了。 所以顾顺想要去挑人,也只能过几天再说了。 趁着这个时间,顾顺准备再去模拟一次。 他有命晶宝石,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模拟广场进行模拟。 顾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自己的模拟全部放在这里。 同时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那些使徒和眼线的怀疑,模拟完之后,顾顺还要回安全区送的那套公寓住几天。 再象征性的去模拟广场随便模拟几次,这样也好打消对方的顾虑。 总而言之,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是太弱,亟需提升自身实力。 所作的这些也是迫不得已地事情。 比起通过模拟触摸神境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顾顺还是更希望脚踏实地一点。 去一个武力值高的世界,最起码能练就一身自保的本事。 或者跟那个模拟修真的外卖小哥一样,修一本练气功法带回来。 万千世界,模拟人生,能否继续逆天改命,提升实力,成败在此一举。 想到这,顾顺心念一动,那颗系统奖励的命晶宝石便出现在了他手里。 让顾顺惊奇的是,这枚命晶石的颜色与印象中的颜色明显不同。 广场上的命晶石都是灰色的,而自己这枚却是亮金色的,上面还流转着几道红色、橙色、紫色的花纹。 顾顺不知道的是,他的命晶石几乎吸干了在广场上安放的那些命晶里所有的能量。 如此磅礴精深的能量,被顾顺的命晶全部吸收,命晶的品质出现了罕有的进化。 同时命晶石还吸收了顾顺s级溢出的规则碎片,以及叶天骄和楚傲天的a级碎片,能量异常充沛。 足够完成好几次高阶世界传送。 【命晶宝石:能量充沛,可以进行指定高阶世界模拟】 顾顺并没有着急模拟。 而是将房屋里的门窗全部锁死。 在屋里打量了一圈,顾顺又来到了地下室。 这里相比地面上更加隐蔽,即便自己这次模拟还会获得s级评价,所产生的金色传说的金光也不会像模拟广场时那样,引起太多的注意。 确认安全万无一失之后,顾顺才点亮了命晶。 与上次模拟广场时的情景一样,原本阴暗的地下室被命晶金色的霞光照的亮如白昼。 无数白色的光点如雪花般从天而降。 突然,顾顺口袋里安全区主人赠予的那颗弹珠剧烈的晃动起来。 【检测到有高阶锚定人生可以进行模拟,是否模拟该段人生】 顾顺原本对于老者送的这颗玻璃球没怎么在意。 因为他心中始终带有一丝顾虑,以为会出现夺舍或是灵魂奴役之类的情况。 不过根据系统的检测,这的确只是一段非常普通的高阶人生。 “模拟” 第34章 第二次模拟开启 顾顺在确认模拟该段人生之后。 玻璃球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随即封印其中的光点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从玻璃球中飞出,落在了顾顺头顶。 【模拟人生已开启】 【模拟世界:高阶科幻】 【天赋选择:你可以选择一项天赋带入模拟世界。当改变关键人生节点后,将有概率获得额外天赋选择机会】 【天赋1:抑郁症(f级),你总是很丧,永远得不到快乐】 【天赋2:社交恐惧(d级),你有严重的社恐】 【天赋3:巾帼之志(d级),如果你是女性,你的力量和武力将会得到提升】 【天赋4:家运不济(f级),你的家庭会遭遇困难,家境变差】 【天赋5:探知(c级),你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敏感,能够自动感知到危险】 …… 【天赋10:你是个好人(d级),你的表白和求婚会被所有人拒绝,你将获得你是个好人的鼓励】 【自动继承天赋(无需选择):爽文人生(无级别),你将在每次模拟时获得一项主角特质,开启非凡的爽文人生】 顾顺发现这次需要自己选择天赋。 上次模拟由于爽文人生触发的天命之子被动,让他一下子拥有了所有的天赋。 虽然很爽,不过要不是顾顺在5岁时悟出屏蔽掉天命非酋的方法,或许上次模拟差点就被害死了。 至于另外一个红颜薄命,更是让他上一世的模拟人生早早结束的罪魁祸首。 所以有时候这些天赋不是越多越好。 一但选到不好的天赋,它们会跟甩不掉的因果律一样,只有靠规则或是漏洞才能去消减它的危害。 仅凭自身想要摆脱天赋的影响,根本不可能办到。 看着这次可供选择的天赋,虽然f级的少了很多,但是这些天赋是认真的吗。 抑郁、社恐、家境凄惨、表白被拒……为什么都这么悲惨! 顾顺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如果再像上次一样,获得全部天赋进行模拟,不出三年,模拟就该结束了。 而这个安全区主人赠予的高阶人生非常难得,顾顺不想浪费这次宝贵的机会。 好在这次顾顺能够自己挑选天赋。 他果断选择了天赋5,探知,不但天赋等级最高,而且感知危险听起来就很可靠。 【你的自选天赋已选中】 【探知(c级),你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敏感,能够自动感知到危险】 【额外继承天赋:爽文人生(无级别),你将在每次模拟时获得一项主角特质,开启非凡的爽文人生】 【天赋被动已生效】 【身为主角特质,你的命令不用三令五申就能使别人遵守服从,你的下属将永不背叛】 看着这个天赋被动,顾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爽文人生,这种爽文男主的特质比起上面那些妖艳堕落的天赋来说,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简直就是称王称霸的不二天赋。 不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玄幻、仙侠,哪怕高武、武侠都不是,而是科幻世界。 来不及多想,顾顺眼前又出现了一个面板。 【请调整初始属性:可分配属性点20】 【颜值(+)】 【智力(+)】 【体力(+)】 【家境(+)】 【运气(+)】 【单项属性点初始最高上限为10,最低为0。可点击随机分配】 顾顺回想起第一次模拟,由于天命之子的被动,导致自己的所有属性全部都是满的。 这次竟然还要输入,而且属性点只有20点,这明显不够分啊。 我命由我不由天,顾顺对于加点属性,肯定要亲力亲为。 顾顺首先将智力加满。 要在科幻世界存活,必须要拥有强大的智力。 智力是一切行事的基础,不然连机器控制面板都看不明白,岂不很尴尬。 还剩下10点,顾顺将颜值加了5点,作为爽文男主,太丑了岂不让读者很没有代入感。 体力加了3点,最后2点分别给了家境和运气各1点。 只要智力存在,就可以改善家境,提升运气。 【颜值(5)】 【智力(10)】 【体力(3)】 【家境(1)】 【运气(1)】 分配完毕,【请确认开启你的爽文人生】 “确认” 【0岁,你出生了,是个男孩。你的母亲将你丢弃在了垃圾掩埋场,你被好心的垃圾掩埋员送去了孤儿院】 【1岁,由于你的大脑需要发育,所以你吃的太多,孤儿院预算有限,认为你是个赔钱货,从不让你吃饱,你总是忍饥挨饿】 【2岁,营养不良的你大脑无法得到发育,智力只有正常加点的四分之一水平。你身体瘦弱,生了一场大病】 【3岁,孤儿院倒闭,你被赶出了孤儿院】 【4岁,你被一个好心的老婆婆带回了家,开始学习折出殡用的白色纸花】 【5岁,老婆婆的儿子因为欠赌,找上门来,将老婆婆打成重伤,你被他卖给了赌场抵债】 【6岁,由于你又瘦又弱,被赌场嫌弃地扔给了一个老头】 【7岁,你在老头手下靠偷盗为生,经常受到同龄孩子的欺负,你开始后悔,智慧在拳头面前竟然如此渺小】 【8岁,正在偷盗的你被人当场抓住,活活打死。你的人生结束了】 【人生总结:短命的你见识到了社会的冷酷,你的人生没有给世界留下任何值得纪念的东西,默默无闻,一生悲惨】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顾顺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原本以为活到16岁就够短命的了,没想到这次的模拟人生竟然来了个8岁。 而且说好的科幻世界呢,怎么印象中的机甲、飞船、三体人一个也没有,反而更像是一个都市。 他加点的智慧不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吧。 不过有一点,顾顺倒是得到了证实。 高阶世界的模拟难度的确是比普通世界高的多。 光凭这悲惨的人生遭遇就可见一斑。 看来模拟人生,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这个世界不像上一个模拟世界。 它更加的危险,无数机缘和遭遇也更加莫测,必须要谨慎小心。 【是否开启模拟人生】 顾顺长舒一口气,“拼了,逆天改命,越是悲惨代表能够更改人生节点的机会越多。” “是” 【正在为你开启模拟人生】 【祝你好运】 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再次来袭。 顾顺只感觉自己的身躯变得轻飘飘的,随即意识越来越沉重。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无边无际的星海里穿梭,身边密密麻麻的亮点像泡泡般闪着迷人的微光。 泡泡里,一个个婴儿的啼哭,一段段迥然不同的人生从这里开启。 正当顾顺想要弄明白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时,他的意识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第35章 雨夜与转机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伫立着两座高耸入云的尖塔。 以两座塔围成的区域为界,尖塔以东,海拔不断抬高,形成了鳞次栉比的山地和丘陵。尖塔以西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这里曾经因为盛产矿产和小麦,而被叫做麦塔城。 如今却被一分为二,山地那边的海拔高,城市都建在山上,所以被叫做上城。 平原的地区,海拔低,被叫做下城。 下城久违的下了好大一场雨,雨水夹杂着无数灰尘和杂质倾泻而下。 空气和雨水中还弥漫着浓重的硫磺或是什么化工原料般刺鼻呛人的酸涩味道。 下城的垃圾掩埋场里。 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打着手电冒雨来到了这里。 让人奇怪地是,他们既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衣,前面的人手里提着两把铁锹,后面的人则扛着一个麻袋。 麻袋表面沾染着猩红的血迹。 两人鬼鬼祟祟的朝四周观望了一圈,确定没人发现后,才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麻袋放下。 雨声嘈杂,可是他们粗狂沙哑的声音却听得格外清楚。 “麻利点,赶紧把这家伙埋了,敢跟上官老爷作对,简直就是找死。” 不难猜出,那个麻袋里装的是一具尸体。 看样子应该是被谋杀的尸体,两人在销毁证据。 很快,铁锹挖地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才将麻袋埋了起来。 “事情办好了,咱们赶紧走。” “我们不会被发现吧,我怕。” “下这么大的雨,应该没人会发现。” 那个人说着又用手电筒扫过了整个掩埋场。 突然,他的手电光线停在了远处一具躺在地上,表面已经有些发白的尸体身上。 “我靠,那里有一具尸体,还是个女的。” “慌什么,这里靠着下城的矿区和作坊那么近,总会干活累死几个,被丢出来。” 那个人说着又用手电筒扫过了整个掩埋场。 手电筒的光线从顾顺身上盖得那件带血的衣服上一扫而过,只要手电筒的光线再往上一点,就会发现顾顺的脸。 好在因为大雨,他们并没有细细查看,黑夜和雨幕给了顾顺最好的伪装。 顾顺出生时身旁的血迹也早已被雨水冲散。 两个人简单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便匆匆离去。 手电筒的光芒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半点脚步声,顾顺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幸好有探知这个天赋在,不然顾顺在发现手电筒光亮的时候就要利用哭声求救了。 到时候肯定会被他们杀人灭口。 没想到这一世刚睁开眼,先是亲眼目睹原本想要把自己丢弃的母亲,转身踉跄几步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不容易盼来了两个人,结果自己的探知天赋一直在警告,这两个人极度危险。 不愧是高阶世界,上来就是危险重重的天崩开局。 【家境-1,目前家境0,恭喜你现在一无所有】 自己出生还不到一个小时,家境就已经清零了。 “啊这,孤儿开局,虽说是起点主角标配,可是这有点太惨了吧。” 来不及感叹,顾顺现在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天上又一道惊雷划过夜空,滂沱的雨下得更大了。 顾顺知道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作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极度脆弱,除了能思考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他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又冷又饿,躺在由冰冷刺骨的雨水,和肮脏的泥地搅和在一起的泥浆里。 自己的脐带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发炎溃烂,自己也就只能提前结束模拟宣布gg了。 顾顺当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要自救。 为了缓解饥渴,顾顺试着吮吸了几口雨水。 可是很快他就被又酸又涩的水呛咳的差点闭过气去。 这水简直跟穿山甲的鸡汤一种功效,喝一口也就离升天不远了。 原本他还想蹬掉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让雨水冲刷一下自己的身子,可是经过这么一折腾,顾顺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雨水已经被严重污染了,要是淋在自己的伤口上,绝对会死的很惨。 眼见自救无果,他现在只能对外求救,找人来救自己。 可是自己所处的位置,如果跟模拟记载的情况一致,应该是在一个垃圾填埋场里。 大半夜,除了刚刚那种人以外,应该没人会来垃圾掩埋厂转悠。 万一再把他们引来了,岂不自寻死路。 所以顾顺否决了利用哭声来吸引人注意的想法,这只会白白消耗自己所剩不多的热量和体力。 顾顺开始尽量减少自己的呼吸频率,以减少热量的损耗。 可是无论是凄风冷雨还是存不住热量的土地,都在不断减损着他为数不多的热量。 身体越来越冷,最后一点热量也在顾顺忍不住的颤抖中飞速逝去。 天空又是一道惊雷炸响,雨好像下的更大了。 顾顺知道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眼下能够寻到热量的地方不多,躺在自己不远处的这一世的母亲,就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 于是顾顺一鼓作气,用尽全身力量,连蹬带爬的挪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尽管也就才两米不到的距离,可是顾顺硬是花了十几分钟才挪到了那里。 原因无他,他才刚出生,本来手脚就跟不听使唤的使不上力气,再加上浑身虚弱,等到了母亲身边时,顾顺已经筋疲力尽。 母亲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冷,不过尚在的余温比起自己孤零零躺在四面空旷的地上,接受着风吹雨打,明显好太多。 母亲身下,正巧有一个有些积水的小土坑,顾顺手脚并用的钻了进去,此刻他身上已经被泥浆彻底裹满了, 这倒是因祸得福,减少了一些热量的流失。 顾顺就这么依偎在土坑里,强打精神的度过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晚。 第二天,雨霁天昏,雾气涔涔,一辆大型垃圾清运车驶进了垃圾掩埋厂。 正当垃圾车的翻斗缓缓升起,准备将垃圾全部倾倒下来的时候,跟在垃圾车旁边负责调度的垃圾掩埋员突然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女尸。 他赶忙叫停了垃圾车,并且走了上去。 垃圾车的驾驶员也赶忙从驾驶室里出来,“怎么了?” “这儿有具尸体,看起来应该是个孕妇。” “会不会是谁丢在这里了,真可怜。” 正当两人搬运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尸体底下,在一处凹陷的土坑里还有一个婴儿。 “这底下竟然还有一个孩子。”这里经常会有一些夭折的死婴被丢弃在这里,为此他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准备一起处理掉。 可是当他凑近发现顾顺还在呼吸的时候,顿时不可思议的惊呼道:“这孩子还活着,生命力真顽强,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竟然没被冻死。” 顾顺此时视线模糊,浑身发起了低烧,他隐约发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他睁开眼发现一个穿着垃圾厂工作制服的男人正抱着自己。 顾顺立刻扯开嗓子哇哇的哭了起来。 这个男人对顾顺越看越喜欢,“年纪这么小就成了孤儿,唉,可惜要不是我家里吃饭的人口太多,我都想亲自把你养大了。” “我这就把你送了孤儿院去,去那里你就有吃的了。” 第36章 新的家庭 下城孤儿院 垃圾掩埋工将顾顺交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道: “我在掩埋场捡到一个孩子,他母亲已经死了,四周没有看到他父亲,应该是被父亲遗弃了。” 孤儿院的护工对于来自掩埋场的孩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捡到顾顺的地址,还有旁边是否有什么遗留物品之类的东西这些常规的问题,便将顾顺收进了孤儿院。 进入孤儿院之后,护工先对顾顺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消毒,将身上没有处理干净的脐带处理干净之后,便将顾顺放在了小床上。 虽然孤儿院的环境并不怎么好,不过顾顺总算不用流落荒野,遭受日晒雨淋了。 顾顺左右晃头,发现除了自己以外,自己身边还躺着好几个婴儿,都是在襁褓中被遗弃的可怜儿。 暖暖的橘色灯光给顾顺提供了一些久违的温暖,他很快便舒服的睡了过去。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护工推来了一辆车,将冲好的奶粉灌进奶瓶,再把奶瓶发给这些还在吃奶的孩子。 顾顺发现,原本应该全被倒进去的奶粉,竟然被这个护工悄悄留下了半包。 对婴儿的食物也克扣,真是丧尽天良。 自己本来就在大脑发育的关键期,需要大量的营养。 吃不到母乳就算了,连奶粉也缺斤短两,长此下去自己的成长肯定会受影响。 顾顺可不想像模拟预测的一样,因为缺乏营养,大脑发育不全导致智力受损,然后度过悲惨而短暂的一生了。 他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自己的大脑。 只有让自己更好的发育,顾顺才能安稳度过这段最脆弱的时期。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通过大声哭嚎,多要一些奶粉。 每次吃饭的时候,顾顺总是抱起奶瓶大口大口的吮吸,第一个喝完,然后抢过旁边婴儿的奶瓶,将自己的空奶瓶交换给他。 顾顺每次下手的时候,并不选择同一个目标,而是对这些缺乏反抗能力的婴儿雨露均沾。 反正婴儿这么多,偶尔少喝口奶,他们也不会饿死。 而顾顺的智慧发育需要比旁人多得多的营养。 为了自己能够正常长大,顾顺也只能通过这种小恶霸一般的做法,帮自己挣第一口饱饭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顾顺跟其他婴儿实现了双赢,顾顺赢了两次。 我们都有前途未卜的未来。 转眼顾顺来孤儿院半年了,他也半岁了。 孤儿院的护工惊奇的发现,顾顺明显比别的孩子长得更壮一些。 而且在顾顺的卖萌和刻意讨好之下,顾顺也获得了这些护工的青睐,每次都私心给顾顺更多的奶粉。 偶尔她们还会取来非常珍贵的鸡蛋,喂给顾顺吃。 顾顺也在这种偏爱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不时还继续抢别的孩子的奶瓶。 但是渐渐地,这点勉强果腹的营养也满足不了顾顺的胃口了。 他清楚,孤儿院的条件终究有限,并且按照预测的未来发展,孤儿院最多还有两年半就要倒闭了。 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出,孤儿院的伙食标准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下降,原本是冲泡的劣质奶粉。 现在连劣质奶粉都不够了,护工会在奶粉里掺点炒面或是味道古怪的糊糊。 顾顺决定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孤儿院。 而他现在只有半岁,自己出去一个人生活肯定是天方夜谭。 所以顾顺现在只有一个目标,被好心人领养走。 这个机会并没有等待多久。 一个多星期后,孤儿院来了一位领养人,是一位白发苍苍但十分慈祥的老婆婆。 她想领养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帮自己分担繁重的工作。 她年纪大了,儿子又鬼混失踪了多年,家里的重担全压了她一人身上。 所以她准备再来领养一个孩子,算是重练个小号。 孤儿院的护工见终于有人要领养孩子,高兴地不得了,便将孤儿院的孩子全部领出来了。 顾顺就在这些孩子中间。 他知道自己离开孤儿院的机会来了。 老婆婆扫过这些孩子,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身上。 见到有好心人要来领养,那些会说话的孩子纷纷开口喊道: “选我,选我,我可听话了。” “我会帮奶奶捶背。” “我吃的少,一点也不挑食。” 看着孩子们纷纷像推销商品似的希望自己被领养,老婆婆的内心猛地触动了一下。 “这个该死的世道,麦塔城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突然她打量到了在这群孩子后面,有一个格外与众不同的孩子。 他的眼睛黑曜如星,虽然年纪很小,又是第一次见面,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昵。 顾顺在后面小声的念叨着:“领养我,领养我。” 爽文人生的被动天赋不令而信悄悄运转,让他不自觉便吸引了老婆婆的目光。 老婆婆总觉得顾顺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她便来到顾顺跟前,将他抱了起来。 “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里的孩子都只有代号,他是第233号,您可以给他取一个。 不瞒您说,这孩子聪明的很,跟同龄的孩子比起来一点也不让人操心。”护工阿姨夸耀道。 因为顾顺的刻意讨好,护工对他的态度不错,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帮着顾顺说了几句好话。 老婆婆盯着顾顺的小眼睛,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就他了。” 顾顺听到自己被领养了,高兴地用小手抓住了老婆婆布满老茧的手。 其他孩子则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才能等到新的领养人来了。 “喏喏喏~我应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老婆婆见小顾顺竟然攥住了自己的手,高兴地挑逗着他道。 “顺~顺~顺……”顾顺口齿不清的喊道。 “顺顺,真是个好名字,就听孙子的话,你就叫顺顺吧。”老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十分亲昵道。 很快,孤儿院便飞快帮忙办理好了领养手续。 顾顺也正式离开了孤儿院,有了自己的新家庭。 老婆婆抱着顾顺回了家。 这个家是由一个集装箱改建而成的。 顾顺被抱着一路走来时,发现这里集装箱改造的住处占了很大一部分。 家里除了两张床和一些再简单不过的生活用品以外,最醒目的是一个大蛇皮袋子。 袋子里装满了白色的纸花,非常像是葬礼用的那种。 “顺顺,我们到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顾顺看着这堪称家徒四壁的新家,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孤儿院,也有了自己的家人,下面就该看自己如何带飞了。 第37章 拾荒者与吉普赛人 半年时间悄然而逝,顾顺也迎来了自己一岁的生日。 这半年里,老婆婆每天起早贪黑,不辞辛劳的折着纸花。 为了给顾顺购买价格昂贵的奶粉,她不得不比之前更加卖力。 原本是想去孤儿院领养一个能为自己分担工作的孩子,可是却领回了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 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不过即使累点苦点,能亲眼看着自己的顺顺一天天茁壮成长,老婆婆心里那可是乐开了花。 这点辛苦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顾顺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尽管这个家很穷,可是自从他来到这里后,从来没有缺过一口吃的。 顾顺计算过,自己的奶奶每折一朵白花能赚1个铜戈,而一罐最便宜的奶粉大约需要350铜戈。 她要折350朵纸花才能为自己攒出一个星期的奶粉钱。 奶奶年纪大了,手脚不方便,往往折一朵纸花都要好久。 而随着自己的长大,奶粉的需求将会更大,奶奶只能更加没日没夜的干,才能满足顾顺的需求。 顾顺每每看着半夜三更,奶奶还在一盏昏暗的灯前弯腰工作。原本就有些驼背的身子显得更加佝偻,他就感觉很不是滋味。 他恨不得自己快些长大,好帮奶奶分担工作,让奶奶能安享晚年。 所以顾顺从刚来没多久,就一边开始了解外面的风土人情,以求能够找到赚钱的方法,一边拼命练习走路。 通过半年的耳濡目染,顾顺对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同时他也能借助一些工具勉勉强强地走路了。 他了解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叫下城,它还有个非常臭名昭著的名字,雾都。 因为这里的城市终日被一阵又一阵阴霾晦暗的雾气笼罩着,雾气终年不散,即便是太阳最炽热的中午,整座城市的天空也像蒙了一层薄纱般昏昏暗暗。 这些雾气里含有大量的毒瘴和颗粒物,对人体和动植物的危害十分严重。 所以下城的农作物产量很低,人们常常吃不饱饭,而且大都因为污染,疾病缠身,短寿贫穷。 下城也因此被称为贫民窟和病秧子的聚集地,被所有人看不起。 不过下城的污染却不来源于自身。 在下城的东边,伫立着两座高塔,穿过高塔隔离出来的边检再往东,便是一座异常繁华富庶的城市,上城,也被称为虹城或是希望之城、不夜之城。 据曾经亲眼见过上城景象的人说,那里面钢铁铸成的摩天大楼一座连着一座,街道整齐而干净,无数五颜六色的霓虹投影播放着纸醉金迷的广告,甚至还有能够悬浮在空中的车。 生活在那里的人身上都穿戴着可以投影的高科技装备,他们还能通过一种芯片,穿梭在一个叫元宇宙的世界里。 说这些话的是被人们称为疯子乔的老头。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上城的老爷雇佣,作为司机向上城送了一批货。 上城和下城以前同属于一座叫麦塔的城邦,上城高塔林立,下城麦田遍野。 只是后来,随着科技的爆发,上城和下城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上城逐渐成为财富和科技的乐土,下城则被榨干了人才与资源,大部分沦为了平民遍地的贫民区。 后来,因为下城人在上城偷盗、抢劫和作乱的事情时有发生,上城便在与下城相通的地方设立了边检。 除了商贾和外交官以外,所有下城的人都不允许进入上城。也禁止上城人以任何形式向下城输出任何资源和科技。 这个边检迄今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 而乔老头今年才七十多岁,却说他曾经去过上城,别人只当他是衰老疯癫了,净说胡话。 谁也没有见过上城长什么样子,想必应该跟下城差不多。 顾顺对于疯子乔的话则颇为在意,如果事实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绝对比下城这种被时代抛弃的城市高的多。 而且顾顺发现,下城的雾都是从上城的方向飘过来的。 下城能有今天的凄惨景象,全拜上城所赐,上城的繁华却让下城遭殃,这像极了前世某些不要脸的大国。 不过顾顺眼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食物和生存问题。 至于上城,也只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罢了。 正当顾顺思考之际,模拟人生系统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 【人生节点已更新】 【0岁,你出生了,是个男孩。你的母亲将你丢弃在了垃圾掩埋场,可惜她也没有走出垃圾厂,你被好心的垃圾掩埋员送去了孤儿院】 【1岁,你成功修改人生节点,被好心人领养,逆转人生,由于奶奶的细心呵护,你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了】 【恭喜获得触发奖励,天赋选择机会+1】 【请在以下天赋中选择1项作为奖励】 【天赋1:宠物杀手(f级),你养的宠物总是不幸身死】 【天赋2:脑瘫患儿(f级),不幸患上脑瘫,智力将会清零】 【天赋3:把握不住(f级),你总是经受不住诱惑,遇到一个潘叔可以解除此天赋】 【天赋4:可男可女(d级),你拥有双性魅力,女装倾国倾城,男装威猛潇洒,你的颜值将会获得提升】 【天赋5:疑难杂症(f级),你有强迫症和被害妄想症】 …… 【天赋10:拾荒者(d级),你对垃圾有着天生的判断,能够看到部分物品的功能和属性】 顾顺看着模拟人生系统的提示,默默感慨,原来自己已经1岁了。 由于他早早离开了孤儿院,所以完成了人生节点修改。 而且系统这次竟然奖励了一次额外天赋选择机会。 这让顾顺很是高兴。 他还以为这个额外天赋奖励的中奖率跟拼夕夕的砍一刀一样,基本不会触发呢。 没想到才模拟了两次就有了,这个系统还是蛮良心的。 顾顺来不及多想,马上挑选起了天赋。 这次天赋相比进入这个世界前的那次天赋抽奖,天赋等级明显差了很多。 只有2个d级,剩下的全是f级。 不过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些天赋依旧很坑。 宠物杀手、脑瘫患儿、疑难杂症……这都是什么鬼,如果顾顺选这些天赋才是真脑瘫呢。 至于那个把握不住,顾顺自制力很强,绝对不会把握不住,不需要让潘叔去做。 还有那个d级天赋可男可女,这个天赋简直就是女装爱好者的神级天赋。 可是他又不需要穿着女装去骗汉子的感情。 顾顺发誓,无论自己模拟转生多少次,是坚决不会穿女装的。 这些天赋看下来,顾顺毫不犹豫选择了最后一个。 只因为他没得选。 拾荒者看起来是唯一比较正经的天赋了。 【恭喜你,选择天赋拾荒者】 【目前已装备天赋:爽文人生(被动:不令而信)、探知、拾荒者】 顾顺回过神来,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奶奶起身打开门。 敲门的是隔壁住着的王老汉。 “李婆子,听说吉普赛人来下城了,听去过的人说,他们带来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在收各种物品,家里有什么不需要的东西说不定可以去换个好价钱。” “吉普赛人?”顾顺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忙着呢,而且你看我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有什么可以换的东西。”奶奶刚要拒绝。 “奶奶,我要去看。”顾顺张开双臂,眼神楚楚的央求道。 奶奶立刻笑了,赶紧抱起顾顺亲昵的抚摸着他的头。 “好好好,我的顺顺想去,奶奶就陪你去。” 王老汉一怔,“刚刚还说没空,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不过王老汉还是感慨道:“我还记着多年以前,我还小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见识手机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吉普赛人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 第38章 不用挨饿的希望 奶奶抱着顾顺来到了吉普赛人驻扎的城中心广场。 顾顺远远看去,在雾气弥漫的模糊视野里,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很多风格别异的帐篷。 无数下城人从四面八方朝城中心汇聚着。 等到顾顺他们到了广场的入口,这里已经被拥挤的人海吞没。 奶奶紧紧抱着顾顺,生怕被混在人群里的小偷和人贩子将自己的宝贝孙子偷走。 吉普赛人是一个在大陆上流浪的民族,他们居无定所,靠着四处买卖和卖艺果腹。 在世人眼里,他们精明又愚蠢,大方又狭隘,见多识广,就如吟游诗人那般了解很多世人所不知道的秘辛。 “顺顺,咱们去那边看卖艺的吧。” 奶奶听着前方传来的手风琴音乐和载歌载舞的欢唱,觉得自己的顾顺肯定喜欢这些东西。 顾顺则对表演不感兴趣。 他环顾一圈,指着远处的交易区道:“奶奶,去那。” 奶奶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带着顾顺来到了吉普赛商人交易的地方。 只见一个个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以及机械工具。 【sl-5机械外壳,智能机器人的废弃重装版,鉴定为垃圾】 【重装扳手,更换飞车后喷射器的专用工具,曾经折断后焊接,鉴定为垃圾】 【梨子第126代手机,盗版拼装,蓝强出品,鉴定为垃圾】 …… 顾顺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视线每每从摊子上摆的东西上面扫过,就会出现这些物品的介绍和属性。 不过无一例外都是垃圾。 这应该就是自己刚刚获得的拾荒者天赋了,果然如其名只能鉴定垃圾。 在摊前凑热闹的人群里,顾顺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住在隔壁的王老汉,他正蹲在那台梨子牌手机前细细打量,应该是想把它买下来。 “奶奶,咱们去其他摊子看看。” 顾顺对这些垃圾提不起任何兴趣。 但是无论是从疯子乔口中介绍的发达的上城,还是这些吉普赛人带来的奇技淫巧的机械造物,都让顾顺明白。 在这个世界里,下城这种地方太过落后,他如果想要在模拟人生最终评价中获得更高评级,就必须离开下城这个小地方。 这也是顾顺下一步要努力的目标。 只是目前,这个目标还太遥远。眼下还是先填饱肚子,让自己跟奶奶过上更好的生活再说。 “好好好,我的顺顺。” 奶奶抱着顾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个个售卖稀奇古怪商品的摊位。 顾顺的视线对着这些摊位上的商品一一扫去,拾荒者的天赋发动,时不时会给出其中一些商品的属性。 偶尔有几件他感兴趣东西,不过价格太贵让他打消了念头。 突然顾顺的目光在一个卖花卉的摊子上停了下来。 “怎么了,顺顺?” “咱们去那个摊子看看。” 奶奶有些奇怪,难道自己的孙子喜欢花。 她十分听话的带着顾顺来到了那个摊子前。 下城的人连肚子都填不饱,自然没人闲得无聊花钱去买不能吃不能用的鲜花。 摊老板见自己的摊子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客人,便热心的介绍起来: “随便看看,蝴蝶兰、玫瑰、多肉、菊花,价格实惠,最适合装点你的小家了。” 一个下城人听到多肉,两眼放光道: “你说的这个肉它能吃吗,我已经好久没有闻过肉味了。” 老板也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这都什么年代了,这里的人竟然连多肉都不知道。 “大概可以吧,反正大家都叫它这个名字。”老板半撒谎道。 “太好了,我买一盆,多少钱?” “200铜戈。” “这么贵,200铜戈都能买一斤肉沫了。” 这个下城人听到价格,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老板赶紧道:“你买的肉沫只能吃一顿,你看这个多肉,它能从中间不停生长出新的叶片,每片叶片都是肉的话,你岂不有吃不完的肉了。” “你说的太对了,我买了,这下子有吃不完的肉喽。” 那个下城人高兴地掏钱,认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没想到真的能买到不断生长的肉,这下子终于可以顿顿有肉吃了。 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家改善生活,老婆直夸自己是个真男人了。 那个客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后,围观的人也纷纷你争我抢的掏钱去买多肉。 “这可是会自己生长的肉啊,机会千载难逢。” “快买,快买,我要一盆。” “我要两盆。” “真有这种好东西,再不买就买不着了,咱们也赶紧买一盆吧。” 奶奶看着那些人狂热的抢购,也有些心动,她对顾顺道: “顺顺,咱们要不要也卖盆多肉啊,这样我的乖孙就有肉吃了。” 顾顺则赶紧摇了摇头,生怕奶奶上当受骗。 只能说这些吉普赛人真的会做生意,下城人也真的是愚昧至极。 他们不知道多肉非但不能食用,而且大部分多肉都是有毒的,更是跟肉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对于很多没见过世面的下城人来说,多肉可能真的就是肉吧。 顾顺则把目光转向这个摊子上摆的其他花草。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株不起眼的绿叶植物上。 【土豆,又称马铃薯或洋芋,茄科植物,生长期短,产量丰富,不过这株土豆经过长途运输,奄奄一息,鉴定为垃圾】 刚刚顾顺远远瞥到这株土豆的时候,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内心欣喜不已。 土豆那可是重要的粮食作物,不但高产而且皮实,耐旱耐涝,能够适应很多恶劣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土豆相比下城普遍种植的小麦来说,一年能够产出的淀粉更多,只要细心呵护,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绝对不成问题。 这下子困扰顾顺的食物问题总算见到了解决的曙光。 他必须要把这株土豆苗弄到手。 在别人眼里,这或许是一株杂草。 但在顾顺眼里,它是绝对的金草银草。 “奶奶,我要那个。” 顾顺立刻指着那盆装在小盆里蔫巴的土豆苗道。 “你要这个?一株小草有什么好的,奶奶给你买盆花吧。” “我不要花,我就要这个。” 见顾顺执意要买,奶奶也只好问了一下这盆土豆苗的价格。 或许是见这株土豆苗已经蔫巴的快不行了,摊老板只象征性的收了5个铜戈,就把这盆土豆苗卖给了顾顺。 顾顺抱着这盆土豆苗如获至宝,以后终于能有吃不完的土豆了。 奶奶则摇了摇头,“这傻孩子,一棵草有什么稀罕的。” 离开这个摊,奶奶抱着顾顺继续在吉普赛人临时支起来的市场里转悠了起来。 顾顺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把这颗珍贵的土豆苗种下去,要是真死了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正在这时,一个戴着面纱的吉普赛女人突然出现到婆孙俩人面前道: “这位阿婆,要不要给你的孙子来一个占卜,我的占卜很准的。” 顾顺作为一个接受过新世纪教育,在上一世又是研究科学的人,对占卜这种颇具迷信的东西不屑一顾。 但是这个吉普赛女人的一番话却让他微微一惊。 第39章 你的未来必将君临天下 “阿婆,您的孙子应该才领养半年多吧。” 吉普赛女人盯着顾顺看了两眼,突然语出惊人道。 顾顺和奶奶都很吃惊的看着这个手里捧着水晶球,脸被盖在面纱里的女人。 “有意思。”顾顺暗暗想到。 李奶奶更是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顺顺是领养的,难道这就是占卜的力量吗?” “神曰不可说,不过我看我与您的孙子有缘,可以半价为你的孙子占卜一下。”吉普赛女人故作神秘道。 “好啊,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也想见证一下顺顺的未来。”奶奶神情亢奋道。 顾顺则不以为然,虽然不知道这个神婆是怎么看出自己是被领养的,但是对于占卜,顾顺却并不相信。 “那请跟我进旁边的帐篷吧。” 吉普赛女人领着顾顺和李奶奶进了帐篷。 帐篷里面非常阴暗,只点着一根幽蓝色火光的蜡烛,将整个房间衬得神秘非常。 女人将手里的水晶球放到一个专门的架子上。 指着对面的坐垫道:“坐吧,等我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开始占卜。” 顾顺则提前留了个心眼的问道:“钱,多少?先说好!” 这种东西讹人,就在于你没有事先讲好价钱,等完事以后对方再狮子大开口,那时候,你就算有理也说不清。 吉普赛女人一笑,“我原本占卜一次收10000个铜戈,之前说好的半价,5000个铜戈。” 奶奶顿时犯了难,这价钱太贵了。 顾顺则断然拒绝道:“奶奶走,咱们不做了。” 5千铜戈,她是真敢要,怎么不去抢。 5千铜戈相当于奶奶要折5千朵纸花,就算没日没夜折,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完。 顾顺无论如何,是不会把奶奶辛苦赚的钱浪费在这种神棍骗子身上的。 吉普赛女人见两人要走,忙道:“别急着走,我看咱们有缘,这次再给你们便宜一些,2000个铜戈,你们看怎么样。” “走”顾顺头也不转的要求道。 “1000,1000怎么样。”吉普赛女人又降了价,可是见顾顺态度坚决,她便无奈道,“不如小朋友你开个价,我觉得合适,可以考虑。” “1个铜戈”顾顺回过头来道。 “什么,1个铜戈,砍价没有你这么砍的。这生意我可是要赔本的。”吉普赛女人吃惊道。 “你一本万利,哪有亏本一说。”顾顺奶声奶气地道。 吉普赛女人看着顾顺那黢黑发亮的眼睛,她竟然莫名感受到一种无法看穿的恐惧。 这个孩子很不一般。 才1岁,就隐隐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上位者气势,精神强大又深不可测。 她叹了口气,“好,见面也算有缘,怎么也是半个家人,今天我就给家人送福利,1个铜戈,给你占卜一下未来。” 说着她指了指面前的水晶球,“把你的手放到水晶球上,它会告诉你未来得答案的。” 顾顺听着这番说辞,怎么听都有种前世地球直播带货的既视感。 他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 水晶球竟然隐隐散发出了一道蓝光。 原本透明无瑕的球体里也出现了一副不断旋转的扑克牌,扑克牌的背后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正面则是一幅幅彩色的画。 画上描绘着愚者、魔术师、女祭司、女皇…… 见多识广的顾顺一眼便认出,这不是塔罗牌吗。 怎么水晶球跟塔罗牌混合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新时代高科技占卜啊。 正在顾顺奇怪之际,不断转动的塔罗牌缓缓停下,在水晶球里出现了一张底面为金色的皇帝牌。 吉普赛女人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水晶球里出现的那张牌。 犹如见了鬼似的抬头盯着李奶奶怀里抱着的顾顺。 李奶奶好奇地问道:“占卜有结果了吗,我家顺顺的未来怎么样。” “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为什么这张牌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未来,我的未来真如彼时那样。” 吉普赛女人震惊地自言自语道。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道:“恕我直言,这位孩子,未来能够成为一位皇帝。” “皇帝?我的顺顺。不要开玩笑了,他能安稳长大,在下城出人头地就很不错了。”李奶奶对占卜结果一笑而过。 而那个吉普赛占卜家无比认真道: “我以占卜之神的名义起誓,这绝不是玩笑。不仅是下城,这个孩子的威名将会传遍上城,乃至是整个世界。” “我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这个世界,乃至与之牵绊得其他世界的未来,携金色权杖登基的皇帝,将会在世界危亡之际,君临天下。” 一边说着,吉普赛女人突然跪在地上,对着顾顺纳头就拜。 顾顺对她突然做出这么大的反应也充满了好奇。 他感觉,这个女人说的某些话,好像话里有话。 临走时,吉普赛女人突然神秘兮兮对顾顺道: “本来这些天机是不能在此泄露的,不过你让我打破了某个不能言说的重要节点,我就破例告诉你一个秘密。” “要想君临天下,你必须要去上城。而想要通过上城的边检,就去下城找一个叫上官桀的中间人,他有把柄在你手里,我只能说这么多。” “还有,我的人生很荣幸遇到你,我的陛下。” 从帐篷离开后,顾顺一直思索着那个吉普赛女人最后那几句意味深长的话。 突然他的脸色猛地一变,立刻央求着奶奶折返回那个占卜师的帐篷。 可是等到顾顺他们再次回来寻找时,那个吉普赛女人和她的帐篷早已消失无踪。 问其他摊子的吉普赛人,所有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顾顺嘴里说的那个女人。 顾顺也只好作罢,将那句“你难道也是一名模拟者的问题”憋回了肚子里。 …… 从城中心回来后,顾顺立刻给自己的宝贝土豆苗浇了水。 在静养了几天之后,原本奄奄一息的土豆苗渐渐长出了新的嫩叶,恢复了生机。 顾顺随后便将土豆苗细心的栽种在一个更大的花盆里。 每日在太阳最强的中午,他总会搬着花盆坐在院子里,让土豆苗晒着这少的可怜的阳光。 就这样土豆苗一天天长大,开花,根部也长出了一些块状隆起。 一天中午,顾顺拿着两个棒球大小的土豆,进到厨房道: “奶奶,把这个煮一下。” 奶奶看着顾顺手里的土豆,“这不是你种了好几个月的那东西吗,这疙瘩全是土,怎么能吃呢?” “奶奶,你待会尝尝就知道了。”顾顺小手攥着两个土豆,从来没见到他这么开心过。 在顾顺眼里,有了这土里生长的土豆,自己再也不用担心忍饥挨饿,营养不够了。 第40章 质的飞跃,新生活的开始 在顾顺的执意要求之下。 奶奶才将顾顺手里的两个土疙瘩在水里冲洗了一下,放到锅里煮了起来。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飘荡起一股土豆的香味。 “好香啊。” 奶奶闻着这个从未闻过的香气,浑浊的眼睛里也闪出一丝急切的亮光。 很快,土豆便煮好了。 在顾顺的示范下,婆孙俩人一人捧着一个土豆,将外皮轻轻剥掉,露出了里面黄嫩可口的土豆瓤。 顾顺先咬了一口,土豆很软,而且满含淀粉,吃起来又香又糯。 李奶奶也吃了一口,随即满足的眯起了眼睛,不停夸赞道: “这东西好吃啊,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种东西。顺顺,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能吃的?” 顾顺三下五除二便将一个土豆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道: “这东西叫土豆,我听疯子乔说的,他说上城人几乎人人都吃这玩意儿。” “而且除了煮着吃以外,蒸炒烤焖、炸煎烩炖,它有无数种吃法,既能当主食,又能当菜,怎么吃都好吃。” 顾顺自然不能说土豆是自己从出生就知道的东西。 所以他将发现土豆的功劳甩锅给了疯子乔,上城人吃什么谁也不知道,没法证实也就没法拆穿他的谎言。 为了不让这个秘密过早被人发现,顾顺特意提醒道: “疯子乔还说,土豆在上城是很珍贵的东西,他们不允许别人拥有,所以咱们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有这玩意儿。” 李奶奶颇为在意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绝不乱说。” “只是这土豆你种了这么久,才得了这么点。”李奶奶遗憾道。 顾顺则跑向了外面,拖进了一个装满土豆的大袋子。 里面大大小小的全是土豆。 李奶奶惊讶道:“你是从哪弄来这么多土豆的?” “都是我种的,这东西产量很高,而且只要温度达到,最多3到4个月就能收获一茬。” “竟然这么多,你才只种了一颗呀,这东西比麦子高产太多了。”奶奶看着满袋子的土豆,欣喜无比。 很快,距离第一批土豆成熟过去了两年。 顾顺也已经三岁半了。 这两年顾顺也没有闲着,他将院子里的土地全部开垦了出来。 铺上从城外搞来的新鲜泥土,上面盖上塑料薄膜,为了给土豆增加日光,顾顺还去垃圾场弄来了一盏日光灯装在了地棚里。 在顾顺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土豆很快便达到了一年三熟的程度。 原本家里空空如也的地窖里也堆满了土豆。 因为土豆产量太高,两个人吃不完。 一层堆着一层的土豆,最下层的土豆甚至都已经发芽了。 而土豆的大量秧秸也被当做柴火,顾顺一家再也不用担心燃料和食物问题了。 因为有着充分的营养,顾顺三岁就已经长得比下城六岁的孩子还要高了。 奶奶也因为顿顿能吃饱饭,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干瘪的脸也有了肉。 土豆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生活,让他们在下城过上了饱食无忧的生活。 光吃饱饭还不够,顾顺又算计起了赚钱的门道。 看着大量烧不完的土豆秧秸,顾顺有了主意。 他将秧苗粉碎,装进塑料袋里,放进了后院一处阴暗潮湿的库房里。 随后顾顺又去野外转悠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搞回来了几个蘑菇。 他将蘑菇晒干粉碎后跟粉碎发酵后的土豆秸秆搅拌在一起,重新装回了塑料袋里,并在塑料袋上戳了几个小眼,每天定时往上面洒水,保持恒温恒湿。 一个星期以后,小孔里竟然陆续开始钻出了蘑菇。 当奶奶看着顾顺抱着的一大篮子蘑菇的时候,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蘑菇在缺衣少食的下城可是一道难得的调剂和美食,往往雨后,找蘑菇的人比蘑菇还要多。 自己的乖孙竟然一次性弄回了这么一大包,这下子可发财了。 奶奶抱起顾顺,狠狠地亲了一口。 “顺顺,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找到了这么多蘑菇,今晚我就给你煮蘑菇汤喝。” 顾顺则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去外面找的,是我自己种的。” 奶奶一怔,不可思议道:“你自己种的?” 顾顺将奶奶领到了后院,自己捣鼓了好几个月的小房子里。 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刺鼻的真菌发酵的味道。 顾顺让奶奶戴上了一块面巾,免得吸入这种满含孢子的空气让奶奶的肺出什么问题。 奶奶看着屋子的架子上摆放的一包包的培养基,上面全是大小各异的蘑菇,长势喜人。 她何尝见过这种场面,竟然有这么多蘑菇,人都看呆了。 在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顾顺歪歪扭扭的字:祝蘑菇丰收,土豆满仓。 奶奶走到一个培养基前,用手抚摸着蘑菇光滑的外皮,喜极而泣: “竟然真的是蘑菇,太好了,太好了。” 顾顺则道:“奶奶,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折纸花了。咱们卖了蘑菇,就有钱了。” “嗯,嗯,我的顺顺。”奶奶抚摸着顾顺的头,抑制不住自己欣喜的泪水。 第二天,顾顺跟奶奶来到市场,支了个摊子开始卖蘑菇。 因为顾顺种的蘑菇品色要比野生的还要好,所以蘑菇根本不愁卖,不一会儿便销售一空。 看着手里的钱,奶奶高兴地抱起顾顺,“走,奶奶给你买好吃的去。” 在顾顺的特意要求下,两个人每天只卖一点蘑菇,并不卖太多。 毕竟数量太多的话,容易被人惦记上。 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和底牌,一但被人盯上,很容易遇到危险。 所以宁可少赚点钱,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顾顺用卖蘑菇赚的钱买了一公一母两头小猪仔。 在后院仅剩的空地垒了一个猪圈,将小猪仔养在了里面。 用吃不完发芽的土豆跟蘑菇的底座喂猪,这伙食甚至超越了绝大部分下城的民众。 眼瞅着猪一天天长大,猪圈越来越小。 土豆的种植规模和培养蘑菇的库房也不够用了。 越发局促的空间,让顾顺有了换个大点地方的想法。 这样他也好扩大规模,从卖家变成供应商和渠道方。 顾顺奶奶对于自己宝贝孙子的提议那可是一万个支持。 顾顺接连搞得土豆,蘑菇,甚至现在还养上了猪,每一项都让奶奶非常吃惊。 眼瞅着生活越来越好了,也是该换个大点的住处了。 奶奶拿出了偷偷攒了许多年的棺材本,加上顾顺这些日子赚的钱,一合计竟然有几万铜戈。 顾顺将下城的环境和位置都看了一圈,特意在城外人烟荒僻但环境还算好的地方买了一大块地。 下城什么都贵,就是地便宜。 接着,顾顺又购买了八个集装箱,将其按照自己的要求,摆放成了一个堡垒的模样。 又在外面建起了四个塑料大棚和一个面积宽阔的带棚猪圈。 除此之外,顾顺还不忘建了一个专门用来种蘑菇的库房和一个用来储存各种物品的地窖。 为了进出城方便,顾顺还买了一辆代步的三轮车,方便奶奶出行。 做完这一切,钱也就被掏空了。 不过比起以前那个局促狭窄的小家,他的生活条件有了质的飞跃。 顾顺也将开启他在下城的新生活。 第41章 顾顺的商业之路 顾顺一手设计并找人施工的新家落成以后。 他跟奶奶搬离了以前局促狭窄的旧家,住进了宽敞的大房子里。 下城的房子基本都是用集装箱改建的,不但造价便宜,而且施工很快。 顾顺买的八个集装箱围成了一个口字型,上面还安装了用来瞭望和侦查的瞭望台。 围着集装箱的外围,距离一米的位置,顾顺特意让人挖了一圈壕沟,放上水。 既能起到护城河的作用,有人靠近就会发现。 没事的时候还能在里面养鱼养虾,灌溉顾顺的大棚。 因为这里在城外,有很多拾荒者和流民,更是一些极道走私和火并的地方,为了安全,顾顺不得不谨慎对待。 奶奶看着这个新家,高兴地笑逐颜开。 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住上这种别墅一般的地方。 奶奶高兴,顾顺自然也跟着高兴。 奶奶为自己操劳了这么久,也是该好好安享晚年了。 两个人收拾了很久,才将那边的东西一件不落的全部搬了过来 生活渐渐也回到了正轨。 有了宽敞的空间,顾顺将土豆、蘑菇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 四个塑料大棚都被种上了土豆,有着日光灯补光,以及顾顺专门调配的有机肥料,土豆的产量实现了激增。 另外蘑菇也有了更多安放培养基的架子,一次性可以生产上千袋蘑菇。 由于规模扩大,顾顺自己一个人自然忙不过来了。 所以顾顺又让奶奶去孤儿院领养了几个孩子,一起帮忙干活。 之所以领养孩子而不是去雇劳工,主要还是孩子不用付工资,从小养大的话,最起码的忠诚问题完全不必担心。 为了能够立刻干活,顾顺找的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孩子。 这些孩子刚来的时候,还很听话。 不过渐渐的,见到顾顺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整天对自己呼来喝去,有了不满的情绪。 特别是得知顾顺也是领养的孩子,却像是主人一样,更加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顾顺对于这种猜疑和嫌隙也没有惯着,果断重拳出击,将这些孩子教训的服服帖帖。 顾顺自小营养充足,体格健壮,对上这些缺衣少食的孤儿院孩子,虽然年纪上不占优势,可是力量和智力上却实现了碾压。 再加上自己不令而信的天赋,再也没有孩子敢忤逆顾顺的权威了。 奶奶对于顾顺相比起其他的孩子则偏爱的多,彻底把顾顺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孙子。 正是因为顾顺,她们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人手的问题解决了,土豆和蘑菇的产量也就迅速提升了上去。 顾顺看着即将丰收的作物,自己吃肯定是吃不完的。 下一步便该思考如何将这些东西卖出去赚钱了。 再像以前一样,跟奶奶出去摆摊,辛苦不必多提。 在没有自保手段的前提下,每次都能拿出大批食物去售卖,长此以往不被惦记上才怪。 顾顺上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决定成为一个供应商。 掌握源头的商品供给,从而逐渐控制下城的物资供应。 说干就干。 顾顺先是找到了下城几个批发市场的摊贩,告诉他们自己是受某个组织的委托,每个月可以稳定供应一批蘑菇。 价格绝对比市场的进价要低廉的多,如果有合作意向,可以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试合作。 对于这批货物的来源,顾顺则以涉及机密,这个组织拒绝透露为由果断拒绝。 这些摊贩原本还有些顾虑,不过看着顾顺提供的蘑菇要比外面采摘的新鲜上不少。 而且价格更低且供应稳定,便同意了与顾顺的合作。 为了营造出自己背后真的有人的假象,以防被不怀好心的人怀疑,顾顺聘请了下城一个中间人。 以他的名义委托了几个带有极道性质的赏金团,以武装押运的名义走了一批货,将一大车蘑菇从城东运往城西,在中途给这些市场分别卸下一批。 如此一来,这些批发市场的摊贩对顾顺背后隐藏的组织更加忌惮,甚至愿意以市场价格收购,中间的让利就当孝敬顾顺的。 顾顺自然乐见其成,价格高点,也能让对方少起疑心。 就这样,在他的经营之下,一条下城的蘑菇供应链逐渐形成。 顾顺以生产和供应方牢牢占据着市场利润的大头。 在顾顺有意的倾销和加大供应下,他在下城蘑菇市场的份额越来越大。 一些与顾顺合作的摊贩也成了二道贩子,利用自己的渠道进行蘑菇的销售。 有了稳定的铺货渠道和货源供给。 短短半年,顾顺的蘑菇便完全垄断了下城的蘑菇市场,让顾顺一家赚的盆满钵满。 除了蘑菇以外,顾顺对于土豆的变现形式也极为重视。 作为一种非常珍贵的粮食作物,顾顺一直牢牢管控着土豆的生产和销售。 土豆这种繁殖能力和产量都特别强的作物,要想实现彻底的市场占有,就不能让别人染手自己的土豆种植和生产。 在种植上顾顺只用自己人,从而避免了土豆苗外溢的风险。 在销售上,顾顺更是坚决不能让一颗生土豆流到市场上去,否则,一但土豆被大范围种植,他最大的市场资源优势也就会荡然无存。 顾顺对于在下城售卖的土豆产品,经过市场调查和风土习俗的考究,最终选择了两种方式。 一种是售卖烤好的土豆。顾顺提供的全部都是加热熟化过得半成品,只需再稍加烘烤,便可直接食用。 另一种便是将土豆捣碎成泥,混合香料,灌成香肠,在大街小巷贩卖。 这些土豆产品,就算是被消费者买回家,他也绝对种不出新土豆。 于是在下城的大街小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推着三轮车,沿街贩卖烤土豆的土豆商贩。 就跟顾顺前世大街上的烤地瓜一样,一颗颗土豆被放在三轮车后面的泥制烤箱里。 在烤箱排烟的上方还挂着一些烤的香气四溢的土豆香肠。 “好吃不贵,老少皆宜,烤土豆烤香肠,价格实惠,每个只需5铜戈。” 卖烤土豆的全部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孩子,喊着顾顺教的话,走街串巷,吆喝售卖。 他们原本从事擦鞋、卖报、捡破烂等廉价低贱的工作,如今被顾顺全部集合在了一起。 由顾顺出资为他们提供卖烤土豆的工具和车辆,并且免费提供培训。 卖土豆的钱扣除前期的工具费和成本费之后五五分成,多劳多得。 最关键的是,顾顺为他们每个人购买了保险、每个月还有基础工资保障,甚至每天还会提供一批免费的土豆供他们带回家。 这样良心的老板不多了。 顾顺的所作所为让这些孩子感激涕零,发誓一定会死心塌地跟着顾顺卖土豆。 就这样,大街小巷上,卖土豆的小贩越来越多。 尽管下城人从未听过这种叫土豆的东西,不过每每走过烤土豆摊,闻着芳香扑鼻的土豆香气,让他们忍不住大咽口水。 而且几乎快要听烂的广告词里一个土豆才5铜戈,低廉的价格让他们决定掏钱买一个尝尝。 这一尝不要紧,他们很快便被烤土豆软糯沙绵的口感所折服。 “这东西太好吃了。” “没想到这种看起来土不拉叽的东西这么美味。” 很快,每个烤土豆摊前都大排长龙,土豆一时之间风靡下城。 第42章 食物券的疯狂(加更) 顾顺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土豆竟然如此受欢迎。 才短短两天,库存的土豆便被抢购一空。 四个大棚的产量很快便不够用了。 顾顺便在城外又购买了许多座废弃的矿山,用来扩大土豆种植规模。 这些山上的树木早都被下城的居民烧火做饭砍伐一空,土地荒漠化严重,几乎全是风化的石子和砂砾。 这种地肯定是种不了小麦的。 不过沙地种植土豆,却是提升土豆品质一种很好的方式。 沙地培养出来的土豆别具风味,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保证营养和水分,防治水土流失,和长期暴晒损伤幼嫩的土豆苗。 为此顾顺特意亲手修复了几台农业用的大型无人机,并将其改造成了专门施肥洒水用的器械。 只需要设定好程序,无人机就可以将混合好的肥水撒播到山地上,灌溉土豆。 矿山因为荒芜鲜少有人光顾,应该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顾顺还是在矿山四周拉上了铁丝网,设置上监控和警哨,养了几条恶犬定时巡逻。 就这样顾顺很快便解决掉了土豆产量不够的问题。 在等待了三个月之后,第一批山地土豆上市,获得了热烈的追捧。 土豆也正如顾顺当初预料的那样,成了货真价实的金豆。 几个月内就帮顾顺挣了几百万铜戈。 就这样,顾顺的蘑菇和土豆生意双双迎来爆发。 他也成了下城货真价实的蘑菇和土豆之王。 特别是土豆这种便宜又好吃的东西,成了很多穷人用以果腹的主要食物来源。 顾顺凭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下城的粮食供给和资源分配格局。 土豆的畅销自然引来了许多眼红的觊觎者,这里面有极道帮派,有赏金猎人,有上城的线头,还有一些居心叵测的小偷以及下城的长官。 所有人都对土豆这种资源背后的利益垂涎欲滴。 顾顺自然清楚这一点,他很有心机的同时交了两笔保护费。 一笔给了象征明面的下城执政官。 另一笔则给了象征暗面的下城最大极道帮派,黑虎帮。 这下子,两方都对土豆的归属相互猜忌起来,都认为这个东西是对方所为。 顾顺也正是借着这种博弈和猜忌,不断扩大着生意,游走在光明和黑暗之间。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顾顺明白树大招风,如果一直玩这种战略模糊,终究有玩崩的一天。 等到他们双方其中任意一方出手试探,他都将如软柿子般任由拿捏。 所以他迫切需要新的盈利模式以及更加安全隐蔽的销货途径。 最重要的是尽快组建自己的武装势力,真理和生意只有在枪炮面前才能让人乖乖信服。 …… “顺顺生日快乐。” “老大生日快乐。” 不知不觉,顾顺5岁的生日到了。 奶奶跟其他孤儿院领养的孩子都聚在一起,帮顾顺庆祝生日。 顾顺天才的头脑和堪比印钞机的赚钱速度,让所有孩子们对他崇拜至极,心服口服。 而且作为一家人,随着他们越来越深的掺和到顾顺的生意里去,他们也成了整个生意链中最核心的成员。 顾顺也俨然一个家族大家长的作风,年纪轻轻就颇具领导力和威严。 在这种环境下做生意,要比在上一世那种世界难上加难。 他必须左右逢迎,走钢丝般竭力运作着每一层关系,大鱼吃小鱼,活到最后才是赢家。 看着眼前硕大的奶油蛋糕,顾顺许了个愿望,然后吹灭了蜡烛。 紧接着,顾顺作为寿星一边分割蛋糕,一边向前来领取蛋糕的每位成员安排着下一阶段的任务。 很多孩子都是第一次吃蛋糕,这种下城人眼里顶级奢侈的食物,对很多孩子而言,还是人生第一次见到。 吃着这甜腻的味道,不少孩子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如果不是有顾顺,他们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煤窑里面做苦力呢。 孤儿院的孩子如果成年前一直没有被人领养,成年后都会离开孤儿院。 他们没上过学,又没有什么技术,因此除了被送到各种煤窑或者垃圾厂出苦力以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 而顾顺的出现对这些孩子来说,犹如带他们脱离苦海的神明,又给了他们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和尊重。 他们早已把顾顺当做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顾顺在生日会上拿出了几张上面画着土豆和香肠的纸券。 这可是他思索良久,准备进行转型的第一步。 顾顺手底下的孩子们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奇怪地问道:“老大,这是什么?” 顾顺清了清嗓子,将这些券放到桌子上,卖了个关子道:“你们可以刮开看看。” 孩子们发现券的底部有一个银色的封条,轻轻一刮,便露出了里面的字迹——一等奖。 “真好玩儿。” “这不是彩票吗?” 一个见多识广的孩子道。 顾顺颇为赞许的点头,“没错,这就是一种彩票,不过与平常的彩票不同,我们不奖励金钱,我们奖励下城最需要的东西,食物。” “所以我把它称作食物券,只需要2个铜戈就可以买到一张,没有刮开的食物券可以当做货币购买土豆,刮开的则根据所中奖项,奖励不同的奖品。” “前期为了让食物券更畅销,我决定每天颁出一个一等奖,一等奖可以获得连续一年,每天免费领取3个烤土豆或者一次性获得1000个烤土豆的奖励。” 听到奖励,所有的孩子都震惊的咽了咽口水。 1000个烤土豆,整整5000铜戈,虽然比很多下城售卖的彩票奖金低了不少,但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食物,想想那么多土豆堆在眼前,这是何等的诱惑啊。 很快,顾顺的商业机器便运转起来。 大街小巷售卖烤土豆的摊子前,摆上了一个个专门卖食物券的盒子。 只需要两个铜戈就可以购买一张食物券,刮开里面会有各种奖励,一等奖是一年内尽情吃的土豆。 为了更加吸引人,顾顺在每一天的售卖结束后,让所有中奖的人集合在一起。 在下城最大的市场上支起了一个舞台,当众将奖励颁给他们。 看着舞台上堆满的土豆都被那个中了一等奖的幸运儿领走,所有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而那个幸运儿更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那么多土豆全归自己,简直跟做梦一样。 第二天,食物券的销量暴增,甚至不到两个小时,顾顺辛苦印刷了好几天的食物券便被销售告罄。 这个速度让顾顺也始料未及,食物券太受欢迎了,很多人都将买土豆的钱全部用来买这个券,谁都想成为那个获得一等奖的幸运儿。 顾顺加大了食物券的印制数量,为此他甚至专门买下了一个印刷厂,加班加点的印制。 每天,在市场搭起的舞台上,无数民众从下城四面八方涌来,看看今天又是哪个幸运儿中了一等奖。 这甚至还演变成了不少下城人的新习惯。 不少人每天都会准时搬个小马扎来市场看看,蹭蹭中奖者的喜气,祈求明天中奖的会是自己。 由于食物券销量太好,印制刮奖的速度太慢,并且中奖率受限制太严重。 每当一个售卖点开出一等奖之后,第二天,这个售卖点就会被围的水泄不通,想买都买不到。 为此,顾顺更改了食物券上的中奖方式,由直接注明奖项的形式,转变成了固定数字的形式,与前世彩票的性质完全相同。 每张食物券上都印着一串数字,日落前,将会在这个舞台上,公布当天中奖的号码。 距离食物券推出才只有一个月,下城所有居民就被这张纸券搞得彻底疯狂了。 第43章 鸟枪换炮,故地重游 顾顺对于食物券取得空前成功并不感到意外。 凭借着食物券,短短一个月,顾顺的资产便翻了一番,达到了一种可怖的程度。 销售食物券这种本身带有彩票性质的纸券,并不是顾顺真正的目的。 食物券带给下城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由于食物券的生意太过火爆,觊觎者越来越多。 加上顾顺真正的目的并不在销售本身,所以在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之后,他便将一部分售卖的权力高价转让给了下城的博彩券商。 这些博彩公司表面上是正经公司。 实际上,它们背地里都是极道帮派和一些下城长官私下开设的捞外快的工具。 顾顺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既保证了自身的安全,又可以通过牢牢掌握食物券印制,将这些博彩公司逐渐渗透为自己的势力。 随着下城官方背景的公司也入手了食物券,允许其交易和贩卖,顾顺最后的顾虑也被打消。 他的食物券彻底如脱缰野马,肆无忌惮的在下城野蛮生长。 晚上,顾顺召开了一次全体手下参加的秘密会议。 让大家畅所欲言食物券在下城的运行情况。 有的孩子对顾顺佩服至极道: “老大,你真是神了,现在大街上几乎全是我们印制的食物券。” “就连小偷打劫都专门去抢食物券了。” “我见有的博彩公司也推出了仿造咱们的食物券,可是根本没有人买,所有人都只认咱们的。”另一个孩子无比骄傲道。 顾顺点了点头,“咱们的食物券是跟咱们的土豆挂钩的。 那些博彩公司根本就没有这种底气,他们根本不知道,支撑食物券信用的不是发行的食物券多么精美华丽,或者奖项设置的多么豪华。 而是你要让购买者实实在在看到奖励,并且有不断兑奖的资源和能力。” “老大威武。” “我们跟着老大准没错。” “老大,你简直就是天才。” 一阵吹捧过后,另一个孩子也汇报了自己的发现: “我看到很多食物券现在已经涨到了5铜戈一张,可是购买的人依旧大排长龙,络绎不绝。 甚至还有人高价代购或者购买别人手里的食物券。” 旁边的孩子也补充道:“去买东西的时候,很多老板都说如果用食物券交易,还可以给打折。他们比起铜戈,更愿意收食物券。” “我也遇到了。” “我最近都是用食物券买东西,很方便,而且大部分人都愿意高价要。” 顾顺从几人的谈话里,敏锐的捕捉到了几条有用的消息。 第一,食物券的二级交易市场逐渐自发形成,并且操纵这个市场的除了一些颇具商业头脑的个人黄牛以外,最主要的是券商公司和一些极道的洗—钱组织。 第二,食物券现在的价值正在被多方抬升,票面价值已经远高于其本身的价值,一种类似股票的竞价交易正围绕食物券产生。 第三,食物券由于纸质特性和方便交易,最重要的是它与土豆挂钩,相对安全。正在逐渐取代铜戈成为下城居民使用的货币,食物券逐渐具有了货币属性。 这便是顾顺在推出食物券之前,早就料想到的情况。 不过他没料到食物券的发展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现在,下城的官员和极道帮派都在不知不觉间成了顾顺的帮凶。 顾顺通过印制食物券,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吸入大量铜戈。 这哪是印制食物券,印钞赚的都没有顾顺挣得多。 可是他们哪会知道这个,不过是被蝇头小利蒙蔽双眼的昏聩者罢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顾顺早已找人接手,安全离场了。 顾顺有了钱之后,跟奶奶搬离了住了不到两年的房子。 搬进了下城少有的别墅,真正的钢筋混凝土打造的堡垒,不再是铁板房。 看着自己孙子把事业越搞越大,奶奶有时候都感觉自己的孙子不是个人,更像是神。 一个一天学也没上过的孩子,竟然懂得这么多,不是神仙显灵是什么。 在搬去新家之前,奶奶想去住了大半辈子的那个旧家看一下。 老人平时没什么愿望,这点心愿顾顺自然尽力满足。 顾顺和几个手底下的孩子一起跟着奶奶,来到了他曾经住过几年的那间房子。 看着铁皮房因为无人打理已经破败不堪,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荒废的不像样,奶奶竟然有些伤感。 这毕竟是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睹物思人,物非人非。 奶奶指着荒草萋萋的院子回忆道:“这是顺顺最早开始种土豆的地方。想当初从吉普赛人的摊子上买到这株土豆的时候,你才只有一岁,一晃也好些年了。” 顾顺牵着奶奶的手,颇为感慨点了点头,“是啊,那个时候我还在您的怀里呢。” 几个孩子看着这间破败的房子,很难想象自己老大是怎样咸鱼翻身,从这样的房子用了没几年就住上豪宅别墅的。 他们不禁对顾顺更加敬仰和钦佩。 一行人进了屋,发现屋里更加脏乱,满地的烟头和脏脚印,还有无数打翻的空酒瓶。 想必是他们离开后,有流浪汉曾经在里面住过。 破烂的铁皮墙上还挂着一朵纸花,那是奶奶当时折来哄顾顺的玩具。 因为房顶漏雨,雨水已经将那朵纸花打湿的不像样子。 顾顺环视了一圈,搀扶着奶奶在屋里逛了起来。 奶奶每走到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细细向顾顺讲解哪里曾经有过什么,仿佛也是在回忆自己年轻时的青葱岁月。 顾顺静静地听着,不时像个孩子般的提出一些问题,逗得奶奶开怀大笑。 李奶奶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后半生能够拥有顾顺这样孝顺聪明的孙子,这大概是上天赐予自己最好的礼物了吧。 从屋里出来,顾顺特意去了一趟后屋,看着自己跟奶奶垒起来的猪圈已经坍塌,那间曾经种蘑菇的库房也行将就木。 顾顺并没有伤怀伤心,因为自己要创造人生的奇迹,就没时间感怀失去的,属于他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临离开前,隔壁的王老汉见到许久未见的李奶奶和顾顺,满是诧异道: “李婆子是你,一晃好几年没见了吧。” 两个人寒暄一阵,看着顾顺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王老汉也惊喜的频频点头,夸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突然,王老汉想起来了一件事道: “对了,差点忘了,您儿子前些日子还找过来了,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我说你们搬走了,他又问我,你们去哪了,我说我也不知道,他还在这里闹了一番。 喏,地上的烟头都是他抽的。” “我儿子?”李奶奶猛地一抽,捂着胸口面色痛苦。 顾顺立刻扶住了奶奶,面色瞬间冷冽起来。 第44章 机会我只给一次 “你们先扶奶奶去休息,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顾顺吩咐道。 奶奶伸着手,面露痛苦道:“儿子,我的儿子,他在哪,我想见一下他。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了,呜呜……” 说着,李奶奶更咽起来。 “虽然他吃喝嫖赌,嗜酒成瘾,鬼混消失了好几年,可是他是个好孩子。”奶奶潸然泪下。 作为一个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呢。 “交给我处理吧,我一定让您见到儿子,奶奶您先不要太伤心了。” 顾顺微笑着安慰道。 奶奶点了点头。 如今她有了孝顺懂事的孙子,生活条件也天翻地覆。如果说有遗憾,大概就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奶奶被搀扶着离开后,顾顺原本和善的微笑瞬间凝固。 他可不像奶奶一样,被亲情冲昏了头脑。 他这个儿子来找他们,可不是来认妈的。 顾顺回想起了模拟预测里,逆转人生之前的结果: 【5岁,老婆婆的儿子因为欠赌,找上门来,将老婆婆打成重伤,你被他卖给了赌场抵债】 顾顺面色凝重,语气冷淡道:“王爷爷,能否麻烦你讲一下我奶奶他这个儿子,我们还从未见过面,希望能多了解一下。” 王老汉被顾顺的表情吓出了一身冷汗。 顾顺的语气看似是请求,可是王老汉清楚,如果他不说,下场绝对很惨。 这是一个5岁的孩子吗,天山童姥成精了吧。 一边腹诽着,王老汉说道:“李婆子” “咳咳”顾顺清了清嗓子。 “你奶奶,你奶奶。”王老汉赶忙改口,语气也愈发尊重。 “你奶奶她那个儿子叫陈戈,算起来今年也三十好几快四十岁了。 年轻时候还挺听话,说梦想是去上城见识一下世面。 可是十几年前,他开始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下城里鬼混,秉性大变,开始变得易怒和叛逆,经常偷窃家里的钱,出去花天酒地。 后来陈老汉想要阻止,被他打成重伤,最终因为救命钱被这个陈戈拿去挥霍,陈老汉重伤不治。 你奶奶一夜白头,为了贴补家用,开始靠着做工维持生计。 可是有她儿子这个败家子在,家里根本存不住钱,你奶奶大半辈子的积蓄都被弄走了。后来见家里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了,他那个儿子便带着所有值钱的东西走了。 至此音信全无。你奶奶独自生活了三年,便去孤儿院领养了你。” 顾顺听完,狠狠攥紧了拳头,力气之大甚至捏的指节都劈啪作响。 他是真的愤怒了,少有的失态。 “你奶奶她这些年多亏了有你,我看她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王老汉奉承道。 顾顺瞪了他一眼,“看来你知道的事情挺多嘛。” 王老汉看着顾顺那如狼似豹的眼神,赶忙改口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那个陈戈再来这里,你就给我打电话,让他去下城城外的路标处等着,我会在城外见他。” 王老汉犹豫道:“可,可是,那个陈戈脾气不太好,我一个老头子可不敢招惹他。” 顾顺使了个眼神,身旁一个手下从怀里拿出一沓卷好的食物券。 王老汉看到食物券,眼都亮了,忙嘿嘿笑道:“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那名手下便将食物券交给老汉。 王老汉接过食物券,也不嫌脏的猛亲了好几口,装进了口袋里。 “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有你的号码,没法联系你。”王老汉说道。 顾顺立刻将自己生意用的号码给了他。 王老汉掏出那部用了好多年,已经严重卡顿的梨子126手机,把顾顺的号码记下。 一切交代完毕,顾顺便带着手下,陪着奶奶离开了这个地方。 住进了大别墅之后,顾顺见奶奶心情不好,便特意减少了外出的频率,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奶奶说话聊天,生意上的事也大都在别墅这边处理。 陈戈这件事就这么搁下了。 直到十几天之后,顾顺突然接到了王老汉的电话。 奶奶的儿子,陈戈再次找上了门。 顾顺并没有意外,因为这些天,他已经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在下城找中间人,查清了这个陈戈的底细。 并且还把他这些年的经历记录一件不落的全部搞到了手。 顾顺害怕奶奶伤心,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老人家。 挂断王老汉的电话后,顾顺阴冷的面庞闪过一丝杀气,他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手下陪着自己一起赶往了约定见面的地点。 顾顺故意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出发,等赶到见面的下城城外路标时,陈戈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几个手下先下了车,随后顾顺在众人的簇拥下也下了车。 陈戈见跟自己见面的是个小孩子,于是不耐烦的吐了口痰道: “我呸,你特么是哪根葱,让老子在这里等着。你毛还没长齐呢,叫大人来。” 顾顺冷冷一笑,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两名手下立刻打开了两个公文包。 一个公文包里堆满了整整一包的铜戈。 另外一个公文包里则装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有没有资格说话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选一个吧,是要钱还是要命。”顾顺的语气冷冽至极道。 陈戈咽了口口水,那满满一箱铜戈对他可是充满了诱惑。 “老子要是全都想要呢?” “那你可未必有这个本事。” 顾顺说着,探知的天赋被动猛然发动,危险即将降临。 下一秒,陈戈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顾顺砰砰砰开了三枪。 顾顺利用探知早已预测好了子弹的弹道轨迹,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这三枚高速射过来的子弹。 同时,就在陈戈开枪的瞬间,四周早已埋伏好的人对着开枪的陈戈连开数枪。 陈戈渐渐失去了意识。 …… “泼醒他。”陈戈恍惚的意识里,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顷刻间,无数冰冷刺骨的水浇遍了全身。 他缓缓睁开眼,顿时被一道刺目的光线耀的眯起了眼睛。 只见在仅剩缝隙的视野里,顾顺背对着强光正看着自己。 陈戈顿时目眦欲裂道:“你这个臭小鬼,竟然敢玩阴招偷袭你爷爷我,一旦让我出去,看我弄不死你。” 顾顺一撇头,毫无感情道:“让他冷静一下。” 陈戈顿时被数道电击贯穿全身,他痛苦的哀嚎起来。 “机会我只给一次,请客、斩首、收下当狗,奈何你偏偏选了第二条路,真是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陈戈在电击过后,顿时清醒下来。 他茫然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四周的人全部都荷枪实弹,一个个高度戒备的提防着自己。 看他们身上的装备,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枪支作为下城管制的器械,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他这把手枪还是一个极道的老大赏给自己的。 而眼前这帮人,装备精良不说,这些枪一看就是高档货。拥有这般底蕴的存在,绝不是普通人。 陈戈知道自己有眼无珠,惹上大麻烦了,瞬间惊恐地道:“你究竟是谁?” 第45章 不自量力的威胁 “我的名字你还没资格知道。”顾顺冷冷道。 “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小的知道错了。”陈戈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认错道。 顾顺把玩着陈戈刚刚用过的那把枪,“这枪是真家伙,没想到你还挺有胆量,敢对我开枪。你应该庆幸我用的是麻醉弹,不然你现在没机会跟我在这里说话。” 说着,顾顺猛地举起手枪,扣动扳机。 随着枪械触发的声音,陈戈吓得闭上了眼睛,屁滚尿流的求饶道: “小的眼瞎,小的该死,你就看在我低贱鄙陋的份上,饶了我吧。” 顾顺嫌弃的将枪丢到地上,“你这把太垃圾,连废铁都算不上。” “是,是,是,小的该死,连垃圾也算不上,你就饶了我吧。” 要不是身体被铁链绑住,陈戈就要跪在地上不停给顾顺磕头了。 此时,陈戈已经被顾顺吓破了胆,这孩子根本就是恶魔。 顾顺让手下搬来一把椅子,一个二郎腿的靠在了椅背上,大佬坐姿般的拿起一本教父看了起来。 陈戈吓的牙齿咯咯作响,他不知道顾顺下一步要干什么,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说说吧,你来找我奶奶干什么?”顾顺翻了一页书,随口说道。 陈戈懵逼了,“奶奶?大哥你认错了人了,我找的是我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没认错人,我就是李奶奶的孙子。” “孙子?这老太婆竟然还背着我在外面搞外遇,真是该死。” 瞬间,一阵巨大的电流贯穿陈戈的身体,把他电的惨叫连连。 “嘴巴放尊重点,你还不配。” “我错了,爷爷,爷爷你就饶了我吧。”陈戈涕泗满面,狼狈不堪地求饶道。 “你来找我奶奶干什么?最好实话实说,不然…” 陈戈赶忙道:“我好久没见过我妈…你奶奶了,所以想跟她叙叙旧。” 顾顺摇了摇头,下一秒,哀嚎声再次传遍整个地下室。 “你不说,我来说。”顾顺丢下手里的教父,拿出调查好的陈戈的资料,将其甩在他脸上道: “你这些年干的好事可不少啊,奸淫掳掠,打家劫舍,聚众打砸,纵火投毒,逼得寡妇自杀,吃绝户……” 顾顺越说,陈戈额头的冷汗涔涔,汗如雨下,浑身抖成了筛子。 “我奶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败类。” “我是败类,我是废物,还请爷爷饶我一条狗命,我知道错了。” “你这次回来,是因为在赌场欠了钱吧。” “爷爷,爷爷救救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欠了钱,见实在是还不上这笔钱,才犯了糊涂。只要你放我走,我马上滚,永远不会出现在爷爷面前。” 听着陈戈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顾顺只感觉恶心。 “如果不是我奶奶想见你,我现在就想立刻一枪崩掉你。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奶奶见上一面,然后立刻滚。你要是再敢动什么歪心思,我会告诉你死字怎么写。”顾顺背对着他,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地下室。 一个小时以后,换上一身新衣服的陈戈被蒙着头套从地下室带到了奶奶所居住的别墅。 头套被摘下,顾顺出现在面前,“你只有一个小时,好好陪我奶奶说说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陈戈点头如捣蒜,“我明白,爷爷。谢谢爷爷饶我的狗命。” 顾顺让手下将陈戈背后的锁链解开,不过在他手上还是留了一个锁环。 陈戈跟着顾顺进了别墅。 “奶奶,您儿子来看你了。” 李奶奶听闻一眼便锁定了顾顺背后站着的那个男子。 她瞬间眼红泪目道:“是陈戈吗,真的是你。” 陈戈看着眼前这个气色饱满,富态非常的老太太,起初还不敢确认她就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之后,陈戈终于确认,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妈,是我,您老过得好吗,对不起,我来晚了。”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李奶奶终于见到了音信全无多年的儿子,她多年的遗憾总算是了却了。 她看着儿子满身疤痕,瘦削颓废地模样,心都要碎了,“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去哪了。” 李奶奶觉得儿子早晚会有懂事的一天,他能来找自己,肯定是回心转意了。 顾顺坐在了一旁,不想去听两个人肉麻的认亲。 他更不会把陈戈的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告诉奶奶,就让奶奶怀着这最后一点期冀老去吧。 同时,他还要在这里提防着这个陈戈,希望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自不量力干一些傻事。 两个人拥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奶奶随即招呼顾顺道:“陈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顺顺,我的大孙子。我住的这个地方都是他给我买的,我这些年多亏有了他才能活到现在。” “顺顺,过来跟你的叔叔打个招呼。你也认识一下你大侄子。” 奶奶希望两个人认识一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顾顺和善的伸出了手,陈戈则胆颤心惊的握了上去。 见两个人十分友好的握了手,奶奶高兴道:“正好我做了一桌子菜,都来吃两口吧。” 午饭的时候,奶奶向自己的儿子问起了他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陈戈一边垂涎的打量着这奢华装潢的别墅,一边信口胡诌着一些骗人的鬼话。 奶奶听得很认真,她觉得自己的儿子终于懂事了。 饭后,到了顾顺规定该离开的时候了。 陈戈站起身,“我能拥抱一下你吗,妈~”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当然可以。”奶奶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顾顺则点了点头。 陈戈刚刚这番话看似是说给李奶奶听得,实际上则是说给顾顺的。 没有顾顺的首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靠近奶奶。 于是陈戈缓缓走到奶奶面前。 正当所有人以为他会张开双臂来一个拥抱的时候,他忽然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吃饭时偷偷藏起来的餐刀,抵在了奶奶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猝不及防。 顾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房间内不一会儿便被荷枪实弹的手下团团包围。 陈戈声嘶力竭的吼道:“都别过来,小心我对她不客气。” 顾顺一抬手,四周的手下全部都退下去了。 陈戈紧紧握着餐刀歇斯底里的威胁道:“把钱都给老子拿上来,我是他儿子,她的钱都特么是老子我的。 凭什么老子整天跟个怂包一样活着,这个老家伙却能活的这么自在。 听到了没大侄子,要想这老家伙没事,就乖乖照做。” 奶奶也急的哭了出来,“陈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个不孝子,我以为你能悔过。” “我给过你机会,奈何你把握不住。”顾顺仿佛看到尸体在说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陈戈手腕一个刺痛,他顿时眼前一黑,目光惊恐的看了一眼一直戴着的那个锁环,随即仰头栽倒在地。 第46章 下城洗牌 陈戈倒地后,被顾顺的手下抬着架了出去。 顾顺立刻上前扶住了奶奶,关心道: “奶奶您没事吧,我没想到这家伙还留有这一招,是我大意了。” 顾顺在陈戈戴的锁环里留了后手,锁环里面安装了可遥控麻药。 一旦出现问题,锁环就可以立刻将高剂量的麻药注入陈戈体内。 顾顺一直小心戒备着陈戈。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陈戈在最后还是选择了狗急跳墙。 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奶奶则摇了摇头,万念俱灰道: “是我看错了人,以为他能回心转意的。当年他爹去世,他也没回来看他爹最后一眼。这家伙真是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顾顺抱住了奶奶道:“奶奶,您还有我呢,您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顺顺,多亏有你,奶奶对不起你,这辈子是还不上你的恩情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报答你。”奶奶伤心而又自责道。 “奶奶能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给我一个家,你就永远是我的奶奶,我永远是您的孙子。” 奶奶泪眼婆娑的紧紧搂着顾顺。 以后她就只有顾顺以及领养的其他孩子,再也没有什么儿子。 等奶奶情绪稳定下来以后,顾顺让其他孩子陪着奶奶说说话,他则坐车来到了城外的地下室里。 此时陈戈被重新绑在了审讯用的架子上,已经醒了过来。 见到顾顺进来,陈戈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侄子,大侄子,是我财迷心窍迷了眼,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我那时候也真的有想过好好陪陪家人的。” “你就看在我是你叔叔,看在我妈的面子上,饶你叔叔一命吧。” 顾顺啪的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就你也配。” 尽管顾顺人小手也小,可是用尽气力之下,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通红的手印。 “机会我只给一次,你如果侥幸活下来,就用后半生好好忏悔吧。” 顾顺毅然回头,对这种不知死活的小人物,他不想牵扯太多精力。 如果不是奶奶,他早就已经死了。 陈戈听到顾顺的话,以为自己能活下来了,忙欣喜道: “谢谢爷爷饶我狗命,我下半辈子一定好好忏悔。” 顾顺则对手下吩咐道: “把他手脚打断,送到赌场去。就当咱们卖赌场一个人情。至于赌场那边怎么处理他,就不归咱们管了。” “是” 陈戈大骇,心彻底凉了。 他呜呼哀哉的恳求道:“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去那里,我会被打死的。” 顾顺头也不回的出了地下室,在他眼里,陈戈连条狗也算不上。 光凭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行,他也死的不冤,更何况他触碰到了顾顺的逆鳞。 至于顾顺要把他送到赌场去,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罢了。 他欠了赌场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赌场不会放过他的。 模拟预测里,他重伤奶奶,将自己卖给赌场,顾顺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他手脚被打断,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赌场肯定不可能养着他。 他欠的那些赌债,就只能用身体里的东西去偿还了。 一个星期之后。 顾顺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陈戈的一截断指。 赌场这是告诉他,陈戈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凄惨。 顾顺将陈戈的断指让手下拿去喂了野狗。 又将所有关于陈戈的资料全部销毁。 至此,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叫陈戈的人。 跟陈戈见面之后,奶奶更加苍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顾顺几乎每天都陪在奶奶身边。 在陪着奶奶每天说话遛弯,尽享天伦之乐之间,顾顺6岁了。 这半年顾顺的生意也没有落下。 他利用食物券几乎掌控了整个下城的货币系统。 食物券已经隐隐有了取代铜戈的迹象。 这一切很快就被几个有远见的下城学者发现。 他们高声疾呼,警告下城的长官食物券的危害。 可没多久,这些学者就被人发现惨—死于家中。 暗杀他们的可不是顾顺,不用他出手,顾顺的帮凶就会出面解决。 因为食物券的暴利,让那些极道帮派不惜除掉碍事者,也不会让食物券被毁掉的。 他们早就跟顾顺的利益高度捆绑在一起,无需顾顺出手,他们自会帮顾顺解决掉一切阻碍。 除了帮派高层以外,帮派下面的人几乎都在威逼利诱,蚕食鲸吞下归顺了顾顺。 如今。原本售价2铜戈的食物券已经被炒到了10个铜戈一张。 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让顾顺在短短一年内,就从一个土豆贩子,变成了下城数一数二的金融寡头。 并在道上有了一个绝命童子的称号。 这种舔一口都能赚的盆满钵满的买卖,让顾顺的生意成了一些极道帮派垂涎已久的目标。 顾顺6岁的生日刚过,这种觊觎已久的行动还是发生了。 一批刚刚印制完毕,准备送往券商公司销售的食物券被人劫走了。 这件在司空见惯的打劫,却轰动了整座下城。 食物券被劫,所有下城的大小势力都隐隐感觉,下城的势力要被重新洗牌了。 食物券现在可不仅仅是一张彩票,更是无数利益相关方企图对下城蛋糕重新瓜分的一种象征。 如今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纠察凶手自然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也给了一些帮派借机吞并打压其他帮派,创造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直接以食物券是你劫去的为由,便可以发动对另一个帮派的洗牌。 而对于食物券被劫走,有两方却保持的异常克制。 一方是下城的执政官。 帮派火并,能够削减这些帮派日益强盛的力量,他们自然乐得其成。 另一方则是顾顺。 作为受害方的顾顺非但没有一点点愤怒或者忧虑,反而非常高兴。 他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他对很多帮派的渗透已经几近完成,他现在就要借着这次帮派势力的洗牌。 浑水摸鱼,最后大鱼吃小鱼,一统整个下城极道。 他利用事先策反的卧底,虚构了大量的假消息,并在各个帮派内部不断发酵。 一时之间。 整个下城风声鹤唳,风雨欲来。 紧接着。 一场又一场的血拼与火并在下城的大街小巷上演。 原本的牌九被彻底打翻,无数只手都在牌堆里推揉拉扯,企图在重新洗牌之后获得更大的利益。 与此同时,顾顺带着手下,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包围了一座汽车维修厂。 一场突入战斗很快结束。 在顾顺这边火力的绝对碾压之下,对方没能抵抗多久,便都被控制了起来。 顾顺走路带风,来到了他们头目面前,一言不发,而是看着这些被俘虏的豪猪帮成员。 很快,一名手下前来汇报道: “老大,我们已经找到了被劫走的部分食物券,是他们没错。” 顾顺没有惊讶,而是略带冷笑地问道: “你就是豪猪帮的老大,胆子不小啊,我的东西你都敢碰。 说说吧,你背后是谁指使的?” 第47章 我来做你们的天(加更) 豪猪帮的老大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倒也符合猪的设定。 面对顾顺的询问。 胖子嘴一噘,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死活不说。 顾顺旁边一个手下看不下去了,一脚踹在了那个胖子的肚子上。 “我老大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吗?” 顾顺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喧哗。 “我们做事向来讲究以和为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讲道理绝不动手动脚,你说是不是,皮先生。” 顾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下便捅进了胖子的大腿。 他一边慢慢旋转着刀锋,一边表情淡定道:“我们要讲道理,懂吗?” 顷刻间,哀嚎的惨叫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懂了。”顾顺身旁的手下低下头道。 旁边那些豪猪帮的下属都被吓傻了。 竟然那么狠。 能够一边说笑着,一边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顾顺这也是被逼无奈。 要想在极道和混混遍地的下城立足,卑躬屈膝或者温善敦厚只会任人宰割,饱受欺凌,没人会因为你善良而可怜你。 顾顺只能比别人更狠,才能保护自己的奶奶,保住自己的生意,保住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 相比上一世的顺风顺水,这一世要想获得高评分,顾顺必须做的更多,更狠,更霸道。 他可不仅仅想做这下城的土皇帝,他要做的是君临天下。 胖子浑身颤抖着哀嚎道:“饶了我,饶了我,我说,我说。” “说” “是上官桀手底下的蝰蛇指使我做的,他说会有一批食物券运往下城的券商公司,然后事成之后,七三分成。” 因为剧痛,导致胖子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上官桀手下的蝰蛇?” “对,没错,就是他。我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 顾顺转过身去,旁边一个手下马上会意,拿出一把枪,抵住胖子的脑袋。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一切重归寂静。 顾顺接着转过身来,对着豪猪帮其余被俘的成员道:“你们是想活还是想死?” “我们想活,想活。” 豪猪帮的成员吓得跟群鹌鹑一样,不停磕着头,祈求能放过他们。 道上如雷贯耳的绝命童子如今就这么站在自己眼前。 自己这是招惹了多么可怖的人物啊。 “小鹏。”顾顺喊来一名手下。 “属下在。” “从今天开始,这些人就归你管了,凡是不听话的,无需汇报,你自己可以看着处理。” “谢谢老大不杀之恩,我们绝对跟着老大,永不背叛。” 那些豪猪帮的人磕头如捣蒜的千恩万谢道。 看着自己前任老大死在自己眼前,所有人都被吓破了胆。 他们早已对顾顺甘愿臣服,不敢有任何二心。 如今成为了绝命童子手下的势力,也算是因祸得福,以后的靠山更硬了。 收归豪猪帮之后,顾顺并没有声张。 面对那批下落不明的食物券,下城依旧人人自危,帮派之间的内斗和冲突从未间断。 顾顺则趁机加紧了对一些极道帮派、赏金猎人和佣兵团的收服。 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快七年了。 对于下城这个小地方,顾顺不想再耗下去了。 在不知不觉间,许多帮派的老大都莫名失踪,新任的老大全部都是顾顺手底下的人。 三个月后,顾顺已经将下城半数的帮派全部收归自己麾下。 那些帮派斗来斗去,没想到最后却被顾顺一锅拿下。 真正成了鹬蚌相争,顾顺得利。 另一边,顾顺的人也摸清了蝰蛇的动向。 蝰蛇是下城中间人上官桀手下豢养的一条臭名昭著的恶犬。 经常帮上官桀干一些收租、逼债、铲除异己的恶事。 而他同时也有自己的生意,涉及孤儿、器官的买卖,成瘾药品的走私、偷盗和暗杀等等。 蝰蛇在下城极道里面的名声早已显赫多年。 除了最近声名鹊起的绝命童子能隐隐盖过他以外,他可算是下城极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原本蝰蛇与顾顺之间并无什么交集。 可是蝰蛇却碰了他的生意。 这给了顾顺一个铲除他的最好借口。 其实即便蝰蛇什么也不做,随着顾顺势力的不断扩张,他跟蝰蛇之间也终究会有一战。 蝰蛇的反侦察意识很强。 所以顾顺派出的无数眼线花了三个月,才完全了解了他的行动规律。 剩下的事无需多言。 顾顺在他的交通工具和出行路线上安放了炸弹。 随着一声惊天爆炸,下城极道威名显赫的人物,蝰蛇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顾顺第一时间封锁了蝰蛇身死的消息,并且接管了群龙无首的蝰蛇手下的势力。 在一间残破的仓库里,手下们见到了被关押的大批孤儿。 他们都是被养来从事盗窃和器官-买卖生意的可怜孩子。 看着这些浑身肮脏,犹如猪猡一般裹在屎尿里的孩子,早就已经麻木不仁的顾顺手下也触目惊心。 这件事很快就被报告给了顾顺。 顾顺亲自来这里看了一眼。 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很难想象,这些以领养的名义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孩子,被像猪一样圈养在一起,吃着连猪食都算不上,腐烂发臭的食物。 而等待他们的最终是被摘除器官的厄运。 顾顺身旁的手下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顾顺当年跟奶奶一起将他们收养,他们说不定也会遭遇这个下场。 顾顺的面色阴沉至极,下城的肮脏和罪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想象,太过骇人听闻。 他从始至终了结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者,全都是血债累累,罪孽深重之人。 而下城真正的恶不在外面,而是在下城的内部。 那些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睁一只闭一只眼的下城长官才是罪魁祸首。 他们非但没有发挥作用,反而助纣为虐,趁机捞取好处。 下城人就是在污染、欺压和饥饿中艰难度日。 而如今,顾顺来了。 一些被解救的孩子看着顾顺仿若站在无尽的光芒里,齐齐跪拜道: “你是上天派来救我们的神明吗,孤儿院的妈妈说过,只要祈求上天,神明就会来拯救我们。” 顾顺看着这些跟自己一般大的孩子,眼神坚定道: “我不是神明,不过如果世间晦暗,我便是世间唯一的光。在这层层雾霾笼罩的下城,我来做你们的天。” 闻言,其余的孩子也全部都跪倒在地,顾顺在他们眼里的形象无比高大,他们感觉自己抓住了未来。 顾顺手下也对他豪迈的发言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就是我们老大,下城的天,我们没有跟错人。 将所有孩子安顿好之后,顾顺将这个地方封锁起来,他还另有用处。 第48章 放长线钓大鱼 下城城西的一间别墅里。 上官桀忧心忡忡的在别墅里坐立不安的踱着步。 他的属下蝰蛇已经很久没有音信了。 下城如今帮派火并,爆炸和枪声在下城此起彼伏,他的不少线人也都失去了联系。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等一切平息之后,下城就要重新洗牌了。 突然,他的别墅外传来一声枪响。 上官桀立刻警觉起来,他作为下城的中间人,在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生意甚至做到了上城,按理说没人敢动自己。 不过出于干这一行的警觉,他立刻从房间隐藏的夹层里掏出一把手枪,塞进怀里。 沿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圈,又紧急启动了应急安保系统。 直到确认所有的安保系统都安全之后,上官桀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的别墅大门轰然炸裂。 安保系统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彻底瘫痪了。 爆炸掀起的烟雾里,一队穿着特别制服的人火速冲进了别墅。 将别墅里所有的人团团包围。 佣人们吓得立刻抱头蹲下,那些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撂倒了。 另一队人则从空中乘坐直升飞机空降而下,直接从屋顶对别墅进行突破,迅速占领了制高点,控制了全局。 面对全方位的打击,上官桀根本来不及逃命,退路便被切断。 眼见逃脱不成,他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身穿制服的人将他怀里的枪迅速收走。 “你们是谁的人,知道我是谁吗?”上官桀怒吼道。 他可是下城最厉害的中间人。 所谓中间人,就是给雇主和受雇方传递情报,收受委托,协调介绍,从而赚取佣金的人。 上官桀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拥有的资源和人脉无可匹敌,黑白的生意他都做。 甚至连下城的执政官以及黑虎帮的老大都是他的客户。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下城所有中间人都不具备的巨大优势。 他有一条通往上城的走私渠道,可以穿越防守严密的边检,到达上城。 这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靠着这条通往上城的走私渠道,他将众多令人不齿的东西运往上城。 “你们特么的瞎了眼,敢动我,让我知道你们的老大是谁,我非灭掉你们不可。”上官桀被绑住手脚,破口大骂道。 “哦,是吗?” 下一秒,在众多身穿制服手下的保护下,顾顺缓步来到了上官桀面前。 上官桀瞳孔一缩,惊讶道:“竟然是你,你是绝命童子。” 顾顺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是什么绝命童子,我只是你的送葬者。” 说话间,所有人的枪口齐齐对准了上官桀。 只需顾顺一声令下,他便会被射成筛子。 望着黑黢黢的枪口,上官桀瞬间没了刚才的锐气。 他话锋一转,无比客气道:“有话好说嘛,你想要什么,我通通可以给你。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犯不着杀我,你说是不是。” 顾顺让手下收起枪,“我找你只有两件事。” 上官桀忙不迭道:“您说,您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在下城混的风生水起的上官桀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对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低三下四。 “听说你有去上城的途径,我想去上城一趟。 不过,在此之前,我准备将下城最大的极道帮派黑虎帮一网打尽。 我知道你跟他们经常合作,希望你把他们老大约出来,剩下的便交给我。”顾顺说道。 上官桀赶忙点头道:“去上城这绝对没有问题,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过去。 但是黑虎帮盘踞下城多年,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冒险,他们实力很强,你的实力不够。” “我的实力不够?你看这样行不行。” 说着,顾顺拍了拍手。 “老大” “老大好” 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立刻乖乖的站到顾顺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对顾顺的崇敬和敬畏。 上官桀看着这几个人,顿时懵了。 这些全部都是下城数一数二的帮派头目,虽然比不过家大业大的黑虎帮,但如果论实力的话,也相差无几。 如今,这些彼此敌对的帮派统领能够并肩站在一起,那么黑虎帮就算全力以赴,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上官桀打死也不敢相信,这些在极道里赫赫有名的人,竟然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唯唯诺诺。 他以为顾顺只是跟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暂时结成了同盟。 不过从他们对顾顺一口一个老大的喊着,以及他们对顾顺崇敬有加的态度,那刻起,上官桀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上官桀脸色煞白,瞠目结舌道:“难道,他们都是你的人?” 顾顺十分随意的点了点头,“如今下城的极道帮派绝大部分已经被我控制。 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坐上这下城帮派的头把交椅。” 上官桀望向顾顺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一统下城极道帮派,这种惊天骇地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上官桀惊惧道。 “你无需知道,不过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办到?” “能,能,能”上官桀不住点头,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跟谁合作利益最大。 “行了,放开他吧,剩下的便看你的了。”顾顺拍了拍上官桀的肩膀。 顾顺的手拍上来的刹那,上官桀只感觉一阵冷冽的寒意,由内而外遍及全身。 那是杀气。 那个小子刚才动了杀心。 很快,顾顺一帮人全部离开了。 上官桀劫后余生的呆坐在地上,他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还未从刚刚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要不是满地翻倒的家具和狼藉的地板,无时无刻不在证实,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上官桀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 很快,姗姗赶来的护卫来到他面前:“先生,对不起,他们来的太快了。” “废物,一帮废物,我养着你们吃屎的嘛。”上官桀怒骂道。 护卫低头汇报道:“蝰蛇大人依旧联系不到,我们派人去了他的地盘,他的手下都叛变了。 另外那家猪猡工厂也被锁了起来。还需要派人找吗?” 上官桀长叹一口气道:“不必找了,那个绝命童子今天敢找上门来,说明蝰蛇已经被他做掉了。 没想到,下城的极道帮派会被一个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敢在老子头上动土,他想螳螂捕蝉,我们就来个黄雀在后。”上官桀阴恻恻道。 “咱们立刻去黑虎帮,不能让这小子继续发展下去了,不然下城就完了。” 很快,好几辆车驶出了别墅,朝着下城黑虎帮的驻地驶去。 下城的一座高楼里,所有顾顺麾下收服的各个极道帮派头目,以及佣兵团团长跟赏金猎人统领,齐聚一堂。 “老大,你预料的没错,据盯梢的人汇报,上官桀的车在下城转悠了一圈之后,驶入了一家酒馆。 酒馆不久前还进入了一个便装的黑虎帮小头目,看来他们是想联合起来对您不利。” 顾顺十指交叉支着头,对下属的汇报丝毫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早就对上官桀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连剧本都帮他写好了。 “继续监视,放长线钓大鱼。黑虎帮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我们要找的是他背后的人,那个掌握着通往上城资源的人。”顾顺不以为意地吩咐道。 “是。” 所有人都对顾顺的料事如神佩服不已。 自以为聪明的上官桀,所做的每一步,不过是顾顺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幸好没有跟这样的人为敌。不然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暗暗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今天我找大家来,是想与大家一同谋划属于我们的未来。”顾顺开门见山道。 所有人瞬间坐的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仔细听着。他们知道,下城要变天了。 第49章 局 “我知道大家对于臣服于我,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顾虑或者怨言。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把你们的心里话都说一下,大家也好交个心。” 顾顺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语气诚恳而又平淡道。 那些平时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头目被顾顺盯着,只感觉遍体生寒,连忙摇头否认道: “我们是忠心耿耿跟着您的。” “我们绝无怨言,有什么事情,还请老大您示下,我们绝对照做。” “能够跟着您,我们还求之不得呢,哪个人要是敢背叛老大,我绝对让他走不出下城。” 在场的所有人接二连三的表忠心道。 “记住你们今天的话,我有一句话奉劝给各位,机会我只给一次。 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些跟了我很久的人,这句话当我对你说第二遍的时候……” 顾顺没有把话说完便作罢。 场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吞咽声,顾顺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这个分量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威胁,更像是一道契约,触之即死,无一例外。 顾顺接着道:“我不管你们过去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为了生活也好,为了报仇也罢,被逼无奈也好,自愿黑化也罢,以前你们做过什么,我既往不咎。 不过从明天开始,我将以下城极道的名义颁发全行业必须遵循的道德和行为规范。 我会安排你们从事正经生意上的事,所有皮肉、走私、抢劫和暴力都会明令禁止。 我相信比起做一个人人唾弃的极道,你们更想做点有意义的事,能够被父母理解和尊重,被市民支持和原谅。 你们可以认为这是在帮你们洗白,我们下城要想彻底翻开崭新一页,让压在我们头顶上的阴霾烟消云散。 就必须让秩序恢复成一个城市该有的样子,你们也必须拥有新的身份,不然凭你们这些身份是永远走不到台面上去的。 当然,要想做到这一切,我们还需要暴力,靠谈判和妥协是换不来未来的。 实话告诉你们,等到将黑虎帮彻底收服以后,我将会集结所有下城的力量,推翻下城执政官昏庸无道的暴政,重建下城的新秩序。”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震惊过后,不少人热血沸腾道: “这些无恶不作的狗官,只会吃里扒外,收钱办事,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我愿意全力支持老大您的计划,我将带头冲锋。” “这鬼日子我早特么受够了,我是日夜盼着有那么一天呢,老大我永远支持您。” 下城苦这些昏聩贪婪的长官久矣。 特别是这些极道之人,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又有谁愿意干这种人人唾弃的事情呢。 顾顺接下来重新划分并且安排了每个人及其下属的工作,看着自己的新身份和工作,大部分头目都非常满意。 他们也从被逼迫或者出于利益低头,变成了真正心甘情愿为顾顺卖命。 顾顺也借机彻底整合了下城纷乱已久的大小势力,除了极道以外,他还收归了大量的赏金猎人和中间人。 从一个被遗弃的孤儿,到如今叱咤下城的极道之主,垄断整个下城货币和商业的巨型寡头,顾顺用了七年。 翌日,下城的居民惊奇的发现,原本混乱的城市变得异常的宁静。 枪声与爆炸声彻底消失无踪,曾经在下城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的极道和混混也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笔挺制服,在各个极道占有的街区,巡逻和维持秩序的下城新职业——治安官。 与此同时,原本价格高企的食物券价格再次回到了2铜戈。 下城里出现了不少免费发放土豆的摊子。 这一招让那些囤积居奇的券商猝不及防,当然顾顺旗下的券商早就在高价将其全部抛售,真正受伤的是下城官方的那些券商。 下城发生的这些变化让下城的执政官也猝不及防。 顾顺此举让他们的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全部没了下文。 而食物券的调价让原本想要依靠囤积存货,炒高价格的下城长官损失惨重。 他们眼见自己的利益受损,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狗急跳墙,宣布食物券违法,立刻终止了所有食物券的销售和流通。 他们想用这种手段,彻底斩断顾顺的利益链条,借机打击报复。 不过顾顺早已抽手退场,他们此举损害的绝大部分是普通市民和一些寡头的利益。 这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强烈不满,特别是许多早已将铜戈全部换成食物券的家庭,这无异于逼他们去死。 于是,尽管下城的禁令已经发布,可是食物券依旧在市场上流通。 这让下城的执政官们恼羞成怒,于是派出下城议会的士兵,在市场上肆意抓捕所有使用和销售食物券的市民和摊贩。 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时之间搞得民怨载道,人心惶惶。 对于这一切,顾顺自然是坐看龙争虎斗,乐得逍遥自在。 他整饬极道,恢复秩序,与民让利,跟下城的那些执政官残暴无道,与民夺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顾顺要做的就是顺水推舟,让下城的浪花再大一点,等待着有更多的水变成滔天巨浪的那一天。 现在,下城天翻地覆的第一枪已然打响,剩下的便是让子弹飞一会儿。 下城的执政官仗着狂妄的权力,正把自己在逼向悬崖的绝路上加速狂奔。 几天后,上官桀告知顾顺,他已经安排好了与黑虎帮老大的会面。 黑虎帮老大希望亲自与顾顺见上一面,见面地点被设在号称整个下城安保最为严密的望津饭店。 得知这个消息,顾顺的手下各个忧心忡忡。 “老大,这里面明显有诈,上官桀这老小子根本就没安好心。” “望津饭店是黑虎帮的地盘,我们去那里就是羊入虎口,万万不能去啊。” 顾顺则轻蔑一笑,胸有成竹道:“他们就算给咱们准备了一出鸿门宴,他们也做不了项王,咱们更不是任人宰割的刘邦。” “鸿门宴,那是什么,能吃吗?” 这个世界没有鸿门宴这个典故,即便有,也不是他们这些没读过书的门外汉所能理解的。 顾顺的手下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着,虽然他们不知道顾顺说的是什么,不过总之听起来很厉害就是了。 “老大,我想跟您一起去。” “带我去吧,如果他们敢对老大您不利,我就把他们都干掉。” 看着手下你争我抢的希望陪同自己一起前往,顾顺摆了摆手。 “你们另有任务。既然是他们辛苦设的局,咱们去的人太多,岂不显得自己是怕了他们不成。就让小鹏陪我去就行。” 小鹏是顾顺最早的一批手下,忠实可靠,而且非常会审时度势,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见顾顺钦点自己,小鹏挺起胸膛道:“保证完成任务。” “是——”其他属下虽然没有被选中,心里免不了遗憾,但他们更被顾顺的勇气所折服。 只带一个人孤身前往虎穴,这是何等的勇气和气魄。 如此看来,顾顺能够统领整个下城大小势力,绝非徒有其名。 暗潮汹涌的下城,阴霾更加深厚。 在这座被称为雾都的城市里,各方势力正在逐渐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悄悄蚕食着。 顾顺知道,自己要想在最终的评价中获得s级,乃至更高的评分,现在做的还远远不够。 第50章 把你家偷了,有什么好说的 下城望津饭店门前,顾顺乘坐的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车门正对的是一条红毯。 黑虎帮的手下穿着身上印有黑色虎纹的衣服,分列在红毯两侧。 一名黑虎帮的小头领上前打开车门,热情招呼道: “欢迎光临,我是望津饭店的老板,我们黑虎帮的老大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顾顺从车上下来。 刚下车,顾顺的探知天赋就察觉到了危险。 此刻最少有三处位置有狙击枪对准自己。 “雕虫小技”顾顺抬头一一扫过那些藏有狙击手的地方。 甚至还跟一个人对上了眼睛。 那名狙击手吓得立刻离开了狙击镜,心里怀疑人生道:“假的吧,他这能看见我?” 同时他的额头冷汗直冒,如果是在敌对情况下,他被发现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 另一边小鹏也急忙下车,快步绕到车这边来跟上,并未发觉那些暗中埋伏的狙击手已经被自己老大震慑到了。 那个小头领有些奇怪道:“就您二位吗?” 小鹏提着一个公文包,像个随身秘书的道:“就我跟老大两个人,怎么,不行吗?” “当,当然可以。” 饭店老板偷偷打量着为首的这个人,很难想象他就是纵横下城的绝命童子。 在短短一年内,就悄无声息的一统了大半个下城极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顾顺冷冽的眼神扫过全场,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前面带路。” 老板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颤。 原本准备的这些阵仗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吓到了。 对方来者不善啊。 “请跟我来。” 饭店老板急忙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带路。 很快,一行人便进了楼顶的包间。 包间里,金黄色的装潢尽显奢华。 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坐在主位上,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虎皮长衣。 饭店老板进到包间后,对着大汉恭敬的道:“老大,您的客人到了。” 大汉看向刚走进包间的顾顺,故意撇了撇嘴,当众嘲笑道: “你就是绝命童子?没想到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哈哈哈~”房间里黑户帮的其他成员也纷纷大笑。 顾顺不喜不怒,而是面色阴沉道: “我如果是你,连个毛头小子也比不过,绝对羞愧的恨不得自杀谢罪。 你们这些混账脑袋也就仗着块头大了干事了。 如今在这下城,大部分人还不是要听我的命令行事。我想过段时间,你们黑虎帮也一样。” 黑虎帮头领闻言大怒,猛地将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顾顺冷笑一声,“看来传言中的黑虎帮也不过如此,妄称下城极道老大,却连一点道理都不讲。” “你——”黑虎帮老大气急。 虽然他马上就想拔枪将顾顺干掉,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将会在下城引起轩然大波,黑虎帮说不定也会在这场风波中被摧毁。 眼下,这小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掌握了下城半数势力,如果不是上官桀报告,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这个绝命童子果然厉害,只一番话就将他驳得哑口无言。 黑虎帮老大一拍桌子,“坐吧,今天请你绝命童子来,除了认识一下以外,也是想聊聊生意上的事。” 顾顺知道对方没讨到好处,背后肯定还有阴招。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顾顺今天敢来,就不怕对方玩阴的。 顾顺坐在了黑虎帮老大对面的椅子上,身后小鹏坐在了顾顺旁边的位置上。 酒店里身穿女仆服装的服务员开始上菜。 一道道香气四溢的山珍海味被端了上来,在这些珍馐的背后,顾顺仿佛看见了下城市民在饥饿中挣扎求生的身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用来形容此再合适不过。 服务员又端来了两杯酒,分别放在了顾顺和小鹏的面前。 黑虎帮老大举起眼前的酒杯道:“绝命童子远道而来,来,我敬你一个。” 顾顺刚要拿起酒杯,身旁的小鹏用手夺过酒杯小声道:“老大,小心他们在酒里下毒,不如让我替你喝吧。” 顾顺则不以为意道:“不必,这种小伎俩我谅他们也不敢用。” 顾顺有危险探知的天赋,如果他们真的在酒里下了毒,顾顺绝对会第一个知道。 探知没有异常,说明这杯酒是没毒的。 说着顾顺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黑虎帮老大见状也将杯中的酒喝完,佩服道:“不愧是绝命童子,爽快。” “今日黑虎帮老大愿意来见我,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吧,大家都是同道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藏着掖着。”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你在下城收服了那么多大小帮派,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下城的盘子就这么大,你这么搞,大家很难办的。” “想必作为黑虎帮的老大,肯定知道赢家通吃的道理吧,下城乱了太久了,也是该有人来结束这一切了。”顾顺缓缓摩挲着酒杯的杯口说道。 “黑虎帮作为极道的霸主,要做也是我们来做,用不着你来管极道的事情。”黑虎帮老大咄咄逼人道。 “那按黑虎帮的意思,我该如何?”顾顺面带冷笑道。 “将你手下的一半力量让给我,还有那个什么破规范也必须取消掉,下城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小鹏听完,狠狠攥拳,“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黑虎帮帮主还没睡醒吗,白日做梦也不用说出来吧。”顾顺突然笑道。 “放肆,我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如果你不乖乖照办,就是与我们黑虎帮为敌,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黑虎帮老大趾高气昂的命令道。 “看来是没得谈了,黑虎帮在我面前谈条件,还不够资格。”顾顺摇了摇头遗憾道。 “来人,让他们看看黑虎帮的手段。” 正当黑虎帮老大按照提前制定好的计划,准备偷掉顾顺的老巢,从而迫使其臣服时。 下城黑虎帮的总部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 随即,黑虎帮在下城的建筑都陆续冒起了滚滚浓烟。 刚平息不久的下城再次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所有人都茫然的听着突如其来的枪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虎帮老大见状急忙吩咐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敢在我地盘上动手,究竟是谁。” 几分钟之后,一个黑虎帮的手下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汇报道: “大事不好了,咱们在下城各处的分部都受到了攻击,总部更是燃起了大火,目前正在扑救,很多统领都失去了联系。” “谁干的?” “是绝命童子的人。” 黑虎帮老大两眼发颤,难以置信地狠狠瞪着坐在对面的顾顺道:“你,你干了什么?” 顾顺站起身,将服务员不久前倒上的另一杯酒洒在桌子上,“我说过,黑虎帮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酒刚接触桌布,就响起了嘶嘶的声响,很显然,这杯酒是有毒的。 大汉猛地掏出枪来对准顾顺,歇斯底里道:“今天我就杀了你。” 顷刻间,房间里所有的人也都拿出藏在各处的枪,将枪口瞄准了顾顺。 小鹏也马上行动,将藏在公文包夹层里的手枪拿出来,随即将公文包丢掉,举着枪挡在顾顺身前,从容不迫道:“我看谁敢。” 局势瞬间剑拔弩张。 顾顺发现在这个包间内,从伪装的服务员到黑虎帮的小头领,无一不是训练有素,在极道实力名单上靠前的人物。 看来黑虎帮今天给自己准备的排场不小啊。 可惜太多精英都被抽调到了这里,不可能全局兼顾,致使黑虎帮的总部防守空虚,被顾顺的手下摧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黑虎帮的人没想到,自己原本想偷顾顺的家,却被顾顺提前一步把家给偷了,这下子亏大了。 第51章 你的愿望我来实现 顾顺以自己作为诱饵,吸引了黑虎帮绝大部分的注意力。 这份胆魄和谋略,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如果换做自己,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不敢这样孤身犯险。 他们原本想利用“鸿门宴”让顾顺屈服。 没想到顾顺玩“空城计”,以自己为饵,“草船借箭”吸引火力,反而派手下直捣黄龙,逼他们“围魏救赵”,好一个不讲武德。 眼见局势越发危急。 一个黑虎帮的小头领恶狠狠的说道: “咱们人多势众,干掉他,只要将绝命童子活捉,他的手下就不敢轻举妄动…” 话未说完,一颗子弹从背后射来,他的额头上猛地炸开了一朵前后贯穿的血花。 小头领在生命的最后都不敢相信,敌人竟然来自背后。 他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所有黑虎帮的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因为这枪不是他们开的。 子弹来自外面,射穿了房间的玻璃,击中了他。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顾顺眼见接应的人已经到了,好心的劝诫道。 下一秒,包间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响,守在外面的黑虎帮护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号称下城安保最严密的望津饭店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攻破了。 随即一支突击队突入了顾顺所在的包间,将顾顺护在了身后。 另一边,一架直升飞机猛地撞破了包间的玻璃幕墙,撞击掀起的气浪裹挟着碎玻璃渣,让黑虎帮不少人都被划伤。 一个个身穿作战服的顾顺手下,训练有素的从机舱里面冲了出来,迅速将黑虎帮剩下的这些人全部包围了起来。 “放下武器,立刻放下武器。”冲进来的作战队员高喊道。 黑虎帮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迅速被逆转的局势。恐慌、绝望以及震惊同时写在了脸上。 他搞不懂,明明是请君入瓮的局,没想到最后,那个入瓮的鳖竟是自己。 如今黑虎帮内部大乱,帮派各处都被顾顺派出去的人搞得一塌糊涂。 自己又成了阶下囚,无论是谋略还是力量,自己都彻底输了。 黑虎帮由内到外输了个干净,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顾顺没有去看心灰意冷,陷入绝望的黑虎帮老大,而是将视线一转,停在了房间边缘一个身穿服务员衣服的女人身上。 “久仰黑虎帮真正的老大是个女中豪杰,本以为今日无缘见面,没想到乔帮主乔装在此,真是幸会。” 乔红玉见顾顺认出了自己,也不伪装了,扯掉了身上穿的女仆装,露出了里面紧身的黑色皮衣。 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黑色皮衣的衬托下愈加曼妙得体,一头如瀑的黑发直直的垂在脑后,大腿两侧分别戴着一个快拔枪套和一个腿套刀鞘。 她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顾顺拽了把椅子坐下道:“乔帮主,你坐啊。” “从你给我倒第一杯酒的时候,你眼里的杀气就已经将你暴露了。” 乔红玉知道自己彻底败了,不过败在这种多智近妖的人手里,也不算冤。 顾顺对于眼前的乔红玉还是相当看重的。 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在恶贯满盈的下城极道里面当上了黑虎帮的老大,真正的万人之上的位置,可见其实力之强。 当顾顺通过线人的情报得知,黑虎帮真正的老大不是那个汉子,而是一个女子的时候,也非常惊讶。 后来他详细收集了有关乔红玉的一切情报。 对于她的崛起,顾顺竟从她身上隐隐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乔红玉的父亲原本是下城的一名执政官,因为不愿与其他同僚同流合污,被陷害致死。 原本是天之娇女的乔红玉被迫在下城的贫民窟里长大。 即便家道中落,辉煌不再,可是她并没有就此沉沦。 她从小就要强,听说自己的妹妹被欺负,连夜冲过去跟那些比自己大的孩子打架,最后将那些孩子揍得服服帖帖。 随着长大,她更是亲眼目睹了极道和那些长官在下城所做的恶。 她的父亲、母亲和妹妹先后死在了他们手上,对于极道和下城长官,她有着彻骨之恨。 也是从那时起,她立志要在下城闯出一番天来。 可惜凭自己孤身一人想要改变下城,谈何容易。 于是她毅然选择了加入黑虎帮,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开始了其在黑虎帮犹如开挂般的晋升之路。 仅仅用了十年,她就从一个普通的打手成为了黑虎帮最强的四大头领之一。 一年前,黑虎帮的前任帮主突然身故,帮派内部为了争夺帮主之位展开了无休止的竞争。 顾顺也正是借着黑虎帮内部更迭,无暇他顾的时候,才趁机收服了这么多帮派和势力。 后来,乔红玉凭借着了得的身手和说一不二的权威,成功力压其他的竞争者,成为了黑虎帮乃至下城极道里面少有的女帮主。 最让顾顺欣赏的是,她当上黑虎帮帮主之后,并没有昭告下城,接受万人跪拜,反而退于幕后,严格整顿手下。 对下城民众,她一点也不像个极道,展现出了无比的尊重。比起以前恶迹斑斑的黑虎帮,这一年来,黑虎帮明显收敛了很多。 乔红玉死死盯着顾顺道:“我黑虎帮是败了,不过你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还望你不要滥杀无辜。” 顾顺则道:“我说过,我不是来铲除黑虎帮的,你们只要肯听命于我,我既往不咎。” “要想让我臣服可以,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乔红玉毫无败者的颓废,反而笔直的站着,倔强而飒爽道。 “尽管问。” “你究竟想干什么,如今整个下城极道都听命于你,如果你想在下城称王称霸,那么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我想重建下城的秩序,将那些尸位素餐,昏聩贪婪的下城执政官送到地狱去,让下城人真正填饱肚子,不用在被欺压,这够吗。” 乔红玉听到顾顺的壮志雄心,内心猛地一个触动,他要做的与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何其相似。 都是为了下城民众的生存,为了尊严,为了不再被叫做老鼠和病秧子。 她答应过父亲,要守好下城,她向妹妹保证过,一定会让她看到下城和谐而安定的那一天。 “你真的能做到吗?”乔红玉怀疑而揪心的问道。 顾顺让手下递来一把枪,将其扔给乔红玉,“如果什么时候我也成了恶龙,你就用这把枪打死我,我绝无怨言。” “另外,黑虎帮前任帮主的死是上官桀派人暗杀的,他是上城安插在下城用来破坏和吸血的走狗。 下城之所以如此残破和动荡,与这些吃里扒外的蛀虫不无关系。” 乔红玉了然,原来一切都被这老家伙给骗了。 让极道彼此对立,难以一家独大,便是这些混蛋借此掌控下城的手段。 不过顾顺的强势崛起却打破了这一切。 于是上官桀又想借自己之手,企图让她跟顾顺斗得两败俱伤,无论最后谁输谁赢,最终得利的都是他上官桀。 好一招歹毒之计。 想通了这一切,乔红玉明悟了。 她恭敬地对顾顺道:“我愿意率领黑虎帮臣服于你,不过也请你信守承诺,善待下城民众,击碎这个腐朽堕落的下城体系。” “交给我吧,你的愿望我来实现。”顾顺重重点头。 “老大威武” “老大万岁” 在场的黑虎帮成员和顾顺的手下也纷纷跪地呼喊,山呼海喝,声震如雷。 随着黑虎帮的臣服,下城的极道终于尽归顾顺一统。 顾顺也完成了其宏大目标的第一步。 消息传来,不但震动了下城的执政官,更让全城民众振奋。 第52章 顾顺的下城重建计划 顾顺收服黑虎帮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下城议会里面。 下城议会面积宽阔的议政厅里,八位下城的执政长官围坐在一张圆桌前,紧急商讨起了对策。 一个执政官看着黑纸白字的汇报,难以置信道: “这怎么可能,那么多极道帮派,在短短一年内,都被一个毛头小子收服了,这个世界疯了吗。” “慌什么,区区极道,不过是下城的蛀虫,不足为虑。我下城有数万精兵,散兵游勇对战数万精兵,优势在我。”另一个执政官则不以为意道。 “我认为咱们必须出面干涉,派人去跟绝命童子谈判。重金交好,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我就不相信他不会为我们所用,成为咱们手下的一条狗。” “食物券的账还没算清楚呢,敢跟我们对着干,非要让他知道,在这下城谁才是天。” 随着傲慢而又狂妄的讨论结束,这些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执政官们,制定了一个愚蠢到极点的计划。 他们相信只要给顾顺足够的好处,顾顺一定就会乖乖的俯首称臣。 …… 另一边,下城民众对于无恶不作的极道帮派全部都被收服,起初他们还充满了顾虑和担忧。 他们以为这个新的极道之主会变本加厉,更加残暴。 不过随着顾顺将极道的约束规范在下城公布。 那些原本欺行霸市,为非作歹的帮派手下都变得异常安分,民众才放了心。 他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下城终于告别了极道作威作福的时代。 再也不用见到街头乱战和无序火并,被横飞的子弹误伤。 再也不用东躲xz,担惊受怕,时刻担心被抢劫,随时有人上门要债…… 下城在顾顺的掌控下,终于迎来了新秩序。 收服黑虎帮之后,顾顺也没有闲着。 顾顺对原本的极道组织进行了重新划分。 将所有帮派的力量整合在了一起,建立了五个不同的事务部,按照业务和职能进行重构,并拉开了下城改造的序幕。 翌日,经济部、环境部、民生部、治安部和军事部同时宣告成立。 经济部开始在下城开始大规模推广土豆种植,那些原本种植低产麦子的耕地,全部种上了土豆,等到土豆收获,就可以缓解下城迫在眉睫的粮食问题。 同时它还在城内极道所占据的街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基础设施建设活动。 重点整治居住环境和配套设施,将贫民窟的危房和旧房推倒重建,并且规划兴建一批新的高楼大厦和居民住宅,作为下城的新地标。兴建工厂、医院、自来水厂、机械维修厂、食品加工厂…… 环境部开始在下城城区的街道两侧种植树木,开展绿化。清运下城的垃圾,对脏乱差的街道进行打扫,兴建厕所,整修早已废弃的垃圾处理厂和污水处理厂,关停并集中整合了大量高污染的作坊。 民生部在下城兴建了大量的学校,对下城的孩童进行全民教育。对濒临倒闭的孤儿院进行资助,并且利用经济部开展的建设项目,吸纳就业人员,对老无所依的老人和残疾人进行赡养。 对患病的市民开展免费救治,针对下城的空气和水污染导致的疾病,展开专门的排查和治疗。 治安部开始严厉打击下城的犯罪和违法行为,对重操旧业的极道予以严厉打击。严惩贩卖人口、上瘾药品以及走私和囤聚居奇的行为。在每个街区都设立办事处,所有人都可以报案和检举。 军事部更是顾顺关心的重点,他按照现代的军事结构将原本零散和混乱的极道武装进行整合,设立了不同的新兵种,开展专业化的训练和实训。 与其他城邦的军火贩子进行合作,采购大量新式武器,同时建设自己军工厂,进行武器和装备的仿造和改进。 随着这些事务部成立并开始工作,下城的发展日新月异。 在极道控制的街区里,下城的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肮脏,遍地灰土、排泄物和涂鸦的街道被打扫一新,城市面貌得到了巨大改善。 就连所有生活在此的民众也都热情高涨,对下城的改变赞不绝口。 原本秩序的破坏者成了新秩序的建立者,在顾顺有条不紊的推进下,沉寂已久的下城终于焕发了新生机。 极道控制的街区,所产生的变化也引起了其他街区民众的羡慕。 原本暴力横行的贫民窟和肮脏破旧的街区,改天换地。 在大量的救济和福利,就业和医疗保障的刺激下,许多下城民众纷纷前往原本的贫民窟讨生活。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那里的生活条件更好。 于是越来越多的民众拖家带口的从其他街区举家搬迁过来,拦都拦不住。 随着大量居民的迁入,充足的劳动力进一步加快了下城重建的步伐。 四处都能见到正在施工兴建的工地,大家干的热火朝天。 原本的极道也穿行其中,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再也没人对其胆颤心惊,指桑骂槐,反而热情的打着招呼,寒暄客气几句。 乔红玉站在顾顺的办公室里,眺望着繁忙的下城,一个崭新的街区即将在这座堪称废墟的城市里拔地而起。 她没想到,顾顺才收服黑虎帮三个月,就已经取得如此斐然的成果。 极道的街区,由内而外,焕然一新。 她也因此对顾顺彻底心服口服,顾顺轻而易举的便完成了她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的事。 或许他真的是上天赐给下城的救世主吧,她甚至已经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这时,一个手下将一封信送到顾顺面前道: “城主,这是下城执政官送来的信。” 顾顺所有麾下势力都完成了新身份的转变,他自然也不能再用老大这个称呼了。 虽然他现在还不是真正的下城之主,不过下城这些狂妄贪婪的执政官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顾顺打开这封信读了起来。 乔红玉也担忧的凑了上来道:“城主,信里怎么说?” 顾顺将信随意的甩在桌子上,“老调重弹,让咱们停止现在这些计划,交出所有的武装。如果不照做,他们就要制-裁我们,甚至还要向我们宣战。” “这些欺软怕硬的臭虫,除了威胁和狂妄外,什么也不剩了。”乔红玉极为不齿道。 “咱们搞这些,每一项都戳中了他们的痛处,如今人心向背,他们却还在企图靠威胁来逼迫民众们就范,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顾顺缓缓说着,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乔帮主,麻烦你加强街区内的安保,防止这帮狼心狗肺,狗急跳墙,威胁到下城民众的生产生活。” 乔红玉盯着顾顺那依旧稚嫩的脸庞,从一个纵横下城的极道霸主,到一个心系民众的仁爱城主,这些截然相反的身份却在他身上,淋漓尽致的转换着。 顾顺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仿佛上天将权柄赐予他,生来便是要驾龙御虎。 他的话总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由衷的信服。 “是,城主。”乔红玉重重点了点头道。 “报告,我们的人发现了上官桀的行踪。”又一名下属前来汇报道。 乔红玉听到上官桀的名字,顿时眼神一凛,无端的杀气喷薄而出。 自从上官桀暗使手段,让乔红玉跟顾顺针锋相对以后,这家伙便在下城躲藏了起来,任凭顾顺的眼线如何寻找,他都是毫无踪影。 顾顺猜测他有可能偷溜进了上城。 不过这次他再次现身,送上门来,顾顺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第53章 元宇宙? 下城一处荒芜人烟的仓库里,乔装打扮的上官桀带着头巾和墨镜,犹如惊弓之鸟般对着前来接应的人道: “你没被发现吧,现在下城处处都是那小子的人。本以为能够让黑虎帮跟他斗得两败俱伤,没想到黑虎帮特奶奶的败的那么迅速。” 接头人是一名上官桀的手下,曾经担任过他的保镖。 保镖将枪放下,“放心吧先生,没人发现。先生您不是逃到上城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有上城的居住证,不能在上城久留。而且咱们向上城走私的生意断了,司马先生非常愤怒,让我们尽快将货物供应恢复。” “他特么不看看如今下城变成什么样子了。”上官桀啐骂道。 “先生,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保镖眉头紧皱道。 “眼下只能求助下城的执政官了,趁着这小子势力尚弱,羽翼未丰,让执政官派兵将这小子灭掉。下城的数万精兵我还是了解的,他们总不可能打不过那小子的杂兵。” “我写了一封信,你立刻替我送到执政官那里去,我作为上城跟下城之间联系的中间人,理应得到保护。” 上官桀说着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件,递给保镖。 下一秒,仓库上空突然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轰隆隆旋转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仓库残破的屋顶上突然射来两束强光,强光径直照在了上官桀身上。 上官桀大骇,“不好,我们被发现了,快跑。你不是说这里绝对没人发现吗?” 上官桀什么也顾不上了,撒腿就往仓库外面跑。 在仓库外早就埋伏好的顾顺手下,从仓库的大门里鱼贯而入,将仓库彻底封锁。 看着自己被包围了,上官桀忙朝着背后的保镖喊道:“快,快保护我,带我杀出去。” 保镖却无动于衷的站着,反而举起枪指向了他。 “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你的雇主,难道你想出卖我不成。”上官桀吓得口齿不清,碎碎念道。 上官桀突然明白了,指着保镖骂道:“你这个叛徒,混账,我下次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举起手来,放下武器。”冲进来的士兵勒令道。 上官桀战战兢兢的举着枪企图做最后的顽抗,他现在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 这时,仓库门口,顾顺和乔红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乔红玉特意穿了一身红色运动服,将头发梳成辫子盘在了脑后,走起路来干练而又洒脱,颇有睥睨一世的风范。 上官桀见到熟人,目光死死盯着为首的顾顺,恳求道:“你,你,我求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通通给你。” 顾顺在包围的士兵后面站定,远远的打了个招呼道:“真是好久不见啊,上官桀。” “我是个好人,我什么也没做过。你们只要放过我,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上官桀举着枪,魂不守舍的说道。 “先别着急招啊,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顾顺冷笑一声。 上官桀顿时感到一股冲天的寒意从脚跟直冲大脑,那笑容仿佛深渊恶魔的凝望,恶寒阴冷。 “这里有一位你的老朋友希望跟你好好聊聊。”顾顺接着道。 乔红玉捏了捏拳,浑身杀气近乎凝成实质,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上官桀。 目视这道倩红的身影缓步朝自己走来,上官桀顷刻间犹如患了帕金森般手抖个不停。 他慌忙向后退,直到快退到包围的人墙,实在没有退路了才停下来。 他绝望的举着枪无力威胁道: “你不要过来啊,不然我就要开枪了。咱们是盟友,我有办法对付那小子,我警告你……” 乔红玉仿佛女武神俯身,英气混着杀气,气势高涨,她不由分说,顶着枪口,一拳轰向了上官桀的脸。 上官桀被一拳击中,倒飞而出,在空中旋转一圈之后,才狠狠摔在地上。 在他旁边,两颗被击飞的牙齿也血涔涔的落在地上。 上官桀右半边脸肿成了猪头,他跪在地上有气无力道:“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乔红玉没有半点怜悯,又是一拳击出,上官桀又被击飞,这下子两边脸肿的一样匀称了。 乔红玉还想出手,顾顺忙叫住她道:“别把人搞死了,我还有话问他。” 上官桀被两个手下架住,满脸血污的拽到顾顺面前,一个手下一脚揣在上官桀的膝关节上,让他跪在了顾顺面前。 顾顺走到他面前道:“我问你两个问题,如实回答。” 上官桀鼻青脸肿的低着头,嘴角处混着血的哈喇子止不住的往外流。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跟你联系的上城人是谁,要怎么联系?”顾顺问道。 上官桀满脸惊惧,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道:“这个我不能说,说了会被打死的。” “你不说,你现在就会被打死。”乔红玉威胁道。 “我说,我说,我只知道他叫马先生,是麦塔元宇宙开发公司的人。” “他要怎么联系?” “我的包里有一个芯片,将其放在耳后就能连接到大脑中枢,进入元宇宙世界,我就是从那里面联系他的。” “芯片?元宇宙?”顾顺念叨了一遍。 “对,就是芯片,上城人人都用这玩意儿,进入一个叫元宇宙的世界里。” 看来,上城跟下城的科技代差不止一星半点,下城被封锁太久了,科技已经完全落后好几个时代了。 “第二个问题,你向下城走私的这些货物是如何通过边检的,都运些什么东西?” “马先生会给边检的通行证,利用芯片扫码,在清关检查之后就会放行。我们是正经买卖,就运些小麦和原材料之类的东西。” “我都回答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别急吗,我问你蝰蛇的生意你知不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上官桀急忙否认道,看着顾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惊恐万状。 “那他弄出来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从你的渠道走的货。下城能通往上城的渠道只有你这一条吧。” “不,不是,我不知道。”上官桀大惊失色道。 “你不肯说实话,有人会替你说。” 顾顺说完,手下立刻带来了两个人。 他们一进来便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拼命向顾顺磕头道:“大人,大人,我们都是被逼的。 都是上官桀,蝰蛇的生意都是他指使的。这些年他还杀了好些人,尸体全被我们埋在了下城的垃圾掩埋厂里。” 这两个人顾顺印象非常深刻,他们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母亲以外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那一晚,扛着一个麻袋埋尸体的正是他们。 那个时候要不是顾顺的探知天赋发现了危险,说不定自己也会被他们发现。 面对自己手下的亲自指认,上官桀目眦欲裂,寒毛卓竖道:“他们这是污蔑,我是清白的,我要见下城执政官。” “这些年你做的恶还不够多吗。”乔红玉再也忍不了了,朝着他又是一拳。 上官桀被揍得七荤八素,吐血不止。 在他消失的这几个月里,顾顺将上官桀这些年在下城的所作所为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看着那厚厚几页关于他的罪状,即便对各种罪恶都司空见惯的乔红玉也触目惊心。 第54章 爆炸 面对自己曾经手下的指控,上官桀百口莫辩。 这些年,他利用自己中间人的身份,挑拨极道帮派的关系,让他们彼此火并,他则趁机贩卖武器,从中渔利。 他还在下城各处搞暗杀,豢养死士,逼良为娼,像雾都孤儿里的费金般逼迫孩子偷盗抢劫…… 更不用说,他指使蝰蛇做的那些令人胆寒的恶事。 上官桀作为下城的蛀虫,可谓名副其实的祸乱根源。 顾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上官桀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这种恶贯满盈的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就让他慢慢赎罪吧。”顾顺随口吩咐道。 上官桀听到顾顺的命令,吓得浑身瘫软,忙不迭道:“求求你放过我,我当牛做马都可以,上城你还需要我,我可以带你去上城。” 顾顺自始至终连一眼都没看他,而是对着乔红玉道:“这里交给你了。” “我明白,我还有笔账要跟他慢慢清算。”乔红玉杀机毕露,浑身霸气不怒自威。 …… 三天后,在办公室里处理各街区上报消息的顾顺见到了乔红玉。 她双目遍布血丝,肯定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不过她心情却格外舒畅,略微有些遗憾道:“回城主,上官桀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顾顺了然点头道:“上官桀一死,上城与下城之间所有的联系都被切断了。这下子我们就可以安心动手解决下城的问题了。” “这帮子狗执政官,终于可以叫他们血债血偿了。”乔红玉解气道。 “先不着急,我们必须等下城的执政官先动手,这样有三点好处。 第一能做到师出有名,第二可以激起居民的愤怒,第三方便我们日后的管理。” 乔红玉发自内心的重重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换做她,说不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就带人杀进去了。 可是顾顺却考虑的更加深远,行一步看三步,方能运筹帷幄,百战不殆。 他能够给下城带来新秩序,果然是智勇双全,名不虚传,乔红玉自叹不如。 乔红玉以前是黑虎帮的帮主,自认为在策略上比其他帮派的头目出色的多。 但是与顾顺相比,她就显得一败涂地,计谋明显不够看。 “可是,我们怎么能够保证让下城的执政官先动手呢?”乔红玉疑惑道。 “他们早就想对我们斩草除根了,我们现在只需要再给他们添一把火。”顾顺早有计划道。 “人不过是受利益驱使的动物,他们这些执政官在下城最大的利益就是操纵着铜戈的铸币权,下城常年的通货膨胀和居民的低收入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收割劳动所得。 而我们之前推行的食物券就是一种代替铜戈很好的尝试,虽然已经被下城禁止流通,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乔红玉回答道。 “没错,食物券对铜戈的冲击可谓釜底抽薪,一刀砍在了他的大动脉上,他能不急吗。” “原来如此。”乔红玉的黑虎帮曾经也经营过食物券,她没想到一张小小的食物券还有这样巨大的作用。 “因此,我决定在我们控制的街区发行一种名叫下城币的纸币,这种纸币以下城所有开发的建筑和地皮作为背书,同时,发行一批下城建设债券,投资债券的利率与下城经济的增速持平,相当于我们将发展红利全部释放出去。 每户限购两张债券,允许赊账,不过购买债券只能用下城币购买。” 乔红玉对顾顺这个计划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推行,不但可以对下城已经濒临崩溃的经济体系造成巨大打击,让他们摆脱对铜戈的依赖,同时也能解决下城建设缺乏资金的问题,一举多得。 “城主你的计划真是绝妙,如此一来,下城那些执政官必然坐不住,对我们下手。” “嗯,另外,我们再给他们添一把火。”说着顾顺将上官桀写的信拿出来摆在桌上。 “没想到这上官桀最后还是有点作用的,你立刻派人将这封信寄往下城议会,用不了多久,他们绝对会按捺不住对我们出手。” “明白。” “我们一方面加速备战,让所有的军队进入待命状态,加速从其他城市采购武器,更新装备。另一方面,继续搞好城内的建设,一切如常。 通知各事务部,如果下城议会的士兵来砸东西,就让他们砸,抢就让他们抢。 只有激起民众滔天的怒火,我们才能调动起更多的积极性。 只有民众真正觉醒,下城才能彻底脱胎换骨。 无论对方怎么出招,我们都只需静待最合适的时机,一击毙敌。这是战略,务必通知下去。”顾顺命令道。 乔红玉领命下去安排了。 顾顺接着又叫进了一个人,小鹏。 小鹏是最早跟着顾顺的那一批孩子中的一个,也是顾顺的心腹。 顾顺忙的时候,奶奶便交给他照顾。 “奶奶怎么样了?”小鹏刚进来,顾顺便关心的问道。 “奶奶一切都好,还一直念叨着老大您呢。” “正好今天处理完了事,你也安排一下,咱们去陪陪奶奶。” “是。” 一个多小时后,顾顺跟小鹏当众进了别墅,跟许久未见面的奶奶唠起了家常。 而奶奶也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顾顺与其他被领养的孩子就跟真正的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着饭。 与此同时,乔红玉将顾顺的命令一件不落的全部安排了下去。 熬了整整三天的她正准备合眼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下城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刚刚闭上眼的乔红玉也被这声爆炸惊醒,她立刻警惕的来到窗户前,赫然看见下城西北方升起了一朵巨大的爆炸云。 西北方正是顾顺买的别墅区所在地。 她的心骤然紧张起来,不会是顾顺出了什么事吧。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打电话到了顾顺的办公室,值班的人说顾顺去别墅还没回来。 乔红玉大惊失色,放下电话便冲了出去。 等到她火急火燎的赶到别墅区,发现发生爆炸的别墅正是顾顺的那一座。 此刻,别墅正燃着熊熊大火,大半个墙壁都已经倒塌,屋顶更是全部垮塌了下来。 乔红玉心凉了半截,隔着大火拼命的大喊,甚至还不顾阻拦,往火场里面冲。 顾顺的手下急忙将她死死拉住,此时所有人都联系不上顾顺,自己的老大彻底失联了。 陆续赶来的应急消防很快便将大火扑灭,并且在一楼餐桌的位置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 容貌已经被火灼烧的无法辨认,不过根据身高和体型判断,应该是一个孩子,还有一位老人。 乔红玉从未感觉自己的心这么痛过,她父母和妹妹过世时她都没有哭,只是默默垂泪。 可是这次她不知为何,再也忍受不住,抱着那具孩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痛哭过后,她抹掉眼泪,宣布全力彻查此次爆炸,亲自善后。 顾顺的手下都对顾顺的死难以置信,震惊不已。 他们不敢相信,叱咤风云,刚刚一统极道,正准备干番大事业的老大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虽然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噩耗是真的,可是顾顺的的确确失联了,并且很明显这具尸体就是他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顾顺去世后,他创立的势力并没有分崩离析,各头目也没有为了争夺权力蠢蠢欲动,一切按照顾顺的计划继续进行着。 正是有了乔红玉的力挽狂澜,所有的一切才能按照顾顺原本的计划继续进行。 别墅爆炸起火的原因很快查清,是一颗定时炸弹安放在了客厅玄关的位置引发的爆炸。 而炸弹来自一个下城议会控制的邮局寄来的快递盒,炸弹正是被不懂的奶奶拿着放在了玄关上,到达时间后才发生的爆炸…… 第55章 下城宣战公告 对于顾顺的死,乔红玉并没有声张。 她不相信一向神机妙算的顾顺就这么稀里糊涂被炸死了。 为了等他回来,她必须守好顾顺所创造的一切。 作为顾顺的左膀右臂,乔红玉顺理成章的代替顾顺做上了城主的位置,并忠实地执行着顾顺交代的计划。 很快,第一批下城币印制并且发行。 下城民众对于这种不同于铜戈的纸币大为追捧,下城币甚至便比当初的食物券还受欢迎。 没多久,大街小巷的交易中就可以看到不少下城币的身影了。 对于顾顺的身死,下城议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此事,那些膀大腰圆的执政官个个都乐开了花。 原本以为顾顺一死,他的势力就会分崩离析,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接管好处。 可是没想到乔红玉代替了顾顺,整个组织依旧在正常运行着。 他们甚至更加得寸进尺,印制了自己的货币,企图取代铜戈的地位。 这让一手策划了顾顺别墅爆炸的一名执政官相当不爽。 与此同时,上官桀的信也被寄到了议会里,信里堪称战忽和战恐大师,对着顾顺近些年的发展大吹特吹。 甚至就连顾顺正在秘密研制蘑菇蛋这种纯粹是假消息的情报都写了出来。顾顺是种过蘑菇,可是蘑菇蛋就离谱了。 对上官桀来说,他要想得到下城议会的庇护,当然是把顾顺吹得越厉害越好,当然他说的这些大部分都是真的。 他们原本对纵横下城的极道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交够保护费,随他们任意发展。 只不过正是由于他们的傲慢和大意,才会让顾顺这种异类快速崛起,并且在短短几年内,就由一个土豆贩子变成了下城的大鳄。 读过上官桀信里的内容,这些执政官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这是想造反,不能让他们这样发展下去了,我提议立刻出兵强行解散这些逐渐成气候的极道势力,不能任由他们忽悠愚蠢的民众。” “赞成,他们这样做就是跟我们对着干。” “我也赞成,必须马上查封并销毁所有下城币和食物券。贫民窟就应该有贫民窟的样子,没有我们的允许,怎么能由得着它们比我们先发展起来呢。” “正好,收缴上来的东西大家分了,你们看如何?” “是我炸死的那小子,功劳最大,理应多要几份。” “大家各凭本事岂不是更好,反正那小子控制的那些街区都是非法的,正好借机把这些地盘全部收回来。” “就这样办!” 下城议会的几位执政官立刻达成了共识。 …… 第二天一大早。 原本热火朝天的街区突然来了一队队荷枪实弹的下城士兵。 他们犹如土匪般冲进整洁一新的街道,挨家挨户的搜查。 刚刚印制的下城币和偷偷使用的食物券被全部收缴,另外他们还顺手牵羊的抢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工地刚刚盖起来的房子和打好的地基都被他们用炸药炸掉。 新修的基础设施也是能砸的砸,能毁的毁。各类还没有安装机器的工厂也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 无数垃圾和粪尿被他们随意泼洒在街道上,对这些下城士兵而言,这才是贫民窟该有的样子。 街道两旁栽植的树木也被他们尽数毁去,堆在一起,一把火焚毁。 他们甚至还冲进了刚开的学校和医院,打砸抢烧,畜生般的将所有学生和病人驱离。 这些下城的士兵各个都抢红了眼,怨妇般的将得不到就毁掉的理念贯彻到了极致。 这种破坏持续了好几天,眼看着自己辛苦修建的家园毁于一旦。 下城的民众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憎恨。 这些坏事做尽的下城狗官,比极道更恶,迟早会受到天谴的。 没有什么比给予之后再夺走,更让人憎恶了。 以前他们对下城长官的贪婪和迂腐敢怒而不敢言,在他们眼里,比起极道,他们最起码还代表一点秩序。 可是如今,讽刺的是,在顾顺的整饬之下,那些极道悔过自新,成了城市的建设者和维护者,各种建设项目的推出,让所有民众都获益匪浅。 眼见生活一切向好,这些平时混吃等死,屁事不做的下城议会的狗官却来大肆破坏。 我得不到,你也别想拥有。 所有民众此刻都认清了这些肥的流油的下城执政官的真面目。 顾顺这边,虽然大家都愤怒至极,恨不得出去跟他们拼命,可是却都被勒令不准动手,静待时机。 乔红玉也不知道顾顺所说的时机究竟是什么,但她还是选择忠实的遵守着顾顺的命令。 下城议会眼见破坏的差不多了,可是顾顺最核心的那些武器和力量却始终不曾露面,这让他们始终惴惴不安。 于是他们在下城进行了大规模的戒严,挨家挨户抓捕极道的人,大批无辜民众被逮捕,所有人的生活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乔红玉得知这个消息后,狂怒的掀了桌子,但她却还是选择隐忍,她隐隐感觉这样的日子无需多久了。 果然,在第二天,一个下城的孩子,因为想救自己无端指认为疑似极道,而被逮捕的母亲,被两个下城的“暴徒”活活打死,成了点燃下城炸药桶的最后一颗火星。 这样残暴和肆无忌惮的事情每天都在下城上演。 民众的怒火终于到达了极点,轰然爆发了。 忍无可忍的民众跟那两个打人的士兵扭打在了一起,越来越多的民众选择拿起武器来反抗。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露面的顾顺麾下的力量出现了。 他们从城外浩浩荡荡的开了进来,坦克和清障车打头阵,后面跟着自各种火炮和战车,空中大批的无人机和直升机提供空中火力支援。 跟这些正在施暴的议会士兵发生了交火。 在民众一边倒的支持下,议会士兵一触即溃,顾顺非常轻松的便夺回了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街区。 站在下城的废墟上,无数人欢呼雀跃的盯着那道稚嫩却又成熟的身影。 只见明明已经被炸死的顾顺,却好好的站在万人之上。 “带上来。” 在顾顺的吩咐下,几个下城议会的俘虏被押了上来。 为首的军官瑟瑟发抖道:“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样是在造反,下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了吗,说完可以去死了。” 随着几声大快人心的枪响,这几名暴徒倒在了地上。 面对他们的死,民众非但没有感到惋惜和同情,反而激动的齐声欢呼,快意恩仇。 “各位,下城的执政官暴虐无道,草菅人命,昏庸荒淫,妄为其职。 他们给下城带来了什么,罪孽、污染、饥饿、疾病以及无休止的痛苦。 你们听,被遗弃孩子的痛哭,被残忍虐待的呻吟,被暴力殴打的哀嚎,被仇恨和怯懦包围的不甘。 我们受够了,我们已经被世界所抛弃,难道我们还要被自己所抛弃吗。 我希望各位下城的居民都能够为了下城,做出自己的选择。是时候推翻这个腐朽的议会,重建一个属于我们的新城邦了。 在此,我郑重宣布,我将建立一个崭新的下城,并代表新下城城邦所有居民向昏聩腐朽的下城议会宣战。” 顾顺简短而又澎湃的宣战公告完毕。 底下蜂拥而至的民众顿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我早就受够了,下城万岁。” “下城万岁。” …… 第56章 罪恶终结,换了人间 “所有的市民,拿起武器,为了自己的自由和未来而战吧。” 顾顺的宣战公告通过广播传遍了下城的每一个角落。 越来越多的居民受到鼓动和感染,纷纷走出家门,向着下城的广场汇聚。 广场上,领到武器的居民成群结队,悍不畏死的冲向了下城的议会。 反正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何不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战。 为了不再被压迫,为了食物,为了自由,他们战胜了内心的恐惧,用自己的双手,发起了对霸权的挑战。 下城瞬间被高涨的喊杀声点燃,无数民众热血沸腾,向着下城议会的士兵悍然发起了冲锋。 乔红玉突然听到了顾顺熟悉的声音,她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眼泪像是溃堤的水坝,再也控制不住的哗哗往外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顾顺他死不了,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乔红玉泣不成声。 顾顺的强势回归,激励了所有下城民众,更让顾顺的手下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振奋。 乔红玉知道顾顺说的时机到了。 她立刻下达了全体反击的命令。 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手下们,纷纷如猛虎出笼般,抄起武器,跟着愤怒的民众一起冲向了下城议会。 下城议会的士兵们哪里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无数人拿着武器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枪声、咒骂声、喊杀声和冲锋的号角响成一片。 这不是他们这些士兵能抵抗得了的。 于是,顷刻间,无数下城士兵纷纷丢盔弃甲的往回逃命,他们还未抵抗,战意就迅速土崩瓦解。 大部分有良知的士兵更是选择倒戈,他们早就对下城议会的统治仇怨已深了。 即便有零星的反击,也被空中的无人机定点清除。 下城议会的飞机,还没来得及起飞,就被全部摧毁了在了机库里。 无数防空武器也被早就划定好目标的飞弹摧毁。 在顾顺正编军的全力推进之下,下城的民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下城议会的大厦四周。 顾顺并不需要这些民众战斗,他需要的是点燃他们的怒火,让他们与自己站在一起。 一个新的下城将会在民众的怒火与下城执政官的忏悔中,冉冉升起。 下城议会里。 这些执政官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听说顾顺正式对自己宣战,起初所有人都嗤笑的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可是有数万装备精良的士兵,就凭顾顺那点可怜的极道武装,不可能是下城议会军队的对手。 就算是有黑虎帮在,也不过是不自量力而已。为此他们有着绝对的自信。 虽然前线一封又一封溃败的战报接踵而至,可是他们认为这只是前期的劣势,只要重整旗鼓,议会的军队绝对能够平定叛乱。 “这些愚蠢的民众竟然加入了暴民,真是该死,等将这些极道铲除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关到死为止。” “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强大的军队,区区暴民,弹指可除。” 两个执政官信心满满的等待好消息道。 这时,此起彼伏的枪声距离议会大厦越来越近。 这些执政官渐渐开始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枪声越来越近了?” “可能是咱们的军队正在驱赶这些暴民吧。” “那我就放心了。” 一个军官着急忙慌的跑进来道:“各位长官,暴民快打过来了,先锋已经到达议会周边了。请各位执政官先前往地下室避难。”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的数万军队呢,我的精兵呢,立刻反击,反击!” 一名执政官难以置信的指挥道。 那名军官战战兢兢道:“军队大部分都叛变了,敌人火力太猛,剩下的军队也被打的溃不成军。” “飞机呢,立刻派飞机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执政官惊恐的勒令道。 “飞机都被击毁了,我们现在已经被困在了这座大厦里。” 听到这个噩耗,这些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执政官纷纷愣在了原地,更有甚者直接呆坐在了地上。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那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他是怎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弄来这些军队的。”另一个执政官绝望的质问道。 他浑身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对方的装备比我们先进的多。” “废物,一帮废物,还不赶紧出去帮我们争取时间,要是我们被暴民伤到了,给你一万个脑袋都不够我们砍得。” 军官立刻退了出去,刚来到议会大厦门口,一颗飞来的子弹就将他击倒在地。 最早来到议会大厦门口的士兵踩着他的尸体高声喊道:“跟我冲啊,杀掉这些狗官。”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枪声如雨。 下城议会的大门被愤怒的民众推倒,他们早就对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恨之入骨了。 恨不得将这里所有的东西全部砸碎,报仇雪恨。 执政官的议政厅里,听到议会门口已经被攻破的消息,这些执政官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他们没想到自己能败的这么快。 “要不我们找那小子求和吧,跟他谈判,将下城的一半划给他。”一个执政官还在企图做最后的转圜。 “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炸了那小子的别墅,才让我们引火烧身,跟着遭殃。你必须为此负责。”另一个人突然神经兮兮的指责道。 眼见自己败局已定,这些执政官大难临头各自飞,有人能够背锅抵罪,自然再好不过。 死他一个,幸福其他人。 那名执政官眼见自己成了众夫所指,背锅的罪魁祸首,反咬道:“你们就那么干净吗,之前瓜分下城还说特么人人有份,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大祸临头,这些执政官却还想着窝里斗,推诿扯皮。企图将一切罪责甩给别人,自己全身而退。 实乃愚蠢至极,输的一点也不冤。 大厦里面的枪声越来越近,终于,一名跑的最快的顾顺手下冲进了议会里,“都举起手来,双手抱头蹲下。” “我们是下城的执政官,我们要跟你们老大谈判。”一名执政官昂着脖子,趾高气昂的道。 很快,冲进来的民众一脚将他踹倒,“谈尼玛,给我去死吧。” 越来越多的民众和士兵涌进了以前他们望而生畏的议政厅里。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执政官被按倒在地,所有人都红了眼。 大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争先恐后上去连打带踹。 那些个肥胖臃肿的执政官就跟死猪一样被打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站在议会大厦广场前的建筑顶上,负责前线指挥的小鹏见到了令其终生难忘的一幕。 无数民众将议会大厦团团包围,所有人都拥挤着涌向议会大门。 曾经金碧辉煌的下城议会,在下城雾霭沉沉的雾气中,沦为了欢呼的海洋。 墙倒众人推,民愿难违。小鹏终于理解了顾顺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老大所说的新世界。 议会大厦楼顶,象征下城议会和执政官的旗帜被扯下丢掉,旗帜缓缓坠落,被底下愤怒的民众撕成碎片。 一面代表新下城的崭新旗帜被升起,也昭示着下城一个罪恶时代的终结。 一个属于顾顺,属于全体下城民众的新时代正式拉开了序幕。 下城换了人间。 第57章 金蝉脱壳 乔红玉终于见到了的顾顺,她有太多问题想要询问。 你是怎么从爆炸中幸存的,那些尸体究竟是谁的,这些装备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话到嘴边,千言万语终汇成了一句话,“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顾顺对于乔红玉能够忠诚履行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现在,是享受胜利成果的时候了。” 乔红玉满含热泪的点头,他实现了当初的承诺,为她,为她逝去的家人,报仇雪恨。 记忆里,那个少年眼神坚定的喊着:“我想重建下城的秩序,将那些尸位素餐,昏聩贪婪的下城执政官送到地狱去。” 他做到了,而且这么快。 记忆中的少年与眼前仿佛站在光辉中的身影渐渐重叠。他还是那个他,但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少年。 他是下城的城主,所有人的统帅。 从今往后,下城的未来,将会系于这个叫顾顺的少年身上。 想到这,乔红玉无比恭敬的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礼。 “参见城主!” 见到这一幕,其他手下也都跪在地上,大呼城主之名。 无数民众心悦诚服,无比激动的跪在地上,“城主万岁!下城万岁!” 此刻的顾顺,傲然站立在下城议会大厦的顶端,接受万人的加冕。 但他并没有志得意满,骄傲自负,而是喊道: “都给我站起来,下城从今天开始再无跪拜,所有人都是下城的主人。” 听到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随即底下便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做下城的主人。 不少人闻言更是泪湿眼眶,他们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如此开明和亲民的城主。 能够谦卑的喊出这句话的人,古未有之,未来或许也难再有了。 能让这样的人当城主,下城简直是三生有幸,万古难求。 所有的人,无不感激涕零,激情澎湃。 紧接着,便到了重头戏,对这些沦为俘虏的执政官展开公开审判。 只听一声令下,所有的执政官都被架着来到了议会的顶部。 很多民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曾经在下城兴风作浪的混蛋。 他们一个个肥头大耳,青肿的脸颊上泛着油光。 再看看底下那些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民众,何其讽刺,何其悲哀。 “都是他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我们都没参与啊。”刚被松开口,一个执政官就扯着嗓子战战兢兢的喊道。 “放了我们,我们愿意跟你谈判,半个下城都给你,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另一个执政官也哆哆嗦嗦的企图谈判道。 底下的民众一个个恨得牙痒痒,事到如今,他们却依然毫无悔意,不知道自己给下城带来了多大的罪孽。 对不少深受其害的民众来说,将他们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顾顺面色冷峻道:“你们没有以后了。” “把他们都押下去,三天以后,新下城城邦建立之日,就是他们的赎罪之时。” 听到顾顺的话,民众们无不欢呼雀跃,扬眉吐气,终于能让这些家伙罪有应得了。 眼见自己要被审判,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执政官吓得屁滚尿流,“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可是下城的天,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下城从没有什么天,你们这些恶事做尽的臭虫,好日子到头了。” 顾顺的话再次激起了无数民众的欢呼。 在这座被浓雾笼罩的城市里,前途与希望前所未有的炽热和光明。 这些执政官都被堵住了嘴,从上面带了下去,迎接他们的将是认罪伏诛。 他们的罪状将会被一项项罗列,并且公之于众,以告慰所有受害者。 随着下城议会的瓦解,下城彻底洗牌重建。 眼见事情告一段落,顾顺也准备开始处理善后,以及后天的建城事宜。 可是民众却迟迟不愿意离去,他们还想多看几眼自己的城主,去看看这个自己亲手建立和拥护的新城邦。 对于民众的热切期盼,顾顺自然尽力满足。 他一边吩咐手下打扫战场,一边接受着一批又一批民众朝拜般的仰慕和崇拜。 直到日落西山,民众才渐渐散去,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无数烟花点缀在薄雾重重的夜空,狂欢和游街彻夜不息。 民众们个个都精神亢奋,欢欣鼓舞,喜迎一个崭新的未来。 此时,在曾经那间蝰蛇的破旧仓库里,这些执政官都被顾顺关押在了这里。 负责看守他们的士兵中,有人便是以前生活在此的孤儿。 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们除了恐惧和噩梦以外,还有对顾顺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崇敬。 在他们眼里,顾顺就是当之无愧的神明,拯救他们,拯救世间的神。 如今,终于可以让这些恶事做尽的狗官好好尝尝他们当初的痛苦了。 看着那些满身肥肉的执政官躺在猪圈一样狭窄的房间里,浑身尽是惊吓造成的屎尿。 曾经的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哀嚎和惨叫,所有人只感觉说不出来的畅快和解气。 而在下城顾顺的办公室里,顾顺安排完对下城议会的翻修工程,才接见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乔红玉。 下城议会三天后将会成为新下城的城主府,在此举行新下城的建城仪式。 所以时间有限,必须紧锣密鼓的筹备。 当然,下城的重建计划他也没有落下。他为此特意制定了一份新的下城发展计划,届时也将一起公布。 相比之前的那份计划,这份计划更加详细和全面,统筹下城各方面的优势和条件,按照街区划分成不同的功能区。 如果下城按照计划完全落成,那么将会比以前繁华富庶无数倍。 看着顾顺忙碌的背影,乔红玉只感觉非常心疼。 “城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请尽管吩咐,你自己一个人不要太累了。”乔红玉也想帮顾顺多分担一些工作。 “我没事,只是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交给你去办,撬开那些人的嘴,让他们把这些年犯下的恶都交代出来。” 乔红玉站直身体,郑重其事道:“保证完成任务,城主。” “对了,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从那场爆炸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活下来的?”顾顺又问道。 乔红玉意外的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城主您的眼睛。” “他们那些低劣的手段我一早就识破了,只不过为了引蛇出洞,我将计就计而已。”顾顺冷笑一声说道。 原来,在装有定时炸弹的快递盒被带进别墅前,顾顺埋伏在四周保护奶奶的手下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接到手下的汇报,顾顺并没有声张,就是在乔红玉汇报上官桀死讯的那日,乔红玉走后,顾顺紧接着将小鹏叫了过来。 在顾顺和小鹏去别墅前准备的那一个小时里,顾顺让小鹏找了几具年纪和体型差不多的尸体,在他们去拜访奶奶的时候被一起偷偷运进了别墅。 之后一切如常,直到吃饭前,顾顺突然以带奶奶去度假为由,让她从别墅地下的紧急出口撤离。 为了安全,每幢别墅地下都建有秘密的撤离通道。让奶奶撤离之后,顾顺便将带来的尸体放在了发现残骸的餐桌旁,随后他们也从地下悄悄溜走。 再然后,就是下城爆炸,顾顺被认定被炸身亡。 从撤离通道出来后,顾顺乘坐早就接应的车辆,神不知鬼不觉的前往了城外,所有顾顺的正编军也早在之前便撤出了下城。 利用自己诈死,顾顺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同时让对方以为自己已死,己方败局已定,从而放松警惕,误判形势,提前出击。 而要想完美实现这个计划的关键,便是诈死必须要让所有人相信。包括乔红玉和顾顺其他不知情的手下,只有骗过自己人才能骗过别人。 当然,这一切只是表面上的步骤,暗地里更详细的计划,顾顺也就没有再赘述。 听完顾顺的解释,乔红玉只感觉脊背发凉,这是何等的胆略和智慧才能利用这招金蝉脱壳,骗过所有人,掌控全局。 成为顾顺的对手,果然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第58章 新下城 三天后 原本被破坏的下城议会修缮一新,议会前面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顾顺跟乔红玉、小鹏等一众手下登上了议会特别增建的观礼台,这里能距离广场底下的民众更近一些。 手下所有人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够站在这里,接受民众的拥戴和欢呼。 从一个孤儿、人人唾弃和胆寒的极道,变成威加四方的新下城长官,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正是在顾顺力挽狂澜,运筹帷幄的经营之下,才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顾顺值得所有人的仰慕和赞誉。 在观礼台四周的观众席上,下城的帮派头目、赏金猎人、中间人、公司老板、流民营地、贫民……不同职业,不同身份的人全都受到邀请。 无论他们过去什么身份,从今天开始,他们都是下城的一份子,都将为了下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九时整,下城新城邦的建城仪式正式开始。 顾顺在万众瞩目下站在广播前,面对着全下城民众以及整个世界,无比庄重和自豪的宣告新下城城邦的诞生。 顷刻间,下城沦为了欢呼的海洋,一声声礼炮震天动地。 漫卷的彩烟在下城雾气重重的天空中勾勒出了喜庆吉祥的颜色。 昏昏沉沉的下城从未如此热闹过。 腿脚不便,不能亲自出席的奶奶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自己孙子那伟岸的身躯,喜极而泣,无语凝噎。 面对顾顺取得的成就,她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了。顾顺已经成长到了她一辈子也仰望不到的高度。 从一个孤儿院的孤儿,到如今下城的城主。 这些东西将来镌刻在下城的历史上,后来人都未必敢相信。 新下城宣布建立后,很快便迎来了第二项流程,对下城前议会的那些执政官们展开审判。 一个个浑身肮脏,不成人样的执政官被押了上来。 他们的样子正如顾顺当时看到的那些孩子般,惊恐而又狼狈。 天道好还报应不爽,他们如今也终于尝到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审判官当众开始宣读每一个人罪状。 这些恶贯满盈的执政官罄竹难书,每人的罪状书竟然达到了几十页。 听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行,所有民众都恨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希望将他们立刻处决。 那些执政官狼狈而又绝望的哭嚎着,希望能网开一面,饶恕自己。 听着审判官高声念着他们的罪行,顾顺看了一眼旁边红了眼眶的乔红玉,轻声道: “从他们嘴里撬出这么多东西,辛苦你了。” “能够为城主工作,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按照当初的约定,我将会永远辅佐您,让下城的民众真正过上好日子,这也是父亲的夙愿。” 顾顺点了点头,他转过头,听着下城民众喊声震天的杀——杀——杀。 这些恶事做尽的执政官,终于等来了正义的审判。 “天理昭昭,民心所向,今日经全体下城民众的一致审判,判处你们极刑。” 顾顺接过审判官递来的厚厚一摞罪状,当着全体下城民众的面宣布道。 话毕,有的执政官面如死灰,直接昏厥过去,有的则高声呼喊,希望有人来拯救自己。 可惜,整个下城已经没有一个人为他们鸣不平。那些甘当狗腿子的奸佞也得到了应有的审判。 随着铡刀落下,这些不可一世的执政官身首分离,死状凄惨。 现场的氛围迎来了又一个高潮。 这些执政官的死,将会是下城前进的垫脚石,下城也将彻底摆脱腐朽,翻开崭新的一页。 紧接着一辆辆战车、一门门火炮、一辆辆坦克驶过议会广场。 天空之上,飞机、直升飞机、无人机整齐列队从众人头顶飞过。 下城的居民都看呆了。 亲眼目睹这么多武器和装备从眼前经过,他们无比自豪,有这些士兵和武器在,下城将无人敢于侵犯。 至于那些倒戈的议会士兵,则一个个眼神炽热的渴望加入这支军队。 跟这样的对手作战,输的并不冤枉。 乔红玉看着这些装备,好奇的问道:“城主,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顾顺搓了搓手指道:“这个世界,没有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如果有,那说明你给的还不够多。 这些武器和装备全部都是从一些流窜于各个城邦之间的军火贩子手里买来的,这些军火贩子背后肯定都是城邦暗中的力量,不然他们搞不来这种东西。 另外,我还派人投资了一些其他城邦的军火商,他们也会提供一些新装备。” 乔红玉震惊的点了点头,她作为黑虎帮的帮主,对于在各个城邦之间流动的军火贩子并不陌生。 他们跟吉普赛人一样,是很特殊而奇怪的一群人,没想到他们手里还有这种东西。 武器检阅结束之后,民众的欢呼声经久不息。激动、兴奋、骄傲和憧憬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下面便到了公布新下城城邦官员和宣布执政计划的时候了。 顾顺当众开始宣布城邦的官员和职务。 他曾经的下属全部都被委以重任,以前的六个事务部也因为城邦范围扩大,需要处理的事务更多,从而细分成了十二个不同的部门。 除了自己人以外,顾顺也特别注重用人的平衡和胜任能力,知人善用。 不少学者、佣兵、商人、中间人等等都被授予了职务,管理各自专业的事情。 对于这些任命,他们无不兴高采烈,发誓死心塌地的尽其所能,管理好下城的事务。 最后,城主毋庸置疑由顾顺自己担任,副城主则由乔红玉担任。 乔红玉对于顾顺的任命相当意外,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当一个城邦里的小职务就足够了,没想到却被顾顺直接授予了她副城主这个要职。 当然,顾顺选择她是有多方面考虑的,绝不是意气或是掺杂别的情感在里面。 第一,她担任过黑虎帮的帮主,能镇得住场子。 第二,比起小鹏来说,她更加成熟,阅历和谋略也尚可,不会冲动或意气用事。通过她极力约束手下,忠诚的履行顾顺的计划,就足以见得她的能力。 第三,她跟自己的时间也挺久了,在顾顺的刻意栽培下,她已经能够很好的代替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爱民的赤子之心,这一点是顾顺选择将副城主之位交给她的主要原因。 人员任命结束之后,顾顺发表了一份数十页的下城发展计划。 下城的重建紧锣密鼓的开始。 除了对于基础设施和民众生活息息相关的领域以外,顾顺还对下城最大的隐患,污染开展了治理。 下城的污染除了自己产生的极小部分以外,绝大部分来自于紧邻的上城。 从下城东边往东看去,高塔的另外一侧,无数烟囱昼夜不息的排放着各种雾气。 因为下城的整体海拔要比上城低的多,所以这些雾气自然而然随着空气的流动和风向,被刮到了下城。它们逐渐沉积在下城,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臭名昭著的雾都。 而想要从根源整治这些雾气,直接去找上城让他们关闭这些烟囱,显然并不现实。而搬离这片下城人世代生活的地方,更是不可能的办法。 为此,顾顺经过多次实地勘察,想到了一个比较阴损的办法。 第59章 雾都重见天日 下城的重建工作在建城仪式结束之后便迅速展开。 原本被下称议会士兵毁坏的街道,和大片大片的集装箱房子被全部拆除,取而代之的是规划建设的一幢幢整齐的楼房和配套设施。 下城的各个新部门也在同一天宣布成立,并开始工作。 曾经只手遮天的下城议会,彻底成为历史。 更加详细的工作分工不但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下城的行政体系也更加开明和完备。 大量的基建工程,不旦刺激了下城经济的发展,同时对建材的庞大需求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商人汇聚到了下城。 下城也以前所未有的开放与包容,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和异邦人。 这座曾经整日弥漫在雾气里的城市,向世人展现出了自己的活力。 当各个城邦的商人,再次来到当初那座充满了极道、犯罪和地痞流氓的城市时。 他们惊奇的发现,所有这些已经荡然无存。 井然有序的秩序,在大街上不时有巡逻的治安官从身旁经过,每个路口都有治安所,遇到任何问题都能第一时间为你处理,安全已经刻进了下城的骨子里。 所有在下城生活的人都被授予了下城居民的身份,并发放了个人证件。管理方便的同时也能杜绝黑户和打击犯罪。 所有拥有身份证件的居民都将受到下城法律的保护,并享受所有下城的福利。 而以前随处可见的赌博和皮肉生意也都被取缔,下城民众都有了更好地工作,再也没人愿意去干这个了。 流民和无家可归者都被收容,并且安排了住处和工作,以前的贫民窟变成了一个个热火朝天的工地。 中间人和赏金猎人也被规范的管理起来,下城出现了不少以下城城邦名义进行背书的中介办事机构,市民在里面可以任意发布委托或者接取任务。 不必再担心雇主拿钱跑路或者发布一些见不得人得违法乱纪的任务了。 而下城最宝贵的土地也被规划种植上了土豆,土豆彻底代替了小麦成为了下城最重要的粮食和经济作物。 大量农业机械的使用和规模化的种植,让下城在一年内,实现了粮食的自给。 除了基础设施和生产以外,顾顺还特别重视教育的发展,在下城兴建了大批学校,免费让下城的所有儿童接受教育,所有适龄儿童都有了上学的资格。 那些曾经依靠乞讨、偷窃或苦力挣扎求生的孩子获得了下城的补贴,不用工作就能衣食无忧。 同时,他们还都被安排入学接受教育,当他们走进宽敞明亮的教室的时候,不少孩子更咽到无法言语,这是他们以前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顾顺知道下城受到地理位置、闭关自锁政策以及民众观念等多种因素的制约,导致科技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 顾顺登临城主之位后,便派出了一大批优秀的学生前往各个发达的城邦留学学习。 同时以最大的诚意,邀请各个高科技企业和学者来下城落户建厂和讲学。 随着一大批优惠和奖励政策的出台,下城的发展日新月异。鼓励创新,崇尚科学逐渐成为下城居民的共识。 下城的市场上,逐渐出现了一些贩卖仿真芯片和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商人。 无数下城市民像当年围观食物券开奖一样围了上来。 这些新奇的高科技物品迅速成了紧俏货,风靡下城。 商人们也没有想到,下城拥抱新事物的转变会这么迅速,以前根本无法运进来的商品,现在随便可以在下城售卖。 与此同时,在下城城邦的支持下,大批科技工厂也在下城设立并投入生产,原本高昂的科技产品、仿真芯片和穿戴设备的价格也在城邦的补贴下成了白菜价。 暴利和狂热让下城迅速成为了商人和科技企业眼中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伴随着众多科技工厂的设立,仿真芯片和穿戴设备的推广与普及,越来越多的下城人知晓了这个叫元宇宙的第三代互联网。 半年后,随着下城元宇宙服务器和管理中心的落成,下城终于大踏步赶上了时代。 而在最棘手的污染整治方面,顾顺也没有落下。 上城排放的大量污染,废气、污水以及倾倒的垃圾,是下城污染的源头,下城已经忍耐太久了,如今是该好好管上一管了。 顾顺先是希望以下城城邦的名义通过外交手段与上城接触,协商解决污染排放的问题。 可惜所有的消息石沉大海,边检那边也蛮横高傲的不允许下城的外交使团通过。 既然协商不成,顾顺也不准备继续耗下去了。 顾顺直接在紧贴边检的下城这边建了几个大型的热力发电厂,利用反热岛效应原理,通过燃烧发电产生的大量热量,使其周边上空形成一个高气压风场,从而阻止烟雾通过地形形成的气压差流向下城。 当一个更大的热源形成之后,大量上升气流会在远离下城城区的热力发电厂附近形成低压区,这样,由下城方向吹来的风会抵消掉部分上城的雾气。 而空中的高压区又会打破海拔和地形所带来的压力差,阻断雾气向着下城扩散的气压槽。 顾顺还在四周的山上建了许多小型的风电机,通过精密计算的排布,解决了低地形对下城造成的气压差,利用风场能够阻挡大部分的烟雾,并将他们返还给上城。 而上城排放污水的这些管道就更加好处理,直接将所有排污管道堵住焊死,并对已经污染的地下水、土地以及垃圾进行封存。 以前靠着打捞污染废水里的碎金属,回收赚钱的拾荒者也全被迁出,下城再也不需要靠着拾取别人的垃圾度日了。 顾顺在上城与下城之间设立的三重屏障,热电厂、风电厂和风场效应,很快便取得了效果。 下城上空的雾气越来越淡,太阳也越来越强烈。 白驹过隙,日转月移。 下城新城邦迎来了成立一周年的日子。 一年里,下城可谓彻底脱胎换骨,迎来新生。 原本下城议会广场的四周,一幢幢摩天大厦拔地而起,从上面向下城四周俯瞰,笔直宽阔的街道,越来越多的汽车,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播放着广告的荧屏…… 很难想象,这里一年前是一番凋敝残破的模样。 见证下城发展的这些商人,也对下城的未来无限看好,他们从过去对下城的鄙夷,到今天甚至非常羡慕下城的居民。 下城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只因为下城有一位无比伟大的城主,顾顺。 在无数人的欢呼和掌声下,顾顺与乔红玉等一众下城官员出席了下城成立一周年的庆典。 “城主来了,城主来了。” “参见城主” “城主好” “城主万岁” 所有下城民众眼神炽热,由衷的欢呼着。 观礼台上,已经垂垂老矣的奶奶也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尽管大家都劝奶奶在家好好休息,可是奶奶无论如何都执意要来看看。 她终于亲眼目睹了自己孙子所取得的成就。 看着底下无数为他欢呼的人群,奶奶的眼泪夺眶而出,老泪纵横。 “好,好啊,我的顺顺,奶奶永远为你骄傲。” 顾顺站在城主府的观礼台上,挥手致意,随后开始发表自己执政一年的报告。 每每念完一项,广场上拥挤的人群就会传来经久不绝的欢呼声。 在最后,顾顺呼吁道: “下城的所有居民,以及所有为下城做出贡献的人,下城的发展源自你们,荣誉属于你们,成果为了你们。 希望未来,每一位民众都能一起努力,有一份心出一份力,有一份光发一份热。 告诉世界,下城再也不是那个贫穷低贱的雾都了。” 不令而信的天赋被动在不知不觉间传遍了下城的每一个角落,下城所有人都被顾顺的话鼓舞。 人心齐,泰山移,属于下城的未来也才刚刚开始。 随着顾顺的讲话完毕,下城最后一丝薄雾被风吹散,太阳光终于毫无阻碍的播撒在下城的每个角落。 望着那轮无比耀眼的太阳和湛蓝的天空,已经习惯了被雾气笼罩的下城民众,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放声大哭。 他们等待这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第60章 上城与下城的前世今生 顾顺迎着阳光站在城主府的观礼台上,民众们兴奋的呼喊声如海啸般,响彻在下城的上空,经久不绝。 无数人张开双臂想要将太阳拥入怀中,他们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沐浴在阳光下。 对下城所有人来说,从小到大,灰蒙阴暗的天空才是下城的主色调。 只听见有人高声喊道:“是城主给我们带来了太阳,他就是太阳神,是来拯救下城的神明。” 顷刻之间,无数附和声四起,赞誉和崇拜,将顾顺捧成了太阳神在世。 面对民众的崇拜,顾顺只能微笑的表示,科学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神,可是科学的背后却告诉我们,科技的尽头是神学。 紧接着,万众期待的检阅开始了。 跟一年前相比,这次检阅的规模更大,参与的人数更多,装备也比一年前更加先进。 在大力发展科学,崇尚科技的氛围下,一大批在各个城邦得不到重视和优待的研究者,陆续来到了下城。 顾顺当然来者不拒,给予他们尽可能优渥的条件,让他们安心搞研究。 在这些专家的帮助下,下城的装备进行了大规模的改进和升级,大大提升了作战效能。 同时,越来越多新式武器的诞生,也增强了下城军队的战斗力,在这次检阅上大放神威。 在接受检阅的部队里,有不少曾经放下武器倒戈的议会士兵。 去年他们还混在人群里,羡慕着那些走过广场的士兵。 如今他们也成为其中的一员,作为新城邦军队,接受着全体民众的注视和检阅。 作为这座冉冉新生得城邦的一部分,他们的心情无比自豪和骄傲。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英雄崛起的时代,他们发誓将用生命捍卫下城的荣耀,将自己的青春镌刻在下城滚滚向前的洪流里。 当经过观礼台前时,所有的士兵都无比崇敬的注视着站在上面的顾顺。那是他们的城主,是下城比神明还要伟大的人。 无数民众与有荣焉的看着士兵和装备,走过城主府前面的广场。 下城的强大有目共睹,顾顺通过此举,大大增强了下城民众的凝聚力和自豪感。 他们将彻底从身为下城人的自卑中走出,怀着毫无畏惧的赤子之心,奋勇向前。 看着这么多从未见过的武器装备从自己眼前驶过,一些受邀参加典礼的外邦使团人都看傻了。 他们纷纷感叹,原来还能这样玩儿。 于是这项活动马上被别的城邦抄去,迅速风靡大大小小的城邦。 同时这些使团也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下城崛起速度之快,蕴藏的潜力之强,毋庸置疑。 下城也借此彻底打破了以前封闭落后、贫穷粗鄙、污染病弱的偏见。 那个曾经在世界无比耀眼和著名的城邦麦塔城,如今再次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 庆祝仪式结束后,下城的居民身份申请量暴增,许多商人和各地的流民纷纷希望加入下城。 比起自己以前居住的城邦,商人们还是更喜欢这座充满活力和希望的新兴之城。 因为他们从城主顾顺身上,看到了无与伦比的未来。 那个曾经举世瞩目的城邦,马上就要回来了。 …… 下城面向全体民众开放的公共图书馆里,顾顺花了许久,终于读完了厚厚一本讲述下城历史的书。 在问鼎下城城主之后,顾顺并没有丝毫放松和懈怠。因为想要创造更加辉煌的人生,这份胜利也只是千里之行中的一步而已。 他把下一个目标对准了下城东边,边检相隔的上城。 而想要知己知彼,顾顺就必须要了解更多关于上城的内容,情报和消息是他制定一切策略和计划的基础。 于是顾顺除去处理下城事务和陪奶奶的时间以外,翻阅了大量有关上城和下城的书籍。 通过历史,顾顺得知,上城和下城曾经同属于一座城邦,麦塔城。 麦塔城盛产矿产,土地又非常肥沃,所以很早之前便是整个世界最强盛的城邦,没有之一。 麦塔城的名字便来自城外广阔的麦田和矿产开采后冶炼的高炉。 由于自古富庶,所以麦塔城逐渐成为了一座集农业、矿产冶炼、贸易于一身的繁荣城邦,城邦规模也不断扩大。 随着这个世界三次工业革命的发展,麦塔城更加发达,第一台蒸汽机,第一辆火车、第一台发电机,第一台计算机先后诞生于此。 这座城邦也吸引着无数渴望出人头地,追求更好生活的异邦人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 他们在城外建起了一座又一座房屋,麦塔城的规模也不断扩大,逐渐囊括了附近的山地和曾经的沃野。 随着人口越来越多,麦塔城积攒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麦塔城的部分人开始排斥外邦人,他们认为自己才是麦塔城真正的公民,麦塔城的繁华和荣誉只属于他们,所以应该驱逐这些卑鄙的外乡人。 另外一部分人则反对这一点,他们认为外邦人是再好不过的廉价劳动力。 无论哪一派,有一点是相通的。 他们高傲且自负,目空一切,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城邦,天城上邦。 不过先后引领三次工业革命,他们有这样高傲的资本。 逐渐的,大部分极端排斥外邦人的居民,和追求更好科研环境的企业与研究人员纷纷向高处迁移,并在那里建立了新的都市。 而留在这里的居民则继续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最早的上城和下城的雏形就此形成。 再后来,山地部分的麦塔城研究出了影响至今的仿真芯片,通过它就可以进入元宇宙世界,尽情沉醉于幻想和虚拟编织的世界当中。 这种由vr、ar、xr等技术为基础构建的虚拟世界起初广受欢迎,并且在整个麦塔城和世界之间快速流行。 可是一场噩梦却毁了一切。 一个名叫蜘蛛切的木马病毒迅速在元宇宙的世界中蔓延,尽管元宇宙的服务供应商想尽一切办法,却依旧对这个木马束手无策。 于是元宇宙世界出现了大崩坏,大量数据彻底丢失,无数以此为生的人瞬间破产。 再加上大量耕地被占用和城市扩张带来的污染,人们又沉醉于虚拟世界无暇顾及现实世界,粮食减产,几近绝收。 麦塔城在那次灾难中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上城和下城也针对元宇宙出现了巨大的分歧。下城认为上城搞出的这玩意儿,才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于是禁止元宇宙及其芯片在麦塔城使用。 由公司控制的上城自然不能坐视这种暴利被禁掉,于是他们以自己才是麦塔城正统为由,拒绝接受下城的禁令。两座城市至此彻底分道扬镳,麦塔城一分为二。 再后来,两座城市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 下城因为海拔比上城低,又紧邻上城,所以大量的污染,自然而然的流入了下城。 下城逐渐被雾气笼罩,土地污染,粮食减产,大量人口迁出。下城也因此日益破败和凋敝。 而上城则因为下城无限制的开采矿产,几乎挖空了上城所在的山地根基,导致上城地震不断。 上城不得不建起大量高塔,将塔基深埋地下,防止整座城市因为山体塌陷被埋入山中。 就这样,原本的一家人,彻底成了冤家和死对头。 两座城邦对待科技的理念也截然不同,上城在灾难后重建了元宇宙世界,并且继续发展科技,提高自身实力。 高傲的上城人为了杜绝外邦人迁移过来,侵占他们本就不多的土地,破坏上城的秩序,于是在城市四周设立了边检。 除了贸易的商人和外交官以外,上城禁止一切人进出。 下城则认为一切都是科技造成的恶果,麦塔城凭借矿产和种植就足够过得很好,不需要什么元宇宙和科技造物,于是拒绝一切新的科技产品在下城流行和使用,也跟着闭关自守。 原本的麦塔城正式分裂成了上城与下城,并延续至今。 上城和下城因为发展理念的差异,差距越来越大。 上城的繁华富庶和科技的发达,让上城成为了商人口中,昼夜通明的霓虹之城与不夜之都。 而下城则在矿产日益枯竭以及沉重不堪的污染中,成为人人鄙夷和嫌弃的罪恶之城和雾都。 两座城市的封闭和隔绝,让麦塔城这座曾经盛名已久的城邦,在世界上彻底沦为失落的代名词,籍籍无名。 不过如今,顾顺的崛起,却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他使下城的面貌焕然一新,那个消失已久的名字再次在大陆出现。 顾顺大致了解了两座城邦的前世今生,开始了自己一统麦塔城的计划。 (下城篇完) 第61章 欢迎来到灵境世界 深夜,顾顺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 从整面的落地窗向外望去,附近很多建筑工地依旧灯火通明,充满干劲的下城市民们三班倒,昼夜不息,只为了将自己的家园早些建好。 所有人都激情十足,对未来满怀希望。 顾顺回过神来,看着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个信封。 拆开被密封的信封,顾顺从里面倒出了一枚精巧别致,充满科技感的芯片。 这便是当初从上官桀手上收缴来的芯片。 【拟真处理芯片,可供进行虚拟网络世界穿梭的接入终端。该拟真芯片由于内部组件受损,部分功能受损严重,虚拟世界接入质量大幅降低,同时将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极大负担,鉴定为垃圾。】 顾顺许久未使用过的拾荒者天赋再次发动,将这枚拟真芯片判定成了垃圾。 仿真芯片跟传统芯片,虽然都有芯片二字,但是实质却大相径庭。 芯片又叫集成电路,是一种将电路小型化的方式,依靠集成在单晶硅上面的无数晶体管,通过开和关两种状态,来实现无数设定信号的指令和数据的处理。 芯片的制作主要依靠光刻机才能完成,并且芯片几乎可以运用一切的电子设备上,从而提供强大的计算支撑。 而仿真处理芯片,主要是用于虚拟现实设备当中,其作用是增强现实和虚拟仿真,将设备提供的电磁信号转录成可被人体直接处理的波信号。仿真芯片的精度越高,虚拟现实的仿真程度也就越强。 缺乏相关仿真芯片的话,所有的元宇宙设备提供的只能叫作动画特效,而无法真正称之为元宇宙世界。 仿真芯片更像是无数集成在半导体载体上的多核电脑组,通过一定的矩阵连接方式,实现无数纳米级电脑在同一时刻按照各自程序的处理与计算,运算效率比起芯片简直不在一个次元。 第一枚仿真芯片出现在两百多年前的上城,被誉为当时世界顶尖科学的集大成者。 自从新下城建立以后,从其他城邦运来的仿真芯片早已走入下城寻常民众的家中。 所以,顾顺对于仿真芯片并不陌生,但是与其他城邦不同的是,上城的这枚芯片并不是仿真芯片,而是更加先进的拟真芯片。 与仿真芯片相比,拟真芯片无论是做工还是上面集成的纳米级电脑精度和数量,都不是一个时代能够相比的东西。 顾顺也能从侧面隐隐了解到目前下城与上城科技之间的差距。 拟真芯片只需要安装在耳后的转录卡槽中,便可以直接与神经元连接,无需使用任何穿戴设备,便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元宇宙世界。 并且拟真芯片的元宇宙世界,跟世界现在通行的元宇宙网络并不连接,更像是一个自成一隅的局域网。 因此顾顺想要通过普通的仿真芯片,是根本无法进入上城的元宇宙世界里的。 再加上,自从上城与下城分道扬镳之后,下城与上城处于完全断绝状态。 下城对上城近百年来的发展,了解可谓知之甚少。 而通过对进入上城的商人的询问,顾顺也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些商人进入上城后都会被带到专门交易的市场,不允许四处走动,因此他们对上城的详细状况也仅限于那些赛博朋克风的建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自己必须去上城闯一闯了。 顾顺想到这,准备亲自戴上芯片,去上城的元宇宙空间,会一会上官桀口里的那个马先生。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顾顺先是叫来了乔红玉、小鹏等一众手下,将下城下一步的任务交代给他们。 工作全部吩咐完毕之后,顾顺才将自己准备利用上官桀的拟真芯片,进入上城元宇宙的打算告诉了众人。 这自然招致了所有人的反对。 小鹏自告奋勇道:“城主,还是让我去吧,您是下城的天,下城不能离开您。” 乔红玉也满脸担忧道:“不如让我代劳吧,万一出了危险,我也能够应付。” 顾顺摇了摇头道:“我意已决,而且只是进入元宇宙的世界罢了,如果连这点小事也应付不了,我就不是你们的城主了。” 众人尽管担忧,但还是决定听从顾顺的意见。 在众人的目视下,顾顺将芯片放到上官桀曾经使用过得转录卡槽里面,并把它戴在了耳朵后面。 随着一股麻麻的冰凉感顺着耳朵传遍全身。 “检测到用户登入,用户:上官桀,男56岁,地址:未注明,身份:未注明,请尽快前往镜世界服务中心完善公民个人信息,否则将会影响到您部分功能和程序的使用。” 一道非常甜美的ai合成声音出现在了顾顺的意识里。 【模拟人生系统检测到您接入的虚拟空间中含有洗脑的暗示程序,已自动为您屏蔽——探知天赋被动】 顾顺一愣,探知天赋竟然还能这么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他对即将登入的元宇宙世界更加谨慎起来,如果不是探知天赋,他说不定上来就中套了。 还好没让自己那帮手下来,不然他们还没开始就阴沟翻船了。 “欢迎登入上城灵境世界,您现在的坐标为(域世界01-镜世界233-灵世界4528975),您可以点击任意坐标进行传送,灵境管理服务公司将竭诚为您服务,祝您生活和工作愉快。” 声音结束后,顾顺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四处空白的封闭房间内,用手轻轻触碰墙壁,能够摸到非常坚实的触感。 这竟然是一个由数据和虚拟现实构成的虚拟房间。 虽说是虚拟的,不过即便是顾顺,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房间无论从视觉还是触觉来说,都与真实的房间别无二致。 而下城那些目前世界上最发达的元宇宙设备与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两者的差距有点像你在玩网页版的像素方块游戏,然后突然登入了单机3a大作一样。 由于是虚拟现实世界,所以操作并不复杂,顾顺很快便习惯了手脚移动,并且穿戴好了自己仅有的一套巫师服皮肤,准备去其他世界看看。 根据顾顺的理解,这个可以调节的世界坐标,应该就是在这个世界传送和换地图的工具。 域世界指的是平台,类似一个游戏大厅,镜世界则像一个个不同世界服务器的集成,灵世界则是私人的小世界。 如果猜的不错,只要拨转任何一个坐标,都会改变当前的位置。 顾顺试着转了一下镜世界的坐标。 “已为您传送到6488号休闲区。” 顷刻间,他便从那个空无一物的房间,突然降临到了街道上。 顾顺朝四周望去,只见各种风格迥异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排列在街道两侧,精灵树屋、哥特古堡、浮空要塞、亭台楼阁、金字塔…… 街上的行人更是一个比一个怪异。 有浑身喷火的火焰人,有飞在空中的应急食品,有会打响指的紫薯,有骑着蜘蛛的侠客,还有由汽车变成的机器人…… 这里面所有看似怪异的人,全部都是上城的居民。与他们相比,顾顺这个裹在巫师服里的形象明显正常的多。 眼下,顾顺准备一边收集这个虚拟世界的情报,一边尽快找到自己的目标,上官桀在上城的线人,马先生。 第62章 通行证 顾顺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得走着,一边翻看起眼前的个人操纵界面。 上官桀当时只是说进入元宇宙就能联系到那个马先生,并没有交代更多与此有关的细节。 而顾顺进入元宇宙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庞大。 无数个风格迥异,功能不同的虚拟世界犹如密密麻麻的蚁穴,通过世界坐标连接成了一体。 因此,想要在这么多小的虚拟世界当中找到一个接头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这既然是一个虚拟交互世界,那么必然存在消息或者通讯之类的功能,那里面肯定会有联系到这个姓马的办法。 果然不出所料,他很快便从界面的右上角发现了无数未处理的红色感叹号。 只需用眼睛选中,意识一念,这些空色感叹号就被直接打开了。 一封封未读消息和未接通讯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些消息和通讯,除了少数几封来自灵境世界管理服务公司的节日邮件,大部分都是一个叫马祖德的认证id发过来的。 这个马祖德应该就是让上官桀胆颤心惊的上城线人了。 最早一条消息和通讯记录的时间来自于一年零三个月前,这个时间正好是上官桀被顾顺逮住的日子。 而最近的一条消息则来自于一个月前。 顾顺读着消息里那些口吐芬芳的问候语不免嗤笑一声。 没想到在下城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上官桀,在上城也只不过是一个走私商人的狗而已。 上官桀嗝屁这么久,还被顾顺拿出来鞭尸,也只能是咎由自取。 一个下城人甘愿充当上城人的走狗,这样的人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顾顺准备直接联系这个叫马祖德的走私商,从他这里搞到去上城的渠道。 视频通讯播过去之后,等了许久,对面并没有接通。 见通讯无人回应,顾顺也不着急,他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找到了一家酒吧,直接走了进去。 想要打听消息,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在合适不过。而且有的人喝醉了,还能说出点惊天情报,只是不知道在虚拟世界,喝酒会不会醉。 酒吧门口,两个兔女郎摇着耳朵,用嗲到极致的声音喊着:“客人,来玩啊。” 进了酒馆,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敞亮宽阔的多,正在喝酒的客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只见一个骷髅架子正在跟一只史莱姆猜着拳,一个蓝胖子正在往嘴里狂灌伏特加,更有一个看起来马上就要醉倒的机器人,直接变成了一个盒子,落在地上呼呼大睡。 这简直就像一个大型cosy现场,没想到灵境世界里的上城人,xp一个比一个奇怪。 顾顺来到吧台前,酒保一边擦拭着一只金色的圣杯,一边道:“欢迎光临牛啤酒吧,看看要喝点什么。” 只见酒保虚空一滑,一份酒单便出现在了顾顺眼前。 酒单上各种酒品和套餐明码标价在上面。 “我们推荐这款史蒂夫套餐,是单枪匹马成功攻略恶魔岛世界的史蒂夫,所配置的酒品,用的醇正的朗姆酒作为主材,辅加拉菲葡萄酒、蓝莓果酒、薄荷、柠檬、冰丝草……” 听着酒保滔滔不绝的介绍,顾顺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摇了摇头,“你们这有白开水吗,麻烦帮我往里面加块冰。” 酒保微微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的重复道:“先生,您刚刚说您要的是白开水吗?” “对,别忘了加块冰,这个不在酒单上,应该不要钱吧。”顾顺社交牛逼的道。 顾顺身上又没有钱,酒单上的东西他一样也买不起,不过既然来了一趟,他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便问酒保有没有零元购的好事。 酒保也懵了,头一次见把吃霸王餐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不过他点了酒单上没有的东西,算不算霸王餐,酒保也拿不准了。 见酒保犹豫,顾顺又道:“这么大的酒吧,不会连杯白开水都没有吧,要不我去别家看看,就说这家酒吧啥也没有。” 酒保忍着想把顾顺一拳打死的冲动,将一杯水递给他道:“先生,你的水。” “好的,别忘了加冰。” 很快一杯冰水便被端了上来,顾顺坐在吧台上一边喝着,一边听着酒吧里其他的顾客酒后耍酒疯的吆喝着。 酒保则攥紧了刚刚擦得那只金色圣杯,如刷马桶般狠狠用力擦了起来。 “这特么不是道德绑架吗” 他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由于力道太大,砰的一声,手里的杯子直接被崩裂了。 酒保顷刻间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这个月又要白干了。 酒吧里吵吵嚷嚷。 “你说的那个妞真好看,那身材,那气质,啧啧。” “我感觉我要爱上一个npc了。” “听说有人在矿星挖掘到了一大笔元币,他这下子可发财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在一大堆嘈杂的叫嚷声中,捕捉到了一条自己感兴趣的消息。 “m公司最近组织的资格挑战你们听说了没有,如果能够通过选拔,就能前往灵境创世者的起源空间。 谁要是能够找到他藏在那个世界里的一段源初代码,就能获得整个灵境世界的所有权,成为上城当之无愧的统治者。” 那个说话的狮子头打了个酒嗝,接着道,“我已经报名了,如果让我找到那个代码,成为灵境世界的主人,我就打造一个巨大的轮回乐园,让大家随便玩儿。” “得了吧,要找到的那个人也是我,你快把酒喝完,咱们刷副本打金去,正好我要换个更加酷炫的新皮肤。”他旁边的泡泡人道。 顾顺喝了一口冰水,收回目光,细细思忖起来。 m公司,资格挑战,起源世界,源代码,统治者。将这些词汇拼凑起来,顾顺竟然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上城这个被称作灵境世界的元宇宙,即将度过为期一百年的专利保护期,迎来新的主人,而这个主人将会是第一个找到源初代码的那个幸运儿。 正在顾顺准备再去听听还有什么别的消息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通讯接入申请,申请人赫然是马祖德。 视频通讯接通,顾顺眼前的透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正在抽雪茄的,男人的脸。 见惯了这么多牛鬼蛇神,第一次见到人形的形象,顾顺还真有点不适应。 只听马祖德不耐烦道:“你还有脸来找我,这一年多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特么已经死了呢。下城的事情解决完了没有,我要的货呢,你最好马上给我去准备,现在上城很多东西可是很缺货。” 顾顺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不知道马先生要的是哪种货?” “你特么听不明白吗,全部,赶紧给我从下城弄点贱民肚子里的东西过来,要快。”马祖德大声呵斥道。 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这个马祖德或许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顾顺杀意内敛,语气诚恳道:“马先生,我之所以这么久没联系你,是专门为了给你准备一份礼物,我最近好不容易才把它弄到了手,想亲自给您看看。” “你最好能够弥补我的损失,正好我有件货两天后从下城这边过边检,你就陪同一起给我押过来吧。”说完,马祖德甩给顾顺一张上城的通行证,便挂断了通讯。 顾顺凝望着这张绿色的通行证,仿佛恶魔出笼般坏笑一声,该干事了。 马祖德不知道,他把什么人放进来了上城。 第63章 生日庆典与聚会 【人生节点已更新】 【2岁,你种植的土豆获得了丰收,你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了】 【3岁,你培育的蘑菇为你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你搬到了自己设计的新家,生活条件大幅改善】 【4岁,你的土豆和蘑菇生意在下城声名鹊起,为下城带来了一场食物变革】 【5岁,你制作的食物券风靡下城,你为了保护自己的生意,开始着手组建自己的势力】 【6岁,你吞并豪猪帮,开始了快速的扩张】 【7岁,你一统黑虎帮,成为极道之主】 【8岁,你正式建立新下城城邦,下城翻开崭新一页】 【9岁,在你的规划下,下城发展日新月异。你第一次接触到了上城的灵境世界,觉得不过如此】 获得成就:【当代神农、土豆大亨、种田者、少年王者、美食专家、以德服人、你家没了、元宇宙玩家】 【你超过了同年龄段99%的模拟者】 【恭喜你成功逆转人生全部节点,已超脱模拟预测结果,可选择继续模拟或者结算退出模拟】 【恭喜获得逆转人生奖励:3张功能卡,变装达人、游戏大佬、轮回人生经验卡*1】 【变装达人:使用后,可以凭借身边任意物品进行变装,隐藏身份,不限男女。一次性消耗道具,使用有效期截至本次模拟人生结束】 【游戏大佬:使用后,将获得从古至今全部游戏领域大神的经验和智慧,成为名副其实的游戏大佬。一次性消耗道具,使用有效期截至本次模拟人生结束】 【轮回人生经验卡:使用后,可以选择嫁接之前任意一次模拟人生的经验和智慧。一次性消耗道具,有效期截至本次模拟人生结束】 【其余奖励将会在最终结算中发放】 顾顺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更新了人生节点,不过那段时间下城刚刚建立,需要处理的事务千头万绪,他便一直没有时间去细细查看。 不知不觉他已经九岁了,比起模拟预测只能活到八岁的自己,可谓真正实现了逆天改命。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目前下城的发展刚刚起步,对上城的征服计划也才拉开序幕。 顾顺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整合上城和下城,重建昔日繁荣昌盛的麦塔城。 看着自己这次获得的三张功能卡,虽然感觉没有上一世里面获得的先知卡有用,但是先知卡只有一分钟的时效,这三张卡却可以一直持续到这一世模拟人生结束。 不得不说,有了这个就相当于给自己套了三个buff,果然很豪横。 从马祖德手里获得前往上城通行证的次日,顾顺九岁的生日庆典正式举行。 庆典格外盛大隆重,整个下城灯火通明,人们纷纷载歌载舞,欢庆城主的生日。 装饰精美的花车游街而行,绚烂的烟火绽放在晴朗的蓝天之上,下城到处都是吟唱和祝福的欢声笑语。 不少居民自发为他们的城主准备了生日礼物,并且亲自送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外,一件又一件礼物竟然堆满了宽阔的广场。 依然还有不少络绎不绝赶来的市民,只为了能献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 遍布广场的礼物里,随处可见土豆、手织衣物、小玩具、甚至是彩绘的石头,这些礼物尽管普通,却饱含了下城民众对顾顺最大的敬意。 顾顺对于民众送的这些礼物,不分优劣的表示了谢意。并且还亲自写了一封信,印刷之后发给每位前来送礼的民众。 读着城主情真意切的回信,不少民众潸然泪下。他们没想到,城主竟然能在乎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感受。 对于收到的礼物,除去信件以外,其他的礼物都被顾顺派人,以下城居民的名义,转送去了福利院和养老院,希望能够跟孩子和老人们一起分享这份惊喜。 此举更是让很多市民深受触动。城主的仁慈博爱值得所有人的敬佩和歌颂。 所有人都对顾顺心悦诚服,发誓将永远效忠和支持城主的一切行动。 入夜,一场万众期待已久的宴会在城主府举行。 下城有名有姓的人,几乎都被受邀参加了顾顺的生日晚宴。 曾经一盘散沙的下城,彻底被整合成了铁板一块,各个部门紧密团结,散发着勃勃生机。 顾顺还专门邀请了不少下城的科学家以及商人参加宴会,并公开表彰,他们为下城做出的贡献。 能够被一座城邦的城主亲自接见,还受到褒扬,不少人都倍感荣幸,发誓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下城发展。 顾顺的开明和远见让他的名声,随着往来四方的商人渐渐传遍了大陆。 下城这座曾经饱受偏见的雾都,已经成了很多不远万里赶来的外邦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希望之城。 得民心者可立,得科技者可昌。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因为科技而衰落,却有很多国家因为科技落后而饱受蹂躏,黯然退场。 顾顺此举一方面是为了巩固在下城的威信。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激励科学家和商人的方式,吸引越来越多的科技公司与人才向着下城汇聚。 下城与上城在科技方面的差距显而易见,顾顺希望通过不断激励技术的发展,尽可能减小两者科技的代差。 “干杯!” “干杯!” “城主生日快乐。” 所有人共同举杯,庆祝顾顺的生日。 没人将其当成一个少年,因为正是他才有了下城的今天。 顾顺既是下城的缔造者,更是不少人眼中比肩神明的存在。 顾顺举杯,回敬大家。随即将杯里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根据下城新颁布的律法,未成年不得饮酒,他作为城主,自然得带头遵守,下城的律法没有豁免的特权者。 其实算起来,今天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日,这个生日是垃圾掩埋员捡到自己的时间,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公开应酬的晚宴结束后,顾顺回了爆炸之后,被重新扩建修缮的别墅。 奶奶相比上次见面,越发苍老,满头银发已经白到了发梢。 原本好不容易有点肉的脸,也因为牙齿脱落和老年常见的消瘦,又凹陷了下去。 顾顺从大陆上重金请来了最有名的医养团队,时刻守在奶奶身边,帮助其调理身体,做好医疗保障。 他的孝心有目共睹。没有奶奶,就没有他今天的人生。 又是一场家庭聚会召开,看着自己的孙子又长大了一岁,其他孩子也都陆续成年,并在下城担当要职,奶奶十分欣慰的拉着大家的手,闲话家常。 顾顺虽然贵为城主,但在奶奶面前,他还是那个宝贝孙子。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参加家庭私人聚会的人里面多了一位,乔红玉。 奶奶看着乔红玉,十分满意的喜笑颜开,自己这个孙子媳妇虽然年纪大点,但是看着顺眼,将来能生。 其实,顾顺带乔红玉来,只是单纯为了交代任务,并没什么别的想法。 私人聚会上,一个奶油蛋糕被端了上来,顾顺作为寿星再次分了蛋糕。 领到蛋糕的手下们感慨万千的回忆着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吃到蛋糕的那个夜晚。 正是那天,顾顺拿出了日后影响深远的第一张食物券,开启了在下城的称霸之路。 他们当时也只不过是籍籍无名的孤儿,现在却也是为政一方的管事了。 顾顺不但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让他们的人生彻底改变。 所有人举着蛋糕,异口同声的喊道:“城主(老大)生日快乐。” 奶奶也搂着顾顺,泪眼婆娑的喃喃道:“顺顺,生日快乐。” …… 聚会结束后,顾顺让所有人在客厅等着,自己则扶奶奶先去休息。 半个小时之后,顾顺去而复返,当众宣布道: “明天,我会通过上城走私的渠道,进入上城打探情报,你们只需要按照计划照常工作即可。 另外,乔副城主,我不在这些日子里由你暂代城主。 小鹏,你全权负责加强备战和军工生产,做好随时与上城开战的准备。时间紧任务重,要辛苦你们一段时间了。 有任何问题可以通过这部暗线电话联系,我不知道这里的信号能否通入上城,如果打不通,我会尽可能依靠商队来传递消息。” 尽管所有人都非常担心,但他们已经见证了太多顾顺创造的奇迹。 对他们而言,只需要无条件支持城主,等待他创造新的奇迹就好。 第64章 上城边检 昼夜轮转,翌日清晨,下城的天刚刚被朝阳擦亮。 使用变装达人功能卡,乔装打扮成一个混迹于下城得小混混形象的顾顺,早早等在了碰头的地点。 通过远处的水洼,他瞅了一眼自己的打扮,顶着一个冲天的飞机头,系着一条红色的领巾,身上挂在各处的金属配件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不得不感叹,变装达人这种功能卡的强大。变装完成的他看起来跟前世某游戏里面的艾克竟然出奇的相似。 即便是对顾顺相当熟悉的人,都很难将眼前这个小混混与下城时望所归的城主联系起来。 顾顺准备利用这个伪装潜入上城,打探情报的同时,在上城搞一番大事。 上城与世隔绝了一百多年,谁也不知道它的科技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如果贸然发动对上城的战争,无异于自寻死路。 眼下,下城的发展才刚刚开始。与底蕴深厚,科技发达的上城相差多远,这是顾顺现在亟需要弄明白的问题。 毕竟上城可以算是麦塔城科技的继承者,从顾顺之前进入的那个灵境世界就可见一斑。 它在军事上又有多强,有没有类似蘑菇蛋那样的武器,目前使用的主战武器和装备又是什么,上城的行政架构是什么,上城的人口和可用兵源有多少…… 无数问题都需要搞明白。 因此,顾顺决定单枪匹马,去上城一探究竟。 顾顺按照马祖德交代的时间和地点,在下城一个桥洞处等着另一名一起前往上城的接头人。 根据马祖德的要求,这次是帮他走私一条科莫多龙进上城,顺便把“上官桀”口里的宝贝一起交给他。 五分钟之后,一辆吉普车开到了桥洞前,司机按了两下喇叭。 早就发现他的顾顺假装刚刚睡醒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上前,隔着车玻璃道:“你是马先生安排的那个接头人吗?” 车里面的人脾气焦躁道:“上官桀呢,你又是谁?” “我是上官桀的手下,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让我代劳,这是信物。”说着顾顺取出了那枚拟真芯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车里面的接头人瞅了一眼,确认这是上官桀的拟真芯片,便打开车门,让顾顺上了车。 顾顺抱着一个手提箱上了车。 接头人随即发动起车辆,一边开车一边啐道: “上官桀这个派头挺大啊,马先生的活他都敢支给手下,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用,早就一脚踹开了。 消失了这么久,一点音信没有,我看上官桀他是不想活了。” “唉,还不是下城现在不好混了嘛,下城变天了,新上任的那个城主挺厉害的,我们现在也很难办啊。”顾顺信口胡侃,顺便自夸了一番道。 接头人开着车,一脸不屑道:“切,下城早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了,竟然让一个黄毛小子骑在自己头上,下城连一个男人都没有了吗。 我上我也行,要是让那小子站了我面前,我一个打他十个。” 顾顺咧嘴笑笑,并没有回话,而是扭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一根根伫立的火电厂烟囱正冒着滚滚浓烟。 再往东走,就离开下城地界,进入下城和上城之间的隔离地带,由上城控制的边检了。 接头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刚驶过的地方,无数提前埋伏好的下城士兵从隐蔽点走了出来。 他们是乔红玉专门派来保护顾顺安全的人。 一旦顾顺遇到危险,他们便会立刻动手,全力保护城主的安全。 目送着那辆吉普车进入了上城控制的边检区,乔红玉放下望远镜,手不自觉的攥了攥,忐忑和不安几乎写在了脸上。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顾顺看作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了。 在她心目中,大概也只有顾顺才有资格成为这下城乃至整个麦塔城的城主吧。 回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顾顺的时候,他也是单枪匹马的来到了黑虎帮为其准备的局中,并最终将她的计划搅得天翻地覆。 乔红玉现在只能默默祈祷,顾顺能够平安归来,下城不能没有他。 另一边,顾顺看着车辆驶入了上城控制的边检区,两侧的电磁减速桩,自动将悬浮吉普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您已进入上城安全边防检查区,请减速排队,有序进入检查区进行安全检查。” 刚一进入检查区,顾顺便听到了高音喇叭的广播。 接头人将车辆停在了一个检查车位,同时从前控台的夹层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报关单道: “小子,把你老大的通行证拿出来。你没有拟真芯片的身份认证,按理说是无法通过边检,不过为了不耽误马先生的进度,这次你就用上官桀的芯片来报关。 这个上官桀真会给人找麻烦,我呸。” 嘴上说着,接头人接过顾顺递过来的拟真芯片,问了顾顺的名字,捣鼓了一阵,才还给他。 此时,这个芯片上的身份信息已经被设置成了顾顺的新身份,顺子。 设置好后不久,停在检查车位上的吉普车四周驶来了四个边检机器人。 四束湛蓝的微光从四个角落同时射来,从下到上,一层层扫描着车内的环境。 车辆的后备箱里,装科莫多幼崽的箱子猛地抖动了一下。 顷刻间,这些蓝色的扫描光线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边检机器人自动语音报警道:“检测到有禁止带入上城的违禁物品,正在联系边检人员,请停在车内等待,重复一遍,请停在车内等待。 由于您的车内可能存在隐患,所以将转由人工进行检查。” 顾顺装出一副很慌张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子,别担心,这是正常程序,现在哪个通过上城边检的车不带点违禁品,只有这些东西才有油水可捞呢。你会开车吗,我坐副驾驶跟他们交涉。” 顾顺便跟接头人调换了位置。 虽然顾顺并没有开过车,但是这种有手就行的东西,他看一遍也就大概会开了。 很快,一个穿着边检制服的上城人来到车边,异常熟练的靠在副驾驶的车门上道: “哟,又带东西了,这次是什么,正经吗? 怎么还有一只下城的老鼠,真特么晦气。” 接头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想给他点上,谁知这个边检员工并不领情,“老子现在看到烟就头疼,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搞的,上城全特么是雾霾。” 接头人只好悻悻的收起烟,满脸赔笑道:“还是老样子,我们走一单也不容易。” “不行,得加钱,最近上城人都希望挑战那个起源世界的资格,一个个跟疯了似的,随便一件装备都被炒成了天价,我们也不容易,连装备都买不起了。” “好吧,这是报关单,麻烦你通过一下。” 接头人将装有元币的电子卡夹在报关单里,沿着车窗递了出去。 边检员工接过报关单看都没看,便直接盖上了通关的戳,还回来时,那张装有元币的电子卡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本红色的扫描光线变成了绿色,“您的安全检查已通过,欢迎来到上城。” “谢了啊。”接头人十分客气的微微颔首。 边检员工摆了摆手道:“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下一单。” ‘才短短几分钟,又完成了一单,真是美滋滋。’边检人员哼着歌得意的想到。 接头人关上副驾驶的车窗,随即向顾顺喊道: “开车,前面还有一道检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东西,那些老古董机器根本识别不出来。” 顾顺缓缓将车辆起步,很快便通过了接头人口中那道边检。 正当接头人觉得一切都顺利结束的时候,边检机器突然一道红光对准了顾顺带上车的箱子,整个边检顿时警报大作。 接头人和顾顺同时一惊… 第65章 潜入上城 顾顺见势不妙,立刻猛踩油门,吉普车直接加速冲了出去。 边检的电磁减速桩还没来得及启动,就被顾顺甩在了身后。 坐在副驾驶的接头人听着身后边检大作的警报声,人都懵了。 “你,你究竟带的什么东西,竟然会触发这些老古董的安检警报。”疑惑间,他赶忙打开了那个手提箱,只见里面摆着的赫然都是高爆炸弹。 “你小子疯了,带这些东西来上城,这不是找死吗。停车,赶紧停车。” 顾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迅速切换到了手动地面行驶的常规模式。 飞车模式有限速设置,还容易被电磁减速桩给拦截,所以他果断切换了模式,狂踩油门,冲出了边检的阻拦。 之所以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通过边检,顾顺主要有三重打算。 第一,上城对武器的管制更加严格,想要突破边检,将箱子里的东西带给马祖德,就必须找个替罪羊。既然答应带给他一个大宝贝,那这宝贝必须够大才行。 第二,如果想要详细调查上城的情况,就必须甩开这个接头人,化被动为主动。而利用上城的边检甩掉这个接头人的监视和控制,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第三,他想借此看一下上城的军事力量有多强,也好初步摸一下上城的实力。 因此,顾顺并没有停车,反而继续加速,只要成功离开边检的范围,混入上城的人群中,他就安全了。 车辆后面,边检迅速升空了数架警戒无人机,高响着警报开始对顾顺的车进行追击堵截。 “请立即停车接受检查,否则将会视为对上城的非法入侵,我们将会予以摧毁。” 后面追击的机器人用高音喇叭警告道。 坐在车里的接头人只感觉风驰电掣般,被一股强烈的推背感完全压在了座椅上,天旋地转。 顾顺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打着方向盘见缝插针的躲避着前面的车辆和各种障碍物。 每次看到马上差一点就要撞上前面的车,车毁人亡的时候,顾顺总能及时闪躲过去。 这简直比看动作片还要刺激。 接头人感觉自己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停,快停车,我不行了。”他颤抖着手,捂着嘴道。 顾顺一边飙着车,一边故意道:“不行啊,现在咱们正在逃命,后面全是追兵,这要是停车,马先生的货肯定会被扣去,到时候肯定就玩儿完了,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谁特么跟你是蚂蚱,你——你——”接头人满是愤恨的指着眼前这小子,你了半天没说出后半句,“呕~”他终于忍耐不住,吐了自己一身。 “那你闪开,让我来。你这车技烂到家了。”接头人吐完明显好受一点,狼狈说道。 顾顺则瞥了一眼被他吐得一片狼藉的副驾驶,嫌弃道:“算了,还是我开吧,这种东西学学就会了。” 顾顺虽然没开过这世界的车,但是他现在用的是游戏大佬功能卡里,开飞车的经验在驾驶。反正都是车,应该不难。 “你特么没开过车,前面,前面。看路,看路!”接头人指着前面即将撞上的一辆大货车,魂都快吓掉了。 顾顺急忙一转方向盘,吉普车贴着大货车的车厢蹭了过去,两辆车接触的地方,甚至剐起了一串火花。 刚刚险象环生逃过一劫。 顾顺突然发现前面又来了几架飞在空中的警戒无人机,在无人机下方的机腹上甚至已经架起了武器。 “你这车防不防弹啊。”顾顺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接头人吓得脸色苍白,他现在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子一脚踢下车去。 原本只是正经走私,这下好了,事情越闹越大,给他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这车我租的二手,防个锤子,赶快趴下。” 下一秒,警戒机器人开始描边般的开火。 突突突,哒哒哒 纷飞的子弹打在车辆的前挡风和轮胎上,防风玻璃顷刻粉碎,左轮胎也被打穿瘪了下去。 整个车辆迅速开始向左侧倾斜。 轮毂剧烈摩擦地面,被烧的通红。 好在这辆破车还能开,对方也因为想抓活的,并没有直接对他们人身开火。 “这里距离城区还有多久?等进了城我们就安全了。”顾顺把着方向盘,极力控制着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的驾驶台道。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开,上城很快就到了。不过天上这玩意儿越来越多了。” 顾顺一边驾驶着颤颤歪歪的破车左右穿行在其他车辆之间,只要混在人堆里,对方就不敢贸然开火,一边拍了拍自己带来的那个箱子。 “箱子里有炸弹,把它拧开,然后沿着前挡风扔到天上去,你能做到吧。” “你小子,我快被你害死了,这个该死的上官桀,究竟派了个什么狠人来啊。”眼见自己已经跟顾顺彻底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恨不得把上官桀揉碎吃掉。 顾顺是他带进来的,即便能够证实携带炸弹这件事跟自己无关,光凭对上城造成的破坏和走私这两项罪名,他也就凉凉了。 眼瞅着天上飞的警戒机器人越来越多,这要是全部开火,他离嗝屁也就不远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拼了。 接头人准备先逃到上城藏起来,然后让马先生偷偷送自己出城,只是眼下必须先活下来才行。 一不做二不休,毕竟也是混过的人,接头人毅然打开箱子,拧开一根高爆炸弹,打开车窗猛地向天上甩了出去。 顾顺的车辆则继续向前开去。 轰——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气流搅动了雾气蒙蒙的空气,视线迅速黯淡下去。 同时不少警戒无人机的碎片如雨般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前方,上城的建筑已经近在眼底。 无数五颜六色的霓虹闪烁着瑰丽的色彩,顺着山势,高低错落,充满金属光泽的建筑物织成了一张紧密的大网,将整个上城连接成了一个整体。 “前面就快到了。”顾顺道。 中间人捂着因为爆炸被震得生疼的耳朵,大声喊道:“什么?你说什么?” 正当两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了五架悬浮的运输机,打开的舱门处,身穿特制机械外骨骼的上城武士正准备进行空降,很明显,目标就是他们。 “完蛋了,是上城的机械武士,他们身上的装甲连破片炸弹都炸不穿,这下子要歇菜了。”接头人战战兢兢道。 眼见着几个武士已经开始空降,顾顺迅速扫了一圈,前面道路有一个拐弯,下面便是上城城区的一部分。 不过,由于无法判断上下这个落差有多大,直接跳下去说不定也就信仰之跃然后躺平了。 可是,顾顺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电光火石间便打定了主意。 机械武士,这难道就是上城真正的力量吗。 念罢,顾顺解开安全带,一手抓住箱子,同时另一只手朝右侧猛打方向盘,让车子整个横向贴着地面擦了过去。 快撞到防坠护栏的时候,顾顺踹开车门,一脚蹬着驾驶室的座椅,起跳似的从车厢里面一跃而下。 这一幕直接把副驾驶上的接头人给看呆了,这小子疯了,这么高都敢跳。 不对,这小子特么的不仗义,竟然把我给丢下了,“等等我,我特么还没下车呢。” 接头人急忙连滚带爬的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穿过已经被打烂的车头,快步走到了防坠的栏杆处,趴着从上面朝下看去。 只见山崖的落差,差不多有五六十米,底下便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往来的行人。 哪里还有顾顺的身影。 “我日**”他大骂一声。他可不敢学顾顺,不要命的从这里跳下去。 正当接头人准备回去开车继续逃命的时候,机械武士已经来到了车边。 这辆接近两吨重的吉普被一名机械武士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重重摔在一边。 “我说我是被绑架的,你们信吗?”接头人眼见逃脱不了,无辜的举起了双手。 此刻他心里不断问候着顾顺的各路家人,等待他的也就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而顾顺这边,他翻过护栏一跃而下之前,立即使用了那张轮回人生经验卡。 复制了上一世模拟时自己的滑雪经验。 同时他立刻将手提箱当做滑雪板放在脚下,从高处贴着近乎垂直的山势,一路滑到了底下的马路上。 这种极限难度的挑战对技术和心理素质的要求极高,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滑雪板的质量能够撑住高速坠落的摩擦。 用装炸弹的箱子当滑雪板,也就只有顾顺有这个胆量了。 顾顺落地后,提起箱子一个灵活地翻滚,迅速从川流的飞车中穿过,隐匿在了人群当中。 下一秒,漫天的警戒无人机俯冲而下,在附近寻找起了他的踪影。 第66章 希壤挑战赛 在上城两幢高楼所组成的暗巷里,一身水手服打扮的顾顺从巷子里面走了出来。 顾顺为了掩人耳目,利用变装达人,从之前那个下城小混混,变装成了戴着假发,上穿白色上衣,下身藏青色裙子,脖子上还围着一条黛色三角巾的形象。 “这不是女装,这不是女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变装而已,仅此而已。” 顾顺一边走,一边心里极力给自己暗示道。 也不赖顾顺穿成这样。 他原本早就算计好了从边检的追击逃出来后,变装混进上城人群里,逃离现场的一切计划。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走遍了大街小巷,愣是一件晾在外面的衣服也没有找到。 “上城人都不换衣服的吗,还是已经发达到所有的衣服不用洗就能自动烘干了。” 顾顺一边吐槽,一边尽可能从暗巷和过道之中穿梭,减少与上城人的接触,以防被上城居民或者监控目击到。 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他不可能大摇大摆走进服装店,或者闯入民宅抢衣服,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终于,他在转悠了一大圈之后,才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发现了一身还没有拆封的水手服。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变)心(态)人丢在这里的。 不得不说,抛开衣服款式不提,还是挺合身的。 也幸好自己当时没选可男可女那个天赋,不然可男可女加变装达人,顾顺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在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 从头到尾形象大变的顾顺,迅速从暗巷里走出来,混进了往来的人群里。 他发现街道上,穿行的巡逻无人机越来越多。 一些身穿机械外骨骼的上城武士依旧在城市中穿行,搜索着另外一名潜入上城的逃亡者。 顾顺对自己的变装有着绝对的自信,只要不查验身份,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被人认出来。 为此,顾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一名正在搜索自己的武士面前经过。 那名武士的视线只是扫了一眼身穿水手服的顾顺,旋即便转向了另外一边,继续搜寻起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或许不会想到,顾顺敢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路过。 摆脱了这些追兵,顾顺终于有机会好好逛逛上城了。 他最早知道上城,是从疯子乔那疯疯癫癫的嘴里得知的。 尽管早就对上城的富庶和科技的发达有所料想,可是当他亲自置身于这座由高低起伏的钢铁和霓虹编织成的城市里时,顾顺还是忍不住的震撼和赞叹。 街道两旁,不时可以见到大理石雕刻的雕像,每座建筑的底部,精致华丽的古典纹饰与充满科技感的现代装饰,相得益彰。 为上城在冰冷的科技外,增添了几分艺术和文化的韵脚。 沿着高耸的建筑向上看去,钢铁覆盖的大厦上,各种姹紫嫣红的霓虹和广告牌滚动播放着千奇百怪的广告和上城的要闻。 闪着蓝色尾焰的飞行汽车往来穿梭于建筑之间,汽车外表面反射着霓虹的绚丽色彩,与整座城市几乎融为一体。 天空中,还飞行着无数运货的无人机,它们如运送给养的红细胞般,将无数物资和外卖订单运输到千家万户。 再往远处看,最为醒目的便是几座伫立在山峰之上的高塔,它们通身闪着亮荧荧的白光,如黑夜中指路的灯塔,能够从上城的任意角落看到它们。 这或许就是上城被称做不夜之城的原因,无数科技和虹光构成了这座城市给人印象最深的记忆。 不过现在,越来越厚重的雾气,却将这座绚烂的城市,衬得像座阴气飕飕的鬼城。 路上的上城人并不算多,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模样,像是着急赶回家,不愿意在外面久留。 这座城市除了不断滚动播放的广告和要闻以为,太安静了一些。 与下城的喧嚣和繁闹迥然不同的是,上城街道上基本上听不到人的说话声,甚至一点吵闹声也没有。 每个上城人的眼神都异常冷漠和麻木,如同机械里的零件,干着自己的事情,对其他一切漠不关心。 顾顺还注意到,在他们的耳朵后颞骨附近的位置,都插着一个可以安放拟真芯片的小型转录器。 不过,与上官桀那个外置的装置不一样的是,他们都将其植入了身体里。 远远看去,每个人的耳后都泛着淡蓝色的微光。 根据来过上城的商人回忆说,他们好像把这种东西叫做义肢或是端口一类的东西。 至于上城的其他方面,仅凭肉眼观察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看来,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上城的情报,只有去找马祖德了。 顾顺变装之前,就已经将带来的箱子藏在了另外一个地方,箱子的目标太大,他总不能带着它招摇过市。 紧接着,顾顺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准备登入拟真芯片,通过里面的灵境世界联系马祖德,在上城见个面。 但是,在接入灵境世界之时,顾顺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拟真芯片竟然没有了登入权限。 想必应该是过边检的时候,自己这张芯片的身份登记暴露了,所以上城将这张拟真芯片的权限全部关闭了。 在上城,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拟真芯片,它就好比现代的手机那般重要。 事不宜迟,顾顺必须要尽快再去弄一张,不然他的一切计划都将无从开展。 想要搞到拟真芯片,最重要的就是钱。拟真芯片在上城并不稀有,随便都可以买到。 真正棘手的问题是身份,顾顺在上城并没有身份认证,唯一的一个上官桀的身份也被封掉了。 按照当时监听到得上官桀与那个保镖的对话。 所有没有身份的黑户都无法办理居住证,而居住证才是在上城生活和活动的一切依据。 这样顾顺在上城的目标也就捋明白了。 他首先要先搞钱,用钱买芯片,有了芯片再去找人做个假身份。 对于制造假身份,上城肯定会有这样的人,只不过价格不用想也知道贵的离谱,不过有了钱,这些都不是事。 等一切办好,就可以登入元宇宙,去找马祖德,将带来的“宝贝”送给他了。 想到这,顾顺叹了一口气,真是万事开头不离钱啊。 自己上一世的第一桶金来自彩票,这一世的第一桶金来自土豆。 而现在来到了上城,下城的货币肯定是不能使用。所以他又要白手起家,又双叒赚自己在上城的第一桶金了。 在上城转悠了半天,顾顺将赚钱的目标锁定在了一家游戏厅里。 他还有一张游戏大佬的功能卡可以使用,打游戏肯定难不倒他。 而这家游戏厅外墙的霓虹广告上,正滚动着一条m公司面向全城的挑战公告。 “元宇宙的创造者,灵境世界之父史地芬,所创造的第一款元宇宙游戏,希壤,正在面向全体民众开展积分挑战赛。 积分越高,所获得的奖金也就越高,当日积分最高者可领走累计奖池中所有的元币。” 希壤,是一款很简单的益智娱乐游戏。 它的玩法类似前世的贪吃蛇,进入游戏后,你就会化身一块可以自由在场景里移动的希壤,靠着吞噬其他玩家和随机出现的精元长大。 同时场景内还会不定时出现一些障碍,碰到的话就会死。 这个挑战赛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最重要的是能搞到钱。 游戏厅门口看机子的老板正无聊的打着哈欠,旁边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今天的要闻: “今日,有两名入侵者非法闯过边检进入上城。目前已有一人被逮捕,另外一人下落不明,以下是其影像和临时拟真芯片id,请广大市民发现线索者,积极举报。” 老板不以为意的伸了个懒腰,看照片里那个人的样子,妥妥的下城人。 他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下城,不过耳濡目染,人人都说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愚昧低贱。 久而久之,所有上城人都对下城没什么好印象。 这时,只见一个穿水手服的人走了进来。老板顷刻间睡意全无,“卧擦,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妹子进游戏厅。” “老板,那个希壤的积分挑战赛在哪边?”顾顺环顾一圈,开口问道。 …… 第67章 借我一个元币,百倍返还 顾顺并没有刻意掩盖声线。穿水手服对他而言已经够糟糕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老板惊讶的揉了揉眼睛,“卧槽,你特么是大老爷们。” 老板心态崩了,内心深受打击的指着那边的几台灵境机器,瞬间感觉自己错失初恋。 也就没有严格按照上城必要的程序,查验拟真芯片里的公民id。 反正上城那么大,这个入侵者绝不可能来自己这里。 顾顺沿着老板指的方向来到了那几台专门用来进行希壤挑战的机器前。 希壤这款元宇宙游戏,从设计之初到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由于它操作简单,老少皆宜,而且作为第一款元宇宙游戏,具有特别的纪念意义。 所以希壤至今都经久不衰,常玩常新。 甚至在上城以外的元宇宙世界里,也有许多类似的盗版游戏。顾顺由于工作太忙,从来没有玩儿过。 希壤直接通过拟真芯片就可以进入,但每个人对拟真芯片的沉浸程度不同,不少人为了追求更好的游戏体验,还是希望借助一些辅助设备来使用。 因此,上城里就有一些专门的游戏厅,用来体验部分拟真度受限的游戏。 顾顺并没有急着去挑战,而是准备先观察一下别人的操作,总结点经验。 只见在那几台挑战机器上,正好有几个人在上面挑战。 通过机器连接的可视屏幕,就可以看到游戏里面的情况。 挑战者抓着操作手柄,控制着自己的希壤,在场景里来回穿行,不断吞噬着比自己小的希壤,躲避着比自己大的希壤。 还有一些玩家选择比较激进的方法,直接去截杀一些场景内的巨无霸,这种做法,亏了不算亏,但是赚了可是血赚。 顾顺观察到,在挑战赛的右上角,实时挑战人数竟然达到了惊人的120万。看来很多人都想搏一搏这个大奖,或者单纯只是凑个热闹。 距离顾顺最近的这个挑战者,前期的开局相当顺利,不一会儿,积分就破了百,也就代表他最少吞噬了几十位挑战者。 可是随着游戏越往后,它的身躯逐渐变大,场景内出现的障碍也越来越多。 同时,后续在场景内新生的玩家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新生不久的玩家身上,挑战宣告结束。 他不甘心的猛地甩了下手柄,明明前期那么顺利,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他立刻又支付了一枚元币,再次开了一把。 不到十分钟,他的挑战再次迎来了终结。尽管这次无比小心,积分还是停在了99分上。 眼见这次分数竟然比上一次随便玩的还低,他瞬间感觉自己被侮辱到了。 于是不信邪的他想要扳回场子,再次挑战,不到一个小时,便连续花了几十枚元币,终究都打了水漂。 这种入门简单,人人都能上手,并没什么操作的难度的挑战游戏,或许才是它吸引无数人为此疯狂的原因所在。 所有人都抱着我上我也行、下一把会更好的心态进入游戏,结果全都成了韭菜。 顾顺搞明白了游戏的玩法,便准备出手了。 他来到一台空机子前,将机器附带的转录卡槽和拟真芯片固定在耳朵后面。 这种游戏厅的机子都是公共的,所以无需身份,只需要以游戏厅的id就能登录。 “欢迎登入上城灵境世界,您现在的坐标为(域世界01-镜世界01-灵世界1)的希壤挑战赛场景内,欢迎进行挑战。 挑战规则已自动存储入您的记忆内,请自行查看,祝您挑战愉快。” 没想到上城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无需学习就能将知识利用拟真芯片直接传递到脑子里。 这简直就是无数学渣梦寐以求的绝世福音,可惜顾顺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探知并没有传递来危险的警告,说明这些东西是安全的。 于是顾顺便迅速将脑海里的挑战规则梳理了一遍。 每局挑战需要花费1个元币,积分达到200积分,便可以获得100枚元币的奖励,不过如果继续挑战,失败的话元币将会清零。 积分突破1000分之后,可以选择领奖退出,或者花费所有元币,进入积分竞技赛。 竞技赛按照一个小时内的成绩来进行排名,每小时排名前10000名的挑战者可以瓜分一小时内竞技奖池累计的所有元币。 竞技赛获奖者可以领取元币退出,也可以花费所有元币,参加下一场的积分追逐赛…… 越看这个规则,顾顺越有种参加了某并夕夕砍一刀的既视感。 这就是一层层以更大的诱惑,吸引你不停玩下去的陷阱。 最后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收获,再战胜500名挑战者,就能瓜分大奖了。 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顾顺才不会傻乎乎的一直玩到最后。 他准备打到积分挑战赛就收手,毕竟他现在的身份经不起查,越是大奖,他有能力赚,可没勇气拿。 想到这里,顾顺也不在耽搁,拍了拍自己旁边那名挑战者问道:“可以借我一个元币吗?” 旁边那人刚刚又输掉一局,正极度郁闷地抓着鸟窝一般的头发,正巧旁边一个穿着水手服的人向自己借钱。 他顿时心头小鹿乱撞,恬不知耻的想到:‘她不会想借机跟我拉近关系,找理由跟我聊天,好加深了解,增进感情吧。一定是我刚刚操作的英姿吸引到了她。’ 虽然这八成有可能是假的,可是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算上当受骗吗。 只见那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脸憋得通红,手忙脚乱的拔下自己的拟真芯片道: “借,一个是不是太少了,要不哥哥多借你几个。” 这家伙明显精虫上脑了,顾顺忍住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心里颇为无奈,他明明没选那个可男可女的天赋,为什么一个个家伙就跟几万年没见过女人似的都这么疯。 难道是变装的太以假乱真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要靠女装骗汉子的钱。 幸好那帮手下没跟来,不然他这个城主的形象也就崩塌了。 还没等顾顺说话,那个鸡窝头便非常勤快的帮他刷了一个元币的挑战资格。 舔狗般的笑道:“不够我这里还有,多玩几把,没事的。” “一个就好,等我赚了钱,百倍还你。”顾顺清了清嗓子道。 那个人听到顾顺的声音,猛地一愣,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我靠,你,你男的女的?” 又一个人失去了梦想。 “你骗钱又骗感情,你不讲武德。”男人丢下这句话,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顾顺则摇了摇头,进入了希壤里。 “欢迎来到希壤挑战赛,本次比赛由灵境世界管理服务公司(m公司)组织,请做好准备,挑战赛马上开始。” 一段合成的智能ai音效响过之后,顾顺出现在了一个无比广阔的空间里。 只见无数大小、颜色各不相同的希壤,正在挑战空间中或快或慢的移动,彼此倾轧吞噬着。 那些体型巨大的挑战者遮天蔽日,疯狂吞噬着场景内无数比自己小的希壤玩家。 而小的希壤也在不停游走寻找机会,蚕食着一些比自己还小的玩家。 顾顺此刻也变成了一个希壤,作为新生玩家,是整个游戏空间里面最微不足道的个体。 “使用游戏大佬功能卡。” 顾顺眼中一道明悟的寒光闪过,无数游戏经验瞬间布满了他的脑海。 他迅速消化了这些知识,犹如苏醒的死神,舔舐着渴血的镰刀,准备开始自己的猎杀。 第68章 化身巨鲲,吞噬全场 顾顺出生的位置位于这个希壤世界,玩家比较集中的地方。 相比起顾顺记忆里玩过的贪吃蛇,希壤这个游戏是全场景沉浸式的实景模式,玩起来更加震撼。 在顾顺所处的整个空间里,无论哪个方位都有数不清的玩家在移动着。 超过百万的挑战者同处一个空间内,疯狂厮杀,胜者为王,弱者只能被吞噬。 当然这个游戏可不是吃鸡,苟到最后就能赢。 为了获得更高的积分,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吞噬场上尽可能多的玩家,不然只能成为别人的养料和垫脚石。 顾顺使用游戏大佬功能卡后,顿时感觉脑海里涌入了无数游戏的操作经验和技巧,四肢百骸也隐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游戏大佬功能卡已使用】 【恭喜您:游戏天赋、游戏思维、游戏心态、游戏智慧、游戏技术、反应速度、灵敏度与多线操作能力获得大幅提升】 顾顺发觉自己的视觉像鹰眼似的更加敏锐了,能够在视野内捕捉到的动作和走位细节也逐渐多了起来。 “希壤挑战赛已开启,您有一分钟的时间豁免所有伤害,祝您游戏愉快。” 随着这道声音响过,顾顺的身旁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 他原本固定的视野也移动了起来。 与传统的游戏不同,顾顺现在的视角和行动完全固定在了自己所代表的希壤上,在百分百的沉浸体验下,顾顺此时就是这块希壤。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都有了各自的反应,这种现实世界难以体验的刺激感受正让他变得逐渐兴奋起来。 这就是元宇宙所代表的虚拟现实的神奇之处,更加逼真的游戏体验以及完全沉浸式的交互方式,带给了所有玩家超乎现实的无尽可能。 刚可以开始移动,顾顺便立刻离开了出生点。 出生点附近全部都是体型大他成百上千的个体,在这里发育极为困难。 在此之前,顾顺就已经选择了一片新生玩家比较多的地方,玩家越多代表从中渔利的机会也就越大。 在游戏大佬功能卡所带来的视野和微操加持之下,顾顺操纵着自己的希壤灵活闪避过一些比自己大得多的希壤,一路上还捡拾了不少失败者的残骸。 他此刻就如同大海里初生的鱼苗,在危机四伏,满是杀戮的海洋中,吞噬成长,只有最终化作巨鲲,吞噬一切才是胜利。 顾顺迅速来到了自己的猎场,身上的保护罩也消失了。他迅速锁定了第一个猎物,猎杀开始。 他先是缓慢贴上了对方,两个希壤并行了一段距离。 对方的体型要比顾顺的希壤大得多,开始并没有把顾顺放在眼里。 可是随着顾顺越贴越近,这个希壤也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于是他猛地向右准备逃离顾顺的逼近。 顾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猎物逃走,他迅疾又贴了上去。突然,对方瞬间一个摆头,准备反杀他。 眼见顾顺就要撞上对方的刹那,在敏锐观察和极快反应速度的加持下,顾顺猛地甩出一个九十度的直角,避开了那个希壤的反杀。 同时抓住自己越过对方头部的刹那,一个加速,让对方猝不及防的撞上了自己。 正当那个猎物满是得意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反杀掉顾顺的时候,他下一秒就嗝屁了。 “这尼玛假的吧!” 话还没骂完,那个希壤便化作了无数残骸碎片,被顾顺吞噬。 “恭喜完成首杀,积分+1” 看到第一个积分的到账,顾顺并没有来得及兴奋,便接着锁定了第二个幸运儿,开始了追捕。 “二杀”“三杀”“四杀”“五杀”…… 十几分钟以后,在顾顺五花八门的猎杀之下,他所处的这个区域逐渐成了“无人”区。 所有玩家都被顾顺这个杀神吓破了胆,刚一复活,就在一分钟的豁免期内飞速往外逃窜。 只求离顾顺这个怪胎远一点,最后还是被顾顺追上吞掉。 一个连续被顾顺杀了五次的希壤更是直接躺平了,“大哥,你来吧,我不跑了。” 吞食了这么多的希壤,顾顺的积分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两百出头。 眼见靠吞食这些刚出生的小息壤已经加不了多少积分了。 于是,顾顺便将目标锁定在了其他区域那些更大的希壤身上。 …… 等那个鸡窝头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顾顺的身后站着不少围观的玩家,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顾顺的操作屏幕,啧啧称赞。 鸡窝头本来想就此离开,可是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元币在那个变态手里,不能就这么算了。 被妹子骗钱他心甘情愿,但是被个女装咖骗钱,他越想越气。 等到他凑上来的时候,惊奇的发现,顾顺的积分已经突破了八百分。 自己才离开这么点时间,这小子竟然就弄到了这么多积分,抢劫也没有这么快啊。 不过更令他惊奇的是,顾顺正在被几个体型巨大的希壤联合追堵着。 很多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赏金团的人。 这些如狼群般在挑战赛里靠着团队合作捞取赏金的赏金团,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我刚刚看到他把一个赏金团的老板给吞了。” “竟然把老板给吞了,难怪赏金团的人这么不要命的追他,他也是勇啊。” “我看他这局活不了多久了,甚至还会被蹲尸。” 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尽管在被许多赏金团的挑战者追击。 顾顺不但丝毫没有慌张,反而游刃有余的靠着场内的障碍物进行迂回,不断拉大与追击者的距离。 “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是办法,遇上他们算倒大霉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围观的人里面有人已经劝他放弃了。 鸡窝头也盯着屏幕里的游戏画面,好几次险象环生的操作都让他为顾顺捏了一把汗。 明明是必输的结局,可是顾顺每次都能力挽狂澜,转危为安。 “不对,不对”鸡窝头赶忙摇了摇头,“我不是应该让这小子还钱吗,怎么还替他担心起来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顾顺就要被终结挑战的时候,顾顺猛地一个神龙摆尾,利用一个障碍物与自己身体所形成的夹角,将一个速度的最快的追击者反杀在了一个很难形成包围的角落里。 这操作把不少人都看愣了。 “我靠,这妹子秀啊。” “在那个地方还能打反击,要是我直接就凉凉了。” 鸡窝头也无比不要脸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打游戏有我的风范。 顾顺将反杀者迅速吞噬之后,继续利用场景内的障碍物和其他玩家的身躯,与后续追击的赏金团的猎手打迂回游击。 “快追,别让这小子跑了。” “敢杀我们老板,一定要把这个家伙逮到,给老板报仇。” “给我抓住他,可恶。”赏金团的老板目眦欲裂的命令道。 渐渐地,追击者发现情况不对,顾顺的积分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快一千分。 顾顺忽然间一个之字回身,开始反过来猎杀这些追击者。 原来是顾顺一直在寻找有利的地形,准备关门打狗。 在顾顺精妙的计算和迅疾的操作之下,赏金团的人瞬间被顾顺灭掉了十几个,其他人立刻吓得四散逃窜,可还是被顾顺一个个追上吞噬掉了。 至此,顾顺一个人团灭掉了一个赏金团,完成了一人追着一群人杀的壮举。 不一会儿,他便完成了千杀成就。 “这小子特么是人吗。”鸡窝头大跌眼镜地道。 其他围观者也都目瞪口呆,那个赏金团不会是这小子请来的演员吧。 将赏金团吃干抹净之后,顾顺的希壤也逐渐成形,进入了积分竞技赛,他继续疯狂吞噬着场内的玩家。 转眼间,顾顺在积分竞技榜单上的排名从名不见经传,迅速来到了一万名上下浮动。 由于他玩的时间不半个小时,跟其他打满全时的玩家还有一些差距。 眼见距离一个小时的结算时间还剩不到5分钟,顾顺决定放手一搏,他将猎杀目标选中了场内一个巨无霸的希壤。 只要吞噬了他,自己的积分应该就能稳稳在前一万名以内。 所有人都无比惊诧看着顾顺,朝着一个体型是自己无数倍,目前正在竞技榜前一千名牢牢控榜的玩家追击了过去。 “这小子疯了,买演员真以为自己行了,这不是作死吗。” “那个希壤可是个高玩,甚至在积分追逐赛拿到过前十,他怎么敢的啊。” …… 经过四分钟的围堵,顾顺终于找到了这个希壤的头部。游走在他庞大的身躯间,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不过有着强大游戏心态加持,顾顺依然在冷静的寻找战机,此刻的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游戏大佬提供的游戏经验里,无数类似的场景和推演正在他脑海里急速运转。 围观的人都替顾顺捏了一把汗,与体型是自己数十倍的希壤并行,稍有不慎就会撞上去凉凉。 更别提还要躲避场内不断新生的障碍物,这种犹如针尖上舞蹈的操作难度,光是看着都让他们冷汗直冒了。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竞技赛结束开始了倒计时。 顾顺终于抓到了转瞬即逝的机会。 一个瞬间加速,用自己的身躯蹭到了那个巨无霸希壤的行进路线上。 顷刻间,巨无霸希壤瞬间化为了满屏残骸。顾顺的积分也从一万名开外,一下子来到了三千名。 三秒以后,积分竞技赛结束,所有围观者鸦雀无声。 第69章 寻宝者营地 “恭喜您获得本时段积分竞技赛第3012名,成功获得瓜分本时段奖池的机会。 本时段共累计竞技奖池6543万元币,可选择领取6543元币退出,或继续参加积分追逐赛,瓜分更多奖池。” “恭喜您获得希壤成就:以小博大(吞噬比自己高2000分的对手) 蚕食鲸吞(1小时内吞噬超过500名玩家) 大杀特杀(1小时内吞噬超过1000名玩家)。” 顾顺看着眼前的提示界面,果断选择了领奖退出。 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与其去争什么第一,能低调的领到钱比什么都好。 “您已选择领奖退出,不再考虑一下吗,距离瓜分大奖还差一步之遥哦。” 那道声音甜美的ai再次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顾顺总感觉这个语音跟并夕夕砍一刀非常相似,只是听着血压就上来了。 连续三次选择领奖退出后,顾顺才到了领奖界面。 元币有两种领取方式,一种是直接将其打在拟真芯片的个人账户里,还有一种就是当初接头人递给边检人员的那种电子卡。 上城是没有任何纸质或金属货币的,他们的货币全是电子货币,与区块链绑定,所以无法仿造或者窃取。 顾顺果断选择了第二种,很快一张装有六千多枚元币的电子磁条卡便从机器里吐了出来。 在退出灵境世界前,顾顺试着利用这上面的搜索功能,搜索了一下马祖德的个人id。 结果不出意外的,这些机器除了只能玩单款游戏以外,并没有访问其他世界或功能的权限。 等到他摘掉耳边的拟真芯片站起身来时,惊奇的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站满了围观的上城人。 “大佬,能教教我刚才你是怎么击杀那个高玩的吗?”一个人满脸崇拜的问道。 “没想到在这种小游戏厅里也能遇到玩得这么溜的高手,大佬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嘛。” “怎么去买赏金团的演员啊,我也想在女朋友面前装个逼,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学。” “醒醒,你没有女朋友。”旁边一个人直接戳穿他道。 “你再骂,我特么装给未来的女朋友看,不行吗。” “大佬,还收小弟吗,包吃包住,能带打金的那种。” 顾顺没想到自己已经尽量低调了,怎么打了把游戏的功夫,就围上了这么多人。 他赶忙笑了笑,快步挤开人群,离开了游戏厅。 望着顾顺匆匆离去的背影,不少人还意犹未尽道: “果然,大佬的世界赚钱就跟喝水一样,那么多元币一局挑战赛就赚到了,我什么时候能那么厉害。” “下辈子说不定可以。” “都怪你们把人家吓走了,下次拜师让我来,我学会了再教给你们。” “你那是拜师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那个鸡窝头猛地打了个哆嗦,这些人口味真重。如果他们知道那个穿水手服的是个男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对,他特么还没还我钱,说好的百倍返还呢。’鸡窝头猛地一拍脑门,意识到差点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急忙追了出去。 刚一出游戏厅的大门,他便远远瞥见顾顺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鸡窝头忙追进巷子,却发现那个巷子是个死胡同,而且里面哪还有顾顺的身影。 正当他疑惑的回头时,顾顺突然从他背后出现,用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脖子。 鸡窝头感觉脖子一凉,赶忙吓得举起了手,“哥哥,哦不,姐姐,我什么也没想干,我是无辜的。” 顾顺顺手将他耳朵后面插着的拟真芯片拔了出来,以防里面有什么报警装置。随即便松手放开了他,“不想死的话,别出声。” 鸡窝头捂着脖子慌忙向后退去,这时他惊恐的目光才发现刚刚抵住脖子的是把破雨伞。 “说吧,你找我干什么,最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不然…”顾顺将手里的雨伞在手里一甩,威胁的用伞尖指着他道。 鸡窝头浑身冷汗直冒,“那个,我就是想让你还钱,这个理由很合情合理吧,别杀我。” 顾顺一愣,“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不过你不是上城本地人吧。” 鸡窝头急忙解释道:“姐姐,我真不是来做坏事的。” “叫爷爷,你看我就这么像个女的吗。” 鸡窝头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顾顺身上穿的水手服,胆颤心惊的点了点头。 “艹” 在一番捣鼓之后,顾顺跟这个鸡窝头两人交换了衣服。 鸡窝头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一副被非礼了的表情。 “说吧,我相信你绝不是为了一个元币才找上我的。”顾顺穿着他的衣服道。 鸡窝头一撩挡在眼前的假发,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其实,我是看大哥你玩的那么厉害,想邀请你,一起去起源空间里,寻找灵境创世之父史地芬留下的源代码。” “那个m公司组织的资格选拔?”顾顺回想起了在牛啤酒吧几个酒鬼所说的话。 “对,大哥你刚刚玩的那个就是资格选拔的其中一项比赛。” …… 一个小时之后,在一座半废弃的地下室里,顾顺跟着鸡窝头来到了一个叫寻宝者营地的地方。 营地是由一个被废弃的地下室改建的,里面非常杂乱,横七竖八扯着不少电缆和杂物,无数翻倒的酒瓶和裸露的电线堆在一起,让人担心一脚踩上去会不会直接变成雷电法王。 走在里面,还能听到老鼠在天花板里面磨牙的声响。 没想到在闾阎扑地、接袂成帷的上城,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地方。 此时营地里正有不少或坐或躺的寻宝者,正在灵境不同的空间里厮杀着,外表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似的,不过他们的精神却都极度亢奋。 见到鸡窝头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一个刚刚从挑战赛退出来的光头汉,满脸警惕地来到了顾顺眼前,“他不会是公司的人吧?” “他不是公司的人,这个我可以担保。”鸡窝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光头汉伸出手打招呼道:“你好,我是这个营地的生活保管员,保罗,代号卤蛋。” 顾顺看着他光秃秃的脑袋,还挺像卤蛋的。 鸡窝头也在旁边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唐彦,是千鸟城的人。不过我很小就生活在上城了,算是半个上城人。” 顾顺伸手道:“我叫顾顺,下城人。” 他耳朵后面没有拟真芯片的端口,即便伪装成上城人也很容易露馅。而且看起来这个营地的人跟上城的公司很不对付,因此顾顺直言不讳的告诉了他们自己下城人的身份。 他并不担心自己被认出身份,受到揭发。首先上城告密是没有奖金的,没有奖励,很多人也就懒得去管这些事。 其次,自己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营地,如果他们敢揭发,他们同样也就面临着自身暴露的危险。 他们招募自己,应该是看中了他的游戏能力,自己对他们来说还有用。 所以无论怎么样,将他揭发这笔买卖都并不划算。 保罗和唐彦两个人都是一惊,满脸不可思议道:“下城?那不是老鼠才待得地方吗?” 顾顺没有向他们解释,毕竟上城对下城的傲慢和偏见,是刻入骨髓里的歧视。 仅凭自己一言两语也辩驳不出什么来。 跟下城蒸蒸日上的城市比起来,这个地方才更像是一个老鼠窝。 终有一日,他要让所有狂妄的上城人向他这个下城人低头,这一天无需多久了。 “你先带顾顺去找史先生吧,如果史先生同意他待在这里,那么他将成为我们营地第50位成员。”光头道。 唐彦信心满满道:“你就放心吧,顾顺他技术超强的,刚刚在希壤,他可是团灭了一个佣金团的人呢。” 唐彦俨然一副迷弟的姿态,对着顾顺一阵猛夸。 光头这才注意到唐彦的打扮,嗤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唐彦这才想起了,他身上还穿着顾顺换给自己的水手服,老脸一红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很快,换好衣服的唐彦,将顾顺领进了营地后面的一个专门用三合板隔起来的房间外。 唐彦十分恭敬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而迅疾的“进”字。 唐彦便慢慢推开了门,让顾顺跟着自己进入了房间内。 房间里,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科研眼镜,站在一副义肢前搞焊接的老者直起身来,背对着两人提醒道: “小心点,我这里面的仪器都没有配件了,坏了可没法修。” 唐彦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似的,急忙左右看了看,慌忙后退了几步,离眼前那几个金属箱子站得远远的。 “史先生,我刚刚在外面遇到了一位特别厉害的人,我想邀请他加入营地。”唐彦站定才介绍道。 被称为史先生的人并没有回头,而是不紧不慢的拿起焊枪准备继续工作,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顺” “顾顺?!”史先生一把丢掉焊枪,猛地回过头,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人。 第70章 真相与假象 见到平时古井无波的史先生如此大的反应,唐彦也被吓了一跳。 “你真的是顾顺,你是下城人?”史先生无比震惊的问道。 ‘史先生怎么知道顾顺是下城人,难道他们之前认识。’唐彦好奇地想到。 顾顺则点头道:“我就是顾顺。” “真的嘛,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史先生一行热泪竟然沿着科研眼镜的缝隙里流了出来。 正当唐彦好奇的想要一起吃瓜的时候,史先生突然扭头对他道:“你出去,我有话要跟顾顺说。” 唐彦抓了抓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扫兴的扭头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史先生摘下自己戴的高度数眼镜,只见他的一个眼睛完全从眼眶里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有些骇人的空洞。 另外一只苍老的眼睛,神采奕奕的看着顾顺,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他并没有对顾顺说话,而是突然意有所指的对着门后道: “如果你敢在门口偷听,下次你的芯片要是再过载,你就自己等死吧。” 门后顿时传来了唐彦哀求的声音,“我知道了,我立刻就走。” 直到确认唐彦真的跑开后,史先生才缓缓道: “我叫史宙,是元宇宙的创造者史地芬的重孙子。 我想,你一定想知道上城跟元宇宙之间究竟有何关系,一切说来话长。 不过在解答之前,我想确认你究竟有没有勇气知道这一切。” 说着,史宙从口袋的糖盒里倒出一蓝一红两颗糖,“选一颗吧,红色的代表真相,蓝色的代表放弃。 如果你选择蓝色,我可以把你送回下城。如果你选择红色,我会告诉你有关我所知道的一切。” 顾顺看着他故作神秘的表情,突然伸手将两颗糖全部抓到手里,一起吞了下去。 只有弱者才做选择,强者从来都是让别人做选择。 “我不喜欢故弄玄虚,知道真相之后放弃,未尝不可。”顾顺说道。 史宙没想到顾顺竟然把两颗糖都拿走了,“有趣,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太爷爷当年在上城创造了第一个元宇宙平台,并发布了第一款元宇宙游戏希壤。 他希望元宇宙不仅是一款款游戏或者社交空间,更是能够给人类带来生生不息希望和未来的新世界。 可惜当年他这个美好的夙愿却被元宇宙开发公司利用,开发公司将专利从我太爷爷手中夺走,并花费大量资本,让元宇宙在世界上快速传播,希望割全世界的韭菜。 最终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崩坏。” 顾顺在下城的史书中也看到过这段记载,这也是上城和下城彻底走向分裂的导火索。 史先生接着道:“后来上城变得越来越封闭和偏执,元宇宙开发公司也借由控制虚拟世界,逐渐成为了上城实际上的统治者。 上城的所有人开始越发沉醉于元宇宙那虚幻的世界里,甚至将那本不存在的世界,看作是生命的全部。 随着拟真芯片的问世,我太爷爷在元宇宙的基础上开发了第二代元宇宙,即灵境世界。 为了让上城人不沉醉于这个世界当中,他摒弃了当初将元宇宙打造成一个完全真实世界的想法。 将灵境世界打造成了一款巨大的游戏,希望借此让一些上城人能够认清哪个才是现实。 可是他失败了。” 说到此处,史先生停顿了好一会儿,仿佛是在哀伤,又或是在感慨。 顾顺此刻则在脑海中回想着自己进入灵境世界时所见所闻的事情。 的确,灵境世界虽然比起元宇宙,拟真度更高,可是却少了几分现实的味道。千奇百怪的皮肤和装潢让灵境像个大型漫展和异世界集散地。 “在这个身不由己的上城,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别人的嫁衣。 我太爷爷创造的灵境世界,也被元宇宙开发公司,以专利权归属公司所有为由强行收走。 不过有了上次元宇宙的教训,我太爷爷这次留了一手。 按照上城的专利保护期限,在他去世一百年之后,灵境世界的专利保护将到期,整个灵境也将会重新回归无主状态。 届时灵境世界将会被封锁,只有在起源空间找到源代码,才能重启灵境世界。 而最早找到源代码的那个人,将会成为灵境世界乃至上城新的主人,拥有支配和修改灵境世界的权力。” 顾顺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点了点头道:“所以整个营地都是为了寻找源代码组建的,对吗?” 史先生重新将眼镜戴好,“没错,现在上城将源代码称为宝藏,寻宝者多如牛毛。 所有人都想要前往起源空间,找到我太爷爷隐藏在内的源代码,借以成为灵境的主人。 而当年的元宇宙开发公司也就是现在的m公司,完全垄断了前往起源空间的名额。 他们想要将灵境世界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为此早在很久之前,他们便已经开始了布局。 这些挑战赛就是为数不多向上城大众开放,吸纳更多人为公司所用的骗局。” 顾顺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灵境世界主人只不过是一个吸引无数人入局的噱头。 真正掌控上城的还是灵境世界背后的m公司,他们不可能将权力和财富拱手相让。 顾顺此次前来上城的目的,主要还是搞清楚上城的具体情况和上城军队的战斗力。 而目前看来,上城所有的一切都跟这个灵境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上城,灵境世界的源代码他必须要去探查一番。 听史先生讲了半天,顾顺问出了心里的两个疑惑。 “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从下城来的,第二个问题,作为史地芬的后人,他应该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提示吧?” 面对顾顺的提问,史先生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回忆道: “大概七年以前,有一队吉普赛商人从下城方向来到了上城。 那天我正好因为缺少了几个重要的零件,想着去淘一些能用的零件,结果在市场上,遇到了一个吉普赛女人。” “吉普赛女人?是不是蒙着面纱,手里拿着一个奇怪水晶球的女人。”顾顺诧异的问道。 “没错,就是她。她突然拉住我,说要给我占卜。 占卜结束后,她说我未来会遇到一位贵人,能够改变一切。 她不肯多说什么,只说这个人叫顾顺,会从下城来。 等我想再详细问明白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了。” 顾顺摩挲着下巴,他隐隐感觉这个世界的一切时间线,仿佛在无形中被一只手拨动着。 那个吉普赛女人如果不是一名模拟者,每次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了一点。而如果是一名模拟者的话…… 回想起这个模拟世界是安全区的主人送的,难道这个吉普赛女人真的跟那个老头有关系,甚至,那个吉普赛女人就是他本人。 想到这,顾顺立刻有一种细思极恐,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这是在试探,还是想利用自己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他多次将自己引向上城他想要的东西,或者他真正的目标,难道就在这上城里。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顾顺眼下最需要知道的,就是这上城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只有真正知己知彼,搞清对方的动机,才能以此为要挟或筹码,迫使对方不敢对自己轻举妄动。 看来,探索上城的理由又要加上一条。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顾顺的猜测而已。至于真正的情况如何,那个吉普赛女人究竟是谁,只能去问她本人了。 史宙看着顾顺在沉思,也不可思议地道: “说实话,当年听到这个占卜,我也没太在意,不过今天突然见到你,我也不知道这应该称之为巧合,还是天命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在回答前,我想先知道你来上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史先生非常严肃道。 顾顺当然不可能说,我来上城是为了统一麦塔城打探情报的。 只见顾顺无比真诚道:“我来上城是为了讨更好得生活,当然如果能够作为一个寻宝者,找到源代码,成为上城的主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读过好几遍演员的自我修养的顾顺,深知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的道理。 某些情况下,适当的野心要比一谓隐藏和掩饰自己的目的,更能让人放心。 因为比起一些“不自量力”的豪言壮志,那些心机深沉者更容易受到怀疑和戒备。 现在,顾顺与史先生之间便是一个交锋与交底的过程,双方都在互相试探。 最终,史先生先松了口,接纳了顾顺加入自己的队伍。 史宙语出惊人道:“我太爷爷当年留下的唯一一封手札里,记载说,起源空间是一个并不存在的镜面世界,所有人都无法真正进入那里面。” 第71章 抛开问题不说,再探灵境 一个谁都无法进入的起源空间,一个本身就当作骗局吸引无数上城人为自己做事的资格选拔。 顾顺感觉真正的答案并不在两者之间,也就是说,双方都在说谎,不过他何尝不也是如此。 眼下,他在上城的根基尚浅,又是黑户,所以加入寻宝者营地,比起单打独斗,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史先生愿意透露部分秘密,管它是真是假,顾顺也就顺水推舟,答应加入营地。 眼见顾顺答应成为营地的一员,史先生松了一口气。 史先生举起手,诚恳的邀请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早日找到起源空间的源代码。” “合作愉快”顾顺也伸手握住了他布满老茧的手。 握过手,史先生看了一眼顾顺耳边空无一物的碎发道:“为了安全起见,我看你先植入一个拟真芯片的转录器吧,在上城活动的人基本都需要这个东西,另外一些起替代作用的义肢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顾顺早就想装一个可以安放拟真芯片的转录器了,这东西几乎是上城大街小巷所有人的标志。 转录器在上城的名字叫灵境接入端口,将转录器植入到耳后的脑干神经附近,就能实现芯片与大脑的直接连接。 从而不必借助任何辅助设备就能畅游虚拟世界。 见顾顺答应,史先生便让他躺在房间角落的一个类似牙医的躺椅上。 “这个东西植入很简单,不是很疼的。” 顾顺便按照他说的侧躺在了椅子上,露出了自己的耳朵。 史先生从旁边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将一些工具和使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医用器械从箱子里面取了出来。 看着那锈迹般般的镊子和手术拑,顾顺不安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要是挨一下,自己这一世人生毁在破伤风上,他可没地哭去。 “你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我每次都会消毒的。怎么说这一行我也是干了几十年了,这个营地里大部分的端口都是我给他们安装的,抛开问题不说,手艺绝对没问题。” 史先生说着,抽了一管麻药打在了顾顺胳膊上。 “等等,什么叫抛开问题不说?”顾顺的眼皮越来越沉,隐隐间还能听到史先生在吹嘘他的医术。 十几分钟之后,顾顺从沉睡中苏醒,感觉大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感,就如同彻夜宿醉之后,第二天昏昏沉沉的倦意,不过并不严重。 而自己眼前,一个头发乱如鸡窝的脸伸了过来。 “史先生,顾顺他醒了。”唐彦满脸兴奋地道。 “你醒了,端口植入很成功,你待会儿就可以试一试了。”史先生正用一块洗得发黄的毛巾擦着手道。 顾顺站起身,试着走了几步,那种大脑的负重感明显缓解了很多。 唐彦有些惊讶道:“你刚植入就可以下地行走了,我当初可是头疼了好几天才适应过来。” 史先生则颇为赞许的道:“顾顺对于这些植入的端口,天生就有一种很灵敏的适应性,所以他能很快适应并操作许多义肢和插件,这种天赋你羡慕不来的。” 说完,史先生让唐彦取来了几块还未启封的拟真芯片,这些芯片按照输出功率和适配性分为不同等级,等级越高,所带来的体验也就越逼真,同样对大脑的负荷也就越重。 顾顺想都没想,直接选择了等级最高的那块拟真芯片,他对于自己的大脑驾驭这种东西有着绝对的信心。 唐彦见顾顺选了最高级的芯片,急忙激灵的打了个哆嗦,一段可怖的回忆立刻涌了上来。 想当年,他也认为区区拟真芯片,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芯片当然是越高级越好。 结果刚将芯片激活,他的大脑当场过载了,要不是史先生及时出手,拔掉了自己的芯片,他说不定已经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史先生在此之前已经对顾顺的身体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 顾顺适配最高等级的拟真芯片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按照他的适应阈值,上城精度最高的拟真芯片对他而言也只是小儿科而已。 看着顾顺的体检数据,史先生都想切开他的脑子看看,为什么同样是人,差距就这么大呢。 他迅速帮助顾顺激活了芯片,并将一个伪造的假身份输进了上城的认证系统里。 对于他们这种兼具义肢维修、医疗植入、芯片保养和身份伪造的黑户一条龙来说,这点小事不成问题。 如今,他越发相信那个吉普赛女人说的话,破解灵境世界或许真有可能被眼前这个人实现。 从此刻开始,顾顺正式有了上城的新身份,上城海伦区弄巷街西四大厦公民。 顾顺激活芯片之后,便登入了灵境世界。 唐彦自告奋勇,也进入灵境世界,准备带顾顺在里面熟悉一下。 添加了好友之后,唐彦便出现在了顾顺的小世界内。 唐彦在灵境世界的形象是只虎皮豹猫,这个皮肤是他攒了好久的元币才买的。 顾顺并没与将他之前在游戏厅得到的元币充进来,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每一枚元币的动向都是完全可以查询的。 为了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笔钱顾顺准备留作备用资金。 所以顾顺这个号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号,里面只有一个初始赠送的皮肤,巫师袍。 这个巫师袍跟上官桀的那个颜色和款式并不相同,看起来灵境世界在细节方面处理的倒是蛮到位的。 唐彦看到身穿巫师袍的顾顺,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平衡。 虽然自己的技术不如他、操作不如他、天赋不如他,适应能力也不如他,可是自己的皮肤比他好,这就够了。 唐彦无比自豪的介绍道:“你很快就知道灵境世界究竟有多好玩了,在里面你能完成所有现实中不能做的事情,可以拥有无数的土地和公司,找一大帮玩家给自己打工,甚至是打造浮空城当城主。” 顾顺点了点头,并没有将自己现实中就是个城主的身份告诉唐彦,不然他说不定会当场疯掉。 唐彦提醒道:“在灵境世界,角色死亡后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清零重来,所以没事千万不要作死。 还有更不要自残,灵境世界的感觉虽然可以屏蔽,但是仍会溢出部分感觉作用于大脑。 我听别人说,有人想在灵境里面抖m,结果现实直接脑死亡了。” 说完,唐彦便拽着顾顺离开了他自己的空白世界,进入了镜世界当中。 “咱们刚刚所在的世界是灵世界,灵世界是私人世界,没有好友权限是无法进入别人的灵世界的。 而现在咱们所在的就是境世界,里面有很多功能区和休闲区,这些世界是公共的,可以自由进出。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逛着玩儿,这里面大大小小约有数百万个不同的世界,你可以体验一辈子。 不过对大部分人来说,来灵境世界,主要还是寻求刺激的,买皮肤,买装备,买小姐姐,建造自己的小世界,买更多的地,刷成就… 这些才是无数灵境世界的玩家,每天都在干的事情。” 顾顺听完唐彦对于灵境世界的大致讲解,越发感觉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裹着糖衣的炮弹。 无数上城人用尽一生换来的,除了一堆虚拟的数据,还有什么呢。 第72章 让你打金,不是进货 坐标:(域世界01-境世界58-灵世界246),星际战场 穿着巫师袍的顾顺,灵巧的利用翻滚,躲开了一架朝自己逼来的飞行器的扫射攻击,同时在飞行器即将贴近地面的时候,迅速开枪将其击落。 飞行器坠毁之后,立刻化作一个元币消失无踪,而元币则自动飞到了顾顺身边,存入了他的账户内。 这便是灵境世界里无数赚钱的方法之一。 灵境世界会定期开放一些用来给玩家赚取元币的副本世界,也就是俗称的打金。 打金的世界五花八门,你总能找到适合你赚钱的副本。 而顾顺现在玩的就是一款类似动作射击类的stg游戏。 通过击落星际战场上如鬼魅般来去自如的敌方飞行器,来赚取元币。 除此之外,像是体育竞技spg、赛车竞速rac、格斗ftg、桌面棋牌tab、冒险解谜avg、经营模拟sim,甚至是恋爱养成lvg和休闲益智puz等等无数相关元素的副本世界,都能供你选择。 随着一架又一架飞行器被顾顺击落,越来越多的飞行器都被吸引,朝着顾顺飞了过来。 按照灵境世界的规则,打金的收益跟风险是共担的,你如果在短时间内突然获得了大量元币,就会触发风险机制,提高副本难度,吸引更多的飞行器前来攻击。 这就像是某些游戏的匹配机制,你如果连续胜利,系统总会找各种手段来提高你的游戏难度。 一旦不幸被飞行器的攻击击中,就相当于角色死亡,这个账号也就自然清空重练。 因此,打金也讲究一个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如果不幸被这个风险机制给盯上,那可不是几句焯蛋就能骂完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飞行器朝着自己飞了过来,顾顺非但没有任何胆怯,反而无比亢奋地对着它们开火攻击,枪械的火舌几乎达到了极限。 在别人眼里,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飞行器群,就像死神的镰刀,哪怕被击中一下,就只能含恨凉凉。 可在顾顺眼里,它们就是来送菜的猎物,漫天飞的可都是钱啊。 他一边依靠着近乎快到极限的移动速度和走位,躲开无数呼啸而来的攻击,一边频频更换手里的枪械,连续不断的射击着,将飞行器一架架扫下。 风险机制此时更像是给顾顺不停吸怪的buff,顾顺四周,漫天元币如雨般倾泻而下。 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的唐彦人直接看傻了,别人是来打金的,这特么是来进货的。 很多一起在这个副本打金的玩家,看到这一幕,都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身着初始装扮的玩家正被一群飞行器死死围住。不对,是特么他包围了一群飞行器。 顾顺的表现,让他们坚信,他一定是哪个马失前蹄的大神,来这里重练。 由于顾顺的清怪速度太快,这个副本的新飞行器还没来得及生成,便被他全部都打完了。 看着短短半个小时到账的2万多枚元币,顾顺意犹未尽的丢下枪,拉起吓得站都站不起来的唐彦,离开了这个副本。 这张游戏大佬卡对顾顺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 游戏大佬的经验和意识与顾顺极快的反应速度与分析思辨能力相得益彰,通关这些副本对他而言,就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离开星际战场副本后,顾顺又跟着唐彦到了一个街区丧尸的副本,开始了新的进货之旅。 “到了,星空战场,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打金吧,只要小心点,赚几十个金币还是很轻松的。” 两个刚传送进来的玩家拿着枪,小心戒备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飞行器。 可是等了许久,天空中别说飞行器了,就连个枪声也没有听到。 看着一个怪也没有的空寂星空,那名玩家奇怪地看了一眼世界坐标,“没错啊,这里就是星际战场副本啊,怎么一个飞行器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那边有几个人,咱们过去问问吧,说不定今天这个副本维护。”同伴指着远处几个人道。 那几个人举着枪呆呆地愣在原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喂,这个副本的怪今天休假吗,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一个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得玩家不可思议道: “刚刚有一个大神,一个人把怪全杀了。” “什么,一个人,清空了整个副本,今天不是愚人节。” 其他几个玩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得知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两个迟来者后悔不已,一个亲眼目睹大神的机会没了。 而这一幕,不久之后又出现在了隔壁,街区丧尸的副本里…… 一个多小时之后,顾顺和唐彦同时退出了灵境。 唐彦刚一回到现实,便猛地凑过来对着顾顺五体投地道: “大哥,你能教教我你是怎么打金的吗,别人是打金,你简直就是去捡金子的。” 顾顺不假思索道:“这种东西不是很简单吗,有手就行。” 唐彦细细打量着顾顺的手,满脸怀疑地道:“你是不是装义肢了,不然怎么可能玩的这么好。刚才你那个拔枪速度我看都看不清,我要练多少年,手速才能跟你一样快。” 史先生见到两人回来了,便放下刚刚焊接完成的义肢,对顾顺微笑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看来你的适配能力比我预料的还要出色,这也就代表你比他们,有更多找到源代码的可能。”史宙满意道。 离开史先生的实验室,外面营地里的大部分人,此时都陆续从灵境世界退了出来。 听到顾顺正式成为营地的新成员,大家都欣喜若狂。 顾顺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加入,才让他们如此高兴。 可没想到,很多人是在兴奋新成员入伙时的那顿酒。 原来,史先生藏了一些老酒,只有在新成员加入的时候才肯拿出来喝一瓶。酒在上城属于违禁品,早就买不到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激动。 “干杯” “干杯” “唐彦,你还小,你那杯让给我吧。” “才不要呢,我也要尝尝。” 在欢迎顾顺加入的聚会上,就抿了一口酒的唐彦,红着猴子屁股似的脸,搂着顾顺一顿吹嘘,简直快把顾顺吹成了自己的亲爹。 结果牛还没吹几句,他就醉倒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唐彦算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人,顾顺加入后,他终于迎来了一个比自己小的成员,不过两人各论各的,他还是要管顾顺叫哥。 唐彦醉倒以后,便被抬到了一边。 顾顺则跟这些营地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本来顾顺还想借机套一下上城的情报,可是没聊几句,这些粗鄙的人直接聊起了哪个副本的npc妹子好看,哪个世界女玩家多。 顾顺只能略显尴尬的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下城的律法规定18以下不能饮酒,可是顾顺现在在上城,这酒该喝还得喝。 看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在其中喊得声音最大,他就是营地的营长。 史先生虽然是这个营地的创始者,但他平时都忙于研究,整日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很少露面,因此营地的事务一般都归那个营长管理。 眼瞅着这些不靠谱的营地成员,顾顺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 入夜,顾顺躺在一床毯子上,旁边唐彦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在距离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几个喝大了的营地成员借着酒劲,进灵境世界里面打金去了。 还有几个,相约一起参加了m公司的挑战赛,争夺着那为数不多的资格。 对上城人来说,灵境里面没有昼夜,他们也就没有休息可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里面。 回想着从进入上城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顾顺总感觉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了。 而通过今天晚上的欢迎聚会,顾顺从他们的吹嘘和谈话中,还是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上城的情况。 首先,大部分上城人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只是办完事情就马上返回。 他们的一切衣食住行在灵境世界就可以得到满足。 只需要在灵境世界赚取和支付元币,现实中就会有无人机通过物联网,将专门的给养配送到他们的维生舱内。 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回到现实,尽可能多的时间都待在灵境世界里,享受着虚拟带来的刺激和满足。 而营地里由于买不起维生舱,所以每隔十二个小时,他们必须要下线补充营养和水分,以防长时间的消耗导致出现生命危险。 其次,这个营地是史先生创立的,与此类似的寻宝者营地在上城还有很多,这些营地算是灰色地带,聚集着像顾顺这种走私、偷渡和私生的黑户。 不过由于他们大都生活在隐蔽的地下室和废弃矿洞里,所以上城巡逻的无人机从来不会管他们,也管不到他们。 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的目的,便是寻找灵境创世者史地芬留下的宝藏,源代码。 毕竟从一个底层成为上城和灵境世界新主人,这种堪称逆天改命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顾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用手摸着自己右耳后面那个散发着凉意的接入端口。 邀请自己加入营地的史先生,身份不明的吉普赛女人,灵境世界,m公司,起源空间,无数线索暂时无法将其穿成一条线,想要破局,顾顺还需要一个人,马祖德。 第73章 我是来领导你们的 行走在上城的街道上,顾顺的视线穿过层叠的雾瘴,看向了几座矗立在山巅的高塔。 唐彦转过身来,见顾顺一直在抬头仰望,便介绍道: “那边的几座塔都是上城议会和m公司的地盘,听说控制整个灵境世界的服务器就藏在那些塔里。” 顾顺哦了一声。 唐彦则有些兴奋的看着寂静繁华的上城街道,忘乎所以道:“等将来赚了钱,我一定要在最高的那座楼里买一间房子,然后每天躺在里面混吃等死。 大哥,你知道这些摩天大楼里面有多少人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座楼能装好几千户,我曾经进去看过,里面密密麻麻跟蚂蚁一样。 所有人都躺在维生舱里,看起来像个棺材。 咳咳,咱们赶紧走,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城最近的雾气越来越大了。” 顾顺静静地听着,把一些有用的东西偷偷记下来。 两人这趟出来,是为了给营地采购一些食品。 由于营地位于地下,配送的无人机无法到达,所以只好由营地里的人轮流外出采购。 今天正好轮到唐彦,顾顺便跟着他一起出来,买些生活用品的同时,也希望从唐彦这个大舌头嘴里多套一些上城的情报。 …… 不知不觉,距离顾顺加入营地已经过去了十天。 刚开始几天,他每天都跟唐彦去上城各处的游戏厅和店铺逛街。 顾顺正好借机完全熟悉了上城的街道面貌和布局,同时也对上城的武装力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他发现在上城负责巡逻的,基本全是无人机和机器人,在上城基本见不到任何人类的管理机构和安保人员。 这个不难理解,上城几乎所有人都在灵境世界活动,外面城邦的人又很难通过边检进入到上城,所以上城的治安警备基本属于鸡肋,久而久之也就全部被取缔了。 起初两天,街道上还能看到通缉自己的巡逻机器人。从第三天开始,街上便再也见不到它们的身影。 见到外面巡逻的无人机逐渐减少,顾顺便借机支开了唐彦,单独行动,迅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顾顺首先利用希壤挑战赚的钱,购买了大量的拟真芯片。 又通过变装弄了许多假身份,偷偷潜入其他营地,利用不令而信的天赋对这些营地进行收服。 只有傻子才单打独斗,顾顺有这份天赋,自然要将其发挥到极致。 这些营地属于上城的灰色地带,将他们收归到自己麾下,为自己服务,既不用担心会被上城发现,又能迅速扩充自己的势力。 很快,在上城暗中盘踞的不少营地便在悄无声息中成了顾顺的手下。 史先生的出现,对于顾顺来说,太过巧合了一些。虽然现在两人还处在合作状态,但是归根结底,两人只是彼此利用的关系。 顾顺需要史先生的情报,史先生需要顾顺的能力。 所以顾顺自始至终都对他保持着一丝戒备,在史先生提供的这个身份以外,顾顺又花了不少力气,弄了许多不同的马甲。 方便在史先生的营地以外,多几个在上城活动的身份。 另外,在上城稳定下来之后,顾顺还试着利用自己带来的那部暗线电话联系了下城。 结果不出所料,他带来的暗线电话失去了下城的一切信号。 无奈,顾顺只得采取备用方案,联系到了一支自己提前安排进入上城接应的商队。 他派营地里的手下,乔装成安置点的安保混了进去,并将两块拟真芯片和转录器藏进铅制的盒子里,让商队借机带出上城,交给下城的乔红玉。 如果这个计划可以成功,那么上城和下城之间的通讯便可以通过灵境世界打通,顾顺就可以直接指挥下城的军队,配合自己的行动。 眼见起源空间的开启时间越来越近,顾顺便利用各个营地手下的马甲,替他们打了许多进入起源空间的资格。 m公司组织的资格挑战赛并不限制id的登入权限,所以会有不少代打资格的人以此盈利。 进入起源空间的资格挑战五花八门,类似射击、格斗、侦探和检索的副本游戏都作为资格挑战的内容。 每天,数百万人将会围绕m公司给出的500个进入起源空间的资格展开争夺。 而这些开放的资格有超过半数,都落到了顾顺的手下。 顾顺神乎其神的操作和近乎全能的游戏带宽,也让手下的所有人心服口服。 “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我是来领导你们的。” 回想起顾顺刚进入营地时的狂言,所有人都对他无比佩服。 普通人一旦短时间接触海量挑战数据,就会出现脑分析过载的危险。 大脑无法在短时间内同时处理海量的接入数据,如果不及时对过载进行清理,很容易引发生命危险。 可是这种情况对顾顺来说根本不存在,他两世大脑同时拥有的海量数据处理能力,让他完全不必担心过载的情况。 因此,顾顺每天跟开挂般,高强度的争夺着一个又一个进入起源空间的资格,只有进入起源空间的手下越多,才越有机会找到那个源代码。 除此之外,顾顺还专门组建了一个黑客营地,灵境世界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虚拟网络世界,除了正规的途径以外,总会有漏洞和bug可以利用。 如果利用黑客能够黑入起源空间,找到源代码,这也是一种途径。 很快,顾顺便在上城构建起了三条线,一条是史先生的营地,利用史先生作为灵境创世者后人的身份,收集一些情报。 第二条是自己收服的势力,顾顺通过参加m公司挑战赛,获得了大量进入起源空间的资格,这些资格将会为他搜寻源代码提供照应和助力。 第三条便是自己组建的黑客营地。通过尝试破解灵境的数据防护机制,从技术层面寻找进入起源空间的可能。 …… 半个月之后,一幢上城摩天大厦的顶楼包间里。 提着箱子的顾顺终于见到了操控下城与上城走私渠道的幕后黑手,马祖德。 为了跟马祖德见面,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上次利用上官桀的身份与之联系的id也是一个假身份,顾顺并没有在灵境的数据库中检索到他。 好在顾顺还记着跟自己一起进入上城的那个人的id,顺藤摸瓜,找到了一条马祖德在上城的分销渠道。 利用那条渠道才联系上了马祖德,并约他在现实中见面。 顾顺带着手下轻而易举的干掉了马祖德守在外面的手下,进了包间。 看着房间内瞬间涌进来的一大群人,马祖德大吃一惊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上官桀呢?” 顾顺时间有限,并没有跟他多废话,直接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高爆炸弹取了出来。 “这是上官桀托我给你带的宝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把你的芯片交出来。” 很快,顾顺便拿到了马祖德的拟真芯片权限。 上官桀曾经说过,马祖德是m公司的人,所以顾顺从一开始的计划中便将马祖德作为自己在上城行动的关键一环。 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顾顺便直接干掉了这个家伙,送他去地狱跟上官桀一起赎罪去了。 在马祖德拟真芯片的资料里,顾顺知晓了众多相关生意的血腥和罪恶。 由于大量上城人痴迷于灵境世界,甚至是从出生起就躺在维生舱内,依靠外界的供应而活,所有的吃喝拉撒全部都由维生舱解决。 长时间的静止不动,导致了他们的肌肉早已萎缩瘫痪,久而久之,身体的器官也都不堪重负,濒临朽坏。 如此一来,义肢便在上城逐渐流行起来。 没钱的上城普通人,会选择机械的义肢来代替体内的脏器。而有钱的权贵们,则会选择重金购买真正的器官。 暴利和贪婪逐渐让这种血腥的走私生意在上城成为众所周知的秘密。 而马祖德不过只是这桩生意之下的冰山一角。 随着顾顺从马祖德手里拿到了m公司后台的部分权限,他的准备计划也已经全部完成。 在拿到的权限里,顾顺还意外发现了上城边检的武装力量和权限信息。 看似武装严密的边检,大部分工作全部都是机器和人工智能在进行管理,实际上的上城人只有四个。 只要短时间内切断所有机器的权限,再将那四个上城人干掉,下城的军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管边检,从而开展对上城的下一步行动。 这种权限,凭马祖德一个m公司的小员工,肯定是没有。 但是,在灵境世界源代码被发现后,会有一段灵境世界封锁等待重启的时刻。在重启前,控制所有机器和无人机的灵境安保系统将会关闭,上城便属于不设防的城市,那便是顾顺的机会。 兜兜转转,一切都集中到了潜藏在起源空间的源代码身上。 第74章 起源空间开启 寻宝者营地里,今天的气氛异如往常。 每个人的心情都跟喝了假酒一样,异常地亢奋和激动。 随着m公司将最后一批500个名额授予出去,总计182,500个起源空间的探索名额被上城无数渴求宝藏的寻宝者和玩家瓜分一空。 起源空间即将对外开启。 上城的大街小巷门可罗雀,曾经飞车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更是空空如也。 所有上城人都不约而同来到了灵境世界,准备亲眼见证起源空间的开放,灵境世界更换新主人的那一刻。 距离起源世界开启还有三分钟,灵境世界的全民广播出现在了每个人眼前。 m公司的实际控制者穿戴着无上造物主的皮肤,对所有灵境世界的玩家宣布道: “今天,是灵境世界之父,史地芬先生百年忌辰。让我们沉痛缅怀他的逝去,永远纪念他为我们创造的灵境世界。 按照史地芬先生的遗愿,他在起源空间留下了一个与灵境世界息息相关的源代码。 凡是第一个找到源代码的那个人,将会获得灵境世界的控制权,并且成为m公司的新任总裁,掌控上城。 一场面向勇士的寻宝挑战即将开始,让我们祝福所有获得挑战资格的勇士们,上城的未来将由你们书写。” 尽管所有上城人早就对这个史地芬的遗嘱倒背如流,可是听到此,不少人还是免不了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在各个境世界的广场上,穿着千奇百怪皮肤的上城人,紧紧盯着自己眼前的屏幕,上面播放了史地芬留下的遗书和m公司的公证,以向所有人证实这个寻宝挑战的真实性。 最先找到源代码的那个人,将掌控整个灵境世界,这个诱惑足够让所有得到它的人当场疯掉。 灵境世界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能值多少钱的财富,更是无数梦想、心血和创造的集合体。 灵境世界里面有你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一切。 它既是一个虚拟世界,对不少沉迷其中的上城人来说,它更像是逃避一切的天堂。 而掌控灵境世界,就相当于成为这个天堂的主人,所有玩家的上帝。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跳加速了。 营地里,顾顺和唐彦以及另外几个得到起源空间探索资格的人,被其他营地成员围在了中间。 “你们可要给我争气点啊,寻找源代码的任务可全要靠你们了。”代号卤蛋的光头嘱咐道。 “你小子真是好运气,有顾顺帮你挣了一个资格,你不行的话就让我来。”另一个人则羡慕的对着唐彦道。 唐彦吐了吐舌头,凑近顾顺紧抱大腿道:“我有大哥你没有,我只要跟着我大哥打下手,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源代码的。” 唐彦有预感,自己只要跟着顾顺,说不定就能够躺赢。 寻宝者营地的营长,那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只差一点,最终还是没能拿到进入起源空间的资格。 毕竟上城数百万人,只有不到二十万有资格进入起源空间,这个竞争比例和难度,足以让众多营地里的寻宝者遗憾止步。 大叔年纪大了,操作和灵敏度比不过年轻人了。 虽然遗憾失去了资格,但他今天特意打理干净了自己的胡子,拍着顾顺的肩膀鼓励道: “加油,我们寻宝者营地就靠你们了。” 顾顺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此刻他麾下其他营地里的手下,也都根据顾顺之前的安排,陆续做好了准备,等待起源空间的开启。 “史先生呢?”唐彦左顾右盼了一圈儿,突然想起从今天开始,一直没有看到史宙的身影。 很快,史先生便从他的研究室里走了出来,将一个护身符珍重的递给了顾顺道: “这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护身符,你戴着他,希望能给你们带来好运。 另外起源空间是一个并不存在的镜面世界,我太爷爷手札里的话,你们或许会派上用场。” 史先生话音刚落,上城所有的霓虹荧幕和可视系统全都都放出了起源空间开放的画面。 顾顺等营地获得资格的人也不再耽搁,第一时间便登入了灵境世界。 刚一进入灵境世界,顾顺便好奇的发现,史先生在现实送的这条项链竟然出现在了灵境的世界当中。 这应该是虚拟数据和现实感应同化的结果,是一种物联网与区块链结合的技术。 “起源空间已开启,请确认进入起源空间。” “确认” 顾顺身边的空间开始迅速扭曲,所有的世界像是被揉碎的玻璃球般在他的眼前分解重组。 显示实时坐标传送轴上的数字快速滚动,并在转瞬之间变成了0。 “您当前的坐标为(域世界01-境世界00-灵世界00)的起源空间内,灵境创始者史地芬的源代码便藏在这个空间之中,请所有寻宝者做好准备。” 随着一道贯穿于整个起源空间的声音响过,所有被传送进入起源空间的寻宝者,都出现在了一个满是像素风格的世界内。 每个人都变成了大约只有16像素左右的方块人。 而整个起源空间也像是由一个个方块拼接打造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方正的模块。 无数模块拼成的建筑和树木伫立在空间各处,远远看去,仿佛走进了我的世界。 站在顾顺身边的唐彦,看着四周的方形人物和风景,诧异道:“这就是起源空间吗,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 “这大概就是元宇宙最初的样子吧,那个时代的技术不成熟,要实现成百上千人在一个场景里联机活动,除了增加服务器的容量以外,简化每个人的数据信息才会如此。” 顾顺看了一眼远处一个标注着时间的电子表,上城历2021,元宇宙元年。 “不愧是大哥,懂得就是多,看来起源空间就是第一个元宇宙世界,难怪会被叫做起源。”唐彦无比佩服道,但他接着又有了一个疑惑,“希壤不是第一款元宇宙的游戏吗?” 顾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左右看了看。 附近传送到这个世界的寻宝者越来越多,里面有不少都是他安排的手下。 顾顺悄悄给他们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先自由寻找线索,有情况随时汇报。 传送进入起源空间之后,几乎每个人先是熟悉了一下眼前的环境,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可是随着几个人离开了出生点,这个平衡迅速被打破,所有人开始争先恐后的在世界里寻找起了线索。 顾顺悄悄打开了从马祖德身上拿到的m公司的权限,很快,空间内所有m公司的员工都被标注了出来。 只见,空间里绝大部分的人,头顶上都显现了一个m字母。 看来对于这个源代码,m公司势在必得。所谓的资格挑战,大部分都被暗中授予给了公司特别雇佣的寻宝者。 不过,顾顺也是冲着这个源代码而来的,他是绝不会将自己的东西拱手于人。 在游戏大佬敏锐的直觉当中,顾顺先是对这个类似于我的世界的起源空间结构进行了分析,将大致的空间布局记住之后,他随机锁定了一个方位开始寻找起来。 第75章 蹊跷与破局 起源空间面积非常广阔,无数由方块积木垒成的房子林立在花花绿绿的像素世界当中。 唐彦见顾顺也行动起来,忙快步跟上,“大哥,我就交给你指挥了,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就带上我吧。” 唐彦这家伙,虽然能力不行,不过察言观色,抱大腿的本事倒是非常出色。 顾顺将脖子上史先生留给自己的护身符解下来交给他道:“这个你拿好,跟我走。” 在大致观察了四周的环境之后,顾顺决定先去附近的建筑里面看看。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起源空间的初始传送点,朝着一幢马赛克风的建筑走去。 这个建筑的外墙上隐约可以看见麦塔城大学的招牌,建筑门前的雕塑是一个曾经麦塔城城邦的标志,伫立在麦田里的高塔。 进去里面之后,唐彦发现建筑内部已经有了不少寻宝者的身影。 他走近门口一个垃圾桶,朝里面瞅了半天道: “大哥,你觉得源代码会不会藏在这种地方,万一那个史地芬有某种特殊的癖好呢?” 顾顺则不紧不慢的朝四周看了看,表面上是在查看四周的环境,实际上是在偷偷观察m公司员工的动向。 这些m公司的人,正成群结队,组织有序的在建筑里搜寻着,人群中不乏有很多侦探和搜索游戏排行榜名列前茅的玩家。 他们利用无数顶尖的装备和探测仪器,考古似的将所过之处一寸不落的筛了一遍。 顾顺又把目光转向了一边,这幢建筑的布局很明显是教学楼。 每个半圆形的阶梯教室里,散落着无数的教材和记满了奇怪符号的笔记,教室两侧的墙上,每隔不远就挂着一幅史地芬的画像。 此刻有不少玩家正在哄抢这些书籍和笔记,说不定上面会有什么线索。 唐彦也想动手去抢,刚走没几步,就被顾顺拽着领子拉了回来。 顾顺观察了一会儿,便带着唐彦离开了教学楼,又到另外几个相邻的建筑里转了一圈,这些建筑有图书馆,有宿舍,还有餐厅。 看样子,这里是一个大学。 最后,顾顺直接坐在了操场方方正正的草坪上道: “你觉得这个源代码会是什么东西,是一串二维码,还是一个魔方,亦或是开启灵境的钥匙,又或只是编写程序的一段初始字符。” 唐彦被顾顺东绕西绕的话给弄蒙了圈,“这个史先生也没有说过啊,不过如果发现的话,系统应该会有提示吧,大哥,下一步咱们去哪?” “哪里也不去,就坐在这摆。”顾顺朝着唐彦脖子上挂的护身符看了一眼。 “摆?摆什么?难道源代码在这上面,需要摆个梯子上去。” “摆烂。”顾顺仿佛事不关己的说道。 “大哥,我可全靠你了,咱们好不容易才进到起源空间里的,我还指望你能找到源代码,带我飞呢。”唐彦有些焦急道。 顾顺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之后,才神秘兮兮道:“你还记得史先生说过的话吗,起源空间是一个镜面世界,所有人都无法进到里面去。” “你是说这不是真的起源空间,我们都被骗了?”唐彦吃惊道。 “你觉得如果这个起源空间只能通过m公司控制的渠道才能进入,那么这个源代码自始至终还不是被m公司通过各种手段拿在手里。 那么史地芬千辛万苦,设计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他可是想让灵境世界摆脱控制,才创造得源代码的。” 唐彦听到顾顺的假设,不可思议道:“如果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真正的起源空间又在哪里?” “既然是初始世界,那么被称为第一个元宇宙的游戏是什么?”顾顺提示到。 “希壤,你是说源代码藏在希壤里,这个起源空间不过是史地芬的一场骗局。”唐彦恍然大悟道。 顾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唐彦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兴奋道:“大哥,要不咱们通知营地里的大家,赶紧去希壤找找吧,说不定真的会有收获。” 顾顺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先去,我待会就到。” 唐彦乖巧的点了点头,迅速传送离开了这个起源空间。直到他完全消失之后,顾顺原本的微笑瞬间冷冽下去。 在顾顺眼前,m公司权限所认证的视野里,唐彦的头顶赫然也标着一个m公司的标志。 顾顺从一开始就感觉唐彦的出现有太多蹊跷,或许从他进入上城的那一刻,一切便开始了。 首先,顾顺利用黑客营地与m公司权限,找到了希壤挑战的数据库,在希壤挑战赛里,唐彦的记录被故意删减掉了很多,只留有最近的记录。 而在历史比赛的积分榜里,唐彦曾经多次拿到过积分竞技赛的名次,很明显他在装菜。 除此之外,说不通的地方还有很多。 比如上城人人都会带有拟真芯片,耳后的接入端口是一个很明显的区分特征。自己刚进入上城时并没有这个端口,却能安然无恙的从机械武士身旁经过。 当时顾顺还以为是自己变装技术好,能够骗过机械武士的眼睛。 可是实际上,随着对上城了解的深入,上城对公民的判定,并不依赖特定形象或是装扮,只靠拟真芯片上的身份信息进行识别。 自己那个时候的身份权限已经被封掉了,机械武士却并没有发现,这种幸运背后或许并不是巧合。 再者,无论是大街小巷故意暗示的游戏厅挑战,还是唐彦在希壤挑战赛时,多次装菜故意接近自己。 所有看似顺理成章的巧合,都将他引向了史先生,而史先生又利用吉普赛女人和自己是史地芬后人的消息来与他开展合作。 这背后应该是史先生,或者说m公司希望借助自己的手来获得源代码的一个局。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漏掉了一个小人物马祖德,他成了顾顺识破一切的翻盘点。 他从一开始对史先生就没有完全信任,所以偷偷绕过史先生的身份,暗中培植自己在上城的势力。 至于借机支开唐彦,并将那条护身符也给他,只是他为了防止被监控和窃听的谨慎之举,那个护身符便是一个监视器。 在唐彦传送离开后,顾顺立刻联系了自己在起源空间的手下们,让他们全力寻找起源空间里关于现实的东西。 按照史宙透露的部分线索,史地芬对于灵境的态度相当微妙。 他一改以前希望将元宇宙打造成一个完全与现实相同世界的想法,反而将灵境变成了一种游戏性很高的世界。 便是希望借此打破上城人对于灵境的依赖和沉迷。 他设置这个起源空间的初衷想必也是与此有关。 史地芬并不是想让灵境世界取代现实,而是想让现实主宰灵境。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任何与现实有关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找到源代码的线索。 面对顾顺的吩咐,尽管这些营地的手下们表示疑惑,但还是非常忠实的履行着顾顺的命令,在起源空间找寻着“现实”。 另一边,顾顺与黑客营地取得联系,让他们在灵境世界里散布众多起源空间有可能藏在希壤世界里的谣言,混淆视听,打乱m公司的计划。 很快,不少营地里的手下都陆续在这个全是方块的像素空间内,发现了不少史地芬的照片。 这些照片遍布在空间各处,照片相当写实,与空间的画风甚至有些违和。 在此之前,许多在空间的寻宝者都发现了这些照片,不过他们在检查之后,发现这只是普通的照片,便将其忽略了过去。 顾顺在刚才跟唐彦在附近转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些照片,不过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顾顺并没有仔细去查看这些照片。 如今,顾顺久久凝望着这些照片,心里暗暗思忖。 在一个低像素的简陋空间内,大量布置这些一模一样的相片,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顾顺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一张照片放在了自己本不存在的耳后转录端口附近。 只见照片在接触耳朵的刹那,机械般的收缩折叠,变成了一个拟真芯片大小的方片。 顾顺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到光线再次点亮,他的身体突然出现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宿舍的地方。 第76章 错的不是我,而是一切 顾顺就这么站着,一幅幅画面如电影般从他面前闪过。 第一幅画面里,一个年轻人兴奋的站在宿舍里喊道: “咱们终于成功了,一个集成电子游戏、区块链、货币系统,利用仿真芯片登入的vr社区,人人都可以创造自己的小世界,所有用户都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虽然是用方块垒砌起来的,不过我敢说,这绝对是划时代的一天。” “给他取个名字吧。”旁边那个同伴也欣喜道。 “我希望它终有一天能够搭载在飞向宇宙的飞船中,成为人类探索宇宙漫漫征途上,一个暂时的精神家园。 既然它也是一个宇宙,不如就叫它元宇宙吧。它未来或许会取代互联网,为麦塔城掀起一轮新的技术革命。” 桌上的日历显示的时间是上城历2021年,上城后来将这一年称为元宇宙元年。 旁边的年轻人则击掌庆祝道:“没想到咱们有一天竟然成为了造物主。史地芬,作为造物主,咱们一人给这个世界设置一条创世规则吧。” 史地芬想都没想便开口道:“我要让e=mc^2在元宇宙依旧成立,规则普适原则。” 叫修的年轻人则犹豫了很久,才道:“元宇宙肯定要实现技术层面的突破与精神层面的满足,不断进化与适应,就叫进化适应原则。” “两条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咱们再前面再加一条吧。”史地芬有些意犹未尽。 “加什么?”修问道。 “我暂时还没想好,不如先空着,以后再想。”史地芬思虑再三,想了几条都不满意,最终还是放下了。 一个多月后,史地芬和修搭建的这个名叫元宇宙的虚拟平台,上架了第一款游戏,希壤。 一幅幅画面交替闪过,转瞬间已是十几年之后。 随着神经知觉同步系统、脑元末梢分析预处理理论和人机协同互译原理这三项技术的成熟和使用。 一个以当初两人设计的世界架构为原型,新搭建起来的元宇宙开始在全世界流行,风靡一时。 两人也共同成立了元宇宙开发服务公司,这便是m公司的前身。 随着元宇宙在麦塔城受到越来越多的欢迎,正如史地芬当年夸下的海口一样,元宇宙正式取代了原有的互联网,成为了人们日常所必须的东西。 元宇宙的空前成功,不但给两人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在财富的刺激下,也让史地芬和修这两个元宇宙的创始人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曾经从碧绿到金黄的麦田变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喧嚣繁华的街道也日益冷清。 人们对现实的反感和逃避,刺激了大量元宇宙社区的形成。 随着商业模式在元宇宙的成熟,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元宇宙里面能够赚的钱比现实更多。 一件装备,一身稀有皮肤,一块元宇宙的土地,一张体验门票……越来越多的交易在元宇宙出现,也让最早的那一批人赚的盆满钵满。 巨大的利益吸引着更多麦塔城人变卖家产,只为在虚拟世界拥有一块本身就不存在的土地。 看着越来越多人沉迷于元宇宙,曾经蒸蒸日上的麦塔城逐渐变得冷清和奚落。 史地芬大声在m公司的办公室里斥责道:“元宇宙不是人类憧憬的未来,而是人类文明自闭的末日,我们必须及早纠正这一切。” 望着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的修已经褪去了青涩,挂上了满身铜臭气和社会打磨的伤痕。 他不紧不慢地道: “空间广袤无垠,时间深邃亘远,人类微不足道,以蜉蝣得的视角观察世界,难道不是自不量力吗。 什么探索宇宙,不过只是一群妄想者坐井观天的笑话罢了,我们需要多久才能踏足太空,你那时候早就成了黄土一抔。 而在元宇宙里,只需要意念和想象,你就能置身宇宙的任意角落。所以元宇宙才是人类的救赎,人类终于看清了自己,找到了归宿。” “去他马的归宿,由虚拟数据搭建起来的世界,再宏伟又如何。不过只是人类自娱自乐的幻想罢了。”史地芬怒骂道。 紧接着,他又将手里的文件猛地摔在地上, “我是不会同意精力药丸这种东西在麦塔城发售的。什么时间和睡眠是限制人类发展的最大阻碍,真是笑话。 如果人类连睡觉的时间都被挤占,那人还能称之为人嘛。 时间不是人类发展的阻碍,傲慢和斩断现实才是!” 史地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当日宣布退出m公司。 三年以后,一个叫蜘蛛切的病毒突然开始在元宇宙世界里面肆虐。 元宇宙大崩溃的同时,现实也出现了大面积的粮食绝产绝收和经济倒退。 麦塔城这座辉煌已久的城邦饿殍遍野,崩溃自杀者不计其数。 经此之后,麦塔城元气大伤,上城和下城彻底决裂,繁盛再不复从前。 m公司里面,修一人担下了所有的罪责,开枪自尽。与此同时,m公司的元老掌握了公司的实权,并邀请史地芬重新出山,在上城重建元宇宙。 史地芬起初并不同意,他作为一个出生在下城,生长在上城的人,坚决反对麦塔城的分裂,他不希望看到麦塔城一分为二。 不过,随着下城议会将他列为元宇宙崩坏的另外一名罪魁祸首,展开通缉,并且禁用一切元宇宙设备,宣布科技废除政策,史地芬彻底对下城失望了。 而正在他心灰意冷之时,一封修的绝笔信突然寄到了他面前,他改变了主意。 顾顺的视角里,史地芬打开了信。 【史地芬亲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偿还了罪孽,在某个元宇宙的世界当中永远活着,又永远死去。 你是对的,人类的进化是为了追求更美好的东西,是为了广袤无垠的宇宙,和无限可能的星辰大海。不是在这个封闭幻想所编织的樊笼里活活困死。 如果你读到了这封信,能否为我在咱们创造的第一个世界当中刻下一方墓碑。 墓志铭就用咱们一直没有想好的那第一条规则,我想现在我已经有了答案: 现实才是永恒的追求,现实至上原则。 我知道那个蜘蛛切病毒是你搞出来的,不过没关系了,总要有一个人承担一切不是吗,你就做那光中的英雄吧——修留。】 史地芬读到这,脑海里满是当初那个青涩稚嫩却又满怀激情的身影。 他不觉眼泪湿了眼眶,渐渐地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他立刻不顾一切地冲进杂物间里,找到了一本落满灰尘的笔记,那是毕业时修赠给自己的礼物。 笔记的扉页上,写着修对未来元宇宙的畅想,他还给元宇宙引用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灵境世界。 史地芬这才意识到,他错了,他过于急切的否定一切,错的不是元宇宙本身,更不是使用者,而是创造和管理这一切的人。 第77章 源代码? 又一幅画面闪过,在史地芬的领导下,他按照修当年笔记里设计的“域-境-灵”三级架构,佐以元宇宙和最新出现的拟真芯片为技术基础和载体,创造了目前下城使用的灵境世界。 正如当年,修让史地芬为他们的世界起名一样,史地芬也将修永远镌刻在了灵境世界的历史上。 为了避免重蹈m公司过分控制灵境世界,从而导致虚拟世界无序发展,最终崩溃的覆辙,史地芬在元宇宙的核心中枢中植入了一个学习型人工智能。 所有接入拟真芯片的用户,都会被一个名叫404的人工智能模仿、记录、学习。 随着越来越多数据的汇入,人工智能能够不断完善,自我升级,从而代替人类管理灵境世界。 除此之外,404还控制着灵境世界数百万npc和m公司与上城的最高权限。 404取自当年他跟修的宿舍号,也算是一种传承与寄托。 史地芬希望借此能够实现他与修在最初创造元宇宙时的夙愿。他相信没有人为干预,灵境才会真正成为他梦想中的世界。 画面的最后,已经暮年的史地芬进入到了他与修创造的第一个元宇宙世界之内。 史地芬操纵人物缓缓来到了修的墓碑前,手慢慢抚过当年刻下的字迹,现实至上。 他转过身去,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恍惚间,他突然感觉自己背后倚靠的,不再是一方数字幻化成的墓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与修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下午,两个人背靠背的坐在开满金黄色蒲公英花的草坪上,畅谈人生理想的快意和无虑。 两人意气风发,壮志豪情般的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回过神来,史地芬断断续续道: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理解你了。元宇宙世界的确是人类的归宿,对于数字来说,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 告诉你个好消息,等到我死后100年,灵境世界的专利保护期结束之后,就会有新主人来接管灵境世界,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藏进了你的墓碑里。 那时候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真是期待啊。 还有,我把这个世界取名叫起源空间,虽然名字是烂点,不过将来有人看到这段vr记录时,还能记着咱们,这一切就足够了。” 至此,一幅幅凌空闪过的画面戛然而止。顾顺眼前再次被一片黑暗包围。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呆愣在原地,手里抓着那张史地芬的照片,久久凝神。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看到了史地芬的过去?” 顾顺立刻左右瞧了瞧,发现一些手下正茫然的盯着自己。 “我刚刚愣了多久?”顾顺向一名手下问道。 “不到一分钟,老大,你刚才一直对着手里那张照片上神。”一名手下赶忙道。 顾顺将手里攥着的照片交给那名手下道:“你试试把它放在耳朵后面有反应没有?” 手下听话的照做,可是照片依旧还是照片,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们现在本身就是起源空间的人物,拟真芯片的接入端口是只有现实才有的东西。 顾顺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他刚刚好像进入了史地芬的精神世界里,见证了他与元宇宙跌宕起伏的兴衰。 起源空间是史地芬与修制作完成的第一个元宇宙世界,如果按照史地芬的记忆,他好像知道源代码藏在哪里了。 “你们立刻在这个世界找一方墓碑。”顾顺吩咐道。 “墓碑?” 顾顺点头,他现在突然明白了,整个起源空间里的所有建筑和景物,完全就是史地芬的一生。 从他上大学的宿舍和教学楼,到他毕业后的实验室,再到m公司一次次搬迁的大楼…… 史地芬将他在现实里每一个人生节点的场景全部都搬进了这个空间里。 他的记忆里,修的墓碑在这个空间的一片花海中,顾顺迅速锁定了目标。 在起源空间的西边,有一片广袤的蒲公英花海,金色的蒲公英花漫山遍野,一路延伸到空间的尽头。 此刻,这里面正有不少m公司的寻宝者在上面搜寻着,可是漫山遍野除了黄色的方块以外,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顾顺让手下在里面仔细寻找,他也循着场景里的记忆,比对着附近的地形和地貌,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久,顾顺迅速在一个山坡上发现了场景里史地芬为修立的那方墓碑。 墓碑太过矮小,很容易被人忽略。 墓碑上那四个字,既不会磨损,也不会消抿,只要数据存在着,它也就永远存在着。 现实至上。 这是整个灵境无数由字符和代码构成的世界骨架当中,排在第一行的创世法则。 尽管它并不参与元宇宙的运行,可是当顾顺手下的黑客试图拆解元宇宙任意一个世界的构成数据时,这三条创世法则就如不可绕过的因果般,永远得排在所有代码的最前列。 当顾顺轻轻用手触碰向墓碑的时候,墓碑上突然显示出了一句话: “如果你获得了灵境世界,你会怎样?” 这是史地芬的考验吗,史地芬当年极力斩断的元宇宙与亲手重建的灵境之间,虚拟与现实之间,究竟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平衡。 顾顺已经有了答案。 “毁掉它”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话音落下,四周的世界仿佛褶皱般猛地颤动了一下。 骤然间,方块垒砌的墓碑突然变得越来越真实,就像一张由二向箔碾过的世界正在不断被复原一样。 墓碑上方现实至上四个字逐渐漂浮起来。 以墓碑为圆心,四周金黄的蒲公英迅速变成了白色的绒球,漫天飞舞。 四个字逐渐扭曲,交错,杂糅,重构。 一个方正的立方体逐渐显现,立方体上,还闪动着一只蜘蛛的影子。 “这就是源代码吗?”顾顺有些诧异。 还没等顾顺细细查看,蒲公英花田四周突然传送进来了一大批人。 为首之人正是在挑战开启前,身穿造物主皮肤,发布讲话的m公司控制者。 此刻他缓步来到了顾顺身前。 “没想到你真的找到了源代码,真是太好了。只要你把它交给我,我可以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在灵境中送给你一个境世界,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个人原本以为顾顺会吃惊,没想到顾顺却面色平静道: “史先生,很遗憾,比起钱和虚拟的空间,我更喜欢掌控世界。” “你知道是我”史宙有些意外,顾顺竟然上来就认出了自己,他原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可还是被顾顺识破了。 史宙接着道:“不过这可由不得你,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能放你从下城进来,就能将你关起来。这只是你的精神,我可以将你永远封锁在灵境当中。” 顾顺面对史宙的威胁,突然好奇地笑道,“我想知道,我何德何能值得史先生花费这样巨大的代价,引我入局。你当时跟我说的话中,又有多少是真的?” 史宙仿佛大局在握得道:“至少吉普赛女人和我太爷爷留下的手札是真的。 起源空间其实早就开启了一百年,一百年里,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打开墓碑上的密码。 你看到的那些场景,是我们花费了无数心血和代价,才拼凑出来的线索。 在将整个起源空间拆解之后,我们发现源代码就藏在史地芬为修留下的墓碑里。 可是墓碑里面的镜面世界有一串密码,我们无法进入。 所以我们才伪造了这个假的起源空间,希望你能解开上面的密码,拿到真正的源代码。” …… 第78章 永生的秘密,通向神境的指引? 原来,顾顺从一开始进入的这个起源空间,只不过是m公司的复制品。 早在史地芬设立这个挑战之初,m公司便偷偷开始研究这个起源空间了。 当所有的线索指向修的墓碑后,m公司却发现,墓碑里面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被一道密码阻隔。 m公司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进入,他就像镜面世界一样,可以看到,但无法进入。 于是m公司便做了这个局,在原有起源空间的基础上,仿造了一个起源空间。因为原有的起源空间已经被公司完全拆解掉了,所以自然不可能拿出来。 伪造的起源空间与真实的起源空间之间仅有一个相互链接的交点,便是修的墓碑。 而顾顺在阴差阳错间,竟然解开了这个墓碑上的密码,找到了隐藏其中的源代码。 m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他前往那个墓碑,解开上面的密码。 而那个他们花费无数心血都无法解开的密码,只是一个看似简单,却无比送命的问题。 听完史宙的话,顾顺了然的点头,“史先生,能够将计划做到这一步,也是辛苦你了。你送给我的护身符,甚至是帮我植入的芯片,让我吃的糖,都是监视我的工具吧。 从我进入上城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你的局。” “不错,但我没想到会有马祖德这个疏漏,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把你手里的源代码交给我。我可以安然无恙把送你回下城,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待在上城。”史宙摘掉自己的皮肤,露出了里面那张苍老的脸。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是m公司的主人,控制了整个灵境乃至上城,你还需要源代码干什么呢?”顾顺试探的问道。 史宙面色凝重道:“灵境世界隐藏着一个秘密,永生的秘密。” 听到“永生”两个字的时候,顾顺的瞳孔猛地一缩。 主世界安全区的主人不断冲击神级模拟,不就是为了在无数模拟世界中寻找永生的办法。 人有旦夕祸福,最惧生老病死。 无数段模拟人生之后,有人对死亡已经麻木,但有人却对死亡越来越恐惧。 安全区主人将装有这段人生的玻璃球,交给他的时候,曾说过,里面装有通往神境的办法。 这个办法说的是不是就是史宙嘴里的永生,而他所有的引导和布局,就为了此刻。 如此想来,无论是那个吉普赛女人,还是无数次出现的上城,都就说通了。 史宙苍老的眼神里仿佛发着光道: “灵境是一个让人实现超脱现实的虚拟世界,在元宇宙设计之初,就有依靠精神复制,实现永生的设想,最早提出这一切的是修。 在元宇宙世界当中待得越久,越来越多的人类发现,血肉不过是累赘和负担,只要抛弃肉体,让精神完全移植于元宇宙当中,就可以实现永生。 可是史地芬却切断了这一切,他无比愚蠢和狭隘的反对人类通过灵境里面的存储,对意识进行拷贝与复制,拒绝让人类在灵境中实现永生。 甚至还不惜设置上人工智能管理系统404,拦截所有可能的尝试。 不过如今,我终于拿到了源代码,可以重启整个灵境世界,将我的意识永远存储在灵境的系统矩阵之内,实现万古长存了。”言罢,史宙满怀激动的仰天长笑。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因为这个源代码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顾顺看了一眼这个立方体上不时闪过的蜘蛛影子,淡淡道。 “我已经将所有史地芬留下的资料,全部查阅过了。源代码拥有修改整个灵境世界的最高权限,这点不会错,只要拿到源代码,就能绕过人工智能,实现意识的存储。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吧。” 史宙不想再跟顾顺废话,吩咐手下准备动手。 顾顺则无奈的摇了摇头,俗话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如果源代码的密码代表毁灭,那么史地芬所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顾顺原本计划利用源代码控制灵境世界,借以控制上城,从而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上城。 可是如今,这个诡异的源代码却让顾顺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如此,这个东西就给你好了。” 说着,顾顺将手里不断漂浮闪耀的立方体直接丢给了史宙。 史宙本来还想威逼利诱一番后,直接动手抢。没想到顾顺给的这么干脆,他都怀疑顾顺是不是偷偷将源代码掉包了。 不过在确认这就是顾顺刚刚拿到的源代码之后,他立刻带着这个代码消失在了这个伪造的起源空间内。 其他m公司的人并没有离去,正当他们准备将顾顺控制起来的时候,早就藏在其中的顾顺手下立刻拿出武器,对着这些人一阵扫射,直接让他们删号重练了。 史宙没想到,在这个起源空间里面,顾顺的手下要比他料想的还要多。 “源代码被抢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一个手下满脸忧愤道。 顾顺则不以为意道:“你们先回归现实传达命令,那个源代码有问题,上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顾顺朝着那方变回原状的墓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也迅速退出了起源空间。 史宙给顾顺布了一个局,可他又怎知道,自己不是在另外一个局里面呢。 刚一回到现实,顾顺睁眼便看到自己手下的人正在跟营地里的人对峙。 双方都没有枪,只能各自持着棍棒,如街头械斗般互相敌视的站着。 顾顺早就料到了自己进入灵境世界之后,身体会成为一个威胁,所以提前派人守在了营地外,等到他下命令后,便马上冲进营地,夺回他的身体。 顾顺吞服史先生给的糖时,并没有想太多。可是随着在上城布局的越深,顾顺就隐约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之所以一直待在营地里,没有出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进入起源空间。 主要是想从史宙身上多套一点关于灵境与源代码的情报,还有那个吉普赛女人,顾顺也要弄明白这背后的真假。 顾顺原本以为史宙只是m公司的一颗棋子,没想到,史先生却是m公司背后真正的操纵者。 而整个寻宝者营地,不过也是史宙张罗的骗局而已。只是可怜营地里那些成员,整日与虎谋皮,却也毫不知情。 见到顾顺清醒之后,顾顺手下的人满是惊喜的道:“老大,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命令,将这个地方包围了,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营地里,络腮胡子、卤蛋还有唐彦等一众人,都满是震惊的看着顾顺,他们不知道顾顺什么时候在上城弄出了这么大的势力。 见到营地里突然冲进来的一大群人,唐彦有些慌张地问道:“老大?大哥,你怎么会认识别的营地的人。” 顾顺之所以带唐彦进入起源空间,主要是想混淆m公司的监视。 唐彦对顾顺是无比信任的,所以顾顺选择将护身符交给唐彦,只要一个借口就能轻松支开他。 这样在唐彦带着护身符离开后,对顾顺失去了部分监视,对方必然会按捺不住。 到时候,顾顺就可以引蛇出洞,摸清m公司还有多少手段。 而唐彦头顶上的m符号,就是在拿着护身符那一刻时,才出现的。 这个营地的人全部都被史宙骗了。 “都放下武器。”顾顺一边勒令自己的手下停手,一边对着寻宝者营地的众人直言道:“你们知道史先生是什么人?” “史先生?史先生他是这个营地的建立者。”络腮胡子回答道。 “他是m公司的人,整个营地都被他骗了。”顾顺的话顿时让营地里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这不可能,我们认识史先生很久了,他对公司恨之入骨,所以才组建了寻宝者营地,希望建立一个崭新的灵境世界。” 顾顺扫过他们的面庞,“你觉得一个史地芬的后人会在上城混得如此落魄吗?”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史先生他不只一次说过,他痛恨m公司的一切,他怎么会是公司的人。”营地众人的世界观崩塌了。 众人立刻冲进了史宙的实验室里,只见实验室里空空荡荡,在压着几个箱子的地方,一条黑黢黢的密道赫然显露在众人眼前。 “用不用下去看看。”一个手下问道。 “不必,想必他早就已经离开了。”顾顺摆了摆手。 很快,顾顺便带着手下撤离了这个营地,只留下茫然无措的一众人,还在竭力接受着这个事实。 来到外面街道上之后,上城大大小小的屏幕和可视系统上,再次出现了那个身穿无上造物主皮肤的史宙。 他手里握着源代码立方体,对上城所有人宣布道: “我已经找到了源代码,这便是史地芬留下的源代码,按照他的遗嘱,我将接管整个灵境,开启上城的新纪元。” 上城依旧静的可怕,只有他那合成的音效在上城的楼宇间回荡。无数彩色的霓虹在烟雾里若隐若现,诡异而阴森。 不过在灵境世界之内,大大小小的世界,都已经被无数欢呼雀跃地叫喊声淹没。 顾顺瞥了一眼远处屏幕上史宙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扭头对手下道:“走,咱们去上城边检,好戏才刚刚开始。” 上架感言 按照上架感言的一贯套路,当然要上来先卖个惨,于是作者去搜了一些惨兮兮的人生经历,希望能够用到感言里。 可是想了想,小作者还是放弃了。 生活苦痛,无论富有还是贫穷,谁又能说自己真的没有被生活锤炼打压过呢。毕竟酸甜苦辣,才是人生嘛。 谁都想像小说的主角那样活的潇洒自在,处处都有异性投怀送抱,呼吸都能赚钱,父母整天被邻居街坊夸“你这孩子真有出息”,老板见了都要客客气气,咳咳,真要那样,也就没有老板了。 作者还想敲着敲着键盘,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穿越呢。 都说不要在小说里寻找现实,可是真正看小说的,谁没有个轻歌纵马,仗剑天下的抱负呢,谁没有个出人头地,万人追捧的祈愿呢,谁没有个秀色佳人,有情眷属的梦想呢…… 为什么大家爱看爽文,想必也是在繁重的工作之后,找寻一点曾经的理想吧。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不知不觉扯远了。 说回这本书,本书现在8000多点收藏,追读300多个,按照正常10比1的追收比,已经不能用崩来形容了,简直是天崩开局。 不过实话说,作者还是挺满意,毕竟还有300个读者呢。 既然写的爽文人生,上来不来个天崩开局,岂不是对不起爽文千千万万的套路。书即人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当然作者也要检讨,上城和下城篇洋洋洒洒几十章,爽也不算真的爽,掉追也是活该,过分追求一些可有可无的剧情,丢失了整个书最大的卖点。 每天看着书评区,喷这个情节无脑,喷那个情节不合理的评论,作者也只能说,你说得对,毕竟爽文吗,无脑是作者笔力不够,无脑是配角弱智,无脑是主角与常人不合逻辑。 其实作者在开书的时候说过,本书的主旋律是爽,当然尽量让大家有脑子的爽。 而有脑子的爽需要铺垫,需要人物塑造,节奏太快,就会出现人物动机不合理,故意给主角找茬,强行塑造冲突等等一系列问题,比如第一个世界。 而铺垫太长又会导致不可能每一章出现爽点,拖慢整体节奏,让剧情无聊,就如目前的第二个世界。 这种程度作者也正在把握,希望在几个世界之内,尽量找到一种平衡。 其实作者本可以丢掉脑子,去写什么战神归来,歪嘴龙王之类的剧情,那样写起来一点也不耗脑细胞,也算是爽文,配角都来给主角打脸,啪啪啪地多爽。 可是这样的小说读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当然我读着还是蛮有意思的,哈哈。 至于某些人把爽文当做无敌文,主角稍微受一点挫折,就认为是在虐主,小作者只能说扮猪吃老虎还要扮猪的过程呢,无敌也有被人误会瞧不起的冲突呢,你看看人家陈北玄,无敌不无敌,照样人前显圣前总要被打压一波。 如果主角一直顺风顺水的直推到底,看两张你就麻木了,转身评论,作者写的什么玩意儿,一点起伏没有,跟流水账一样,平淡如水,无聊至极。 当然说这些,不是代表以后要虐主,爽文嘛,小作者要是敢虐主,作者就先把自己虐了。 爽文的三层境界,第一层让作者自己爽,说白了叫自嗨。 第二层,让读者没有脑子的爽,这就是商业文的套路,工作室几乎全是这种,读着挺爽,看完了啥也没有印象了。 第三层,让读者有脑子的爽,我记忆最深刻的应该就是三体里,罗辑站在自己挖掘的墓穴旁,孤身一人与三体人谈判的剧情,那种让人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爽感爆发,至今让我记忆深刻。 知根知底的说,凭作者现在拙劣的文笔,只能处在第一层,正在尝试向第二层努力,第三层即便是大神都少有人能做到,刚入行的小作者更是想都不敢想。 经典之所以称为经典,大概读过之后,会让人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共鸣,或者念念不忘的震撼吧。 好了,说回上架剧情。 上城篇没有几章就结束了,相信我,真的很快。 上城篇结束后,几章之内应该就会结束第二个副本,回归主世界。其实主世界小作者设计的世界观远比之前展现的宏大。 安全区以外是什么,安全区这种看似不合理的制度又是为了什么,灵气复苏又是如何引起的,模拟一族真的是灵气复苏之后仅存的人类吗…… 无数问题也将穿插着模拟和现实,慢慢揭开。 作者为了让大家跳订方便,以后都会尽量弄成小章,绝不会搞什么合订章或者几千字上万字的大章节,那全是骗人进来宰的,想看的剧情没多少,哗啦啦全是水。 现在赚钱不容易,花钱倒是很容易,省点点币,看点更合胃口的书岂不是更好。 (ps:像我这样良心的作者真的不多了) 最后,说了这么多,还是恳求大家一个首订,上架章节发布后,最少三更,以后每天保底两更,不定期加更。 至于加更规则,反正也没多少人看,干脆不弄了。 按照追读来算,能有个300订,作者做梦都能笑醒了。 其实本书命运也挺坎坷的,就跟爽文男主一样,天崩开局慢慢来吧,一步一个脚印,一个均订一个均订的涨,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谁不想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向最高,做自己的赵高呢。 最后的最后,感谢起点和qq阅读每一位为本书打赏、投票、追读、催更的大佬们,正因为有你们,作者才能在推荐上走了三轮,拥有今天的成绩。在这里,小作者献上由衷的谢意。 诸天万界,亿万人生,酸甜苦辣,人间一瞬,属于顾顺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79章 进驻边检,灵境重启 灵境的联系人界面里,整日忧心忡忡的乔红玉见到毫发无伤的顾顺,松了一口气。 就在一天前,顾顺安排的商队经过层层检查,终于将从上城偷运出去的拟真芯片交到了乔红玉手上。 如今,两个人利用灵境的视频通讯取得了联系。 “我长话短说,很快m公司就将重启灵境世界的服务器矩阵,整个灵境世界也将重启。 重启大约有3分钟的空窗期,届时整个边检都将瘫痪,下城的军队就趁此刻,立即占领上城边检,摧毁所有边检的监控和警戒机器人。”顾顺吩咐道。 “明白了。”乔红玉激动地道。下城终于要对上城宣战了。 …… 上城无数霓虹映照的画面里,史宙带着源代码来到了灵境系统矩阵集成的控制空间内。 这个空间便是掌管无数境世界和灵世界的核心中枢,以前完全是由人工智能控制。而将灵境世界重启后,他就获得了修改一切的机会。 “来吧,灵境世界,我将永远不朽。”史宙大笑着将立方体拍在了灵境矩阵的中枢控制台上。 旋即,整个控制台上,无数明亮如昼的线条如同涟漪般,沿着控制台向着整个控制空间蔓延。 画面里,控制整个灵境世界的中枢矩阵也第一次显露在世人面前。 那是一座高不见顶的尖塔,塔身散发着莹莹微光,上面还有无数数据不间断的滚动着。 或许史地芬将灵境的核心中枢设计成这样,也是为了纪念曾经的麦塔城。 随着重启的命令被下达,灵境所有世界逐渐被黑暗所笼罩,身在其中的玩家也被强行传送回了现实。 霓虹遍布的上城也全部熄灭了。 “边检的灯光灭了,就是现在,进攻!” 早就摩拳擦掌的下城士兵,立刻冲向了上城的边检。 一百多年了,他们终于冲破了这道无法逾越的障碍,上城也第一次显露在他们面前。 所有上城人此刻正满怀期待的等待着灵境世界重启。 尽管找到源代码的并不是自己,可是既然灵境世界继续被m公司掌控着,对他们而言,生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他们将继续在灵境里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三分钟之后,整个黑暗的上城再次被无数霓虹点亮,运行了一百多年的灵境被重启。 与此同时,上城边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四名值班的边检人员也被抓了起来,他们还来不及向上城传递情报,就只能束手就擒。 看着这些身形孱弱的上城人,下城的士兵们满是不屑,没想到这些自诩文明先进的上城人,连个猴子都不如。 站在边检向东边遥望,高低起伏的上城建筑已经近在咫尺。 “我们要不要一鼓作气杀进去,拿下上城。”一个手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道。 负责前线指挥的小鹏则否决道: “根据城主传回来的情报,上城主要的军事战力是一种被称为机械武士的作战机甲,以及数量众多的无人机和机器人,它们全部都是受到灵境控制的。 如今灵境已经重启了,如果贸然进攻,我们必然会遭受巨大的伤亡。 城主没有下达下一步命令,我们只需要等待战机就好。” …… 灵境重启后,史宙也从控制空间被传回到了现实里。 此刻他站在无数灵境世界服务器组成的巨大母机矩阵面前,无比紧张和期待着输入那道永生指令的那一刻。 他的肉体即将逝去,可是如果精神还在灵境当中存在,那么他便真正实现了人类亘古追求的永生。 终于,他面前的矩阵再次亮了起来,他立刻登入了灵境世界。 在控制空间当中,他看到了修与史地芬设置的那三条创世法则,以及无数铺展开的规则与代码。作为源代码的拥有者,他获得了修改和掌控整个灵境世界的权力。 谷豵 自然也就可以绕过名叫404的人工智能,修改史地芬留下的限制。 “这一天终于到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灵境世界才是人类永远的归宿。” 正当史宙准备修改限制的时候,整个灵境纷飞的法则和代码中,突然出现了无数蜘蛛,这些黑红色的蜘蛛开始疯狂蚕食这个控制空间内的一切。 负责监控灵境运行状况的仪器此刻警报大作。 “这是,蜘蛛切?”史宙无比惊恐的看着视野内无数蚂蚁大小的蜘蛛,不断啃食破坏着控制空间内无数核心数据,逐渐长成了庞然大物。 转瞬之间,成百上千万的世界被蜘蛛切毁于一旦,彻底瘫痪。 整个灵境世界的杀毒系统和安全屏障在蜘蛛切面前脆弱如纸,不堪一击。 有的更是直接不起反应,任由蜘蛛切肆无忌惮的破坏着,好像蜘蛛切并不是一个侵入的病毒,而是系统本身。 史宙茫然无措的看着域世界逐渐崩溃,他突然发现,蜘蛛切全部来自那个他放入控制矩阵的源代码。 “是那小子,我们都被他骗了,这不是源代码,而是毁掉整个灵境世界的病毒。” 史宙目眦欲裂,眼见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蜘蛛切毁掉整个灵境世界。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的麦塔城,蜘蛛切毁掉整个元宇宙一样。 灵境重启后,无数上城居民登入自己的灵境世界之后没多久,所有的世界里面突然涌现出了无数蜘蛛。 没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铺天盖地的蜘蛛犹如吞噬一切的黑洞,沿着连接各个空间的坐标向四处蔓延,所过之处,空间崩坏,数据丢失,只剩黑暗地虚无。 紧接着,所有人的拟真芯片出现了剧烈的过载反应,海量空洞无物的数据被强行输入了每个人的脑海里,不少人惊恐的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个黑漆漆的世界里。 更有甚者,维生设备上的心电图直接变成了一条直线,剧烈的过载直接导致他们的大脑不堪重负,夺去了他们的生命,无数生命监控的警报声响彻在上城的楼宇之间。 在此之前,顾顺已经让所有手下拔下了拟真芯片,他们才没有卷入这场灾难。 如今,上城无数霓虹荧屏之上全部变成了跳动的雪花,远处那座存放灵境服务器母机的高塔更是冒起了滚滚浓烟。 “完了,一切全完了,灵境毁掉了。”所有上城的手下全部都绝望而麻木的望着这一切,尽管上城的高楼大厦依旧伫立着,可是在他们眼里,上城仿佛在崩塌。 浩劫席卷整个上城。 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逐渐毁于一旦,那种天塌地陷般的毁灭感,让他们感觉一切都已经暗无天日。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灵境会如当年的元宇宙一样彻底崩塌的时候,灵境突然自动切断了一切对外的联系。 数秒之后,灵境第二次重启。 一道极具拟人化的ai声音通过遍布全城的霓虹荧屏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人工智能数据人格已激活,灵境世界病毒已被系统锁定,灵境世界自我保全程序启动。” 听到这道声音的顾顺先是一愣,他没想到灵境世界里面的人工智能竟然没有被蜘蛛切摧毁。 此刻,顾顺乘车赶到了上城边检,见到了已经完全占领边检的小鹏他们。 “城主,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完全控制了上城边检。 所有的军队和装备已经准备完毕,可以随时下达攻击命令,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上城人,也是该让他们好好尝尝咱们的厉害了。”小鹏向顾顺汇报道。 “干的不错。” 原本顾顺准备趁着蜘蛛切在上城肆虐时,发动对上城的攻击,可是这次上城灵境突然重启,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史地芬真正的目的是毁掉灵境,他本可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而这道突然被激活的人工智能又是什么? 顾顺感觉这个源代码或许并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他并没有贸然攻击,而是选择继续观察着。 一个小时之后。 “报告,外面一个自称史宙的人找城主您。” 第80章 我的选择是爆炸 边检的休息室里,顾顺再次见到了史宙。 相比起之前在灵境世界的恣意狂妄,史宙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般面色枯槁,浑身颓废而又无力。 顾顺一指旁边手下刚收拾出来的座位,“史先生,又见面了,来坐吧。” 史宙震惊的看着屋里屋外荷枪实弹的士兵,每个人浑身都是杀气腾腾,只要顾顺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冲进上城。 “他们都是你的人?” “我只不过是下城的城主罢了。这边检没什么茶水款待史先生你,还望见谅。”顾顺仿佛家里的主人招待客人般,语气不疾不徐道。 “城主?下城什么时候有城主了,那个腐朽的议会呢?”史先生无比惊讶道。 “我看史先生你是在灵境里沉醉的太久了,不知道时代已经变了。 据我的了解,一百多年前的上城,科技的领先程度无人可敌,你们本有更多机会与世界拉开差距,奈何你们选择了沉醉于虚拟世界,忽视现实的代价就是被现实所抛弃。” 史宙冷汗涔涔的想要辩驳,可是顾顺说的话,就是事实。 他语气无比恳求道:“求求你,救救上城吧。现在,只有你有能力拯救上城了。” “上城灵境世界不是重启了吗,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吗?” “现在整个灵境世界已经被那个叫404的人工智能人格控制了,所有手动的连接服务器全都失去了控制,控制中枢所在的空间也无法进入。 那个人工智能将所有上城公民的意识全部囚禁在了灵境里面,保全程序将他们全部锁定为了安全威胁。 眼下必须要阻止它,不然一但人工智能开始对灵境里的上城公民意识开展清除,上城就全完了。 我求求你救救上城,只要能让上城人都活下来,我愿意将整个m公司都给你。” 顾顺静静地看着他,“你骗过我两次,我不敢保证你这次说的是真话。上城我是一定会收入囊中的,至于你的话,你要怎么证明?” 史宙立刻将自己的拟真芯片拔下来交给顾顺道:“这里面有m公司的所有权限,也是进出灵境服务器母机所在高塔的钥匙。 上城所有的权力都在m公司内,但m公司只是皮囊,真正执掌权力的是人工智能所组成的绝对议会,它拥有上城至高无上的权限,这些权限再交由公司下面的人或是机器分担。 如今人工智能完全掌控了灵境世界,并且切断了所有人为操纵权限的可能,眼下我也没有了任何办法。 只有派人强行突破安保系统,闯入存放元宇宙母机的高塔,从里面手动切断所有的能源系统,让所有服务器强制关闭,才能阻止这一切。 我知道自己犯下大错,罪不可恕,可不能眼睁睁那么多人因为我的罪过而死。 当年那个吉普赛女人说过,你会改变一切,我现在只能拜托你了。” 顾顺瞪着他,语气不善道:“你把选择权交给我,无非是想逼我救人。如果你认为我会拼着无数手下的性命,替你去救成百上千的上城民众,你还是请回吧。 上城人的命是命,下城人的命同样是命。我不会因为你的请求,置下城的人于不顾。” 史宙直接跪在地上道:“求求你了,眼下在上城,只有你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了。” 小鹏在一旁提议道:“城主,不如让我们直接炸掉上城那些发电厂吧,只要没了电,什么机器都照样报销。” 史宙赶忙摇头道:“灵境的供能装置分为数条路径,在底下还有维持自我运转的核能发电设备,就算把上城所有的发电厂全部炸掉,服务器母机也断不了电。 只有从内部切断能源供应系统,才能让母机停机。” 顾顺思索片刻则道:“那就炸掉,不过我们不炸发电厂,将整个灵境的服务器连同高塔全部炸掉。” 谷淟 听到顾顺的命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他们跃跃欲试的希望让自己去执行这个任务。 只有史宙大惊失色道:“将母机炸掉,这坚决不行。只要灵境母机还在,我们就能重建灵境世界,如果母机毁了,上城就完了。” “上城不会完的,难道你们在灵境里待了这么久,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吗。让一个人工智能去管理城市和赖以为生的世界,真是何其讽刺啊。上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下城当年抛弃了科技,认为农业和矿产就足够支撑下城的发展,结果下城成了人人眼中落后罪恶的雾都。 上城同样因为沉迷于灵境当中,抛弃了进一步发展科技的可能,才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麦塔城的衰落和分裂并不冤枉,如今也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顾顺的命令被迅速下达,无数导弹锁定了元宇宙母机所在的高塔。 “开火”顾顺一声令下。 数枚导弹呼啸着从下城的方向飞向了那座高塔。 剧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烟尘,轰隆的声响即便距离很远,也能清晰可见。 可是在爆炸的硝烟散尽以后,所有人震惊的发现,母机所在的高塔安然无恙。上城无数警戒机器人和攻击无人机在空中对导弹进行了拦截,导弹根本无法逼近高塔。 作为存放灵境服务器的地方,这个地方受到了最为严密的保护。 而目前整个塔都已经封锁,即便是m公司的最高权限,也没有进入的资格。 一个机械武士甚至直接捏爆了一枚装有高爆炸药的弹头,在爆炸的席卷下毫发无伤。 这就是上城真正的战斗力,在这种严密的安保之下,想从外部突破,简直是痴心妄想。 很快,画面中断,派出的监视无人机也迅速被对方的无人机摧毁。 边检内的众人纷纷后怕不已,那个机械武士是什么东西,竟然在那种程度的爆炸之下毫发无伤。 城主没有贸然让他们向上城发动攻击是对的,他们根本就不是那种怪物的对手。 顾顺对于导弹攻击,被上城火力网全面拦截的情况并不感到意外,要想解决掉这些棘手的安保火力网,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强行突击进入存放灵境母机的高塔,手动将其关闭或者炸掉,可是这样所付出的伤亡,无法估量。 另一个便是从内部切断灵境,史地芬留下的源代码能够将灵境母机重启,利用重启的时间,趁所有防御设施瘫痪的时候,将灵境母机炸掉,这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那个含有蜘蛛切的病毒并不是真正的源代码,那么史地芬留下的真正的源代码究竟藏在哪里。 无数可能的线索和答案在顾顺脑海中滚动。 真正的答案抽丝剥茧般的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成形。 顾顺突然对满脸绝望的史宙道:“那个史地芬创造的真正的起源空间,还有没有从别的地方进入的办法?” 史宙满脸绝望道:“现在整个灵境都被那个人工智能封锁了,即便进入灵境,也有可能被蜘蛛切毁掉了,根本没有别得进入的办法。” 顾顺则道:“灵境世界是由以前的元宇宙为框架搭建起来的,如果起源空间就是他设计的第一个元宇宙平台的话,那么按道理说,利用元宇宙也能登入起源空间。 以前登入元宇宙的服务器还有没有,说不定能从里面进入起源空间。” …… 第81章 真正的源代码 史宙听完顾顺的话,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闪过一抹有戏地神色。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上城的元宇宙服务器已经停用了一百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启动。” “这个不难,小鹏,你立刻从下城抽调一些元宇宙的维修专家过来,将上城那台服务器修好。” 几十分钟之后,在上城一个被废弃已久的仓库里,众人看到了那台落满灰尘的服务器。 元宇宙停用之后,上城便将服务器搬到了这间仓库里,由于仓库早就废弃了一百多年,所以上城的安保不会管到这里,众人很轻松便进到了里面。 这台服务器尽管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但无论从外部的造型,还是内部元件的配置来看,都不输于现在下城使用的服务器。 由此可见,上城领先世界的科技底蕴可见一斑。 经过专家的紧急维修,这台服务器终于被重新启动了起来。 顾顺立刻将拟真芯片连接上服务器,进入了元宇宙的世界之内。 上城的元宇宙曾经毁于蜘蛛切的肆虐,后期一直没有修复,所以整个空间内部激荡着无数程序故障和数据乱流。 若是普通人进来,大脑将会瞬间过载爆炸。 也就只有顾顺这样的怪胎才能在这个世界活动。 顾顺看了一眼拟真芯片显示的空间坐标,他现在所处的竟然是一个名叫02的域世界。 上城整个灵境世界的域世界坐标全部都是01,而通过这台元宇宙母机进入的是02域世界。 看来这个世界果然跟灵境世界是平行的。 顾顺尝试着拨动坐标轴,没想到这个传送世界的功能还可以使用,他迅速来到了一个已经濒临崩坏的世界内。 只见这个方块世界就像被推倒的积木般杂乱不堪,整个天空黑漆漆一片,全部都是数据的乱流。 按照史宙所言,这里才是真正的起源空间,只不过m公司为了寻找源代码的线索,将整个起源空间都拆解掉了,所以真正的起源空间本就是崩坏的。 果然,从这台元宇宙服务器进入的起源空间,与通过灵境世界进入的起源空间是相同的。 因为无论是元宇宙,还是更加先进的灵境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这个当年史地芬与修一起搭建的简陋空间。 两者本就是同根同源,所以指向的起源空间自然是同一个。 顾顺迅速在参差起伏的方块堆中穿行,那些翻倒的方块里竟然隐隐映出了无数濒临毁灭的世界图景,耳边隐隐有无数人在哭嚎的声音。 循着记忆,顾顺来到了那块墓碑面前。 墓碑上镌刻的现实至上四个字依旧清晰可见,当他再次触摸墓碑的时候,那个问题再次弹了出来: 如果你获得了灵境世界,你会怎样? 无数可能的答案在顾顺脑海中一晃而过。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所有的答案都是错的。灵境世界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人,因为灵境世界存在本身就是一场被扭曲的灾难。” 顾顺话音刚落,整个墓碑突然亮起了一道白光,一块块组成墓碑的方块竟然开始凌空漂浮,逐渐组成了一个门框的形状。 一道传送门凭空出现在了顾顺眼前。 谷祈 走入门内,里面是一个摆着元宇宙服务器的实验室。 一个跟史宙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站在那台服务器前,虽然顾顺知道这是假的,可是整个场景却无比真实。 “恭喜你年轻人,你找到了真正的源代码,这里便是起源空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提问,这是我留下的记忆体,他能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顾顺并没有多少喜悦,而是对眼前这个史地芬的投影问道:“灵境世界的永生究竟是什么东西?” 史地芬缓缓说道:“元宇宙设计之初,我们发现如果人类的意识长期活跃于虚拟世界,是否可以利用人工智能的自我学习和复制功能,将人类的精神转移到元宇宙的智能体当中。 脱离肉体的束缚,在元宇宙中实现永生。 既然冷冻技术可以对人类的肉体进行保存,那么我们创造一个模脑环境,是否就能将人的意识存储进去,实现意识的永存。 但是经过研究之后,我发现,这种通过人工智能,对人类意识、思维、性格的全方位复制,只是人工智能对人类的拙劣模仿。 人工智能所模仿的你,即便言谈举止再相像,也并不是真正的你,你只是错误的认为自己通过元宇宙实现永生了而已。 于是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开始限制元宇宙相关功能的使用,因为这迟早会毁了人类。 可是修却依旧沉迷于此,他认为意识一定可以实现转移,人类一定能够像科幻电影一样,在像是生物计算机或是量子计算机里面实现永生。 于是他开始大量进行实验,而导致元宇宙崩坏的蜘蛛切,便是在此期间应运而生的失败品。 蜘蛛切拥有部分人类的意识,可以定向对程序进行破坏,本来它是被用来清除某些程序漏洞,可最终却失控了。 因为蜘蛛切的破坏是无法限制的,这种前所未有的智能病毒最终导致了元宇宙世界的大崩坏。” 在之前那个m公司伪造的起源空间内,顾顺所看到的场景当中提到,是史地芬制造了蜘蛛切病毒。 而根据史地芬的记忆体所记载,是修制造了蜘蛛切。 史地芬的记忆体接着道:“我知道修依旧在研究这件事,于是我们大吵了一架,因为各种原因,我最终离开了公司。 后来我接到了修的一封信,被他骗到了公司里面,开始建设灵境。 可是等灵境世界建造好之后,我在运行程序的时候,发现人工智能的内部程序代码被人为篡改,这一切都是修企图利用人工智能在灵境中复活自己的阴谋。 这个时候,我已经失去了灵境世界的控制权,修锁定了所有修改权限,人工智能完全接管了灵境世界的运行。 为了阻止这一切,我创造了源代码,获得它的人可以在百年之后,锁定程序失效的时候,删除所有被篡改的程序。 可是这个源代码也被修利用。他将蜘蛛切的种子藏在了伪造的源代码内。 一但有人发现了这个伪造的代码,那么蜘蛛切就会开始活动,蜘蛛切的肆虐会让人工智能的保全人格被激活。 经过百年学习积淀的人工智能就会激活修藏在其中的人格,修也就实现了他自己所认为的永生。 我不知道世界那个时候会变成什么样,但人工智能模仿人类所形成的人格必须要被销毁,那不是人类所能掌控的东西。” 史地芬说完,一个不断旋转的三角体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便是灵境世界的最高权限,源代码。带着它你就能进入灵境的控制空间,将修篡改的程序全部删除,上城就靠你了,我的救世主。” 源代码凌空飞起,缓缓落在了顾顺手上。 史地芬的记忆体此刻也能量耗尽,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溃散。 第82章 灵境终结 顾顺看着手里不算旋转的源代码,下一秒意识返回了现实。 见到顾顺苏醒,众人都围了上来。 “城主,怎么样?实在不行,我们就派敢死队,不惜一切代价的冲进去。” 顾顺抬起头,目光远远望向上城那遮掩在雾气之中的高塔。 “我已经拿到了史地芬的源代码,我会进入灵境世界,将灵境服务器从内部关闭。 服务器关闭后,所有的防御系统都会瘫痪,你们就趁那个时候将其炸掉,以防人工智能再次重启。” 听到顾顺的话,众人都无比激动,“保证完成任务。” 史宙则有些彷徨的呆呆望着天,脸色又悲又喜,不知道是找到源代码的欣喜,还是灵境即将毁灭的哀伤。 他知道灵境支配上城的时代马上就要结束了。 顾顺不在耽搁,立刻利用拟真芯片进入了灵境世界。 这个被蜘蛛切毁去大半的世界,此刻并不比那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元宇宙世界好多少。 世界的传送装置已经完全崩坏,大大小小的世界犹如一团乱麻的毛线团般,挤压碰撞在一起,曾经满是生机和各种千奇百怪装潢的世界沦为了一片荒芜废墟。 无数哀嚎和哭泣声在空间内回荡,他们都是被人工智能困在里面的上城居民。 他们此刻都看到了头顶之上,凌空出现的顾顺。 顾顺站在缓缓旋转的源代码上,负手而立,犹如降世的神明,神圣而璀璨。 在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当中,源代码所散发的光亮格外耀眼。 “放我们出去。” “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无数哀求哭喊声,在大大小小的世界当中此起彼伏。 所有人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地哭喊,没有谁比绝望和恐惧中看到一丝希望更让人惊喜了。 “你们很快就会被传送回现实世界。” 顾顺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世界回荡,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下一刻,他利用源代码直接传送来到了灵境世界的控制空间内。 控制空间内,无数体型大如山岳的黑红色蜘蛛,正在不停啃食着海量的数据和存储信息,这些上城人耗尽毕生心血所创造的虚拟数据,彻底被摧毁。 在空间之中,顾顺见到了那座散发着微光的高塔,这便是整个灵境的核心中枢,控制整个空间乃至灵境内部矩阵的钥匙。 顾顺从源代码上落下,源代码迅速缩小回到了他手中。 正当他准备将源代码放进核心中枢前面的控制台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控制台前。 顾顺瞳孔一缩,他应该就是被激活的人工智能人格,是无数数据幻化成的虚拟形象。 只见一个跟修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控制台后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 他一眼便锁定了顾顺手中,那个散发着无可撼动创世规则的源代码。 “史地芬那个愚蠢的家伙竟然还想妄图阻止我,我可是要给人类带来一场伟大的进化。 你看,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而我却还在这灵境当中好好地活着。我成功了,我将亲手开启下一个纪元,所有人都将迎来永生。”修无比癫狂的说道。 “你根本不是修,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工智能伪造的拙劣品而已,无论怎么模仿,真正的修早就已经死了,不可能复活。” “这不可能,我就是修,你们这些渺小短命的人类,是在妒忌这场伟大的进化。” 顾顺不再跟他废话,跟一个人工智能所创造的虚拟人格对话,就好比对着空气骂街,毫无作用,而他要做的就是送它去死。 眼看着顾顺距离控制中枢越来越近,修慌了,“我们可以谈谈,只要你将史地芬的源代码交出来,我可以准许你进化的权力,让你跟我一样实现永生不朽。” 一步,两步,顾顺脚步不停,没有任何要谈判的意思。 修越来越惶恐,他不能让顾顺靠近核心中枢,绝对不能! “给我撕碎他。”修立刻咬牙切齿地招呼空间内无数蜘蛛,对着顾顺发动了攻击。 谷詅 顿时,无数身形庞大的蜘蛛收到了它的命令,立刻蜂拥而至地朝着顾顺爬了过去。 看来蜘蛛切并不是史地芬所为,真正创造它们的是修。 顾顺一念之间,取出了他之前打金用的枪械,眸中游戏大佬的经验瞬间闪过。 砰砰砰~ 无数纷飞的子弹在源代码的加持下,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向着这些蜘蛛射了过去。 渺小的子弹直接穿透了巨大蜘蛛的身躯,蜘蛛直接炸裂开来。 此刻,他宛如杀神,每一声枪响都代表着一只蜘蛛的消失。 不可一世的蜘蛛切,因为受到源代码所蕴含的法则影响,身形迅速溃散。 顾顺此刻才知道,史地芬所创造的源代码,真正的含义,清零。 随着最后一只蜘蛛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堆无序的乱码消失,整个控制空间内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两道数据幻化成的人影。 修看到杀气腾腾的顾顺,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急忙惊吓的后退了几步。 如果这是在现实里,他可以调动上城无数的无人机和武器向顾顺开火,可这里是灵境内部,他所拥有的规则和权限对顾顺毫无作用。 “你不要过来,你这是在阻碍进化,你难道不想永生吗,我可以恩赐给你一场伟大的进化。” 在顾顺意念的控制之下,源代码顿时化作一柄光剑,弧状的剑光闪过,修的身躯瞬间断成两截,溃散消失。 终于,顾顺手持着源代码幻化成的剑,来到了控制台前。 望着这座直插云天的高塔,顾顺的目光中只剩下了鄙夷。 灵境世界和元宇宙,带给上城和世界的,并不是繁荣,当人类彻底沦陷在灵境所营造的安逸和天堂般的虚拟世界当中时,便是人类走向毁灭的开始。 一切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顾顺手腕一转,剑尖朝下,将源代码猛地插进了中枢控制台。 光剑渐渐消失,重新变回了源代码,融入了控制台之中。 整个中枢都被刺眼的亮光点亮。 “清零程序已启动,灵境世界控制系统已重新激活。” “关闭灵境世界。”顾顺对着控制中枢命令道。 “已接收到指令,正在关闭灵境世界。” 就在灵境世界关闭之前,修的脸再次出现在了中枢的控制台上,“你是杀不死我的,只要灵境世界还存在,我就一定会回来的。” “很遗憾,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顷刻间,无数被困在灵境世界的上城人都被强行传送回了现实。 见到自己终于死里逃生,他们劫后余生,喜极而泣。 随着灵境世界的关闭,受到人工智能控制的无数作战无人机和机械武士都停了下来。 “城主成功了,就是现在,攻击。”小鹏见所有上城的武装都缓缓落了下来,立即按照顾顺的计划,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早就蓄势待发的数枚导弹,带着下城对上城百年的怒火,带着现实对虚拟的审判,朝着放置灵境服务器母机的高塔呼啸而去。 “轰——轰——” 失去了防空拦截系统和武装保护的灵境母机,在几声冲天的爆炸声中化成了一片火海。 在上城屹立了两百年的高塔也轰然崩塌。 从今往后,上城由人工智能和m公司所统治的时代结束了。 所有上城人都无比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有人绝望崩溃,一辈子的经营和心血毁于一旦。有人则暗暗庆幸,自己从那个该死的灵境当中捡回了一条命。 “城主,上城所有的屏幕都已经接通了。” 与此同时,在上城所有的霓虹屏幕与可视系统所显露的画面上,顾顺开始了自己向上城的广播。 第83章 上下城合并,麦塔城回来了 正当所有上城人沉浸在灵境被毁的震惊和绝望之中时,顾顺出现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上城大街小巷的霓虹屏幕上,顾顺的身影齐刷刷的显现。 灵境被摧毁后,下城的科学家们利用元宇宙服务器重新连接上了这些霓虹荧屏和可视系统。 “各位,我是源代码的发现者,按照灵境之父史地芬留下的遗愿,我将接管整个m公司和灵境世界,成为上城的新主人。” 屏幕里,顾顺拿出了史地芬的遗书和m公司的权限芯片,用来证实这是真的。 紧接着画面一转,带着单腿眼镜,将自己那只瞎掉的眼睛遮起来的史宙出现了。 “我是m公司的总裁,史地芬的重孙,我证明顾顺先生完成了我太爷爷的挑战,成为灵境世界新的主人。” 这一段话虽然不长,可是史宙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说完。灵境毁了,他追求了一辈子的永生也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连续的打击彻底击垮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曾经那个趴在实验室的研究台上,满腔热情研究着义肢的史先生,再也回不来了。 所有上城人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上城由m公司和人工智能统治的时代结束了,上城换了主人。 顾顺接着道:“但与此同时,我也是下城的城主,一名曾经麦塔城的公民。 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麦塔城这个名字。 麦塔城建立之初,便是整个大陆和文明进步的灯塔,是无数人为之向往的自由城邦。 可惜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分裂了两百年。 两百年间,无论是上城,还是下城,都遭遇了数不尽的苦难,嫌隙,仇恨,我们彼此在错误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可是如今,我们战胜了一切,重拾信心与荣光,王者归来。 在这里,我将郑重向世界宣告,上城和下城自即日起将会合并为一座城邦,麦塔城回来了。” 顾顺慷慨激昂的演讲不但在上城传播,信号也同时传回了下城。 下城顷刻间已经成了一片欢呼的海洋。 所有下城居民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亲眼见证,下城征服了不可一世的上城。 那些百年来一直将他们视为老鼠的狂妄之辈,终于被老鼠踩在了脚下。 城主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壮举,城主不愧是给他们带来太阳的神明。 “城主万岁,麦塔城万岁!” “麦塔城万岁!” …… 与下城的全民沸腾不同,此刻上城居民的反应则异常麻木和冷淡。 顾顺知道,大部分上城人正处在强烈的戒断状态,灵境被毁的崩溃与未来何去何从的迷惘,让他们这些宅男宅女们,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已经极尽悲惨的现实世界。 这些生活在狭窄的维生舱里,却醉心于创造、艺术和青史留名的上城人,见到他们所拥有和创造的一切毁于一旦。 而回归现实后,等待自己的是早已残破的身体和黯淡无光的未来时,做出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 但是,在数百万上城人之中,还是有一些早就不甘于虚拟世界的上城人兴奋的欢呼起来。 他们当中有的是被困在灵境里,对灵境极尽恐惧的玩家,有的是早就对灵境厌倦的上城人,顾顺的到来,让他们重燃希望。 在顾顺发布宣告的同时,下城的军队毫无阻碍的进驻了这座城邦。 偌大的城邦,除了人工智能操纵的安保系统和机械武士以外,竟然没有一名能够拿起武器作战的士兵,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谷渒 所有的下城士兵,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座他们曾经无比向往和渴望的城市。 尽管与还在兴建的下城比起来,上城的建筑更宏伟,外表看起来也更加发达。 可是在他们眼里,上城不再是裹满金衣的糖果,人人向往的圣地。 有顾顺在的下城比上城好了无数倍,在城主的领导下,下城早晚会超越上城,成为整个大陆最发达的城邦,因为他们抓住了未来。 下城军队迅速控制了上城所有重要设施,封锁了所有机械武士和无人机、机器人。 紧接着,在顾顺的安排下,士兵们开始挨家挨户对上城居民开展清查救治。 看着眼前这些干瘪枯瘦,泡在维生舱药液内的上城人,他们中有的人甚至除了大脑会思考以外,已经失去了一切行动能力。 每个见到这一幕的下城士兵,都深感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这些情况立刻被汇报到了顾顺这里。 他早已经对上城的情况有所预料,但看到那些属下呈报上来的数字,上城所面临的情况比他料想的还要糟糕和棘手。 此刻,顾顺已经乘车,回到了下城的城主府,准备开始处理上下城合并与规划上城未来的问题。 乔红玉听闻顾顺回来,早早便等在了城主府外。 见到顾顺从一辆飞车上下来,她急忙迎了上去。 “城主,你成功了,欢迎回来。”乔红玉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下便紧紧抱住了顾顺。 忽的,她才反应过来,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急忙松开了他。装作礼节性的拥抱,合情合理。 顾顺点了点头,“我回来了,下城这几个月辛苦你了。不过接下来,工作还会更多,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 乔红玉雷厉风行,曾经身为黑虎帮帮主的霸气骤然释放,“没问题,能够为城主分担工作,是我这个副城主义不容辞的责任。” 顾顺随即走进了城主府,开始安排一系列的工作和任务。 当天,麦塔城驻上城临时管理处宣告成立,立即开始着手处理上城居民的复健医疗和秩序恢复工作。 大批医疗人员从下城调到了上城,为上城居民提供复健诊疗和心理脱敏服务,对于完全瘫痪的上城人,则全部由新成立的救济中心负责赡养。 上城四周的边检被同步拆除,上城也跟下城一样迎来了开放。 无数对上城憧憬已久的各个城邦的居民和商人汇聚到上城,被上城的城市风貌和发达的科技所震撼。 紧接着,顾顺办了一件大事,他在上城和下城间进行了规模化的交换移民,希望借此打破两个城市之间的隔阂和仇视,实现融合。 这项政策起初引来了不小的争议,不过既然是城主安排的,下城居民纷纷表示支持。 大批下城人迁往上城,开始新的生活,也带动了上城的重建。 而上城向下城的人口迁移起初并不顺利,但是在强大的宣传动员和奖励激励下,少数上城人满怀忐忑的来到了新建立的下城。 他们一下子便被下城崭新繁华的街道和蓬勃向上的气氛所感染。 原来下城并没有他们印象中那么不堪,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上城还要优越。 逐渐的,越来越多的上城人通过各种方式了解甚至是亲赴下城,上下城中断了一百多年的民间交流再次重启。 除了民间交流以外,在顾顺的筹划下,两座发展截然不同的城市形成了区位优势的耦合。 下城迅速吸收了上城数百年间积攒的技术和经验,科技进一步腾飞。 上城也在越来越多下城人的迁入中,接纳了新的生活方式,变得更加开放和包容。 那座曾经令世界恐惧的城邦,在沉睡了两百年后,终于睁开了它的眼眸。 第84章 麦塔城成立,世界颤抖 上城易主的当晚,一名属下将一个厚重的包裹交给了正在伏案忙碌的顾顺。 对顾顺而言,上城之行并不是结束,他需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想让麦塔城重建,让分裂了两百多年的两座城市真正实现统一,他的工作还任重道远。 “城主,这是从上城寄来的,一个自称史宙的人交给您的东西。”属下将包裹小心的放到了顾顺的办公桌上。 “哦?史宙。”顾顺忙将包裹打开,发现里面厚厚一摞全是义肢和机甲的研究资料。 这些资料全部都是手写完成的,最上面的几页墨迹都有些褪色,看起来时间很久远了。 在资料的最后,还夹着一封信。 【麦塔城城主亲启: 作为上城一切事故的始作俑者,我想对城主你,对上城所有公民深深地表示歉意。 可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过,是多少句道歉都无法弥补的。 祖辈将m公司传到我的手上,我却将它搞成了这个样子,我已无颜面对上城的父老和民众。 多亏了有城主你,上城才没有出现更大的伤亡。我虽然对你撒了很多谎,可是自始至终有一件事,我从未骗过你,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那个吉普赛女人说过,你是可以改变一切的救世主,上城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请善待所有的上城人,他们不过跟我一样,是迷失在灵境里面的普通人。只不过我比他们迷失的更深更久。 真想亲眼看看太爷爷提到的那个昔日繁华如胜的麦塔城啊,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些是我这些年来研究积攒的手稿,希望能对麦塔城的未来,发挥点微不足道的作用,也算是我为麦塔城做的最后一份努力吧。】 信件到此便结束了,在信件的落款处,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豆大泪痕。 刚刚放下信,小鹏便打来了电话,手下汇报,在m公司的高塔下方发现了一具尸体,是顾顺在边检接见的那个人,史宙。 初步判断是从楼上坠落的。 顾顺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史宙死在了曙光到来前的暮夜中,算是陪着上城的旧时代一起逝去了。 作为m公司的总裁,他用尽毕生精力研究史地芬留下的源代码,却最终被修的骗局所蛊惑,差点毁了一切。 但作为上城的统治者,他却始终怀着一丝良知和爱民之心。 上城几十年间,并无苛政,而那些臭名昭著的器官生意,他也没有参与。 反而竭心尽力的研究义肢和机甲,希望给上城人带去更多义肢的变革。 不管如何盖棺定论,他的功过是非,已成过往云烟。 “把这些手稿以史宙的名义送去科研部,另外通知上城,妥善安葬他。” “是。”手下立刻领命下去了。 不久之后,乔红玉端着一碗姜汤放到了顾顺面前。 “城主,这是奶奶专程为你熬的姜汤,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凉了,你快趁着还温喝了吧。 奶奶说,你工作忙,不用去看她,她身体挺好的。” 顾顺抬起头来,喝了一口姜汤,“辛苦你了,这段时间你一边处理政务,一边晚上还要照顾奶奶,看着消瘦了不少。” 乔红玉忙朝自己胸前看了一眼,“没有吧,我最近在减肥,学着怎么更有女人味。” 顾顺低着头,继续审着下城建筑部送来的麦塔城规划图,并没有听到乔红玉的话。 “城主,您这是看什么呢?”眼见顾顺忙的忘乎所以,乔红玉便想替顾顺分担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谷幎 刚刚从上城回来,顾顺就待在办公室里处理了整整一天的公务,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累,这让乔红玉说不出来的心疼。 “我在准备重建之后的麦塔城建规划。两座城市既然要合二为一,就要充分考虑上下城的位置、特点和优势,像是两座城邦之间互相伤害的工业区必须全部搬走。 另外上下城之间的交通也必须全面打通,仅靠以前边检那一条路,已经无法满足交通运输与物资和人员流动的需要。 我还准备在两座城市的中间附近修一座全新的麦塔城城主府……” …… 一年后,经过数个月的磨合与规划建设,上城和下城终于被彻底整合在了一起。时隔百年,昔日的麦塔城终于再放荣光。 麦塔城的建城典礼也正式在新修建的城主府广场举行。 新城主府就坐落于曾经阻断两座城市的边检原址上,从这里,四通八达的道路将曾经彼此敌视和分裂的两个城市连接在了一起。 城主府的建筑样式充分吸收了原有的麦塔城风格,随风飘扬的旗帜上,象征麦塔城的高塔和麦穗迎风招展。 无数曾经隶属于上城和下城的居民,并肩而立,他们无不感怀落泪,麦塔城终于回来了。 麦塔城的庆典要比当年下城的庆典更加盛大隆重。 顾顺遍邀了大陆上几乎所有城邦的官员前来观礼。 许多此前对下城近况一无所知的城邦的官员们,见到邀请函的署名是麦塔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麦塔城当年的辉煌和繁荣有目共睹,如今上下城竟然在短短一年内就实现了统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但这个奇迹对很多前来观礼的城邦外交官来说却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如果麦塔城真的重建,那么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整个大陆的城邦格局也将会被打破,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与这些顾虑重重的城邦外交官不同。 此刻上城和下城的民众拥挤在广场上,齐声欢呼着顾顺的名字,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经过一年的诊疗,上城居民的身体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恢复,很多人也从灵境的虚拟世界当中走了出来,重新拥抱现实。 在大量优惠扶持政策的帮助下,他们在全新的城邦里找到了新的工作,对下城的印象更是大为改观,放下了曾经的偏见和歧视。 在顾顺有组织的推动下,下城的元宇宙吸收了上城技术,在上城重建。 这个元宇宙相比以前的灵境世界更加开放和多元,上城人也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在元宇宙中赚钱养家。 不过每人每天只有最多8小时的使用时间,其余时间则用来复健和享受现实中的生活。 在吃了几百年合成淀粉与蛋白质之后,上城人吃上了真正意义上的食物,他们告别了胃管与营养液,重拾人类的本能。 现在的现实对他们而言,不再是绝望和黑暗的囚笼,他们有了更多机会,去了解世界,旅行,做饭,饲养宠物,相爱……感受生活的美好。 下城也在吸收了上城的科技底蕴与基础储备之后,迎来了科技的爆发式发展。 两座城市各取所长,协同配合,实现了指数级的进步。 曾经污染遍布的下城与自闭虚拟的上城彻底成为了历史。 麦塔城广场上,早就按捺不住的民众,见到顾顺出现,纷纷山呼海喝,声震如雷,不少人甚至激动地昏厥过去。 观礼台上的外交官见到顾顺,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没想到一统上城和下城的人,竟然如此年少。 年纪轻轻就做了麦塔城的城主,有了上城的底蕴和下城的实力。 在他率领之下的麦塔城未来又该有多大的潜力,很多人都感到了深深地战栗和恐惧。 第85章 宣战,你们没有城邦了 麦塔城的庆典上,无数吸收了上城百年间科技底蕴的机械造物,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重装机甲、机械武士、辅助外骨骼、歼击无人机、蜘蛛型自走炮塔…… 上城沉醉于灵境世界当中,众多科技成果都被封锁在高塔的档案馆内。 如今,在大量科研人员的进驻下,这些尘封已久的科技研究工作陆续重启,麦塔城的底蕴也再次显现。 看着很多从没见过的武器装备亮相,无论是上城还是下城民众,骄傲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对于各个城邦的外交官而言,他们只感受到了浓浓的恐惧和威胁。必须要将消息尽快传回城邦,审慎考虑与麦塔城的关系,及早应对麦塔城的崛起。 顾顺还在庆典上宣布了一个重大的计划:麦塔城将开启星际航海时代,研发制造航天飞行器和外太空科研基地,送人上太空。 这个消息顿时惊爆了全场。 当年史地芬创立元宇宙的初衷,便是希望在长途漫漫的星际旅行中,能够通过元宇宙享受到身在地面的感觉,解除深空旅行的枯燥和孤独。 如今,顾顺发起麦塔城的星际大航海计划,一方面,是为了继承当年麦塔城奋发蓬勃,上天入地的斗志。 另一方面,是不断提高麦塔城的科技实力,凝聚一切力量,借助航天实现麦塔城乃至新的变革。 从而提高模拟人生的结算评价。 果然,在消息宣布之后,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欢呼。 那些在场的外交官彻底坐不住了。 麦塔城开启星际航海时代,除了能够占有更多太空资源以外,也是掀起城邦间太空竞赛的导火索。 他们为了不屈居人后,不得不也开展航天研发,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他们没有下城的人口和经济,没有上城的科技底蕴。 麦塔城借助航天甚至可以重塑整个大陆所有城邦间的话语权,通过支配太空来支配人类的未来,用心之险恶,计谋之刁钻,其心可诛。 航天就像一个萦绕在所有城邦头顶的魔咒,顾顺最先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 麦塔城此举是希望拖垮他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 庆典结束后,来观礼的城邦分为了两派。 一些与麦塔城距离较近的城邦,立刻与麦塔城建交,缔结友好盟约,希望一同参与星际航天的研发。 另一派早就在大陆崛起多年的城邦,则对顾顺控制下的麦塔城忌惮非常,他们不想将自己城邦在大陆上的霸权拱手相让。立刻提出交涉,警告顾顺不要轻举妄动,放弃航天计划,否则就会开展制-裁。 对于建交的城邦顾顺自然非常欢迎,但对于那些狂妄自大,企图威胁自己的城邦,顾顺则一笑而过,根本没把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他举办这次庆典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展现麦塔城的力量,炫耀武力,向世界宣告麦塔城的回归。 受到嫉妒和仇视,再正常不过。至于那些心怀敌意的城邦,就让他们忌惮去吧。 麦塔城行事,无需看别的城邦得脸色。 麦塔城继续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不断发展着,同时航天器的建造工作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展开。一些大型的科研中心落成,向整个大陆招募科学家和研究员。 无数研究学者和专家离开了自己的城邦,众星捧月般的奔赴科研的圣地。 眼见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城邦内大量的人才流失,这些与麦塔城敌对的城邦立刻下了禁令,蛮横的要求所有科学家留下。 同时,这些城邦还组成反麦塔联盟,派了一个使者团来到了麦塔城,要与顾顺谈判。 他们趾高气昂的要求麦塔城共享上城的科技成果,同时停止航天的研发,接受城邦联盟的调查和监管。 对于这些狂傲无理的要求,麦塔城自然第一时间进行了回绝,使者团当天便被驱逐出了麦塔城。 此举让联盟在大陆的颜面尽失。 于是这些城邦为了阻止麦塔城的发展,对麦塔城进行了全面封锁,禁止一切麦塔城的居民在城邦内居住和经商,切断所有官方往来,希望以此让顾顺屈服。 面对这种不自量力的威胁,顾顺立即做出了回应。 麦塔城发布公告,欢迎这些城邦的居民来上城和下城定居,进行商业活动,但是停止输向这些城邦的单向贸易。 谷儾 消息一出,不少早就向往麦塔城,特别是上城区的外邦居民,纷纷不顾阻拦的奔赴麦塔城。 麦塔城的开放包容与城邦联盟狭隘自私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城邦很快便发现,他们对麦塔城的封锁,既输了名声,又没对麦塔城的发展起到半点限制作用。 反而由于麦塔城的政策,让许多人口,特别是科技人才偷偷流向了麦塔城。 而越来越多的城邦也出于利益,开始倒向麦塔城。 顾顺这一招釜底抽薪,彻底让他们恼羞成怒。 于是他们召开了所有大陆城邦参加的全体会议,公开让所有城邦选边站队,希望借此胁迫所有城邦孤立麦塔城,从而彻底锁死麦塔城对外的一切商贸和交流。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会议上,麦塔城的支持者愤然离席,他们的胁迫非但不起作用,反而将更多城邦推向了麦塔城一边。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顾顺能够给他们的好处更多,他们自然不愿意跟着那些敌视麦塔城的城邦,让自己的利益受损 眼见胁迫不成,几个城邦便借机向麦塔城宣战,组建联邦军,企图借助于战争彻底让麦塔城对其俯首称臣。 他们宣称麦塔城所展现的机甲和机械武士不过是唬人的模型,大量军火商也借机游走鼓吹,赚的盆满钵满。 这恰好正中了顾顺的下怀,随着航天飞行器的研发,顾顺越发感觉目前的资源捉襟见肘。 一个城邦的面积支撑不起大规模航天开发的消耗,他需要更多的资源和土地。 于是借着他们宣战的借口,早就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的麦塔城民众们,迎战的呼声无比高涨。 为了能亲手教训这些目中无人的城邦,不少人都报名参军。 麦塔城自然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当天一场盛大的检阅在麦塔城内举行,顾顺向全体城邦居民下达了宣战的消息。 一时之间,广场之上杀声震天,群情激奋。 在所有民众和亲朋的欢送下,携带着最新式武器装备的麦塔城士兵,从广场前走过。 带着满腔豪情和誓死复仇的决心,奔赴战场。 战争就这么打响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气势汹汹的联邦军在面对麦塔城的战争中,一触即溃。 武器与火力之间的强大差距,让所有参战的联邦士兵大惊失色。 自己的飞机在麦塔城歼击无人机的打击下,来不及反抗就被击落。 失去制空权的联邦军,迅速被铺天盖地的无人机当成了活靶子。 地面上,坦克在机械武士和重装机甲的围剿下,成了一个个移动的铁棺材,不到十分钟就全被击毁了。 那些联邦军引以为傲的阵地,在密集的火力压制下,迅速崩溃。 这是一场单边碾压式的屠杀,联邦军引以为傲的防御在顾顺陆空完美的配合之下,如纸般被撕碎。 等到麦塔城的士兵身穿外骨骼冲上来时,战争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部分幸存的联邦军惊恐万状的跪伏在地,看着旁边同伴惨不忍睹的尸体,再也生不起半点斗志,恨不得马上举手投降。 他们此刻心里除了极度的恐惧以外,也将向麦塔城宣战的这些执政官骂的体无完肤。 这些整日坐在议会里狂妄自大的执政官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负责前线指挥的乔红玉,穿着特制的防弹衣,英气凛凛,犹如女武神般来到了敌军的指挥阵地,看着所有被俘虏的军官,轻蔑的摇了摇头。 本来以为他们还能够多抵抗一下,结果败的这么快,她还没有尽兴呢。 敌方军官见到乔红玉,惶恐不安道:“你们不能杀俘虏,放我们回城邦,我们愿意跟你们和谈。” 乔红玉拿着一封顾顺发来的命令,“回城邦?你们没有城邦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传城主的命令,继续进攻,拿下敌方的城邦。” 顷刻间,密集而洪亮地喊杀声在战场回荡。天空之上,无数无人机如蝗虫群般呼啸而过。 所有目睹这一切的敌方士兵绝望地抬着头,仿佛看到了末日。 第86章 歼灭西联盟,一统大陆 战争开始的第二天,顾顺便接到了前线乔红玉的汇报。 敌方的数个城邦都已被麦塔城军队占领,战争结束了。 消息迅速传遍全城,不少民众还想着怎么支援战争,捐款捐物,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想着上前线开几枪呢,也太不禁打了,实在是不尽兴。” “行了,就你这老胳膊老腿,隔壁王翠花你都不行了。” 街头两个下棋的老头听说战事结束的消息,悻悻交谈道。 不过,即便战事结束的猝不及防,无论是上城区,还是下城区,反应过来的民众,顿时都陷入了一片狂欢的海洋。 而这个消息很快便也传遍了大陆,所有的城邦都感到了一阵深深地心悸和胆寒。 数个城邦以多欺少,围殴一个城邦,竟然还被一个城邦给打趴下了,说好的优势在我呢。 面对突然改变的局势,不少城邦更是连夜开会商讨对策。 向麦塔城宣战的几个城邦实力并不弱,武器和军力在大陆的城邦中也算名列前茅,尤其擅长打阵地战。 可是从战争开始到结束,他们竟然没有撑过一天时间,便迅速战败,甚至连城邦都被人家攻破了。 所有城邦不得不重新评估麦塔城的实力,并制定新的外交策略。 当曾经的麦塔城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时,所有城邦惊恐的发现,那个曾经大陆的王者回来了。 战争结束的第二天,便有不少曾经中立和敌对的城邦派外交使团亲赴麦塔城,与顾顺求和建交。 一些仍然不服气的城邦则开始抱团,企图利用外交影响力,逼迫顾顺将占领的城邦归还回去,他们不能看着顾顺的地盘越来越大。 但是,到嘴的肥肉岂有松口的道理。 顾顺让乔红玉在城邦内组织了公投,结果大部分城邦的民众都希望加入麦塔城,成为这座无上城邦的一部分。 于是一个以麦塔城为核心的城邦联盟宣告建立,许多小的城邦也在第一时间选择加入了联盟,以寻求更好的资源倾斜和安全保障。 这个联盟与之前城邦间自发组建的联盟相互并立,大陆至此进入了东西两个联盟对峙的时代。 不过两个联盟对立的时代没有持续多久,一场针对顾顺的刺杀便发生了。 谁也没见过刺杀顾顺的究竟是谁,不过根据麦塔城通报的消息,刺客是西联盟的人。 西联盟拒绝就此向顾顺所率领的东联盟道歉,并指责这是顾顺自导自演的骗局。 无数愤怒的民众,义愤填膺的聚集到城主府前,希望顾顺出兵讨伐西联盟。 可顾顺目前并没有那个精力去管这件事了。 奶奶病重,尽管有医生的全力治疗,可由于奶奶年纪大了,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是一副油尽灯枯的躯壳,机体已经到了极限。 奶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的牵着顾顺的手,艰难开口道: “顺顺,能够遇见你,是奶奶一辈子的骄傲。 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大很大,你不用牵挂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吧。 奶奶没什么遗憾的了,谢谢你能陪我这个老婆子走到现在。 红玉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我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奶奶吗?”奶奶说到这,用尽力气挤出了一丝微笑。 “奶奶——”随着顾顺的话音散去,奶奶的手无力的垂下。 “奶奶——”顾顺从未感觉自己的心那么痛过。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奶奶慈祥的面容,如走马灯般在顾顺脑海中一一闪过。 很少喜形于色的顾顺再也忍不住,抓着奶奶的手放声痛哭。 顾顺的手下,那些跟着奶奶生活的最久的孩子们也都泣不成声。 谷盆 乔红玉捂着嘴,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她看着顾顺抱着奶奶哭泣的样子,也就这个时候,他才像个孩子吧。 一场庄严简朴的葬礼在麦塔城举行,人们穿黑戴白,神情肃穆。 尽管顾顺要求葬礼尽可能从简,奶奶不希望有太多人因为她而难过。 但是听闻这个消息的民众们,还是自发前来吊唁。 麦塔城一时之间,白菊被抢购一空。 顾顺坐在奶奶的坟冢前,打开了一个已经泛黄的包袱,里面是奶奶曾经为他折的纸花。 这是他带着奶奶回曾经那个住处时,从墙上摘下来的,一直珍藏到现在。 奶奶折了十几年的纸花,从来没有为自己折过,这唯一保留的一朵,就当是为她自己折的吧。 顾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陵前,默默地为奶奶守夜。 轰隆 雷声滚滚,麦塔城又下雨了。倾盆的大雨熄灭了烧纸的炭盆,也将顾顺浇得浑身湿透。 一个属下想要为顾顺打伞,却被他拒绝了。 顾顺就这么坐在雨中,思绪仿佛回到了他出生的那个雨夜。 那夜的雨也像今天这么大,可能上天也在感伤奶奶逝去吧。 在旁边,小鹏和一众手下看着城主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暴怒不已。 “这帮子该死的西联盟,趁着葬礼的空,竟然大肆挑衅叫嚣,污蔑咱们城主的身世,真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嘛。” “要不要把消息告诉城主啊,西联盟这是笃定咱们不敢对他们动手。” “还是改天再说吧,先让城主好好陪陪奶奶吧。”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远处传来了顾顺的声音。 小鹏急忙来到了顾顺面前,将城主府传来的情报交给顾顺。 情报里面,西联盟公然污蔑顾顺是个灾星弃子,他奶奶是个没人要的荡妇,对于东联盟的葬礼更是幸灾乐祸,唯恐不乱。 很快这封情报便被雨水打湿,顾顺脸上并没有一丝情绪,淡漠如水,默默将情报扔进了满是雨水的炭盆里。 “歼灭西联盟,一个不留。”顾顺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在雨声中响起。 所有手下都为之一凛,立刻齐齐敬礼,“是!” 当日,东联盟正式向西联盟宣战。 按照早就准备好的作战计划,分兵五路同时向着西联盟的战线推进。 西联盟很快便在顾顺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节节败退。 尽管他们为了对付机械武士和庞大的无人机群,部署了大量的防空武器和战术导弹,可是这些防空武器,在麦塔城坚不可摧的铁蹄下被轰然碾碎。 惹怒顾顺的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西联盟眼见自己支撑不住,赶紧派使者希望谈判求和。 可使者带回来的,只有麦塔城的一句话:歼灭西联盟。 西联盟顿时阵脚大乱,他们没想到顾顺竟然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彻底征服。于是他们调动所有力量企图负隅顽抗。 但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士兵们,早就被东联盟军队的阵仗吓破了胆,不愿再为西联盟卖命,纷纷临阵投降。 他们不想成为麦塔城无尽炮火打击下的亡魂,即便上帝戴着钢盔参战,都不一定是顾顺的对手。 很快,西联盟的城邦被一座座攻破,剩余的城邦也全都投降。 西联盟彻底成为历史,麦塔城一统大陆。 第87章 帝国成立,星际航海时代开启 西联盟覆灭的消息传回麦塔城。 兴奋的人群冲向了大街小巷,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家都欣喜若狂。 元宇宙世界里,也是一片沸腾。 特别是一些下城民众,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曾经被整个大陆鄙视嫌弃的下城,有朝一日,竟然能够挺起头颅,一统整个世界。 广场外,凯旋的士兵们受到了无比热烈的欢呼。而所有企图挑动战争,以此渔利的西联盟城邦官员们则受到了应有的审判。 面对一个幅员辽阔的大陆,紧靠松散的联盟制去维系城邦之间的和平并不现实。 在万众期待间,顾顺向整个大陆所有城邦居民宣告,麦塔帝国正式建立,他也将登基称帝。 这一年,顾顺20岁。 那个吉普赛女人的话终于成为了现实,唯一遗憾的是,奶奶看不到这一切了。 顾顺的登基典礼,吸引了大陆所有人的目光,很多人千里迢迢的赶来,只为能够亲睹一眼顾顺的英姿。 经过八年的建设,无论是下城还是上城,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幢幢摩天大厦,一辆辆飞行汽车,一条条悬在空中的马路,都将帝国的新首都,麦塔城渲染的像一座置身于科幻中的城市。 顾顺曾经种植土豆的地方,被一片又一片的建筑填满,麦塔城已经成为了整个大陆所有人眼中,最繁华富足的城市。 在彻底解决了食物问题之后,麦塔城的耕地再次种上了麦子。 这些麦子不仅仅是用来当作粮食,更是一个城邦历史和文化形象的象征。 不过除了麦子以外,在麦塔城最受欢迎的主食依旧是土豆。土豆不但改变了顾顺的人生,更改变了整个大陆。 登基庆典上,手握金色权杖,身披红色天鹅绒加冕礼服的顾顺,向着奶奶的照片和无数为了麦塔帝国献出生命的英雄们,深深鞠了一躬。 向着帝国的旗帜和宪法鞠了第二躬。 向着台下人山人海的民众们鞠了第三躬。 随即,在万众瞩目下,顾顺戴上了象征帝国无上权力的冕冠,正式加冕称帝。 乔红玉、小鹏等顾顺一众手下将手置于胸前,微微低头,高声呼喊道:“陛下万岁,麦塔帝国万岁!”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底下的民众们也都无比崇敬和激动的齐声高喊万岁。 全场无一人跪拜,因为顾顺说过,他来了,再也没有人需要跪拜了。 一些老人们见到这一幕,更是老泪纵横。 顾顺仿佛拯救世间的神明,此刻手握金色权杖的他站在光中,身后便是璀璨安定的未来。 登基庆典结束两年后,顾顺与乔红玉大婚。两人从对手到主仆再到恋人,携手走来,经此种种,总算开云见日,终成眷属。 两人情定那夜,双方缠绵悱恻,长枪如龙,龙战于野,荡涤天下,一直折腾到了很晚。 婚后,乔红玉陆续为顾顺生下了三个孩子。虽然已为人母,但她英气不减当年,除了照顾孩子以外,依旧每天忙于各种公务,丝毫没有任何皇后的架子。 顾顺的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分别取名叫顾远航、顾巡天与顾宇妤。 三个孩子充分遗传了顾顺与乔红玉的颜值与气质,从小就聪明伶俐,在帝国内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在顾顺小女儿顾宇妤出生那年,麦塔帝国研究多年的第一艘搭载人类的飞船,在所有民众的期盼下,飞向宇宙。 尽管上城早就有了飞行汽车,可是从飞行汽车向冲破大气,冲向宇宙的航天器转变。 这一步无论是顾顺,还是帝国翘首以盼的民众们,都期待了太久太久。 谷剥 在顾顺汇聚全大陆资源和科研力量的全力支持之下,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后,终于迎来了今天这次万众瞩目的发射。 随着飞船喷薄出熊熊尾焰,冲向宇宙,所有民众都高仰着头颅,紧张而又激动的看着这一幕。 很快,飞船成功入轨的消息传到了地面,整个大陆从南到北,欢声一片。 这是人类征服宇宙的一小步,却也足够彪炳人类文明的史册了。 顾顺在庆祝飞船发射成功的庆功会上,向着所有的研究人员和民众道: “无数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曾不止一次仰望天空,描绘着天上的宫阙和繁星。 我们曾经无比向往宇宙的辽阔,可是最终却被现实的战乱和虚拟世界的诱惑,夺去了我们探索宇宙的意志与勇气。 对宇宙而言,我们何其渺小,但即便再渺小,我们也要向着那遥不可及的星海进发,那里是勇敢者的舞台,是人类未来的天地。 我们征服了大陆,征服了大海,挣脱了现实的怯懦与虚拟的樊笼,才迎来了今天。 尽管今天的发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尝试。但是我相信,未来属于所有敢于征服星海的勇士,属于每一个为了帝国不断奋斗的劳动者,属于无数科学家和研究员。今天,我代表麦塔帝国向你们致敬。 是时候剑指宇宙,心向苍穹,向浩渺太空宣告我们来过,开启征服星辰大海的星际航海时代了。” 顾顺的讲话结束的时候,整个发射场已经被雷动的掌声淹没。 无数为了发射夜以继日工作的研究人员,热泪盈眶,他们感觉自己的工作是无比值得的。 尽管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城邦,但是如今在帝国里,他们拥有着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地位,无数实现理想的机会,展示自己能力和学术的舞台。 这是属于科学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 …… 五十年斗转星移,悄然而逝。曾经这些满怀激情的科学家已经成了耄耋老人。 但在他们坚持不懈的科研和工作下,麦塔帝国在太空轨道和周边的行星上建立了无数科研和民用的太空基地。 这些以麦塔为名的空间站和航天设施,见证着人类一步一个脚印的太空探索历史,也熔铸着顾顺无数精力与心血。 麦塔城能够在宇宙开发中取得今天的成果,与顾顺数十年如一日不计消耗的投入和支持,不无关系。 在航天工业的刺激下,整个大陆彻底转型,曾经城邦林立的格局不复存在。 所有的民众都以征服宇宙为荣,孩子们从小便立志成为星际移民与的宇航员,征服星海的冒险家。 如此一来或许能够干出成绩,受到顾顺的接见,光耀门楣。 在顾顺的别墅里,他与乔红玉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整日高强度的工作彻底摧垮了顾顺的身体,在众多医生和属下的劝说下,顾顺才勉强同意退休养老。 尽管他已经将许多工作留给自己的儿子和帝国里一些能力出众的大臣,可是顾顺每日还是要照例批阅一些文件,听乔红玉念些帝国里最近发生的新闻。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顾顺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了为之奋斗一生的麦塔城,以及幅员辽阔的帝国。 顾顺今天刚刚看完帝国首相呈报上来的公文,两艘大型太空舰艇,无限探索号与自然选择号开启了一场永不回头的航行。 两艘舰艇搭载着帝国最先进的推进引擎,维生系统和元宇宙世界,飞向了无边的星海,他们只有前进,找到新的家园,或者在宇宙中孤寂死去。 史地芬当年创造元宇宙的初衷也算是实现了。 顾顺颇为感慨的放下公文,抬头望向星光无限的夜空。 星空之上,闪烁着无数忽明忽暗的光点,他们都是在太空航行的飞船和舰艇。 那是属于他亲手开启的星际大航海时代。 第88章 人生结束,时代永不落幕 一大早起来,乔红玉感觉顾顺今天的精神出奇的好。 吃过早饭,顾顺对着乔红玉道:“你把大家都叫来,咱们一起去给奶奶上个坟,一晃也好些年没有去见她了。” 最早跟顾顺一起从下城起家的手下们,有不少已经去世了。 尽管大家腿脚都不利索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但听到顾顺的召见,还是步履蹒跚的来到了他面前。 小鹏前些年因病下半身瘫痪,彻底站不起来了,顾顺嘱咐他可以在家好好休养,不必来参加活动。 但小鹏还是执意来了,他感觉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能够见到顾顺的机会不多了。 “陛下” “陛下” 顾顺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都叫了这么多年了,也是该改口了。今天没有什么君臣之分,大家都是一家人,咱们一起去看看奶奶。” “嗯”众人都无比苍老的点头应和,眼里闪着泪花。 一帮风烛草露,拱肩缩背的老人们身着便衣,或拄拐而行,或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麦塔城的陵园里。 陵园经过多次扩建,规模与之前比起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巧合的是,这片陵园曾经是下城的垃圾掩埋厂,七十多年前,顾顺便出生在此。 陵园门口,几个拿着航天飞船模型的小孩,嬉戏追逐着与他们擦肩而过。 小孩们不知道,这些路过的老人在帝国里都是何种显赫的身份。 这些老人们当年在他们这个年纪,便已经跟着顾顺在下城干事了。 乔红玉搀扶着顾顺,两人携手走过了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恩爱一如当年。 等到了奶奶坟前,众人拜祭之后,顾顺屏退众人,独自一人坐在奶奶的坟前,用自己布满褐斑的手,为奶奶亲手折了一朵纸花挂在了墓碑前。 他的眼前,模拟人生的提示再次出现: 【77岁,你的身体因为积劳成疾已经油尽灯枯。你的人生即将走向尽头,模拟即将结束】 【请跟珍重的人道一声永别,留给你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看来,这次真的是撑不过去了。”顾顺小声的喃喃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或是说给奶奶听。 “奶奶,这或许是孙子最后一次来看您了,如果您想孙子了,就看看这朵纸花吧。” 远处,乔红玉看着呆坐在坟茔前,白发苍苍的顾顺,不觉间脑海里回忆起了多年以前,那个雨夜里独自哭泣的少年。 那一次,乔红玉觉得顾顺真的是一个孩子。 而这一次,她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无所不能的丈夫真的已经老了。 她用布满皱纹的手悄悄擦拭着眼角的热泪,她要强了一辈子,可看到此情此景,她还是辛酸不已,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从陵园出来,顾顺让乔红玉搀扶着,在已经天翻地覆的下城区逛着。 他们来到了一处街角的公园,顾顺指着一个他的雕塑回忆道: “这个地方以前到处是集装箱建的房子,我跟奶奶最早就是生活在这里,那个时候的日子虽然悲惨,但想起来,还是满怀感慨啊。” 小鹏坐在轮椅上回忆道:“是啊,我还记得当年曾经陪着陛下一起来过这里一趟,奶奶还到处指着,向陛下和我们说起从前……” 说着说着,小鹏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剩下更咽的哭声。 英雄迟暮,犹记当年,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顾顺突然低头,只见雕像前的草丛里,一株嫩绿的小苗摇着叶子,似在与故人相呼。 【土豆,未改良品种,产量极低,鉴定为垃圾】 拾荒者天赋再次发动,给出了这株植物的名字和属性。 谷揰 土豆经过帝国农学家无数代的改良,与顾顺当年种植的品种早已今非昔比。 不过顾顺眼前这株却是原始的品种。 在麦塔帝国的居民心中,土豆与这个国家的崛起息息相关。 当年那个下城的少年,于微末中崛起,创造了一段又一段传奇,在这些每个帝国人耳熟能详的故事里,总能见到土豆的身影。 乔红玉见顾顺望着这棵土豆久久凝神,便也俯下身子,“要不把它带回去种在家里吧。” “不用了,就让它长在这里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土豆,也算是一种圆满了。”顾顺直起身子,也似与故人告别。 一行人又在下城区和上城区转悠了一圈,才乘车返回了别墅。 在回别墅的路上,顾顺倚在乔红玉的怀里,仿佛筋疲力尽的说道: “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送往太空,我会化作星尘,守望着麦塔帝国和无数勇敢探险者的身影。” 乔红玉用手轻轻拍着顾顺的背,“那我死后也要去太空,咱们将来一定能在宇宙中团聚。” 顾顺攥住乔红玉的手,“红玉,这些年辛苦你了,有你陪着真好。 我死后,你一定要守好麦塔帝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对不起。” “瞎说什么呢,你今年才七十多岁,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咱们还有不少日子呢。”乔红玉赶忙说道。 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顾顺的回话,顾顺像是躺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乔红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她忙用另外一只手去试了试顾顺的鼻息,顾顺已经停止了呼吸。 乔红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顾顺,顾顺,你醒醒,你别吓我,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不会的死的,那么多次暗杀你都死不了,你怎么会死呢……” 她的声音从哀求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她多么希望顾顺能够睁开眼睛,告诉她这只是他装的,只是他的计划,只是累了,只是…… 为麦塔帝国奉献了一辈子的顾顺,永远的阖上了眼睛。 当消息传到麦塔帝国首相府的时候,所有帝国官员都难以置信的呆愣在了当场,不少人更是直接崩溃痛哭。 最终,帝国首相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公布了顾顺驾崩的讣告。 整个麦塔帝国和宇宙当中无数太空基地的人们听闻这个噩耗,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国葬在麦塔帝国的首都麦塔城举行。 在这个频频创造历史的地方,数以千万计的人们从帝国各处赶来,只为了能够向自己的君主,献上一支哀悼的花圈和白菊,在看他最后一眼。 各色的花圈和挽联一层叠着一层,堆满了整个哀悼的广场。 献花的人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志在九天的青年,有牙牙学语的幼童。 不同年纪,不同背景的人们,此刻只为了缅怀和悼念他们的皇帝而来。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从广场一直响彻帝国南北,帝国各处顾顺的雕像旁摆满了无数鲜花和挽联。 今天的天空纤尘不染,阳光格外灿烂,顾顺的巨幅遗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个仿佛来自太阳的人,终究伴着太阳而去。 驶向无边宇宙的无限探索号与自然选择号的所有航天员,眼含热泪,朝着自己来的方向,齐齐敬礼,用最高礼节表达对顾顺最崇高的敬意和追思。 奶奶的坟前,纸花随风摇曳,风仿佛化作奶奶的手,拨弄着纸花,隐隐传来了顾顺那稚嫩的咯咯笑声。 十天之后,按照顾顺的遗嘱,乔红玉与顾顺的三个孩子,在无数红肿眼圈的注视中,将盛有顾顺骨灰的容器,放在了一艘永远不会返回的飞船上。 一同被放上的还有小鹏的骨灰,他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永远的陪在了顾顺的身边。 伴着火光,飞船腾空而起,带着顾顺对宇宙探索的期望,和对所有勇敢者的勉励,一去不回。 顾顺拉开了星际大航海时代,在他身后,无数后来者也将追寻着他的脚步,不断向前。 …… 第89章 来自主神的奖励 【模拟人生已结束】 【是否立即结算并结束本次模拟】 “是” 顾顺这次并没有选择继续在这个世界停留,而是果断结算退出。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对他而言,这一世他剩下的使命,便是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漂流,指引着那个世界的人类向星海进发。 他的时代落幕了,帝国的未来属于所有向往星空的孩子,属于所有后来者。 经过两次模拟,特别是这一次模拟之后,他总感觉这个模拟人生根本不能称为模拟,更应该是一次轮回。 他在这个世界所收获的亲情、友情、爱情和事业都无比深刻跟真实,以至于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当无数轮模拟之后,谁又能分清,主世界和模拟世界之间有什么区别。 就像上城人沉醉于灵境当中一样,那些在安全区苟且偷生的模拟者,在模拟世界安然享受完一生之后,回归现实又将面临怎样的心境。 他们难道不想永远活在模拟世界当中吗。 而创造这一切的人,或者说神,祂让无数人穿行在诸天万界之中,究竟是为了达成怎样的目的。 安全区的主人说过,模拟的意义在于成神。 但对大部分安全区最低层的模拟者来说,安稳的活下去,并且在模拟世界尽情享受,才是大部分人的追求吧。 来不及多想,系统的结算奖励便发放了: 【恭喜你本次模拟获得s级评分,获得成就特效,金色传说,奖励命晶宝石一块】 【恭喜你完成14处人生节点修正,获得70万模拟币。由于你超脱模拟预测,额外获得69年寿命,获得69万模拟币奖励】 【恭喜你获得主世界蔽身斗篷一件(s级评分专属概率触发奖励)】 【请选择下一世初始继承天赋:爽文人生(无级别)、探知(c级)、拾荒者(d级)、社交恐惧(d级)……】 【系统将会随机抽取本世界一件物品供宿主带回主世界,请确认抽取】 这次模拟虽然是高阶世界,开局也算天崩。 不过在爽文人生天赋跟自己的力挽狂澜之下,也算是不负众望获得了s级评分。 让顾顺有些意外的是,他本以为自己开启星际航海时代,对这个模拟世界来说,就算是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可以突破s级评分。 现在看来,这个改变还不够。 顾顺并不气馁,毕竟两次都获得s级评分,相比绝大部分模拟者来说,已经算是绝无仅有的成绩了。 他也就不想再去要什么自行车了。 这次模拟又获得了一块命晶宝石,只要再集齐一块,就可以打造模拟传送法阵,去往更高阶的世界或者进行群体模拟了。 看着这次又获得了大量模拟币,除去之前买房子花掉的750以外,他两次模拟加上安全区赠送的一共还有239万之多。 这笔钱足够顾顺在安全区内潇洒好几辈子了。 现在钱对顾顺来说就是一个数字,他对模拟币没有任何兴趣了。 而那件主世界使用的蔽身斗篷则让顾顺非常感兴趣。 【蔽身斗篷:穿戴后,可以完全隐蔽身形,无法被肉眼或者监控察觉】 上一次模拟,顾顺获得的是一座安全区,这次竟然获得了一件斗篷,同样都是s级的触发奖励,由此可见,这件斗篷的价值一定非比寻常。 看到斗篷的属性介绍,顾顺顿时一喜。 他现在正愁自己的s级模拟者身份,在安全区属于万众瞩目的焦点,平时的活动必然受到无数监视。 这件斗篷正好可以让他避开不少眼线,更好的执行自己的计划。 至于继承天赋,顾顺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爽文人生,这是他模拟的最大倚仗。 谷倧 奖励中,最令他期待的是系统这次会从这个世界抽取什么带回来。 安全区主人心心念念的成神办法,只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带不带回来无关紧要。 除此之外,这个模拟世界里的很多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 【正在抽取中…】 【恭喜你获得68岁视察时的空间站一座】 【由于检测到主世界所处空间无法放置,系统已将空间站埋入地下,可通过地下室的入口进入】 “我靠”顾顺直接叫出了声。 这次获得的可是个大家伙。 为什么不能把空间站放到天上,而是埋到地底下,这样子还叫什么空间站。 可顾顺转念一想,空间站放到天上,他又不可能飞上去,就跟那座遥远的安全区一样,都属于鸡肋。 而埋到地下,正好可以当作秘密基地使用,成为新生的据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正当顾顺以为奖励发放完毕,准备回归主世界的时候。 他的眼前再次弹出了新的内容: 【模拟人生结算已发放完毕,下面发放超脱模拟的逆转人生奖励】 顾顺一怔,竟然还有奖励,这系统能处,有东西它真给。 【恭喜获得逆转人生奖励:3张功能卡(已发放)、下一世随机属性满级+1、人生编辑器使用次数+1】 【人生编辑器:可编辑修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模拟人生走向,修改后全部人生都将发生相应改变】 顾顺直接忽略了随机属性满级这个奖励,目光完全放在了编辑器上。 人生编辑器,这种东西简直比因果律还要可怕,对人生进行修正,让人生按照自己想的方向发展,不用担心蝴蝶效应,也有点太变态了吧。 人生编辑器配合上人生模拟器,这不是就是主神才有的能力吗。 看来这种对诸天万界的模拟,搞出这一切的人一定不简单。 命晶石缓缓熄灭,顾顺的精神恍惚间,便已经回到了那间阴暗的地下室里。 就在他回归的刹那,晦暗的地下室被无数道璀璨的金光彻底淹没。 好在顾顺早有准备,提前封好了所有透光的缝隙,金色传说特效持续了许久才渐渐熄灭。 随着金光消失,几缕金色的规则碎片和能量被注入了命晶宝石中。 命晶宝石相比之前,上面流光溢彩的金光更加耀眼,整块命晶亮的跟个灯泡一样,拿根绳拴在地下室里,都不用点灯了。 而在金光的辉映下,顾顺发现原本的地下室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突兀的机械舱门。 打开舱门,里面是一个面积广阔的空间站,空间站由数个嵌套相连的舱室共同组成。 里面各种仪器与设备全部都是崭新未激活的状态。 顾顺试着启动空间站,却发现空间站因为缺乏能源而无法使用。 正当他发愁上哪去寻找能源之时,他手上的命晶宝石突然跟空间站的能量舱形成了某种感应。 难道利用命晶宝石就能对空间站提供能源,这东西还能这么用。 顾顺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将命晶宝石放进了空间站的能量舱内。 空间站顿时被点亮,顾顺立刻利用中控面板,对整个空间站进行了激活。 虽然它不能飞到天上去,不过对目前的顾顺来说,有这个空间站当作秘密基地,比起上面这幢破房子好了无数倍,这可是从高阶世界带回来的东西。 看到空间站系统里面元宇宙可以正常使用,顾顺顿时一喜。 元宇宙里面的永生密码,可是安全区主人心心念念的存在,有了这个,他最起码就有了一丝可以跟他谈判的筹码。 第90章 获得更高评价的方法 清点完奖励的顾顺看了一眼时间,这次模拟竟然只过去了两天。 普通世界的模拟都是三天时间,即便模拟世界中活不过三天,等回归现实之后,也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顾顺猜测可能是高阶世界,对主世界的影响时间要比普通世界短,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即便是如此,一个横空出世的s级模拟者突然消失了两天,对安全区无数盘根错节的势力来说,依旧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顾顺不再耽搁,披上蔽身斗篷,从后窗翻出了房子。 他发现贫民区的街道上,行人隐隐要比之前多了许多,这些人步履不急不慢,时不时抬头偷偷向着四周打量。 他们很有可能是模拟家族或者安全区使徒寻找自己的探子。 披着斗篷的顾顺从他们身旁经过,他们竟然像是没发现自己一样,视线径直穿过他,看向了远处一个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模拟者。 几个人立刻跟了上去。 看来这件s级评价奖励的道具果然不一般。 从贫民区出来之后,顾顺径直前往了模拟者协会。 首先,他要伪造自己这两天没有模拟的“不在场证明”,模拟者协会只有b级以上模拟者才有资格进入,再加上不同模拟者的模拟时间是错开的。 他就能一口咬定自己从贫民区出来后,一直待在模拟者协会里。 更何况他真的是从协会的情报室走出来的,在对s级蔽身斗篷这件道具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找到别的理由来证明,他为何从贫民区一下子出现在了这里。 这样通过第二次出现在协会的证人就能伪造行踪。追查起来,也能以协会目击证人少,搪塞过从贫民区到这里的过程。 协会由于保护高级模拟者的隐私,所以没有监控,顾顺并不担心露馅。 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顾顺不想泄露自己两次模拟都是s级的事实。 如今两方势力在安全区针锋相对。对于自己这个崛起的后起之秀,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他必然会遭到针对,甚至是追杀。 这次模拟,顾顺并没有获得什么太好的保命手段,所以依然要谨小慎微,继续苟发育,以待时机。 至于安全区主人那边,顾顺并不担心他会识破自己,他们现在有共同的利益诉求,他不太可能现在就对自己动手。 除了将自己从贫民区的秘密基地里摘出来,将视线转移到协会这边以外。 顾顺到这里还为了几个一直以来的困惑,想要来此寻找点答案。 既然模拟者协会有可供使用的经验和情报,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进入情报室,里面摆放着数台可供查阅的机器,整个情报室内空无一人,并且由于高级模拟者不会受到安全区窥视的原因,里面也没有监控。 顾顺脱掉了斗篷,走到一台机器前,检索起了关于模拟人生中遭遇其他模拟者的问题。 他想知道那个吉普赛女人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只是碰巧遇到。 很快数据检索就将所有与此有关的回答都列举了出来。 这些回答像是从某些评论区里截取出来的一样,没有头绪,异常杂乱。 “卧槽,我刚刚在模拟里面遇到了其他模拟者,运气简直不要太背了。” “模拟中遇到其他模拟者不要慌,悄悄跟上背刺他。” “如果在模拟世界遇到那种一看就像是天才的后起之秀,肯定是其他模拟者,千万不要放过他,否则你后期的评价将会受到影响。” …… 看了一圈,除了扯皮吹水以外,顾顺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模拟者在一个世界的模拟中,有可能会遇到其他模拟者。 那个吉普赛女人,必然是一名模拟者。 但她并没有在自己最弱小的时候干掉自己,还给自己指引了前往上城的方法。在自己一统上城之后,她却并没有出现。 如果她真的是为了那个灵境里永生的秘密而来,她不可能不有所行动。 谷妢 想到这,顾顺转变了思路,在机器里开始检索起了如何获得更高的模拟结算评价。 这次的搜索结果明显多了起来。 在浏览最高的一条情报里,这名模拟者一共给出了几条他总结的经验: 谢邀,人刚模拟完,总结一下目前我说了解的情报。 第一,尽可能改变更多的人生节点。 不过,严重偏离或者完全超脱模拟预测之后,除了能够获得更多的模拟币,好像并不会对评价发生改变,甚至还会降级。 比如我曾经做过实验,在都市模拟中,模拟预测我会成为一个音乐家。 但我模拟降生后,拒绝一切音乐学习,想着这样就能偏离模拟预测,实现改命。 于是在多个人生节点,我都遇到蝴蝶效应对人生的修复,拥有了各种与音乐接触的机会。 可我拒绝按照预测里的结果进行,最终作为一个商人,过完了一生。 我修改了数十处人生节点,一场音乐会,一个音乐奖都没有拿到。可我赚下了无数家财,这一生过得也算非常滋润。 按理说评价最少会拿到c级甚至是b级,我最终却只拿到了f级。 我经过研究发现,系统认定的改变人生节点,并不是与预测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相反,只有按照模拟预测,取得比预测更好的结果或成绩,才算是修正节点。 举个栗子,假如模拟预测你高考会考300分上带专。 你真正模拟时为了避开节点,选择不进行高考,对系统来说,这不是改命。 而如果你经过努力考了400分,上了一个不一样的带专,这才算改命。 如果你发愤图强,考了600分,上了一本,你的评价将会比上带专强不止一个档次,以此类推。 第二,向着模拟世界最高的地位进发。 这个很好理解,万人追捧,才算是成功。如果籍籍无名当一个打工人,潦草应付的过完一生,评价肯定不高。 同样的,如果你的模拟能够影响大多数普通人的人生也发生改变,那么你的评价将会非常高。 在改变自己的基础上改变别人,尽可能对世界做出更多改变,才会大幅提升评价。 第三,如果你这一世的天赋并不高,无法做到这些。可以找其他模拟者或者世界当中天赋卓绝之辈,辅佐帮助他们走向更高,你的评价也会被带动提升。 模拟是一场气运之争,一个世界往往能够获得高等级评价的只有一人。 如果你本来已经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但其他后来的模拟者逐渐超越你,那么你的评价自然会降低。 总之在模拟世界里,如果多个模拟者同时降临一个世界,那么你们的关系既是竞争也是共赢。 是彼此拼杀争夺对方的气运,还是一起合作共同提高世界地位,完全看你们的选择。 不过由于猜疑链和大量杀人夺宝的模拟者混迹其中,为了自身安全,在模拟中,还是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模拟者身份,以防被人盯上。 第四,…… 读着这些经验,顾顺心里逐渐了然。 他第一世模拟的时候,在阴差阳错间按照原有的人生预测轨迹,做出了改变,所以才获得了s级成就。 如果他当初上来就选择利用天命之子天赋去投身科学研究,或许评价并不会达到s级。 最让顾顺意外的便是这第三条,那个吉普赛女人给自己的指引,是否就是在帮助他的同时,带动提升自己的评价而故意为之。 而模拟世界竟然也存在气运之争这种东西。 看来以后模拟要更加小心了。 正当顾顺准备再查看一下其他回答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第91章 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的合作 整个情报阅览室原本空无一人,这道声音的出现让顾顺心里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不过顾顺表面还是非常镇定的回过头。 只见在阅览室旁边那些座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男子。 男子穿着相当闲适,白背心,大裤衩,人字拖,如果再背个麻袋,妥妥的包租公形象。 “很高兴见到你,s级模拟者。” 顾顺背靠着机器,暗暗警惕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我为什么刚刚没有发现前辈。” 那个男子自我介绍道:“我是楚家的家主楚雄,楚傲天那小子给你添麻烦了。” 顾顺微微一惊,模拟家族的家主,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楚雄接着道:“我猜你会到这里来,所以很早便在这里等着了。你也不要慌,大家都是模拟者,历经千百次模拟,总有点特别的手段不是。” 楚雄这番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不过顾顺还是从里面听出了浓浓的威胁味道。 他这是在暗中表明,我能掌握你的行踪,就有手段威胁到你。 “楚前辈在这里等着我,莫非是想跟我谈合作吧。” 对方既然敢露面,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杀死,就证明他肯定想跟自己达成某种共识。 “不错,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爽快,不愧是拿到s级的模拟者”楚家主点了点头,“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能跟我们楚家合作,一起重建安全区。” 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还没等顾顺开口,楚雄便又道:“我知道这么贸然找上你,你肯定会有顾虑,你放心,安全区那个老头子绝对不会知道今天的事。 既然咱们是要合作,我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我先来讲讲这个安全区的历史吧。 百年前,大华灵气复苏,模拟人生降临,人类从无数模拟世界中带回了千奇百怪的东西,大量来自异界的物品促进了社会的繁荣,模拟者也成为人人向往的职业。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人类的前途会无比光明时,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出现了。 近乎一夜之间,灵气突变,无数动植物受到变异,成为了凶残嗜杀的异怪,许多人类死于它们之手。 原本的平原沃野变成了邪祟遍布的荒野,这些异怪不惧枪炮,向着城市聚集。 好在,当年不少模拟者获得了安全区,才让人类得以幸存下来,曾经无比繁盛的大华也不复存在。 这段历史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顾顺嗯了一声。 “刚开始的安全区并没有现在这种极端扭曲和压榨,人人都有模拟的权力。 可是逐渐的,随着安全区主人私心和贪欲的膨胀,安全区人口日益增多,可用的资源越来越少,原本的共赢关系被打破,所有人都沦为了安全区主人的奴隶。 为了削减人口,安全区开始驱逐年老病疾和无法进行模拟的人类。再后来,所有达不到e级的模拟者和交不起保护费的人都成了安全区驱逐的对象。 许多模拟者担忧这种残暴的驱逐终有一日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于是开始抱团发展,各种各样的模拟势力在安全区林立。 几十年间,野心和对权力的贪欲让他们彼此之间开始内斗,这些模拟势力逐渐被以靠血缘维系的家族所取代。 现在安全区新增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各个模拟家族里出生的孩子,他们成为了安全区的未来。 谷櫌 不过这些模拟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安全区主人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对安全区的掌控能力越来越差,他们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而这会毁了整个安全区。” 顾顺听着楚家主的讲得安全区的来龙去脉,有些疑惑道:“听前辈的意思,前辈好像对模拟家族并不认同。” 这就有意思了,难道楚家是立场中立的家族。 “无论是安全区的使徒还是这些尾大不掉的模拟家族,对安全区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内耗。 在这座安全区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安全区,人类各个安全区应该团结起来,夺回人类失去的土地。”楚雄慷慨激昂道。 “没想到楚前辈还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不,是我有一个在模拟世界中遇到的妻子,她是别的安全区的模拟者,我在一次模拟时遇到了她,我们彻底坠入爱河。 那次模拟结束之后,我们就此分开,后来我又前往了无数个世界,可惜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顾顺:“……” “每个人模拟总是为了追求什么,有人是为了活下去,有人是为了活的更好,而对于你我来说,找寻模拟的意义不是更重要吗。”楚雄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模拟的意义吗?”顾顺轻声呢喃。 安全区主人的模拟是为了活下去,楚家家主的模拟是为了与自己的妻子相逢。 而顾顺自己的模拟,当然是为了不再受到模拟家族和安全区之间的胁迫,他要更强大,才能保护自己。 不然在模拟世界称王称霸,主世界却唯唯诺诺,这算什么爽文人生。 眼下他跟安全区主人之间,尚处在一种脆弱的合作当中,这种合作随时有可能为他带来杀身之祸。 如果能够再跟模拟家族搭上关系,在两个庞然大物的势力之间找寻一种微妙的平衡,对他而言,就有了更多时间来迅速增强自身实力和组建势力。 这样无论是自保,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前往自己的安全区,都有了底气和倚仗。 “不知楚前辈要如何合作,我愿闻其详。”顾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全的发育环境, 安全区的力量目前处于式微状态,如果安全区主人的统治真的牢不可破,他就不会急于推顾顺出来当挡箭牌了。 更何况老者要进行神境模拟,就必须依靠模拟家族内无数模拟者结算所产生的气运和规则碎片,收集能量。 一方面要提防对方虎视眈眈,突然发难,一方面还要利用他们,不能将其铲除。这种非常矛盾的取舍让模拟家族越来越猖狂。 而模拟家族虽然势力逐渐庞大,可是安全区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和底蕴摆在那里。更有所有家族无法取代的对安全区的控制权。 各个模拟家族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彼此各怀鬼胎,家族之间为了利益的争斗也时有发生。 为此,现在顾顺最好的选择便是偷偷在双方之间转圜。 如果真的全心全意投靠到一方,凭他s级模拟者的身份,等待他的只有被另外一方无限的暗杀和针对。 在这种时候,当个二五仔虽然万般凶险,却是眼下唯一能破局,赢得主动的方法。 楚家主见顾顺答应了,忙欣喜地跟顾顺介绍了一下几家模拟家族最近的动向和计划。 作为交换,顾顺也将自己在安全区主人那里真真假假的情报透露出了一点。 双方各取所需,楚家答应保护顾顺的安全,并且支持顾顺组建势力,对抗安全区。 顾顺也答应会在适时地情况下,接下安全区主人的位置,里应外合,将安全区主人干掉,终结目前安全区的现状。 当然,两人都在逢场作戏,至于对方信几分,就全看自己的演技了。 第92章 可乐与少女 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商讨完所有的计划,顾顺面色凝重地离开了协会的情报阅览室。 望着顾顺离去的背影,楚家家主小声地感叹道: “看来,安全区马上要崛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只希望不要像上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一样突然夭折。” 从情报室出来的顾顺并没有穿蔽身斗篷,这本来就是给他们看的。 协会大厅里正在交谈的高阶模拟者,顿时都站起身来,无比惊讶的望着顾顺。 “是副会长,他怎么会在协会里。” 顷刻间,顾顺便被这些高阶模拟者团团围住,各种寻求合作与结交的邀请纷至而来。 顾顺这次高调的露面,很快便引来了模拟使徒。 使徒管事担忧的问道:“副会长,您这两天去哪里了,安全区内现在也很危险,我们要保证您的安全。” “我只是随便逛了逛,在里面查阅了一些情报。” 见到模拟使徒并没有深究这两天的去向,顾顺松了一口气。 很快,模拟使徒便将顾顺送到了安全区赠予他的那套公寓里。 公寓位于安全区最中心的位置,附近的安保非常严密,公寓内还有专门供高阶模拟者购物的商场。 从窗户向外望去,能够看到数个人头攒动的模拟者广场,再往远处,甚至能够隐隐看到伫立的高墙。 高墙外便是异怪遍布的荒野,正因为高墙的阻隔,人类才能龟缩在这种地方,模拟偷生。 不过,听说偶尔还是会有异怪沿着高墙爬进安全区,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还是会出现伤亡。 收回目光,转向室内。 公寓里的装修相当豪华,各种现代化的电器安置在公寓各处,房间内还种植了不少绿意盎然的植物,摆着一些各个世界风格的小摆件,完全不像一座末日避难所,更像是度假的奢华酒店。 公寓的面积很大,甚至还有专门用来进行模拟的房间。 房间里有用来联系模拟广场的电话,还摆着一台协会阅览室里一模一样的机器。 很难想象,这种无比舒适和安逸的住宅,跟贫民区那种肮脏简陋的环境,同属于一个安全区。 这就是s级模拟者的待遇吗。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如果自己没有取得s级模拟的评价,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葬身荒野了。 不过眼下的形式也不容乐观,自己依然处在安全区主人与模拟者家族的夹缝中。 虽然现在跟模拟者家族和安全区主人之间都达成了一些合作,不过这种合作就跟在万米悬崖走钢丝般,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究其原因,还是自己现在的力量太弱小了,没有什么保命能力,随便一个势力都能拿捏自己。 现在他亟需提升自身的力量,迅速组建自己的势力,从而在主世界能够真正立足,不必向任何人屈膝合作。 想着,顾顺从模拟空间内取出了两件东西放在桌上。 一件是顾顺从协会的阅览室里借出来的纸质书籍,是当年那个外卖小哥从仙侠世界带回来的练气决。 另外一件则是楚家家主楚雄,临别前赠送给自己的一个装有锚定人生的玻璃球。 那个楚家家主就是个标准的老色批,不过还是个比较专情的老色批。 将这个玻璃球给自己的时候,他还极为不舍的表示,这个人生是他珍藏了很久的好东西,最适合用来消遣了。 顾顺可不相信他的鬼话,不过手还是非常诚实的收了下来。 也不知道模拟世界的人是不是都有见面送段人生的癖好。 他准备将来也研究研究,看看怎么能把人生封进这种玻璃球里。 接着,顾顺翻看起了那本练气决。 当年大华正是因为这本练气决,才进入了全民修仙的时代。 他不明白的是,既然全民修仙,为何大华会有那么多人死于异怪之口,甚至整个国家都在异怪中覆灭。 而现在的安全区里,也没人修炼这种东西。 很快,顾顺便翻开了封面,细细读起了练气决里的内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次模拟都是天才的心理作用,在读了几页之后,顾顺就感觉自己懂了。 于是他照着上面的方法,从呼吸吐纳开始练了起来。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顾顺将那薄薄的一本练气决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呼气吸气,呼气吸气的折腾了半天,哮喘都快练出来了,也没有感受到半点灵气入体的样子。 不是说好的灵气复苏了吗,为什么不能使用练气决修炼。 带着这个疑问,顾顺立刻登入了房间那台机器查询了起来。 在看了数条回答之后,顾顺才知道,原来要想修炼练气决,并不是拿着功法就能使用。 如果想要在主世界修炼,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模拟人生,直接带回修炼的修为和体质。 第二种就是去墙外的荒野修炼,强行吸纳灵气入体,有极小的概率能够成功。 安全区内是断绝灵气的,因为这种灵气与修仙界那种缥缈的灵气不同。 主世界的灵气中含有无数荒古和狂暴的气息,一但强行吸入,轻则经脉俱废,重则直接入土。 即便侥幸活下来,也会沦落成异怪,成为杀戮和没有意识的走尸。 要是让灵气进入安全区的话,安全区内所有的动植物说不定马上就会变成异怪,威胁所有人的安全。 灵气刚复苏那个时候,蓝星的灵气还没有现在这么浓郁和狂暴,只要使用得法,就能修炼成为练气者。 但是受到资质和力量的限制,练气的修士除了能强身健体,增强点力量以外,也达不到像小说里写的那种御剑飞行,吐气杀人的效果。 眼见自己两个小时的修炼成果相当于浪费时间,顾顺哭笑不得悻悻收回练气决。 看来,想要增强自身实力,还是要靠模拟世界啊。 查询完消息,顾顺关掉机器,伸了一个懒腰,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可乐打开,猛地灌了一口。 安全区还能喝到这玩意儿,还真是惬意啊。 突然间,顾顺看了一眼可乐的生产日期和地点,这特么还是来自异世界的可乐,应该是某个模拟者带回来的东西。 模拟者从模拟世界带回来的东西果然五花八门。 叮咚~叮咚~ 正念叨着,公寓门外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顾顺拿着可乐罐来到了门禁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少女。 少女身穿一件轻薄的连衣裙,里面空无一物,脚上穿着露着脚趾的黑丝,没有穿鞋,正提着一个饭盒,有些胆怯的站在门外。 顾顺打开门,少女非常惊讶的看着他,这个s级模拟者竟然如此年轻。 “你有事吗?” 少女慌忙道:“大,大人好,我是使徒大人派来侍奉您的仆从。这是给大人准备的饭菜,使徒大人希望大人您饭后可以运动一下,奴婢愿意将第一次,献给大人。” 少女说着,面色羞红难当,不自觉低下了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缩着脑袋,看样子非常害怕。 第93章 形势比人强 顾顺瞄了她一眼,“把饭盒给我,你回去吧。” 他怎么也算个正人君子,从不是乘人之危之人,更不是精虫上脑的色批。 见到顾顺拒绝自己,少女楚楚可怜的抬起头,双眼盈满泪水道: “大人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还不想死,如果就这么回去,我就彻底没用了。” 显然少女来此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过见到大人并没有要自己,她以为是自己不合顾顺的胃口,被他抛弃了。 “谁派你来的?” “是使徒王大人,他专门安排我为大人排忧解乏。大人,奴婢很乖的。”少女抽泣着道。 “你如果这么回去,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被大人临幸,就代表我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大人传宗接代,诞下更优质子嗣的。” 顾顺了然的点头,随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苏荷” “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八岁,还有两天就是我的生日。” “你的父母呢?” “他们都被送出安全区,开垦新领地去了。” “你之前模拟过吗?” “嗯” “情况怎么样。” “两次都是f级,我跟哥哥都被送去了拓荒队,我被一名使徒看中留了下来,哥哥则到外面去了。” 顾顺犹如查户口般问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让她进了屋。 苏荷提着饭盒,将它轻轻放在了门口的玄关上,攥着拇指犹豫道: “大人,奴婢脚脏,不能脏了大人的地板。” 顾顺则攥着可乐转身,“进来吧,没事。” “嗯”苏荷忙轻点下巴,提起饭盒,小步迈着蹬蹬的走了进去。 她快速来到餐桌旁,将饭盒里的菜一一打开,麻利的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退到一旁,紧张的小声道:“大人,吃饭了。我,我可以喂大人吃。” 顾顺坐到桌子前,朝着上面摆的菜瞅了一眼。菜色相当丰盛,荤素、冷热搭配,还配有水果和甜点。 这样的生活在整个安全区里,应该没多少人能享受到,还真是奢侈啊。 紧接着,顾顺朝着杵在旁边的苏荷道:“站那干什么,过来坐下。” 苏荷一愣,“坐,坐哪,是坐大人腿上吗?” 顾顺:“……” “你看我像是个坏人吗?” 苏荷赶紧摇了摇头。 “那还不赶紧来坐下,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安全区食物有限,浪费怪可惜的。” 苏荷头摇得像拨浪鼓,后退两步道:“不行,这是给大人吃的东西,我只是一个奴仆,不能吃这些东西。” 顾顺连劝了两遍,见她死活不肯过来,便只好自己吃了起来。 咕咕~ 没多久,房间内响起两声肚子饿了的响声。 站在餐桌旁边的苏荷咽了口唾沫,慌忙捂住自己的肚子,无比惶恐道:“对不起,大人,打扰到大人吃饭了。” “行了,我吃完了,你把剩下这些吃了吧。”顾顺站起身,对她道。 “不行,这…” 没等她说完,顾顺便打断她道:“这是命令,难道你连命令都不听了吗?” 苏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犹豫了半天,才诚惶诚恐的站到了餐桌前,拿起一盘顾顺基本没怎么碰过的西兰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着苏荷那极为不佳的吃相,顾顺摇了摇头,看把孩子饿的,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似的。 “吃完把桌子收拾起来,今晚你就在沙发上睡。” 听到这话,苏荷条件反射的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两个腮跟仓鼠一样塞得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道: “大人,是奴婢的错,奴婢扰了您的雅兴,奴婢马上打扫干净,大人要来就来吧。” 说着,苏荷就要掀裙子。 顾顺回头用手敲了她头一下道:“来什么来,年纪这么小,脑子整天装了些什么啊。你现在是我的人,你不用瞎想。” 苏荷又大又黑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用力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跪在地上道:“大人,您就是苏荷永远的主人。” “以后不要叫大人了,叫我名字顾顺。” “好的顾顺大人。” “……你爱咋地咋地吧。” 说完,顾顺便进了模拟用的房间,将房门反锁。 苏荷是安全区派过来传宗接代的仆从,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人又有点呆愣,不过出于谨慎,顾顺还是准备先观察她一下。 以防她是秘密培养的卧底,搁这装傻充愣,背地偷偷传递情报。 而眼下顾顺最缺的就是人和时间,特别是能为自己办事的手下,不管是谁的人,能为自己所用,就是好人。 他现在在明,无论是模拟家族还是那个安全区的主人,都在暗处,自己的每个行动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即便有蔽身斗篷这件道具在,他还是被楚家家主找到了行踪。 所以顾顺准备近期先偃旗息鼓,低调一段时间,同时准备自己的下次模拟。 按照当时的计划,为了减少自己太过骇人的模拟能力,顾顺准备将下次模拟的地点放在模拟广场上。 他还有每月3次的免费模拟机会,不用白不用。 下次模拟顾顺不追求s级,如果每次模拟都是s级的话,不用多想,就算待在公寓里,也会被人想尽一切办法暗杀。 s级代表的不仅仅是模拟者的资质和能力,更是一种潜力,和对未来安全区整体形势的影响力。 对任意一方来说,如果不能掌控,那么必须想方设法将其毁灭掉。 顾顺如果一直躲着不现身,利用命晶偷偷模拟,则更容易被人忌惮和窥视。 而从模拟世界带回来的东西,随机性太高,顾顺不能保证一定能够马上获得保命的道具。 所以权衡利弊,他决定以退为进,故意卖个破绽,去模拟广场随便模拟一次,拉低评价,反而能为自己赢得发育时间。 当众模拟只为摆烂,而真正的模拟,则私下利用命晶在贫民区地底下的空间站进行。 想到这,顾顺不甘心的紧紧攥住了手心,自己之所以要如此谨小慎微,还不是因为形势比人强,迫于形势不得不如此。 作为一名模拟者,他不仅要关注模拟世界里的事,更要时刻在主世界劳心费神,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要想在主世界实现爽文人生,道阻且长,顾顺必须加紧布局。 经历了一次都市模拟和一次科幻模拟,顾顺并没有找到强化身体的方法。 顾顺现在想,如果在科幻世界模拟时,没有把精力放到研究航天器上,而是去研发机甲或者强化身体的药剂,会不会情况会大不相同。 看来,下次模拟,什么都不要管,心无旁骛的研究强化自身的功法或者科技,才是正选。 顾顺再次打开房间里的机器,查询起了关于如何前往指定世界或者高阶世界的方法。 如果可以,顾顺准备下次模拟,前往个仙侠或者玄幻模拟世界,修个仙,或者搞门功法防身,就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房间外,苏荷躺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蜷缩成了一团。 第94章 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听着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苏荷还是满脸紧张和担忧的躺在地板上。 她用胳膊环抱着膝盖,把头缩进大腿与肚子之间,这样能给她在这个陌生安静的环境里带来些许安全感。 此刻,她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一些使徒放给她们的动作片,以及五花八门的瑜伽姿势。 她们的存在只为了让那些高阶模拟者得到些许生理的释放,更重要的还是繁衍后代。 安全区每个月都有很多人口流失,很多普通人甚至还没到生育的年纪便被淘汰了。 久而久之,生育权逐渐向着高阶模拟者集中,他们拥有生育更多的子嗣的权力,为了人类的延续和基因的丰富,也必须如此。 安全区也希望他们优秀的基因能够传递给后代,从而在安全区新生的人类中,出现更多高阶模拟者。 这便是安全区无数畸形制度中乏善可陈的一角。 跟苏荷在一起培训的还有很多同龄的女孩,她们有的在此之前便已经被使徒领走,送往了其他高阶模拟者的住处。 临被带走前,她们中有人还笑着表示,如果能被哪个模拟者大人看中,留下当作仆从甚至是妻子,那么她们也就能在安全区真正立足了。 她们无比渴望能够在这安全区里有个家,哪怕这个家仅仅只是泡影。 后来,有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连名字也被抹去了。 而剩下那些回来的人,她们原本明亮的眼神黯淡无光,浑身都是青紫色的淤青和伤疤,嘴唇哆哆嗦嗦,憔悴的不成人样,无论见到谁都畏惧的抱头鼠窜。 那些兽性大发的模拟者,对她们极尽折磨。 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实属不易,更别提给她们的内心留下得终生难以消除的阴影。 看着这些同伴的遭遇,苏荷早就已经吓坏了,对去侍奉模拟者大人们变得无比抗拒和焦虑。 好在她相貌姣好,使徒将她一直当做不可多得的珍品留着,准备献给那些最尊贵的模拟者。 直到顾顺的出现,苏荷得知自己要去给模拟者侍奉时,无数同伴的遭遇和动作片不洁的记忆顿时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她甚至做了无数场噩梦,一个大腹便便,肥头肥脑的高阶模拟者,如恶魔般从地狱朝着自己爬了过来,她想要跑,可是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被他按在身下… 今天大早,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她被同伴梳洗打扮一番之后,哭着跟同伴告别,被送来了顾顺的公寓,这才有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尽管与高阶模拟者结合对她们而言是一种无上的殊荣。 但对未经世事的苏荷来说,一切未知都是恐惧和噩梦,她不想像那些同龄女孩一样,成为肆意丢弃的玩物。 回过神来,苏荷依旧在颤栗着,眼眶中不知什么时候,又盈满了泪水。 她的同伴说过,有些看似文质彬彬,正人君子的模拟者,常常半夜矜持不住,爬过来与她们做双人瑜伽。 越是表面人模狗样,内心就越是阴暗龌龊,因为他们懂得藏住自己肮脏的心,更加可怕。 正想着,顾顺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一束灯光沿着门缝射了过来,被沙发挡住,留下了一串阴影。 苏荷的身体抖成了筛子,“来了,噩梦要来了吗。” 顾顺从用来模拟的房间出来,连续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情报和攻略,他了解了很多非常有用的模拟规则和常识,越发感觉自己这个爽文人生天赋的变态。 他准备上个厕所,回床睡觉,明天趁热打铁,去模拟广场公开模拟一次,验证一下攻略的真伪,同时也是为了计划行事。 这时,他瞥了一眼沙发,发现沙发上并没有苏荷的身影。 难道她已经离开了? 疑惑间,顾顺朝着沙发后面走了过去。 绕过沙发之后,顾顺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苏荷。 “你在干什么呢?” 只见原本蜷缩着的苏荷猛地一惊,随即站了起来,伸手要脱掉自己身上仅穿着的裙子。 “大人,来吧,苏荷不怕,一点也不怕。能够为大人服务,是苏荷的荣幸。”她满怀委屈的说着,声音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准备接受绝望黑暗的现实。 顾顺立刻抓住她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再次敲了一下她的头。 “这真是你自愿的吗?”顾顺义正严词的问道。 苏荷眼含泪光的点了点头。 “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我不喜欢轻浮的女人,更不喜欢撒谎的女人。” 苏荷犹豫了,轻轻摇了摇头,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顾顺,哭的像个孩子。 许久之后,她才松手,惊吓的向后退了几步,满含哭腔道: “对不起,大人,我真的做不到。苏荷是个废物,不配待在大人身边为大人服务。” 顾顺转身离开了,不久之后,他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条毯子,丢到她身上,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感情这种事我从不会强迫别人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选择。 既然是一个仆从,就做好分内的事情,安心打扫卫生,侍奉好饮食就行了。 至于那种事,等你真正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再说吧。” 顾顺背对着房间的灯光,在苏荷眼里,他是那样耀眼和瞩目。 说完,顾顺头也不回的进了屋,临关门前,他不忘嘱咐道:“不想感冒给我添麻烦的话,就去沙发上睡。” 望着顾顺递给自己的毯子,苏荷内心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辜负了顾顺的悲伤,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她用毯子蒙住脸,嘤嘤哭泣。 顾顺这个s级模拟者,与同伴口中那些道貌岸然的恶魔截然不同,他是那样正直,仿佛站在光中。 风吹散乌云,窗外皎洁的月色沿着窗户洒了进来,原本阴暗的房间被月光照亮。 苏荷站在月光中抬头看去,仿佛看到了父母和哥哥的身影,世界不再是黯淡阴冷的色调。 泪痕遍布的脸上,她满含热泪的微笑着,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她遇到了一个温柔的人。 第二天,顾顺起床时,苏荷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她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并且准备好了早餐。 苏荷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交给顾顺道:“大人,这是您的毯子,苏荷已经洗好熨干了,我没什么能报答您的,我愿意一辈子成为您的奴仆,在您身边侍奉您。” 顾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半,苏荷就已经干完了一切。不知道她是从几点就开始忙活了。 “吃完饭后,我会去模拟广场进行一次模拟。这几天你就安心守好家。” 听到家这个字时,苏荷内心猛地一触动,她有太久没有听过这个字了,久到原来世界真的还有家呀。 苏荷满怀兴奋地乖巧点头,她对顾顺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顾顺大人不是坏人,他是苏荷的主人。 …… 模拟广场上,顾顺刚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紧张等待模拟开启的模拟者得目光。 只见顾顺被几个模拟使徒簇拥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牛气哄哄的模拟使徒,此刻点头哈腰,无比恭敬的围在顾顺周围。 这一看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年纪竟然如此年轻,难道是某个模拟家族的弟子。 一些眼红的模拟者投去了羡慕炽热的目光,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得到这种待遇啊。 顾顺在负责模拟广场秩序的使徒管事带领下,来到了整个模拟传送法阵最中心的位置。 这里是整个法阵的核心,能够进入的模拟世界品质要比外围更高级。 “诸天万界,亿万人生,酸甜苦辣,人间一瞬,预祝各位好运。”随着那道熟悉的广播响起,顾顺第三次模拟正式开始。 第95章 武侠世界?加点,给我加点 命晶石缓缓亮起,无数雪花般的光点自天空飘落。 根据顾顺从无数攻略里总结的答案,这些外表看起来非常相似的光点,其实仔细来看还是有很多的不同。 光点有大有小,光点越大,代表模拟的世界越高级,模拟难度也会相应提高。 而体积非常小的光点,就要提防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了。 比如模拟成一只鸡,一条鱼甚至是一只蛆。 更有甚者模拟成了一块石头,一个罐子甚至是一包卫生巾。 除了光点的大小以外,颜色也是区别模拟世界类型的方法之一。 一般光点的核心呈现灰色或者白色,越有可能是普通的都市或者历史模拟,这两种世界在模拟人生中的占比最高。 诸天万界的都市和历史朝代虽然不计其数,但终究万变不离其宗,模拟的经历大同小异,想要从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除去白色和灰色的光点以外,光点内颜色越深,代表模拟世界所蕴含的力量体系越高,自然越有可能是武侠、仙侠或是玄幻、奇幻世界。 不过仅仅是知道,并不能决定你要去哪个世界。 因为不同的人生都会有适配性,就像是模拟世界在挑选你一样,只有与模拟世界达到某种契合度,才能被选中。 往往力量体系越高的世界,对于模拟者的各种属性或者气运要求也就越高,模拟者自然越难被选中进入这样的世界。 提升自己气运的方法便是找一个高阶模拟者一起组队模拟,或者去一个模拟能量比较充沛的广场模拟 这样模拟传送法阵受到气运牵引,所释放的高阶世界就会更多,你也就越有可能被力量体系较高的世界选中。 随着一个个光点从顾顺身边飘落,以前被忽略的细节果然得到了验证。 这些光点的大小和内部闪动的颜色不一。 但顾顺是一个s级模拟者,身上所携带的气运自然无可匹敌。整个模拟广场上飘落的光点,都获得了提升。 负责监视模拟情况的模拟使徒也无比惊讶的窃喜道:“竟然有这么高阶世界,不愧是s级模拟者的气运。这下子等模拟结束,收集到的能量肯定会更多。” 周边的模拟者陆续被光点选中,进入了模拟世界。 很快,一个发着淡紫色光芒的光点,飘落到了顾顺的头顶,一下子被弹开了 【检测到有高阶锚定人生可以进行模拟,是否模拟该段人生】 这是那个楚家家主楚雄赠送的人生。 不能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不然自己私通模拟家族的事情说不定就暴露了。 “否” 见到顾顺拒绝,那个被弹开的光点再次飞了回来,落在他的头顶。 【模拟人生已开启】 【模拟世界:普通武侠】 见到这次模拟世界是个武侠,顾顺略微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力量体系比较高的世界,却不能认真模拟,都怪自己太弱小了。 不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知道了去往高武世界的更多方法,正好这次先去体验一下,为下次模拟逆天改命,甚至是升维力量体系,打打前哨。 【天赋选择:你可以选择一项天赋带入模拟世界。当改变关键人生节点后,将有概率获得额外天赋选择机会】 【天赋1:幡然醒悟(d级),50岁时,你将领悟人生道理,修炼速度提升】 【天赋2:表现良好(f级),入狱会获得减刑】 【天赋3:潜能(d级),当被逼入绝境时,将会激发潜能,各属性将会得到大幅提高,但身体也会留下无法治愈的隐疾,寿命减少。】 【天赋4:读心术(b级),你能偶尔听到别人的心声,成为一名窥探人心的智者】 【天赋5:作死达人(c级),你非常擅长作死,自带嘲讽体质,容易招致飞来横祸】 【天赋6:空空如也(f级),这里什么也没有】 …… 【天赋10:舔狗甚多(c级),你会吸引很多异性舔狗】 【自动继承天赋(无需选择):爽文人生(无级别),你将在每次模拟时获得一项主角特质,开启非凡的爽文人生】 看了一圈,顾顺还是选择了唯一的b级天赋。 这应该是他模拟这么多次以来,除去爽文人生以外,获得的等级最高的天赋了。 不体验一把感觉,岂不对不起这么高的等级。 虽然这次模拟主要是为了躺平,不过顾顺又不是傻子,选个好点的天赋岂不躺的舒舒服服。 【你的自选天赋已选中】 【读心术(b级),你能偶尔听到别人的心声,成为一名窥探人心的智者】 【额外继承天赋:爽文人生(无级别),你将在每次模拟时获得一项主角特质,开启非凡的爽文人生】 【天赋被动已生效】 【身为主角特质,你无需努力,你的身体将会自动为你修炼,享受挂机成神的乐趣吧】 顾顺现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被动天赋虽然非常逆天,可为什么偏偏在他想摆烂的时候出现。 这不是成心跟他对着干吗,他要是这次模拟再是s级,整个安全区怕不是都要将他别在裤腰带上。 有时候想低调,为什么老天就是不答应呢。 顾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奈摇头,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是躺平摆烂还是努力挣个好点的评级,就看在这个世界能不能拿到保命或提升自身实力的东西了。 【请调整初始属性:可分配属性点20】 【随机属性满级调整中,运气10点已激活】 看着属性调整界面,突然满级的运气,顾顺想起上一世逆转人生,奖励的随机满属性,顿时明白了。 看着剩下待分配的颜值、智力、体力和家境,顾顺果断先将家境加点弄满。 经过上一世模拟的教训,顾顺知道了家境远比他开始想的重要,原想着白手起家,能够更改的人生节点的机会就越多。 可事实上,等你白手起家,人家别的模拟者都已经称王称霸了。 这既然是一个武侠世界,出身高一点,代表有更多的机会掌握更高层次的武功,如果直接出生在武林世家或者门派山庄这种地方,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普通的王府或者商贾世家,要是真的躺起来岂不更加舒服。 剩下的10点,顾顺本着均衡的原则,颜值、智力和体力各加了3点,最后1点则倔强的加给了颜值。 不管智商高不高,武功强不强,帅才是根本。 加点完毕。 【颜值(4)】 【智力(3)】 【体力(3)】 【家境(10)】 【运气(10)】 分配完毕,【请确认开启你的爽文人生】 “确认” 第96章 说好的掌柜和老板呢? 【0岁,你出生了,是个男孩】 【1岁,你展现出了强大的武道天赋,但为了不引起父母的注意,你选择了偷偷修炼】 【3岁,你不知不觉突破练气三重,成为外劲武者】 【4岁,你突破练气六重,成为江湖最年轻的内劲武者】 【5岁,你发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修炼进度太快,模拟人生结算太高,说不定就完蛋了,你决心开始摆烂】 【6岁,修炼,收服恶人谷】 【7岁,修炼】 【8岁,你在心中默念:顾顺啊顾顺,你怎么能如此用功,先前决定的摆烂你都忘了吗? 你想在安全区被追杀吗?】 【9岁:修炼】 【10岁:修炼】 【11岁,你痛定思痛,决心放弃武道,开始研究药草毒药之术】 【12岁,你配制的毒药,不小心毒死了父亲最喜欢的马,被吊在房梁上挂了三天】 【13岁,五毒岛岛主与神医张陀约定在中原比试,是你的毒药厉害,还是我的解毒术厉害,结果双双中毒去世】 【14岁,你获得了五毒岛的信物,阴差阳错间竟然成了岛主】 【15岁,你的母亲和父亲开始教授你武功,但你表示自己想去读书,没想到父母欣然同意】 【16岁,读书,逛红楼】 【17岁,你第一次参加院试,中秀才。你再次摆烂,结果在乡试中获得解元。】 【18岁,你前往京城,并没有参加会试,回家途中救下一个绝世女子】 【20岁,女子上门求亲,你们定下三年之约,你还是牵挂那个红楼的女子】 【23岁,你娶了那个女子为妻,发现她是江湖风头无两的女剑客】 【25岁,你被迫卷入江湖争端】 【29岁,你继承家业,成为镖局掌柜】 【31岁,你继承家业,成为商行的行长】 【34岁,老皇帝昏庸南巡,被刺客击杀,京城及整个北方大乱】 【35岁,你被迫卷入朝堂纠纷】 【39岁,江南大旱,你创立听风堂,是雨阁,救济乡民,名声大震】 【41岁,南方绿林起义,魔教横生,江湖血雨纷争,北方战乱不断,少林、六岳尽皆卷入其中】 【42岁,你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 【47岁,你获得一本武林秘籍,认为自己改命的机会来了】 【48岁,修炼秘籍,经脉逆行,你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49岁,你伤愈后,认为是修炼姿势不对,于是再次修炼秘籍,经脉逆行,淤结于心,不治身亡。你的人生结束了】 【人生总结:前半生的你在摆烂中奋发图强,后半生的你在动荡中笑看人间。世间喜乐,尝尽七八,倒也活得潇洒自在】 这次的模拟明显比前两次正常多了,好歹自己模拟能活到49岁,已经是一个可喜可贺的突破了。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也挺好。 就把这次模拟当作一次快意自在的旅行吧。 【是否开启模拟人生】 “确定” 【正在为你开启模拟人生】 【祝你好运】 顾顺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恍惚间,他仿佛从无数世界当中穿过,最终钻进了一个泡泡里。 …… 延祐六年,江南道。 江南自古便是繁华富庶之地,可惜十几年前,胡人南侵,中原沦丧,建朝大齐,整个江南也成了胡人的地盘。 无数汉人对于大汉的逝去无比沉痛和惋惜,不过大势不可挡,天命不可违。 他们也只能借着酒劲,私下抒发一下自己的愤懑和家国沦丧的惆怅之情了。 家国不幸诗家幸,对武家亦是如此。 对于江湖武林而言,在这个号称大齐的国家,他们这些舞刀弄枪,走壁举鼎的武者,虽被朝廷忌惮,可也借着民间沸反盈天的大潮,兴盛一时。 此刻江南,船夫撑着船从半城半水的旖旎风光中穿行而过,日头正好,在这偌大的江南城里,一桩喜事传遍全城。 “听说了吗,顺风镖局的掌柜顾凡近来喜得一子。 那孩子可不得了,出生的时候,莺啼燕舞。本是二月,天气还凉,本不是燕子归来之时,柳枝新发之日。 可无数燕子衔着抽发嫩芽的柳枝在产房上空盘旋,这事真是奇了。” 船夫一边用手里的竹竿撑着船,一边向桥上的熟人念叨道。 与此同时,在顾府门前,无数特来围观这件奇事的江南城四里街坊和旅客,都无比惊奇地抬头看着无数燕子和黄鹂,一圈又一圈的在顾府上空盘旋。 它们像是被什么吸引似的,怎么驱赶都不肯离开。 而且好巧不巧,今天正好是顾家的孩子出生的日子,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顾府内,顾凡抱着刚刚出生的顾顺,笑得无比灿烂道:“茹儿,咱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你看,他长得多像你啊。” 母亲楚秀茹虚弱的从顾凡手上接过顾顺,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亲昵道:“他的眉毛像夫君你,将来一定能成长为一个大男子汉的。” “哈哈哈,咱们儿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听到外面那么多燕叫莺啼了吗,那都是给咱们儿子庆贺的,这孩子未来注定不凡啊。” “夫君,你给咱们儿子取个名字吧?”楚秀茹柔声道。 “不如就叫顾燕莺吧。”顾凡提议道。 楚秀茹则不是很满意的摇了摇头,“燕莺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女孩子,你那镖局叫顺风,不如这孩子就叫顾顺吧,希望他能像镖局送出的镖一样,快快长大。” “不愧是茹儿,想的就是周到,听你的,这孩子就叫顾顺吧。辛苦你了,夫人。” 顾凡一把将抱着顾顺的楚秀茹拥入怀中,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顾凡感觉自己这一世圆满了。 夹在恩爱两人之间的顾顺,则打了个哈欠,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他才刚出生,两个人就秀恩爱秀到自己脸上来了,虐狗也不带这么虐的。 听到顾顺的哭声,楚秀茹一把将顾凡推开,“夫君先出去吧,顾顺一定是饿了,我来喂他喝奶。” “好,好啊,正好我下去准备一下,咱们儿子出生,我要摆宴设酒,大宴江南。”顾凡兴奋的推门而去。 「我儿子出生了,我要让整个武林都知道我有儿子了,这可是我武林盟主的儿子啊。」 顾顺一愣,刚刚听到的是自己父亲的心声。他不是镖局的掌柜吗,什么时候是武林盟主了? 很快,屋内走入两个长相柔美的妙龄女子,一身仆从的打扮,应该是母亲的贴身丫鬟。 两人恭敬点头:“教主,少教主终于出生了,我们古神教未来剑指中原指日可待。” 楚秀茹纤细的玉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春华,秋实,在外面只能叫我小姐,别忘了,咱们现在只是嫁入顾家的陇西女子。” “是,小姐。” 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母亲不是大家闺秀的商行老板吗,什么时候成魔教教主了?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第97章 出生七天,就有婚约了 顾顺出生七日后,顾家上下灯火通明,宾客如织。 顾府门前停放的车马沿着街道向南北延伸出了将近一里,前来为顾顺庆贺的人将这座江南最大的城池塞得满满当当。 顺风镖局是江南城乃至整个江南地区最有名的镖行,经营的业务也甚是广泛。 自从顾顺的老爹顾凡接手镖局以后,镖局的规模进一步扩大,生意甚至都做到了京城。老爹也就成了很多王爷甚至是皇家的座上宾。 由于胡人治世,加之连年灾祸,民怨载道,致使乡间草莽,落草为寇者甚多。 无论是商人走货还是书生赶考,被劫财劫色更是时有之事。 因此镖局这种保护财务和人身安全的行当,在如今格外受到欢迎。 顾家由于深厚的背景和强大的财力,自然在这江南城里,成了数一数二的名门大家。 如今顾家喜得一子,出生时天降异象,莺啼燕舞,颇为不凡。 借着顾家大宴江南城的空当,江南城上到士绅大族和江南城的知府,下到贩夫走卒和顾家的镖头、佣客和伙计,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顾府,共同为顾顺的出生庆贺。 天色将暗,顾府内张灯结彩,宴请的桌椅一张靠着一张,从正房沿着走廊一路由内院摆到外院。 “神意门门主到” “无极宫副宫主到” “藏剑山庄庄主到” “顺吉商行臧老板到” “筠州曹县令到” 门口负责接待登记的顾家掌事高喊着宾客的职称,由于人太多,嗓子都快喊哑了。 顾府内,负责上菜的顾家佣人们端着呈菜的餐盘来回奔走忙碌,顾家后厨和附近的酒楼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这热闹程度,颇有种前朝皇帝下江南的氛围。 几个顾家的镖师围坐在一起,聊着最近押镖的风流趣事,话题一转,突然聊到了顾顺身上: “咱们少掌柜今日这排场可真大啊,刚刚我亲眼看见江南城的知府和几个世家大族的族长都亲自来了,那些附近江湖上鳞次栉比的小门小派和商贾小官也近乎全来了。” “那可不,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咱们掌柜那可是武林盟…” 旁边的人赶紧打断他道:“不可喧哗,你忘了掌柜几次三番的告诫我们,在这江南城里,大齐的眼线可不少,咱们化作镖局潜伏在此,不就是为了大汉的复兴。”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虎父无犬子,咱们少掌柜,一定可以实现吾辈夙愿的。” …… 在几人旁边那桌,据说是顾顺母亲家里特意赶来庆贺的人。 众人皆知,顾顺母亲楚秀茹是陇西大族楚家的小姐,跟随父亲前来中原做生意,途中父亲不幸病故,她独自一人担起了家族的事务。 后经媒婆介绍与顾凡相识,两人一见钟情,琴瑟和鸣,诞下顾顺。 得知教主的孩子即将出生,古神教接到消息便从陇西出发,昼夜兼程,颠簸半月有余才到了江南城。 几人外表一副楚家佣人的打扮,没人知道,在他们看似平平无奇的装束之下,却藏满了暗器和毒药。 此刻他们也顾不上舟车劳顿的疲惫,小声交谈着。 “虽然迟了几天,不过终于赶上少教主的汤米宴。” “中原不比咱们那边,说话可要小心,咱们现在的身份是楚家的佣人。” 那人连连点头,“那是,咱们是陇西来中原做生意的家族,我懂,我懂。不知道少老板长得怎么样,有没有遗传咱们教…小姐那天仙之容。” 此时,隔壁顾家的镖师正巧提着几坛好酒从旁经过,见他们身上的打扮与中原略有差别,便开口问道: “你们是掌柜夫人家乡那边的人吧?” “正是,几位想必是顾家的镖师了,真是幸会。” 很快,两拨人便坐在了一起,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所有人共同举杯,“为了少掌柜(盟主)。” “为了少老板(教主)。” …… 正屋内,顾凡与相邀而来的宾客一一敬酒,笑得无比畅快。 酒酣过半,到了宾客献礼的时候了。 江南城知府让随从取来一柄锋利古朴的汉剑,“这是我赠予令郎的礼物,令郎出生那日的奇闻,本官可也听说了,希望未来我江南城能再出一位为大齐效力的麒麟儿。” “承蒙鞑知府厚爱,我就替顾顺收下了。” 紧接着便是江南城各个名门望族的族长为顾顺献礼。 在这江南城中,能称得上名门望族的家族姓氏原本只有三家,陆氏、朱氏、张氏。 自从顾家迁来江南城,迅速崛起后,这江南城便成了四大家族。 谁都知道,顾家背靠顺风镖局,押镖本就是武艺高强之人才能干的活,因此顾家手下聚集了一大帮实力雄厚的镖头和镖师。 单论武力,顾家在江南城诸家族中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而身为顾家家主的顾凡更是身手不凡,才貌双全。 他又娶了来自陇西的楚家嫡女楚秀茹为妻,虽然陇西距离江南城路途遥远,不过从楚秀茹所展现出的财力就足以见得其家族也甚为庞大。 如此两人强强联合,再加上来自京城的背景和靠山,顾家成了整个江南城乃至江南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生在此种家族里的顾顺,从出生起就注定含着金汤匙,成为无数人渴求结识和效忠的对象。 为了思索送给顾顺的礼物,这些家主们可是破费了一番功夫。 只见陆家家主取出一个黄金打造的锦盒,从里面取出一颗亮如血玉的宝珠, “这是一颗从西域传来的血色夜明珠,将其带在身边,有温养元神,安神健魄的功效。” 朱家家主也不甘落后,命随从取来一只和田玉籽料雕凿的麒麟,最令人惊奇的是,麒麟的脚下踏着的不是寻常的祥云或者鬼魅,而是燕子。 这恰巧隐喻了顾顺出生时,漫天燕舞的奇观,当真叫人拍案叫绝。 张家家主见几人送的虽然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稀罕玩意儿,但还是窃喜的从怀里取出一封朱砂写就的婚书,红色封皮上,坤书两个大字格外醒目。 “我老婆有个尚在腹中的孩子,郎中把脉说她八成是个女娃,今天我就为她指腹为婚。如果是男孩,就与令郎结为异性兄弟,如果是女孩,将来就嫁于令郎。 皇天在上,还有知府大人作证,我张培恩说到做到,永不悔改。” 顾家财力雄厚,肯定不会缺什么夜明珠和麒麟摆件,而自己这个则不同,他要与顾家的孩子指腹为婚,定下婚约。 如此一来,两家喜结连理,张家也能借着顾家的关系,在江南城进一步发展。 另外两家家主听到张培恩的话,顿时都有些没想到道:“老张,你这可太不厚道了。” 顾凡则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儿子才七天大,就有了婚约,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过,他还是在张培恩的一劝再劝之下,收下了坤书。 这下子,另外两家的家主坐不住了,也纷纷表示希望将自己的女儿或是孙女嫁给顾顺。 顾凡则略带坏笑的替顾顺将另外两家临时下的坤书也收了下来。 既然是自己的儿子,为父自然不能耽误了他的未来。 与此同时,顾顺在楚秀茹的怀中打了个喷嚏,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楚秀茹见状急忙搂的更紧了一点,生怕顾顺着凉。 「儿子,你可要快些长大,将来古神教问鼎中原之后,就全交给你了」 听着母亲心声的顾顺,此刻十分心累。 自己父亲是隐姓埋名的江湖盟主,母亲又是纵横关外的魔教教主。 有这样的父母在,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第98章 挂机修炼,练气一重 在三家家主送完礼之后,其余受邀来参加的大小家族和商贾帮派,以及顾家各镖头与楚秀茹娘家人也纷纷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献了上来。 无数礼物几乎摆满了正屋侧边一间专门用来临时盛放礼物的厢房。 鞑知府见礼物送的差不多了,便道:“时候不早了,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令郎啊,我们这些人可是眼巴巴盼了好久了。” 顾凡开怀笑着对站在一旁的下属道:“你看,都把这事忘了,快快让夫人把顾顺带出来跟大家见见面。”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浅绿色半袖裙襦的楚秀茹,抱着顾顺来到了正屋内。 两人刚进屋,便成了当之无愧的焦点。 几个早就见惯了无数脂粉美女的小家族家主,齐齐咽了一口唾沫,他们一眼便被顾顺母亲楚秀茹那温婉贤淑,艳绝脱俗的气质所吸引。 早就听闻顾凡的妻子容貌不凡,今天一见,果真婉风流转,美撼凡尘。 与自家那些婆娘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档次。 为此他们不怀好意的频频打量着楚秀茹的胸前,狂咽口水。 楚秀茹眉目含笑,双瞳剪水的抱着顾顺,早就将这几个有曹丞相之姿的登徒子记了下来。 「清水刘氏、蚌埠孙氏、杭畔冯氏,这三家可以去死了」 顾顺眨巴着眼睛,看着温婉含笑的母亲,表面对在座的宾客微笑致意。 没想到心里已经盘算着宰人的勾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玫瑰可不是一般的扎手。 鞑知府等几人则凑了上来,对着顾顺一阵夸奖。 “令郎长得当真是不凡,年纪这么小,双目就这么有神。我看这孩子与我相当有缘,不如我来当这孩子的干爹吧。” 「必须要奉承几句,只要拉拢住了顾家,我就能在这江南城安安稳稳的做官了,将来升迁去京城,也未尝没有机会」 “好,好啊,”张培恩连说了几个好字,伸出手摸了摸顾顺的肉嘟嘟的脸颊,“我果然没看错人,我这未来的女婿未来绝对能成为人中之龙。” 「只要跟这小子结为姻亲,借着顾家的势力,我们张家必然能成为这江南城的第一世家」 “顾家主真是好福气啊,得妻如此,得子如此,当真令我等羡煞啊。” 「可恶,这人运气为什么这么好,要是这孩子傻点就好了」 「不愧是少教主,我等将来一定要尽心辅佐教导」 「盟主有儿子了,我一定要加倍努力,将来将我这一身武功传于未来江湖的新秀」 「唉,要是我的女儿能嫁于这样的俊朗之才就好了」 「也让我去瞅瞅啊,人太矮,看不见啊」 听着无数对自己的夸赞,以及掺杂在其中杂乱纷繁的心声,顾顺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 他才刚出生没多久,精力本身就有限,一下子又接触了太多内容,顿时疲乏不已。 “哇哇哇” 为了表现的正常一点,顾顺直接哭了起来。 不过借着这短短的时间,顾顺还是对在场所有人的身份和立场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楚秀茹急忙拍着顾顺的背哄了起来,微微欠身道: “真是对不起,孩子定是乏了,我先带他下去休息,诸位见谅。” 随着顾顺的离场,宴会很快也就落下了帷幕。 一些希望见一眼顾顺的江湖人士也都抱憾而归。 宾客陆续散去,不过江南城里,对于顾府的宴会以及那个备受瞩目的顾家小少爷,依旧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知道,顾家有了一个了不得的儿子。 在哄睡顾顺之后,楚秀茹煮了一杯提神醒酒的清茶端给了丈夫。 顾府的管家则将清点好的礼物清单,拿过来给二人看了一眼。 “竟然有这么多送给我儿子的礼物。”顾凡看到清单上的数量也非常吃惊。 单是赠送的礼金就有快二十万两银子了,更别说其他价值不菲的珍宝玩物。 楚秀茹则见怪不怪,满是骄傲道:“顾顺他可是咱们的儿子。” “嗯”顾凡回身攥住楚秀茹的手,“辛苦你了,夫人。” 楚秀茹则浑身酥软的顺势躺进了顾凡的怀里,两人相拥而吻。 顾府管家见状,急忙退出了房间。 在睡梦中的顾顺不知道,自己才七天大,就已经有了三门亲事,一个干爹。还有大大小小无数宣誓效忠的追随者,说不定还会有个弟弟。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间顾顺一岁了。 在母亲楚秀茹无微不至的呵护和关心之下,顾顺长得很快。 或许是有挂机修炼这种神级天赋在,现在就算他每天发呆,身体不自觉就会吐纳吸收一些淡薄的灵气入体,帮助顾顺强健体魄。 因此刚满一岁,顾顺走起路来就已经相当利索了。 而与此同时,顾家专门帮顾顺组织了一场派头十足的抓周仪式,请来了整个江南最好的术士老道来解卦。 所谓抓周,不过是一种看孩子抓取何种东西,以此来测卜其志趣、前途和未来职业的仪式。 仪式上,顾顺被放置在一条画满了各种鬼画符的黄布上,在他周围摆上了许多类似钱币、镖旗、宝剑、毛笔、印章、书卷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具和小玩意儿任他挑选。 顾顺朝着摆在身边的东西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 父亲顾凡此刻环抱着胳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不知道我儿子会抓什么,最好是宝剑,男儿怎能不习武练功,将来闯荡武林,惩恶扬善,光复汉家天下」 母亲楚秀茹也不停给顾顺鼓着气。 「儿子最好是抓宝剑或者兵器,这样我就能将古神教的功法传授给他,实现称霸中原的伟业了」 听着父母两人的心声,顾顺果断离手边最近的那把宝剑远了一点。 最终,顾顺在所有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取了自己的枕头,一下子抓在手里。 他可不想抓什么宝剑,未来江湖必将风雨飘摇,刀剑无眼,能当一个逍遥快活的少爷,他不舒服吗。 最主要是,这种抓周的仪式就是种江湖骗子哄人的迷信。 他无论抓什么,都不可能影响自己的未来,他无需去迎合那些老道的话术,白白送出赏钱。 果然,顾顺此举,让专门请来占卜的老道一时语塞,最后只能编了个此子未来善于及时行乐,运筹帷帐决胜天下的理由搪塞过去。 无论顾顺选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身份,所以他也就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看到自己儿子选了枕头,顾凡和楚秀茹十分欣慰的不住点头。 天生不凡的人,注定做什么选择都有其合理性,此刻两人都已经脑补好了顾顺坐在枕头上修炼的场景。 是夜,顾顺躺在柔软的床褥上,眼前突然蹦出了一个提示。 【你的人生节点已更新】 【0岁,你出生了,是个男孩。你出生引起异象,至今被人津津乐道】 【1岁,你挂机修炼的练气决成功晋升一重】 顾顺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自己挂机修炼的只是最基本的吐纳之法。 没想到却在不知不觉间突破了练气一重。 突破练气一重之后,顾顺只感觉一种细若游丝的劲力在体表游走,在这丝劲力的牵引下,身体比之前更有力气了。 眼见四处无人,顾顺试着利用劲力挥出了一拳。 他的手脚现在还毫无力气,不过在劲力加持下的这一拳,却击出了猎猎拳风,将顾顺头顶的床帷震得摇晃不已。 原来这就是武者的力量,果然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好在他现在的身体还太过弱小,加之这个世界属于低武世界,灵气非常稀薄,不然顾顺这一拳轰过去,屋顶非要给掀翻了不可。 正想着,母亲楚秀茹与两个婢女,春华和秋实一同走进了屋内。 第99章 我儿是武学天才 见到母亲与她的贴身婢女春华、秋实进了屋。 顾顺急忙放下胳膊,装作睡觉的样子。 楚秀茹一眼便看见了正在不断震颤的床帘帷帐,她立刻神色慌张的三两步瞬移到顾顺身边,左右看了一圈。 确认顾顺没事,屋内没人之后,才稍松了一口气。 “小姐,这帘子?”侍女春华见自家教主突然警惕的模样,瞬间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虽然不知道整日跟着母亲的春华秋实是何种修为,不过既然自己母亲是魔教教主,势力放眼整个世界,应该是最顶级的那一撮。 而春华、秋实能够贴身侍奉在母亲周围,修为和资历必然也很高。 “窗户没开,应该不是风,附近也没有发现进出的人。”秋实分析道。 三人的目光顿时都投到了躺在床上的顾顺身上。 顾顺为了不暴露自己修炼练气决的事实,急忙用脚蹬了下床帘,帘子摇晃起来,用以证明刚刚的确是自己所为。 见到这一幕,楚秀茹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招呼春华秋实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无论谁都不能进来。” “明白!” 待得两人出去,房门闭紧之后,楚秀茹才对无比亲昵地对着顾顺道:“宝贝,坐起身来,妈妈要为你检查身体。” 顾顺心中微惊,这是什么桥段? 不过既然是自己的母亲,肯定不会害自己,顾顺便装作不情愿的坐了起来。 楚秀茹盘腿坐在顾顺身后,手旋如莲,口中轻念心法,运劲之后,轻点在了顾顺的脊骨之上。 「对境无境,居尘无尘,动念无念……」 母亲心中默念的功法,被顾顺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顷刻之间,顾顺感觉从背后顿时传来一阵无比温暖热流,沿着脊椎通向四肢百骸。 热流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冲刷一般,激起阵阵痉挛。 不过在楚秀茹极力的控制之下,进入顾顺体内的劲气才没有伤到他。 很快,热流在顾顺体内游走一圈,顾顺全身的经脉也被彻底打通。 这门通筋锻脉的功法,是古神教仅有教主才知晓的不传之秘,原本只是用来审问犯人,在经脉内下蛊害人的邪术。 不过在武道天才楚秀茹的改进之下,成了能够帮助别人打通经脉的功法。 江湖内若是得知这门功法的存在,必定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毕竟能够疏通经脉,就代表可以治疗许多经脉暗伤导致的隐疾,而想要修炼所谓的绝世神功,必须要打通任督二脉,这又何其困难。 因此无论是对于武力精进,还是疗伤,这门功法绝对会成为所有江湖人趋之若鹜的宝贝。 原本知道这门功法的,在这世界上只有楚秀茹一人,如今却又多了一人。 顾顺在母亲运行功夫的时候,将心里默念的口诀全部记了下来,挂机修炼的天赋缓缓运转,他很快便将这门功法学会了。 楚秀茹帮顾顺疏通完经脉,额头满是汗珠的停了下来。 凭她深厚的内力,催动劲力沿着顾顺那纤细脆弱的经脉中穿行,难度可不比用劲力在百米外穿针引线小多少。 不过让她惊奇的是,她刚刚在顾顺体内疏导经脉的时候,发现顾顺体表竟然有一些游丝般的细微劲力。 这些劲力在顾顺体表游走穿行,经过她几次三番确认,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根据这个世界的武道等级,分为没有劲力的武徒,外劲武者,内劲武者,化劲大师,先天宗师。 武者自幼训练,经过高强度的训练,目的就是去感悟劲力。劲力犹如武道的源泉,是一切武道的基础,没有劲力,无论什么武功都无法使用。 对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能够悟得劲力,就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习武之材了。 而顾顺才刚刚一周岁,别说举石锁、扎马步、木人桩、绑沙袋这些习武的流程一概没有接触过。 就连最基本的呼吸方式、发力方式、运劲方式,从没人教过他,他竟然就无师自通的掌握了劲力。 「想当年我三岁悟得劲力,在教内已经是天才了。而我儿子一岁就有了劲力,难道我儿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实在是太好了」 顾顺回过头,有些无辜的看着母亲目光灼灼的眼神。 随即楚秀茹美眸微垂,“顾顺,妈妈跟你玩一个保密的游戏,要不要玩儿。” “今天晚上,妈妈跟宝贝做的这一切,千万不要告诉你父亲,好不好。” 顾顺眨巴着眼睛,装作懵懂的点了点头。 “宝贝真棒,明天妈妈给你买糖葫芦吃。”楚秀茹说着,一把搂住了顾顺,顾顺被洗面奶夹着,有些窒息。 突然,楚秀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松开了顾顺,起身整理好了衣襟。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了楚凡的声音。 “夫人在里面吗?” “夫人现在正在给少掌柜喂奶,还请姑爷在外面稍等片刻。” 吱哟~ 门被打开,楚秀茹走到门前,“是夫君来了。” 楚秀茹:「真是好巧不巧,竟然这个时候来了,不过幸好已经结束了,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夫人今天张罗了一天,这档口又要给顾顺喂奶,莫要太辛苦了,”说着,楚凡细心的取出一条丝绢手帕帮楚秀茹擦汗,“你们先扶你家小姐下去休息,今晚就让我来陪顾顺吧。” 顾凡一拍胸脯,一副大男子气概的将照看儿子的活揽在了自己身上。 顾凡:「必须要把夫人支开,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楚秀茹轻点下巴,“那夫君,顾顺今晚就麻烦你了,正好我现在有些头晕,我先去歇着了。” 楚秀茹:「一定是刚刚的功法消耗了太多气力,必须回去好好蕴养一下,不能让他知道我脱力了,不然他知道我有劲力会很麻烦」 目送楚秀茹回房休息以后,楚凡才进屋,关门前他不忘对着门口两个随从嘱咐道: “你们在外面看好了,谁也不允许进入,特别是夫人,明白了吗?” 两个随从顿时齐齐站直,“属下明白,绝对完成掌柜交代的任务。” 顾凡将门轻轻关上,才来到顾顺面前,“儿子,你站起身来,脱掉衣服,为父要为你润泽丹田,度化劲力。只要你打下一个好的身体基础,未来武学修行必定可以一日千里。” ‘不是吧,还来,有完没完了。’顾顺欲哭无泪的吐槽道。 尽管顾顺百般拒绝,可还是被顾凡懒驴硬上磨似的从床上拽了起来。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顾顺感觉正有无数浑厚澎湃的内力,顺着父亲放在自己丹田的手掌流遍全身。 半盏茶功夫,顾顺只感觉体内的力量变得无比充盈,由于他的经脉之前被母亲完全疏通。 所以父亲度入体内的劲力在他体内,被挂机修炼自动运行一个周天之后,便化作一缕自己的劲力,依附在了顾顺体表。 由于他现在刚刚摸到外劲武者的门槛,所以劲力只能在体表游走。 这可把顾凡给害苦了,原本只是想给儿子输入一丝劲力,让儿子感受那种劲力在体内流淌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攒了十年的劲力都灌进去了,儿子的体内硬是丝毫没有任何力量充盈的迹象。 别说是个婴儿,就算是个没练过武的成年人,一次性被这么多劲力包围,也该爆体了。 顾顺的体内却像个深不见底的汪洋一样,无论输入多少劲力,始终古井无波,不着痕迹。 顾凡一连为顾顺输入了三十年的劲力,才终于停了下来。 顾凡颤颤歪歪,筋疲力尽的起身,扶着柱子有些虚脱的喘着粗气。 不过他的目光却聚集在了顾顺周身,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浑厚气息上。 「这是,劲力?我儿子竟然练出了自己的劲力!」 顾凡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可随即,他却像是亏空一样,仰头载倒在顾顺身旁,睡了过去。 第100章 神级天赋,挂机修炼 翌日大早,顾凡跟楚秀茹坐在餐桌前吃饭,两人强打精神的表情下难掩疲惫。 顾顺则坐在一旁的儿童餐桌上,由楚秀茹的贴身侍女春华,小心的喂着米汤和蛋羹。 只见餐桌上的父母两人都无精打采的吃着饭,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顾顺则将两人繁杂的心声全部收入耳中。 顾凡:「要不要把顾顺有劲力的消息告诉夫人,他年纪这么小,就有了劲力,外人不能说,作为孩子母亲,应该知道高兴一下。 算了,还是暂且不说了。茹儿一介女流,又从来没有舞刀弄过枪,还是不要将她卷入江湖里来吧」 楚秀茹:「顾顺有劲力,不知夫君他察觉了没有。 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按照我的身份,一个从来没有练过武的大家小姐,应该不知道劲力这种东西才是,还是尽量不要暴露了身份才好」 于是针对顾顺有劲力这件事,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保密。 ……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 转眼间。顾顺已经三岁了。 利用挂机修炼的天赋,顾顺不知不觉间便将练气决修炼到了第三重,达到了外劲武者的实力。 按照顺风镖局的实力划分,外劲武者就可以担当镖师,押运镖车走南闯北了。 要不是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过稀薄,顾顺能够从中汲取用来提升劲力的力量太少,他现在的实力说不定已经突破练气,直达筑基了。 挂机修炼天赋是个当之无愧神级天赋,怎奈世界不给力,力量体系的高低对人生的影响可见一斑。 虽然顾顺的境界增长缓慢,但是体内所蕴含的劲力却无比强劲浑厚。 从一岁起,每隔一段时间,顾顺的父母就会借着替顾顺检查身体的名义,帮他扩充经脉,强健体魄;帮他度气入体,炼化劲力。 有着整个江湖武林中实力最强的武林盟主父亲,与纵横关外无人可敌的魔教教主母亲在旁保驾护航,还有挂机修炼这个逆天天赋在,顾顺的成长可谓神速。 各种天材地宝和千金难求的奇珍异草像糖豆似的,成了顾顺家常便饭的点心。 武学修习更是一日千里,仿佛毫无阻碍一样。 在这么多资源的堆砌之下,顾顺三岁,体内所展现出来的劲力就已经比一个闯荡江湖几十年的老油子还要高了。 当然这还只是外劲武者的境界,等到顾顺晋升内劲武者,实力还将暴涨。 届时整个江湖武林之中,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就不过一掌之数了。 生活就是这么事与愿违,他本想认认真真的躺平,没想到因为父母太优秀了,他就算不努力,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整个江湖少有的强者。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悄然而逝。 顾顺四岁,他的练气决仿佛开挂一般在短短一年之内就提升到了六重,成功晋升内劲武者。 三年升三重之后,一年连升三重。 顾顺差点以为自己这练气决是不是练反了,怎么越到后面,修炼速度还越来越快了。 自己本身就有挂,结果还送挂,身上开的挂太多,顾顺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他也毫无疑问的超过了同年龄段100%的模拟者。 为了减缓自己的修炼速度,顾顺将在顾府内,看到和听到的各路功法秘籍都送去挂机修炼。 经过他的研究发现,挂机修炼天赋就像一个加工厂一样,每次只有一个工位能修炼一门武功或者功法,不能同时兼修。 而所有武学的熟练度由低到高可分为八级,从初学乍练到返璞归真,往往一门功法快则十几分钟,慢则三四个时辰,顾顺便可将其初学入门。 不过后期的精进和提升,则颇为耗时。 但既然是挂机,就代表顾顺不需要操心,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时刻不停的修炼机器一样,不断提升着武学造诣和劲力等级。 短短四年,顾顺便入门了十六门各类功法,精通了四门武功,包括一门剑法,一门刀法,一门轻功,还有一门内功。 并且还将母亲给自己疏通扩张经脉使用的功法,修炼至返璞归真之境。 不夸张的说,四岁的顾顺对于这门功法的理解程度和施展效果,已经比母亲还要高深了。 很多武功需要持剑操刀的实练,但是挂机天赋的逆天之处便在于,无须顾顺亲自实践,脑海中就会出现许多操持武器的感觉和肌肉记忆。 仿佛他真的拿着武器练过一样,那种滚瓜烂熟的酣畅淋漓,让顾顺感觉只要拿起武器,就能融会贯通,迅速成为高手。 以上这些功法,全部都是顾顺利用自己读心术的天赋,从在顾府内看家护院的守卫与母亲的侍女与丫鬟中偷学来的。 这些外表看起来普通平庸的顾家佣人,背地里可都是武道高手。 谁能想到,在一个小小的顾府,竟然隐姓埋名藏着这么多江湖中人,实在是卧龙凤雏凑一家子了。 靠着挂机修炼这个天赋,顾顺青出于蓝,无需担忧修炼的事,剩余出来的精力,他便开始尝试将各门功法融会贯通,取华去粕,合成自己的功法。 如果真的能够合成成功,并将其带回主世界,也不枉顾顺费尽心机的模拟这一生了。 自创功法这种事想来轻巧,做起来却颇为不易。 顾顺也不强求,目前他掌握的功法数量太少,融合武功完全不够用。 他便将主意打到了父亲和母亲珍藏的武学上。 据他读心所知,父亲有一个密室,就在他的寝室里,而母亲则藏有一个陪嫁的箱子。 既然他们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必然会有不少武学私藏,正好可以拿来挂机修炼,减少练气决的修炼速度,同时为合成自己的功法提供武学储备。 推开门,顾顺从自己的房间内走出来,院子里的海棠花开正盛。 海棠树下,母亲的侍女春华坐在树下,捡拾着落花。 在他旁边,父亲的随从阿平正嗤笑地抱着刀看着她。 他们二人是父母特意安排来保护自己安全的。 由于顾顺还小,还不到找随从的年纪,便暂时由父母指派自己身边人来照看他。 主要还是安排别人不放心,两人的身份都只有自己清楚,在这偌大的江湖里,仇敌冤家向来不少,就算是明面上的顾家镖局和楚家生意,也有梁子。 万一哪天有刺客上门寻仇,他们能应付,顾顺未必能应付。 顾顺可是他们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将来那是要纵横江湖的侠客,接管魔教的教主 所以安排几个自己信得过的随从,自然是有备无患之举。 见到顾顺出来,春华和阿平急忙起身来到他面前,行礼问好。 “我父亲和母亲呢?” 阿平恭敬道:“回少掌柜,掌柜今天出门拜会友人去了。” 「盟主他去西南滇城处理丐帮与匪帮争夺地盘的事去了,昼夜兼程的话,怎么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我一定要看好少掌柜」 一旁的春华也道:“夫人今天去商行处理生意去了,可能傍晚才能回来。” 「教里有些要事需要教主处理,也不知道秋实能不能照顾好教主」 顾顺听到两人的话,顿时心中一喜。 老爹老妈都不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进父母房间,偷学武学了。 第101章 密室寻功 “少掌柜好。” 「盟主的儿子长得好英气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像顾盟主一样,让武林人人称颂」 “少掌柜,我这里有糖,很好吃的。” 「要是少掌柜能够注意到我就好了,要是能成为少掌柜身边的随从,我可就光宗耀祖了」 见到一个顾家的镖师向顾顺递来的糖,春华顿时紧张起来。 「这糖不知道有没有毒,保险起见,坚决不能让少教主吃」 顾顺可是整个顾家和顺风镖局绝对的明星。 一时之间,无数嘈杂的声音在顾顺耳边响彻,人声夹着心声,如汹涌波涛般灌进了顾顺脑子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上一世模拟,拟真芯片过载那种感觉。 顾顺有时候去到人多的地方,就会被各种嘈杂的声音搞得不胜其烦。 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感觉的影响虽然逐渐减小,但是在找到真正屏蔽掉读心术给大脑带来的负荷前,顾顺还是喜欢清静。 告别众人,顾顺带着春华和阿平沿着连通整个顾府的中庭,前后穿过两进门,便来到了父母居住的正房外。 正房前的小院里栽种着母亲亲手栽植的玫瑰和月季,鲜红瑰丽的玫瑰与姹紫嫣红的月季将这个面积两百多平的小院点缀的格调非凡。 顾顺三岁后,便有了自己的院子,有时候从自己的院子到父母所居住的正房,要走很远才能到。 家太大了就是这么让人苦恼。 阿平见顾顺到了这里,问道:“少掌柜,掌柜和夫人今天都不在府里,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我要进去,我的风筝还在屋里。”顾顺随便扯了一个谎,便推开了房门。 阿平和春华则候在了外面,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个佣人,不能随便进出主人的房间。 顾府的正屋是一个面阔九间的庞大建筑,父亲和母亲的寝室各自位于屋子的东西两侧。 自从顾顺出生以后,两人除了偶尔同床以外,都把精力放在了事业和照顾顾顺身上,也就没有精力再要个二胎了。 特别对女武者来说,怀孕和诞下孩子这段时间,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楚秀茹又是一教之主,此次来江南是为了称霸中原而来。 嫁给顾凡只是隐藏身份的伪装,更何况生下顾顺就代表以后有了传承人,她还有霸业要图,不能总宅在家里生孩子。 而顾凡,他扎根江南城,是为了借着顺风镖局的名头,暗中积蓄力量,探查朝野局势,整合江湖大小势力,最终匡扶汉室,驱逐蛮夷。 有此抱负在,他也就无心于同楚秀茹生太多孩子。 一方面是实在没有这个精力,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孩子太多,会成为别人要挟威胁自己的累赘。 顾顺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多次暗示两人给自己生个弟弟,这样他就能安心躺好,混吃等死了。 可是两人都是事业咖,干的还都是暴露了要杀头的大事。 更别提两人的身份,一个武林盟主,一个魔教教主,顾顺害怕如果两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还没等朝廷来追杀,他们就先自己打的不可开交了。 顾顺打了个哆嗦,不管怎么样,还是多弄点武功傍身,提升自己的实力,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能享受一天就享受一天。 他先是来到了父亲顾凡的寝屋外,推门而入,里面的装潢处处彰显着古典华贵的奢侈感。 黄花梨打造的全套家具,多年以后,还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木头清香。 在屋里的书架上,摆了许多书,有竹片简牍,有帛布丝绢,最多的还是纸质的书籍。 这些书大都非常崭新,好像买来就没看过,只是摆在这里当作装饰罢了。 顾顺将劲气蕴于脚下,踮脚一跃而起,从书架最上面码放整齐的书中抽下了一本春秋。 翻开春秋,书里面夹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铜片。 顾顺拿着铜片,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父亲经常坐的案桌前,从底下拉出一个装有厚厚一摞顺风镖局押镖记录的木箱。 在木箱的底下有一个暗夹,用铜片打开暗夹,才拿了父亲密室的钥匙。 父亲的密室就藏在他睡觉的床底下,利用钥匙才能打开隐藏的床板,打开进入密室的机关。 如果不是顾顺有读心术,偷偷摸清了父亲进入密室的方法,任谁都不会猜到,这间房子里还会有间密室。 打开密室,顾顺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台阶拾级而下,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密室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块体积非常大的寒玉,寒玉散发着冷冽逼人的寒气,能够让人迅速冷静下来,修炼事半功倍。 顾顺听闻,江湖上寒玉素来价格不菲,异常罕有。 他就有几条寒玉制成的项链和玉佩,那玉才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据说就值上万两银子了。 而父亲密室里这一块,比一个床还要大,价格更是难以估量。 在密室四周的墙上,有一个个壁龛,壁龛里摆着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卷卷功法和兵书。 这才是顾顺此行的目标。 他早就想进父亲的密室看看了,如今一览密室内部,只能感叹不愧是武林盟主,暗中收藏的功法和招式就是多。 如果自己生在普通人家里,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么多功法,这就是10点家境的豪横之处啊。 顾顺来不及犹豫,拿起一卷写在绢帛上的功法迅速扫了一遍。 他并不需要背诵功法里的内容,而是通过阅读,将武功里的文字和图像都输入到挂机修炼天赋的数据库里。 剩下的便交给挂机天赋自己去修炼了。 很快,顾顺便将半面墙的功法全扫了一遍。 一次性记录了这么多武功,足够挂机天赋消化好一阵了。 从父亲的密室出来,顾顺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最后将铜片放回了春秋里,搬了个板凳,将春秋重新放回书架。 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来到了母亲的寝间,让他没想到的是,母亲的房门上竟然上着锁。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顾顺从一旁的簪花里取了一根固定用的铜丝,再利用自己从顾家门客那里偷学到的窃贼之术,很轻松便打开了这道房锁。 推门而入,顾顺直奔母亲的藏东西的箱子,母亲毕竟是嫁入顾府,在众目睽睽之下,搞间密室出来,自然是不太可能。 在捣鼓了一圈之后,顾顺才终于打开了箱子。 他赫然发现,母亲的箱子里放满了她的嫁妆,在价值连城的嫁妆底下,只放着几封拆开的信件和几件造型小巧别致的暗器。 书信是用他看不懂的文字写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暗器顾顺眼下又不需要,也不敢随便乱摸。见箱子里并没有预料中的功法或者修炼秘籍,顾顺只得有些失望地将箱子重新锁好。 这一趟对他而言,可以说相当赚了。 光是从父亲那里搞来的功法,就足够挂机修炼研究很久。 出来前,顾顺还不忘拿着那个风筝,装作找了很久的样子。 阿平和春华也并没有起疑心,带着四岁的顾顺放风筝去了。 第102章 逍遥公子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转眼间顾顺六岁了。 两年间,他已经将父亲密室里所有的功法全都偷学在身。 甚至还有一些功法残卷,也在挂机修炼自动补全之后,成了顾顺可以随意施展的武功。 有挂机修炼这个bug在,他完全不用担心修炼时会出现错练或者反噬,修行进度一日千里。 寻常人终生无法勘破的武道技巧,在顾顺这里也就是一眼的事。 在此期间,他的练气决也修到了第八重,还有一重便可修至圆满。 练气期大圆满之后,顾顺就无法再向上修炼了。 一是缺乏进一步修炼的功法。练气往上是筑基,练气决作为练气期的功法,自然无法触摸到筑基。 二是触及到了这个世界力量的极限。炼气期圆满已经算是这个世界所能承载的最高修炼等级了,一个武侠世界,总不可能出现焚天煮海,摘星拿月这种离谱的事。 因此,顾顺的修为再往上便无法寸进了,这个世界属于低武世界,最强的也不过是先天高手的武道宗师,放到仙界的话,也就相当于练气九重到初窥筑基层次这种水平。 眼见照这个速度,自己马上就要修炼满了,顾顺慌了。 这个进度已经是他多次给挂机修炼天赋增加难度,把老爹密室里所有晦涩难懂的功法都修满,才延缓到了现在。 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够用,为了再拖一会儿晋升圆满的速度,顾顺决定出去走走。 既然是武侠世界,按理说这个世界肯定有很多非常难练的神功,如果能把它拿到手。 既可以将其拆解融入到自己正在自创的功法中,又能不停消耗挂机修炼天赋的时间,拖慢自己的修炼速度,降低模拟评价。 顾顺选择外出还有一个理由,经过两年的不断尝试,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自由控制读心术天赋的方法。 读取心声变成了可以控制的行为,就跟呼吸一样,顾顺可以自由调节读心术的范围和启闭,读心对他而言不再是一种负担和精神折磨了。 于是,在顾顺的多次恳求之下,顾凡和楚秀茹才同意放顾顺到府外去玩儿。 不过两人都三令五申,顾顺坚决不能出江南城。 刚开始几次外出,顾顺几乎跟皇帝出巡似的,前呼后拥地全是护卫,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是顾家的公子。 后来,顾凡见这样的确不太好,便撤了大部分护卫,只让两个江湖好手的护卫悄悄跟着顾顺。 楚秀茹也暗中派了两个便衣的古神教长老跟着自己的儿子。 其实,顾顺的安全完全不用他们操心,凭顾顺的修为,不欺负别人,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江南城属于鱼米水乡,城内河网密布,繁忙的航运使这座城市在整个江南地区都是翘楚。 每日往来的客商与江湖人士如过江之鲫,熙攘繁杂。 出来没几趟,顾顺便对整个江南城的城市布局了解了个大概,江南城大大小小的商行与店铺也被他逛了一遍。 当然顾顺最想去的是两个地方,其一是红楼,其二便是酒肆。 酒肆不必多说,无论哪个世界,都是个打听情报的好去处。 至于这红楼,自古风流地,总是各路英雄豪杰折戟沉沙之处。 但依然还是吸引无数人为之痴狂,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顾顺可不关心红楼花魁肤白貌美几何,他只想去里面打听点江湖上近来的传闻。 所谓醉卧美人膝,畅谈江湖事的壮志豪情也不过如此。 可是让顾顺没想到的是,或许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小,无论是江南城的酒肆还是红楼,都坚决不让自己进去。 这件事甚至还迅速传到了父母耳朵里,父亲顾凡哈哈一笑置之,母亲楚秀茹则贝齿紧咬,揪着顾顺的耳朵训斥道: “下次要是让我看见你成年之前去这种地方,我就打断你的腿。” 训斥归训斥,平时顾顺磕磕碰碰,都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教主心疼半天,顾顺可不相信她真敢打断亲儿子的腿。 不过在此之后,江南城所有的酒肆和红楼,都接到了顺风镖局与运达商行的口信,纷纷在门口立了块牌子,顾公子与狗禁止入内。 这位顾公子一时之间成了整个江南城津津乐道的话题。 悦来茶楼的甲子号包厢内,顾顺向着新近结识的张家六子张易安倒起了苦水。 张易安听完,满是羡慕的劝道:“顾兄,你就知足吧,伯父伯母也是为了你好,红楼那种地方可不是我们现在能去的地方。” 张易安的父亲便是张家的家主张培恩,他是张培恩的第六个儿子,算是老来得子,论年纪只比顾顺大一岁。 听闻顾顺从顾府出来之后,张家家主也立刻派自己的儿子前来跟顾顺打好关系。 当年婚约定下后不久,他的妻子便给他生了个女儿,这可把张培恩高兴了好一阵。 按照婚约,女儿是要与顾顺成婚的,这下子可是要把一个金龟婿钓回来了。 不过,为了跟顾顺培养好交情,防止别的家族捷足先登,张培恩又派了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儿子前来交好他。 顾顺几世阅历,对张培恩的这点小心思自然了如指掌,不过他也正愁没有玩伴,陪自己在这偌大的江南城里逍遥快活。 张培恩不知道,这下子可把他儿子带上了贼船。 “唉,没有美酒,没有美女,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易安兄将来想干什么,习武、经商还是考取功名?”顾顺叹了一口气,仿佛看破人生,老气横秋地道。 张易安沉思片刻道:“这个吗,我身体羸弱,拿不动刀枪棍棒,应该练不了武。 但好歹脑子还算好用,出来经商的话,大概率会接管家族生意吧,不过我还有好几个出类拔萃的哥哥,即便轮到我,也不知道还剩多少家产。 有的时候想来,顾兄还真是令人羡慕啊,偌大的家业只有你一个嫡子,哪怕连个庶子都没有,比我们这些整日勾心斗角,为了自房利益拼命表现的家族子弟要好太多了。 伯父伯母对你这么严苛也是希望你未来能担起整个顾家的家业来。” 顾顺悻悻的摇了摇头,这家业他可不想担啊。 自诩除魔卫道的江湖人士和素来与江湖不和的魔教人士可是世仇,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盟主和教主是同一个人,还不把自己砍了谢罪。 张易安见顾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只道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顾家的生意可是多少人垂涎欲滴的存在,张家只是跟顾家合作了几个月,就白白赚了几十万银两。 经过六年的发展,顾家隐隐有力压其他三家,稳登江南城四大世家之首的势头。 如果当顾家继承人的是他,他怕是要兴奋的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可惜命运难违,没有如果。 父亲更是三令五申,要跟顾顺打好关系,成为知己朋友哪怕是下属也成。 在自己的妹妹嫁给顾顺前,他便是张家与顾家之间最重要的桥梁。 对张易安来说,与顾顺结交不仅仅是父亲安排的任务,对他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果能够真正成为顾顺的朋友,那么他在张家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将来借着顾家之手登临家主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着,他端起茶杯,对顾顺敬茶道:“顾兄,咱们喝一个。” 顾顺托着腮,无精打采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突然间,包间外面的街道上顿时熙攘喧闹起来,无数嘈杂的吵闹声由远及近。 异变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第103章 顾家被劫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张易安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纸糊的雕花窗棂,向外面看去。 只见在街道两侧人群的围观中,几辆镖车被马拉着,沿着街道快速向东边奔去。 后面的几辆镖车直接断成了两截,木制的镖车上,还有很多刀削斧劈的痕迹。 而镖车的车板上,摆放着几具用白布包裹的尸体,白布已经被血迹殷染浸透。 镖车驶过的地方每隔一段距离,还能看到滴下来的褐红血迹。 “不好了,顾兄,外面有几辆镖车载着尸体过去了,不会是你家的吧。”话刚说出口,张易安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后知后觉的拍了拍嘴。 “瞧我这嘴,顾家的镖行在整个江南也算是金字招牌了,好多年没人敢劫顾家的镖了,这说不定是江南城哪家小镖行。” 顾顺则站在他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这应该就是我家的镖车,顾家的镖车车架上都配有铜制的减震器,那些车都有这样的配件,只是把镖旗收起来了,是我家的不假。” “啊——,哪个不长眼的敢劫顾家的镖。”张易安吃惊道。 顾家有顾顺的父亲顾凡坐镇,整个江南大大小小的匪帮和流寇都会卖顾家的面子,见到顾家的镖旗,收点好处便放行,有些甚至还倒贴点,求顾家捎点补给。 从不会为难镖行的伙计,更不会干铤而走险,杀人越货的买卖。 对他们而言,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甚至一些匪帮强盗光靠顾家给的好处,就过得相当滋润。 况且顾凡与江南一些江湖高手和门派都有不错的交情,本身的武艺更是高强。 江湖传言,十年以前,曾经有一伙江湖强盗,自诩有数位内劲武者坐镇,劫了顾家的镖。 并将当时负责押镖的镖师全部杀害了,还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派人耀武扬威的送到了顾府上。 顾凡听闻此消息后,直接提了一把刀,骑马只身赶往了强盗栖身的野猪林黑风寨。 那一夜,顾凡宛如杀神降世,猩红的刀光伴着凄冷月色,将黑风寨所有匪徒全部屠戮一空。 凄惨的哀嚎让远隔十几里的镇子都隐隐能听到声音,偌大的黑风寨,几百号人,竟没一人能够逃出来。 镇子里的人很快便将这件事传了出去,甚至越传越邪乎。 从那以后,顾家顺风镖局便成了整个江湖,特别是靠着打家劫舍和收保护费为生的匪帮,颇为忌惮的对象。 一些劫匪和山头甚至定下了,宁劫官府度日,不碰顾家一钱的规矩。 十年以来,顾家再没有被劫过镖,顾家也懂江湖规矩,每次走货也是打点施舍,样样不少,相当大方。 久而久之,整个江南所有的匪帮几乎快成了顾家的势力,现在负责押镖的伙计里,就有不少是以前落草为寇,来此兼职赚钱的匪徒。 而如今,顾家再次被劫,所有人都知道,江湖说不定又有一出大戏要上演了。 镖车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张易安忧虑道:“顾兄,你要不回去看看?” 顾顺则毫不在意道:“镖局那边有我爹就够了,咱们继续吃茶。” 老爹可是武林盟主,这种事他完全能够应付,自己完全不用担心。 没一刻钟,刚倒的茶尚有余温,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个便衣打扮的顾家侍卫进来道: “少掌柜,掌柜派人带口信来,命吾等速速带你回府。” “现在天色还早,不会是因为刚刚那几辆被劫的镖车才把我叫回去吧。” “属下也不知道,还请少掌柜跟我们回府,不要让属下难办。” 张易安也在一旁劝道:“顾兄还是回去看看吧,说不定伯父找你有什么要紧事。” “真是麻烦。”顾顺轻哼一声,便起身招呼小二道,“还是老样子,把账记到我爹账上。” 小二忙躬身行礼道,“回顾公子,老板说这茶是免费送给顾公子的,以后顾公子想来随时可以来,这间包间便专门留给顾公子使用了。” 听到这话,张易安暗自心惊,悦来茶楼可是整个江南城最顶级的茶楼,除了喝茶以外,这里还能宴请、聚会、听曲、唱戏,是官宦世家、读书之人和江湖侠客经常光顾的风雅之地。 这茶楼就相当于地球的五星级酒店,而他们所在的天字一号包间又是整个茶楼最顶级的包房,与总统套房相当。 茶馆的老板竟然将整个天字一号包间都留给了顾顺,这已经不能用豪横来形容的了,这就是顾顺的面子,顾家的影响力。 连悦来茶楼都不遗余力的讨好顾顺,自己能够跟他聊上几句,已经是荣幸之至的事情了。 顾顺从茶楼顶楼下来,茶馆一二楼的大堂里,不少人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刚刚那件事。 “你们说究竟是谁敢劫顾家的镖,我今儿算是开眼了。” “不管是谁,只能说他们踢到铁板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顾家,不用顾家出手,顾家在江湖上那些关系和靠其吃饭的人就先饶不了他们。” “我刚刚还围观来着,那些顾家的伙计死的老惨了,敢劫顾家的人实力必然很强,不知道顾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顾顺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置可否的跟着一前一后两个侍卫出了悦来茶楼。 茶楼老板在门口亲自送行,十分客气的将顾顺送出了茶楼。 “那不是茶楼的邢老板吗,他刚刚送的那个小孩是谁?” “连顾家的公子都不知道,我看你别在江南城混了,顾家只有他一根独苗。” “是顺风镖局那个顾家?” “江南城出名的顾氏家族不就只有那一家嘛,我听说江南城的知府都是这孩子的干爹,顺风镖局那些实力强大的镖头,都把这孩子当宝贝供着,你可千万不要惹到他。” 听到这话,旁边那人急忙喝了两口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震惊,“我靠,这种人竟然也能到茶楼来喝茶,要是能跟他结交,岂不直接攀上了顾家这棵大树。” “你还是省省吧,你看到刚刚跟在顾公子前后那两个保镖了吗,那都是内劲武者,寻常人没有他们的允许,连靠近都做不到吗,更别提跟他攀关系了。” “也不知道顾家出了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样,下次再见到顾公子,我说什么都要试试,要是真被顾公子看上收做手下,那我这下半辈子就不用在江湖里飘摇了。” 与此同时,顾顺乘坐停在茶楼门口的马车,回了顾府。 刚下车,顾顺便隐隐察觉,顾府今日的守卫比以前多了许多,整个府内弥漫着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 来到前院招待客人与镖局议事的屋子,两扇木门敞开着,远远便看见会客厅里站满了镖行里的人。 所有没有任务的镖头和大小管事几乎齐聚一堂,在这间厅室的中间,摆着几床白布,想必就是运回来的尸体。 一名镖行的验尸官正蹲在地上查验尸体。 父亲顾凡脸色阴沉的背手而立,也是少有的愤怒。 不久之后,验尸官站起身来,“回掌柜,这些人都是死于刀伤和斧钺,并且全是一击毙命。赵镖头的脖子被捏碎了,袭击者实力最少是内劲武者,甚至有可能是化劲武者所为。” 第104章 你们可以去死了 门口的守卫见到顾顺来了,小声道:“少掌柜您回来了,掌柜吩咐,让你先回房休息。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你看了会做噩梦的。” 顾顺则不以为意道:“没事,我闭上眼睛总可以进去了吧。” 听到顾顺的话,护卫一愣,少掌柜说的好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一边是掌柜的吩咐,一边是少掌柜的请求,他们这些属下做起事来,夹在两人中间,谁也不能得罪,真难。 正巧这个时候,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鞑知府进到了院内,身后还跟着几个府衙里断案的捕快。 鞑知府远远看见顾顺,无比欣喜道: “哟,这不是我干儿子吗,快过来给干爹瞅瞅,想干爹了没有。” 鞑知府从小对自己就不错,经常给他带各种礼物,内心也是实实在在的喜欢,并不是伪装,两人的关系因此也相当亲近。 顾顺直接说明来意道:“干爹,我想进去看看。” 鞑知府抬头看了一眼门内的情况,发现尸体正摆在屋内,拉下脸道:“听话,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会儿干爹办完公务,再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顾顺假意没劲的跑开,绕到中庭,坐在一个自己玩耍的秋千上,利用从父亲密室里偷拿到的功法,捕风捉音之术,偷听起了议事厅里的动向。 运转功法,劲力从四肢传向耳朵,并在耳朵附近形成了一个劲力构成的螺旋力场。 在力场的加持下,远处一丝一毫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掌柜,本知府听说你的镖被劫了,特意带人过来看看,作为江南城的知府,这件事我不能坐视不管,尽管交给我,我来寻找凶手,还顾家公道。” 房间内先是响起了鞑知府的声音。 “那就有劳鞑知府了。”顾凡阴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你们可知是谁所为?” “回掌柜,我们正巧押送完一趟镖,正往回赶,行到湖州归安地界时,前方负责刺探路况的趟子手来报,有一队镖车被劫了,远远看去,那镖车像是顾家的人。 我们赶紧过去查探情况,到那里时,便发现了十几个顾家的伙计尽皆倒在地上,死状凄惨,每人都有皮开肉绽的外伤,另外这趟负责押运的是赵镖头,也早已没了气息,根据尚有的体温判断,应该没超过两个时辰。 我们在四周除了发现了几个脚印以外,并没有其他收获。而且镖车翻倒,上面押运的镖银和镖车上顾家镖旗也都不翼而飞。” 听完这个伙计的话,在场所有顺风镖局的人都不觉攥起了手。 顾家向来讲究江湖道义,也不曾与什么匪帮贼寇结仇,没想到今日竟被劫了镖。 如果此事不妥善处理,影响顾家镖行的生意事小,顾家的信誉由此受损,那事情可就大了。 很快,屋内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再次响起了顾凡的声音: “你们最近押镖走货,多带几个镖师和趟子手,一旦发现情况,立刻派人回报。 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顾家来的,无论是为了钱财也好,寻仇也罢,我会让他知道,顾家可不是那些赔钱了事,忍气吞声的小镖行。” “是!”所有人全都摩拳擦掌,气势汹汹,敢欺负顾家,就是与他们作对,与半个江湖武林作对。 “你们把这些人好生安葬,他们都是为了顾家而死的。 另外给予这些人的家属十倍抚恤金,家里要是有老父老母,无人照料的,就接去镖局照看。 家里有兄弟、孩子没有依靠的,他们如果愿意加入镖局,也尽可以安排。 对于蒙受损失的雇主,给予双倍赔偿,他以后的货,顺风镖局免费帮其押镖。” “顾掌柜大义,我们定当竭力为顾家服务,虽死不悔。”众人纷纷感激道。 顾凡给的赔偿可不是小镖局能给得起的,这就是顺风镖局的担当和气魄,能为这样的镖局服务,在座的镖头和管事们都无比骄傲。 “顾老弟放心,我一定加派人手,侦破此案。敢在我的地界行凶杀人,是没把我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一个镖局的伙计急匆匆来报,“掌柜,刚才接到飞鸽传书,又有一队顾家的镖车在泗州县被劫,所有押镖的伙计全死了。” 轰—— 顾凡大怒,一拳捶在了桌子上,百年黄花梨的圆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真是欺人太甚,真当我顾家好欺负的嘛。 传我的命令,所有在外行镖的镖局车队即刻折返,顺风镖行暂停营业。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帮人找出来。” “谨遵掌柜命令。”所有顾家手下全部抱拳,齐声喊道。 众人尽皆散去,顾顺也从秋千上起身,正要转身回房,突然瞥见在中庭东南角的一棵槐树上,母亲的贴身侍女秋实从树上灵巧翻下。 想必她刚刚干的是跟自己一样的勾当。 「必须要把消息尽快传给教主,顾家被劫,敢动教主夫家的生意,就是与古神教为敌,凶手必须死」 顾顺并没有声张,而是暗自替那些劫镖的人感到悲哀,他们要倒大霉了。 他可不准备掺和进这件事里,有父亲主持大局,他还是舒舒服服的回房继续摆烂,看明天能不能偷跑出去好了。 当日,原本人群往来熙攘的顺风镖局突然关门歇业,江南城出入城盘查的官兵检查也严了起来。 江南城里不知从哪流传起了关于顾家的风言风语,说顾家被人盯上了,连续两趟镖车被劫,死了不少伙计。 顾家在江南城的地位和声誉有口皆碑,特别是现在这个世道并不太平的时候,顾家就相当于江南城的压舱石,江南城有顾家顺风镖局坐镇,那些江湖强盗也不敢打江南城的主意。 毕竟顾家上有京城和知府的官府关系,下有数百位实力强横的镖头与镖师坐镇,还与江南几乎所有的匪帮都有不错的交情。 即便是刚刚落草为寇的蟊贼,也知道顾家不好惹。 所以江南城乱不乱,还真是顾家说了算。 如今顾家的镖却接连被劫,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财帛动人心,会不会有更多人盯上顾家这块肥肉,得知顾家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强大,从而想趁着顾家被劫,趁火打劫,对顾家下手。 一时之间,不少商行商号和江南城里的居民人人自危。 顾家却偃旗息鼓,再没了任何动静。 …… 劫镖三日后 夜黑风高,鹧鸪远鸣,一队回城的镖车正快马加鞭的行驶在山野间的小路上。 镖车里押放货物的箱子被捆扎在车厢内,伴着崎岖的山路,上下颠簸。 与其他镖车队伍不同的是,这趟押镖的只有几个人,顾家的镖旗在摇曳的灯盏中格外醒目。 打头的人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架着马车,在昏暗的夜路上快速行进着。 骤然间,他突然猛地一拉缰绳,马嘶鸣着停了下来。 下一秒,几根一尺粗的圆木裹着荆棘从山坡上滚下,从马的前蹄处沿着山势滚进了山沟里。 马吓得抬起前蹄,向后退了几步。 如果不是发现得早,连车带人绝对会被一起撞进沟里。 原本昏暗的山坡间顿时亮起了几十处火把的光亮,火把迅速凑了上来,那都是拿着刀穿着藤甲的匪徒,他们将几辆镖车堵在了狭窄的山路上。 一个赤腹大汉,握着两把板斧拦在了马车前面。 披着斗篷的人瞳孔一缩,“江南城顾家走镖,还请行个方便。” 赤腹大汉紧握板斧,化劲武者的劲力喷涌而出,“顾家,老子劫的就是顾家。” 披着斗篷的人将斗篷放下,赫然是乔装打扮穿着镖师服的顾凡。 顾凡蹭地一声拔出马鞍中藏得刀,“既然如此,你们可以去死了。” 第105章 恶人上门 顾凡抽刀一跃而起,身如鬼魅,速度快到肉眼不可查觉,向着赤腹大汉砍去。 在他身后,镖车里的箱子也被撞开,里面哪是货物,全部都是身手矫健的镖局高手。 那些举着火把的喽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人头就横飞而出。 铛的一声,金石相击的清脆交锋声响起。 顾凡的刀与赤腹大汉的斧撞在一起,刀光斧影,上下翻飞,瞬息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 刀斧之间,不仅仅是武器的碰撞,更是劲力的交锋。 大汉自诩劲力强劲,可在顾凡澎湃如海的劲力冲击下,没支撑多久,便迅速溃败。 顾凡迅速摸清了大汉的路数,刀势再变,一招鹤舞九天的刀法,刀光如鹤翔于天,刀势凌厉,刀风凛冽,速度快到极点。 顷刻之间,鹤舞九天一连九招,招招击在同一点上,厚重的板斧直接崩裂。 赤腹大汉顿时招架不住,向后退去。 顾凡则抓住破绽,两刀劈在肩上,彻底废掉了大汉的双臂。 大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血如泉涌。 与此同时,赤腹大汉那些一起来劫镖的手下们,则大多被镖师斩杀,留了几个活口准备回去拷问底细。 大汉双臂被废,手下也尽皆被斩杀,他痛苦的跪在地上,面色狰狞。 顾凡则小臂一抖,刀上的血被弹飞,如雨般落在地上,光洁的刀身反射着月光,闪出摄人心魄的寒芒。 “是你,没想到竟然是你。”大汉见到这刀,吓得目瞪口呆,顾不上伤势,无比惊恐道。 顾凡声音冷冽道:“我这把刀已经十年没见过血了,快说,你究竟是谁的人?” 大汉突然嗤嗤一笑,深感造化弄人道:“没想到十多年前横扫武林大会的新任武林盟主,在江湖上隐姓埋名低调了这么久,却是顾家顺风镖局的掌柜。 武林盟主与我只有一面之缘,记不得在下也是正常,吾乃恶人谷七大恶人之一的程屠户。 今日能栽在顾盟主手上,也算败的不冤。” 顾凡听到恶人谷,顿时明白了,这些恶人谷的恶人,实力在中原江湖里也算一流。 可是恶人谷并不在江南地界,按理说两家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不至于大老远跑到顾家家门口劫镖杀人。 “你们恶人谷与我顺风镖局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来劫我顾家的镖。” 程屠户自嘲一笑,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已经无比苍白。 他用尽最后力气,口齿不清道:“顾盟主,我早就敬仰你的武功,今日一比技不如人,在下并不后悔。 有些话碍于江湖道义,我不能说,可有一点,恶人谷的其他恶人,现在应该已经混进了江南城,他们想捉拿你的妻儿,逼你就范。言尽于此,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了。” 说完,程屠户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一个化劲强者就这么失血而亡。 他本可以的调动劲力来止血,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一心求死。 这大概就是某些江湖人士追求的武义吧,习武切磋,胜者进取,败者食尘。 顾凡听到程屠户的话,心中大骇,暗道中计,用刀猛地砍断连接镖车的锁绳,引马飞奔而回。 顾凡偷偷乔装离开江南城,扮作镖师,就是想以自己做诱饵,引蛇出洞。 没想到引出来的蛇恰是对方的诱饵,恶人们利用羞与之为伍的程屠户牵扯他的精力,而他们的真正目的则是直接偷家,用妻儿要挟自己。 果然是一招歹毒之计。 想到自己的妻子楚秀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除了会做生意,读点书以外,并无什么武功,她的丫鬟虽然有点武功,但肯定不是恶人的对手。 而自己的儿子顾顺,虽然身上有几丝微薄的劲力,可也并不会什么武功。 如果恶人真的找上门去,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放飞信鸽回报消息俨然来不及了,他只得丢下手下打扫战场,自己则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从这里到江南城,速度快的话,日出之前应该就能赶回去。 “老婆,儿子,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顾凡骑在马背上,面色无比焦急地念到。 与此同时,江南城城门处,几个白天乔装进入江南城的恶人聚在一起。 一个打扮不男不女的人语气阴柔道:“诸位,我这易容术还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只是你这个给死人殓容的本事用在身上,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用铜镜照着自己的脸,掀了掀嘴角的死皮。 “哈哈哈,我等都是手中有无数条人命之人,区区死人又如何,就是鬼出现在身边,若是个女鬼,我也要照它开一炮。” “收收你这**,如果这一单买卖做成了,江南城多少胭脂花柳,够你玩乐的。 听闻江南城有个听花楼,楼内历代花魁都被称为人间绝色,正巧我也想弄几张皮,拾掇一下我这张脸,你看都有死皮了。”那女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扎眼,一把将铜镜摔在地上,踩得粉碎。 “行了,都别吵吵了,人都来齐了吧。”为首的人长着一张刀疤脸,脸上的鬓毛如雄狮般浓密,配上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暑天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如坠冰窟。 “都齐了,除了程屠户那个死脑筋没来以外,人都来了。” “好,现在只需等朱家的人前来了。”刀疤脸合上了双眼,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用劲力打探着四周的情况。 十分钟之后,一个粗布麻衣打扮的人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出现在了几人身前。 来人战战兢兢地道:“各位大人,我们家主传话说,由于江南城宵禁,所以不能亲自请诸位去酒楼茶馆一絮。不过事成之后,他必然会有重谢。 这是他为各位大人准备的顾府的格局图,顾凡的妻儿应该就住在后院里,只要将他们绑架到手,剩下的便可以交给我们了。 只要以此威胁顾家交出镖局的生意,我们家主答应各位的好处一分不少,同时顾家的银两,大人们可以拿走七成。” “顾家不就是开了个镖局吗,凭吾等的实力,就算是将整个顺风镖局都屠灭也是小菜一碟,只抓他的妻儿,岂不是大材小用。” 朱家下人赶忙道:“回诸位大人,那顾凡本身实力不俗,而且江湖关系颇深,我家大人害怕被人寻仇,此次只为求财,让顾家让些利出来,否则……” 女子轻轻抬头,打断他道,“行了,别叨叨了,把地图给我们。 先说好,我们之所以答应你们,并不是为了钱,主要是我们谷主曾经受过朱家老太爷的照拂,欠下朱家一个人情,这次主要是来还人情的。 不过该拿的钱,我们可是也一分不少要。” 朱家下人忙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我们家主对于诸位大人的信誉和大义深为钦佩,将来一定为诸位接风洗尘,各位在江南城看中了什么,家主尽可以满足。” “一个小小的顾家,弹指可除。不就是抓他妻儿吗,就算是那个顾凡,我也可以将他一并擒来。”那个娘娘腔自信满满道。 “走,赶紧办完事,我还着急去找新皮囊呢。” 一直闭着双眼的刀疤脸骤然睁开了眼睛,朱家的手下只是看了一眼那双狮子般的眼睛,便打了个哆嗦,慌忙移开眼神。 朱家这名手下也是练过武功的,可与这样的人对上,只一个眼神,便被震慑落了下风。 他不敢想象与这样的人交锋是什么样的后果,拳脚相向,刀剑无眼,哪怕被震慑了一秒钟,他也足够死上几十回了。 朱家下人不敢耽搁,急忙将带来的地图交给眼前这几个恶人,领着他们朝城内赶去。 第106章 来乐子了 今日江南城的夜色格外静谧,几片薄云遮住了月亮,往日喧嚣热闹的夜市也因为宵禁变得奚落,曾经繁忙的街道上少有行人。 在朱家手下的带领下,几个乔装的恶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穿过石桥,走过青石铺就的长巷,与负责值夜的巡逻官兵擦肩而过。 因为有朱家的令牌,所以几人并没有受到任何怀疑或盘问,便轻松通过了这些在城中巡逻的士兵,直奔顾府而去。 在长巷的尽头便是江南城最繁华的中街,顾府便坐落在中街之上。 顾府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前面沿街整排的建筑便是顺风镖局的所在。 中间为镖局伙计生活和操练的场所,镖局的车马和各种押镖的器具也放在此处。 后面便是顾家的私人宅邸,一个五进门,层层嵌套的庞大院落。 在这满是商铺,寸土寸金之地,顾家能拥有怎么大的府邸,也足以见得其实力雄厚。 穿过中街,来到上街,便绕到了顾府的正门外。 顺着街道远远望去,几盏上面写着顾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门口两个看门的护卫立在高大气派的府邸大门前,虽是深夜,可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将几人带到地方后,朱家的手下便匆忙离开了。 恶人中唯一那个女子远远遥望着顾家的大门,有些羡慕道:“这地方真是不错,比咱们那个山沟沟里强多了。” “切,这里是闹市,白天人来人往的肯定聒噪,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清静。” “都别说了,赶紧把朱家交代的事情办完,也好了了这桩约定,还他们一个人情。”刀疤脸表情严肃道。 “这样吧,我跟老六在这里把他们吸引过来,你们就趁乱潜入顾府去捉拿顾家的妻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三傅捕头道。 傅捕头年轻时曾是前朝汝南郡的捕头,自幼武艺不凡,可惜由于他在职期间,恪尽职守,得罪了不少人,后遭人诬陷,丢了官职。 他失势以后,便被仇人报复,家中老母和妻子被人侮辱,孩子也被卖掉。 等到他返回的时候,见到眼前的一幕,目眦欲裂,想去找官府讨回公道。 可官府早已被他的仇人买通,不但对此毫不作为,甚至还诬陷他卖儿鬻女,欺侮乱伦,致使他名声尽毁,彻底沦为人人唾弃叫骂的对象。 傅捕头忍无可忍,对黑暗腐朽的朝廷彻底绝望,提着刀杀进了仇人家中,灭了他满门。 而后,傅捕头自知罪孽深重,罪无可恕,便落草为寇,成了恶人谷里排行第三的存在。 与恶人谷其他恶人不同,他并不是自愿黑化,亦不是故意以杀人取乐,他完全是被世道逼成这个样子的。 可即便是沦落为江湖人人胆寒的恶人,他对外的称号里面,依旧留有捕头的称谓,想必他大概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沉冤得雪,报效朝廷吧。 听到傅捕头的提议,其余的恶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不约而同的看向为首的刀疤脸。 “好,既然如此,老三和老六就在门口闹事,将顾府的护卫全部吸引过来,老五跟老二去捉拿顾凡的妻子,我与老七去捉拿他儿子。” 被刀疤脸称作老七的正是那个女子,她有些不乐意道:“不如让我去捉拿顾凡的妻子吧,听说顾家夫人美貌不凡,我正想去见识一下,这世间怎能有比我还美的女子。” 刀疤脸便更改主意道:“既然如此,你就跟老五去吧,老二跟我一起去捉拿顾家那个六岁的儿子。大家分头行事,事成之后,便在那间茶铺外会合。” “是——”众人齐齐点头称是。 …… 顾府门外,两个守门的顾府护卫突然警惕起来。 在他们面前,一高一矮两个人直直朝他们走了过来,看他们的装束打扮,绝不似普通的百姓。 “前方顾府,不接待江湖人士,诸位可沿路去顺风镖局。”一个护卫提起刀警觉道。 右边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缓缓走近,突然咯咯一笑道:“我们不是来借宿的,我们是来杀人的。” 听到这话,顾府门前的护卫瞬间大骇,刚要拔刀,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从腰间的袋子里抽出一把青灰色的粉末,轻轻一吹,那些灰便附着到了那名护卫的脸上。 守卫立刻双目失明,一手拔刀出鞘,疯狂地对着空气乱砍,一手捂着脸痛苦的嘶嚎起来。 不出片刻,他的皮肤便如腐烂卷曲的鱼皮般,混着黑血簌簌掉落,肌肉也如万蚁穿蚀般,不断腐化凹陷。 “我这化尸粉还不错吧,好好享受吧。”听着守卫的哀嚎,不男不女的人满脸愉悦,“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吧。” 另一边,傅捕头也骤然出手,一个手刀迅速砸在了旁边那个守卫的后颈上,将他砸晕过去,并没有将其毙命。 不男不女的人刚要再抓一把化尸粉扬到倒地那名护卫的身上,被傅捕头捏住手阻止道:“他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了,完成任务要紧。” 不男不女之人才悻悻收回了化尸粉,捡起旁边掉落的刀,一刀捅进了护卫的心脏,“有些人该杀还是要杀得,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些守卫并不是会点拳脚功夫的武徒,两个都是内劲武者,看来这顾家还是有些能耐的。” 正在此刻,顾府门外的哀嚎声让整个顾府都被惊醒。 顾府的大门洞开,无数实力强大的镖头和镖师从门中鱼贯而出。 “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傅捕头转了转脖子,看着冲出来身穿顺风镖局服饰的顾家镖师们,抽出自己的双锏浑然不惧道。 而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更是从怀中抽出无数阴刻着符篆的纸钱,蓄势待发。 顾家的总镖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门来,见到傅捕头手中的双锏,便已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不知恶人谷的两位,傅捕头和崔敛人远道而来我江南顾府,杀我门人,是没把我顾府放在眼里。”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认得我们,要战便战,哪那么多废话。”说着傅捕头便提着双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崔敛人则将手里的纸钱一扔,漫天纸钱顿时化作一个个劲气催动的纸人,手持着纸质的武器,朝着顾府那些镖师们攻击而去。 这些纸人看似弱不禁风,但真与其对上,却相当难缠。 很快,顾府门前便被武器砍杀与叫喊声彻底淹没。 趁着二人在门前吸引火力之际,其他四个恶人则兵分两路,轻松翻过顾府高大的垣墙,悄悄朝着后院的居处而去。 顾家正房楚秀茹的寝室内,侍女春华急忙来报:“小姐,不好了,顾府门前有人来闹事,听说还杀了两个看门的守卫。” 楚秀茹听到这,美眸轻抬,“是谁在闹事?” “听说好像是恶人谷的傅捕头和崔敛人。” 这时,一道暗中传声飞入了两人的耳朵,“禀教主,老奴刚刚察觉到有四道身影从东西两边垣墙潜入了顾府,正在飞速朝着这边奔袭,怕是冲着您和少教主而来。” 楚秀茹道:“区区一个恶人谷也敢上门挑事,派两个教内长老去处理这件事,记住,一击必杀,另外小心切勿被人发现。” 另一边,大半夜在院内吊床上休憩的顾顺也听到了教内的传音,他顿时一喜,“来乐子了。” 第107章 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顾府层层垣墙之上,恶人谷的谷主刀疤脸与旁边一个枯瘦老道两人,在高低错落的瓦檐之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的快速穿行着。 枯瘦老道拿着朱家下人交给他的地图,不时比对两眼,想要尽快找到顾顺住的方位。 可两人在顾府的后院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顾顺所居的院子。 顾府内的院子众多,格局也大都相同,加上又是夜间,两人接连进了两间院落,全部都是下人的房间。 他们不知道的是,顾顺的院子并不在五进门的后院,而是在三进门的侧院里。 顾顺的老爹是个老江湖了,所以给儿子安排住处的时候,特意挑了这处偏僻的地方。 如果真有刺客或是江湖人士上门寻仇,他们绝对想不到,顾顺会藏在这种地方。 而顾顺也对这个地方相当满意,平时少有人打扰,方便他躺平。 很快,顾府里面便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吆喝警报声。 “不好了,不好了,顾府西边有贼人闯进来了。”一个提着灯笼的顾府佣人,从连廊中边跑边喊,整个顾府里的灯烛都亮了起来。 “该死,一定是老五老七露了行踪,被人发现了。”枯瘦老道暗骂一声,也停下了脚步,对着那张地图,左看右看,想要尽快确认方位。 刀疤脸从他手里一把夺过地图,看了一眼,“你特么把地图给老子看反了,真不应该让一个路痴来带路。” 就在两人停下来辨识方位的时候,一个从厢房跑出来的丫鬟发现了站在房檐上的两人。 “啊——有贼,这里有贼…” 还没喊完,一根细如绺发得拂尘麈尾丝,倏忽间穿透了丫鬟的脖子。 丫鬟惊恐而绝望的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房檐上,枯瘦老道一挥手中拂尘,白色的麈尾柔顺的随风而动,迅速收回了手中。 “咱们也被发现了,谷主,找到顾凡他儿子的院子了吗?” 刀疤脸抓着地图的手上突然灌满劲力,地图瞬间化为齑粉。 “老子不识字,这地图鬼画符了些字看着就头疼。咱们分头行动,抓个顾家下人问问就知道了,找到那小子就打信号。”刀疤脸理直气壮道。 “好的,谷主!”枯瘦老道立刻朝东边窜去。 刀疤脸则继续往前,再次绕到了后院。 正在快步疾行的刀疤脸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向后退了两步,定住身形。 只见,在他刚刚退后的屋檐上,斜插着数根银色的飞针。 刀疤脸朝着银针飞来的方向看去,黯淡月色中,一个白衣老妪站在了与他对立的屋檐之上。 “血海飞针,你不是中原武林的人。”刀疤脸盯着深入瓦檐寸许的银针,颇为忌惮道。 老妪则颇为不悦道:“胡说,我刚刚用的明明是星枢针,老婆子我是货真价实的中原人。” 刀疤脸一副骗鬼的表情,十分笃定道: “我不会认错的,二十多年前,我有幸领教过关外古神教的功法,此针法霹雳霸道,银针飞过,带有血味,闻者反胃,见者封喉。” 老妪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我学艺不精,上来便被人识破了,这中原的星枢针还需要再历练一番。” 刀疤脸暗暗心惊,怎么在这顾府内竟然会遇到魔教中人,难不成他们也是来绑架顾凡妻儿的。 这个朱家老太爷是有多恨顾家,暗地请了这么多高手。 关外魔教诡计多端,杀招暗藏,极难对付,如非意外,他不想与古神教的人对上,便道: “在下恶人谷谷主郑吉,今日受人之托前来办事,不想与古神教有瓜葛,还请让开,咱们阳关大道,各走一边。” 好一个办事,你这事就是想把我教主和少教主掳去,岂能让你得逞。 老妪冷笑一声道:“我若是执意不让呢?” “那在下只好与你过几招了。”刀疤脸面部的鬓毛受到劲力裹挟,乍竖起来,配上那凶横的眼神,颇有震慑力。 不过老妪身为魔教长老,早已见多识广,刀疤脸这幅凶狠模样,吓吓初入江湖的小辈尚且足够,可对她而言就有些不够看了。 刀疤脸正要催动起劲力,拿出腰间那把三环大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窜来。 “有人偷袭” 刀疤脸反应也快,一个下腰,躲开了一阵凌厉的掌风,与此同时,掌风的主人见一招失手,再变一招,手指夹缝中突然蹦出了四根银针,直接朝着刀疤脸的四个方位封去。 老妪也趁此机会立即出手,又是一招血海飞针。 两人一前一后,同时出招,封死了刀疤脸所有退路。 刀疤脸见自己避无可避,忙抽出大刀,猛地一甩,刀锋格挡开了数根逼向要害的银针,但还是被几根角度刁钻的银针射中了大腿。 “哎哟,死婆子,你往哪射呢。”在刀疤脸背后现身的老头也中了招,疼得呲牙咧咧道。 银针见血,立刻释放出针中所蕴藏的冷冽血气。 刀疤脸见自己中招,急忙运转劲力将银针逼出。 另一边,老头也一个身法飘忽到了老妪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老头穿着一身黑衣,老妪则穿着一身白袍,一黑一白,格外扎眼。 刀疤脸盯着面前的两人,面色少有的凝重道:“你们莫非就是关外魔教的黑白双煞,你们不是已经退隐江湖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黑白双煞在江湖成名已久,曾经纵横关外,创下不少瞩人的战绩。 单论一人的修为,仅是江湖一流的化劲武者,可两人一旦合作对敌,甚至能与先天宗师过几招。 刀疤脸自知二人联手,即便底牌尽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自己还身中他们的毒针,还没过招,便已落了下风。 按理说两人在魔教中必然是身居高位的高层,魔教中人为何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城顾府内,是为了窃宝、报仇,还是跟自己一样,受人所雇,前来掳掠行凶。 不过他已经不想探究魔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今日运势不顺,遇到魔教的同行,踢到铁板,眼下只能先撤。 于是,他一咬牙,将手中的刀猛地灌注劲力,向前扔出。 同时身子迅疾后退,利用轻功身法,快速掠到另一个屋脊之上,沿着屋檐滑了下去。 老头见刀疤脸还没打就跑了,伸手猛地一抓,硬是牢牢擒住了飞在空中的刀。 刀身去势未减,被他抓在手中,不停地震荡着。 “这就跑了?”老头不尽兴的用力一扽,便把刀收到了手里。 老妪则啪地敲了一下他的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他认出了咱们是魔教的人,要是暴露了教主的身份,咱们可担待不起。” 老头将刀朝地上一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施展身法追了上去。 …… 另一边,枯瘦老道再次在顾府里面迷路了,他不知道自己转悠到哪里来了。 四处乌漆麻黑,一盏灯烛也找不见。 枯瘦老道只得从屋顶上下来,想要抓个顾家的下人问问路。 他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落到了一个小院里,而小院的吊床上正坐着一个六岁的小孩。 他顿时一喜,终于找到个可以问路的人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孩童见到自己,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是期待已久的喊道: “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第108章 乾坤功法 坐在吊床上的孩童自然是顾顺。 他终于见到了一个侵入顾府的贼人,能够绕开那么多父亲和母亲的眼线,来到这里,也实属不易。 顾顺的表情让枯瘦老道也是一愣。 “小孩,你不怕我?” 「这孩子有古怪」 “我为什么要怕你。”顾顺淡淡地打量着他道。 “那正好省了我不少事,小孩,你可知道顾凡的儿子住在哪,不想死的话老实交代。” “就在这儿。” 枯瘦老道左右一瞥,一眼识破道:“你休想骗老道我,我虽然是个路痴,可也知道这里不是顾府的后院。顾凡的儿子要是住在这里,我当场跟你姓。” “来吧,我姓顾,你叫顾什么?”顾顺挠了挠耳朵道。 “你一定是顾家的下人,还想冒充替身来骗我这个老道,快说,顾凡的儿子在哪?” “我就是。” 枯瘦老道不打算跟顾顺掰扯了,一甩拂尘,原本柔软的拂尘顷刻绷得笔直,每一根麈尾丝都坚韧无比,犹如钢刀般锋利,可以轻易割断顾顺的脖子。 顾顺哭笑不得道:“我就是顾凡的儿子,你最好快一点,不然等我好不容易支开的护卫回来,就没机会了。” 枯瘦老道又盯着顾顺看了好几眼,将信将疑地道:“你真是顾凡的儿子,算了,管他的,先把你抓回去。” 顾顺则从吊床上跳下来,活动了下手脚道:“既然你认识我了,那我也想问你几个问题。” 枯瘦老道可不想跟顾顺废话,万一把护卫引来了,岂不又要费一番功夫。 于是他提着拂尘就朝着顾顺刺了过来,一个六岁的孩童,还不是轻松便可以拿下。 拂尘化作的“尖刀”直直朝着顾顺的脖子刺去,可是当拂尘距离顾顺还有一臂之遥时,无论枯瘦老道如何用力,拂尘便再无法寸进。 枯瘦老道震惊的发现,顾顺正用两根手指捏着拂尘的尖端。 无论他怎么用力,拂尘愣是纹丝不动,仿佛夹着拂尘的手指上有着千钧之力。 老道急忙后撤,顾顺借势松手,老道顿时一个踉跄倒退几步,若不是及时用劲力稳住了身形,他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道心思急转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拦住我的拂尘」 「难道这小子用了易容术,是谁伪装的。亦或是修了什么返老还童之术,不对,江湖从没有这种功法」 「我还是再试上一试」 老道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盘算,被顾顺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一念至此,老道一手玄龟步法,迅猛来到顾顺面前,手中拂尘旋即化刺为劈,朝着顾顺的左路攻来。 他现在早已没有了任何轻敌之心,运转起了十成功力,全力一击。 顾顺则不紧不慢的抬起右臂,他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对着空气轻轻一挥。 下一个呼吸间,老道原本朝着顾顺左路劈来的拂尘,招式瞬变,一个横切从右侧砍了过来。 拂尘不偏不倚的劈到了顾顺挥过来小臂上。 老道心中大骇,这小子怎么知道他要在最后一刻改变招式,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过仅凭血肉就敢阻拦他比刀剑还要锋利的拂尘,实在是自不量力。 印象中,拂尘砍断小臂,血肉横飞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握着拂尘的老道如遭重击,噗得吐了一大口血,倒飞而出,直接仰面摔倒在地上。 顾顺利用读心术,将枯瘦老道所有的攻击路径和想法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老道在顾顺面前,犹如一个照着棋谱下棋的人,所有棋路早就被识破了,你的招数即使再千变万化,也不过是必输的局罢了。 顾顺刚刚对着空气挥出的那拳,便是为了预备老道真正的杀招准备的。 老道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神情萎靡,眼神更是惊恐万状的死死盯着顾顺。 只见他胳膊上的衣服,被撕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汩汩鲜血正沿着伤口向外流着。 他刚刚用拂尘劈砍顾顺,却被他借力返回给了自身。 “你怎么敢的呢”顾顺摇了摇头,略微有些遗憾,这个老道比他想象的还要弱。 就这样也敢夜闯顾府,看来老爸老妈的水平也就一般,堂堂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的宅邸,被几个恶人轻松攻破了,这要传出去,面子还要不要了。 他还以为能从这些恶人身上弄到什么好功法,送去挂机修炼呢。 “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武功?”老道仿佛见了鬼似的质问道。 顾顺活动了下手腕:“我想想啊,这招应该叫逆转乾坤。” 老道听到功法的名字,身体再次踉跄一下,骇然大惊道:“你刚刚用的是道门已经散轶残缺的先天功法,乾坤功里的一招。 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这门功法,这门功法明明已经在江湖上失传了,仅有的几页残卷,也被道门在大齐占据中原前交给了武林盟主暂为保管。” 老道之所以对这门功法如此熟悉,是因为他之前曾经是道门人士,由于偷学这门功法,被逐出了道门,所以一直对其耿耿于怀。 顾顺这才想起来,这门乾坤功的确是从父亲的密室里学来的,不过是残卷,后来被挂机修炼天赋给补全了,这才有了现在用的这招。 “不会错的,江湖中借力打力的武功本就不多,像是斗转星移、太极十三式、移花接玉这些江湖中顶级的功法,老道虽然没有见过,但绝不是这般路数。 这就是乾坤功,修至臻境可直抵先天,而且这些招数只有达到先天,才能展现出最强大的力量。”老道言之凿凿道。 “难道你是道门的人,还是你找到了散轶的乾坤功残卷,你师父是谁?”老道接连问道,他认定顾顺绝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六岁的先天宗师,武林从古至今,从未有过。 「顾府为何会有实力如此强横的道门之人,如果不问清他的底细,怕是今生无缘一窥道门的顶级功法了」 顾顺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试手的一招,就让老道将自己认成一个道门中人,这门放在父亲密室里不起眼的功法,竟然恐怖如斯。 还好任凭老道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他之所以有这门功法,正是道门当年为避战祸,亲手送给自己父亲的。 现在趁着他有求于自己,正好可以套一套这个老道的话:“你先回答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你想抓顾凡儿子有什么目的?” 「为了江湖道义,坚决不能说是朱家所为」 老道脸一横,瞬间有了决断。 顾顺装作早就知道,故弄玄虚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你们是朱家派来的吧。” 老道愕然:“前辈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戏耍我,不知顾家给了前辈多少好处,前辈又与这乾坤功有什么瓜葛?” 老道瞬间改口,对着顾顺称呼起了前辈,因为他认定,顾顺就是道门中人。 突然间,顾顺的耳朵里传来了院子外匆忙的脚步声。 顾顺眼神一凛,猛地抓起拂尘,“你的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顾顺将劲力灌入拂尘,迅速施展了一招枯瘦老道刚刚使用的功法拂尘九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下扫追加穿刺便将枯瘦老道抹了脖子。 “你不按套路出牌。”老道蹦出几个字,倒在地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死在自己最拿手的招数里。 见老道彻底咽气,顾顺便丢下拂尘,装作害怕的朝门口走去。 第109章 触之即死的逆鳞 就在顾顺刚走到门口之际,母亲楚秀茹带着春华秋实,面色焦急地进了他所居住的小院。 先前被顾顺支出去的护卫,也紧跟着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他要吃的蜜饯。 转瞬之间,小院里便被无数护卫团团围住。 甫一见面,顾顺便装作惊慌道:“母亲,刚刚有人突然从屋檐上跌入了我的院子。” “你没受伤吧。”楚秀茹后怕的将顾顺拥入怀中,前后摸了摸顾顺的身子,确认他身上没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楚秀茹抬眼望向倒地的枯瘦老道,眼神中满是杀机。 在她眼里,顾顺就是她的逆鳞,旁人即便只是靠近,也无法容忍。 这次恶人袭击,也给楚秀茹提了一个醒,她嫁到顾府后,为了保证不暴露身份,平时在顾府内活动的古神教之人,也就只有她与春华秋实两个侍女。 自己的安全虽然不用担心,可是还有顾顺在。 「看来,还是要多调集几个教内的高手,潜伏在顾府内,以防不测」 她给身旁的春华秋实使了个眼神。 春华秋实立刻走了过去,查看起了老道的情况。 跟在楚秀茹身后的两个护卫则颤抖的跪在地上,“夫人,是属下办事不力,让贼人偷溜进来,险些害了少掌柜,属下甘愿领罚。” 楚秀茹语气阴冷,毫不客气道:“你们作为少掌柜的保镖,不时刻跟在少掌柜身边。在这贼人闯进来的时候竟然还敢玩忽职守,难辞其咎,立刻革职领罚,逐出顾府。” 这要是在关外的古神教,他们两个的人头已经落地了。 顾顺刚刚故意支开这两个护卫,为的就是会一会这些贼人。这些贼人既然有胆量夜闯顾府,身上必定有什么倚仗的功法。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贼人实力着实一般,让他非常失望。 他不知道的是,恶人谷的七大恶人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修为更是达到化劲武者,实力甚至要比顾府很多镖头还要强。 在江湖中算是一流高手,其威名和称号让不少人颇为忌惮,在恶人谷盘踞的岭南地区,他们的名号更是让人闻之色变,小儿止啼的存在。 不然顾府的总镖头也不会第一时间便认出,在顾府门前闹事的两个恶人了。 至于恶人们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闯入顾府,主要原因还是顾府的精英被顾凡抽调出去了不少,剩余的镖头则被门口两个闹事的恶人吸引了注意,没有及时察觉。 此外,顾府内部防卫的主要力量还是一些内劲武者,对付一般的蟊贼绰绰有余,但对付恶人谷这些化劲武者,就有些不够看了。 魔教这边,虽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闯入的贼人,可是碍于顾府内众多的眼线,楚秀茹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对付几个蟊贼,何须她这个教主出手,等到府外的魔教长老赶到的时候,郑吉和魏道人已经在府内转了一圈了,正是由于她的轻敌和纵容,才差点让顾顺“陷入危险”。 见到他们是奔着顾顺来的,楚秀茹被惹怒了。 顾顺这边,眼见那两个护卫因为自己故意支开他们而受罚,他也不是绝情忘义之人。 “母亲,是我让那两个护卫去厨房帮我取蜜饯的,孩儿贪嘴不怪他们,能不能不要赶他们走,孩儿这不是安然无恙嘛。”顾顺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 楚秀茹见顾顺为他们说情,心也软了下来,“既然如此,你们就领罚之后去镖局押镖去吧。” 两个护卫感激涕零道:“谢夫人开恩,谢少掌柜不责之罪。” 「还好少掌柜没事,不然我即便是死也难辞其咎。少掌柜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大义,将来我一定要死心塌地辅佐少掌柜」 「能遇到少掌柜,真是吾等的福气,将来我一定要竭心尽力,为顾家,为少掌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春华秋实查探完躺在地上的枯瘦老者,自然也将刚才这一幕看在眼里。 「教主平日铁石心肠,也就只有少教主的话能打动她。若是在教内,这两人早就死了千百遍了,今日有少教主为他们求情,两人也是走大运了」 “小姐,这个人已经死了。”秋实道。 “再确认一遍是真死还是诈死。”楚秀茹余气未消道。 「敢动我的亲生骨肉,如果是诈死,绝对要让他好好尝一番这世间所有痛苦,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回小姐,经脉已绝,十死无生,体表有多处锐器造成的致命伤,死的不能再死了。” “把尸体抬走,顾顺别怕,母亲在这里呢。”楚秀茹吩咐完,又紧紧抱住了顾顺。 “母亲,这人死的时候,还咒骂朱家提供假情报,骗他们来送死。” “朱家?” “对,孩儿不会听错的,是朱家。” 顾顺将自己从枯瘦老道这里得到的情报透露出去,自然是想借父母之手,将威胁自己家的势力铲除。 既然知道了朱家图谋不轨,那他们也必须付出代价。相信凭借父母的能力,很容易便能查出真相,剩下的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惹谁不好,偏偏惹这样的家庭。 「早就知道朱家对顾家的镖局生意觊觎已久,没想到竟然还敢指使恶人谷前来寻仇,胆敢惦记我儿性命之人,死。」 楚秀茹想到这,抱着顾顺无比和蔼的笑了笑道:“母亲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顾顺知道母亲这是要去办大事了,虽然也想跟着去看看,可是自己又不能明说,母亲也绝对不会同意他跟着,只好无奈作罢。 “你们先带顾顺去我房间休息,我去查看一下府内的情况。”楚秀茹对楚华秋实吩咐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离开顾顺所住的院子,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楚秀茹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神瞬间杀机毕露。 穿过数道垣墙,折到一个荒僻小院里,老妪与老头押着那个刀疤脸跪在地上。 刚刚两人轻敌,才让郑吉使诈跑了,可是他再跑,也逃不出两人的手掌,区区化劲武者实力的恶人,在魔教长老面前还不够看。 “参见教主。”两人见到楚秀茹,恭敬行礼。 刀疤脸几处经脉上插着银针,已经封死了他的所有劲力,此刻他满是鬃毛的脸上布满了血污。 见到来人,刀疤脸难以置信道:“教主?想不到纵横关外的古神教教主竟是一界女流,我郑吉算是认栽了。只是我没想到,古神教教主竟然也到了江南城,顾家真是好大的面子。” 楚秀茹没想跟他废话,上来便催动劲力卸掉了他一根胳膊,“你们七大恶人,除去死掉的一个,被生擒的两人,还有门口闹事的那两人以外,还有一个呢?” 楚秀茹害怕还有一个藏在暗处,趁她不备,对顾顺不利。 刀疤脸将脸一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那你们可是江南城朱家派来的?”说着,楚秀茹又卸掉了他另外一根胳膊。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刀疤脸忍不住嗯哼了一声。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既然如此,便死吧。”楚秀茹用手指点在刀疤脸的脑袋上,一朵血梅凌空绽放。 黑白双煞都是一惊,教主用的这招踏血寻梅已达臻境。劲力无形,杀机暗藏,踏血七步,梅见人亡。 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恶人谷谷主,郑吉,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 郑吉刚死,楚秀茹单手弯曲成爪,娇弱白嫩的手却如鹰爪般一下子抓在了他头上。 顷刻间头骨崩裂,楚秀茹的手指直接探进了郑吉的颅脑内。 古神教一门常用的搜魂术立即施展出来,这便是魔教用来窥探他人记忆的功法。 不过这门功法有一个限制条件,只能对死人用,所以它还有个相当形象的名字,死人问路。 不多时,楚秀茹便将刀疤脸的记忆全部搜了出来,确认了恶人来袭的确是朱家家主暗中指使的。 目的便是将顾凡的妻儿虏做人质,逼顾凡交出顺风镖局的生意。 读到这里,楚秀茹眼中的怒火近乎凝结成了实质,只见她轻轻一捏,郑吉的头骨如西瓜般四分五裂,红白的浆液飞溅。 敢打我儿顾顺的注意,不管是谁,无论逃到哪里,必死无疑。 “禀教主,闯入府内的另外两个恶人打翻顾家的护卫跑了,镖局的人正在追。 门口的两个已经被镖局的人拿下了。属下正在派附近教内弟子追杀那两个逃跑的恶人。”教内护法传音道。 “他们朝哪边跑了?”楚秀茹宛若地狱的修罗,邪气凛然,哪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西南边。” “我顾家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来了,便都留下吧。另外,你亲自去办一件事,给我屠灭朱家!” 第110章 江南哗变 顾府外面,无数接到消息的江南城官兵将顾府层层包围。 正在睡梦中的鞑知府被属下叫醒,听闻顾府遭了贼人,忙不迭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带着府衙值班的衙役和江南城值夜巡逻的卫兵,亲自赶到了顾府。 顾家如今跟他可是一条船上的人,顾顺又是他的干儿子。 他可不想顾家遭遇什么不测。 顾府门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傅捕头与崔敛人,在顺风镖局几个镖头的联手围攻下,战败被俘。 他们两人没想到,区区一个镖局里面竟然藏龙卧虎,在小门小派能当长老甚至是掌门的化劲武者,光在顾府内就有数位,实力远比他们料想的还要强。 随着身穿官服的衙役和士兵将顾府彻底围住,鞑知府火急火燎地走上前,对顾府管事的总镖头问道:“顾掌柜人呢,他没事吧?” “知府大人,我家掌柜去外面押镖还没回来,目前除了有两个恶人在逃,剩下的便在这里。” “我干儿子呢?” ‘’少掌柜应该没事。” “那就好”鞑知府松了口气,暗暗庆幸顾顺安全。 他原本只是希望借助成为顾顺干爹这层关系,拉拢顾家。 可没想到天意弄人,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三年前不幸染病去世,他跟夫人也过了生育的年纪,不能没有后代,眼下可供传承的孩子竟只剩下了顾顺这个干儿子。 好在顾顺这孩子聪明伶俐,两人的关系也比较亲密,他与妻子渐渐将他视作己出,有了传承衣钵的想法。 而顾顺也因为有了知府这个干爹,在江南城里更加肆无忌惮,没人敢招惹。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顾家都敢劫。给我押下去,严加拷问,在这江南城里公然行凶,这是没把我大齐律法放在眼里。” 总镖头则道:“鞑知府,能否等我家掌柜回来,细细审问以后再送到江南城的大牢里。顾府被劫,我们总要跟掌柜有个交代。” 鞑知府背着手,面色急切道:“那便把贼人先留在顾府,等顾掌柜回来再做定夺。你们可要小心,莫要让他们跑了。前面带路,快带我去看看我干儿子。” …… 与此同时,江南城外,两道身影正各自施展轻功步法,快速向着西南方向掠去。 一直逃出城七八里之后,两人才慢了下来,喘着粗气后怕道:“没想到顾府竟然有那么多内劲武者,甚至还有数位化劲武者坐镇,这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家族。” “那朱家简直就是让我们去送死,也不知道谷主那边怎么样了。我呸,要是让我再见到朱家的人,我定要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 “你闻到什么血味没有?”恶人中那女子突然嗅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我也闻到了,味道越来越浓了。” 两人闻着这无比怪异的血味,心里越发古怪,抽身想要继续逃跑,眼前突然一朵殷红的梅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女子看到那朵梅花的瞬间,顿时打了寒颤,急忙停下了脚步,“这血味是从梅花里传过来的,这里怎么会有梅花?” 说话间,他们身边凭空出现的梅花越来越多,梅花凌空悬浮,缓缓绽放,说不出来的诡异。 女子高声喊道:“是谁在此装神弄鬼,我乃恶人谷七大恶人之一的娇美人,识相的话,就放我们走。” 话音在冷气嗖嗖的树林中回荡,没有一人现身,只有血色梅花越开越多。 “可恶,雕虫小技”旁边那个恶人见状,催动劲力,向着眼前一朵梅花一拳轰了上去,梅花瞬间被拳头轰成了无数碎片,花瓣片片凋零。 紧接着,无比骇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恶人的手掌上,接触梅花的地方,竟然也凭空出现了一朵朵妖曳的梅花,梅花从他的毛孔中挤出,然后飞向空中绽放。 恶人急忙将手臂上的梅花全部拍落,可又有更多的梅花从皮肤里钻了出来。 恶人这才知晓,这哪是梅花,这分明是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不受控制的向着体表喷涌。 血色红梅沿着拳头迅速向着他的手臂和全身扩散而去。 所过之处,他体内的气血被急速消耗殆尽,血梅破体而出,场面瑰丽而又骇人。 很快他便被血梅整个吞没,挣扎两下彻底失去了生息。 这一幕直接把旁边的娇美人吓傻了,她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绽放出了红梅。 没有丝毫痛觉,却能清晰感受着体内气血不受控制外溢,化作红梅。 眼睁睁看着身体逐渐迈向死亡,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此刻也被吓得屁滚尿流。 “还请前辈收了神功,我不知道哪里冒犯了前辈,求求饶了我吧。” 踏~踏~ 远处,一道方桃譬李,秀靥如花的俏丽身影,脚踩虚空,伴着梅花踏步而来。 娇美人见到来人,一阵失神,原来世间竟有这般群芳难逐之人,自己取了多少年轻少女的皮囊,可从未见过如此容颜之人。 “你不会是顾家的女人吧,你究竟是谁?” 这偌大的江南城里,能有这般容貌的又有几人。 娇美人此刻只剩下了无比的艳羡和颤栗。 恶人谷惹上的顾家,既有武功高强的镖师,又有这施展邪术的绝世女子,哪怕是一个中等门派,也不可能有这般底蕴。 顾家绝不是一个开镖局的普通家庭那么简单。 原本以为只是一笔再简单不过的买卖,没想到却折了那么多人,她甚至都怀疑朱家是不是跟顾家是一伙的,联手来搞他们。 楚秀茹朝底下二人瞥了一眼,确认这就是逃出顾家的两个恶人,随即转身,只留下一句“敢害我儿顾顺者,死”,便扬长而去。 踏血七步,梅见人亡。 就在楚秀茹踏出第七步的刹那,娇美人的身体瞬间被红梅浸染吞没,整个人迅速干瘪下去,体内的气血都被血梅消耗一空。 化劲武者修为的恶人,在楚秀茹面前没撑过几息,便双双去世。 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死于什么招式,又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在全部解决了敢对顾顺动手的恶人们,彻底平息了顾家的隐患之后,楚秀茹这才打道回府。 晨鸡报晓 经过整整一夜奔波的顾凡,终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江南城下。 他远远便看见,从江南城里升起地,大火熄灭后的余烟,心里咯噔一下。 策马进城时,城门口负责盘问的府衙衙役和驻城的士兵明显多了起来,不少神色惊慌的江南城居民,拖家带口的向城外逃离,到乡下暂避。 出城的人尽皆神色惶恐,仿佛江南城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顾凡急忙拿出顺风镖局的令牌,直接便进了江南城。 街道两边和运河两岸更是传的风言风语,与往日祥和的景象明显不同。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顾家和朱家都发生了大事。顾家晚上遭了贼人,死了不少家丁,朱家更是被人屠灭了,全家几百口人,无一幸存,实在是太惨了。” “我靠,顾家和朱家可是这江南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你在开玩笑吧。” “千真万确,不信你现在去顾府和朱府瞧瞧,现在那些小家族人人自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顾家和朱家动手。” “你们说会不会是魔教的人,不然谁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魔道都在中原消失几十年了,应该不是它们。” “听说是纵横岭南的七大恶人所为,顾家就抓住了两个。” “谁知道呢,不过眼下连顺风镖局都出事了,其他的镖局我是更不敢相信了,江南城怕是要变天了。” 第111章 少教主,未来可期 听闻顾家被人所劫,顾凡急忙骑着马来到府门外。 眼见门口正有不少江南城的士兵把守,顾凡愈发紧张。 心里祈祷着“茹儿和顾顺千万不要有事啊”。 他丢下马,施展步法,疾速进了一进门的议事厅。 此刻议事厅内,顺风镖局的总镖头等一众镖局的镖头和管事正围坐在一起,所有人都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见到掌柜回来,镖局众人齐齐起身,“参见掌柜。” “我的夫人和儿子他们呢,他们怎么样?”顾凡一见面便惴惴不安地问道。 “夫人和少掌柜都没事。” 听到这,顾凡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才松开。 “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详细说说。”顾凡气场全开的坐在主座上,平日里那种随和儒雅的公子形象荡然无存。 镖头便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在听到昨晚一共死了十六名顾府的护卫、丫鬟和镖师之后,顾凡面色阴沉,同时暗暗侥幸,茹儿和顾顺没受伤。 他们一个是只会做点生意的弱女子,一个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遇到恶人就完了。 “那些恶人们呢?” “回掌柜,除了两人被我们俘获,现在正关在顾府的地牢里以外,剩下的四人,包括恶人谷的谷主郑吉都死了。” “那就好,敢打顾家的注意,必须付出代价。” “只是有一点,属下等人还有疑虑。” “四具恶人的尸体,一具是在少爷院子里发现的,另外一具郑吉的尸体则是在一处花园里发现的,发现时已经没有了头颅。 另外,还有两人,逃到城外,属下等人派人追过去时,在城外七里的树林里发现了两人的尸体,尸体干瘪,似是被什么邪法抽空了浑身精血。” “你是说,杀掉这些恶人的,都不是镖局的人所为。” “没错,属下问了所有的弟兄,无论是魏道人,还是恶人谷的谷主,都没人与之交过手,可这些恶人都蹊跷而死。 逃到城外的两人,更是死相怪异,不像是江湖人士所为。” 顾凡神色凝重道:“你猜测昨晚潜入顾府的还有别人,恶人正是被他们所杀。” “掌柜,就在昨夜,顾府遇袭的同时,江南城的朱家被人全部屠灭,哪怕是一只鸡一条狗都没有留下。 属下只是怀疑,做这件事的人会不会也是恶人谷所为,他们来江南城是为了寻仇而来。” 顾凡知道,恶人谷一共有七大恶人,袭击顾府的就有六人,再加上自己斩杀的程屠户,七大恶人正好全部都在,但依照总镖头的猜测,七大恶人莫非有八个不成。 恶人谷为何会不远千里来顾府绑架他的妻儿,这背后肯定是有什么人指使,而朱家又突然被人灭门,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另外,杀掉这些恶人的又是谁,他暗中潜藏在顾府,又有什么目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如今,想要找到答案,除了从被俘的两个恶人嘴里弄出点什么以外,只能去朱家走一趟了。 …… 顾府后院。 楚秀茹坐在石凳上休憩,旁边的侍女春华给她倒了一杯春茗。 “小姐,喝茶吧。” 楚秀茹睁开眼睛,意有所指地轻声道:“看来,顾顺那边的安保力量还是不够,府内只是遭了几个不成气候的恶人偷袭,就差点伤到顾顺,也是该教顾顺点护身的武功了。” 不多时,秋实也走入了院内,站到楚秀茹面前恭敬道:“小姐,姑爷回来了,刚刚在议事厅与顺风镖局的诸位镖头和管事开会。” 楚秀茹点了点头,“知道了,他们有说什么吗?” “他们讨论了昨晚闯入府里的恶人,还有朱家被灭门的事情。小姐放心,他们只是把怀疑目标放在了恶人谷身上,并没有怀疑是我们所为。” 秋实一五一十地将刚才打探的消息汇报了出来。 楚秀茹嗯了一声,端起春华刚倒得茶,吹了吹,才抿了一小口。 “朱家竟敢把手伸到少教主身上,实在是死的太便宜了。”春华在旁边不服气道。 “另外,小姐,我还听到了一件事。” “何事?” “死在少教主院子里的魏道人,并不是镖局和顾府那帮人所为。我们教内的长老和弟子们也都宣称没有与他交过手,更没有见过他。 而且我昨晚曾经探查过魏道人的尸首,他浑身上下有数道伤口,其中右臂跟胸前各有一处很深的伤口,看豁口的形状,并不像是刀剑造成的。” 春华猜测道:“会不会是恶人内斗,才伤到了他。他误打误撞才掉进了少教主的院子。” “应该不是内斗,恶人们使用的兵器我都清楚,它们是不会造成那种伤口的。依我看,这像是魏道人的拂尘所伤。”秋实猜测道。 “这怎么可能,照你的意思,魏道人拿着他的武器,自己杀了自己。”春华难以置信地否决道。 “自杀肯定是不可能的,拂尘是从前方将他给刺穿的,这个角度,仅凭魏道人自己必然无法完成。” “不是镖局和顾府的人所为,不是教内弟子所为,不是内斗,不是自杀。那他是怎么死的,难道还是少教主杀了他。等等,你是说少教主。”春华突然反应过来道。 秋实也不是很肯定的解释道,“当时在院子里,第一个发现魏道人尸体的就是少教主,咱们去查验尸体的时候,魏道人明显刚咽气没多久。如果是少教主杀了他,倒有这个可能性。 你有没有觉得少教主跟其他孩子有点不一样,魏道人死的时候,少教主可能知道些什么,而且像朱家这种如此重要的情报,你觉得魏道人会直接喊出来吗?” “少教主才六岁,他操纵拂尘杀了魏道人,还从他口里得知朱家的情报,这怎么可能!” 春华说到这看向了自己的教主,秋实也一起看了过来。 少教主毕竟是教主的孩子,青出于蓝,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少教主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心性和手段,当真是可怕。古神教有少教主在,未来可期。 楚秀茹又喝了一口茶,回想着这些年顾顺的表现,她也有种隐隐的预感,或许魏道人真是顾顺杀得。 想着顾顺一岁的时候,身上就隐隐有了劲力,三岁时,身上的劲力便消失了。 劲力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长久不修炼,导致劲力逐渐消耗溃散,顾顺又没有凝聚劲力的手段,自然劲力会消失。等将来,重新开始修炼,劲力自然会出现。 不过现在,她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顾顺成为了内劲武者,劲力入体,所以体表自然没有劲力。 一个三岁的内劲武者,放眼整个江湖,就连酒肆吹牛都没人敢这么吹。 可魏道人的死,如果真是顾顺所为,那么一切便能解释的通了。 看来,顾顺就是上天赐给古神教称霸中原的奇才。 “此事你们莫要声张,我会帮顾顺找个师父,试试他的深浅。”楚秀茹放下茶杯,目光憧憬道。 “阿嚏~”大白天躺在床上摆烂的顾顺打了个喷嚏,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第112章 小小院落,竟然卧虎藏龙 顾凡在议事厅与顺风镖局的镖头和管事,商谈完要事,便急匆匆赶来了后院。 “夫人,你身体怎么样,没受什么惊吓吧。都是为夫疏漏,才让贼人趁虚而入,险些伤了你跟儿子。”顾凡攥住楚秀茹的手,无比关切地问道。 “夫君,没事的,区区几个小贼,有春华秋实和顾府的侍卫保护我,他们根本不足为虑。 倒是夫君舟车劳顿,从外地赶回,想吃点什么,我亲自下厨为夫君做。春华,再去厨房提一壶热水,沏茶。” 顾凡与楚秀茹十指相握,低头吻上了她的香唇。 楚秀茹满脸羞红,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顾凡的怀里,“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一套。” 春华秋实赶紧背过身去,在这偌大的中原,能够拿捏教主的,也就只有姓顾的爷俩了。 顾凡则轻轻抓起楚秀茹的手,放在嘴上亲吻一下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跟儿子。如果你们出事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都过去了,没事的。”楚秀茹无比温柔道。 “夫人,有你真好。” “能够嫁给夫君,是我永远的荣幸。” 春华秋实听着这肉麻的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特别是想到平时在教内雷厉风行,霸道狠辣的教主,能够说出这种崩人设的话来,的确有些不习惯。 熟不知,彼此拥抱在一起,互诉衷肠的顾凡和楚秀茹此刻正在暗暗较劲。 楚凡用一缕劲力探到楚秀茹身上,希望偷偷查探一番她的身体状况,是否被贼人袭击,隐瞒没有告诉自己。 而楚秀茹一开始便发觉了楚凡的小动作,立刻催动教内一门隐藏全身劲力的功法,同时让肌肉舒张松弛,变成没有练武的样子,骗过楚凡的探查。 两人彼此相拥,一探一防,各施其招。在外人眼里只不过是秀恩爱虐狗罢了。 终于,两人分开,暗暗庆幸。 顾凡知道楚秀茹没有骗自己,身体没事。 楚秀茹则庆幸顾凡没有发现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提壶水沏茶。夫君,我刚学了一道江南的粢饭团,中午就亲自下厨做给你吃。”楚秀茹贤惠道。 顾凡赶忙叫住春华道:“不必忙活了,这有凉茶,我凑合一口便是。” 说着,顾凡用楚秀茹刚刚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我待会还要去朱家一趟,朱家昨晚突然被灭门,尚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在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以前,我会加派人手守卫顾府,这段时间,商行的工作夫人你还是先搁一搁,好好歇歇吧。” “什么,朱家被灭门了。我记得朱老太爷上次还给顾顺送了一只麒麟踏燕来着,这么好的人就这么被杀了,实在是太可怜了。”楚秀茹说着,用手帕擦起了眼泪。 “夫人真是心善啊,身体要紧,莫要太伤心了。”顾凡安慰起了伤感的楚秀茹。 “嗯,帮我给朱家捎些白花去吧。”楚秀茹命人取来剪刀,亲手在院子里剪了几支白色的栀子,托顾凡帮自己带去。 “夫君路上慢走,快去快回。” “夫人回房歇着吧,我忙完就回来。” 目送顾凡走出院子,楚秀茹梨花带雨的脸庞瞬间平静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 她缓缓回身,用顾凡用过的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 “放肆啊…怠惰啊…” 顾顺躺在床上,轻声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发呆。 突然一道古神教的教内传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传音的正是自己的母亲楚秀茹。 “昨天晚上抓的傅捕头与崔敛人,现在正关在顾府的地牢里。你扮作送饭的仆役混进去,在他们颅内安放蛊虫,让他们亲口承认,屠灭朱家是恶人谷所为。” 这招古神教传音术是顾顺利用读心术从春华身上偷学过来的。 传音术只要修炼过此门功法,便能施展。 只不过要听到某些特定的传音,还需要让劲力的震荡幅度与传音的人保持一致才行。 掌握了特定的方法运转传音术,就能像从电话线上扯跟外线出来偷听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取教内情报了。 听闻母亲的吩咐,顾顺知道,恶人谷这口黑锅算是货真价实的背上了。 “朱雀明白!” 声音一转即逝,顾顺也彻底没了睡意,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挂机修炼天赋,从老道身上获得的那门拂尘九术,已被修炼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由于这门功法并不复杂,主要是体术和对拂尘的运用,所以仅用了半天,顾顺便彻底超过了老道几十年苦修都无法达到的水平。 让顾顺有些遗憾的是,由于当时时间有限,所以没能从那个枯瘦老道身上多搞几门功法出来。 眼见这门拂尘九术修炼完毕,挂机修炼又开始自动修炼起了练气决,顾顺赶忙又投入了一门一苇渡江的步法进去。 武功储备逐渐见底,从父亲密室里偷学到的功法即将全部修炼完毕。 顾顺无可奈何的抓了抓头发,心情异常烦躁。 修炼速度这么快,让人怎么活嘛。 看来还是要出去多搜寻点武功秘籍,越难越好。 可惜由于昨晚恶人偷袭,加上朱家被灭门,江南城人心惶惶。 他算是彻底被禁足在了家里,想出去厮混也混不成了。 虽然他一身武功,翻墙倒院对他而言比走路还简单,可是眼下自己身边全是父母新近安插的眼线。 顾顺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出色,以免承受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担。 更让他崩溃的是,今天起床,顾顺便发现,他所有的护卫和院内的侍从、仆役,全部更换了一遍。 如今,在他这个小院里,真可谓藏龙卧虎,群英荟萃。 打扫卫生的老妪是魔教的长老,洒扫庭院的是魔教的护法,应该是昨天去朱家灭门的那位,打理绿植的则是魔教的执剑…… 门口两个守卫,一个江湖龙虎榜排名二十七,一个排名三十八,全是江湖个顶个的好手。 随侍都由镖头和他们的徒弟担任,每天轮换。 被这么多江湖大佬包围着,别说是贼了,就算江湖所有的匪帮和恶霸一起上门,也休想碰到顾顺一根汗毛。 面对能凑好几桌麻将的江湖高手,顾顺深感压力山大。 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武功暴露,而是魔教和正道的江湖人士每天都在一个院子里进进出出,抬头不见低头见。 万一谁走漏消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自己这好日子岂不就到头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戏演的都挺好,一看都是训练过得,伪装的身份连顾顺差点都信了。 时过晌午,正发愁间,母亲楚秀茹亲手提着一个餐篮,带着侍女春华秋实进了他的小院。 小院里,昨夜老道留下的血迹被彻底冲洗干净,院内魔教的内应和门口的护卫也都纷纷向楚秀茹行礼。 “顾夫人好” “夫人好” 楚秀茹微微颔首,来到院内放置的石桌前,将亲手做的粢饭团放在桌上,此时顾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第113章 可我真的好羡慕 “赶紧来吃饭,尝尝我刚学的粢饭团。” 楚秀茹招呼着,从餐篮里拿出碗筷,放在桌上。 顾顺跑过来坐下,俯身闻了闻,“好香啊,这是母亲你做的吗?” “那是自然,我跟厨房那个王婆子学的,本想叫你父亲也尝尝,怎奈他太忙,刚回来又着急出去了,也怪他没这个口福。”楚秀茹眸中带笑,得意洋洋。 粢饭团是江南特色小吃,通俗点也可以叫糯米包油条。 取刚蒸好的糯米,放在紫菜上,里面包上色泽金黄,外酥里嫩的油条,再佐上肉松、榨菜、火腿丁和胡瓜条,团成一个个鸡蛋大小的饭团,上面再撒上点河虾籽,一道楚秀茹风味的粢饭团便大功告成。 顾顺刚要用手去抓盘里的饭团,楚秀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数落道:“先去洗手,等洗干净了再吃。” “好”顾顺无奈点头。 不一会儿,顾顺去而复返。 “把手给我,我要检查一下,看你洗干净了没有。”楚秀茹不紧不慢道。 顾顺只好伸出手,楚秀茹装作细细检查的握住了顾顺的手腕。 突然间,顾顺感觉到一股极其细微的劲力,从手腕处沿着自己经脉流动。 这股劲力非常温和,并无任何威胁,像是在查探自己体内的情况。 母亲这是在试探自己? 顾顺立刻明白了什么,运转起偷学来得隐藏劲力的功法,小心防备着这股闯入体内的劲力。 同时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似的,打量着母亲。 「奇怪,为何没在顾顺体内发现劲力的迹象,莫非顾顺真的没有劲力,还是他也修炼了某种隐蔽体内劲力的功法。 隐藏劲力的功法非常稀有,且最少也要内劲武者才能修炼。他爹虽然身怀武功,可是也不会类似的功法,其他人更是不可能教他,这孩子岂能无师自通不成。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不行,等下一定要再试试」 顾顺内心一愣,母亲为何会突然怀疑我有劲力,难道是昨天杀那个老道暴露了什么,要是再让她瞎脑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顾顺赶忙打断她道:“母亲,你盯着我的手看了好久了,孩儿的手究竟洗干净了没有。” 楚秀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了手,心里依旧满是狐疑。 就在她松手的刹那,顾顺体内那道闯入的劲力也消失无踪。 “洗干净了,快来吃吧。这粢饭团从厨房端过来,外面的米饭出锅挺久了,再不吃该凉了。” 说着,楚秀茹用筷子夹了一个粢饭团放到了顾顺面前的碗碟里。 顾顺正好肚子也饿了,直接抓起饭团,咬了一大口,被烫的直哈气。 ‘母亲不愧是练过武的人,她这是直接把手伸到刚出锅的米饭里捏的饭团吧,出锅这么久了,外面包的米饭依旧烫的惊人。’ 楚秀茹看着顾顺那吹气的狼狈样子,满足地笑着,“慢点吃,小心烫嘴,没人跟你抢,好吃的话,为娘下次再做给你吃。” “好吃,好吃,再给我一个。”顾顺学着从茶楼里看到的五六岁孩童的样子,将饭团整个塞进嘴里,大口嚼着,口齿不清地伸手道。 楚秀茹赶忙用筷子又夹了一个粢饭团,用嘴轻轻吹了吹才放到顾顺眼前。 「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啊,相夫教子,其乐融融,没有江湖纷乱,没有勾心斗角。 可想我古神教当年被驱逐到关外那种蛮夷之地,死了多少人才换来如今东山再起。 如今中原沦丧,武林盟主下落不明,虚伪之徒群龙无首,正是我古神教驱逐胡虏,称霸中原的大好时机」 想着,楚秀茹攥紧了手里握着的筷子,斗志高昂。 旁边的春华秋实则看着顾顺一连吃了两个粢饭团,也不觉咽了好几口口水。 「教主亲手做的饭团,要是我也能尝尝就好了」 「教主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但武功高强,就连厨艺也是一绝,不愧是我们古神教的教主,还有什么是教主不会的」 楚秀茹见顾顺吃的差不多了,便试探地问道:“宝贝,告诉为娘,昨晚那个掉进你院子里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我正在院子的吊床上躺着数星星,突然一个老头从房檐上一个脚滑滚了下来,孩儿正好看见,不过孩儿没敢上前,只听见那个老道哀嚎了几声,就没了动静。” “你有没有看见是谁伤了他,他身上的伤是从哪来的?” 顾顺摇了摇头,装作担惊受怕地模样,“那个人他真的死了吗,好可怕。” 凭借自己三世的演技,顾顺自认为演技天衣无缝。 楚秀茹知道从顾顺这里是问不到什么了。 只是这老道死的实在是蹊跷,或许真的是黑吃黑,那些恶人有他们不为人知的杀手锏,又或是镖局的人所为,只是被人刻意隐瞒而已。 「可惜,昨天晚上有外人在场,春华秋实没法对那个老道的尸体使用搜魂术,不然说不定真的能查到什么」 ‘搜魂术,原来古神教里还有这种功法,幸好昨天有那两个护卫跟着,不然可就露馅了。’顾顺后怕地想到。 “宝贝,为娘跟你商量件事,你已经六岁,也是该到练武的年纪了,同龄人也是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开始踏足武道,学习如何凝聚劲力了。 我跟你爹商量一下,给你请个武道师父,教你练武如何?” ‘练武,就我这样的还用得着练武吗。练武多累啊,还不如整天出去鬼混好玩。’顾顺腹诽道。 楚秀茹见顾顺犹豫,忙解释道,“虽然为娘不怎么擅长武道,可是也知道只要练成几门武功绝学,你就能成为纵横江湖武林,人人敬畏胆寒的英雄了。 谁要是敢忤逆你,你就把他大卸八块。” “孩儿不想当什么英雄,孩儿只想在家里陪着母亲。”听着楚秀茹的解释,顾顺冷汗直冒。 大卸八块,这真的好吗。 “你是个男孩子,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心系天下,想着如何称霸武林,定鼎中原才是。这样吧,只要你乖乖练武,为娘每天给你买糖葫芦吃。” “我不想吃糖葫芦,我想出去玩儿。” “那每天操练完师父交代的武功,为娘就答应你可以出府去跟朋友玩,怎么样?” 顾顺这才装作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母亲一定要找些厉害的师父,我想练绝世武功,越难越好。” “好,为娘答应你。”楚秀茹爱抚的摸了摸顾顺的呆毛,只把顾顺这话当成童言无忌。 可顾顺是认真的,他想找师父传他点厉害的功法秘籍,这样就能把挂机天赋狠狠地占用起来了。 春华秋实则在一旁望着异常有耐心的楚秀茹,回想着当年自己与教主一起习武的时候,教主那个急脾气,谁要是有怨言,早一个大比兜糊上去了。 后来成为古神教教主后,楚秀茹更是盛气凌人,说一不二。 教主交代的事情,你只能无条件完成,她只要结果,从不听解释和理由,更不会由得着别人在这挑三拣四。 而如今对待顾顺,楚秀茹却无比平和沉稳,与普通的母亲一般,耐心的向儿子解释着。 春华:「少教主不愧是教主的亲骨肉,原来教主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秋实:「教主什么时候能对秋实也这么有耐心就好了,不行,我可是教主的贴身侍从,怎么说也是教内的高层,怎么能羡慕一个六岁的孩子呢。可我真的好羡慕」 第114章 心地善良楚秀茹 朱府门前,站着数队江南城府衙的士兵。 在士兵围起的人墙外,一大群知晓此事的民众围聚在朱家门前,想要凑个热闹。 “这么大个朱家竟然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偌大的府邸内,连半个人也没活下来,实在是太惨了。” “我听说是岭南恶人谷的七大恶人所为,就连开顺风镖局的顾家,昨晚都被人闯进去了,还死了几个镖局的镖师和佣人。” “什么,连顾家都被盯上了,这江南城还能不能呆了。” “别慌,我听说顾家抓到了好几个恶人呢,多亏有顺风镖局在,不然江南城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 “嗯,朱家被灭门,顾家只是死了几个伙计,看来还是顺风镖局信得过啊。” “反正以后如果请镖行,我只敢信顺风镖局了。” “我也是。” 众人窃窃私语间,顾凡骑着马,来到了顾府门前。 翻身下马,其矫健潇洒,惊才风逸的身姿,吸引了不少围观小姐和熟妇的目光。 尽管年愈而立之年,但顾凡仪表风度亦如当年。依旧拥有大批梦寐以求的追随者。 少年时,顾凡跟随家里来江南城定居。 随着日渐长大,其天赋矍铄的武道功夫和越发俊朗的长相,可是在江南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甚至还有邻女窥墙,芳心暗许的传闻。 更有甚者,直接夜闯顾府,指名道姓要嫁给顾凡。 顾凡因此有了江南城少女情郎之名,多少人渴望与之共度春宵,不遗余力的创造各种机会接近他。 顾家门前,时常能够遇见不少鬼祟的身影,顾凡也被弄得不胜其烦。 时值胡人南侵,中原沦丧,顾顺的爷爷也在送镖途中死于战火。顾凡为报国恨家仇,便将家里的镖局交给老管家打理,外出游历江湖去了。 他这一走,让不知让多少千金玉女独守空闺,日思夜盼,有人甚至三年不嫁,只为等他归来。 几年间,顾凡便如火箭般快速崛起,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 更是在武林大会上,击败上任武林盟主,拔得头筹,登上盟主之位。 在江湖上留下了不少绯闻和佳话。 成为武林盟主后,顾凡并没有招摇过市,让整个武林对自己俯首称臣,反而隐姓埋名,淡出江湖,带着一些效忠自己的手下,回归江南城。 顾凡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当一个武林盟主那么简单,他要的是驱逐胡夷,匡复大汉。 可仅凭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孤掌难鸣,为此他也只能从长计议,将家里的镖局改成顺风镖局,借着镖局的掩护,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结交江湖人士,共谋大计。 再往后,顺风镖局的生意越来越好,他也在一次媒婆的介绍下,偶然遇到了从陇西来此的女子,楚秀茹。 两人仿佛命中注定般,很快便坠入爱河。 楚秀茹需要在中原落户,嫁人是个不错的掩饰。夫家又是个镖行,走南闯北,不在家是常有的事,方便她图谋中原霸业。 顾凡则看中了楚秀茹干净的背景,不用担心她与大齐朝廷有瓜葛,以防自己的计划败露。 两人结婚的消息轰动全城,那些等了顾凡很多年的少女们一夜梦碎。 初来乍到的楚秀茹成了江南城不少女性心目中的公敌。 还有不死心的人等着顾凡纳妾,可是都等到顾凡的儿子会跑了,顾凡却始终如一。 一直目送楚凡进了朱家,围观的一些小姐、熟妇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 “唉,想当年我就差一步,就能嫁给顾掌柜了。现在,像是顾凡这般专情的男子实在是太难得了,那个运达商行姓楚的女人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丈夫。” “你还是省省吧,嫁给顾凡可不就一步吗,你这一步差的有点远啊,人家顾掌柜又不纳妾,你没机会了。” “谁说我没机会,顾凡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我等着他长大,既然当不了媳妇,就当他儿媳妇,算是曲线救国了。” “大姐,顾家的公子今年也才六岁吧,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而且他都有婚约了。” “有婚约怕什么,听说我相公可是个风流倜傥的浪荡公子,你没看到那些红楼门前的牌子吗。” “可你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等到顾公子成年,你都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比那徐娘半老还老了,顾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熟妇香肠唇一噘,胖手托腮装嫩道:“就凭我这姿色,绝对比那姓楚的漂亮无数倍,到时候顾公子肯定会被我的美色打动。” 后边几个听到对话的男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只有眼长了腚上,才有这份自信吧。 熟妇听到背后几人的笑声,忙转过头怒目圆睁道:“你们这是嫉妒我的美色,等将来我被顾公子明媒正娶进顾府,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阿嚏~”远在顾府的顾顺突然打了个喷嚏,擤了擤鼻子,暗道:‘最近怎么总是浑身发冷,难道是有人在骂我。’ …… 朱家府邸内,青色砖石铺就的地板上,满地血迹尚未打扫,已经发褐凝固。 一具具尸体蒙着白布,横七竖八摆在一进门的院子里。 “哑哑哑” 几只乌鸦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立在屋顶的房檐上叫唤着。 尽管时间快到正午,太阳日盛,可凉飕飕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血味,甚是凄冷。 顾凡手捧白色的栀子花,缓步踏入府内。 正巧这个时候,张家家主张培恩刚从二进门出来,见到顾凡忙上前关照道:“顾掌柜府上什么情况,我准女婿没出什么事吧。” “顾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索性有镖局的镖头在,没有出什么大问题,顾顺也没受伤。” “那就好,如今江南城可不太平,先是你府上遭劫,又是朱家被灭门,真不知道这凶手离开了没有,这日子过的真是提心吊胆啊。”张培恩无奈道。 说话间,张培恩注意到顾凡手上捧的白花,便道:“顾掌柜真是有心了,竟然带白花来。” “不过是内人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推辞。”说着,顾凡微微躬身,拉开一条白布,将白色的栀子放在一个孩童的身旁。 这个孩童也就六七岁大,脸上残存的表情惊恐万状,脖子上有一道骇人的伤口,看起来杀手丝毫没有犹豫的便落下了屠刀。 白色的栀子被风吹动,花瓣竟然散开了,几片花瓣被风卷着吹到了孩童的身上,雪白的花瓣被孩童沾血的衣服浸染,花瓣白中透着褐红,妖艳诡异。 ‘茹儿她心地善良,白花虽少,可情意绵长,这份哀悼之情,想必你在九泉之中也能感受到吧。’顾凡心里念叨着,将白布重新盖上。 这个孩子跟顾顺年纪差不多大,看到他,顾凡心里还是后怕的咯噔一下。 无论是身为武林盟主,还是顾家家主,亦或只是江南城的居民和一名普通父亲,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奸人戕害平民百姓而无动于衷。 习武是为了守护美好的东西,而不是为了残害无辜和称王称霸。 当年师父的话,他始终牢牢记着。 他一定会将屠灭朱家的凶手绳之以法,还朱家和江南城一个公道。 第115章 魔教? 张培恩等顾凡将白布盖上,才小声道:“顾掌柜啊,眼下朱家被灭门,可是朱家的田宅和产业也不能无人打理,撂在这里怪可惜的。 不如咱们与陆家商量商量,把朱家的产业分了吧。” 顾凡知道张培恩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之所以能来朱府,可不是为了追查凶手,而是冲着这些朱家留下的产业来的。 如今江南城四大家族剩了三个,顾家又有江南城的府衙做靠山,彻底坐稳了江南城诸家族的头把交椅。 如果没有顾家首肯,他张培恩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独吞下朱家这份家业。 更何况,屠灭朱家的凶手还没找到,万一对方找上门来报复,自己岂不成了殃及的池鱼。 几家一起瓜分,目标还大一点。 “如此便依张家主所言,合计一下朱家的田亩资产,几家分一下吧。”顾凡也不是矫情清高之人,放着眼睁睁的钱财视而不见,朱家被灭,这钱该要还是要的。 毕竟匡复汉家天下,需要兵粮车马,这都是钱啊。 “顾家主敞亮,我已经带了几个账房,这就开始核算朱家产业,保证给顾家一份最好的。”张培恩兴奋的搓了搓手。 ‘这老家伙,看来早就准备好了,人家尸骨未凉,这就开始吃绝户了。’ 顾凡点了点头,也不好多说什么,行走江湖也好,持家操业也罢,都讲究一个利字。 “朱家家主的尸体在哪?我去看看。” 张培恩眉头一皱,面色阴沉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看了,朱老太爷死相实在是太惨了,他的尸体头都碎了,也不知道凶手跟他有多大仇。” “无妨,既然来此,总归是要给朱家一个真相的。”顾凡淡淡道。 “顾掌柜大义,朱老太爷的尸体就在后院的正屋内,知府大人和府衙的刑书、典吏在里面查案呢。” 顾凡听罢,便跟张培恩告辞,径直进到了朱家的正屋内。 只见在正屋明间的太师椅上,半躺着一具穿着华服的无头尸体。 在这具尸体的旁边,朱家的女主人也侧躺在地上,胸口处有一个巨大的血洞。 屋内还躺着几个丫鬟和侍卫,尽皆死状凄惨。 “顾凡兄,你可算是回来了,路上没出什么事吧。”鞑知府见到顾凡,顿时走上前问候道。 “昨天晚上还要多亏知府大人及时赶到,救了在下的妻儿,顾凡改日定当亲自登门拜谢。” “嗨,咱们一家人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顾顺是我的干儿子,我救我儿子,天经地义。” “所幸顾顺,没出什么事。”顾凡也是暗暗庆幸。 “顾顺这孩子打出生起就吉人天相,这次遭遇恶人袭击又毫发无伤,看来我干儿子就是受到上天庇佑的娇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鞑知府满怀骄傲地夸赞道。 两人又寒暄客套了一番,才把话题转向了屋内的朱家家主的尸体上。 鞑知府将昨晚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昨夜,我刚在你府上跟我干儿子见面没多久,手下便汇报说朱家着火了。 我本没把它当回事,可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也没听到朱家有人呼喊救火,这时有冲进顾家救火的人,无比惊恐的跑出来,说朱家死了好些人。 我连夜带人赶到朱家,却发现朱家所有人已经死绝了。” “真是可恶,敢在本知府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恶贯满盈的事情,真是欺人太甚。” 先是顾家,又是朱家,江南城的大家族连遭祸端,人心动摇,如果不能及时将凶手捉拿归案,怕是不能消除江南城百姓的恐慌。 百姓恐慌事小,江南城所处的江南地区可是大齐最繁华富庶之地,是税收和粮食的重要来源,在这种地方竟然出了这等令人发指的灭门惨案,朝廷不可能不会知晓。 他必须要尽快侦破此案,给朝廷和江南城一个交代,更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 “顾兄啊,这桩案子还是要拜托顺风镖局帮忙一起处理啊。” 在鞑知府交代事情经过的时候,顾凡走到朱家家主的尸体前,旁边正在勘验尸体的刑房典吏急忙退后两步,给顾凡让出了空间。 顾凡半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尸体脖子的位置比划了两圈,神色异常凝重地问道:“你们有谁碰过这具尸体吗?” 刑房的典吏急忙摇头道:“没有,这个房间里的尸体我们都没人碰过。” “是发现什么了吗?”鞑知府急忙凑上前问道。 “这具尸体明显是死后被人动过,这种死相似乎与六年前那几桩灭门案如出一辙。”顾凡表情严肃道。 “你是说清水刘氏、蚌埠孙氏、杭畔冯氏这三家。”鞑知府回想起了六年以前,一夜之间被突然灭门的三个江南小家族。 说来也巧,这三个家族的家主曾经还来参加过顾顺出生时,顾家举办的汤米宴,顾凡还给他们敬过酒。 结果回去没多久,三家便同时被人灭门了。 他们的尸体也尽皆被捏碎了头颅,跟朱家家主的死相如出一辙。 可惜,当时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证据,直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 不过看作案手法,颇有种几十年前魔教行凶的风范。 可是魔教早被中原武林驱赶到关外去了,这些年间也很少听到他们的动静,如今再次出现,让顾凡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今中原被胡人霸占,汉人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如果魔教在趁此机会,从关外卷土重来,无疑会让本就岌岌可危的中原武林,更加雪上加霜。 武林现在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团结和强大了,能否对付魔教,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魔教在这个时候来掺一脚,他匡复汉室的计划,也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顾凡现在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魔教依旧在关外,而作案行凶的只是流窜进中原的一两个魔教中人。或是打着魔教的幌子,逞凶作恶的江湖恶人罢了。 顾凡又起身查探了一下朱家家主夫人和几个丫鬟的伤口,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这时,在外面负责调查情况的刑书带着一名士兵走进了屋内。 “知府大人,顾掌柜,属下刚查到了一件蹊跷事。” 旁边那个士兵急忙跪地行礼道:“拜见知府大人,顾掌柜。” “免礼,你说的这件蹊跷事是什么?”鞑知府一摆手追问道。 “回大人,昨夜正值小的带人在江南城内当差巡逻,在城内守夜的时候,发现一个粗布麻衣打扮的人,提着灯笼,举着朱家的令牌,领着一群人朝着城内走去。 因为有朱家的令牌,所以小的并没有上前盘问,不过根据小的观察,那些人都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武者,里面有两个身材特别魁梧,应该是练家子。” “他们一共有几个?你何时看见他们的?” “小的也没有细数,不过最少也有六七人。时辰的话,那个时候属下刚当班没多久,江南城已经宵禁了,大约在戌正到亥初(20点-21点)。” “我记得顾府遭到恶人袭击,也是在亥初的时候吧,会不会朱家下人领着恶人干的。朱家下人想要报复朱家,所以才请来恶人谷的恶人帮忙。而恶人想从顾家再捞一笔,所以才会这样。”鞑知府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当然也不排除令牌是伪造的,有人假借朱家之名,企图混淆视听,掩盖踪迹。 而且,那些恶人都不是善茬,如果真是朱家下人报复朱家,他要给多少好处,才能让恶人不远千里来江南城为他做事。”顾凡分析道。 “看来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我们不是还有两个抓住的恶人吗,另外我在外面还抓了一些恶人手下的喽啰,到时候一审便知。” 第116章 顾顺的教育之争 时间悄然流逝,距离朱家被灭门过去了一周。 被抓住的傅捕头和崔敛人都被送去了江南城的大牢,连夜审问。 这个傅捕头是个硬骨头,无论狱卒如何审问,死活不肯张嘴。 而崔敛人,则受不住严刑拷打,没多久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招供了。 根据崔敛人的交代,雇佣他们的是朱家,朱家本身也是开镖局的,原本在江南城的生意很好。 可惜自从顾凡整顿顺风镖局,顾家迅速崛起之后,朱家镖局的生意越发奚落。 因此朱家家主对顾家因妒成恨,希望绑架顾凡妻儿,要挟顾家交出部分生意。 而屠灭朱家的也是恶人所为,他们觉得朱家给的太少,想要黑吃黑,独占全部好处。 至此,这桩震惊整个江南的案件,以全部都是恶人谷的恶人所为结案。 案件的结果被制成公示,贴在了江南城的城门外。江南城的百姓和商旅更是奔走相告,庆贺恶人伏诛。 见到案件这么快就水落石出,让整日担惊受怕地张家家主总算是放下了心。他终于可以安心讨论瓜分朱家财产的事情了。 很快,朱家的所有田亩、生意以及宅邸,被顾家、陆家、张家还有州府瓜分一空。 顾家拿到了朱家镖局的全部生意,同时还白捡了一大堆田产,获益良多。 顺风镖局也重新开张,来镖局的客人不降反增,朱家被屠灭,而顾家反手抓住了行凶的恶人,将其绳之以法。 两家虽然同为江南城的大族,可是一比较,两者实力却天差地别。 抓住行凶的恶人,让案件“真相大白”。这自然而然成了顾家一块招牌,顺风镖局的生意更加红火。 甚至靠近顾家的这些商铺和房子价格也飙升。 很多有钱人都觉得紧挨着顾家的府邸会更安全一些,所以不惜高价在附近购置家产,顾家也因此大受追捧。 顾顺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万贯家产的地二代。 虽然一切都已经过去,生活也回归了正轨,除了被屠灭的朱家以外,一切皆大欢喜。 不过身为顾家家主的顾凡心里总还是有些顾虑和隐忧。 他总感觉这件事结束的太简单了一些,里面有很多看似合理,实则难以说通的蹊跷之处。 比如,恶人谷的七大恶人只有七个,除去在江南城外被自己杀掉的程屠户,其余六人明明都去袭击顾府了,那么又是谁去了朱家呢。 难道七大恶人不止有七个,亦或者恶人谷只是被栽赃嫁祸的。 又比如,恶人谷的谷主郑吉在顾府内被发现,死状与朱家家主非常相似,都是爆头而亡。 还有魏道人,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府内,究竟是谁杀了他们。 逃出城外被吸成人干的娇美人与橹匠人,又是死于谁之手。 细细想来,整件事里面有太多无法解释的问题了。 顾凡总感觉在这江南城,还有不为人知的第三只手,在暗中拨弄着一切。 “看来,为了保护茹儿和顾顺的安全,必须要为他们多安排点信得过的护卫,顾顺也该开始学习武道了。” 正在思考间,楚秀茹亲手端着一盘糕点,落落大方的进了屋子。 “夫君,在想什么呢?” “哦,夫人来的正好,我正想跟你商量点事情呢。” “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我为你亲手做的茶糕,刚从厨房端来,快趁热尝尝。” 楚秀茹将放着茶糕的餐盘小心的放在楚凡的桌案上,避免压到上面摆着的卷宗。 “夫人,这些事情还是下人做吧,你别累着了。”顾凡怜惜道。 在他眼里,楚秀茹身为大家族的小姐,每天养尊处优,厨房下厨这种活她肯定没做过。 嫁进顾府后,每天忙里忙外,整饬家务,管理商行,相夫教子,现在还亲自下厨做饭,太过劳累,顾凡对此十分心疼。 其实顾凡猜的不错,楚秀茹在陇西的时候的确没下过厨,别人地脖子倒是拧断了无数根。 楚秀茹柳眉如烟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这都是我该做的,身为一个妻子,怎么能不会做饭,快尝尝看,我新学的糕点。” 说着,楚秀茹用手从盘里取了一块方正的茶糕,放到顾凡的嘴边。 “来,夫君张口,我来喂你吃。” 顾凡轻轻将楚秀茹揽到胸前,低头咬了一口茶糕。 糯米粉和米粉制成的外皮松软半透,显现出一种如茶般的绿色,里面包裹着咸香的猪肉,咬一口又松又香又鲜,口感依次绽放,让人回味无穷。 “真好吃,夫人你也尝一口。”顾凡将自己吃剩的半块茶糕推到楚秀茹面前。 楚秀茹朱唇轻启,咬了小小一口,“味道是不错。夫君快趁热吃了吧。”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一块不大的茶糕,硬是你来我往了三回才吃完。 旁边楚凡的随从阿平和楚秀茹的侍女春华,仿佛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被眼前这顿猝不及防的狗粮给喂饱了。 吃过茶糕,楚秀茹给顾凡倒了一杯热茶,“夫君,你刚刚说有什么事要与我商量?” “哦,是咱们儿子的事。顾顺今年六岁,也到了习武练功的年龄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给顾顺找个教他武功的师父。”顾凡缓缓说道。 “我这些天也正想跟你说件事呢,虽然我一个小女子,不懂什么武功。 可是我这些年在外经商,也认识几个江湖外隐居,武艺高强的好手。 在关外的楚家,也有一些很厉害的家丁,如果夫君同意,可以找他们做顾顺的师父。” 楚秀茹口中所言的这些高手和家丁自然都是教内的高层,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让顾顺学习教内的功法,楚秀茹自然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顾凡则道:“夫人你费心了,不过顾顺的武功您不用操心,我行走江湖多年,结识了很多江湖中的高手,我出面拜托,相信他们很乐意教咱们儿子的。 更何况,顺风镖局里就有很多身手不凡的镖头,麾下弟子不少,各个都是武艺傍身,让他们教导顾顺入门,也是可以的。” 顾凡身为武林盟主,要让儿子学习武功,除了亲自教导以外,自然要帮顾顺找江湖武功最强的老师,象征江湖实力的龙虎榜上,前十的存在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龙虎榜上还有不少伪装成顺风镖局镖头的人,他们肯定挤破头也愿意教自己儿子。 所以顾凡绝对是要把教导顾顺的担子揽到自己手里才是。 楚秀茹:「为了将来继承教主之位,定鼎中原,顾顺必须学习古神教功法」 顾凡:「为了将来能够驱逐胡夷,兴我汉家天下,我必须要给顾顺找最好的师父」 夫妻二人都知道,顾顺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要学武功,自然要把最好的教给他。 可是碍于身份,两人都不好明说,只能为了争抢顾顺的辅导权,唇枪舌剑,来回拉扯,场面一时之间竟然十分激烈。 两人少有的因为一件事吵架,一面是匡复汉家天下的大业,一面是雄霸中原的宏图,两人都必须全力以赴。 吵着吵着,两人便从桌子旁吵到了床上。 …… 许久之后 两人筋疲力尽的彼此依偎在一起,互相做出了妥协。 楚秀茹请的师父负责一三五,顾凡请的师父负责二四六,周末由顾凡亲自教学。 “阿嚏~”待在院子里的顾顺又打一个喷嚏,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117章 不速之客 顺风镖局,演武场。 所有没有押镖工作的镖师和趟子手,都聚集到了演武场上,摇旗呐喊,鼓阵助威。 石砌的擂台之上,刘镖头和霍镖头正在上面互施拳脚。 两人都是化劲武者,以前行走江湖,实力不俗。后来投入顾凡的麾下,跟着他一起,为了匡复汉家天下而蛰伏江南城。 此刻两人正打得有来有回,引得围观众人惊呼连连。 一个刚从外面押镖回来的趟子手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同铺的兄弟,凑上前问道: “今儿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热闹?” “你不知道,咱们少掌柜到了习武的年纪,掌柜正准备给他找师父呢。”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刚进入顺风镖局的时候,少掌柜才刚刚出生,这一晃五六年过去了,能看着少掌柜一天天长大,感觉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 “话可不能乱说,少掌柜再怎么说也是咱们掌柜,你竟然还想占他便宜。” “呸呸呸,是我嘴拙,我的意思是,谁要是敢欺负少掌柜,我绝对饶不了他。” 正说着,刘镖头一个上勾拳,结结实实打在了霍镖头的脸上。 霍镖头则趁着他出拳的势头,反手一个擒拿,将刘镖头的双手反剪于背后。 两人双手都被钳制住,斗志燃烧,谁也没有认输的气势,反而又用腿脚继续战斗。 不过刘镖头毕竟处于劣势,逐渐支撑不住,被霍镖头抓住时机,一手擒拿术,按在了地上。 “你输了,少掌柜的师父就由我来做吧。”霍镖头得意洋洋道。 “我呸,你刚刚耍诈,少掌柜怎么能跟你学这种阴招。”刘镖头冷哼一声,不服气地走下了擂台。 霍镖头站在擂台上高呼:“还有谁,谁要挑战我,只要赢了我,你就是少掌柜的师父。” “师父威武” “师父加油” 底下霍镖头收的几个徒弟,也都非常兴奋的帮着霍镖头加油打气。 如果霍镖头真的当了少掌柜的师父,他们岂不成了少掌柜的师兄,这辈分一下子就上去了。 以后在镖局里,谁见了自己不得客客气气的。 而且有少掌柜这样的师弟,等婚娶的时候,把师弟请来,别提多风光了。 几个霍镖头徒弟,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起,送自己这个师弟什么礼物。 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道苍劲的身影。 “我来会会你。” 围观者顿时一惊,“这不是付镖头吗,他不是宣称自己从不收徒的吗?” 擂台上,霍镖头也郑重道:“付前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付镖头本名付笑川,在顺风镖局的资历非常老,早在顾凡接管镖局以前,他便跟着顾顺的爷爷走镖行货了。 他一生无儿无女,甚至连个老婆都没娶,整日深居简出,醉心于武道和牌九。 虽然一身本领了得,可是镖局的人想向他拜师学武,却被他全部拒之门外。 所以,今日在这里见到付镖头,才让人觉得奇怪。 付笑川并拢四指,拇指一勾道:“只允许你们当少掌柜的师父,不允许我来吗,今日我也要争上一争,少掌柜的师父必须让我来做。” “付前辈,你不是说过,即便是被镖车撞死,被劫匪杀死,被赌场催债的砍死,也不收徒的吗?”霍镖头道。 付笑川假意咳了咳,“那也要看徒弟是什么样的,我一身武功,总要找个传承人不是。其他人资质愚钝,难以成才,只有少掌柜才配当我的弟子。” 一些曾经拜师过付镖头的人,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挨了一巴掌似的,脸火辣辣地疼。 自己怎么就资质愚钝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成为少掌柜的师父,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说好处,光是能每天见到少掌柜,就让镖局很多人求之不得了。 付镖头也不明说,还编出这种理由来,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霍镖头当仁不让道:“既然如此,我便来跟付前辈过上几招。” 转瞬之间,擂台上又是一场拳脚间的较量拉开了帷幕。 …… 与此同时,在演武场外面,刚刚坐着马车从商行回来的楚秀茹,在侍女秋实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演武场那边今天围了好些人呢。”秋实听着鼓掌叫好的嘈杂声,朝着那边望了望道。 一直待在府内的春华也迎了上来道:“恭迎小姐回府。” 楚秀茹问道:“今天镖局那边是有什么活动吗?” 春华语气颇为不屑道:“是几个镖局的镖头正在比武呢,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要赢下对决的人就能成为少掌柜的师父。 就他们那三脚猫功夫,也配当少掌柜的师父,奴婢一个就能把他们给杀穿了。” 楚秀茹眉头一蹙,数落道:“那些镖头整日走南闯北,身上的底牌和武功应该不少。咱们初来乍到,根基尚浅,切不可轻敌大意。 更何况这中原武林能人辈出,武林盟主已有数年不曾现身,咱们想要问鼎中原,道阻且长,还需慎重对待。” “小姐教训的是,春华知错了。” “咱们也要赶紧为顾顺物色位合适的师父,古神教的武功需要让他早点操练起来才是。” “小姐,春华斗胆,教内最适合教导少爷的非您莫属。” “我会教导的,不过我在外人面前,并不会武功,不可能时时陪在顾顺身边督促他的修炼,否则也容易落下别人的怀疑。 我会亲自写几封信,寄给教里那些老家伙们,看看他们有谁愿意教导顾顺。” 听到楚秀茹口中的老家伙,春华秋实齐齐露出了一幅惊惧的神色,“小姐,您确定真的让他们来教导少爷吗,我怕少爷遭不住啊。” “我也只是写封信问问,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家伙也未必肯出山。实在不行,便让教内的护法和长老轮流教授顾顺武功。” 春华一脸期待道:“小姐,我也想把学的魔鲸吞海传授给少爷。” “你们也是看着顾顺长大的,将来有你们亲自教授顾顺的时候。对了,那孩子今天又跑哪去了?” “回小姐,今天您前脚刚走没多久,少爷便去悦来茶楼了。有教内的长老和真传弟子跟着,您尽可以放心。” “这孩子,要是把贪玩的精力挪出哪怕一分放到修炼上,我也就放心了。看来也是该让他收收心了。” …… 悦来茶楼,天字一号包间。 “阿嚏~”顾顺不知道打了第几个喷嚏,捂着鼻子悻悻道,“看来我是真的感冒了。” 张易安赶忙抽了两张面巾递给他道:“顾兄要注意身体啊。” “来,咱们以茶代酒喝一个。庆祝我终于从顾府逃了出来。”顾顺举起茶杯,无比感慨道。 “没想到这些天,江南城发生了这么多事,朱家那么大一个家族,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幸好顾兄你毫发无伤,我父亲近些日子也因为捡了一大笔朱家的产业,整天跟喝了假酒似得乐悠悠的。” 张易安说着,双手捧着茶杯与顾顺的茶杯碰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红衣女子不顾身后小二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 就在她踏入包间的瞬间,在暗处保护顾顺的护卫立即进入包间内,将顾顺护在了身后。 魔教的长老和弟子也都在暗处运转功法,一旦这些护卫不敌,他们也将立刻冲出去,保护少教主安全。 第118章 父亲的情债 红衣女子淡扫蛾眉,朝着包间众人看了一眼,眼神尽是狂傲,仿佛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身后的茶楼小二赶忙道:“这位客官,我都说了,天字一号包间已经不对外出租了。这一层楼里,还有很多其他包间,不如您移步他处吧。” 谁知女子十分固执道:“我就要这一间,十多年前,我就是跟顾哥哥一起在这个包间里,情愫暗投,情定终身,他答应要娶我。我此番回来,便是要完成当年的承诺,嫁于顾哥哥。” 顾顺的护卫上前拦住她道:“这里是少掌柜的私人包间,还请姑娘到别处去找你家哥哥。” 红衣女子突然从胸前拔出一把剑,剑光一闪,便架到了那名护卫的脖子上。 “我不想滥杀无辜,但如果谁敢阻挠我与顾哥哥相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女子恶狠狠地瞪着眼睛,犹如护食恶犬一般,气势汹汹。 见到女子这个态度,其他的护卫和保镖纷纷拔出武器,场面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眼见一场腥风血雨便要在包间内展开,顾顺突然疑惑道:“你说的这位顾哥哥是谁?” 红衣女子听到这,把刀收回来道:“我的顾哥哥是位浪漫俊秀、神勇威武、侠义非凡、风度翩跹……” 听着女子一连用了十几个形容词,硬是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顾顺无奈提醒道:“能不能说重点。” “我说的全是重点,我的顾哥哥用多少词都不能赞美他的身姿和容貌,他就是我的盖世英雄,一定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红衣女子越说越激动,就差当场高潮了。 张易安在旁边小声对顾顺嘀咕道:“这个女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精神有问题,咱们还是离她远点。” 顾顺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赶紧喝了口茶压压惊。 女子则如念经般,继续念叨了半天才道:“顾哥哥便是整个江南,整个中原最英俊,最潇洒的男人,顾凡。” 噗嗤—— 顾顺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道:“你的顾哥哥是我爹。” “什么?你爹!”这次轮到红衣女子惊讶了,“这不可能,顾哥哥说过要娶我的,他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女人,甚至连儿子都有了。” 顾顺也同样懵逼,自己老爹整天跟老妈到处撒狗粮,看似如此正经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在背后还跟别人私定终身,实在是刺激啊。 不过想想自己老爹可是武林盟主,在江湖闯荡,惩凶除恶,沾花惹草,受人仰慕甚至是爱恋也实属正常。 更何况,光是在这江南城里,排着队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就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去。 被人找上门来,倒也不稀奇。 只是自己母亲可是魔教教主,她要是知道父亲在外面有那么多未了的情债,还不提着刀把他鸟给削了。 光是想想,就是一出好戏,顾顺很是兴奋,这种手撕渣男,修罗宫斗的大戏,他最喜欢了。 女子看着顾顺的相貌,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孩子的眉眼有几分顾哥哥的影子,难道顾哥哥被什么妖媚动人的巫女蛊惑了心窍,不行,我一定要把顾哥哥夺回来」 “咿呀呀,快说,你母亲是谁,我要杀了她!”女子越想越气,突然间跟发疯了似的,紧咬牙齿,拿着剑便要冲上来。 顾顺身前护卫也是龙虎榜上的高手,几人立刻拿起武器与那名女子战在一起。 叮叮当当,尖锐刺耳的金属蜂鸣之声,响彻整个包间。 刀光来去,剑影挥舞,武器施展时催动的气流横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女子手中那把二尺青锋剑极其锐利,包间内裹着金箔的柱子被她轻轻一劈,便硬生生砍掉了半寸厚的木屑。 在场的小二和张易安何尝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抱头蹲下,生怕被殃及。 顾顺见那名女子武功很强,江湖龙虎榜上有名的护卫,三两人一起上,都奈何不了她。 看来,又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自己老爹究竟还有多少风流债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这包间迟早也要报废。 “冤有头债有主,我带你去见我爹,你跟他当面对峙如何?”对于这种好戏,顾顺自然不介意找当事人当面理论一番。 女子闻此突然停了下来,语气急切道:“快带我去,几年未见,不知道顾哥哥还好吗?” …… 顾府后院的正厅内,刚刚从镖局回来的顾凡,满身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身旁楚秀茹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夫君,劳累一天辛苦了,快喝点茶解解乏吧。” 顾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现在正愁要给顾顺找一个什么样的师父。 江湖内知晓自己身份的人,听说他儿子要拜师学武,纷纷向他毛遂自荐,请缨做顾顺的师父。 可是自己儿子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每样功法都学。他身为武林盟主,对江湖各路武功的招数和克制关系都有所了解。 那些主动找上门来,想要当顾顺师父的武林人士,顾凡其实都没有看中。 只是江湖功法毕竟珍贵,寻常人若是偷学,都会被打断四肢,废掉经脉。 而他们既然愿意亲自教授武功,证明对顾顺还是相当看重的,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好意,总要找点合适的理由拒绝才是。 为此顾凡每日都在掏空心思,婉拒各路江湖前辈和能人志士,想要收自己儿子当徒弟的邀约。 他要为儿子选一个合适的师父。 正在发愁之时,顾顺带着那名红衣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一进屋,红衣女子便锁定了坐在主位上的顾凡,顿时像个见到心爱礼物的小女孩似的,满怀激动地窜了上去,“顾哥哥,月儿终于见到你了。” 眼见有不速之客突然闯入,屋内的护卫顿时上前想要将其拦住。 只见女子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巴掌,便将拦在顾凡身前的两个护卫扇了出去。 强横的劲力让两个倒飞出去的护卫,脑子嗡嗡的,七荤八素的摔在地上。 听到这渗人的声响,顾顺也感觉牙酸不已,暗暗感叹这个女子果然实力不凡,少说也是化劲武者,甚至已经触摸到了先天宗师之境。 两个护卫被扇飞,红衣女子便毫无阻碍地冲到了顾凡面前。 顾凡站起身用手按住她的头,将其拦住,十分惊讶道:“月儿,怎么是你,你怎么到中原来了。” “月儿一直记着跟顾哥哥的约定,我好不容易劝动了父亲,他同意我嫁给你了。顾哥哥要是愿意,今天咱们就可以成婚。委身中原也好,回漠北王廷继承王位也罢,都依你。” 女子语出惊人,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被春华秋实护在身后的楚秀茹更是直接懵了。 第119章 演技的最高境界 顾顺看着眼前堪比修罗场的一幕,顿时招呼手下,搬来一个小马扎和一叠瓜子花生,坐下嗑了起来。 顾凡也满脸懵逼道:“月儿,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 红衣女子十分笃定:“顾哥哥难道忘了十年前,你与我一起在悦来茶楼顶楼的包间里共醉春宵,你喝的醉醺醺的,指着窗外的江南城,说要娶我,还要把整个天下都送给我。” 听到这番话,楚秀茹直接气炸了。不过她表面依旧十分平静,只是声音高了八度道:“夫君,这是真的吗?” 「可恶,该死,可恨,该杀,我要杀了她,我要宰了她……」 顾顺从没见过母亲内心如此生气,这不仅仅是杀气,更像是女人得知男人出轨了的怨气和怒气。 春华和秋实也暗中打了个哆嗦,她们跟了教主这么久,也没见过教主这般神情。 顾凡背后冷汗涔涔地朝楚秀茹看了一眼,看到她竭力伪装的假笑里,敌意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赶忙解释道: “夫人,这位是南宫月,是我年轻行走江湖时结交的一位旧友,至于她刚刚说的,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我跟南宫月是喝过酒,但是我怎么没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真是喝酒误事」 楚秀茹冷冷地质问道:“包括那个什么共醉春宵也是吗?” “没有,绝对没有,不可能的事。我们只是一起喝了酒,其他什么也没干。”顾凡摇头否认三连道。 “没干?你们还想干什么?”楚秀茹迅速抓住了重点,再次逼问道。 顾凡知道自己解释不清了,现在楚秀茹正在气头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他现在只希望南宫月能为自己说几句话,证明他的清白。 谁知,南宫月在一旁火上浇油,指着楚秀茹道:“顾哥哥,这就是勾引你的女人么,我哪点长得不如她了,你不要听她的蛊惑,月儿帮你撑腰。” 楚秀茹气的面色涨红,头冒白汽:“我堂堂顾府,何须一个外人在这里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什么,你说我是外人,你只不过是顾哥哥趁我不在,找的替代品而已。我跟顾哥哥可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们青梅竹马。” 顾凡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有话好好说,听我解释。”顾凡被两人夹在中间,语气苍白而又无力地劝说道。 他虽然是武林盟主,处理过江湖无数恩怨和纠纷,可是到了自己家里,却被两个女人彻底打败了。 顾凡环视四周,见到了坐在门口,正在嗑瓜子的顾顺,忙挤眉弄眼的打暗语道:“儿子,快来帮父亲劝劝你妈。” 顾顺则无奈耸肩,用眼神回应道:“这是你搞出来的,我也没有办法。父亲大人,自求多福吧。” 楚秀茹和南宫月对顾凡的话充耳不闻,屋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两人继续着刚才的争吵。 楚秀茹炫耀道:“哼,认识早有什么用,我跟顾凡可是连孩子都有了,我们每天相敬如宾,帐暖春宵,那滋味多么美妙啊,可惜某些人感受不到。” “顾哥哥,我也要。”说着,南宫月便要作势往顾凡怀里钻去。 楚秀茹不无威胁道:“顾凡,你要是敢跟这个南宫月有一点瓜葛,我就带着顾顺从你眼前彻底消失。你是要这个女人,还是要我们娘俩。” 春华和秋实见自己教主,距离暴走之差一步之遥,急忙劝道:“小姐,冷静啊。” 「教主修炼的功法,古神真经,一旦暴走,不但容易危急教主的性命,就连在场的少教主,也容易被伤到」 「必须要赶紧劝劝教主,不然一旦教主会武功的身份暴露,古神教在中原的经营就白费了」 顾顺听到两人的心声,顿时也紧张起来。 自己虽然想看一出好戏,可是自己老妈这是要准备撕破脸亲自动手,跟对方拼死一搏。 如果母亲的身份暴露,这个家也就分崩离析了。自己作为魔教教主的儿子,也休想在中原武林混下去。 顾顺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不然别说躺平摆烂,连个躺平的棺材都没有了。 “母亲,你先消消气,等会让父亲跪在你面前亲自解释。”顾顺急忙上前,一把抱住楚秀茹,在她即将爆发前的最后一秒,将其拉了回来。 楚秀茹被顾顺搂住,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她缓缓抬起胳膊,将顾顺环抱进怀里。 她从小到大,尝过太多酸甜苦辣,可也是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 古神教里,从没人敢背叛自己,因为背叛自己的都已经死了。 两行热泪沿着她的面颊缓缓淌下。 楚秀茹纵使身为魔教教主,却也是一个动了情的女人,当一个人有了感情,便也有了软肋。 顾凡看着楚秀茹那悲伤落寞的神情,急忙上前,想要搂住她。 可是楚秀茹却抱着顾顺退后两步,避开顾凡,眼神中尽是绝然。 “顾顺,咱们走。”楚秀茹立刻带着春华秋实和顾顺夺门而出,将顾凡跟那个女人撇在了身后。 在外人看来,楚秀茹是受不了委屈,所以愤而离开。 刚出后院没几步,楚秀茹的表情逐渐由满是委屈的娇弱模样,恢复到了往常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漠。 这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当然,想要掐断那个女人的脖子倒是真的。 他早在顾顺带着南宫月回府前,就收到了教内一直在暗中保护顾顺的长老传音。 对于顾凡在外面有几笔风流债,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如果顾凡真敢背叛自己,她不介意让他变成一个太监。 楚秀茹之所以处心积虑的演这么一出戏,首先是为了巩固自己在顾府的地位和人设,如果她表现的太过刻意或者淡然,必然会被怀疑,甚至以为她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其次,她要借此争取更多的主动权,为了魔教在中原的发展,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以夫妻矛盾为借口,延长在外面的活动时间,处理更多教内事务。 第三是为了顾顺,她可以打着娘俩相依为命的幌子,创造更多与顾顺独处的机会,好将自己修炼的武功传授给顾顺。 顾顺即便有读心术,也差点被母亲给骗过去了。原来一个人入戏的绝佳状态,便是连心里想的都是戏得一部分。 只能说自己母亲不愧是魔教教主,这份心机和步步为营的钻营,当真是可怕。 与此同时,在顾府的正屋内。 阿平与另外一个刚刚被扇飞的护卫,带着肿胀的脸将门关上。 刚刚还刁蛮无理的南宫月,此刻竟无比沉稳的从桌上放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开, “你如此大费周章的请我来演这么一场戏,结果怎么样,你的这位夫人究竟有没有问题?” 顾凡凝望着楚秀茹放在桌上的那只茶杯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我竟然怀疑她与杀掉这些恶人的魔教有关。 她不过是一个感情专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罢了,是我错怪了她。” 南宫月用牙轻轻咬碎了一个橘子瓣,顿时被酸得牙关紧咬道:“顾哥哥,你家橘子真酸。” 顾凡打了个哆嗦,“别这么叫我,我瘆得慌。” 阿平则捂着脸叫惨,“大姐头,你打的太狠了。” “不狠点怎么会有人相信这是在演戏。” 第120章 红尘炼心与太上忘情 “你们都做了多少年夫妻了,你对她还不够知根知底吗。非要弄这么一出,搞得我堂堂南宫家主,像是个夺别人男人的荡妇一样。”南宫月蹙额道。 顾凡则如鲠在喉,心思沉重道:“眼下江南地区局势越发复杂,大齐朝廷对中原百姓的盘剥让人触目惊心。 流年天灾,庄稼产量大减,大齐非但不开仓救济,反而累加苛税,致使百姓民不聊生。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乞讨的饥民,身强力壮点的便选择落草为寇当匪徒。 他们当中很多人,连一点武功都没有,却不得不冒着危险出来打家劫舍,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只会被活活饿死。” 南宫月从漠北而来,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顾凡口中的劫匪,他们不过是一些拿着棍棒刀叉的庄稼汉罢了。 “所以你振兴镖局,表面运镖,暗地里靠着打点关系,救济这些迫不得已的匪徒。”南宫月了然道。 “他们不是匪徒,只是被逼的百姓罢了。怎奈我独木难支,这天下又何其之大,还有很多没有受到救济的人,被活活饿死了。都是胡人治世的世道,大齐朝廷何其可恨。”顾凡狠狠攥紧拳头,义愤填膺道。 “那这又与你妻子有什么关系?” 顾凡长叹一口气,不无后悔道:“我也是昏了头脑,竟然去怀疑茹儿和她那两个婢女。 之前恶人袭击顾府,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府里。另外朱家被灭门,朱老太爷的尸首与当年魔教杀人的手法如出一辙。 现在正是驱逐胡夷,振兴汉室最关键的时候,身边突然不清不楚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总让人于心难安。 隐姓埋名在府内活动的江湖人士我都逐一盘问过,没有人对那些恶人动过手。唯一值得怀疑的便是茹儿和府里的下人了。 在此之前,我已经派人暗中盯梢了茹儿所经营的商会和商会里的伙计,并没有发现问题。 茹儿是陇西人,陇西地处关外,正是魔教活动最为猖獗的地方。所以我想试探一下她究竟有没有武功。” 南宫月翻了个白眼道:“有你这么试探的吗,你这是试探感情,还是试探武功。你早不说,看我直接去给她一拳,一拳下去,便知她究竟会不会武功了。” “千万别去,”顾凡赶忙阻止道,“我已经知道茹儿没有问题了。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我坚决不会让茹儿再受一点委屈了,阿平,吩咐盯梢的弟兄们都撤了吧,茹儿是无辜的。” 南宫月闻言,心里不知怎得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记忆里,她突然回想起了当年父亲教授自己南宫剑法时的一幕。 “南宫剑法,有两条修炼之路,一条红尘炼心,一条太上忘情。女儿,你要选择哪一条?” “月儿要选就选最强的,太上忘情。” “太上忘情,修炼此剑法你就要摒弃一切七情六欲,如一块顽石般,抛却一切杂念,心中无情,拔剑亦是无情,你能做到吗?” “月儿身为未来南宫家的家主,早就有这份觉悟。” “既然如此,我便传授你太上忘情剑法,你今生或许再也尝不到情的滋味。” 几年后,剑法小成的南宫月外出行走江湖,既是为了历练剑法,冷眼旁观世道变迁,也是为了寻找晋升剑法大成的契机。 她在冀州遇到了已经在江湖崭露头角的顾凡,那时候的顾凡还没有现在般成熟,二十不到的年纪,意气风发,玉树临风。 修炼太上忘情剑法的南宫月,见到顾凡,却如惊鸿入眼,眉目似遇三生前,今作故人见。 她早已忘情,被层层锁链包裹的心,仿佛被重锤轰地一下,将上面的枷锁敲得粉碎。 明明她从记事起便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忧。可是当她第一眼见到顾凡时,那扇紧闭了近二十年的心房,有了一丝缝隙,亦有了一丝阳光。 这也让南宫月知道,原来世间如此危险,一个偶遇的男子就差点破了她的功法。 冀州一别,再相见已是一年后的江南城里。 此时,南宫月外出历练已有两年,她正准备沿水路折返北归,恰巧到了江南城。 那一日,江南城下了一场大雨,运河上往来的船夫撑着竹竿,在雨点缀成的涟漪中划过一道道锥形的水痕。 南宫月站在船头,目视着雨中江南,感受着如烟似雾般氤氲的水汽贴着脸颊划过,丝丝冰凉,蕴湿衣角。 突然,她的目光被运河边一座船舫中的男子所吸引,他正是预备前往武林大会,正在家中感悟修炼的顾凡。 顾凡将手中的油纸伞缓缓放下,指节修长的手握着伞骨,靠在船舫的斜檐上,容颜清秀,闲雅带笑,在朦胧的雨中显得有些忧郁和碎影般的虚幻。 仿佛那只是画,而非真人。 南宫月的心再遭重击,那扇已经有了缝隙的心房,此刻彻底崩塌沦陷,尽管是阴沉的烟雨天,可是她却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急忙从船上飞身上前,留下船家在后面叫喊,“你还没给钱呢。” 南宫月转身,丢下两锭银子,便来到了顾凡面前。 两人寒暄一阵,去了悦来茶楼天字一号包房,纵酒当歌,畅谈人生理想,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还是顾凡先行醒来,留下书信,便告辞离去。 等到南宫月醒来,读着那封书信,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南宫月想要追上顾凡,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只得在江南城停留了一个月,无果离去。 回到漠北,每次修炼太上忘情剑法的时候,顾凡的身影总是不知不觉出现在眼前。 南宫月不知这种念念不忘的感情是何物,却令她无比焦躁,每天对着南去的大雁和明月默诉衷情。 花开时节,她拿着顾凡留下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把每个字、每个笔画,甚至是纸上的每一个墨滴都记在了脑子里。 只可惜她不知道写信的人现在在哪,想写封信也不知要寄往何处,只得空对落花诉缠绵,恨它不解言。 终于,这份感情让她差点被太上忘情反噬,在走火入魔捡回一条命之后,她便重新将心紧紧锁上,彻底忘却了那道身影。 而也是因为此,一直没有突破的剑法终于大成,她也知晓了父亲让自己行走江湖的用意。 所谓忘情,大概只有在拥有后舍弃,才能达到剑法大成之境。 南宫月也在剑法大成后接替父亲,成了南宫家的家主。 原本以为,一切缘分就此结束。 可是造化弄人,一次偶然机会,她与已经是武林盟主的顾凡再次相遇。 顾凡想要获得漠北几个大帮派的支持,共同推翻胡人的统治,所以借着押镖的名义亲赴漠北,与之谈判。 南宫月幻想过无数相逢的场景,可是没有一次如现实般,让她沉寂已久的内心再次躁动起来,并且这次彻底按捺不住了。 她如今已是南宫家家主,不再是冀州那个初入江湖的游女,也不再是江南城那个倾醉的痴女,尽管她保持的无比克制,口口声声为了家族利益,可却是漠北所有帮派中,第一个投身顾凡帐下的势力。 她也竭力争取成了顾凡在漠北的联络人,这样她就有更多机会与顾凡传信交流。 只是没想到,江湖轮转,岁月无情,顾凡也已经娶妻生子,她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 原本以为两人至此除了灭胡大业外,再无交集,可一封顾凡寄给她的信,却让一切都有了转机。 信中,顾凡亲自邀请她来江南城一趟,说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接到这封信的当天,南宫月便将家族事务交代好,只身南下。昼夜兼程,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到江南城,按照顾凡交代的计划,闯入了顾顺的包间,这才有了开始那一幕。 只是,她这番对顾凡情深意切的戏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大概连南宫月自己都辨不明白吧。 第121章 古神真经,突破极限的可能 眼见顾凡对楚秀茹再无半点怀疑,南宫月也就没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 南宫剑法,太上忘情,当选择这条修炼之路时,定当抛弃一切情感,可这情感想要抛掉,又谈何容易。 那道许多年前,被顾凡扣开的心扉,敞开又合上,合上又敞开。 南宫月也逐渐在里面迷失,她真的喜欢顾凡吗,她能喜欢顾凡吗? “事已至此,我就不管你们的家事了,你夫人看起来是个挺文弱的女子,好好待她。” 南宫月说完这番话,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话说的潇洒,可说完之后,回味却尽是苦涩。 “南宫家主,此次让你远道而来的跑一趟,还有一件事希望拜托你。”顾凡叫住她道。 “什么事情”刚刚还满脸落寞的南宫月,立刻来了精神,“只要与你有关,我一定办。” “我儿顾顺今年六岁了,也到了习武练功的年纪,我现在正愁给他找一个师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教授他武道。 我听闻南宫家的剑术天下无双,之前行走江湖时,曾经遇到过一个南宫家的弟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当然,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强求。毕竟家传武学,我能理解。” 南宫月激动道:“没问题,我可以当他的师父,教他武功。” 只要当顾顺的师父,她就有借口待在顾府,更何况顾顺是他的儿子,眉宇之间总是有种当年的影子,或许自己也能借此机会,了结这段不清不楚的情愫。 南宫月想要弄明白,自己喜欢的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俊秀郎才,还是现在这个已经为人父亲的顾凡。 “真的没问题吗。”顾凡不放心又问了一遍,“我那个儿子生性比较懒散,还需要你多多担待。” “嗯,我偷偷观察过,那小子古灵精怪地很,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一定会将其培养成像你这样的武者。” 见南宫月答应做顾顺的师父,顾凡才放下心来。 顾凡经过筛选自己多年以来所有交过手的武功,选了一门最适合自己儿子修炼的功法,南宫剑法。 此剑法变化多端,剑势诡谲,以剑成道,攻防兼修,既适合新手入门,长久修炼也有直达先天之境的修炼法门。 毕竟创立这门功法的南宫第一代家主,南宫云,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 足以见得这门剑法的层次之高,底蕴深厚。 届时,顾顺就以南宫剑法作为武道入门功法,未来兼修其他武功招式,层层递进,早晚可以达到先天境界。 这便是顾凡苦心孤诣为自己儿子制定的练武计划。 …… 顾顺所居的小院。 屋门紧闭,春华和秋实目光警惕地守在门外面。 “顺儿,为娘今天传授你一门功法,切记这门功法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在别人面前施展,你明白了吗?” 借着这个机会,楚秀茹准备将古神教只有教主才能修炼的功法,古神真经,传授给顾顺。 顾顺期待地点了点头,他也是刚刚从春华的口中,得知了这门功法的存在。 作为以古神教教名命名的功法,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随着楚秀茹开始口述古神真经的内容,顾顺也立刻催动挂机修炼数据库记录起来。 古神真经分为五个部分,据传乃是由祭祀上古神祇时巫师所跳的傩舞衍化而成。 前四部层层递进,分别对应从外劲直达先天宗师的修炼等级。 至于第五部,除了开头四个字“不可名状”以外,其余全是晦涩难懂,犹如鬼画符般没有意义的圈画符号。 据教内老一辈口口相传说,创立这门功法的古神教初代教主,在将功法推演到第五部分之后,进入了一种精神错乱,发疯癫狂的状态。 整个人仿佛失去理智,走火入魔,并在记录功法的石碑上刻下了这些不明意义的符号。 楚秀茹只是将前四部的内容迅速给顾顺口述了一遍,至于古神真经的第五部,自从古神教创立以来,便没人修习过。 如果想看一看这第五部功法,则要去总坛记载此门功法的石碑上亲自领悟。 古神真经包含大量的心法和口诀,修至臻境,甚至能够蛊惑、操纵人心,使人无限狂热直至疯癫。 因此,这门功法在中原武林被称为魔教功法也就不足为奇。 让顾顺好奇的是,根据这个世界的武道境界划分,外劲、内劲、化劲、先天这四个境界分别对应古神真经的四部功法,先天宗师已经是武林中的最高战力了。 而这谜团重重的第五部功法又是什么,难道是超脱这个世界武道最高境界的新境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门功法岂不是有可能突破整个世界的等级体系,达到升维力量体系的效果。 那自己这次模拟岂不是可以突破s级了。 眼见有了新的可能,顾顺非常激动地利用挂机修炼天赋,开始修炼这门功法,同时自己也开始研究起这门功法来。 如此一心二用,双管齐下,顾顺倒要看看,这个古神真经的第五部究竟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至于自己这次模拟的目的,如果真的能够取得什么突破的话,顾顺不介意重新内卷起来。 让顾顺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利用练气决,早就已经修炼到了化劲圆满的武道境界,距离成为先天宗师也只差一步之遥。 按理说,如此高的武道境界,修炼古神真经的前三部应该轻而易举才对,毕竟前三部所代表的武道境界,他早就已经达到了。 可没想到,即便是有挂机修炼这个bug在,一个小时过去了,顾顺还是迟迟没有在古神真经第一部的功法上取得任何进展。 寻常的功法,从初学乍练到略有小成,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短则瞬息之间,长则十几分钟,即可完成。 花费如此之长时间的功法,顾顺只遇到一次。 那便是在修炼练气决的时候,练气决第一重花了顾顺整整一年才突破。 这并不奇怪,毕竟练气决属于仙界的修炼功法,力量层次远比武侠世界高的多,修炼花费的时间更长理所应当。 而这门古神真经,经过挂机修炼的反复推演计算,竟然也没有任何在短时间内破解的迹象,显然功法的层次并不比练气决低。 对于这个意想不到的收获,顾顺相当欣喜。 古神真经的出现,让顾顺逐渐压制不住的境界问题得到了解决。 况且这门功法里面,有可能蕴藏着突破世界力量体系的可能,如果这是真的,顾顺即便抱着被安全区针对的风险,也要拿一个超s级奖励回去。 毕竟光s级的评价就可遇而不可求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顾顺不敢保证自己下次模拟的时候,还会遇到这样的好机会。 说不定在超s级的评价奖励里面,会有打破目前安全区困局的办法,机会难得,哪怕只有一丝可能,顾顺都必须全力以赴,自然不能一谓摆烂。 见到自己儿子燃起了斗志,马上修炼起自己刚传授的功法,楚秀茹欣慰地揉了揉他的头。 古神真经难以修炼有目共睹,连楚秀茹这种在古神教内公认的武学天才,入门也用了整整六年时间。以前历代教主,花十几年才将第一部炼成的,更是比比皆是。 古神真经作为只有古神教教主才能修炼的功法,当楚秀茹把这门功法教给顾顺的那一刻起,也就代表了顾顺正式接下了下一任古神教教主的接力棒。 未来等到楚秀茹卸任后,古神教也将进入顾顺执掌的时代。 只不过这个秘密,对于现在的顾顺来说还为时尚早,楚秀茹准备等顾顺年纪再大一些,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如实相告。 正在思考间,小院门外,传来了顾凡的声音。 第122章 师父,南宫月? “茹儿,你在里面吗。我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好了,一切都是误会,还请夫人听为夫慢慢解释。” 顾凡站在紧闭的小院门外,推了推门,发现院门从里面被门栓锁住,他并没有翻墙进去,而是在门前站定,向里面呼喊。 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他又喊了一遍,语气无比诚恳。 “夫人,为夫让你受委屈了,能不能让我亲自向你解释。” 他知道自己误会了楚秀茹,此刻心里十分自责。 楚秀茹本就是一个娇嫩柔弱的女子,就算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也只会让自己受伤。 他竟然还怀疑这个跟自己待了八年的女子,实在是脑子被驴踢了。 门口站着的两名护卫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夫人带着少掌柜匆匆进了院子,便再无动静。 如此看来,想必是夫妻二人吵架了。 看来就算是武林盟主,也逃不过家长里短的矛盾啊。 屋内,楚秀茹今天演这出戏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准备跟顾凡闹得太僵,家庭矛盾,小打小闹还好,过犹则不及。 如果表现得太过刻意,反而容易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她还需要顾家夫人这重身份作掩护。 想到这,楚秀茹对着顾顺微微一笑,小声道:“宝贝,这门功法切不可在你父亲面前施展,你先好好修炼,有什么不懂得,以后随时可以来问为娘。为娘去去就回。” 顾顺早利用读心术,将母亲的想法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也想出去看看,这两个人还能怎么演。 修炼是个细水长流的活,还是吃瓜重要。 “母亲,我也去。” “你在这里好好修炼,大人的事,小孩不许去。”楚秀茹说完,便起身推门而出,反手将门带上。 尽管被关在门里,可是顾顺还有捕风捉音的功法,隔着门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门口守着的春华和秋实见到自家小姐从房里出来,便知道教主给少教主的传功结束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顾凡在此期间突然闯进来,扰了教主给少教主传授功法,就麻烦了。 “小姐,姑爷在外面站了好久了,要不要让他进来。”春华故意提高音量朗声道。她这话不仅是说给自家教主听得,更是说给外面的顾凡听得。 “茹儿,你听我解释,我是特意来向你请罪来的。”顾凡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便又拍了拍院门道。 楚秀茹冷俊如常的面色骤然一变,装成还在气头上道:“夫君何罪之有,是奴家无理取闹罢了。” “是为夫的错,为夫刚刚没有向夫人解释明白,让夫人平白受了委屈。能不能让我进来,我跟夫人慢慢解释。” 两人隔着院门互相喊话道。 楚秀茹给春华使了个眼神,让春华将院门的门栓打开。 见到院门打开,顾凡便急不可耐地快步进了院内。 顾凡一进门,便看到双目通红的楚秀茹站在门口的树下,身子单薄,玉减香消,是那样弱不禁风,委屈可怜。 想起朱家灭门时,楚秀茹还特意折了几支亲手种植的栀子托自己带去,这样善良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是魔教的人呢。 自己与楚秀茹已经是八年夫妻了,回望八年间的日日夜夜,楚秀茹都在极力做好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一个顾家的女主人,兢兢业业,从不逾矩失礼。 他竟然怀疑茹儿,顾凡直接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暗暗谴责自己那时真是犯了糊涂。 顾凡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楚秀茹的双手,久久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楚秀茹身子一软,前倾进顾凡的怀里,“夫君,奴家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奴家不反对你纳个三房四妾,只求咱们夫妻之间彼此之间互不隐瞒,心念相通。”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不会娶其他人,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纵使天崩地裂,我也不反悔。”顾凡深情的抱着楚秀茹,语气坚定道。 “夫君说话可算话,我可知道男人的嘴从来是信不过的。”楚秀茹噘了噘嘴,故意撒娇道。 “男儿行走江湖,讲求一个顶天立地,信义为本,我顾凡如果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情,自愿废掉武功,当一个普通人。今后,我的生活中只有你跟儿子,还有镖局的生意,仅此而已。”顾凡对天发誓道。 顾顺在屋里,将父母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直呼好家伙。 自己老爹老妈真是戏精附体,两人嘴里凑不出半句实话来。 果然,帅气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没一个善茬。 只可惜隔着门,顾顺听不到他们的心声,他的心声只有当面才能听到,不然说不定会更加精彩。 “既然如此,那个南宫月是谁,你必须给奴家好好解释一下。”楚秀茹问道。 “南宫月是漠北南宫家的人,我年轻时游历江湖,偶然与其结识,曾经同行过一段时间。只是普通友人关系,住宿都是分开的。”顾凡怕楚秀茹误会,急忙又解释一番。 “那悦来茶楼共醉春宵又是怎么回事?”楚秀茹又问了一个送命题。 顾凡又将那日与南宫月偶遇,彼此寒暄,最后去到悦来茶楼一起喝酒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故意略掉了自己当时在江南城,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做准备,以及对南宫月说得胸怀天下的抱负,只当是旧友相逢。 最后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他醒来之后便走了,什么也没有做。 楚秀茹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并没有再追问更多细节。 “那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吗,你是如何跟她说的?” “这也是我想跟夫人商量的事情,南宫家传的南宫剑法放眼整个江湖都是翘楚的存在。所以我想让她教咱们儿子修炼南宫剑法。” 听到这里的顾顺一愣,吃瓜吃到自己家,想必母亲应该不会同意那个女人当自己的师父。 南宫剑法乃南宫家的绝学,在中原的影响力如何,楚秀茹并不清楚。不过这门剑法在魔教盘踞的关外,倒是非常著名。 南宫家位于漠北,古神教位于陇西,两者都属于中原外的荒蛮之地,经常互相走动, 楚秀茹的爷爷,上上一代古神教教主,被中原武林围剿,败退关外后,为了东山再起,想要吞并漠北,顺便夺取这门剑法。 于是他带人围攻南宫家,逼其交出剑法,举手投降。 南宫家主不受威胁,誓死不从,只身出府与之迎战,一手剑法出神入化,让楚秀茹的爷爷大吃苦头。 两人从薄雾初缠的清晨一直打到了日落西山,交手上千回合,仍未分出胜负。 最终还是古神教见北漠的援军陆续赶来,逐渐支撑不住,才败退而归。 由此也能看出南宫剑法的强势,能让修为境界低于古神教教主的南宫家主,交手上千个回合,依旧立于不败。 一门好的武功对武者来说,不亚于如虎添翼,甚至关键时刻能够出其不意,反败为胜。 可是,南宫剑法只有南宫家的直系子弟才能修炼,若是没有南宫家主的同意,更是一律不允许外传。 古神教对南宫剑法觊觎已久,如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好机会,楚秀茹自然不会错过。 只是那个南宫月真的会教自己儿子剑法吗。 楚秀茹表面上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商行老板,所以她故意从外行角度,说出了内心的顾虑: “你可千万别逼迫人家,南宫剑法一听就是家传武学,她真愿意教给顺儿吗,别胡乱教几招,草草了事。” “夫人放心,南宫月已经答应教咱们儿子了,必然会有始有终。你若是觉得不合适,那便再换个师父,我一定尊重夫人的意见。” 第123章 我的师父是个病娇毒唯 “这既然是夫君的意思,奴家定当支持。奴家对武道一窍不通,不好多说什么,不能因为个人喜好,耽误了儿子的武学前程。 当时约定各自教导顾顺,夫君愿意怎么教便怎么教吧。”楚秀茹微微一笑,装作勉强答应了下来。 对楚秀茹而言,让顾顺修习南宫剑法,倒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现在那个南宫月还有利用价值,楚秀茹决定让她多活几天。 等到南宫月教授完自己儿子剑法,她便可以找机会将其除掉,胆敢忤逆自己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见到楚秀茹答应,顾凡也松了一口气。 修习南宫剑法机会难得,如果不是自己年轻时与南宫家主有过这段交情,这种天赐良机岂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 如果楚秀茹对南宫月有什么隔阂,始终揪着不放,不让她当顾顺的师父,顾凡也只能作罢。 好在楚秀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儿子的武道修习总算可以开始了。 解决完了顾顺师父的问题,他也成功取得了楚秀茹的原谅,顾凡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不过对屋里偷听的顾顺来说,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他万万没想到,身为魔教教主的母亲竟然答应让南宫月来教自己。 顾顺猜测原因无他,首先是这门南宫剑法的确很厉害,被武林盟主父亲看上的武功,肯定差不到哪去。 其次母亲是想借着南宫月待在顾府教自己的时机,暗中将这个女人除掉。 只是自己刚得到古神真经,修炼便颇费精力,如今再加一门剑法修习,拖累古神真经的修炼进度不说。 最关键的是,光凭南宫月到顾家,将顾家搞得鸡犬不宁的样子。 如果让她在顾府久住下去,两个女人一台戏,还不知道要将顾府搞成什么样子。 顾顺打定主意,必须要尽快将南宫月这个女人赶走,这样才能安心修炼古神真经。 同时,也能帮助母亲消除一个潜在的隐患。 …… 翌日清晨 在顾府专门为他修建的小型练武场内,身穿剑袍的顾顺与南宫月彼此相对而立。 南宫月将长发盘在头顶,与昨日那身妖艳的红色长袍不同,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素色剑袍,整个人显得气息内敛,异常干练。 两人刚刚举行完了简短的拜师礼。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父,以后纵横武林,提起师门出处,你便说是漠北南宫家的弟子,听明白了吗?” 顾顺点了点头。 “明白的话,就叫声师父听听。” “师父” 「啊,他叫我师父了,顾凡的儿子叫我师父了。这孩子与当年的顾哥哥何其相似啊,不行,我要冷静,我一定要把这孩子培养成为像顾哥哥那样伟大的武者,不辜负顾哥哥的期望」 「一想到要亲手教导顾哥哥的儿子,我的心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快,他体内流淌的可是顾哥哥的血脉,我必须努力再努力,南宫月你可以的……」 南宫月表面不动声色的盯着顾顺,内心却早已如脱缰野马,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顾顺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南宫月表面正经,内心则是个病娇。 通过父亲的心声,他还以为这个女人之前是装的呢,合着那才是她的本色出演。 摊上这么一个师父,他也很绝望啊。 “师父,师父”顾顺连叫了两遍,才把南宫月放飞的心神拉了回来。 “咳咳,好,既然你已经拜师了,我便教授你武道。你可知道武道是什么?”南宫月一本正经地问道。 「武道就是像顾哥哥那样的人,顶天立地,行侠仗义,快意恩仇,除暴安良……」 “武道就是顶天立地……”顾顺将南宫月心里想的复述了一遍。 “不对。”南宫月直截了当道。 “武者不正应如此吗?”顾顺一怔,他都已经照着参考答案念了,哪里不对。 南宫月解释道:“所谓武道,就是承接父辈意志,以武行天下。而你要成为的,便是像你父亲那样的人。” 顾顺算是明白了,她后面那些全是修饰词,最重要的还是前半句,她得顾哥哥。 “武者自幼修行武功,以武入道,只有习得劲力,才算是从武徒正式成为一名武者。 而武者又根据实力高低划分为外劲武者、内劲武者、化劲武者以及先天宗师四重境界,每一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圆满五个阶段。” 南宫月又将世界的武者等级划分大致讲了一遍。 这些顾顺很早之前便已经知晓了,只是以前他并没有划分阶段,所以像是闯入顾府的恶人,虽然是化劲武者,可是与教内长老的化劲实力相差甚远。 恶人中,除了恶人谷谷主郑吉属于化劲后期以外,其余的恶人都是化劲初期到中期的实力。 而黑白双煞那两名魔教长老,属于化劲巅峰的实力。 两者一比,虽然同为化劲武者,可是实力自然也就相去甚远。 而顾顺估计自己现在的实力大约在化劲圆满左右,距离晋升先天宗师只差一步之遥。 接着,南宫月又给顾顺介绍了不少武学的基础,包括劲力的凝聚方法,武功的分类,江湖与一些比较大的门派。 “整个江湖最重要的盛事便是武林大会,不论门派出身,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外劲以上武者都可以参加。 武林大会上,所有武者齐聚一堂,分享情报和武学经验,交易天材地宝和武器秘籍。 当然武林大会最受瞩目的环节便是新任盟主的产生。 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有竞选下一任武林盟主的机会,只要凭借各自的武功对决,最终击败所有挑战者的获胜者,便可以成为冠绝整个武林的盟主。 也就是说,只有江湖的最强者才能登上盟主的宝座。 武林盟主可以统帅整个江湖武林,处理宗派之间的纠纷,除魔卫道。只有盟主有机会发号施令,召开新的武林大会。” 「可惜顾哥哥不让我说,这孩子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就是纵横整个武林的盟主。 只是当年顾哥哥又是怎样击败所有强敌,以二十岁的年纪成为整个武林最强者的,好后悔当年没有参加武林大会,不然就能亲眼见证顾哥哥的身姿了。 作为武林盟主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他辱没了顾哥哥的名声,我必须要给他开展魔鬼训练,成为能够配得上顾哥哥儿子的武者才行,顾哥哥一定会感谢我的」 听着南宫月越来越变态的心声,顾凡不安地咽了一口口水,越发坚定了必须让这个女人赶紧离开自己家的计划。 就凭南宫月三句不离自己父亲的名字,她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毒唯。 …… 与此同时,在训练场四周的垣墙以及树冠上,隐蔽了一大批顾凡和楚秀茹派来的手下,正在实时监视着两人的动向。 顾凡派人是想保护别人的安全。 他知道南宫月在武道一途是个武痴,进入修炼状态后,就会变得异常不稳定。 万一在教授武功的时候,有谁不小心闯进来,特别是夫人担心儿子,想着进入演武场看看,被南宫月伤到,可就再也解释不清了。 而楚秀茹派人则是为了保护顾顺的安全。 这个女人如果没安好心,暗中加害顾顺,教内的长老绝对第一时间冲上去,让她后悔来到这世上。 只是训练场四周埋伏的人,早都被南宫月和顾顺察觉到了。 南宫月以为这都是顾哥哥派来关心自己的护卫,对此十分感动,假装没看到的视而不见。 顾顺对此相当感兴趣,真是好一波大乱斗啊。 四拨人,除了顾顺以外几乎全是江湖高手,虽然彼此目的不同,可都心照不宣的待在训练场上,也是绝了。 第124章 师父,你要杀了我吗 “武道千变万化,无论是掌法、拳法、口法、指法、步法这些不用武器的武功,还是倚仗武器的剑法、棍法、枪法、刀法等等。 任何武功只要修炼有成,都能以此晋入武道,成为武者。” 南宫月解释着,取来两把训练用的竹木剑,放在手里掂了掂道:“我今日要教你的便是剑法。 南宫剑法,此剑法乃是由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南宫初代家主南宫云所创。 南宫剑法兼采各派剑法所长,融会贯通,青出于蓝,像是武林当中盛名已久的武当剑、太极剑、八卦剑、昆仑剑、青云剑、八仙剑等剑法的招式,尽皆拆解融贯在南宫剑法这两千多式的剑法当中。” “慢着,你刚刚说这剑法有多少招?” “不多,也就两千多招。”南宫月稀松平常道。 顾顺懵了,父亲密室里那么多本功法秘籍,招式最多的武功不过也才十几招,就连武侠中久负盛名的降龙十八掌,也不过才十八招。 这南宫剑法搞出来了两千多招,这不是博才众长,这是把各家的武功都抄来了吧。 难怪父亲让自己修习南宫剑法,只要把南宫剑法修成,其他门派的武功也就都融会贯通了。 按照普通人修习武功的进度,一招从初学到入门,少说也要几天到几周,一些比较难的招式,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无法突破也实属正常。 而南宫剑法竟然有两千多招,普通人即便从出生起便开始修炼,一天修习一招差不多都要六年。 更别提要若是遇到瓶颈或者一些招数复杂难练,卡上一两个月甚至数年。 如此,一辈子能不能修完这套剑法还另当别论。 可对顾顺而言,招式越多越复杂,代表能占用挂机修炼的时间也就越长,他自然也就越兴奋。 不过现在有了古神真经,无论是继续摆烂,利用剑法去占用挂机修炼的时长。 还是发奋修炼钻研古神真经,看看它的第五部是否有突破武道极限的可能。对他而言,都是无往不利的事情。 “你可不要小看这两千招,剑的千般变化,万般路数,行剑、势剑尽皆包含在内,只要将南宫剑法修炼大成,世间绝大多数武功都奈何不了你,最少也是平局。” “跟谁都五五开吗。”顾顺嘀咕道。 “好了,废话少说,现在为师就教你修炼剑法。首先要想成为一名剑客,自然要对你的剑有所了解。藏剑于身,出剑无形,才能起到让对手猝不及防的效果。”南宫月说着,将手里的竹剑丢给了顾顺。 顾顺抬手接过竹剑,顿时感到一股巨力从竹剑上传来,这竹剑看似轻薄,但分量极重。 不过这点重量对于顾顺而言,却不足为虑。 “这竹剑乃是用生长在漠北山地里的雪竹制成,雪竹每年只在盛夏拔高几厘,生长速度极为缓慢,所以由雪竹制成的竹剑分量极重,你先试着将剑举起来。” 寻常弟子练剑,一般用不了雪竹这种材质的剑,因为雪竹在整个漠北几乎快绝迹了,如今每一根雪竹都是价值连城。 当年南宫家曾经发动所有弟子,深入漠北深山老林中,寻找雪竹踪迹,可是搜寻了数月,直到大雪封山,才只找到了七根年份不足十年的雪竹。 漠北干旱,本就不适合竹子一类植物的生长,又加上雪竹越来越昂贵,早在多年的采掘中被砍伐一空。 没想到,在顾府的库房里,南宫月挑选训练用的剑时,竟然意外发现了两把雪竹剑。 这剑是当年藏剑山庄送给顾顺的礼物。 用雪竹剑有一个好处,对于初学者而言,如果习惯了雪竹剑的重量,等到再换其他材质的剑时,便可以驾轻就熟的施展,这跟连腿功时在腿上绑沙袋是一个道理。 而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光是将雪竹剑抬起来,便是练剑的一大挑战了。 南宫月自己当初练剑时,花了十天,才勉强能够挥动竹剑。 「顾哥哥的孩子,想必不出十天便能将剑举起来吧,多想看一看顾哥哥挥剑的身姿啊」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顾顺下一秒便异常轻松地将竹剑单手举过了头顶,顺便还挥了挥。 「这,这怎么可能,这雪竹剑少说也有几十斤重,一个孩子,在没有通过举剑凝聚劲力之前,竟然把雪竹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还特么是单手。难道他是天生神力,还是早就已经拥有了劲力」 想到这,南宫月手腕翻转,抬起手里的竹剑,对着顾顺举着的竹剑便是一个横劈,如果顾顺真是利用劲力将剑举起,那么在两剑接触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剑身中劲力的存在。 顾顺对于南宫月想借此试探自己的心思,早就在她出剑之前,便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只见在南宫月挥剑横劈的瞬间,顾顺虚握剑柄,装作脱力的将剑柄一斜,同时将未能褪去的劲力凝于剑尖,竹剑相碰,顾顺的剑瞬间脱手而出,朝着一旁的树直直飞了过去。 砰地一声响过。 剑尖插到了树里,树皮崩裂,落叶纷飞,剑身轻轻晃荡着。 树上藏着的人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把剑要是再往上偏一点,自己就被发现了。 “师父,你要杀了我吗?”顾顺装作惊慌道。 就在他话音响过之时,埋伏在四周垣墙之上的魔教长老和弟子隐隐有了动静。 南宫月见状,一个闪身将树上的竹剑拔了出来,满脸狐疑的盯着这把竹剑。 「我刚刚根本没有用力,这剑为何就飞了出去,莫非是我对顾哥哥的思念太深,所以不知不觉间力气大了些」 「不对,难道是这孩子给剑灌注了劲力,两方劲力相撞,才使剑飞了出去。亦或是……」 南宫月对剑道多有感悟,转瞬之间,便在脑海中闪过了七八种可能。 她将剑还给顾顺道:“刚刚我只是想试一下你的反应能力。一个剑客,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手里的剑。 现在试着将剑慢慢举起来,在挥举的过程中感受力量释放,凝聚劲力。” 顾顺再次握住剑柄,他这次并没有施展劲力,可是剑依旧被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 身为化劲圆满的他,身体素质早已在修炼的练气决中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此刻他的身体被练气决的真气洗练了无数次。 更何况他还有父母为自己扩充筋脉,输送劲力,所以顾顺现在体内蕴藏的劲力,堪称雄浑如海,深不可测也毫不夸张。 举起几十斤的雪竹剑,对他而言犹如提起一团棉花般轻松。 眼见顾顺再次提起了竹剑,让南宫月坚定了顾顺是个剑道天才的想法。 …… 顾府后院里。 秋实帮楚秀茹斟了一杯茶道:“小姐,姑爷在商行附近安插的眼线都撤掉了。小姐这一招以退为进的计谋实在是太妙了。” “我们陇西的身份想必被他怀疑到了,还特意找了一个女人来激我,实在是小孩子把戏。 通知各分舵,最近减少在江南附近的活动,先避避风声。” “秋实明白。按照小姐的吩咐,我们教内的弟子最近一直在中原武林中查探姑爷当年行走江湖时的经历,可是查到的内容很少。姑爷的镖局在江南如此兴盛,武林中却鲜有姑爷的消息,实在是令人费解。” “继续查探,重点给我查查他与那个南宫月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秋实已经通知专门掌管情报的青龙司,去姑爷提到的冀州和江南城搜集情报了。” 秋实说着话题一转,隐隐担忧道,“也不知道少掌柜剑练得怎么样了,要是那个女人敢欺负少掌柜,我就把她头拧下来当球踢。” 楚秀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一眼识破道:“你若想去看顺儿便去吧,我见你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奴婢只是不放心让少掌柜跟着那个女人,毕竟她曾经对小姐您那个样子,若这不是在中原,我一定…” “噤声,现在那个南宫月对我古神教还有用,暂且留着她。等到她教授完顺儿功法,便可以将其斩草除根。”端着茶杯的楚秀茹,目光中骤然迸射出一股杀气道。 “小姐英明,胆敢忤逆小姐,奴婢愿意亲自动手将其铲除。”秋实自告奋勇道。 “行了,你先去取我缝的围裙来,我要亲自下厨给顺儿做碗消暑解乏的凉粉。春华人呢,怎么回来之后就没看到她。” “奴婢也不知道,可能她也去看少掌柜了吧。” 第125章 南宫心法,两条路径 顾府一进门的侧院里,有一座医馆。 刀剑无眼,江湖无情,顺风镖局的伙计外出押镖,或者在府内练武的时候,受伤是常有的事。 外出请郎中抓药多有不便,所以顾凡直接托人在顾府内建了这座医馆。 医馆会定期请一些附近的郎中和江湖名医来此坐诊。 除了顾家的伙计和仆役以外,医馆还面向附近的百姓开放,所有的诊疗和药费都由顾家垫付。 这让顾家在江南城的声誉更加高涨。 由于医馆在顾府内,所以来此看病的百姓当中,年轻女性占了很大一部分,她们看病是假,希望借此见一见顾凡是真。 久而久之,顾家的医馆也有了妇科专医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名声。 只是即便是顾凡,也不知道的是,在恶人袭击顾府之后,这家医馆中的人,都被暗暗替换成了古神教的人,并成为了其在江南城的据点之一。 每天在医馆中坐堂行医的郎中,其实也是古神教的人扮作的。 他们一边行医,一边暗中收集镖局、江南城以及中原的情报。 当然古神教之所以要将这间医馆收入麾下,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拱卫顾府,保护顾顺和教主的安全。 在医馆熙熙攘攘来看病的人中,楚秀茹的侍女春华来到了当班的郎中面前。 “春华大人,是夫人有什么不适吗?”郎中见面便问道。 这其实是古神教的暗号,实际的意思是教主有什么吩咐。 春华摇了摇头道,“不是小姐派我来的,是我想拿点药。” 郎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招呼她到了医馆后堂。 负责这个据点的人急忙行礼道:“春华大人,属下有失远迎,还请赎罪。请问大人来此是要什么暗器吗?” 作为古神教的据点,自然准备了众多武器和暗器,以备不时之需。而拿药正是取武器的暗号,所以春华自然被请进了专门存放武器的后堂。 “我不要暗器,给我准备点泻药,威力越强越好,我另有他用。”春华一捏拳头,语气颇为不悦道。 “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准备。” “别忘了在泻药中掺点糖,免得被人发现。”春华叮嘱道。 不一会儿,春华便带着包好的泻药从医馆后堂走了出来,迎面正好碰到刚抓好药的阿平。 阿平昨日被南宫月扇了一巴掌,半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样子十分滑稽。 阿平见到春华提着一大包药从内堂走了出来,以为是楚秀茹得了什么病,忙关切道:“春华姑娘,你拿一大包药,莫非是夫人生病了。” “不是给我家小姐的,是我自己的。”春华自然知道阿平这个大嘴巴,若是让他知道点什么消息,他说不定会马上告诉顾凡。 顾凡必然担心楚秀茹来看她,这样自家教主就会知道,自己背着她偷偷拿药的事情。 春华拿泻药,其实是为了报复南宫月那个女人。 虽然教主暂时放过南宫月,让她教授少教主南宫剑法,可是南宫月顶撞了教主,还威胁到了教主跟姑爷之间的婚后生活。 作为教主最器重的侍女和手下,即便是教主原谅了那个女人,她也绝不能让那个女人安安稳稳地在顾府住下去。 既然不能要她性命,那必须让她吃吃苦头,让她知道,自家教主是不能招惹的。 “你自己的,难道你也得了妇科病,记得多喝热水。”阿平关心道。 “你才得了妇科病,你全家都得了妇科病。”春华骂骂咧咧,转身便要离开。 男人最忌讳被别人说那里不行,女子也一样,她还没出嫁呢,就这么被污了清白,着实也是怒了。 “这医馆妇科很强,我以为你也得了这种病呢。把药给我吧,正好我也要煎药,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帮你一起煎了。”阿平匆忙追上去,热心肠道。 “用不着,我自己来就行。”春华这药本就不是给她自己喝的,这要是被阿平拿去煎了,自己下半个月,只能在茅房过了。 “你天天照顾夫人,很是辛苦,不如让我来吧,我正好因为脸伤在休息,煎药这点小活不费劲的。” 阿平与春华,作为经常跟在顾凡和楚秀茹身边的侍从和侍女,平日里见面的次数很多,两人又曾经一起照顾过顾顺很长一段时间,彼此之间竟然有了一种别样的默契和情谊。 春华知道,阿平这个人又呆板又倔强,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为了不让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春华直接将阿平手中的药一把夺了过来,“就你这猪头脸,还是歇歇吧,我来给你煎。” 扔下这句话,春华便快步离开了医馆,免得再被阿平找出什么麻烦。 阿平看着春华带着自己刚抓的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受宠若惊道:“春华姑娘原来这么在乎我。” …… 训练场上 南宫月将竹剑背于身后,继续教导顾顺道:“剑是所有武器当中,招式变化最多,最全能的武器,有着百刃之君,万器之首的名号。 如果你能够以剑入武道,未来行走江湖,甚至是驾驭天下,宾服四海,都将无往而不利。 到时候,你就像你父亲那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以剑之名,除魔卫道。” 「若是顾哥哥实现了匡复汉室的梦想,这孩子未来将会君临天下,到时候剑一定能在江湖中再次崛起。所以为了南宫剑法能够冠绝江湖,为了剑的荣耀,为了顾哥哥,我必须要努力」 顾顺见自己师父三句心声里两句不离“顾哥哥”,暗暗摇了摇头,这个人怕是没救了。 “师父,能不能说重点。” “咳咳,剑器轻灵,却能斩出万钧之力,劈山开石。修习剑法以后,你便能做到,劈砍挑刺,撩圈搅拨,动如猛虎下山,静如处子待闺,行如龙蛇飞舞,疾如苍鹰捕兔,忽而如夜战八方,又恰似惊天一线。 想要修行南宫剑法,首先必须打牢身体基础,其次修习南宫剑法的心法,只有配合心法,凝神敛气,养精蓄锐,再加上各式步法,身法,剑法,才能真正展现出南宫剑法的精妙之处。 没有心法,空学剑法,即便姿势学得再相像,也只是东施效颦,徒劳无功而已。 南宫剑法,虽然招数千变万化,可是配合心法修炼,却也只有栖身于剑和寄情于剑两条修炼之路,及所谓红尘炼心与太上忘情。 红尘炼心,讲究大自在,行走江湖,恣意妄为,逍遥快活,无所顾忌,一人一剑,不求是非善恶,但求问心无愧。 太上忘情,讲究抛情去意,终生与剑相伴。江湖之事,不为情牵,烦忧之事,不为情困。人剑相生,互为倚绊,永不背叛。 同一招式,在两条不同路径的指引下,所施展出的剑势与剑风完全不同。” 南宫月当年便是选了太上忘情这条路,才走到了现在的桎梏。 不过除了初代家主南宫云创立红尘炼心,并最终大成以外。历代南宫家主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太上忘情。 因为修炼红尘炼心,剑法缥缈难觅,光是一个逍遥快活的剑法小成,就让很多选择此路的南宫弟子,终其一生停滞不前。 而太上忘情,虽然抛却了很多情感,可是与剑为伴,因剑结情,却能迅速入门南宫剑法,达到小成。 眼下,这个选择权落到了顾顺身上。 第126章 眨眼入门,有什么好说的 顾顺没想到,一门小小的南宫剑法,竟然还有两条截然不同的修炼道路。 红尘炼心,太上忘情。 后者一听就非常苦逼,有点像是少林派里遁入空门,无欲无求,整日只能吃斋静坐,与剑为伴,什么感情都不能享有。 而红尘炼心讲究逍遥自在,倒是与自己一贯以来的追求非常符合。 虽然顾顺想不做选择的全都修炼,可是很明显,南宫月不会答应。 这是两条完全相反的修炼路径,一条入世荡涤尘心,一条超然物外不理红尘。 如果一起修炼,轻则互相妨碍,毫无长进,重则精神分裂,走火入魔。 武功也讲究相生相克,这两条南宫剑法的修炼路径很明显便是相克的。 在正式做出选择之前,顾顺问道:“师父,这两条修炼道路哪条更厉害一些,师父修炼的又是哪一条?” “两条修炼之路殊途同归,最终都能直指南宫剑法大成的修炼大道。 只不过红尘炼心讲究逍遥自在,于滚滚红尘中炼心养性,追求本我,剑法讲求悠游自得,笑傲风月,如此才能领悟南宫剑法的剑意,最是快活和洒脱才能使得剑法修炼有成。 绝大部分南宫家的子弟,不愿意舍弃情感,踏足此路,终有所成者凤毛麟角。 历代南宫先辈,除了创立此法的初代家主以外,凡是选择红尘炼心之人,小成者众,却没有一个达到大成。 红尘炼心看似简单,可是人入江湖便身不由己,真正逍遥快活,随心所欲的行事,怕是没几人能做到。 而太上忘情,由于舍弃一切情感,以剑入武道,因此比起红尘炼心,小成难度更高。 不过其剑法一旦小成,威力要比同境界的红尘炼心更加霹雳霸道,也多是南宫家历代家主所修炼的路径。 剑法小成以后,再往上修炼,每一步都极为困难。但比起红尘炼心少有人大成,太上忘情进入大成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你师父我修炼的便是太上忘情,如今已至大成。” 听闻南宫月修炼的竟是太上忘情,这出乎了顾顺的预料。 太上忘情不应该是扼杀情绪,超然物外的吗,她对自己老爹的痴念都快扼制不住了,这算什么忘情。 听完南宫月的介绍,顾顺将两条修炼之路简单总结了一下: 红尘炼心前期入门简单,小成之后,想要大成,所需要的突破契机极为困难,不过大成之后的威力应该更强。 太上忘情,因为要割断情感,所以入门比较困难,小成之后的威力要比红尘炼心更强,而且晋升大成要比红尘炼心容易。 寻常家族子弟,除去想要在剑法武道上取得什么成就的弟子以外,一般都是选择红尘炼心。 而南宫历代家主,因为要统领家族,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比起红尘炼心的不确定性,自然是要修炼更加保险,前期就比较强大的太上忘情。 “师父,修炼太上忘情,还能结婚吗?” 南宫月听闻顾顺的问题,身体踉跄了两下,显然这个问题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伤害。 “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一旦有了情感,太上忘情剑法就有了破绽,实力也将不增反降。” 以前历代南宫家主,修炼剑法,也是有孩子的,不过为了保持剑法修为,夫妻之间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造孩机器罢了。 还有一点,南宫以前的家主,包括自己的父亲,都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剑法才大成的,剑法大成之后,他们便不再碰男女之事。 可南宫月自己,还没有婚配生子,便已然剑法大成,顾顺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她一时之间竟也不确定了。 “师父,我选红尘炼心。” 顾顺现在身上修炼有成的武功就有数百门,这其中还不乏乾坤功法这种别的门派的顶级功法。 他可不会为了炼成一门小小的剑法,让自己跟个苦行僧一样,整日苦唧唧的与剑为伴。 南宫月凝视着顾顺,嘴唇抿了抿,“你可想好了,一旦选定踏上了这条路,将无法反悔和更改。” 「我若是回到以前,或许也会选择红尘炼心吧。如果我那时修炼的是红尘炼心,便不会刻意与顾哥哥保持距离,那样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 「看到这孩子,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顾哥哥,若是顾哥哥当年修炼了南宫剑法,应该也会选择红尘炼心吧」 「不行,我已经是南宫家的家主了,一切必须以家族为重,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我必须要把弥补遗憾的机会放到这孩子身上,绝不能辜负顾哥哥的期待,对,为了顾哥哥,可我的心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厉害……」 “弟子确定。”顾顺听着南宫月如念经般碎碎念的心声,再也受不了了,心里想到:‘不能再听她的心声了,否则她还没疯,我先被她逼疯了。’ 南宫月回过神来,神情急切的从怀里掏出一卷玉制的简牍,摊开在顾顺面前。 “这便是红尘炼心的心法,你先将其记住,心法里面有配合剑招施展的劲力、呼吸和发力的招式与技巧,你先将其囫囵吞枣的背熟。 南宫剑法招数众多,使用时需根据战斗情况随机应变,这变通便需配合心法实时改变用剑姿势和发力的动作……” 南宫月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通,顾顺则趁机拿着玉简,将心法扫了一眼,存入挂机修炼的数据库里。 这门心法被挂机修炼迅速分析一遍。 很快,顾顺眼睛明光一闪,一丝明悟遁入脑海,这本红尘炼心心法眨眼之间便已入门。 这门心法糅合了很多其他武功的凝劲和运劲技巧,劲力在经脉之中通达的方式也颇有相似之处。 或许天下武功本一家,有了那么多其他武功的心法打底,顾顺根本没费劲,便将其领会。 心法入门后,顾顺不动声色的又开始暗暗研习起古神真经,因为有着挂机修炼在,他现在可以一心二用。 一边听着南宫月教导心法口诀,一边修炼古神真经,互不耽误。 “这门心法想要入门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你先粗略记住里面的内容,等你操练剑法动作的时候,配合所练的动作,自然会融会贯通,不必急躁。”南宫月特意叮嘱道。 顾顺则假意苦恼的点了点头。 若是让南宫月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一年半载,现在就已经炼成了心法,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表情。 “心法只是辅助去记忆剑法的技巧,武者比试,最重要的不是武功优劣,而是基本功的好坏,作为一名武者,首先必须具备劲力,其次便是强大的身体素质。 剑客亦是如此,无论是握剑、持剑还是用剑,对身体的要求极为严苛。 因此,我为你准备了专门锻炼身体力量的一系列训练,先求腕力,次习腰部,再练剑法,逐而运剑成势,融会贯通,终达小成。” …… 顾府后厨内。 春华满是仇怨的将给南宫月准备的凉茶中,放进了一勺泻药。 “那个女人竟然敢勾引姑爷,跟教主抢男人,还恬不知耻的当了少教主的师父,我都没当成少教主的师父,真是该死。 必须要让她好好尝尝苦头,一勺是不是太少了,要不再加几勺。”春华咬牙切齿地念叨着,又往里面放了几勺泻药,狠狠地搅拌着。 “你在干嘛呢,一天没见你人。”身后,跟着楚秀茹一起到厨房来的秋实,突然拍了拍她的背道。 春华被吓了一跳,自己偷偷让南宫月难堪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教主知道。 她表面强装镇定道:“只是煮壶凉茶,待会儿给少掌柜送去,这大热天的,还要练剑,着实是辛苦。” “正好,我陪小姐来厨房准备做几碗凉粉,给少掌柜送去,等下帮你一起带过去吧。” 第127章 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这加了泻药的凉茶,是专门给南宫月准备的,可不能让秋实毛手毛脚的端给少掌柜喝。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春华急忙将茶壶盖子扣上,端着茶壶出了厨房。 秋实在身后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春华火急火燎的出了厨房,心想:‘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们两人从小便一起进了古神教,因为天赋出众,被选作教主的贴身侍女,跟教主楚秀茹一起习武练功,对彼此的脾气秉性再熟悉不过。 秋实蹲下身子,朝春华刚刚煮茶的灶台底下摸了摸,在装风箱的格子里面,摸出了两包药。 一包敞开的,里面全是磨好的粉末,另外一包用绳子捆着,还没有开封。 在那包还未启封的药包上,写着阿平的名字,还有煎服,每日两次的字样。 秋实瞬间明白了,春华这是偷偷跟阿平好上了,在厨房帮阿平煎药呢。 难怪春华这段时间一直不对劲,原来是偷偷恋爱了。 秋实的八卦之心猛地燃烧起来,她早就看出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了。 春华因为是教主侍女的缘故,害怕自己恋爱的事情被教主发现,所以才表现的这么不正常。 她作为春华最好的朋友,肯定不会出卖春华。 那个阿平经常跟在姑爷身边,身手想必不错,人看着也比较老实,春华要是能嫁给他,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是不知道教主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眼下古神教时隔多年重回中原,根基尚未站稳,春华就跟中原的男人谈情说爱,虽然是教主带头,不过教主那也是为了掩藏身份。 万一因为恋爱,耽误古神教的大事,这罪过可就大了。 经过一番缜密外加无限脑补的推理,秋实迅速弄明白了春华鬼鬼祟祟的原因。 秋实并没有将药放回去,而是取来一个煎药用的砂锅,将那包还未启封的药全倒了进去,加水起火炖煮起来。 春华眼下出门去了,肯定没有多少时间煎药,为了自己好友的幸福,秋实自告奋勇,勤快地将活揽在了身上。 “有我这样的好友,春华你就偷着乐吧。”秋实拍掉了手上的药渣,插腰偷乐道。 突然,秋实的目光放在了那包打开的药包上,这是一包褐色的粉末。 她低头闻了闻,味道很甜,像是红糖或是其他什么糖之类的东西。 秋实猜测,这应该是害怕药太苦,专门掺在药里面的糖。 于是她揭开盖子,取了一把扔进了砂锅里。 其实,春华在医馆拿泻药的时候,为了防止被别人尝出苦味,特意让医馆抓药的教内弟子,在里面掺了很多糖。 反正到时候加进凉茶里面,凉茶本身就是甜的,只要不是特别注意,绝对不可能尝出,里面还加了别的东西。 而秋实则认为,这是佐药的糖品,十分贴心的将其放进了砂锅里随着药一起煎了起来。 干完这一切,她又将这包“糖”重新包好,放回了风箱的上面的格子里。 “秋实,走了,咱们去顺儿那里看看。”提着刚刚做好的凉粉,楚秀茹招呼道。 “好的,小姐。”秋实赶忙点头跟上。 走到厨房外面的时候,她又借故有东西忘记带,折返回了厨房,找来一个厨房干活的顾家仆役道: “这个砂锅里面煮着我刚煎的药,我现在要跟夫人出去,没时间照料了,你把它煎好之后,送到阿平侍卫那里去,就说是春华为他煎的,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听到秋实的吩咐,那名仆役急忙答应道,“小的一定完成姑娘的交代,将药给阿平侍卫送去。” 秋实见事情办妥,内心一喜,“春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弄完,她急忙跑出去,跟着楚秀茹给顾顺送凉粉去了。 …… 与此同时,端着茶壶的春华已经先行一步来到了顾顺练剑的训练场外。 因为南宫剑法为家传武学,甚是珍贵,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教导学习。 所以顾顺并不在顾府的演武场上习武练功,而是专门在他居住的小院旁,清出了一个面积较大的院落,当作修习武道的地方。 顾府人丁不旺,就是地多房多,连下人都快住单间了,依旧空着很多房间院落。 所以这些没人的院落,自然都成了顾顺训练的场地,可以使劲糟蹋。 春华与埋伏在附近监视的魔教长老互换眼色,确认顾顺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才稍稍放心。 她推开院门,正巧南宫月正在讲解心法的入门技巧。 南宫月瞬间警觉起来,停下教导问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春华急忙道;“我是顾府的丫鬟,天气炎热,厨房特意煮的凉茶,希望小姐喝点解解暑。” “行,那你放桌上吧,等会儿我会喝的。” “小姐,这凉茶是江南特色的做法,别看是热的,可是喝完却能让人解暑降温,解乏去疲,所以最好还是要趁热喝,效果才会好。” 春华揶揄着,她当然要看见南宫月亲自喝下去才放心。 南宫月眉头微皱,“既然如此,徒儿你先停一停,一起过来喝口凉茶歇歇吧。” 见到南宫月要将凉茶分给顾顺喝,春华赶忙劝道:“大人,这是厨房专门为您煮的凉茶。” 「坚决不能让少教主喝了这些里面加了泻药的凉茶」 顾顺听到春华的心声,也是一怔,没想到这茶里加了泻药。 他拿着雪竹剑在大太阳地里晒了一上午,虽然有劲力在支撑,一点也不累,可是早就已经口干舌燥了。 若不是利用心声知晓了春华的心思,他说不定真就去喝茶了。 “这茶还是师父喝吧,我现在不渴。”顾顺假意拒绝道。 “既然如此,为师就趁此机会,教你两项提升腕力的方法。”南宫月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准备继续进行教学。 春华就这么端着凉茶被晾到了一旁,眼下她也不能再催,免得引起对方的怀疑。 她只得无奈将茶壶放到了院子的石桌上,寄希望于等会儿南宫月教导完顾顺,口渴中招了。 春华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顾顺会不会误喝了里面的茶,保险起见,她准备再去给少掌柜煮一壶茶。 春华转身刚要走,楚秀茹提着餐篮,带着秋实进了训练的院子。 “小姐,你怎么来了?”春华见到自家教主竟然进了院子,也是出乎意料的微微一惊。 她猜测,自家教主表面上是来查看少教主的武学,实则是来探查这个女人底细的,不过教主来的比她料想的还要早一些。 楚秀茹提着餐篮,径直走到顾顺与南宫月身旁淡然一笑道:“南宫小姐,抱歉叨扰你教授犬子武学了。只是时候也不早了,我特意下厨做了几碗凉粉,不嫌弃的话,一起来吃吧。” ‘什么,又来?’ 前脚春华刚送来加了泻药的凉茶,现在母亲又端着几碗凉粉走了进来,现在下毒都讲究无差别打击了吗。 第128章 如此寒暄 “原来是顾夫人啊,我一直想为昨天顶撞顾夫人道歉,只是怕顾夫人不肯原谅我,是我失礼了。”南宫月面怀愧疚道。 “我也是昨天冲动,才误会了南宫小姐,还望南宫小姐千万不要挂在心上。”楚秀茹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道。 “顾夫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有错在先,还让顾夫人误会了顾掌柜,实在是难辞其咎。” “既然是一场误会,咱们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了。听说南宫小姐要当顺儿的武道师父,以后还请多多担待了。”说着,楚秀茹主动伸手。 “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南宫月也立刻伸手握了上去。 两人礼节性的握着手,互相面带善意的笑着。 眼见昨天还差点大打出手的两人,今天就冰释前嫌,宛如亲姐妹般互致问候。 不过对于有读心术的顾顺来说,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南宫月:「这个女人如此普通,身上没有一点劲力波动,也不知道顾哥哥看上她哪点了。难道是我的胸,没有她得大,顾哥哥才不是只会追求体貌的轻浮男人」 楚秀茹:「呵,女人,先让你多活几天,等到教导完顺儿剑法,我必亲手杀了你」 南宫月:「不行,我要多为顾哥哥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看她会否真的是隐藏在顾哥哥身边的魔教之人。如果她露出破绽,我会不会就能成为顾哥哥的左膀右臂,甚至是他的女人」 楚秀茹:「等会先试探一下她的武功,看这个女人有没有资格教我的顺儿」 “虽然如此,我还想解释一下,替顾掌柜还个公道。 我跟顾掌柜只是以前在江湖闯荡时,偶然结交的朋友,平时也没有联系,十年不见,我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子,所以才激动失礼,冒犯了夫人。 既然顾掌柜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还有了这么聪明的孩子。我定当延续这份情谊之托,好好教导令郎学习武学,除此之外,并无他求。 还要感谢顾夫人,将令郎托付于我。不知顾夫人家在陇西何处,不瞒夫人说,我年轻游历江湖时,曾经到过陇西,那里是魔教盘踞之地,可不太平。” 楚秀茹:「就你也想套我的话」 “劳烦南宫小姐挂心,吾家在环江边的庆阳城,世代经商,属于陇西楚家的主家,不知南宫小姐可曾听闻过。” “哦,原来是楚家之人啊,真是幸会,虽然我不曾去过庆阳城,但是也曾下榻过楚家的酒肆。不知顾夫人为何会从陇西迁到中原来?” “陇西毕竟是关外之地,比不得这中原繁华富庶。楚家在很久以前,便想迁居中原,并且在中原早就布局有一些商行产业。 自从胡人的大齐建立之后,不少商行的生意没法做了,但家父觉得,这正是一个来中原定居的机会,便带着主家举家迁来中原。 奈何家父半路被贼人所害,我在家族护卫的保护下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尽管家族那边多次想让我回去,不过这既然是家父的遗愿,那么我也就在这江南水乡住了下来。” 听着母亲娓娓道来地可怜身世,顾顺只想说,编的很好,连他都差点信了。 “没想到顾夫人还有如此曲折的经历,顾夫人没有武功,却能带着家族来江南城定居,中途所遇困难定当不小,这份勇气也让在下钦佩。” “也多亏了春华秋实和楚家的护卫保镖,一路恪尽职守,我才有幸遇见了我家官人。 对了,听我家官人说,南宫小姐是漠北南宫家的人,我虽然对武林的事情一窍不通,可是也知道南宫家在漠北是个大家族,与我们楚家也有很多生意来往。 南宫小姐既然会南宫家的家传武学,在南宫家的地位不低吧。”楚秀茹一转攻势,发问道。 “家父是南宫家的前任家主,因为他只有我跟妹妹两个孩子,前几年他又不幸病故,所以我现在是南宫家的家主。” 楚秀茹的瞳孔微震,不过在瞬息之间便恢复了正常,装作十分惶恐道:“原来是南宫家的家主,请恕小女无知,之前顶撞了南宫家主,多有得罪,还请南宫家主不要记恨。” 楚秀茹:「原来这个南宫月是漠北南宫家的家主,难怪她能够教导顺儿南宫剑法。 正好,等到她教完剑法离去的时候,新仇旧恨一并清算,将其抽筋剥骨,挫骨扬灰。 只要南宫家主一死,南宫家必定大乱,古神教便可趁此机会,重新进入漠北,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南宫月则摆了摆手道:“顾夫人言重了,是我无礼在先,顾夫人情恕理遣,能够不计前嫌,我才应该好好感谢顾夫人才是。” 南宫月:「这个狐狸精子,为什么顾哥哥会看上她,我堂堂南宫家主,都没有资格成为顾哥哥的女人,一个没有武功的良家女子,凭什么能够嫁给顾哥哥,真是可恨」 两人再次礼貌而友好的握了握手,气氛十分祥和。 不过在暗地里,两人已经交锋了数个回合,让顾顺大开眼界,光瓜都快吃饱了。 两人“寒暄”完,这才进入了正题。 “快尝尝我做的凉粉,顺儿,你先去洗手。”楚秀茹招呼着,打开餐篮,将装在盘中的凉粉端了出来。 切成细条的凉粉晶莹剔透,伴上青瓜丝、紫甘蓝条和龙须菜、淋上调好的麻酱汁、红油辣子、蒜汁,再撒上一把花生碎、香菜末,搅拌均匀。 吃上一口,q弹柔滑的凉粉,搭配着蔬菜的脆爽,酱汁浓郁的香味,凉爽、清香、味浓,让人口颊留香,回味无穷。 “我来帮你端吧。”南宫月上前准备帮楚秀茹搭把手。 “不用,不用,你教了顺儿一上午,赶紧歇着吧,这点小活我来做就行。”楚秀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坐下就行。 另一边,秋实则弯下腰,准备将顾顺离开时丢下的雪竹剑捡起来放好。 没想到,她轻轻一抓,非但没有把剑从地上捡起来,反而差点被剑拽着扭到腰,剑也脱手摔到了地上。 “怎么了,秋实。”听到响声的楚秀茹回头看去。 “豁,这剑真沉。没事,小姐,我只是想帮少掌柜把剑收起来,不过这剑有点费劲。” 秋实好歹是化劲武者,再次催动劲力,握住剑柄,用了一成功力,才将剑从地上提了起来。 南宫月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剑乃是雪竹制成,分量不轻。” “用这么重的竹剑训练,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秋实不解道。 “雪竹是初学者练剑最好的材质,在我们南宫家,普通弟子练剑,也是从举铁剑开始的,毕竟剑也是武学之一,讲究身法和武道基础,只有练重使轻,真正握剑时才能游刃有余。” “我刚才看少掌柜抬得很轻松,还以为这剑很轻呢,差点闪到腰。”秋实揉了揉腰道。 南宫月这才恍然道:“顾夫人,忘了跟你汇报一下令郎的成果了。我觉得他非常有成为一名剑客的天赋,这雪竹剑寻常人要花一两个月才能慢慢适应地举起来,令郎上来便举起来了,这种力量和对剑的天赋,放眼南宫家,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楚秀茹不无骄傲道:“是吗,看来顺儿平时虽然漫不经心,但是他的天赋倒还不错。好玉还需磨砺,未来这孩子便拜托南宫小姐了。” 表面不动声色地说着,内心里,楚秀茹则彻底乐开了花。 她更加坚定了顾顺在武道方面是个天才的判定。 毕竟顾顺从一岁起就能凝聚劲力了,如今他更是劲力入体,实力就连她这个魔教教主都捉摸不透,举起一把雪竹剑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可是古神教未来的教主,是未来中原武林乃至天下的主人,古神教的未来注定一片光明。 第12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楚秀茹与南宫月转眼又聊起了顾顺,两人抵掌而谈,颇为投机,少有的在顾顺身上,由内而外,达成了共识。 这个时候,顾顺也去而复返。 “顺儿回来了,快过来坐下。”楚秀茹伸手招呼道,“快尝尝,为娘做的凉粉好不好吃。” 南宫月也端坐在桌前,笑意盈盈地盯着他。 顾顺一愣,怎么几分钟不见,两人的关系就跟蜜里调油似的,这么好了。 楚秀茹与南宫月相对而坐,顾顺则坐在了他们二人中间。 一面是称霸陇西的魔教教主,一面是纵横漠北的南宫家主,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师父。 顾顺被夹在中间,看着两人表面有说有笑,畅谈一些生活和家族里的趣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别重逢的闺蜜呢。 可奈何顾顺有读心术,早将两人心底的想法看了个一清二楚。 楚秀茹正盘算着怎么出其不意的杀掉对方。南宫月则想着如何让对方露出破绽,自己好接替她上位。 顾顺十分心累的低头闻了闻凉粉,尽量装作对两人的心声充耳不闻。而眼前这凉粉里说不定也下有毒药,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母亲,咱们什么时候开饭。” “哦,现在就开饭,给你筷子。”楚秀茹赶忙从餐篮里将筷子取出,分别递给顾顺和南宫月。 顾顺举起筷子犹豫了,他怕这凉粉跟凉茶一样,里面下了毒。 可是从母亲和秋实的心声里,他都没有发觉任何凉粉里面下毒的迹象。 想着母亲应该不会害自己,要是真动手脚,也应该是在南宫月的碗里才对。 顾顺这才低头,扒拉了一口凉粉。 “好吃吧?”楚秀茹信心满满地问道。 “好吃,母亲最近的厨艺见长了。” “你这孩子,什么叫最近得厨艺见长,你娘的厨艺一向很好。”说着,楚秀茹便也用筷子小心的夹了一块凉粉,十分有教养的放进了嘴里。 “咳咳,咳咳。”没嚼两口,楚秀茹便捂着嘴小声呛咳起来。 与此同时,南宫月眼见楚秀茹咳嗽起来,见手边正好放着茶杯和凉茶,急忙倒了一杯茶道:“顾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快喝杯凉茶漱漱口。” 楚秀茹接过凉茶,刚要喝。 身边的春华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南宫月倒得凉茶正是她加了泻药的,要是让自己教主喝了,岂不完蛋了。 于是春华急忙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夺过楚秀茹手里的凉茶道:“小姐,凉茶不能跟凉粉一起吃,免得受凉腹泻。奴婢马上就去给小姐换一杯。” 楚秀茹则被凉粉里的辣子辣的够呛,眼泪直流道:“咳咳,没事,我只是喝一口漱漱口。” 春华脑海一片空白,见自己没了其他理由劝说楚秀茹,又不能直接说凉茶里加了泻药,更不能当面把凉茶倒掉,以免引起别人怀疑。她只得一咬牙,将杯里的凉茶全部灌了下去。 一杯满含泻药的凉茶下肚,春华也算是各种意义上的透心凉,心飞扬了。 “请恕奴婢无礼,奴婢真的是为了小姐的健康考虑。奴婢马上去给小姐换一杯水。”春华端着空茶杯和茶壶飞快的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她便端来一杯凉白开,让楚秀茹喝了下去。 一杯白水下肚,楚秀茹脸色才好受了不少。 这一幕倒是把南宫月吓得够呛,她甚至都怀疑,凉粉里是不是下了毒。 “真是抱歉啊,我这碗凉粉辣子加多了。我平时就口淡,在江南待久了,更是吃不了辣。”楚秀茹接过秋实递上来的面巾,擦了擦眼角被辣出来的眼泪道。 顾顺则低头又扒拉了两口凉粉,将春华喝了加泻药的凉茶,自己母亲演戏的两个瓜吃了下去。 没错,这一幕被辣到的戏码也是楚秀茹故意演给南宫月看的。 楚秀茹修为乃是武林少有的先天宗师,之前做粢饭团,将手伸进刚出锅的米饭里捏饭团,都不在话下,更别提这点小小的辣子。 只要达到内劲武者,劲力便可以在周身任意角落游走穿梭,受到劲力包裹的肠胃和口腔,自然可以抵御更大的味觉刺激和一些毒性比较轻微的毒药。 武者比起普通人,往往对味觉刺激的追求也更高。 就比如很多武者,喝酒如喝水般,不知不觉便喝醉了。这是因为他们的味觉对酒的感知更小,但是酒精却无法立刻排出身体,所以往往喝着喝着也就醉了。 楚秀茹之所以大费周章要演这一幕戏,也是为了降低南宫月的警惕心,一个被几滴辣子辣到的柔弱妇女,肯定很难让人跟武者联系起来。 不过南宫月现在想的并不是怀疑楚秀茹的身份,而是自己这碗凉粉还能不能吃。 「如果她在粉里面下毒,再趁机喝了侍女送来的解药,我喝了岂不中了她的招。 不对,她是顾哥哥的女人,儿子又是我的徒弟,应该没有理由害我。为了顾哥哥,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经过一番心里斗争,南宫月咽了一口唾沫,用筷子夹起一块凉粉,犹如处刑般,面色严峻的吃了下去。 她顿时眼前一亮。“好吃,真好吃。” “没想到顾夫人的手艺这么好,能够吃到顾夫人做的饭,实在是有幸了。” “南宫小姐真是谬赞了,如果不嫌弃,把我这碗也吃了吧。” 顾顺坐在两人中间,看着双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演技”比拼,见怪不怪地低头将碗里最后几块粉填进嘴里,随后开始暗中研究起了古神真经。 骄阳正盛,岁月静好。 秋实悄悄打了个哈欠,看着自己教主跟南宫月围着石桌谈笑风生。少教主则闭着眼,好像在休憩。 在场唯一不舒服的便是春华了,随着泻药的药效发作,她的腹中顿时如刀削斧搅般阵痛起来。 作为一个从小在古神教长大的人来说,这点疼痛比起古神教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于是春华咬着牙坚持着,面色越来越痛苦。 “春华,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一旁地秋实见到春华手脚颤抖,脸色煞白,装作波澜不惊的脸上,写满了痛苦。 “对不起,小姐,我去去就回。”春华眼见自己马上要一泻千里,赶忙飞奔出了训练场。 顾顺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她内心犹如念咒般的心声,早就挡不住了。 春华刚刚喝了她自己端来的加了泻药的凉茶,原本是想让南宫月难堪,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顾府后院下人住的厢房里,阿平几乎百米冲刺般的跑进了茅房。 直到日落西山,迟迟没有从里面出来。 另一名同伴以为阿平掉进粪坑里了,忙冲进了茅房。 只见阿平手脚发软的蹲在粪坑前,整条腿已经彻底麻了,加上本身半张脸肿胀的猪头样,狼狈到了极点。 “卧擦,你在里面过年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拉完。” “我也不想啊,我一起来,这肚子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疼的厉害。”阿平声音发虚道。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同伴捂着鼻子嫌弃不已。 “没有,我现在脸肿着,怎么敢吃什么东西嘛,我今天就喝了春华姑娘亲手煎好,托人送过来的药。难道是遇到庸医了,等我出去,我一定要去问问,那个该死的郎中给我开的这是什么药。” “春华不是夫人的身旁的侍女吗,她竟然给你煎药,你小子运气真好。你在里面慢慢蹲着吧,我先回房了。” “慢着,等等,能不能先扶我起来,我腿蹲麻了。” 第130章 运臂成泥,工地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午后,日头正炽。 马车夫一挥手中马鞭,顺风镖局几辆押镖的镖车从镖行门前启程出发。 镖车前,金丝绣成的顾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车厢内,或驮着银两宝器,或载着去往他乡的游子与老板。 而在顾府内院的训练场上,楚秀茹收拾好碗筷,提着餐篮起身离开。 临行前还不忘向顾顺嘱咐道:“顺儿,好好听你南宫师父的话,认真学习武艺本领。” 顾顺随便应付两句,便开始了下午的练习。 南宫月让他先温习着上午教给他的心法,自己则推门不知干什么去了。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几个顾府的佣人。 佣人扛着一袋袋的黄泥和一个大木桶将其卸在了院子里。 “很好,放在这里吧。”南宫月指挥着佣人将木桶放在院子正中的石板地上。 无论是顾顺,还是顾府的佣人,都疑惑南宫月搞这么一堆黄泥来干什么。 只见南宫月走到大木桶前,单手提起一袋几十斤重的黄泥,另一只手握住训练用的竹剑,竹剑并未开锋,可是沉重的剑刃在袋子上迅疾一划,黄泥便哗啦啦灌进了桶里。 等到一袋黄泥全部倒进桶里之后,南宫月又打开一袋倒了进去。 不一会儿,木桶便被黄泥塞了个七八成满。 “加水吧。”南宫月见土装的差不多了,便让顾家的佣人往桶里面倒水,随即对着顾顺道: “徒儿,待会你拿着这根竹竿,伸到桶里面,不停搅拌,直到将水泥彻底搅拌成糊状,并且临近干结才算结束。” ‘这不是工地打灰搅拌常干的活嘛,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好几世,竟也离不开土木老哥的宿命。’ 南宫月见顾顺叹了一口气,以为他是在嫌弃这项训练,解释道: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练习方法,这是练习腕力和臂力非常实用的一种技巧,名叫运臂成泥。早在前朝,便已在各个帮派流行。 训练时,需不停用竹竿在桶中搅拌,直到将黄泥和水搅和至浑然一体的浆状,取黄泥附着于竹竿之上,不坠落不滴水,才算合格。” 说着,南宫月抄起一根三尺长的竹竿,伸进了泥水里,用力搅了一圈,原本上水下泥的混合物顿时变得无比粘稠。 竹竿伸进厚厚的黄泥中,搅拌时阻力很大。对于练剑的初学者来说,别说将竹竿放进泥里面搅拌了,就算是将插进黄泥里的竹竿拔出来,都要费一番力气。 桶里的黄泥被南宫月一搅,顿时在木桶里上下纷飞,由于两者密度不同,黄泥很快便再次沉到了桶底。 而且因为整个桶里面的泥远比水多得多,本身黄泥的重量就不轻,再加上黄泥被水浸湿,更加沉重,再次搅拌时所需要的力度也就更大。 顾顺看着南宫月的演示,觉得她去工地,绝对是把好手。 南宫月见桶里的泥水比例差不多了,才将竹竿递给顾顺。 “来,你来试试。” 「南宫家训练,一般用装井水的小木桶,我这次给顾哥哥的儿子特地换了一个大木桶,所装的泥也更多,运臂成泥讲究用力的技巧和对分寸的把握。 即便这孩子力气再大,没有一个合适的发力技巧,也休想轻松搅动。 为了不辜负顾哥哥的厚望,我必须给这孩子狠狠增加难度,让他快点成才。 我才不是为了能多跟顾哥哥见面,故意挑最难的给他练,从而借口基础不牢的拖慢修炼进度……」 听到南宫月又开始了惯例的碎碎念,顾顺立刻接过竹竿走上前去。 噗~ 竹竿被顾顺插进了黄泥里,黄泥扰动,里面的气泡浮了起来。直到将竹竿探到木桶底部,顾顺才停了下来。 “你先试着用力晃动竹竿,乍练因阻力太大无法搅动实属正常,只要多加练习,就能让竹竿在淤泥中游走如蛇。”南宫月环抱双臂,耐心解释道。 “是这样吗,师父。”只见顾顺双手握住竹竿,很轻松便将竹竿在黄泥里面搅合了一圈。 “啊,这,对,可是你刚刚,这竹竿是怎么……”南宫月接连语塞,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能搅动这根竹竿的,这是假的吧。” 南宫月吃惊上前,看了看这根插在泥里的竹竿,确认顾顺刚刚没有动什么手脚。 “这怎么可能,这泥加上水,少说也有上百斤重,你想要推动它,至少也要有两百斤的力气。 更别说这搅拌黄泥,光有力气可不够,还需要找准泥与水不同层次的比例,施加不同的力道,借势而行。不然力气再大,也徒劳无功。”南宫月满是惊诧地解释道, 她当年训练时,用了一天时间,才堪堪能推动插在泥里的木棍。可是顾顺刚上来就轻而易举地搅了起来。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顾顺读着南宫月惊诧的心声,同时还不忘诛心道:“师父,这不是小孩子玩得和稀泥吗。你弄这一大桶泥来,是让徒儿和泥玩吗,徒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岂不有点太幼稚了。” 被一个六岁的孩子说成幼稚,南宫月面颊一红,假意道:“这只是开胃小菜,让你试试手,等下你就知道了。” 被驳了面子的南宫月准备玩点恨得,忙又提起两袋子黄泥,全部倒进了。 木桶被黄泥塞得满满当当,几乎快洒到了外面。 「这下子,看这孩子还能不能搅拌地动」 顾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想陪着南宫月玩这种低级无趣的游戏了。 他怎么说也是化劲圆满武者,虽然只有六岁,但是身体的力量却非同小可。 不说用一根竹竿去搅般这摊稀泥,就算用一根手指将木桶整个举起来晃荡晃荡,也是轻而易举。 这种锻炼腕力的训练,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他早就已经不需要基础训练了。 顾顺走到木桶前,将竹竿插进桶里的时候,悄悄在竹竿上灌输劲力,竹竿刚一碰到桶底,没搅两下,木桶外面的木板逐渐开始崩裂。 里面装的黄泥由于质量太重,直接压倒了外面的木板,整个木桶瞬间分崩离析,黄泥洒了一地。 南宫月见到这一幕,脸色顷刻煞白,她竟然弄脏了顾哥哥的院子,这下可闯祸了。 她立刻招呼顾家的佣人,手忙脚乱开始打扫冲洗院子,自己也立刻取了一个扫帚开始清理。 见到众人忙做一团,顾顺则终于闲下来,坐到一旁的树荫下,闭目继续研究起古神真经来。 南宫月用扫帚清理满地的泥浆时,惊奇的发现,从桶里洒出来的泥浆颗粒无比均匀。 按理说,要想将黄泥和水搅拌到这种状态,需要最少半个时辰的搅拌才行。 可是顾顺刚刚也才只是搅拌了几下,泥浆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难道刚才的木桶是他所为,如此重的黄泥,内劲初期武者搅拌起来都尚显费力,这孩子却能弄得如此轻松,还有上午我试探他劲力时,突然飞出去的剑。 难道顾哥哥的儿子,已经是一名内劲武者不成」 …… 顾府后院,楚秀茹正拿着剪刀修剪院子里亲手栽种的玫瑰。 玫瑰带刺,花色却无比艳丽。 秋实气鼓鼓的从外面走进来道:“小姐,我刚刚偷偷去看少掌柜练武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想正经教少掌柜,她竟然带着少掌柜在那和泥巴玩儿。” “和泥巴?”楚秀茹手中的剪子一停,顿时冷笑道,“这想必是南宫家锻炼力量的方式,先暂且观察她几天,如果她真的在磨洋工浪费时间,立刻干掉她。” 说着,楚秀茹剪子一挥,一朵花开最艳的玫瑰,被剪了下来。 第131章 杀心顿起 楚秀茹将剪下来的玫瑰递给秋实,“去把它插到屋内花瓶里。春华她人呢,怎么自从离开训练场之后,便没再见过她。” 秋实接过玫瑰,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不能让教主知道春华她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了,不然春华必然免不了受一番责罚。’ “我刚刚还见她在训练场那边呢,她可能放心不下少掌柜,所以一直在那边盯着呢。”秋实急忙打掩护道。 楚秀茹用剪子又剪断了几朵干瘪的玫瑰,语气不善道:“这玫瑰虽然好看,但是这花一旦枯萎,便不能再留在茎上面,否则会坏了整株玫瑰的景致。” 秋实顿时被这番话吓得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无比惶恐道:“奴婢该死,奴婢骗了教主,其实奴婢也不知道春华去哪了。” 楚秀茹早有预料的嘴角一扬,似笑非笑道:“这点小心思,骗骗别人还行,想骗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奴婢该死,奴婢还请教主饶奴婢一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欺骗教主了。” 秋实面色煞白,毫无血色,不停磕头叩首,声音也连连发颤。她知道教主刚刚动了杀心。 “行了,起来吧。这次就当长个记性,我让你们跟在身旁,不是为了合起伙来欺骗我的。下次没有我的命令,自作主张擅自行动,别怪我翻脸无情。” “奴婢记住了。” “去把花插进花瓶里,另外你去如厕的地方找春华,替我转告她,这次就当是长个记性。 以后不要耍这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你能想到,人家自然也能想到,最终只能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是!”秋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带着楚秀茹递来的玫瑰,便进了屋。 她拿着玫瑰的手上,不时有鲜血滴落。 秋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玫瑰上面的刺,划出了一道口子,不过比起这道不足为虑的伤口,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她将玫瑰插好后,赶忙退出正屋。 回想起楚秀茹的吩咐,虽然奇怪,可还是在附近的厕所里找了起来。 果然,在紧邻训练场的一间厕所里,发现了已经快拉得虚脱的春华,将楚秀茹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她。 春华本就腿脚发软,听到自己的计划早就被教主识破了,吓得差点一个踉跄翻进后面的粪坑里。 原来,无论是南宫月,还是楚秀茹,早就发现了那壶凉茶被下了毒。 两个人却都不动声色的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只是苦了春华,在那种时候,只能选择将那杯凉茶喝下。 楚秀茹此举也是有借机敲打的意思,自己的侍女在中原待久了,开始替她做事了,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春华和秋实此刻内心无比惶恐颤栗,或许是教主在顾顺面前太像一个慈祥的母亲了,让她们逐渐沉浸在如此温柔知性的教主身上,忘记了她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另一面。 而在院内,秋实走后,曾经生擒恶人谷谷主郑吉的黑白双煞出现在了她面前。 两人见到楚秀茹立刻跪地行礼,神情恭敬道:“教主圣安,黑白双煞谨遵教主吩咐。” 楚秀茹放下剪刀道:“明天就轮到我们教导顺儿了,由于我的身份暂时无法出面,我写往总坛的信亦还没有答复,这段时间便由你们先教顺儿修炼几门入门的功法。 另外,训练场那个地方人多眼杂,在教授古神教功法的时候,切记不要露了破绽。” 黑白双煞两个人听到楚秀茹的吩咐,顿时激动道:“感谢教主将如此重要的职责交予属下,属下定当不负教主厚望,竭尽所能,将毕生功法绝学传于少教主。” 少教主可是未来古神教的教主,是未来古神教定鼎中原之后,让天下为之颤抖的武林共主。能够亲自教导顾顺,两人差点高兴地犯了心脏病。 “你们别忘了易容打扮一下,以防被府里的人认出你们的身份。” 黑白双煞现在伪装成顾顺院子里洒扫庭院的普通佣人,暗中保护顾顺。 如果想要教导顾顺,还必须再换个伪装才是。 “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直到从楚秀茹的院子离开以后,两个人依然心情澎湃,感觉像做梦一样。 教导少教主这种攸关古神教未来的事情,竟然落在了自己头上。 “老婆子,你掐我一下试试。”老头激动道。 老妪取出一根银针,一下便捅进了老头的大腿,老头疼的呲溜一声,连连吹气。 “是真的,是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咱们竟然能教导未来的教主,按照以前教内的规矩,咱们是不是应该杀个人庆祝一下。” 老头顾不上自己大腿传来的阵阵疼痛,仰天大笑,激动的手舞足蹈。 “别忘了教主的嘱咐,不可暴露古神教的身份。咱们现在身在中原,中原不比关外,必须处处小心才是。 咱们之前不是被潜入顾府的刺客,很轻易识破身份来得吗,赶紧趁现在去乔装打扮一番,以免再被其他人看破身份。” 两个人说完,便朝着府外快速掠去。 …… 训练场上,日头西斜 南宫月擦了擦汗,长舒一口气,她总算将满地的污泥打扫干净,石质地板也冲洗一新。 “好了,刚才都是意外,时候不早了,我再教你最后一项训练腕力的方法,此法名为上罐法。 此法除了在少林嫡派多有使用以外,也是北方中原以及漠北帮派家族修习最多的一种练习腕力的方法。 不仅对练剑有效果,此法还能融会贯通,无论是拳脚相搏,亦或是舞刀弄枪,都大有裨益。” 南宫月不知从哪弄来了两个双耳罐子,将绳子从双耳之间穿过,又用一根三尺长的绳子,系在穿过双耳罐的绳子正中间,绳子的另外一头系在一根拳头粗细的竹竿上,竹竿中间钻眼,让绳子穿过钻出来的空洞,绑扎紧实。 如此便做成了一个简易训练上罐法的工具。 “看好了,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南宫月上身挺直,两手分别握在竹竿的两端,将罐子整个提到了手肘与肩膀平齐的位置,小臂竖直,略向前倾,如同举重前的准备姿势。 此时掌心向外,虎口相对,等到罐子不再摇晃,便双手用力,将竹竿慢慢朝着身体内侧握旋转动。 随着竹竿转动,绳子逐渐缠绕在竹竿中间的孔洞位置,直到将罐子收到胸口,再缓缓放下,便完成了一次上罐。 “好,我示范完了。”南宫月将罐子放下,保险起见,她并没有让顾顺举罐子,而是叫人往罐子中倒入铁砂,并从院内站着的佣人中找了个体型健硕的大汉,让他先举一举。 这名顾家大汉是个外劲初期的武者,虽说刚习得劲力不久,可他身形魁梧,胳膊上的肌肉雄健凸起,看着就相当有力气。 见到南宫月竟然让自己上前尝试,这个佣人相当高兴,立刻迈步来到罐子前,双手抓住竹竿两侧,两脚分开,重心放低,用力向上一挺,罐子刚离地寸许,便再次落回了地面。 那名佣人又连续试了好几次,用尽浑身力气,额头青筋直突,可罐子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别说将罐子收到胸口了,就算是挺举平齐都无法做到。 第132章 我看你是有备而来 南宫月见那名大汉累的气喘吁吁,体表的劲力也紊乱如麻,却始终无法将罐子抬起来,暗自点头。 「这下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如果顾哥哥的儿子能将其举起来,便证明他的体内绝对有劲力存在。 上罐之术,罐子本身的重量加上铁砂,一个初窥劲力的成年男子都很难搬动,更别提还有绳子加长了力道距离,使原本罐子的重量翻了一倍。 刚才的运臂成泥之法没有试出这小子的虚实,木桶便突然破碎,这次一定能让这小子露出马脚」 “好了,你先退下吧。还有谁想上来一试,只要按照我刚刚的示范,完成一次上罐,我赏银十两,说到做到。”南宫月手臂一挥,对着院内其他的佣人说道。 那个大汉暗自恼怒,不甘地捶着自己的脑袋退到一边。那个罐子看着不大,可为什么就是举不起来呢。 在场的所有人则都跃跃欲试。 能够在少掌柜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再加上有赏银激励,机会难得。 几个佣人陆续上前,提着竹竿用尽吃奶的力气向上抓举,奈何罐子太重,他们无论如何用力,挺举、抓举、推举、拖拽,罐子除了向旁边挪动了几分,便再没了动静。 看着这些顾家下人一一败下阵来,南宫月早有预料的嘴角微扬。 这门上罐法看似只有一个罐子,可即便是天赋非凡的少林僧众和力气极大的北漠壮汉,在刚练习此法门时,能够当场将空罐子举起来,都算凤毛麟角的天才。 更别提南宫月上来便叫人在罐内放了铁砂,使难度激增,举不起来再正常不过,举起来才有鬼了。 少林派练功,初学者先用空罐每次升降往复三十下,每日晨夕各一次,要练习适应三个月之后,才开始添加铁砂,每次三两,行时增加五次。 罐内加砂之后,仍旧要适应训练三个月,自后才将铁砂加至半斤,每三月多加半斤,等到加到三十斤之后,其人悬劲与握力,足以举握江湖之中所有的兵器。 而想要达到如此程度,自始至终,少说也要练习三年以上,才能有所成。 不够南宫月上来便将罐内灌满了铁砂,她除了想试探顾顺的劲力以外,也是为了让他知道,武学一途并不顺利,只有勤加修炼,日积月累,才能登高望远,终达所成。 直到院内最后一个上前挑战的佣人,在罐前咬牙用劲了半天,依旧没有将罐子举起来,不得已放弃之后。 南宫月才将目光放在了顾顺身上,“徒儿你去试试,不可盲目逞强。” 顾顺知道南宫月是在试探自己,既然如此,他准备将计就计,趁机反试探一下自己师父的实力。 他缓步来到罐前,用手从左往右摸了一把竹竿,悄悄将劲力蕴于竹竿内,随即双手一提,几十斤的罐子蹭地被顾顺从地上抬了起来。 刚刚那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将罐子举起来的顾家佣人,顿时羞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六岁的孩子。 “好,少掌柜厉害。” “不愧是少掌柜,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天赋,未来必将力能扛鼎,称雄江湖。” 一时之间,顾府的这些下人们都拍手称赞,齐齐叫好,所有人尽皆打心底佩服。 南宫月则盯着顾顺,彻底呆住了。 这么重的罐子,竟然如此轻松便举了起来,要说以前没练过,南宫月自然是不信。 再天才也应该有个度吧,这特么是六岁,说六十岁返老还童,她都相信。 顾顺这种超出常理的表现,让南宫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原本被顾顺举着的罐子,突然从底部裂了一条缝隙。 只听罐体发出了咔咔的破裂声,迅疾整个罐子底部向着地面坠落,罐内的铁砂也在落地的瞬间向着四处迸溅。 几乎是瞬间,南宫月飞身上前,用手中的竹剑挑着落下来的罐子,反手将其扣在了地面上。 剑气飞舞间,所有横飞的铁砂都被凝实的剑气聚在了一起,南宫月又将沉重的竹剑,灵巧的在手中倒转一圈,剑刃向外剑身横切,白光闪过,挂着罐子的绳子应声而断。 残存的上半罐体被剑身稳稳接住,盖在了铁砂上。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眨眼之间,铁砂便被南宫月完全收拢。 顾顺迅速在脑海里分析了一遍,从她利用身法上前到将铁砂完全收拢,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暗暗感叹,这剑招里面还是有不少精妙之处的。 而南宫月,此刻则满脸诧异道:“这罐子怎么会破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举起来这罐子便碎了,是不是质量不太行。”顾顺也装作一脸诧异道。 先是失手飞掉的木剑,又是破掉的黄泥桶,最后是崩裂的罐子。 如果说一次意外是巧合,这意外也太多点了吧。 南宫月越发怀疑,眼前这个孩子,或许有备而来,不然这些武道基础,不可能如此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很快,南宫月用剑气聚在一起的铁砂,被顾府的佣人打扫好,连同罐子的碎片一起收走了。 日薄西山,夕阳将尽。 南宫月辛苦准备的练功道具毁的毁,坏的坏,她也只得提前结束武道训练。 如此,顾顺第一天的武道练习落下了帷幕。 临走前,南宫月不忘嘱咐道:“回去抽空多读几遍南宫心法,先博闻强记,烂熟于心,将来学习拆解剑招的时候,再细细感悟,不必急于求成。” 顾顺心中暗笑,此刻他的南宫心法已经步入小成,根本无需感悟,只需将剑招学到手,便能直接施展出真正的南宫剑法。 “徒儿知道了,谢师父赐教,徒儿先行告退。”顾顺一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目送顾顺离去的背影,南宫月有些怀疑人生的叹了口气。 她独自站在夕阳中,影子被拉得悠长,一起被拉长扭曲的,还有她那颗号称天才的自信心。 南宫月原本精心设计的武学计划,被一连串猝不及防的意外,搞得一团糟。光是今天下午打扫院子,就花了不少时间。 顾顺的天赋和对力量的驾驭能力,远超她的想象,这让本就增加难度的剑道基础练习,对他而言仿佛班门弄斧,小儿把戏。 即便是南宫家的弟子修习南宫剑法,也是从基本功开始练起,腕力、臂力、腰步、最后才是结合心法练习剑法。 可是从顾顺今天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腕力、臂力这些练剑的基本功,他都已经具备了。 下次练剑,直接教其剑招便可。 正在南宫月踟蹰郁闷之际,一个顾府的护卫跑过来对其抱拳道: “南宫家主,我家掌柜邀你前往悦来茶楼一絮,他特意在老地方等你。” 听到顾凡正在等自己,南宫月的双目发亮,顿时运起劲力,一步窜上旁边的矮墙,在屋檐和墙垣之上快速穿行,健步如飞。 不一会儿便出了顾府,向着悦来茶楼所在的地方掠去。 那名护卫眼瞅着南宫月在一眨眼间便没了踪影,忙对着她的残影喊道:“掌柜托我带南宫家主过去,南宫家主等等我……” 与此同时,后院里。 顾顺坐在一大桌子楚秀茹为其做的菜前,大块朵颐着。 楚秀茹则在一旁关心道:“今天下午的练习累不累,快跟为娘说说,那位南宫师父都教了你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教我搅拌泥巴还有举罐子。” 一旁的秋实插嘴道:“少掌柜,你学的可是剑法,这练的不都是泥瓦匠的活吗。” 楚秀茹心疼的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顾顺的碗里,温婉一笑道:“练了一下午,顺儿肯定累了吧,今天晚上洗个澡,早些歇息吧。” 「竟然让我古神教未来的教主玩泥巴,将来我非扒了她的皮做成人彘,泡在泥巴里不可」 第133章 运达商行的致富之道 江南城,晚霞映红天空,夜幕即将降临。 随着彩霞逐渐褪去,街道上一盏盏灯笼照亮了夜色中的江南。 南宫月快步穿过一座石桥,石桥两岸,双层的木质小楼里,火烛光从木窗木门的缝隙中渗透出来,将微波荡漾的河水染成了残碎的金色。 尽管已经入夜,可是繁华的江南城依旧游人如织,人头攒动。 江南城算是中原少有的安定地方,有顺风镖局坐镇,江南的各大帮派总要卖一份面子。 恶人谷袭击之后,顺风镖局在武林中的名声更盛,很少有不长眼的武林人士,来江南城找麻烦。 因此即便是晚上,在城内走动也相当安全。 宵禁结束之后,江南城的夜晚,很快便恢复到了往日那般繁闹。 商人们得已不分昼夜的贩卖运送着货物,赚取安身立命的银两。 在这胡人统治的乱世,江南城独树一帜,大概是除了京城以外,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些来往穿梭的马车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运达商行的货物。 楚秀茹除了是顾府的夫人和古神教教主以外,对外的身份便是运达商行的老板。 经过多年的经营,运达商行背靠顺风镖局,又有古神教徒暗中打点关系,铲除竞争对手,迅速扩张,吞并了大大小小不少商行,俨然成了整个江南当中数一数二的大型商行。 当然,运达商行推出的百货零售店以及肥皂、香水和彩妆,才是其制霸整个江南的最大倚仗,这些东西乃至在京城附近都深受追捧。 古神教也借着运达商行,将触角伸向了大齐越来越多的地方,在大齐扎下了根。 跨过石桥,南宫月进了石桥对面一座挂着运达百货牌匾的店铺里。 百货店里,不少女子正在里面挑选彩妆和饰品。 运达商行的百货店,对江南城里的不少小姐闺秀来说,可谓又爱又恨。 商行的老板,就是在江南城里号称女性头号公敌的楚秀茹。她嫁给顾凡成了顾府夫人,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一想到这些商行的店铺,跟那个女人有关,她们无不咬牙切齿,憎恶非常。 奈何,百货店卖的彩妆用具、香水肥皂和各种满是时尚的饰品、服饰,对这个只能靠胭脂水粉、笄钗簪髻打扮的女性来说,可谓降维打击。 另外,在这些粉黛红袖眼里,楚秀茹说不定就是靠着香水和彩妆,才让顾凡喜欢上自己的。 因此百货店每天都会吸引无数小姐和青楼秀女进进出出,采买打扮。 那些原本对天发誓,绝不会进运达商行的小姐,也抵挡不住身边人的诱惑,纷纷真香。 一想到待会儿要见到顾哥哥,南宫月便准备买一瓶香水,增添一下女性的魅力。 说不定为此会让顾哥哥多看自己一眼。 可紧接着,她捏了捏衣角,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现在已经是南宫家主了,行事作风代表家族脸面,一定要冷静克制,对,冷静。’ 正想着,一对戴着蓬松假发,脸上描龙画凤,打扮奇怪的老夫妻,从百货店里走了出来。 老头伸手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假发,奇怪地问道:“老婆子,你确定咱们明天穿成这样,不会叫人认出来吧。”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绝对不可能被认出来,倒是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忘不了,咱们是庐江隐居白石山的居士,因为运达商行帮了我们一个大帮,为了报恩,才特意出山前来教授武道。”老头按照楚秀茹提前安排好的假身份,念叨道。 “嗯,到时候就这么说,你可别说漏了嘴。”老妪提醒道。 “放心吧。” 南宫月一心想要买瓶香水与顾凡相会,并没有在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两位奇怪老者。 这对老夫妇便是已经易容伪装,并且又乔装打扮一番的黑白双煞。 此刻两人眼见自己的变装已经万无一失,着急回府准备明天的武道教学,虽然看了一眼南宫月,可是他们并不认识南宫月的长相,也没在意。 三人萍水相逢,各自离去。 南宫月来到柜台前,对着店里伙计道:“你们这里的香水在哪,通通拿上来。” 伙计白了她一眼,心想这肯定又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把香水当成酒了。 南宫月身处漠北,自然没有这些新奇玩意,她之所以知道香水的存在,还是昨天晚上,听两个收拾房间的丫鬟偷偷聊天才得知,原来中原还有一种叫香水的东西,能让人遍体生香,招蜂引蝶。 她本想着下次与顾凡见面时,买一瓶试试效果。没想到顾凡竟然这么早便邀她见面。 这让南宫月猝不及防,又惊又喜,这才火急火燎地冲进百货店。 伙计将南宫月领到香水柜台前,指着身后柜台上摆着的香水介绍道: “这些便是运达商行正在售卖的香水,乃是我们楚老板命人制作的,就连京城里的娘娘和公主都在使用。 顺风商行的顾掌柜你知道吧,那可是仪表堂堂,闻名整个江南道的公子,就连他都拜倒在这香水的魅力之下,娶了我们楚老板。” 店伙计夸夸其谈,按照早就编写好的宣传词,口吐连珠,滔滔不绝。 香水价格并不便宜,从一两银子到几十两银子都有,寻常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用这奢侈玩意。 能买起香水的,无疑不是大家闺秀和富家小姐,她们当中很多人一开始便是冲着顾凡去买香水的,有这么一块金字招牌,商行的伙计自然物尽其用,没想到百试百灵。 这个时代没有名誉权这种东西,反正自己老板又是人家的夫人,这可是最好不过的广告了。 果然,在听到顾凡也喜欢这些香水之后,南宫月双眸神采奕奕,顿时扫向柜台上的香水。 “哪一瓶是他最喜欢的?” 店伙计心中一喜,眼前这位姑娘的打扮,剑袍长靴,英姿焕发,应该是习武之人,而且看起来对顾凡也颇有好感。 武者向来不差钱,又仰慕顾家家主,这单生意眼见要成了,忙道: “姑娘,本店香水分为单花香型、群花香型、西域香料型、柑柠香型、古典香型五种类型。每种香水香味各异,各有侧重,不过都能提升自身气质,使你艳压群芳,独领风骚。” “茉莉、百合、栀子、梨花”南宫月轻声呢喃,又转眼看向另一边的货架,“胡椒、花椒、生姜、茴香,如此多味道,不知道顾哥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干脆……” “小二,把这上面的香水全包了,每样给我来一瓶,不两瓶,今晚我要跟顾哥哥不醉不休。”南宫月朗声道。 店伙计一怔,心里暗道,‘这是又疯了一个,而且疯的还不轻。’ 同时嘴上惊道:“姑娘,你确定是每样来两瓶,这香水价格不菲,本店概不赊账的。” 南宫月一想到顾凡还在悦来茶楼等自己,心情急切的从怀里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店伙计面前,“快给我弄,本姑娘不差钱。” 在确认银票是真的后,店伙计一时之间语气更加谦卑道:“这位贵客,还请到一边休息。” 商铺老板见来了这么大一个客户,上前攀谈道:“姑娘,我是这家店铺的掌柜,鄙人姓马,姑娘一次买这么多,肯定不便携带,不如姑娘说一下住处,我派人亲自送到姑娘府上。” “我现在住在顾府,你差人送到门前,报南宫家的名字,门口的护卫自会将你领入府内。” “顾府?”马老板一惊道。 第134章 茶楼相会,物非人非 “敢问姑娘可说的是顺风镖局的顾府?”百货店的马老板表情吃惊地问道。 “就是顾府。” “原来是我家老板的客人,姑娘想必就是南宫家的人了,真是久仰大名,马某今日有幸一睹芳容,南宫姑娘果然是英姿绰约,风华绝代。” 南宫月满脸警惕道:“你为何会认识我?” “南宫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运达商行的楚老板便是顾府的夫人,而南宫小姐身为我们少老板的师父,自然是整个商行最尊贵的客人。 我们少老板在整个江南城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如今他拜师南宫小姐,自然是江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事。 今天我便斗胆替少老板做主,南宫小姐今后在运达商行的一切花销全部免单。 只要南宫小姐报上名讳,江南乃至中原大大小小的商行店铺的商品,全部都任由小姐取用。”马老板语气无比恭敬道。 顾顺的确是江南城目前最炙手可热的富家公子,父亲是镖局掌柜,英俊潇洒,武功不凡。母亲是商行老板,容颜绝色,富可敌国。还有一个当江南城知府的干爹,在江南城权势滔天,说一不二。 另外无论是正道武林,还是魔道古神教,亦或是江南大大小小的匪帮,谁人不识顾家公子顾顺的名字。 顾顺大概是整个大齐之中,最安全的人了,武林上的事有父亲去摆平,江湖人人担惊受怕的魔教中人,全是自家的手下,另外为官的干爹,手握江南大权,对顾顺待如己出,十分护短。 有这么多长辈护在周围,顾顺想不出名都难。 虽然年仅六岁,可是除了江南城的家族以外,远近的门派大族早都已经盯上这位出身不凡的公子,想将来收作金婿,自然巴不得往他身上贴。 南宫月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徒弟,竟是江南城远近闻名的红人,自己今天也是沾了他的光。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顾顺是顾凡的儿子,无论获得什么样的赞誉和名声都不为过。 这还是顾凡隐姓埋名的结果,如果不是胡人治世,顾凡武林盟主的身份不便公开的话,顾顺远要比现在人尽皆知。 光凭他有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老爹,就绝对惊爆无数人眼球了。 南宫月回过神来,见时候不早,便问小二要了一瓶最受江南城少女们欢迎的柑柠香水,拔下上面的塞子,猛地灌了一口。 “嘶,好辣,还有股怪味,不过辛辣之后倒真有柑橘和柠檬的味道。”南宫月喝了一口瓶里的香水后,缓缓品尝道。 老板和旁边的伙计见到这一幕,顿时被吓了一跳,马老板急忙阻止道:“南宫小姐,您这是干吗?” “这香水不是喝的吗?” 马老板哭笑不得道:“回南宫小姐,这香水不是喝的,而是涂抹喷洒用的。将这个喷雾的管塞插进香水的琉璃瓶中,轻捏管塞,便可将其喷洒在身上使用。” 好在这是一个武侠世界,还没有化工原料和人工合成的香精,香水的制作原料,大多取自天然植物萃炼而成。 不然这一口下去,轻则催吐洗胃,再严重点,顾顺说不定就可以换个师父了。 南宫月依照马老板的介绍,很快便将香水喷洒在了身上,被一股清爽活泼的柑橘与柠檬味道包围,她顿时神清气爽,颇为沉醉道: “没想到中原女子现在都能用上这种好东西,果然是时代变了。” 她缓缓睁开眯着的眼睛,刚要转身离去,身后的伙计急忙喊道:“南宫小姐,您的银票。” 南宫月潇洒的摆了摆手道:“银票就当是我买香水的钱吧,把我要的香水送到顾府去,作为顾顺的师父,岂能白占他的便宜不成。” 说完,南宫月施展轻功身法,倏忽间便已离开了百货店。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马老板和店伙计彼此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 马老板眼神阴桀道:“没想到南宫月竟然出现在了这里,立刻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教主。通知教内商行各号,协同盯住她,必将叫她有来无回。” 伪装成店伙计的古神教真传弟子立刻下去传信去了。 很快古神教在江南城的情报网,立刻将这消息层层传递,不多时便传到了顾府内。 …… 与此同时,南宫月大步流星,沿街而行,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悦来茶楼。 茶楼顶楼的天字一号包间里,她见到了正坐在红木桌前,低头查看密信的顾凡。 在一旁开着的窗棂前,站着一只白鸽,白鸽的腿上绑着一个纤细的竹筒,显然那封密信,便是从这竹筒里取出来的。 南宫月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悄悄的挪动到桌前。 眼前顾凡的身影,逐渐与当年那个雨天中清秀如画的身影重合。 奈何时光流转,岁月不待。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而自己也已不是毫无牵挂闯荡江湖的侠女。 就连这天字一号包间的装潢也已不复从前。 时间改变了太多,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那念念不忘的记忆了。 顾凡看完密信,将密信扔进了旁边点着的灯盏里,密信迅速化作一团火焰,转瞬成灰。 一旁的鸽子咕咕叫了两声,从窗户飞进了夜色里。 “南宫家主来了,快快请坐吧。” “对不起,顾哥,顾掌柜,我来晚了。”南宫月本想喊顾哥哥,可是理智却让她没有叫出声,终究还是叫了这个略显生疏的名字。 “你来的不晚,正巧我刚刚处理完了一些事情,耽搁些时辰,咱们边吃边聊吧。” 南宫月原本想以南宫家主的身份来赴宴,可是见到顾凡之后,她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像是娇羞女子般,低着头,细语道:“一切全听顾掌柜安排。” “那好,上菜吧。” 早在一旁候着的茶楼邢老板立刻吩咐茶楼的伙计上菜。 不一会儿,圆形的红木桌上一连摆了十几道菜,塞得满满当当。 “顾掌柜,有什么吩咐,招呼茶楼的伙计就好。这里面有几道菜是我专程送给顾掌柜的,还要多谢前不久顺风镖局护送犬子,北上登州。 顾掌柜也算悦来茶楼的老主顾了,令郎也经常来茶楼与朋友喝茶畅谈,多谢顾掌柜一家照顾我生意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邢老板既然信得过我顺风镖局,镖局定当全力保障每一位客户的托付才是。 另外,我还要请邢老板多多担待顾顺那孩子,孩子毕竟顽皮,之前就喜欢三天两头往外跑,若是以后惹到邢老板,请一定要跟顾某说,顾某绝对好生管教。” 邢老板摆了摆手,“嗳,顾掌柜言重了,我倒感觉令郎聪慧过人,有当年顾掌柜的风范。他能来悦来茶楼,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顾某听说这天字一号包间,邢老板送给了犬子,这不是耽误邢老板做生意吗,万万使不得。” “一个包间能值多少钱,就当是送予令郎拜师学武的礼物了。” 天字一号包间作为整个茶楼最好的房间,每个月,光租赁的流水就能达到数千两白银。 这样的包间说送便送,在这偌大的江南城里,大概也就只有顾顺有这样的面子了。 不过人家老板也不傻,如果用一间包间,就能拉拢到顾家的公子,这笔买卖可是大赚特赚。 “这怎么好,顾顺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如这样吧,这间包间,每月我给悦来茶楼五千两作为租赁费,就当是在下租下来的,不能耽误了邢老板的生意。”顾凡还人情道。 “顾掌柜不必破费,生意人诚信为本,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再说,我也不缺这点小钱。行了,我不叨扰顾掌柜了,顾掌柜与这位客人吃好喝好,在下告辞。” 顾凡站起身,“邢老板,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邢老板连连摆手,客气婉拒的出了包间。 南宫月在此期间一直痴痴地望着顾凡的面庞,心中一酸,竟有些羡慕起顾顺来。 第135章 魔教重出江湖? ‘若当年是我嫁给了顾哥哥,他会不会也像照料顾顺一样,照看我们的孩子。 有顾凡这样的父亲在,顾顺这孩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要是我晚出生个三十年,会不会成为顾哥哥的女儿,这样就能永远的陪在顾哥哥身边,他也能时时刻刻的想我念我了。’ 南宫月心思如脱缰野马,越想越离谱。 顾凡送邢老板出了包间,才回来坐下,见到南宫月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 “南宫家主,在想什么呢,赶紧趁热吃饭吧,不然这菜该凉了。” 南宫月这才回过神来,忙道:“真是对不起,刚刚想了些事情。” “不会是顾顺那孩子惹南宫家主生气了吧,他今天第一天练武,若是调皮捣蛋,不听劝教,南宫家主尽可自行管束便是。 多让他吃吃苦,好让他知道,练武可不是养尊处优就能练出来的。” “不是顾顺的事,那孩子相当有武学天赋,我今天教他一些练剑的基本功,他根本没费力气便轻松完成了。 说实话,我在江湖接触的自称天赋卓绝的剑道天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从没有见过如您儿子这般妖孽的天赋。” “南宫家主莫要拿我寻开心了,顾顺那孩子什么情况我也清楚,平时懒散惯了,天赋虽然高一点,但也没有南宫家主说的这么夸张。” 顾凡摇了摇头,只当是南宫月在宽慰自己。 南宫月却十分认真道:“顾兄,你就不要骗我了,如果不是你早就教过他一些武功的基础。这孩子的基本功毫不夸张地说,甚至比一些练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武道老手还要扎实浑厚。” “不瞒你说,早在顺儿一岁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体内有了一丝劲力。 我当时想向他体内灌注一些劲力,可是一直灌注了三十年的劲力,才将这孩子经脉内游走的劲力灌满。” “三十年的劲力,一个一岁的孩子,这……”南宫月被惊得哑口无言。 顾凡的武道天赋本就无人能出其右,才二十岁,就已经登临武林盟主之位,力压一些修行了几十年的老古董。 可是他的儿子,才一岁就自己凝聚了劲力不说,一次就能承载顾凡本就雄厚凝炼的三十年内力,这是何等可怕的身体素质。 若是平常人这般说,南宫月只当是没练过武功的人在大放厥词,可这话是从顾凡嘴里说出来的,她相信这话绝没有假。 顾凡是个武道天才,他的儿子绝对是个怪物,老话有其父必有其子,说的果然不假。 这些年里,顾凡一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因为他知道一但这件事泄露出去,还不知道要在江湖掀起多大的波澜。 甚至就连大齐朝廷也不可能坐视不管,或许会因为忌惮顾顺的潜力,暗中对他下手。 不过南宫月是自己很早之前便认识的故人,如今她又是顾顺的师父,肯定不会害顾顺,所以顾凡便将这件事如实相告。 ‘难怪今天在试探他的时候,那把沉重的雪竹剑突然飞了出去,还有不明原因破掉的木桶和罐子,看来都是这小子搞得鬼。’南宫月心里暗暗思忖着,逐渐弄明白了一切。 “顾兄,这孩子天赋如此厉害,我或许知道他为何懒散了。 这或许就是天才的寂寞吧,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太过简单,所以他才提不起兴趣,”南宫月猜测道,“今天我想试探一下这孩子的天赋,没想到却被他戏耍了一番。” 顾凡则忧心忡忡道:“其实我也一直有个顾虑,是不是有谁暗中潜入了顾府,偷偷教授他功法。 毕竟一个一天武学也没接触过的孩子,不可能凭空凝练出劲力,没有功法相依,武道境界也无法继续向上提升。 而顾顺现在体外劲力完全消失,很显然是劲力入体,最少也是内劲武者。 南宫家主应该听闻,几日前,顾府突然被岭南恶人谷的七大恶人闯入。七大恶人之一的魏道人便死在了顾顺这孩子的院子里。 我查遍了顾府所有可能的人,至今都没搞清楚是谁杀的他,如此说来,难道杀死魏道人的人是顺儿,或者是暗中教他武功的人。” 听到这,南宫月也是满脸愕然,恶人谷的七大恶人扬名江湖已久,实力均是化劲武者。 如果真是顾顺杀了魏道人,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击杀一个化劲武者,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孩子已经是化劲修为不成。”南宫月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顾凡身为武林盟主,二十岁就能横扫整个武林的一众强者,他的儿子六岁就能成为化劲武者,两者一比,好像也不怎么离谱了。 “我也认为不太可能,或许是暗中教他的那个人干的。” 顾凡顿了片刻,接着道:“明天我要紧急去一趟楚州,哪里好像发现了魔教的踪影。待我从楚州回来之后,便亲自试试顺儿的虚实,看看他学的究竟是哪门哪派的武功。” 南宫月则忧虑道:“顾兄,你刚刚说的魔教,魔教难道准备重出江湖了?” “刚刚我收到楚州风清门的密信,他们说楚州有魔教中人活动,屠灭了一整个村子,杀人手法颇像当年魔教的风格。” 虽然南宫月出生时,魔教便已被赶出了中原,她也没见过魔教之人。 可是当年魔教率领教内弟子围剿南宫家,要不是时任家主力挽狂澜,与魔教教主大战了一天,才勉强将其击退。 南宫家说不定早就被这些心狠手辣,行事诡谲的魔教之人给屠灭了。 几十年前,魔教败退关外前,在中原武林兴风作浪,滥杀无辜,作恶多端,令人发指。 直到今天,中原百姓听闻魔教之名,无不胆颤心惊,惊恐万状。 更可怖的是,魔教麾下的教众疯狂崇拜一个名叫古神的邪灵神祇,很多人被洗脑荼毒,最终都疯疯癫癫,彻底失去理智。 发起狂来,六亲不认,只知道杀人。 时任武林盟主发出英雄帖,广召天下英杰和各大门派的高手,除魔卫道,剿灭魔教,各大派弟子与魔教展开厮杀,战况惨烈。 武林盟主更是千里奔袭魔教总坛州陵城,解救了大批被魔教关押囚禁的百姓和武林人士。 中原武林精锐尽出,付出巨大代价,举全力才将魔教从中原彻底驱逐出去。 有些帮派死伤者十之七八,元气大伤。 而大汉也在魔教掀起的血雨腥风中,飘摇动荡,加之天灾人祸,朝廷腐败,最终在内外交困中,国祚倾覆,被胡虏所灭。 可以说,中原沦丧,魔教便是重要诱因之一。讨伐魔教的战争,让武林各门各派元气不复从前,才给了胡人可乘之机。 而如今,胡人治世,百姓本就困苦不堪,武学亦不复当年之盛,要是魔教再卷土重来,这中原还不知要遭受怎样的浩劫。 第136章 误会 看着顾凡眉头紧锁的模样,南宫月犹豫片刻,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知道顾凡这些年正在暗中集结武林势力,准备起兵推翻大齐,重兴汉室。 为此他甚至不惜远赴漠北与南疆,游说相劝,求得周边地区势力的支持,希望各方势力一起起兵反齐。 可是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算盘,响应者寥寥无几,中原武林毕竟不复当年之盛,号召力大不如前,很多势力偏安一隅,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起兵征伐胡虏的计划本不顺利,如今又出来一个魔教,顾凡要想实现他的夙愿,愈加艰难了。 南宫月宽慰道:“顾兄,不用太过担心,听我父亲说,当年魔教败退中原,死伤不比中原武林小,关外那种荒蛮之地,民风彪悍,远没有中原富庶,魔教想要从那里东山再起,又谈何容易。 说不定是江湖一些奸佞之辈,打着魔教的幌子,为非作歹,企图嫁祸于魔教。如今江湖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没有。” 顾凡满身心事地点了点头道:“但愿吧,我如今马上也到而立之年,我希望在顾顺成年以前,将胡虏彻底逐出中原去,还他们这代人一个安稳祥和的世界。 只是,不知为何,我最近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感觉魔教早就已经进入中原,甚至就在我等的身边。” 南宫月十分坚定道:“顾兄许是多虑了,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等到顾兄起兵那一天,我一定亲率北漠的军队随顾兄一道灭齐,匡复大汉。” “谢谢你,南宫家主。” “顾兄,我还记得那年也是在这包间里,你我举杯畅饮,指点江山,胸怀天下,挥斥方遒。 那时顾兄便胸怀壮志,要驱逐胡虏,一晃十多年过去,顾兄依旧能秉持这份胸怀抱负。 自从当了南宫家主之后,我才愈发晓得,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要想逆转这滚滚大势,犹如螳臂挡车,谈何容易。 可顾兄却始终还在努力着,这份气魄和意志令我折服,我帮助顾兄不仅仅是为了你我的情谊,更是为了挺起汉人的脊梁,为了百姓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这个忙我南宫月义不容辞。” 顾凡闻言,感动道:“南宫家主深明大义,我敬你一个。” 哪知,南宫月此刻内心却远没有表面那般潇洒大气。 她本想借着当年的往事,让顾凡再叫自己一声月儿的,可是话到嘴边,越说越瓢,她也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去了。 酒杯相撞,觥筹交错。 两人第一杯酒下肚,算是暖了身。 “我这次找南宫家主来,除了了解一下我儿顾顺的情况外,主要便是专程答谢南宫家主,不远千里奔赴江南,帮了我一个忙,还答应了我一个不情之请,做顺儿这孩子的师父,拜师本就仓促唐突,没有事先让南宫家主知晓,是我的过错。 改日,我一定在顾府摆宴设酒,风风光光的为南宫家主办一场拜师宴。 来,咱们再干一个。” “不用,不用”南宫月连连摆手,“我这个人喜欢清静,不用劳烦顾兄大操大办了,顾兄今日能请我吃一顿酒,这就够了。 而且答应做顾顺这孩子的师父,也是我心中所愿。这孩子天资过人,未来必定学有所成,行走江湖,也算光大我南宫剑法的威名。” …… 老友故地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两人聊着这些年的经历,频频举杯,不一会儿,三四坛陈酿老酒便被一扫而光。 酒酣过半,顾凡脸颊微红,他酒量并不算高,此时没有刻意用劲力分解酒精,隐隐有了几分醉意:“南宫家主,你这装束还与当年一样,来干一个。” 南宫月看着自己身穿的训练用的修身剑袍,与当年自己行走江湖时穿的剑客装还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觉眼眶一红,心里暗道:‘没想到顾哥哥还记得当年的我。’ “月儿本就是习武之人,平时也多穿剑袍。倒是顾兄,虽然十年过去了,可是风范不减当年。” 见一杯酒不过瘾,顾凡又命小二拿来两个杯子,一倒三杯酒。 “来,南宫家主,我再敬你三杯,一杯敬过去的交情,一杯敬现在的友谊,一杯敬未来的合作。” 吨吨吨 又是三杯酒灌下,顾凡已经头晕眼花,醉不将醒,但他还是又倒满三杯酒,强打精神道:“南宫家主,我再敬你三杯酒。 我这个当父亲的整天忙于东奔西走,不能每天陪在他身边,今天本是他第一天练武,可我镖局和江湖那边又实在是脱不开身,也是亏待了这孩子。 顺儿就麻烦你照顾了,顾凡在此感激不尽。” 南宫月赶忙举起酒杯,碰杯道:“顾兄,顾顺能有你这样的父亲,试问天下谁还有此殊荣,等将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为了天下苍生,江湖武林奔走忙碌的武林盟主,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顾顺这孩子聪明伶俐,天赋非凡,顾兄能将他托付给我教导,我才是应该说感谢那个人。” “来喝,我再敬你三杯酒。” 三杯又三杯,顾凡扔下一个空酒坛,再拿起一个酒坛,正要倒酒,南宫月急忙起身按住他手里的酒坛道: “顾兄,不能再喝了,你都喝八坛了,别光喝酒,吃点菜啊。” 顾凡这才放下酒坛,拿起筷子,正要夹菜时,顿感眼前的菜在空中飘忽打转,越发模糊重影,颤颤巍巍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南宫月见到顾凡喝醉了,趴在桌上,心满意足地看着他。 那个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顾哥哥如今就醉倒在自己眼前,她多么希望这一幕永远定格,这样自己就能永远陪在顾凡的身边了。 ‘这么多年了,顾哥哥还跟以前一样,酒量差还贪杯。不过睡着的样子,依旧那么俊朗帅气。’ 这时,只听顾凡轻声嘟囔道:“…儿,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今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南宫月一愣,猛地俯下身细细听去。 虽然没听清顾凡叫的是谁,可一轻声的“儿”字,顿时让南宫月脸颊通红,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满脸羞怯。 ‘顾哥哥刚刚难道说的是月儿,这么多年了,顾哥哥还记得我,在乎我,就连醉酒之后都还惦记着我。’ 南宫月只感觉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她茫然无措的坐在桌前,匆忙避嫌似的摇了摇头,想要将自己的胡思乱想抛去。 她修炼的可是太上忘情剑法,绝不能陷入情感中无法自拔,这样武功衰减不说,还会受到剧烈的灼心反噬之苦。 这次来江南,她主要是为了斩断这份情思孽缘。 ‘可是顾哥哥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他也喜欢我吗,是我辜负了顾哥哥的一片心意吗。’ 南宫月只感觉自己心乱如麻,心隐隐痛了起来,她这些年修炼剑法,每当想起顾凡的身影,便会心痛,这是太上忘情的反噬,也是一份警告。 她原本想从情感的泥潭中拔出身来,却没想到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为了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急忙抓起桌上的酒杯,猛地灌了好几杯酒。 南宫月原本酒量很好,喝个十几坛酒,依旧安然无恙,淡定自若。 可是如今,没喝几杯,她也有了几分醉醺醺的睡意。 南宫月越喝心情越烦躁,脸也越来越烫,她为了抑制这份躁动,只得又猛灌了两坛酒。 啪嚓一声脆响。 她手中的酒坛摔在地上,她也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南宫月刚醉倒没多久,楚凡便又嘟囔道:“茹儿,你跟顺儿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两个人,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而一旁,同样醉倒的南宫月嘴角衔着微笑,‘顾哥哥,月儿也喜欢你。’ 第137章 玉简藏功 天色黯淡,顾府内外也点上了灯笼。 顾顺在母亲楚秀茹的房里吃过晚饭,便由侍卫护送回房休息去了。 他前脚刚走,一只苍鹰便落在了楚秀茹院子的石桌上,唳唳叫了两声。 秋实从苍鹰背上取下装密信的皮笺,递给了楚秀茹。 楚秀茹读过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道:“楚州那几个分舵开始行动了,只要在那边搞出动静,我们便可以借着中原武林的目光被吸引到楚州的时候,把总坛所在的荆州重新夺回来。” 古神教的总坛原本位于荆州南郡与江夏郡之交的州陵,其北面和西面是碧波千里的云梦泽,南面和东面又有群山环伺,易守难攻,自从古神教立教以来,便一直将其视作大本营。 直到后来败退关外,才不得已将总坛迁往了现在的望原,望原以前叫安弥,改名也是有东望中原,以图东山再起的意思。 “教主圣明,古神教在教主的率领下,必能一统中原武林,扬我教派神威。”秋实恭敬行礼。 “等着吧,当年武林欠下古神教的血债,我定让他们一笔一笔偿还。”楚秀茹语气冰冷,杀气凛然道。 这时,一道教内的传音传到了楚秀茹耳朵里,“禀教主,根据埋伏在悦来茶楼的探子来报,南宫月与姑爷现在正在悦来茶楼顶楼的包间里喝酒。 由于茶楼的邢老板特意嘱咐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包间附近还埋伏有姑爷镖局的亲信,防守严密,所以探子并没有听到他们谈了什么。 另外,在去茶馆前,南宫月还去了教内商会的一家百货店,买了许多香水,应该是为了见姑爷特意准备的。” “知道了。”楚秀茹说完静静凝视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回房路上的顾顺突然听到教内传音,顿时又嗅到了一丝新瓜的味道。 也不知道父亲在邀请南宫月的时候,找母亲报备了没有,要是没有报备的话,说不定又有一场鸡飞狗跳的好戏要上演了。 思考间,顾顺便回了房间,将房门紧闭,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起了之前母亲传授的古神真经。 古神真经完全是口述完成,楚秀茹并没有给他任何文字性的典籍或者书卷。 顾顺也不敢将其写到纸上,自己身边几乎全是中原武林和魔教的卧底,万一写下的东西被谁偷看去,暴露了身份,这个家也就玩完了。 回忆着古神真经第一部的口诀和经义,尽管有挂机修炼这个bug级别的天赋在,可是顾顺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虽然口诀并不长,可是里面却包含了大量琐碎繁杂,不知所云的内容。 这些内容各成一系,看起来彼此之间并无联系,只是无序的乱码。 但是顾顺知道,母亲将功法传给自己,大概率是不会出错。 那么只有这门功法有问题了。 见挂机修炼也迟迟参不透古神真经里面的秘密,顾顺越发坚定了这门功法可能并不比练气决差的判断。 甚至从内容本身来说,古神真经甚至比练气决更加复杂。 练气决本就不是这种世界能够拥有的功法,练气决九重,修至圆满,足以成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先天宗师。 可是如果放到仙界,这份修为,不过是一个谁都看不起的小小练气士罢了。 古神真经作为古神教的立教法门,当年古神教凭借一个教派的力量与整个中原武林各大名门正派硬扛。 尽管古神教最终不敌落败,可是整个古神教却并没有被武林抹去,反而退到了关外,残存下东山再起的有生力量,也保留了教派的传承。 而名门正派虽然驱逐了古神教,可是他们也损失惨重,甚至直到现在,很多门派都没有恢复到当年的全盛。 以一教之力对决整个中原武林,如此傲人的战绩,也足够各方势力对其忌惮恐惧了。 由此可见,古神教的力量和底蕴之强。而古神真经作为只有教主才能修炼的功法,在江湖功法排行中,绝对算是上乘中的佼佼者。 这让顾顺隐隐怀疑,这本古神真经或许跟练气决一样,都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既然模拟者可以穿梭于各个世界,那么若干年前,这门功法由模拟者从别的世界或者主世界带来,并以此创立古神教,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挂机修炼由于受到这个世界气运和意志的影响,对于远高于这个世界层次的功法,修炼速度非常缓慢也能解释得通。 不再多想,顾顺立刻沉下心来,开始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思索着古神真经的经文,配合楚秀茹讲解的经义,细细感悟着。 不知不觉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桌上点的火烛烧下去了一大截,在挂机修炼与他潜心苦思双管齐下的感悟中,古神真经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当年修炼练气决第一重,顾顺利用挂机修炼了一年时间才领悟,好功夫不怕多磨,他也并不急于一时。 眼见夜色已深,苦修无果,顾顺便摊开被褥斜靠在枕头上,准备睡觉。 脱衣服时,正巧从怀里摸出了今天南宫月交给自己的玉质简牍,上面记载的正是红尘炼心的心法。 虽然这门心法他利用挂机修炼早早就领悟了,可是终究没有细细读过。 顾顺准备趁此机会,再将玉简读一遍,就当睡前催眠的读物了。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即便是已经入门的功法,每次研习,都能有不一样的收获和体会。 武学之路漫长无涯,没有尽头,即使到达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依然还有返璞归真需要攀登。 何况南宫剑法既然能够融合这么多别门别派的功法,为己所用。 顾顺准备从心法里寻找一些杂糅融贯的方法,好从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数百门功法中,凝练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门功法。 顾顺将玉简凑到火烛前,对着火光品读起来。 随着阅读,他不断按照心法所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运劲方式和劲力在经脉中的运转路径。 这门心法看起来绵软无用,全是内劲运用,可是一旦与南宫剑法的剑招配合使用,便可大幅提升南宫剑法的威力。 南宫剑法那两千多式的剑招动作不过是筋骨外形,心法才是窥破剑法精妙之处的灵魂和精髓,只有形神兼备,才能真正施展出南宫剑法诡谲多变,攻防兼备的剑招特点。 心法不长,只有一卷玉简区区两千余字,不出半柱香,顾顺便将其又通读了一遍。 心法里面几乎全是关于剑法运劲、屏息的内容,还有少部分关于红尘炼心的专门讲解。 这些讲解南宫月大部分都已经提到过了,所以顾顺并没有发现什么新东西。 “哈欠~” 顾顺打了个哈欠,看着窗户外面闪烁的繁星,知道应该快到下半夜了。 他刚要放下玉简,吹灭蜡烛睡觉,可当他将玉简凑近火光的时候,突然发现简牍后面好像还隐隐有字。 借着火光能大致看到一个个字形的轮廓。 这让顾顺立刻来了兴趣,他将手里的玉简翻转过来,模仿着南宫月施展南宫心法时的运劲方式,将劲力缓缓注入了玉简里。 只有南宫心法小成及大成之人的劲力,才能催发玉简发生变化。而南宫月不会想到,才接触这门心法一天的顾顺,也已经小有所成,自然满足了这个条件。 很快玉简背面隐藏的文字缓缓浮现出来。 第138章 合二为一,白色真气 玉简开头几个字赫然是:太上忘情心法。 顾顺看到这行字,也不禁一愣。 原来太上忘情和红尘炼心两篇心法记载在同一卷玉简上,只是分别刻在了前后两个面上。 当作出选择之后,传功师父便会将劲力灌入玉简,另一面上的字会被隐去。 这样做一是为了防止另一篇心法泄露,二是为了保护修习心法的弟子,避免贪功冒进从而筋脉俱废。 普通弟子初入武道,没什么劲力,更不会南宫心法里催动劲力的法门,即便发现玉简可能存在问题,也只当它是玉表面的瑕疵,或者是玉简雕刻时留下的痕迹。 殊不知,这小小一卷玉简里面还大有学问。 虽然两门心法彼此之间不可兼修,不过挂机修炼天赋却能不受影响,将其修炼而成。 一念至此,顾顺欣喜地立刻阅读起玉简上浮现的另外一篇心法来。 红尘炼心,讲究剑势洒脱灵动,剑意快绝随性。太上忘情,则讲究剑势深沉内敛,剑意霹雳狠决。 两门心法的修炼要求完全相反。 如果寻常人,就算同时获得了两门心法,兼修之下,也只会互相拆台,难以寸进不说,甚至有功法反噬的可能。 如果先前修炼了太上忘情心法,再想修炼红尘炼心,就必须让劲力在经脉当中逆行。 对武者来说,经脉逆行,武功不但会前功尽弃,轻则沦为废人,重则命丧当场。 死前全身犹如刀割蚁噬,痛苦不堪,跟酷刑没有区别。 难怪南宫家世代告诫弟子,一但做出选择,就永无悔改之路。 但是顾顺有堪称bug的挂机修炼,完全不需要顾及这些 每一门功法对顾顺而言,都犹如重新开始,非但不会造成妨碍,当武功累积到一定程度,武功之间甚至能够取长补短,相倚为强。 在挂机修炼循序渐进的改造下,他的经脉也锻造的可以不受任何武功反噬的影响。 到时候,即便不用挂机修炼,他也永远不必担心走火入魔。 这对顾顺来说,正是修炼古神真经第五部的绝佳体质。 几息之间,顾顺眸中一道明光闪过。 太上忘情心法也步入了小成。 一天之内,顾顺便接连入门了两门截然相反的心法,自从南宫剑法创立以来,绝无仅有。 别看顾顺现在心法刚刚小成,可是他对于南宫心法的理解和造诣,已经不亚于一些在此道上深耕苦修十几年的南宫家弟子了。 南宫剑法源于南宫初代家主南宫云,他既然被尊为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剑道必然登峰造极。 可他创立此门剑法之时,为何会创造出两门完全不同的心法佐以剑法修炼。 而且按理说,两种相反的劲力运行方式,是绝无可能被一个人同时炼成的。 难道南宫云能够自由控制劲力朝着两边流动。 正当顾顺疑惑之时,挂机修炼突然给出了两门心法的劲力图像。 只见他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体虚影,虚影内无数纵横交错的筋脉清晰可见。 红尘炼心代表的红色劲力,从四肢百骸逐渐向中心汇聚,很快便在人影的经脉网络中运行一遍。 与此同时,太上忘情所代表的的蓝色劲力,从头部沿与刚才完全相反的方向,缓缓流动,也运行一遍。 一红一蓝相对而行,两股劲力竟在体内不断交锋碰撞,并最终汇聚于人形虚影的心脏内。 原本平缓跳动的心脏,受到红蓝两股劲力荡涤,剧烈颤动。 正当顾顺以为,这里演示的是同时修炼两门心法,导致反噬的情形之时。 一股发白的真气从口腔进入肺部,随即沿着筋脉缓缓流向了心脏。 原本剧烈震荡,仿佛要被撕裂的心脏,在白色真气的冲刷下,骤然平复下来。 紧接着,原本互相逆行的两股劲力缓慢交融在了一起,并在白色真气的包裹下,变得愈加浑厚,劲力的性质也隐隐有了变化。 “这是”顾顺看着那道透明的人体虚影,感受着浩荡澎湃的劲力在经脉内激荡,惊呼出声。 原来南宫剑法的两门心法竟能合二为一,只是这道白色的真气是什么? 挂机修炼并没有给出任何提示,不过想必这道白色真气,应该是在这两门心法外的第三门心法,亦或是还没有修炼的南宫剑法的招式。 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了,当年南宫云创立南宫剑法,出于某种原因,将心法一分为二,便成了这截然相反的两条修炼道路。 要想搞明白那道白色的真气究竟是什么,还是要隐晦的问一下南宫月,看她是否清楚南宫心法隐藏的秘密。 顾顺打定主意,挂机修炼的图像突然又有了变化。 这次,那个人体虚影变成了两道文字,虚空悬浮于他面前。 挂机修炼已结合宿主资质,选定了最佳修炼方式。 红尘炼心大成方法:逍遥自在,一夜风流。须与一百零一位佳人欢度须臾春宵,或与一位心上人,共享百夜浮华。 结合南宫剑招姿势,感悟红尘欢愉,方使红尘炼心晋入大成之境。 太上忘情大成方法:心中无情,拔刀自神。须婉拒一百零一位佳人的倾心相许。或与一位心上人,绝情相负,恩断义绝。 结合南宫剑招姿势,感悟忘情之苦,方使太上忘情晋入大成之境。 看到这两门功法的修炼方式,顾顺直接“尼玛”一声,骂了出来。 ‘这特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修炼方式,合着红尘炼心就是去当海王呗,而且还有零有整的,正好找一百零一个,搁这玩创造101吗,也不怕后宫起火。 还有这太上忘情更是离谱,要拒绝一百零一个求婚之人,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杀妹证道。 难怪叫红尘炼心和太上忘情,玩得挺花啊。’ 以前的武功招式,虽然修炼方式各有不同,但也没有这个南宫剑法这么奇葩。 顾顺不禁感叹,那些能将南宫剑法修至大成的人,肯定都是些变态或者受虐狂。 既然有瓶颈卡在这里,顾顺便也只能暂时放下。 武功分为内修功法和外修功法,内修功法即通过自己的感悟和努力,无需借助外物,就能将功法修至大成,臻至圆满。 而外修功法,则需借助一些外物才能实现功法的提升和进阶。就比如修炼玄阴寒冰掌,便需要吞服万年寒冰,并将寒冰的寒气蕴于丹田之内,出掌的时候,才能调动出寒气来迎敌。 外修功法如果没有外物辅助,只能是空学皮毛,而无多少实质的威力。 这又不是玄幻或魔法世界,能从空气中凭空变出冰来。 顾顺现在大成的这些功法,全部都是内修功法。 而剑法大多都是内修功法,只需通过勤学苦练,久久为功,终于一日便能领悟剑招剑意。 可令他意外的是,南宫剑法竟是一门外修功法,在没有突破瓶颈前,心法也只能卡在小成,无法进一步提升。 他还想早日修成南宫剑法,让南宫月早些离开呢。 既然单独一路的修行出现困难,顾顺决定剑走偏锋,找到那道白色真气的来源,将两路剑法合成真正的南宫心法,如此或许能找到新的破颈方法。 第139章 南宫月的抉择 东曦既驾,晨鸡破晓。 南宫月幽幽转醒,只感觉头脑发胀,定是昨天的酒喝多了才会如此。 她本是一个酒量不俗的人,当年在漠北群英会,代替南宫家与漠北各门派斗酒,全场没一个人能喝过她。 而她这么多年,也只醉过两次。 巧合的是,这两次全部都是在这悦来茶楼的包间内,与顾凡喝酒才醉的。 一想到顾凡,南宫月登的一下来了精神,急忙起身。 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正躺在包间供人歇息的躺椅上,而房间内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昨夜桌子上下所有的酒坛饭菜也都已经收拾干净。 顾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南宫月慌忙站起身,朝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衣服完好,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地坐在了凳子上。 店小二听到房间里的响动,轻轻推开门,“客官您醒了,顾掌柜已经先行离开了,他嘱咐我在您醒后,把这封信交给您。另外厨房那边特意为您煮了解酒的茶,马上给您端来。” 南宫月听到顾凡给自己留了信,急不可耐道:“顾哥~顾掌柜的信在哪里,快给我。” 店小二从怀里将顾凡交给他的信拿了出来,南宫月顿时一把将其夺了过来。 等到小二离开后,南宫月才将信打开。 信写在一张面巾纸上,字迹虽算不上隽秀工整,可也遒劲有力,神韵超逸,见字如面,虽然还未读信,可南宫月却也忍不住微微痴笑起来。 ‘果然,顾哥哥给我留了信,她是在乎我的。’ 心里思索着,她迅速读起了信里的内容。 信得内容很简单,主要是向南宫月告知他已经去往楚州,等调查清楚魔教的动向,不日便可回来。并且还拜托她照顾好顾顺,并将顾顺的武道也托付给了她。 书信读完,南宫月将书信捂在胸前,心跳得越来越快,“楚哥哥最在乎的便是他的儿子,而他竟将儿子托付给我,这岂不是代表我跟他的儿子一样重要,进而暗示他要娶我。 我一定不能辜负他的厚望,当好这孩子的后妈。” 南宫月脸颊通红,嘴角上挑,暗中窃喜。可是没等她高兴多久,突然,她的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剧痛越来越猛烈,仿佛心脏都要被撕裂。 南宫月急忙坐下开始运功调息,这是太上忘情心法的反噬,每当她惦记顾哥哥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不过近些年,疼痛越来越剧烈,也代表她对顾凡的思念越来越深。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放弃武功,让出南宫家主之位,嫁给顾凡,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第二,与顾凡解释清楚,彻底断了这份儿女私情,以后一心追求剑道,不再过问任何感情之事,亦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两种选择就跟当年选择红尘炼心和太上忘情一样,一个是多年以来内心苦痛挣扎的追求,一个是身为南宫家主不得不担负起来的使命和责任。 在剧烈的感性和绝对的理性面前,南宫月却始终举棋不定,不敢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抉择。 初到江南城,她本以为可以分清,自己这些年的喜欢的,是那个烟雨江南里的俊朗公子,还是这个已经身为人父的顾凡。 当那日与楚秀茹争吵过后,她想了很多,想过要放弃,想过要割舍,想过要离开。 没想到,经过昨天晚上与顾凡的那一顿酒,她越发犹豫,变得更加彷徨和迷惘。 她本是为了斩断相思情愁而来,可不觉间却越发沉沦。 随着太上忘情心法的运行,一丝丝冰凉的劲力注入心脏,她躁动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她现在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不想离开顾凡,可也不想抛下自己南宫家主的职责不管不顾。 对于抉择,她也不敢贸然决定。只能再找各种理由拖下去,走一步看一步。 ‘时间还早,眼下先认真当好顾哥哥儿子的师父,教好他武功,不辜负顾哥哥的托付。同时与那孩子拉近关系,将来无论做出哪种选择,都会与这孩子有联系。’ 思索间,小二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南宫月本就发愁,想也没想便端起小二递过来的铜盆咕咚灌了一口水。 小二急忙阻止道,“这位客官,这水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给您洗漱清神用的。” 南宫月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看了看手里的铜盆,她刚刚全然没注意,还以为是小二送来的解酒茶。 “咳咳,我只是想试试这水温如何。把水放这里吧,不知为何,我现在口干舌燥,给我弄杯茶去。”南宫月装作故意为之,缓解尴尬道。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小的马上就让人给客官上茶。”小二也是人精,看破不说破,急忙下去端茶去了。 南宫月双手撑着铜盆,望向水里那副略显憔悴的面容,心如乱麻。 太上忘情心法的序言里就说过,感情会成为一个人的累赘,这话不假。 如果刚刚小二是敌人伪装的,或是在水里下了毒,她说不定早就已经中招了。 她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个在漠北号称巾帼不让须眉的南宫家主,为何到中原成了这幅样子。 南宫月不知道的是,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她,应该是恋爱脑无疑了。 当感情大于一切,那么一个人也将全是弱点。 …… 与此同时,两个居士服打扮的人来到了顾府门前。 正是已经乔装的黑白双煞。 门口的护卫见状顿时拦住他们道:“前方顾府,暂不接待江湖人士,镖局和医馆在街道另外一边。” “我们是庐江白石山的居士,专程受楚老板所托,前来教导她儿子的。”老妪伪装成的中年男子,气势十足道。 听闻两人是顾夫人所托,前来教导少掌柜的师父,门口的护卫不敢怠慢,急忙一拱手道:“两位请稍等片刻,我还需禀明上司,才能定夺。” “麻烦快一点,我们可等不了太久。”老头一摸头顶戴着的蓬松假发,催促道。 很快,一个在顾府当班值守的镖头出来对着两人道:“在下顺风镖局的镖头尹瑾,不知两位的名讳?” “我乃白石山居士赵恃,他是白石山居士陶翌。” “白石山?江湖虽大,各门各派我都有所耳闻,可为何不曾听闻这白石山。敢问二位师从何处,既然是夫人让你们来的,可曾有证据。”尹瑾十分谨慎的追问道。 一些打着武林名士旗号招摇撞骗,或者冒名顶替,希望充当顾家门客的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遇到几个。 顾府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事关少掌柜的安全,更是丝毫马虎不得。 面对尹瑾的询问,老妪从怀中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递了上去,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我们白石山乃是扬州庐江境内的奇山,山上多隐居之士,我们便是在上面隐居的居士。” 第140章 骤然发难 “我们白石山都是些厌倦了江湖纷争,只想安稳度日的避世之人。 只可惜前不久,我们兄弟二人尽皆不幸染病,下山请郎中抓药。 奈何因为匪帮作祟,药材无法运输,药坊断药已有数月。由于缺乏几味关键的药材,所以郎中也束手无策。 在我们兄弟俩几近绝望的时候,遇到了运达商行的车队,他们看我们面色发紫,病态羸弱,便下车询问状况。 听说我们缺药,二话不说,便带我们到了附近的城里,这才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我们拿出银子感谢他们,谁知运达商行的伙计非但分文不取,还送了我们一堆急需的物资。 他们说这都是应该做的,楚老板经常告诫他们要积善行德,生意可以不做,但善缘不可不结。路上遇到有困难的人,特别是江湖中人,能搭一把手就搭一把手。 我们兄弟二人甚是感动,如果不是有运达商行的伙计在,我们说不定早已一命呜呼了。而运达商行的老板更是大义,让我们兄弟佩服至极。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痊愈之后,我们兄弟二人决定出山为运达商行效力,也算是将这份善缘传递下去,能够拜入如此深明大义的楚老板麾下,我们求之不得。” 伪装成中年男子的老妪见老头越说越多,害怕他说多露了破绽,急忙抢过话头道:“是啊,想到能为如此义薄云天,仗义疏财的楚老板效力,我们兄弟二人在白石山待不下去了,决定出山入世,专门托人捎口信给楚老板,希望投奔运达商行。 楚老板得知我们身俱武功,特意写了这封信,拜托我们兄弟二人教授其公子几天。 楚老板既然如此器重我们,我们自然全力相报,刚接到信,便从庐江马不停蹄地赶来。” 尹瑾听着两人“发自肺腑”的讲述,一边打量着那封楚秀茹的亲笔信。 顾夫人的字娟秀俊瘦,外人很难模仿,尹瑾作为顺风镖局的镖头,在顾府的身份并不算低,也只在三年前的一场宴会上,见过她亲手题的字。 看着眼前的书信,上面的字迹虽说与那副题字颇有相似之处,可是尹瑾一时之间也不敢确认这封信就是楚秀茹亲笔。 尹瑾招来自己的徒弟,小声对他道:“你拿着这封信,去府里问一下夫人身边的侍女,看究竟是不是夫人亲笔所写。” 徒弟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信,快步跑进府内。 尹瑾则在外面与两人拉呱周旋道:“两位兄弟既是白石山的居士,请原谅在下见识浅陋,改日,我定在悦来茶楼设宴摆酒,亲自向两位道歉。 江湖之大,既然能够相逢,定是别样的缘分,更何况你们要教导的正是我们顺风镖局的少掌柜。 少掌柜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镖局里的人可把他看得比亲儿子还亲,宝贝的很。 你们既然能受夫人之托,教导我家少掌柜,想必武功定然不凡。 只是在下心中疑惑,白石山在江湖中名声不著,不知赵兄和陶兄修炼的是哪派功法,可否与在下比试两招。” 尹瑾这话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两人身上的武功,看是真把式还是花架子。 即便他们真是夫人请来的,夫人又不识武功路数,万一被几个江湖骗子拿几手障眼法欺骗,或者学了什么野鸡功法,会严重耽误少掌柜的前程。 见眼前这个镖头竟然想跟自己切磋两招,两人神色尽皆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们身为古神教长老,身上自然怀有数门威力不俗的魔教功法。 只是这些功法尽皆诡谲邪气,若是与尹瑾比试,说不定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从而识破自己魔教的身份。 但如果执意推辞,也会让对方以为他们是在害怕,或者有什么隐瞒,从而怀疑他们的身份。 眼下,这场比试是躲不过去了。 老妪装成的男子从容不迫道:“这位仁兄,江湖武功向来都是每派讳莫如深的东西,不过尹兄弟面貌周正,一看便是刚正不阿之人,我们兄弟便也不遮遮掩掩。 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二人的师承便是这白石山上的摩崖石刻,石刻乃是几百年前在山中隐居的一名无名居士所刻,功法名为六虚诀。 我们便拜当年在石壁上刻字的居士为师,在山中隐居的同时,潜心修炼,终于有所成就。 师父还在崖壁上告诉我们,习武讲究练心养性,不是争强好斗。 所以我们兄弟二人很少在外露面,也从不与人切磋,整日在白石山过着枕山栖谷,餐云卧石的隐居生活。 虽说师命不可违,但如果尹兄弟执意想比试切磋一下,我们定当奉陪。” 老妪这招以进为退的计谋相当精妙,将功法说成来自于几百年前的东西,自然无法查实真伪。 而以师命来当拒绝比试的借口,同时出言不惧比试,就是给对方一个德行压力,如果对方武德充沛,往往听闻对方师命有违,也便就此作罢。 总不能为了一场切磋,让对方违了师命,在武道一途,师命不可违,便是武德重中之重。 “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不过两位兄弟竟然有此奇遇,倒是令在下钦佩不已。 在下也不曾听闻江湖中有六虚诀这等功法,等将来有机会,请一定要让在下领教一下。” “尹兄弟如此豪爽洒脱,下次一定。” 正在互相拉扯间,尹瑾的徒弟从府内跑出来,小声对着尹瑾道: “我刚刚问了夫人的近侍春华小姐,这正是夫人的手信,夫人今天正巧不在府内,但之前曾经提及两位居士,让少掌柜拜师的确越有此事。 只是春华小姐身体不适,让我们带两位居士去见少掌柜便可。” 尹瑾眸中闪烁,随即笑呵呵道:“两位兄弟,这封信请你们拿好,顾夫人不在府内,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少掌柜。” 说完,尹瑾让出半个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尹兄也请。” 三人客套一番。 随即老头在前,老妪伪装成的男子在后,上了台阶,刚要踏入府内。 老妪忽觉一道凌厉的掌风向着自己的后背席卷而来。 她表情不变,可是心中却瞬时间闪过数种可能,暗中怀疑是不是暴露了身份,或是被对方抓住了什么破绽。 眼见手掌未至,猎猎掌风已经席卷而来,仿若震动山岳,力量无可匹敌。 千钧一发之际,老妪并没有立即施展起魔教功法抵御,反而利用身法,向后迅疾退出两步,手指快速掐诀,侧身迎着后至的掌风,两指击出,直冲着对方的神阙穴和气海穴点了过去。 眼见一掌两指就要互相得手,尹瑾知道如果自己被戳中这两个穴位,定当落了下乘,猛地化掌为刀,朝着老妪身侧砍来。 老妪见对方变招,两指并拢,夺气海穴一侧猛地向右一拉,借助身体的惯性,堪堪躲开了对方的手刀。 一击之下,尹瑾气海穴结结实实吃了一招指力,老妪的衣袍也被掌风吹得猎猎作响,身体生疼。 两人一招比试过后,又是接连两招,每次老妪都堪堪借助劲力,化去对方的攻击,同时又接连击中对方膻中、关元两处穴道。 老妪要不是担心身份泄露,没有用魔教功法去抵挡他的招数,反而拆解对方招数,以防自己武功泄露,也不会如此艰难。 尹瑾见自己的突然发难,并没有奈何到他,反而自己连中对方三招,整个身体顿感虚弱无力,便也罢手停了下来。 第141章 真假六虚诀 尹瑾与老妪扮成的男子拼了三招,一招是自己拿手的山岳拳,另外两招则是伏熊拳与度难掌。 可是三招尽皆被对方雄厚的劲力和刁钻的身法避开,自己的招数也被接连拆解化去。 眼前两人体内的劲力无比沉稳凝重,已入化境,少说也是化劲中期武者。而自己仅是化劲初期武者,力有未逮,奈何不了他们。 经过这番试探,尹瑾知道眼前这两人并不是江湖骗子,他们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由他们教导少掌柜,他也信服。 心里思索间,尹瑾的胸口顿时传来一阵阵酸痛酥麻的感觉,伴着这道感觉,他的额头缓缓冒起了虚汗,身体也感觉手脚冰凉,面色苍白,精神疲倦。 尹瑾陡然一惊,这等突然而至的虚弱感,莫不是中了对方口中的六虚诀。 他忙拱手致歉道:“两位兄弟,请原谅小兄我刚刚不告而发,严重失礼之过。我也是为了我家少掌柜的安全着想,还请两位见谅。” 老妪刚才便一直留心防备,果然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出手试探。 虽说她缺少得心应手的功法,不过凭借劲力间的差距,还是弥补了功法带来的欠缺。 而且他也是为了少教主考虑,这份谨小慎微的试探,反而让老妪也觉得理所应当。 如果是她的话,如果有身份不明的人想要接近少教主,她肯定也会出手试探甚至直接灭杀。 “尹兄弟哪里得话,刚才既已答应了你切磋,那么这也不算失礼。顾府的安保如此周到细致,我们也自然谅解。” “感谢两位兄弟体谅。只是在下如今感觉体内气血不畅,体虚发寒,莫不是中了尊兄的六虚诀。这六虚诀果然神鬼莫测,厉害非常,尹某今日算是领教了。” 老妪轻笑一声道:“承让承让,师父他说这门功法也只是些不入流的奇技淫巧功夫罢了,跟真正的武林神功比起来,差距还大呢。” “那么敢问该如何消减这门功法所带来的虚弱呢,在下现在浑身难受得很呐?”尹瑾赶忙问道。 “这门功法没有特效之法可以快速解除,没事多进补点黄芪、枸杞、海参、猪肝等物,静养七日,症状便可缓解。” “多谢这位兄弟指点迷津。等两位兄弟哪日有空,我亲自请两位兄弟在江南城玩上一圈,你我兄弟三人也算不打不相识,岂不好好结识一番。” 尹瑾此举,除了进一步试探以外,还有结交拉拢两人的意思。两人将来做了顾顺的师父,跟少掌柜的关系必当匪浅,两人又是化劲武者,实力远强过自己。 就算是交个朋友,自己也不算吃亏。 “尹兄弟客气了,若是哪日有空,我们兄弟二人定当赴约。只是现在时候不早了,还是尽快带我们见见顾公子吧。” 黑白双煞自然知道尹瑾此话暗含的深意,他们除了顾顺的师父以外,也需要一个在顾府光明正大活动的身份。 跟尹瑾结交,他们正好可以暗中将眼线插进顺风镖局里去,自然求之不得。 “那我就静待两位仁兄的好消息了。小曹,你带两位前辈去少掌柜的院子。”尹瑾对着身旁另一个发愣得青年招呼一声。 转身又对两人道,“这位是我的徒弟,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他就好,顾府门前还需要人看守,小兄我就暂不奉陪了。” 被唤作小曹的青年,听闻师父的命令,急忙抱拳行礼道:“晚辈曹汝南,见过两位前辈。” 他心里暗暗心惊,自己师父可是镖局里的镖头,顺风镖局近年来威名远播,整个江南道上到鳏寡老人,下到牙牙幼童,自是没进过顺风镖局的人,也听闻过顺风镖局的名号。 江南的很多孩童,自幼习武,从小便立志加入顺风镖局,闯荡江湖,赚钱养家的同时,也能学身本事,知晓事理,哪怕只是成为镖局一个趟子手,也足够受乡亲瞩目,父母骄傲了。 顺风镖局在江南之中,俨然成了一个比武学门派还要炙手可热的组织。 而曹汝南之前有幸通过了顺风镖局的层层选拔,加入顺风镖局后,更是被刚刚晋升镖头的尹瑾看中,收做徒弟。 要知道,想成为顺风镖局的镖头,修为最少也要达到化劲以上。 同时还要有上千趟的押镖经验,独自押镖或者亲自指挥押镖不少于一百次,这些对曹汝南来说,都是只能仰望的功绩。 尹瑾在他眼里,实力强横,毕竟化劲武者,放眼整个江湖,也不是想见就见的存在。 可是就是如此强大的师父,却败在了眼前这两个打扮奇怪的人手里,他们的实力又该有多么强大。 曹汝南刚刚步入武道没有几年,算是外劲中期到后期的实力,他无法理解化劲武者的化境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师父连续三招都没能在他们手里讨到好处,反而被他们的功法所伤,身体虚弱。这让他对眼前两人越加崇敬起来。 一边想着,曹汝南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两人朝府内走去。 黑白双煞先前扮作顾顺身边打扫院子的佣人,早就对顾府内的每一间房屋,每一个院落,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他们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同时利用传音术暗自交流道:“老婆子,那个什么六虚诀你什么练过,真的有这门功法吗?” 老妪呵呵一笑道:“自然是假的,哪有什么六虚诀,我只不过是见他面色青白,眼圈发黑,隐隐有肾亏血弱的表现,想必晚上应该经常逛窑子,精力散失,自然体虚。 而我刚刚在比试的时候以劲力点了他三处穴道,让他原本就难以疏通的精气更加淤塞,这才加重了他的症状。 如今他体内,气、血、阴、阳、脾、肾六气全部紊乱,所以才叫六虚。” “原来如此,我刚刚看你掐诀运功,有模有样,还以为真的在用什么功法呢,没想到老婆子你竟然还能信手编造到如此以假乱真成的程度,实在是太妙了。” “若不是那个姓尹的每日去逛窑楼,一身精气早已亏空,我也不会临时想出这招六虚诀来,眼下看他那个架势,想必认为真中了我的六虚诀。 哼,看在他是为了少教主才出手试探,我才不会将治疗体虚之法告诉他。”老妪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穿过廊腰缦回的走廊,走过二进门,曹汝南这才将两人带到了顾顺的院门前。 在向院门前的守卫禀明来意之后,三人便进了小院。 小院里,顾顺早就搬了张凳子在院内等着他们了。 两人见到顾顺,立刻躬身道:“顾公子,我们是令堂请来教授你武道的师父,还请受我们一拜。” 说完,两人无比恭敬的鞠了两躬。 顾顺毕竟是少教主,身份尊卑有别,这一躬自然受得。 倒是负责带路的曹汝南不明所以,无比惊讶的看着两人对顾顺行礼,顿时满脑问号。 拜师不应该是徒弟行礼吗,怎么师父先鞠躬了,这个套路不太对啊。 不过他来不及疑惑,也马上躬身向自家少掌柜行礼。他作为一名镖局的杂役,如今竟有机会亲眼见到自家的少掌柜,自是欣喜万分。 顾顺昨夜跟母亲吃饭的时候,楚秀茹便说今天会给他安排两位教授武道的临时师父,暂代几日武学。 以后单数日,跟着南宫月学习剑法,双数日,跟着这两位师父学习一些其他武功。两者兼备,不可偏颇荒废。 顾顺知道,父亲和母亲分别身俱当今武道两条最为强势的传承,一条武林功法,一条古神教功法。 他作为老爹老妈唯一的孩子,从出生起,两人便想将毕生所学传给自己。 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他们两个竟然不约而同的分别找师父来教自己,能做到如此程度,两人可谓心机算尽,才蒙混过关,没让对方察觉。 而在母亲安排的黑白双煞进入小院前,顾顺便已通过传音之术,知晓了他们两个关于六虚诀的对话。 又通过心声,第一眼便认出这两个乔装打扮的居士,正是魔教的黑白双煞。 不过此刻黑白双煞中白煞老妪女扮男装,黑煞老头更是头戴爆炸翻卷的假发,身穿居士服,样貌大变。 第142章 天才藏不住了 虽然顾顺已经认出了两人的身份,不过还是走过场地躬身一拜,装作疑惑道:“既是母亲的安排,顾顺见过两位师父,不知两位师父尊姓何名。” 这一拜把黑白双煞两人惊得不轻,若不是有外人在场,他们说不定就要给顾顺跪下了。 古神教内部层级十分严明,虽是师徒名分,可是尊卑礼数不可偏废。 少教主向自己行礼,自是让他们惶恐不安。 但是见到少教主如此谦逊知礼,眉眼中隐约闪现出教主的影子,让两人颇为欣慰。 不过对于未来的教主来说,光是谦谦君子,礼贤下士,可不足以掌控这偌大的古神教,更无法镇得住天下苍生。 古神教当年威震武林,今又盘踞陇西,长盛不衰,凭借的便是狠厉二字。不服者杀,妄语者杀,作奸者杀,背叛者杀。 古神教的威名便是历代教主,凭借着无上功法和雷霆手段杀出来的。 既然他们被教主授予攸关古神教未来的重任,亲自教导少教主,他们自然要让顾顺知道这点。 “顾公子,我们乃是庐江白石山的居士,在下叫赵恃,这位是我兄弟,陶翌,从今天起,就由我们教授你武功,还望顾公子能勤加勉励,躬行不辍。” ‘赵恃,陶翌,这名字越听越像肇事逃逸吗,不得不说起的真独特。’ 虽然心里吐槽,不过顾顺表面十分正经道:“徒儿定当谨遵师命,跟两位师父学好武功。” 旁边的曹汝南见到两位击败自己师父的化劲武者要教顾顺,不禁十分羡慕。 能够同时得到两位化劲武者的真传,更有六虚诀这等神鬼莫测的功法,再加上南宫剑法,少掌柜的未来注定不可限量。 而自己能够在顾府的麾下效力,不觉升起了一份与有荣焉般的骄傲感。 时候不早,简单行过拜师礼之后,几人出了顾顺居住的小院,来到了昨天练剑的训练场上。 老妪扮做的赵恃跟顾顺简单介绍了一番劲力的凝练和使用之后,便直接开始了武功的教学。 昨天楚秀茹吩咐过,少教主早已劲力入体,不需要再做额外的基础练习,直接便可以学习武功,这自然省去了不少时间。 对武者而言,劲力是基础,但是空有劲力,如果没有相应的武功来配合,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今天,我们便先教你一门针法。 针术本是行医针灸的工具,可是随着武学兴起,一些医馆的郎中深知学医实现不了心中夙愿,纷纷转型成为武者,针术逐渐遍及江湖。 由于针本身小巧,便于携带,出招时可出其不意,偷袭对方,针尖也可藏毒,因此成为一门盛行江湖的暗器。 针术可救人,亦可杀人,使用得当,不比刀剑弱到哪里去。” 老妪扮做的赵恃向顾顺解释道。 顾顺点了点头,在中原武林中,多以拳脚、刀枪相斗,除去一些医门药家,倒是很少用到针法。 在父亲的密室里,顾顺只学到两门相关的针法,一门叫星枢针,用针与天象星辰相应,算是攻击之术。另一门则叫疑难杂症用针方略,乃是一本医书典籍。 而魔教当中,这等暗器伤人的法术就多了,针法,镖法、手里剑法、袖中弩……不计其数。 “此门针法名叫血海飞针,乃是我的毕生绝学,除此之外,为师还要传你一门星枢针法,一门对内使用,一门在人前施展,少~徒儿可曾听懂。” “顾顺明白。” “好,我们先从持针开始学起。” ……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 两门针法都被顾顺异常出色的施展了出来。 其中天枢针他本身早就大成,不需要学习。 而血海飞针论起来也只是“普通”功法,并不难练。在挂机修炼的帮助下,没几分钟便也小有所成。 血海飞针,讲究的便是藏针于无形,出针于无意,行针于无察,入针于无解。 通俗解释便是,战斗时,事先隐藏银针,让对手无所准备。 出针的时候,出其不意,让对手猝不及防。 银针攻击时,飞行速度越快越好,角度最好配合视觉盲区和迎光背风的地方使用,减轻对方的察觉,或者即便知道你出招,想要躲避,可为时已晚。 最后一旦针法攻击得手,针内藏有的毒素或是麻药,将迅速见效,让敌方想要祛除却无法办到,击中则无解。 半个月前,黑白双煞便是利用这招对付恶人谷的谷主郑吉,虽然郑吉早有防备,可还是中了两人的银针,最终被降服。 虽然听起来施展方法很简单,可是知易行难,银针本身就小,想要控制力度,如臂指使的命中目标,没有个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勤学苦练,小成都难如登天。 可令教导顾顺的黑白双煞意想不到的是,才只过了一上午,少教主便已完全掌握了两门针法。 一时之间,两人均被他的天赋和领悟力惊为天人。 特别是对星枢针的使用,当顾顺手中的银针离手而出时,银针仿若带有星枢天象之力,这是只有大成才能形成的异象。 为了行走中原不露破绽,两人在来中原前,特意练了几年的星枢针法,可是两人至今也都是小成,距离书中记载的大成还有很大差距。 如今却在顾顺施展出来的针法里,见到了大成才能出现的异象,怎能不惊。 两人不知道的是,让他们如此瞠目结舌的表现,还是顾顺刻意卖拙,露破绽的结果。 星枢针法,顾顺已经将其融会贯通,在挂机修炼的改进下,修成了威力更加强大的天枢针法。 如果黑白双煞现在跟顾顺比试针法,顾顺先让他们十招,最后惨败的也绝对会是他们。 中午,楚秀茹又跟昨天一样,不放心来探望顾顺,同时看看顾顺学习古神教的功法进度如何。 趁着午饭的时间,黑白双煞将上午顾顺练习时的情况,利用传音,事无巨细地跟楚秀茹汇报了一遍。 听到顾顺一上午便练成了两门针法,让楚秀茹也吃了一惊。 她虽已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顾顺这孩子天赋出色,悟性极强。 但是见教内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都不吝夸奖之词,犹如迷弟般对顾顺赞不绝口,她不得不再次重视起了顾顺这孩子惊煞众人的天资。 从昨天的南宫月,到今天的黑白双煞,凡是教导过顾顺的师父,都对顾顺的天赋和悟性称赞至极。 “此事你们知道便好,在顺儿外出闯荡江湖前,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楚秀茹语气凝重道。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有时候孩子天赋太高,也会让父母感到一种压力和心慌。 一但顾顺的天赋被江湖武林和天下众人知晓,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引来多少人的觊觎和窥探。自己能护得了一时周全,却护不了一世平安。 所以在顾顺接任古神教教主之前,绝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如此一来,她又多了一个杀掉南宫月的理由,为了顾顺的天资不暴露,南宫月必须死。 黑白双煞暗中欣喜若狂道:“属下明白。少教主能有如此天赋,实乃教主之幸,古神教之幸。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教导少教主,让他早日继承我古神教的功法绝学,担负起壮大我古神教的职责。” 熟不知,这一切都被顾顺听到了耳朵里。 顾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明明已经尽力在演了,却还是被当成了天才,这个世界的人是该有多废物啊。 没想到当一个天才难,装一个废物也难呐。 第143章 见血测试 下午的训练刚一开始,老妪扮做的赵恃便提来了两只活鸡。 “顾公子,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你必须要将这两只鸡宰杀,以鲜血来祭告天地,方能算是入了我们门下。” “师父,这是为何?” “公子有所不知,武者行走江湖,打斗比武,刀剑相向,生死只在一瞬之间,讲得是武功强弱,拼的是战意高低。如果怀有仁慈之心,犹犹豫豫,即使优势再大,也容易被一招翻盘。 通过杀鸡,既是锻炼公子的胆量和血性,也是希望公子能谨记,江湖险恶,每个人都犹如这待宰的鸡一般,随时有可能命丧他人之手。 仁义道德虽能对君子讲理,可是防不了小人与恶徒。” 面对顾顺的追问,老妪总算编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 其实杀鸡是古神教新入教的弟子,拜师学武的一项必备流程,在古神教叫“见血”。 通过见血来锻炼一个人的胆量,除了鸡以外,还有狗、猪、羊、牛,甚至是人。 如果连杀只鸡都畏手畏脚,趑趄不前,更别提将来与人恶斗了。 训练的目的,便是泯灭掉人性当中那份天生的懦弱和伪善仁慈,从而真正成为一名冷血残酷的古神教弟子。 别看这项训练看似简单,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拿着刀,眼睛不眨一下得,将眼前的牲畜宰杀掉的。 在训练院落旁的垣墙上,楚秀茹踩着一个木箱,踮脚站在木箱上,面色少有的紧张,不停向着院里面眺望。 她的身旁,秋实也一蹦一跳地用手撑住墙,不时向里面望两眼。 见血测试算是古神教一个比较重要的仪式,楚秀茹想亲眼看看自己儿子的表现,于是中午吃完饭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秋实藏在了外面。 “小姐,你说少掌柜能完成“见血”测试吗?”秋实小声地问道。 “顺儿只有六岁,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这项测试的确太残忍了些,即便完不成也不要紧。” 听到教主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残忍一词,秋实不禁打了个冷颤。 在关外的时候,别说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若是被选入古神教内,一些三四岁的孩子,若是没有通过见血,都免不了受一番鞭笞责罚。 秋实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她五岁那年初入古神教的时候,分管生活的教内管事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条刚满月的小狗,让他们分别将其养大。 由于大家都是初入教内,人生地不熟,彼此关系也不熟,有条狗当作玩伴,几乎每个人都对领到的小狗悉心照料,渐渐有了很深地感情。 可几个月后,管事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把刀和一个碗,让他们把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狗杀掉,每人用狗血装满眼前这一个大碗,什么时候将狗杀掉,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 他们当时听到这个命令都吓傻掉了,有人更是抱着自己辛苦养大的狗嚎啕大哭。 当天只有一个人杀掉了自己亲手养大的狗,吃到了晚餐。其余人则被饿了一夜。 第二天,实在是饿疯了的几个人,将自己养的狗跟同伴互换,将其宰杀掉,才换来了食物。 而那些始终不肯动手的人非但没有吃食,反而还挨了一顿鞭笞。 第三天,再也撑不住的秋实还是忍痛将狗给杀掉了,吃饭的时候,她泪眼婆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吃完的那顿饭。 自那以后,秋实便再也没有养过狗,每每想到那时候的经历,虽然觉得可笑,可也感觉自己从那时起,不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而是古神教的一员。 古神教之所以能够雄踞关外,卷土重来,与这种严苛扭曲的培养方式不无关系。 古神教的弟子从不讲求中原武林所谓什么武德仁义,他们只听命于自己的上级和教主的命令。 他们既是古神教残忍嗜血的杀戮兵器,亦是教内惟命是从的工具和零件。 楚秀茹与秋实的视线中,顾顺走向了被绑住双腿的两只大公鸡前。 ‘见血吗’顾顺心里暗暗思忖着,他从黑白双煞的心声中知晓了古神教有关见血的测试。 难怪古神教会被称为魔教,拜师都要以杀生来抹杀弟子的秉性。 久而久之,对于杀戮和死亡,所有弟子都麻木到见怪不怪,自然也就没人对死亡抱有敬畏和惊惧之心了。 杀鸡屠狗尚且如此,杀人又有何不同。 这样做的好处,自然是在战斗中悍不畏死,战斗力异常勇猛。 不过也容易让人彻底迷失在这种杀戮的快意之中,嗜杀成性,性格被严重扭曲,失去人性。 以上都是站在名门正派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可是对古神教以及现在的中原百姓来说,被武林联手逐出中原,被胡虏朝廷欺侮压榨,如果不反抗都将是死路一条。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我,为了活下去,别无选择。 “顾公子,按照我们那边拜师的规矩,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做到两点,见到鲜血以及让手中的猎物死亡。 不过顾公子毕竟年少,公子只需让这两只鸡断气即可。” 老妪的意思很简单,考虑到顾顺年幼,不用出刀见红,随便顾顺找什么办法,毒死、溺死、憋死都可以,不强求非要见血。 这也是老妪溺爱顾顺,特意给他降了难度。 顾顺了然地点了点头,“师父,不必如此麻烦。” 话音刚落,顾顺食指和中指指缝里突然出现了两根明晃晃地银针,下一秒银针迸射而出。 “嘶~”老妪和老头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忍不住赞叹道,‘好快的针,不愧是少教主,虽然刚学会针法,便已如此熟稔了。’ 两根银针在空中划过两道锐利的寒芒,转瞬射入了两只公鸡的脚下。 让在场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公鸡并没有被银针射杀。 银针反而一下扯断了绑在鸡脚上的绳子,公鸡顿时颤栗地飞窜出去。 看着斜插在地上的银针,黑白双煞两人都心有疑惑。 刚刚少教主的针法角度甚是刁钻,银针竟然能穿过趴着的两只鸡,精准无误的弄断绑在鸡双脚上的麻绳。 可是按照刚才的针法,只要将飞针的角度向上偏转,两只鸡绝对可以被射杀,为何少教主没有如此,反而大费周章的解开了捆缚鸡的绳子。 两只公鸡逐渐跑远,顾顺却并没有继续攻击。 垣墙上,秋实也疑惑不解道:“少掌柜刚才那招飞针真厉害,不过少掌柜怎么不继续攻击了。” 在一旁忧心观察的楚秀茹不觉攥紧了手心,见血是将猎物杀掉,顾顺却只是将鸡放开后,便不再出手。 ‘难道是顺儿不忍心将鸡杀死,才用针将鸡给放掉的。’ “顺儿宅心仁厚,天性如此,倒有点他父亲的样子。”楚秀茹自我宽慰道。 秋实则暗中感叹,在教主眼里,少教主做什么都是对的。这大概就是母子的感情了吧。教主将自己所有的温柔全留给了少教主,让人好生羡慕。 就在此时,只见两只公鸡走过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几滴鲜血。 黑白双煞和暗中观察的楚秀茹、秋实等人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刚刚在弄断绳子的时候,银针不小心伤到了它们。 可是逐渐的,从两只公鸡身上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地上清晰地留下了一个个沾血的爪印。 公鸡也哀嚎的惨叫起来。 不出三分钟,两只公鸡接连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第144章 化骨绵掌 眼见两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公鸡,没来由的突然没了动静。 黑白双煞急忙跑到两只倒地的公鸡跟前查看情况,发现在公鸡的胫跟处赫然插着两枚银针。 银针洞穿了鸡的胫跟,针尖朝下,赫然拉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 显然银针的位置刚开始并不在此处,只是随着鸡的跑动,带动银针偏移,才使伤口越割越大,最终让两只鸡失血而亡。 黑白双煞彼此对视一眼,心惊不已。 他们刚刚亲眼所见,顾顺明明射出了两根银针,割断了绳子,而且那两根银针现在还插在了青石地板上。 可如今插在鸡胫跟上的这两根直接让鸡暴毙的银针,又是什么时候射出的。 黑白双煞自认为是用针的高手,即便放眼整个古神教,论针法除了教主和几个古神教的太上长老以外,几乎没有敌手。 愣凭是他们,也不知道顾顺究竟是什么时候,将另外两根银针射过去的。 这如果是在打斗中,顾顺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动攻击,自己却毫无察觉,还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针法上败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这不禁让他们背后生起了一身冷汗。 看来少教主在针法上的造诣远比他们要强悍精深,他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这是何等惊天泣鬼的天赋。 顾顺却一拱手道:“师父,徒儿已经按照师父所说,出血,断气,两只鸡已死,徒儿算是完成考验了吗?” 黑白双煞两人结结巴巴道:“干得,干得漂亮。顾公子能完成的如此出色,实在是令我等佩服。” 对黑白双煞而言,顾顺杀掉的可不仅仅是两只鸡,更是一种对心性的磨砺。 少教主能够毫不犹豫地下去狠手,就代表他的心性并不柔仁软弱。 习武之人,行走江湖,可求侠肝义胆,但过分的善心仁慈,只会令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们殊不知,顾顺几世模拟,性格早已锤炼如钢,上一世被称为绝命童子之人,性格又岂会懦弱仁慈,区区两只鸡,自然不在话下。 但顾顺也不是心狠手辣,暴虐嗜杀之人,只要不招惹自己,顾顺都可睁一只闭一只眼。 可一但谁不长眼惹上自己,那么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训练场垣墙上正在观察的楚秀茹,激动地攥着手心,欣喜非常,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将顾顺抱起来亲上一大口。 顾顺能够顺利完成见血测试,让楚秀茹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古神教的经世之道,那便是:霸道。 古神教被逐出中原,在群狼环伺,民风彪悍的陇西硬生生拼出了一条血路,从一个外来者,成为了整个陇西汉民和无数胡羌戎狄的统治者。 靠的便是古神教历任教主的霸道。 顾顺这孩子,从出生起便养尊处优,她还担心顾顺万一不能通过见血测试,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好好开导开导他,或者让他像中原的普通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等以后再考虑继任教主之后的培养。 楚秀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霸道每次在顾顺出现后,便消失无踪,这可能就是身为母亲对自己骨肉至亲的那份牵绊和感情吧。 可顾顺的表现却让她喜出望外,顾顺几乎毫不犹豫的便将银针掷出,异常出色的完成了见血测试。 顾顺的性格并不是优柔寡断,悲天悯人之人,虽然只是杀了两只鸡,可是管中窥豹,因小见大,顾顺完全具有担当教主之任的心机和性格。 再加上他那无与伦比的天赋,当真老天开眼,赐我古神教未来一统中原的雄霸之主。 秋实见楚秀茹兴奋的嘴角高扬,也替自己的教主和古神教的未来感到高兴。 少教主不愧是教主的儿子,这份果决狠厉的性格与教主当年简直如出一辙。 当年秋实自己的见血测试,也是到第三天才完成,而少教主当场便结束了。如此一比,秋实也感觉自愧不如。 见血测试结束后,黑白双煞对眼前这位少教主彻底拜服,语气也更加谦卑。 眼见顾顺已经将上午传授的针法彻底掌握,甚至刚刚的攻击,让两人都没有察觉到。 两人干劲更胜,准备将自己修炼和使用的毕生绝学都教给顾顺这位未来的教主。 黑煞老头扮作的陶翌,将化骨绵掌传授给了他。 化骨绵掌一共六式,从名字就可以听出,此掌法威力甚大,颇为狠辣阴毒。 其掌势绵柔,掌风狠厉,小成之后,一掌相对,掌中翻涌的劲力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对手的骨头寸寸碎裂。 大成之后,一掌便可将对方的骨头彻底化成碎末,从外表看起来,骨头仿佛融化了一般,瘫软成泥。 这些年来,老头便是凭借这招化骨绵掌,在陇西立下了赫赫威名,凡是受过他这一掌的人,轻则断骨折臂,一年半载无法恢复,沦为废人。 重则全身骨头尽皆粉碎,直接惨死当场。 化骨绵掌中的绵字,便是整个掌法的核心,江湖中的掌法不计其数,大多掌法均是至刚至强的路数,讲究以刚猛劲力压制克敌,比如少林的金刚掌,江湖门派中的铁砂掌、碎玉掌。 少数也有飘逸灵动,掌风多变的路数,比如道门的逍遥掌、风清门的仙猿掌等等。 而化骨绵掌,掌风不讲求刚猛,亦不追求灵便,而是刚柔兼济。与人对招时,招数绵软无力却又连绵不绝,不冒进强攻,而是一直与对方周旋,借力引力。 待得对方松懈或者抓住对方破绽之时,软软的击出一掌,在对方猝不及防之时,化骨绵掌便可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直接将对方的骨头震碎,从而使对方丧失战斗力。 在骨骼碎裂之后,人就会浑身绵软,如烂泥般摊在地上。 这个“绵”字有多重含义,只有参透此字,才能晋入化骨绵掌的小成之境。 这门化骨绵掌作为不传绝学,还是黑煞老头年轻时跟着一位姓丁的奇人异士习得。 当年光是为了练习将骨头化成大小均匀的小块,老头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这么多年过去,传授自己化骨绵掌的师父应该早就已经逝去,现在这江湖中,除了他以外,应该再没有人会这门邪魅阴损的武功了。 曾经有很多陇西魔教的弟子前来拜师,希望向他学习这门功法。 但化骨绵掌可是他安身立命,驰骋江湖最得意和拿手的武功,自然不愿意对外传授。 而且随着黑白双煞的名声逐渐传到中原,这门功夫更是被中原武林当作魔教功法,深深忌惮。 可这恰恰证明这门掌法的强悍之处。 当听闻自己要教授少教主学武时,老头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这门功法终于有了一个了不得的传承人。 这门功法未来必将大放光彩,而自己作为上一代化骨绵掌的使用者,自然也能够青史留名。 他毫不犹豫,便准备将这门功法教给顾顺。 只见老头从怀里将一本已经泛黄的武功,十分珍重的递给顾顺,“顾公子,这门功法今日便传给你了,希望你能带着它行走江湖,不负这门功法之名。” 第145章 拜师宴 顾顺看着老头递来的武功典籍上写着化骨绵掌四个字,便也躬身将其收下。 这门功法虽然听着很霸气,不过自己老爹密室里与之相当的武功不在少数。 就像看惯了金石美玉,再看这等珠宝铜器,就显得不过如此了。 但黑白双煞的黑煞凭借这门功法便能称雄陇西,扬名中原,这门功法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对付化骨绵掌这等武功,不能与之近身硬拼,即便不幸被对方近了身,也要尽可能化解其掌势,避免被化骨绵掌狂暴肆虐的劲力所伤。 而近身战中,借力打力的乾坤功法中得逆转乾坤,一力降十会的吞虹揽月掌与太极拳等功法应该都可突破化骨绵掌的攻击,达到击败对方的目的。 若是让老头知道,顾顺现在脑子里想的并不是怎样炼成化骨绵掌,而是在化骨绵掌的攻击下击败对方,不知会作何感想。 “顾公子,这门功法跟了老朽很久,还请好生修炼。”老头有些不舍道。 这门功法从姓丁的传授给他算起来,跟了他四十多年,几乎从不离身。 这本功法典籍也伴着他由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小卒,变成了如今人人颤栗的古神教长老。要说就这么送出去,自然还是有份感情在里面的。 白煞老妪则在一旁道:“顾公子能修炼你那绵不溜秋的掌法,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在这里恋恋不舍个什么劲。” 老头这才洒脱一笑道:“是啊,一想到顾公子将来能接教……” “顾公子将来能接手顺风镖局,成为镖局的掌柜,自然是富不可言。”老妪急忙打断他,害怕他一兴奋说漏了嘴。 顾顺在接过化骨绵掌的功法之后,从头到尾将书里的内容快速翻看了一遍。 挂机修炼天赋悄然运转,书页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招劲力的运行方式,都被快速分析着。 化骨绵掌招式并不算多,只有六招,不过这六招里,招招杀机暗藏,歹毒凶狠。 根据劲力在体内的发作时间不同,又可以将其分为明招和暗招来使用。 不一会儿,这门化骨绵掌便在挂机修炼高效的修炼中,被顾顺修至小成。 他合上书页,将书里的内容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同时将书还给黑煞老头道: “师父,这里面的内容徒儿已经记在脑海里了,这本书徒儿留下无用,还是由师父好好保管吧。” 老头嗯了一声,旋即不可思议道:“什么,你说你已经记住了?” 他见顾顺刚刚只是从头到尾把写有功法的典籍翻了一遍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将整本书里的内容全部记住。 “徒儿只是粗略的记住,里面的内容还需要慢慢领悟。” “既然如此,老朽便考考你,化骨绵掌的第四招是什么?” “第四招名叫挦绵扯絮,掌法胜寒冬飞雪,缥缈柔长,又似柳絮纷飞,轻快飘逸,轻进易缓,稠迭连绵……” 顾顺很快便将第四招的口诀复述了一遍。 早就对心法倒背如流的黑煞老头越听面色越凝重,并不是顾顺说错了,相反顾顺背的一字不差,堪称完美。 他之所以这个表情,除了有感于顾顺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以外,还欣喜这门功法终于能够后继有人。 只要将来顾顺修成这门掌法,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好,好啊,”还没等顾顺将第四招背完,老头竟然潸然泪下,“当年我学到这门化骨绵掌时,传我功法的丁师父便说过,我天资有限,即便苦修有成,也难以勘破这门武功的绝妙之处,步入臻至。 如今顾公子,只是看了一眼,便能将整本功法记住,未来想必一定能够参透化骨绵掌的秘密。” 见到黑煞如此激动,顾顺谦恭道:“师父修炼此门功法日久,造诣颇深,弟子如今只是囫囵吞枣的将其记住,不敢与您相提并论。 不过请师父放心,弟子日后定当勤加修习,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今后顾公子便是我衣钵传人,徒儿,请受师父一拜。”老头一副死而无憾的表情,躬身便要行礼。 “陶师父,这可使不得。”顾顺赶忙将其扶起,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受了别人的传承,要行礼的人也是自己才是。 一旁的白煞老妪也急不可耐道:“顾公子,老衲也要传你一门功法,此功法名为踏血寻梅,乃是一门轻功,修至大成,可脚踩血梅,犹如空中踏步,神鬼莫当。” 踏血寻梅曾经在母亲楚秀茹的心中读到过,顾顺也学了些皮毛,知晓这是古神教中极为厉害的轻功。 只是踏血寻梅当作赶路使用的话,太过大材小用。要知道这亦是一门诡异凶狠的杀伐之法,能够杀人于无形,让人难以防备。 踏血寻梅是老妪最拿手的功法,也是江湖所传轻功之中,绝对顶尖的武功之一。 多年以前,老妪便将这门功法传授给了顾顺母亲楚秀茹,楚秀茹被称为武学天才,很快便青出于蓝,臻至大成。 而如今,老妪准备将这门功法传给顾顺,顾顺的悟性和天赋比之他母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够将这门功法一连传给两任教主,老妪感觉自己三生有幸,荣幸之至。 很快,顾顺便也将这门轻功入了门,他之前便已从母亲那里领悟了一部分。 现在有了完整的踏血寻梅功法,自是水到渠成,没花多久便将其完全掌握。 好在由于这两门功法的特殊性,不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操练,黑白双煞也就不知道顾顺对这两门功法的领悟程度究竟有几何。 针术尚且可以作为旁门左道使用,可是像是化骨绵掌和踏血寻梅这种满是邪性的功法,直接在顾府内操练,人多眼杂,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顾顺现在只是以领悟要义和劲力修行为主,真正的实练要等到将来去府外找个人少的地方进行。 剩下的时间,黑白双煞并没有再教授顾顺新的武学,而是讲解起了武学经义。 毕竟今日只是他们第一天教导顾顺,顾顺就一连学了四门武学,这进度放眼整个江湖,也绝对让人望尘莫及。 再者说,武学宜精不宜杂,求深不求全,贪多反而嚼不烂,所以顾顺现在应以打基础和强劲力为主。 流光易逝,日落西山。 楚秀茹特意在顾府后院的正厅内摆宴,邀请了顺风镖局的诸位镖头和黑白双煞、南宫月,另外还有顾顺的干爹,共襄宴席。 这场宴会,表面是为了招待顾顺的师父,特意举办的拜师宴,可背地里也有给黑白双煞光明正大在顾府活动,创造露脸机会的算计。 席间,楚秀茹当众举杯,仪态万方,躬身谢道: “感谢诸位能来参加顺儿的拜师宴会。今日顾掌柜突然接了一个急单,外出押镖不在府上,可是拜师设宴乃是中原传统,不可拖延耽搁,以免有礼数不周之处。 我决定暂代夫君举行这场拜师宴,等我夫君回来,我们夫妇二人一定在这江南城最好的酒楼重新摆酒设宴,风光大办,还请诸位见谅。” “顾夫人客气了,能够教导顾公子武学,我们已是受宠若惊,唯恐辜负顾夫人的托付。” “请顾夫人放心,我们兄弟两人一定竭心尽力,倾囊相授,让顾公子早日成才。” 黑白双煞两人接连说道。 第146章 鲜卑功法,巨灵神功 拜师宴上,镖局的诸位镖头共举酒杯,连敬了顾顺的三位师父数杯酒,眼神中不无羡慕之情。 顾顺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儿子可是比儿子还亲,少掌柜要学武功,他们肯定当仁不让,恨不得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 可是掌柜和夫人却给顾顺另请了几位师父,心中肯定免不了遗憾。 掌柜请的南宫月乃是南宫家主,南宫家是漠北的世家大族,同样也是遐迩中原的剑宗门派,南宫剑法在江湖中盛名已久。 镖局的小道消息流传,南宫月与顾凡年轻时曾经相伴一起行走江湖,两人交情颇深。 让南宫月来教导顾顺武学,于情于理,倒也让众人信服。 不过这拜师宴上,另外两位来自白石山的居士是什么来路,却让众镖头一头雾水。 付镖头端着酒杯来到两人面前,出言试探道: “在下付笑川,听闻二位乃是庐江白石山之人,不知师承何处?” 一旁的镖头尹瑾,见付镖头向二人盘问,便知付前辈显然并不服气,他们能教导少掌柜,自己凭什么不行。 这个痴心武道和牌九之人,发起犟来,可没几人能拦得住。 之前在演武场比武的时候,连续击败刘镖头等多人的霍镖头,没几招便败在他手里。 付镖头不但资历高深,武功也不遑多让,当日便是他夺得了比武的魁首。 原本付笑川以为自己赢了比试,便能将毕生武学教给少掌柜了。 可没想到比武拜师只是谣传,顾凡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反而让南宫月当了顾顺的师父。 南宫月无论是身份还是武功,都在付笑川之上,付笑川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如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却也受到夫人邀请,成了顾顺的师父,这让付笑川怎么咽的下这口气,羡慕嫉妒恨都快写在脸上了。 而他现在语气颇为咄咄逼人的询问两人的师承来路,便是有比试的意思,他想试试两人的身手。 比试不要紧,可现在夫人和少掌柜都在,万一再闹出什么风波,岂不坏了今日拜师宴的兴致。 于是尹瑾急忙打掩护道:“这两位兄弟的师承那可大有来头,据我翻阅大量典籍,发现白石山很久以前,曾有道门、逍遥派和上清洞的数位先天宗师在此切磋道法,留下了不少摩崖石刻。 而这两位兄弟的武学便是参摩这些石刻而来,今日我便领教过赵兄弟的六虚诀,当真是高深莫测,深藏不露。” 黑白双煞没想到会有人出来替自己解围,认出是上午出手试探自己的尹瑾,不卑不亢道:“没有尹兄弟说的这么厉害,只不过学了些皮毛功夫而已。” “哦,那我倒想试上一试,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资格教导少掌柜。”付笑川毫不退让道。 尹瑾左右看了看,忙劝道:“付镖头,这是顾夫人为少掌柜举办的谢师宴,宴会不宜动手动脚,不如几位改日再说吧。拳脚无眼,要是伤到夫人和少掌柜,那如何是好。” 黑白双煞也不想在教主的宴会上大动干戈,坏了教主的雅兴,他们可担待不起,便也道: “明日正巧我们有空,不如就明日在江南城外找个地方比试一下,也好让这位兄弟放心。” 黑白双煞之所以答应比试,主要有两方面考虑。 第一,便是堵住镖局的悠悠众口,顾顺在镖局里那可是所有人的宝贝,他们就这么成了顾顺的师父,显然难以服众,想要切磋比试者有之,微词者想必更多。 同意比试,也是为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让镖局众人真正信服他们。 如果他们害怕暴露,顾虑再三,迟迟不敢应战,反而更容易让人怀疑,落下马脚。 第二,黑白双煞准备在比试中,趁其不备在他体内植入蛊虫,暗中监视镖局的动向。 “好,地点你们定,我随时奉陪。”付笑川见两人答应比试,便也毫不畏惧道。 尹瑾见付笑川松口,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宴会中绝大部分镖头目光都不在几人身上,而是朝着坐在正中的楚秀茹和南宫月看去。 两个容貌各有千秋的女子,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不过对于有读心术的顾顺来说,这可又是一出颇为狗血的心理大戏。 两人先是聊起了他和运达商行的香水,可不知怎么得,话题突然转到了天下大势上。 “不知顾夫人怎么看待天下如今的局势?”南宫月说道。 “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又有何资格谈论什么天下,我只要经营好我的商行,相夫教子,看着顺儿一天天长大就够了,这天下之势自有定数,非我等所能企及。 倒是南宫家主,巾帼豪杰,竟然关心这天下之事,真令小女子钦佩。” “顾夫人自谦了,如今天下兵荒马乱,贼寇四起,顾夫人的商行却能在这乱世当中越做越大,想必顾夫人定也是参透了几分天下之势的。” “我哪懂什么天下大势,不过只是些拉拢权贵的把戏罢了,在商言商,让南宫家主见笑了。 倒是我听闻南宫家在漠北称雄,难道南宫家主想要来这中原成就一番事业,才对天下之事如此关心。” …… 两个人表面说着,可暗中的交锋已经进行了数轮。 南宫月想要继续扒一扒楚秀茹的底细,看看她究竟是真无知还是装无知。如果能够证明楚秀茹,真的是对顾哥哥图谋不轨之人假扮的,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取而代之。 而楚秀茹则圆滑以对,回答的滴水不漏,让南宫月找不到什么借机发难的把柄。反而一直将话题朝南宫家引,想要借机一窥南宫月的虚实。 顾顺吃瓜吃到心累,正巧干爹神秘兮兮的叫他出去遛弯,他本就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便兴高采烈的跟着干爹出了正屋。 两人沿着后院的廊道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到了顾府内专门修建的园林里。 赏景的园林少有人至,干爹见四下无人,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门功法道: “干儿子,转眼你也到了习武的年纪,干爹没什么好送你的,这门巨灵神功你且拿好。 这门功法乃是我们鲜卑族人的不传武功,只能由嫡子继承,奈何你干爹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儿子,便破例将这门武功传于你。 巨灵神功原本分为八十一式,一组九式,共计九组。 乃是由我们的先祖拓跋宏收集全部鲜卑部族的武功,整合编纂而成,可谓鲜卑族举全族之力创造的巅峰武功。 鲜卑族人也正是修习了这门武功,才建立了如今这偌大的皇朝。 这门武功除了鲜卑皇室拥有全套九组八十一式绝学以外,九组武功各被拆分,分别传授给鲜卑的九大部族,每部各学一组,严禁私通。 而你干爹我所拥有的这一部分巨灵神功乃是第四组,九式分别为:百子千孙、腾云驾雾、中规中矩、日薄西山、江山东流、孤雁失群、幽魂哀鸣、天花乱坠以及高峰如云。 这里面的每一式又可以当作一门完整的功法去修习,今日我给你的便是这第四组第一式,百子千孙的秘籍。” “谢谢干爹。”顾顺从他手里接过这门厚如字典的功法,摸着这门比中原武学远要厚得多的武功典籍,顾顺对巨灵神功越发感兴趣起来。 仅仅八十一式中的一式便有如此厚度,要是将所有巨灵神功全部加起来,又该有多少。 “你这孩子,跟你干爹我客气什么。这门功法切记不要让你爹娘知道,这功法是不能外传的。 等你修炼完了第一式,可以随时来江南府邸找我,我给你下一式的功法,要是遇到什么瓶颈,也可以随时来找你干爹解答。 等你将来修炼有成,我也好将这知府之位传给你,安心退休了。” “什么?”顾顺浑身一惊。 第147章 百子千孙,分身之术 顾顺听到自己干爹想将知府的官位传给自己,也不觉大吃一惊。 自己老爹是武林盟主,整天借着押镖的幌子东奔西走,拉拢各大门派和势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推翻胡人的大齐,兴汉家天下。 将骑在汉人头顶上作威作福的胡人,彻底从大汉的领土上赶出去。 而母亲楚秀茹身为魔教教主,也有定鼎中原,称霸天下的野心,这次从陇西悄悄来到关内,便是为了一雪前耻,带领古神教走向极盛的。 虽然父母二人的目的不同,立场不同,但是推翻大齐的目标是相同的。 而自己突然又要成为江南城的知府,统辖整个江南道的事务,算是跟整个大齐绑在了一起。 他要是当了这知府,岂不成了胡人的走狗,这已经不是脚踏两条船,而是脚踏三条船了。 只要随便一条船倾覆,都足够自己喝一壶的。 顾顺急忙摇了摇头道:“干爹,我听说书的人讲,朝廷不让汉人入朝当官,我是个汉人,不能当知府。” 鞑知府哈哈一笑道:“我的好大儿,你从哪听来的这些嚼舌头根子的话,如今每年科举考试还在照例举行,大量汉人在大齐朝廷中担任要职,何来的禁止汉人当官一说。 另外,你是我拓跋鞑的干儿子,我跟你干娘对你视如己出,谁敢说你不是鲜卑人,可斩。” 顾顺直呼好家伙,自己这么快就成了胡人,老爹顾凡要是知道此事,还不先把他给砍了,向列祖列宗谢罪。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鞑知府依旧态度坚决,执意将来要将江南知府的位置传给顾顺,这并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一时兴起。 他早就把顾顺当作未来整个江南道的知府甚至是朝廷栋梁,封侯拜将去培养了。 拓跋鞑当年跟着先帝打下了中原江山,军功卓著,被授予江南富庶之地的官职,他也有个升迁京城,封侯拜将的梦想。 可是大齐朝廷内部派系纷争不断,朝堂走向变得越来越复杂,再加上儿子突然过世,让他大受打击。 眼见升迁无望,又失去了爱子,他知道此生的理想是注定无法实现了,只能寄希望于顾顺来完成他的夙愿。 而顾顺的再三推辞,在拓跋鞑眼里,反而成了谦逊低调的品格,让他十分欣慰。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又回到了后院举行宴会的正屋外。 好不容易逃离了拜师宴会,顾顺便没有再回去凑热闹,而是选择回房继续修炼古神真经。 躺在床上,顾顺先是将干爹交给自己的巨灵神功秘籍拿了出来,看着秘籍表面写着的百子千孙四个汉文注解。 如果不是先前扫过一眼功法里的内容,还真容易让人误会成,这是门多生孩子的功法呢。 百子千孙实则是一门内功身法,讲究蔽敌和劲力外放。 当炼至大成以后,利用这门功法游走穿行,身后会出现近千残影,犹如分身一般,混淆敌方视听,让敌人疲于应付。 即便是小成,也会有近百个残影,足够扰乱对方的视线了。 但让顾顺略微无语的是,好好地分身术,偏偏叫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名字,也不知道取名之人当年是怎么想的。 这门功法里的文字是由鲜卑文写成,顾顺并没有学过鲜卑文,只是先前在干爹的府衙上玩得时候,从办事的典吏那里看过几个字的写法。 不过在这些鲜卑文字旁边,自己干爹特别注释上了汉文,想必是怕自己看不懂,所以特意添加上去的。 当顾顺读完这门功法,出乎意料的是,挂机修炼竟然没有马上将这门功法炼成。 今天黑白双煞教给自己的血海飞针,化骨绵掌和踏血寻梅,都是没怎么费劲,便都自动修炼至小成。 而这门百子千孙,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堪堪入门。 顾顺猜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原因,除了这门功法远比中原传统的武功秘籍要厚得多以外。 还因为鲜卑的修炼方式与中原传统的武功修炼方式明显不同。 中原直接以劲力带动武功,再由武功所载招式,发起攻击。 鲜卑则主要是以骨肉带动劲力,再由劲力激发武功。 这两种修炼方式,虽然都能达到攻击的目的,可是单论劲力的运转效率和精准度来说,中原武功自是强上一筹。 可是鲜卑的武功却因为对骨肉的历练要求更强,所以武功招式更加粗犷和原始,同等招式的力量也会更大一些。 仅仅一门鲜卑功法入门,顾顺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跟修炼中原武功比起来,有了很大不同。 随意挥出一拳,拳风中所蕴含的劲力更加厚重强大,身体的骨肉也相较刚才更加紧实。 这让顾顺相当激动,要知道根据干爹所说,巨灵神功可是一共有八十一式,每一式都代表一门武功。 仅仅一式便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若是他将所有的武功集齐,肯定会有质的提升。 毕竟巨灵神功可是从鲜卑所有的武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代表了鲜卑有史以来的武学精华。 能够将其学到手,不仅能大大增强自己的武学积累,更能对胡人知己知彼,洞悉其招式弱点。 不过遗憾的是,自己干爹那里只有九分之一,其余的武功分别在其他支脉的胡人手里,而要想一次性看到完整的巨灵神功,只有一个地方。 京城,大齐的皇宫。 皇宫防守严密,据传胡人最强的几位先天宗师均藏身皇宫之内,顾顺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潜入皇宫,将功法偷出来。 若是自己的老爹老妈出手,应该有机会潜入存放功法的皇家库房。 只是光一门武功招式便是大部头了,全套的功法又该有多少,就算自己老爹能进到库房里面,将其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部偷出来,也基本不可能实现。 更何况自己要怎么向老爹老妈解释,让他们帮自己去偷功法,顾顺很快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顾顺眼下,只能先将干爹有的这九招学会。其余的功法,则从长计议。 百子千孙小成之后,顾顺立刻忍不住下床在房间内催动劲力走了一圈。 由于顾顺的劲力澎湃浑厚,远超常人,所以屋内留下的虚影竟然达到了三百个之多。 这可是顾顺第一次施展胡人的功法,竟然能顺利凝结出三百个虚影,若是让拓跋鞑知道了,绝对惊爆他的眼球。 拓跋鞑修炼了几十年,小成之境也才凝聚出八十多个虚影。 顾顺则不太满意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自己能凝结出千八百个呢。 熟不知,百子千孙的百和千乃是这门功法的终点,顾顺却把它当作了起点。 顾顺试着朝自己留下的一个虚影挥了一拳,劲力凝结的虚影非但没有溃散,反而击中时隐隐有打在实体上的感觉。 并且虚影很快也学着他刚刚的招式,朝着顾顺一拳挥击过来。 这让顾顺大喜过望,他正愁现在满身武学,却无处施展,没人跟自己对练呢。 现在有了虚影陪练,正好可以对着自己的虚影,查缺补漏武学动作中的弱点,操练提升。 顾顺早在偷学武功前,便有将中原武林的所有功法融会贯通成一门武功的想法。 南宫剑法之所以厉害,便是因为其融合了中原各大剑派的优势,才让剑招风格多变,使人防不胜防。 巨灵神功也是集合整个鲜卑一族所有的武功,优中选优,效果拔群。 一门巨灵神功,便让胡人实力大增,最终挥师中原,将一直把他们视为蛮夷的汉人踩在了脚下。 而顾顺如果能够将自己学到的这么多各门各派的武功,另外还有古神教的武功,胡人的武功,取其长于一处,萃取精华于一招一式,那这门功法定当极为可怖。 一但这门武功真的被创造出来,不但可以帮助自己在这世界奠定丰功伟绩,再不惧任何人,就算模拟结束,回归主世界之后,只要将一招半式带回去,自己也有部分自保之力。 正当顾顺这边苦思琢磨,该如何自创功法的时候。 拜师宴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唇枪舌剑了一个多时辰的楚秀茹和南宫月,互相都没讨到好处,又假意如亲姐妹般客套了几句,才各自离去。 第148章 我把你当师父,你却想当我妈 黑白双煞在宴会上跟几个镖头聊得火热,有尹瑾在一旁背书,熟络的将两人向镖局的众人介绍,才让两人迅速被镖局的众人接受。 宴会上,顾夫人和南宫家主都是女流,有聊不完的话题。 少掌柜跟他干爹又离开不知去向,几个镖头无事可干,除了喝酒以外,也就只能跟黑白双煞扮做的赵恃、陶翌两兄弟拉呱闲聊。 没想到这一聊,几人竟然十分投机,不知不觉酒也就喝多了。 这些镖头各个训练有素,口风也都很紧,除了聊一些押镖当中的奇趣见闻以外,黑白双煞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镖局的镖头,也没从黑白双煞嘴里听出什么破绽。 宴会结束后,尹瑾领着黑白双煞去了江南城最出名的红楼听花楼,勾栏听曲,快活风流去了。 …… 翌日,又轮到了顾顺跟着南宫月学习南宫剑法。 南宫月有了第一天的教训,这次并没有再让顾顺练习基础,而是直接开始教授剑招,看看这小子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顾顺的记忆力超群,仅仅一天便学了一百多招剑法,堪称奇迹。 仅仅记住剑法动作还不够,南宫剑招还要配合心法实练。 将劲力藏于剑锋当中,挥剑成势,或快捷刚猛,或刚柔相济,或优柔厌饫…… 如此才能发挥出南宫剑法剑势诡谲,变化莫测的特点,让对手招架无力,防不胜防,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两门南宫心法红尘炼心和太上忘情,顾顺都已小成,他现在自然可以将所学剑招,施展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剑意。 不过顾顺为了隐藏自己窥破玉简的秘密,故意只使用红尘炼心的心法去催动剑法。 愣是如此,却依然让南宫月大为震惊。 只见握着剑的顾顺意气风发,翩跹起伏,剑身上下摇晃,一招一式间杀机暗藏,锐不可当。 每一击都隐藏着巨大的力量,看似失去平衡,却又异常稳定,似醉非醉,醉态百出,待得势即闪电般出击,剑光闪过,惊心动魄,让南宫月和一众暗中观察的人看得心惊不已,如痴如醉。 紧接着,顾顺的剑势一变,从挥剑变成挑刺,唰唰唰连刺数剑,每一剑尽是破空的风声。 破空声尚未消失,顾顺的剑在手中轮转一圈,撩拨过后迅疾向前刺出,动作衔接紧密,一气呵成。 可是就当剑刺出的刹那,剑却突然停住了。 这本不起眼的一幕,却惊得南宫月死死盯住了顾顺手里的竹剑。 只见那把剑的剑锋微微向一旁倾斜,那不是前刺而是格挡的一招,近而示之远,攻而示之防,虚以攻击为进,实则防守以退。 顾顺这一招收剑让南宫月都差点着了他的道,以为他是在攻击。 这便是南宫剑法的诡谲之处,一剑击出,在尘埃落定之前,你永远无法预测到他的剑招走势,昰攻是防,是进是退。 很难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一天之内,便学会了一百多招剑法,并且还利用心法将完整的南宫剑招施展出来。 一些精湛的剑招,甚至要比南宫家中不少苦练多年的弟子,施展出来的还要出色。 南宫月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孩子了。 或许这就是天纵之才吧。 顾顺将剑收于胸前,长吐出一口浊气,一连百招剑法连贯而出,让顾顺额头也有了细密的汗珠。 他缓步走到南宫月面前,擦了擦汗道:“师父,徒儿今日学的这剑招可有什么需要指点之处?” 南宫月凝望着顾顺那张稚嫩的面孔,一眉一眼间,仿佛带着他爹顾凡的影子。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同样的年少轻狂,才华横溢,同样的风采绝伦,恣意洒脱。 南宫月越发羡慕起楚秀茹这个没有劲力,没有习过武的女人,她何德何能拥有如此出色的丈夫和儿子。 按理说作为师父,总要挑点毛病出来,好彰显自己的广博丰富的经验。可是南宫月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点毛病。 顾顺可谓完成的完美至极,甚至在某些剑招的领悟上,南宫月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顾顺做的远比她要出色。 “哦,徒儿你这剑招为师我实在是挑不出毛病,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你先早点歇着吧。” 恐怖的记忆力,恐怖的领悟力,恐怖的身体协调力,顾顺的出现,让南宫月彻底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沾沾自喜的天资,在真正的天才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她现在需要缓缓,不然迟早要自闭。 顾顺看着日头挂得老高,知道南宫月是被自己打击到了。 毕竟按照他这个学法,不出一个月,这两千多招剑法便能全部学会。 南宫月练了十几年剑,现在对最后两百招剑法还没有完全领悟呢。 她这个六岁的徒弟,不出多久便会赶上自己,南宫月现在心里别提多郁闷惆怅了,可除此之外,她的内心却又夹杂着一丝期待和欣喜。 「如果顾哥哥接纳了我,我就成了这孩子的娘,到时候相夫教子,一定可以将这孩子培养成为像顾哥哥那样顶天立地,纵横江湖的武林盟主。 如此一来,一家两盟主,自古以来,别说是武学世家,就算是武林门派,也从未出过这样的父子」 顾顺听到南宫月的心声,心头一震,‘我把你当师父,你却想着当我妈,师父最近的臆病越来越严重了。’ “徒儿告退。”顾顺没有多待,立刻起身告辞。 眼见今天散学尚早,顾顺便从顾府跑了出来,乘马车到了江南城的张家。 张家护卫见到顾家的马车停在门前,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六岁的孩子,不用猜就知道这位必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顾家少掌柜,丝毫不敢怠慢的立刻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张家家主张培恩以及张家夫人带着一众家眷敞开大门,对着顾顺十分客气道: “顾公子大驾光临我张家,实在是有失远迎。老婆,你快去把归荑给顾公子带过来,两个孩子总要多熟识一点,日后才好同床共枕。” 张夫人李氏也满脸兴奋地点头,对顾顺越看越喜欢,“稍等,我这就去把归荑带来。” 张培恩解释道:“顾公子有所不知,归荑便是你那许下婚书的妻子,待到两位成年便可举行昏礼,结为夫妻。” 顾顺顿时语塞道:“不,不用了,我来是找张易安的。” “哦,你找易安那小子,还不快去通知他,让顾公子在这等着成何体统。顾公子要不你先进宅邸去坐坐。”张培恩急忙命家丁去通知张易安,让他赶紧过来。 “我在这等等就行,今日我练功好不容易得空,所以想找易安兄出去逛逛。因为事前没有准备礼物,也没有告知,所以就不麻烦张伯伯了。” 张培恩听到这,眉开眼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再过几年,你就是我们张家的姑爷了,以后想来就来,不用带什么礼物。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但以后你要是有空,我便让易安那小子天天陪着你玩。” 他当时将张易安送到顾顺身边,便是希望让张易安来拉拢住顾顺,这个目标现在看来已经实现了。 不一会儿,张易安小跑着到了门口,拱手行礼道:“拜见父亲。” 张培恩催促道:“顾公子专程来张家找你,你还不赶快收拾收拾跟顾公子走,别让顾公子等急了。” 张易安出乎预料道:“顾兄,你怎么来了?” “走,上车,我找你有些事情。” 第149章 朋友,算计 “驾~”马车缓缓起步。 在无数路人争相的围观中,两匹毛色栗红,腿脚雪白的高大骏马,拉着镶金坠玉的马车远去。 张培恩直勾勾盯着那两匹马,眼中羡慕不已道:“不愧是顾府,那两匹马可是西域的汗血宝马,一匹便可价值万金,依旧有价无市。 如今胡人治世,中原灾祸不断,北方边关都被胡人的军队牢牢把控,通往西域的陇西又被魔教占据,中原已经再也找不到如此优良的马匹了。 唉,真是可怜我大汉江山,曾经威加海内,天下宾服,如今却沦落成了这个样子。” 夫人李氏则凝望着马车上金灿灿的装潢感叹道:“不愧是顾家啊,连马车的配饰都如此豪华,也不知道张易安那小子能不能争点气,把咱们的金婿带回家来,让归荑好好跟他亲近一下。” “这种事需要细水长流,万万急不得,反正婚约之事江南城已经人尽皆知,顾掌柜也已经点头同意过得。为了顾家的面子和信誉,顾家也不可能反悔。 顾顺作为顾家的唯一继承人,只要归荑嫁给他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也将坐拥张家和顾家两家的财富,顾家的镖局、商行,自然也就有了我们张家的一份。 现在,只需要让归荑和顾顺多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我相信就凭他们两个青梅竹马的情谊,一定能早日结成连理,诞下子嗣。” 家里的女佣这时从府里抱来了张培恩的小女儿,也是那个还没有出生,便被立下坤书,与顾顺指腹为婚的张归荑。 “怎么来的这么慢,人家都走了。”夫人李氏对着女佣数落道。 张培恩则从女佣手里接过女儿,指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道: “归荑啊,那便是你未来的丈夫,你记好他的名字,顾顺。将来你一定要好好侍奉他,成为贤妻良母。” 五岁的归荑虽然并不知道什么是丈夫,不过大大的眼睛打量着那辆远去的马车,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车里,张易安见顾顺亲自来张府门前等自己,还把自己迎上了马车,诚惶诚恐道:“顾兄,多谢你今日能来张府找我。” 虽然张易安是张培恩的儿子,可是他毕竟是家中庶子,自古嫡庶有别,他的生母在府中的地位并不算高,甚至比一般的佣人还要低,他这一房将来注定分不到多少家业。 他之所以能有在张家和顾家间周旋露脸的机会,完全是因为年龄与顾顺差不多。 他是张培恩老来得子,最小的儿子,这才被寄予跟顾顺之间走近结交的厚望。 如果不是顾顺,那么他的一生注定庸碌无为,永无出头之日。 自从他跟顾顺交了朋友之后,受到父亲的关注也多了起来,府内原本轻视他的下人们也对他和母亲客气起来。 虽然张易安今年只有七岁,但是多年在张府内忍辱负重的经历,却锻造出了他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谋略。 他知道,顾顺是他现在唯一能翻盘的希望和最大的倚仗,必须拼尽全力将与顾顺的这份交情维系好。 这样无论是他在张家的地位,还是将来投奔到顾顺的麾下,成为镖局或是商行的管事。 哪条路都将比他以前的人生,前途更广。 只是这几天,顾顺在府中练武,并没有外出,张易安也只能整日待在家中。 他得那些哥哥和几个刁蛮的下人,早就嫉妒偌大的张府,凭什么只有张易安能够接近顾顺,与其交好,因此见张易安失势,便来找他们娘俩的麻烦。 张易安没学过武功,打小身子又弱,自然只有被欺负的份,他本可以不要命的跟他们硬拼,可是为了母亲,他也只能选择隐忍。 而顾顺这次到张家门前来找自己,无意之中也帮助了张易安,提升了他在府内的地位。 他跟顾顺走得这么近,就算是借着顾家的名号,他在张府,应该也没几个不长眼的再敢欺负他和母亲了。 顾顺将他的内心所想全部看到了眼里道:“易安兄何必言谢,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客气。若是易安兄有什么麻烦,随时可以来顾府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张易安荣幸之至道:“顾兄能有如此想法,便让我受宠若惊了,顾兄乃是顾家嫡子,我只是张家的庶子,实在是不敢劳烦顾兄,还请受易安一拜。” 顾顺哭笑不得道:“几天不见,易安兄怎么对我越发客气了。咱们只是朋友,朋友之间没那么多勾勾绕绕,尊卑礼数。” 听到这话,张易安不觉紧咬嘴唇,十分感动道:“嗯,朋友。” 其实,顾顺话虽这么说,顾顺早就通过读心术将张易安心中所想看了个一清二楚。 张易安接近自己,是张培恩刻意安排的,这事顾顺一早便知道。 张易安对自己,虽然也有通过结好自己,扩大其在张家利益的算计,这点无可厚非。 但是张易安私下里,对他并没有什么阴谋算计,心底也对他十分信任,真心与之结交。这才是顾顺选择让他跟自己一起在江南城厮混玩乐的重要原因。 不得不说,有读心术,谁心里想的什么,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就是好用。 那些刻意讨好自己,实际对自己嗤之以鼻,只想攀附顾家权势之人,顾顺第一眼便将其全部踢掉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易安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顾兄,不知道你专程来找小弟我有什么事?” “不着急,咱们先去茶楼,等到了在跟你慢慢说。”顾顺故意卖了个关子。 很快,马车停在了悦来茶楼门口。 两匹大马自是吸引了无数江南城居民和旅客的瞩目。 “快看,是顾府的马车,那两匹马真俊,要是我结婚的时候,能骑在这样的高头大马上游街,别提多风光了。” “醒醒吧,这样的马价值不菲,每天光草料你都喂不起。放眼江南城,也就只有顾家有这样的实力养这种名贵的东西。” “我要是能去顾家养马,这辈子也值了。” “朝廷不是有限马令,不让民间私自饲养可供作战的马匹吗,这个顾家怎么会有这种良马。”一个外地客商疑惑地问道。 “一看你就是个外地人,你可知马车里坐着的这位顾公子可不得了,他爹是顺风镖局的掌柜,他娘是运达商行老板,他干爹乃是江南道的知府,论家世,放眼江南,谁人能比。 而且这个顾公子为人谦逊低调,一点也没有纨绔子弟的脾性,你说谁摊上这样的家世,还不放开了纵情玩乐,为所欲为。 可是人家偏偏就是个平易近人,谦恭下士的翩跹少年,在江南城居民中的声誉和口碑极好,再加上大家多多少少都受过顾家的照顾,他在江南城那可绝对是掌上明珠,所有人呵护备至的存在。” 说到这,那名江南城居民不住的点头赞叹,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仿佛顾顺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第150章 说书人 马车还没停下。 门口的小厮远远看到顾府的旗帜,便知道是顾家公子到了,忙跑进去汇报。 不一会儿,悦来茶楼的邢老板便急匆匆地站到了茶楼门口,躬身相迎到: “顾公子,张公子,您二位来了,快快请进。” 顾顺下了马车,身后,张易安也紧跟着下来。 张易安看着左右围观的众人,知道他们都是被顾家的名号吸引而来,只有顾家才能在江南城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如今顾家彻底坐稳了江南城第一家族的位置,将当年的三大家族,除了朱家被灭外以外,张家和陆家远远的甩开。 茶楼的邢老板立刻上前套近乎道:“顾公子,昨天您父亲还特意来了一趟,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您,快快请进吧,还是老地方,我这就嘱咐厨房多加几个菜。” “多谢邢老板好意,菜就不用上了,打包几个让易安兄待会儿带回家,剩下的就分给今天在茶楼的客人们,每人一道,不够的从我爹账上扣。” 张易安见状急忙道:“这怎么能让顾兄破费呢,易安万不能接受。” “我这可不光是给你吃的,也是给伯母带的。张家的菜吃腻了,偶尔换换口味,这悦来茶楼的菜还是不错的,就当是给伯母打打牙祭了。”顾顺道。 顾顺通过读心术知道张易安母子在张家过得并不好,身为张家家主的儿子,在张家错综复杂的派系和各房妻妾的斗争中,属于一直被排挤的对象。 别说是山珍海味的菜肴了,平常能吃饱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顾顺看破不说破,故意扯了个慌,让张易安在外人面前能抬起头来的同时,还能给他与其母亲真正的好处。 果然,张易安眼眶通红道:“多谢顾兄好意,易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易安没什么能回报给顾兄的,实在是受之有愧。” “行了,行了,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易安兄小题大做了。听闻易安兄书法不错,改日送我幅字吧。”顾顺爽朗一笑,帮张易安掩饰了尴尬。 张易安知道这是顾顺不想让自己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 顾家肯定不缺名人字画,他要自己的字,只不过是个让他理所当然收下礼物的借口罢了。 都说千金易得,益友难寻,自己如今遇到了这么一位益友兼贵人,当真是人生幸事。 他不禁对顾顺更加钦佩和尊重,发誓要跟顾顺做一辈子的朋友。 想着,张易安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让顾兄见笑了,我改天就写一幅字亲自送给顾兄。” 邢老板则笑道:“那就依顾公子所言,今天给所有到访悦来茶楼的客人,每人免费送一盘菜。” 顿时,茶楼四处响起了无数欢呼声,顾顺声势大振。 “顾公子大义。” “谢谢顾公子赏赐。” 在无数的夸奖和道谢声中,顾顺与张易安在邢老板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路过楼梯拐角,顾顺正巧看到了说书人又支起了摊子,便停下脚步,听了几句。 悦来茶楼作为江南城规格最高的茶楼,每日光临的多是达官显贵和江湖武者,寻常的说书人可不够资格来里面说书,只有那些见识广博,见多识广,满腹经纶的说书人才能收到邀请,来此说书。 说书的内容也五花八门,从聊斋志怪到猎奇小说,从武林异事到历史传记,应有尽有。 他对古神教的了解,大部分便是从这些说书人这里得到的。 顾顺之前几乎每天都来悦来茶楼坐坐,经常在此说书的人他都见过,不过今天这位倒是个生面孔。 见顾顺停下来,邢老板特意介绍道:“顾公子,今日这位说书人姓瞿,自称芜湖瞿老三,是今日才到江南城来的。 他说因为腹中饥饿,吃了饭却发现钱被偷了,没钱结账,他便自告奋勇,在这说书还债。” 话音刚落,那边的瞿老三一拍醒木,有模有样地开口讲道:“诸位,我乃芜湖瞿老三,不知道有谁可曾听闻过我的大名,今日我恰巧路过江南城,吃饭却发现丢了盘缠。 武者从不受嗟来之食,今日我便借着说书的名义,在此向大家透露一个情报。 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如果想知道是什么,每个人赏我十个铜钱,我便将这件事告诉你。” 底下的人听闻,顿时嘘声一片,没有任何兴趣。 “下去吧你,就你这样还说书呢。” “这八成是个江湖骗子,要论建功立业,除魔卫道,兴我汉室江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与之相比。” 顾顺也没了听下去的兴致,转身继续向上,不多时便来到了三楼。 刚走到三楼的扶梯转角处,传来了那个瞿老三恼怒的辩解:“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人,根本不知道我要说的事有多重要,此事与关外的魔教有关。” 听到魔教二字,顾顺顿时停住了脚步,来到扶梯处,从上向下望去。 瞿老三继续道:“你们有所不知,江湖上近来盛传,魔教在楚州洗劫了一个村子。” “这怎么可能,魔教竟然到关内来了,你莫不要在这造谣生事,渲染恐慌。” “此事千真万确,那一个村子的人几乎被屠戮殆尽,死相极其凄惨,绝不是一般的江湖武者所为,大概只有当年的魔教才会下此狠手。” 在场的江湖人士和客商都吓得面面相觑,那种根植于记忆深处的恐惧让他们听到魔教的名字,都忍不住心生战栗。 只因为魔教当年给中原百姓带来的苦痛太过深刻,太多人死于魔教之手,又有太多人被魔教荼毒,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即便魔教败退中原以后,魔教依旧是中原百姓口耳相传的禁忌,萦绕在中原人心头的梦魇,久久挥之不去。 如今魔教有可能重现中原,这让他们怎么可能不害怕。 “如今中原被胡人占领,边关事务荒驰,魔教趁此机会,悄悄潜入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下完蛋了,当今武林群龙无首,武林盟主消失多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大汉领土又被胡人朝廷所占据,百姓本就生活困苦,魔教祸端再起,还不知道这中原究竟要变成什么样子。” “我这经商的,岂不更不敢往外跑了,遇到贼人匪帮,只要交了钱尚且可以留一条性命,要是碰到魔教的人,那可是必死无疑。” 瞿老三见气氛被调动起来,语气一转道:“诸位,今日我要说的并不是魔教重归中原一事,而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魔教要找的东西?魔教去一个村子屠村,难道不是向中原武林示威吗。” “非也非也,你想魔教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陇西潜入到楚州,仅仅只是屠灭一个村子,就将自己的计划暴露,魔教真的会这么蠢吗。” “那你说那些该死的魔教是为何?” 瞿老三并没有答话,而是指了指身前那个装赏钱的碗,示意自己囊中羞涩,如果想要知道后续内容,就多多往碗中投入赏钱。 大家的兴致被吊起,顷刻之间,无数铜钱从楼上扔来。 尽管很多人依旧将信将疑,不过提到魔教,还是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瞿老三也没想到,魔教竟然能如此赚钱,只是提了一个名字,便有这么多送赏钱的人,仿佛看到了一条致富的大路。 他也没有继续藏着掖着,直言道:“其实,魔教在楚州屠灭的那个村子大有来头,村子里的人据传是来自大汉宫廷,他们秘密看守着大汉武库的秘钥,而那秘钥便是打开大汉武库的钥匙。” 第151章 魔教的计划 大汉武库乃是前朝存放功法典籍、兵法藏书、兵器防具、军饷宝器、缴获战利品的库房。 历经前汉后汉四百多年的积累,里面所藏的功法和兵器,不计其数。 据传江湖已经失传的不少绝世神功,便藏在那武库之内。 里面还藏有众多举世闻名的武器和兵甲,天下最著名的十把名剑当中,大汉武库就存有七星龙渊剑,赤霄剑还有纯钧剑三把。 除此之外,大汉历次征战缴获外夷的武器,功法和祭天法器,也都充入了武库内。 因此,胡人入主中原后,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寻找大汉武库的踪迹,一是想要窃夺武库里那些堪称无价之宝的武器和神功。 第二便是想要将当年自己祖先败在汉军手里时,被缴获走的东西统统夺回来,一雪前耻。 好在当年大汉临近倾覆时,为了武库里的东西不被胡人抢走,武库被秘密转移出了京城。 负责看守武库的执金吾在将武库藏好后,在回京复命的路上突然被杀。 手上写有大汉武库藏身之地的藏宝图也被贼人抢走,尽管后来那名贼人被时任武林盟主击杀,藏宝图被重新交还给了大汉朝廷,可是那藏宝图只剩下了半张。 自此之后,江湖流传的假藏宝图越来越多,没人知道究竟哪一份才是真正记载有大汉武库位置的藏宝图,大汉武库也在多地现身,真假难辨。 胡人几乎将中原能找到的藏宝图,全部收缴上去,将所有相传有武库现身的地方,派专人比对查找,掘地三尺,可是始终一无所获。 听到大汉武库现身的消息之后,让顾顺也来了兴趣。 鲜卑人举全族之力,弄出巨灵神功,就能骑在汉人的头顶作威作福。 要是他找到大汉武库,将汉家珍藏了四百年的武学底蕴融会贯通,绝对能够创造一门远在巨灵神功之上的功法。 想我泱泱大汉,能人辈出,江湖武林中的功法更是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有这么多武功在,肯定远胜于鲜卑那区区八十一式功法。 而且大汉武库在中原武林盛传几百年,其威名甚至就连平民百姓也都知道。 找到武库,除了学习里面的武功,大大提升自身实力以外。 最重要的还是可以利用武库里的珍宝和武器东山再起,重新将汉人武装起来,到时候驱逐胡人,重建汉家天下,绝对会奠定不朽功勋。 这可不仅仅是建功立业的小事了,其名声也将威震武林,彪炳千秋。 “照你这么说,那大汉武库在楚州喽,若是真被魔教夺去,岂不天下危矣,这算什么好消息。” 瞿老三则道:“据传当年执金吾根据前朝皇帝所托,率领宫廷禁军连夜带着武库南下,从此音信全无。执金吾将大汉武库化整为零,分开藏匿,只为了不被胡人搜到,留下大汉的传承与东山再起的火种。 而魔教不惜暴露自己,夺得的那秘钥,也只是开启武库的其中一把,没人知道执金吾将大汉武库分成了几份。夺得钥匙还不够,还需要找到武库所在。 魔教毕竟被逐出中原已久,在中原根基薄弱,不可能马上找到武库的藏身之地。而我们中原武者,自然要抢在魔教之前,找到武库,驱逐胡虏,歼灭魔教,建功立业,舍我其谁。 实不相瞒,我此行南下,便是想要去楚州寻找武库,只是现在囊中羞涩,缺少钱财,不知哪位仁兄可以接济在下一点盘缠,如果在下真的找到武库,愿与之共享。” “江南与楚州相距千里,而且魔教神出鬼没,飘忽不定,它那边的动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的轻巧,胡人找了那么久的大汉武库,几乎快把中原翻个底朝天了,都没任何线索。咱们上哪去找武库啊,就算找到了,你能保得住嘛,还不被胡人和魔教顺手牵羊,做了他人嫁衣。” “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秘密呢,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故事,还拿出来哗众取宠,我看就是个骗子。” “我接济你一个巴掌,你要不要。” “我呸,退钱。” 底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顾顺则收回目光,来到了顶楼的天字一号包间。 包间内,茶楼的伙计已经备好了绝品的清茶,并给顾顺与张易安各倒了一杯。 “顾公子,张公子,这是茶楼今天新到的岭南毛尖。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现在外面世道纷乱,今年岭南又遭了水灾,岭南茶园的产量大大减少,茶叶炒到了天价。 再加上从岭南到江南这一路上匪徒遍布,货途不畅,打家劫舍的强盗劫匪拦路抢劫,我们一连丢了好几车货物。 这一车之所以能平安到达江南,说来还是沾了顾公子的光。我特意拜托了顺风镖局,才千里迢迢将这茶运了回来,所以这茶可是得之不易,珍贵非常,两位快尝尝。” 邢老板对着两人大吐苦水,不无感激地说道。 顾顺与张易安各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味道好香啊。” “这茶不错,待会儿易安兄带些回去吧。” “我早就给两位公子准备好了,等公子待会回去的时候,我让下人给二位送到府上去。” “多谢邢老板了,我跟易安兄还有些要事要商量。”顾顺一摆手道。 “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公子了,如果有什么吩咐,摇一下桌上的铜铃,茶楼的小厮听到铃声马上就到。”邢老板说着,躬身退出了包间。 等到门合上之后,顾顺才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茶,“易安兄,你对那个叫瞿老三的话怎么看?” “啊,这个,我觉得他这话八成是假的,楚州离咱们这里这么远,先说消息真假不定。 就算此事千真万确,如果魔教真的为了大汉武库屠灭了村子,魔教向来喜怒无常,寻常人怎么可能猜得到他们真正的想法。 大汉武库在中原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至今不是谁也没有发现吗。 那个骗子不过是为了拿魔教当幌子,骗人钱财罢了,还说什么没钱凑路费,要去楚州找寻大汉宝库,更是无稽之谈。” 听完张易安的分析,顾顺点了点头。 张易安代表了大部分人对于魔教在楚州行事的态度,他们认为魔教在楚州屠村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也不是为了大汉武库这等前朝宝库。 实际上,顾顺从母亲楚秀茹哪里,虽然读到了有关近期魔教在楚州开展行动的内容,不过却没有任何关于大汉武库的消息。 从暗中跟着自己的魔教长老心声里,顾顺则得知,这个叫瞿老三的,是魔教花钱买的传声筒,通过这些人在江湖散播关于魔教的假消息,将魔教在楚州的行动,包装成了为夺取大汉武库所进行的精心谋划,目的便是将天下人的视线引向楚州。 只要魔教在楚州现身的消息一出现,除魔卫道的侠义之士,觊觎大汉武库的贪婪之辈,乃至大齐朝廷,都会闻风而动,齐聚楚州。 从而使魔教能够出其不意发动对荆州的袭击,夺回魔教的大本营,拉开问鼎中原的第一步。 第152章 领导者心计 张易安起身将顾顺身前的茶杯斟满,“顾兄如何看待那个瞿老三所言之事?” “我也觉得魔教所为纯粹是无稽之谈,不过我倒是对前朝留下的大汉武库很感兴趣。” “不怕顾兄笑话,我小的时候,还做梦梦到我拿到了大汉武库的藏宝图,找到了前朝宝藏呢。只可惜在清点财宝的时候梦醒了。 这武库几十年不见踪影,每年翻山越岭的寻宝者不计其数,奈何至今也没有任何武库的下落。” “嗯,等将来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也要去找找这武库的藏身之地,说不定就被我发现了呢。”顾顺颇有雄心壮志道。 “那就祝顾兄早日找到大汉武库了。对了,顾兄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张易安迫不及待道。 顾顺开口道:“易安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顾兄你的吩咐,我绝对办到。” “我记得易安兄之前说过,身子弱不能练武,以易安兄这等天资,经商实在是太过屈才。所以我希望易安兄能去读书,考取个功名,将来好回来做江南城的知府。” “什么?当知府!”张易安目瞪口呆,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大齐朝廷不让汉人执掌地方权势,像江南这种鱼米富庶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一个汉人为官呢。 再者说当知府这种重任,要做也应该是顾兄来做,易安出身低微,不敢越俎代庖,顾兄实在是折煞我了。” 顾顺早有所料地解释道:“易安兄有所不知,胡人朝廷实行的是官位世袭制,父亲去世后,由儿子继承父亲的官位,父死子继,累世公卿。 可是我干爹作为江南城的知府,膝下无子,他想让我去当这个知府。 当江南道知府事情繁杂,千头万绪,你知道我这人最怕麻烦了,不过干爹铁了心让我当这个知府,他可是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我也不好推辞,便想将这差事交给你易安兄。 为了避免让别人落下口舌,你总要去考个进士回来,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这江南城知府之位了。” 张易安听完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相信这种天大的馅饼就这么砸在自己头上。 “顾兄,易安坚绝不能要这知府之位,能让我留在身边辅佐顾兄就足够了。顾兄能如此器重我,易安愧不敢当,定当不负厚望,竭尽全力考取功名。” 顾顺心中暗自欣喜,‘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顾顺现在亟需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亲信。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想要摆烂躺平,总要有躺平的资本。 无论是魔教教主还是武林盟主,亦或是江南城知府,随便一个都是烫手山芋,更何况顾顺一下子凑了仨,这运气也不知道是太好还是太差了。 魔教马上要重返中原,父亲要不了多久就会掀起反抗大齐的战火。 胡人的大齐屁股才刚捂热,自然不会任由自己被推翻,必然全力对付魔教和反抗自己的江湖势力,三方混战或许将会在中原上演。 顾顺可一点也不想卷入这场混战之中。 而创立一个可供自己驱使的势力,既能提供一个缓冲的后盾,也能让他在天下纷乱中更加游刃有余。 这个计划顾顺已经酝酿了很久,只是之前因为年纪太小,身边也没什么可用的人。 尽管顾顺身边的人不少,但无论是镖局的人还是魔教的人,都是父母的势力。 虽然可以让他们听命于自己,不过终究不是他一手培植提拔起来的人,用起来也会有很多顾忌,最重要的便是缺乏对他的绝对忠诚。 眼见魔教在荆州即将展开行动,天下将乱,顾顺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马上行动。 将张易安纳入自己麾下,便是当下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从顾顺亲自到张府去接他,还有一路上的嘘寒问暖,以礼相待,再到刚刚的许之以厚禄,让他当江南城知府的噱头。 这些都是顾顺用以让张易安彻底投靠自己的手段。 从张家家主张培恩为了拉拢他,让张易安故意交好自己,这一切便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了。 而顾顺之所以选择张易安作为自己的第一名手下,有多重考虑,最主要的还是张易安能力很强,年纪轻轻,其心术和谋略就已经远超同龄人。 这样的性格和能力,再加上一点野心,绝对会成为一个潜力无穷的手下。 他在张府内属于庶子,他的身份出身就决定了其投靠自己,才是他眼下最好且唯一的选择。 顾顺有读心术,并不担心属下有野心和心机,只要他能为自己所用,顾顺便可以将其收归麾下,委以任用。 对张培恩来说,张易安本就是一个工具,在顾顺娶了张归荑之后,张易安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到时候打发他去看守张家的家业祖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通过听取张易安的内心,顾顺早就读到其在张家内并不受待见,甚至他与母亲经常受到排挤,这就等于把张易安朝自己身边推了一把。 顾顺不必担心,他会为了所谓家族利益背叛自己。 相对于为饱受排挤的家族卖命,投靠顾顺能够获得的好处与之相比犹如天上地下,作为一个聪明人,孰轻孰重,自己的未来究竟何去何从,张易安自然能够掂量的清楚。 可以说,对顾顺和张易安而言,这本就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顾顺见木已成舟,图穷匕见道:“易安兄刚才的话可是真心,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跟着我,成为我的手下,甚至是离开家族,你该如何选择。” 张易安摆出一副明显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表情道:“易安刚才便说过,只要是顾兄你的安排,我一定做到。 感谢顾兄能如此器重和信任我,顾兄想必早就知道,一切都是我父亲安排好的。包括结交顾兄你,也只是父亲给我的任务。 不过我没想到顾兄能真心待我,还将如此贵重的职位让予我。 易安只是个张家庶子,卑微低贱,能得顾兄如此看重和赏识,知遇之恩我无以为报,愿意倾尽全力辅佐顾兄。不求飞黄腾达,只要比在张家过得好,就足够了。” 顾顺听着这番发自肺腑的话,知道张易安说得并不是客套话,“易安兄能有此心意便足够了。等将来我干爹把江南城知府传给我之后,我便将其交给易安兄你。” 张易安闻此,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无语凝噎,眼眶通红,深受触动,许久后才坚决推辞,怎么也不肯接受。 “先别急着推辞,我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你我,更是为了江南城的百姓考虑。 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为官的料,又是习武出身,镖局、商行都需要打理,对于处理民生疾苦,我远没有易安兄你来得得心应手。 所以这个知府还是要你来当,就当是为了江南城的百姓,为了你的亲生母亲,为了帮我分担压力。” 这番话让张易安非常受用,他马上跪在地上,无比恭敬道:“易安明白了,我今后一定苦学史书经略,努力考取功名,争取成为顾兄的左膀右臂,全力辅佐顾兄。” 顾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江南城知府这个烫手山芋总算是送出去了,顺手还帮自己弄了名手下回来,这笔买卖可以说相当划算了。 江南城知府对他而言,连个鸡肋都算不上,他眼下最重要的目标便是修炼突破古神真经第五部,同时收集这个世界尽可能多的武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功法。 如果能将功法带回主世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可没有闲工夫耗在当知府这种差事上。 知府毕竟是地方要职,与大齐这个胡人朝廷过从甚密,自己父亲整天在为了推翻大齐胡人的统治而东奔西走,他也不想跟除了干爹以外的胡人牵扯的太深。 他身为汉人,耳濡目染,对胡人总是有种抵触情绪在的。 正好让张易安去当这个知府,收归人心的同时,还能将江南城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一举多得。 第153章 被改变的人生 随着马车缓缓停在了张府门口,张易安依旧觉得如做梦般,难以置信地从马车上下来。 “易安兄,就此别过。另外读书需要的经书卷籍,我会差人给你送去,无需易安兄再破费了。”顾顺掀开马车车窗旁的帘子,对他喊道。 张易安回首向着顾顺深深鞠了一躬,“感谢顾兄相送,易安感激不尽。” “驾”马车夫一甩缰绳。 马车缓缓驶离了张府。 直到马车走远后,张易安看着身后悦来茶楼小二提着得茶叶,和专程从悦来茶楼打包来得饭菜,鼻子不觉发酸。 他想到如今成为了顾顺的手下,还被顾顺认可,将来终于能够出人头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想把这个好消息立刻跟母亲说一说,让母亲也高兴一下。 这时门口的守卫家丁见到张易安,忙上前道:“六少爷,家主让你回来之后去找他一趟。” “我知道了。” 张易安说完,又对着身后悦来茶楼的伙计道:“把这些东西就送到这吧,待会儿我拿进去就好。” “好的,张公子,这东西沉,您小心点。”小二说着,将一个三层的漆木饭盒交到了他手上。 张易安左手提着茶叶,右手提着饭盒,从平时佣人走得侧门进了张家的宅邸。 张家的面积要比顾府小很多,从大门到后院的正屋,只有四进门。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顾家一样,财大气粗,在寸土寸金的江南城里有那么多土地和房屋。 张易安和母亲的住处,便在二进门的别院里,屋子并不大,甚至还比不上府内一些佣人的房子。 这还要从张易安的亲生母亲说起,她原本是家里的一名女佣,因为张培恩一夜醉酒,临幸了她。 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张培恩竟然一发中地,几个月后,那名女佣生下了一个男婴,这便是张易安。 再怎么说张易安也是张培恩的儿子,所以其母亲也母凭子贵,勉强成了张家的一个小妾。 但张培恩并不喜欢她,与其一夜风流也只不过是醉酒之后的一时兴起罢了。 将其勉强纳妾之后,便再也没有临幸过张易安的母亲,甚至连面都没再见过。 大家族虽然不比皇宫,可是勾心斗角和派系之争不遑多让。 眼见张易安母子空顶着小妾和少爷身份,却得不到家主的关照,连个家主身边的亲信都比不上,渐渐地家里的下人也对他们冷眼相待。 一个不得势的妾室,在哪里都是被排挤的对象,更别说是竞争激烈的大家族了。 张易安的母亲虽然贵为张家的妻妾,却不得不像仆人一样每天做工贴补家用,节衣缩食,才能让张易安吃上顿饱饭。 因为营养不良,张易安自幼身体羸弱,体态瘦削。到了习武的年纪,他的哥哥们都有张家的门客来教授武功,他的大哥和二哥甚至还由父亲出面,拜了顺风镖局的霍镖头为师。 而他作为一个不受待见的张家少爷,没什么前途地位,甚至还比不上一些旁系血脉的家族子弟,自然没人愿意教他武功。 而张易安本身对习武也不感兴趣,或者说不敢有任何兴趣,习武要花很多钱,为了不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他断然拒绝了习武这条路。 他只想赚钱养家,让母亲跟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足够了。 这些年,母子俩相依为命,忍辱负重。 才七岁的张易安便已经看透了诸多人情冷暖,养成了颇深的心机和极度隐忍的性格。 自小母亲教他认字后,张易安最喜欢干的事情便是读书,读百家经典和从商经略,想着将来读书考取功名或是经商置业。 母亲也很支持他读书,于是用辛苦攒下的钱给他买书看。 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张易安成年。 没想到,转机却突然出现了。 顾家的公子顾顺外出在江南城中玩乐,张培恩为了拉拢他,便准备派自己的儿子去跟他交好。 在小女儿张归荑嫁给他为妻之前,巩固好张家与顾家的关系,以免被别人横插一脚,徒增变数。 毕竟顾家显贵,不但镖局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江南道最大的镖局,顾夫人的商行也名震整个江南,售卖的各种稀奇货物至今无人能仿造,生意自然无可匹敌。 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顾家的富有。 让顾家真正无可撼动的,并不仅是钱财,而是顾家麾下那一大批武者、门客和顺风镖局在江湖武林中越来越高的地位。 另外江南城的知府,与顾家的关系更是匪浅,不仅将顾顺收作干儿子,而且还任由顾顺在府衙玩闹。 一个孩子,在府衙这种官堂重地进进出出,府衙的官吏都对其恭敬有加,足以看到不少先机。 胡人的官职是世袭制,鞑知府的儿子又因病过世,为了留下传承,官吏们自然都清楚,顾顺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知府,自然都以礼相待,尽可能钻营讨好。 每天盯着顾家,特别是顾顺的武林门派和世家大族自然不在少数。 究其原因,只因为顾家太过特殊,财富、武力、地位和名声样样不缺,谁都想巴结讨好。 最重要的还是,顾家有江南道知府和京城的贵族提供庇护。否则,若是哪个家族有这样的底蕴和实力,早就以蓄意谋反,被割韭菜或者直接灭族了。 朝廷是绝不可能坐视这样的家族日渐崛起,威胁朝廷统治的。 顾顺是顾府的嫡子,更是唯一的孩子,顾府所有这一切将来全都是他的,谁要是把他这个金婿弄回家,那一家自然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因此,顾顺刚一在府外露面,早就摩拳擦掌,觊觎良久的家族和势力,就像闻到鱼腥的猫一样,开始派人接触,张培恩自然也不甘落后。 只是,几番观察下来,张培恩发现顾顺身边保护他的保镖,将所有这些人企图靠近他的人都拦了下来。 他们别说是跟顾顺讨好关系了,就连近顾顺的身都做不到。 于是张培恩心生一计,让自己的儿子以朋友的关系接近顾顺,从而搭上一条线,直接拉近与顾家的关系。 既然是朋友,总要有共同话题,年龄绝不能相差太大。 在他的儿子中,要不年龄太大,要不性格粗犷,不受管教,害怕朋友没交成,反而得罪了顾顺。 正在焦虑之际,张培恩想起了他还有个自小没见上几面的小儿子张易安。 张易安只比顾顺大一岁,平时也极为沉稳低调,这才决定派他去跟顾顺结交。 或许是上天眷顾他,张易安竟然真的跟顾顺搭上了话,一来二去之间两人也混熟了,经常在一起玩闹。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能在那么多人中成为少数能接近顾顺的朋友,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幸运,而是因为张易安内心的那份隐忍和野心,被顾顺看中,让他有了将张易安收归麾下的想法。 于是一场互相的算计,从一开始便已经展开了。 张易安的人生也因为顾顺的出现被彻底改变,因为他与顾顺搭上了话,让张培恩非常高兴,他这个小儿子在张家也算是有了一丝起色。 他这几个月也跟着顾顺,过了一把有钱人家少爷的瘾,见识到了很多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东西,眼界大为开阔。 ‘我一定要好好考取功名,不辜负顾顺对我的知遇之恩和器重。’ 张易安想着,来到了后院张家主屋门前。 第154章 张家的野心 皓月高悬,几个手提灯笼的护卫,昂首挺立在张家主屋门前的石阶上。 张易安眺望着眼前碧瓦朱甍的主屋,这个自己从小到大无比陌生和畏惧的地方,虽然身为张家的少爷,可是这种地方从不是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子能来的。 如今他能进到里面,张易安清楚这一切不是因为他多么努力和优秀,被父亲看中。 仅仅是因为今天顾顺来找自己,父亲想要打听一些情况,所以才召自己前来。 他只是父亲野心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他的一切全是拜顾顺所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张易安顾不上多想,将提来的饭盒放在旁边的台阶下藏好,这才带着茶叶,整理了一下衣服,进到了屋里。 正堂上,张培恩与夫人李氏坐在太师椅上,李氏的怀里还抱着他们的小女儿归荑。 “张易安拜见父亲,母亲,见过小妹。” “易安来了,快坐吧。” 屋内的下人听到吩咐,搬来一张椅子,让张易安坐下。 张易安则赶忙摆了摆手推辞道:“儿子站着就行。这是顾公子托我给你带的岭南毛尖,今年刚产的新茶,听悦来茶楼的老板说是托顺风镖局千里迢迢从岭南运来的。” 说着,张易安将包在锦绸瓷罐里的茶叶交给下人,下人则将装茶叶的罐子递给了张培恩。 张培恩揭开外面包覆的华贵锦绸,打开罐子上面的盖子,房间里顿时充斥起一股淡淡的茶香,他不住点头道: “嗯,香气高雅,馥郁芬芳,是顶级岭南毛尖的味道。听说岭南今年雨水连绵,茶叶产量受损严重,又大费周章的运到江南,这一罐茶叶可抵得上一罐金子了。我金婿可真是舍得啊。” 张培恩早已将顾顺当做了他的女婿,每天就盼着将来女儿嫁给他,顾家和张家真正结为亲家的那一天。 到那时他这个张家家主,也能作为顾顺的老丈人,顾顺孩子的外公,搭上顾家这条大船。 甚至偌大的张家都将因此受益无穷。 想到这,张培恩将茶叶罐子重新封好,眉开眼笑道:“易安,为父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跟顾家公子处好关系,早日把他带到家里来玩,让他多跟归荑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 夫人李氏不无威胁道:“就是,你别忘了你父亲交给你的任务,是为了给归荑铺路的。 你是张家人,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不要以为跟姑爷交了朋友,就能高人一等了,他是整个张家的姑爷,金贵得很,而你只是个庶子,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你这个婆娘怎么说话呢,我相信易安绝对会完成任务的,他这不是做的挺好了吗,都能让咱们的姑爷来门口等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请他来家里坐坐了。” 张易安赶忙道:“孩儿不敢忘记父亲和母亲的嘱托,易安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尽量完成任务。”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张易安心里清楚,自己母亲和父亲,这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自己也只是他们为了接近顾顺,临时找的一个工具而已。 李氏刚才那番不耐烦的态度,与其说是装的,不如说那就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她身为张家的当家夫人,与父亲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势利抠门,刚愎自用,心眼极小。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大概便是如此了。 作为一个嘴里喊着母亲的人,可李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更没有将他当作儿子,对张易安的亲生母亲更是多有鄙夷。 张易安的生母再怎么说也是个张家的小妾,在家族里是有名分的,过得却还不如普通的下人。 年纪轻轻的张易安便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只能选择默默隐忍。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改变这一切的机会,是顾顺给了他实现的可能。 不过张易安心里却非常内疚,毕竟这份交情里掺杂了太多利益和算计,顾顺却还能如此信任和器重自己,让他惶恐自责。 他害怕这一切如镜中日月一样,都只是一场泡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梦醒。 他是张家的庶子,而顾顺是顾家的嫡子,两人的身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顾顺是整个江南城最耀眼的公子,万人瞩目,风光无限,而自己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在家族都不得势,更别说被外面的人知晓了。 他们现在却能如朋友般,有说有笑,实在是让他倍感惶恐和患得患失。 对顾顺来说,张易安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属。 可对张易安而言,顾顺是他改变人生的全部希望了。 “易安啊,快跟为父讲讲,今天顾家的少掌柜都找你说了些什么?” 张易安肯定不能将自己投靠顾顺的事实如实相告,而是半真半假的扯谎道:“顾公子今天找我,是想让我读书,考取功名。” “读书?好端端的,他为何让你读书。” “顾公子说他干爹,江南城的鞑知府将来想将江南知府的位置传给他,可是他并不想当江南城知府,便准备将这个位置让给我。 不过为了让众人信服,顾公子让孩儿去读书,有了功名,才好名正言顺的将知府之职传给孩儿。” 大齐虽然是胡人建立的朝廷,可是依然延续了不少前朝的旧制。 比如大齐的重要官职,为了不旁落汉人之手,都采用世袭继承制,子袭父位,如此一来世世代代,可保大权牢牢掌握在鲜卑人手中。 可是有的官职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比如举家升迁,犯法受到族诛,或者突然死在任上,膝下无子,没有继承人。 出现以上这些情况时,便由其本人或者朝廷选聘或指派其他官员来填补空缺,所有被选聘的官员必须要有战功或者功名傍身,这样做也是为了选贤举能,保证新任官员的整体素质。 因为江南城的鞑知府膝下无子,顾顺又是他唯一的干儿子,按照大齐的世袭官制,不出意外,顾顺将来接任江南城知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件事不用特意打听,早就在江南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张培恩从自己儿子的嘴里听说此事,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张易安当时的模样。 顾顺此言,也就代表亲口承认了江南城里的流言蜚语竟然是真的。 最令张培恩感到震惊的是,自己儿子走了狗屎运,顾顺竟然要将知府之位这么重要的位置让予他。 张培恩难以置信地直接站了起来,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顾顺真要将这江南城的知府之位传给你?” “孩儿不敢有半句假话,都是顾公子亲口说的。” 这件事张易安无需隐瞒也隐瞒不住,顾顺有可能接任江南知府的消息早就成了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 他去读书,总要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将这件事和盘托出,正好可以试探一下父亲的态度。 只见张培恩激动地手舞足蹈,欣喜若狂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就说让你去交好顾家的少掌柜一定没错,这件事一但成了的话,张家便可以更进一步,从大族变成权贵。” 第155章 士为知己者死 张培恩这一番话,便将一切功劳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只是在张易安看来,眼下顾顺所谓将知府之位让给自己,也只是他的口头应承,八字还没有一撇,张培恩却像是胜券在握一般,喜形于色,太过张狂。 “父亲神机妙算,易安能有今天的口头应承,还要仰仗父亲当时让易安去结交顾公子。”张易安见父亲如此高兴,便也无奈奉承道。 张培恩高兴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道:“易安啊,接下来你可一定要加把劲,趁热打铁,让姑爷将这知府之位,传于张家。” 张易安点头应付道:“孩儿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好担起顾少爷托付,帮张家拿下知府之位。” “你读什么书,读书当官让你大哥来就是了。你只要跟顾公子搞好关系,每天跟在他身边,想方设法把他带回家里来,让他见你的妹妹就好。”张夫人李氏突然插话道。 李氏口中张易安的大哥,便是张家的嫡长子,张易骜。 张易骜乃是正妻李氏所生的第一个儿子,从小便被寄予厚望,在家中的地位更是居于所有张家弟子之上,拥有不少拥趸。 不过这个大哥天资不高,当年拜师学武的时候,迟迟没有凝练出劲力,这让一心想把自己儿子培养成才的张培恩非常着急。 最后还是张培恩亲自出面,拜托顾凡出面教导了他几天,这才凝聚出劲力,算是入了武道一途。 能让顺风镖局的掌柜亲自指导上几手,并且还在重金想许下,拜了霍镖头为师,由此也可以看出,张培恩对张易骜的重视程度。 张培恩见状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也同意道:“你母亲说的对,当官这种事不是你能做的,你只需要安心侍奉好顾公子。张家有你的哥哥们就够了。” 对张培恩而言,如果顾顺真的会把知府之位交给张家,也应该是由自己的嫡子去当这江南城知府。 张培恩不过是庶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可是,这是……”张培恩想要反驳两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多说无益,他本来在家族内部就不受待见,这样的事父亲母亲想到大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你接下来多旁敲侧击地向顾公子介绍一下你的大哥,考取功名,做知府的事情就让你大哥代劳吧。 你放心,如果这件事真的做成了,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到时候给你一块城外的土地,你就安心去过日子吧。” “瞧瞧你父亲对你多好,还不快谢谢你爹。”李氏也在一旁也附和道。 张培恩心里说不出来的刺痛,表面还是无可奈何地道:“易安多谢父亲母亲,只是易安平日里待在府中无聊,是否允许易安没事读点诗书。” “你反正将来也是到乡下当个小地主的命,读书没什么用,以后你就不用待在府里了。每天就守在顾府外面,一但遇到顾公子从府里出来,你就迎上去,争取早日把他带回张府,这就是你的任务。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让咱们张家的姑爷亲自来门前接你,你可真是好大的脸。为了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守在外面吧。”李氏直接命令道。 “可是,父亲,孩儿想读书。”纵是张易安选择隐忍,但是李氏这种直接将其半扫地出门的做法,还是让李易安忍无可忍的争辩了一句。 张培恩不咸不淡道:“书什么时候都能读嘛,既然是你哥要当江南城知府,你读书又有什么用。你母亲说的对,你就在顾府门外每天守着吧,别忘了,是张家养大了你,你要服从张家的利益。 无论你跟顾家的少掌柜混得再熟,也不要忘了是我让你去的,你要听从我的命令。” 张易安单薄瘦小的身子紧紧攥住拳头,心里挣扎了片刻,才缓缓将拳头松开,“易安明白了,明天开始,易安就去顾府外守着。” “这才对嘛,明天我就把你大哥叫回来,他武学天赋本来就不高,干脆回来读书吧,当个江南城的知府,不比将来接任镖行掌柜来得轻松。” 听到父亲的话,张易安瞳孔骤然一缩,没想到父亲之前便已经计划着,将来顾家和张家两家联姻之后,顾顺一个人不可能管得了这么大的产业,正好张家可以凭借亲家的身份,接管一部分顾家的家产,甚至把顾顺架空,将顾家整个吃下。 ‘父亲这么做,迟早会吃大亏的。’ 张易安越发看清了自己父亲,只是个势利自私的小人嘴脸,整天就惦记着顾家那点东西,想借着联姻,将顾家蚕食掉。 可他并不知道,那个他自认为吃定了的顾顺,绝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 张培恩和李氏又事无巨细地询问了一遍今天两人见面的经过,才放下心来。 “行了,你先回去吧,别忘了随时向我们汇报姑爷的动向。还有向他说一下,你想将知府之位传给你的大哥,没事多向他引荐一下你大哥。” 张培恩问完情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夫人李氏在旁边抱着张归荑道:“记得让咱们姑爷早点来看看他这个未婚妻,归荑现在可是盼着早点见见她丈夫呢。” 张易安十分恭敬地对着两人各自鞠了一躬,“易安明白了,父亲,母亲,易安这就告退。” 张易安刚转身,李氏突然叫住他道: “你站住,咱们归荑还在这里呢,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未来顾家的少夫人,尊卑有序,你就准备这么走,你那个姨娘难道没教过你礼数吗。” 张易安急忙鞠躬道:“是易安的疏忽,易安向小妹告辞。” 张归荑连头都没抬一下,低头玩着手里的玩具,根本没把眼前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下不为例,否则家法伺候。”李氏趾高气昂道。 从正屋出来,张易安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扇了两巴掌一样,狠狠咬紧牙关,充满了委屈和愤恨。 他是张家最小的儿子,而归荑是张家最小的女儿,两人的待遇却千差万别,只因为归荑是嫡女,而他是庶子。 归荑有跟顾顺的婚约,未来成为顾府夫人,贵不可言,全家上下把她当成公主宠着,对她百依百顺,讨好拉拢。 这也让年仅五岁的归荑养成了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格。 张家对自己的尖酸刻薄,和顾顺对自己的谦逊礼待,两者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让张易安更加珍惜顾顺对他的那份器重和理解,士为知己者死,张易安神情坚定,他不甘于做父亲手中可有可无的棋子,每天在张家内受尽冷嘲热讽,欺凌侮辱。 他暗暗发誓要永远效忠顾顺,那才是给他希望之人。 张易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繁星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闪烁,眼见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赶忙提起放在石阶下的饭盒,朝着住处走去。 第156章 张家母子 “娘,我回来了。”张易安提着悦来茶楼的饭盒,推开已经受潮掉皮的木门,进了屋内。 房子后面是平时张家取水用的井巷,湿气很重,夜风一吹,屋内隐隐有些发冷。 屋内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上,点着一盏简陋的油灯,布满铜锈的托盘里,由塘边灯芯草晒干制成的灯芯映着豆大的火光,将整个屋里照的影影绰绰。 张易安的亲生母亲背对着火光,坐在一台织机前,摸黑织着粗布。 由于屋内太过昏暗,她只能佝偻着身子,将脸紧贴在层叠缠绕的线头上,去细细分清那经纬错杂的织布,以防织错了。 听到儿子回来,张母赶忙起来,想要伸直腰,可是腰上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让她不得不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才会好受一点。 张易安赶忙将饭盒放在地上,上前扶住母亲,慢慢挪到桌子前坐好。 “易儿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娘给你从厨房拿了粗粮饼子,今天运气好,还弄到了一碟咸菜和三少爷吃剩的肉,害怕凉了一直用被子给你捂着呢,这就给你去拿。” 张易安看着母亲那佝偻的腰背和饱经沧桑的面颊,心里一阵辛酸,母亲今年也才只有三十多岁,却像一个五六十的老妪一样,皮肤干裂,鬓间有了丝丝白发。 “娘,你的腰怎么样了,要不要找郎中看看,都疼了这么久,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李易安着急道。 “没事,风湿是老毛病,娘忍忍就过去了。听那些伺候老爷的侍女说,现在世道越来越乱,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娘还要给你攒钱买书呢。” 张母抿嘴一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腰上传来的刺痛越来越重,为了不让儿子担心,她不得不强忍住痛意,准备去给张易安拿晚饭。 “我可以带你去顾府的医馆,那里看病抓药不花钱的。”张易安看着母亲额头的虚汗,他知道这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用了,明天我还有工要做,脱不开身的,要是请假,总要少几天工钱的,娘忍忍就能挺过去。” “可是娘,他们明知道你腰有病,还让你去浣衣,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那水那么凉,你这病岂不越来越重。”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为娘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几天因为天气原因,可能稍微厉害点,过些日子就好了。 你先赶紧去把衣服换了,这衣服是你父亲专门送给你的,面料金贵的很,不要弄脏了。”张母面色慈祥道。 张易安心如刀绞,可还是点了点头,脱下了这套丝绸面料的长衣。 他与顾顺结交,在外代表的是张家的脸面,穿的太破烂,丢的可是张家的人。 所以张培恩特意命人赶制了几套衣服,用于张易安出府的时候穿。 这也是这些年里,父亲第一次送他东西。 可是衣服再华贵,在别人眼中羡慕的张公子,不过是个屈居陋室的庶子罢了。 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粗布衣裳,虽然面料比不上那些名贵的丝绸,可是这一针一线都是母亲晚上趁着夜色,不眠不休坐在织机前缝出来的。 张母来到睡觉的炕旁边,掀开被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包,布包里面是两个彼此扣在一起的瓷碗,还有几个饼子。 纵使包的这么严实,可是由于时间耽搁太久,里面的饼子和菜还是凉了。 张母将从厨房取来的菜放到桌上,“看看今天娘给你找到了什么好吃的,是红烧肉。” 将倒扣的一个瓷碗打开,里面没几块红烧肉,大部分都是汤。 “今天三少爷专门让厨房做的,厨房呈完还剩了些,正巧那个厨子跟我是老乡,我便让他把剩下这些肉留下来了。还有这些饼子,虽然是粗粮的,可是里面加了白面,那白面看着真稀罕人。” 张母炫耀着这些菜的来历,表情非常高兴。 张易安身体微微颤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他赶忙从地上拿起顾顺吩咐悦来茶楼,给他和母亲带回来的饭盒。 “这是顾家的少掌柜给我们带的饭,母亲你一定也还没吃饭,快坐下,孩儿这就收拾准备吃饭。” “顾家少掌柜那可是大人物啊,你以后千万不能要人家的东西,咱们承不起人家的人情。” “孩儿明白。” 卷起粗布的袖子,张易安用一根铁丝将灯芯挑高一些,屋里这才比刚才亮堂了许多。 当张易安打开饭盒,里面的陈设却让他愣住了。 只见饭盒最上面摆着乌木鎏金的餐具以及标着悦来茶楼名字的餐巾,另外还有两盒亮白如玉的米饭,装在琉璃的四方盒子里,一看就价值不菲。 底下三层的饭盒层层嵌套,一共装了六道菜。 最上面一层是西湖醋鱼,在四个角落的缝隙里,放着龙井虾仁。 将这一层完整的取下,是一分为二的第二层,左边是荷叶粉蒸肉,右边是烂糊鳝丝。 最下面一层,则是一道鱼羹和一道清汤越鸡。 将饭盒完整的摆开,竟然摆了满满一桌子。 这么多菜,很多都是张易安第一次见。 旁边的张母,更是震撼地道:“这太贵重了,咱们可吃不起这么好的菜,你看这筷子,都是金子做的,这要多少钱啊,怕是做一年工也买不起。” “这些是顾家的少掌柜专门让我带回来的,说是让母亲你也一起尝尝。” “顾家少爷真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啊,你千万要好好待他,人家既然对咱们这么好,咱们也要报答才是。 下次不要让他破费了,这些东西一看就不便宜,咱们没那个口服吃,也不配吃这种东西。” “孩儿知道了。母亲,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今天顾家少掌柜特意叫我出去,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辅佐他当江南城的知府,孩儿将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我的易儿终于要有出息了。”张母欣喜不已,不忘提醒道:“你可要好好珍惜顾少爷对你的器重,将来无论如何,都要忠诚于他。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这种天大的恩情。” “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回报顾少爷今日的恩情。” “我虽然没读过书,可也知道做人一定要为人忠、善、义,骗人的事咱不做,害人的事咱更不能做。” “孩儿记住了,母亲快吃饭吧。” 虽然有满桌子的佳肴,可张母还不忘嘱咐道:“那几个饼子放好了,明天拿去厨房热热还能吃,要是坏了,怪心疼人的。” 张易安点了点头,将张母带回来的粗粮饼用包袱包好。 很快,母子二人吃完饭,开始收拾饭盒。 这顿饭大概是张易安有史以来吃的最香得一顿饭,不仅仅是因为菜品丰富,更因为他终于见到了未来的曙光,母亲也能跟自己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在张府受这气了。 无论父亲怎么吩咐,他都要读书,哪怕是到大街上,他也不能辜负顾顺对自己的嘱托,他定要考出个功名来。 刚打开书卷,这时他见母亲提着饭盒准备往外走,忙问道:“母亲你去哪里啊?” “我把这些剩菜倒进瓷碗里,明天还能继续吃,另外这个饭盒总要冲洗干净,给人家还回去。” “我来吧,娘你就歇着吧。” 第157章 攻心之计 张易安提着饭盒来到院子后面取水的地方,蹲下身子开始在旁边的盥洗池,用毛刷擦洗饭盒。 他知道,悦来茶楼外带的饭盒虽然造型奢华,价值连城,可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他即便还回去,人家也不会要,这便是江南城最大茶楼的派头和底蕴。 但母亲从没去过这种地方,自然不清楚这一切,饭盒放在家里,她说不定会天天惦记,不把东西还回去,心里必定难安。 母亲的性格谨小慎微惯了,即便解释她也不会听的。 张易安便准备将其清洗干净,再骗母亲把它还回去的时候卖掉,也算去了她一桩心事,还能将卖来的钱还给顾顺。 这点小钱顾顺肯定看不上,可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正在刷洗饭盒的时候,两个打着灯笼从巷子里经过的女仆,彼此聊天的声音传进了张易安的耳朵里。 “听说那个不受待见的六少爷今天竟然被顾家的少掌柜亲自接出了府,既然他跟顾少爷走得那么近,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投奔他。 万一他跟着顾家少爷飞黄腾达了,咱们岂不也能捞到不少好处,如果有幸被顾少爷看中收作妾室,那岂不……” “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六少爷毕竟只是个庶子,就算是跟顾家少爷走得那么近,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大的发展。” “自古嫡庶有别,顾少爷现在少不经事,等他将来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像六少爷那样的人,自然会被排挤在外。 顾家的掌柜和夫人都不是一般人,眼界必然很高,能在顾少爷身边的人少说也非富即贵。 而且我听说夫人们和各位少爷对六少爷早就颇有微词了,她生母本来就是个贱仆出身,他又走了狗屎运,跟顾少爷走得那么近,肯定会被针对,以后有他好日子过。”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妄议主人家事,知道了是要挨鞭子的。” “我也是随口一说,不过我听伺候夫人的下人都这么说,既然夫人跟六少爷不对付,自然没多少人敢去巴结六少爷,得罪夫人,咱们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两个佣人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张易安自嘲地笑了笑,满脸写满了怆然和无奈。 将满是油污的饭盒洗干净,他这才起身准备回房。 提饭盒的时候,三层的饭盒突然翻倒,最下面的夹层露了出来,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好几根金条,在金条的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张易安这才发现,原来在饭盒的最底下,竟然还有一个夹层,当看到地上洒落的金条时,张易安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恐慌。 他害怕这是谁故意藏在里面栽赃陷害的,万一金条被他捡到,再被诬陷成他偷的,他可就有口说不清了。 这些年他跟母亲一直都过得小心翼翼,为人低调,从不争强好胜,也是害怕被人抓住把柄,从而将两人赶出去。 现在江南城外兵荒马乱,如果娘俩被赶出去,失去了张家的庇护,没钱没势更没有靠山,即便苟且偷生也活不了多久。 张易安赶忙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将金条塞回饭盒里,提起饭盒着急忙慌的进了屋。 张母吃完饭之后,帮儿子收拾好床铺,正要回织机前,趁着有空再织匹粗布出来留着以后卖钱。 突然见周易安神色慌张的从屋外进来,将门紧紧关上。 “出什么事了?”张母也紧张起来,“难道又有人来抢东西了。” 说话间,张母赶紧朝藏钱的地方看了两眼,浑身戒备着。 这些年,在张家夫人李氏和一些看母子俩不爽的张家长辈的默许下,经常会有人来找娘俩的麻烦。 耀武扬威,指桑骂槐一番便走还算是客气的,更有甚者见娘俩好欺负,便抢砸勒索,直接让他们拿钱出来。 这些下人中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夫人直接或间接派来的,目的便是想将他们赶走。 大家族的利益之争向来激烈,甚至激烈程度不亚于一场宫斗。 即便是庶子,也有继承家产的权力,家族的产业就那么多,此消彼长间,能分到的东西自然就少。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继承到更多的家产,各房之间拉帮结派的排挤打压、明枪暗箭的陷害屡见不鲜。 如果不是在家族内外有靠山,或者本身出身世家大族,否则很容易就会成为家族斗争的牺牲品。 张易安母子的情况显然并不具备以上特点。 首先张易安的母亲,乃是张家的一名仆佣出身,被醉酒的张培恩临幸,才阴差阳错的生下了他。 她的出身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佣人出身,家里的父母已经过世,走投无路被卖到了张府作佣。 张培恩也一点也看不上她,自从那夜之后,两人再无行过夫妻之实,甚至连面也没见过,她能得到这个小妾的身份,还是因为生下了张易安。 张易安出生后,家族内部便流传起了不少流言蜚语,有的说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家主的孩子,指不定是张母与谁私通生下的野种。 作为当家的夫人李氏,便想趁机将这个女人跟他孩子赶出去,她绝不容忍一个下人上位。 而向来重视自己名声的张培恩,总不能让一个私生子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于是滴血验亲,确认这个孩子的确是自己的儿子。 这才便勉强给了张母一个小妾身份,让张易安进了宗族,成了他最小的一个儿子。 可虽然是小儿子,张易安却得不到父亲的半点重视,甚至就连逢年过节,宗族聚会,寒食祭拜等必须全员到场的活动,张易安一次也没参加过。 娘俩也知道,他们不受父亲待见,也就没有靠山,所以一直谦逊低调,从不敢惹事,就算是被人故意找茬,也都低头服软。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些年来,娘俩受得欺负越来越多,特别是当张易安受张培恩所托,跟顾顺搭上关系之后。 李氏更是嗅到了浓浓的威胁,如果张易安借此被张培恩看重,甚至是委以重任,将来自己儿子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影响,这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李氏更加变本加厉,将两人视为眼中钉,欲找机会除之而后快。 因此,当看到这些金条的时候,两人的担惊受怕也就可以理解了。 打开金条下面垫的纸条。 纸条竟是顾顺写的。 【易安兄亲启,悉闻易安兄近来有些困难,这些金条便是送给易安兄的礼物。易安兄可以拿着这些金条去当铺或者商行换成零钱。 另外易安兄想要什么东西,尽可以凭这张纸条去江南城的各大商行货栈随意取用,我已打过招呼。 我知道若是当面给你,易安兄必然推辞不收,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易安兄务必收下这点小礼物,算是我对你的投资。 如果还有什么难处,就来顾府找我,你我兄弟,不必客气——顾顺笔。】 张易安翻来覆去将这张简短的纸条反反复复读了数遍,不觉间眼泪夺眶而出。 第158章 大汉武库的藏宝图 又是一日悄然而至,今天的天空格外阴沉,云卷风骤,阴霾密布,似是不久之后便要下雨了。 江南即将步入梅雨时节,老话说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江南阴雨连绵的梅雨天马上就要开始。 一阵潮湿的西南风吹起,刮得黑白双煞的衣袍猎猎作响。 黑煞老头看着糟糕的天气,愁眉不展道:“怎么又要下雨,这江南鬼天气真是糟糕。我最讨厌的便是雨天,湿哒哒的容易把血粘了身上。” 白煞老妪趁其不备,悄悄从后面踹了他一脚,急忙解释道:“哈哈,下雨天吃毛血旺,就是容易把血粘了身上。” 顾顺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而是问道,“两位师父,徒儿昨日在悦来茶楼喝茶的时候,听那里说书的讲,近期魔教正在楚州寻找大汉武库,不知师父可曾听闻这个消息?” 顾顺猜测那个瞿老三是魔教特意安排散播假消息的人。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黑白双煞是魔教的长老,想必应该会知道一些魔教在楚州的行动。 那个大汉武库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魔教究竟对大汉武库了解多少,顾顺便想从两人身上问上一问。 两人听到从顾顺嘴里说出的魔教二字时,古井无波的眼神里还是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 老妪:「少教主竟然知道了关于楚州的行动,楚州不过是声东击西的计划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大汉武库,只是青龙司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这事竟然都传到少教主耳朵里了」 老头:「该怎么向少教主回答,我们现在是白石山的居士,不能暴露出跟魔教的关系,还是让老婆子回答吧」 老妪伪装成的赵恃装成一脸茫然的样子道:“是吗,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老头也摸了摸自己的假发,眉头紧皱,“对对,魔教竟然到中原来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顺看着两人如此精湛的演技,暗暗感叹,果然演戏才是古神教的传统艺能。 身为一名古神教之人,上到教主、长老,下到弟子、教徒,表演、伪装、副业那可是样样精通。 看看埋伏在身边的魔教之人,药馆里行医问药的郎中、商行里经营贩卖的伙计、顾府里的家丁仆从,这些人除了传教以外,行医、营销、家务打扫,还有什么是他们不会的。 现在要想当古神教的教徒,没有点真本事,还真不敢称自己是古神教的人。 而作为长老,演戏都不需要酝酿,信手就来,古神教果真深藏不漏。能够在江湖的联手围剿下,保全传承,甚至还能卷土重来,也是江湖励志的典范了。 “徒儿明白了,徒儿还有个疑问,两位师父可曾听闻过大汉武库?” “大汉武库,那不是前朝存放秘宝的宝库吗,我们当然听说过,不过听说大汉武库在大汉覆灭前便已经消失无踪,可惜无缘得见里面的宝物,实在是令人遗憾。” “我也听闻过,年轻的时候,还跟人争夺过藏宝图呢,只可惜那图是假的,让我空欢喜了一场。”老头也感叹道。 顾顺又问道:“那师父知道其他大汉武库的线索吗?” 老妪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顾公子莫非对武库有兴趣。” 「古神教当年败退关外,为了卷土重来,时任教主派了两位太上长老从陇西绕道漠北,绕了一个大圈潜入关内,想要窃夺武库,以备筹措资金和神功秘籍,东山再起。 后来,那两个长老一连在京城蹲守了好几年,由于武库由宫廷禁军把守,防守严密一直没有潜入的机会。 直到武库在执金吾和禁军的押运看管中离开京城,才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当他们一直跟在运送武库的车队后面,准备趁其不备下手的时候,执金吾带着武库沿运河南下到安德时,突然便凭空消失了。 几个月之后,执金吾带着画有武库位置的藏宝图回去复命,船行至徐州境内时,太上长老终于逮住机会潜入进去,却发现执金吾已经被人杀死,杀人者正在搜寻藏宝图。 太上长老急忙上前抢夺,两人争抢中,藏宝图被撕成两半,眼见船舱内的打斗引来了巡逻的禁军士兵,太上长老带着半张藏宝图迅速逃离。 武库虽然没有寻到,不过找到了半张藏宝图,也算小有所获。 当他安全之后,想回身去抢另外半张藏宝图,中原武林的人赶来了,太上长老见已无下手机会,只好撤退,这才混在人群里,匆忙退去。 那个贼人之前被太上长老打伤,所以没支撑多久便体力不支,武林盟主将那个贼人擒获,半张藏宝图也落入了中原武林人手中。 太上长老后来将得到的半张藏宝图交给了上任教主,现在应该传到了楚教主手中」 得知半张藏宝图在母亲楚秀茹手里,顾顺不免心中一喜。 原来当年的藏宝图,一半被时任武林盟主弄到,送回了朝廷,但在送回朝廷前,江湖上就出现了不少伪造的藏宝图,说明这半张藏宝图在交还给大汉朝廷之前便已被泄露。 说不定,身为武林盟主的父亲那里应该会有这半张的藏宝图的消息。 而另外一半则被魔教拿到了,现在就在母亲手里。 也就是说,只要分别从父母那里弄来两半藏宝图,便可将其拼凑完整,大汉武库自然也就找到了。 大汉四百年的武学珍藏,各式武器和秘宝,竟距离自己如此接近。 顾顺忍住内心的激动,表面不露破绽道:“我听那个说书的提起大汉武库,对其很感兴趣。想着将来若是找到宝库,一定会让母亲开心的。” “顾公子将来一定可以找到大汉武库的。” 「少教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志向,真乃我古神教之幸,回去一定要禀报教主,等荆州拿下之后,举全教之力,帮助少教主一同寻找大汉武库,振兴古神教,实现少教主的愿望」 眼见时候不早,老妪便回归正题,继续教导起顾顺的武学来。 “顾公子,之前传授你的踏血寻梅和化骨绵掌可有好好温习,今日便教你一门术法,易容术。” 听到易容术的时候,顾顺心中一喜,这门法术虽不是武功,可是对顾顺而言,倒是比很多武功绝技还要有用。 有了易容术,便可以甩掉父母的眼线,偷偷干点以前想干却不能干的事情了。 易容作为古神教弟子入教之后必学的术法,不需要劲力便可使用,关键时候,甚至可以用来救命。 身为未来的教主,自然也要学习这种看似简单,但妙用无穷的术法。 老妪开始向顾顺讲解起了易容的几种方法。 在江湖中,几乎各个门派,都会学习点易容之术,以备行走江湖时使用,由此也形成了千变万化的易容方式。 易容方式虽多,可追本溯源,传统的易容方式有四种。 用俗话说,可以分为自残式、自欺欺人式、针灸式、面具式。 而古神教还有一种独门的易容方式,蛊虫式。 如今随着运达商行的生意做大,又新近兴起了一种化妆式的易容方式。 自残式便是削骨挫皮,割鼻断指,更有甚者直接自施宫刑,男扮女装,彻底成为阴阳人。 这样的易容方式非常极端,而且使用之后永远无法恢复原状。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或者不想活了,没人会使用这种方式进行易容。 老妪害怕顾顺天分太高,真拿这种方式去易容了,所以只是粗略的讲了一下,并没有去讲述细节。 第159章 人皮面具与前朝旧事 自欺欺人式易容法,只不过是在原有的面容基础上,染发、描眉、涂脸或者穿戴假发、粘贴络腮胡子、胡须,改变穿着等等,便可以达成易容的目的。 这种方法常常用在各种女扮男装,换衣逃脱当中,明明脸型容貌根本就没什么变化,只是束了个头发或者在脸上涂了点粉彩,可别人就跟瞎了一样,死活就是认不出来。 这种易容属于最简陋低级的易容之术,老妪对此颇为不屑,因此才会将其叫作自欺欺人。 至于针灸式,则是利用银针插于人体一些特殊的穴道,致使气血淤积堆叠,皮肤或肿胀膨大,或干瘪萎缩,如此达到改变容貌的效果。 江湖曾经盛传,在若干年前,有一个鬼医针灸之法出神入化,他因为得罪了一个门派的掌门被追杀。 他利用针灸改变容貌,暗中潜伏在那个掌门身边,由于易容术太过高深,致使谁都没有认出他来。 那名鬼医抓住机会,用鸩酒毒死了门派掌门,后来他也被抓住,当着众人的面取下插于风池穴的银针,容貌顷刻间变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让所有人吃惊不已。 如此,利用针灸进行易容的办法便在江湖中广为流行。 但是针灸之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操作不易,见效也比较慢。 寻常人对穴位的认识不足,施针时对银针的深浅、力道、角度都有严格要求,表面看来只是扎了个针,可是里面的门道却不少。 如果只是学了两三脚皮毛,就在自己身上扎针,易容成不成功不知道,毁容是一定跑不了的。 而且因为针灸之法是需要让身体因为穴位经脉受阻,自动起的反应,所以用针之后,并不是马上就能起效果。 短则一两个时辰,长则两至三天,才能完全达到易容的效果。 如果是事前早有准备还好,可一但遇到寻仇跑路的时候,等你易容完成,你早就凉了。 顾顺在父亲密室里学过一本叫疑难杂症用针方略的医书,里面就有关于针灸易容的方法,不过医书也直言,这种方式长久使用会对经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虽然黑白双煞是用针的高手,但也很少使用这种方法。 两人也只是简单讲解了一些概念,以及用针技巧,便就此作罢。 黑白双煞讲得用针之法与那本医书上所载无二,顾顺只是听了一遍,便已将两者联系了起来,将这门易容之法彻底掌握了。 针灸易容之法,可以作用于自身,也可在别人身上使用,他准备将来找个人试一下。 至于江湖现在最常用的易容方法便是面具式,也就是通常人所理解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一般是用猪皮、羊皮等皮质材料,经过专门的炮制加工,仿造成跟人皮一样的肤色和质地。 人皮面具分为内外两层,内层需要与脸皮紧密贴合,外面则伪造出各种脸型,实现易容的目的。 这个世界可没有硅胶这种东西,所以制作人皮面具的匠人,将刚从牛羊猪驴身上扒下来的皮进行加工,再经过特殊模具的压制,手把手的塑形,最终达到薄如纸张,以假乱真的程度。 专门制作人皮面具的匠人在江湖被称作掩面,一些手艺特别好的掩面往往备受追捧,出自他们之手的人皮面具,一张价格抵得上千金。 而江湖所传,最著名的使用人皮面具的案例便与大汉皇帝有关。 当年胡人南侵,攻入京城,大汉最后一任皇帝戴上人皮面具,混入出城逃难的百姓当中,逃出了京城。 城破之后,胡人第一件事便是抓住大汉皇帝,于是派兵将整个皇宫团团围住。 可是等到胡人将守卫宫城的禁军全部杀光,闯入皇宫之后,除了后宫的女人、太监以及视死如归的几个大臣外,大汉皇帝早就没了踪影。 大汉皇帝失踪,这让胡人怎么能不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发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胡人士兵抓了许多宫女和太监逼问大汉皇帝的去向。 最后还是一个太监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很快便招了。 说大汉开国先帝曾留下一个神秘的箱子,如果大汉未来遭遇不测,就打开箱子。 闻此,胡人开始在皇宫内掘地三尺,寻找那个箱子。很快,在皇帝的寝殿里发现了那只翻倒的无尘漆木箱。 这个木箱里装的就是人皮面具。 木箱内壁上还写着四行诗: “以童子尿用甲水,藏于冬夏之芜尘,合牛羊脂可面丘,易千容无需食骨。” 此诗所言便是一张人皮面具的制作方法,当然真正的人皮面具不可能这么简单。 得知大汉的皇帝利用人皮面具逃离了皇宫,胡人立刻将京城所有城门关闭,在整个京城内挨家挨户搜捕皇帝的去向。 一连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皇帝的下落,一怒之下,胡人便将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及其家眷全部屠杀,这便是轰动中原乃至整个大汉的京城屠戮事件。 从此以后,大汉的最后一任皇帝彻底失去了踪迹,仿佛人间蒸发般,至今再无半点音信。 后来胡人宣称他们在一个王爷府检查尸体的时候,找到了易容躲藏的大汉皇帝,并将其头颅斩下带到了朝堂之上。 不过也有很多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假,声称这只是胡人为了巩固统治,维护自己的正统性,即便前朝皇帝真的失踪,他们也必须伪造出一个假的来,好灭了天下企图复兴大汉的薪火。 不管那颗大汉皇帝的头颅是真是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 大汉刚覆灭那几年,屡有起兵反抗大齐的人,可最终都被镇压,胡人已经在中原稳坐了十年,换了两任皇帝,彻底巩固住了统治。 但是前朝皇帝利用人皮面具易容逃走这件事,也恰恰说明,利用人皮面具易容上至朝廷官府,下到贩夫走卒,江湖武林,都是最常用的易容方法。 除了匠人用牛羊皮制作的面具以外,在江湖上还有一些邪恶之徒,用真正的人皮制作面具,比如之前恶人谷的崔敛人,便是从死人身上剥皮制作面具。 人皮比牛羊之皮仿真度更高,不过由于制作时直接削面枭首,手段太过残忍,早就被江湖武林所取缔。 在魔教当中,就有不少非常出色的掩面工匠,用人皮制作面具。魔教在江湖行动,所进行的伪装,不少便是出自这些人之手。 利用人皮面具进行易容,弊端也很大,现在的人都学聪明了。 一但遇到怀疑易容之人,会让你露出脖子,检查者用宽薄的竹片在下巴附近轻轻一刮,如果是使用人皮面具的话,很容易便会露出破绽。 面具再以假乱真,也有与下颌和脖子的连接点,很容易便被人识破。 “顾公子,接下来我们便传授你一种更加实用的易容方法。” 第160章 绝命蛊师 只见老妪从自己腰间的衣带钩上取下一个长约三寸的皮筒,从里面倒出一只肥硕的绿毛虫。 这只绿毛虫通体发紫,蠕动着锋利的口器,身上一条条黑色的条纹横七竖八,贯穿全身,细看那些条纹,都是些伤口,将它拿在手里,隐隐有种渗人的感觉。 “师父,这是?” “此乃蛊虫。” 顾顺很早之前,便对蛊虫有所了解。 之前在悦来茶楼听说书人讲南疆秘事的时候也听过很多与之有关的故事。 蛊虫是一种人工培育的毒虫,将少则十几种,多则一百种虫类或剧毒之物,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剩下来的那只便是蛊虫。 传闻南疆制蛊者一般在汉历五月初五日,聚置蛊虫,开始炼蛊,在传统观念中,这一天毒气最盛,取这一天的毒物也有凝聚天下之毒的意思。 不过由于历朝历代对于蛊物都相当忌讳,民间又盛传大量关于利用蛊虫害人的故事,让蛊虫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阴影。 前朝时更是发生了震惊古今的巫蛊之祸,当朝太子和皇后最后也都受到牵连,无辜惨死,京城因巫蛊被诬陷而死者多达十几万人。 所以人们对于与蛊有关的东西都恨不得避而远之,也没人敢去弄这玩意儿。后来,蛊甚至成了魔教的代名词,与臭名昭著的魔教捆绑在了一起。 但正如大毒成药,大药似毒,医书中还记载,南疆中有专门用蛊虫治病的巫医。 一些毒入骨髓,病入膏肓的恶病,中原医生早已回天乏术,束手无策,可这些神秘的巫医却能凭借一剂蛊虫熬制的汤药,使病患起死回生。 顾顺当然不信这个,不过这也恰恰证明,蛊虫在南疆之地,用途广泛,可不仅仅是害人的东西。 而古神教的这门易容术最初便是从南疆得来的。 “以前,想要改变面容,让蛊虫从鼻子中钻入,从内部啃噬面部肌肉和骨骼,蛊虫边吃边吐,便能隔着皮肤,对脸型进行重塑。 因为蛊虫体内的毒有很强的麻痹作用,所以即便被蛊虫啃食血肉,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顾顺不安的咽了一口唾沫,装作惊慌道:“师父,你是说让这玩意儿进到皮肤里面,直接把肌肉给啃干净,这种易容术是不是有点危险。” “顾公子不必害怕,蛊虫这种东西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邪乎,而且我们使用的方法也不是让蛊虫钻进肌肉里。” 老妪说着,将手中紫色的绿毛虫猛地捏住,劲力澎湃间,从绿毛虫的口器中喷溅出一些花花绿绿的黏腻汁液。 老妪用另外一只手将挤出来的汁液抹在脸上,这些汁液虽然出自蛊虫体内,可是闻起来非但没有任何怪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汁液抹过得地方,很快变成了与皮肤一样的颜色,待到干涸之后,无论是从摸起来的触觉还是外表的仿真度,都比人皮面具更加真实。 随着涂抹的地方有厚有薄,老妪的脸开始有了变化。 “顾公子看着如何,是不是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老妪用挤出来的汁液,在脸上抹了几下,就跟换了一张脸似的。 “师父,这蛊虫为何会如此神奇,徒儿也想学炼蛊,还请师父教授我。” 老妪解释道:“顾公子,制蛊步骤复杂,太过玄妙,而且府内缺乏必要的工具,等以后顾掌柜回来,答应你外出练武的时候,我们再教你学习制蛊。” 「顾府内人多眼杂,还有很多见多识广的镖局之人,不能在里面教少教主炼蛊,否则大量毒虫一但现身,很容易被人怀疑我们的身份。 况且少教主年纪尚小,白净可爱,不能让他接触这些毒物,万一稍有不慎,把少教主咬伤了,我们可担待不起这个罪责」 听到老妪的话,顾顺装作十分失望的央求道:“师父,你就教教我吗,你就大致讲解一下过程,我也只是听听,不会有事的。” 老妪本是个铁石心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人,可是面对顾顺的乞求,她的心不知怎的也软了下来,少教主向她撒娇,这不是折煞了她嘛。 她现在也理解了自家教主的无奈,顾顺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和力,让人无法抗拒他的请求。 其实这是顾顺在暗中使用一门从老爹密室里得来的催眠秘法,在言语里暗中夹杂着大量的暗示和诱导。 这种暗示对武者而言虽然比较轻微,可是如果是对亲人或者崇敬的人,效果却会大大增强。 “既然如此,我便简单讲一下制作蛊虫的步骤,不过顾公子切记,绝不能自己尝试,也不要将这门制蛊方法讲给别人听,明白了吗。” “徒儿明白。” 「少教主天资这么高,如果将完整的制蛊方法教给他,万一被他真的制出蛊来,就麻烦了。 在他还没有足够能力驾驭蛊虫,对蛊虫的毒素形成抵抗力之前,还是先教他一些简单的步骤」 想到这,老妪相当认真的给顾顺讲解起了蛊虫的培育方法。 “顾公子,制作蛊虫,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乃为一天之中的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这时候阳气最重,在此时制蛊,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蛊虫的活性,养出来的蛊虫易容的效果也最好。” 「正午炼蛊,所炼蛊虫毒素最小,也最容易控制。正午往后往前每偏转半个时辰,蛊虫的毒素便强一分,如果是朔月午夜炼蛊,其阴气将会极盛,毒素最强,蛊虫也最为凶残难控。 若是再碰上血月煞月等星象,可能会培育出了不得的东西」 “准备一口上窄下宽的大缸,若是没有缸,便用那种长颈瓶或象鼻瓶也可以。 准备好容器之后,便去野外抓取爬虫、毒物,常见的比如蛇、蜈蚣、蝎、螳螂、鳝鱼、蟾蜍、断翅马蜂等等,每种毒物只允许一只,可大可小,将其在正午一并放入缸中。” 「缸最好用瓦缸、陶缸。像是瓷瓶之类的器皿,由于瓶壁太滑,空间狭小,能放入的蛊虫本身就不多,狭小的面积又会加快它们的厮杀,导致蛊虫的质量大大下降」 “一般蛊虫的培养天数按照投入蛊虫数量的两倍来计算,十五只毒物放进去,一般要等待三十天以上,才能形成蛊……” 随着老妪的讲解,再加上她在心里想的那些禁忌和刻意隐藏的技巧,顾顺对培育蛊虫很快便轻车熟路了。 炼制蛊虫不属于功法,顾顺原本以为挂机修炼并不会有什么反应,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只是将操作步骤大致听了一遍,他的眼前顿时蹦出了一行文字。 恭喜解锁称号:【绝命蛊师】 【绝命蛊师:你将获得炼制已经失传得龙蛊和麒麟蛊的传承,同时你所炼制的蛊虫各项属性将会获得大幅提升,获得蛊毒免疫和伤害加成】 自从顾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随身携带的模拟人生系统已经许久没有动静,这次突然显现出文字,还是一个奖励称号,让顾顺非常意外。 不过回想起前两次的模拟经历,肯定是达成了这个模拟世界的某些任务目标,才会获得成就或称号奖励。 这个称号对顾顺说比较鸡肋,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老妪删繁就简的将培育蛊虫的方法讲了一遍,看着顾顺那疑惑地表情,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将最关键的步骤全部略去了,就算是顾顺按照她的步骤一步不落的去培育蛊虫,能培养出来才算见了鬼。 退一万步说,就算顾顺瞎搞,运气爆棚真的弄出了蛊虫,其危险性和伤害性都将大打折扣。 她不相信就凭这样,顾顺还能炼出蛊虫来不成。 第161章 另一个模拟者 老妪将炼制蛊虫的大致方法讲解完之后,又让老头从身上取下数个一模一样的皮筒。 这些皮筒用熊皮制成,异常坚韧,是专门用来装蛊虫的容器。 “由于顾公子还没有正式实操如何炼制蛊虫,所以在你学会炼蛊之前,我便先送给顾公子几只易容用的蛊虫,这些蛊虫现在都处于休眠的假死状态,没有任何攻击性。 顾公子可以按照我刚刚所使用的方法,将蛊虫碾碎,涂抹于脸上,想厚的地方厚一些,想薄的地方薄一些。 这些蛊虫抹在脸上不久之后,便会逐渐与底下的皮肤融为一体。 从外表看起来,浑然一体,就算是用竹片刮蹭或者用手搓揉,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逼真程度足够以假乱真。” 这种易容术的成本并不低,而且每次易容都要消耗至少一只蛊虫。 但是相比起之前几种易容方式,见效更快,伪装效果更好,对人体也没什么损害。 不得不说,原来蛊虫还有这种用处,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打开皮筒,顾顺从里面倒出了一只手指粗细的青虫,攥在手里。 老妪拿来一面铜镜放在他面前,回忆着刚才她教的方法,将其涂抹在脸上。 很快顾顺那张稚嫩的脸便被蛊虫体内的汁液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略显苍老的脸。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顾顺心中暗喜,有了易容术,他以后的行动将会更加方便。 如果把这门易容术带回主世界,比起隐藏身形的蔽身斗篷,易容术的实用性和伪装程度也将更高。 黑白双煞看着顾顺用蛊虫化成的脸,不住点头。 “没想到顾公子第一次易容便能达到这种效果,果真天赋异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想象不到这张脸会是顾公子你的脸。” “是啊,顾公子,我也没有认出来,真是青出于蓝。” “两位师父过誉了,徒儿感觉对这易容术还不熟悉,以后还需要多加练习。”顾顺拱手道。 “不骄不躁,谦虚上进,顾公子未来不可限量。” 黑白双煞两人又开始发自内心,延绵不断的对顾顺夸奖起来。 「少教主真是敏而好学,秀外慧中,天资卓越,百龙之智……」 赞美之词多到让顾顺都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知道他们是古神教的长老,是已经不出世的江湖前辈,还以为是哪个溜须拍马的小人呢。 “师父,用蛊虫所化的易容,用水洗不掉,用手擦不掉,应该怎么将其弄掉呢?”顾顺急忙打断两人“心猿意马”的心里话,问道。 “顾公子问得好,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 “蛊虫乃毒虫,毒虫嗜血,只需用鲜血调着香灰或者艾草灰,涂抹在脸上,用水一冲洗便可将其弄掉。” 老头立刻端来了一盆鸡血和香灰调制的浆糊,把这些褐乎乎的浆糊涂在脸上,用水一洗,果然现出了原形。 紧接着,黑白双煞又将最后一种易容方法教给了顾顺。 这种新近出现的易容方式,虽然远没有其他方式源远流长,但这种方法在江湖中开始逐渐流行,并且从宫廷到民间之中,亦传播甚广。 那便是化妆术,利用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在脸上涂抹打扮,最终达到脱胎换骨,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当听到这化妆这个词的时候,顾顺愣了好一会儿,许久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正在一个类似古代的武侠世界。 这个词简直太前卫了,前卫到不像这个世界所能出现的东西。 只见老妪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上面写着运达商行标志的布包打开,将里面装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各种瓶瓶罐罐装的面乳,遮瑕、散粉,木盒装的各色彩妆、眉笔、眼线、眼影简直应有尽有。 顾顺早在很久之前,便发现母亲的运达商行售卖得各种肥皂、香水、彩妆、面巾等,听起来就像是穿越者带来的东西。 先前顾顺也曾问过商行里的伙计,他们只说这些东西是母亲楚秀茹拍板生产和售卖的。 究竟是谁发明了这些,却没有人知道。 如果只是出现一件两件,或许还能称之为巧合。但是一连出现了这么多,不用猜也知道此事必然与模拟者有关。 好不容易在别的世界遇到模拟者,顾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偷偷利用母亲的权限,打听到了制作这些东西的人。 此人名叫江幽,乃是陇西人,出身低微,父母双亡,但是天生聪慧。 古神教每年都会从民间收集大量的孤儿,进行集中培养。他自小便进了古神教,在严苛的训练之外,喜欢捣鼓一些发明。 十六岁的时候,他向教主楚秀茹进献了一种叫香水的东西,受到了楚秀茹的重视,至此飞黄腾达,成为了古神教内年纪最小的舵主。 如今十年过去,他在教内的地位应该已经升到了长老以上,楚秀茹还为他成立了一个专门搞技术研发的部门,机枢司。 汇集能工巧匠和心思活络之人供其使用调动,研发运达商行所售卖的这些产品,另外还研究一些军事所使用的武器,堪舆地图,变革作战调度等等。 可以说,楚秀茹对江幽相当重视,新成立的机枢司,地位能与古神教原有的四大神兽司并立。 经过此番变革,古神教也从一个单纯的教派,向着未来称霸中原所需要的完善组织机构转变。 这样的人才是古神教宏图霸业中决定胜负,至关重要的人物,所以作为教主,楚秀茹下令将他的身份严密隐藏起来,只有古神教核心的人才知晓江幽的存在。 顾顺看完江幽的履历,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就是一名模拟者。 如果不算上一世模拟,下城那个占卜的吉普赛人,那这个江幽就是顾顺模拟以来,第一个遇到的模拟者。 在安全区模拟协会的情报阅览机器里,顾顺知晓,模拟是一场气运之争,可能会出现多个模拟者共同降临到同一个模拟世界的情况。 对于同时存在的模拟者,可以选择彼此拼杀,将对方杀死后掠夺对方的气运,也可以选择合作,共同改变世界,如此一来,结算时所能获得的评价也会相应提升。 不过每一个模拟者都相当于一个变数,都会对世界产生不可估量的变化。 如今顾顺在暗,江幽在明,自己又是古神教的少教主,江幽只是古神教的一名下属,如果顾顺想要杀他,在容易不过。 只是现在母亲对他相当重视,他也并没有在中原,而是待在陇西的古神教总坛内,一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他。 对江幽来说,他为了获得更高的模拟评价,肯定是全力帮助古神教开展对中原的行动,只要让古神教重新回归中原,甚至达成称霸中原的夙愿,对他的模拟来说,自然可以获得很高的评价。 江幽的这个做法,并不妨碍顾顺的计划,所以顾顺并不打算将其铲除。 如果能够让他为己所用,甚至借助他对主世界和安全区有更多了解,自然要比杀掉他用处更大。 顾顺打定主意,等将来行走江湖的时候,他要亲自去一趟魔教总坛,一来是看一下记载古神真经的石碑,二来便是去会一会这个江幽。 第162章 缩骨功大成 趁着顾顺愣神的空,老妪开始讲解起了关于易容化妆的技巧。 “所谓易容化妆之术,虽然在江湖流传没有几年,可是使用的人数和范围却远比其他的易容术要广得多。 化妆分为底妆和彩妆两部分,底妆包括妆前乳、粉底液、遮瑕、散粉等等,彩妆又包括眉笔、眼影、眼线、睫毛膏、腮红、高光、口红等。 只要将这些化妆品和工具妥善使用,即便是一个老爷们,都能化妆成窈窕少女。” 看着眼前这些名目繁多的化妆品,顾顺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正在逃亡的江湖大侠,走进一个破庙,洒水入地,打开背在身后的包袱,哗啦啦地倒出一大堆化妆品,在水影里拿着眉笔开始描眉画眼的场景。 那画面太美,让顾顺都有些不忍心再去想象了。 没想到一个江幽,给整个中原武林带来了如此大的改变。 化妆在主世界只是不起眼的东西,到了武侠世界,反而成了一门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当真是出息了。 那些香水美妆不但成为了千金小姐和青楼莺雀的喜好之物,还被江湖武林所使用。 不过在表象之内,顾顺猜测,应该还有古神教为了在中原立足,而竭力推动的结果,不然仅凭几瓶香水彩妆,不可能传播的如此迅速。 借着这些东西在中原传播,古神教便可以将触手向中原各处散布,最终在中原站稳脚跟,实现重回中原的夙愿。 看来古神教的底蕴和计划,要比他所知的还要深厚和庞大,剩下的便交给自己老爹去苦恼了。 老妪介绍完化妆所用的工具,便对老头伪装成的陶翌道:“你过来,我教顾公子化妆,你来当试验品。” “哎呦,我突然腹中疼痛,一定是吃坏东西了,容我去趟厕所。”老头浑身一震,刚要逃跑,便被老妪一把拽了回来,被迫当起了模特。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老头脸上已经被厚厚的粉底给沾满,轻轻一晃,脸上簌簌往下掉粉。 顾顺虽然之前从没有学过化妆,但是曾经利用变装潜入过上城,对化妆还算有几分心得,再加上老妪的悉心教导,化妆技术越来越娴熟。 此时黑煞老头被顾顺化的细皮嫩肉,只要再戴上一个双马尾的假发,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窈窕淑女,上街能骗过一大堆汉子。 看着妖娆婀娜的老头,顾顺忍不住噗嗤一笑。想起了一个段子: 你已经是个大男孩子了,应该学会画一条干净的眼线,修一对干净的眉,喷一些干净又好闻的香水,在这如花似玉的年纪,跟女人一起抢男人。 没想到那个江幽不但将各种化妆品带到了这个世界,还将称作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也带了。 所谓四大邪术,便是变性术、整容术、化妆术和ps术。 整容和变性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这次又加了一个化妆术,幸亏这个世界没有电脑,要不再凑个ps术,四大邪术就齐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了化妆术,甭管什么美的丑的,经过化妆术一变,通通都能美若天仙,帅如潘安。 化妆术无论是不是武者,都能使用。这就在无形中扩大了这项化妆术的影响力。 难怪运达商行短短几年,生意便能贯通南北,横纵东西,除了魔教的运作以外,这种一本万利的化妆品越来越畅销,才是运达商行逐渐壮大的根本原因。 母亲这么重视江幽,也就顺理成章了。 运达商行多年来所赚取的大量钱财,都被转化成了魔教在中原活动的经费。也就是说,所有光顾运达商行的人,都等于在给魔教提供资金。 相比父亲利用镖局筹措复兴汉室的军饷,母亲的运达商行明显优势更大一点。 老头拿着铜镜,看着镜中那如少女一般的脸,差点背过气去,急匆匆溜出去洗脸去了。 至此,六种不同的易容术顾顺便已经全部掌握。 古神教现在最常用的易容之术是蛊虫和化妆,黑白双煞站在顾顺面前,靠的便是化妆易容。 江湖中目前使用最多的还是人皮面具,不过近段时间,使用化妆易容的江湖之人越来越多,隐隐有两分天下的势头。 千变万化的易容方式也在间接增大了江湖武林中的危险性。 随便一个从你身旁走过的陌生人,说不定就是某位易容的十恶不赦得逃犯或者隐姓埋名的大侠。 不过这么多种易容方法,即便易容技术再高,以假乱真的水平再强,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那便是身高与一些比较容易辨认的体型和习惯性动作。 比如顾顺他今年只有六岁,即便将脸化成那种六七十岁的苍老模样,可是他六岁的体型却无法更改,就会显得整个人相当违和,易容就会被一眼识破。 一个瘦子可以通过在衣服里塞东西伪装成胖子,可一个胖子却无法通过易容变成一个瘦子。 为次,老妪开始教顾顺学习缩骨术与抻骨术。 缩骨术,在江湖和民间中相当著名,它并不是真的将骨头缩小。 人的骨头不是弹簧,一但长成,便无法再作伸缩,如果强行将其打断之后削减或者增补,将会落下终生难以治愈残疾。 对武者而言,即便是一点小伤,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都有可能丧命,更别提断骨残疾了。 缩骨术缩得并不是骨,而是关节。 将关节拉扯脱臼,装回去,再拉扯脱臼,再装回去,如此反复,直到能自己控制拆装关节,这就是常见的缩骨术。 不过这种缩骨术只是民间简化之后的版本,在民间缩骨术作为一门戏法表演,成了街头卖艺压箱底的本事。 真正的缩骨术其实并不是直接暴力拆卸关节,而是用劲力将骨骼裹住,再轻轻拉扯错位,缩骨时,骨头与骨头间错位折叠。抻骨时,骨头拉直,复原或者将关节用劲力包裹,达到看似延长骨头的假象。 缩骨术与抻骨术,其实属于同一门功法,缩骨功。只是根据骨骼的不同位置,施加不同的劲力,才出现了不同的效果。 很快,老妪便将缩骨功的口诀告诉了顾顺,虽然有劲力保护,在练习时不会像民间那样生拉硬拽,导致剧痛。 但这门功法毕竟是作用于骨头上的,训练时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只有完全适应之后,缩骨时才会大幅减轻所带来的痛苦。 除了魔教以外,一些江湖门派和散修的武者,也会训练这门缩骨功。 因为这门缩骨功虽然练习时异常痛苦,不过小成之后,带来的好处也是巨大的。 既可以用来进行变换身形的高级易容,遇到一些江湖秘宝入口很小,或者路遇窄道,便可以利用缩骨功进入。 老妪将缩骨功口诀讲完之后,并没有让顾顺马上练习,因为要想成缩骨功,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不可避免。 对她自己而言,练起来肯定没有丝毫犹豫,不过她面前的可是教主的儿子,古神教未来的少教主,从小养尊处优,她舍不得让顾顺练习缩骨功,受这些罪。 可她不知道的是,顾顺早就利用挂机修炼将这门功法修至了大成。 此刻顾顺随意伸缩自己的关节,犹如吃饭喝水般简单,没有任何痛苦的将其练成了。 这就是挂机修炼的逆天之处,自己眨眼间的明悟就抵得上别人数十年苦修,还不用担心任何修炼的副作用和反噬。 正当顾顺想尝试一下缩骨功的时候,阴了一天的天空一阵惊雷炸响,漫天大雨倾盆而下。 今日的武功学习也只能提前结束。顾顺的收获不小,不但学会了炼制蛊虫,四种易容术、缩骨功,还获得了一个绝命蛊师称号,可谓大赚特赚。 第163章 闹市读春秋 一阵迅猛的瓢泼大雨过后,天空并没有放晴,淅淅沥沥的小雨时下时停,对于喜欢下雨的人来说,梅雨季简直就是福音。 下雨天最适合躺平睡觉,顾顺由下人打着伞回到了住的屋子里,屋内已经提前点上了炭火,用以烘干取暖,防止屋内受潮。 “你等等。”顾顺叫住了那个刚刚撑伞的下人。 “少掌柜有什么吩咐?” “之前我要的参加科举考试的书我干爹应该已经帮我准备好了,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取回来,我另有他用。” “小的明白。” 下人打起伞,不敢耽搁,匆忙出了顾府。 顾府外面的街道上,青石铺就的长街两侧,大大小小店铺的招牌和旗帜饱蘸雨水,招徕八方顾客,广纳四方钱财。 无数摊贩和叫卖的货郎走街串巷的吆喝着,贩卖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 虽然大齐境内,连年灾祸,百姓困苦不堪,流离失所,落草为寇者不计其数,可这对于有着鱼米之富的江南来说,一切仿佛都跟这座城池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牵着马的客商从江南城最繁华的中街走过,看着街上往来行人如织,人头攒动,各种商品供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整个城市繁华热闹,城内外甚至看不到一个饥民,让他不觉感到惊奇。 他停到了一个路边茶摊前,拴好马,向老板要了一碗茶,顺便打听道: “敢问老板,我自北方一路南下,一路上到访了大大小小十几座城池,为何唯独江南城依旧如此繁华,甚至连一个灾民也看不到。” 茶肆老板舀了一大碗凉茶端给他,不无自豪的炫耀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江南城之所以这么繁华,还要仰仗顾家。 顺风镖局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有顺风镖局在,那些江湖作乱的武者和匪徒不敢来此造次。 之前恶人谷的八大恶人来江南城行凶,整个朱家都被他们屠灭了,江南城人心惶惶,那段日子现在想来还让人担惊受怕的。 不过幸好,多亏了顺风镖局的镖头们联手,才将恶人全部解决掉。 自那以后,江南城彻底安全了,甚至就连抢劫偷窃之人都消失不见了,我们这些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才能过得这么安稳。 物资供应方面则有运达商行,每天都有大量的商行车队将大量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入城内。 顾夫人的运达商行卖的东西价格便宜,样数还多,你们这些外地人应该去百货店看看,我保证那里面卖的东西绝对能让你们大开眼界。 顾掌柜与夫人都是大善人,顾掌柜在府内开设医馆,遍请名医免费为江南城的居民治病。顾夫人在城外开设了赈灾的粥铺,还帮灾民提供住处,为那些年轻力壮的人安排做事的活计。 江南城多亏了有顾家在,才能兴旺繁盛,我们这些人可都打心底感谢他们呢。” 客商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几口把茶喝完,旁边那些茶摊的客人听到老板的话,也非常赞同的连连夸耀,顾家在江南城的口碑和声誉可见一斑。 付过茶钱,按照茶肆老板的指引,那个客商牵着马,沿着中街到了顾府,想要查探一下情况。 只见顾府门口和四周围着不少人,人群中有很多是少女和熟妇。 在顾府门前,一个长裙曳地,大袖翩翩的肥硕女人被一个护卫拦下。 女子喊道:“我是来看病的,凭什么不让我进。” 护卫没好气的道:“你这个月都来了八回了,医馆每次开药都是最少拿半个月的药,你不用天天来吧。” “一个月来八次怎么了,你是看不起病人吗?” “可今天才是四号啊,你来了八次,平均一天两趟,你要是真这么多病,怕是要死了吧。” “我呸,你才要死了呢,我这得的是相思病,顾凡未嫁,何以家为。我还等着嫁给顾凡呢,你让我进去,等将来我成了顾府夫人,绝对让你当镖头。” 护卫哑口失笑,“我谢谢您嘞,白日做梦本没有错,可你把梦说出来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还是请回吧,待会又要下雨了。” 女人又跟那个护卫拉扯了一番,始终进不去,才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等我成了顾家夫人那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客商跟那个骂骂咧咧女子擦肩而过,来到顾府门前,护卫立刻将其拦住,“前方顾府,禁止骑马进入,行医看病可以进,去镖局的话请到另外一边。” 客商言明自己是来找顾家掌柜的,却被护卫给堵了回去,“对不起,掌柜现在没在府中,如果是江湖之托或者生意,可以去顺风镖局找里面的管事。” 见自己无法进去,客商只好牵着马到顾府对面的一个茶摊上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下。 因为这里距离顾府最近,所以坐满了许多顾凡的追求者和仰慕者,这些人聚在一起,相互之间以姐妹相称,每天聊的只有两件事,顾凡与顾顺父子的臆想八卦和诅咒楚秀茹。 客商见此也对顾府的影响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时,客商在茶摊围坐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上穿着锦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孜孜不倦的读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注视和嘈杂的声音。 他走了上去,好奇地问道:“这位公子,为何会在这里读书?” 张易安抬头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正在询问自己,便也礼貌的回答道:“我在这门口等人,闲来无聊读点书,毕竟我还答应一个朋友,想将来为他做事。” “看公子这认真地劲头,旁边叽叽喳喳的如此吵闹,公子还能专心读书,实在是了不起。” “我只是想趁着这点时间多读一点书,将来好考取功名,完成我朋友的嘱托,证明我的能力。” “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你朋友想必也会感到很荣幸吧。不知为何公子不回家去读书,而是在这吵闹的街道上读书呢?” 张易安略显尴尬道:“我只是愿意在街上读书而已。” 他总不能说,父母不让自己读书,把他赶出来才不得不在街上看书吧。 客商看着张易安为难的样子,并没有多问,而是道:“敢问公子读得是什么书?” “春秋” “闹市中读春秋,这春秋微言大义,饱含历史、政治、经学和思想,公子自己一人可否读明白,可曾拜过什么老师。”客商闻言,也是略微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没有老师,母亲拜托一个同乡的秀才教了我两年认字之后,我便自己一个人读书,大部分我都能读明白,少部分不明白的句读多读几遍背熟,自己慢慢领悟,总能悟得出几分道理。 只是一些我不认识的生僻字,实在是猜不出意思,只能先这么搁着,我想将来编纂一部专门识字的本子,就叫字典,给别人查字用。” “没想到公子能有如此志向和天资,实在是令在下佩服。正巧我曾经也读过几天春秋,对里面的经要致意有些许了解,不知道可否为公子解惑。” 第164章 有人想截胡 张易安听闻有人愿意给自己讲解经义,不免非常高兴,对他连连拜谢道: “真的吗,实在是太谢谢您了,不知前辈您怎么称呼?” “在下姓元,你可以称呼我元公子。” “晚辈张易安,见过元先生。” “先生实在是愧不敢当,还是叫我元公子吧。” “古语有言,达者为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今天先生能为易安讲解经义,易安感激不尽,称呼一声先生自然是使得。” 客商打扮的人不禁对眼前这个龆龀孩童更加欣赏,年纪轻轻在闹市中自学春秋,能够不受外物影响,安心读书,同时天资了得,谦逊有礼,有相国之姿。 雨停了下,下了停,两个人一人拿着书卷讲着,一人仔细聆听,不时还提出一些疑惑。 两人的举动引起了茶肆里不少女子的目光,不过她们也只是看看,很快便被里面聱牙诘屈的古话搞得晕头晕脑,纷纷暗叹来了两个奇怪的人,懒得再去关注。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顾府门前挂的灯笼也发出了亮莹莹地微光,漫撒在雨幕中,安谧而又幽凉。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若是张公子有空,明天巳时便在此继续讲解吧。” “感谢元先生能够为小子答疑解惑,易安后生晚学,不敢再麻烦元先生,先生来江南城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若是将时间耗在我身上,晚辈实在是担待不起。”张易安十分恭敬道。 “哈哈哈,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待人接物倒是滴水不漏。我此次来江南城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随便逛逛,顺便拜访一下江南城的顾家。” “顾家?”张易安迅疾起身,“元先生要找顾掌柜,定是身份不凡之人,能够在此教授易安春秋之学,让易安甚为惶恐。” “哪有什么身份高低的,你看我这不是也被顾家的护卫赶出来在外面坐了一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说说话,聊聊天,倒也挺好。” “元先生折煞易安了。”说着张易安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注意才小声道,“如果元先生想见顾掌柜,我认识顾家的一位朋友,他或许可以帮你引荐,不过顾掌柜眼下的确不在府里,元先生一时半会儿可能见不到他。” “哦,那多谢张公子了。” “易安才要多谢元先生能够为我解惑,今天我明白了许多以前从未学过的东西,收获颇丰。只想趁还记着,赶紧将其记下来。” 嘶嘶~ 旁边一直被拴着的马也不耐烦的跺起了马蹄,嘶鸣两声。想必是等得太久,早就已经饿了。 “正好我也该去喂马了,张公子,咱们明日再会。” “元先生晚安。” 张易安付了茶钱,将书藏进怀里,便告辞离去。 客商打扮的人看着他冒雨消失在了街道尽头,嘴角不免微微上挑,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没想到此次微服私访还有意外所获,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苗子,莫不是上天对我大齐的眷顾,假以时日,大齐说不定会出来一个了不得的人。” 说着他又转身看向顾府高大巍峨的牌匾,“以一府庇佑一城,这个顾家绝对不简单,我倒要看看这个顾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元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随即牵着马找旅馆住宿去了。 翌日,天幕低垂,丝雨绵绵,雾霭重重。 元先生依旧一身客商打扮,乘着船在江南城错杂的河道里走了一圈。 除了赏赏江南美景以外,更重要的是体察一下江南的民情,看看江南城最普通的百姓,日子究竟过得如何。 这一圈游览下来,他对江南城的安定祥和感到震惊,江南城与外面简直像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这让他想起了一个古代典故,桃花源。 江南城就像在这暗潮汹涌的大齐境内,一块避世的桃花源,安静祥和的有些太过诡异。 无论是船夫还是路上遇到的江南城居民,几乎每个人都对顾家交口称赞。 江南城这种镖局、商行与官府三位一体的城市格局,竟然给江南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潜力。 这让他对顾府越发感兴趣起来。 船缓缓停在了码头上,“客官,已经到地方了。” 元先生扔下几枚铜钱,下了船,等撑着油纸伞赶到顾府门前茶摊的时候,张易安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两人打过招呼,便开始了今天的春秋讲解。 中午刚过,顾府门前走出一个伙计,提着一大包书,此人便是利用易容术和缩骨功易容成下人的顾顺。 今天本应是学习南宫剑法的日子。 可是听闻自己的师父南宫月,因为昨天跟人争抢什么顾凡知己会会长的职务,把一个千金小姐给打伤,蹭掉了一层皮。 那个千金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接告了官,按照大齐律令,武者伤害普通人,无论伤势如何,都将罪加一等,从重处罚。 审理此事的官吏见打人的是顾顺的师父南宫月,不敢妄下决断,急忙将这件事禀报了鞑知府。 鞑知府对南宫月虽然并不熟悉,可她毕竟是自己干儿子的师父,在先前的拜师宴上也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也要给她一份脸面。 于是象征性的让南宫月赔点钱,写封道歉信了事。 可是南宫月毕竟是南宫家的家主,天生傲骨,怎么可能轻易向一个普通人道歉,更何况她本身又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她认错,不仅会影响到南宫家的声誉,更会给顾哥哥惹麻烦。顾哥哥的知己会会长是绝不能让这种女人来当。 顾凡知己会,与地球上的粉丝会其实差不多,是一群对顾凡日思夜寐,快要积念成疾的追求者和仰慕者自发设立的组织。 谁要是成为顾凡知己会的会长,其实没什么好处,不过是图一个虚名。 但就是这个虚名,却也让不少富家小姐和贵妇为其疯狂。 南宫月听闻江南城有这种东西,作为顾凡的毒唯,她有了取而代之的打算。虽然这不符合南宫家家主的做派和自己的人设,不过为了顾哥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双方谁也不肯退步,僵持不下,就这么在江南府衙里耗了一天一夜。 直到今天早上,这件事才在鞑知府的竭力斡旋下,以双方握手言和告终。 回来的南宫月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于是丢给顾顺一本剑法图谱,让他照着上面的剑招练习,自己则冒雨又去找那个所谓的顾凡粉丝会会长决战紫荆之巅去了。 那本剑法是南宫剑法十招的剑招动作拆解,顾顺看了一遍便将扔到了一旁。 见南宫月迟迟不回,顾顺一个人在家呆着又太过无聊,正好昨天跟着黑白双煞学习了几招易容术,准备试验一下,扮成佣人去张易安家里,利用攻心之术,让张易安彻底忠诚于自己。 顾顺为了让张易安能够为己所用,恩威并施,眼下就差最后一步,便可大功告成。 只是没想到,刚出了门口,顾顺便从顾府门前的茶摊里,发现了张易安的身影。 他身边还有一个客商打扮的陌生人。 通过读心术,顾顺很快便识破了他的目的。此人明显不是一个客商,接近张易安只是欣赏他的才干和潜力,想要将其带回京城,亲自培养。 读到这里,顾顺愣了好几秒,自己辛苦挖掘出来的人,竟然有人想截胡,这他怎么忍得了。 而且这个伪装成客商的京城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来江南城有什么目的,挖人挖到自己头上来了,顾顺决定继续利用自己易容的身份,套套他的话。 第165章 元先生的身份 顾府正门对面的茶摊前。 顾顺扮作的伙计来到张易安和元先生面前道:“请问是张易安张公子吗?” 张易安抬起头,满脸疑惑道:“我是,您认识我,找我有什么事情嘛。” “是这样的,我是顾少掌柜派来的伙计,少掌柜让我给你送些书来。 他说你要考取功名,需要读很多书,有些书在外面很难买到,公子他特意拜托了知府大人,弄来了这些书。”顾顺边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打开。 张易安看着里面大小摆放整齐的书籍,受宠若惊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易安现在寸功未立,一直接受顾公子的恩惠,实在是夙夜兴叹,害怕辜负顾公子的托付。” “我家少掌柜说了,这些都是他专门为张公子准备的,不过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恩小惠,还望张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顾顺道。 “请替我转告顾公子,这些书我就暂时收下了,等我看完之后,就会立刻还给顾公子。” 旁边的元先生望向打开包袱,里面各式书样数不少,包括诗、书、周礼、礼记、大学、中庸等传统的四书五经,还有像是被称为春秋三转的左转、公羊传、吕梁传等春秋注解。 他拿起了摆在最上面的一本礼记,赫然发现都是工整誊写的孤本,在正文旁边都配备着详细的解释,应该是出自德高望重的大家之手,价格必然不菲。 在这些书里面,他还看到了两本与众不同的书,一本叫鲜卑志,另外一本叫巨灵神历史功德记。 这两本书对于寻常的读书人来说,应该相当陌生。 大齐建立后,科举考试虽然照例继续举行,不过选拔的汉人比例逐年下降,与此同时,为了加大鲜卑人在朝廷的人数,进一步隔绝汉人,朝廷同一次科举,将会开设两场考试。 一场是以诗书经义等传统四书五经为基础的考试,另外一场则是对鲜卑的历史、习惯、风俗、信奉神灵等鲜卑文化的考试。 两场考试的侧重不同,由于汉人对鲜卑文化知之甚少,所以每年因为鲜卑考试而名落孙山的人不在少数。 大齐朝廷也是希望借助此举,让更多的汉人了解鲜卑的文化,将汉人逐渐同化,从而巩固自己的统治。 这两本书,便是鲜卑考试的参考书目,鲜卑志是一本史书,讲述了鲜卑自大兴安岭崛起以来,历代鲜卑王治下的历史,一直延续到了改朝换代,定鼎中原的大齐皇朝。 另外一本巨灵神历史功德记,则是一本类似信仰神祇拜祭和鲜卑文化习俗的书。 巨灵神是胡人所信奉的神祇,当年拓跋宏举全族武功,合并成巨灵神功,这本巨灵神记也是当年一起编纂的书籍。 这些书也就只有鲜卑贵族手里才有,汉人学习鲜卑文化,是搞不来这么完整的书籍的。 “顾家公子对你还真是看重啊,竟然能帮你搞到这些书。这里面所有的书全是参加科举前,需要熟读的书。特别是这两本鲜卑志和巨灵神记,想要在大齐为官,这两本书是必须要通读记住的。”元先生说道。 “多谢元先生提点,易安记住了。” “没想到张公子所说的那位朋友竟是顾府的公子,正巧我准备去拜会一下他父亲,若是张公子有空,可否为我代为引荐。”元先生又道。 张易安却有些为难起来,“不瞒元先生,我虽然与顾公子有些交情,不过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当玩乐的朋友,我还从未进过顾府,也不敢随意进去叨扰他。只知道他现在正在跟着师父练武,最近应该没多少机会见面。” 听到张易安这番话,元先生立刻猜明白了个大概,只好道:“是吗,那是我唐突了,若是下次见面,替我告知两句便好。” 顾顺则拐弯抹角地问道:“这位先生,看你这打扮,应该是行货的客商吧,不知先生从哪里来,找我家掌柜有什么事情?” 元先生上下打量了一遍顾顺,这才道:“这位小兄弟是顾公子身边的人吧,不知尊姓大名。” 顾顺心中暗笑,这个家伙的反侦查意识很强,他还想摸自己的底,同时表面不动声色道:“在下姓周,名叫三页,算不上顾公子身边的人,只是一名普通的下人而已。” “周兄真是幸会,在下姓元,从渔阳来,正好路过江南城,希望拜见顾掌柜,询问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顾顺记得干爹说过,第一任鲜卑皇帝入主中原以后,为了巩固统治,方便中原百姓称呼,依据汉姓简化了不少鲜卑的姓氏,史称定姓族。 其中皇室拓跋氏改为元姓,地位最高,姓氏也居于全国之首。 除此之外由丘穆陵氏改姓的穆氏、独孤氏改姓的刘氏、步六孤氏改姓的陆氏、贺赖氏改姓的贺氏、贺楼氏改姓的楼氏、勿忸氏改姓的于氏、紇奚氏改姓的嵇氏、尉迟氏改姓的尉氏为八大门第。 这八大门第全是鲜卑的世家大族,也分别被授予了巨灵神功各一组九招功法。 自己的干爹拓跋鞑,如果按照改姓的话,应该姓元。 不过这个改姓却没有被多少鲜卑人所接受,先帝驾崩后,曾经强力推行的定姓族政策,也接近废弛。 这个自称姓元的,看谈吐打扮,不像是一个客商,如果他的姓氏真的是元的话,很有可能是一名贵族,甚至是皇族。 如果他真的是客商,肯定会有商队马匹,不可能单枪匹马只身一人,在外面显得这么悠哉。 “不知元先生千里迢迢来江南城找我家掌柜谈什么生意。我听说现在外面可不太平,元先生莫非是想让镖局帮忙运货,那这可以不用非找掌柜,镖局都有值班的管事,找他们便可以为你安排镖车和镖头押运了。” 顾顺假装好心的解释道,其实还是借此继续套他的话。 “多谢这位小兄弟提醒,只是有些话想要当面向顾掌柜询问,现在不方便说。” 「这一趟私下江南,一定要邀请顾家的掌柜出山,向他询问一些治国的方略和经验,将江南城的安定之法推广到大齐的境内。 只要把顾家纳入我的麾下,我在朝中的影响力必然会更高,到时候干出一番成绩来,被父皇看中,定能与太子一较高下。 眼下大齐形势岌岌可危,百姓生活水深火热,各地对胡汉之间的隔阂和裂隙越来越深,必须想办法尽快弥合这些分歧,缓解百姓的困苦,镇压日益猖獗的匪帮和江湖武林,延续大齐的江山基业」 听到眼前这个元先生的心声,让顾顺不免心中一惊。 没想到,这个元公子的身份果真如他料想的并不简单,是个大齐王爷。 他来江南城,竟然是为了邀请父亲出山的。 如今大齐境内也就江南城最为稳定,所以吸引了这个王爷前来,希望拉拢自己老爹入朝辅佐他干出一番事业来。 可他不会知道,他想邀请的那个人,恰好是想要亲手将大齐葬送掉的武林盟主,这波真是引狼入室,自取灭亡。 江南城的稳定是因为有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同时坐镇,一下子给江南城套了正反两重buff。 无论是魔教还是江湖武林,搞事情也不会选择自己的大本营搞,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怕是很难复制到其他地方。 如今江南城内,群龙盘踞,暗潮澎湃,江湖武林,漠北家主,魔教,再加上一个朝廷的王爷,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第166章 顾家的影响力 元先生打死也猜不到顾顺会读心术,此刻已经将他的心中所想,一点不落的看到了眼里。 得知他是大齐朝廷的王爷,来江南城是为了试探和拉拢顾家而来,或许会对整个江南城的局势产生巨大的影响,顾顺对其更加戒备了几分。 “既然元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是我失礼了。”顾顺微微一鞠躬,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必须让他离张易安远一点。 “无妨无妨。”元先生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轰隆—— 天上一道雷声炸响,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细密如丝,冲刷着长满青苔的石阶。 雨中的行人被猝不及防淋了个通透,快步躲到街两旁店铺屋檐下躲雨。 打着油纸伞的人则不急不徐地在雨中漫步而行,享受着雨水的惬意。 雨一下,茶摊的生意顿时又清冷了几分,不少小姐和贵妇在佣人的照拂下,或乘上轿子,或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茶摊的老板将已经洗的发白的毛巾围在脖子上,对围坐在茶桌旁的三人道:“几位客官,我这茶摊马上就要打烊了,还请赶紧将茶喝完,我好收了茶具。” “这才刚过午后,怎么就打烊了。”元先生奇怪地问道。 “这雨太大,没人愿意出来了,等着也没啥客人,还是早点回去歇着。今天出门前婆娘让我今天早点回去,说是要给我个惊喜,嘿嘿,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 「这两个人点了两碗茶一坐就是一天,占着位置让我少赚了不少钱,要不是看那个男人点的茶很贵,早就赶他们走了。如果每个人都像他们这般,我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唉,雨这么大,也没多少人出来喝茶了,耗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赶紧回家,好好跟婆娘热热炕头」 张易安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放在手里数了数递给老板道:“今天又麻烦老板了,这是茶钱,连同元先生的一起付了。” 老板接过铜板,放在手里掂了掂,清点了一下个数皱眉道:“这位客官,这些钱不够啊。” 张易安疑惑道:“不是一碗茶两文钱,一壶茶十文钱吗,我和元先生只喝了一壶一碗,这里是十一文,为何会不够。” “这位客官喝的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最近茶叶价格涨的厉害,这些名贵茶种自然要比本地的普通茶叶要贵一些。” “那要多少钱。”张易安的语气有些不确定道。他预算有限,这些钱本来是母亲给他的饭钱,被他省下在这里喝茶看书,一听是名贵茶叶,张易安心里更没了底。 还没等老板开口,元先生便道:“这茶是我喝的,我来付钱吧。” 张易安则推辞道:“元先生昨天和今天一直帮易安讲解春秋经义,易安无以为报,一杯茶还是要请的。” 老板道:“这龙井茶原本要收200文,不过看你经常光顾的份上,我收你199文吧。” 听到要这么多钱,张易安的脸色顿时窘迫起来,他可没有这么多钱,200文钱快抵得上母亲三天的工钱了。 可是刚刚已经夸下海口,若是再让人家付钱,岂不失礼。 但张易安现在身上总共还剩下十几文钱,这钱还是昨天早上出门前,母亲特意给他的。 除了这些以外,他的身上还有当时顾顺写给自己的纸条,听说凭纸条就能在江南城随意使用,效果堪比黑卡。 不过张易安很快便将这个想法否决了,他不能一直占顾顺的便宜,虽然两人是朋友,可是他并不打算使用这张纸条。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张易安不好意思地问道:“老板,不知你这里可否能赊账,我今天实在是没带这么多钱,我明天来了再还你成不成,你放心,以后我每天都来这里,绝对跑不了。” 老板面色不善道:“我不管你以后来不来,可我这茶摊的规矩你也知道,都写在牌子上了,概不赊账。” “老板你就通融通融。” “不行,要是给你开了这个先河,我这生意还怎么做,我看你这衣裳穿的也不糙,应该是某个有钱家族的少爷吧,这点钱难道也没有吗,实在不行,让你的下人回去取也成。” 张易安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下人。 元先生刚要开口付钱,顾顺率先站起身道:“张公子莫慌,我去跟这位老板说几句话,去去就回。” 说完,顾顺便拉着一脸懵逼的茶摊老板走到一旁,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个茶摊的老板听完,面色瞬间煞白,对着顾顺连连鞠躬,神色十分慌张。 不久之后,顾顺跟茶摊老板去而复返,茶摊老板对张易安道:“请原谅小的刚刚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张公子是少掌柜的朋友,还向你收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是你的茶钱,还有昨天的茶钱。” 张易安对老板的举动非常惊讶,忙摆手道:“这钱我不能要,我是我,虽然我与顾少爷是朋友,可我不能占他的便宜,你放心,那壶龙井的钱我绝对还你。” 茶摊老板见张易安死活不肯收钱,急的将钱硬塞进了他手里道:“张公子这话说得,这不是折煞我吗。之前少掌柜特意吩咐过,只要是张公子,一律不收钱。” 张易安不知所措道:“可是,这钱我真不能要。” 老板实在是执拗不过,突然跪在地上道:“我求求张公子就把这钱收下吧,我们在外面赚钱也不容易,能够在顾府门前摆摊我也是承了少掌柜的人情,要是让少掌柜知道我连张公子的钱都收,这不是公然违拗他吗。” 茶摊老板这一跪把张易安给跪懵了,他急忙将老板从地上扶起来,于心不忍道,“我知道了。” 元先生对老板的举动非常惊讶,一个平头百姓,对顾家小少爷的吩咐都能如此遵从和信服,甚至不惜下跪都要完成,顾家这是何等深入的影响力和恐怖的执行力。 要是大齐人人都能像这位老板一样,对朝廷也能如此信服,大齐何愁不国泰民安,蒸蒸日上。 元先生于是试探问道:“顾家的少掌柜又不知道你收没收钱,你何必这么认真呢,你偷偷将钱收下不就好了。” 说完,元先生从腰上取下一贯钱丢给他,“这是我的茶钱,剩下的当作赏钱。” 都说财帛动人心,元先生特意拿出这么多钱,便是看看这个茶摊老板究竟是真心对顾家信服,还是只是装的。 “这怎么能行,人在做天在看,我能在顾府门前卖茶都是受了少掌柜的照顾,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少掌柜。 你去这条街上打听打听,哪家没受过顾家的恩惠,要是连这点小钱都偷摸赚,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这钱我坚决不能要。” 元先生闻言,对顾家更加忌惮。 古语有言,小惠未徧,民弗从也。顾家对江南城的百姓,不仅仅只是小恩小惠。百姓众口称赞,都对其如此推崇,看来这趟是来值了。 雨下的比刚才小了很多。 茶摊老板迅速收拾好了茶具,将铺子上遮阳挡雨的布顶卷了起来,方便明天继续摆摊的时候撑开,不过他特意将三人头顶上那卷留了下来。 “张公子,我就先走了,以后欢迎张公子来我这喝茶,我一定让你尝尝我这里最好的茶。” 目送着茶摊老板离开,张易安才对顾顺道:“刚才谢谢周大哥帮忙,这些茶钱我不能要,就放到茶桌上,等明天老板取走吧。” “张公子不用客气,你是少掌柜的朋友,少掌柜有过吩咐,我们作为下人自然要做到。还有这些书,不如我跟张公子一道回去,帮忙把这些书送回公子住处吧。” 第167章 到访张家 顾顺其实早就想去张易安的家看看。 通过读取他的心声,顾顺得知张易安在张家其实过得一点也不好,家徒四壁,饱受欺凌。 作为得不到父亲关注的庶子,生母出身不高又不受宠,他们娘俩在张家一直被张家夫人排挤。 虽然张易安在张家困顿凄苦,不过这反而在无形中帮助了他的计划。 他要彻底收服人心,让张易安脱离张家,真正为己所用,培养成心腹。 顾顺还欠缺最后一步,这一步便是将张易安饱受欺凌的生活彻底击碎,让他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和救赎感。 一边是仗势欺人的张家步步紧逼,一边是关怀备至的顾家频频投来的橄榄枝,当两种选择一起摆在他面前时,想必这个决定并不难做。 之前顾顺种种恩惠和照顾,都是给他施加的心理压力,顾顺给的越多,他对顾顺的愧疚和忠诚也就越高。 同样的,顾顺跟他走的越近,对张家夫人等早就看不惯他们娘俩的人来说,威胁和嫉妒也就越大,他们自然要想法设法对他动手。 顾顺此举便是要借助张家之手,将张易安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听闻顾顺要帮忙将这些书送回家,张易安赶忙道:“周大哥客气了,还是我来吧,顾公子能够将这些书借给我看,我已经很高兴了。还麻烦周大哥特意为易安送来,易安感激不尽,怎么好让周大哥再跑一趟呢。” 顾顺说道:“张公子不要这么说,少掌柜吩咐,让小的把这些书亲自送到您府上去,顺便看看张公子家里还缺什么东西,能帮忙补办一些,好让张公子能安心读书。 顾公子最近因为跟师父练武不能每天出门,或许会对张公子有疏忽怠慢之处,所以特意拜托小的多关照一下张公子,还望张公子千万不要推辞。” 张易安闻言十分感动道:“顾兄对我如亲兄弟般推心置腹,关心备至,让易安惶恐不已。请周大哥替我转告顾兄,顾公子的大恩大德,易安永世不忘,将毕生回报这份恩情。 既然是顾公子的安排,那周大哥便请跟我回去喝个茶吧,易安没什么好招待的,若是不嫌弃,还请留下吃个便饭。” 顾顺,“这怎么好麻烦张公子,小的只是个下人,做完主人吩咐的任务,把书送到就走。” 说完,顾顺将带来的书用包袱重新包好,刚要背到背上,张易安急忙伸手将包袱揽到自己身上,“还是我来吧,周大哥。” 四书五经加上各类注解经书,大大小小几十本书加在一起的重量可不轻快,顾顺是化劲武者,力量非常人可比,提起来自然轻松,张易安再怎么说才是个七岁的孩童,背起来相当吃力。 顾顺笑了笑道:“张公子,还是让我来吧,你是张家的少爷,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说着,顾顺一把将装书的一大个包裹提了起来。 “让周大哥见笑了,我其实能搬动得,不如让我拿着几本书吧。”周易安又争取道。 “张公子莫要客气,就这么一点书,没问题的。” 旁边的元先生赞叹道:“好臂力,想必周兄是一名武者吧。” 「我竟一直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劲力,连顾府的下人都是劲力内敛的内劲武者,看来这个顾府果真深藏不漏」 “只不过是跟镖局的师父勉强学过几招,毕竟主家是开镖局的吗,之前又遇到变故,家主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让镖局的师父没事教我们点防身的招数,一来二去,我也就学会了点皮毛。”顾顺扯谎道。 “周兄身上的劲力深沉内敛,少说也是内劲武者,能跟在顾府少掌柜身边,想必身手定是不凡。” “哪有,我就力气大点,干点粗活还行,要是真有本事,我就去押镖了。” 两个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互相试探几句就此作罢。 张易安则道:“元先生,今天茶摊也收摊了,周大哥还在这里等着我,不如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感谢元先生这两天花时间专门向易安讲解春秋,易安感激不尽,他日若是有机会报答,易安一定竭力而为。”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正巧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想跟张公子回家看看,不知张公子意下如何。” 「这个孩子性格沉稳,聪慧好学,待人接物也谦逊有礼,不卑不亢,甚至还与顾家的少掌柜有着不错的交情,看得出来少掌柜相当赏识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孩子。 正好借机拜会一下他父母,等将来把他带到京城去好生培养,绝对能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元先生愿意去,易安自然是欢迎,只是易安家里实在是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望元先生千万不要嫌弃。” 顾顺眉头一皱,没想到半路竟然还杀出一个抢人的京城王爷,张易安可是他的属下,敢当着他的面抢人,顾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 不过这也恰好是一个测试张易安忠诚度的机会,顾顺准备将计就计,再出一招。 打定主意,三人便迅速启程,各自打着一把油纸伞,由张易安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张家门口。 张家门前,两个护卫身着素青色的护院长袍,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身上波动的劲力,顾顺一眼认出,这两个是外劲武者。 武者都是常年习武之人,如果不是家境殷实或者有什么奇遇拜得名师,普通家庭忙于生计,不可能让孩子每天习武练功,更别说弄到几门修炼用的武功招式了。 所以与没有武功劲力的茫茫大众和武徒比起来,武者的数量终究只是少数。 而能够雇佣武者看家护院,哪怕只是外劲武者,每个月的供奉都不在少数。 张家能有此底蕴,也算衬得上曾经江南城的四大家族了。 难怪江南城的孩子都挤破了头想要往顺风镖局里挤,进去之后不但能接受系统的训练,凝聚劲力成为武者,押镖走货,更有幸运儿被镖头看中,收为徒弟。 即便从镖局出来,到小家族当个供奉或门客,也比种田、服役好太多。 一个护卫见到张易安和身后跟着的两人,上前没什么好气地问道:“六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知身后这两位是?” “这位元先生是我在街上遇到的朋友,特意请他到我家里坐坐。另外这一位是顾家的周大哥。”张易安介绍道。 顾顺则道:“我是奉少掌柜的命令,专程来给你们家少爷送东西的。” 护卫看着顾顺手里提着的一大包东西,不觉咽了口口水,忙道:“原来是顾家少掌柜的人,快快请进,用不用我通报一下老爷和夫人。” “不用麻烦了,我把东西放下就走。” “三位请进吧。”护卫闪开了旁边的侧门,让三人进去。 第168章 赤诚少年 目送三人进入府内后,一名护卫才小声眼馋道: “那个顾家的少掌柜竟然给六少爷那么一大包东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会不会有很多的金银珠宝和功法秘籍?” “管它是什么,绝对是好东西。咱们还是赶紧禀告夫人,夫人让我们盯住六少爷,果然有收获,万一夫人高兴,咱们也算是立功了,到时候赏赐肯定少不了。” “嗯。”旁边的护卫急忙应了一声。 两个人猜拳选中了一人,跑进去向李氏汇报去了。 与此同时,张易安领着元先生和顾顺扮成的周三页,沿着佣人进出的侧边回廊,穿过二进门,停在了一间外表极其破败的房子前。 “元先生,周大哥,这便是我的住处。” 两人尽皆一愣,没想到张易安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元先生疑惑道:“听刚才那些下人的称呼,你不是张家的少爷吗,莫非是犯了什么错,才被罚在这里反省?” 张易安苦涩摇头道:“不是的,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沿着灰色的瓦檐坠成了数十条银白色的水线,从屋顶连接至地面,说得好听叫水帘房,说的难听点这房子又矮又平,还漏雨。 房子外墙用泥夯筑的墙壁被水渍殷染,掉落了不少墙皮,屋子东南角的烟囱明显与屋子的颜色不同,是后来用石头垒砌出来的。 整个屋子处处显示出一种寒酸和破败感。 元先生和顾顺一个是京城王爷,一个是顾府的独子,从小养尊处优。自然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别说是在皇宫的深宅大院,就算是顾府,上百间房子里也不曾有这样残破的房子。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这间房子打量。 张易安推开房门,刚喊出半句:“娘,我回……”,便突然卡住了。 只见他慌忙扔掉手里的油纸伞,跑进了屋内。 顾顺跟元先生也各自奇怪,纷纷跟了进去。 入眼所见,屋里一片狼藉,仿佛遭了土匪打劫,翻衣倒柜,杂物遍地,乱七八糟的衣物和各种器具被丢的满地都是,房间里那台织机也被拆成了一堆零件,织机上挂着一匹被撕成两半的粗布。 屋里几乎没几处能落脚的地方,到处都凌乱不堪。 张易安上前搀起跪在地上无助啜泣的母亲,“娘,这到底怎么了,究竟是谁干的?” 张母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站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摔成两半的白瓷碗,不住道歉道: “易安,是娘对不住你,娘没有守住你要还给顾少爷的那些金子,被他们抢去了。” 张易安无比焦急和关切地问道:“娘,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你有没有受伤,你告诉我是谁干的,孩儿去找他们算账去。” 张母一把抓住张易安的胳膊,泪眼婆娑,拼命摇头道:“不要,你千万别去,你是斗不过他们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娘俩好欺负的吗,我这就去找爹去,今天就算是跪在外面跪一天,我也要让父亲替我们讨回公道。” 张母死命抓住目眦欲裂的张易安,苦苦哀求道:“孩子,听话,咱们是斗不过他们的,你别去给你爹添麻烦,咱们忍忍就过去了。” “娘”张易安又气又急,心如刀割,要不是母亲拦住,他绝对冲出去找他们拼命。 张易安终究是个七岁的孩子,再成熟,见到眼前这一幕,也难免失态。 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顾顺提着包袱的手狠狠攥紧,虽然张家此举是在无形中帮他推了一把,可是张易安毕竟是他的属下,他绝不能任由自己的属下被人欺负。 元公子也在一旁唏嘘不已,看着满地衣褥用具,对张易安的处境充满了同情和愤慨。 张母哭着哭着才发现屋内还站了两个人,急忙擦去眼泪,她害怕这又是张家派来的什么人。 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再添油加醋捅到夫人那里去,他们免不了又会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扣掉例钱。 在张家,弱小才是原罪。 张易安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忙介绍道:“娘,这位是元先生,就是他教孩儿学的春秋,另外一位是顾公子身边的随从,周大哥。孩儿本想请他们来家里坐坐的,没想到…” 张母走到两人面前,伸手与两人握手道:“两位是易安的恩人,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只是让你们看到了这么狼狈的一幕,家里也没法坐了,不如让易安请你们到外面找家餐馆坐坐吧,我马上把家里收拾一下。” 家里刚刚被砸了,谁心里肯定都不好受,不过张母还是强打精神,欢迎两人的到来。 不过这一幕,在顾顺和元先生眼里却无比辛酸。 顾顺也是第一次见到张易安的生母,按理说大齐的女人婚育早,张易安又没有别的亲兄弟,所以他母亲应该跟自己母亲楚秀茹差不多大,没想到面庞却如此沧桑,三十岁的年纪活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 握手的时候顾顺利用一缕劲力暗中查探了她的身体。 因为多年受苦受累,积劳成疾,她的身体早已枯瘦如柴,特别是腰上的风湿病,特别严重,屋里又阴冷又潮湿,地上的被褥也不保暖。 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她是如何能够呆住的,换做别人,腰上的疼痛早就忍不住了。 她这病已经拖了很久,如果不及时医治,要不了多久,就有瘫痪的可能。 查探完张母的情况,顾顺收回劲力,揪心地道:“不用了麻烦了,我来帮忙收拾一下吧。” 顾顺俯下身刚捡起一床被子,便被张母一把夺过去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易安从小到大,第一次往家里带朋友,就让你们看笑话了,真是对不起。” “按理说我作为顾家的人,不应该管张家的事情,可是能否告诉我是谁干的?” “我不能说,不能说。”张母讳莫如深,表情相当恐惧和痛苦,她并不想让外人掺和这件事,害怕给他们惹上什么麻烦。 不过顾顺从她内心读到了一个人,皮蛋,她是张家夫人李氏的陪嫁丫鬟,由于一直跟着李氏,身份尊贵,在张家内耀武扬威,也算是一大祸害。 张易安上前鞠了一躬道:“谢谢周大哥挂念,这件事不麻烦周大哥,就交给易安自己处理吧。” 元先生则在一旁捡起了一幅上面有几个脏脚印的字,有些可惜地问道:“这张字是张公子写的吗?” “是我写的,顾少爷当时拜托我为他写一幅字,我在草稿纸上写了好多遍,才在宣纸上写了出来,只可惜现在这幅字已经被踩坏,不能送给顾少爷了。” “没想到张公子书法写的这么好,我从未见过如此自成一派的行书,真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令人惊叹。不如就将这幅字卖给我吧。”元先生忍不住赞叹道,升起了浓浓的爱才之心。 字如其人,看一个人的字就能表现出这个人的心理状态和人生价值观。 张易安的字,潇洒处洒脱放纵,犹如奔驰的骏马,汪洋恣意。收敛处含蓄曲折,犹如江南流水,隐忍潺潺。 很难想象,这样有形的字是张易安自己一笔一画琢磨出来的,当真是天纵奇才。 即便在这种环境中,依然能够保持对读书的赤诚之心,对书法的热忱之意,孜孜不倦。 这样的人只需要给他适当的机会,便能像人中龙凤般一飞冲天。 元先生决定出面帮张易安摆平此事,等以后将其带到京城去,亲自培养,绝对能成为一个可堪大用的国之栋梁。 第169章 李氏的算计 “元先生谬赞了,易安自小没有师父教导,也没有字帖可以临摹,不怕元先生笑话,易安练字唯一仿写的是城外坟茔墓碑上阴刻的墓志铭,以及书籍里抄录的笔迹。 写起来不成派系,胡乱涂画,让元先生见笑了。只是这幅字脏了,改日我再为元先生重写一幅吧。” “自学领悟竟然能写的如此漂亮,张公子果然是天纵奇才,让我等自小勤学苦练才略有小成之人,深感惭愧。 一幅字有一幅字的韵味和意境,这幅字虽然有瑕疵,不过并不妨碍其成为一件天下无二的书法珍品。 这幅字我出二十两银子收下了。” “二十两银子,这实在是太多了,元先生要是喜欢,不如就送给先生了,易安坚决不能收钱。” “嗳,我平生素爱收集各种文玩字画,艺术虽然无价,可也不能白得张公子的便宜。 这二十两便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张公子能以二十两割爱给我,我都算捡了个大便宜了。” 元先生此举让张易安母子受宠若惊,急忙千恩万谢,频频鞠躬。 顾顺见到这个伪装成元先生的王爷,竟然还在假借买字之名,打自己下属张易安的主意,不免对他独到的眼光有几分好奇。 他有读心术,即便外表伪装的再像,也很难逃过顾顺的眼睛,因此看人准再正常不过。 没想到这个大齐的王爷,也能有如此识人之明。 看来昏聩的大齐朝廷里,还是有几个能人的。 只不过张易安是他最先看重的人,顾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王爷轻而易举就把人拐跑的。 这个王爷微服私访,南下江南,来找自己老爹,不知道两人会聊些什么。 朝廷里出现如此贤能的王爷,不知会对大齐朝堂内的政局走向,乃至父亲复兴汉室的计划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数。 在顾顺和元先生各怀心思的帮助下,四人一起将乱七八糟的房间打扫干净。 看着扫到一起的残杯破具,已经无法修复的织机和织到一半的粗布,这里面灌注了无数母亲的心血,张易安胸口发闷,一口愤懑和无奈之气淤积在体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期间,顾顺和元先生对张易安寒酸的住处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不觉触目惊心。 没想到,言谈举止无比得体优雅的张易安在张家就生活在这种拮据闭塞的地方。 张母虽然出身不好,不过却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儿子,也值得欣慰了。 顾顺看向桌上碎成两半的铜灯盘,斑驳起锈的灯盘里,一根已经完全碳化的灯芯草牢牢粘在铜壁上,灯盏内用的油全是满含渣滓的肥油。 这种东西提供的光亮很不稳定,燃烧时还会产生刺鼻的味道和烟尘,这盏灯却是整间屋里唯一的光源。 很难想象,张易安每天就是利用这盏铜灯读书写字。 如今这盏碎成两半的铜灯盘被叠在一起,利用仅剩的一点残油,微弱的照着屋内。 幸亏灯里用的是这种质量极差的灯油,轻轻一摔就灭了。 不然灯盘打翻,满地杂物,灯油绝对会引燃这些杂物,这间房子说不定也会化为一片火海,到时候张易安母子就连个住处也没有了。 顾顺不免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张易安。 只见他神色忧虑的翻着柜子,不久之后便茫然无措的站起身来,来到顾顺面前突然跪在地上道: “周大哥,易安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顾少爷,这是易安这些年存的一点钱,周大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顾少爷送给我的那十两黄金,易安将来一定会想尽办法凑齐还给他,我这就去打个欠条。” “张公子这是干什么,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那黄金本就是我家少掌柜送给公子的东西,不需要张公子还。 张公子放心,张公子与我家少掌柜既是朋友,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公子被欺负,张家内部竟然出现这种逞凶作恶之事,看不起张公子,就是看不起我们少掌柜,我一定为公子讨回公道。”顾顺义正严词道。 听到顾顺的慷慨陈词,张易安越发感觉自己欠顾顺的恩情越发厚重,还是执意坐到桌子前,执笔蘸墨写了一张欠条,塞到顾顺手里。 “易安不是贪财好占便宜之人,顾少爷对易安已经足够照顾了,易安不想再麻烦顾少爷,更不能要顾少爷平白无故送的钱。” 顾顺替张易安不平道:“就算是还,那钱也用不着张少爷还。张家里有人光明正大的把张公子家里砸成这个样子,还把少掌柜给的金子抢了去,还有王道吗,还有天理吗,这件事张家家主难道就不管管吗。 张夫人,麻烦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去帮你们说理。” “这怎么能行,我知道你们两位是好人,可我求求两位贵人了,这件事就算了吧,要是闹起事来,我怕把你们也卷进来,到时候我们娘俩在张府连这处立锥之地也没了。”张母挽着顾顺的手哀求道。 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有时候连活着在别人眼里都是一种罪过。 顾顺通过读心术知道这件事就是张家的当家夫人李氏,暗中派人所为,她对张易安母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得起过,一个奴仆出身的小妾,注定了在家族中的底层地位。 特别是最近张易安跟他走得越来越近,搭上了顾家这条高枝,让李氏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威胁和压力。 万一张易安因为跟顾顺交好的关系,被张培恩看重,得了势,或者在张家的地位得到提高。 虽说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份,可是她亲儿子的地位将会受到威胁,未来分到的家产自然也就少了。 张家的嫡子张易骜,天赋不高,又不上进,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换来了如今这点成就。 为了让自己儿子将来顺利继承张家家主的位置,乃至联姻后顾家的产业,她作为母亲必须要为之铺路,铲除一切可能妨碍到自己儿子的威胁。 之所以三天两头找母子二人的事,一是看他们好欺负,能从他们身上搜刮点油水。 最重要的还是希望将他们逼走,或者让他们忍无可忍的反抗,以此诬陷两人清白,好将两人赶出府去。 彻底失去竞争张家家主,继承张家产业的可能。 弄明白了这些,顾顺的拳头硬了起来。 这个李氏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那个满是小聪明的张家家主张培恩,不可能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这么多年,始终不闻不问,对母子两人的处境熟视无睹,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张培恩整天想着靠着顾家和张家两家的联姻,逐步掌控顾家。 人心不足蛇吞象,先不说表面上的顾家内部江湖武林和魔教势力错综复杂,他一个小小的家主就想将顾家整个吞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竟然将算盘打到顾顺的头上,顾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如愿。 看着张易安母子两人的处境,顾顺计上心头,一出一箭双雕的好戏逐渐在心中酝酿。 第170章 皮蛋 正当顾顺的计划逐渐形成之时,他敏锐的感知里,突然感受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密集脚步声。 身旁,元先生同样也眉头微皱,显然也察觉到了外面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久之后,房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雨水灌进了屋内,让本就寒冷的屋子里增添了些许凉意。 为首的两个张府家丁,率先进门,如门神般一左一右站到了房门两侧。 紧接着,一个大约有二三百斤,身材臃肿的胖子,腆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挪动着两条粗短的腿,滑稽的进了屋。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步伐上下颤动,肥头大耳,活像一头双脚站立的猪,让人忍俊不禁。 她身后还跟了数个手握棍棒的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表情猥琐而又张狂。 张母和张易安脸色尽皆一变,特别是张母,更是战战兢兢地道:“皮蛋大人,您刚刚不是来过一趟了吗,我们这儿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孝敬您了,求求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原来眼前这个胖的跟猪一样的人,便是张家夫人李氏的贴身侍女,皮蛋。 她就是将张易安家搞得狼藉不堪的罪魁祸首,如今还敢耀武扬威的上门。 顾顺正巧想收拾她,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皮蛋进门之后,左右看了看,对着顾顺和元先生道:“你们两位谁是顾公子派来的人?” 顾顺上前一步,语气不善道:“我就是,不知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我们夫人听闻顾公子派了一位贵客来,还给六少爷送了些礼物,不知送的是什么,我们夫人希望可以先把礼物送到后院的主屋,待她检查一番之后,再还给六少爷。” 顾顺冷笑一声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我们少爷送给张公子的东西,是朋友之间的礼物,难道张夫人连这些也要管,还是信不过我家少爷送的东西,害怕里面藏着什么危险。” 皮蛋趾高气昂道:“不敢,只是六少爷毕竟是张家的少爷,夫人是他的母亲,母亲管教儿子乃是张家的家事,还望这位贵客不要插手。” 按照传统礼仪,当面拆开别人送的礼物是一件极其失礼的事,即便是李氏真的想要顾顺送的东西,完全可以等他走了之后,再通过各种名义巧取豪夺,甚至是直接硬抢,将顾顺送给张易安的东西拿到手。 可是李氏却直接派皮蛋当着顾顺的面来勒索,显然是别有用心。 她这么做,是为了将张易安的懦弱和卑贱在顾家人面前暴露无遗,到时候再通过贿赂,买通顾顺派来的人,让其回去添油加醋说一番张易安的坏话,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如此一来,便可以离间两人的关系,让顾顺疏远张易安,彻底断了张易安借助顾顺飞黄腾达的可能。 一但张易安被顾顺冷落,他也就失去了价值,在张家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李氏便能彻底拿捏和排挤他了。 虽然这么做,会败坏一些顾顺对张家的看法,对张培恩的计划无利。 不过将张易安从顾顺身边挤走,也能进一步巩固她自己孩子在张家的地位,能够接近顾顺的必须是他李氏的骨肉。 她既然得不到,就必须将其毁掉。 只要归荑还有与顾顺的婚约,等将来张易骜成功接下江南城知府的位置,她李氏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下一步便是等自己儿子,顺利当上张家家主。 就可以将连一个棋子都算不上张易安和张母如敝履般逐出张家。一个连丫鬟都算不上的仆佣,只是走了狗屎运才生下儿子,母子二人都是低贱货,根本没有资格待在张家。 不得不说李氏这招相当歹毒和刁钻,一旦成功,即便不能彻底破坏顾顺与张易安之间的友谊,也能让顾顺对他有更多嫌隙和猜忌。 可惜,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这个自称顾顺手下的人,其实就是顾顺利用易容术假扮的。 顾顺利用读心术,将皮蛋心中所想看了个一清二楚,也明白了李氏的计划。 张培恩算计顾家的财产和家业,李氏竟然还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顾顺心中冷笑,一个计划出现在了脑海中。 “我家少爷吩咐了,这些东西必须送到张公子手上,我必须服从少爷的命令,不可能将东西交给别人。” 皮蛋诡辩道:“这位贵客,顾少掌柜吩咐将东西送到六少爷手上,你如今这不是已经送到,算是完成了少掌柜交代的任务。如今我只是从六少爷手上将东西拿走,我们各自行事,并不妨碍你执行少掌柜的命令。 而且六少爷应该非常乐意将这些东西交给他母亲处置吧。”说到此,皮蛋的话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威胁。 张易安虽然并不想将顾顺为其准备的书交出去,一旦这些书被李氏拿走,再想要回来基本不可能了。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娘,心中无力而又憎恨的点了点头。 他恨自己太过弱小,不能保住顾顺送给自己的礼物,他恨自己的懦弱,为了和母亲在张家苟活,一次又一次选择了忍气吞声,向欺凌者低头。 他已经隐忍的够久了,可他一没有武功,二没有权势,他不知道还要再忍多久。 就连好不容易与顾顺维系起来的这点友谊,都是建立在欺骗和父亲的计划中。 辛酸,愧疚,无奈,自怨自艾……无数情感在张易安幼小的心灵里交织。 此刻他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反而像是一个忏悔的赎罪者,在一次次向命运低头之后,在妥协中彻底动摇了。 “你看这不就妥了吗,既然六少爷都答应了,还请这位贵客将顾公子送给六少爷的礼物交给我。”皮蛋盛气凌人道。 顾顺一把将放在桌上的包袱按住,“我看谁敢,张少爷的东西,今天谁也不能拿走。另外,我还想请问一下你这个皮蛋,张少爷的家是不是你派人砸的,我家少爷送给张公子的黄金,是不是被你抢走了。” “你嘴巴给我放尊重点,我可是夫人身边最得宠的丫鬟,身份尊贵,皮蛋也是你能叫的。”皮蛋犹如吃了火药,听到别人喊这个名字,一下子就炸了。 “你一个顾家的下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张家的事,真以为是姑爷的吩咐,你就可以在这主持公道了,真是笑话。 况且你看这房间这么整齐,哪像被砸过的样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污人清白。”皮蛋甩着身上的横肉,睁着眼说瞎话道。 同时她还十分嘚瑟的朝着左右两边的家丁问道,“你见过是我砸的吗” 家丁急忙摇了摇头。 她又问向另外一个家丁,“你亲眼看见我拿过黄金吗。” 家丁急忙道:“小的没看见。” “你看,这不是谁也没看见,你怎么能证明是我砸的,你可不要冤枉好人。”皮蛋气焰嚣张,十分跋扈道,“至于那黄金,我更是没看到。” 虽然皮蛋口头这么说着,可是她内心早就将其出卖了。 顾顺送给张易安的十两黄金,被张易安藏在了装衣服的柜子深处,可还是被皮蛋带人打砸破坏的时候发现了。 看着那金灿灿的金子,皮蛋没有声张,而是将其中两块交给手下那些家丁当封口费,其余的八块全部占为己有。 进了她口袋的东西,休想让她轻易吐出来。 第171章 能文能武的读书人 “那十两黄金你当真没见过?”顾顺虽然早就看出了一切是皮蛋所为,但他并没有声张,反而又问了一遍。 “没有,说不定是六少爷贼喊捉贼,他早就将金条藏到别处去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什么金条。”皮蛋一口咬定自己没见过,死活不承认道。 “哦,照你这么说,你曾经来过这里喽。”顾顺讥笑着一眼识破了她话里的破绽,很快就套出了皮蛋的话。 “没有,你瞎说什么呢,我皮蛋可是夫人身边的红人,这个地方又脏又破,让我来我都不屑于来,害怕脏了我的脚。” “若是你没来过,你怎么知道张少爷这里没有黄金。这黄金可是我家少掌柜专程送给张少爷的,若是让他知道,他的黄金被别人抢走了,怪罪下来,你可担当得起。” 皮蛋顿时神情发慌,她本想将抢来得黄金私藏的,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夫人。 若是被夫人知道自己从张易安这里搜刮到了油水没有告诉她,说不定会受一番苛责。 她心思急转,很快便有了主意,将黄金之事告诉李氏,同时进一步诬陷张易安。 只见她有恃无恐道:“少掌柜家财万贯,才不会为了区区几根金条来张家追问呢,再者说,少掌柜为何会平白无故的送给张易安十根金条。 说不定是他恬不知耻的向少掌柜厚着脸皮要的呢,自己把金条弄丢了,想赖着我们张家吗。 我希望你能将看到的明明白白的告诉少掌柜,这个张易安就是个图谋不轨,想要借着少掌柜上位的小人,少掌柜不要被他给骗了。 他母亲就是个刷马桶的心机婊,趁着老爷醉酒的时候,故意勾引家主,才怀上了这个野种。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跟他亲娘一样,都是些心思歹毒的恶人,少掌柜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玩耍。” “够了”张易安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打断她,“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母亲和顾公子。” 皮蛋看张易安破防,心里更得意了,“我何曾侮辱过夫人和少掌柜,亏我们夫人把你养的这么大,你连一点家族的尊卑都没有了吗。 你身后那个是姨娘,你只有一个母亲,那便是张家的夫人。你竟然还把你这个贱女当作母亲,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张易安再也忍不住了,抄起旁边的板凳就要向着皮蛋砸过去。 皮蛋旁边的家丁立刻围在了皮蛋身前,抄着棍子,保护她的安全。 “易安,不要”张母见状,急忙阻止道。 元先生也一把攥住张易安的手,“张公子,切不可鲁莽行事,不要跟这些牙尖嘴利的恶奴逞口舌之快。” 此刻张易安因为愤怒,浑身微微颤抖,犹如一头发怒的幼狮,眼神凶恶的盯着洋洋得意的皮蛋。 “你又是谁,敢管我们张家的家事?”皮蛋向着拦住张易安的元先生问道。 “鄙人的名讳,就凭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恶奴,也配知道。”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元先生,此时也被皮蛋的辱骂和讥讽惹怒了,语气愠怒道。 “你好大的口气,看你这打扮,顶多就是个在外面拉货的,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果然,张易安就是个贱货,跟在他身边的没一个好东西。” “哦,那敢问这位姑娘又是什么身份?” “我告诉你,我可是张家夫人的陪嫁丫鬟,地位尊贵。张家谅你也不知道,说出来吓死你,乃是曾经江南城四大家族之首,我们夫人的女儿还与顾家的少掌柜有着联姻,就连江南城的知府见了我,都要跟我打招呼。”皮蛋自以为优越的标榜道。 “哈哈哈,”元先生听着皮蛋一本正经的炫耀,不觉被逗笑了,回过头来对着张易安调侃道:“张公子,既然你叫我先生,那么我今日便教你一个成语,狗仗人势。” “你说谁狗仗人势呢,你再骂,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皮蛋面红耳赤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姑娘就这么上赶着来认亲,放心,我没说你是人。”元先生戏谑的骂道。 顾顺也被元先生的讽刺逗乐了,读书人骂起人来就是讲究。 皮蛋平时在张家嚣张跋扈惯了,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她脸色涨红,被气的不轻,“我管你是什么人,惹到我,算你小子倒霉,给我把他腿打断。” 听到吩咐,早就跟着皮蛋在府内横行霸道惯了的家丁们想都没想,便握着手里的棍棒朝着元先生走了过去。 “元先生,这件事与你无关”张易安急忙上前,“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为难元先生。” 元先生却毫不在意道:“张公子不必担心,我这人就好打抱不平,今天既然看到公子受欺辱,怎么说也要为公子讨回公道。” 说完,他便挽起袖子,灵巧侧头躲开一个家丁挥来的木棒,抬手就是一拳,轰在他的面门之上。 只听轰的一声,家丁顿时倒飞出去,空中划过一道殷红的血迹。 顾顺看着元先生的身手,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武者。 虽然这平平无奇的一拳并未使用任何武功,不过武者的力量,根本不是几个没有武功的家丁能招架得了的。 那个倒飞出去的家丁从地上爬起来,鼻子和嘴里满是鲜血,他颤颤巍巍的吐出了一口血污,血污里竟然还混着两颗牙齿。 还没等他叫出来,他噗通一声再次倒在地上,彻底昏了过去。 平时跟着皮蛋蛮横惯了的这些家丁,见到有人被一拳干翻在地,不省人事,也都害怕了,纷纷向后退却。 皮蛋吼道:“你,你竟然敢打伤张家的下人,你摊上大事儿了。你们慌什么,把他拿下,扭送到夫人哪里去,给小虎子讨回公道,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那些家丁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大喝一声,同时向元先生冲去。 元先生身轻如燕,游刃有余的避开家丁挥来的棍棒,或挥拳相击,或飞脚踢踹,不多时,另外三个家丁也都被干翻在地。 这些人连武功都不需要用,便被接二连三地解决掉了。 元先生下手不轻,躺在地上的家丁,捂着伤处痛苦哀嚎。 顾顺眼睛微眯,他知道元先生是个王爷,既然是大齐皇室的成员,身上肯定学有完整的巨灵神功,只是不知道他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看他为张易安讲解春秋,文学造诣颇高,没想到他的武功也很强。 一个能文能武,颇有识人之明和振兴大齐之志的王爷,对顾顺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不知道他的出现,会对老爹和老妈的计划产生怎样的变数,不过比起光复汉室与定鼎中原的大业,顾顺还是希望当个潇洒快活的少爷,继续无忧无虑的收集天下武功,研究古神真经,这一世没有那么多纷乱,安稳的活到最后。 来不及多想,看着元先生在张易安母子面前出尽了风头。 顾顺也忍不住出手了。 第172章 当面对峙 看着眨眼之间,被揍翻在地,痛苦哀嚎的手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皮蛋顿时慌了。 “你们给我等着,私自殴打张家下人,你们是没把张家放在眼里,咱们走着瞧。”皮蛋边放狠话,边退到门口,刚想撒腿往外跑。 顾顺立刻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皮蛋的衣领,轻轻一拽便将其拖到身后,将房门猛地关上。 “既然来了,我现在就想瞧瞧你想把我们怎么样,不把话说清楚还想走?”顾顺似笑非笑道。 元先生捏了捏拳头,颇有种黑帮气势的一步一顿的走上前,两人一前一后将皮蛋堵在了中间。 “我警告你们,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眼见自己没法逃出去,皮蛋便又把李氏拉出来,希望以势压人,不敢轻举妄动。 见他们不为所动,她又看向顾顺拉拢道:“贵客,既然你是少掌柜派来的人,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我也没有得罪你,只要你跟我一起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张家的好处一定少不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刚刚诽谤我家少掌柜,你难道忘了吗。”顾顺赶紧撇清关系,以防被讹上。 “少掌柜未来要娶我家小姐,咱们也算是亲家,当然是一家人。而且我怎么可能诽谤少掌柜呢。” 顾顺大开眼界,原来亲戚还能这么算,张家现在就开始借着顾家的声势唬人了,真要是结了亲家,这张家还不上天去。 “少掌柜愿意跟什么样的人交朋友,何须你一个下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把张公子说的那么不堪,难道你这不是在质疑我家公子识人不明吗。” “冤枉啊,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那个张易安,就是如此肮脏,卑鄙,心机。”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她的话,顾顺结结实实甩了她一个巴掌。 “够了,张公子乃是少掌柜的朋友,你一个下人如果再敢对张公子不敬,就是对少掌柜不敬,我一定饶不了你。” 皮蛋捂着被扇的通红的脸,顿时感到了莫大的耻辱和愤怒。她在张家作威作福了快二十年,除了夫人以外,还没人敢骂她,更别说是挨打了。 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的疼痛是小,那种对尊严和优越感的无情践踏,才让她无比憎恨。 她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敢打我,你以为你是哪根葱,也敢打我。等我告诉夫人,让她去找顾家,把你这个下人给开了,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顾顺被逗乐了:“是吗,我倒要看看你嘴里那个夫人,敢不敢替你出这个头。” 眼见自己的威胁对顾顺和元先生不管用,皮蛋又看向屋内的张易安和张母。 对着张母喊道:“你这个贱女人,不想滚的话,就赶快让他们放我走,否则你休想在张家过下去。” 张母也不知如何是好,可她知道,今天得罪了皮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的。强龙难压地头蛇,两位贵人虽然能帮自己一时,不可能一直帮下去。 “两位大人,妾身恳求你们就饶了她吧。”张母终究是不敢得罪皮蛋,于是替她求请道。 顾顺明白她的顾虑,便道:“你们放心,张家的事我会如实告诉少掌柜,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们。” 张易安又惊又喜,可是他打心底不想再给顾顺添麻烦,他已经受到太多照拂和恩惠,欠顾顺的恩情,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报答了。 元先生也慷慨陈词道:“没想到江南城的张家还有这样的货色,你们母子二人这些年一定没少受苦,今天我既然遇上了此事,绝对要管到底,为你们讨回公道。” 顾顺对皮蛋问道:“我再问一遍,少掌柜送给张公子的金条是不是你拿的,张公子的住处是不是你跟这帮臭鱼烂虾砸的?” “没有,等我出去,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皮蛋嘶吼着,凶神恶煞地说道。 顾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又是两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虽说这两巴掌并没有使用劲力,可是顾顺毕竟是化劲圆满的修为,本身的力气极大,两掌下去,皮蛋那满是赘肉的脸上,留下了两道鲜红清晰的手印。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让你横着走出屋子。” 很快,屋内传来了一连串渗人的脆响,皮蛋的脸肿的像个猪头一样。 她也终于忍受不住,认怂从实招了出来:“别,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金条是我拿的,屋里也是我带人砸的,。” “连少掌柜送给张公子的东西你都敢抢,还带着一帮拥趸来张公子家里为非作歹,这个张家还真是蛇鼠一窝,烂到骨子里了。”顾顺摇了摇头,叹气道。 “我要见夫人我要见夫人。”皮蛋混着血的哈喇子从嘴角滴落,不停地央求着。 “好,我就带你去见夫人,看看她要怎么惩戒你这个偷窃者。”顾顺说道。 话音刚落,房间外再次响起了密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这次的人明显比刚才多了很多。 “今儿真是热闹啊。张公子,带着你母亲,随我一起去见张家夫人。 我也要教给你一点东西,记住,尊严和尊重永远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一味的妥协退让,只会让施暴者更加有恃无恐,你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抓住属于自己的尊严与自信。”顾顺说道。 “周大哥说的是,易安明白了。” 顾顺之所以带着张易安去见张家夫人,自然是想进一步斩断他与张家的关系,只有让双方彻底撕破脸,让张易安看清张家的真面目,顾顺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至于带着张易安的母亲,除了可以当证人以外,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同时让张易安更加果断的做出决定。 元先生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看来这个张家今天必须好好管上一管了。” 没等外面的人进来,里面就率先打开了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霁之后,天色隐隐有些阴冷晦暗,下一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下。 顾顺将皮蛋的双手反剪于身后,押着她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皮蛋看到外面站着的全是张家护卫,为首的正是夫人李氏的弟弟,张家的护卫管事,李庸。 原来是等在外面的家丁听见里面的情势不妙,急忙去通知了夫人,夫人派李庸过来解决。 她顿时知道这波稳了,有这么多身具武功,训练有素的护卫在,看这些人再怎么猖狂。于是大喊道: “救救我,他们这些人打伤了张家的下人,都是张易安那个贼子找来的,他们是想造反,赶紧将他们拿下。” 李庸手下这些护卫,基本都是外劲武者的实力,在顾顺跟元先生的眼里,连个菜鸡都算不上。 “我看谁敢,带我去见张家家主和张家夫人,我有话要找他们当面对峙。”顾顺用手勒住皮蛋的脖子,语气带着重重的威胁道。 “家主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得,立刻给我把人放了,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不需要报官,私闯张府,行凶伤人,按照张家的规矩,就可以将你们就地正法。”李庸喊道。 元先生从怀里取出一枚造型古朴,充满胡风特色的龙形玉佩,在护卫面前晃了晃,语气严肃道: “张家的规矩,一个小小的张家还有规矩。带我们去见张家家主,不然我就把你们都打倒,再去见张家家主。” “真是好大的口气,告诉你,我可是外劲武者,别以为干掉几个家丁,就能在张家为所欲为。” “快来救我啊,谁要是救我出去,夫人绝对大大有赏。”虽然被控制住,可是皮蛋还是使劲挣扎着大喊大叫道。 顾顺受不了聒噪,手指一点,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带我去见张家家主,就说顾家的人找他。” 第173章 道貌岸然的李氏 听闻是顾家的人,李庸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与顾家起了冲突,打伤了顾家的人,会引起顾家和张家之间的纠纷,即便他有姐姐给自己撑腰,说不定也会受到严厉的责罚。 家主张培恩对张家与顾家两家的关系格外重视,即便自己是他的小舅子,他也不会容忍任何破坏与顾家关系的事情发生。 至于顾顺身后那个元先生拿着一个精致华美的玉佩,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普通人。 但是他们打伤了张家的下人,还绑架了夫人身边的丫鬟,怎么说也是张家占理。 既然他们想见张家家主,干脆将其直接带到自己姐姐那里去,由夫人定夺此事。 想到这里,李庸又恶狠狠的看向两人身后的张易安,顾顺与元先生都是外人,可张易安是张家人,他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他们娘俩吗。 敢带外人在府里胡作非为,以后他们在张家休想有好日子过。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将两人彻底赶出张家,趁此解决掉姐姐的心腹大患,让自己的外甥彻底坐稳家主之位。 只要等顾张两家联姻,姐姐的儿子张易骜坐稳家主之位,顾张两大家都会成为李氏家族的囊中之物,借助张家和顾家的势力。 他们李家就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转眼成为大族,在江南城彻底崛起。 可惜李庸心中所想,被顾顺看得清清楚楚。 顾顺冷笑一声,感叹道,还真是一家人凑一块了,张培恩心心念念掌控顾家,他李氏却想要渔翁得利,将顾张两家全部收下。 如此看来,张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们放开她,我就带你们去见张家的家主。”李庸对顾顺喊道。 顾顺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冷笑道:“她私自盗取我家少掌柜送给张公子的东西,还在这里仗势欺人,打砸蛮抢,今天我就替张家清理门户,莫非你想包庇犯人,与其狼狈为奸不成。” “真是笑话,我张家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外人在这里清理门户。你只是一个顾家的下人,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皮蛋乃是我们夫人的贴身丫鬟,我劝你赶紧放了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间屋子被砸成这个样子,你跟我说是误会,不愧是张家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流。我不想听你在这狡辩,让我去见你们家主。” 顾顺此举是在故意挑逗张家,这就跟弹簧原理一样,压得越狠反弹的也就会越厉害。 张易安就像一个被弹簧驱动的球,等到弹簧连接球的地方绷断,张家自然会将其推到自己身边来。 旁边的元先生也道:“我有事情要找你们家主,有些道理今天非要跟他好好讲讲。” 李庸偷偷朝一个手下使了个眼神,手下立刻跑出去通风报信去了。李庸见两人这么强硬,态度顿时软了下来道: “两位又不是张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在这里闹事呢。我看两位有些武功,不如我一人给你们五十两银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五十两就想买通我们,你打发叫花子呢。你给我们一人五十金,同时跪下向张公子赔罪,给张公子安排一间更好的住处,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顾顺狮子大开口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这么多人,就凭你们老弱病残的四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李庸怒吼道。 顾顺再次被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给逗笑了,他深知自己提出来的条件,张家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答应的。 先不说五十两金子拿不拿得出来,就凭给张易安道歉和更换住处这一点,张家夫人也不可能让步。 顾顺这么做,也只是让张易安认清张家的真面目,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好为他最后的计划做准备。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那个护卫从外面跑进来对着李庸小声耳语道:“夫人跟小姐在后院的厢房,家主没跟夫人在一起,夫人说可以把他们带过去,她要亲自审问。” 李庸见家主不在,才放下心来,“既然如此,我便带你们去见家主,两位请吧。” “慢着,这个丫鬟跟张公子母子必须也一起去。”顾顺松开抓住皮蛋的手道。 很明显,李庸跟这个皮蛋是一伙的,他们故意避开张培恩家主,就是不想这件事情让家主知道。 毕竟他们暗中离间张易安与顾顺的关系,是在破坏张培恩的计划,若是被张培恩知道他们在搞这些,必定大发雷霆。 而李庸所谓的带他们去见家主,只不过是去见张家夫人李氏的掩护而已,那个李氏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顾顺根本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不过这恰恰也应了顾顺的计划,他准备将计就计。 李庸起初并不同意让张易安母子去见夫人,不过在顾顺与元先生的威胁之下,才最终带着四人加皮蛋一起去了张家的后院。 李氏所在的房间四周,站着几个外劲武者,用以保护她的安全。 等到顾顺他们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李氏已经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他们了。 “张易安拜见母亲”“妾身拜见夫人”张易安母子刚一进屋,便对上面的李氏行礼道。 李氏嘁了一声,完全忽视了他们,反而对着顾顺和元先生道:“我听闻两位在张家闹事,还打伤了我的丫鬟,两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跟在顾顺身后的皮蛋见到李氏,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般,支支吾吾地叫了起来,可是她的穴道被顾顺封住,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元先生率先开口道:“你就是张家的夫人,张家家主在哪里,我要找他好好谈谈。” “放肆,我们张家夫人在此,有什么事情她可以解决。你们这般无理取闹,夫人愿意见你们,已经算格外开恩了。”李庸见两人丝毫不行礼,态度极其嚣张,忍不住叫骂道。 李氏打断他道:“莫要说了。不知两位找我夫君有什么事,我是张家的当家夫人,找我谈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管教下人的,竟然纵容手下在府里抢劫偷盗,肆奸植党,胡作非为。”元先生指责道。 “哦,皮蛋她生性纯良,怎么可能干出这等事来。她偷了什么东西,如果属实,我一定严惩不贷。”李氏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语气随便道。 “我家少掌柜送给了张公子十两黄金,就被你这个丫鬟抢走了,不但如此,她还领着手下那帮恶奴将张公子家砸了个稀烂,夫人难道不管管吗。” “黄金?顾公子竟然给过张易安黄金,易安可曾有此事。”李氏非但没有对皮蛋的事有任何表示,反而质问起张易安道。 张易安低着头,不敢直视李氏的目光道:“回母亲,顾公子的确曾经偷偷给过易安十两黄金,孩儿本想还给他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还给顾公子,黄金便被抢走了。” 李氏呵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顾公子若是给了你什么东西,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跟你父亲,好让我们帮你保管。 你竟然敢私藏,简直就是愧对我们对你的嘱托,你父亲知道了该多失望啊。” 顾顺看着李氏那副道貌岸然,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就感觉无比的厌恶和恶心。 不过一切正合顾顺的计划,李氏在张家作威作福了这么久,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第174章 诬告与放肆 张易安面对李氏的质问,心里十分惶恐的认错道:“这些黄金是少掌柜送给我的,我本想马上还回去,不想麻烦父亲母亲,是易安的错。” “我看你是想私吞吧,是不是你那个下贱的姨娘偷偷让你这么干的,你竟然还敢诬陷别人,纵使外人打伤护卫,简直是错上加错。”李氏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道。 “张夫人,你这有点欺人太甚了吧。明明是你的丫鬟抢了我家少掌柜送给张公子的黄金,想据为己有。你不去怪罪这个丫鬟的,反而怀疑张少爷。我家少掌柜送的东西,凭什么还要交给你们保管。”顾顺直言不讳道。 “你是谁,我们张家和少掌柜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多管闲事了。”李氏阴阳怪气道。 “在下周三页,乃是少掌柜身旁的随从,今天我便是代表少掌柜来看望张公子,少掌柜的金条被偷,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原来是顾家下人。你放心,少掌柜的金条我绝对派人找到,然后物归原主。 至于张易安乃是张家的人,我想怎么处理是张家的家事,还望顾家不要插手。”李氏趾高气昂道。 顾顺冷冷道:“张夫人不必派人找了,少掌柜的金条就在这个皮蛋手上,我希望张夫人能够秉公办事,严惩这个在张家逞凶作恶的奴婢。 不然我会怀疑张家的诚意。若是我回去将此事如实相告,看少掌柜怎么看待张家。” 顾顺此言,让李氏一下子怒了,张归荑嫁给顾家少爷,实现顾张两家联姻,不但是张培恩苦心钻研的谋算,更是李氏计划中的重中之重。 她要借着张家的手,逐步让李家完全掌控顾家和张家。 万一这件事被顾顺知道了,他说不定会对张家留下一个坏印象,她还怎么借此控制顾家。 她要的是离间张易安与顾顺的关系,好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后来居上。 李氏一拍桌子厉声道:“你一个顾家的下人,少在这里造谣生事,混淆视听。如果这件事真是皮蛋她干的,我绝对严惩到底,绝不姑息。 可如果不是她干的,你就闭嘴回你的顾家,这件事是我张家的家事,我自会处理,给少掌柜一个满意的交代。” 皮蛋闻此,立刻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像是想说什么话。 顾顺见状,给她解了穴,“将刚才你所说的再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皮蛋立刻嚷嚷道:“夫人,救救我,是他们把奴婢打成这样,还诬陷这件事是奴婢做的。 奴婢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探望六少爷,没想到却被他们按上了偷窃生事的罪名,奴婢实在是冤枉啊。” 皮蛋顿了顿,回头指着张易安道:“是他,就是他,奴婢知道顾少掌柜的金条是六少爷藏起来,他想栽赃陷害奴婢。夫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你刚才明明都承认了,那金条是你抢的,你还想抵赖。”张易安见皮蛋立刻变了卦,反而还贼喊捉贼得诬陷自己,顿时生气的回怼道。 “夫人你看,他还想威胁奴婢,奴婢实在是比窦娥还冤枉啊。” “李庸,你立刻派人去张易安屋里搜查情况,看他们说的属不属实,顺便寻找金条的下落,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让一个恶人在此猖狂。”李氏吩咐道。 “属下明白,你,你,立刻去六少爷的家里查看情况,一定要仔细的查,不能放过一点线索。”李庸立即对自己两名心腹指使道。 顾顺才不会信他们这些人的鬼话,这些人早就沆瀣一气,串通好了,如今皮蛋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让几人陷入了被动。 不过顾顺早就有所预料。 见通过皮蛋认罪来拆穿李氏的计划落空之后,顾顺迅速剑走招,开口向李氏问道: “张夫人,我想知道,张公子作为张家的少爷,为何会住在那样的房子里,这难道不是故意排挤吗。” 李氏则理所当然道:“张易安是庶子,自古嫡庶有别,就凭他母亲那个贱婢出身,有的住就不错了,我们张家能养着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是他们真有本事,可以自己搬去外面更好的地方,我绝不拦着。” “是吗,那你们张家可真是宽宏大量啊。” 皮蛋插嘴道:“夫人,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他们污蔑奴婢,奴婢是清白的,奴婢都是按照夫人的计划行事。” 元先生来到皮蛋面前,面色严峻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刚才在张少爷屋里说的话明明白白再说一遍,胆敢有半句假话,没人能救你。” 他知道,等到那两个出去调查的护卫回来,一定会串通好证据,进一步栽赃陷害。 他虽然可以亮明身份,不过为了还张易安一个清白,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皮蛋自己开口。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夫人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皮蛋见有人给自己撑腰,嘴硬道。 咔吧~ 随着一声渗人的骨裂声,皮蛋的右臂肩关节被顾顺卸了下来。 顾顺用的便是缩骨功里的招式,由于皮蛋没有劲力,所以这个疼痛程度不亚于将整条胳膊撕扯下来。 皮蛋顿时疼的哀嚎起来。 “不用跟她废话,快说,我家少掌柜的金条是不是你拿的,张公子的家是不是你带人砸的。” 皮蛋疼的浑身颤抖,可还是咬牙道:“你们休想让我屈打成招,我没有做过,没有。” “哦,那很遗憾。”顾顺话还未说完,微微用力,又将另一侧的肩关节卸了下来。 “啊——”皮蛋顿时疼的冷汗直冒,撕心裂肺的喊道。 “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下一个卸掉的就是你的膝盖,若是十几分钟之内接不上,你下半辈子就等着残疾吧。” 元先生则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不老实交代,还张公子清白,我可要让你好好尝尝让世界感受痛苦的滋味。” 顾顺是个狠人,元先生也不是善茬。 治国自古讲究恩威并施,儒法相合,元先生对待这种肆意欺负人的奴婢,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放在他的王府里,下人竟然对府里面的主人动手,哪怕只是庶子,也是以下犯上,僭越的大罪,足够让她灭族了。 看皮蛋那个嚣张跋扈的模样,肯定不止干过一次两次了,这次无论是元先生还是顾顺,谁都没打算放过她。 李庸见李氏的丫鬟当面被欺侮,清楚他们此举并非针对皮蛋那个丫鬟,而是向李氏示强,忍无可忍道:“你们莫要太猖狂了,这里是张家的宅邸,还轮不到你们在此放肆。” 第175章 戏李氏 李氏面色阴桀,不过并没有说话。 她何尝不知道,顾顺与元先生当着自己的面,逼问折磨她的侍女,就是在逼她出手,从而做实张易安的事情就是自己故意指使的。 ‘都是这对该死的扫把星母子,竟然还有人敢为他们撑腰,等到将这两个人收拾完了之后,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李氏恶狠狠的盯着张易安母子,心里想到。 她现在只需要等待出去的那两个护卫回来,从而将所有罪责彻底甩给他们,这笔账还要慢慢算。 “都给我住手,我向来是个讲理的人,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李氏说到这,加重语调,“可我也不会放过一个在张家污蔑别人清白,擅用私刑之人。” 李氏装出一副伟光正的形象,让李庸他们不要动手,实则已经暗暗发誓,让张易安母子付出代价。 皮蛋双臂被顾顺卸了下来,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剧痛让她肿胀如猪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有气无力的一遍又一遍喊着:“夫人,救我,救我。” 元先生见皮蛋并不打算如实招供,也不准备干耗着,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打开书本里面是一柄短剑。 竟然将剑夹在书里面,这个元先生也是个奇怪地人。 眼见元先生突然拿出剑来,在场的护卫纷纷举起武器小心的提防戒备着,屋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李庸跑到李氏面前,装模作样的秀存在感,拔剑出鞘,用剑尖指着元先生道: “这里是张家私宅,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休想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元先生对于李庸的威胁毫不在意,而是拿剑抵着皮蛋的脖子,逼问道:“皮蛋姑娘,你说还是不说,张公子的房子究竟是不是你砸的,我想你比谁都要清楚。” “我说的都是实话,夫人可以为我作证,如果我敢说谎的话,绝对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皮蛋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雷声在众人头顶炸响,剧烈的雷声让屋内点的火烛都晃动了好几下。 刚刚停歇的雨,骤然急促起来,剧烈的雷声让屋里不少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他们搞偷袭,差点出手攻击。 元先生则笑了起来,“很遗憾,我想你需要清醒一下。” 话音刚落,元先生突然将抵在皮蛋脖子上的剑往后一收,随即手腕转动剑柄,剑身跟着调转方向,剑尖朝下,猛地向下刺去。 一道凛冽的银光在空中一划而过,剑身便没入了皮蛋的大腿。 紧接着,几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在房间内响起,皮蛋疼的浑身哆嗦起来。 不过她的胳膊还处于脱臼状态,想要伸手去拔刀根本无法完成,她只得惨叫着求饶。 好在由于皮蛋体态肥胖,元先生手里的剑又是把短剑,所以剑身也只是刺入了肉里,并没有伤及骨头。能做到毫无顾忌,剑势这般快意狠厉,元先生也绝非等闲之辈。 李氏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呵斥道:“够了,我几次三番给你们机会,你们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伤我的人,就凭你们此举,今天我也足够治你们的罪了。” 元先生有理有据地反问道:“治罪,不知夫人为何要治在下的罪,治罪乃是大齐的官员和本家家主才有的权力,难道你想擅用私刑,僭越礼制不成。 再者说,张夫人,我们这可是在帮你,你这个恶奴在府内欺上瞒下,为非作歹,欺压夫人和少爷,以下犯上,罪行昭昭,天理难容,我怕哪天也会害了夫人你。 按照大齐律令,以上哪一条罪过,都够将其关入大牢,罪无可恕了。 夫人如此包庇,莫非夫人是故意指使的?” 这一番话把李氏气得不轻,“哼,净逞口舌之快,你们若是拿不出证据,休怪我无情。” “张易安,他们是你找来的人,若是你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以后就不用待在张家了。” 张母听到这,顿时慌了,他跟张易安虽说在张家受尽欺负,可还是有个容身之处,若是被赶出张家,连这最后的地方也没有了。 她马上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来找人评理,更不应该把这件捅出来的,这件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罚贱妾吧,还请饶恕他们的失礼。” 顾顺瞥了张易安一眼,并没有说话。 张易安现在最大的弱点便是常年的隐忍和畏惧让他养成了妄自菲薄,做事太过软弱的个性,凡事总想着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如果能够克服这一点,搭配上他的才华,未来绝对能够可堪大用。 张易安见到顾顺和元先生都在不遗余力的替自己说话,他深知自己没有理由后退。 他本身已经忍得够久了,他就算流落街头,今天也要争口气出来。 ‘周大哥说过,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而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想到这,张易安果断将自己的母亲从地上扶起,盯着李氏道:“易安希望母亲能够彻查此事,顾少爷的黄金必须要还回去,给我们母子一个公道。” 见到平时唯唯诺诺的张易安竟然敢违拗自己,李氏气急败坏道:“好你个张易安,我看这件事就是你指使的。 是不是你以为跟顾少爷成了朋友,就能在张家为所欲为,公然雇人在府里寻衅滋事,颠倒黑白。我告诉你,没了张家,你连个屁都不是。” “母亲,这件事与顾少爷无关,易安只是想替自己和娘亲讨回公道,当时在易安的屋内,皮蛋亲口承认这件事是她干的,此事周大哥和元先生都能替易安作证,从易安家里抢去的钱和金条说不定此刻就在她手上,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我们张家就算是养条狗还会看家护院,怎么偏偏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们当着我的面妄自惩戒皮蛋,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要公道,今天我就给你个公道。” 李氏气得脸色发紫,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朝地上摔去,伴着一声惊雷炸响,茶杯被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氏彻底气炸了,今天不把张易安母子俩痛打一顿丢出顾府,难消她心头之恨。 顾顺则颇为赞赏的看向张易安,心中不住点头。 他敢于站出来,克服恐惧怯懦,直面李氏的刁难和威胁,可以说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一切都按照顾顺的计划顺利进行,今天他就要替张易安将这些年受得屈辱通通讨回来,张家由不得李氏翻云覆雨,顾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这时,先前离开的两个护卫带着一名被打伤的家丁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氏见到前去调查的人回来,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在她眼里,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张易安他们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第176章 荒唐的父亲 “属下拜见夫人,一切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两名护卫抱拳道。 李氏哦了一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道:“说说吧,你们查出了些什么?” “回夫人,属下刚才去了六少爷居住的屋子,里面很整齐,并没有被打砸过的痕迹。 属下还在房间里发现了四名被打伤的家丁。 经过询问,皮蛋小姐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探望六少爷,没想到一进门,就被六少爷诬陷她偷了金条。 皮蛋小姐想跟他们据理力争,没想到却被六少爷伙同另外两个人将她挟持,他们也被打伤。” 李氏向那个家丁问道:“你不用怕,如实说来,刚才他说的可是真的?” 家丁跪在地上,捂着胸口道:“夫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位大人刚刚说的事情句句属实。六少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们动手,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都被打伤了。” 说到这里,那个家丁还抽嘶了两口气,像是因为说话带动了伤口,面色痛苦不已。 顾顺看着这个人拙劣的演技,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将这一切串通好了,也是难为他们了。 早就猜到李氏肯定会玩这一招,将这一切的矛头指到他们头上,顾顺并不意外。 另一位护卫此时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赫然放着十根金光闪闪的金条,“这是属下从六少爷的床铺底下翻出来的金条。 属下猜测是六少爷贼喊捉贼,故意栽赃嫁祸皮蛋小姐,实则想将金条私吞。” 说完,护卫十分恭敬的将金条递到了李氏面前。 张易安眼见他们如此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不服气地争辩道:“这简直是笑话,我的金条明明就是被她拿走了,怎么可能藏在床底下。 而且房间是我刚跟周大哥、元先生一起收拾出来的。之前被人故意毁坏,那些砸坏的东西还摆在房间里来不及清理,所有人都能作证。” “够了,”还没等他说完,李氏便将其打断道,“事到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敢狡辩。 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挺老实的孩子,没想到如此阴险恶毒。你父亲派你去拉拢顾少爷,简直就是个天大的错误,我看这金条也是你从顾少爷手里骗过来的吧。” 张易安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李氏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无比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他曾经相信张家能给自己哪怕一点正义,没想到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既然证据确凿,你们还不赶紧放了皮蛋,乖乖束手就擒。 特别是那个顾家的下人,我可以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还希望你回去将这件事明明白白告诉顾少爷,让他看清这个逆子的嘴脸,尽早跟他绝交。”李氏理直气壮的命令道。 顾顺上前一步:“不知道夫人能否把那些金条,让我检查一下。” 李氏招了招手,让李庸将金条送到了顾顺手上,顾顺拿起金条瞅了一眼便道:“这不是少掌柜给的金条,顾家的金条上面都有顺风镖局或者运达商行的烙印。 这些金条上面什么也没有,显然不是我家少掌柜送给张公子的。” 李氏微微一愣,没想到出了这样的纰漏,不过她很快便找到了应对借口,反手对着张易安嫁祸道: “张易安你竟然还敢私藏其他黄金,之前张家失窃了一批黄金,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下落,是不是你偷的,赶紧如实招来。” “孩儿绝不会偷拿黄金,如果母亲硬说是易安拿的,派人栽赃陷害,易安无话可说。”张易安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遭受再多的污蔑和伪证,他都没有拿过任何张家的东西。反倒是李氏,人面兽心,为虎作伥,妄为张家夫人之位。 他这一番话让李氏恨得牙痒痒。 “夫人,别跟这些人废话,干脆将他们拿下,慢慢审问,他们刚刚竟然敢污蔑夫人你,看他们待会儿还敢不敢嚣张。”李庸见表现的机会到了,在一旁摩拳擦掌道。 得到李氏的同意之后,他立刻招呼手下的护卫道: “都愣着干吗,赶紧将他们拿下。” 护卫纷纷提着武器,缓缓将四人包围。 元先生将短剑从皮蛋腿上拔出来,反手握住剑柄,剑尖上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 退到了张易安和他母亲身边,准备一但起了冲突,好保护两人的安全。 这一幕在这些护卫眼里,却以为他是在害怕,反而胆子大了起来。 顾顺赤手空拳的环视一圈,发现里面最强的不过是一个外劲后期的武者,而那个在李氏面前蹦跶的李庸也不过是个外劲初期的菜鸡。 完全是靠着李氏在家族的地位,才混了个张家护卫管事,总管整个张家的安全护卫之职。 或许是整天被一帮子化劲武者包围,自己父母又是无人可敌的先天宗师,看着这些外劲武者,顾顺丝毫不屑于出手。 这些外劲武者数量再多,也就是一拳两拳的事情,不比杀只鸡难多少。 顾顺之所以陪着李氏玩了这么久,还是为了让张易安彻底看清张家的真面目,放弃幻想。只要张家对他们母子做的越绝情,张易安对他的忠诚度也就越高。 正当顾顺准备几拳将这些护卫击倒,逼李氏狗急跳墙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随着外面几声“家主好”的喊声,张培恩大步流星的出现到了房间里。 张培恩一进来,便诧异道:“夫人这里今天还挺热闹。” 面对突然到来的张培恩,李氏猝不及防,她没料到张培恩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不过她的表情却始终无比平静,“下这么大雨,夫君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来看看归荑,夫人这些人是?” 李庸抢答道:“回老爷,是六少爷偷了黄金,嫁祸给夫人的侍女皮蛋,将家丁打伤,还趁机栽赃夫人,要挟夫人的侍女,如今人赃并获,六少爷还想抵赖。” 李氏装作心痛道:“李管事说的对,易安这小子目无尊长,偷盗被抓,死活不承认,都是我没有管教好他,要怪就怪我吧。” 很快,张培恩便在夫人与李氏添油加醋的描述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了一遍。 “易安?”张培恩看向人群中的张易安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父亲,易安是被冤枉的,母亲他们嘴里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对你母亲有成见,可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去污蔑你的母亲,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张培恩不由分说,便将矛头对准了张易安。 “父亲,你听我解释,那些证人都是假的,皮蛋刚刚亲口承认一切都是她干的,现在金条不出意外就藏在她家里,父亲派人找肯定找得到。” “不用解释了,你母亲把一切都说的很清楚了。你心术不正,在张家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我的眼睛就是证据。” 眼见,父亲非但不相信自己,反而对李氏的话深信不疑,张易安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此刻他只感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何其荒唐。自己跟母亲在张家被欺负了这么久,父亲竟然认为他是施暴者,他对这个家彻底绝望了。 举目四望,真正相信自己的只有周大哥和元先生。 元先生瞥了一眼落寞的张易安,向前走了两步道:“你就是张家的家主?” 第177章 来自王爷的压迫力 张培恩奇怪地看向一身客商打扮的元先生,轻蔑地问道:“你是谁,今天是我张家在此处理家事,还请闲杂人等回避,这件事与外人无关。” 李庸则趁机挑拨道:“家主,他是六少爷找来的打手,心狠手辣,蛮不讲理,就是他打伤了张家的家丁,还拿剑公然刺伤了夫人的侍女皮蛋。” 张培恩看着已经疼晕过去的皮蛋,她的衣服上有着大片血污,她的小腿上还有一道皮开肉绽的可怖伤口,应该是被剑所伤,立刻明白李庸所言非虚。 元先生目光灼灼道:“张家主,张公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认真培养,将来绝对能让张家飞黄腾达。我希望你能为他讨回清白,而不是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一个孩子。” 张培恩听到元先生那居高临下的语气,非常不爽道:“你跟张易安这小子是一伙的,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别的不说,皮蛋身上的伤是你们所为吧。” “我们只是在惩罚一个犯上作乱的恶奴而已。” “我张家的人,何须你在这惩戒,你算个什么东西。” “难道张家主也想包庇这个恶奴,任由其在府里欺凌弱小,为非作歹不成。” 李氏怒道:“夫君,休听这些人胡言乱语,赶紧将其拿下,按照家法处置。” 一边是不受待见的小儿子,一边是张家的当家夫人,孰是孰非,暂且不论。光说尊卑礼序,张易安都不能带人在他母亲面前闹事。 即便这件事真是李氏的侍女皮蛋所为,他也不能承认这件事是李氏指使的,否则这事要是传出去,张家肯定会成为江南城的笑柄。 张培恩向来顾及自己的名声,今天这事不管张易安做没做过,这锅必须要他来背。 “易安,为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承认这件事是你自己做的,为父可以看在你巴结顾家少掌柜有功的份上,宽恕你的罪过,不然休怪父亲无情,家法处置。” “父亲无论说什么,是非曲直都是孩儿有理,易安希望父亲明察,没做过的事情,易安是不会承认的。” “逆子,真是逆子,我们张家就是养条狗都比你知道感恩,我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都是我管教不周,真是悔不当初。”李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惺惺作态道。 “给我将他们拿下。”张培恩摇了摇头,吩咐道。 闻言,张易安万念俱灰,他心中那份最后的执念和幻想也轰然崩塌。 这就是张家,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上进,也抵不过出身和血脉的差距,他终究是那个被踩在脚下的人。 “我看谁敢,”元先生取下腰间玉佩拿在手里,“本王乃大齐豫章王拓跋翰,见到本王,你们还不速速跪拜。” 见元先生亮出身份,张培恩、李氏还有在场一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打死也想不到,这个穿着打扮十分朴素的客商,竟然是大齐皇朝的王爷,皇亲国戚,地位十分尊贵。 张培恩虽然不敢确定他的王爷身份是真是假,不过看那块玉佩的材质和雕刻风格,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东西。 而且大齐严刑峻法,谁要是胆敢伪装成皇族招摇撞骗,那可是谋反叛逆的杀头大罪,别人可没有这个胆子。 张培恩想到这,顾不上震惊,忙跪地磕头道:“草民张培恩,不知王爷驾到,刚才多有得罪,实在是罪无可恕,还望王爷能饶恕在下。” 说话间,张培恩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朝廷的王爷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张家,而且就这么站在自己眼前。 对张培恩而言,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想到自己刚才对大齐的王爷那个态度,魂都快吓掉了。 张易安跟母亲听说元先生竟是大齐的王爷,也都震惊的无以复加,惶恐的跪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想到为自己讲解春秋,替自己撑腰站台的竟然是王爷,张易安吓得脸色煞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顺也没有料到,这个元先生敢在这里亮明身份,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为他洗刷冤屈,看来他真的看重张易安。 “张公子请起,张公子的所作所为本王都看在眼里,张公子是被冤枉的,今天我就在这里争个公道出来。你说是不是,张家主。” 张培恩一改刚才高高在上的嘴脸,毕恭毕敬道:“王爷说的对,是我刚才被这些互相勾连串通的下人给蒙蔽了双眼,误会了易安。易安是为父错怪你了,为父向你道歉。” “误会?错怪?张家主一句道歉就想掩盖住张家的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张培恩头上的冷汗涔涔直冒,手脚冰冷刺骨,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得他不敢抬起头来,跪在地上,双腿颤栗,大气也不敢出,“那照王爷的意思?” “这个叫皮蛋的奴婢,气焰嚣张,驱使手下在张家内横行无忌,犯下了不少恶事,刚刚竟然还公然翻供,罪加一等。 按照大齐律令,理应当斩,可如此做太便宜她了,她敢这么肆无忌惮,背后必定有什么后台吧。”元先生丝毫没有客气地质问道。 李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皮蛋是她的人,元先生所指的那个后台说的必定是她。 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皮蛋,在张易安那里说了些什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平日在张家嚣张惯了,没想到惹上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要是王爷真要治她的罪,就算是顾家和江南城知府,都保不住自己,这个时候就该弃车保帅,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那个贱婢。 “你这个妇人,是怎么管教手下婢女的,竟然在府里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真是丢了张家的脸。”张培恩回首对着李氏就是一巴掌。 他这么做除了将罪名让李氏担下以外,还是在无形中保护她。如果他今天不动手,对她动手的就是江南城府衙的人了。 李氏捂着脸抽泣道:“都是那个皮蛋自己做的,奴家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个皮蛋平日看起来兢兢业业,勤于侍奉,没想到竟然敢背着我在私底下干出这么多恶事,应该严惩。” 元先生心中冷笑,这一对夫妻还真是两口子,这么快就将自己摘得一清二楚。 刚刚还一个个盛气凌人,是非不分,现在却装出一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嘴脸,欺软怕硬,更加无耻。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既然张家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张家家主想如何解决?” “草民惶恐,愿意听从王爷示下。” “这里是张家,理应交给张家家主自行决断,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元先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中带有一丝质问。 张培恩心思急转,脑海中迅速将各种可能的方案都想了一遍,额头的冷汗不断滴落。 第178章 囚徒困境 噼啪~噼啪 豆大的汗珠沿着张培恩的脸庞滴落在地。 转眼之间,一分钟过去了。 短短的六十秒却让张培恩感觉过了好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考虑好了没有,难道张家主还想包庇那些恶奴不成。” “草民不敢,草民觉得应该立刻将这些家丁和奴婢抓起来严加审问,一定还给张公子一个公道。 另外皮蛋作为这些恶奴的头头,实在是罪无可恕,应该立刻将其打断四肢,逐出府去。”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立刻派人去这个皮蛋的住处搜查,将她私藏的东西都搬过来,我倒要看看张少爷的黄金究竟是不是她拿的。”元先生不疾不徐地道。 张培恩不敢耽搁,赶紧照办,找了几个人立刻去皮蛋的屋子彻底搜查,另外将房间里这些家丁全部抓了起来,准备细细审问。 顾顺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悄悄将一根银针从衣袖送入左手无名指,随即手指微微弯曲,用力一弹,将银针射入了昏迷倒地的皮蛋脖颈上。 被银针射中的皮蛋嗯哼一声,幽幽转醒。 刚苏醒,从身上各处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就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她艰难地挺着肚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哀嚎道:“夫人,救救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 李氏本就惊慌不已,见到皮蛋此时醒了过来,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她只想让皮蛋早点死,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将所有罪过推到她头上。 “你们不要听这个奴婢胡言乱语,她的精神早就错乱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所为,奴家什么也不知道啊。 为了避免这个女人发疯乱咬人,必须赶紧派人将其拉下去处死,这等欺上瞒下的祸害不能再让她苟活于世。” 李氏必须趁着坏事以前,将皮蛋给杀掉,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一切暴露,她也就完了。 顾顺蹲下身,对着茫然无措的皮蛋诛心道:“你听到了吗,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夫人可是想杀了你。 我给你个机会,只要将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就治好你的胳膊,并且保你不死。” “哼,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夫人,夫人一定会救我的。”皮蛋眼神凶神恶煞的盯着顾顺,如果眼神能杀人,顾顺早就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听到皮蛋这么说,李氏的魂都快吓掉了,她要是成了迫害张易安的罪魁祸首,绝对会死的很难看的。 于是她急不可耐的撇清关系道:“你胡说什么呢,你这个作恶多端的恶奴,我被你骗的好苦啊,竟然还差点冤枉了易安,你简直死不足惜。” 李氏这浮夸到极致的演技,还有迥然的态度,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顾顺摇了摇头,略带戏谑道:“你的夫人连自己都救不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把你刚才在房间里说的话原原本本的交代出来。” 皮蛋不知道自己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夫人那歇斯底里想让自己死的模样,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恐惧。 不过她也清楚,即便现在把知道的说出来,侥幸留了一条小命,未来也会被夫人搞死,她是绝不会为了张易安去背叛夫人的。 很快,房门打开,两个张家的侍从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了进来,随着哐当一声巨响,箱子被放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打开箱子,最上面是一些用来伪装的衣服,衣服底下则是堆叠的满满当当的各种首饰佩饰、金银钱币,青铜古董,还有新近流行的化妆品。 元先生走到箱子前,伸手在里面扒拉一下,各色金属互相碰撞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凭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多东西,张家主你也来看看。” 张培恩从地上爬起,心惊胆战的来到箱子前,看到箱子里皮蛋侵吞得各式珠宝财物,也不觉触目惊心,气血上涌。 虽然他知道皮蛋有时候仗着李氏的威风在张家内横行霸道,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搜刮了这么多东西,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张家的旁支和小人手上抢来的。 元先生一眼便在箱子里发现了一根上面刻着“顺风”字样的金条,并把它拿起来递向顾顺道:“周兄,这是不是就是你们顾家的金条。” 顾顺并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就确认道:“这上面的顺风是顺风镖局的标志,这的确是顾少爷送给张公子的金条。” “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元先生将金条猛地扔到呆坐在地上,面色惊恐的皮蛋面前。 随着金条砸在地上,皮蛋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塌了。 “夫人,夫人,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将这些金条暂时保管,等将来孝敬给您。” 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的皮蛋,还以为只要求得李氏的原谅,就能救自己,于是拼命挣扎着大喊道。 李氏心里已经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现在还敢拖她下水,恨得牙痒痒道:“事到如今,你这恶奴竟然还敢狡辩,赶快认罪伏诛吧。” 就在不久之前,李氏好像对张易安说过类似的话,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只可惜这次的对象换成了自己。 皮蛋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作为李氏最得宠的丫鬟,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她绝情抛弃。 顾顺再次诛心道:“皮蛋小姐,我想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选择自己承担罪责,无比痛苦的死去,还是选择戴罪立功,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择吧。” 很少有人不怕死,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即便是一根救命稻草都会不遗余力的抓住。 皮蛋此时再也撑不住,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这些年受李氏指使,在张家里做的那些龌龊卑劣的事情,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这其中,还包括在张家安插亲信,私吞张家支系和妻妾分家的财物,倒卖土地田产,破坏张易安与顾顺的关系,一切都是为了李家与她的儿女铺路。 听着皮蛋的控诉,李氏脸都吓白了,“这是污蔑,这个人疯了,还不赶紧去把他的嘴堵上,少让她在这里妖言惑众,我是无辜的。” “夫人,皮蛋所做都是夫人指使的。夫人说过要让张易安永无翻身之日,将他们娘俩从张家赶出去,六少爷的东西能砸的砸,能抢的抢,有她撑腰,完全不用担心。” “你这贱婢,真是找死。” 两个人开始互撕对骂起来,场面一时之间十分激烈。 顾顺双手插兜晃动着手臂,十分惬意的看着狗咬狗的一幕。 这两个没一个好东西,如今互相拆台,只能是囚徒困境中最坏的结果。 张培恩没有想到,李氏竟然背着自己搞出了这么多罄竹难书的恶事,怒不可遏的猛地扇了她一巴掌,怒吼道: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一个张家的夫人,应该是全家的表率,没想到心胸却如此狭隘,为了一点私利,竟然指使手底下的丫鬟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来,实在是糊涂。” “你竟然敢打我,你就那么干净吗,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张家,为了你。” “你还敢顶嘴,真是找打。”说着,张培恩忍无可忍的又打了一巴掌。 “不许打我娘亲,父亲最坏了。”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的张归荑,见到母亲被打,跑出来阻止道。 第179章 突然而至的贵客 “谁都不能打我母亲。”五岁的张归荑用弱小的身躯挡在母亲面前,奶声奶气地喊道。 张培恩狠狠捏着拳头,余气未消道:“你让开,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掺和。” 跪在地上的李氏狼狈的抱着归荑,呜咽的哭着。 李庸跪在一旁道:“家主,你先消消气,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是为了张家。” “为了张家,我看是为了你们李家吧。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罢了,你不过是你姐姐安插在我张家的护卫,后来你姐姐天天说好话,我才提拔你当了管事。这些事你肯定也没少干吧,我真是瞎了眼。” 张培恩从没有这么生气过,这是一种背叛,比他被绿了还要让人愤怒。 “不许你这么说我娘亲和舅舅,父亲是个坏人,将来我成了顾家夫人之后,一定要把父亲抓起来。” 虽说孩子童言无忌,可是这番话却也让张培恩的心猛地刺痛一下。 “把归荑抱下去,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一个仆从急忙进来,“对不起老爷,夫人,是我没看好小姐”,说完,她抱起张归荑急忙到一边的厢房去了。 张归荑挣扎着威胁道:“哼,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等我有了孩子之后,就下毒将丈夫害死,这样我就成了顾家的当家人,绝对将你们都杀了。” 顾顺看着张归荑那副无比憎恨的表情,直呼好家伙。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定下婚约的未婚妻,结果上来就听到了要谋害亲夫这种话,关键是这孩子年纪尚小,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不觉让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未婚妻谁敢娶,指不定那天就被下药了,他可不想做武大郎。 张培恩整张脸都变了,他愤而怒斥道:“归荑这番话是不是你教的,真是大逆不道啊。” 李氏哭哭啼啼道:“你竟然敢怪我,我这可都是遵从你的命令,为了张家好。” “混账,真是混账,归荑这孩子都被你给教成什么样了,年纪轻轻,说的这些话,若是让顾家听到了,咱们张家还有什么脸面跟顾家结为亲家。” 皮蛋则爬到顾顺面前,低三下四地喊道:“我将我知道的都招了,求求你放过我。我都是被逼的,你说过只要我说出来,就保我不死。” 顾顺伸手将她的右胳膊用力向上一挑,只听一声清脆的骨响,皮蛋的右胳膊恢复了原状。 正当要给她接上左胳膊的时候。 李氏彻底被逼急了,猛地爬起身朝着皮蛋冲了过去,发疯般的连踢带踹,声嘶力竭道:“你这个叛徒,都是你害了我,你怎么还不去死啊,死啊。” 张培恩死死拑住她的手,右手又是一掌道:“你这个豺狼野心的荡妇,竟然还不知错。” “我没错,不是我的错,都是这个丫鬟她害我,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李氏突然嘿嘿傻笑了起来,面色时而阴桀时而无辜地喊道。 元先生轻蔑地摇了摇头,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从骨子里已经黑透了。 “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张家主也是该做个决断了。” 张培恩狠狠攥住拳,吩咐手下道:“将皮蛋还有这些家丁全都押下去,严加审问。张家内所有曾经受过欺负的家族子弟和佣人,大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尽可以将他们的罪行全部说出来,必须让他们偿罪。 另外将李庸立刻革职查办,所有参与串通和诬告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张家内的所有李家人即刻起全部驱逐。李家的财物全部分给受害者,补偿他们的损失。 李氏不守妇道,结党营私,祸乱张家,即刻禁足于房内,待所有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处置。” “奴婢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夫人指使的”,两个张家护卫立刻拽住皮蛋的双肩,将她这个胖子连拖带拽的弄出了房间。 皮蛋惊恐万状地乞求道:“放过我,求求家主放过我吧,我一切都招了。” 眼见自己的哀求不起作用,皮蛋又将眼神转向站在一边的顾顺,“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将知道的说出来,就会放过我吗。” “我放过你,可是你害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你,你就慢慢忏悔吧,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目视皮蛋被拖下去,张易安母子大仇得报。他们隐忍了这么多年,委曲求全,终于等到了沉冤得雪的一天。 等到所有家丁和李家的护卫都被押出去,张培恩这才胆颤心惊的来到元先生面前,低头哈腰道:“王爷,您看这样的处置是否合适?” “这是张家主的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元先生说完,走到张易安母子身前,对两人道:“张公子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张易安立刻跪在地上,惊慌失措道:“我不知道元先生是朝廷的王爷。王爷能够为微不足道的易安出头,易安荣幸还来不及,自然满意至极。” “行了,张公子莫要客气了,我既然亲眼所见张公子被诬陷,自然要管上一管,中原江湖上不是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说法吗。 另外张公子,我见你天资了得,将来考取功名定能成为不可多得人才,不知道张公子可否愿意跟我去京城,我让你进入国子监去学习,这样你就有机会去编纂你那什么字典了。”元先生无比诚挚的抛来橄榄枝。 元先生的这番话把张培恩给震住了,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庶子竟然被王爷看重,想带自己去京城入学国子监,这可是一步登天,未来前途无量的机遇。 这种天大的好事竟然会落到张家头上,张家列祖列宗的祖坟恐怕都要冒青烟了。 见张易安犹豫了,张培恩急的都想马上替他答应下来,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可是去京城啊,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还犹豫。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易安愣了几秒,又回头看了眼母亲才道:“感谢王爷对易安的赏识,但是易安不想去京城,顾公子对易安有恩,易安还有恩情没有报答,不能就这么离开江南城,还请王爷能够谅解。” “是吗,我明白了。”面对张易安的拒绝,元先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张易安更加赏识,同时对顾家更加感兴趣起来,“如果以后你来了京城,可以随时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本王。” 张培恩见张易安竟然拒绝了王爷的邀请,执意留在江南城,肠子都悔青了。 天赐的好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要是张易安答应了,张家就能有王爷做靠山啊,张易安这小子还是太年轻。 顾顺则无比欣喜的暗自点头,对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张易安的确是可堪大用的人才,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正当他准备揭穿身份,进行最后一步计划的时候,门外一个护卫突然火急火燎跑进来道:“家主,顾夫人来了。” 第180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顾夫人,她怎么来了,快请她进来。”听到楚秀茹突然到访,让张培恩猝不及防的吃了一惊。 如果不是拓跋翰这个王爷在这里,他绝对会亲自出去迎接。 不久之后,一位端丽冠绝,翠采蛾眉的妇人从门外缓步进入,她身后,春华、秋实两位侍女紧跟在后面,姿容同样不俗,满目英气。 楚秀茹一进门,便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她眸光闪烁,迅速扫过顾顺跟元先生,最后停在了张家主面前道: “奴家不请自来,没想到张家主还有客人,实在是打扰了。” 张家今天来的这个客人可是非同一般,张培恩本想向楚秀茹介绍一下王爷的身份。 可他看了一眼元先生,见他并没有反应,马上意识到元先生既然是微服私访,或许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道:“顾夫人大驾光临,恕我没能当面迎接,实在是失礼,不知道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让张家主见笑了,奴家是来找我儿子的。” 听到楚秀茹的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张培恩更是摸不着头脑道:“顾夫人是在找顾公子,可是我们不曾见过顾公子啊。” “顾顺调皮,他师父刚刚教了易容术,他就易容偷偷出了顾府。门口的护卫说见到易容之后的顾顺跟张公子在一起,于是我便找来了。” “顾府门口的张公子,莫非是易安,顾夫人莫急。易安你可见过顾公子?” “易安今天没有见过顾公子,易安是跟着顾府的周大哥一起回来的。”张易安也一脸懵逼道。 楚秀茹一眼就锁定了站在人群中的顾顺,语气轻柔的数落道:“顺儿,别藏了,为娘都认出你了。” 顾顺没料到自己母亲竟然会来张家,而且轻而易举就识破了自己,看来自己的易容术还不完善,身边还有不为所知的魔教眼线。 不过母亲这个时候来张家,想必不只是为了找自己那么简单,难道她是为了那个拓跋翰王爷而来。 眼见自己被识破,顾顺也不装了,立刻催动缩骨功解除了抻骨。 随着抻骨术解除,他身上的骨骼爆发出如炒豆子般噼啪的声响,原本高挑的身形骤然收缩,很快便从一个大人恢复成了小孩子的身形。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奇特的事情。 昨天,黑白双煞才教给顾顺缩骨功,今天顾顺就能驾轻就熟的使用了,这种掌握速度,让楚秀茹都暗自吃惊。 由于脸上易容用的是蛊虫,单纯靠水是洗不掉的,好在他早有准备,借着洗脸的功夫来到一旁的厢房里。 顾顺从怀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个混好了香灰和鸡血的小瓷瓶,将瓶内黏糊糊的血泥敷面膜似的抹在脸上,用水洗净,再接过春华递来的湿毛巾,轻轻一擦,整张脸便恢复成了原本稚嫩的模样。 春华接过顾顺用完的毛巾,叮嘱道:“少掌柜以后千万不要乱跑了,不然你母亲会担心的。” “知道了春华姐,可我明明都用了易容术,为什么母亲还能找到我,难道是我的易容术太糟糕了,一眼就被识破了吗。”顾顺试探地问道。 “当然不是,少掌柜的易容术很出色,连我都被少掌柜骗过去了。”春华赶紧摆了摆手,由衷的夸赞道。 “那母亲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顾顺再次追问道。 “少掌柜还是不要多问了,不然下次偷溜出去,小姐又要责罚我们了。” 「不能让少教主知道,教主在他用的蛊虫身上涂抹了特制的信息素,只需要利用喜欢抱团聚集的公虫,循着这些信息素就能找到使用蛊虫易容的少教主。 少教主天资太高,年少轻狂,若是易容偷跑出去,被什么人盯上就麻烦了,必须保护好少教主的安全」 ‘蛊虫吗’顾顺低下头看了一眼装蛊虫的皮筒,他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母亲竟然在易容用的蛊虫上动手脚。 “我明白了”顾顺乖巧的点头,随即跟春华回到了房间里。 顾顺刚一回来,全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汇集到了他身上。 楚秀茹在此期间与元先生也互相打了招呼,拉着顾顺道:“顺儿,这是京城的拓跋翰王爷,还不赶紧行礼。” “顾顺拜见元先生。” “哈哈哈,没想到周兄竟然是顾少爷假扮的,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本王竟然一直没有任何察觉,顾少爷年纪轻轻,易容术就如此精湛,当真是年少有为。”拓跋翰拍了拍顾顺的肩膀夸赞道。 「这个顾家的少掌柜竟然能够避开我的警觉,待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却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果然了不得。 没想到一直在找的顾家人就在身边,真是有趣。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张易安会拒绝我的邀请,选择为顾家的少爷效力了,这又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看来这趟江南城是来值了」 “顾顺顶多年少,距离有为还差点距离。”顾顺自谦道。 “别这么说,我倒是有很多话想要跟顾公子聊呢,等会儿咱们哥俩好好聊聊。” 才认识不到一天,两个人就成了哥俩,不得不说拓跋翰对他相当赏识。 紧接着顾顺走到张易安面前,道歉道:“易安兄,对不起刚才骗了你。不过这一趟让我知道了你在张家的处境,我希望你能跟伯母搬来顾府。一方面为伯母治病,另一方面我想让镖局的先生教你读书。” 想到刚才顾顺亲自为他打抱不平,张易安心里除了惊喜和意外,还有浓浓的惶恐与内疚。 张易安泪眼模糊道: “易安不知道周大哥就是少掌柜,顾兄帮易安的已经够多了。易安当初故意接近顾公子也是为了拉拢顾家,易安不配得到顾公子如此照顾。 还请顾兄收回成命,易安只是一个庶子,现在过得就足够了。” “易安兄的苦衷我早就知道了,你也是被逼无奈,无论是谁,在你那个位置都会那么做的。而且你什么时候骗过我,你从一开始不就说为了张家的利益,这又何错之有。” 顾顺犹如心灵导师般对着他一阵输出,张易安的戒备和内疚缓缓放下,他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他没想到顾顺会如此在意和照顾自己,甚至还化成周大哥,为自己伸张正义,这种上司如果不忠诚,自己就是个负心王八蛋了。 “我查看过伯母的情况,她的风湿腰病很严重,如果再不及时医治,或许会落下残疾。待在张家会延误病情,我在顾家已经为伯母准备好了专门的医养床,你就跟伯母搬过去住吧。” 张易安是个孝子,只要是跟他母亲有关的事情,都会成为最好的突破口。 果然,在听到顾顺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关心之后,张易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顾兄之恩,易安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易安这条命就是你得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易安都在所不辞。” 张母在旁边也磕头如捣蒜的念叨道:“谢谢顾少爷,谢谢顾少爷……” 顾顺将两人从地上扶起,“易安兄不要这样,咱们是朋友。” “朋友——”张易安重重的念着这短短两个字,眼前仿佛一道暖洋洋的光从天上洒落,缓缓把顾顺包围,在光中的顾顺是那样让人心安,这或许会是自己改变一生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他终于等到了。 对于顾顺要让张易安搬进顾府,楚秀茹并不反对,顾府里跟顾顺同龄的孩子一个也没有,顾顺能有朋友她开心还来不及。 这样顾顺也好收收心,不要整天往外跑,她也好专心安排部署古神教在楚州的行动。 张夫人都答应了,张培恩自然不好多说什么,立刻放人。 他也只能感叹自己这个儿子命好,带了两个人回府,结果一个是朝廷王爷,一个是顾府少掌柜,这抽卡幸运值也是没谁了。 就连张家和自己都差点被他害死,张培恩现在心里直打鼓,张家的丑闻和算计这下全被顾顺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第181章 张家完了 就在张培恩无比忐忑间,顾顺对楚秀茹道:“母亲,今天正好你也在,我希望拒绝掉张家的婚约,再也不跟张归荑有任何瓜葛。” 张培恩闻言,如遭重击,慌忙辩解道:“顾公子,顾公子,婚约是我与你父亲定下的,你不能说毁就毁吧。 我知道是我们张家没有管教好归荑,你放心我们接下来一定严加管教,绝对让她乖乖听话,服服帖帖的。” “在张伯伯眼里,你女儿就像路边杂耍驯兽师手里的猴子,想怎么驯就怎么驯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 “张伯伯不用解释了,要娶归荑的人是我,这样的女人我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娶进府里的,我不希望她成了第二个张夫人,我顾家虽然大,可也容不下你们张家的野心。” 春华和秋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顾顺年纪轻轻,就能说出如此具有领导者风范的话,让她们暗赞不已。 楚秀茹则面色凝重地问道:“顺儿,这婚约乃是汤米宴上,你父亲与你张伯伯定下的,你为何要退掉,可否跟为娘说清楚。” 顾顺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刚刚还眉目带笑的楚秀茹眼神骤然间阴冷下来,语气严肃的质问道:“张家主,顾顺所言是真的吗,你们张家联姻就是为了控制顾家嘛。” 张培恩百口莫辩,苍白而又无力的解释着,可是却起不到什么效果。 元先生此时也插嘴道:“在中原有这么一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按理说这种事情本王是不应该掺和的,可是张家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发指。 那个未婚妻本王见她年纪尚小,心肠就如此歹毒,未来即便再悉心教养,恐也难成大器。” 春华秋实这些亲眼看着顾顺长大的侍女,此刻眼神也欲喷出火来,这个张家实在是罪无可恕,竟然敢打少教主的主意,连顺风镖局和运达商行都算计进去了。 那个张归荑甚至喊出要毒死顾顺,控制顾家的话,不觉让人寒毛直竖,真是胆大包天。 楚秀茹本就对这门婚事不赞同,如今听到张家别有用心的歹毒算计,差点当场爆发,将整个张家屠灭。 “既然如此,这份婚约必须作废,等你父亲回来,我会亲自向他解释。 从今天开始,顾家与张家断绝一切来往,希望张家好自为之,有时候野心太大,未必是件好事。” 很快,楚秀茹带着顾顺和张易安母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张家。 拓跋翰也不久留,他正好想要拜访顾家,趁此机会,便跟着顾顺一起回了顾府。 张培恩就这么自己一个人枯坐在地板上,心情犹如过山车般,瞬间坠落谷底。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张家的计划被易容的顾顺看了个明明白白,眼下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都怪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氏,还有她那些整日在府里作威作福的狗腿子丫鬟。’张培恩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归咎到了李氏身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对张家而言,现在已经不是湿鞋,而是整个家族都掉进了水里。 不出半个时辰,顺风镖局的霍镖头便到了张家。 “张家主,我奉夫人之命将当年家主下的坤书退回。从此之后,婚约之事一笔勾销。另外,顺风镖局与运达商行,即日起停止与张家的一切合作,在其中工作的张家人今天就可以回来了,这其中就包括你的儿子。” 张培恩双目无神,歇斯底里地乞求道:“霍镖头,霍兄你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帮帮我,让我见见顾夫人,我想向她当面解释。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啊。” “张家主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张家所做之事对顾家而言就是背叛,你们假借联姻之名妄图控制整个顾家,其心可诛,这件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虽然不是顾家人,可是毕竟是吃顾家的饭,对东家负责,也是亲眼看着少东家长大的,这则婚约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张培恩大惊失色道:“霍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现在整个顺风镖局都知道了,是我瞎了眼,怎么会跟你这种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心肠比蛇蝎还要歹毒的人称兄道弟。” “霍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李氏那个贱妇,一切都是她干的,我也被蒙在鼓里,现在才知道。”张培恩还想将锅甩给李氏。 可惜霍镖头不想听他任何辩解,他对张培恩已经彻底绝望了。 当听到张家的阴谋时,所有的人无不惊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手刃了张家解气,还是他竭力争取,才将退回坤书的任务揽下,亲手斩断这份交情。 霍镖头将坤书放下,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丢在地上道:“这是你这些年贿赂我的银两,我一并奉还,咱们就此恩断义绝吧。 至于你的儿子张易骜我会让他马上回家,作为他曾经的师父,我想最后嘱咐一句,他根本不是练武的料,还是趁早找点别的活计干吧。” 说完,霍镖头不顾张培恩再三挽留,毅然离开了。 张培恩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憎恨、后悔、绝望无数感情交织在一起,他猛地向后倒退一步,又跌坐在地上,无语凝噎。 房间里的随从慌忙上前想要将张培恩从地上扶起来,“家主,你怎么了。” 张培恩发疯般的嘶吼道:“滚,都给我滚。” 随从互相望了一眼,谁也不敢触了家主的霉头,纷纷退出屋内。 窗外大雨如泻,屋内几盏蜡灯发出昏黄晦暗的光芒。张培恩将地上的银票捡起来撕了个稀巴烂。 “该死的李氏,我要杀了她。”张培恩对李氏的愤怒越来越深,拔出剑朝着关押李氏的房间跑了过去。 外面的护卫见到自己家主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挥剑乱砍,目眦尽裂,也不敢阻拦。 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猛地踹开,被雨水淋得湿透的张培恩举着剑进入了关押李氏的房间。 刚一见面,张培恩就用剑指着哭哭啼啼的李氏道:“你这个贱妇还有脸哭,张家如此狼狈都是拜你所赐,我今天就杀了你,去找顾家谢罪。” 李氏站直身子,披头散发的挪动到张培恩的剑刃前,“既然一切都被王爷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归荑,我希望你能留我一条命,亲眼看到她穿上嫁衣,嫁到顾家的那一天,这样我也死而无憾了。” 张培恩听到张归荑的瞬间就炸了,“真当我不敢杀你吗”说着,张培恩一剑挥了下去,剑刃刺入了李氏的左臂。 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淌下,直到看见血,张培恩才瞬间冷静了下来,咣当一声将剑丢在地上,万念俱灰道:“张家完了。” 第182章 三尺白绫,古神教的暗杀 李氏听到“张家完了”四个字时,浑身一震。 她顾不上胳膊汩汩流淌的鲜血和剧痛,瞠目结舌地问道: “怎么会,就算咱们得罪了那个王爷,张家还有顾家的姻亲在,未来等归荑她嫁入顾家,咱们张家还能借着顾家重新崛起。” 张培恩面容苦涩,咬牙切齿的吼道:“顾家,刚才顾家的楚夫人派人退回了婚书,已经跟咱们张家一刀两断了。” “你说什么”李氏听到这,难以置信道:“你说顾家取消了婚约,这怎么可能,顾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都是你这个贱妇害的,你可知道跟在张易安身边的那个人,便是顾家少掌柜易容假扮的,他将你的所作所为看的一清二楚,如今整个顾家都知道你这个贱妇歹毒的心思了。” 李氏捂着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浑身哆哆嗦嗦,“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那个人怎么可能是顾少爷呢。不,这不是真的,我的归荑还是顾家未来的夫人对不对。” 张培恩紧紧的攥起拳头伸手就要打下去,可是拳头到了李氏身前却停了下来,看着那张相伴几十年的脸,张培恩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失去了顾家这棵大树,张家以后在江南城的日子将会愈加难过。 如果这件事情传开,张家的生意和声誉也就彻底崩坏了。 可惜张培恩在乎了大半辈子名声,终究毁在了这个贱妇跟自己的野心里。 李氏愣了片刻,突然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被张培恩一把拦住,吼道:“你这贱妇还想干什么?” “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顾家少掌柜跟夫人,当面跟她们解释清楚,归荑不能被退婚,否则她这辈子就毁了。”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顾家是不会见我们张家的。” 李氏用尽全力的挣扎,左臂被剑划开的伤口开始撕裂,殷红的鲜血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很快就将李氏的衣服浸透了。 “你不去我去,就算咱们真的有错,可归荑是无辜的,难道你忍心看着张家衰落下去吗。” 张培恩忍无可忍一把将其推倒,“事到如今你还添什么乱,归荑能有今天,你这个贱妇难辞其咎。要不是你那个贱婢皮蛋,一而再再而三去挑衅张易安母子,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李氏听到张易安的名字,顿时亢奋起来,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发狠道: “张易安,他在哪,我要去杀了他。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想看着张家去死,那个王爷跟少掌柜就是他带进府里来的,我们着了他的道了。” 张培恩这次再也忍不住,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道:“你还不知道悔过,真是无药可救。如果你平时能对张易安好一点,张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如今能救张家的,只有张易安了。王爷跟顾公子对其相当看重,未来只能去拜托他了。” “你怎么能去拜托一个庶子,我坚决不同意。是他让归荑被顾家给退了坤书,这是何等的耻辱,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他的。” “你一个贱妇竟然还在这发横,什么庶子嫡子,如今能救张家的才是亲儿子。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吧,明天我就将你给休了,咱们的夫妻情分已尽,以后你休想踏进张家一步。” 说完,张培恩痛心疾首的提着沾血的剑,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房间。 身后传来了李氏痛哭的祈求声,“我知道是我错了,可归荑是无辜的,就让我见见她吧,我想见见骜儿跟归荑。” 屋子被从外面反锁,只留下了李氏的啜泣和哀嚎声。 张培恩却丝毫不为所动,刚走到院子里没几步,张培恩便感觉头晕目眩,昏倒在了满地雨水中。 …… 半夜,雨水瓢泼,清冷死寂,亮起的闪电照亮了屋脊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 又是一阵雷声响过,吓得后院池塘的青蛙呱呱叫了两声。 可就在雷声消失的刹那,一道混杂在其中微不可查的破碎声从屋顶上响起。 门口的护卫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看,小院内除了雨水以外,没有半个人影,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提起灯笼,希望让里面温暖的烛光离自己近一些。 他丝毫不知道有人潜入了李氏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当送饭的丫鬟进入屋内时,一阵尖叫声让门口站岗的护卫急忙进了屋内,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都呆住了。 只见李氏吊在一条三尺白绫上,死去很久,身体都僵硬了。她的表情痛苦,眼睛大睁着盯着前方,死前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除此之外,房间内并没有任何发现。所以张家只当她是畏罪自杀,草草下葬了事。 就在同一晚,归荑也被发现死在了她的房间内。 她屋里的桌子上摆着一叠蚕豆,一颗蚕豆堵在了她的气管里,导致她窒息而死。 可没人知道,为何归荑的屋内会突然出现一盘蚕豆,又是谁将蚕豆端进去的。 一天晚上,李氏与归荑尽皆暴毙身亡,再加上张家的艰难处境,让张培恩承受不住打击,一夜白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顾府。 春华给正在对着铜镜梳妆打扮的楚秀茹递上了一个粉盒。 “小姐,你安排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要暗害少掌柜的张家人都已经被朱雀司的人给干掉了,包括少掌柜那个未婚妻,死的稀松平常,绝对没人会发现问题。” “嗯”楚秀茹接过粉盒,用粉扑蘸着淡朱色的细粉在脸上轻轻擦拭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凡是敢威胁顺儿的人,必须死。” 春华满是愤懑道:“那个张家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不是少掌柜偷溜出去,发现了这么大的纰漏,我们说不定还被张家蒙在鼓里呢。” 秋实也后怕道:“少掌柜出去的真是太巧了,不过也正好为我们除掉一个隐患。” “你们觉得这真是巧合吗?”楚秀茹轻笑一声道。 “小姐的意思,难道少掌柜早就有所发现,所以是故意潜进去的。”春华先是吃了一惊,不过想到这是顾顺所为,反而有点见怪不怪了。 “我听黑白双煞两位长老说,他们是昨天才教给少教主易容术的,没想到少教主今天就用易容骗过了顾家的护卫和教内的长老,这种对武功的掌握天赋简直令人恐怖。”秋实感叹道。 “以前总担心顺儿懒惰贪玩,没想到这孩子的天赋让我都觉得害怕,现在学会了易容术,恐怕以后就更难管教了。”楚秀茹颇为头疼道。 “小姐不必担心,少教主聪明伶俐,就算跑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楚秀茹对着铜镜轻点蛾眉,“我看教内传信说,太上长老已经结束了闭关,看到了我给他写得信,对顺儿相当感兴趣,准备启程来中原,考较一下顺儿的武功。” 第183章 楚秀茹的计划 春华秋实不安道:“太上长老真的答应要考教少教主武功吗,我怕少教主吃不消啊。” 两人口中的太上长老,乃是古神教中资历最深的前任掌教,武功高深莫测,性格极为严肃死板,不通人情。 当年楚秀茹的武功便是跟着他学的,春华秋实作为教主的近侍随从,也有幸跟着太上长老学过几年武功,回想起那段经历,她们至今还有种难以言喻的颤栗和感慨。 就连教主这种武学天才都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如果是少教主,不知道又会如何。 楚秀茹忧心忡忡地说道:“好钢是打磨出来的,顺儿的武功,一直顺风顺水,难免会形成恣意孤傲的性格。正好让师父他老人家挫挫顺儿的锐气,好让他知道天赋相比起实力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否则自傲轻敌迟早会害了他。” “小姐所言极是。” 春华知道,其实这件事应该是教主她亲自出面干的事情,可是楚秀茹对顾顺太过溺爱,恐怕下不去这个手。至于她们,见了顾顺高兴还来不及,更不敢动手。 让太上长老去教授顾顺,他不仅是教主的师父,在教内的地位和影响力无可撼动,对整个古神教来说,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从陇西到江南,少说也要走个十天半个月的车程,你们提前派商行的车队到关内护送,师父他年纪大了,一路舟车劳顿,路上尽量慢一点。” “属下明白,在官道的每个驿站,都已经安排好了教内弟子接应,一定让太上长老平安到江南城来。” 楚秀茹点了点头,又问道:“荆州的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此次一定要把我古神教的地盘都夺回来,重振我古神教的辉煌。” “回小姐,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我们各分舵的弟子正在向着荆州集结,不日就可以全部按照部署完成。 另外潜伏在荆州城的长老已经成为了荆州府衙的门客,可以近距离接近荆州城的太守,只需等待教主一声令下,就能将荆州夺回来。” “好,荆州是我古神教过去总坛所在地,也是我古神教当年创教的地方。如今我们将荆州拿回来,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跟那些江湖中人,我古神教回来了。 就从荆州开始,一步步蚕食掉附近的州郡,最终独霸中原,实现一统江湖的千秋大业。” “教主英明”“我们定当竭力追随教主,实现称霸中原的宏图大业。”春华秋实立刻躬身行礼道。 “荆州的行动是我古神教时隔四十年重返中原江湖的第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当年中原武林对我古神教的围剿和追杀之耻,也是该讨回来了。 传我的命令,荆州的行动就定在十天之后。” “是” “教主,属下还有一事要汇报。我们先前在楚州进行的诱敌行动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发现了不少江湖门派的细作和弟子,据弟子传信说,许久不曾露面的武林盟主或许也到了楚州。” 楚秀茹神色一凛,语气冰凉道:“武林盟主,此事当真。” “那名弟子是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听几个喝醉了的江湖人士侃大山的时候说的。不过埋伏在被屠灭村子附近监视的教内眼线,并没有任何发现。那个武林盟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消失了十年,也没几个人见过他的样子了。” “想当年我们古神教败退中原的时候,就是被武林盟主集合中原武林的力量击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武林盟主应该早就已经换人了。 可不管是谁当武林盟主,只要他妨碍我古神教的计划,我必须要将其彻底铲除,以报当年之仇。 青龙司查了这么久,竟然一点武林盟主的下落都没有,真是一群饭桶。” 小姐,我倒是听说姑爷身边的人说过,中原的武林盟主,只有召开武林大会的时候才会决定人选变更,同时武林大会也是整个武林最大的盛事。 因为大齐皇朝如今占据中原,对中原的武林限制越来越多,为了避免中原的武林势力被大齐朝廷一锅端掉,所以现在的武林盟主已经许久没有召集过武林群会了。 而且现在中原武林各门派实力不复当年,门派之间明争暗斗,互相猜忌,再加上还有胡人的统治,中原武林再也不可能如当年那样对我们动手,教主的计划一定能实现的。” “切不可轻敌大意,虽然现在中原武林不足为惧,但是那个迟迟不现身的武林盟主,才是我们最大的隐患。 青龙司收集的关于当年武林大会的消息显示,夺得当年武林大会冠军的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他以雷霆之势横扫整个武林,登上盟主之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武功还不知道要涨到何种程度。 有时候决定整场战局的,恰恰是那些我们无法预计的人物。 所以荆州的行动,除了夺回我们古神教的总坛以外,我也要精心布一个局,我一定要让荆州成为武林盟主的葬身之地。 吩咐下去,楚州的眼线继续监视,如果有什么武林盟主或是江湖门派的动向,及时向我汇报。” “春华明白”“秋实遵令” 解决完了教内的事务,楚秀茹接着问道:“顺儿从昨天回来之后都干了什么?” “小姐,少掌柜昨天先是安排好了那个张家人的住处,随后跟那个大齐朝廷的王爷谈了一晚上,由于昨夜雨声太大,监视的弟子并没有听清他们聊了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两人聊的很投机。 今天一大清早,少教主就带着几个郎中进了张公子的住处,好像是要为其母亲治病。” “多派点眼线盯紧了那个张家人,张家竟然敢觊觎顺儿,罪无可恕,我没有将张家全部杀掉,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如果那个张家人暗中与张家有联系,想要里应外合,对顺儿不利,不用汇报,直接格杀。” “属下明白了。” 说完,楚秀茹的妆容也化好了,虽然已经为人妻母,可楚秀茹的容颜依旧灿如春华,皓如秋月。 尽管她是陇西人,却有着比江南水乡女子还要柔媚淑雅的气质。 一朝妆容成,百年群芳妒。 “走,咱们也去会会那个王爷,看看他找顾家究竟有什么要事。” 另一边,天刚蒙蒙亮。 顾顺便带着几名医馆里的郎中进了张易安的住处。 他给张易安安排的住处是一间面阔五间,装饰朴素中彰显贵气的别院,距离自己的住处只有一墙之隔。 这样安排,一方面是方便联系和照顾,另一方面也是能够及时指派任务。 屋子内,张易安跟母亲已经早早起床,平时这个时间张母已经早早的起床开始忙活。 如今他们搬到顾家,再也不用去厨房吃别人的残羹冷炙了。 张易安看着顾顺连夜派人从张家搬进来的行李,说不出来的辛酸和感动。 第184章 治病 屋里的家具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柔软舒适的床铺和名贵丝绸包裹的被褥,黄花梨的屏风,紫檀的镜台和桌椅,就连铺在地上的席子也是用柔软的青竹编成。 这里面很多家具,在张家大概只有正屋才能见到,看着上面繁杂的雕工和纹饰,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张易安,还以为自己进了大内皇宫。 由于江南现在是梅雨季节,害怕屋里受潮,顾顺还命人在屋里的一角点上炭火炉,借助炭火烘干屋里的水分,好减少张母腰上的痛苦。 张母眼瞧着炭火炉里那些上好的木炭,不自觉的心疼起来。 虽然是在江南,可是冬天也奇冷无比,一般大户人家,为了保障屋里的温度,都会烧炭取暖。 张易安他们自然不可能分到这种木炭,往往都是等到各房分完之后,收集些剩下的渣滓,或者去买那种含烟量极大的便宜木炭使用。 由于江南附近人口稠密,可供烧制木炭的树木逐年减少,深山老林又多虎豹出没,普通的柴夫根本不敢靠近。 常年天灾人祸,让远距离的运输成本逐年提高,普通百姓连平时做饭用的柴火都舍不得买,更别说这种价格昂贵的木炭了。 张易安则将打包好的行李一件件拆开,分别放置好。 自己带来的这些东西是母亲和他,这么多年在张家攒下的家底,可与顾府的装潢家具比起来,就明显又破又旧,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正在感慨间,张易安忽然察觉顾顺进了屋内。 他立刻由衷的跪地感谢道:“顾少掌柜,您来了。” “易安兄快快请起,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来了这里,这么拘束了,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这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张易安激动地擦了擦眼泪道:“易安无能,能得到少掌柜如此重视,我实在是愧不敢当,顾少掌柜放心,等我母亲病好了,我就出去找地方,绝不叨扰少掌柜太久。”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就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正好我找你出去闲逛也方便。你不是还答应我要考个功名回来吗,你就安心好好读书,将来江南城就靠你了。” 张易安重重点了点头,“我张易安一定会竭力辅佐少掌柜,以后少掌柜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上司,易安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顾顺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在张家当着王爷的面,拒绝了他带你去京城的邀请,说是要留在我身边的话,我可是记忆犹新,谢谢你,易安兄。” “少掌柜哪里的话,是我要谢谢少掌柜才是。易安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周大哥竟然是少掌柜,易安之前多有怠慢,实在是对不起。 少掌柜帮了易安那么大的忙,易安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要不是易安兄,我还不知道张家那些心思,我退掉了你妹妹的婚约,让你从张家出来,算是得罪了张家,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少掌柜在张家那么帮我,易安打心底感激还来不及。父亲他野心太大,不过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已经将张家彻底看透了,那里没什么值得留念的,反正我只是个张家庶子,有没有我张家照样转。 只是易安心中,对少掌柜始终怀着一份愧疚,当初我是受了父亲的命令,才能来巴结讨好少掌柜你的。” “易安兄就不要往心里去了,我知道这是你父亲的任务,而且要不是多亏了你父亲,咱们两个岂不是还没机会见面。 行了,说正事。这几位是我从医馆请来的郎中,他们经验都非常丰富,正好你们也安顿下来,伯母的病不能再拖了,让他们先给伯母摸骨号脉,诊断一下病情再说。” “谢谢少掌柜”张易安高兴地看了眼母亲道。 张母急忙跪地磕头道:“少掌柜,我们娘俩多亏了你照顾,实在是没什么能报答的了。易安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顾顺急忙将其扶了起来,“伯母,我还是个孩子,受不了此大礼。 这些年你跟易安兄辛苦了,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我就住在隔壁,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怎么使得,我只是个奴婢出身,从没住过这样好的房子,能不能给我换间小一点的房子,能让我们娘俩住得开就够了。” “这就是顾家的别院了,顾家的房子基本都是这么大。等伯母你的腰好了,我就带你到处去顾府里面逛逛,看上哪间您随便挑。” “怎么能让少掌柜给奴婢带路,我昨天晚上来的,都转迷糊了,这顾府可真跟皇宫一般大了。” “伯母您夸张了,您腰不好,还是赶紧坐下,让郎中给你看看。” 一旁早就等候多时的郎中急忙上前行礼道:“在下顺风医馆的唐聪,见过少掌柜,张公子,张夫人。我先给夫人诊个脉,请张夫人先坐下。” 只见唐聪取下随身携带的木箱,从箱子里拿出一条毛巾,轻轻地盖在张母的手腕上,随即手指搭在毛巾上,隔着毛巾检查起了张母的情况。 张易安紧张的站在母亲旁边,紧紧攥着手,焦急的等待着。 才刚开始号脉没多久,唐聪的眉头便微微一皱,表情凝重起来。 一分钟之后,他才缓缓提起了手,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叫来同行的一位女大夫,让张母躺下,用手摸了摸腰椎的情况。 这位女大夫诊断完之后,同样面色凝重的收回手,与唐聪两个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唐聪才问道:“张夫人这腰病应该时间挺久了吧,平常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我这腰病从年轻时就有了,平时动不动就疼的厉害,如针扎般断断续续的,最近还感觉疼的地方肿了起来,晚上睡觉只能趴着,稍微碰着都会被疼醒。”张母如实说道。 唐聪听完,略微思考了一下才道:“不瞒夫人说,您这风湿病拖得时间挺久了,加上长期的磨损,让体内的经脉造成了淤塞,腰关节同时连累了多重器官,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按理说像您这种程度的病情,稍一活动应该就疼的受不了了,没想到张夫人的忍耐力竟然这么强,真令在下钦佩。” 张母听完唐聪的分析,并没有感到震惊,反而非常感激道:“麻烦唐大夫了,我的身体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就是一条贱命,没什么好佩服的。” 张易安顿时慌了,“母亲,你不要这么说。我求求郎中,一定会把母亲治好的。” 第185章 通筋锻脉,针法行医 唐聪将医药箱合上,提醒道:“张公子不要急,张夫人的病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救医治的。 只是眼下张夫人的腰部积肿严重,血脉不畅,连累了不少脏器。目前也没什么太好的方法,只能用药慢慢调理,扼制腰部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除此之外,就是需要常年的静养和休息,千万不要干重活,绝不能再让腰部劳损受力了。” 张易安闻言,满怀担忧的问道,“那我母亲的病还能治愈吗。” “这种常年落下的疴病,最重要的就是先延缓它的进展速度,减轻痛苦和对身体其余器官的损伤。 至于想让腰部彻底复原,必须要将经脉中堵塞的杂质和肿胀物从内部祛除,目前我们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唐聪直言道。 “谢谢唐大夫了,我母亲就拜托您了。”张易安深深鞠了一躬。 能在顾家的医馆行医的郎中,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经验丰富的大夫,如果连他们都束手无策,母亲这病恐怕也很难治好了。 “这样就很好了,我这腰是老毛病了,只要让它不那么疼,不妨碍我干活就行。”张母无比感激地说道。 “唐大夫,伯母这病,究竟要怎么才能完全治愈?”顾顺站出来问道。 “少掌柜,张夫人的腰部经脉受到炎症和常年病症留下的沉疴影响,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压迫和干扰。 如果想要完全治愈,需要将其经脉内的杂质完全祛除出来,可是这基本不可能实现。” 这个唐聪乃是古神教一名舵主级别的核心成员,也算资历颇深,见多识广。他刚刚在号脉的时候,偷偷利用劲力查探过张母体内的病情。 如果想要将张母的腰治好,无异于要将她腰部的经脉彻底疏通一遍。 疏通经脉听起来简单,但是放眼整个江湖,根本就没有这种功法。 而天下声名远播的名医之中,也没有会疏通经脉的人存在。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说不定早就被无数武林人士把家门都给踏破了。 “疏通经脉吗,让我来试试。”顾顺胸有成竹地说道。 “少掌柜,行医治病可不是游戏,万万马虎不得。疏通经脉即便是化劲武者和天下名医都做不到,您年纪还太小,还是不要尝试了。”唐聪闻言一惊,急忙劝阻道。 “我师父教过我针法,我也从父亲的书架上看过几本行医治病的医书方略,对经脉用针之法略懂一些,我有把握,不说完全治好,最起码能大大减轻伯母的痛苦。” 面对少教主的请求,唐聪还是妥协了。他知道现在教授少教主武功的是教内的长老黑白双煞,他们可是用针的高手,一手血海飞针出神入化,神鬼莫测。 或许他们真的教了少教主什么很厉害的针法。 但是利用针灸去疏通经脉,这真的能实现吗。唐聪多年行医积攒的经验还是让他觉得此事非常不靠谱。 通过读心术,顾顺见到唐聪还有同行的另外几位郎中,依然对自己有着怀疑。 他当然不是靠几根针就能纾解筋脉。 母亲楚秀茹曾经对他使用过一门改进的功法,名叫通筋锻脉。母亲就是利用那门功法将自己身上的筋脉彻底打通,从而让他的修行速度突飞猛进。 而母亲在使用这门功法的时候,心中默念的功法口诀也被顾顺记住。 既然这门功法当时可以用来打通自己的筋脉,自然也能将张母体内淤塞的经脉贯通,从而让她有机会完全痊愈。 想到这,顾顺决定放手一试,虽然他之前从未用过这门功法,不过因为有挂机修炼天赋在,所以这门通筋锻脉已经被他修到了返璞归真的臻境,即便他不熟悉,可是使用起来却驾轻就熟,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张母也十分信任地说道:“就让少掌柜试试吧,我跟易安多亏了少掌柜的帮助,我这条贱命不算什么,我相信少掌柜的能力。” 唐聪闻言也只好同意。 张易安扶着张母躺在了床上,顾顺则用清水清洗了一遍手,接过唐聪递来的针盒,准备施针。 “闲杂人等先去外面等着,这里有我守着就行。”唐聪趁机将屋内的其他人屏退出去,以防打搅了少掌柜用针,同时也是害怕少掌柜万一使用什么魔教功法,被别人识破。 就连张易安也没能幸免,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 “张伯母你先忍住,很快就好。” 顾顺说完,盯着张母的腰背部,对照着记忆里疑难杂症用针方略书里面,记载的穴道和经脉网络位置,一副贯穿全身的经脉图逐渐在他眼前浮现。 顾顺迅速找准了用针的穴位。 同时双手不停,一手按着插着银针的针盒,另外一只手从左往右一扫,五指并拢的手缝间赫然插着四根针灸专用的鑱(chan)针。 鑱针与顾顺使用星枢针法或者血海飞针针法使用的银针不同,它是一种上粗下细的针形,针柄稍宽,方便用针和取针,针尖则细如牛毛,能够最大程度减小针尖与皮肤的接触面积,从而减轻疼痛感。 要知道这是个武侠世界,虽然各种武功、劲力之类的东西很厉害,可是科技并不发达,所以还没有不锈钢这种材质,钢铁的冶炼也极为原始落后。 要想将鑱针锻造的如此精细,需要经过工匠无数次的打磨和抛光,所费的功夫不亚于将一根铁杵碾磨成针。 因此这些鑱针的价格自然极为昂贵。 除此之外,鑱针的历史也极为悠久,早在三皇五帝时期便已经出现和使用,作为九针之一,出现在了行医必读的黄帝内经灵枢篇内。 顾顺轻轻抬起胳膊,随即将手上的四根鑱针同时掷出。 鑱针顿时插在了张母的腰上。 这一幕让唐聪差点叫了出来,叫你针灸,不是用针去杀人,谁家给病人用针是一股脑把针全丢出去的。 可当唐聪仔细去看插在张母背上的四根鑱针时,突然发现,每一根鑱针所在的位置完美无缺的对应了几个关键的穴道位置,同时每一根针插入皮肤的距离都保持着惊人的一致。 很显然,这里面每根针要插在哪里,要插多深,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稍微深一点或者浅一点,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他在古神教潜修了这么多年医学,又在中原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用针方法,不禁对顾顺大为佩服。 少教主年纪轻轻,对针法的造诣就如此高超。莫非黑白双煞长老也精通医法,不然就凭少教主的针法和对人体经脉的了解程度,让我这个行医多年的人都为之汗颜。 顾顺并没有在意身旁唐聪满脸崇拜的模样,抬手又是四根鑱针插在了张母的腰上。 “张伯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少掌柜的针灸真是有用。” “张伯母先不用急,我现在就帮你走针,看看能不能将经脉里的堵塞物逼出来。” 第186章 唐聪的猜测 顾顺捏住一根鑱针,轻轻转动针柄,针尖逐渐向肌肉里面深入。 与此同时,顾顺调动体内的劲力,沿着鑱针缓缓灌入张母的体内。 对境无境,居尘无尘,动念无念…… 顾顺默念起通筋锻脉的口诀,劲力沿着刺入筋脉的针尖向四处流动。 张母顿时感觉一股无比舒服的热流,在自己腰间涌动。 热流所过之处,筋脉像是被冲刷一般,激起阵阵痉挛。 由于张母从来没有练过武,筋脉早已被身体多年累积的各种杂质淤死,顾顺小心的操纵着劲力在她淤堵的筋脉中游走,不断破碎着各种杂质。 很快,鑱针附近筋脉中的杂质,便被劲力裹挟着来到了针尖附近。 顾顺感觉差不多了,将鑱针轻轻一提,顿时无数黑紫色的淤血和腥臭的杂质便从极细的针眼中涌出。 唐聪见到这一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淤塞的筋脉就被针刺了几下,就能将里面的堵塞物取出来,这怎么可能。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立刻拿出了一条麻布,将流出来的黑血擦拭干净。 顾顺紧接着开始用同样的方法处理起了第二根鑱针。 他插针的穴位都是特别选择的,通过不同穴位之间的节点,就能将整个腰间所有的地方疏通一遍。 十几分钟之后,随着最后一根鑱针被拔出,张母腰间所有的筋脉都已经被疏通干净。 顾顺额头也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通筋锻脉对体力的消耗极大,仅仅只是将张母腰部的筋脉疏通,顾顺就累的不行了。 当年母亲为自己疏通筋脉的时候,打通的可是全身筋脉。 不过这两者倒不能一起比较,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刚一岁,筋脉中堆积的杂质相对较少,再加上自己从小修习练气决,所以体内的筋脉一直处于劲力流通状态。 而张母的筋脉早已失去了练武的能力,仅仅是疏通腰部筋脉,难度就比自己全身高得多了。 唐聪刚才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顾顺的手法,尽管有满脑子的疑惑,可他不敢随便插话和打扰少教主。 他看了半天,都没有察觉出顾顺的用针手法,有什么不同。 直到顾顺全部忙完,唐聪才凑上前,递给他一条擦汗的毛巾,同时再次用劲力检查了一番张母的情况,瞳孔一震道: “少掌柜的针法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用几根针就能将筋脉全部清理干净,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行医这么多年,竟然第一次知道还有利用针灸疏通筋脉的方法。 在下希望少掌柜在外面千万不要向别人展示这项技能,疏通筋脉的方法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抢夺的宝贝。 一但这个方法泄露出去,少掌柜会很危险的。”细心地唐聪立刻告诫道。 无论是伪善的正统武林还是古神教,对于疏通筋脉的研究从来没有停过。 双方都发现,武力修为的高低与筋脉的资质和劲力的纯度都有很大的关系。 劲力游走于筋脉之间,在母体孕育之时,筋脉是处于完全敞开的状态,所以有的设定也将还没出生的人称为先天之体。 随着出生之后,人类的肌体和筋脉会受到外部各种因素的影响,空气中的杂质,水中的杂质……生活中无数的东西都会造成筋脉的堵塞,最终从无垢的先天之体沦为凡体。 在出生前,嘴里含着从母体里带出来的那口气,叫先天真气。 先天真气如果不流失的话,将会对武者得身体产生巨大的裨益。 通过不断的锻炼和领悟,最终凝聚出来的劲力,就是人类从凡体重返先天之境的力量。 而承载劲力的筋脉,其宽窄程度,就会成为未来修为高低的一个很明显的判断标准,这也就是资质高低的依据。 同等劲力水平下,你的筋脉越粗壮,堵塞程度越低,能承载的劲力也就多,未来能达到的水平也就越高。 从外劲武者到内劲武者,再从内劲武者到化劲武者,劲力在筋脉内的力量是越来越强,所积聚的力量也是越来越雄厚的。 而从化劲武者晋升先天宗师之后,也就预示着从凡体重回先天之境,体内的筋脉完全打开,如刚出生瞬间的婴孩般,进入那种无垢无染的状态。 从先天之体到先天宗师修为,完成了一个循环,达到了这个世界的力量巅峰。 如果是修仙界的话,步入先天,也就相当于褪去凡身,正式步入了修仙者的行列,成为一名炼气士,下一个境界就是筑基期,便要以丹田为基础,构建新的力量体系了。 由此可见,虽然筋脉是每个人体内都具备的东西。但是筋脉对于武者而言,所发挥的作用无可替代。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湖中人会对疏通筋脉的方法,如此痴迷和疯狂的原因。 疏通筋脉,相当于直接提高了自身的资质上限,搁在谁身上都会眼热。 如今在寻找大汉武库的寻宝者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为了武库里面的功法而去的。 这些功法中据传就有一门名叫玉筋经的功法,可以用来提升筋脉的强度,起到纾解筋脉,同时还能修补筋脉中的一些隐疾。 玉筋经现世的时候,曾经遭到了整个江湖的抢夺,激烈程度至今都非常罕见。 后来就连朝廷都忍不住出手,将这门功法收入了大汉武库之内,成为了只有宫廷大内才能知晓的武功。 只可惜随着大汉武库消失,这门功法也就失传了,至今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了公开的,能够舒筋锻脉的武功和记载。 如今,顾顺利用几根针就将连自己都束手无策的,张母腰上的隐疾给治好了。 唐聪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想要将这件事立刻汇报给教主。少教主才六岁就已经掌握了如此高超的医术,同时还有了通筋锻脉的本事,不得不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唐聪很想知道顾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顾顺是少教主,所学的功法除了他的师父跟教主以外,属于教内的绝密,并不被教内的其他人所知。 唐聪也不敢贸然去询问,不过他猜测这应该是教主或者黑白双煞,教给少教主的不传之秘。 另外一边。 顾顺则向张母询问道:“针灸结束了,伯母现在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我现在只感觉外面还是有点麻麻的,不过腰附近现在非常轻松,竟然一点也不疼了。”张母摸了摸自己的腰,喜出望外道。 唐聪在一旁夸奖道:“你要多谢少掌柜,他用针将你腰部堵塞的筋脉完全疏通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少掌柜的话,你的病或许根本没有机会治好。眼下只需要再吃几副药,将体表的炎症消去,同时积极复健,养护体内脏器,注意休息,修养段时间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谢谢少掌柜,我跟易安欠了你太多恩情,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对会好好报答少掌柜的。” “伯母客气了,您还没吃饭吧,我让易安进来,正好我们吃个便饭。” 说完,顾顺又回头对着唐聪道:“也辛苦唐大夫跟我专程跑一趟了,虽然伯母的腰有了好转,不过体内多年积攒的一些小病,还需要麻烦您慢慢调理。” “能为少掌柜效力,是我的荣幸。请少掌柜放心,我这就去开药,让药房煎好了送过来,不出三个月,张夫人一定能够康复。” 第187章 鞑叔 顾顺没有挽留,唐聪火急火燎的带着其他郎中一起离开了。 他之所以走的这么急,一方面是为了赶紧回去抓药,不要耽误了张母的病情。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想将这件事尽快汇报给教主。 唐聪前脚刚走,张易安便进了房间,急切的关心道:“易安拜见少掌柜,我母亲她怎么样了。” “你母亲腰部堵塞的筋脉已经被疏通了,虽然内部的病灶得以清除,但是距离完全康复,还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等外部炎症引发的肿块完全消退之后,我会让医馆里的正骨师好好按摩一下张伯母的腰椎,常年的劳损已经让伯母的腰椎有些畸形了,这个也需要慢慢恢复。” 张母无比感动地道:“多亏了少掌柜,不然我们母子不可能有今天。少掌柜能够为我一个别家的奴婢亲自治病,我没读过书,嘴拙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顾少爷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 “少掌柜恩深似海,易安毕生谨记。” “两位再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易安是我在外面交的第一个知心朋友,我母亲自小就教育我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点事情举手之劳,不算什么。” “阿嚏~”另一边,楚秀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小姐您没事吧。” “不打紧,可能受了阵凉风。” “小姐,最近天天下雨,天有点冷,小心不要着凉了。” “行了,那个拓跋翰王爷怎么样。” “他昨夜刚跟少掌柜聊了一夜,现在应该在客房休息,我们已经派人通知鞑知府那边了,他应该会马上带人来这里。” “嗯,务必好吃好喝的伺候好他,他可是对将来古神教的大业大有所用呢。” 回到张易安母子的住处。 顾顺见时候不早了,“两位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吃个便饭吧。” 还没等张易安拒绝,顾顺就拍了拍手掌。 早就准备好的顾府佣人立刻搬来一张放在床上的桌子,另外一批人则开始上菜。 不一会儿,五花八门的各式早点就被密密麻麻的摆在了桌子上。 每样早点的分量不大,可是样数却不少。 “张伯母的腰最近还是不要下地了,先躺在床上静养一阵,吃喝拉撒都交给下人们去处理就行。 另外,易安兄和伯母第一次来顾府,我实在是不知道两人的喜好跟口味,所以让厨房多准备了些,如果吃好了什么,告诉厨房,他们会准备好端过来的。” 伯母看着桌上摆的各式精巧的点心,烘焙的松软面饼与奶香四溢的牛乳,油条和豆腐脑……不觉瞪大了眼睛。 豆腐脑还被细心的分为了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 只一个早点就弄得如此奢华和繁杂,让张易安母子大开眼界。 “实在是劳烦少掌柜费心了,我跟易安都是糙胃,随便点粗茶淡饭就能填饱肚子,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们娘俩实在是无福消受。” “张伯母这是哪里的话,这里是顾府,不是张家。张伯母好歹也是张家的夫人,身份岂是别人能比的,伯母就莫要自贬自损了。” 说完,顾顺拿起装牛乳的琉璃杯给张母倒了一杯道:“张母尝尝牛乳,里面加了方糖,多喝这个有利于强健骨骼,加快恢复速度。易安兄也多吃点,不必拘束。” 吃饭间,张母心事重重的吃着东西,顾顺利用读心术,马上发现了她的顾虑。 “是饭不合胃口吗,有什么顾虑张伯母尽管可以提出来。” “是这样的,少掌柜,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虽然腰还没有好,但完全让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我肯定会闲出病来的。 不知道少掌柜能不能向顾夫人问一下,看能否给我在顾府里安排点工作,毕竟在这里白吃白住,我这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 “这个没问题,我听说伯母你喜欢织布,以前家里有台织布机,没事就织点布,易安的不少衣服都是你亲手做的。 我派人专门做了一台织布机,过几日就能安装上,伯母为我也制作几身衣服吧。” “谢谢少掌柜,您放心,您要的衣服我一定会尽快赶做完成。”张母感激道。 “衣服的事伯母不用着急,没事注意休息,等伯母病养好了,我就拜托我母亲,让伯母去运达商会的布缎行工作。” 顾顺看出,张母是个天生要强,从不白受别人的恩惠,凡事都想亲力亲为的人,让她一直待在顾府里无所事事,她肯定待不住。 所以顾顺以织布作为借口,给她找点事做,让她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也是让她能够安心在顾府住下。 张母拉住顾顺的手千恩万谢。 顾顺不敢用力,好不容易才挣脱她的手。 “对了,易安兄,饭后我让人带你去镖局的账房,那里面有位老先生,是前朝的举人。 对于经学讲义研究的非常透彻,以前可是江南十里八村有名的教书先生,只是后来家里突遭变故,被我父亲搭救,才留在了顺风镖局里。 我已经拜托他来教你读书了,你就跟着郝先生安心学习,争取早日通过县试,取得童生资格。” “易安一定努力读书,早日考取功名,不辜负少掌柜的期待。”张易安如今终于可以静下心读书了。 虽然如果当时答应王爷的邀请,去京城的国子监学习的话,条件会更好,但是张易安一点也不后悔。 能够陪在母亲身边,还能报答顾顺的恩情,对他而言,远比去京城有意义的多。 吃过早饭,顾顺也到了开始练功的时间,在交代了这里的佣人几句之后,顾顺便起身告辞。 与此同时,在顾家主屋,刚刚赶到的鞑知府跪在地上,惊惧而又出乎意料道:“微臣不知道豫章王大驾光临江南城,没有提前接驾,身为臣子是微臣的疏忽,还请王爷赎罪。” “你是拓跋鞑对不对,我听父皇以前提起过你,说你当年勇猛无比,立下了不少战功。所以才被赐予了大齐最富裕的地方,江南来当知府。论辈分,我应该管你叫一声叔的。” “承蒙圣上还记得微臣,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替圣上守好江南,也算尽了一份做臣子的本分。今日能见到豫章王,也让微臣感到非常荣幸。” “鞑叔兢兢业业的在江南城当了这么多年知府,政绩有目共睹,我此次从京城南下到江南,一路上大大小小进了十几座城池,过了不少地界。 论起来,也就江南附近的治安环境最好,流匪最少,百姓对官府的态度也是最好的,这与鞑叔你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是分不开的。” 拓跋鞑受到夸奖,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恭敬道:“谢王爷夸奖,微臣只是奉陛下的命令守好江南城,尽职而已。”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鞑知府。”拓跋翰问道。 第188章 夺嫡 “王爷请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鞑知府恭敬道。 “我听说你认了顺风镖局掌柜的公子做干儿子,并且江南城都在盛传,你要将江南知府的位置让予他,这事可是真的。” 拓跋鞑面色一变,忐忑不安道:“顾顺的确是微臣认的干儿子,我跟内人一直将其视如己出。顾顺这孩子生性善良聪颖,对大齐忠心耿耿,微臣认为他可以继承微臣的官位,成为江南知府。 微臣一共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战场上战死了,小儿子拓跋豪之前也染重疾去世,对我们的打击不小。我年纪大了,也是该找继承人了,所以是有那个打算。如果王爷不同意的话,微臣立刻收回成命。” “不,鞑叔世代忠良,为大齐效命,兢兢业业,我相信鞑叔的判断。顾少爷是鞑叔你的干儿子,我大齐皇朝向来讲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又有何错。 况且先皇曾经就极力推动汉人与鲜卑之间的通婚与结谊,这种事情应该大力提倡才是。 本王只是在江南城走访的时候,听到坊间一些传闻便问问。本王非但不反对鞑叔的做法,反而非常赞同未来将江南城知府的位置给顾少爷。 在本王看来,顾少爷是一个重情重义,武功相当出色,机敏又聪慧的人,江南城交给他,必然能为我大齐皇朝守好江南,甚至将来封侯拜相也未尝不可。” 听到拓跋翰对顾顺的评价,在场的鞑知府与楚秀茹也都感到惊讶,王爷竟然如此看重顾顺。 顾顺今年才只有六岁,而拓跋翰论年龄也快二十岁了,两人相差了十几年,却聊得无比投机,看来顾顺这交际能力简直拉满啊。 “感谢王爷赏识顾顺这孩子,微臣定不负王爷所托,将他培养成才。” “小女子秀茹感谢王爷赏识犬子,有王爷这句话,奴家一定好好鞭策他,让他早日堪当大用。”楚秀茹也微微颔首道。 拓跋翰重重的点了点头。 经过昨夜与顾顺的彻夜长谈之后,他发现顾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也更坚定了他将顾家绑上自己战车的想法,借着顾家在江南的影响力,以及江南的富庶,他就能在日渐火热的王位争夺战中取得一个巨大的靠山。 自古无情帝王家,他虽然身为王爷,但知道一但参与到夺嫡中去,失败的代价便是灭亡。 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这还要从他的出身讲起。 他的母亲并不是鲜卑贵族,而是一名汉家女。 先帝在世时,曾经强推汉制变革,穿汉服易汉姓写汉字,使用汉家的律法与制度治国,梦想鲜卑迅速实现民族跃迁和与中原部族的融合。 从一个落后还不开化的游牧民族,变成世代可以在中原统治的不朽皇朝。 自己的母亲也是那个时候,被他的爷爷选中,嫁给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圣上的。 可是随着先皇去世,那些鲜卑氏族早就对种强推汉制的做法深恶痛绝,于是这项汉化变革也迅速废置。 在大齐朝廷的汉人一时之间成为鲜卑贵族和官员的众矢之的,嫁到宫廷里的汉家女子也受到了鲜卑和其他部族女子的针对和排挤。 拓跋翰的母亲虽然是世家大族,可是因为母亲的汉人身份,所以他自父皇登基后,在宫廷内受到的欺负比之张易安来说,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是为什么,拓跋翰对张易安格外同情的原因,彼此的经历非常相似,都是不受父亲待见,生母都被欺负,怯懦,屈辱却又不得不隐忍,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不过拓跋翰的性格更加刚烈一些,他选择了反抗,并最终在父亲眼前争得了一个皇子该有的待遇和尊严。 本来,拓跋翰并不想争夺这个皇位,当个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闲散王爷,不问世事,虽说不能继承大统,可是活的潇洒自在不也挺好。 可是,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却彻底改变了他。 几个月前,他跟着母亲回家省亲,一路上见到的饿殍遍野,匪徒遍野的景象深深刺痛了他。 他想不通,为什么大齐会沦落到了这个样子,鲜卑人逞凶作恶,欺行霸市,强抢民女,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敢怒而不敢言。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大齐的统治也会摇摇欲坠,直至轰然崩塌。 回去之后,拓跋翰立刻上书父皇,希望对天下行仁政,体恤汉民,休养生息,严惩作恶的鲜卑人,否则会有国本动摇,大厦倾覆的危险。 看到这封奏折,拓跋翰被父亲大骂了一顿,同时将其从齐侯贬为豫章王,明升暗降。 豫章地处楚国旧地,虽然与江南相距不远,可是发展程度跟江南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大片的瘴气沼泽,又湿又潮,人口不多,粮食产量也不高,经常有毒虫和虎豹出没,还有人声称自己看见过野人。 把这样的地方当封地,等到父皇去世之后,他也就毫无出头之日了。 这也促使拓跋翰决定去争夺皇位。他小时候经常因为母亲是个汉人,在诸多皇子中饱受欺负,这也养成了他要强的性格。 既然父亲和那些兄弟们都靠不住,他要靠自己的双手登上大齐的皇帝之位,改变汉人被欺凌的面貌,让谁也不敢再小瞧他们母子。 在决定参与夺嫡之后,拓跋翰立刻行动起来,他要增强自己的政治影响力,让父皇认可他的能力,才有机会被选为太子。 于是他一方面拉拢结交一些汉臣,一方面准备寻求一些外部世家和江湖势力的支持。 不过这些世家大族同样也是其他争夺皇位的兄弟之间,争相拉拢的对象。 夺嫡站队,本身就是一场押宝的豪赌,输者出局,赢者通盘。 那些世家大族各个都是鬼精的很,听闻拓跋翰本身在宫廷中,得不到当今圣上的看重,还曾因为上书触怒了皇帝,贬去豫章当王爷。 自然没人敢站在背后支持他。也正是此时,他在京城的不少门客向他推荐了如今名震江南的顺风镖局。 镖局在江湖中不但是保镖押运的行当,同时也拥有着不俗的武功势力和江湖里的人脉,顺风镖局又是近些年来崛起的佼佼者,在江南的声望无与伦比。 一旦得到顺风镖局的支持,也就坐拥了江南的富庶为自己的后盾,他争夺皇位的竞争力也会大大增强。 为了抢在其他兄弟之前,将顺风镖局收于麾下,拓跋翰易容偷偷溜出京城,独自一人骑马南下。 一边四处视察情况,思考挽救大齐之道,一边准备跟顺风镖局的掌柜顾凡见上一面,商讨彼此之间合作的事宜。 “王爷,我已经在江南城的悦来茶楼设下酒宴,还望王爷能够屈驾赴宴,尝一尝江南的美食。”鞑知府虽然好多年没有待在京城,不过对于朝廷目前皇子夺嫡的激烈程度还是有所耳闻。 这个时候豫章王来找顾凡,肯定与争夺皇位有关。 虽然鞑知府想保持中立,不想掺和进去,但是拓跋翰毕竟是王爷。王爷来访,礼数总是要准备周到的。 “不必了,此次本王来江南城,不是来游玩享乐的,而是专程为了拜会顺风镖局的顾掌柜而来,没想到他押镖未归,本王也不多留了。 本王准备去自己的封地豫章故郡看看,等顾掌柜回来的时候,本王再来拜会。” 第189章 张家的事,我管定了 “王爷放心,如果顾掌柜回来,我会派人第一时间去豫章郡告知王爷。 顾夫人,顺儿他人呢,豫章王都要走了,还不出来恭送王爷。 真是对不起,我先替顾顺这孩子道歉,望王爷恕罪。” “劳烦鞑叔挂心。顾少爷昨夜陪我聊得颇为投机,现在应该去睡觉了吧,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说完,拓跋翰起身便要告辞。 “微臣恭送王爷。” “小女子恭送王爷。” 拓跋翰刚一出府,外面的官兵就已经准备好了前往豫章的马车,准备亲自护送王爷去豫章的封地。 但是拓跋翰并没有上车,而是让官兵护送自己到了前日住宿的客栈,从马厩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店老板看到自己的客栈被一大堆江南城的官兵层层围住,人都吓傻了,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拓跋翰屏退众人,未带一兵一卒,骑着马扬长而去。 他去豫章郡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来为自己斩断退路的。 拓跋翰此次从京城赶到江南,一路上的所见所感更加坚定了其必须要夺得太子之位的想法。 否则,大齐这座已经几近腐朽的大厦用不了几年便会轰然倒塌。 鲜卑族人骄奢淫逸,胡作非为,连年天灾,可官府却无所作为,越来越多的百姓因为衣食无着沦为逃荒的灾民和流匪。 受到母亲的影响,拓跋翰从小对汉民远比其他兄弟要亲和的多,自己体内就流淌着一半的汉家血脉,母亲从小就给他讲了很多汉家的故事,这让他对那个已经灭亡的大汉还是抱着一丝崇敬和唏嘘的。 看着那么多汉民在大齐的统治下,流离失所,深受压迫,这个问题如果不得到缓和,大齐的崩塌将会是迅速且不可挽回的。 只要有灾民振臂高呼,暴动起义,各地已经忍无可忍的灾民都将揭竿而起,让大齐死无葬身之地。 退一万步来讲,他即便不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也要为了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安全考虑。 一但大齐被推翻,他们这些皇子们绝对会死的很惨。 他不想跟着大齐走向覆灭,他要力挽狂澜,逆了大齐的命数,将爷爷毕生所以推动的变革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拓跋翰此次去豫章郡,便是要去将朝廷给自己盖得宫室卖掉。只有背水一战,才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想到这,拓跋翰紧了紧缰绳,双脚在马肚子上一踢,马蹄交错间,他的背影迎着细密的雨丝消失在官道的地平线上。 此刻,顾府内,有下属向拓跋鞑汇报道:“报告大人,王爷已经骑马独自离开了江南城。属下已经派便衣护卫暗中跟了上去,护卫王爷的安全。” 鞑知府招了招手,示意他知道了。 下属立刻抱拳退到了一边。 鞑知府又对着坐在一旁的楚秀茹道:“顾夫人,你对王爷今天这番话怎么认为?” 楚秀茹眉头微皱道:“王爷是在拉拢鞑知府你与顾家,至于他与顺儿的交情,我觉得利用应该更多一些。” 鞑知府同样面色凝重道:“豫章王来找顾掌柜,一定是为了寻求顾家的合作而来。 如今顺风镖局在江南一带的名声早已传遍了京城,各地也都出现了一些假的顺风镖局分行,可以说顾家现在就是一块香饽饽。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不希望顾家牵扯进入朝廷争夺皇位的纷争当中,在没有绝对的强者出现时,我们应该始终保持模糊和中立,一但成为了某位王爷的势力,就会受到其他竞争对手的打压。 如今你我两家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家的选择就是我的立场。 至于顺儿这孩子,还是让他离朝堂之争远一些吧,他年纪太小,对这些东西不懂,很容易被人利用。” 楚秀茹当然不会让顾顺轻易成了别人的工具,身为古神教未来的教主,永远只有使唤别人的份。 作为教主,她之前也利用古神教青龙司的情报网,收集到了不少关于目前大齐朝堂内部,太子之位争夺的消息。 当今的皇帝至今未册立太子,按照鲜卑的以往做法,往往都是册立嫡长子作为太子,可是恰恰大齐的嫡长子早早夭折。 失去了嫡长子,也就代表着其余的皇子都有了争夺皇位的机会。 谁不想夺得大统,君临天下。在无数利益和纠葛之中,大齐朝堂内部各派势力纷纷站队自己选中的皇子,希望辅佐他夺得皇位,将来自己可就是大齐的重臣了。 而现在朝堂内,有希望夺得太子之位的一共五位皇子,本来并未有拓跋翰的事情,他突然从京城跑出来,向着顾家和鞑知府示好,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也想争夺皇位。 加上之前的五位,现在是六子夺嫡。 这种局面对一个国家来说,自然是国本动摇,内耗亏空,无比危险的。 可是对楚秀茹的计划而言,她却求之不得。 只要她将大齐朝廷内部的水搅得越浑,皇子之间夺嫡的斗争就会越激烈,古神教就越能趁机大肆扩张地盘。 楚秀茹的计划可不仅仅只有一个荆州而已,她想要的是让天下全部臣服于古神教。 “感谢鞑知府提醒,等夫君他回来之后,我会马上向他提及此事,到时候就请鞑知府过来,一起商讨对策。” 鞑知府嗯了一声,随即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接着问道:“我听说顾夫人你昨天派人将顺儿的婚约退掉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鞑知府有所不知,是这样的,昨天顺儿……” 楚秀茹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到一半,鞑知府就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小小一个张家真是狼子野心,我见他张培恩挺有正人君子气度的,没想到也是个人面兽心的虚伪家伙,竟然对顺儿这个孩子下手。 这婚约退了也好,咱们顺儿这么乖巧可爱,未来有的是女人喜欢,不缺他张家养出来的畜生。 至于那个张家,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竟然敢算计顺儿,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鞑知府越想越气,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鞑知府,你先消消气,既然婚书已经退回了,顺风镖局与运达商行也都已经断绝了与张家的一切来往合作。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楚秀茹劝道。 “那不行,当年顾家主他在汤米宴上,同意顺儿与张家的婚约,也是想提携一把张家,没想到这个张家非但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敢对顺儿动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实在是罪无可恕,张家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鞑知府立刻对站在一边的手下吩咐道:“你们立刻清查一下,府衙里所有关于张家的合作项目,通通停掉。 同时罚没所有张家到期未清偿的土地与资产,派人让他们交出朱家的房产地契。 以江南城府衙的名义发布与张家断绝一切来往的声明,贴在城门口,即刻起号召所有商家和家族停止与张家的一切合作。始终保持与张家合作关系的家族和商会,将会施加重税。” “属下立刻就去办。” “这是张家与顾家的私事,鞑知府还是不要插手了,免得影响了府衙那边的声誉。 另外这件事只是张家家主与夫人的算计,鞑知府这么做对张家的子弟和下人来说,是不是太过严苛了。”楚秀茹柔性温婉道。 “顾夫人还是心地善良啊。不过张家的事,我今天管定了。敢对顾顺下手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第190章 狸猫换太子 鞑知府此举绝对会让张家在江南彻底身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来。 而罚没张家这些年占据的土地、田产和房铺,对张家而言更是无异于釜底抽薪。 这套组合拳下去,张家只会逐渐沦落下去,彻底成为江南城地末流家族。 可惜张培恩费尽心机巧取豪夺,霸占来的资产,最终都将收归江南府衙所有。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罪有应得了。 自此,也宣告着曾经的四大家族,仅剩顾家和陆家,朱家被古神教屠灭,张家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抵不上曾经的四大家族之名。 处理完了张家的事,鞑知府看天色不早,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便道:“顺儿那孩子还在睡觉吗,昨天遇到了那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受没受什么刺激。” 楚秀茹微笑道:“鞑知府就放心吧,顺儿从小就皮实,肯定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萎靡不振的。我想现在应该去跟他师父练武去了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他跟师父习武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多留了。等忙完了公务,我就过来好好陪我干儿子聊聊天。” “顺儿就劳烦鞑知府你挂心了。” “顾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嘛。” …… 顾家的训练场上,站着三个人,正是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顾顺与黑白双煞。 淅淅沥沥的小雨沿着蓑衣缓缓淌下。 这点小雨,其实根本就不用穿戴雨具,可是黑白双煞害怕顾顺淋雨着凉了,特意给他准备的雨具。 不得不说,顾顺在他们眼里,真当亲儿子在养。 黑煞一见面便夸奖道:“顾少爷,我听教……你母亲说,你昨天利用新学的易容术进入了张家,骗过了所有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白煞老妪扮成的赵恃,踹了黑煞一脚,才道:“顾少爷第一次使用易容术,就有如此以假乱真的能力,实在是天赋卓绝,令为师相当欣慰。” “两位师父过誉了,弟子的易容术还是被母亲识破了。” “易容术只是改变容貌,却改变不了情感与羁绊,或许楚老板能认出你,是因为母子之间的心意相通。” 顾顺腹诽到:‘我信你个鬼,还不是因为你们给的蛊虫上被动了手脚,我的易容才会这么容易被识破。’ “顾少爷,今天的武功练习,咱们出府去城外进行。今天我们会手把手训练你使用血海飞针,化骨绵掌与踏血寻梅这几门先前教的武功,让你熟悉这些武功的用法。”白煞说道。 这些功法顾顺早就在挂机修炼下小有所成了,再去将它们练几遍,对顾顺来说用处不大。不过听到要去外面修炼,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平常他练武,都是在府里面进行,虽然会受到很多因素的限制,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保证安全,以及防止所修炼的武功遭到泄露。 而如今黑白双煞竟然要带自己去府外面训练,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能出去,对顾顺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 通过读取两人的心声,顾顺得知,原来是古神教一位太上长老要来教自己。 黑白双煞原本的计划是想让顾顺在府里面先将各种基础招式练熟,等到学的差不多之后,再到府外去实训。 可是教内德高望重的前辈要来教导少教主,他们必须在他到来之前,将要教给顾顺的武功教完,因此不得不提前进行实训。 去顾府外面实训,也是为了避开顺风镖局的眼线。古神教的功法往往带有比较独特的象征,有的武功充满邪性,很容易被人识破。 所以他们在府里教起武功来,束手束脚,只能去传授一些理论上的东西,至于实际运用和实训,则必须要通过对战,见招拆招去领悟。 那个要教自己的太上长老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就连黑白双煞这种老资历都要尊敬的称呼一声前辈,肯定相当厉害。 见自己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出府,顾顺迫不及待道:“那太好了,师父,咱们赶紧走吧。” “先不要急,还需要等几个人。”白煞老妪不紧不慢道。 很快,从门口进来了四名身穿运达商行衣服的伙计,搬着一个大件的木人桩进了训练院落的屋子里。 “师父,这些人就是您要等的人吗,木人桩是训练用的吗。” “走,进去你就知道了。”白煞并没有回答顾顺的问题,而是伸手招呼顾顺一起进了屋。 顾顺不解的跟着黑白双煞进了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原本堆放着不少杂物,在被选中成为顾顺专属的训练场地前,这里一直都是闲置的地方。 而现在里面的杂物都被清理干净,房子里面除了支撑的立柱以外,空空如也。 如果下大雨的话,这里面倒是可以勉强作为训练的场地,虽然算不上宽敞,可是练剑挥拳,地方是足够大了,唯一的缺憾就是屋子里太暗了。 十几分钟以后,四名伙计装好木人桩,从训练场地出来,一路出了顾府,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没有引起监视者的任何怀疑。 那四个安装木人桩的伙计离开以后不久,顾顺与黑白双煞也从屋子里出来,来到宽阔的训练场上继续训练起来。 另一边,四人径直上了停在府外面的马车,等到离开顾府很远之后,黑煞才道:“顾公子,可以不用再使用缩骨功了,这里面是给你准备的练功服,你先换上。” 顾顺这才利用缩骨功,恢复到了原本的体型,换下刚刚易容穿的宽松肥大的运达商会的衣服。 他身旁,黑白双煞同样穿着运达商会的衣服,同时使用易容术,化成了刚才那些伙计的样子。 原来,之所以会派四个伙计来,并不是简单为了安装一个木人桩,而是为了避开顺风镖局的眼线,狸猫换太子,偷偷出府。 此刻,在训练场上,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顾顺与黑白双煞已经开始了对练,负责监视的镖局的人并没有察觉到,此刻他们已经被替换了。 真正的顾顺与黑白双煞此刻已经乘着马车,出了江南城,一路向西,到了附近的山林里,马车才停了下来。 顾顺刚下车,敏锐的知觉立刻便发现了不少暗中埋伏在附近的古神教弟子。 他们将整片山林完全围住,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切不是母亲安排的,就是眼前这两位师父交代的。 白煞老妪见顾顺刚下马车,就眼神敏锐的左顾右盼,便道:“顾公子,先跟我们走吧。” 两人又带着顾顺,朝着山林更深处走去。 直到附近再也没有了任何山民进山踩出来的小路,所过之处尽是深山老林才停了下来。 “这里应该差不多了,顾公子,咱们先从血海飞针开始练起吧。”说完,白煞从怀里取出一把银针交给顾顺。 “顾公子还记得血海飞针的技巧吗?” “藏针于无形,出针于无意,行针于无察,入针于无解,方为血海飞针。” “嗯,顾公子之前在见血测试的时候,用过针法,今天我们便试试顾公子的针法功力究竟如何。” 第191章 飞针对拼 实战是磨砺武功最好的途径。 听到黑白双煞要与自己对拼针法,顾顺有些不忍心道: “师父,还是不要比试了吧。我怕不小心将师父弄伤了,我会很愧疚的。” “虽然顾少爷天资高,可莫要小瞧了我,我的针法当年也是相当厉害的,就由我来跟你比试两招,如果顾公子要认输的话,只要大喊我输了就行。” 顾顺并不害怕与他们比试,挂机修炼早已将血海飞针,修炼到了比黑白双煞还要高深的程度。 相反,顾顺现在忧虑的是待会比试的时候要放多少水,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菜的同时,干脆利落的击败对方。 黑煞一拍胸膛,介绍规则道:“待会比试开始的时候,就由我来跟顾少爷对招。 首先利用银针射穿从附近树上飘落的十片落叶,随后才能向对方丢针。这些针都是无毒的钝针,用来切磋再合适不过。 血海飞针注重隐藏、快速以及狠厉。因此当察觉到对方的针后,可以躲避,直到一方率先中针超过三枚,那么对方获胜。 怎么样,规则都明白了吗?” 持针对练是一种可以快速提升出针技巧和熟练度的训练方式。 黑白双煞希望顾顺可以在对练中,掌握更多血海飞针的实战经验,未来在使用中能够更加游刃有余。 “明白了,准备开始吧。”顾顺将头顶戴的斗笠扶了扶,将白煞刚才给自己的一把针分别藏在身上。 这些银针明显与在顾府里练习使用的不同,从针上面可以嗅到一丝血腥味,很显然它们以前是被浸泡在血里面的。 血海飞针一个很好辨认的特点,便是银针飞过,空中会带有腥涩的血味。 这种血气是专门调制的一种毒药,将银针在里面长期浸泡之后,针的表面会带有一种非常明显的血腥味道。 一旦被这种银针射中,会让人肌肉麻痹,短时间内无法动弹。 同时血腥气息还能吸引毒虫猛兽发动攻击,针头搭载蛊虫的卵也能在对方体内下蛊。总之,血海飞针不仅仅是一门武功,更是一门暗器,非常适合暗杀、拷问、逃跑等等场合使用。 黑白双煞之所以要将这门针法教给顾顺,不仅仅是因为这门针法是他们最擅长的武功,更因为这门武功对于古神教教主来说,可以对下属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是历代教主必学的的功法。 “顾公子,不要忘了,这次是用血海飞针进行攻击,而不是单纯掷针。针必须要穿透十片落叶,才能开始攻击对方。” “好的,师父。” 白煞老妪取来一把刀,握在手里道:“等会儿只要听到我的刀砍树的声音,就可以进行攻击。 另外,顾公子,把这个穿在外面。” 看着白煞递给自己的一件厚厚的防护衣,顾顺笑了笑道:“师父,我用不着这种东西,还是给陶师父穿吧。” 黑煞急忙道:“少教,咳咳,少掌柜,这件防护服还是你穿吧,等会儿飞针无眼,万一受伤了,这里深山老林的,可没法及时救治。还有把这个药吃了。” “这是什么药?”顾顺看着陶翌手里捏着的一颗红色药丸问道。 “专门用来解血海飞针毒的解药,提前吃下去,即便待会儿受伤了,也不至于中毒。”黑煞解释道。 顾顺接过解药,一口吞了下去,虽然顾顺自信黑煞的飞针不可能打到自己,但是为了保险,顺便给自己增加点毒抗体,提前吃点解药也没有坏处。 黑白双煞眼见顾顺怎么也不肯穿防护服,也拿他没辙,最后只好又找来一套防护服,两个人分别穿在身上,公平进行比试,顾顺这才同意将防护服套上。 虽然这只是比试,可是黑白双煞却为了顾顺的安全操碎了心。 黑白双煞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顾顺处在危险之中的,要是不小心伤到了少教主,受到教主的责罚事小,光自己内心的谴责就足够让他们内疚死了。 听闻张家竟然对少教主做出那样的事,要不是教主拦住,他们早就冲过去将张家手刃屠灭到一个不剩了。 顾顺可是古神教上下的宝贝疙瘩,他们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对少教主动歪心思。 很快,顾顺与黑煞老头都已经穿戴好了各自的护具,白煞站到一旁,让两人背对背,分别朝两边走去。 “准备,当我将刀扔出的时候,你们就回头同时攻击。” 顾顺看着这番架势,不自觉想起了漂亮国牛仔对决的架势。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利用捕风捉音聆听着身后的动静,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天空一阵惊雷在头顶炸响,迅疾的大雨倾盆而下,两人都被埋没在了白茫茫的雨幕中。 “开始”白煞喊完,就将手里的刀灌注劲力,猛地向头顶扔去。 刀刃旋转着向上飞去,所过之处,无数落叶被刀削了下来。 顾顺与黑煞几乎同时转头,此刻两人手上,各自出现了数枚银针,顾顺的眼睛迅速在无数飘落的落叶中选定好了目标,并计算好了树叶飘落的轨迹和距离。 刹那间,四根银针脱手而出,向着头顶落下的树叶飞去。 唰唰唰 四道红光以扇面般射向了四个方向,一片落叶恰好坠落到了银针经过的方向上。 只见绿叶顿时被一道红光刺穿,叶子上裹挟的雨水也被叶片震动间的力量甩了出来,针的飞行方向未停,转眼之间,又一片树叶被刺在了银针上。 而几乎是四根针抛出的瞬间,顾顺的手朝着自己防护服里面的蓑衣一扫,又是四根银针出现在了手里,这次顾顺没有任何停顿。 在拿到针的瞬间,直接将飞针给甩了出去。 四根飞针在空中划过四束若隐若现的红光,迅速被雨幕吞没。 由于雨水的冲刷,让落叶的坠落速度更快,视线受到雨幕干扰,坠落轨迹也更加难以预判。 想要做出准确的判断,用针将落叶击穿,这个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顾顺对血海飞针早已得心应手,此刻一连扔出八枚飞针,早就已经达到了击中十片落叶的目标。 但是他的目标可不仅于此,只见两枚银针的轨迹并不是朝着空中飞去,而是突然在空中戛然而止,直直向着地下坠落。 一直在观察顾顺的白煞眼睛微眯,从瓢泼的大雨中见到了顾顺扔出的两枚银针,几乎是直直撞上了黑煞扔出的银针,强行变更了他的攻击方向。 这让白煞老妪大吃一惊,在空中用针去击落另一根飞针,就连他们这些玩针的高手,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顾顺却一下子扔出了两根,而且都击中了目标。 如果只是击中一根的话,或许还能称之为巧合,可是两根全中,这让老妪都有些难以置信。 此时顾顺用六根针已经在空中击中了十片落叶,算是完成了第一阶段目标。 而黑煞此刻也才只击中了四片树叶,另外两根针被顾顺扔过来的银针弹开,还有两根受到大雨和风的影响,并没有击中目标。 如今顾顺已经拔得先机,黑煞惊诧间顿感不妙,立刻又抄起几根银针向前扔去。 第192章 麻了,人麻了 顾顺击中十片落叶之后,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停了下来,静静地盯着黑煞老头。 这让黑煞老头顿感自己颜面大失,没想到自己用了一辈子血海飞针,竟然在出针速度上还比不过一个刚学几天的孩子。 如果这是真的战斗,顾顺想趁机动手的话,就等待的这段时间,他就已经足够死上几十次了。 而顾顺却没有抓住时机趁势攻击,反而停下来等自己。这让黑白双煞都嗅到了一丝隐忧。 顾顺此举,往轻里说叫贻误战机,很容易被对方抓住机会一波翻盘。。 往重里说,这种对对手的仁慈和不屑,将会成为少教主一种性格上的隐患。 他们必须让顾顺明白一击必杀的重要性,摒弃这种对敌人懈怠的心理,作为未来的魔教教主,该出手时果断出手,及时补刀才是必修课。 几十秒之后,黑煞也完成了射穿十片树叶的任务,遥遥的望着顾顺,训斥道: “徒儿,刚才你明明提前就射穿了十片树叶,为什么不马上向我发动攻击。你可知如果这是在决定生死的战斗之中,一丝一毫的疏忽都有可能丧命。” “徒儿只是在观察师父刚刚飞针的轨迹,好判断出师父的习惯和手法。况且既然是比试,就要堂堂正正,徒儿不想乘人之危。”顾顺只想看个热闹,没想到还被数落了一顿。 “既然如此,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在战场上抓住时机,果断应敌有多么重要。” 说话间,黑煞猛地从手中掷出了五根飞针,由于攻击是突然发难,所以等到飞针离手的时候,已经眨眼飞到了顾顺眼前。 血海飞针,讲究的便是出针时出其不意,以速度克敌制胜,以毒药一击必杀。 顾顺浑然不惧,他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各自抓取了四根飞针,双手猛地向后蓄力,随即双臂同时向中间交错而过,借着甩动手臂的惯性,将八根飞针同时甩了出去。 两边的飞针在雨幕中各自划出了数道红色的长尾。 作为裁判的白煞,这次全神贯注的始终盯着顾顺的动作,也为顾顺捏了一把汗。 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黑煞突然发动攻击,能够做出反应的时间极为短暂,而且黑煞一次性 丢出了五根银针,同时封锁住了顾顺可以逃避的四个方位,如果硬接,必然会吃大苦头。 当时恶人谷的恶人来偷袭顾府的时候,黑煞就是利用这招偷袭恶人谷谷主郑吉得手的。 郑吉是个化劲武者,在江湖摸爬滚打了多年,打斗经验丰富,连他都应付不了如此多的飞针,无法全部闪避开,只能被迫用刀去抵挡,最终受伤中毒,被两人拿下。 少教主再厉害,今年也才只有六岁,作战经验欠缺,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去帮顾顺挡下这番攻击的准备。 可是面对飞来的银针,顾顺站在原地并没有闪躲。 八根银针在空中与激射来的五根银针交错而过。其中四根银针的轨迹都被顾顺扔出去的银针给截停。 转眼之间,地上便落下了八根银针。 ‘少教主竟然真的用针将飞来的针给挡住了,这是何等精准的操纵力。’ 白煞直接瞪大了眼睛,看着黑煞射出的银针被顾顺扔出去的银针给拦住,满脸愕然地想到。 可是还没等她惊讶完,仅剩的一根飞针却贴着顾顺丢出的针蹭了过去。 这一剐蹭,让飞针原本的方向发生了偏移,径直朝着顾顺的胸前爆射而来。 ‘不好,有一根没有拦住,少教主有危险。’ 白煞老妪顿时催动身法迅速上前,想要在银针触碰到顾顺前,将其给抓住。 同时大喊道:“顾公子,快躲开。” 顾顺却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伸出食指跟中指,两指并拢,眼睛直视着飞针的飞行轨迹,伸手往前一夹,那根飞针顿时被顾顺准确无误的夹在了两根手指中间。 下一秒,白煞的手才抓了过来,可是她扑了一个空,银针已经被顾顺拿在了手里。 白煞后怕地喘着气道:“顾公子,这太危险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能用手去接,一定要躲开。” “师父,这不是在比试吗,而且我身上穿着防护服,没有问题的。” 白煞这才想起来,这是在比拼针法,刚才见到少教主有危险,就本能的冲了上来。 “为师是在提醒你以后要小心,凡事要量力而行,不能因为自己武功强,就放松警惕。 江湖里那些自诩道义的门派弟子,最不讲武德,各种阴损招数层数不穷。遇到他们,一定要留个心眼。”白煞略显尴尬的解释着,不忘提醒顾顺以后要千万小心。 “徒儿知道了。” 白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回头想继续进行比试,可没想到黑煞竟然仰面朝天,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白煞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问道。 “药,给我解药,在我怀里。”黑煞浑身抽搐着喊道。 刚刚黑煞让顾顺将解药服下去的时候,他自信的没服解药,结果中了招。 白煞嫌弃的将解药从他怀里掏出来,粗暴地摁进了嘴里。 “拉我起来,我浑身,麻,麻了。”白煞这才将狼狈的黑煞从地上拽了起来。 只见他的背后分别插着三根银针,银针的角度都极为刁钻,沿着防护服与身体的缝隙斜插进了肉里。 白煞见状猛地将银针用里一拍,疼的黑煞一个哆嗦,才将三根银针拔了出来。 黑煞复健般颤颤巍巍的活动了下手脚,这才缓了过来。 顾顺用双手拈着刚刚接住的那根飞针,“看来胜负已分了。” 黑煞丢出针之后,顾顺立刻出针回击,除了用来拦截的五根飞针以外,另外还有三根针,朝着黑煞袭来。 不过这三根银针的飞行高度很高,根本不用躲就能避开。 这让黑煞认定,这三根针应该是顾顺为了去拦截自己的针丢出来的。 用针在空中去拦截飞针,针本身就极为细小,针尖朝自己飞行时,视角上来看就是一个快速逼近,难以察觉的小白点。 顾顺不但要在短时间内锁定它的飞行轨迹,同时还要丢出针,将其击飞或者改变轨道,这种针尖对麦芒的较量,操作难度就连黑煞这种用针高手都没有把握拦住。 只能佩服顾顺真是艺高人胆大,一般人还真不敢这么做。 眼瞅着自己射出的五根针,几乎是转瞬之间被顾顺拦下了四根,任谁都会震惊。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刚刚从他头顶飞过去的针,竟然趁着他分心的时候,又拐了回来,好巧不巧的避开了身上穿的防护服,从背后射中了他的腰俞穴附近,一下将他给点麻了。 白煞看了眼捂着腰还没缓过劲来的黑煞老头,又看了看手里握着的三枚银针,这银针的位置太过刁钻,如果是巧合,能将三枚银针同时避开防护服,射到黑煞身上,这个概率几乎趋近于无。 但如果是少教主有意为之,再加上之前见血测试时让他们都没有察觉的针,让白煞不觉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恐惧。 这种对针法的操纵能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看得出来,少教主故意放海,黑煞都不是他的对手,少教主究竟有多强。 那三根针她也注意到了,为何明明飞出去的针却又折返了回来 想到这,白煞老妪迫不及待地问道:“顾公子,刚刚的针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193章 虎啸山林 顾顺将一直捏在手中把玩的银针交还给黑煞道:“师父,刚才多有得罪,这是您的针。” 黑煞苦笑着接过自己掷出的针,只见银针上面有一道很深的划痕,不像是用手弄出来的,反而有点像被什么锐器刮出来的痕迹。 他突然想到,顾顺在抓到这根飞针的时候,曾经掷出一根针去拦截它,结果那根针只是贴着银针飞了过去,并没有将那根针拦住。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并不是顾顺没有将那根针拦住,反而是故意为之。 通过两根针相互之间的摩擦,更改了这根针的速度与方向,针上的划痕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弄出来的。 将飞针减速之后,顾顺再利用去抓取飞针之前,白煞前去帮助,吸引他注意的时候,让他忽视了先前飞远的另外三根飞针。 顾顺的失误只是他故意弄出来的障眼法,竟然将对方的攻击化作自己的佯攻。充分利用自己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出其不意发动攻击,少教主的战斗技巧果然天赋卓绝,与众不同。 黑煞之前还埋怨顾顺懈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顾顺上了一课。 他输了,无论是战术还是战略,针法还是心态,都输的一塌糊涂。即便顾顺故意停下来等他射完树叶,再进行第二轮比试,他还是输掉了这场比试。 “顾公子,我明明看到你的针从后面飞过去了,为何它突然又拐回来了。”黑煞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因为我利用了四周这些树。”顾顺从身上取出一枚银针,将其朝着头顶树冠的树枝扔去。 当银针接触到树冠的时候,被柔韧的树枝拦住,同时针尖激射出一小缕劲力,改变了飞针的方向,使其反弹射向了另外一边。 黑白双煞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顾公子竟然利用了周边的树枝,更改了飞针的方向。” 「少教主简直是天纵奇才,这种对战斗天生的敏感和悟性,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名震天下武林的豪杰」 对练结束之后,黑白双煞让顾顺先回马车休息一下,他们则开始打扫起了刚刚的战场。 黑煞脸上没有丝毫战败的颓废,反而非常高兴。 少教主的天资高也就罢了,没想到实战也这么出色,不愧是教主的儿子,简直比教主当年还要妖孽。 正在感慨间,他突然在树干发现了惊人的一幕,急忙喊道: “老婆子,你快过来看看。” “怎么了?” 黑煞无比惊奇的指着树干,“你看,那根针。” 白煞放眼望去,见到头顶的树干上插着一根银针,银针上面穿着四片树叶,这当然还不是最让人意外的。 在针的尾部竟然还插着另外一根针,两根飞针首尾相接,后面一根针将前面针得针尾整个撞碎了,并且牢牢地固定成了一个整体。 两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前后两根针竟然直接衔接在了一起。 “这是少教主的针,这也太……”黑煞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面那根针是比试刚开始的时候,顾顺掷出的飞针,它一下子穿透了四片落叶,带着落叶刺破树皮扎进了树干里。 上面这根飞针又是什么时候扔出去的。 白煞老妪立刻在脑海里回忆着顾顺刚才扔出去的针,再根据角度逐一排除,“这应该是少教主刚才丢出的用以防御的银针之一。 没想到它竟然在拦下你射出的银针之后,还能准确无误的沿着刚才的轨迹再插到前一根针上。这种准度,我一辈子都练不出来。” 黑煞也深以为然的点头同意,顾顺这孩子究竟是个什么妖怪啊。 他伸手将树上插得两根针一起拔了起来。 凑近看才发现,两根针接触的地方不但已经完全崩坏,接口处甚至有些微微发黑,说明在两根针碰撞时产生了极高的温度,将针的表面给融化熏黑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味,树干四周也已经有发枯的迹象。由于这是训练用的银针,所以针头并不锐利,里面带有的毒血样数也特意选择了几种对人体伤害最小的毒药。 即便如此,顾顺施展的血海飞针还是贯彻了霹雳霸道,诡谲难防的风格。 黑白双煞对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的神色。 “莫非少教主的血海飞针针法已经达到了臻境。”黑煞不敢相信道。 白煞同样也难以置信的分析道:“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少教主对针术的使用,的确达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觉得你被射中绝非偶然。即便你知道利用四周的环境,对针进行偏转,能够确保准确无误的射中目标吗。” 黑煞摇了摇头,迅疾从腰间摸出一根飞针,向着旁边一棵树扔了过去,银针击中树干之后并没有被弹开,反而插进了树干里,针柄还在微微颤抖。 “看来,刚才我的话有些多余了,本来想教少教主针法,没想到到头来却被少教主给教育了。” “一天,两天,少教主学了才不到一周,就已经对血海飞针掌握到了这种程度,这还是人吗。” 黑煞掰着指头数了数,忍不住感叹道。 “别忘了他可是教主的儿子,虽然年纪小,不过我感觉这孩子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从他的眼神里,我总有种他随时可以将我们戏耍于股掌之中感觉。 这种天才不是我们能教得了的,看来还是要等前任掌教来教了。”白煞缓缓说道。 黑煞攥了攥拳,略有不甘道:“没想到我使了这么多年血海飞针,竟然会被一个孩子放水。” “这对古神教来说可是一件好事,眼下教主下令,所有的魔教弟子秘密向着荆州集结,荆州行动要不了几天就会开始。 将来凭借少教主的力量,一定能带领古神教开辟出一个全新的未来。”白煞激动道。 黑煞也赞同的攥紧了手掌,“不知道少教主的化骨绵掌练得怎么样,等会儿我一定要让他好好尝尝他师父的厉害。” “吼~吼~” 正在两人谈话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凶狠的虎啸声。 巨虎的叫声在大雨中也格外响彻,惊得林中飞鸟嘶鸣着从树冠中腾空而起,在雨中惊慌的盘旋。 “是大虫,我听江南城听花楼里的老鸨说,这附近的山林里有巨虎出没,身形庞大,吃了好几个进山打猎砍柴的猎户柴夫,凶得狠呐。”黑煞立刻辨认道。 “看来咱们是闯进它的地盘里来了,难怪这附近的树木又高又密,却罕有人至,这里是那畜生的老巢。立刻通知附近负责安保的教内弟子,将这只畜生捕杀,以防它危急少教主的安全。”白煞话还未说完,老虎猛地叫了两声,声音的来源逐渐靠近,仿佛是直奔着他们而来。 这时一个教内弟子的传音道:“长老,有只白色的巨虎杀了一个人,重伤了一个人之后,受惊向着马车那边去了。” 听到弟子汇报的两人顿时大骇,“那畜生朝着少教主去了。” 第194章 索命的白无常 “所有教内弟子,速速去保护少教主,坚决不能让那畜生伤到少教主。” 白煞几乎是发疯似的喊了出来,利用传音术传给了附近所有弟子。 于此同时,黑白双煞立刻利用身法,不顾一切地向着顾顺所在的地方疾行而去。 另一边,顾顺第一时间便听到了数声如雷声般震耳的咆哮声,虎啸山林间,空气中仿佛都带上了几丝冷冽。 他立刻利用捕风捉音与听声辨位迅速锁定了老虎的位置。 远处的树冠开始剧烈震荡起来,很明显一头巨兽正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根据传音分析,原来是教内的弟子想要将其击杀,结果把它给惹毛了,所以它才发疯似的朝着有人的地方扑了过来。 而他身上带的血海飞针里的血气,正好吸引了它。 由于教内负责安全保卫的人都在外侧,老虎又是突然冲破外圈的防护直奔顾顺而来。 等到这些教内子弟接到白煞老妪的命令,全速往回赶得时候,老虎已经率先出现在了顾顺视线里。 前方一百多米的灌木处,出现了一个极为巨大的庞然大物,身长大约有六米长,比一般的老虎大了快一倍,粗如钢鞭的尾巴垂在身后,见到顾顺后,老虎反而停了下来,瞪着顾顺。 两只灯泡大小的虎眼中,吊睛竖瞳寒光乍现,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嘴里不时吐出森白色的热气,额头上两条黑色花纹如放大的眼睛摄人心魄,让整只老虎更显威武霸气。 这头老虎的毛色是非常罕见的白色,配上那大到吓人的虎爪和锋利尖锐的牙齿,一看就是残暴嗜血,生人勿近的模样。 顾顺曾听悦来茶楼里说书的讲过,在江南城外附近的山林里,盘踞着几只凶狠暴虐的大虎。 其中一只毛色银白如雪的老虎,是所有老虎中最厉害的存在,被附近的百姓和猎户称为白无常,因为一旦跟它遇上,就跟无常索命一样,预示着离死不远了。 所有目击者中,能活着逃脱虎口的人并不多,少部分活下来的人也是断手断脚,终身残疾。 这只被叫做白无常的巨虎,由于吃了很多人,早已习惯了人血肉的气息,狂野残暴,经常会下山捕杀牛羊家畜,更会食人。 因为白无常严重威胁着当地百姓的安全,当地的猎户先后三次组织起来,一起进山,安放陷阱,持刀带弩,诱骗下毒,无所不用其极,希望将其杀死。 可是这些经验丰富的猎户,却遇到了比他们更难缠的对手,最终并未奈何得了这头巨虎,还被反杀了不少人,仓皇逃了回来。 当地百姓见围猎无果而终,巨虎在村子附近更加频繁的出没,都惴惴不安。于是大家伙互相凑钱,高价悬赏江湖武者前来猎虎,谁要是能够捕杀老虎,就能获得高额的赏金。 这件事很快在江湖上传开,并吸引了一些缺钱和想要出名的外劲武者进山。 武者的实力远高于普通的猎户,由他们对付白无常应该没问题。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让村子里的人猝不及防,那些武者刚进山不到一天,纷纷屁滚尿流的从山里浑身是血的跑了出来,那些跑不及的都被交代在了哪里。 出山后,这些武者有的被吓得精神失常,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吓得差点晕倒过去。大部分则不顾挽留,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件事当时还在悦来茶楼里被武者热议了挺长一段时间。 江南城外的山林中有巨虎,就连武者也不是它的对手,一时之间,各种猜测四起,这只老虎被蒙上了一层颇显神秘的面纱。 白无常也被接二连三的武者激怒了,从深山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多,距离附近的村子也逐渐逼近,有村民甚至见到白无常已经溜达到了村子口,张着那张令人肝胆炸裂的血盆大口,威胁的发出尖细的嘶吼声。 当地的村民都被吓傻了,纷纷埋怨之前的行动将白无常给惹怒了,白无常是山神派来惩罚他们的,要献祭童男童女让山神息怒,他们的生活才能平静下来。 这种越发邪乎的传言自然被村长严词拒绝,眼见猎户进山捕猎以及请武者来杀虎,都不起作用。 他们最后只能报了官,希望江南城的府衙能够派出军队前来围猎白无常,还村民和山户安宁。 鞑知府得知此事后,派了一位都伯统领的伍什小队,前去捕杀老虎。这支小队里有数位内劲武者,再加上本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身穿铠甲,战斗力远比那些杂修的外劲武者强得多。 见到军队到来,当地的村民纷纷夹道欢迎,他们终于见到了结束一切的曙光。 这支军队在村子里面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便气势高昂的进了山,在他们看来,老虎再强毕竟只是畜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结果刚进山不久,这支军队便遇到了老虎,经过惨烈的激战之后,老虎用利爪击伤了十几名士兵。一名前去与老虎近身缠斗的武者虽然用刀在白无常身上砍了一刀,可是自己也被老虎咬断了双腿,彻底成了残疾。 白无常则逃之夭夭,这次进山猎虎行动再次无果而终。不过经此之后,白无常很久没有再露面,军队也损失不小。 直到顾顺现在于深山中再次见到了它。 老虎直直的盯着他,发出攻击前警告的低啸。 顾顺眼神也淡然的看着这只被当地百姓称作白无常的巨虎。 手里能够用来当作武器的,仅有刚刚比试剩下的飞针。虽然这些针都是训练用针,不过这足够了。 对付老虎,千万不要跟它近身拼斗,老虎的爪子可不是猫爪,锋利而且宽厚巨大,一巴掌下去,人的头颅都能直接给拍碎了。 一人一虎遥遥对望,白无常巨大的虎头微微一歪,对于眼前这个孩子一直充满了警惕,身上如钢针般坚韧的毛发根根乍竖着,既是一种威慑,又是一种防御。 白无常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显然也是从顾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天性使然,让它停下来观察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在附近保护顾顺安全的两名古神教弟子,终于赶了过来。 其中一人蕴劲抬掌,看起手式应该是一种掌法,他手掌上黑紫色的气息缠绕,一掌朝着老虎拍了过去。 另外一名弟子则拿着一把刀,从背后朝着老虎身上砍了过去。 白无常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长啸一声,双腿一用力,蹭的蹬地,两根前爪离地而起,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后腿上,几乎如一座小山般朝着挥动虎爪,向着那名用掌击来的弟子猛地抓了过去。 那名弟子见到白无常巨大的身躯向着自己压来,想往后撤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立刻调动起全身的劲力,猛地回翻手掌,用小臂摆出防御的姿势,希望能够利用劲力抗下这一击。 下一秒,巨大的虎爪砰的一声拍下,澎湃的气流让附近的树都震颤了起来。 只见他的半个身躯都在这一爪中被尽皆拍碎,只剩下一颗脑袋还坠着半点肉,身上整个已经血肉模糊。 那名弟子连一息都没撑过去,就被活生生的劈死了。 “阿忠~”另外一名弟子见到自己的好友死在了虎爪下,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抓住兄弟给自己创造的时机,猛地挥刀劈在了虎背上。 可是刀子砍上去,犹如砍在柔韧无比的软甲上,刀刃便被白无常乍竖的毛发拦住,再也劈不进一丝一毫。 这虎皮远比他想象的更坚韧,弟子大惊间想要再挥刀劈砍第二下,却被老虎落地后猛地蹬起的后爪,踹飞到了旁边的树上,身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少,少教主快跑。”那名弟子捂着剧痛的胸口,声嘶力竭的向着顾顺吼道。 这声音也惹怒了老虎,老虎朝着他走了过去,眼见老虎的巨掌就要劈下,两根飞针在空中迅疾闪过,一下插在了巨虎身上。 第195章 又下雨了 “吼——” 老虎被飞针射中,立刻吃痛的大吼一声,可怖的吼叫声让附近十几里的飞鸟和动物都受到惊吓,慌不择路的逃窜。 还没待老虎回身,顾顺又是数根飞针朝着老虎投掷了过去,这次顾顺用的劲力比上次攻击大得多,银针也顺势扎入了老虎体内。 将钝头的飞针射入毛发坚韧的白无常体内,顾顺也费了不少力气,他少有的认真起来。 飞针上带有的毒素迅速开始发作,老虎吃痛,再次咆哮了两声,百兽之王的气势喷薄而出,天空惊雷炸响,森林中的温度感觉都下降了几分。 “少教主,快走,不要管我,”那名弟子捂着身上的伤口,用尽力气大喊着,又扭头对白无常挑衅道,“混蛋,你爷爷在这里呢。” 弟子说着,将手中的刀猛地朝老虎身上扔了过去,企图吸引它的注意,让顾顺趁机逃跑。 老虎被彻底激怒了,咆哮着刚要回头,顾顺的手上再次飞出五根飞针,这次顾顺用的是真正已经达到返璞归真之境的血海飞针。 五根飞针以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在空中近乎凝聚成了五条鲜红的彩尾,带着浓烈的血气,向着白无常飞去。 白无常怒吼一声,立刻抬起前爪,身上银白的毛发激起了汹涌澎湃的劲力。 它浑身上下仿佛通了电一般,毛发微微晃动着,披上了一层劲力铸成的甲胄。 顾顺也是一愣,难怪这只白无常如此厉害,原来它体内竟然也凝聚出了劲力。 劲力不是人类才能修炼和使用的东西吗,为何猛兽身上也会拥有。 猛兽的体格远比人类健壮,再加上它的劲力内敛,少说也是内劲武者的修为。同等修为下,武者很难是猛兽的对手,难怪那些武者接连惨败于其手中。 可惜它今天碰上了顾顺。 顾顺的血海飞针功法已经修炼至最高的返璞归真之境,再配上化劲圆满的修为,比这些修炼成精的畜生,更胜一筹。 此刻,白无常面前,飞来的五根飞针在它眼里突然像是消失了一般,失去了踪迹。 它搞不懂那些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可是天生的警觉让它翻身跃起,避开了飞针消失前的飞行轨道,并朝着顾顺扑来。 “少教主,危险,快跑。”那名弟子眼见白朝着顾顺冲了过去,强撑着严重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紧握的双拳之上,鲜红的血液缓缓滴落在地上。 他不顾全身伤势,不惜一切地催动起全身劲力,再次使用轻功想要去拦住老虎。他如今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哪怕消耗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过由于那头巨虎的速度太快,他哪怕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劲力燃烧殆尽,也终究是赶不上了。 被鲜血打湿的视野里,白虎庞大的身躯,已经将顾顺那弱小的身形完全遮住。在那种情况下,少教主恐怕是凶多吉少。 “少教主——不——”那名弟子心有不甘的怒吼着,目眦欲裂,抓起刚扔在地上的刀,准备拼上命,也要跟那头老虎同归于尽。 可是就在下一秒,那头扑到顾顺身前的老虎猛地向后翻倒,重重摔倒在地。 庞大的体重,让大地都晃动了一下。 老虎倒地后,痛苦的嘶吼起来,两个爪子拼命的抓挠着脖子,仿佛想要把什么东西弄下来。 那名弟子已经来不及搞清楚巨虎究竟为何如此痛苦了,见到少教主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他欣慰的咧嘴一笑,微笑的嘴唇突然控制不住,大口大口的鲜血呕吐了出来,鲜红的血液里还混有不少脏器碎片。 这名弟子在刚才白无常那一踢中,身上的内脏已经尽数被踢碎了,他利用劲力强吊着最后一口气,燃烧最后的生命,就是为了保护少教主,那是他们信仰的未来。 “少教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弟子面色已经毫无血色,伸手朝着顾顺的方向抓过去,那是他发誓想要守护一生的光。 风驰雨骤,伴着巨虎痛苦的咆哮声,这名弟子如一盏油尽灯枯的油灯,生命仅剩一丝微不足道的火苗。 漫天的大雨冲刷着他的身躯,将他四周的土地和杂草染得通红,“又下雨了……”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顾顺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抓住他满是血的手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叫阿希,希望的……”阿希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没了动静。 最后一丝生命的火苗化作一缕尘烟,在风雨中稍纵即逝。 不过在生命的最后,他看着少教主能够陪在自己身边,无比满足的带着笑意离开。 “阿希哥”顾顺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喊出了他的名字,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轰隆—— 吼~吼~ 雷声伴着巨虎的嚎叫在山林里回荡。 顾顺缓缓站起身,心中已是无比憎恨,他还未回头,便听见了一丝狂啸的风声,那是准备放手一搏,全力扑上来的白无常。 他的手中顿时出现了两根银针,轻轻地朝着巨虎丢了出去。 “死。”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特效,没有什么声音,两根银针瞬间在空中消失,下一秒,巨虎脖颈上出现了两个血洞。 两根银针直接贯穿了白无常的脖子,喉管已经被呼啸的银针搅碎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气,不知道是巨虎的还是人类的。 巨虎喉管被断,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但野兽的生命力还是支撑着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将顾顺给杀死。 白无常身形庞大,压过来的时候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般,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人喘不上气来。 顾顺浑然不惧,眼中带着一丝绝然和愧疚,回手对着虎头就是毫无章法的一拳。 顷刻间,不可一世的白无常犹如猛地撞在墙上的火车头,顿时倒飞出去,以顾顺拳击点为中心,面部四周整个凹陷进去。 巨虎被一拳砸在地上,曾经的威风荡然无存,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嘴巴大张着发出痛苦的沙沙声,那是空气通过已经断掉的喉管所发出的声音。 它的喉管已经被顾顺用飞针弄断,此刻巨虎挣扎着想要呼吸,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白无常挣扎着站了起来,巨大的眼睛无比凶狠的盯着顾顺,似乎是在向这个杀死自己的人发出最后的威胁。 它是百兽之王,它的骄傲不允许它倒下,它也绝不会向人类低头。 顾顺的眼睛无比平静的望着它,平淡如水的眼神里看不见一丝波澜。 随着最后一抹瞳光放大,白虎彻底失去了生机,但它的尸体依然傲然挺立着,如小山似的身躯就站在顾顺不远处,爪子微微抓地,仿佛随时要做出攻击的状态。 顾顺面对白虎的死亡并无任何悲喜,反而扭头看向倒在地上那两个最先赶到的古神教弟子。 他们明知道上前一步就是死,可还是毅然决然的冲向了白无常,因为他们有必须保护的东西,他们的未来,他们的信仰,就是自己啊。 “阿希,阿忠,一路走好。”顾顺再次俯下身子,将阿希的双眼阖上,如今白无常已经死了,他也算大仇得报了。 紧接着,顾顺又摘下了自己的斗笠,将其缓缓盖在了阿希的脸上,抬起头,任由微凉的雨水洒落在脸上,“是啊,又下雨了。” 顾顺低下头,无数水滴沿着脸庞滑落,不知道这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196章 身份揭露的觉悟 很快,越来越多附近警戒的古神教弟子陆续赶来。 他们见到倒地的两具尸体,还有伏在地上,略向前倾,做攻击状的巨虎,立刻冲上前来,将顾顺护在身后。 黑白双煞此时也惊慌失措的利用轻功赶了过来,看着顾顺被血染红的斗笠,吓了一大跳。 他们以为附近有那么多古神教的弟子负责安保,能保障他的安全,才让顾顺自己回马车上休息,他们则留在现场处理飞针,没想到还是出了这么大的疏漏。 这里虽然人迹罕至,是个可以随意练功不会担心被人发现的地方,可这里同样也是野兽横行的地方。 要是顾顺因此受伤的话,他们难辞其咎,两人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教主。 “顾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郎中呢,快过来给顾公子包扎。”白煞急的一把扯掉了头上的斗笠,近乎是嘶吼着喊了出来。 黑煞则一边焦急的关注着顾顺的情况,一边紧握手中的长刀,准备诛杀这只白虎。 顾顺轻喃道:“我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是这个弟子的。” 郎中提着医药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快,快让郎中看看,这只该死的畜生,竟然想要伤害顾公子,今天必须要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我真没事,那只巨虎已经死了。” 听到顾顺的话,围在巨虎身边的黑煞满是戒备的上前,凑近一看,巨虎的整张虎脸竟然从鼻梁附近凹陷进去了一大块。 要不是外面还有虎皮撑着,从远处看根本很难察觉到。 这只巨虎体型太过庞大,即便是死了,依然带有强大到窒息的压迫感,以及霸气侧漏的气势,让人看一眼就不免心惊胆寒。 硕大锋利的虎爪深深刺进泥土里,如水桶粗细的尾巴半翘着,仿佛随时要扑出去。 更别提它吃了数不清的人类,身上带有的血煞之气,配上百兽之王的霸气,难怪那么多武者、猎户甚至是大齐皇朝的军队都奈何不了它。 这只巨虎光是站在这里,就足够摄人心魄,让人不敢靠近了。 郎中给顾顺号了一下脉,才无比恭敬的对白煞老妪道:“少掌柜没受伤。” 闻此,黑白双煞这才放下心来,白煞老妪后怕地将顾顺一把拥入怀中,轻轻拍着顾顺的后背道:“顾公子没被吓到吧,别怕,我们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师父,我没事。” 黑煞则走到巨虎身躯前,仔细打量着这头巨虎的尸体,想要迅速弄清楚,它究竟是怎么死的。 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白无常身上最大的两处伤口,一处来自凹陷的脸,另外一处则来自巨虎的喉咙。 在巨虎的咽喉附近,有两个不起眼的血洞,由于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大片白色的毛发,才让黑煞认了出来 除此之外,在巨虎脖颈的上方,与脖子底部对应的地方,也有两个稍大一些的血洞。 根据血洞的大小和方向可以判断,这处伤口应该是飞针一类的武器刺进去,贯穿而导致的。 他伸手摸了一把虎皮,巨虎的毛发异常坚韧,即便是用刀剑之类的武器近身砍削,也很难将其砍穿。 这处伤口不但射穿了虎皮,而且还极为精准的将巨虎的喉管给砍断了,直接导致了白无常的死亡。 这让黑煞都不觉冒起了冷汗,这究竟要多么精准的判断和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将飞针运用到如此骇人的程度。 白煞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对手下吩咐道:“你们将这两个人的尸体抬下去,好生安葬。” “是他们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了我,可惜我没有及时救下他们。他们下葬的时候,请让我去送他们最后一程。”顾顺鼻子一酸道。 “顾少爷重情重义,他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死得其所了。等等,顾少爷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只巨虎难道是少爷杀掉的吗?”白煞震惊道。 黑煞猛地回过头,满脸惊愕地问道:“什么,少掌柜,是顾少爷杀掉的巨虎。” “嗯”顾顺点了点头。 黑白双煞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他们见到巨虎尸体的时候就有预感,巨虎的死或许与顾顺有关,毕竟当时在场的除了顾顺和这两具尸体以外,也没其他人了。 那两个死了的弟子实力一般,说是他们拼死杀掉了巨虎,也让人怀疑,那真相就只剩下了一个。 可是当他们真的听到这一切是顾顺所为的时候,还是齐齐地呆住了。 这只巨虎可不是一般的老虎,前后那么多人都没有奈何的了它,足以见得其凶猛和可怖。 顾顺却能没费多少力气的将其给杀掉,这简直堪称是一件奇迹。 竟然用血海飞针就击穿了白无常坚韧厚实的皮毛,果然少教主的血海飞针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臻境。黑煞在心中惊讶地感叹道。 血海飞针本身只是件暗器,却被顾顺玩成了比重弩穿透力还要强的武器。 看来刚才的比试中,如果少教主全力攻击,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便会瞬间落败。 黑煞用了大半辈子飞针,可是他却清楚的明白,如果是让自己用飞针攻击巨虎,别说精准无误的刺穿咽喉,使巨虎窒息而亡。 就算是将针刺穿巨虎厚实的皮毛,都颇为困难。 “师父,在他们临死前,我听到他们喊我少教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顺以前从未想过,少教主意味着什么。 少教主对他而言只是一份不得不背负的累赘,谁让他的母亲就是魔教教主呢,如果他能选择,他肯定不愿意掺和到这里面来。 可就是这个视为累赘和负担的少教主,在古神教的众人眼里却是神圣和无可替代的,是他们的荣光和永远效忠的对象。 正如阿希临死前说的,少教主是古神教信仰的未来,可是这份未来对顾顺来说,却太过沉重,他或许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觉悟去担负这样一份未来。 昨夜与拓跋翰王爷畅谈时,王爷坦言道,人生在世,或许是为了某份不得不完成的使命而来的。 他的使命就是夺得皇位,重新扶起这个已经破烂不堪大齐皇朝,让大齐皇朝如他的祖爷爷所畅想的那样,世代延续下去,最起码不要在自己这一代轰然坍塌。 而自己的使命,顾顺还远没有想好。 这一世模拟,顾顺想要达成的目标太多了,可无论是成为武林盟主,当一个魔教教主,亦或是继承干爹江南城知府的位置,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这两个古神教弟子的死,让顾顺的心少有的触动,他也进入了一种玄妙的贤者时间。 少教主只是一个称谓,可是却也承载着古神教成千上万教徒和弟子的信仰与追求,承载着古神教历代前辈和教主筚路蓝缕,永不言败的斗志和夙愿。 白煞听到这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忙解释道:“顾少爷一定是听错了,他们喊得肯定是少掌柜,少掌柜莫非是受惊出现幻觉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安心休息吧。” “师父就不要再瞒我了,血海飞针,化骨绵掌,这些武功一听就是关外魔教的武功。” “这是我们白石山的石刻武功,或许是关外的魔教刻下的。”白煞心慌意乱,苍白无力地解释道。 第197章 古神教捡到宝了 黑白双煞神情慌张,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向顾顺解释他的身份。 古神教在江南城潜伏,乃是绝不能向外穿透露的秘密。顾顺身为古神教少教主的身份,由于现在他还太小,也不是现在就能告诉他的。 可是刚才巨虎袭击,弟子慌乱救援间,还是让顾顺看出了端倪。 “少掌柜,你一定是听岔了,魔教在关外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来江南城呢。”白煞解释道。 “就是,就是,什么少教主,哪里有魔教,我辈定当为民除害。”黑煞也附和道。 “那这些又是什么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它们应该不是顾家镖局和商行的人吧。” 顾顺的问题一下子又噎住了两人的口,白煞嗯了半天才道:“这些是我们兄弟两个从白石山带来的,深山里豺狼虎豹横行,是专门保护顾少爷安全的。” 顾顺呵呵一笑。 这一笑却让黑白双煞两人心里发毛,因为在笑容当中,隐隐能看见教主的影子。楚秀茹一笑,神鬼难料,顾顺一笑,竟也有了几分教主的风范。 “我是年纪小,可不是傻。我都已经清楚了,你们就不用再扯谎骗我了,古神教的黑白双煞长老。” 黑白双煞神色大骇,自己竭力隐藏的身份一瞬间被曝光。 他们第一反应是惶恐和忧惧,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有人将他们的身份泄露给了顾顺,古神教和教主的处境危险了。 “老朽不敢,少,少教主,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身份的。”白煞老妪忐忑不安的问道。 “武林里靠针法名震江湖的人,屈指可数。看周边这些弟子对你们如此恭敬的态度就能看出,师父们的地位必定很高,虽然你们易容了,可是一些习惯却无法掩盖。 再加上你们在教徒儿的时候,每次都告诫这些武功不能在顾府内使用,如果是普通的武功,你们不可能再三告诫徒儿要慎之又慎。 像是血海飞针、化骨绵掌这些武功,都带有相当强的血魔属性,一但在人前使用,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所以你们才不惜带徒儿易容出府,来这深山老林练功。 将所有的线索逐一排列之后,很容易便将身份指向关外古神教的黑白双煞长老。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顾顺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让黑白双煞震惊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除了震撼外,还有难消的顾虑。 “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父亲的。在我面前,你们就不用再隐瞒了。”顾顺语气铿锵而又凝重道。 “老朽白煞(黑煞),参见少教主。”黑白双煞躬身行礼道,算是承认了顾顺的猜测。 “属下拜见少教主”周围的弟子见状也齐齐跪在地上道。 顾顺环顾一圈,朗声道:“师父快快请起,诸位也都起来吧。” “我是没想到,少教主竟然会这么快识破我们的身份,看来是我们疏忽大意了。”白煞起身,无比羞愧道。 “如若不是阿希和阿忠两位弟子,我或许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顾顺借着两个人,将身份揭了出来。 “少教主天资聪颖,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黑煞也借机夸赞道。 “我只是母亲的儿子,空有一个少教主的名号,你们如果不是臣服于我母亲的威压之下,会选择让我去当下一任教主吗?” “我们永远效忠少教主。” “少教主天赋卓绝,有勇有谋,古神教能有如此出色的少教主,实乃古神教之幸。” 一番表忠心的宣言过后,所有人再次跪在地上,齐齐宣誓向顾顺效忠。 …… 经过巨虎的袭击之后,顾顺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眼见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黑白双煞决定提前结束今天的对练,回去报告教主再说。 至于这具老虎尸体,两个人一商量,准备将虎皮剥下来,交予教主。 这可是被无数村民和猎户奉为白无常的虎皮,质地非一般的虎皮能比。虎皮本身就价格不菲,再加上是少教主亲手杀掉的巨虎,象征价值要远大于实际价值,将这张虎皮带回去,教主一定会很高兴地。 负责解剖的弟子提着刀走到巨虎面前,看着那壮如小山的尸体,即便已经死了,可是靠近它的尸体时,依然会感到一种让人冷飕飕的心慌感觉。 弟子咽了一口唾沫,挥刀从老虎的腹部切开口子,开始准备剥离虎皮。 黑白双煞和顾顺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黑煞感叹道:“少教主,我刚刚观察过,这畜生脖子处的伤口是由血海飞针所伤,我们送给少教主的针都是练习用的,上面没有涂抹剧毒,针头也都被挫过。 少教主能够将这些针射入畜生厚实的毛皮里,还能准确无误的射穿着畜生的喉管,少教主对血海飞针的掌握程度,已经远在我们之上,我这个老家伙不得不佩服。 看来少教主在刚才的比试中,照顾我这个老头子了。” 白煞也试着握住一根飞针,向着巨虎全力一丢,银针只是靠近了虎皮,便被上面的毛发弹开。 只有尝试过,才知道这究竟有多难,白煞望向虎皮,也带着一丝吃惊。 顾顺这已经不仅仅是天赋高,实战强,对武功的熟练程度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无论是刚才用飞针去抵挡飞针,还是用飞针去杀虎,在他们手上只是暗器的飞针,在顾顺手上却千变万化,既能当防御,也能当攻击使用,破甲能力还强得一批。 这已经不能称为天才了,这简直就是武圣在世。 才六岁就单枪匹马杀掉了一只快成精的巨虎,传出去都会因为太离谱而被人当成吹牛。 “两位师父谬赞了,徒儿刚才只是被打老虎吓到了,所以扔针的时候力气大了些。” 听到顾顺的说辞,黑煞老头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这特么已经不是大了些,要是刚才比试的时候,顾顺用的跟这一样的力气,他说不定现在已经躺在那里了。 现在回忆起来,在比试前顾顺说得那番话并不是狂妄的威胁,他还要感谢顾顺手下留情。 黑煞又忍不住问道:“除了这两根针以外,那畜生被打崩的脸,少教主又是怎么弄得?” “那应该是老虎自己撞得,我用飞针点了它的穴道,它发狂的想要将上面的针弄下去,拼命向着旁边的山石和树木撞击,才成了这个样子。” 顾顺并不想承认这一拳是他打出来的,不然就太过离谱了。血海飞针还能说是自己对针法造诣的天赋极高。 这一拳只是单纯的体术,他再怎么说也才六岁,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不过黑白双煞毕竟是老江湖了,他们从伤口的状况就能看出,这肯定不是巨虎自己造成的。 看来少教主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力量,古神教何止是捡到宝了,简直是碰上神了。 正在感慨间,几个在外围赶来支援的弟子突然传音道:“报告长老,我们在附近的山洞里发现了一只母虎,为了保证安全,已经将其击杀了。不过属下在这里还发现了一些奇怪地东西。” 第198章 洞穴探宝 听手下汇报,在山洞里发现了奇怪地东西,黑白双煞彼此望了一眼,两人都在犹豫要不要去一趟。 眼下第一要义是将少教主安全的送回顾府,万一少教主再遇到什么危险就麻烦了。 但看到旁边被古神教的弟子剥皮到一半的白无常,两个人顿时都放下心来。连巨虎少教主都能轻松击杀,还有他们的保护,应该没什么敢再招惹他们的。 教内的传音,顾顺自然也听得十分清楚。 由于他先前并没人教过这门传音功法,为了不暴露,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师父?” “附近的弟子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少教主要不要随我们去看看。” 黑白双煞吸取了教训,这次说什么也要把顾顺别了裤腰带上,一起行动。 “弟子要去看。” 很快,黑白双煞便带着顾顺,来到了一处山涧里的山洞,山洞外面有一条小瀑布,将洞口遮蔽了一半。 山洞外面的树远比其他地方要稠密许多,像是有谁故意种在这里的一样。树木再加上瀑布的双重遮挡,如果不是走近观察,很容易就会让人忽略,这里有一个山洞。 山洞前,几名弟子持着武器,满脸警惕的站在外面,巡逻警戒。 在他们一旁的土地上,盖着两块黑布,黑布上沾湿的血液,证明这里也有人被巨虎杀死了。 尸体周围的地面上,还留有数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黑白双煞带着顾顺走到山洞前,刚才传音的古神教管事已经等在了外面。 “你们发现了什么奇怪地东西?” “还请长老跟属下进洞看看就知道了。” 黑白双煞点了点头,回头道:“少教主,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先进去看看,要是没有危险,你再进去。” 顾顺来都来了,肯定不愿意待在外面。 黑白双煞抵不过顾顺的执拗,才答应顾顺可以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将顾顺护在中间,跟着那名管事进了山洞。 穿过山洞外面的瀑布,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山洞内相当宽敞干燥,在洞壁两侧的墙上还镶嵌着数颗发亮的水晶,让整个山洞里面不需要火把便能看得非常清楚。 洞壁上,纵横交错的爪痕将岩石抓的坑坑洼洼,每条爪痕深浅不一,宽度也达到了十公分,能造成这么大抓痕的,应该只有白无常才能做到。 看来这里就是白无常栖居的巢穴无疑了。 在山洞入口没多久的地方,躺着一头体型比白无常小了好几圈的母虎,此刻已经倒在血泊中,早就没了气息。 据发现它的弟子汇报,他们在接到命令,赶去保护少教主的路上,恰好瞥见了这头母虎。 本着格杀勿论的原则,几个弟子迅速追了过去,在山洞前的平地上发现了两具古神教弟子的尸体。 这两具尸体应该是在巡逻警戒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里有个山洞,摸进山洞的时候伤到了母虎,被白无常发现。 白无常才暴怒杀了他们,然后发狂般的开始袭击人类。 顾顺那个时候身上正好带着血海飞针,上面的血腥气息吸引住了这头巨虎,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几人的视野向前看去,镶嵌水晶的洞壁一直向前延伸,这个山洞竟然比预料的大得多。 黑煞打量着山洞里的情况,有些意外道:“这竟然是那个畜生的巢穴,巢穴这么深,里面进去看过吗。” “回长老,我们派了两个人进去查看过,里面没有危险,就是…” “就是什么?” “里面好像有人居住过。” 听到这个消息,黑白双煞尽皆一惊,老虎毕竟是畜生,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将这些发光的水晶镶嵌在墙壁上。 还有门口那些明显稠密的树木,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人在此隐居,而这只老虎是他饲养的。 抱着这种想法,黑白双煞带着顾顺,向着巨虎巢穴深处走去。 穿过一条略显狭窄的洞壁,一行人来到了山洞的后部。 后部的空间比起逼仄的通道,豁然开朗。 刚一进入,众人就被头顶无数亮莹莹的石头照得差点晃瞎了眼。 顾顺急忙用手微微遮住眼睛,利用指缝透出来的光,向着头顶眺望。 只见洞顶上倒吊着无数发光的水晶,这些水晶的亮度比夜光石高了不知道多少倍,深入洞穴里,就仿佛置身于一个白昼世界一样。 【挂机修炼提醒:发现可供辅助修炼功法,青光眼的日曜石,配合日曜石,可将外练功法青光眼修至融会贯通的大成之境】 看着突然出现的提示,顾顺满是欣喜,外练功法需要借助一些特定的道具才能修炼,没想到这里还有意外之喜。 黑白双煞同样被洞壁顶端的日曜石刺的睁不开眼,见多识广的白煞惊讶道: “没想到这里竟然藏着江湖里少有的宝贝,日曜石,难道江南城外的这片山林里有日曜石的矿藏不成。” 日曜石比之夜明珠更加珍贵,从它的名字就能听出,这种石头的光亮远非夜明珠那点荧荧薄光所能睥睨。 以前大汉历代先皇都对这种石头极为中意,修建皇陵的时候,甚至要用这种石头铺满地宫,以昭示自己死后,可以永远的生活在光明之中,达到不朽。 日曜石在大汉的产量并不多,大部分来自西域和波斯,不远万里沿着商路运来,价格居高不下,且大都被皇室征用,流入民间的日曜石屈指可数。 自从魔教败退陇西,将河西走廊收入囊中,彻底阻断了西域的商路之后。 日曜石就销声匿迹,许久没有在中原露过面了,甚至就连富甲一方的顾家库房里也没有这种石头。 还没来得及感叹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日曜石,几人渐渐适应了这种强光,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每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洞穴内铺着无数柔软的动物皮毛,有虎豹熊豺,还有一些鹿、羊的毛皮。 正对着通道入口的,是一个用石头垒砌起来的大床,上面叠着厚厚一层毛皮,整张床大约有七八米长,看起来应该是巨虎休憩的地方。 而在旁边,最让人疑惑的是洞穴里竟然还点着一堆炭火,里面烧成黑炭的木头带着一丝未完全燃尽的火星。 在火堆的上面,用一根拇指粗的藤条穿着一头羊,羊的表面已经被熏烤的有些发黑了。 “这是什么鬼,这畜生在烤羊?”黑煞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叫了出来。 白煞老妪也打量着巢穴里处处充满人性化的装潢,以及满地的柔软毛皮,最离谱的是,在那堆火的旁边,甚至还摆着一个用木头扎起来的架子,架子上挂着一条条熏制好的腊肉。 “这必定是人才能完成的事情,这畜生是被那人驯化的。”白煞肯定道。 领路的管事也同意道,“小的也猜测这洞穴里面有人居住,不过这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白煞摩挲着下巴,心里暗暗发起狠来。不管是谁,他养的畜生胆敢伤害少教主,不能饶恕,必须要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 突然间,顾顺听到了几声颤栗的嚎叫,声音是从旁边的石壁里面传出来的。 “师父,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没有啊。”黑白双煞面面相觑,侧耳倾听并没有任何声响。 顾顺循着声音走到了石壁前,用手轻轻敲了敲石壁,顿时发出了空洞的咚咚声。 “这里面是空的。” 第199章 一拳碎了,有什么好说的 黑白双煞走到石壁前,也用手敲了敲,果然这个看似已经到头的洞穴里面,还藏有其他的空间。 “少教主真是观察敏锐啊,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差点没发现这里还藏着东西。或许那个人就藏在里面,可不能让他跑了。”黑煞感慨道。 说完,黑煞举起手里的刀,猛地用力砍了上去。 啪嗒~ 一声刺耳的刀身摩擦岩石的声音响起,黑煞握刀的手巨震,化劲武者的劲力催动间,岩壁上只留下了一条浅痕。 “这石头真硬。”黑煞老头感叹一声,将刀丢到一旁,朝手上呸了两口,摩挲了下手掌,劲力蕴于双手之间,猎猎的掌风让顾顺都感觉自己眼前吹起了一阵凉风, 这是化骨绵掌的起手式。化骨绵掌,掌势绵柔,掌风狠厉,刚柔相济,绵而不绝。 运势完毕,黑煞猛地将手掌向前一推,攻击看似不刚不强,可是手掌接触石壁之后,整个洞穴都隐隐颤动起来,一些被震得细碎的石子沿着洞顶砸落。 白煞撑起胳膊护在顾顺头顶,提防着巨石掉落。 震动维持了好几秒才停了下来,等到黑煞抬手起来,呼出了一口浊气,几人同时看向石壁。 只见石壁依旧完好无损,甚至连一条裂缝都没有。 “咳咳,这石头,待我再试一次。”黑煞老脸一红,再次运劲,这次攻击的力量比刚才更强,几乎是直接轰击了上去。 一声沉闷的咔声响起。 “碎了”黑煞表情仿佛凝固般喊道。 带路的管事顿时夸赞道:“不愧是长老,这么硬的岩石都能弄碎。” “不是它碎了,是我的手碎了。疼~疼~疼…”黑煞顿时抱着自己的手哀嚎道。 白煞不忍直视的白了他一眼,拿起两根飞针猛地向墙壁上扔去。 针尖勉强插入岩壁之后就无法寸进,证明这石头是花岗岩,非常坚硬,凭蛮力弄碎它根本不现实。 顾顺上前一步道:“师父,让我试试。” 白煞望着他十分坚定的眼神,退后半步道:“少教主可以试试,不过一定要量力而行,注意安全,别跟你那个糊涂师父一样,把手弄折了。” 顾顺轻轻点了点头,站到了石壁前。 随即他用手摸了一把石壁,感受着石头坚硬的触感,释放出劲力,试了下岩层的厚度,缓缓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双手开始凝聚劲力,看起手式同样是化骨绵掌。 化骨绵掌一共有六式,对应六种不同的运劲方式,顾顺如今用的这招叫绵绵缗缗(min),乃是一种将劲力互相纠缠,伤害达到最大化的招数。 黑煞盯着顾顺的动作,立刻意识到顾顺用的虽然同为化骨绵掌,可是招式不同。他刚才用的是挦绵扯絮,而顾顺现在用的乃是绵绵缗缗。 绵绵缗缗虽然是化骨绵掌里伤害最高的招式,不过对于岩石组成的岩壁来说,作用应该不大。 相比起挦绵扯絮这种强击型的攻击方式,前一招讲究的是劲力之间的摩擦,螺旋和碰撞所造成的爆炸伤害。 这种伤害对于人体内的骨骼来说,毁灭力自然强得离谱,可对于石头来说,效果就没那么强了。 正在怀疑间,顾顺已经蓄好了力,一掌捶在了岩壁上。 黑煞惊呼出声,“少教主,绵绵缗缗的劲力运劲时间太短了,这样太乱来……” 轰—— 转瞬之间,以顾顺掌心为中心,劲力立刻向外极速扩散,整个岩壁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这一招造成的破坏力要比黑煞那两掌加起来还要多。 剧烈的震荡之后,石壁上出现了一条条如蛛网般稠密的裂隙。 话还没说完的黑煞顿时被噎住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不断龟裂的石壁,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化骨绵掌,他就跟刮痧一样,差点让自己的手骨折。 顾顺一掌却能将整面石壁给打穿。 难道是教了徒弟之后,自己的实力变菜了,这么一比,自己这个师父真是太逊了。 看到这一幕,让想用化骨绵掌找回作为师父场子的黑煞,彻底死了心。 他年纪大了,要是跟顾顺拆招对拼,顾顺一掌下去,他说不定直接当场去世。 白煞老妪也惊道:“少教主真是厉,厉害。” 她本想用别的词夸赞一番顾顺,可是脑子已经被惊得成了一片浆糊。 前有两针杀巨虎,现在有一掌轰碎一整面花岗岩石壁。 这特么是个六岁的孩子能干出来的事情,武松在世都没有少教主他离谱。 石壁被震裂之后,剩下的工作就不用顾顺操心了。 黑煞活动了下刚才挫伤的手腕,随即再次运力,用了一招跟顾顺相同招式的绵绵缗缗,轰击在了石壁上。 已经残破不堪的石壁终于支撑不住,朝着里面垮塌而下。 翻落的石块掀起了大片烟尘,白煞用袖子捂住口鼻,防止里面混有毒气被吸入,同时用另一根胳膊护住身后的顾顺。 随时准备应付里面的突发情况。 烟尘很快便散去了,透过这些石壁倒塌时产生的烟尘,很快就被排出,顾顺才发现,原来这个洞穴内还有隐藏的排风口。 借助山洞内外的气压差,将屋内的污浊物排放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洞穴内有烤山羊的火堆,却闻不到多少烟尘的原因。 管事与黑煞提着武器站在前面,率先沿着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进入了里面。 “我靠,这里面还有小畜生。”黑煞刚进入不久,便传来了他的骂声。 顾顺也迫不及待的跟了进去,洞穴里面的空间并不大,看样子应该像是个密室。 在这个隐藏的密室里,黑煞举着刀,跟那名古神教管事一起将几只小老虎堵在了角落里。 一只全身毛发呈银白色的老虎,呲着乳牙,对着闯入的几人发出威胁般的嘶吼。 在它身后,几只看起来才刚两个月不到的老虎,害怕的嗷嗷叫着,它们的毛发是普通的橘黄色。 顾顺望向挡在所有兄弟姐妹身前那只小白虎,虽然它的身体也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栗着,可是它还是选择孤身站出来威胁人类,企图利用自己奶声奶气的叫声将这些人吓退。 这嘶嘶的声音与刚才他听到的声音无二,就是这只老虎叫的。 与其他小老虎相比,这只老虎简直跟白无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刚刚长出乳牙,就已经有了几分未来百兽之王的霸气。 黑煞一甩手中的刀,将刀尖对准这些老虎道:“这些畜生不能留,不如干脆就在这里将它们杀掉,以绝后患。” 白煞还因为白无常差点伤到顾顺而感到后怕,要不是少教主武功高强,那种情况下,换作任何其他人,都就交代在哪里了。 白煞也同意道:“把它们杀掉吧,以防它们长大后为祸一方。” 前面的小白虎好像听懂了黑白双煞的话,伸着小爪子,呲着奶牙,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这小崽子这么点就好强的攻击性,果然白无常的余种必须要斩草除根。”黑煞恶狠狠的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刀,正要一刀砍下。 “师父且慢。” 第200章 御兽诀 黑煞听到顾顺的话,刚要砍下的刀顿时停住了,“怎么了,少教主?” “徒儿看中了这只白虎,想把它当作宠物养大,师父能不能放过它。” “把老虎当宠物,这太危险了,坚决不行,”黑煞上来就否决道,“如果少教主想养宠物,我可以从陇西给你弄几只已经驯化好的小老虎。 这些老虎是白无常的崽子,野性太大,最好现在就地扑杀,以绝后患。” “徒儿就想养这只白虎。作为少教主,养白虎不过分吧。师父放心,徒儿知道分寸,不会有危险的。”说着,顾顺用恳求的目光看向白煞。 平时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白煞,见到顾顺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教主年轻的时候,打猎捡回了一只生性凶残的林豹,教主亲自将其养大,现在成了古神教的吉祥物。 古神教的教主历来都有饲养猛兽的习惯,顾顺的母亲楚秀茹养的是林豹,顾顺的外公养过两只黑熊,这么看来,少教主如今想养一只老虎,倒也符合古神教的传统。 或许这就是古神教教主心有灵犀之处吧。 “我看这样吧,把这些老虎都带回去,白虎就养在少教主身边,其他的老虎则交给玄武司驯养,养大后送到斗兽场供弟子训练,正好物尽其用。”白煞提议道。 黑煞不放心道:“可是这毕竟是那畜生的崽子,野性难除,我听说野生的老虎都很记仇,万一养大了,它伤到少教主怎么办。” 白煞道:“可以在它体内下蛊,随时控制住它,即便将来想要伤害少教主,也能一击必杀。” 顾顺低头看了一眼小白虎,它仿佛一切都能听懂似的,呲牙朝着黑白双煞威胁的叫唤着。 好像是注意到了顾顺的目光,小白虎圆溜溜的眼睛转向了顾顺,一人一虎四目相对, 相比起在山林里白无常的眼神,小白虎的眼神太过稚嫩,虽然竭力装出凶狠的样子,可是在顾顺看来,依旧奶萌奶萌的,十分可爱。 对视间,顾顺缓缓催动从父亲密室偷学来的御兽功法,通过眼神的暗示,逐渐开始驯化它的野性。 他之所以临时起意,想养一只老虎,除了给自己找个宠物外,也是因为养只老虎威风。别人养狗,他养虎,这档次一下就上去了,这才是古神教少教主该养的宠物。 不过最让顾顺心动的,是这只老虎身上带着一种孤傲和倔强的精神。看着它,就仿佛看到了那到死都孤傲站着的白无常。 如果不是白无常杀掉了古神教的手下,必须死的话,顾顺其实蛮想将其养在身边的。 既然白无常已经死了,养一只小白无常,也算是弥补遗憾了。 况且他之所以能找到这个密室,也是偶然听到它发出来的声音,这就是缘分使然。 顾顺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他,缓缓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想要触摸小白虎。 谁料这只小白虎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张开嘴呲着乳牙,对顾顺发出了嘶嘶的威胁。 黑煞急忙拉开顾顺道:“少教主,还是我来吧,我小的时候就经常抓狼逮兔,对付这个很有一手的。” 说完,黑煞自告奋勇的蹲下身子,直接伸手就想去抓小白虎的后颈。 谁料小白虎直接叫了一声,张嘴就朝着黑煞的手咬了上去。 黑煞眼疾手快,迅速避开了它的嘴,同时另外一只手从小白虎视野后面迅疾抓了过去。 谁料小白虎反应更快,身子迅速倒退,一个甩头,就躲开了另外一只钳制上来的手,张嘴伸牙就咬了下去。 黑煞再想去躲,已经来不及了,被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 忍着痛,黑煞直接抓住了小白虎的后颈,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 其余的小老虎见到小白虎被抓,纷纷吓得嗷嗷直叫。 小白虎则死死咬住黑煞的手,无论怎么拉扯都不松口,将黑煞给疼的够呛。 “嘶~这小畜生野性太大,少教主还是不要碰了,等回去给玄武司去一下野性,再交给少教主吧。松口,给我松口。” 顾顺当然不同意将小白虎交给玄武司,一旦体内被下了蛊,即便小白虎变得再乖巧,它也不再是那个桀骜的它了。 “松口,松口,你这畜生。”黑煞使劲扒拉着白虎的脑袋,想要让它张口,可是小白虎越咬越紧,任凭黑煞如何生拉硬扯也不为所动。 顾顺走了上去,抓住小白虎的两个前腿,轻轻往外一掰,利用御兽功法里记载的驯兽方法,一招便让小白虎松了口。 黑煞见状急忙挪开了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满脸警惕道:“多谢少教主搭救,这玩意味儿危险,快放开它。” 小白虎在顾顺手里使劲挣扎着,同时还想将头使劲往前伸,想要咬自己。 这是一种应激反应,当它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会本能做出自我保护。 对付这种情况,一种是通过强压灌输改变这种应激状态,一种是营造一种安全的氛围,让它放下警惕。 在黑白双煞猝不及防的目光中,顾顺将一只手伸入了小白虎的嘴内,同时另一只手将其揽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后颈。 小白虎顿时就咬了下去。 “少教主,快把它给我。” “少教主太乱来了,保护少教主。” 黑白双煞两人同时上前,想要从顾顺手里抢过白虎。哪有人把手往猛兽嘴里送的,虽然那只老虎刚刚满月,可是再小也是凶猛的野兽啊。 与黑白双煞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同,顾顺虽然手上传来了一阵阵刺痛,可是他却无比平静,御兽诀缓缓运转,随着小白虎吮吸了几口顾顺的血液,它紧咬的牙齿慢慢张开,原本颤栗发抖的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 顾顺现在做的便是重塑它的认知,对于幼崽来说,最安全的便是待在母亲身边吃乳汁的时候。 顾顺抱住小白虎,装成它在母亲怀里的样子,同时将手指给小白虎吮吸,让它迅速平静下来。 当然,除此之外,御兽诀与潜移默化更改认知的功法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最奇葩的便是父亲密室所藏的御兽诀里记载,想要建立与野兽的羁绊,就要利用鲜血去搭建桥梁,歃血为盟,让它记住你的气味,塑造牢不可破的纽带。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魔教的功法呢。 很快,小白虎便松了嘴,微微颤抖的依偎在他怀里,顾顺知道已经成了。 白煞立刻上前,抓住顾顺的手,看着他手上不断渗血的牙印,心里十分心疼。 “少教主,我马上给你包扎。”说着,白煞取出随身带的上面涂着黑色药粉的纱布,缠在了顾顺的手上。 黑煞也焦急的道:“少教主,千万不要再逞强了,畜生跟人不一样的。” 顾顺单手抱着小白虎,笑道:“师父,没事,我已经将老虎驯服了。” 黑煞看向顾顺怀里尾巴紧紧夹着的小白虎,乖乖靠在顾顺的胸口,不可思议道:“没想到少教主还有驯兽天赋,不过你想养它,为师说了不算,必须让你母亲同意才行。” 白煞这时也帮顾顺包扎好了伤口,苦口婆心道:“少教主,下次千万不要再这样做了。” “知道了,师父。” 黑煞立刻吩咐道:“你出去多叫几个弟子,将这些老虎都弄走。” 那名管事接到命令,立刻出去了。 这时,三人才顾得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藏在石壁后面的空间,洞顶上有两根锁链,伸进了已经破碎的石壁里,这竟然真的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有两个方正的石台,左边的石台上摆着一堆各式的武器和钱币,右边的石台上则摆着一块巨大的泥板。 顾顺走到泥板前,上面的字让他大吃一惊。 第201章 伪装的总部 泥板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 让顾顺大吃一惊的是,上面记载的竟然是练气决的功法内容。 顾顺慌忙抬头左右看了看,确认这的确是练气决后,不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喜悦和惶恐。 喜悦的是,练气决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刻下这块石板的,必然跟他一样是个模拟者。 加上之前判断为模拟者的江幽,这个世界最少已经出现了三位模拟者。 惶恐的是,目前关于这位模拟者的情况,顾顺一无所知,如果他对自己抱有敌意,我在明,他在暗,接下来必须十分小心才是。 黑煞看着头顶的锁链,在脚下摸索了一阵,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机关,轻轻一踩,洞壁顿时缓缓上升,跟外面的洞穴连成了一个整体。 “果然这里有人居住,看来那只白无常应该是那个人饲养的不假,必须要尽快将其找到,以防少教主的事情泄露出去。” 白煞则走到那堆钱币和武器旁边,随便捡起来看了看,“这些刀剑大部分是大齐皇朝的制式,应该是之前那只军队讨伐的时候丢下,被收集到这里来了。” 三人各怀心思的查看完了这间密室的情况,这时进来的古神教弟子将其余的虎仔抓了出去。 “派到附近的弟子有什么发现没有?”白煞语气阴冷的问道。 “回长老,暂时没有任何发现,弟子们在附近搜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任何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看来这个人还挺会藏,多派几个弟子守在这里,一旦有人回来的话,立刻将其拿下,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 紧接着,黑白双煞又派人对着整个山洞的每面岩壁都仔细的探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的密室以后,才准备离开。 白煞回头见顾顺始终凝望着那块泥板发呆,便好奇的凑上来道:“少教主,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师父可否看懂这石板上写的什么?”顾顺试探的问道。 白煞刚才就已经打量过这块石板,石板上的字写的非常抽象,她虽然能勉强认得几个,却也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把它藏在密室里,肯定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见到白煞看不懂上面的内容,顾顺才稍稍松了口气,练气决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作为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土著人来说,能看懂它应该比较困难。 在黑煞的吩咐下,密室里除了那些不值钱的武器和碎金银两以外,那块石板也被一起抬回去,慢慢研究。 从密室出来,顾顺从墙壁上抠下几块日曜石装进了口袋里,留着回去修炼青光眼使用。 等到回到白无常尸体哪里时,整张虎皮已经差不多被完全剥离了下来。 顾顺抱着的小白虎呜咽地叫了两声,顾顺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它放进了马车里。 这趟出来收获满满,顾顺不但得到了一只宠物,还获得了修炼功法的素材,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次因为受到白无常袭击,让古神教死了不少弟子。 但他们的死是值得的,附近的百姓再也不用担心白无常会来袭击他们了。 十几分钟之后,虎皮被完全剥离,放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朝着顾府驶去。 马车里,顾顺跟黑白双煞再次易容成了运达商行伙计的模样。 由于他们是易容出得顾府,所以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导致暗中出府这件事出纰漏,三人又换好了衣服。 到达顾府后,三人下车,连带一名赶马车的弟子,一行四人将虎皮放进了一个箱子里,将箱子放在了另一辆顾府的马车上,随即四人便进了顾府。 此时训练场上,古神教弟子易容成的黑白双煞和顾顺一直在镖局与古神教分别派人的监视下做着训练。 两拨人进入屋内,互换了身份之后,伪装的几名弟子才告辞离开。 就这样,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再次悄悄完成。 紧接着,黑白双煞光明正大的带着顾顺从训练场出来,乘上了停在外面顾府的马车,向着楚秀茹的运达商行总部驶去。 与此同时,运达商行在江南城的总部里,楚秀茹放下一份从荆州传来的密信,眉头紧皱。 最近大齐皇朝的南疆出现了暴动,朝廷从各地调了一批军队准备去平叛,驻地便选在了荆州。 突然出现的这些军队给古神教收回荆州的计划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距离计划开始还有八天,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行动,还是暂时推迟计划。 楚秀茹再三权衡利弊,拿不准主意。 春华递上一杯茶道:“教主,刚泡好的春茗茶,快趁热喝。” 楚秀茹喝了一口,拿出荆州的地图看得出神,往下放茶杯的时候,茶杯没有放稳,不小心打翻,一摊茶水洒在了地图上。 春华慌忙抽纸去擦,“教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马上把地图拿下去烘干。” 楚秀茹看着这摊茶渍,突然眼前一亮道:“水攻,用水攻。大齐皇朝驻军的地方靠近云梦泽,最近几个月,上游连下了两个多月的雨,江河早已满溢,只要在河道附近开个口,就能来一个水淹七军。” 她立刻在地图上比划起来,对这个大胆的计策非常满意。 此时,秋实突然进来汇报道:“报告教主,少教主和黑白双煞长老来了,是否让他们上来。” 楚秀茹听闻顾顺来了,有些出乎意料,慌忙将桌上的地图收拾起来,“顺儿怎么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这个运达商行的总部表面上是商会的办事机构,实际上是古神教一处非常重要的控制中枢。 楚秀茹身为教主,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日理万机,各地分舵送上来的各种情报和请示都要经过她的批阅。 这些工作放在顾府里很容易有暴露的风险,所以除了必要的紧急事务以外,其余的日常处理都会在这里进行。 面对顾顺的突然到访,楚秀茹也有些意外。 不久,顾顺跟着黑白双煞进了楚秀茹的办公室。 楚秀茹的桌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上面只摆着一份运达商行的车队运输单,刚才那些地图、情报都已经被藏了起来。 “顾顺拜见母亲,春华、秋实姐姐好。” “老朽参见教主。” 听到黑白双煞的话,春华秋实同时意识到了不对,略显慌张的看着顾顺。 顾顺现在还在这里呢,怎么能直接称呼教主。 看着春华秋实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白煞老妪忙解释道:“教主,少教主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是属下办事不力,今天带少教主去城外的山林里特训,没想到遇到了一只巨虎……” 得知顾顺自己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楚秀茹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错愕而又意外道,“顺儿,这是真的吗?” 第202章 用针杀虎,你在逗我 顾顺不卑不亢道:“母亲,是真的。” 楚秀茹一把将顾顺搂进怀里,惊讶、意外而又满怀愧疚地抱着他道:“儿子,对不起,妈妈不是有意瞒了你这么久。你年纪还太小,很多事情将来你一定会懂得。 你希望母亲是一个古神教的教主吗?” “古神教不是坏蛋,很多哥哥都保护了我,我相信他们绝不是坏人。而且母亲作为教主,真的超酷。” 听到顾顺的话,楚秀茹无比激动地紧紧搂住顾顺,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她本以为等顾顺长大些,再将他的身份告诉他,将来接任古神教的教主是他的责任,也是宿命。 但楚秀茹还是隐隐担心,顾顺从小生活在江南,又跟这么多镖局的人过从甚密,那些镖局的人都是老江湖了,经常给他讲很多古神教作恶的故事。 久而久之,会不会使顾顺对古神教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将它当成邪恶的魔教。 古神教虽然退出中原快四十年,可是恶名依旧存在,如果顾顺对古神教充满抗拒和抵触,不愿意当这个少教主就麻烦了。 可如果现在就告诉顾顺,孩子太小要是说漏了嘴,古神教在中原几十年的经营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楚秀茹也是在赌,好在她赌对了。 听到顾顺刚刚的话,她总算放下心来。 “顺儿,古神教不是坏人,他们只是一群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共同的信仰。 那些妄称正道的江湖人士,他们所做的斑斑劣迹不比我们少多少。立场一旦对调,正义也会露出獠牙。 这世界的正义与邪恶从不来自于别人的定义,好好跟着你的两位师父习武,等将来你到了江湖上,会亲自领悟到这一切的。” 顾顺点了点头,虽然表面这么说,可是古神教所做的事情,并非就是正确的,为了荆州的行动,将楚州一整个村子屠戮殆尽,这种残忍的手段,被中原称为魔教也不奇怪。 比起中原武林的伪善,这种直接逞凶作恶的残忍手段,更加令他不齿。 可站在古神教的角度来看,古神教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如果再去装那种伟光正的圣母婊,并不会让天下的百姓记得古神教的多少善意,也得不到天下武林的原谅。 与其唯唯诺诺,不如重拳出击,靠着霸道和杀戮,让天下人莫敢不服。 有些东西从诞生起就是错的,可是错的东西也想争取活下去的权力,两者从根本上就是一对不相容的矛盾,这就是魔教存在的价值。 现在思考古神教的道义与立场对顾顺来说,为时尚早。他只需要保守好这个秘密,让这个奇葩的家庭继续维系下去,这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春华秋实此刻也凑到顾顺面前,恭敬行礼道:“属下春华,参见少教主。” “属下定当永远效忠少教主,请受秋实一拜。” “春华姐姐,秋实姐姐快快请起,以后还是叫我少爷吧。” “少教主是我们古神教未来的主人,这点尊卑礼序是必须的。” 突然间,顾顺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提示: 【挂机修炼提醒,古神真经第一部第一重功法熟练度已达初学乍练】 一连修炼了这么久的古神真经终于有了动静,让顾顺不免心中一喜。 有种这是古神真经修炼的一小步,却是自己模拟人生一大步的感觉。古神真经成功突破,也就意味着古神真经并非不能被修炼成功,只是时机暂时达不到突破的程度。 黑白双煞跪地请罪道:“教主,是我们让少教主差点遇到危险,被林中的巨虎袭击,派人救援的时候,手下弟子不小心泄露了秘密,还望教主责罚。” 楚秀茹欣喜地摆了摆手,“罢了,只要顺儿这孩子没事就好,外面不比城内,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你们能保护顺儿平安归来,也算将功补过了。” “谢教主开恩,我们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教主,”白煞说着,让黑煞打开了箱子,“这是少教主所猎杀的白虎,据属下派人调查确认,此虎就是被村民称为白无常的巨虎。” 春华秋实走到箱子前,将折叠好的虎皮完全展开,顿时被这张几乎跟屋子一样长的虎皮吓住了。 “这白无常居然真的这么大,我还以为只是外面的人吹牛呢。” “教主,这张虎皮好威风,正好可以给您和少教主各做一套返回总坛时穿的礼服。” “我听说白无常诡计多端,凶狠残暴,当时鞑知府派军队都没有奈何得了它,你们是如何杀掉它的。” 黑煞赶忙道:“说来惭愧,猎杀白无常是少教主一人所为,我们到得时候,白无常已经死了。” 白煞老妪也附和道:“黑煞所言非假,白无常的确是少教主独自击杀的。” 楚秀茹跟春华、秋实人都懵了,怀疑人生得盯着这张跟顾顺体型差了几十倍的虎皮。 你跟我说这只几十个武者都对付不了的巨虎是被顾顺给击杀的,这不是开玩笑嘛。 见教主不相信,黑白双煞立刻化作顾顺夸夸群头号群主,将顾顺刚才实训时的针法一顿猛夸。 得知顾顺是利用血海飞针杀掉了巨虎,楚秀茹更是满脸不可思议,血海飞针的威力她是知道的,如果针里面存放剧毒,倒是有可能将巨虎给毒死。 可是实训用的针都是只带麻药,并不含毒素的钝针,这巨虎的毛皮厚度都快比一根针要厚了,不提麻药对白无常有没有效,光是刺穿毛皮,扎入肌肉里,就需要足够技巧。 但黑白双煞说得信誓旦旦,并且这张虎皮上的确有两个细到几乎难以察觉的针眼。除此之外,毛皮各处也有一些深浅不一的针眼,才让楚秀茹相信了巨虎是顾顺用飞针杀掉的。 古代武者用拳头打死一只虎,就足够成为竞相称颂的传奇。今天自己儿子直接用飞针射杀了一只无论是体型还是实力,远非普通老虎可比的山林巨兽,这简直称得上神话了。 不过回想起自己儿子例来的离谱天赋,她顿时觉得这件事除了离谱以外,竟然合理起来。 “教主,这张虎皮要怎么处理?” “这既然是顺儿猎杀的巨虎,那就是他的战利品,就交给他自己决定吧。” 顾顺趁机巴结道:“母亲,这张虎皮就当儿子送给你的礼物,刚刚春华姐姐不是说,可以给母亲做一件礼服,一定很威风。” “顺儿长大了,知道孝敬母亲了。”楚秀茹再次抱住顾顺,满脸欣慰道。 如今一张普通虎皮少说也要几十金,这张白无常的虎皮更是全天下罕有,千金不换。 “母亲不能白收你的礼物,你想要什么礼物或者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我尽量答应。” 顾顺嘿嘿一笑,立刻将自己想养一只老虎的愿望提了出来。 “养只老虎,当然没问题,不过养在顾府里,还需要你父亲答应才行。而且猛兽不是一般的宠物,需要足够的耐心,还需要每天训练它,你有心思养它吗。” “有,我相信只要母亲同意了,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楚秀茹微笑的揉了揉顾顺的头,“你先跟春华出去逛逛,别跑远了,我跟你师父有话要说。还有,关于你身份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你父亲知道,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保证守口如瓶,跟古神真经一样。”顾顺点头答应道。 第203章 我成神豪了? 在楚秀茹的吩咐下,春华带着顾顺下了楼,到附近的小吃街买吃的去了。 顾顺离开后,楚秀茹温柔如水的脸骤然紧绷起来,“两位长老,跟本座说实话,这只巨虎究竟是不是顺儿射杀的,顾顺的身份又是如何泄露的。” “回教主,巨虎的确是少教主所杀,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至于少教主的身份,是由于老朽疏忽,让巨虎钻了空子,麾下弟子前去救援的时候,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才让少教主猜了出来。老朽办事不力,泄露教内绝密,还望教主责罚。” 楚秀茹一挥手道:“两位长老起来吧,顾顺这孩子太聪明了,能猜出来并不奇怪。” “教主,根据属下的观察和判断,少教主击杀巨虎使用的应该是臻至极境的血海飞针功法,我之前试过,凭借我大成的血海飞针功力,根本无法穿透这张虎皮,更别说像少教主一样,准确无误的穿透巨虎的喉管了。” “臻境?!”楚秀茹和秋实尽皆一惊。 黑煞也补充道:“老婆子说的不错,我之前跟少教主比拼针法的时候,就领教过少教主堪称恐怖的针法。” 紧接着,黑煞和白煞你一言我一语,将刚才比拼针法的细节和顾顺利用化骨绵掌破开石壁的过程都讲了一遍。 听完两人的讲述,楚秀茹陷入了久久的呆滞,不知道的还以为听了什么天方夜谭的故事一样。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顺儿的潜力,可他刚学了没几天武功,就达到了如此境界,着实令人惊诧。” “少教主才六岁,就已经比我们这些苦练了几十年的老古董要强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后浪逐前浪啊。”白煞颇为感慨道。 “顾顺能有如此成就,还要感谢两位长老的悉心教导,此事你我几人知晓即可,我怕知道的人太多,对顺儿不利。” “老朽明白。说来惭愧,我们并没有教少教主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少教主靠着惊人的天赋自己领悟来的,只是我做梦都想不到,少教主竟然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将这些功法提升到这种程度。 在没有实战经验的情况下,却能游刃有余的将残暴无比的巨虎给解决掉。放眼整个江湖,我想大概只有少教主才能做到。” 楚秀茹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现在除了满脸的自豪和不可思议外,还感受到了一种空落落的挫败感以及深深的担忧。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了。顾顺天赋太高,已经远超出了她的控制。 天赋高虽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一旦他进入了叛逆期或者因为自己实力太强,目空一切的话,很容易会吃大亏。 “对了,属下猜测白无常是有人豢养的,我们得人碰巧找到了它的巢穴,里面出现了大量人类活动的痕迹。 在洞穴里面,少教主还找到了一间密室,内部藏了一块刻满了字的泥石板。 我们已经将石板交给青龙司去破译了,泥板上的字,或许就是暗中饲养白无常的人所留。 这个人隐居在深山老林里,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务必将那个暗中豢养白无常的人找到,如果他愿意为古神教卖命,就留他一命。如果他不想与古神教合作,就地格杀。 另外让青龙司将泥板上面的内容拷贝下来,给本座一份,本座倒要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属下遵命。老朽已经派人将附近的山林全部监视了起来,如果有人活动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 另外老朽还有一件事希望教主能够成全?”白煞十分郑重道。 “是什么事情,长老请讲。” “老朽感觉自己江郎才尽,已经没什么能教给少教主的东西了。我们老俩最拿手的血海飞针与化骨绵掌,少教主目前的水平已经远在我们之上,再耗下去就是误人子弟了。 所以老朽斗胆恳请教主给少教主换个师父,让我们两人去荆州为古神教效力,这次少教主能够识破自己的身份,打乱了教主的计划,我们难辞其咎。” “就让我们去荆州的战场上将功补过,为古神教和少教主继续效力吧。”黑煞也请求道。 “我明白两位的意思,但顾顺能够识破自己的身份,对于古神教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希望他能早日明白古神教的处境,拥有担起这个身份的觉悟。 正好过几天我师父他老人家就到江南来了,在此之前,你们便多教顾顺点武功以外的东西吧。 行走江湖,除了讲究武功强弱以外,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这份人生阅历远比武功本身更为重要,我希望顺儿他能了解到这一点。” “感谢教主赏识,我们两个必将不负所托,将自己毕生的经验全部教给少教主。我相信凭借少教主的天资,他一定能实现古神教称霸中原的夙愿的。” …… 从母亲的运达商行总部返回顾府后,顾顺先是马不停蹄的去探望了张易安母子,跟张易安聊了一些教书先生的话题。 得知郝先生对他特别喜欢,有意将其收为亲传徒弟,为他讲解经学。临走的时候,还送了不少书给他。 顾顺也替张易安能得到郝先生的认可而感到高兴,张易安的领悟能力很强,他看中的人,一定错不了。 至于张母这边,顾顺离开后不久,唐聪便亲自端来了草药。 因为她腰部的沉疴隐疾已经被顾顺利用通筋锻脉完全除去,再配合草药,张母的气色比刚来时好了许多,面色愈加红润。 见到顾顺进来,张母十分热情的拉着他,到她那台新织布机前,向顾顺一个劲道谢。 她从没有用过这么好的织布机,高兴地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她还给顾顺量了尺寸,说是马上动手织布缝衣。 顾顺见张易安母子在顾府过得还好,也放下心来。 在婉拒了张母留下吃晚饭的邀请后,顾顺刚回院子,便被院内摆着的数个大箱子吸引住了目光,还有其他箱子正被家丁陆续搬了进来。 春华站在箱子旁边,指挥手下将箱子放下。 “春华姐姐,这是什么?”顾顺看向箱子,不解地问道。 “少掌柜,这是你母亲向你购买那张虎皮的钱,你母亲说不能白占自己儿子的便宜。这里一共是一万一千金,一万金是购买虎皮的钱,还有一千金是给少教主的零花钱,这些钱就交给少掌柜随意挥霍,想买什么都可以。” 顾顺直接呆住了,看着院子里摆着的十几个箱子,随便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整齐摆放的全是金光灿灿的金条,一层又一层的塞满了整个箱子。 这个世界的一金约等于十两白银,大齐皇朝去年横征暴敛,征收的天下赋税,接近400万两,其中江南地区就有近200万两,折合黄金是20万金。 母亲一下子给了自己一万多金,相当于江南一年赋税的二十分之一。 不得不说,相比较起父亲的镖行来说,母亲的魔教商行就是有钱啊。 自己一下子手握这么多钱,这是什么神豪展开。 第204章 空灵之境 “少掌柜,这些黄金我已经按照夫人的命令送到了,如何支配就由少掌柜自己决定了。” “谢谢春华姐单独跑一趟了。” “这是应该的,少掌柜你看这些黄金是搬到屋里去还是放在院子里,待会下雨淋了可就不好了。” “那就麻烦搬到屋里去吧。” 春华立刻招呼家丁将这十几箱黄金都抬进了屋里。 春华带着手下刚走没多久,外面就又下起了雨,瓢泼的大雨倾注如柱,不时还能听到几声轰隆雷鸣。 顾顺走到一个箱子前,将盖子打开,看着里面码放整齐的黄金,一时之间竟也皱起了眉。 自己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黄金也没用,他对钱没兴趣,更何况老爹老娘有的是钱,这些钱还是想个地方花出去才行。 听说风情一条街上,那些长相甜美可人的燕雀,只需要几金就能赎身,就连号称江南绝色的听花楼头牌花魁,赎身也才只要一千金,自己有这么多钱,说不定可以将半个风情一条街给买下来。 想到这顾顺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 要是他敢这么做,自己那个亲娘还不把自己手刃了不成。 不如将这笔钱投出去,买下家拍卖行来,没事还能帮自己搜集点材料和武功秘籍。众所周知,拍卖行和杂货市场才是各个世界最容易捡到宝贝的地方。 他要融合创造新武功,还需要更多的武功素材才成,如果能开一家拍卖行,表面搞搞拍卖,收集点奇珍异宝,暗地里做点情报搜集工作,倒是不错。 正想着,小白虎从房间里面怯生生的跑了出来,来到顾顺脚跟底下,用身子蹭了蹭他的脚踝。 顾顺立刻伸手将小白虎抱了起来,小白虎开心的叫了两声。 “该给你取个名字,要叫什么好呢?” 小白虎仿佛听懂了顾顺的话,也奶声奶气的嗷了两声,显得很高兴。 “不如就叫小白吧,多接地气。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叫大白了。” 听到顾顺新起的名字,小白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很不乐意的叫唤着表示抗议,四条小短腿使劲蹬着,好像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就叫小白,这名字多好,说你喜欢。”顾顺略带威胁的说道。 小白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虎在矮墙下,不得不低头得呜呜叫了两声,极不情愿地表示同意。 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顾顺抱着的小白顿时警惕的呲起了牙,野性毕露。 顾顺摸了摸小白的虎头,“不要叫,这不是坏人。” 说着,顾顺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一开,潮湿的水汽被风裹挟着吹了进来,外面连着下了这么久的雨,空气中早已满含水汽,要不是屋里烤着炭火,屋里的衣服说不定已经能拧出水来了。 敲门的还是母亲的侍女春华,她正提着一个餐盒,打着一把油纸伞,穿着羊皮裹得雨靴,站在外面。 见到顾顺开门,她立刻道:“少掌柜,这是夫人派厨房做的餐点,另外我已经吩咐厨房每天准备给少掌柜宠物吃得生肉了。” “我母亲还没回来吗?” “夫人还在商行总部呢,最近商行的生意比较多,所以她不回来吃晚饭了,晚上还有不少生意等着处理。”秋实回到道。 不用猜也知道,母亲出去要处理的生意,肯定与荆州总坛夺回计划有关。 送下餐食,春华便又离开了,待会儿会有佣人专门来收盘子。这佣人不是古神教安插在顾府的卧底,就是父亲专门派来的秘密保镖。 顾顺都已经习惯这种日常了。 打开餐盒,最上面一层是用荷叶包好,切碎的生肉,在旁边还放着一瓶羊奶,应该也是给小白准备的。 顾顺将荷叶包好的肉拿出来,放在地上,同时拿出那瓶羊奶,奶瓶竟然还带着温热,提前加过温的。 “吃吧,快吃吧。”顾顺指着荷叶上放好的生肉,对着小白道。 小白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抬头看了眼顾顺,又低头用鼻子嗅了嗅生肉,忙退后两步,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 看着小白那可怜兮兮的表情,顾顺皱眉道:“怎么,你不想吃生肉。也对,你才两个月大,应该吃不了肉,来喝奶。” 说完,顾顺将手里的奶瓶放到了小白面前。 小白又眼巴巴的瞅着顾顺,露出一副委屈的小表情。 “怎么,难道还想我喂你?”顾顺后爸似的发言,让小白虎躯一震,慌忙用两个前爪抱住奶瓶,自顾自吮吸起来。 “这才对吗。你都已经两个月大了,该学会独立了。” 小白颇有怨念的用眼角瞥了一眼顾顺,好像是在说,要不是打不过他,用得着受这气。 顾顺则坐到桌前,将剩下的菜都拿出来放在桌上,今天竟然还有半扇分割好的炭烤羊排。 羊排被烤的外焦里嫩,上面洒满了孜然,香气扑鼻。 自从陇西的商路断绝之后,孜然这种本来就价格昂贵的香料彻底成了奢侈品,一斤孜然的价格已经比一斤黄金都要贵了。 闻到气味的小白立刻来了精神,放下抓在手里的奶瓶,屁颠屁颠地来到顾顺脚下,摇着尾巴看着顾顺手里的羊排。 顾顺被它的动作逗乐了,“小白,你是老虎,不是狗,不要动不动摇尾巴。” “嗷呜~嗷呜~”小白像是听懂了似的,立刻停下了尾巴,抬起爪子挥了挥。 “你想要我手里的羊排?” “嗷” “不行,老虎怎么能吃熟肉呢,对你的消化不好。” 小白则双眼放光的盯着顾顺,对他手里的羊排要比羊奶更感兴趣。 顾顺回想起在山洞里,那些腊肉和烤羊,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那只烤羊是给老虎吃的。 想到这里,顾顺扔下了一块的带肉的羊排,小白立刻抱着满足的啃了起来。 顾顺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吃生肉吃熟肉的老虎,看来那个白无常有问题,它的孩子也有问题。 吃完饭之后,顾顺抱着小白躺在了床上。 小白打了个哈欠,顾顺则开始查看起挂机修炼里的古神真经。 今天在母亲的运达商行总部里,挂机修炼就提示他,古神真经的第一重功法已经修炼成功。 按照整部古神真经的进度来看,虽然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到,不过顾顺也算是看到了曙光。 顾顺立刻调动起劲力,默念口诀,按照领悟的第一重功法,运转起来。 很快,他便进入了一种空灵状态。 眼前无数气泡从脚底蜂拥而起,顾顺的精神世界仿佛坠入了一片茫茫的深海之内。 海底深处,一座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城市,闪着无法言喻的奇怪光辉,在海底静静地沉睡着。 城市内,无数大到不可思议的绿色石材组成了一座座神庙,一座座高耸的平顶塔。 这些石材表面看起来是凸起的,可实际上却是凹陷下去的,上面还充斥着无数扭曲莫测的棱角,仿佛里面隐藏着着险恶的威胁和焦躁的情绪。 在那些诡异目眩的巨石雕刻和宏伟华贵的石像浮雕的映衬下,一种不洁和神秘逐渐如吞噬光明的黑暗般,将顾顺缓缓包围。 第205章 模拟者首杀奖励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修炼古神真经会出现这里?”顾顺百思不得解的望着这座沉睡在海底的古城。 他现在正位于整座古城的上方,从上面俯瞰整座古城。一种渺小到极致的卑微和越来越颤栗的心慌,自他的心底产生。 他的本能不断提醒着他,赶紧离开这里,这不是他能待得地方。 正当顾顺想要仔细去观察这座城市时,那些原本清晰的城市构造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一团不知来源的黑紫色雾气在整座绿色的城市中弥漫,不久之后便将其整个笼罩起来。 雾气逐渐在顾顺的眼前凝聚,一盏造型怪异的灯缓缓成型。 那是一个奇怪夸张的造型,仿佛将章鱼、蝙蝠和人类的身体随意拼凑在一起,诡异非常,雕像高举的手中,闪烁着一团微小的绿色火焰。 在这团火焰的照射下,黑紫色的雾气被驱散了一点,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阴森、黑暗和无边的寂静。 顾顺伸手,缓缓握住了这尊雕像。 顿时一股玄妙的力量融贯全身,巨大的海底城市里,一尊虚影在浓雾中缓缓隐现。 望着那高可通天的身影,压抑、狂躁、恐惧,亢奋,不断在他的心里交织,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手中火苗倏地一下熄灭了,顾顺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吭哧~吭哧~” 顾顺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反应让旁边的小白吓了一跳。 它慌忙用小爪子按在了顾顺的身上,好像是在安慰他。 顾顺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后怕的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刚刚那座水底下的城市究竟是什么,那个无比庞大的虚影难道就是古神吗,无数疑问充斥在顾顺的脑海里。 可他想要去回忆那个虚影的相貌时,却惊愕的发现,无论他怎么去想象,脑海中那尊伟岸高大的神像仿佛湮没在层层迷雾中,无法描绘,不可名状。 顾顺将小白抱在了怀里,揉着它的脑袋,长舒一口气。 小白嗅了嗅顾顺的手掌,突然如临大敌的颤抖起来,它的爪子极力抓挠着顾顺的手掌,充满了抗拒。 顾顺奇怪地抬手,只见自己手心处有一道黑色的奇怪印记,这个印记与刚才那盏灯非常相似。 “这是?” 顾顺用手搓了搓这个印记,它仿佛是长在了血肉里面一样,透露着一种亘远深邃的奇怪感觉。 修炼练气决的时候,他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如今又是那个奇怪的海底古城,又是这个诡异的印记,顾顺越发感觉古神真经神秘莫测,里面蕴藏的东西似乎要比练气决还要强。 挂机修炼里也没有给出关于这些怪异景象的任何解释。挂机修炼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而那种东西显然是这个世界解析不了的。 不过顾顺猜测,古神真经作为只有历代教主才能修习的功法,或许它的修炼、突破和进阶与普通的功法并不一样。 之前修炼古神真经一直毫无头绪,可是自从他承认了自己少教主身份,获得别人的臣服和信仰之后,便突然突破了第一重功法。 莫非这部功法与信仰之力有关。只有崇拜和信仰自己的人越多,就越能凝聚力量,增强自身实力。 结合自己突破第一重的契机来看,或许古神真经的修炼方法的确如此。 母亲楚秀茹也曾对他说过,这门功法只有对古神教绝对信仰,立志为古神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人,才能获得蕴藏其中的巨大力量。 既然如此,要想修炼甚至是领悟古神真经第五部功法,岂不是必须要成为古神教的教主才行。 顾顺打定主意,等下次见到母亲的时候,一定要详细问一下有关古神真经的事情。 既然这门功法是她教给自己的,历代教主肯定也积攒下了不少经验,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将古神真经继续放入挂机修炼里占坑研究,顾顺顺道看了一眼满是感叹号的模拟人生系统。 【6岁,你修炼了112门武功,获得了人生第一名属下,收养了第一只宠物,击杀了第一名模拟者】 获得成就:【武道天才、心态终结者、天道宠儿、礼贤下士、驯兽大师、模拟杀手、你简直不是人……】 【你超过了同年龄段100%的模拟者】 【系统提示:更加丰富的人生履历将会提高最终的人生评价等级】 【由于你成功击杀一名模拟者,根据规则,你将获得该模拟者的坐标信息和身负气运,你的评价等级将会在最终结算时获得相应提升】 【请领取模拟者首杀奖励】 顾顺见到系统提示的时候,立刻被击杀了第一名模拟者这条新增动态所吸引。 他从来就没有杀过模拟者,这么多年唯一杀掉的人还是之前闯入顾府的,恶人谷的魏道人。 而且这个提示是今天才出现的,也就是说,他是最近完成的这个成就。 最近杀掉的除了那头老虎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了。 带着满脸的疑惑,顾顺立刻利用模拟者坐标查找起了这名模拟者的信息。 他眼前凌空出现了一张三维立体的地图,地图所显示的位置是顾府,对应他现在的位置,随即地图缓缓放大,位置也逐渐移动。 不久之后,地图所指示的位置便离开了江南城,来到了城外的深山里。很快,坐标点便停了下来,不断闪烁着。 “这个位置不就是我击杀巨虎的地方嘛。”顾顺通过虚拟地图里附近的山势和地形,立刻认出了那个模拟者最后死亡的地点,就是自己击杀白无常的山谷。 难道那头巨虎就是模拟者。 顾顺回想起在主世界模拟广场的时候,就有人变成了猫狗鼠蚁,所以变成老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样也就能解释得通,那块泥板上的练气决,以及那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家具是怎么来的了。 那个所谓的饲养白无常的人类并不存在,这一切都是白无常利用人类的思维做的。 虽然白无常化为了野兽,但它依旧能凭借从主世界带来得练气决进行修炼,最终成功凝聚劲力,成了一方山林的霸主。 这个世界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模拟者,所有人的模拟都是为了争夺那份气运而来,要想获得s级及以上的评价,自然要击败所有模拟者才行。 【被击杀模拟者的气运已经自动汇入宿主体内,气运高低将会与幸运值,世界适配程度挂钩】 气运值越高,所对应的幸运值越高,越容易受到世界的青睐,修炼时产生的顿悟也会越多。 看着一缕银白色的气运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消失不见,顾顺也在疑惑,凭借自己超越100%的模拟者水平,自身的气运又该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 系统提示里,还有一个模拟者首杀礼包,顾顺立刻将其打开。 【恭喜获得气运视野*1、获得模拟者死亡免疫1次,模拟者身份确认卡*10,其余奖励将在最终结算时一并发放】 第206章 气运反噬的秘密 【气运视野,你可以通过加持气运视野的双眼,查看每个人身上所带有的气运。由于窥探气运有违天道,所以每天仅有1分钟的使用时间】 【系统检测到你与本世界天道的契合度已超过最高上限,天道自愿解除该限制,每天使用时间提升至身体承载极限10分钟】 【模拟者死亡免疫,你可以在模拟者厮杀中免疫一次致命伤害,此效果仅对模拟者直接或间接造成的致命伤害有效,若是非模拟者造成的死亡则无法免疫】 【模拟者身份确认卡,你可以确认其身份,如果对方是模拟者,你可以获得其实时坐标,被坐标锁定的模拟者无法反向锁定,确认身份有效期直至双方任意一方本次模拟结束为止】 顾顺看着眼前这三项模拟者首杀礼包里的奖励,陷入了沉思。 首先是气运视野,将其装备上就能看到每个人身上所带有的气运。 气运这东西虚无缥缈,有的说气运是一种气数与命运的结合,每个人生来都会带有气运。 气运的高低也影响着你现在和未来的生活。气运高的人,相对应取得的成就和未来能达到的高度也就越高。 气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会增加或减少。气运与天道对应,知气运,方懂尽人力,或未雨绸缪,或悬崖勒马;知其盛极而衰,否极泰来的道理,方知安之若素,豁达处事。 不同的模拟者降临到模拟世界,在互相的竞争中争夺着这个世界的气运。 只要自己将那些高气运的人聚集在一起,也就意味着将天下的气运尽皆聚于自己麾下,那这股力量将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而且相对而言,气运高的人是一名模拟者的概率也更高,从这方面考虑,这个气运视野倒是能为顾顺提前筛选出不少潜在的模拟者。 最让他意外的是,系统里提到,这个视野的使用时间只有一分钟,而自己受到天道青睐,所以每天的使用时间延长到了十分钟。 难怪挂机修炼天赋如此逆天,自己这是被天道开后门了,他现在只想叉腰问问,还有谁能有自己这个待遇。 至于另外两项奖励,一个免疫致命伤害的名刀,一个监视模拟者身份的监控器,相比起气运视野来说,局限性就大了很多。 但好在有了这些道具,在对上模拟者的时候,就有了更多周旋余地,将来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 查看完了奖励之后,顾顺立刻装备上了气运视野,准备试验一下这个视野的效果。 顾顺心中默念开启气运视野,眼睛顿时一阵刺痛。 他的眼前逐渐变成了一片隐隐的透明色。 原本视野里的建筑和实体都逐渐虚化,开启视野之后,他能一眼看清虚化建筑外面的情况。 一条条颜色不一的光柱,自下往上冲天而起。 无数流动的灵气和飘荡的因果命理,也如万条丝线般,杂乱的缠绕在这些气运所组成的光柱旁边。 顾顺首先观察的是在小院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他们身上的气运光柱呈现淡白色,光柱只有一根筷子粗细,看起来非常薄弱。 其中一个护卫的气运光柱上,一缕黑色的霉运正在它的光柱旁边缠绕着,昭示着它过段时间有可能要倒大霉了。 紧接着顾顺又看向从院子外面经过的两名打着伞的佣人,与两个龙虎榜护卫的气运不同,她们身上的气运呈现出一种深灰色,光柱同样非常细微。 一条深灰色的光柱上,一抹红色的亮光一闪而逝。 只看见视野里的一个女佣突然弯下身子,兴奋道:“咦,这里有一块碎银,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顾顺很快弄明白,气运视野里,红色代表运气,黑色代表霉运,武者的光柱一般为白色或金色,普通人的气运为灰色或淡金色,魔教的光柱为紫色和深棕色。 通过气运的不同颜色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运气和武功派系,不得不说这个气运视野真的厉害,或许那些道士的望气术就是类似东西。 最关键的是,这个气运视野隔墙就能使用,不过经过顾顺的测试,这个视野有距离限制,只能看到半径一百丈距离以内的所有生物身上所带有的气运。 气运承载着天道的力量,气运视野相当于窥伺天机,会对身体造成极大损害,这个距离已经是顾顺目前所能承载的极限了。 观察了一圈,顾顺发现在自己周边范围内,气运最高的是张易安,他的气运无比浑厚粗壮,散发着淡金色,与天道遥相辉映。 这也昭示着,张易安未来必将青云直上,前途无量。 收回目光,顾顺猛然发现,自己身旁躺着的小白,身上的气运竟然要比张易安还要深厚。 小白的父亲是个穿越而来的模拟者,它自然也会带有一点先天气运,而如今小白又遇上了顾顺,气运大幅提升,也是意料之内。 顾顺现在最想知道,自己的气运究竟如何,既然自己受到天道青睐,气运想必会磅礴无边。 眼见视野的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他慌忙起身,来到一面铜镜前,希望借助铜镜,一窥自己的气运究竟有几何。 让顾顺没想到的是,自己头顶的气运虽然比张易安和小白加起来还要浑厚粗壮一些,但是远没有到他所料想的恐怖程度。 在他头顶的气运里面,三股不同颜色的气运互相蚕食交织,彼此抵消,消磨了大量气运。 这三股不同颜色的气运,分别代表这个武侠世界本身的气运,练气决所附加的仙界气运,还有修炼古神真经所带有的那种亘古荒蛮的气运。 三股不同世界的气运彼此碰撞在一起,并不会增强顾顺本身的气运,反而互相拆台消耗。 如果不是模拟开始的时候,顾顺利用上一次模拟奖励的随即属性满级,抽到了代表世界气运的满级运气作为初始属性,按照不同气运的厮杀程度,这一世的模拟或许早就结束了。 顾顺回想起模拟协会机器里得攻略提到过,对模拟世界来说,其他世界物品的出现会影响模拟者最终结算的评价,对模拟者来说好坏参半。 对于文抄公或是穿越者而言,他们带来的一些东西会提升模拟世界本身的等级,对模拟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相应的模拟者自身的评价也会提高,这是双赢的。 可是如果模拟者所带来的东西太过离谱,超过了世界本身承受的极限,就会对模拟世界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就比如你在原始世界带了一颗原子弹技术。你在古代世界,带了一张二向箔,这种降维打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所能承载的,会直接导致世界毁灭。 顾顺原本获得了这个世界的青睐,利用挂机修炼,就能够很轻松的利用天道去刷取武功的熟练度。 可他剑走偏锋,选择了另外两门非这个世界的武功,练气决和古神真经,这就超出了这个世界所能掌控的限度,造成了部分的气运反噬和消耗。 这种消耗对现在的顾顺来说,也算在无意中帮了他的忙。他目前最重要的目标就是修炼古神真经,寻找突破这个世界力量极限的方法。 气运反噬恰巧说明,古神真经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抵制,或许突破极限,升维力量体系的办法就藏在里面。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集合天下功法,博采众长,创造属于自己的武功。 增强自身的实力,最好能将这身修为或者功法带回主世界,增强主世界的战斗力,不至于一直受制于人。 第207章 干爹的礼物 顾顺目前收集武功的主要目标,是大汉武库里的功法,以及鲜卑人的巨灵神功。 大汉武库是前朝皇家库藏,里面所藏功法和宝贝不计其数,而藏宝图现在就藏在母亲和父亲手上,对顾顺来说,拿下大汉武库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鲜卑人的巨灵神功,他决定先从干爹那里将剩余的八门武功学完,其余的招式,他还有拓跋翰王爷这条人脉,将来通过他,说不定能搞到完整的巨灵神功功法。 十分钟的气运视野开启时间很快就到了。 他的双眼顷刻间如针扎一样陷入剧痛,顾顺赶忙闭上眼睛,闭目调息起来。 尽管如此,双眼断断续续传来的酸涩还是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气运视野对眼睛造成的负担太大,看来下次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提前结束,避免到达使用极限之后,需要长时间的恢复。 身旁的小白不安地用爪子挠了挠顾顺的手,好像也感受到了顾顺的痛苦,正在安慰他。 顾顺使劲眨了眨眼睛,才勉强好受一点。 小白又叫了两声,确认顾顺没事后,打了个哈欠,粉嫩的小舌头翘着,十分可爱。 “睡觉吧,时候不早了”,顾顺因为修炼古神真经和过度使用气运视野,头脑现在昏昏沉沉,刚要灭灯睡觉。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儿子,是我,快开门啊,你干爹来看你了。” 这个声音是干爹拓跋鞑的。 顾顺急忙起身,打开紧闭的房门,拓跋鞑只身一人,打着一把纸伞,站在外面,另外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 “干爹,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顾顺惊讶地问道。 “没打扰到我的顺儿睡觉吧,我也是刚刚处理完了公务,才急匆匆赶过来。这是你干娘给你做的鱼鲊跟胡炮肉,本来我想差个官吏给你送来,结果一忙把这事忘了。 这么晚了,你肯定也吃过饭了,留在这里明天再尝吧。” “谢谢干爹了,下这么大雨,还麻烦干爹亲自跑一趟,干爹快进来坐吧。” 拓跋鞑伸手摸了摸顾顺的头,“这点小事算什么,今天早上我就想来看看你,结果那时候你跟你师父去练功去了。怎么样,最近武功学习的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最近还得到师父夸奖了呢。” 一家酒楼里,正在倒酒的黑煞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冷不跌哆嗦了一下。 旁边顺风镖局的尹镖头忙道:“陶兄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黑煞擤了擤鼻子,“没事,来,接着喝,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陶兄爽快。” …… “那就好,顺儿一定要好好学武,将来做个出人头地的大英雄,完成你干爹这辈子没能做到的遗憾,像你那两个哥哥一样。” 拓跋鞑说到这里,语气既带着欣慰,又有些伤感。 “干爹你就放心吧。” 顾顺让拓跋鞑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茶:“干爹,喝茶吧,干爹每天忙里忙外,还特意挤时间来看我,辛苦了。” “嗯,顺儿有心了。我这趟来,除了送你干娘给你做的吃食以外,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顺儿最近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情,咱们爷俩好好聊聊。”拓跋鞑尽量委婉的问道。 “不舒心的事情,我最近没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情。不知道干爹想问的是什么?” “嗯,那个,干爹听说你昨天去张家,知道了张家那些人的恶谋算计,要是有什么委屈就跟干爹说,我来给你做主。” “干爹不用担心,张家的事情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至于那个什么未婚妻,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这婚约本就没有征询我的意见,退不退对我来说无所谓。” “不愧是我拓跋鞑的儿子,做事就是豁达敞亮。我还一直在担心怕你想不开,闷闷不乐呢。” “干爹就不要瞎想了,我好得很。” “那就好,那个张家为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放心,他们敢动我的儿子,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就谢谢干爹了。”顾顺听着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好像父亲、母亲、干爹都说过类似的话,还真是全员大恶人。 可惜张家掂量不清自己的斤两,野心太大,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顺儿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昨天你干娘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夜都没睡好,天不亮,就催着我来看你了。” “劳烦干娘担心了,等过两天,练武寻得空隙的时候,我就去看她。”顾顺说道。 “既然顺儿的婚约已经没了,你放心,等你成年前,为父就帮你物色几个长得漂亮,家世又好的美女,喜欢哪个,随便挑。就凭顺儿你这个条件,就算是娶个公主,都绰绰有余。张家那个宵小之辈,弃了正好。” “干爹喝茶”顾顺赶忙打住他的话,他可不想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自己考虑来得好。 就在这时,小白听到了动静,从里面晃着尾巴跑了出来。 不得不说小白是只猛兽,从那么高的床上直接蹦下来,丝毫没有含糊。 小白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迅速跑到顾顺脚底下,向着鞑知府低吼威胁着。 “别叫,这是自己人。”顾顺说着将其从地上抱了起来。 “儿子,你什么时候养了只老虎,还是只白老虎。”鞑知府看着这只白老虎,就想起了在江南城郊外的深山里盘踞的那只被称作白无常的巨虎。 当时他派了一只五十人的小队进山搜捕,才勉强将其击退,死伤了不少人。所以对于白虎,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是母亲今天送给我的礼物,我给它取名小白。” “原来是顾夫人送的礼物,难怪这老虎长得这么霸气。不过儿子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被老虎伤着了。 干儿子还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干爹也送你一个。”鞑知府十分大方地说道。 “我想要一间拍卖行。” “拍卖行?” “嗯,孩儿最近想自己赚钱,思来想去,开一家拍卖行最好不过了。” “想赚钱的话,江南城里有的是能快速捞钱的行当,为什么非要开家拍卖行呢?”鞑知府不解的问道。 “孩儿之前听外面说书的讲,拍卖行里会经常拍卖一些奇珍异宝。 开拍卖行的老板久而久之也会收集到各种各样的宝贝和人脉。所以我也想开家拍卖行,说不定会找到大汉武库的藏宝图。” 鞑知府对于顾顺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淡然一笑,只当他是听说书的入了迷,所以才临时起意想要开拍卖行。 说来也巧,之前查没的张家产业里,收缴了一家当铺和一家拍卖行,现在还处在无人接管的闲置状态,不如将其送给顾顺好了。 “那干爹就送你一家拍卖行,外加一家当铺,希望你能好好经营,早日找到大汉武库,成为一个合格的老板。” 鞑知府将拍卖行送给顾顺,就没指望拍卖行能盈利,顾家并不是缺钱的主,只要顾顺玩得开心就足够了。 “谢谢干爹。”顾顺将小白虎放到一旁,伸手就抱住了鞑知府,给了他一个熊抱。 “小事一桩。”鞑知府高兴的嘴快笑歪了。对于这样能力强,天赋高,乖巧懂事,性格成熟,还会撒娇的孩子,谁能不喜欢。 小白则吃醋的朝着鞑知府嗷嗷叫了起来,对于顾顺直接把自己丢在一旁,十分不满。 第208章 来自徐州的请帖 顾顺与鞑知府看着小白那吃醋的小表情,都被逗笑了。 “没想到这虎子还挺贴你。在我们鲜卑族的历史上,凡是强者都有驯鹰御兽的传统,你干爹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养只猛兽,可惜当年早早就参了军,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 如今看到这只老虎跟顺儿你这么亲近,倒也算是圆了我一桩未了的心愿了,希望你将来也能成为强者。” 说着,鞑知府拍了拍顾顺的肩膀,十分欣慰。 顾顺重重的点头道:“干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把它养大。另外干爹送我的拍卖行,我也会好好经营的。” “可不能耽误了练武,一切还是要以学业为主。”拓跋鞑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知道了。” “对了,顺儿,我先前交给你的百子千孙,你练习的怎么样了,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或是瓶颈,需要干爹我来给你讲解一下。 据我这么些年的研究,发现鲜卑功法跟中原功法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其对于劲力的追求要比中原武功少很多,相反对于骨肉和基础的力量要求极高。 要学会鲜卑功法,切不可着急,需要循序渐进的提升自身的基础力量,苦练基本功。” “干爹,你给我的功法已经小成了,还望干爹能指点我一番。”顾顺抱着小白说道, “什么,你说百子千孙你已经小成了,竟然这么快。”拓跋鞑当年学这招的时候,可是花了两年,才步入小成。 想要利用劲力的迟滞在体外凝结出完整的虚影分身,既需要足够支撑虚影活动的劲力,又需要精准的操纵能力。 这对武者,特别是初学的武者而言,简直难如登天。与巨灵神功里的其他功法比起来,这门功法算是对劲力操纵和掌控程度要求最高的一招了。 本身初学者能够凝聚的劲力就不多,还要将劲力释放到体外,这就好比你刚刚学会了数字,就让你去解一道高斯方程。 而且这门功法的下限高,上限同样难以触及。 百子千孙的上限说是能达到上千个虚影,但对普通武者而言,就算到了拓跋鞑现在这个程度,也才堪堪能维持住八十多道虚影而已。 如果顾顺现在能够凝聚成一个虚影分身,就已经远超他当年了。 “好啊,干爹今天就考较一下你的武功,你先试着凝聚一个影分身出来。” 顾顺立刻催动百子千孙功法,缓步在屋里走了起来。 只见顾顺每跨出一步,上一步所留下的身体就跟定格一样,停留在了原地,形成了一个虚影,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趋行动着。 由于顾顺住的屋子里摆着不少家具,能活动的地方不多,所以顾顺没走几步,便饶了一个圈。 此刻跟在他身后的虚影分身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个。 鞑知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看呆了。 顾顺不但非常完美的用出了百子千孙,而且凝聚出来的虚影与真人一模一样,从外表上根本无法区分。 更绝的是,由于顾顺在使用百子千孙时,是抱着小白的,所以现在屋里的二十多个分身手上,每个都拿着一只小白虎。 小白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它头脑发懵的左顾右盼,不清楚为何会有这么多自己。 出于护主的本能,小白立刻乍起寒毛朝着其他的白虎恐吓起来。 几乎是同时,其他分身手里的小白也都呲牙咧嘴的威胁着,好在其他分身只能做动作,无法发出声音,不然整个屋子真的要乱套了。 “好,好啊,顺儿的百子千孙已经不在我之下了。”鞑知府神情激动的拍着最近一个虚影的背夸赞道。 “多谢干爹夸奖。”顾顺的声音混杂在这些分身之中,如果不是出声的话,鞑知府还真认不出谁才是本体。 鞑知府能够感受出,这里面的每一个虚影都无比凝实,一掌砸上去与真实的手感无二。 百子千孙是一门诱敌障眼之法,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即便是他,也要缠斗上一段时间才能脱身。 而且鞑知府有预感,这二十多道虚影并不是顾顺的极限。如果不是房间太小,顾顺或许还能多凝聚几道虚影分身出来。 “顺儿,你是什么时候炼成的这门功法,白天你要跟着师父练功,晚上还要修习百子千孙,一定很辛苦吧。” 拓跋鞑立刻脑补出了一幅顾顺每天晚上挑灯修炼,一直到天亮的场景,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我也是最近才修炼成的,还要感谢干爹在功法上写的标注,没有那些,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修炼成功。” “后生可畏啊,没有勤奋的修炼是不可能取得如此成果的,干爹替你骄傲。为了奖励我的顺儿这么刻苦的练功,干脆将收缴来的张家产业都奖励给你吧,人都给你配好,你只需要当个甩手掌柜就行。” “不用了干爹,我要一个拍卖行就够了,其他的那些产业还是留着给江南城交税吧。” “好,干爹就把这些产业给你留着,等你结婚那天,给你当彩礼。” 拓跋鞑对顾顺结婚始终念念不忘,肯定是等不及抱孙子了,可他现在才六岁,是不是太早了点。 顾顺急忙又岔开话题道:“干爹,既然百子千孙我已经学会了,什么时候给我下一招的功法,我先学着。” “干爹没想到你能学得这么快,等干爹下次来的时候就把功法给你,这两天晚上你先好好歇歇。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练功时间,不必操之过急。 虽然这些产业你不想要,干爹就再送你份礼物吧。” 说完,拓跋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请帖交给顾顺道: “近来大齐皇朝南疆爆发了农民暴动,朝廷里最有希望当选太子的候选人,徐州王拓跋瑾准备在徐州举办一场军费义拍,用拍卖所得支援朝廷南疆的军队,镇压暴动。 这场拍卖会邀请了各州的知府还有鲜卑的世家大族参加,当然开拍卖会筹措军费仅仅只是借口,他真正的想法是希望借此机会,拉拢这些家族和地方官员,培植势力,支持他做大齐的太子。 这张请帖便是拓跋瑾专门派人送到府衙上,希望让我参加。本来我想婉拒的,可是既然顺儿你想开家拍卖行,总要见识点拍卖的场面。 拓跋瑾王爷为了给自己制造声势,可是搜刮了不少京城和民间的宝贝出来,这次拍卖会声势浩大,正好干爹带你去长长见识,看中了什么尽管说,干爹给你买下来。” 那张请帖,用朱红色的硬纸制成,上面用瘦金体写着诚邀江南城知府拓跋鞑参加徐州拍卖会等等的字迹,拍卖会的时间定在八天后。 巧合的是,古神教在荆州的行动时间也是在八天后。 ‘拍卖会,真是有意思。’顾顺心里想到。 “谢谢干爹,我想去看看。” “好,从江南城坐马车到徐州的话,最快也需要两天时间,咱们提前三天启程,干爹陪你一起去参加这场义拍。” 放下请帖没多久,外面又哗哗下起了大雨,鞑知府的事情都交代完毕,没有多待,嘱咐顾顺早点休息之后,便离开了。 半个多小时后,马车停在了鞑知府的宅邸前,小吏急忙举着伞上前,将鞑知府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第209章 青龙司情报 门口,鞑知府的夫人抱着一个暖手的水带站在屋檐下,看着自己丈夫从马车上下来。 鞑知府见状急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道:“夫人,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吧。” “我看这么晚了,你还没回来,托人问了府衙里当班的典吏,说你已经离开了府衙,心里放心不下,便出来看看,是不是最近公务繁忙,又有外出的事务要处理。” “我刚从顺儿哪里回来,把你做的鱼鲊和胡炮肉给他送去了。” “顺儿他怎么样,要不要紧啊,那个该死的张家竟然敢算计顺儿,还好巧不巧的被他听到了,想必他现在肯定很伤心吧。” 鞑夫人听说自己丈夫从顾府回来,立刻忧心的问道。亲儿子的不幸亡故,让鞑夫人深受打击,原本两侧的乌发也蒙上了片片斑白。 那段时间要不是有顾顺陪着,她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傻事。 自那以后,她也将顾顺当做亲儿子看待,对他的事情十分上心、 鞑知府哈哈一笑道:“没事,那孩子现在生龙活虎的很,顺儿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小事给打倒呢。” “看来顺儿是没事,不然你不可能这么高兴。” “给我温两碗酒,等会儿进去慢慢跟你说,顺儿这孩子可是不得了啊。”鞑知府喜不自禁道。 滂沱的大雨小了一些,梅雨如烟如雾,伴着声声远处的雷声飘洒在房檐瓦砾上,青梅绿叶间,迷潆一片。 楚秀茹忙碌了一天,晚上才乘坐着马车回到了顾府。 门口的护卫见到是顾夫人的车,立刻对着马车行礼道:“夫人好,夫人每天都忙着处理内外事务,实在是辛苦了。” 趁着这个时候,几个人立刻将门前的挡板拿开,方便楚秀茹的马车驶入。 “诸位也辛苦了,下这么大雨,注意别着凉了。”楚秀茹伸手打了个招呼,便放下帘子,马车缓缓经过看守的护卫,驶入了顾府里。 那些护卫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弯着身子,朗声道:“谢谢夫人关心,夫人晚安。” 直到马车驶远之后,这些护卫才挺直背,由衷钦佩道:“夫人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不但端庄而且贤惠,我什么时候也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省省吧,夫人那可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出身不凡,温文尔雅,你又没有咱们掌柜那种容貌和实力,就你那张脸,入赘吃软饭都瞧不上。” “将来娶老婆,哪怕找一个跟夫人有一点点相似的人,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夫人不是还有两个陪嫁丫鬟,同样长得姿容不俗,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个护卫打了个哆嗦,“我可不要,春华小姐跟掌柜身边的阿平走得很近,至于秋实小姐,看起来就不怎么好惹。 我听说之前镖局有人想向秋实小姐告白,被她拎起来打了一顿,那家伙揍得忒狠了,我还想多活几天。” “毕竟春华秋实可是夫人身边的护卫,武功甚至不在顺风镖局的镖头之上。你说人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连武功都那么好,我要是能把她娶到手,这辈子值了。” “到时候你被揍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秋实小姐可不好惹。”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咱们就一个顾府门前看门的,虽然在外人面前风光,可是我也清楚夫人身边那些丫鬟肯定看不上我。” “你们两个搁那窃窃私语什么呢,好好站岗,主人的隐私也是你们能讨论的,不想干就去雨里站着凉快去。”当班的镖头对着两人吼道。 “是,镖头。”两人急忙站直身子,大气也不敢发。 另外一边,在马车里的秋实狠狠的捏了捏拳头,两人刚刚的聊天恰巧被她用捕风捉影听得一清二楚。 楚秀茹意味深长地笑道:“怎么,被人说两句就想去把他们杀了?” “对不起,是秋实刚才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们敢污蔑小姐,真是大逆不道。这要是在关外,属下现在就让他们人头落地。” “来了中原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单靠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凡事多动脑子,有的时候震慑要比杀人更有用。” “小姐的话,秋实记住了。”秋实点了点头,教主来了中原之后,性格跟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若是放在以前,南宫月活不到今天,以前的教主根本不会想着让她教少教主南宫剑法什么的事情,敢惹她的人都死得很惨。 他们要谋的是天下,不是一时一事的得失,要学会利用和玩弄心理,而不是单纯的弑杀和逼迫。 秋实感觉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很快马车停在了顾府中庭的马厩前,等到楚秀茹回房的时候,提前回来的春华,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楚秀茹刚坐下,春华便泡了一杯清茶给她端了上去。 “那些黄金给顺儿送过去了吗?” “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给少掌柜送去了。” 楚秀茹点了点头,眼神略带期冀的喝了一口茶。 春华和秋实则互相看了一眼,对于教主突然给少教主这么一大笔黄金,肯定不仅仅是为了买那张虎皮。 至于教主此举究竟有什么深意,两个人也不敢猜,也不敢问。 “不久前,鞑知府还来了一趟,专程去少教主那里坐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他临走的时候有交代什么吗?” “没有,他是专门来看望少掌柜的,见少掌柜没事,她走的时候还很高兴。” “这个老家伙,不亲自看上一眼就是放不下心来。他虽然是个鲜卑人,可是对顺儿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小姐,青龙司那边传来了一封情报,好像是关于徐州拍卖会的事情。” “拍卖会?” “青龙司埋伏在徐州的弟子传信说,徐州王拓跋瑾为了筹措军费,将在徐州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公开义拍,邀请了附近几乎全部有名有姓的大小官员参加。 除了造势为大齐分忧,早日筹齐军费,剿灭边境之患外。他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趁机拉拢所有与会的官员和势力,为他成为大齐的太子铺路。” 楚秀茹下巴轻点,“这倒是一个将大齐的有生力量一网打尽的好时机,这场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八天之后,正好是咱们在荆州行动的那一天。” “有意思,看来这场拍卖会,咱们古神教也必须来插上一脚了。”楚秀茹眼神阴桀道。 “教主的意思是,派长老将这些人全部杀掉,好让大齐内乱,逼迫军队回防,古神教便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完全夺回荆州。来一招现实版的围魏救赵。”春华猜测道。 第210章 一石二鸟之计 “拓跋瑾作为王爷,身边肯定有大齐的暗卫保护,我们目前的主力全部集结在荆州,如果现在派教内的主力去徐州的话,先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荆州的计划肯定也会被打乱。 所以将这些人杀掉,并不是上上之策,反而容易将大齐的怒火吸引到古神教身上,得不偿失。”楚秀茹否决道。 “那小姐的意思是?”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自然不能错过,只是我们要换个身份,装成那些伪善的江湖武林之人,打着光复大汉的旗号行动,杀掉几个人敲山震虎,好彻底让双方撕破脸。 现在大齐皇朝暗潮汹涌,我们要做的便是推波助澜,让水更浑一些。如果趁势能将那个拓跋瑾杀掉,如此大齐朝廷必将大乱,新的权力分割也将更加扑朔迷离。 让大齐朝廷的军队与江湖武林那帮子人互相征伐,既能互相消减双方的力量,也能大大减少荆州行动之后的压力,” “小姐这招一石二鸟的计谋实在是太妙了。可是徐州拍卖会正好与我们荆州的总坛夺回行动的时间太过相近,会不会起不到离间的作用,反而让人怀疑这两者都是我们所为。”秋实担忧道。 “不会,我们荆州的行动动静越大,就越能摘清关系,反而那些想要澄清的正道走狗,会被认为是假借古神教来开脱罪名。这就是人性,过分掩饰的东西往往最容易让人怀疑。 为了给他们再加一出好戏,吸引更多的演员到场,我准备再加点料。” “请小姐吩咐。”春华秋实同时拱手道。 “古神教里不是还有半张真的大汉武库的藏宝图吗,派两个乔装打扮的弟子,装成从古神教里偷出来的模样,将这半张藏宝图,当作拍品送上去。 同时放出风去,说曾经被古神教抢去的大汉武库藏宝图将会现身徐州的拍卖会上。相信只要大汉武库的藏宝图现身,绝对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噱头,吸引不少武林宗派和寻宝者参加。” “可是教主,拿真藏宝图参与拍卖是不是太浪费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当年古神教的前辈长老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回来的。 而且我怕以古神教的东西被偷这种理由,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古神教在报复,从而无法嫁祸于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只有半份藏宝图对我们而言没什么用处,只要将藏宝图提前备份好,多少张都没问题。 而且交出这半份藏宝图,除了可以吸引更多人关注这场拍卖会,好吸引替罪羊前来以外。 也是希望追查出另外半张藏宝图的下落,引诱真正的藏宝图现身。 顺儿他不是说想寻找大汉武库的下落吗,正好我们一石二鸟,让大齐朝廷与中原武林彼此怀疑以外,顺便帮顺儿寻找大汉武库的线索。 当年中原武林据传就因为半张假藏宝图闹得血雨腥风,这次我要用半张真藏宝图,让大齐和中原武林来一次彻底的洗牌。 至于你说藏宝图被偷,魔教报复,荆州行动就是最好的回应,他们就算是怀疑,也没有切实证据,反而越描越黑。” “小姐英明。” “为了与荆州的行动脱开关系,这次拍卖会我也准备参加。”楚秀茹说道。 秋实吃了一惊,忙道:“小姐,拍卖会的安保程序非常严格,一旦出了乱子,刀剑无眼,很容易遇到危险,这些事不如让手下代劳就行。” “我堂堂古神教的教主会怕这些宵小之辈吗,徐州的事越乱,对我们越有利,荆州的行动成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下一步要做的便是让大齐无暇他顾,与中原武林来一场殊死较量,这场好戏我可不想错过。 等到徐州乱起之后,我们就可以借着失联的名义偷偷前往荆州,来一出偷梁换柱。 至于参加拍卖会,徐州王不是给咱们送过一张请帖吗,我们就以运达商行的名义,正大光明的去。” 见教主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计划,春华秋实同时拱手称是。 楚秀茹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起身准备休息。 一连几天连续处理着荆州的行动的相关安排,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不过荆州的部署和计划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慢慢等待古神教总坛夺回计划开始的那一刻了。 这时,门被叩响了。 春华和秋实同时警惕起来,这么晚了,不知道谁会来访。 打开门,只见唐聪恭敬的站在外面。 春华见到他,顿时回想起了那一连拉了三天肚子的恐惧,打了个寒颤道:“唐大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请问夫人在吗,我有要紧事想向夫人汇报。” 楚秀茹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唐聪急忙将手里的油纸伞放到门外,快步进了屋,“属下拜见夫人。” “唐医生这么晚了,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啊。” “是这样的,我想向夫人汇报一下少掌柜的事。”唐聪神情激动道。 他其实从早上就想将这件事亲口告诉楚秀茹,奈何楚秀茹今天在运达商行的总部忙了一天,直到晚上才见上了面。 听到是关于顾顺的事情,楚秀茹立刻使了个眼神,春华秋实立刻会意,将窗户和房门全部紧闭,确认附近没人偷听之后,才放下心来。 唐聪这才将顾顺利用针灸帮张母疏通经脉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此事的楚秀茹也非常惊讶,“你是说顾顺他会疏通筋脉的武功,这种武功在江湖上早就应该绝迹了才对。” 她唯一知道的能够疏通筋脉的功法,通筋锻脉,还是自己利用古神教以前一门拷问之法改造而来的,整个中原应该只有自己一人会用才对。 “此事乃属下亲眼所见,张少爷母亲腰部的筋脉原本早已栓塞淤死,可是少掌柜却利用针灸就将张夫人腰部的筋脉全部疏通了,属下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功法。” “此事还有谁知道?” “目前只有属下一人知道,我已经封锁了消息。属下明白这等功法的利害关系,如果泄露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知道了,辛苦唐医生跑一趟了。” “能够为夫人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唐聪作为古神教的人,在场所有人都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不过教内早就统一过口径,凡是在顾府内,无论身份高低,都不得直接称呼教主,以防被有心人听去,泄露身份。 等到唐聪离开之后,春华才震惊道:“通筋锻脉,这不是只有小姐你才会的功法吗,少掌柜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江湖里能够专门疏通筋脉的功法除了玉筋经以外,就只有小姐你的通筋锻脉了,难道还有谁教了少掌柜别的疏通筋脉的方法,这怎么可能。” 楚秀茹只在顾顺一岁的时候,利用通筋锻脉帮他扩充过筋脉,难道顾顺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岁的时候,普通人连最基本的认知都还没有建立,除非顾顺天生早慧。 但即便如此,她没有向顾顺透露过半点通筋锻脉的口诀和运劲方法,单凭观察,就能将整个功法领悟,恐怕天才也做不到啊。 唐聪说,顾顺是利用针灸疏通筋脉,或许顾顺用的并不是通筋锻脉,而是别的什么功法。 今天一天,顾顺接连不断带给她的惊喜,让它猝不及防,臻境的血海飞针与化骨绵掌,通筋锻脉的功法,看来顾顺身上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楚秀茹隐隐有感觉,顾顺除了南宫月和黑白双煞以外,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师父在教他武功,不然顾顺那些神乎其技的功法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打定主意,这两天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试探一下顾顺这孩子,看看他现在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能够让黑白双煞这种纵横江湖已久的师父自闭。 第211章 打磨的钻石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雨总算是平息下来,但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一阵风卷乌云上来,说不定又要暴雨倾盆了。 算了算日子,今天该轮到南宫月继续教授自己剑法了。 前天,南宫月为了争夺顾凡知己会会长的职务,跟一个富家小姐掰扯了一天一夜。 最后她越想越气,丢下一本剑法就匆匆离开了。 自那以后,顾顺便再也没见过她,直到今天到了练功的时间,训练场上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师父她不会还没出来吧。’ 顾顺打了个哈欠,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三道红色的血印,轻轻一碰,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这是今天早上小白想上厕所,焦急叫他起床的时候挠的。 这个家伙还挺通人性,知道不能在屋子里随意大小便,可是就是这个叫醒方法,略显暴躁,见死活叫不醒顾顺,直接伸指甲给了顾顺一爪子。 顾顺当然也没有原谅它,给它来了几下地球上投,让它长长记性,再也不敢用爪子抓挠自己了。 摸完脖子,顾顺又伸手看了下自己右手的掌心,修炼古神真经所出现的那道黑色印记并没有消失,那个古怪而又诡异的造型,不知为何,反而让顾顺有一种倍感亲切的感觉。 顾顺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这个东西似曾相识。不容多想,他利用易容术将自己手心的印记遮挡了起来,以防被别人发现。 又过了十几分钟,南宫月才一身素青色剑袍的来到了训练场上,这身剑袍与她之前穿的都不同,颜色素雅中增添了几分活泼,腰间还用一条勒带将纤细的腰肢衬得得体而又有形。 垂在身旁的腰带,在不妨碍活动的同时,又给整套服装增添了几分活泼俏皮。 顾顺抬眼看去,只见南宫月的两个黑眼圈黑得跟锅底的炭一样,不过表情相当高兴。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 “师父,你没事吧?”顾顺赶忙上前问道。 南宫月道:“没事,为师那天交给你的剑法你练习的怎么样了,我可是听说,你那天没怎么练习就跑到张家去了,现在整个江南城里到处都是关于你的流言蜚语。 你小子,天赋高可不代表着能随意荒废练功,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师一天不盯着,就去给我惹乱子。” “师父说的对,敢问师父那天又干什么去了,南宫剑法不是师父说过要亲手教徒儿的吗。” 顾顺腹黑的回怼道。 “咳咳,你师父我这几天正在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还小就不要问了。”南宫月刚才装出的一副严师形象荡然无存,立刻竭力的解释道。 虽然她没有明说,不过顾顺利用读心术,一下子就知道了她这几天一直跟那个顾凡知己会前任会长来回拉扯。 最后南宫月直接住进了那个会长家里,前任会长见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走,南宫月每天觉也不睡的跟在她后面,家丁也不是她的对手。 最后终于被她逼疯了,不得不将会长的职位交给了她。 南宫月如愿以偿,得到了顾凡知己会会长一职,虽然是个虚头巴脑的象征性职位,可是南宫月别提多高兴了。 在她看来,成为会长代表了她对于顾凡远超所有人的爱,她要利用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会长之职,让顾凡在江南城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凭借其南宫家主的阅历和经验,以顾凡知己会的名义组织几场应援活动,每天在顾府门前拉横幅,让顾凡感受到她们对其无与伦比的爱,顺便还能恶心一下楚秀茹。 自己老爹感受不感受得到那些爱,顾顺不知道,但是自己师父这么玩,老妈非要炸掉不可。 本身楚秀茹对于南宫月就处在极力压制的隐忍边缘,要是让她知道,南宫月成了顾凡知己会的会长,说不定又一场大戏要开掐了。 对于父亲惹出来的乱子,顾顺可不想给他背这个锅,只希望父亲他老人家自求多福。 正在胡思乱想着,南宫月对顾顺介绍道:“徒儿,这位是南宫凌,论起来算你的师兄,已经修习南宫剑法八年时间了。” “小凌,这位便是我信里经常向你提起的顾顺。你们两个好好认识一下,今后,就要一起训练了,希望你们能互相督促,做好师兄弟。” 只见南宫月身后的那个少年,剑眉星目,器宇不凡,手握剑柄,一种霸气冷漠、盛气凌人的个性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南宫凌是南宫家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不但天赋高,而且剑法也异常出色,深得南宫家长辈的赏识,年轻一辈的羡慕。 在八岁的时候,南宫凌便拜师还不是南宫家主的南宫月,当时南宫月的剑法在南宫家已经是无人能出其右的第一人了。 可以说南宫凌从小跟着南宫月长大,对南宫月既是师徒,又有点母亲的依赖感。 自从南宫月成为南宫家主后,南宫凌作为南宫月唯一弟子,在南宫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再加上其卓越的天赋,十几岁的年纪,就将两千多式剑法学了八百多式,这个速度足够让同为年轻一代的其他人望尘莫及了。 凭借一手太上忘情心法,接连击败了无数挑战者,甚至是不少前辈,被看作是南宫家未来的新星,年轻一辈剑法的第一人。 顾顺与南宫凌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率先伸手打招呼,场面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南宫月见两人有些生疏,便撮合道:“小凌,你作为师兄,赶紧向你师弟问好。再怎么说这也是在你师弟家里,作为客人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讲的,我是怎么教的你。” “我可没把你当作师弟,你记住了。”南宫凌极不情愿的伸手,语气冰冷地威胁道。 顾顺从他眼里看到了满满的醋意和不屑。在他眼里,自己大概只是个小屁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南宫月不远千里过来教他。 他的表现让顾顺想到了小白护食的样子。这么多年,南宫月都只有南宫凌一个徒弟,可自己的师父突然消失,又在外面认了一个不是南宫家的小孩做徒弟,对南宫凌来说,就跟自己失宠了一样,他肯定不乐意。 顾顺也没客气的回怼道:“是吗,师父可是亲口答应做我的师父,你不乐意的话,还是回你漠北的南宫家去吧。” 南宫月让南宫凌南下到江南城,主要是想让两人互相磨合一下。 南宫凌是个天赋非凡的人,长时间的鹤立鸡群养成了其骠锐不羁的狂妄性格,仗着自己无人可敌,眼高于顶,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顾顺性格上与南宫凌正好相反,虽然没有南宫月那么狂妄,但太过孤傲,仿佛一切都能掌握在手里,没多少上进心和斗志。 两个人就像两颗钻石,需要彼此打磨才能更加出色。 第212章 傲娇的师兄 见顾顺与南宫凌刚见面就不对付,南宫月早有预料的叹了口气。

这或许就是天赋高得人的通病。

“你们两个就算是见过面了,今后的时间,你们就在一起练功,互相督促,争取早日将南宫剑法练成,继承我南宫家祖辈的荣光,不负南宫剑法的盛名。”

南宫凌没好气的指着顾顺争辩道:“师父,南宫剑法不是只有南宫家的弟子才能修炼和使用的吗,他不是南宫家人,为什么能修习南宫剑法。”

面对南宫凌的提问,南宫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总不能说,这是武林盟主和顾哥哥双重buff叠加,希望她来教授顾顺南宫剑法,她也没想太多,脑子一热,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顾哥哥的身份不能暴露,她更不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暴露自己是顾凡梦女的形象。

这样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威严庄重的师父形象铁定就崩坏了。

至于功法非南宫家人不传的祖训,她自认为也没有违反。

在她的幻想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了顾顺的后妈,这样四舍五入,顾顺怎么也算是半个南宫家人,学习南宫剑法合情合理。

南宫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教导你师弟乃是受我一位老朋友所托,而且你师弟天资非凡,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他一定能把南宫剑法发扬光大的。”

听到自己师父夸这个初出茅庐的“半吊子”,南宫凌顿时心有不甘道:“师父,我一定会证明,我比这小子更优秀的,他根本不配做你的徒弟。”

此刻顾顺在他眼里,完完全全就成了靠着关系,才被南宫月收为徒弟的关系户。

他作为南宫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坚决不会承认顾顺成为自己师弟的。

谁不知道顾家是开镖局的,顺风镖局的生意甚至都做到了漠北,顾顺作为镖局的少掌柜,必然是靠着这层身份,才威逼利诱让南宫月收他为徒。

顾顺利用读心术,此刻将他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对于这种小孩子的脾气,他只能呵呵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南宫月则斥责道:“南宫凌,你怎么说话呢,你学了这么多年剑法,太上忘情的心法教诲你忘了吗。”

面对南宫月的斥责,南宫凌非常委屈而倔强的说道:“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收他做徒弟的。”

说到这,他转头向顾顺挑战道:“我要跟你切磋剑法,我倒想领教下你究竟多厉害,是不是个纸湖的罐子,一碰就碎。”

顾顺冷笑道:“真是幼稚,我才不跟你切磋,万一把你打哭了,让你丢了面子这多么不好。”

南宫凌再怎么说也才十四岁,心性还不成熟,再加上在漠北几乎不出门,所以不少方面还跟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眼见顾顺这么说,他一下子就气炸了,“我看你是不敢跟我切磋吧,如果不敢的话,就趁早离开我师父,送我师父回漠北。

我师父是南宫家的家主,公务繁忙,不可能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

让师父放着南宫家的事务不处理,来这里给你当师父,真是岂有此理。”

顾顺才不会中了他的激将法,而且让顾顺苦笑不得的是,这小子竟然连自己师父的醋都吃,合着南宫月成了他的师父,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一个对顾哥哥爱的深沉,一个对师父占有欲爆棚,使徒两个的精神状态,多多少少沾点问题。

特别是南宫凌这种性格,就是标准的缺少毒打,自持甚高,认为南宫月只能是他的师父,谁都不能抢走。

“南宫凌,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逊,你就立刻回漠北去,我让你来江南城是来训练提高,顺便见见世面,不是来拱火找茬的。

你如果不想好好练剑,没必要待在这里浪费时间,立刻给我回漠北去,别给南宫家丢人。”

南宫凌听着南宫月的数落,充满敌意的瞪了顾顺一眼,随即低下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师父走后,我跟着长老新学了几招很厉害的剑法,师父我这就使给你看看。”

南宫凌对这几个剑招充满了期待,他相信师父一定会大吃一惊,赞叹他的努力与长进。

南宫月只是哦了一声,“你的剑法等会儿再看吧,你先去做基本功。锻炼一下身体的力量,争取将自己的劲力再提升一个程度。”

说着,南宫月将一把雪竹剑丢给了他。

南宫凌猝不及防得握住死沉的竹剑,差点没抓住让竹剑脱手落在地上。

他顿时惊讶道:“师父,这剑难道是用雪竹制成的剑,为什么会这么重。”

“没错。”

南宫凌平时没什么爱好,最喜欢干的便是躲到南宫家藏剑阁里,把玩各种剑。

藏剑阁里便有一把雪竹剑,据传那是南宫家初代家主南宫云所用的剑。

近些年,雪竹在漠北几乎绝迹,雪竹生长缓慢,与普通的竹子不同,它几乎都是单棵生长,很少会有几棵雪竹长在一起的情形,能够用来制作竹剑的雪竹更是稀缺,中原连年战乱,不少雪竹剑被毁于战火,存世稀缺,已经属于有价无市的存在。

南宫家仅有的几把雪竹剑,要不是拼接的瑕疵品,要不就是被严密保护,存在库房从不示人的宝贝,极为稀有,普通弟子根本不可能触碰得到。

看守藏剑阁的长老手里就有一把巴掌大小的雪竹剑,每天将其视作宝贝似的把玩着,上面攒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南宫凌曾经趁着他不在,偷偷试过那把雪竹剑,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把,可是重量却不比正常大小的铁剑或者石剑轻多少。

只是小小一把剑就有如此重量,如果是正常大小的雪竹剑,又该是什么样子。

雪竹剑这些年早已销声匿迹,南宫家曾在北漠的大山里寻找过雪竹的踪影,可惜并没有找到能够成材的雪竹。

所以算起来,这是南宫凌第一次摸到真正的雪竹剑。

他兴奋地费尽力气将其举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剑身,感受着它的重量和上面云纹如雪的纹理。

难怪说雪竹剑被称作新手练剑最好的材质,用其制成的训练用剑,举起来的感觉与铁锭或者石碾有很大的区别。

南宫凌对这把剑越看越喜欢,小声都囔道:“剑是好剑,可惜就是剑的主人水平一般,配不上这么好的剑。”

顾顺一听就知道,是个老傲娇了。

南宫凌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做起了挥剑训练。用于雪竹剑太沉,没两下,他额头就布满了汗珠,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不停挥剑练习,痛并快乐着。

南宫月吩咐完了南宫凌,又转头对顾顺道:“我前天教给你的那十招剑法图谱练得怎么样了。”

“徒儿已经学会了。”

“是吗,那你现在就演练一遍,为师检查一下。”

顾顺接过南宫月递来的剑,立刻挽了个剑花,开始施展起剑术动作。

只见顾顺的剑勐地向前刺出,疾如闪电,旋即拧旋滚转,剑身抡圆,剑随身动,身带剑行,如青云平浮,孤雁振翅。

一连十招,将攻防兼具,诡谲善变的剑势特点表现的酣畅淋漓。

南宫月看完顾顺操练的十招动作,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几招配合心法打出了该有的力量感和剑势。”

旁边的南宫凌握住剑柄的手不自觉抓紧,他承认他酸了。他不是羡慕顾顺的剑招有多么完美,而是眼红他被南宫月夸奖了。

第213章 证明自己的比试 “谢师父夸奖,师父你天天夸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顾顺瞥见南宫凌那副羡慕嫉妒恨的眼红表情,故意激他道。 “师父,徒儿最近也新学了几招剑法,还望师父能够为我指点一二。”南宫凌不服气嚷嚷道。 活像一个想要得到父母夸奖的孩子,想发设法拼命表现自己,不想让别人出风头。 南宫月望了一眼南宫凌,数落道:“你先练好基本功再说,剑招在于战斗中灵巧的活用,单独学会一两招,如果不能将其贯穿于战斗当中,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南宫凌听到这,顿时失望的低下了头,自从南宫月离开之后,他每天都缠着家族里的前辈教他剑法,从日出一直练到深夜,就是想给自己师父一个惊喜。 他也想像顾顺一样,被师父夸赞几句,表扬他的剑法最近又有所长进。对于他而言,这应该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吧。 可惜他想在师父面前表现的机会还是落空了,他想不通,师父为什么会撇下南宫家,来这里教这小子。 师父对他的照顾和关怀都被这小子抢走了,他越想越愤恨,嫉妒、愤怒和酸楚逐渐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心有不甘道: “师父,我也是你的徒弟,为什么你能看他操练剑法,却不能看看我的剑法,我绝对比这小子更加优秀。” “好好练习你的基本功,其他的事无需你来操心。” “我不服,我就想给师父展示一下练习的成果,徒儿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而且为什么同样是练剑,他就不用训练基本功,我还要挥剑举剑,这不公平。”南宫凌就跟一头倔驴一样,语气执拗道。 “为师自有安排,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练习就行,这两把雪竹剑乃是人家顾少爷的,你能沾他的光,还不知道知足吗,南宫家的家训是怎么教你的,立刻给我闭嘴。” 南宫凌不服气的丢掉手里的雪竹剑,眼眶通红道:“我才不需要沾这小子的光,师父你既然觉得我比不上他,那么好,我就要跟他比试一下,看看我们两个究竟是谁厉害。” 南宫月摇了摇头,她没想到南宫凌竟然比她料想的还要刁蛮任性,仗着自己南宫家年轻一代大师兄的身份,认为自己就该高高在上,永远位于当之无愧的中心,众星捧月,谁也不能忤逆自己。 她只是略微冷落一下他,这小子的倔驴脾气马上就上来了。 在南宫家,他还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让别人信服,可是江湖武林上,没人会看在你是南宫家弟子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够了,人家顾顺今年才六岁,你光练剑的时间就比他现在的年龄都长了。即便赢过人家,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作为师兄,不起一个好的表率作用,整天跟你师弟在这里争风吃醋,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可笑吗。 知道你为何一直领悟不了太上忘情剑法真正的剑意吗,便是因为你心气太过浮躁,无法将自己的心真正沉下去。 斩断情愫,可不仅仅是感情,更是自己那颗虚浮攀比的心。所以你才迟迟无法达到太上忘情的小成之境。”南宫月数落着,趁机不忘提点几句道。 南宫凌被骂的面红耳赤,但还是无比倔强道:“即便掌握不了太上忘情剑法真正的剑意,我也能将所有人击败。徒儿一定会向你证明,我才是你最厉害的徒弟。” 顾顺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语气慵懒道:“师父,既然他想跟我比试剑法,正好我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剑招能不能运用于实战中,不如就让我跟他比试一场吧。” 面对顾顺的请求,南宫月一时之间也犯了难,虽说实战对于提升剑法大有裨益,但比起南宫凌来说,顾顺毕竟修习剑法的时间还短,剑招会的也不多,这明显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 况且两人都不成熟,难免意气用事,万一比试中不小心受了伤,她可不知道该如何向顾凡解释。 顾顺却十分自信,执意要进行剑法比试。 眼见双方的态度都很坚决,南宫月只好道:“为了公平起见,南宫凌你只能用南宫剑法前二百招,同时一定要控制好力量,不要下手太重了。” 南宫凌见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摩拳擦掌的掰了掰手指,稳操胜券道:“师父你就放心吧,为了不趁人之危,徒弟只用一只手跟他比试,不出两招就能将其击败。” 顾顺呵呵一笑,表情十分轻蔑,“怎么个比试方法,谁先认输则算落败怎么样。” “随便你,不管怎样我都奉陪。” 两个人的眼神激烈碰撞在一起,一方敌意满满,一方则充满了嘲笑和不屑。 南宫月看着这对性格迥异,但作风出奇一致的师兄弟,蹙额发愁。 “你们两个,待会比试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切磋比试,点到为止,切不可过分争强好胜,特别是小凌你,让着点你的师弟,听明白了吗。” 两人都点了点头,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多少,比试随即开始。 顾顺与南宫凌各自提着一把训练用的雪竹剑,来到了训练场的两侧。 场外,南宫月忧心而又期待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一个是从小跟着学剑的亲传徒弟,一个是顾哥哥的儿子,出于私心,她其实不想让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输掉这场比试。 但对两人而言,无论谁输掉这场比试,都不是坏事。 她想借助顾顺的天赋,让南宫凌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的天资优秀。 同样她想利用南宫凌,南宫家年轻一辈最强的实力,激起顾顺的斗志,习武不仅靠的是天资,更是坚持不懈的努力和业精于勤的磨砺。 如果两人能够互相督促,共同进步,不但会大大提升两人的剑法和武功,凭借他们的潜力,未来在江湖武林里,或许会出现一段新的佳话。 可是看着眼前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南宫月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 “好,待会听我的口令,待我说比试开始之后再开始,别忘了比试前的礼仪。”南宫月肿着两个黑眼圈,眼神扫过两人,苦口婆心地嘱咐道。 南宫凌和顾顺同时提起剑,右手掌心向下,用手指攥住剑柄,左手抱拳盖在右手上,微微鞠躬行礼。 由于双方手里用的都是雪竹剑,南宫凌行李的时候,明显紧咬着牙齿,或许是因为雪竹剑的重量太重,单手抓举非常吃力。顾顺举剑的时候则非常轻松。 行过瞩剑礼,两人各自握着剑,等待着比试的开始。 第214章 让你三招又何妨 “比试开始”随着南宫月一声令下,顾顺与南宫凌都站在原地,谁都没有率先攻击。 对南宫凌来说,这是一场尊严之战,他要向师父证明,他要比眼前这个小子更厉害,好让南宫月能够多关注自己。 这种典型的孩童思维,顾顺相当不屑。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心态,几世阅历让他不屑于对这种傲娇先手攻击,这样显得他很掉价。 南宫月见两个人都没有攻击,而是互相试探着,目光不自觉的移动到了顾顺身上。 南宫凌的剑法从小就跟着她学习,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比试与实战,甚至还与家族里不少长辈有过交手,所以对于剑法的应用早就驾轻就熟,积攒了无数经验,南宫月并不担心他。 反而是顾顺,这是顾顺第一次用南宫剑法实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她对两人的差距还是非常清楚的,只要顾顺能在南宫凌的手下坚持几招,就算是赢了。 每次看到顾顺的脸,她的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将其想象成年轻时的顾凡。 顾顺握着剑,目光盯着南宫凌,眉眼闪动间,南宫月隐隐感觉站在哪里的就是顾凡本人。 她不觉红了脸,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幕恰巧被南宫凌全部看进了眼里,见自己师父目不转睛的盯着顾顺,看起来十分高兴,却连一眼也没看自己,心中的醋坛子彻底翻了,强烈的心态失衡让原本冷静的他理智全无。 他对顾顺喝道:“你年纪比我小,你先攻击,我再让你一只手,免得说我欺负你。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太上忘情心法加持下得南宫剑法的厉害。” 顾顺淡淡道:“为了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让你三招又何妨,你来攻击吧,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看三招之内,你能不能把我逼走。我虽然学的剑招不多,可是打败你足够了。” 说着,顾顺抬起胳膊,向着南宫凌挑逗的勾了勾手指。 顾顺的话简直就是在南宫凌的雷区里跳舞。 这一下子让南宫凌心态彻底炸了。 据师父说,顾顺选的是红尘炼心,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对红尘炼心的剑招施展的格外出色。 而他与师父修炼的都是太上忘情,他一直都想证明,太上忘情剑法就是比红尘炼心更强。 在南宫凌看来,如今与顾顺的比试,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比试了。 它既是红尘炼心与太上忘情孰强孰弱的较量,又是争夺师父关注度和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再加上他又被顾顺给嘲讽。 三重雷区之下,南宫凌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 只见他大喝一声,提起雪竹剑,以迅疾如风的速度,挥动竹剑,朝着顾顺横劈过来。 这一剑并不玩什么花里胡哨,虚实交替的剑招,就是靠着力量,绝对压制的一击。 ‘只需要一击,比试便能结束了。’南宫凌信心满满地想到。 顾顺双脚分开,膝盖微微弯曲,站在原地蓄势待发,这个动作是为了在双剑相击的时候,能够平稳的卸掉力量,不至于被掀翻或劈倒。 这是后手的防御。 于此同时,顾顺举起竹剑,对准南宫凌挥来的剑首一下刺出。 下一秒,南宫凌挥来的剑便已经到了顾顺的眼前,顾顺的剑也触碰到了南宫凌的剑首。 ‘果然对剑法一窍不通。’ 稍微对剑有一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要想完美化解这一招横劈,首先便是拉开身位,不要在对方的剑完全劈出,到达力量最大的时候,强行去拦截。 在剑的攻击方式里,劈是一招力量和惯性很大的攻击招式,在此期间能够变招的机会很少,趁着横劈还没来得及完全劈下的时候,是最好的迎击时刻。 因为横劈的剑道滑行轨迹最长,在完全劈出前便能够使用其他出击时间更短的招式,阻断他的横劈,迫使对方防御或者更改招式。 如果对方完全劈出后,就要及时躲开,化被动为主动,在对方收剑之前,抢先攻击。 即使躲不开,也不要在剑势到达最大的时候,去硬触它的锋芒。 但顾顺这小子却反其道而行之,并没有闪躲,反而等他的横劈到达最大力量的时候,一剑刺出,刺得位置也不是他的身体,反而直直朝着他的剑而来。 ‘兔子搏狮,不自量力。’ 南宫凌从没有领教过这种外行的反击方式,正当准备一切尘埃落定,一剑就将那小子击败时,顾顺的剑尖不偏不倚的撞到了它的剑上。 南宫凌的手上顿时传来一股巨震,本身就死沉的雪竹剑震荡间,南宫凌彻底掌控不住,竹剑脱手而出,倒飞着甩了出去。 “呃啊~”南宫凌顿时捂住扭了一下的手腕,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顾顺。 南宫月则在顾顺出招前,就猜测顾顺会用这一招连攻带防,拦住南宫凌的攻击。 事实果然如此。 她之前在陪顾顺练剑的时候,就领教过这一招。 当剑横劈而来时,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手肘上,硬挡的话,吃力还很容易被反制。 可是如果能够找准机会,将剑给挑开,用剑首攻击在对方最薄弱的地方,差不多是攻击方向,与力矩相垂直的矩心上。 就能以小博大,用巧力压制雪竹剑的蛮力横劈,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这种攻击方式看起来简单,不过在实战中的使用条件非常苛刻,首先就是要判断对方的招式,同时准确无误的找准对方的着力方向和力量最薄弱的点,才能做出反击,将对方的力量卸去。 不然一但攻击失手的话,再想躲开对方的攻击就来不及了,所以使用这招只有一次机会。 面对南宫凌的攻击,顾顺成功用出了这一招,不但把南宫凌给打蒙了。 对于敢于抓住时机,一招致敌的沉着和果决也让南宫月相当钦佩。 南宫凌愣了两三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剑为何飞了出去。 他立刻捡起飞出了好几米的竹剑,目光谨慎而又惊诧的盯着顾顺。 此刻他脑海里已经被满屏问号占满,他刚刚做了什么,让自己的剑失去了控制。 “让你第一招,还有两招。”顾顺伸出两根手指向他比划着。 “刚才我只是试试,这次我要让你尝尝真正的厉害。”再次被顾顺嘲弄的南宫凌握剑上前,竹剑的剑身上隐约可见嘶嘶炸裂的劲气。 顾顺只见南宫凌的竹剑如白蛇吐信,带着破风声朝着自己挥了过来,这一招明显比上一招单独追求力量的攻击要难防许多。 沉重的竹剑在南宫凌气场全开的手中,轻盈如燕,点剑而起,连续变了数招,剑势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点刺撩崩,一气呵成。 可以说在一招内,南宫凌融合了数种不同的剑法攻击招式,将南宫剑法诡谲善变的特点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顾顺屏息凝神,四根手指虚握住剑柄,并没有格挡或出招,而是静静等待时机。 南宫凌以为顾顺是被他的剑法给吓住了,心中得意,同时手中的剑招不停,向着顾顺击来。 一直观察顾顺动作的南宫月暗暗替南宫凌捏了一把汗,这小子还是不成熟,轻敌冒进。 顾顺并非呆滞不动,而是犹如一头蛰伏的狮子般,等待着最好的出剑机会。 此刻,自认为稳操胜券的南宫凌熟不知,自己已经闯入了顾顺的攻击领域,狮子缓缓露出了它的獠牙。 顾顺骤然一剑挥出,在空中竖直抡了一个半圆,借着到达最顶点的势能向着斜下方砍下。 在剑砍下的攻击距离里,南宫凌的身影骤然出现,他曲臂蓄力,用力将竹剑刺出,目标直指顾顺的胸膛。 第215章 那一招 南宫凌眼瞅着顾顺的剑已经砍下,而自己的攻击位置恰好经过他剑的攻击轨迹。 这招带有预判的格挡不得不说,角度和时机把握都非常刁钻。 他现在只有两种选择,第一便是放弃进攻,暂避锋芒,因为他的剑已经刺出,想要在中途更改招式,已经没有可能。 第二便是顶着顾顺的剑继续进攻,双方同时攻击的话,他受伤的只是胳膊,但只要顾顺被自己一剑刺中,就会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机会难得,他一定要速战速决,好向师父证明自己的能力就是比这小子要强。 所以这场剑法比试越早结束越好。 南宫凌毅然打定主意,没有闪躲,反而继续朝着顾顺刺来。 他的决定让南宫月和顾顺都吃了一惊。 按理说,明明他已经陷入了对方的攻击范围,最稳妥和保险的做法是放弃攻击,格挡后退,而不是继续向前莽上去,只为了砍对方一剑,其他什么也不在乎。 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极不理智的攻击方式,将会使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顾顺当然不会惯着他,眼见南宫凌就算拼着受伤也要刺自己一剑,急忙重心向后,仰面一个下腰,几乎贴着剑身,躲过了南宫凌刺来的剑。 与此同时他将剑刃竖了起来,用剑身狠狠砸在了南宫凌身上。 南宫凌承受着自己腹部传来的巨大力量,身子止不住的向后踉跄两步,才稳住重心。 第二招结束,顾顺依旧没有挪动位置,将南宫凌的剑招防了出去。 南宫月看不下去了,立刻上前,厉声斥责道:“南宫凌,你刚才究竟想干什么,要不是人家顾顺及时收剑,改用剑身攻击,你现在就躺在这里了。 竟然还想着靠两败俱伤这种下下策去换取胜利,真是愚蠢至极。” 这还是顾顺第一次见到自己师父这么生气,甚至直接叫起了南宫凌的本名。 “剑客决斗,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赢,靠着手中的剑获胜,这就是我的剑道。”南宫凌歇斯底里的喊道。 “真是混账,这是师兄弟之间的比试,不是让你拼命的。你刚才那一剑要是刺中的话,你想把你师弟杀了吗。 南宫剑法,胜利才不是唯一的目的,一旦把输赢看得太重了,就会被其束缚住手脚和内心,剑法也就不再纯粹。立刻向你师弟赔罪道歉,给我好好反省。”南宫月严厉斥责道。 南宫凌嘁了一声,不以为然。反而看向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顾顺,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自己比顾顺早了八年开始练剑,无论从年纪还是经验上,都远胜过他。 竟然连续两招都被他拦了下来,甚至还为此被师父给骂了一顿,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在南宫家顺风顺水惯了,没人能击败他,他每次的出场都预示着胜利的到来,也承载着无数人毫无败绩的期盼。 这么多年的骄傲,那么多人的期许,不允许他败给顾顺,更不容许以被对方让自己三招,这种耻辱的方式而落败。 “你已经出了两招,还有一招。”顾顺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 南宫月见状急忙喝止道:“都够了,今天的比试就到此为止。” 顾顺刚才挡出去的两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场比试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她没想到顾顺的实战也很出色,虽然是第一次实战,但刚才的发挥和对出剑时机的把握,完全不虚南宫凌,甚至要比他还要优秀。 顾顺现在虽然学的剑招不多,但是胜在对所学剑招能够融会贯通,甚至还有自己的感悟,将其搭配出新的剑招,光这一点,就让南宫凌那家伙望尘莫及。 南宫凌是南宫家年轻一代的领军者,顾顺现在就能轻松的压制他,也就代表着,顾顺即便放在南宫家年轻一代里,都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不愧是顾哥哥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在顾顺的身上看到了无比广阔的潜力和未来。 南宫凌看着自己师父一直盯着顾顺,对自己却视而不见,愤怒与嫉妒交织,憎恨的怒火直冲大脑。 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他的,这场比试的主角明明是他才对,他也希望得到师父的关注和指点。 师父明明是在偏袒对面那小子。 南宫凌红着眼睛吼道:“凭什么,我马上就要赢了,只需要一剑就能让对面那小子认输,师父你就在旁边看好了,我一定会赢得。”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还没看明白么,如果不是顾顺他故意让着你,你早就已经输了,现在的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与其在这里口出狂言,不如多磨练剑招,争取缩小差距。” “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有什么拽的,他能做的我也能做。”南宫凌声嘶力竭的吼道。 顾顺冷笑回应道:“师父,反正他还有最后一招,就让我跟他比试完吧,我好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南宫月知道今天这师兄弟两个算是杠上了,就算今天强行阻止两人继续比试,没准他们也会在私下偷偷比试,到时候出手没轻没重,弄出个三长两短,事情可就大发了。 孩子之间的事,堵不如疏,两人的态度都十分坚决,南宫月只好让步,让两人继续比试。 她不忘担忧的嘱咐顾顺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顺点了点头,一切尽在掌握道:“师父,你就放心吧。” 紧接着,南宫月又扭头对着南宫凌没好气道:“让着你师弟点,这只是比试,你要是敢伤着他,我就没你这个徒弟。” 听到这番话,南宫凌心如刀绞,师父对顾顺和自己态度鲜明的差距,让他眼里欲喷出火来。 如果不是顾顺,他依旧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师父也不会对自己恶语相向。 是这小子,拐跑了他的师父,如今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他,挑战他的底线。 千错万错都是顾顺的错,他一定要报仇雪恨。 “你给我等着。”南宫凌死死攥紧剑柄,手上的青筋凸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道。 极度的愤怒和不甘之下,他反而冷静下来,他的前两招攻击,一招轻敌,靠蛮力横劈,被他用剑反弹击飞。一招是想钻顾顺的空子,结果后摇太严重,被顾顺抓住先机钻了空子。 这两招究其原因,都是自己轻敌,根本没有把顾顺放在眼里,双方的剑甚至都没有交手过。 为了在下一招将顾顺彻底击败,南宫凌脑海中,所学的剑招逐一在脑海中闪过,他要将南宫剑法的迅疾和霹雳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证明自己。 ‘就用那一招。’南宫凌很快打定主意,抬头望着顾顺,将剑在手中转了一圈。 才适应了没多久,这把沉重的雪竹剑已经完全被南宫凌驾驭了。 不得不说,除去性格傲娇,喜欢钻牛角尖,小肚鸡肠又有点自傲善妒外,南宫凌对剑术的天赋还是很强的。 “来吧。”南宫凌什么也没有多说,此刻的他处在极度的怨怒与冷静之间,注意力高度集中,仿佛此刻世界上只有自己手里的剑和对面站着的敌人。 第216章 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南宫凌此刻进入了一种人剑合一的状态,对于以剑入武道的武者而言,这种状态非常难得。 他缓缓举起剑,用剑尖直指顾顺,语气沉稳而又充满力量道:“下一招,将是绝杀。” 顾顺对人剑合一的特殊状态充满了兴趣,“哦,我倒想领教一下,看着你被绝杀的模样。” 见两人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南宫月希望顾顺不要继续比试了,毕竟人剑合一相当于开了无双。 顾顺虽然在剑招的熟练运用上远胜过他,可是在南宫凌的力量和速度受到人剑合一大幅增强下,胜负就显而易见变成一边倒的虐菜了。 现在南宫凌正在最亢奋的时候,要是比试的时候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伤到顾顺,她作为师父,可就难辞其咎了。 谁料,面对南宫月的劝阻,顾顺只是笑笑道:“师父不用担心,就凭这点程度,他还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顾顺提着剑毅然走上前,雪竹剑上也散发着丝丝森白的劲力乱流。 南宫凌哭笑不得看着眼前两个徒弟,同样的自信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 由于两人的成长经历太过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所以两人就像两颗锋芒毕露,布满棱角的钻石一样,需要现实与失败告诉它们,什么叫敬畏。 轰隆—— 天上惊雷闪过,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 两人各自持剑,如站在雨中的雕塑,任由大雨淋在身上,雨水滑过竹剑的剑身,顺着剑尖滴落。 气氛越来越沉闷压抑,双方虽然都没有出剑,可是战意与劲力的厮杀已经在无形中展开了。 两人头顶上,蒸腾的劲力和剑意各自凝聚出了两只猛兽。 南宫凌的劲力化作雄鹰,鹰唳九霄,锐利凶猛;顾顺头顶的巨虎,虎啸山林,百兽震惶。 南宫月只感觉无数冲撞外溢的劲力,如劲风般刮在脸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只是两个孩子比试所产生的景象。 在又一个惊雷响起的刹那,南宫凌的身形动了。 只见他的身形快如瞄准猎物,俯冲直下的雄鹰,剑身化作鹰爪,朝着顾顺抓去。 手中雪竹剑所过之处,剑影如织,刚刚举起来还非常吃力的剑,此刻在南宫凌手中,仿若没有重量一样,挥剑挑刺,动若游兔,快若疾风。 顾顺眼睛紧盯着他挥来的剑,深吸一口气,随即像刚才那样砍了上去。 南宫凌已经吃过一次亏,不可能被同一招绊倒两次。就在顾顺的剑即将刺过来的时候,他的剑招迅速改变,剑势改直刺为下压,用力朝着顾顺劈了过来。 顾顺也近乎在同一时间变招,将原本甩出去的剑向上一挑。 只听一声沉闷的声音炸响,两柄雪竹剑的剑刃交击在了一起,劲力骤然释放,两柄剑接触的地方,竟然闪出了摩擦交错的火花。 南宫凌大喝一声,用尽力气向下压制,顾顺的手腕单手持剑,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他的剑属于后手迎击,力量释放还不充分,又加上反手接招,剑在下手位,承受的力量更强。 顾顺的剑渐渐下移,好像马上要支撑不住。 南宫月见到这一幕,立刻替顾顺捏了一把汗,如今南宫凌人剑合一,气场大开,正处于状态最好的巅峰时刻,论力量和经验,顾顺能够挡住这一剑已经足够出色了。 正当她想上前,结束这场比试的时候。 将剑缓缓收到身前的顾顺突然发力,将剑猛地从南宫凌的剑下抽了出来,同时利用他剑身失去支撑,向下坠落的空当,顾顺立刻反手将剑调正位置,用剑尖指地,借助反作用力,双脚腾空而起,躲过了南宫凌劈过来的剑。 战场的局势瞬间逆转,南宫凌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顾顺的剑就已经从地上拔起,从空中刺了出去。 南宫凌立刻后退,躲过了顾顺的一剑,与其拉开了距离。 不过这正好遂了顾顺的想法,他的后退也就代表着第三招也被顾顺接了下来。 此刻顾顺稳稳落地,位置与刚开始的站位分毫不差,南宫凌则因为激退,重心不稳,此刻有些狼狈的又向后退了两步。 “三招我已经让了,可惜你还是没能让我挪动地方,看来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顾顺摇了摇头,诛心道。 南宫月正要上前阻止两人的脚步顿时迈了回来,顾顺的出色表现让她喜出望外。 特别是他沉着冷静处理剑招的方式和随机应变的能力,让她也钦佩不已。 顾顺虽然年纪比南宫凌折半还要小,但是他对于剑招的处理,却细腻的不像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手,过招间,仿佛是指点剑法的前辈一样。 如果说南宫凌第一招打得毫无章法,那么剩下的两招都是质量很高的招式,如果是她来挡得话,虽然有把握将其击退,可是很难做到像顾顺那样,非常漂亮的将其化解的同时,还能站在原地保持不动。 更别提,南宫凌是在开启了人剑合一的特殊状态之后,才与顾顺过招。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是顾顺的对手,顾顺这种天赋和实战能力堪称恐怖。 见到自己师父又盯着那个小子不住点头,南宫凌恼羞成怒,彻底破防了。 他提着剑冲了上来,剑招频出,誓要让顾顺付出代价。 此刻强烈的耻辱感和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人剑合一的状态也因此被打断。 八年寒暑,数千个日日夜夜与剑为伴,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败在这里,他的剑客信条里没有输这个字,他还有仇要报,绝不能输。 南宫凌握住手中的竹剑,不顾一切的朝着顾顺挥来。 两人的剑再次剧烈碰撞在一起,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 双方的剑都快如虚影,上下纷飞,交错碰撞。 南宫月的目光中,两人频频变换剑招,攻防多次易位,剑影连绵,激烈程度比刚才更甚。 南宫凌的剑意凛然,剑舞秋风,银光乍起,似水波荡漾,缠斗不息,又似火树银花,绚烂迅疾,凌厉的剑意化作翻飞翱翔的雄鹰,向着顾顺逼来。 顾顺左右开弓,或攻或防,游刃有余,手中的剑像游蛇般,遍身游走,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将南宫凌的剑招挡下,灵敏中不失细节。 在不断的攻防中,顾顺也在不断磨砺着自己的剑法,虚渺的剑意缓缓凝实。 原本面对南宫凌破绽百出的招式,顾顺早就可以做到一击必杀,但是有南宫凌这么好的陪练,顾顺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他将学的南宫剑招使了大半,检验着实战性,迅速磨砺着剑术技巧。 天空风卷雨骤,两人的剑越来越快,原本的剑招对决已经变成了搏杀,南宫凌越是久攻不下,心态愈加着急,导致剑招里带有的疏漏和破绽越来越多。 过分追求攻破对方的防御,反而忽略了自己的防守,被顾顺一连数剑劈在身上,狼狈不堪。 眼见比试快要失控,南宫月立刻出面阻止。 第217章 流云十八杀 南宫月一挥手中的剑,从下往上,一下子将两人交击在一起的剑挑开。 “都给我住手,说好了只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点到为止。 这场比试是顾顺赢了,南宫凌,你无论从剑法、剑招还是战术上,都输的一塌糊涂。 你就是这么给你师弟做表率的,立刻给我加练两千个抓挺和两小时马步,回去好好反思你究竟错在哪里。” 南宫凌不服气地辩解道:“师父,我才没有输,徒儿明明就快赢了,只差一剑,我就能打败这小子了。” “只差一剑,你先看看身上的伤,要不是顾顺手下留情,用剑身而不是剑刃打你,你现在就躺了地上起不来了。 你师弟虽然比你年纪小,可是不骄不躁,无论是剑招还是行事都比你稳妥的多,你没事多跟你师弟学习一下,最起码在剑道上,你还不如他。” “你刚刚好不容易进入人剑合一的特殊状态,竟然不想趁机多感悟一下剑道,还在这无能狂怒,爱慕虚荣。 就算你赢下这场胜利又有什么用,赢了,你胜之不武,输了,你又不承认。 这场比试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落入了下风。”南宫月毫不客气道。 听到师父的话,南宫凌更加委屈和憎恨,眼中杀机毕露。 ‘都是那小子,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猛地一剑刺出,用出了南宫剑法里最为诡谲难防的一招,流云十八杀。 转瞬之间,他的剑便已经出现在了顾顺的眼前。 南宫月从发现南宫凌突然发难,到出剑做出反应,几乎就在瞬息之间。 可就是这段时间,南宫凌已经略过了她身边,手中的剑化作十八道虚影,一齐朝着顾顺刺来。 流云十八杀是一招禁止在弟子比试中使用的剑法招式,每年都有南宫家的弟子因为这招受伤致残,甚至是死亡。 这招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如流云,漫若十八道剑影,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向你袭来,让你应接不暇,难以招架。 原理其实与百子千孙类似,都是利用众多的分身来欺骗敌人的眼睛,真正的剑招就藏在这十八道虚影之内,使你防不胜防。 当然相比起百子千孙能够出现完整的分身,流云十八杀只能制造出剑影,但在战斗之中,这也足够致命了。 这招尤其适用于偷袭和殊死搏斗的必杀招当中,能够让对方猝不及防的中招。 由于这一招过于危险,所以在日常的比试中,是绝对禁止使用这一招的,只有等弟子成年闯荡江湖前,才会被传授这招流云十八杀,作为保命的手段使用。 而如今,南宫凌竟然用出了这一招,并且是朝着顾顺去的,这让南宫月脸色巨变,挥剑立刻斩了上去。 但南宫月的剑终究是慢了一步,她的剑擦着两道剑的虚影砍到了空处,并没有将真正的剑拦下。 南宫月大骇道:“快住手。”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南宫凌的剑已经砍了下去。 正当南宫月目眦欲裂,声嘶大吼之际。 虹光一闪。 當——,伴着一声沉闷的剑击声响起。 南宫凌手里的剑顿时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地上。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和惊恐。 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顾顺不慌不忙的释放出了剑意,他可是练过百子千孙的人,对于如何对付分身之术,自然比谁都要精通。 他将包覆剑意的剑绕着身前转了两圈,利用剑身的快速旋转形成护盾,阻挡南宫凌的剑招。 毕竟剑的分身再多,障眼法再繁杂,也都是虚招,真正攻击的只有一把剑。 所以顾顺并不需要挡下所有的剑,只需要利用剑的范围旋转,阻挡大部分的虚影的攻击路径。 真正的那把剑见到原本的攻击路径被堵截,必然会更改路径,露出破绽,这就是顾顺的机会。 果然南宫凌求胜心切,立刻挥剑想要从身侧刺过来,原本的虚影也跟着立刻向身侧移动,但他想不到的是,顾顺的眼睛迅速锁定了第一把更改方向的剑。 就在他剑刺过来刹那,顾顺手中的剑顷刻一滞,接着向上一挑,两股剑意剧烈碰撞间,南宫凌感受到一股澎湃如海的强大劲力,化作滔天巨浪,朝他袭来。 他的剑意顷刻间便被撕扯破碎,手中的剑也被挑飞了出去。 两人头顶上,劲力外放所形成的两个虚影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顾顺的巨虎将南宫凌的雄鹰踩在了脚下,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老鹰,被折断了翅膀,无情的践踏着,一同被踏碎的还有南宫凌的骄傲和狂妄。 南宫凌恍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万念俱灰,刚刚的剑意碰撞,让他感受到了顾顺体内那浩瀚恐怖的劲力,这是他永远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如今回想起自己放的那些大话,他的尊严被狠狠践踏在脚下,彻彻底底的输了。 顾顺见他浑浑噩噩的样子,立刻抄起剑朝着他的胸膛结结实实捶了一剑,将其捶倒在地。 南宫月急忙上前,关照道:“顾顺,你没受伤吧?” “没有,就这点程度的攻击还奈何不了我。” 南宫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南宫凌,气急败坏道:“你这家伙刚才是想杀了你师弟对不对,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狭隘险恶的人。 今天你为了胜利,能不择手段的杀掉你的对手,明天是不是为了赢,可以将天下都给屠灭。 你的剑道从一开始便错了,南宫家初代家主南宫云创立南宫剑法,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追求胜利可以舍弃一切的。 你没有资格继续修行南宫剑法,等你什么时候领悟明白真正的剑道意义之后,你再继续练习吧。” 南宫凌无助的躺在地上,用胳膊捂住眼睛,痛哭流涕。 积攒了许久的无尽压力,犹如绷断的琴弦,彻底释放了出来。 他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啜泣道:“师父,我只想让你为我感到骄傲,只有一直赢下去才能不辱师门,我希望别人知道,你的弟子配得上南宫家主亲传的称号。” “想要赢固然是好事,不过这不是你做出谋害你师弟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理由,当你的内心被胜负扭曲的时候,你的剑道也将不再纯粹。 太上忘情,是让你超脱于物外,不被情所困所扰,与剑道为伴,不是让你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 剑客之所以是剑客,是因为他具有一种敢于开拓的胸怀,勇于面对孤独的气质与精神。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下苍生。 当剑纯粹沦为一把杀人武器时,你学剑又有什么意义,剑能做的,其他武器都能做。 胜负不是剑道的全部,一个剑客可以被击败无数次,输不起的人注定赢不起。” 说着南宫月将南宫凌的佩剑拿在了手里,“你的剑我先没收了,现在的你没资格持剑,更没资格修炼南宫剑法,等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知晓了剑道的真谛之后,你再来认我这个师父吧。” 南宫月的惩罚不可谓不严厉,算是直接断绝了两人的师徒关系。 南宫凌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跑出了训练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第218章 你这家伙就没有瓶颈和极限吗 南宫凌跑出去后,作为师父的南宫月站在原地,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今天输的这么惨,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如果他能从中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领悟到剑道从不以输赢论高低,剑客的信条从不是非成即败,非黑即白的,今天比试的作用也就达到了。 可如果他继续放纵自己,过分看重输赢,那么他也没资格继续持剑,一个为了赢不择手段,不惜向着自己的师兄弟痛下杀手的人,无论他的理由再怎么合理,也无法被原谅。 她作为师父,必须赏罚分明,南宫凌敢对顾顺动杀机,于情于理,都无法饶恕。 南宫月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顾顺刚才没有成功防住那一招流云十八杀,被剑刺中的话,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顾凡。 漫天的乌云越来越厚,仿佛黑云压城,空气中也布满了电荷。 呼呼的风声裹挟着细密的雨丝落在训练场上,吹得人透心凉。 随着一道闪电在头顶发出刺目的电光,雷声也在头顶炸响。 天穹仿佛漏了一样,磅礴的雨柱从天上直泻而下,整个江南城都被笼罩在一条雨水织成的灰幕之下,整个世界灰蒙蒙一片,只剩下嘈杂的雨声。 这大概是江南城进入梅雨季节之后,下得最大的一场雨。 雨下得这么大,在训练场上继续练剑肯定是不行了,师徒二人便进了训练场那间空旷的屋子里,暂时躲起了雨。 整个屋子里除了一个摆在角落的木人桩以外,还有一些医馆送来的绷带和膏药,这是楚秀茹特意吩咐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万一训练不小心受伤的话,可以第一时间处理伤口,止血急救,不用非等医馆的大夫来,以免延误治疗。 不得不说,楚秀茹对顾顺的照顾到了极致,相比起顾凡粗放与顺其自然的育儿观来说,她更加小心和细腻。 谁能想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只可惜,这一面大概只有顾顺能够看到。 南宫月站在房门前,透过门上的窗纸,盯着屋外的大雨,眉头紧锁。 顾顺趁机问道:“师父,你不出去看看吗,下这么大雨,府里的情况他又不熟悉,万一他迷路了怎么办。” “不用管那臭小子,你师哥从小性格就倔,这么多年来未尝败绩,心气已经高到无法无天的程度了,这次失败对他而言,反倒是个趁机改变自己的机会。”南宫月余气未消道。 说着,她又转头,无比愧疚道: “我作为他的师父,没有管教好他,还要向你郑重道歉。那小子刚才动了杀机,使用了禁招。是我的疏漏才让那小子钻了空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师父不必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冤有头债有主,要道歉也应该是南宫凌他亲自来道歉。 何况他的那些剑招我也没有放在眼里,就当是陪他玩玩了。” 南宫月无比欣慰的看向顾顺,不愧是顾凡的孩子,那种骨子里的温柔与年少轻狂,简直与顾凡如出一辙,再加上不输于顾凡的天赋与谦逊的性格,未来他若是当选武林盟主,说不定会比他父亲更加出色。 “徒儿,刚才那招流云十八杀,你究竟是如何挡下的?”南宫月对顾顺能够在第一次遇到这招时,就能够将其挡下,震惊不已。 这需要何等精准的判断力与镇定的心态才能做到。 对于现在剑法大成的南宫月来说,虽然对流云十八杀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如果对方突然出手,对她使用这一招,她都没有把握能够将其完美防下。 更别提一个六岁的孩子,从没有接触过这一招,同时面对十八把袭来的剑,一般人早就吓傻了。 顾顺不但将其防了下来,还将南宫凌的手里的剑直接击飞了,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顾顺十分轻松道:“徒儿知道真正的剑只有一把,其他的剑全部都是用来迷惑的假象。 不需要将所有的剑全部防下,只需要制造让对方露出马脚的破绽,自然就能将其击败。” “所以你刚才转剑的目的不是防御格挡,而是让南宫凌变招攻击,从而自己露出破绽,真是精妙的战术。 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出破解之法,勘破流云十八杀的破绽,你的实战天赋真的令我刮目相看。” “师父,刚刚那招流云十八杀能不能教给我。”顾顺趁机问道。虽然他有了百子千孙,比起这一招更加复杂,但那毕竟是鲜卑的功法,使用原理与中原的功法并不相同。 利用百子千孙制造出数个分身,每个分身再使用流云十八杀,这是多少把剑同时攻击,想想就刺激。 “你现在还太小,不能学这一招,等你将南宫剑法的剑招学个七七八八,步入小成之后,我再教你也不迟。” “凭什么南宫凌现在就能学,我就不能学这一招,这不公平,而且徒儿一定不会乱用的。” “你师哥他也是偷学的,你师父我一定会严惩他的,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等你长大后再说。” “那师父也让我偷偷学个呗,我绝对不说出去。” 顾顺软磨硬泡了好几遍,南宫月就是不同意将流云十八杀的口诀告诉他。 不过顾顺还有杀手锏,他嘴一噘,抱着胳膊道:“师父如果不教我的话,等老爹回来,我就去告诉老爹,师父你根本就没认真教过我,不但功法藏着掖着,教到半路还偷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顾顺的话可谓一下子打在了南宫月的七寸上,要是让顾哥哥知道自己没认真教顾顺,一定会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那她想嫁给顾凡的美梦也就彻底碎了。 “那好吧,我就把这一招教给你,不过除了平时练习以外,坚决不能对任何人使用,避免伤到自己,伤到别人。”南宫月无奈答应道。 她现在就像是吃了黄莲的哑巴,有苦说不出,也不能说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顾顺便在南宫月的教授下,将这招流云十八杀的功法口诀与动作都学了一遍。 剩下的便是靠顾顺自己结合心法,细化运劲方式,用出真正的武功招式。 因为南宫月修习的是太上忘情,与顾顺所选择红尘炼心不同,所以具体的劲力运行与发力方式,只能靠顾顺自己领悟了。 但顾顺才不需要自己努力,他有挂机修炼天赋在,只需要将其拷贝到修炼的数据库里,就能自动结合太上忘情和红尘炼心两门心法,同时掌握一门功法的两种运劲方式。 不出三分钟,这门功法顾顺便入门了。 …… 一连下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跑出去的南宫凌也没回来。 南宫月便在屋里又教了顾顺十招剑法,让他好好消化。 跟顾顺呆的越久,南宫月就越觉得他是个怪物,人家都是一招一招的学习,他直接十招十招的学,并且学的还不差,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两个月,南宫剑法就将全部学完。 有时候南宫月真想感慨一句,你这家伙就没有瓶颈和极限吗。 第219章 巨灵神功第二式 日薄西山,下了整整一天的雨终于小了,别院池塘里的青蛙又开始呱呱叫了起来。 一天的剑法练习落下了帷幕,南宫月跟顾顺先后离开了训练场。 至于南宫凌,自从他跑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连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也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已经无地自容的离开了顾府,还是正躲在某处地方怀疑人生。 从训练场出来后,顾顺先是去探望了张易安跟他母亲一眼。 张易安还在郝先生哪里学习没有回来,张母则不等腰完全康复,就迫不及待的坐在织布机前织起了布。 她的腰伤在外敷和内服双管齐下的治疗下,才过了一天时间,就好了许多。 张母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腰不疼了,就想快点帮顾顺把衣服做好,好尽点绵薄之力,还顾顺些人情,以报答顾顺对他们母子的照顾之恩。 顾顺起初想给她派两个佣人,专职照料她的生活起居,毕竟顾府这么大,无论出府办事,还是在府里找什么人,都很容易迷路。 整日待在屋里,难免闷得慌,所以派两个佣人,方便的同时也能让生活更舒心一些。 没想到张母死活不同意,她自己本身就是仆役出身,虽说因为生下张易安,被纳为了小妾,但她没享过一天清福,直言自己就是条贱命,不需要受人照顾,已经习惯这种凡事自己动手,不求别人的生活了。 她现在有这么好的地方住,已经感激不尽,不想再给顾顺添麻烦了。 顾顺也理解她的想法,没有多据理力争,只是让两个佣人守在外面,除了日常的送饭换药以外,要是有什么要求,也能及时帮忙解决。 有事没事陪她说说话,当不成主仆,就当个朋友,这样也好以另一种方式照料她。 从张母的住处出来,顾顺又去了一趟主屋,得知母亲还在商行处理事务没有回来,父亲去了楚州押镖之后也没了动静。 在这种平静之下,是即将暗潮汹涌的大齐局势,荆州的魔教行动、徐州王的拍卖会,南疆尚未平息的农民动乱,父亲匡复大汉的谋划,这一桩桩,一件件,正在把大齐拉入无可挽回的深渊。 顾顺虽然身俱的武功足够自保,可是他毕竟形单影只,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无法左右整个天下的风起云涌。 目前真正算得上自己手下的只有张易安一个人,他必须尽快扩充自己的势力,好有更多的缓冲余地。 母亲还有春华秋实都不在,顾顺便直接离开了。 十几分钟之后,顾顺来到了负责顾府马车调度和安保护卫的班房,让值班的镖头派了一辆马车,亲自护送他到了干爹干娘的家门前。 门口的两个护卫一见到顾府的马车,连通报都不用做,直接开门放顾顺一行人进去。 屋里的拓跋鞑刚从府衙回来,脱下官袍,由丫鬟伺候盥洗了双手,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有随从急匆匆进来喊道:“大人,顾少掌柜来了。” 鞑知府听到这,连手都没来得及擦,便快步走了出去,旁边的鞑夫人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看那样子比鞑知府还要着急。 “干爹,干娘,我来看你们了。”顾顺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鞑知府与夫人不顾大雨,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 “顺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的儿子,妈妈抱抱。” 顾顺一下子被鞑夫人搂进了怀里。 鞑夫人无比亲昵的抱着顾顺,有些心疼道:“怎么感觉最近我的顺儿瘦了,一定要多吃饭,千万别饿着。” “我最近又长高了呢,昨天跟干爹说要来看看干娘,所以今天刚结束练武,便专程来看望干娘你了。谢谢干娘做的胡炮肉,真的很好吃。” 听到顾顺的话,鞑夫人激动地热泪盈眶道,“顺儿有心了,喜欢吃胡炮肉,干娘就再给你做。吃晚饭了没有,要不在这里吃点再走吧。” “好啊,正好母亲没在家,顾府的菜我也吃腻了,正好换个口味,我最喜欢吃干娘做的菜了。” 鞑夫人笑得眼角的褶都快挤成一条缝了,“我的顺儿就是会说话,还想吃什么,干娘这就亲自下厨给你做。” 说着,鞑夫人便牵着顾顺的手朝厨房走去。 只留下鞑知府自己一个人站在雨中,仿佛被抛弃的孤寡老人,一副顾顺不爱我了的委屈表情。 因为顾顺的到来,鞑夫人特意撤掉了原本做好的菜,亲自下厨忙活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做了四道颇具鲜卑风味的菜出来。 同时又安排家里的厨师按照顾顺的口味做了几道菜,将餐桌摆的满满当当。 席间,鞑知府高兴地不停喝着小酒,鞑夫人则嘘寒问暖的问着各种问题,拼命给顾顺碗里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鞑夫人又让顾顺试了几套她亲自给顾顺缝制的鲜卑服饰。 看着穿着鲜卑服的顾顺,她不觉想起了自己两个已经故去的儿子,他们也曾经穿过她亲手缝制的衣服,站在那里。 可惜如今已经物非人非,他不希望顾顺再走上那他两个哥哥的老路。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顾顺这趟来鞑知府家,除了看望干爹干娘以外,主要是来办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催一催干爹答应送给他的当铺和拍卖行。 他要利用拍卖行作为框架,来搭建自己的势力。 眼见大齐的乱局就在眼前,他必须要尽快行动了。 另外一件事则是向干爹拓跋鞑要巨灵神功第二式的功法。 “干爹,你什么时候把答应送我的拍卖行给我。”刚换好衣服,顾顺便直言不讳地问道。 鞑知府一眼就识破了顾顺的小心思,哈哈笑道:“顺儿今天过来,除了看你干娘外,就是想问干爹我要拍卖行吧。” “干爹既然答应了送我礼物,不会想反悔吧。” “怎么会,干爹向来说话算话。”鞑知府笑着对一旁的典吏道,“去把值班的经历司知事叫来,让他带着衙门里所有扣押的地契还有人员的名录来一趟。” 典吏立刻小跑着出去了。 趁着这段时间,顾顺又向干爹要了巨灵神功第二招腾云驾雾的功法典籍,同样也是一本很厚的大部头。 就是这招的名字有点仙气飘飘的感觉,腾云驾雾,可是实际上它就是一门步法轻功。 步法顾顺会使用的也有十几门了,相比起百子千孙那种堪称外挂级别的障眼法,这一招就稍显普通了些。 但是这毕竟是鲜卑的不传功法,他的步法相比起中原讲求速度和蔽身性来说,它更加追求的是移动时的气势和冲撞力。 如果将其发力方式加上中原轻功的速度,在速度加快的同时还具有不俗的攻击力,这就是很好的搭配方式。 顾顺谢过鞑知府,将这部大部头放在了一旁,准备离开的时候将其带走。 鞑知府夫妇又问了些顾顺武功练习的情况,顾顺每天都要跟着师父练习,一天休息也没有,让鞑夫人很是心疼。 这时经历司的知事,带着一大摞地契,急匆匆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第220章 舞剑的少年 “小的拜见知府大人,夫人,见过顾少掌柜。”经历司的知事逐一行礼道。 “让你带的地契都带了吧。” “回大人,都带来了。” 顾顺看着他手里拿的那么厚得地契,也吃了一惊,这里面全是江南城被官府查封和扣押的店铺、房产和建筑凭证。 其中大部分都来自张家,足以见得张家这些年究竟在江南城里贪了多少东西。 以前张家还有顾家这层姻亲关系在,鞑知府可以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他作死,只能查抄了大部分不当所得。 “顺儿,这些地契你看看,喜欢哪张都可以拿走。” 顾顺接过地契,一张张查看起来。 这些地契有的还带着大汉的官印,有的则是大齐建立之后,才新发布的,所以上面盖得大齐江南城的府印。 大齐在中原建朝立国后,对原本江南城的秩序并没有多大破坏,依旧遵循大汉旧制,实行管理。 除了更换了做官的人和驻守军队外,并未像其他城市一样,肆意侵占那些平民百姓的土地房产,前朝的地契至今在江南城依旧可以使用。 这么做一方面,是江南自古便是繁华富庶之地,大齐还指望着江南的税收和钱粮供应大半个国家的收入。 所以它不能将江南像其他地方那样,彻底摸牌重组。特别是占据江南城大半话语权的四大家族,必须要稳住他们,才能坐稳江南的统治。 另一方面,鞑知府比起其他城市的鲜卑官员来说,更加通情达理。 除了朝廷安排的税收以外,从不横征暴敛,对民众也很少使用严刑峻法,反而严厉整饬手下,对在江南城横行无忌的鲜卑人一律军法处置。 其实并不是鞑知府多么仁善和蔼,热爱汉民。他是想在江南城干出政绩之后,调回京城去,毕竟待在地方,为政一方再滋润,也没有京城的权力大。 只可惜先皇病逝,新皇登基,好像已经忘记了他。随着鞑知府一天天年老,两个儿子相继去世,给他的打击太过沉重,也断绝了他再想进京为官的念头。 毕竟自己没有了后代,政绩干得再漂亮,也只是昙花一现,没有继承人,就注定这一脉的衰落,这都是后话。 当时,在战争结束之后,江南城便在拓跋鞑的治理下,迅速恢复了秩序。 靠着稳定的环境,吸引了大批的农民、手工业者和商人向着江南城聚集,形成了虹吸效应,大大加快了江南附近的开垦和发展程度。 在这期间,顺风镖局与运达商行的相继崛起,使得江南城逐渐进入了稳定的三方共治体系。 由镖局负责城内和江湖上的安全,由商行负责物资采销,救济难民,营商置业,由江南府衙统一协调,推进城市治理。 当然,鞑知府也不可能一直沿用前朝的地契,自从朱家被人屠灭之后,闲置出来的房产都被另外三家与府衙吞并,在这期间,府衙便借机推行了新地契。 将朱家的所有产业全部都变更为了新地契,同时逐步更换旧地契,这才有了新旧地契同时流通使用的情况。 每张地契上面都标着位置、面积、所有人以及江南城府衙的官印。 由于数量太多,顾顺来不及每张细看,只关注上面标注着商铺名称的地契。 很快他便从里面抽出了两张拍卖行的地契,这两家拍卖行一家是被衙门查封的小拍卖行,另外一家名叫缘通的拍卖行则是朱家的产业,朱家覆灭后,流转到了张家手上。 张家败落后,才被江南城府衙收了回来。 那家小拍卖行面积太小,顾顺将其放了回去,只留下这张缘通拍卖行的地契。 “干爹,我选好了,就要这个。” 拓跋鞑看顾顺就选了一张,劝道:“一张太少了,别跟你干爹客气,我不是还答应送你一座当铺吗,我记得这家拍卖行的隔壁就是当铺,两家一起送给你吧。” 经历司的知事从顾顺手里接过堆地契,快速翻找起来。 不久便轻车熟路地从里面翻出了一张当铺的地契,将其交给了顾顺。 当铺与拍卖行正好是连在一起的两家店铺,就位于江南城寸土寸金的中街上。 “明天我要是有空的话,就亲自带你去接管那两家店铺,从现在开始,这两家店铺就是你的了。 相应的人员我也给你配备好,经营方面的问题你不用操心,只要玩得开心就好。”拓跋鞑大手一挥说道,他还是觉得送的有点少,“两家店够了吗,要不再给你几家,喜欢什么尽管挑。” 顾顺谢过干爹,并没有要其他的店铺,他现在最不缺的便是钱,开拍卖行纯粹是为了替自己搜集武功和情报,组建势力,他本身就不是奔着挣钱去的。 在经历司知事现场起草文书,签字画押之后,顾顺正式成为了这两家店铺的主人。 至此,顾顺来干爹家的目的全部达到,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轰隆—— 天空一声惊雷炸响,刚刚还淅淅沥沥的小雨顿时变成了瓢泼大雨。 鞑夫人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担忧道:“顺儿,外面雨下的这么大,路上不安全,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吧,等天亮了再回去,不会耽误明天跟你师父习武的。” “不用了,我坐马车来的,淋不着雨的。”说着顾顺将那部腾云驾雾揣进了怀里。 鞑知府夫妇一路送顾顺上了马车,依依不舍的招手道:“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什么时候再来看你干娘。” “下次一定。” “回去多多休息,练功不用着急的,有什么不懂得地方记得随时来问你干爹啊,路上慢点,到家了记得派个人过来跟我们说一声,好让我们放心。” 鞑知府喋喋不休的叮嘱道,简直比老父亲还要操心。 顾顺看着老两口泪眼婆娑的模样,心暖而又汗颜。 看这架势,仿佛他要离开远行,好几年见不到了似的,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不过他还是赶忙道:“知道了,干爹干娘也赶紧回屋去吧。” 随着驾车的镖头一声驾,马车缓缓启程,朝着顾府驶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鞑知府夫妇两人才意犹未尽转身回去,只留下空巢老父母落寞的背影。 …… 顾府的训练场上,南宫月举着雨伞,提着一个木制餐盒推门而入。 只见在滂沱的大雨中,一个稚嫩的身影正挥舞着手中沉重的雪竹剑,伴着雷霆电光,疏风狂雨,腾空跳跃,立劈横抹,点刺撩崩,勾挂缠云…… 竹剑舞动间,剑身上逐渐蒸腾起白色的劲气,剑锋所过,雨幕仿佛被一剑两断,剑若霜雪,闪烁着银辉,长剑如芒,气顶长虹。 南宫凌的剑越舞越快,此刻雪竹剑仿佛化作一条银龙,环绕在他周身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南宫月并没有打断他,而是举着伞,默默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的剑招。 许久之后,南宫凌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雪竹剑的重量太重,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扶着剑单膝跪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南宫凌跪下没几秒钟,便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一起身,身体就不堪重负又跪了下来,他现在一闭上眼睛,全是顾顺得意的嘲笑,还有师父那失望愠怒的面容。 他不甘心的狠狠捶了下地上的青砖,迸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冰冷的雨水混着热泪从脸上淌过,还好天正下着雨,这样他也就不会被人看出来是在哭了。 可是渐渐的,他感觉天上的雨停了。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只见南宫月此刻已经举着伞出现在了他背后,将伞撑在他的头顶。 “师父”南宫凌几乎是下意识的叫出了声。 第221章 以儆效尤 “师父,你怎么来了。”南宫凌慌忙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猝不及防地说道。 “下这么大雨,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练剑。今天一天你都跑哪儿去了。” “徒儿只是心里堵得慌,出去静静。”南宫凌不痛不痒的说道。 “站起来。”南宫月闻言,顿时声音冰冷道。 南宫凌扶着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因为刚才练剑消耗太大,他现在还是有些脱力。 他刚站起来,南宫月飞起就是一脚,将其狠狠揣倒在地上,一个狗吃屎,脸直接跌进了泥水里。 “师父”南宫凌从地上爬起来,错愕而又茫然的盯着她。 “站起来”南宫月再次不由分说的命令道。 尽管南宫凌知道自己师父还在气头上,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砰~ 南宫凌再次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被溅起的污泥裹满,污浊不堪。 他双手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任由污泥沿着脸庞滑落,豆大的泪滴再也忍不住的混着泥水倾泻而下。 双臂因为练剑,早已没有了力气,此刻正剧烈颤动着,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再次脸朝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就不行了吗,今天上午不是挺横的吗。如果还想做我的徒弟,就给我站起来。” 南宫凌闻言,缓缓伸出手臂,想要攥住剑柄,可是剑柄距离他还有十几公分的距离,就这点距离,虽在咫尺,仿若天涯。 他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用胳膊在泥水里撑着爬了过去,艰难的攥住剑柄,踉跄的从地上想要再次站起来。 谁知道南宫月一下子用脚踩住剑身,“不用剑就爬不起来了吗。” 他是南宫家的天之骄子,南宫家万众瞩目的大师兄,如今却狼狈的趴在泥水里,活像一条丧家之犬。 “如果站不起来的话,就给我爬,从江南爬回漠北南宫家。”南宫月不留情面的骂道。 南宫凌双拳狠狠的攥紧,指甲都捏进了肉里,鲜血沿着指缝落在了地上。 闪电的光弧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他脸上痛苦而又坚毅的表情。 南宫凌双臂用力,身体蜷曲着向后,跪在地上,挺起了上半身,终于在连续摔倒了好几次,他才勉强站了起来。 “你恨我吗?”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南宫月问道。 南宫凌摇了摇头。 “说话。” “不恨,徒儿恨得只有自己,是我技不如人,所以才输了比试。”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踹你?” “因为徒儿输掉了比试,给师父丢脸了,师父放心,徒儿下次再也不会输了。” 南宫月见他依旧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还在计较那场比试的得失,勃然大怒道: “愚蠢,真是愚蠢,亏你还是南宫家众弟子的大师兄,没想到心胸竟然如此狭隘,不成器,我真是瞎了眼,选你做徒弟。” 说着,南宫月抽出剑,用剑身狠狠抽在了南宫凌身上。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看来是南宫家把你捧的太高了,作为年轻一辈的表率,竟然连一个六岁孩子的心胸都比不过。 我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将来能担起更多的职责,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南宫凌见到南宫月抽自己,突然发自内心地笑道:“师父,没想到你还管我,我知道我错了。” 看到南宫凌这副表情,南宫月也是一愣,怀疑自己莫不是把这小子抽傻了吧,还是他觉醒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奇怪属性。 “你说你错在哪了?” “徒儿不该对顾顺使用流云十八杀,更不该争强好胜,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只是徒儿不想让师父失望,徒儿代表的是南宫家,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徒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无论如何,还请师父尽情打我吧,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南宫月这才意识到,刚才南宫凌的死犟都是装出来的,他只是想惹自己生气,从而揍他一顿解气而已,这孩子这么做还是为了她。 “我不管你找什么样的理由,今天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配成为一名剑客,当输赢成为你剑道唯一的追求时,那么失败的那一天,就是你折戟的那一刻。 人家顾顺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敢痛下杀手,要不是你师弟技高一筹,躲了过去。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为师怎么办,整个南宫家说不定都要被你害死。 毛躁轻敌,意气用事,技不如人,还想靠偷袭取胜,敢动杀心,这也幸亏是在训练的时候,这要是到了江湖上,没人会让着你,到时候向你砍过来的就不是剑身而是剑刃了。”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不过南宫月对他能够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还是相当欣慰的。 只是他犯下的错不是小错,如果不严厉纠正,以儆效尤,日后说不定还会更加严重。 “徒弟知道错了,还望师父能够原谅我。” “你别向我道歉,真正该道歉的是向你师弟才对。同样都是大家族出身的子弟,人家比你小了整整八岁,你看人家是怎么做的,这就是格局,这就是境界。 抽空好好向你师弟学学,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徒儿明白了,明天,不,今天我就去当面向他道歉。” “今天这么晚了,就别去打扰人家休息了。在征得人家原谅之前,我是不会把你的佩剑还给你的。另外这几天给我写出一篇五千字的检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少一个字就再重写一篇。” 听到南宫月的要求,南宫凌的脸都白了,他急忙道:“师父,能不能罚我练剑,我宁愿练剑,也不想写检讨。” “不行,练剑学的本领,写检讨学的是做人,如果你连做人都做不好的话,学了一身本领,也没有任何用处。 一旦误入歧途,将会成为江湖的心腹大患,与其那个时候大义灭亲,亡羊补牢,不如为师现在就防微杜渐,防患未然。 如果检讨写的不好,干脆你就留在江南城,当个镖局跑腿的趟子手吧。” “师父,我真不知道这江南天天下雨,有什么好的,让你抛下南宫家,来这里教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师父的事你少管,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说吧。那个流云十八杀不会就是你趁我不在,跟着家族里那些长老偷学的吧。” 南宫凌低着头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 “你这孩子学什么不好,非学这一招,那些长老也真是的,一个敢要,一个敢教,等我回去一定饶不了他们。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再用这一招,我就让你跟你的剑彻底永别。” “不要师父,是我好不容易拜托长老,他才答应教给我的,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用了。”说着,南宫凌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训练过度的身体也昏昏涨涨。 “行了,这么晚了,你一定饿坏了吧。” “徒儿一点也不饿。” “别撑着,我给你带了饭,今天中午肯定是躲在哪个地方哭来着吧,一天没吃饭,又练了这么久的剑,别把身体累垮了。” 第222章 师父,对不起 南宫月将一直提在手里的饭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谢师父。”南宫凌喜出望外的擦了擦泛酸的眼睛,强迫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 在这大雨倾盆的茫茫雨夜,也就只有师父担心自己是否还饿着了。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憋闷,不甘和愧疚一齐涌了上来,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只是自己辜负了她。 南宫月见南宫凌泪水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痛苦呜咽起来,于心不忍,不顾他身上已经湿透,裹满灰土的衣服,轻轻放下手里的饭盒,张开双臂将其抱在了怀里。 “师父~”南宫凌哭的像个孩子。 在外人面前,地位崇高的南宫凌其实还有一段不被外人所知的悲惨过去。 他的父母曾经是家族内的高层,在一次跟随前任家主外出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大队魔教之人的袭击。 两人为了掩护家主撤离,主动留下,拼死与魔教弟子缠斗,最终不幸身亡。 在赶去救援的弟子发现两人的尸体时,他们的手还彼此紧紧牵在一起。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四岁的孩子就成了孤儿。 虽然继承了父母的家产和地位,并且得到了家族的赡养。 但是他终究还是失去了父母亲情的呵护,这件事对南宫凌的童年打击不可谓不大。 缺少了父母的照顾,南宫凌性情逐渐变得极端和暴躁,四岁起,他干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到家族弟子练剑的训练场上,看弟子练剑。 尽管他那个时候,连剑也拿不动,可是复仇的种子已经在他那颗稚嫩的心里种了下来。 他发誓要练成南宫剑法,将来一定要亲自将魔教之辈全部手刃杀灭,好报父母之仇。 很多家族里的人看他可怜,轮流照看他,南宫凌也算是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段居无定所的经历,养成了他谦卑敏感的性格,当被别人寄予厚望的时候,他只能不停的鞭策自己,将压力全部扛在肩上,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失望,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可是无穷的压力与不能输的信念却成了他的累赘,最终扭曲了他的剑道,让他走上了歧途。 南宫凌六岁时,跟同龄的家族子弟一起开始练剑,开始显露自己远超常人的天赋,训练的成绩也突飞猛进。 最离谱的是,他的天赋不但是同辈之中最优秀的,同样也是最努力的,可谓将内卷进行到了极致。 每次训练,他总是第一个到达训练场,最后一个离开,教官布置任务后,他永远都在加练,每天待在训练场上,那里也不去。 从不交朋友,从不玩耍,对他而言,剑法就是全部。 八岁的时候,他被南宫月看中,收为徒弟,剑道水平突飞猛进。 身份更显赫的同时,也逐渐在家族内被冠以天才之名,横扫所有年轻一辈,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大师兄。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南宫月自然理解他的苦楚,但这并不代表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就能被无条件的原谅。 南宫月刚刚之所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也是希望他能真正醒悟,有些仇恨或许永远无法放下。 但是有些不该背负的期望和身为大师兄的压力,早就应该舍弃了。 如果南宫凌因此怨恨她,这倒是一件好事。 比起去恨那些击败他的强者,因而忌惮强者,去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因而悲观厌世,去恨她这个师父,最起码能让他对世界有不一样的看法。 失败并不可怕,畏惧失败裹足不前,抗拒失败竭力掩饰,甘于失败破罐破摔,这些比失败本身更加可怕。 如果经过这件事,南宫凌能够真正放下那些压力,练剑不再只追求输赢,更多关注剑法以外的东西,那么这趟江南城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两颗钻石互相打磨,当磨掉棱角和杂质之后,才会收获璀璨的未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有些东西不能一直憋在心里,发泄出来,我希望你能真正改过自新,不要一直被仇恨和输赢迷住双眼。”南宫月一改刚才严厉的形象,语气温柔道。 “师父”南宫凌抱着南宫月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几分钟之后,南宫凌才擦去了眼角的眼泪,松开南宫月道:“我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今后我不会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因为师父争风吃醋了。 我今后一定会好好训练南宫剑法,保护师父的,我希望将来能够见识到更多的强者,享受比试的过程,而不再只追求结果。” “我的小凌长大了,”南宫月伸手摸了摸南宫凌的头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你能重新找到自己学习剑道的动力,剑道从不是以输赢论英雄,知道这一点,你已经有长进了。 当然,你的检讨还是要照常上交,同时必须好好向顾顺道歉,如果你师弟不原谅你,你的剑就不用要了。” “我知道了,师父。徒儿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师弟的剑法会这么厉害,我用了人剑合一状态,使出了那么多剑招,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天赋,别看你师弟年纪小,可是他对所学剑法的驾驭能力和实战的敏锐性,远超常人。 每个人的天赋有高有低,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就是为何每个人都要出去闯荡江湖见世面的原因。 或许在这偌大的江湖里,还潜藏着比你师弟还要厉害的天才。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但是如果不努力,差距只会越拉越大,以后你就好好训练吧,争取有朝一日,可以击败他。” “徒儿明白了,我将来一定……。”话还没说完,南宫凌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身子一个踉跄。 南宫月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行了,快进屋先吃点饭吧,吃完饭就回客栈把湿掉的衣服换下来,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不用麻烦师父扶着我了。” 南宫凌说着,推开了南宫月的手,示意他可以自己走。 只是他刚迈腿向前走了没有两步,便顿感天旋地转,意识不清的昏倒在地。 南宫月见状,急忙丢掉手里的雨伞,上前将他从地上搀了起来。 “小凌,南宫凌。”她连唤了两声,可是他一点回应也没有。 南宫月隔着衣服,便能感觉得到南宫凌身上热得发烫,她急忙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他已经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 “等着,我这就带你去看郎中。”南宫月将南宫凌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迅速将其背了起来,朝着顾府的医馆跑去。 路上,南宫凌的意识依旧昏昏沉沉,但他的嘴里却一直用极为微小的声音,一遍遍的喊着:师父,对不起。 这是南宫凌即便在无意识中,也始终难以忘记的话,也是他最想对南宫凌说的话。 医馆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所以始终开着。 没多久,南宫月便将他背进了医馆。 第223章 被下蛊的南宫凌 深夜,值班的医馆郎中正在清点着今天消耗的药品,医馆的门被猛地推开。 南宫月背着南宫凌夺门而入道:“郎中,快,这孩子发烧了,快给他看看。”。 郎中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顾顺的师父,南宫月。 虽然教主跟南宫月因为顾掌柜,闹得矛盾颇深,但是教主特意交代过,在南宫月教少教主学完南宫剑法之前,谁也不准对她动手。 南宫月的事情,教主准备亲自处理,不容许任何人插手。 “原来是南宫小姐,把他放到床上去吧。”郎中立刻将南宫凌扶到了一旁诊断和休息用的床上,帮他号起了脉。 很快郎中抬起手,面色一变,紧接着又伸手摸了摸南宫凌的额头,揭开他的眼皮看了两眼,语气凝重道:“这孩子体内淤积了大量的火气,火气上涌才导致的高烧。” “那他不要紧吧?” “现在必须赶紧为其降温退烧,将火气从体内散出来,要是体温一直这么高,会有生命危险的。” 南宫月听到会有生命危险,立刻慌了起来,“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这是我的职责,请南宫小姐不必担心。要先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擦干身体。” 郎中说完,又转头对着手底下的伙计吩咐道:“阿肖,你去找套小号的宽布麻衣先给这孩子换上,然后去冰库取几袋冰敷上,帮助其退烧降温。” 被唤作阿肖的伙计鞠了一躬之后,立刻跑到了内堂,翻箱倒柜之后取来了一整套衣服和两条毛巾,开始给南宫凌脱衣服。 南宫月见状,也急忙上前,帮着他一起换衣服。 “我去调配一些退烧的草药,南宫小姐稍等片刻。”说完,郎中便急匆匆的进去了。 医馆内的后室房间里,唐聪正在翻看着医书,查找有关利用针灸疏通筋脉的方法。 “舵主,属下刚才在外面值班的时候,南宫月忽然带着一个孩子进来,让我给他看病。” “看病?那就给他看,教主有过吩咐,除了监视以外,不用管她。”唐聪在手指呸了一口,捻起书页翻了一页,始终低着头道。 “属下明白,可是他带来的那个孩子不是得了一般的病,而是中了蛊毒,有人给他下了蛊。” “你说什么,下蛊?”唐聪急忙丢下手里的医书,抬起头有些惊讶道。 “谁下的蛊,那个孩子的来路你知道吗?”唐聪立刻预感到大事不好,万一这个蛊是冲着少教主去的,有人想通过下蛊暗害少教主就麻烦了。 “是咱们自己的人下得蛊,而且下得是难以被察觉的慢毒虫蛊,这种蛊虫会栖息在血液之中,一点点释放毒素,不易被察觉。 要不是他身体极具发热,让蛊虫跑到了体表,我也发现不了他被人下了蛊。 至于那孩子的身份,属下暂时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来教内有人想在暗中杀了他。” “是咱们自己人的蛊就好。”唐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冲着少教主来的,他也就放心了。 “那舵主,我们还帮他治疗蛊毒吗?” “他人现在就在外面吗,我出去看看,你先配点退烧药端出去,带我查明情况再说。” “属下明白。” 医馆的诊室里,南宫凌双目紧闭,表情非常痛苦,他的额头上,刚放上不久的冰袋已经化成了水,阿肖急忙将冰袋取下,又放了一个新的冰袋上去。 旁边,南宫月拿了一瓶白酒,用棉花蘸着酒在南宫凌的手心和脚心轻轻揉搓着。 唐聪出来,言明了自己是医馆的馆长,随即帮南宫凌号了一下脉道: “这孩子发烧,一是,淋雨,感染风寒; 二是,劳累过度,精神受到了极大刺激,或者是饥饿,导致免疫力下降; 三是,体内淤积有大量火气,平时的压力很大,这些压力骤然释放,会导致火气外泄,加之染上风寒,免疫力下降,使火气冲至体表。 多重因素共同作用,导致高烧不退,身体极度虚弱。” 唐聪不愧是阅历无数,经验丰富的郎中,一眼就看出了南宫凌的病因。 “求求唐大夫救救我徒儿。” “原来是南宫小姐的爱徒,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值班的郎中很快就端来了退烧药让南宫凌服下。因为南宫凌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牙关紧咬,不好往里面直接灌,只好一个人扶着他,一个人掰开他的嘴和牙齿,另外一个人将药灌进他嘴里。 三人忙活了好一阵,才将一整碗药喂完。 唐聪随即又让灌了一些淡盐水,以补充身体内缺少的水分。 针对他身体虚弱的问题,又喂了些蜂蜜水,蜂蜜水里含有葡萄糖,糖分可以第一时间转化为可供身体消耗的能量。 “南宫小姐不必担心,这次发烧对你爱徒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火气长期积压在体内,会出大问题的,这次借着发烧,将火气一起发泄出来,对这孩子有好处。 这些天一定要注意休息,按时服药,以后千万注意,不要劳累过度,更不要给孩子制造太大的心理负担。” 嘱咐完,唐聪又马上开了份药单,交给值班的郎中,让他抓药给南宫凌煎煮服下。 郎中看着那份药单,在那些药材的字里行间,用暗语写着:把他的蛊毒一起治了。 “谢谢唐大夫了。” “嗯,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南宫小姐眼圈很重,面色发虚,要注意休息,平时可以喝一点助眠的菊花茶或者金银花茶。” “我明白了,唐大夫慢走。” 唐聪走后,郎中很快就又煎了一碗药,这碗药里掺了治疗蛊毒的解药,能够抑制蛊虫的活性,防止其伤人。 值班的郎中搬了一张躺椅让南宫月躺下休息,南宫凌的烧还没退,她现在急的肯定睡不着,准备一直陪着直到南宫凌苏醒再说。 过了快一个时辰,南宫凌的烧终于退了。 直到次日天亮,南宫凌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便看见了守在自己身边,用手支着头,双目通红的,黑眼圈深陷的师父。 “师父,我这是在哪?”他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虚弱道。 “你终于醒了,赶紧躺下,昨天你在训练场晕倒了,这里是顾家的医馆,你一定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南宫月惊喜道。 值班的郎中听说南宫凌醒了,专程过来看了一趟,叮嘱他吃完饭之后将药喝了。 这药里面同样放了祛除蛊虫的解药,两副药下去后,就能够将蛊虫彻底杀死在体内,不必担心再受到蛊虫的威胁。 …… 在南宫凌苏醒的同时,刚刚吃过早饭的顾顺来到了训练场上。 他刚进训练场,就发现了一个放在地上的饭盒和翻到在地盛满雨水的油纸伞。 顾顺昨天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想也知道,这两样东西或许与南宫月有关。 很快饭盒与伞就被打扫的佣人弄走了,佣人顺便将整个场地的积水和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泥浆,也都清理了一遍。 不久之后,黑白双煞也来到了训练场上。 第224章 山洞炼蛊 黑白双煞先是给顾顺讲了一番自己年轻时的往事,顺便讲了很多人生经验。 对于黑白双煞突然讲这些东西,顾顺一脸懵逼。 通过读心他才得知,原来两位师父是受母亲所托,才告诉了他很多陈年旧事和江湖里的趣闻。 母亲希望通过黑白双煞的经历,让他将来行走江湖的时候,能少走很多弯路,不要被被人骗了。 这些故事对顾顺而言也就权当听个热闹,向来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只要他不去害人,就算他是个老实人了。 黑白双煞一边讲着自己年轻时的经历,一边颇为唏嘘和感慨的回忆着那些逝去的峥嵘岁月。 从无知贫穷的少年,到遇到奇遇改变命运,再到加入古神教,一步一个脚印,最终爬到了古神教长老的高位上,受到无数弟子的敬仰,受到数之不尽之人的唾骂。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跟他们同一代驰骋江湖的人,都已经陆续逝去。 但是祖辈所流传下来的武功、江湖的规矩和脍炙人口的故事却口口相传下来,至今被人竞相传颂。 江湖里每年都会有新面孔出现,也会有老面孔永远逝去,没有谁可以永远的留在江湖之中,不过江湖有些东西却永远也不曾改变,这正是一代又一代薪火相传,生生不息所具有的精神和力量,所化作得名为传承的东西。 如果顾顺能够从他们的讲述中,记住哪怕一条江湖的规矩和传言,在今后的人生之路上,不要再犯下他们曾经的过错,两人就相当欣慰了。 花了快一个时辰,黑白双煞终于滔滔不绝的讲完,能够听到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和往事,顾顺直呼过瘾。 “徒儿,过几天,你母亲就会给你安排一位新的师父来,这几天是我们暂代你师父最后的日子了。 我们擅长的功法已经尽皆传授给你,你还有什么想学的,我们一定教。”白煞老妪有些不舍地说道。 顾顺想了想道:“师父,我想学炼蛊。” 噗~ 刚喝了一口茶水的黑煞没忍住喷了出来,咳嗽着道:“少掌柜,这东西可不兴学啊。” “师父不是曾经教过我炼蛊的方法吗,我现在也只是想按照师父所教的步骤,操作一下。师父以前答应过要教我炼蛊的,不会想食言吧。” 黑白双煞尴尬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是他们不想教,而是炼蛊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况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制蛊,不就摆明了告诉别人我是魔教的,快来抓我啊。 顾顺见两人始终下不了决心,便道:“咱们到城外去炼蛊,我不亲自动手,我就看着师父弄,总行了吧。我就想见识一下,蛊虫是怎么来的,师父不会连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吧。” 白煞一捏拳,“既然如此,我们就给少教主演示一下具体的做法,不过少教主要答应我,不要私下尝试。” “徒儿明白。” 黑白双煞立刻利用教内传音通知了外面的弟子,先准备好制蛊所需要的毒虫,将其放到城外的山林里。 随即三人再次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戏法,利用易容术从顾府里易容了出来,来到了昨天发现的那个山洞里。 白煞老妪先跟一直在这里监视的管事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以后,白煞有些顾虑的点了点头,吩咐继续监视。 或许那个饲养白无常的人已经跑了,在这里守株待兔不是办法,必须要扩大监视范围。 “你多派几个弟子,到附近的村子和镇子上打听一下,最近村子有没有人经常进出深山,我怀疑那个豢养白无常的人并不在此长久居住,应该就住在附近,或许是猎户或者山客。” “遵命。”管事抱拳行礼道。 顾顺要不是有系统提示,肯定也不会想到,那个被自己杀掉的白无常就是一名模拟者。 黑白双煞所猜测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她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与空气斗智斗勇而已。 在安排好附近的安保工作之后,弟子也将一同准备好的制蛊道具陆续搬了进来。 最醒目的是两口大陶缸,这些陶缸并不是装水那种上宽下窄的样式,而是上窄下宽,犹如一个特大号的细口瓶。 这种造型也是防止蛊虫跑出来,底下的空间是留给蛊虫互相厮杀使用的。 在正式开始炼蛊前,黑白双煞各自服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同时将药丸也给了顾顺一颗。 药丸闻起来非常腥,表面黑乎乎的,带着一层用火烧过的痕迹。 吃进去的味道与外表截然不同,非常清爽,还有种淡淡的甜味。 因为制蛊的虫蛇蟾鱼大部分都带有毒性,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制蛊师都会事先服用一些解药,即便被咬伤,也不至于丧命。 而对于长年累月制蛊的蛊师来说,他们早就对各种毒见怪不怪,体内都有了抗性,即便被咬伤,或许连一点中毒的反应也没有。 黑白双煞并不是专业制蛊的蛊师,可是制蛊的次数少说也有上百次了。 古神教的每名弟子都会制蛊,蛊虫除了易容使用以外,还有很多用处,除了古神教定期提供一批蛊虫以外,大部分弟子使用的蛊虫都是自己炼制的。 这个解药对顾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他有绝命蛊师的称号被动,可以免疫一切蛊毒伤害。他只是想尝尝味道,顺便让黑白双煞能够放心教自己。 称号在身的顾顺,自己一个人就能制蛊,只不过他总要找理由解释为什么他会制蛊,还要避开顾府里父亲派的那些眼线。 让黑白双煞带自己出来制蛊,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服过解药后,弟子才搬来数个木盒子,盒子里装的全是古神教专门饲养的毒物。 这些毒物从小便是人工饲养长大,野性远比野生的毒物要小的多,最后得到的蛊虫也更加可控。 黑煞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用一个类似火钳的夹子夹住一只蜈蚣,将其从盒子里取了出来。 被夹子夹住的蜈蚣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跟死了一样。 白煞则取来一只鸡,在鸡颈部划了一刀,汩汩的鲜血滴入了下面的碗里。 黑煞顺势将蜈蚣放进血里一蘸,受到血液的刺激,蜈蚣立刻苏醒了过来,无数腕足开开合合,整个身子迅速蜷曲将夹子抱住。 蜈蚣苏醒之后,黑煞打开陶缸的盖子,将它丢了进去。 被丢入陶罐的蜈蚣在里面一圈圈的打转,腕足碰触陶罐的擦擦声听得格外清楚和渗人。 黑煞很快又丢入了蝎子、蜘蛛、毒蛇、蟾蜍等其他的毒物。 一切准备就绪,白煞又朝里面扔了一张点燃的符纸,符纸燃烧产生的烟雾会刺激这些沾了血的毒物,加快它们的厮杀。 “这样所有的工作就已经就绪了,先静置半个月,再每隔一周倒一些血秽进去,等待一个月的时间,蛊虫就能炼成了。” 第225章 虫潮 顾顺眼瞅着罐子被封好后,又扭头看向被弟子一同带来的其他炼蛊用得工具。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顾顺一眼便相中了一个类似笛子的东西,将其拿在手里好奇的问道。 “这个叫唤虫笛,是在野外炼蛊的时候,身上不可能随时带着毒虫,它就是召集毒虫使用的工具。少教主还是不要碰的好,你可知道这笛子是使用什么材料做的?” “这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骨壁很细。” “这的确是骨头,不过不是动物的,而是人类的,必须是被蛊虫杀死得人类的骨头,制作成的唤虫笛才能吸引来毒虫。” 顾顺看着手中森白的骨笛,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并没有人骨吓到,一节骨头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能吹吹看吗?” “少教主想吹就试试吧,这唤虫笛可不是那么容易吹响的。” 这里曾经是白无常的地盘,老虎经常出没的地方,各种毒虫应该会很少。 再加上最近又经常下雨,雨天对很多毒虫来说,并不适于它们活动,因此白煞才放心让顾顺吹这个唤虫笛。 顾顺走到山洞门口,对着外面的大雨,深吸一口气,对着笛子的入气孔吹了起来。 哧~哧~ 唤虫笛发出了一种气流摩擦笛腔内壁的奇怪声响,这种声音非常像是某种昆虫摩擦翅膀所发出的声音。 黑白双煞听着顾顺吹出来的笛音,也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之前吹得唤虫笛不是这个声音,或许是顾顺不会吹唤虫笛,才吹出这种声音。 黑煞缓步上前,想要教顾顺正确的吹法,还没开口,忽听得在附近巡逻的弟子惊恐地传音道:“长老,有大批飞虫和毒物正朝着山洞这边汇聚,弟子已经尝试祛除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作用。” “你说什么?”黑煞急忙跑到洞穴外,只见树林遮映间,无数黑压压的毒虫如烟似雾般,从空中朝着这边快速逼近。 看到这一幕的黑白双煞脸都吓白了,急忙拽住顾顺的手向着山洞里面跑去。 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选择依靠山洞去躲避,不然直面毒虫,多少条命也不够造的。 “这特么哪里来的这么多破虫子。”边跑,黑煞边见鬼似的喊道。 两人顾不上多想,急忙招呼弟子就地躲避,他们则带着顾顺躲进了山洞最后面的那间密室。 可惜密室的石壁已经被他们砸碎了,所以挡不住虫子。 白煞跑的时候,顺手拿了一卷驱虫用的烽烟,将其点燃扔到了门口。 “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虫子,难道?” “唤虫笛”黑白双煞同时看向顾顺手里抓着的唤虫笛,很快意识到了这些虫子或许是顾顺用笛子唤来的。 “大意了,忘记这小子是个天才了。” “再天才,也不会引来这么多虫子吧,这是把附近所有的虫子都招来了吧。” 黑白双煞急忙瞥向一旁满脸无辜的顾顺。 顾顺也满是意外,绝命毒师称号佩戴所获得传承经验里,正好有唤虫笛的吹奏方法,他就照着吹了吹,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无数毒虫铺天盖地的朝着顾顺他们所在的山洞涌去。 旁边负责安保的古神教弟子看到这一幕,人都吓懵了,呆愣在原地不敢动。 一颗颗象征危险的信号弹被射到了天上,信号弹的声音几乎来自四面八方,说明毒虫正在从各处向他们涌来。 很快,第一批毒虫便来到了山洞前,结果被洞口的烽烟所阻挡,在外面堆积,不敢进入。 黑白双煞把顾顺护在身后,同时将身上皮袋里装得蛊虫全部放了出来,咬破手指,利用鲜血最大程度的激发蛊虫的凶性。 蛊虫毕竟是毒虫厮杀出来的佼佼者,无论是毒性还是凶猛程度,肯定远超一般的毒虫。 随着山洞外的蛊虫越聚越多,蛊虫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开始成群报团,压在了徐徐燃烧的烽烟上。 很快烽烟被压灭,成群的毒虫争先恐后的爬了进来。 蜈蚣、蝎子、蚂蚁、蜘蛛、天上的飞蛾、马蜂,即便不对虫子畏惧的人,或者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到这一幕,也会感觉头皮发麻,甚至会被吓得昏厥过去。 眼看烽烟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毒虫了,黑白双煞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十几只蛊虫一齐行动,朝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毒虫群扑去。 很快,双方便剧烈碰撞在了一起。 蛊虫无论从体型还是攻击力上都比普通的毒虫更胜一筹,一只蛊虫用尖锐的口器一个横扫,几只冲在前面的蜈蚣,便被尖锐的獠牙咬成了两截。 可是令人绝望的是,蛊虫虽然强悍,可是奈何毒虫的数量太多,八脚难敌十六口,冲入虫群的蛊虫很快便被撕碎了。 那些撕咬蛊虫的毒虫也中毒而亡,不过更多的毒虫却踩着它们尸体,越聚越多。 黑白双煞见势不妙,立刻掏出银针,施展血海飞针的针法,企图利用飞针上面的带的血味吸引毒虫转移目标。 数根飞出的飞针刺穿了几只飞在天上的马蜂,可是虫群的数量太多,几根飞针只是杯水车薪。 随着最后几只蛊虫也支撑不住,被无数毒虫吞没,黑煞焦急的回头看了一眼顾顺道:“少教主,快把手里的唤虫笛扔出去,就是这个东西吸引了蛊虫。 我们两个带你冲出去,这个地方守不住了。” 层层叠叠的虫子一层压着一层,快要有人的小腿那么高了。 “跟它们拼了,少教主,不要怕,我们来保护你。” 黑煞说完,利用化骨绵掌一掌砸在地上,利用劲气将企图靠近的毒虫逼走。 顾顺则不慌不忙的拿起手中的唤虫笛再次吹了起来。 随着哧哧的笛声在山洞里回荡,黑白双煞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候还吹笛子,这不是把虫子往身边引吗。 但令他们诧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躁动的虫子在听到笛声之后,竟然平静下来,原本彼此抱团,互相啃咬的虫子也都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 唤虫笛其实并不只有召集虫子的功能,通过笛音,还能起到震慑、吓退甚至控制这些蛊虫的能力。 但是这项技术跟制作龙蛊和麒麟蛊的传承一起失传了,要不是他获得的绝命毒师称号里自带这份传承,顾顺也很难想象,这把笛子还有这样惊人的作用。 随着笛子的吹奏,蛊虫陆续开始如退潮般,一层层退去,空中的蚊蝇蛾蜂也朝着洞外倒飞。 黑白双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同样是唤虫笛,吹奏的效果简直大相径庭,少教主此刻犹如虫神降世,万虫在他的指挥下,挥之即来,散之即去。 听说过御兽师,没想到还有御虫师,大概只有苗疆那些人才会类似的功法吧。 十几分钟之后,山洞内就只剩下了几只大家伙。 一条浑身红色,大约有成年人胳膊粗细的巨大蜈蚣,一只壮如小狗的蝎子,身上黑色的铠甲都已经长了青苔,一只瘸了一条腿的三脚金蟾…… 这些毒物迟迟不肯离去,而是一个个低头耸背,仿佛在向着顾顺朝拜。 第226章 虫王蛊 “这些蜈蚣、蝎子、蟾蜍能长大的这么大,少说也要生长了几十年,都快成精了。” 黑煞小声的对着白煞道。 白煞面色凝重的盯着不断吹奏笛子的顾顺,轻声道:“这些毒物应该是附近的虫王,那些毒物是被它们召集来的,如今虫群都已经撤了,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还不退去。” 顾顺的笛音戛然而止,顾顺放下笛子道:“师父,打开那只陶缸,现在这些毒物被唤虫笛召集过来,徒儿无法将它们赶走,只能催使它们进入陶缸自相残杀,不然等它们反应过来,那些被驱赶走的虫潮又会卷土重来。” “你的意思是要炼蛊,这么厉害的毒虫,这是要是炼成了蛊,要炼出什么样的怪物来啊。”黑煞惊愕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先保护少教主的生命安全再说。要是这些大家伙反应过来,咱们说不定会被那些毒虫吞没的。” 白煞立刻将陶缸的盖子打开,顾顺吹动唤虫笛,控制着那些大家伙陆续钻入了陶缸中。 原本陶缸很大,足够放下成百上千只毒虫,可是如今只钻进去了八只体型硕大的虫王,那个陶缸就已经被塞满了。 罐子内部还指不定成了什么样呢。 几只虫王全部进去之后,白煞立刻战战兢兢地将陶缸的盖子合上。同时利用炼蛊用的符箓将盖子封死。 黑煞则取来麻绳,围着陶缸缠了几圈,这缸再结实也是陶土制得,这些虫王的攻击力绝非普通毒虫可比,用绳子从外面缠起来,能用来防止陶缸被撞碎。 很快,缸里面的毒物好像都清醒了过来,里面顿时传来了剧烈的碰撞和咀嚼的声音。 “走,赶紧离开这里。”黑煞用身体挡在陶缸前,示意白煞马上带着顾顺离开。 同时他立刻传音向外面的管事道:“立刻叫弟子来,烧铜水将其浇在瓦缸外面,彻底将缸封死。” 很快三人从山洞里面跑了出来,外面已经有弟子围了上来,几名弟子躺在地上,浑身青紫,一定是被毒虫咬伤中毒了。 “那些毒虫都退了吗?” “回长老,毒虫都已经散开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大量的虫子从四面围了过来,会不会是那个饲养白无常的人干的。”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几个先用木头暂时把山洞封死,等到铜水运进来后,将里面的缸彻底封死,千万不要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黑煞着急的吩咐道。 看到长老面色阴沉的表情,几个弟子不敢耽搁,立刻分头砍树去了。 等到弟子散开后,白煞才夺过顾顺手里的唤虫笛道:“这东西太危险了,少教主以后还是不要碰这笛子了。” 直到把笛子收走,黑白双煞才松了一口气,这东西坚决不能留在少教主手里,不然指不定吹出什么可怖的东西呢。 以防万一,白煞直接将唤虫笛丢进了火堆里,将它销毁。 这个地方简直有毒,上次来遇到老虎,这次来又遇到成群的毒虫。 为了给少教主演示炼蛊,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折进去。 今天还被自己徒弟救了一命,不然那么多毒虫,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黑白双煞已经对这个山洞和这片深山密林有了心理阴影,为什么每次外出,都能让少教主身陷险境,以后还是安心待在顾府里,再也不来这地方了。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黑白双煞两人劫后余生的回忆着刚才那毕生难忘的一幕,他们见过那么多虫子,可是从来没见过那种场面,这要是心脏不好,说不定就给直接吓死了。 “少教主,刚才那唤虫笛你究竟是怎么吹得,为何会引来那么多虫子,而且那些毒虫好像被控制了一样,”回过神来的白煞面色凝重而又好奇地问道。 顾顺挠了挠头道:“徒儿也只是想试试唤虫笛究竟能不能招来虫子,就随便吹了吹,谁知道这笛子竟然这么管用,真的引来了这么多虫子。” “随便吹吹?”听到随便两字,黑煞眼皮跳了跳,要不是刚才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到,这随便一吹,差点将十里八乡的虫子全招过来。 即便是古神教最厉害的蛊师,唤虫笛一次能招来几百只虫子就已经很厉害了。 顾顺直接把这个记录,往上翻了几百倍。 那密密麻麻的虫群,少说也有数万甚至十几万只虫子了,这么多虫子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聚拢过来,那场面能把人直接吓死。 而且招来点普通虫子还不算,竟然能把附近的虫王也一起招来,说少教主是虫王转世都不为过。 最离谱的是,少教主竟然将那些虫王给炼了蛊,这要真炼成了,岂不成了传说中的蛊王。 两人送顾顺回府之后,立刻换回了原来的身份,急匆匆的离开了。 蛊虫具有识人的特性,会对炼制它的主人记得格外清楚,蛊虫孵化后,也会按照本能寻找它的主人,索要血食,听从命令。 刚才炼制蛊虫的是顾顺,他们必须在蛊虫出生前将其尽快处理掉,不然等到那些虫王互相厮杀,真的炼成蛊来,那绝对会成为蛊王一般级别的存在,为害一方。 蛊虫本身就是毒虫之王,蛊王又是蛊虫之王,究竟有多厉害,甚至就连相关的书上都语焉不详,但肯定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准备先去向教主汇报此事,并且立刻调集教内的蛊师,去处理那缸蛊虫。 一但蛊虫破缸而出,就来不及了。 顾顺看着黑白双煞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见他们如此慌张。 看来利用绝命蛊师的称号搞出来的蛊虫,果然非同小可,他们竟然要调集古神教的蛊师一起去处理。 通过这次实验,顾顺算是半实操了一把制蛊的流程,只可惜那把唤虫笛被毁去了,不然利用它,无论是操纵虫群,还是招来制蛊用的毒虫,顾顺相当于又有了一招杀手锏。 今天的训练虽然提前结束了,但顾顺并没有回房休息。 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是去接管干爹送给自己的拍卖行与当铺。 …… 繁华的中街上,打着伞的人群穿行于这条繁忙的街道上,尽管天空下着小雨,可是依然阻挡不住这里繁忙喧嚣的景象。 一条小河横穿过中街的街道,雨水打在河面上,掀起了无数圈圈点点的涟漪。 河道两旁,长着几颗柳树和青梅树,需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的柳树在这里已经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斑驳开裂的树皮写满了沧桑与历史,万千柳条低垂在河面上,荡漾着水波,洗涤着绿意。 梅雨季节,正是杨梅成熟的季节,晚季的青梅同样进入了盛果期。 那几颗青梅树的梅子,底下容易被行人够到的都已经被摘走了,树上正有几个孩子,在树杈间有说有笑的将树上的梅子摘下来,扔给底下的伙伴。 有时候孩子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顾顺的马车从江南府衙出来,缓缓经过中街,邂逅了一片生机恬淡的江南景致,最终停在了缘通拍卖行的门前。 第227章 缘通拍卖行 顾家的马车刚一停下,便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人们争相看热闹般的围了上来,很快整条街道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马车的车门缓缓打开,顾顺从车上直接跳了下来。 “是顾家顺风镖局的少掌柜,少掌柜好。” “顾公子,我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顾少掌柜是不是就是那个被张家骗了的公子。那个张家简直太可恨了,每次从它门口经过,我都要吐口痰再走。” “少掌柜越来越有顾掌柜的风范了,我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你都是能当他妈的人了,还是省省吧。” “反正现在少掌柜身上没有了婚约,我想成为他的正妻,好像不过分吧。” “父子俩的快乐,谁不想拥有,楚秀茹那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信女愿意一辈子不吃肉,换少掌柜能看我一眼。” “最近在江南城嚣张横行,跋扈非常的那些小家族的人,真该好好看看,什么才称得上少爷。” 面对围观众人,或交口称赞,招呼问候,或臆想吃屁,白日做梦的窃窃私语,顾顺并没有去理会,他回头对着众人招了招手之后,便跟着江南府衙,经历司的经历进入了拍卖行内。 经历司乃是知府衙门内掌管出纳文移诸事的机构,当然也会分管地契文书归属登记等工作,经历司的长官叫经历,秩正八品,还有分管事务的知事若干。 之前干爹吩咐取来地契的人,正是经历司的一名知事。 从顾府出来之后,顾顺先去了干爹的府衙一趟,干爹本想亲自陪顾顺出来的,可是他还有江南城的政事要处理,所以便派经历司的经历,陪同顾顺一起来交接拍卖行与当铺。 听闻顾家的少掌柜和官府里的人来了,缘通拍卖行的管事和伙计急忙出来迎接。 “小的缘通拍卖行的管事拜见大人。顾少掌柜好。不知二位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如果要委托拍卖的话,我们绝对给少掌柜最好的条件。” “我是来通知你们一件好事的,顾少掌柜花钱买下了这家拍卖行的所有权,从今天开始,这家拍卖行就归顾少掌柜所有。 具体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知府大人本来想亲自过来看看的,结果有事走不开,只好命我带顾少掌柜特意来知会一声,今后,顾少掌柜就是缘通拍卖行和隔壁俊泽当铺的掌柜了。” 说着,经历将盖着江南府衙印章的文书递给了管事。 虽然拍卖行和当铺是鞑知府送给顾顺的,但是对外宣称上,还是顾顺买下了这两家店铺,符合程序。 管事和拍卖行的伙计都蒙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管事意想不到的接过文书,看了一眼,表情狂喜道:“多谢知府大人,多谢顾掌柜,我们今后一定竭尽全力,为顾掌柜马首是瞻。” 缘通拍卖行这些年归属几经变化,可谓命途多舛,从最早的李家兄弟创业,到被朱家收入囊中。 朱家被灭族后,又成了张家的产业,张家败落以后,这家拍卖行便被江南知府暂时收押。 随着拍卖行的主人几经变化,加上大齐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拍卖行的生意大不如前。 灾荒之年,饿殍遍野,大齐又施行苛政,以致民怨四起,南疆的边境甚至发生了农民暴动,楚州魔教又有了动静,这世道越乱,有钱人就越屯田蓄财,不会花钱去买什么古玩珍宝。 盛世古玩,乱世黄金,奇珍异宝再值钱也不顶吃喝,生意自然难做。 可是如今,顾家的少掌柜竟然将这家拍卖行买了下来,拍卖行相当于傍上了顾家这棵大树,一步登天了。 顾顺左右打量了一番拍卖行的环境,缘通拍卖行是江南城最大的拍卖行,里面陈列的装潢也有不少,像是翡翠玛瑙,青铜字画,珠宝玉器,名刀古剑等等应有尽有。 大汉以前,并没有专门的拍卖机构,一般的拍卖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官府主持的官卖,所拍一般为被查抄官员的部分家产、地契和买断的奴婢。 另外一种则是由义庄举行的义卖,义卖的范围非常广泛,一般是士绅富豪和百姓捐赠的房产古玩、生活用品甚至是家畜车具,这种拍卖遵循价高者得,所得全部用来赈灾济贫的目的,往往并不盈利。 后来大汉倾覆前,律法松弛,人心惶惶,地主富豪为了逃难,开始大批甩卖手里的家产和土地,希望将其换成更加保值的金银和铜钱。 民间这才有了非义拍的拍卖行出现,江南城有对李家兄弟,心思活络,在外闯荡听说了拍卖行这个行当,回来便在江南城开了最早的缘通拍卖行,这就是拍卖行的前身。 如今世事变迁,李家兄弟早已故去,缘通拍卖行几经转手,如今到了顾家手里,算是迎来了第二春。 “不知管事先生遵行大名,现在拍卖行一共有多少人?”顾顺打量了一圈,随口问道。 尽管顾顺现在只有六岁,声音还很稚嫩,不过管事不敢有任何怠慢,毕竟顾顺背后可是站着顺风镖局、运达商行还有江南城的府衙三尊大神,在江南城活动,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它们。 得罪他的下场可是惨不忍睹,如今身败名裂的张家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回顾掌柜,小的姓庄,名吉,早在朱家掌柜还在的时候,就已经管理这家拍卖行了。 目前缘通内一共有伙计,包括拍卖员和鉴宝师共计十六人,学徒二十五人,还有一些在这里做零工的,零零总总差不多一百多人。” “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庄管事,那每个月拍卖行的流水能达到多少?”顾顺又问道。 听到顾顺的提问,庄吉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顾顺来这里站站,宣誓一下所有权,就会去做甩手掌柜,没想到他竟然还问了这么多略显专业的问题,把他也给问懵了。 现在拍卖行一直处于亏损状态,除了几个学徒和店员以外,大部分都是安排进来的关系户,每个月基本见不到几面,但是照样拿薪水,吃空饷。 顾掌柜初来乍到,万一让他知道这家店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转身走了就完蛋了,如果能让拍卖行融入顾家的商业版图里,他们即便不努力,基本也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想到这,庄吉急忙装作思考,当场开始编起了数据:“顾掌柜,我们缘通拍卖行目前每个月能…” 顾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早就用读心术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拍卖行被倒来倒去那么久,无人管理,自然营私舞弊,每次里面总会安插点熟人,久而久之,拍卖行就会形成一个日渐臃肿,尾大不掉的庞大体系,这是顾顺必须首先除去的。 听着郑吉念了一大堆数据,顾顺打断他道:“行了,让账房把最近一年的财物账簿拿过来我看看。另外还请庄管事拟一份能力出众,人品可靠的名单给我,我会择优提拔一批新人上来。” 郑吉面色一凝,心里则更加慌乱起来。 第228章 员工大会 顾顺竟然提出要看拍卖行的账簿,这让郑吉猝不及防。 先不提顾掌柜他能不能看懂,别的掌柜接管拍卖行的时候从来就没要过这东西啊。 分管财物的账房很久之前便离开了,整个拍卖行最近几个月根本就没人记账,生意也青黄不接,都是靠着售卖库房里多年积攒下来的拍品度日。 整个拍卖行的账面上的钱,应该也早被拾掇、瓜分干净了。 还有顾顺要的人员推荐名单,新官上任三把火,顾顺第一把火就烧到人事上,万一自己的人被撤换岂不铁亏无疑。 眼见他们马上就能跟着顾家享清福,坚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撤换掉。 顾顺心里暗暗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本想给庄管事一个机会,毕竟是掌管了拍卖行这么久的老员工,在业务过渡时期由他来管理拍卖行,没什么问题。 可惜他丧失了最基本的一项潜质,那就是忠诚。 忠心和诚实是顾顺最看重的品质,即便你的能力再出色,武功再高强,如果丧失了这两项品质,顾家再大,需要的人再多,也将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见庄吉站在原地,迟迟不行动。 陪同顾顺的经历不耐烦道:“怎么了,庄管事,顾少掌柜让你去取账簿,你怎么还不赶紧取来?” 经历可是官府专门分管文书的,对于这些财务账簿肯定能看懂,要是现在拿出来,缺失了那么多,自己这管事也就干到头了。 庄吉心思急转,搜肠刮肚的想着理由。 这时庄吉的徒弟看到了师父的为难,立刻上前解围道:“管事,咱们的账房先生不是有事回老家去了吗,账簿也被他一起带走了,所以我们这里没有最近的账簿。”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账房先生的确是回老家了。” 经历奇怪地质问道:“账房先生回老家,带账本干什么?” “他,他那天听到家中老母突然去世了,走得急,所以收拾东西的时候将账本不小心装走了。”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就没有去找过吗,你们每月的收入支出是怎么记得,税收又是怎么交的。” “我们也想去找来着,可我们不知道账房先生的家具体位置在哪,这乡下地方那么大,我们上哪去找啊。不过这几个月的账目我都记在脑子里,要是写出来的话,随时就能弄出来。” 顾顺冷笑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也是辛苦你们了。那就辛苦庄管事把账目记下来,顺便再写一份能力出众,人品可靠的提拔名单给我。 我先去隔壁的当铺一趟,待会两家聚在一起开个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看着顾顺那副冷冽含笑,仿佛识破一切的表情,让庄吉心中打了一个哆嗦,有种自己被他完全看透了的错觉。 庄吉额头不觉渗出几滴冷汗道:“遵命,我会马上将账单做出来,顺便给顾掌柜弄一份名单出来的。” 说完,顾顺便让经历带着自己来到了拍卖行隔壁的当铺。 当铺的情况比拍卖行还要严重,大量钱款被私吞,不过当铺生意要比拍卖行要好得多,毕竟普通的江南城居民要是急用钱,总会来当铺典当点东西。 不过多年以来,当铺形成了众多的坏账,这种情况在张家接手之后,更加严重。 张家利用便利,将大量从朱家搜刮来的破烂折合成现钱,几乎掏空了当铺的储备,所以目前当铺的现金流几乎快要枯竭。 查看完两家店的情况,顾顺心中差不多已经有数了。 可以说,这两家拍卖行和当铺是货真价实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或许把这两块地皮卖掉,都比现在的当铺和拍卖行更加值钱。 不过顾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不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吗,这可是他的专业强项。 从当铺出来,顾顺让经历先行回去,自己则去外面逛了一圈,从母亲的商行借了几个账房先生,对两家的资产和账目情况进行清点。 由于拍卖行谎称账簿丢了,所以顾顺直接让账房清查库房内所藏的拍品价值,以及所有的贵重金属与钱币,对所有的资产进行折旧计算之后,顾顺也能对这两家店的经营状况有个更加清晰全面的了解。 到了傍晚,顾顺才将拍卖行和当铺的员工都请到了拍卖行的二楼。 这里平时是举行拍卖的场地,房间最大,座位也多,正好能让两家店铺的所有人坐开,适合开一个全体会议。 拍卖行和当铺的伙计都从起初的狂喜之中缓了过来,对于自己新任掌柜要举行的这次会议,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顾顺才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账房先生粗略清点的各项数据,详细的资产数据需要最少长达一周的调查,不是今天就能弄出来的。 不过就是这份简略的资产清查数据,也足够触目惊心了。 缘通拍卖行的庄管事与俊泽当铺的曲管事都十分不安的看着顾顺,手心不觉都是冷汗。 此刻在整个方形的拍卖场上,摆着一个桌子,顾顺与两位管事分别坐在桌子两侧,顾顺以一对二,气场丝毫不弱,甚至还要隐隐压过两人一头。 在两位管事背后,便是两家店铺的所有伙计,除了在外休假摸鱼的,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顾顺刚一落座,所有人全部都站起身对着顾顺鞠躬道:“顾掌柜好。” 他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坐下,丝毫不废话的直接道:“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缘通拍卖行和俊泽当铺都已经被我买下的消息。 从即日起,两家店铺正式合并为一家,命名为缘通拍行,对外统称缘通,原有的业务不变。” 听到这个消息,后面的员工都喜笑颜开,能够整合当铺和拍卖行的力量,实现强强联合,顾顺干了很多人都不敢干的事情,是真正的财大气粗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而坐在顾顺对面的庄管事与曲管事则忧心忡忡。 一但两家店铺合并,代表着管理机构也会重组,重组之后的缘通管事只剩下了一人。 也意味着他们当中有一人会被降级,甚至会被踢出缘通,这是他们两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顾顺瞪了两人一眼,话里有话地问道:“两位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知两位管事是否同意这个安排。” “我支持顾掌柜的一切安排。” “顾掌柜的安排,我坚决同意。” “那就好,不过在两家正式的合并前,还需要解决拍卖行和当铺,经年累月所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特别是财务问题。” 说着顾顺将账房整理出来的两家店铺的账务数据拍在桌子上,推到两人身前。 庄管事和曲管事都惴惴不安地拿起了自己的账目表看了起来,越看两人的脸色越差。 顾顺没有管他们两个,而是当众宣布道:“相信大家都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平白无故买一家拍卖行,我要做的不是养尊处优,当甩手掌柜,而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让这家拍行,成为比顺风镖局和运达商行,无论是规模还是营收,还要伟大的存在。” 第229章 私心的名单 听到顾顺要把缘通建成比顺风镖局和运达商行还要伟大的存在,所有人的心里都非常憧憬。 毕竟自己的掌柜那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整个江南城最有钱、最有颜、最有权的超级富二代,缘通作为顾顺所开的第一家店铺,真正成了嫡系中的嫡系。 只要依靠顾家的力量,就算超不过镖局和商行,最起码今后的发展也不会太差,光靠资源和钱砸就够了。 可是顾顺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众人都懵了。 “诸位,虽然我是顾家的少掌柜,但是今后缘通与顾家的产业是彼此独立的。 我不会从顾家抽调一文钱,一个人,缘通所有的人员、资金和运转,全部都由我们自己组建、筹措和负责。” 众人都清楚,拍卖行和当铺的生意与镖局和商行不同,镖局的押镖生意涉及安保和运输,现在外面匪徒横行,商人做生意,以及书生赶考,官员迁谪,为了能够安全达到目的地,总会请保镖保护自己和货物的安全。 再加上顺风镖局在江湖上的地位水涨船高,汇集了越来越多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就像一块金字招牌,吸引越来越多客户选择顺风镖局,信誉有保障,实力又强劲,生意自然爆火。 运达商行销售的各类百货几乎都处于垄断地位,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经商的买卖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最赚钱的。 更别提运达商行还有数量众多的商队和进货与分销渠道,即便是物资匮乏的饥荒之年,也能保证江南城最基本的物资供应,这一点就让其他商行望尘莫及。 这些年,运达商行与顺风镖局强强联手,一边扩大商业规模,一边拓宽业务范围,已经成为了江南甚至整个大齐都鼎鼎有名的存在。 缘通想通过当铺和拍卖的生意,就超过镖局与商行,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顺环视一圈,发现众人的脸上都顾虑重重,便道:“我相信有人觉得我是在异想天开,当铺的生意都是些以物换钱的零碎买卖,跟商行那种一本万利的生意比起来,根本就不可能超过它。 这一点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所以缘通整合完毕之后,我们不仅仅要做当铺和拍卖行的生意,我们还要打开知名度,拓展商业版图。 让缘通不仅仅成为一家拍卖行和当铺,而是一个集合拍卖、委托、钱庄、情报、保险、地产等为一体的超大型集团。” 顾顺提到的很多名词,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掌柜既然已经有了长远的规划,让所有人都憧憬起来。 庄管事和曲管事更是越发看不透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年纪轻轻,就如此成熟老练,志向高远,处处透漏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做派。 他们隐隐有一种预感,顾顺接管缘通之后,缘通真的能够迎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顾顺话锋突然一转,对两位管事道:“缘通想要实现跨越式的发展,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令行禁止,使命必达。我不希望任何人背着我搞些小动作,小心思。 之前的账怎么样,我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些账目你们回去自己核对一下,缺额限期给我补上,补不上的话,你们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两人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立刻点头如捣蒜道:“我们绝对听从顾掌柜的吩咐,对掌柜惟命是从。我们会限期将缺款补上的。” “这才对嘛,”顾顺接着又问道,“我让你们准备的名单弄好了没有?” “报告掌柜,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庄管事急忙恭敬的将刚写好的一张纸交给了顾顺。 曲管事见状,也立刻将自己苦心冥想的名单递了上去。 顾顺接过这两张名单看了起来,不时摇头皱眉,把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可谓压迫感拉满。 庄管事给的这份名单里,上来第一个就是一个姓庄的,应该是他的儿子,剩下的名字里面,他的徒弟,朋友以及亲戚占了相当大一部分。 另一份名单的情况也不遑多让,这正好给顾顺做了一个参考。 顾顺之所以让他们提交名单,就是借着委以重任的名义,测试一下他们究竟是真铁面无私还是用人唯亲,企图靠着将熟人升迁,进一步攫取好处,巩固自己的地位。 当然,这里面不排除真的有才能的人,顾顺准备将里面的人选考察一番,看看水平高低,再决定任用与否。 顾顺看完名单,将名单放在桌上,插着手道:“这两份名单上的人,明天晚上戌时到顾府找我一趟,我会亲自对其进行考核,两位管事也来一趟,到时候也有问题问你们。 另外名单上没有的人,如果觉得自己有能力能胜任更繁重的工作和职责,后天晚上戌时来顾府找我,我也会对你们进行考核,欢迎举荐和自荐。 如果通过我的考核,就会安排适当的位置,在缘通,不论出身,不论关系,看的只是你的才能和潜力。 所有留在缘通的人,未来都会成为高层,受到直接选拔和任用,乃至将来在顾家给予高位,希望大家把握机会,认真对待。” 顾顺的话赢得了在场的人一片欢呼,大部分的人对于自己有机会直面顾顺,都怀着极大的热情,万一被顾顺看中,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啊。 当然还有一些并没有什么能力,只想在里面混日子的人则一脸担忧。 顾顺准备先简单的搭起一个框架,让缘通运转起来,后期在逐渐扩充人员,打造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这个框架就跟父亲的镖局和母亲的商行一样,具有隐蔽性,不易被别人发现的同时,还能完成日常的秘密运转。 思来想去,顾顺才选择了拍卖行,拍卖为了收取押运宝物,也需要经常外出出差,这个理由打掩护自然再好不过,同时拍卖和当铺又是个人脉和情报聚集的地方,对顾顺来说无往而不利。 庄管事有些忐忑地问道:“顾掌柜,不知道您要考核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也好早有准备不是。” 曲管事也点头附和道:“没错,能否给我们一点提示,我们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顾顺似笑非笑道:“两位不用担心,我要考核的内容都在这两家店铺里,相信凭借两位这么多年的付出,通过考核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两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两人也知道,两家店铺合并之后,能够留任的管事只有一人,一场无形的竞争从此刻就已经开始了。 顾顺接着宣布道:“下面,我简单讲一下,缘通合并之后的组织结构构成。 以前那套臃肿落后的组织体系,已经不适于现在的缘通。 为了提高效率,灵活开展各项业务,同时提高所有人的积极性和收入,我决定变革旧有的管理体系。” 两位管事听到这里,心里也愈发怀疑起来,不知道顾顺玩得又是哪一出。 他一个六岁的孩子,声称要更改缘通旧有的组织体系,这不是童言无忌吗。 第230章 顾顺的用人之道 在众人或怀疑,或期待的目光中,顾顺正式开始宣布对缘通将来的组织结构进行变革的计划。

“鉴于缘通是由拍卖行和当铺两家合并而成的,所以为了实现旧有的两套系统继续运转,将其拍卖业务和典当业务分为两个独立的业务部,其余的库房保管、佣工招聘、学徒、财务等则统筹在一起。

所有业务由缘通总管事负责,下面分管业务管事、执行管事、后勤管事三位。

业务管事下设:佣工招聘部、质量鉴定部、书画部、瓷器工艺品部、古籍善本部、珠宝部、功法武器部七个部门。

执行管事下设:拍卖部、典当部、客户维护部、推广公关部、回款催收部、情报搜集部六个部门。

内务管事下设:应急处置部、市场部、财务部、后勤部、安保部五个部门。

各部底下分别设置若干办事组织,细化业务管理,行使好自身的职权。

另外针对后期开设的其他业务,预留其他管事的位置,每个部各自选聘部长一位,副部长两位,实行部长负责制。

在总管事之上设立监事会,选取业务以外,正直不阿的员工担任监事,监事不受管事与部长的制约,直接对掌柜负责,负责监督各环节业务运行、监管违规乱纪的行为,及时发现问题并予以汇报。

详细的组织结构我稍后会让账房先生绘制好后交予各位,希望大家提前了解,等业务正式整合后,对于自己的位置与直属上司心中有数。”

听到顾顺的安排,底下的众人无不群情激奋,热烈非常。当然除了少部分能够明白其中厉害以外,大部分都是跟着起哄的。

顾顺此举算是将现代公司的管理制度引入了即将迎来变革的缘通。

对于这些制度,顾顺在前几世就曾多次使用过。比如第一世,顾顺并购天泰,成立顺泰,就见识过公司管理机制的厉害。

相比起旧有的管理机制,其扁平化,高效率的管理方式适合顾顺未来势力的需求。

与其将来逐步过渡,不如一步到位。

在吃惊的人中,坐在顾顺对面的庄管事和曲管事尤其惊诧,虽然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管理体系,但是凭借他们多年的管理经验,很容易就能辨别出,顾顺的这套管理体系可不是随便画的。

各个层级的分工与互相之间的协调堪称完美,将原本什么也干的拍卖行划分为若干个不同类型的鉴定部,既提高了效率,又容易降低误判,使拍卖更加专业和快捷。

特别是将拍卖与典当之间相似的工作全部都集合到了一起,既减少了工序的浪费,又节省了人力成本,将库房与交易分开,保证了所存藏品的安全,杜绝了偷窃谋私的可能。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可谓使缘通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两人很快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两人同为管事,在组织变革之后,只有一个总管事的位置,还有三个副管事。

也就代表着除了他们以外,还会有两人被选为管事。真正代表缘通最高管理权的总管事之职,便成了两人竞相争抢的对象。

古有两桃杀三士,今天顾顺来了一个一职服两人。

通过这一招,能够避免两个人合起伙来算计他,当两人互相猜忌,彼此提防,顾顺就能把控制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不得不说,虽然顾顺年纪不大,可是不愧是顾家的少爷,在同龄的孩子还在外面捉鱼逗狗的时候,顾顺就已经收购商铺,亲自操刀经营了。

这份谋略、见识和对缘通开创性的变革思路,让两人都十分佩服。

最让他们意外的是,原本以为顾顺就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懂经营和商业运作,可以任由他们拿捏,只要傍上了顾家这棵大树,今后的日子别提多顺心了。

可顾顺的精明和心机甚至远在他们之上,两个管事甚至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反而在顾顺眼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无力感。

接下来的会议,顾顺又对两家店铺的装修和合并进行了安排与部署。

两家店铺中间的墙将会被砸开,正式合并为一家店铺,同时店内的装潢将会重新进行装修,在装修的同时,也会按照顾顺做出的组织架构,对两家店铺进行整合与重组。

会议结束之后,顾顺便起身离开了缘通,留下几个账房先生继续对拍卖行和当铺的资产进行清点。

庄管事和曲管事见顾顺要离开,急忙起身,恭敬的送顾顺出了拍卖行的大门。

看着顾顺走远之后,两人才如蒙大赦的长舒一口气,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曲管事,这顾家的少掌柜当真是了不得啊,缘通前后来了四任掌柜,都是得过且过,浑水摸鱼,从没有像少掌柜这般,做的如此细致。”

“嗯”曲管事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明天顾掌柜叫我们去会问我们什么,我在俊泽当铺当了这么久的管事,还从没有掌柜单独叫我们去考核呢。”

“或许这就是顾家的家业能够做的这么大的原因,少掌柜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华和谋略,未来等他接管了整个顾家,成为顾家家主,咱们跟着他,可有的是福可以享,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曲管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清点统计的账房,叹了一口气道:“先不要想那么远的事情,眼下还是尽快把账目做好,将这些年的亏空补上,少掌柜那番话已经对我们手下留情了。”

庄管事表面上也点头同意,私底下则对此不以为意。

不就是做假账吗,他这个最拿手了,前后那么多任掌柜从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吃进嘴里的肉岂能让他轻易吐出来。

两人没聊几句,便各怀心事的各自回去了。

虽然今天他们仿佛难兄难弟般,亲密无间,可是明天就是决定谁能当上缘通总管事一职对决的关键时刻,他们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回府的马车上,一直跟着顾顺的镖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少掌柜,那个姓庄的,还有那个姓曲的管事都不像好人,少掌柜不如将他们开除了,从顺风镖局调一些人来,镖局里的人都忠诚可靠,方便管理,一定会为少掌柜守好缘通的。”

顾顺摆了摆手道:“术业有专攻,镖局的人押镖护镖可以,但是真让他们干拍卖典当的活,可未必能够做得比这些人好。

虽说两家店铺账务和人员构成有问题,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人管理,出于私心贪念,偷点拿点也是人之常情。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利用价值,关键要看你怎么使用,把他们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就会给缘通带来旺盛不竭的潜力。

我给他们一次机会,只要他们将这些年克扣偷拿的东西补上,我就既往不咎。”

其实顾顺说这么多,唯一不想让镖局的人进入缘通的理由很简单,缘通是他自己的势力,所以绝不能混入镖局和商行的人,更不能被父亲或母亲控制,不然他所做的这一切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少掌柜说得好”镖头对顾顺的这份胸襟和气魄相当敬佩,有容人之量才有海纳百川的气魄。

少掌柜年纪轻轻,就有其父亲的风范,不知道这家缘通拍卖行会在他的带领下,达到何种高度。

第231章 孕育的蛊王 江南城外郊的山林里,急遽而猛烈的风雨冲刷着山林溪涧,连日的降雨让积满了水的树干微微下垂,空寂的山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鹧鸪的幽鸣。

附近村庄的家畜和狗从上午开始,都在急促不安的朝着西方不停的鸣叫着,仿佛深山里藏着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

那个方向是白无常盘踞出没的地方,或许这些家畜感受到了白无常的气息,才会如此害怕。

难道那个被江南城军队击退的白无常又出山了。

尽管村民都在害怕,可是没一个人敢进山看看。

下这么大的雨,山路本身就湿滑难行,万一白无常缺少食物,真的从深山里出来,在附近游荡,出去岂不成了他的盘中餐。

所以村里的人并不知道,此刻就在深山当中,正有数队人马悄悄地向着里面走去。

在山洞中,几个紧急从附近请来的蛊师正在山洞中查看着那个表面被用铜水浇灌起来的陶缸。

在场的每一个蛊师,尽皆表情严肃,神情说不出来的惊慌和紧张。

因为此刻在他们对面的陶缸里装着的,可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浑身精瘦的老头扶着陶缸,用耳朵轻轻附在陶缸的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

只听见陶缸里面传来了吧唧的咀嚼声,声音通过缸壁,在整个山洞里都能非常清楚的听见。

许久之后,老头才面露难色的站起了身,摇了摇头道:“我炼了一辈子蛊,还从没有遇到这般凶险的蛊虫。

虽然还没有出世,但是其透露出来的气势已经比我这辈子见过最强的蛊虫还要强上数倍了。”

听到这,黑白双煞面色一惊道:“徐蛊师,您可是我们古神教资历最老的蛊师了,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要阻止这东西出世,不然少教主可就危险了。”

徐蛊师也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便问道:“麻烦长老详细给我讲讲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你们怎么能让少教主炼这么危险的蛊呢。”

黑白双煞充满了愧疚和自责,黑煞直接给了自己两巴掌,白煞老妪也无比懊恼道:“老朽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顾顺,带他来炼蛊。

更不应该让他去吹那唤虫笛的,结果招来了虫潮。

还留下了那么多虫王级别的毒虫,那个时候虫王即将苏醒,因为要顾及少教主的安全,所以我们也没多想,便听了顾顺的要求,打开陶缸,让那些虫子钻了进去,想将虫子暂时困住。

可谁知道这些虫子竟然炼起了蛊。”

随着白煞老妪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徐蛊师的脸色由白色变成了铁青色。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那这陶缸里究竟有多少只蛊虫?”

“蜈蚣、蝎子、三腿金蟾、马蜂、蜥蜴、螳螂、蚰蜒、毒蛛,好像当时少教主操控进入瓦缸里的就这几样。”

“八毒蛊王,这都是平时在炼蛊的时候,充当母虫的存在,让它们在一起厮杀,这究竟会炼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徐蛊师哆哆嗦嗦道。

徐蛊师一招手,对着自己的徒弟道:“让你测得方位测好了没有,物候怎么样。”

弟子满脸见了鬼的表情道:“徒弟刚才用罗盘测过,八方为凶,没有可以规避或者减缓的方位,另外徒儿带来了师父你饲养了多年的狗,结果它死活不肯进到这里来。”

说着弟子硬把徐蛊师养的专门对付蛊虫的狗牵了进来。

那狗靠近陶缸的时候,显得异常惊惧,嗷嗷地叫着,浑身抖成了筛子,拼命抗拒的用两条前爪在地上摩擦,就是不愿意靠前,好像被缸里面的东西震慑住一样。

在狗走过的地方,还留下了一道水痕,这条狗直接被吓尿了。

弟子带来的其他动物,一只秃鹫和一只公鸡,无一例外不吓得浑身颤栗,死活不愿意靠近。

“这下麻烦了。”徐蛊师震惊道。

黑白双煞赶忙问道:“徐蛊师,你可不要吓唬我们啊,怎么麻烦了?”

“八方为凶,证明单靠天象地力已经无法阻止蛊虫的孕育,我养的那条马犬从小便以蛊虫为食,即便是遇到再凶险的蛊虫,也敢上去撕咬捕食。

由于这条狗吃了无数蛊虫,早就百毒不侵,对上蛊虫也毫不畏惧。

连它都吓成那个样子,不敢上前,证明它嗅到了无比危险的气息,甚至战胜了它的天性。

由此可知这个陶缸里的蛊虫非同小可,看天空的异象,怕是这蛊虫正在快速孕育着,不知道里面的虫王最后谁会存活下来,但无论是谁,这恐怕都会是一只世所罕见,异常凶残的蛊王。”

徐蛊师解释完之后,不仅黑白双煞,在场的所有弟子和蛊师都无比惊恐地盯着那只陶缸,本能的想要离远一点。

“那按照蛊虫的孕育速度,大约还需要多久蛊虫就会出世。”黑煞立刻问道。

“按照常理,蛊虫的孕育速度取决于蛊虫的数量,这个陶罐里一共有八只蛊虫,少说也要半个月才能孕育。

不过这些虫王都是些极其狠厉残暴的家伙,它们的厮杀速度,想必会比一般的蛊虫要快的多,毒素更强,看天上聚气速度,大约再过一周,缸里的蛊王就会打破缸,从里面跑出来。”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趁它还没有发育完全,就将其杀掉,阻止它的孕育。干脆弄一些铁水灌进去,利用高温直接将其烫死,或者投放进毒药去,将这些虫子全部杀死怎么样。”

徐蛊师直接否决了这项提案,“这种办法对付一般的蛊虫,尚且还有作用,可是对付这种级别的蛊虫,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现在陶缸里是厌氧环境,一但将陶缸的封口打开,会强行打断它孕育,它会立刻化作煞蛊。

我们即便跑到天涯海角,煞蛊都能找上门来,所有被它嗅到气息的人都会死。

至于用毒,更是不可能,蛊毒为万毒之毒,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什么毒能够毒得死蛊王。”

“那究竟怎么样才能杀死蛊王啊。”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本苗疆的巫书,上面记载了一个苗疆的邪术师耗费十几年,捕捉了五只虫王,准备炼制蛊王,灭掉苗疆的一个大家族,以报夺妻之仇。

后来炼制蛊王时引发了异象,使得他的计划败露,那个家族迅速出动,将那个邪术师抓了起来。

可是蛊虫依旧在孕育,并且所散发出来的阴毒之气,让方圆三里内的所有植物全部枯死。

那个家族害怕蛊王出世,真的害他们家破人亡,便重金聘请了一位苗疆的老蛊师,希望让他杀掉那只蛊王。

后来那个老蛊师将那名邪术师的心头血制成毒引,又灌入水银,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彻底杀死了还没出世的蛊王。

少教主这只蛊虫与书里的那只蛊虫,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由虫王作为母虫来制蛊的,但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

陶缸里的虫王数量更多,并且不是像邪术士多年抓取才累积到那种程度。

现在虽然蛊王刚开始孕育,谁也不知道它会有多强,但看这架势,这只蛊王将会比书上那只更厉害,更凶残。”

第232章 血饲 听到徐蛊师的话,黑白双煞同时一惊,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黑煞急忙道:“你的意思是想取少教主的心头血来做药引,杀死蛊王。

这坚决不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哪怕牺牲我们俩的命也在所不惜,坚决不能让少教主受到一点伤害。”

白煞也道:“对,我们两个也接触过那只蛊虫,我们的心头血应该也可以吧。”

“两位长老不必紧张,保全少教主的性命是我们当下的第一要务。

我只是说蛊虫与炼制它的主人存在某种紧密的联系,一但蛊虫出世之后,并不会第一时间消灭主人,这一点两位长老想必都知道,自己炼制的蛊虫并不会伤害自己。

但是,蛊王毕竟远非一般的蛊虫可比,并且本身带有剧毒,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少教主自身,所以还是要早做处理。

徒弟,你立刻回去将所有苗疆的书取来,我推测距离蛊王孕育出世还有七天,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阻止它孕育诞生。”

徐蛊师的徒弟不敢耽搁,立刻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黑白双煞突然跪在地上道:“徐蛊师的大恩大德,我们黑白双煞将永远不会忘记。”

“两位长老快快请起,长老为古神教立下汗马功劳,更贵为少掌柜的师父,这大礼我可承受不起。”

“幸好徐蛊师在江南,要不然我们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说话间,陶缸内突然传出了两声清脆渗人的碎裂声,仿佛是瓦缸从里面崩碎了。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外面包着的铜壳子上,发出一阵沉闷骇人的金属撞击声。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尽皆一滞,整个山洞的温度瞬间仿佛下降了几度,刺骨冻人。

随即一声无比刺耳的呱声从陶缸里面传了出来,声音宛如滚雷,惊得山林里的飞鸟走兽仓皇逃窜,山林里乱成一团。

叫声结束后,一声又一声骇人的咀嚼声从铜壳子里传来,随着每一口咀嚼,徐蛊师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大事不妙了,这蛊王的孕育速度比我料想的还要快,如此一来不出五日,它就要出世了。”

“那该怎么办?”

“如今陶缸在里面已经碎了,外面的铜又太脆,撑不了多久,你赶紧派弟子烧铁水浇在上面,等到铁水冷却,会进一步加固罐子,防止这里面的家伙提前跑出来。

浇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能淋在同一个地方,不然铁水的温度会让铜变软塌陷,要是让蛊虫提前出来就完蛋了。”

听到徐蛊师的建议,黑白双煞立刻派弟子按照徐蛊师说的去办。

其余的年轻蛊师此刻也陆续走到近前,围着装蛊虫的罐子皱眉苦想,思考着对策。

他们没有徐蛊师那样丰富的经验和阅历,自然更是没有见过如此凶猛的蛊王,它还没有出世,压迫感就已经压得众人喘不上气来了。

“徐前辈,不如我们结一个拘灵法阵,将蛊虫暂时压制住,看看能否延缓它的生长速度。”这时一个一直低头沉思的蛊师建议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徐蛊师眼下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希望压制住蛊虫的发育,让它越晚出来越好。

蛊虫的成长不仅仅是厮杀活到最后的幸存者,从毒虫蜕变成蛊虫,更是一种升华和进化。

在蛊虫孕育的时候,会吸收天地之气,从而得天之利,得地之便,孕天地之灵。

蛊虫原本是灵虫,可惜经过一代又一代人将其从事诸多邪恶之事,加之血腥的培养方式,蛊虫的灵气才逐渐被血煞之气所替代,最后彻底沦为了邪恶的代名词。

但归根结底,蛊虫还是吸收天地的灵气长大的,所以利用阵法,阻断灵气的输入,将蛊王吸收的灵气通过阵法,传导到其他的蛊虫上去,供它们吸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蛊王的孕育速度。

虽然这不是一劳永逸的长久之计,不过对付眼前的局面,也是不得不为之的计策了。

数个蛊师立刻在地上结阵,利用蛊虫作为阵眼,压制缸内的蛊虫吸收灵气的孕育速度。

只见数个蛊师从身上取下一打符箓,迅速将符箓打在陶缸外壁覆盖的铜壳子上,随即取出蛊虫,放置在几个阵眼之上。

人的肉眼虽然无法看见灵气,但是如果掌握劲力的话,就可以释放出劲力,利用劲力波动探测到灵气的气息,进而就可以察觉到灵气的浓郁程度明显偏向了那些阵眼上的蛊虫。

但是,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眼见阵法就快要布好的时候,结阵用的蛊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些蛊虫全部都浑身崩碎,炸成了一地青紫色的碎块。

控制阵法的蛊师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纷纷被爆炸掀起的气浪给震飞。

陶缸内立刻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阴冷之中透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嘲笑众人,伴着笑声,陶缸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他们炼制的普通蛊虫,根本扛不住狂暴浓郁的灵气,被蛊王操纵灵气搅成了齑粉。

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能够比较的东西。

在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但陶缸外面的铜壳子也支撑不住碎掉的话,不完全体的蛊王就会提前出世,化作蛊煞,所有人都无法逃脱。

徐蛊师见状,立刻取出两张红色的符箓,猛地贴在了陶缸顶部。

符箓刚接触缸顶,猛地剧烈燃烧起来。

等到符箓燃烧成灰烬之后,陶缸里面才恢复了平静。

徐蛊师走到被震飞的几人面前看了一眼他们的伤势,只见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被刚才的气浪灼伤,在皮肤直接暴露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些中毒发黑。

那个蛊师捂着自己的手腕,面色严峻道:“这蛊王实在是太毒了,只是被它控制的灵气蹭了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

徐蛊师取出自己调配的解药交给那几个人道:“这蛊王非同小可,你们不是它的对手,这是我多年调配的解药,赶紧服下,运功利用劲力将毒素逼出来。

叫所有人赶紧离开这里,附近方圆十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们在这里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一但蛊王出世,这么多人都化作它的食物,天底下恐怕没人会是它的对手。

蛊虫会自动识别培植孕育它的主人,一但主人无法满足它的血食,它就会袭击主人。

这蛊王比蛊虫强劲了不知多少倍,所以为了保护少教主的安全,我要利用血饲来改变主人。”

其他蛊师听完,震惊道:“徐前辈,不能这样做啊,这样你会死的。”

“只怪我学艺不精,暂时还没有完全控制它的方法。不过我已经让徒弟去拿苗疆的书了,我会从书里面寻找新的方法,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白白送死的。”徐蛊师惨然一笑,表情里写满了决绝。

饲血就是利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蛊虫,蛊虫嗜血,它会本能的记住主人的味道,可是一旦在孕育的过程中接触了其他的人血,也有概率改变主人的记忆,从而将那个提供血食的人,认定为主人。

如果蛊虫真的将他认定为主人的话,不但少教主的危险能解除,到时候要杀掉这只蛊王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第233章 苗疆奇书 徐蛊师此举无疑是想牺牲自己,来杀掉这只蛊王。

黑白双煞毅然决然地站出来道:“徐蛊师,还是让我们来吧。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们看管不周,没能及时阻止少教主,才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于情于理,也是我们来血饲这只蛊王。”

“两位长老,我身为古神教的蛊师,对付蛊虫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蛊王这种只存在于苗疆大川之中的东西,能够在中原窥见真容,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让蛊王伤到少教主一根汗毛的。”

“我知道徐蛊师高义,可这是老朽的过错,一人犯错一人当,不能让徐蛊师你来替我们承担罪责。”黑煞义正严词的说道。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楚秀茹身边的近侍春华和秋实先后走进了山洞里。

山洞里的弟子尽皆行礼道:“参见春华大人、秋实大人。”

黑白双煞急忙回头道:“春华、秋实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奉教主的命令特意来了解一下情况,不知道那个蛊王处理的怎么样了。”

黑白双煞面色困窘,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煞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目前那个蛊王发育的速度非常快,我们虽然想了很多方法,但是暂时还无法阻止它的继续孕育,更无法直接杀死它。

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代价全力阻止它得出世的。”

徐蛊师道:“请教主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兜底的策略,绝对不会让蛊王伤害到少教主的。”

秋实点了点头,春华则走到陶缸前,看着上面斑驳的铜水冷却形成得坑洼不平的痕迹,以及无数散落周围的符箓,刚想伸手去触碰陶缸。

“咯咯咯~”

顿时从陶缸里传出几声渗人的叫声,听起来就像夜半怪笑的女鬼,诡异而又阴森。

这几声笑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春华也退后了一步,从怀里取出一把暗器握在手里,提防着陶缸里的东西。

“春华小姐,不能再靠前了,这玩意儿凶得很,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

“这蛊虫为何一天不到就已经形成意识了。”

徐蛊师解释道:“恐怕这蛊虫的孕育与这里的地形也不无关系,这个山洞位于附近的低地,是一个藏风聚气,凝华聚实的好地方。加速了灵气的吸收和凝聚。

再加上炼制蛊王的母虫全部都是虫王级别的毒虫,本就寿命悠久,凶狠非常,所以厮杀的速度要远快于普通的毒虫。

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春华看着洞壁上的发光水晶,惊奇地问道:“这就是少教主找到那只宠物虎的地方吧,看来老虎还挺会选地方,选到这种风水宝地。”

“既然这里会加速蛊虫的孕育进程,为什么不把缸移走呢。”秋实疑惑道。

“刚才秋实小姐也看到了,里面的蛊王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意识,如果将缸搬走的话,将会激起蛊王在缸里面的反抗,现在陶缸在里面完全碎了,只剩下外面这一层铜壳子还撑着缸体。

要是在搬运的过程中,出现破损,让蛊王提前出世,恐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去碰它为好。”

秋实也颇为忧虑的点了点头,看着众人凝重的表情和刚才那声摄人心魄的凄厉叫声,看来这个蛊王远比她想的要严重的多。

她从怀里取出几本书来道:“这是教主托我特意带来的书,希望会派上用场。”

徐蛊师恭敬的接过书,这几本竟然是关于苗疆的风土习俗志,里面记载了大量关于西南古滇国和百濮国的历史、地理、风俗与神话传说。

这些书本来是给楚秀茹参考用以收服西南地区使用的。

荆州的行动结束之后,楚秀茹就将古神教的下一个征服目标,锁定在了川滇之地。

特别是巴蜀之地,盆地低平,盛产粮食和矿产,能够解决绝大部分的消耗,开发得当的话,将会拥有不输于江南的发展潜力。

而且巴蜀之地作为荆州的后方,可以提供强有力支援的同时,有天险拱卫,易守难攻,能够起到无可替代的支撑作用。

古神教如今拥有成为塞上江南的河套地区,只要再将荆州和巴蜀之地拿下,便可以掌握丰富的资源,形成钳形攻势,两面包夹中原。

资源、金钱、粮食、武器与军队,所有的一切楚秀茹都准备妥当。

楚秀茹吸取了上次古神教败退的教训,这次一定要做到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如一颗楔子般牢牢的楔进中原,谁也休想再把他们赶出去。

将巴蜀拿下之后,按照魔教的计划,准备继续向南,彻底扫平苗疆,如此就能盘活整个西南地区,随后北进,进而控制关中三秦之地,彻底切断中原与外部的联系……

徐蛊师看着书里面大量关于苗疆蛊事的记载,不免非常高兴道:“感谢教主赐书,属下一定尽早找出对付这蛊王的办法,保护少教主的安全,也感谢秋实小姐能够专程跑一趟了。”

放下书之后,春华秋实又详细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便离开了。

直到马车出了密林,春华才端着一盆清水,放到秋实面前。

秋实伸手舀了一捧水轻轻淋在了脸上,她脸上的妆容立刻开始发生改变,逐渐露出了楚秀茹那张雍容雅致的脸。

春华低头道:“教主,那山洞里的蛊王的确非常难对付,我能隐隐感觉到,它极度危险。”

楚秀茹打开手掌,上面赫然是一只蛊虫,不过这只蛊虫的触须和腿都微微颤抖着,显得非常恐惧。

“从进入这片山林之后,我手里的蛊虫就开始惊颤,到了山洞里,蛊虫已经完全丧失了活力,进入了假死状态。能够把它吓成这个样子,那里面的蛊虫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说完,楚秀茹将手里一直攥着的蛊虫直接丢出了车窗,陷入了沉思。

她作为先天宗师,能够看到的细节要比化劲武者多得多,她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这附近的灵气都在朝着那只蛊王凝聚。

能调动起如此天地异象,上次还是顾顺出生时候,整个江南城的燕子都飞来盘旋。

并且陶缸里面那只蛊王所发出的声音,隐隐带有劲力的波动,说明它竟然会操纵劲力。

楚秀茹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虫子会使用劲力。

自己儿子是个天才,连儿子炼出来的蛊都是个天才。

要不是这实在不是件好事,楚秀茹说不定还会为此欣慰一阵了。

“黑白双煞长老竟然敢带少教主来这里炼蛊,还搞出了这么恐怖的东西,教主应该治他们的罪。”

“他们敢于实话实说,第一时间汇报情况,甚至不惜一命换一命,已经足够值得尊重了。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只唤虫笛,能引来那么多的虫子。传我的命令,撤销他们顺儿师父的职位,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将功抵罪吧。等蛊王处理完,把他们调去荆州总坛主持重建工作。”

春华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教主饶了两人一命。荆州总坛重建,关系到古神教的百年大业。

事关重大,让黑白双煞直接负责,也能看出教主看在少教主的面子上,顾念旧情,明罚暗奖,既顾及了体面,又使两人能够颐养天年,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234章 尹镖头的担忧 马车穿过嘈杂的树林,沿着崎岖泥泞的小路向着江南城驶去。

一路上,到处都能看见受到蛊王扰动,仓皇逃窜的飞鸟走兽,虫蛇鼠蚁。

楚秀茹手里攥着一支唤虫笛,低头打量着。

旁边春华见教主盯着唤虫笛久久凝神,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唤虫笛再厉害,也不可能招来那么多虫子,莫非少教主只是恰好赶上了虫潮,不然那么短时间,怎么可能唤来这么多虫子。”

“我在苗疆的风土志里看到过,苗疆里一些不出世的蛊师吹笛如风,就是说当他吹唤虫笛时,招来的虫子密密麻麻如风一般呼啸而来。

唤虫笛这东西本就是从苗疆传过来的,很多吹奏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不过既然书上有过类似的记载,说明利用唤虫笛招来虫潮是可能的。

而且,黑白双煞说过,虫潮被顺儿用笛音逼退后,留下的那几只虫王便是他利用笛声控制进入那个瓦缸里面的。

这也就证明了顺儿的确有利用唤虫笛操纵虫子的能力,能够一次性控制那么多虫王,恐怕光靠天赋未必能够达到如此程度。”

“教主是在怀疑还有谁暗中在教导少教主?”

“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过怀疑了,顾顺莫名学会的很多武功,都没人教过他,所以除了南宫那个贱人以外,或许还有其他人在偷偷教导他。”

“属下倒是觉得少教主天赋异禀,即便有其他人教少教主,或许也是顺风镖局那些镖头所为。”

“顺儿愿意跟着他们学是好事,可是我所担忧的是咱们的人跟着他那么紧,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证明顾顺的安保依旧有漏洞。

并且这些天天跑江湖的老油子要是再向顺儿讲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诋毁古神教,岂不坏了古神教的计划。

虽然顺儿他天赋强、实战能力出色,除了斗志不高,有些懒散以外找不出任何缺点,不过我也隐隐有种掌控不了他的感觉。

古神教的事情再多,每件事我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到了顺儿这里,我却有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

春华则道:“教主一定是多虑了,之前少教主当面向教主答应,会行使好自己作为古神教少教主的职责,少教主虽然年纪小,可是拥有这份觉悟难能可贵。

少教主从小就很有自己的想法,或许他真的能给古神教和整个中原带来不一样的改变吧。”

“嗯,希望如此吧。不过对于顺儿会吹唤虫笛,本座还是有许多疑虑,今天晚上我就趁机考较一番他的武功,看看他身后所藏的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功法。”

说话间,马车缓缓驶进了江南城。

楚秀茹立刻闭上了嘴,静静地沉思起来。

如今荆州行动箭在弦上,顾顺却突然发生了这种事,作为古神教对付蛊虫的权威,有徐蛊师坐镇,应该能找到对付那只蛊虫的办法。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楚秀茹还是集结了在江南城附近的古神教力量,尽数向着江南城集结,一但蛊王出世,全力保护顾顺的安全。

同时,她还立刻向总坛千里传信,希望能从古神教浩如烟海的书卷典籍之中,找到其他对付蛊王的方法。

不久之后,马车缓缓停在了顾府门前。

本来马车应该沿着镖局得镖车进出的通道直接进入内院的。

可是自从江南进入梅雨季节之后,需要出行的人大量减少,顺风镖局的业务也相应进入了淡季。于是镖局将经常进出,被压碎的青石路重新整修。

并且这次使用了运达商行最新推出的一种建材,水泥来重新铺设道路。

水泥同样是江幽搞出来的东西。利用水泥建起来的房子配合上青砖要远比木头或者夯土的建筑结实的多。

不过楚秀茹特意吩咐过,这种水泥暂时不对外出售,而是作为战备物资存储起来,等将来攻下荆州之后,用以修筑城墙和战壕,抵挡大齐和江湖武林的反攻。

楚秀茹缓缓下车,举着伞准备走进顾府的大门。

突然身后的几声吆喝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头瞥见了顾府大门正对面,有人正在冒雨连夜悬挂各种横幅和招牌。

“春华,你叫个人过来问问,顾府门前最近是有什么活动吗。”

春华立刻找来了两个门口的护卫,护卫躬身回答道:“回夫人,门口对面是掌柜知己会的人弄得,我听说她们最近换了一个新会长,要在门口搞什么欢迎掌柜回江南城的活动。”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这不是给夫人添堵吗,欢迎姑爷是夫人的事,哪用得着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掺和。你们赶紧派人把场子清出来,顾府的门前岂容这些人在这里胡闹。”

“小的明白了。小的明天就把她们都赶走。”

楚秀茹摆了摆手道:“她们愿意弄就让她们弄,省的显得顾府门前冷清,说咱们不讲理。

运达商行最近不是在准备八周年的庆典吗,正好把庆祝的场地搬到这里来,跟他们对台唱戏,也能增加点人气,等他们闹累了,自然就散了。”

“小姐这招真是绝妙,奴婢这就下去安排,争取把庆典办的热闹一些。”

“小的谨遵夫人的命令,马上带着人手将顾府门前清理出足够搭建舞台的场地出来,让运达商行能够在门前举办庆典。”

“这件事就交给春华你来安排了,切记不要跟人家起了冲突。”楚秀茹说完便进了顾府的大门。

“夫人放心,我一定将这一切办的漂漂亮亮。”

刚进入府内,早就等候多时的尹镖头听到夫人回来的消息后,立刻上前道:“夫人好,我有事情要跟夫人商量。”

“原来是尹镖头,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吧。”

楚秀茹刚回到主屋的内堂坐下,便吩咐道:“秋实,给尹镖头看茶。”

“多谢夫人款待,茶就不用了,我只是单纯想告诉夫人,今天少掌柜去了中街,收了一家拍卖行和一家当铺,好像还要对店铺进行改造,不知道夫人可否知道此事。”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顺儿什么时候去买的商铺。”

“看来少掌柜没有通知夫人,我还以为夫人早就知晓此事呢。少掌柜是今天结束了武功训练,才出去的,还提到明后天要在顾府接见那些拍卖行的人。

其实我不应该去管少掌柜得事情的,可毕竟少掌柜现在年纪还小,应该把精力放在勤学武功上,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分心。更不要没事去见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整天往外跑,再跟着别人学坏了可怎么办。”

尹镖头在顺风镖局资历深厚,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他从今天值班的霍镖头哪里听说了顾顺的事情,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还指望着顾顺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呢,肯定不能坐视顾顺不好好习武,出去开什么拍卖行。

“多谢尹镖头提醒,我待会就找顺儿好好聊聊。”

第235章 象牙牌九 “秋实,我记得最近有人送了一套上好的象牙牌九,这东西留着也不太能用得上,你找来送给尹镖头吧。”楚秀茹招呼道。

尹镖头平生最爱的东西就是武道和牌九,人生大半的时间不是钻研武道就是在打牌。

他属于那种人菜瘾还大的类型,自己赚了一辈子的钱都输进牌局里去了,至今没有娶妻生子。

有人曾经劝他,整天打牌输钱,不如把这钱用来找个婆娘,下半生也好有个着落,可是他却宣称,找婆娘哪有打牌好玩,可谓对打牌已经痴迷到极致了。

对于这种性格怪癖的人,楚秀茹自然选择投其所好,送了一套象牙牌九,算是感谢他敢于仗义执言,是真心为了顾顺好的人。

尹镖头的想法正好应了楚秀茹一直以来的担忧,害怕顾顺整天在外面瞎混,跟别人学坏了。

“夫人,这怎么使得,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坚决不能要。”尹镖头见楚秀茹要送自己这么奢华的东西,急忙摆手拒绝道。

“尹镖头作为镖局的前辈,为顾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作为顾家的夫人,这点小礼物也是应该的。这些年我忙着照顾顺儿这孩子,加上商行的事情比较忙,对于尹镖头等一众镖局前辈,多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尹老能够见谅。”

“夫人这是哪里话,要不是顺风镖局,我早就饿死街头了。少掌柜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他的感情可是比别人都深得多,我早就想把毕生所研习的武功传给他了。”

“尹镖头,你看顺儿最近的武功,我跟他父亲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他哪还有其他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别的武功啊。

镖局里想要拜尹镖头为师的学徒有不少,不如尹老挑几个根骨好的弟子,将功法传给他们吧。”

“不行,我已经认定了顾顺是我唯一的徒弟,镖局那帮弟子都是废物,我一个也没看上,不能让他们辱没了我的功法。

除了顾顺以外,我是不会将功法传给别人的,我的功法非他不可。”

楚秀茹见尹镖头态度如此坚决,也有些惊讶地道:“我替顺儿谢谢尹镖头能够如此看重他。

但是镖局的镖头们好像都想收顾顺做徒弟,甚至还有人暗地里偷偷教顺儿功法,我只是顾家的夫人,镖局的事我不能插手,更不应该随便开这个口子,尹镖头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这番话楚秀茹带有明显的试探,如果镖局内部真有人在暗中教导顾顺,或许尹镖头会听到什么风声或者察觉到什么异常。

这样她也就能判断出究竟有没有人,在古神教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避开一众古神教长老和弟子的层层监视,教给顾顺功法。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最大概率就是藏在镖局里。

她正好可以借助尹镖头的口,去探探顺风镖局里的底细,能够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能力的人,实力和修为肯定不低。

现在荆州的古神教总坛夺回行动正在逐渐临近,结果又出了蛊王事件,以及背后怀疑有人在暗中教授顾顺功法的可能。

她本想先去徐州参加徐州王拓跋瑾的拍卖会,找准时机刺杀徐州王,嫁祸给中原的武者,随后趁乱前往荆州,直接指挥行动并且登临古神教的总坛祭拜。

结果顾顺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怎么能够放心得下让顾顺自己一个人待在江南城呢,可如果将顾顺带走,总要找点好的理由,不然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听到楚秀茹的话,尹镖头果然不可思议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镖局有人私下教导少掌柜武功,这个杀千刀的究竟是谁,大家明明都说好了,教导少掌柜各凭本事,竟然搞这种小把戏。”

看到尹镖头这么生气的样子,楚秀茹认定,他肯定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楚秀茹小声道:“尹镖头,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顺儿这孩子太过聪明了,很多从没人教过的武功都会使用,所以我才怀疑有人暗中教他。”

尹镖头对于能够亲自教授顾顺的执念之深,相信在整个镖局的所有镖头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顿时气炸道:“夫人放心,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镖局有人能教导少掌柜,再怎么说第一个也是我才对。”

“还望尹镖头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毕竟这也是为了顺儿他好。”楚秀茹提醒道。

“夫人放心,如果那个人真是镖局里得人的话,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

在楚秀茹的暗中推动下,尹镖头就如一个进入鳗鱼群的鲶鱼一样,将会给整个镖局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就有劳尹镖头了,尹镖头对顺儿的事如此上心,这份知遇和赏识作为他的母亲,实在是令我非常感动。

可我也不能擅自替顺儿做主,这样吧,我会去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跟着您学习,我就尽量让他允出点时间来跟尹镖头您学习武功怎么样?”

“谢谢夫人了,少掌柜能有您这样通情达理的母亲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能否让我跟他见一面再做决定,我相信少掌柜他一定会同意的。”

“没问题,如果顾顺愿意的话,我就让你们好好聊聊。”

尹镖头赶忙上前握住楚秀茹的手,使劲摇了摇表示感谢。

这在别人眼里是一件非常失礼,且以下犯上的事情,不过在身为武痴和牌痴的尹镖头眼里,却很稀松平常,他是个粗人,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

楚秀茹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收回了手。她早就判断出尹镖头没有敌意,所以才没有防备,不然随意接近楚秀茹,尹镖头现在应该已经身首异处,或者身中剧毒了。

很快,秋实从库房里找出了那一整套象牙的牌九,将其交给了尹镖头。

尹镖头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双手在很诚实的将牌九抱在了怀里。

送走尹镖头之后,楚秀茹捏了捏眉梢内侧的攒竹穴,对秋实道:“今天一直跟着顾顺的人有什么消息传来吗,他最近这两天有什么动向?”

“昨天少教主练完武之后,去了鞑知府家一趟,好像是去看他干娘,在鞑知府哪里待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回来。

今天黑白双煞长老因为遇到了虫潮,提前结束了训练,少教主先是去了江南府衙一趟,随即带着府衙里的经历到了中街上的缘通商行和俊泽典当铺,将两家店铺收归到了自己手上,还说要将两家店铺合二为一,建立缘通拍卖典当行。

另外今天少教主还去了运达商行总部,借了几位账房先生……”秋实利用传音汇报道。

“够了,我要的是这种流水账吗,我要的是顺儿他详细干了什么事情,每天除了记这种跟条狗都知道的东西,还能干什么。”

“教主息怒,很多情况下,我们暗中保护少教主的人不敢跟的太紧,否则很容易会被发现。

而且少教主自从学会了易容术之后,反侦察能力越来越强了,我们的人现在能保证不跟丢就已经很不错了。”

“都是一帮废物,不用扯什么理由。”

第236章 骨山 “不能干的话,就给我换人,特别是最近那个蛊王没有被处理掉之前这段时间,就让青龙司的人暗中跟进顺儿的安保和监视工作。”楚秀茹无比愠怒道。

“遵令,属下这就去吩咐。”秋实赶忙点头答应。

跟了楚秀茹很多年的秋实知道,教主这是生气了。

少教主的安全问题迟迟得不到妥善解决,又是悬在头顶,凶险异常的蛊王,又是来路不明的武功和藏在暗处的师父。

最近发生的一切,让什么都喜欢掌控在手里的楚秀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控和慌张,古神教未来的教主,她唯一的继承人正在逐渐脱离她的控制和规划。

就连少教主去外面开了两家店铺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顺风镖局的尹镖头第一个向她说的,跟着顾顺的那帮饭桶竟然没一人汇报,这能不让她愤怒嘛。

秋实刚走到门口,楚秀茹突然叫住她道:“顺儿毕竟已经长大了,是该有点自己的隐私,凡事逼得太紧容易过犹不及。

通知青龙司,派两个人守在顺儿身边,重点监视有没有人与之暗中接触。

同时针对顺儿开的那家叫缘通的商铺,暂时先处于观望状态,多派几个弟子混进去,看看顺儿他究竟在干什么。”

“秋实明白。”

楚秀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对顾顺严密监视的想法,毕竟这孩子的底牌还没有完全摸清,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密切监视着,指不定生出什么逆反心理,最终只能是疏远了母子关系。

与其在这里猜忌,不如把话直接说出来,讲清楚,否则母子之间的猜忌和隔阂也会日渐加深,这绝不是楚秀茹想看到的。

“顺儿在房间里吗?”楚秀茹又向着秋实问道。

“少教主从外面回来之后去了张易安的住处,在哪里吃过晚饭,现在应该已经回房休息了。”

“你叫顺儿来一趟,说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秋实不敢耽搁,立刻下去办事去了。

……

房间里,顾顺盘膝凝神,身上蒸腾着丝丝旷古不详的神秘气息,这种力量磅礴如海,仿佛从亘远的远古走来,又像是天外的伟力。

身旁的小白被这股力量吓得压在地上,不敢动弹。

许久之后,顾顺猛地睁开眼睛,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彻底湿透。

顾顺刚刚再次运转古神真经第一重,见到了那片被迷雾重重遮挡的海底古城。再次见到那座荒如废墟,诡异离奇的海底古城,让他也吃了一惊。

原本他以为这个古城只是一个梦境,但是展现在他目光中的一切是那样真实,好像他真的来到了古城里。

不过与上次相比,他这次古城不再是从天上远远的俯瞰,而是来到了古城的外面。

踩在布满青苔和腐殖质的绿色石板上,远处的城市在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中沉睡着。

顾顺就如一个举着火把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前行的游荡者,他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盏造型奇怪,跳动着绿色火焰的灯盏。

而作为灯盏的造型让顾顺越看越觉得奇怪和熟悉,他仿佛在哪里见到过,可是记忆却像是被抹去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

灯盏隐约有着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八爪鱼似的有着众多触须的脑袋,像是在一具人的身体上,安上了一个章鱼,可怖而又诡异。

身体上覆盖着类似鳞片的胶状物,长着巨大的脚爪,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细小的翅膀,与它臃肿肥胖的身体明显不相对称。

它高举的爪子攥成了一个弧形,绿色的火焰就在爪子里燃烧着。

令顾顺感到奇怪地是,那束绿色的火焰,没有燃料却能凭空燃烧,经久不绝。

将这盏灯握在手里,顾顺缓缓前行,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仿佛茫茫天地之间只剩他的脚步声。

微弱的光线照射中,忽然他的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用手里的灯向下照去,赫然发现脚底踩着的是几节断骨,骨头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酥软非常,轻轻一踩便如齑粉般化成了粉末。

这骨头应该是人的骨头,再往前两步,地上便是一个骷髅头,骷髅仰面朝下,加上旁边散落的骨头,很容易便能分辨出那是一个人跪在地上,双手向前,仿佛在向着眼前的古城朝拜。

骷髅的衣服颜色已经完全褪去,轻轻一碰就化作了飞灰,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些尸骨同样也被腐蚀的千疮百孔,少说在这里也有几千年了。

顾顺并没从尸骨上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顾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只见在手中微光可及的地方,无数尸骨一层叠着一层的铺在地上,尸骨的动作千姿百态,有跪地祈求、有挣扎求生、还有伸着手好像想要冲进那座城市里。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尸骨。’

带着这些疑惑,顾顺踩着噼啪作响的尸骨,朝着海底沉睡的巨城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极其艰难,脚底下积累的骨头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划入尸骨堆里去,被骨头活埋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久到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一样,顾顺一直跋涉在成堆的骨山上,那道大门越来越近,骨头越来越多。

除了精神上的疲惫以外,体力倒是感觉一点也没有消耗。

终于,他来到了这座古城的城门处,尸骨距离城门越近,堆得越高,好像这些人生前都在千方百计的往城里挤。

顾顺将手中的灯盏高高举起,绿色的火苗与城门好像有了联系,原本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城门缓缓亮了起来,一米,两米,光芒还在扩散,城门仿佛没有尽头般朝着黑暗延伸。

凝望着如山般高大的城门,城门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不知道这城门究竟是给谁用的,竟然如此雄伟壮阔,目测大约有几百米高。

正当顾顺想要去触碰城门的时候,他手里的火焰猛地跳动了两下,倏地一下熄灭了。

黑暗瞬间将顾顺包围,顾顺脚下的尸骨山发出了剧烈的震颤,他只感觉脚下一空,巨大的吸力不受控制的从脚底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无数的碎骨吞没。

无数骨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将顾顺整个埋入了骨山内。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碎骨本身并不紧实,轻轻一碰就跟流沙一样,使人越陷越深。

顾顺还在持续不断的下坠。

他现在身体四周被无数骨头挤压着,不敢张口呼吸,否则嘴巴会被碎骨渣瞬间填满。

强烈的窒息感和胸口剧烈的灼烧,让顾顺犹如走在了生死线上,痛苦而又绝望,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但他还是紧紧抓住手里造型怪异的灯盏,他知道灯盏是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唯一能救自己的东西。

果然,就在顾顺感觉自己体内最后一口气就要吐出去的时候,正在不断下坠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

灯盏里的火猛烈燃烧了起来,不过这次火光不是幽绿色,而是明亮温暖的亮橘色,在火光的照耀下,身旁的骨头山逐渐化成了无数气泡。

视野恍惚间,顾顺突然感觉自己仿佛泡在了深海里,逐渐濒临极限的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浊气立刻化成无数的气泡,朝着无尽黑暗的海平面浮去。

第237章 走火入魔的古神真经 就在气泡越升越高,完全消失不见之后,顾顺体内的氧气也已经到了极限,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本能的张开口想要大口呼吸,可是等来的却是无数水涌入了他的肺管,他越是想呼吸,身体就越是沉重。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为何修炼古神真经会两次出现在那座荒古的海底城市,又为何会从那被骨山吞没的地方来到海底了。

生命正在缓缓流逝,强烈的睡意让顾顺想要闭上眼睛,就这么睡去。

突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束耀眼的强光,循着那束强光的照耀,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了过去。

顾顺猛地睁开了眼睛。

等到他再向四周看去时,他已经离开了海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顾顺将信将疑地又朝着四周看了看,直到看到小白正在紧张兮兮看着自己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开始大口大口喘起了气,现在顾顺才意识到,原来呼吸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他浑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全部湿透,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小白立刻凑到了顾顺的身边,摇着尾巴,用奶牙咬着顾顺的衣服,好像想把顾顺拖离他修炼的地方。

顾顺用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碰巧发现自己手心的那个黑色印记比以前更加凝实,上面那个章鱼头也跟那盏造型奇怪的灯如出一辙。

顾顺用手搓了搓那个印记,奇怪地发现,印记皮肤处的触感竟然与周围的皮肤截然不同,甚至能够摸到鳞片那种凹凸不平的层次感。

这个印记正在不断显形,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顺快速回忆了一遍梦境世界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表情更加凝重。

他的视线里,很快便又跳出了一条提示:

【挂机修炼检测到宿主刚才修炼功法时,精神濒临崩溃,走火入魔。挂机修炼已经及时将宿主唤醒,请宿主不要再次修炼此门功法,或者在未研究透彻之前,自己强行运转此门功法,以免发生危险】

看到这条提示,顾顺才意识到,在自己即将“溺水”前,出现的那束耀眼的强光,便是挂机修炼的清心。

他原来修炼功法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永远不会走火入魔的被动,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这是顾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在修炼武功的时候,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如果不是有挂机修炼天赋在,他说不定精神就直接崩溃,躺平凉凉了。

没想到这个古神真经竟然如此凶险,才第一重就如此难练,上次修炼时就出现了严重应激。

这次更是走火入魔,那个古神真经第五部又该是什么样的情形。

回想起那座迷障笼罩的海底古城,处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诡异和不可名状的可怖,在那峦瘴层叠的雾气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骨又是从哪里来得,自己为何修炼古神真经会出现在哪里,难道那就是古神的居所吗。

捡回一条命之后,顾顺也后怕的回忆着修炼古神真经所进入的那个世界,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和自我怀疑。

里面有太多谜团需要解答,古神真经是他准备用来升维世界力量体系的倚仗,没想到仅仅是功法入门之后,就遭遇了这种事情,这让顾顺对今后古神真经的修炼更加谨慎。

看来是时候要去找母亲好好问一下关于古神真经的事情了,要是再自己这么摸索,下次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危险呢。

顾顺想到这,长叹一口气,抱起一旁的小白,站起身来,准备先去洗个澡,将刚才出的一身冷汗洗掉。

砰砰砰~

他刚站起身来,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顾顺推开门,发现秋实正打着一把伞站在门外,“打扰少掌柜休息了,你母亲叫少掌柜去一趟,她现在正在主屋等你。”

“秋实姐姐,这么晚了,我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也不清楚,少掌柜去了就知道了。”

顾顺也没耽搁,回去将已经被汗浸湿的衣服换了下来,抱着小白便到了主屋。

此时主屋里,楚秀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修身便装,腰间系着一条白玉的腰带,英气凛凛的负手站着。

“儿子拜见母亲。”顾顺刚一进门便弯腰行礼道。

他手里的小白也嗷嚎的叫了两声,好像也有样学样的跟着顾顺行礼。

“顺儿快起来,外面雨这么大,没淋着吧。”楚秀茹走到顾顺身边,让秋实取来一条毛巾,小心地擦着顾顺身上的雨,“你这是又去哪里玩闹了,怎么身上这么大的汗味。”

“我哪里也没去,一直待在房间里呢。”

“在房间里怎么会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又在房间里练武才搞得这么狼狈,晚上天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等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沐浴换身衣服。”

秋实立刻会意,颔首道:“我这就通知浴房烧兰草热汤,待会给少掌柜沐浴使用。”

说完,秋实便立刻告退,顺便将楚秀茹之前交代的事情安排下去,给母子两人留下足够的独处空间。

顾顺手里抱着的小白听说要沐浴,急忙抗拒的用爪子在空中抓了几下,样子十分滑稽。

“这是顺儿养的那只老虎。你母亲我以前也养过宠物,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来问。”

楚秀茹说着,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小白的虎头,谁知道小白嗅到其他人的气息,顿时长开嘴,冲着她的手就咬了过去。

顾顺见状,急忙将小白举到了一边,“小白它还有点怕生,现在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摸它。”

楚秀茹点了点头笑道:“是吗,那还真是有意思,别跟人养的太熟对猛兽来说也有好处,不过随着它越长越大,就不能一直养在顾府里,以防伤到别人。”

“儿子明白,我一定会管教好小白。不知道母亲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顾顺直接问道。

“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每天我都非常忙,你父亲又一直出差,没人陪你,害怕你一个人太无聊了,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每天我都按照母亲的吩咐,从不出城,只在江南城玩,绝不会给母亲惹出乱子来的。”

“我说的不是那种事,作为孩子,打打闹闹无可厚非,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楚秀茹取来一只笛子放在桌子上。

顾顺一眼便认出,这不就是跟黑白双煞用得那只一模一样的唤虫笛嘛。

“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这是唤虫笛。”

楚秀茹顿时眼睛微眯,带着一丝质问地语气道:“是你哪个师父告诉你的?”

“当然是黑白双煞师父了。”

“你实话告诉母亲,这唤虫笛究竟是谁教你吹得。你尽管放心说出来,毕竟是你的师父,我是不会为难他的。”楚秀茹承诺道。

“是我自己学来吹得,没人教过我吹这个笛子。”顾顺无比诚实地回答。

第238章 藏在暗处的师父? “这怎么可能,唤虫笛的吹奏难度有目共睹,你一个从没有吹过的新手,上来就能把大批的虫群跟附近的虫王都招来。你觉得母亲我会相信吗。”

顾顺听着楚秀茹明显带有质疑的语气,通过读心术得知,原来她是猜测,暗中有别的师父在教自己。

不然凭自己一次没有学习过唤虫笛的吹奏方法,却在初次吹奏中直接招来了那么多虫子,的确有些离谱。

这就像是一个一天也没弹过钢琴的人,突然上台,不但将世界十大最难弹的钢琴曲从头到尾,完美无误的弹了一遍,甚至还将数首已经失传的钢琴曲也弹了一遍。

这根本就不是天赋高就能解释得通的,这只能证明这个人私底下偷学了钢琴曲,或者被什么人夺舍了。

顾顺当时只是想试试,绝命蛊师称号所附赠的炼制龙蛊和麒麟蛊的方法,究竟有没有用。

没想到效果有些太过拔群,招来的虫群数量远超预期。

发生这样的事情,能不引起母亲的怀疑就怪了,毕竟正常人见到自己孩子突然会了一些,从没有教过他的东西,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跟着谁学坏了。

更别说母亲是魔教教主,天生就性格多疑,怀疑顾顺有个她所不知道的师父之后,就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

他现在名义上的师父一共有三位,父亲安排的南宫月,以及母亲安排的黑白双煞。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从干爹拓跋鞑那里学来的巨灵神功,还有利用读心术从镖局的护卫,以及母亲安排在身边的长老那里学来的武功。

顾顺肯定不能说,自己有个系统,这些东西都是脑子里自带的。

至于再用从父亲书架上找的,或者从悦来茶楼听说书人讲得这些理由,母亲也未必会信,反而有些欲盖弥彰,刻意掩盖的感觉。

他心思一转,很快便有了主意,开口道:“其实这笛子是从我干爹那里学来的,我干爹答应要教我一些鲜卑族的功法,不过干爹一再嘱咐,鲜卑族的功法只有鲜卑八大氏族的弟子才能修习,不能向汉人传授,所以我才一直瞒着母亲。”

顾顺清楚,自己修炼巨灵神功,以后会频繁出入鞑知府家,久而久之,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所以他提前虚晃一枪,将吹奏唤虫笛的方法伪装成是鞑知府教给自己的。

如此既能洗脱自己有师父嫌疑,又能让母亲知晓自己暗中正在学习鲜卑功法的事情,反正鲜卑功法神秘莫测,他要是以后再使用什么功法,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常用不衰的借口。

果然在听到顾顺暗中真的有师父,只不过师父是拓跋鞑之后,楚秀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干爹也教过你武功。”

“我昨天去找我干爹就是去学功法的。”

“原来如此,下次这种事就不要瞒着母亲了,只要是你想学的武功,我是一定会全力支持的。”楚秀茹拍了拍顾顺的肩膀道。

顾顺学习鲜卑族的功法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担心顾顺学的太杂,会耽误其他武功的修炼进度,还容易互相干扰混淆。不过想到顾顺那可怖的天赋,她也就释然了。

至于顾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楚秀茹并没有怀疑,拓跋鞑的两个儿子先后故去,让顾顺来继承自己的功法,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并且顾顺作为未来古神教的教主,肯定会跟鲜卑的大齐朝廷对上,学习一些鲜卑功法也能做到知己知彼,对将来有好处。

只不过,让楚秀茹意外的是,鲜卑族的人竟然也对唤虫笛有所了解。

唤虫笛是苗疆地区的蛊师、巫师和术士使用的制蛊工具,基本属于父传子,子传孙的家族式继承,其制蛊的技巧从不外传。

古神教当年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将制蛊的整套方法弄到了手,可作为召集蛊虫的唤虫笛,因为传承已经近乎失传,所以能够引来的毒虫数量大大降低。

在苗疆的古书上曾经记载,古代的术士吹奏唤虫笛,会招来成百上千的毒虫,形成虫潮。

由于场景太过骇人,所以这些利用唤虫笛召集虫子的人又被当地人看作是恶鬼的化身。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完整的唤虫笛吹奏方法的确可以换来大批的虫潮,唯一遗憾的是完整的唤虫笛吹奏方法,早已消失在了岁月长河里,古神教在苗疆搜寻了很多年都一无所获。

只能从一些蛊师身上拿到一些他们偷学或传承下来的吹奏方式,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没想到鲜卑人竟然会有唤虫笛的传承,看来鲜卑对中原和苗疆的渗透比表面还要严重,或许他们侵占中原前,早就在很多不被人所知的地方,悄悄进行着一些秘密的行动了。

如果鲜卑人真的也会制蛊术的话,古神教将来实施计划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和危险性也会更大,不得不提防。

“母亲,能不能把这根唤虫笛送给我。”顾顺问道。

“不行,你跟着你那两位师父搞出来的那只蛊王还没处理掉,唤虫笛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蛊王,母亲说的是山洞里的那堆虫子吗,我有办法能够控制它。”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蛊虫可是由虫王炼成的八王蛊,光是压制住它都很困难了,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可以将其炼制成麒麟蛊,这样不但可以将蛊虫的凶性灭杀掉,还能为咱们拥有一只强大的战力。”

楚秀茹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顺儿你会炼制麒麟蛊,这东西不是早就断绝传承了吗,难道这也是你干爹教你的。”

“没有,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只是想试试。”顾顺清楚,如果把这个也推给干爹的话,很容易会露馅。

毕竟麒麟蛊牵涉重大,如果真有这东西的话,楚秀茹肯定会派青龙司,不惜代价地详细调查一番。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顺用吹牛的语气说道:

“虽然我从没有见过麒麟蛊,也不知道它的炼制方法,不过麒麟蛊应该是青蛙或者蜥蜴之类的短体爬虫所孕育成的。

唤虫笛拥有操纵毒虫的效果,只需要改变吹奏方法,同时施加一些外力控制,应该就能控制蛊王。

就让我去试试吧。”

话是这么说,但那只蛊王的确是顾顺利用麒麟蛊的炼制方法制作得,再加上炼蛊的母虫都是虫王级别的毒物,除了顾顺以外,应该没人能奈何得了。

本身麒麟蛊就是蛊虫中的佼佼者,再加上虫王本身就远比普通的毒虫更加强大,强强联合之下,所炼制成的蛊王自然无可匹敌。

而顾顺用这种戏谑的语气,既能减少母亲的怀疑,还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操作和解释空间。

楚秀茹听到顾顺的话,心中了然,她还以为顾顺真的会炼麒麟蛊这种传说中的蛊虫呢,原来只是虚张声势的吹牛,要是顾顺真的能将麒麟蛊炼出来,她绝对当场将它吃下去。

见顾顺自告奋勇想去,断然拒绝道:“不行,蛊王有你的师父们去处理就够了,麒麟蛊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你靠近太危险了。”

第239章 切磋的赌注 楚秀茹将唤虫笛收了起来,并且再三声明,严禁顾顺自己在私底下炼蛊。

顾顺的天赋太高,要是再随便炼蛊,指不定还会炼出什么可怖的玩意儿。

“为娘听说你从干爹那里买了一家拍卖行和一家当铺,这又是想干什么?”问完了唤虫笛的问题之后,楚秀茹又质问道。

“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万金的零花钱吗,要是缺钱的话,随时问为娘要就行,何必自己去辛苦赚钱。

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练好武功,而不是分心去弄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

“可那毕竟不是我的钱,母亲赚的钱肯定都用来给古神教用了,我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古神教的发展。”

顾顺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楚秀茹的软肋,她一下将顾顺抱进怀里,欣慰而又感动道:“傻孩子,你听谁说的,母亲赚的钱,当然是给你花的。

你不用担心缺钱,你父亲开镖行,钱也不少赚,用不着非要你自己出去挣钱。”

“其实赚钱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是想借此锻炼我的领导能力,我也想像父亲和母亲那样,成为一个真正的掌柜,统领一大群手下,那样别提多威风了。”

楚秀茹本就没想责备顾顺,听到顾顺开拍卖行是为了锻炼自己驾驭手下的本事,顿时怨气全消,心里写满了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顺儿要是想开店,何不跟母亲直说,运达商行在江南城这么多店铺,你随便选来当老板何尝不可,实在不行,母亲为你再开两家新店,交给你经营,也能锻炼你的经营能力。”

“不用了,我就是想试试离开父母的帮助,凭借自己能走多久,所以还是不耽误母亲做生意了,我自己有两家店已经足够了。”

楚秀茹迅速察觉到了顾顺话里的意思,忙问道:“顺儿这话,莫不是想离开我跟你父亲,自己出去混,这坚决不行。你不要忘了,成为古神教的教主可是你的使命,你也答应过我,将来会接管古神教的。”

“我怎么可能抛开你们自己跑出去呢,答应母亲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只是想锻炼一下独立能力,想着快些长大,好帮父母分担压力。

以前我出府都是无所事事,除了去茶馆喝茶听听说书的以外,江南城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便想着自己开家店,打发打发时间,顺便还能长点见识,积累点未来识人用人的经验。

再者说,我的店还在江南城,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就算想跑你们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不是。”

表面说着,顾顺心里则腹诽道:‘你们两个要是身份暴露的话,我再不跑就嗝屁了。’

楚秀茹还是不放心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因为经营店铺,松懈了武功练习。

你的武功负担这么重,南宫剑法、古神教功法、古神真经还有你干爹给你的鲜卑功法,这么多功法需要练习,本就分身乏术。

如今你又弄了两家店需要看管,这不是给自己增加负担吗。

不如这样吧,我派几个经营的好手前去帮助你打理店铺,你开的店铺没事你就去看一眼就成。”

“不用麻烦母亲了,我已经做好后续的规划,既然这是我自己开得店铺,孩儿想自己管理,独立自主。母亲就放心吧,我的武功是不会落下的。”

“既然如此,我便考较一下你的武功,你师父们都说你天赋很强,武功招式一学就会,正好今日我就与你过上几招,看看你学的本事如何。

我也不强求你,我把修为控制在内劲初期,你随意出招。

咱们见招拆招,你若是能拆我三招,我就同意你开店,并且今后不再过问你店铺的经营。你可以随便玩,只要不惹出人命来就行。

可你若是解不了三招,我就当你是学艺不精,还需要历练,作为惩罚,你的店铺必须交由我来看管,你觉得怎么样?”

“母亲要与我切磋,可我根本不是母亲的对手啊,毕竟母亲是古神教的…”顾顺的话没有明说,可也点明了楚秀茹毕竟是古神教的教主,是目前天下武力最强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顾顺虽然身上的武功众多,并且实力已经达到了化劲圆满,但是楚秀茹修为达到了先天宗师级别,实力深不可测,身上修习的武功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无论从修为实力还是从武功多寡上来看,顾顺就算是全力出击,与母亲楚秀茹之间还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怎么,顺儿你害怕了,你要是怕了的话,你的店可是要被妈妈收走了。”

“我的确害怕,我怕待会让母亲认输,拉不下脸来。”

“你师父说的没错,人不大,性格倒是挺狂,不过毕竟你还年轻,骠锐张扬一些总是好的,就怕你没有狂妄的资本。”楚秀茹将身上的束带一紧,摆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式。

顾顺现在才看出来,难怪母亲今天穿的衣服跟平时的不一样,原来她一早就想跟自己切磋一场,母亲她有备而来,不讲武德。

楚秀茹则眉目含笑的望着顾顺,正好借着这次切磋,试探一下顾顺的实力和武功路数,这样也就能判断出这小子目前修为高低以及师父的门派是何了。

“母亲这个比试的条件根本就不公平,我一没同意拿出我的店来作为赌注,二这个赌注明显是偏向母亲你的。

我赢了,我才能拿到我的店,母亲什么也没有付出。要是我输了,我把店赔给了母亲,亏的是我自己,这不是纯纯的大冤种吗。母亲也算半个生意人,公平这东西我想没人比您更懂吧。”

“哦,那照你这么说,怎么才算公平。”

“我听说母亲的商行里有一种叫水泥的东西,如果我赢了的话,母亲就把制作水泥的配方送给我,不然我是不会跟母亲比试的。”

原本是自己威胁顾顺,这下子却被顾顺反过来给讹了。

楚秀茹没办法的笑着摇了摇头,“好,如果你能解我三招,我就把水泥配方给你。”

水泥这东西顾顺从第一次听说之后,便觉得不对,后来才知道,这又是古神教科研部,江幽制作出来的东西。

这个江幽一而再,再而三搞出这么多远超这个世界科技水平的产物,就差把‘我是穿越的模拟者,我跟这些土著不一样’写在脸上了。

水泥这东西顾顺是知道的,在他未来的计划中,水泥也会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将水泥的配方拿到手,为他以后的行动省不少力。

“那就这样说好了,咱们上哪里比试。”

“外面下这么大雨,就在厢房里比试吧。”

厢房相比较会客的正厅,更加空旷一些,抡胳膊踢腿的时候也不至于打坏东西,两人很快就摆下架势,开始了母子之间的切磋。

第240章 母子对决 一道电弧划过窗外的夜空,春华和秋实各自办完了楚秀茹吩咐的命令,心照不宣的站在了正房外面的屋檐下。

利用捕风捉音,小心戒备着四周,以防隔墙有耳,防止有人看到楚秀茹会武功以外,她们也在关注着屋里教主和少教主之间的比试。

论起来,这算是少教主第一次跟他母亲进行切磋比试。

两人一个被称作武学天才,一个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论起天赋来,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两个不同时代的天才撞上,不知道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母子俩的这场切磋,除了表面比试武功高低以外,还有这更多深层次的目的和含义。

这是古神教两代教主的交锋,更代表着古神教未来崭新一页即将就此翻开。

房间内的窗帘拉着,屋内四周摆的烛台显出影影绰绰的火光,顾顺站在距离母亲两米远的地方,小心地戒备着。

“你现在可以随便开始攻击了,把你学的武功招式都用出来,我倒想亲自领教一下顺儿你的武功。”

说着,楚秀茹一手攥拳,一手伸直做成手刀,胳膊微微弯曲前伸,做了一个连攻带防的预备式动作。

顾顺双手握拳,迅速打量了一圈母亲摆出来的架势,这是一个很标准的格斗式起手动作,这个动作攻防兼备,无论对方出什么招,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尽管攻过来吧,你要是不出手的话,我可就要反击了。”楚秀茹语气轻松道。

顾顺知道,这次比试跟之前与黑白双煞和南宫凌的比试都不同,即便他使出全力,顾顺并没有把握能够战胜楚秀茹。

好在这场比试,楚秀茹也没有打算拼尽全力,她只是打算试探一下顾顺的武功招式。

所以明白这一点,尽管顾顺有很多武功可以用,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顾顺决定最好还是只使用南宫剑法、血海飞针以及化骨绵掌等这些公开的招式。

自己实力本身就弱于对方,如果被动防守,就会彻底丧失战场的主动权。

顾顺四指握拳逐渐收紧,微微躬身道:“母亲,得罪了!”

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顾顺猛地抽身便冲了上去。

顾顺的手掌骤然松开,绵柔如水的掌风迅速在空中掀起一阵劲风,朝着楚秀茹的身上击去,用这一招化骨绵掌作为比试的开始,算是顾顺为数不多的选择中,最好的一个。

楚秀茹一个侧身,正好错开了顾顺这一掌的攻击路径,同时反手想要拑住顾顺的胳膊,这样就能反擒住他。

顾顺在楚秀茹躲开的瞬间,也迅速一个翻身,用另一只手迅速向下抡的惯性,调转了出掌的方向,化骨绵掌距离楚秀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顾顺猛地将手掌向前一推,澎湃的掌风脱手而出,径直朝着楚秀茹飞去。

下一刻,顾顺收回右掌,刚刚抡到身下维持身体平衡的左拳迅速上挑,使出了一招上勾拳,朝着楚秀茹的腹部击去。

楚秀茹没想到顾顺将化骨绵掌化作外放的拳风直接击了出来,而没有选择用手掌直接对拼,这是非常聪明的,在对方的实力不清楚的情况下,贸然近身反而容易陷入危险。

通过将化骨绵掌由触发式便为引发式,可以在不与对方直接近身的情况下做出反击,即便威力比一掌击下要小很多,不过已经足够扰乱对方的防守了。

她不免暗赞顾顺能够临阵应变,创新招数的同时,还能将其用于实战。果然如他几位师父所说的那样,这小子实战方面的天赋远胜常人,未来随着更多经验的积累,别人再想奈何他也就不容易了。

看着那道看似绵柔,实则内蓄刚劲,爆发迅猛的劲力快速朝着自己飞来,楚秀茹丝毫不慌,她一手运劲,利用劲气卷成螺旋状的防御气团。

两股劲力骤然相撞,顾顺击出的化骨绵掌劲力很快就抵不过楚秀茹的消耗,被楚秀茹带偏了方向,轰然砸在地上。

地上铺的青石瓷砖立刻被炸出了数条裂隙。

楚秀茹也暗暗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这一招的力量竟然会这么大。

不过就在她惊诧的同时,她的手顿时向前一握,一下将顾顺的拳头牢牢攥在了手里。从拦下顾顺的化骨绵掌到防下顾顺的上勾拳,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正当楚秀茹感觉顾顺的招式还是略显稚嫩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攥住顾顺拳头的手掌传来一阵猛烈的震动。

她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松手将顾顺向后推去。就在松手的刹那,顾顺原本上勾拳的手掌立刻张开,化骨绵掌里的绵绵缗缗就在楚秀茹的手掌前发动。

绵绵缗缗本身就是化骨绵掌里最强的一招。

是一种将劲力互相纠缠,伤害达到最大化的招数,楚秀茹利用劲力控制想要拑住顾顺的手,正好借机加强了顾顺这一招的威力。

顾顺的身子被楚秀茹向后一推,顿时踉跄的倒退几步,手里蕴起的化骨绵掌也打到了空处。这就是先天宗师对战斗绝对的洞察力和压制力,要是她再晚哪怕一秒钟,这一招也能将其逼退。

第一个回合下来,最终以顾顺被击退告终。

“好小子,竟然能在一招里面接连藏了两招,如果不是遇上我,说不定真有人着了你的道。”楚秀茹连夸赞带感慨地说道。

顾顺没有回应,而是小心的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四周,目光锁定在了楚秀茹身后的架子上。

下一秒,刚刚止住身形的顾顺如出膛得炮弹般暴射而出,刚从干爹哪里拿到的功法腾云驾雾立刻施展了出来,几步的距离,顾顺顷刻间便到了楚秀茹的脚下,顾顺立刻一个扫腿,想要将楚秀茹给绊倒。

但楚秀茹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楚秀茹立刻从地上翻身而起,一个侧踢,对准顾顺横扫来的膝盖,直接踹了上去。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顾顺在她翻身跃起的瞬间,立刻收退抬脚,同样一个侧身起跳,双方几乎是在空中互相对视着交错而去,换了位置。

楚秀茹还没有落地,便知道,自己上了这小子的当了,顾顺这一脚横扫踢踹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是自己身后的架子。

顾顺落地后,手里顿时飞射出五根银针,血海飞针在空中划过数道红色的血芒,朝着楚秀茹快速逼去。

楚秀茹不敢硬挡,立刻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飞针。

借着飞针拉开距离这个空隙,顾顺迅速来到了架子前,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本来想要去取的架子上的剑却不翼而飞了。

那把剑原本就摆在楚秀茹身后的架子上,是一把观赏用的桃木剑,本来拿到剑之后,顾顺就能施展南宫剑法了。

另外一边,退后几步的楚秀茹站定身体,从身后拿出一把剑说道:“顺儿,你要找的是这把剑吗?”

顾顺立刻回身抬头,发现楚秀茹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想要的那把剑。

“母亲是什么时候把剑拿去的。”顾顺不可思议道。

“我是你母亲,你有什么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我看你刚才一直在打量房间四周的环境。

就想着你肯定在找武器,在这房间里面,能够当做武器的只有这把剑了吧,所以我提前防了一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亲的眼睛。但是这房间里能当做武器的,可不仅仅是那把剑。”

说着顾顺从放在架子上的花瓶里抽出了一个鸡毛掸子,反手握住掸子头,指着楚秀茹,蓄势待发。

第241章 剑意凝剑 楚秀茹看着顾顺握着鸡毛掸子的模样,轻笑道:“顺儿还是把鸡毛掸子扔掉吧,我把这把桃木剑给你。

不过先说好,这把剑是你爹放在这里镇宅辟邪用的,你使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把剑给你父亲弄折了。”

“不用了,母亲,我用这个就足够了。我倒要给你展示一下,鸡毛掸子有时候比木剑还要好用。”

顾顺自然不会接受母亲送的剑,从母亲的语气就能看出,她是完全不害怕顾顺使用的剑法。

临阵对敌,你的武器被对方夺了去之后,对方又还给你,这对剑客来说是一种侮辱。

剑法不仅仅可以用在剑上,今天他倒要让母亲好好见识一下,剑客只要心中有剑,则天下万物皆是剑,此乃红尘炼心逍遥的大自在。

楚秀茹将手中的桃木剑轻轻放在地上,随即用脚往前一踢,木剑便到了顾顺的脚下。

顾顺轻轻弯腰将木剑捡起来放到了身后的架子上。

楚秀茹对于顾顺的表现,暗暗点了点头,这孩子在性格方面还有些他父亲的样子,孤傲的勇者背对着她,漫步于夕阳的余晖下,这是当年隐姓埋名来中原打探消息的楚秀茹,对顾凡动心的那一刻。

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顺,眉眼间的柔和与性格上的刚毅执着,与当年的顾凡何其相似,让楚秀茹原本透不进一丝光亮的内心逐渐被暖阳所包容。

刹那间,楚秀茹竟然有些失神。

顾顺则丝毫没有犹豫,在放下木剑的刹那,攥住鸡毛掸子的手迅速抬起,就朝着楚秀茹冲了过来。

鸡毛掸子上棕红色的鸡毛被劲力灌输,都乍竖着,犹如一个浴火翱翔的不死鸟。

顾顺并没有做任何花里胡哨的剑花或者使用任何障眼法的剑招,实实在在的一招直接抽了过去,将南宫剑法的迅疾和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欻~

只听一声清脆的抽打声,鸡毛掸子底下的木棍抽在了楚秀茹的手上。

楚秀茹刚刚尽管走神,可顾顺这迅疾刚猛的一招还是被她挡了下来。

顾顺害怕鸡毛掸子被楚秀茹一把夺去,立刻抽身后退,将鸡毛掸子从楚秀茹的手上抽了回去。

看着自己手上一道红色的痕迹,尽管有劲力保护,可是这一招还是给楚秀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单从这一招所蕴含的劲力大小来看,顾顺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达到化劲初期的水平。

而她刚才为了防这一招,也不经意间使出了化劲武者以上的力量,被顾顺解了一招。

顾顺靠着速度和楚秀茹走神的时候,都没能讨到优势,这让他对接下来的招式更加谨慎起来,毕竟母亲还没有真正出招,他在攻击中还要提防楚秀茹突然发难,所以顾顺攥着鸡毛掸没有继续进攻,反而观望了起来。

“怎么了顺儿,刚出找两招就累了,你再不攻击,我可是就要出手喽。”

顾顺单手将鸡毛掸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好像是在感受手里武器的趁手程度。

鸡毛掸子在顾顺手里犹如飘凤振翅,鸷鸟乍飞,每一根鸡毛上都迸发出了丝丝点点的劲力光辉。

‘就是现在。’

顾顺一念至此,一个健步快速上前,腾云驾雾的鲜卑步法在告诉的移动中还带着冲撞的属性,只见顾顺浑身蓄力,手中鸡毛掸子犹如一柄飞羽幻化成的细剑,圆润的竹制手柄上,竟然隐约闪烁起了森白锋利的剑锋。

南宫剑法心法记载,剑客手中的剑从不拘束于外形和材质,哪怕是断剑半柄,皮袋一根,甚至是路边折的一根草叶,都能成为剑意的载体,施展出无与伦比的剑招。

楚秀茹眼睛微眯,紧盯着顾顺砍来得的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上的剑锋让楚秀茹不敢再有半点轻敌之心,同时心里充满了激动,剑意凝剑,这是剑法大成才能有的异象。

可顾顺刚刚学习南宫剑法不到一个月,剑招还没有学齐,剑法现在就突破大成应该不太可能。

但鸡毛掸子上附着的剑意,实实在在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楚秀茹疑惑间,准备应敌。

顾顺手里的鸡毛掸子很快便到了楚秀茹面前,汹涌澎湃的剑意如狼似虎般,带着杀气,眼见就要横着劈下,可是顾顺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变招,化劈为点,将鸡毛掸子上灌输的力量集中于一点,径直点了过去。

这一招他是完全模仿着南宫凌施展的。

当时他利用以进为退的方式,逼走了南宫凌的剑。

不知道这一次母亲又该如何应对。

楚秀茹年轻游历的时候,曾经跟南宫家的弟子交过手,对于南宫剑法诡谲多变的特点早就有所防备。

她早就在提防顾顺突然变招了,所以顾顺的变招并没有引起她太多惊讶,她双手轻握成爪,黑紫色的血煞之气在她的手上凝聚。

几乎是瞬间,她虚握的手同时伸了出去,对着顾顺点过来的鸡毛掸子就是一记擒拿爪。

‘母亲这是想空手抓白刃’通过读心术,顾顺提前一秒洞察了楚秀茹的想法,擒拿爪的力量足够抵挡住没有剑锋的鸡毛掸子,要是被擒拿住的话,战况将会迅速扭转。

此时,顾顺手里的鸡毛掸子再次变招,顾顺猛地用力,将原本要点下去的鸡毛掸子一把拽了起来,同时五指依次挪移,把鸡毛掸子迅速调转方向。

顾顺握住鸡毛掸子的把手,迅速挥舞鸡毛掸,朝着母亲直刺了过去。

楚秀茹也没想到,顾顺竟然还能再变一招,看着每根鸡毛此刻被劲力灌满了直竖如剑羽,楚秀茹双爪猛地向前伸出,左右撕扯。

唰唰唰~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两个人先后过了百八十招。

顾顺的鸡毛掸子和楚秀茹的手都快到近乎模糊,顾顺的招数接连变招,点、崩、刺、劈等常用的剑招都用了一遍。

甚至顾顺还针对鸡毛比较多,像是拂尘的特点,使用了从恶人谷魏道人那里学来的拂尘九术,利用鸡毛掸子当做拂尘使用,招招狠辣。

楚秀茹同样不好对付,她一边不慌不忙的防御着顾顺不断改变的剑招,和夹杂在中间的拂尘九术,一边用心分析着顾顺这些招式里是否含有其他招式。

鸡毛掸子上的鸡毛,没多久便被楚秀茹用擒拿爪薅了个遍。屋里的地板上,全是根根蓬松的鸡毛。

直到两人拼到快一百招的时候,顾顺率先停了下来,他不是因为体力不够才被迫停了下来,而是这样消耗下去,并不会奈何楚秀茹,反而此消彼长,丧失主动权。

见到顾顺收回已经秃成一根竹棍的鸡毛掸子,还在微微喘着气,楚秀茹也放下了双手,顾顺毕竟还小,耐力不足也实属正常。

能够与她这个古神教教主一次性对拼快一百招,也足够值得骄傲了。

第242章 意想不到的剑招 在刚刚激烈的对拼当中,楚秀茹也借机摸清了顾顺武功的路数。

这些武功除了鲜卑的一门步法外,剩下的就是魔教的血海飞针以及南宫剑法了。

南宫剑法是南宫月教的,鲜卑的步法是拓跋鞑教的,至于魔教的几门功法是黑白双煞传授的。

这么看来,顾顺理论上的师父应该就这几位了。

由于楚秀茹并没有跟恶人谷的魏道人有过交手的经历,再加上顾顺巧妙地将拂尘九术掺杂在南宫剑法的剑招中,致使她也没有发现,这其实是两门不同的功法。

在刚才的实战中,顾顺能够巧妙地运用各派的武功,取长补短,互相配合,利用鲜卑的力量,搭配南宫剑法的迅捷多变以及魔教功法的阴狠霸道,使出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一点让楚秀茹相当欣慰。

无论是哪一派的功法,劲力都是不可或缺的核心。

同样的劲力,输出和使用方式不同,就会带来截然不同的效果,所以不同派系武功之间,如果能够实现强强联合,融会贯通,将会带来远超过武功相加所带来的的战斗力。

顾顺不愧被称为实战方面的天才,他能够将学到的武功招式,根据战斗需要,搭配使用,光是这份智慧就足够钦佩了。

顾顺匀速的呼吸着,将手里秃掉的鸡毛掸子轻轻一抖,最后的几根鸡毛也脱落下来,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竹竿。

“顺儿累了的话,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了。”楚秀茹见顾顺的喘息着,额头也落下了几滴汗珠,不免心疼道。

随着最后几根鸡毛落地,顾顺原本攥着的手掌突然用力朝地上一拍,顷刻间,劲力如爆炸的冲击波般向着整个房间扩散而去,满地的鸡毛立刻被掀飞上了天。

他利用化骨绵掌拍击地面所产生的气浪,将所有的鸡毛全部卷上了天,房间内顿时被飞扬的鸡毛填满。

利用鸡毛阻挡视线的空当,顾顺果断出击。

楚秀茹没想到,刚才的一招竟然还是诈招,顾顺利用缠斗,将鸡毛掸子上的毛当作烟雾弹,这种随机应变的战斗方法也让楚秀茹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楚秀茹对于这种障眼法早就有应对方法,只见她手中猛然蓄力,一招煞掌向前击出,掌心接连闪过紫红青黑白五种颜色。

煞掌根据掌心颜色分为五煞,紫色的紫灵掌和红色的朱砂掌是正派功夫,除此之外,红色还有赤煞掌、火焰掌,白色的白骨掌,青色的青煞掌,黑色的毒煞掌,这些掌法都是旁门左道和魔教功法。

不过如果将五门掌法尽皆修习,就可以集合修成煞掌,威力惊人。

此刻楚秀茹掌中的颜色一连闪动之后,停在了红色的朱砂掌上。

其余掌法要不力量刚猛,要不歹毒阴恶,她都害怕伤到顾顺,所以才使用了这门朱砂掌。

朱砂掌的掌风推出之后,满屋飘荡的鸡毛顿时被激起的劲风裹挟着向顾顺吹去。

顾顺则利用鸡毛掸子的杆左右横甩,脚步不停,先是施展了一整套剑法连招,杆头上下翻飞,与楚秀茹的火焰掌,在空中接连对撞。

陡然之间,顾顺将鸡毛掸子由右手换至左手,利用鸡毛掸子的数道连刺,限制住楚秀茹的拳路,随即右手又一招化骨绵掌里的挦绵扯絮,向着楚秀茹击了过去。

楚秀茹一招火焰掌击退顾顺左手的连刺,同时左手一起,五指虚抓,握成空拳,也是一掌劈出。

两掌相击间,凛冽的掌风吹得房间里的东西都猎猎作响,双方都吃了一击力量,没有分出胜负,同时向后退去。

双方止住身形,下一瞬又冲了上去,斗到一起。

掌法击起的气浪和来回飞舞的剑招互相搅斗,速度快到极点,你来我往间,顾顺隐隐占据了上风。

可楚秀茹的反击同样不弱,一股又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杆头传导到顾顺的手上,顾顺接连变招,一边稳住不断晃动的鸡毛掸子,一边寻找着楚秀茹拳法相错之间的破绽。

顾顺很快就发现,在母亲左右开弓,出拳迎击的时候,在左右掌一撤一击间,会形成一个狭窄的空隙,难以防备,这道空隙就是顾顺出剑的好机会。

顾顺招数再变,化劈为刺,瞅准时机,一剑刺出。

楚秀茹赫然发现,顾顺竟然从自己两掌换位时的空隙中刺了进来,角度非常刁钻。

楚秀茹急忙向一侧甩动手臂,调动劲力于小臂之上,砰的一下,楚秀茹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不过也拦住了顾顺的攻击。

见母亲已经被自己完全牵制住了,顾顺抓住时机,用出了刚刚学会的剑招,流云十八杀。

楚秀茹眼前的鸡毛掸子顿时变换出了另外十七道虚影,一齐朝着她刺了过去。

流云十八杀是一招用于偷袭的迅疾杀招,以速度和迷惑力见长,每次出招,往往都能出其不意一招制敌,即便不能取胜,也能打乱对方的攻击节奏或者扭转整场战局。

楚秀茹对于顾顺突然用出的这一招充满了震惊,他本以为顾顺刚才的攻击节奏已经属于拼尽全力,毕竟那几百招剑法,说是一个刚学剑法不到一个月的孩子用出来的,就足够令人不可思议了。

谁能想到,顾顺竟然还藏有杀手锏。这孩子究竟还藏着多少招数。

楚秀茹对于流云十八杀的了解程度其实比顾顺料想得还要多,作为南宫剑法里面少有的可以迅速出击,扭转战局的杀招,楚秀茹曾经领教过它的厉害。

所以每次跟南宫剑法交手的时候都会有所防备,但是这一招今天却是从顾顺手上施展了出来,让楚秀茹又意外又惊喜。

按照她的了解,这一招应该是只授予给已经成年,临近行走江湖的南宫家真传弟子的招数,像顾顺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种招数。

可没想到南宫月竟然教了顾顺这一招,也算那家伙没有藏着掖着,还算有点良心。

心里思索着,顾顺如雨点般密集的剑招已经到了。

楚秀茹立刻后退,同时由掌变换成攻击面积更大的腿法,向上一个横扫,将不少虚影直接踢散。

其实对付这一招,楚秀茹还有更加霸道的方法,直接对付用剑者本身,剑法的攻击范围最多是扇面的半球形,所以当面对流云十八杀时,可以利用身法快速倒退的同时,靠近对方背部,从身后发动攻击。

而楚秀茹之所以敢于用腿法来迎击顾顺的这一招攻击,还是因为鸡毛掸子不是剑,造成的伤害不高,再者顾顺对于流云十八杀的掌握还不熟练,楚秀茹也想借此试一试这招的虚实。

用腿去抵挡剑法,本就是一种轻敌冒进的行为,顾顺立刻抓住机会,一个下压,趁着楚秀茹一脚踢出,重心集中于一条腿的时候,对其发动了又一轮猛攻。

第243章 尹镖头的共识 “早就料到你会这样做,顺儿,在战斗的时候,真实的景象往往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说话间,楚秀茹瞬间收腿,利用小腿弯折向后的曲力,想要将顾顺手里的鸡毛掸子收到自己手中。

可是当她的腿横扫出去之后,所有遇到的鸡毛掸子全部都化作虚影消失。

‘嗯?这是怎么回事。’流云十八杀,真正的剑招应该就藏在其中才对,可是随着顾顺挥来的鸡毛掸子一根接着一根的消失,顾顺的手里已经没有了鸡毛掸子。

敏锐的战斗直觉让楚秀茹立刻回头,同时利用小臂外摆,进行格挡防御。就在小臂刚出去的刹那,顾顺挥着鸡毛掸子一击戳在了她的小臂上。

楚秀茹吃痛,顿时用另外一只手,一把攥住掸子头,将其从顾顺的手里拽了出来,远远地扔了出去。

如果顾顺刚刚用的是真剑,此刻她的小臂应该已经被刺穿了。

她迅速反应过来,刚才她只顾着将注意力集中在顾顺使出的剑招上,熟不知顾顺早就已经变换了身形,同时利用一个凝聚的假冐分身牢牢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楚秀茹也第一次知道,原来流云十八杀不仅仅能够将剑幻化成假敌的虚影,同时还能将身体也一并化成虚影,从而欺骗敌人。

就在她利用腿法对付流云十八杀所发出的攻击时,真正的顾顺早就已经悄悄绕到了她的身后,发动了攻击。

如果不是楚秀茹注意到,顾顺那个分身的手上没有握着鸡毛掸子,却还能进行攻击,从而识破了这个假象,说不定她真的要被顾顺摆了一道。

古神教的教主竟然差点中了一个六岁孩子的障眼法,除了她自己本身轻敌以外,与顾顺风格多变,捉摸不透的攻击方式也有很大关系。

吸收了各派武功长处的顾顺,能够将鲜卑、中原和域外的武功融贯于身,各取所长,见机行事。

武功之间并没有互相妨碍,反而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让楚秀茹欣慰非常,同时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顾顺在实战上无与伦比的能力。

其实刚才这一招,顾顺也是利用读心术,提前预判了母亲的攻击方式,还有从背后对付流云十八杀的方法,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选择从背后发动攻击。

结果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成功利用鸡毛掸子击退了母亲。

可惜鸡毛掸子已经脱手飞了出去,顾顺攥起拳,还没有再次发动攻击,楚秀茹急忙摆手道:“行了,今天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我还没有跟母亲解出三招。”

“你能利用剑法伤到我,已经很了不起了,今天算是我输给你了,你的店铺可以自己经营,我不会干涉。

以后经营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运达商行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不过先说好,无论到什么时候,学好武功都是第一任务,必须好好学习。”楚秀茹揉了揉她微微发胀的手,刚才顾顺那一击力道可不小。

顾顺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谢谢母亲,也请母亲别忘了答应过我的赌约,把水泥的配方给我。”

“你这孩子。”楚秀茹笑骂着,扭头看向房间里满地飞溅的鸡毛,弯腰从地上捡起光秃成杆的鸡毛掸子,插到花瓶里。

“这招流云十八杀是你南宫师父教给你吗?”

“对,本来师父不想教给我,可是我师兄偷学出来,我好不容易央求师父,她昨天才教给我的。”

“顺儿什么时候有师兄了?”

“我师兄叫南宫凌,是南宫家的大师兄,昨天我跟他切磋了一场,结果他打不过我,就用了这招流云十八杀,可还是被我防下来了。”

“顺儿就是厉害。”楚秀茹心花怒放的揉了揉顾顺的脑袋,满脸地骄傲。

她接到了医馆管事长老唐聪的汇报,南宫月带了一个中了蛊毒的孩子,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顾顺口中的南宫凌了。

作为南宫家的大师兄,竟然败于顾顺手里。这也证明,南宫家的孩子就是不如顾家的厉害,这让楚秀茹相当解气。

楚秀茹感叹完,突然反应过来,南宫月是昨天才教顾顺使用的流云十八杀剑法,顾顺今天就用的如此熟练,甚至还剑走偏锋,从背后袭击,刺了自己一下,不得不说天赋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楚秀茹最重要的心事都已经解决了,通过切磋成功试出了顾顺的武功底子,同时还缓和了母子之间的关系,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以后好好跟着你的师父学习剑法,另外你干爹给你武功,修习的时候也要注意礼貌。

你干爹能传授你武功,就是你的师父,所以平时不要跟你干爹没大没小的,有的时候也要叫声师父,听到了没有。”楚秀茹像一位普通的母亲那样,对着顾顺输出起了做人的道理。

“孩儿明白了,母亲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跟着干爹学习鲜卑功法。”

“对了,黑白双煞教授你武功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过段时间就会启程前往南方,过两天会有一个新的师父前来教你,在此之前这段时间,你想不想暂时跟着尹镖头学习下他的武功。”

楚秀茹之前还担心顾顺学的武功太多太杂,会对他不利。结果经过今天的切磋,她深知这小子是比自己还逆天的武学妖孽,多学几门武功,也不算什么。

“是顺风镖局的尹爷爷吗,他找过我很多次。”顾顺对于尹镖头可谓记忆犹新,从自己小的时候,他就想收自己当徒弟。

尹镖头在镖局里资历很老,就连父亲见了他,都要恭敬的叫一声尹叔。

论强弱,他在顺风镖局里其实排不进前十,之前那场镖局的比试,其实很多镖头见他年纪大了,并没有真正出手,所以才让他得了第一。

虽然战斗力受到年龄的影响,已经远不如巅峰时期强,可是他钻研了大半辈子的武功和战斗经验却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只是以前有父亲拦着,镖局内想当自己师父的人太多,为了一碗水端平,所以顾凡才选择去外面替顾顺选择师父,而不让镖局里的人教他。

“尹镖头对你挺好的,如果你想跟他学习武功的话,可以和他见一面,你们好好聊聊再做打算。”楚秀茹说道。

黑白双煞因为要处理蛊王,不能继续教导顾顺,而现在楚秀茹要处理荆州和徐州的情况,所以也脱不开身来。

这段时间,与其让顾顺整天往外面瞎跑,跟拍卖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不如让顾顺好好跟着尹镖头再学点武功。

顾顺知道尹镖头喜欢打牌,正好借着他的牌瘾,跟他一起出去,顾顺也能趁机多关照一下自己的缘通拍卖行。

虽然母子二人的目的不同,可是在这件事上却达成了一致。

第244章 古神克苏鲁 “既然黑白双煞师父有事不能来教我了,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我想跟尹爷爷学武功。”

“好,顺儿将来练好了武功,一定能成为天下最厉害的武者的。”楚秀茹无比欣慰道。

虽然顾顺平常的斗志不高,可是对于武学这一块,耐不住人家天赋强啊。

这就像是一个学神,从来不用督促学习,每门功课看上几眼就丢下了,看似不是很努力,可是人家照样科科拿满分。

天赋已经足够弥补缺少努力所带来的短板了。

“顺儿,你的武学进步的如此迅速,母亲最早给你的古神真经,你修炼的怎么样了?”

楚秀茹的问题正好问到了顾顺此行最重要的一个目的上。

“母亲,古神真经修炼非常不顺利,我每天都对着功法苦思冥想,可是始终一无所获。”

顾顺的话,让一直深受天才一轮又一轮震撼轰炸的她,终于找回了一点面子。

古神真经不同于一般的武功,它对于使用者来说既是一份无可匹敌的力量,又是一条纽带,连接着一代又一代教主以及无数以古神教作为信仰的教徒。

可是楚秀茹没有窃喜多久,顾顺接着道:

“不过我根据母亲曾经说的,只有真正一心为了古神教的人,才有资格使用这份力量,并且这门功法只有历代教主才能修炼成功。

所以我推测,这门古神真经或许与信徒的信仰之力有关,只有真正的臣服和崇拜才能催发古神真经的力量。不知道儿子猜的对吗?”

楚秀茹惊讶地点了点头,“没错,古神真经是依靠无数信徒共同的崇拜力量来唤醒古神力量的。只有受到崇拜的信徒越多,能激发和调动的力量也才能越多。”

“难怪我之前修炼了那么久,还是一无所获。母亲当初将口诀传给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因为有些武功,必须要靠自己的悟性去理解,任何师父都不会把武功说得太详细了,以防让自己的弟子养成了过分依赖,失去钻研进取的耐心。

想当年,你爷爷将古神真经传给为娘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自己领悟,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弄明白了古神真经所蕴藏的秘密。

如果我告诉你,古神真经需要依靠别人的信仰,才能激发更深层次的力量,你会怎么做。

很高兴,你用了一个月就明白了这一点,你比母亲当年强太多了。”

听到楚秀茹的亲口承认,顾顺总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依靠信仰才能增强自身武功的功法。

这就像是信仰成神的神祇一样,需要信徒的崇拜,不断凝聚自己的神格,最终成功恢复力量或者晋升真神。

但是古神真经并不是让你成神的功法,反而更像是与古神达成了某种交易,将其唤醒的同时,可以借用祂的部分力量。

“母亲,既然古神真经需要依靠信仰之力,那是不是教内的人越多,就能越强。”

“虽然理论上是如此,不过信仰之力的加成需要信徒对你无条件的信仰和服从,如果只是强行把他们绑来,逼迫他们强行信仰,并不会得到任何增幅。

顾顺点了点头,回想起当时自己是接受了几个古神教弟子的行礼,才突破了古神真经第一重。

必须要让古神教的弟子打心底对自己信服,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古神教因为这种类似传销式的传播方式和不顾规则、肆意使用暴力,滥杀无辜的方式,让其成为了货真价实的魔教。

江湖内外,听到古神教的名字,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和颤栗,所以发展新教徒别提有多困难了。

在增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还要艰难守住存量的基本盘,古神教虽然依然很庞大,但是支撑整个古神教的核心功法力量却在不断流失。

也难怪古神教不再满足于陇西,想要不惜代价的回归中原。一方面是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另一方面就是扩充古神教的地盘和人员数量,从而大大增强古神教的实力以及古神真经可以调动的力量。

“母亲,我想知道古神真经里面的古神究竟是谁,它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在古神教总坛中曾经有过祂的石像,祂的名讳从不被外人所知晓,不过在历代教主的梦境中,都曾听到了一个不断被低语所提及的名字,克苏鲁。”

“克苏鲁!”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顾顺深处的记忆猛然被唤醒,克苏鲁不是地球上洛夫克拉夫特,所创作的克苏鲁神话当中,被称为旧日支配者的沉睡之神、拉莱耶之主的存在吗。

这样那座沉睡在海底的古城也就能够猜出,它就是古城拉莱耶,沉睡在太平洋的海底都市。

“我们对于古神的力量知之甚少,不过通过古神真经可以调动的力量主要是精神支配、梦境操纵、恐惧操纵,疯狂操纵,认知改写,这些侧重于精神层面的手段。

在初代教主留下的石碑刻画上,据传古神真经还能对天气和物候进行控制,甚至还能凭空召唤一座城市。”说到这里,楚秀茹明显带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

毕竟凭空召唤一座城市,无论怎么想,都像是一种疯狂的呓语。

虽然顾顺对于克苏鲁有印象,不过顾顺记忆中有关克苏鲁的认知都处于一片模糊的状态中,除了对祂的名字似曾相识,知道祂沉睡在拉莱耶,还有个克总弱船的黑历史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印象。

“那母亲修炼的时候,手上会出现这个标记吗?”

顾顺将自己手上粘着的拟真皮肤撕掉,露出了手心处那个栩栩如生的黑色印记。

“标记?什么标记?”楚秀茹一愣,立刻上前,看向了顾顺手心那道长着黑色的章鱼脑袋,残破蝙蝠翅膀的,犹如刺青的图案。

“怎么会。”楚秀茹顿时震惊地叫了出来,犹如见了鬼一样。

“有什么问题吗,母亲。”

“顺儿,你这道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我修炼古神真经的时候,身体进入了一座沉没在海底的神秘都市,等我惊醒的时候,手上就带有这个标记了。我试着用水洗过,可是它就像长在肉里面一样,根本弄不掉。”

楚秀茹如临大敌般,神情严峻道:“你说你在修炼古神真经的时候进入了海底都市。顺儿,你把详细的经过跟母亲说说,务必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顾顺从没有见过自己母亲神情如此肃穆,想必此事一定万分重要。正好他也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便将前后两次修炼时所见到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包括两次修炼都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最后他及时清醒过来,现在说不定人就疯了。

楚秀茹在旁边静静地聆听,几次想要提问打断,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第245章 多元世界的节点 随着顾顺讲述完他修炼古神真经的经过,楚秀茹彻底傻了眼。

因为顾顺所描述的事情与她修炼古神真经时碰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们只是犹如放映的片段般,脑海中隐约闪过拉莱耶古城的状况,并不会像是顾顺这般,完全进入那虚幻的空灵之境内。

据她所知,在初代教主留下的笔记中曾经记载过他进入顿悟状态时,曾经进入过那座无数次念想间,沉睡于海底的古城之中,并在哪里窥见了一个不可知亦不可描述的存在。

虽然对于那个存在究竟是不是古神,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但他同时还详细描述了那座城市里的情况。

尽管初代教主经历的那次顿悟非常短暂,不过他却为古神教留下了无比珍贵的关于海底古城拉莱耶的记载。

这些记载与顾顺刚才的描述如出一辙,要知道那本留下来的笔记是古神教最顶级的机密,除了历代教主和太上长老外,基本没人知道,现在那本笔记还封存在陇西的古神教总坛密室内。

而陇西距离江南城相隔数千里远,顾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本笔记,所以顾顺说的话应该都是他亲眼所见的。

第一次修炼,就能顿悟进入那座沉睡着古神的海底城市,楚秀茹除了震撼和惊叹以外,还充满了担忧。

毕竟古神所代表的力量虽然强大,可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就连创造这门功法的初代教主,最后也彻底疯了,谁都不知道古神真经越往后修炼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至于顾顺手心那道奇怪的印记,恰恰是儿子被古神选中的最好证明,能够畅通无阻的通行于梦境之中,只有当年进入顿悟状态的初代教主有过类似的经历。

这么多年来,古神教经历了数代教主,却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印记。

那个印刻着古神的印记,如今却再次出现,并且还是在自己六岁儿子的手上,也直接证明了顾顺是上天赐予古神教当之无愧的教主。

或许顾顺就是古神教初代教主预言中,能够唤醒古神,实现古神教千古伟业的,沐浴神辉的教主。

顾顺见他说完后,楚秀茹犹如愣住般,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便道:“母亲,你们修炼古神真经的时候,会看到那座城市吗?”

楚秀茹这才反应过来道:“我们修炼的时候可以看到零星的画面,在那些闪烁的画面中,我们跟着无数人一起,向着眼前那座雄伟的古城迈进。”

“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无法说话,更没法交流,视线也是断断续续的,每个人都像是行尸走肉般,向着那座叫拉莱耶的古城靠近,只要靠的越近,我们的实力就会越强,不然时间一到,就会有一种强烈得溺水窒息感。”

顾顺回忆着自己第二次进入那个梦境世界之后,也是来到了海底古城外面,不过路上遇到的却全是尸骨,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活人。

“那母亲所在的世界有没有漆黑迷蒙的雾气?”

“没有,我们都像是被神选中的朝圣者,向着那座古城进发。可以远远望到那座通天的石门,整个世界充盈在蔚蓝色的光辉之下,唯一限制我们的就是那个世界的时间和窒息感。”

顾顺点了点头,看来他所在的世界与母亲所在的世界好像并不处在一个时空之下,亦或者自己见到的才是那个世界真实的样子。

如果按照他的猜测,这个古神真经真的来自于其他世界甚至是主世界,那么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进入那座海底古城的人,里面就包含其他世界的模拟者和同样修炼这门功法的修炼者。

这样的话,那个梦境世界沟通的就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个多元世界的节点。

顾顺当时曾经看到过无数个世界犹如气泡般出现在传送的世界当中。

如果说模拟人生是沟通各个世界的通道,通过不断选派模拟者,改造每个模拟世界,达成某种目的,那这些中间的节点,和在不同世界中互相传递的知识、功法和能量,就是突破这些通道的钥匙。

当然这只是顾顺的猜测,或许修炼古神真经的世界仅仅只是梦境而已,功法本身就具有修改认知、精神支配的能力,所以两人眼前看到的景象或许都是假象。

楚秀茹则仔细将顾顺刚才讲述的修炼过程再次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道:“顺儿,你修炼遇到的情况,母亲也没有见过。包括你所看到的雾气,以及手里那盏古神造型的灯盏,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为了安全起见,你最近先不要修炼古神真经了,你这种情况相当特殊,我准备将所有历代教主留下的修炼记录都看一遍,替你寻找一下相关的记载。

不过根据我的推测,既然海底古城里潜藏着古神的力量,古神真经不断修炼的过程就是不断接近古神的过程,那盏灯便是指引你在黑暗中找寻古神的线索。”

顾顺也有这方面的猜想,每次修炼古神真经时,他都会距离海底古城内潜藏的真相更近一点,是不是当他将整座古城全部探索完,就能唤醒沉睡的古神,让整座古城重见天日。

古神真经并不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功法,它本身就类似一个召唤仪式,而古神正在寻找能够唤醒祂的人,作为交换,那个人可以使用部分古神的力量。

母子二人针对古神真经修炼的各种细节也进行了各种讨论,顾顺也得知,自己的修炼状况跟历代教主迥然不同,特别是手上那个古神的印记,这是除了初代教主以外从未有过的。

这也预示着,顾顺或许能够赶上甚至超越初代教主对于古神真经的力量,将古神教带入新纪元。

但那个印记对身体究竟有没有害,楚秀茹也拿不准,所以她决定派人连夜赶往陇西,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所有的太上长老。

由他们护送历代教主的遗藏前往荆州,等古神教夺回荆州的时候,便能在古神教的原址上,研究他们留下的笔记,分析顾顺遇到的这种修炼瓶颈,并找到解决方法。

楚秀茹再次拿起了顾顺的手,仔细端详着手心那个古神的印记,看得越久,就越有种直视苍茫的渺小和无力感。

她再三叮嘱顾顺不要在外人面前将这个印记露出来,以及最近不要再主动修炼这门功法,一但身体有什么特殊情况,立刻来找自己。

仔细交代了一番之后,才送顾顺离开。

第246章 古神教的紧急诏令 目送顾顺离开之后,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春华和秋实才进了房间。 “报告小姐,刚才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附近的情况,没有发现跟踪和监视的人,周边也没有任何异常。”春华拱手汇报道。 楚秀茹却仿佛呆住了一样,瞳光散射,双目凝望着虚空,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事情。 春华秋实都不敢打搅教主,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许久之后,楚秀茹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问道:“顺儿他回去了吗?” “报告小姐,少掌柜已经离开小半个时辰了,浴房现在应该将兰草熏烧的热汤送去了。” 楚秀茹点了点头道:“是吗,看来我刚才又走神了。” “小姐,刚才的比试少掌柜在您手底下撑了几招啊。”春华看着房间里飘得到处都是的鸡毛,想必刚才的战斗肯定很激烈,于是便好奇地问道。 知道的这些狼藉是比试切磋的时候搞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楚秀茹把顾顺给揍了,连鸡毛掸子都给揍秃了呢。 楚秀茹颇为感慨道:“是我败了,我被他的一招流云十八杀击中了小臂,刚才招式对拼的时候,我用上了化劲巅峰的力量,才堪堪防住了几招。 眼下凭借顺儿的修为和武功,外出行走江湖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听到教主的话,春华秋实都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没记错的话,流云十八杀不是南宫剑法当中非常刁钻难练的一门招式吗,少掌柜他现在居然就学会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还有少掌柜的修为,少掌柜今年才六岁,就已经有了最少化劲巅峰武者的实力。普通人别说六年,就是六十年,能够修炼到这种程度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以前他们以为少教主只是天赋高,武功学习的速度快,没想到连劲力也如此浑厚雄劲。 武道修为靠的是劲力层次的累积,从初学者凝聚劲力开始,劲力流于体表,称为外劲武者。 再到内劲武者、化劲武者,直到最顶峰的先天宗师。 少掌柜现在就已经达到了化劲武者实力,就算从刚出生就开始修炼,也太过骇人听闻了。 “你们把屋里的鸡毛全部打扫干净,地面上还碎了一块瓷砖,明天找人将其换好。我要出去一趟。”楚秀茹面色着急的吩咐道。 “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啊?” “去运达商行。”甩下这一句话,楚秀茹连马车也没有坐,直接推开门,趁着黑色的雨夜,施展踏血寻梅的轻功步法,直接消失在了茫茫大雨之中。 望着楚秀茹不多时便消失在雨幕之中的背影,春华秋实两人面面相觑。自从切磋完之后,教主的神情就一直不太正常,难道是被自己儿子打击打了,还是切磋的时候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 两人虽然不知道刚才屋内发生了什么,不过想到教主那副严肃的神情,很容易就能猜出,必然是与少教主的事有关。 “咱们还是赶快打扫吧,教主既然连夜出去,一定是去处理要紧的事情,咱们还是别瞎猜,以免引火烧身。”春华说道。 秋实也点了点头,开始用扫帚收拾满地的鸡毛。 两人先用劲力将鸡毛聚到一起,再用扫帚直接扫起来,一气呵成。 紧接着,她们又将房间里被弄乱的东西全部摆放整齐,将那根秃了的鸡毛掸子拿出去一起丢掉。 这时,秋实则走到了楚秀茹先前提到的那块碎掉的地板瓷砖前,看着那块碎面整齐的瓷砖,惊奇不已。 这些铺在地面上的青瓷砖,每块大约有一个手掌的厚度,底下是特制的青砖,砖块表面则是一层专门烧制的青瓷釉,无比坚固的同时,也兼具美观、顺滑的特点。 能将这种砖头劈成如此整齐的碎块,不仅仅需要力量,更需要对劲力无比精确的操纵力。 “你说这会不会是少掌柜弄得,竟然将青砖整个劈碎了,少掌柜的武功果然厉害。”顾顺学过化骨绵掌,曾经劈开过比这更硬的山岩,所以两人也有些见怪不怪了。 另一边,施展轻功在城内屋檐上疾行的楚秀茹,停在了运达商行总部门前。 教主的突然出现让门口守卫的弟子猝不及防,慌忙行礼:“参见老板。” 楚秀茹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挥衣袖,抖掉上面的雨水,直接进了总部内。 楚秀茹径直来到总部内值守的管事长老面前道:“立刻发送紧急诏令,将在江南城附近驻扎行动的四个神兽司以及掌教、护法等人全部召集过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要宣布。” 三更半夜,教主却如此着急的召集如此多教内高层开会,一定非同小可,管事长老不敢耽搁,立刻按照吩咐吹响了教内紧急召集的传音号。 …… 顾顺泡过热水澡,躺在床上,看着自己之前写好的缘通员工工作守则,准备明天的时候,在缘通内部公布。 小白四条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张嘴打了一个哈欠,转而又把腿伸到了另外一边,继续躺平。 这次母亲突然来找他的前因后果,顾顺都已经弄清楚了,借助干爹的鲜卑功法,顾顺将唤虫笛还有通筋锻脉这些暂时没办法说明师承的功法,都找到了借口。 通过认尹镖头作为师父,顾顺还能再找一些掩护,更加保险。 在打消了母亲顾虑的同时,还将商铺、武功等一些事情摊开在了明面上,缘通的建立必须尽快进行,不然顾顺预计这种供他躺平的好时机已经没有多久了。 唯一遗憾的是,顾顺并没有弄到修炼古神真经的相关经验,因为他的修炼方式与母亲他们明显不同。 母亲他们的修炼虽然也能看到那个梦境世界,不过他们更像是通过不断的参悟,窥见一幅又一幅画面,将这些定格的画面连接起来,寻找里面的线索。 而他则像是连贯的电影般,直接进入了海底古城,寻找线索。 既然没有以前的经验可以借鉴,顾顺只能自己趟出一条路来了,无论如何,古神真经是他不能放弃的东西。 他有挂机修炼在,不用担心走火入魔,只要能够克服那种无限次迈向死亡的恐惧,他就能进一步窥探古神真经所藏的秘密。 突然间,在古神教传音之中,顾顺听到了一种从未听过的号声,这声音细长尖锐,断断续续,像是摩斯密码般在传递什么讯息。 可惜他没有密码本,不晓得这个号声在传递什么,不过这个时候还利用加密的方式传递讯息,必然是非常要紧的事情。 顾顺收回心神,准备先休息两天,暂时放下古神真经,全力修炼练气决,突破先天宗师再说。 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击败母亲,在母亲面前,也已经揭露了自己化劲武者的实力,他也就没有必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利用挂机修炼全力提升自己的修为,等有了足够的自保实力和躺平资源之后,他也就能畅通无阻的做好两手准备了。 第247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顾顺的两手准备,第一手便是以古神真经为基础,突破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争取获得超s级的评价。 当然想要获超s级的评价,可谓难如登天。 升维力量体系是必须的,更何况这个世界当中除了江幽和那只已经死掉的白无常以外,还不知道潜藏着多少模拟者。 这么多模拟者所造成的气运厮杀必然无比激烈。 他现在的气运受到古神真经的反噬,并没有大到能够左右这个世界的程度。 更何况自己父亲和母亲虽然身份都非同小可,但两者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般,一但引爆,自己即便侥幸活下来,气运也会瞬间从巅峰摔落谷底。 所以将宝完全押在古神真经上面,一但出现问题,后果将是难以预料的。 为此顾顺还特意留了一手,古神真经如果迟迟取得不了突破,他就全力合成自己的功法,同时尽可能拉低自己的模拟评价。 他在主世界被迫卷入了模拟家族和安全区正统派系的纷争之中,虽说自己表现出很大的潜力,可以暂时保护自己的安全,可是双方目前的态度都非常微妙。 周旋在双方之中的顾顺亟需增强自身的实力,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以前,绝不能太过张扬。 枪打出头鸟,无论是安全区主人这个位置,还是投靠模拟家族,这些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模拟者都盯着,在两者间周旋横跳虽然能躲得了一时,却避不开一世。 这次模拟顾顺更是为了避嫌,选择了模拟广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再获得s级评价的话,他受到的针对和猜忌将会更多。 在猜疑链和博弈论日渐形成之时,他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猜忌对方的动向,与自己的命运博弈。 因此,一但古神真经这条路走不通,顾顺计划合成武功之后迅速清盘,结束模拟,以免夜长梦多。 将许久没有修炼过的练气决放到挂机修炼里自动修炼后,顾顺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他隐隐有种感觉,安全区的态势与这个世界有一种微妙的相似。 强势的安全区势力与后起的模拟家族,逐渐分庭抗礼,这就像是父亲所统领的中原江湖和母亲准备卷土重来的古神教,双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而自己恰恰就夹在他们两派中间,左右为难,一方面是自己的利用价值和潜力让他们决定拉拢和利用自己,这个世界则是因为血脉所织成的纽带,将顾顺与互为宿敌的两方都紧紧连结在了一起。 换种说法,现在顾顺所做的可以当作是一种预演,通过建立势力,跳出双方的纠纷之中,不再受制于人,抓住自己的命运,更加游刃有余的处理自己的事情。 “嗷呜~嗷呜~” 趴在床上的小白叫了两声,突然急促不安地蹬着小腿从床上爬了起来,急促不安的在原地转起了圈。 顾顺坐了起来,有些奇怪地盯着它,不知道小白又在搞什么名堂。 “等等,你不会?”顾顺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尿骚味,急忙拽着它的后脖颈,将它提了起来,同时看向它身下的毯子,已经湿哒哒成了一片,小白居然在自己床上尿了。 不久之后,顾顺抱着委屈巴巴的小白站在一旁,家里的佣人们都憋笑着替顾顺将所有的被褥床套都更换了一遍。 顾府里,开始流传起了顾顺养的宠物尿床的糗事,但是这个流言流传到一半却成了顾顺尿床的事情,怎奈顾顺的一世英名,再次被一只老虎毁于一旦。 …… 当天空被晨辉点亮,消失许久的太阳总算短暂的露了面。 连续下了半个月雨的大地蒸腾着氤氲的水汽,植物的枝叶上,凝结的露珠缓缓从叶尖滑落。 几只青蛙也从水里翻到了一片巨大的荷叶上,呱呱地叫着。 天上大团大团的积雨云被东南风裹挟着快速从天空滑过,琐碎的太阳光,也时断时续的照射在饱经雨水浇灌的大地上。 不过对于快要被潮湿的水汽填满的江南城人来说,这点久违的阳光已经足够珍惜了。 训练场上,南宫月带着还没有彻底恢复的南宫凌来到了这里。 南宫凌的烧刚退,本应继续卧床休息,可今天是他好不容易能够见到顾顺的日子,他早就想向顾顺道歉了。 见到顾顺刚进到院子里,南宫凌就急不可耐的走到顾顺面前,顺势跪倒在顾顺面前,语气无比诚恳道:“顾顺师弟,我要对前天向你做出来的事情发自内心地道歉。 是我的极端不成熟和幼稚的攀比心差点害得师弟受伤,我不该对师弟动用杀招,更不该使用流云十八杀这种招式,请师弟尽情骂我,埋怨我吧,归根到底都是我的错。 我不祈求能够得到师弟的原谅,只要师弟能够出了这口恶气就好。” 说完,南宫凌直接冲着顾顺,把头磕在了地上。 一个自小要强,身为南宫家大师兄的南宫凌,不仅仅代表他的名声,更代表整个南宫家的形象和脸面,如今直接对着顾顺跪地叩首,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南宫凌你起来吧,我从没有怨恨过你,不过我也不会同意你得道歉的。” 顾顺向来爱憎分明,那一天南宫凌的做法,就是冲着杀死自己来的,如果这也能被轻易原谅,那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是原则上的问题,更是做人的问题。 “我知道是师兄的不对,师兄那日的确是被仇恨和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做出了那么不理智的事情,还望师弟能够原谅我。不管师弟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不理智可以轻易杀掉一个人,对那个死了的人来说,一句道歉就能挽回一切吗。” 顾顺的意思很明确,他不准备原谅南宫凌,至少仅凭他现在的诚意还办不到。 南宫凌回头看了南宫月一眼。 南宫月回了一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暗示如果得不到顾顺的同意,他就休想拿回他的剑并跟着自己继续学习南宫剑法。 如今两颗钻石互相研磨之下,南宫凌这块钻石的棱角已经被顾顺磨得溃不成军,这种压倒式的碾压让南宫月也意想不到。 但从结果来说,一切都是好的,最起码目中无人,过分看重输赢的南宫凌总算是遇到了一个足以让他铭记一生的对手。 “师弟你要怎样才会原谅我,算我求求你好吧。”南宫凌再次恳求道。 顾顺想了想便道:“等你真心实意的认识到自己的究竟错在哪里,而不是为了道歉而道歉的时候,我就会原谅你。” 顾顺说完,便从跪在地上的南宫凌身旁走了过去,直接无视了他。 第248章 误入歧途的南宫凌 南宫凌看着顾顺从自己身旁经过,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心中蹭的升起了怒火,他愤怒地转过身来,带着质问地语气道:“我明明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不原谅我。” “原谅你是上天的事情,我又不是上天,为什么要原谅你。” 顾顺的话犹如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南宫凌的心里。 他已经低三下四的下跪道歉,态度极尽诚恳了,可顾顺非但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反而还耀武扬威的将其无视掉了,这让南宫凌本就脆弱的自尊心彻底破防。 “你究竟怎样才能原谅我,你尽管提条件,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南宫凌一咬牙,面色十分狂傲地说道。 “道歉是需要诚意的,道歉不是一种应付的手段,就算求得了我的原谅,可你的剑道已经走上了歧路,成为了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工具。” 顾顺的话让作为师父的南宫月也吃了一惊,顾顺的识人能力还是相当精准的。 之前南宫凌看似真心诚意的道歉,只是一个哄她开心的手段,这么多年极尽扭曲的价值观可不是靠耍几句嘴皮子,就能良心发现的。 南宫凌的所作所为,一方面源自于仇恨,另一方面则来自其自身脆弱的性格。 他向顾顺道歉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重新拿回剑,并继续跟着南宫月学习剑法而已。 “你不就仗着天赋高一点,侥幸赢了我,有什么好炫耀得,我那天只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败给你的。” “哦,作为手下败将,还想再打一场吗。我随时奉陪,只要你能赢过我,我就原谅你,怎么样。”顾顺顿时被逗乐了说道。 “说话算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再比一场。”南宫凌迫不及待地说道。 “当然。”顾顺轻轻点头,暗道这傻小子果然一被激将,就上当了。 南宫月见两人的关系又要剑拔弩张,急忙上前道:“南宫凌,你不是答应过我,在取得顾顺的谅解前,不碰剑得吗。” “可是,师父你也听到刚才顾顺他说的话了,只要我打赢了他,我就能拿回佩剑,重新跟着师父学习剑法了。” 南宫月斥责道:“看来你还是什么都没懂,你立刻滚回医馆好好休息,一边养病,一边反思去吧。” 随即她又对着顾顺道:“徒儿,不必跟你师兄一般见识,我知道你师兄犯下了大错,你可以选择不原谅他。作为他的师父,我一定会严厉管教他的,对一个人的看法,是需要慢慢扭转的。” 南宫月此举,主要是为了缓和顾顺与南宫凌之间的关系,作为自己的徒弟,两人的关系闹得太僵可不好。 再者往深层次考虑,这是南宫家与中原武林盟主外加江南大族顾家的交情,不能因为两个人的嫌隙,而毁掉整个南宫家的利益。 顾顺将双手插在身前道:“我可以选择原谅师兄,前提是他有本事打败我,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有什么脸面跟别人在这里比剑。” 南宫凌是骄傲的,他有显赫的身份,是整个南宫家的大师兄,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为他兜底喝彩,可是他却惨败于自己之手,为此还要打击报复。 顾顺自然不会可怜他,只有彻底击碎他的骄傲,才能让他认识到什么叫差距。 这一番话下去,南宫凌猛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来到顾顺面前道:“来就来啊,谁怕谁啊,我要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南宫剑法,不是你这种外姓人能够施展出来的。” 南宫月看不下去了,直接来到两人中间,啪的就甩了南宫凌一个巴掌。 “南宫凌,你立刻给我滚回去。事到如今,竟然还恬不知耻在这里叫嚣,败者就该老实认错,就凭你这个态度,还想让别人原谅,真是笑话。” 顾顺则摊了摊手,继续拱火道:“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手下败将。” 他的话犹如梦魇般出现在了南宫凌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 顾顺犹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挡在了南宫凌的剑道上,彻底否定了他的一切。 南宫凌突然歇斯底里地暴走道:“只要赢了你,我就能证明,只有我的剑道是正确的。” 越来越强的执念,终于让他的精神濒于崩溃,他身上散发的劲力呈现出一种淡灰色,劲力凝聚间,他开始不顾一切的朝着顾顺冲了过来。 南宫月暗道不好,刚想出手阻止住他,谁知道顾顺的速度更快,直接飞起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 南宫凌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重重砸在院子周围的垣墙上,哗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等到两人来到南宫凌身前时,他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不过看着他刚才身上散发的灰色劲力,南宫月的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师父,刚才南宫凌身上的灰气,莫不是被剑法反噬了。” 南宫月将南宫凌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恨铁不成钢道:“这小子真是愚蠢至极,竟然不惜扭曲剑道,也要求得胜利。” 说完,南宫月直接在他的穴道上点了几下,将他的筋脉彻底封住。 这样没有她的允许,别说用剑,就连最基本的劲力都无法调动,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 “如果他不能彻底悔过,依然错上加错,他就不配成为一名持剑的剑客。顺儿多亏了你,我才能看清南宫凌的另外一面。幸好发现及时,不然将来他一定会铸成大错的。” 南宫月后怕地说道。 很快,在南宫月的安排下,南宫凌就被抬下去治伤去了,等他伤治得差不多后,就会被送回漠北。 他这次是真的把南宫月给惹火了,无论是于公于私,作为南宫家的大师兄还是她的徒弟,都必须严惩。 见多识广的南宫凌知道,那灰色的劲力可不是简单的剑道走火入魔就会产生的,南宫凌一定背着他修炼了什么魔教的武功或者剑法,因为那种充满了邪性的劲力,只有魔教或者邪武者才能施展出来。 南宫家存放功法的藏功阁里,就存放着两门从邪武者身上缴获的功法,为了避免被弟子修炼,才将其放入了只有家族核心人员才能进入的顶层阁楼里。 南宫凌恰巧就能进入那里面,说不定他就偷学了那些功法,毕竟他连流云十八杀都敢学,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呢。 今天一天的剑法教学,南宫月都显得心事重重,心烦意乱,将剑法快速教完之后,她便匆匆离开了。 顾顺知道,南宫凌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打击,如果不能及时让他迷途知返,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天色到了傍晚,留在缘通拍卖行和俊泽当铺的账房将清点好的账本交了上来,时间快到戌时,顾府门前等待的人也越来越多。 第249章 顾府会见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好不容易停了一天的雨,到了傍晚再次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顾府的门外的空地上,缘通拍卖行的庄管事与俊泽当铺的曲管事早早便等在了外面。 他们旁边,两个舞台正在连夜搭建着,无数人忙里忙外,甚是热闹。听说好像运达的庆典要在这里举办。 “庄管事,今天穿的挺隆重啊。”曲管事打量着庄吉的锦缎华服道。 “曲管事也不差嘛。”庄管事也回应道。 “总要给少掌柜留下个好印象,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镖局的顾掌柜。”曲管事总觉得顾顺有些过于年轻,让他来管理两家店铺,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 要是能够受到顺风镖局和运达商行的帮助,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彻底起飞了。 “曲管事曾经来过顾府吗?”庄吉望着顾府高大的门楣,颇为憧憬道。 “顾府岂是我这种人能随便进的地方,虽然我很早之前就想进去看看了,可是一直也没这个机会。”曲管事叹了口气道。 “我曾经去找镖局委托押镖的时候,进去过一次,那里面可真是宽敞奢华,能在寸土寸金的江南城,有这么大的府宅,不愧是超越了曾经四大家族的后起之秀。” 曾经江南城叱咤风云的四大家族,如今一家早已成为了历史,一家已经彻底衰落,还有一家,虽然低调,但是实力也大不如前,而四大家族中最后崛起的顾家,反而成了最大的赢家。 靠着镖局的声势,商行的财富,以及跟江南知府的关系,无往而不利,彻底坐稳了江南城世家大族的头把交椅,成为了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江南抖三抖的存在。 不过顾家却并没有像很多地头蛇那样,招致百姓的愤怒和怨恨。反而接济百姓,竭力维持江南的秩序,可以说在大齐如今岌岌可危的局势下,江南依旧能够繁荣稳定,不会像其他地方那样出现那么多灾民,顾家功不可没。 曲管事点点头,伸出手道:“希望今天咱们与少掌柜的会面一切顺利,咱们以后能够作为顾家的一份子,一起共事。” 庄吉也伸出手,两人各自假笑的握了握手,暗中的较量已经开始了。 除了两人以外,今天来的人全是他们给得名单上的人,也可以说大部分是他们的亲信。 这些人一个个也都忧心忡忡,无比紧张的等待顾顺的接见。 不知不觉戌时到了,顾府门前挂着的灯笼也被点了起来。 纯白丝绸外覆的灯罩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顾字,在里面火光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见时候差不多了,郑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转过头看向紧张兮兮地儿子庄誓越道: “不要紧张,到时候顾掌柜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把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些都背过,老爸也会尽量为你说好话的。 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少掌柜记住你。 要是你能被少掌柜看重,选做近侍,跟在身边服侍少掌柜,咱们庄家可是彻底飞黄腾达了。” 本来就手心是汗的他听到父亲的话,更加紧张了。 很快,庄管事和曲管事各自带着一群人来到了顾府门前。 门前的守卫见到这么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前聚集,害怕有人来闹事,早就叫来了当班的霍镖头。 霍镖头目光逐一打量了这些人一眼,随即道:“你们就是缘通的人吧?” 庄管事率先上前一步道:“对,我们是顾少掌柜叫来的,这位兄弟,可否让我们进去。” “少掌柜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你们可以进去,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接受检查,所有的武器和锐器都不能携带。”霍镖头义正严词地说道。 “我明白,我们一定配合检查,我们没带任何武器。” 霍镖头使了个眼色,护卫开始上前,对每个人进行搜身,等到所有人都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伤到少掌柜的凶器后,才对身边一个手下吩咐道:“你带他们进去吧。” 霍镖头吩咐的人正是他的徒弟,徒弟立刻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进了顾府内。 庄管事和曲管事先后跨过顾府的门槛,正式进入了府内。 一进门便是一个宽阔的院落,正冲的影壁墙上镂刻着祥云、燕子、荷花、鲤鱼等图案,寓意吉祥,影壁的边缘则镶嵌着一圈琉璃,琉璃里好像掺了磨碎的夜明珠粉末,在夜间,也闪出幽幽的微光。 在场的人都是拍卖行和当铺的人,见多识广,可见到这在夜间还光彩照人的琉璃,也不禁十分瞩目。 走在沟通各进院的连廊上,雨水沿着连廊上的垂瓦,如小瀑布般倾泻而下,不过溅起的水花却被透明的纱幔挡住,既防止了雨水溅在身上,又营造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气氛。 顾府身处江南,建筑也吸收了不少徽派的风格,远处便可以见到几座灰瓦白墙的建筑以及高大的门楼,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雕花更是精致美丽,整个建筑掩映在一条汩汩穿过顾府的小河边,河里锦鲤漫游,岸边绿树成荫,陪着白墙灰瓦的建筑,充满了意境之美,也浓缩了江南小镇的风华。 顾府在中轴线上的房子,都是同一风格的建筑,有着北方的严谨,而不少偏院和别院的房子则与一些小巧精致的园林遥相呼应,别具一格,自成一景。 当年重新修缮顾府的时候,顾凡跟南宫月可是各自凭着身份,请来了不少非常优秀的建筑师,众人分别做出方案,再逐一讨论协同,最后才有了今天设计风格多样,却也极尽协调,毫不突兀的建筑群。 第一次来顾府的人,好奇的透过挂在连廊上的纱幔,看着外面掩映在雨中的顾府,尽管看得并不真切,但不少人还是被这座府邸的气派和讲究无比震惊。 庄管事更是稀罕的不得了,一直以为自己的小宅子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跟顾府的气派和典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行人在府里穿行了十几分钟之后,来到了二进门的一个侧院里。 顾顺并没有在自己的住处跟他们见面,除了安全起见之外,在这里还能避开绝大部分父母安插的监视。 负责带路的弟子将众人领到地方之后,便告辞转身离开了。 此刻院子内外站了不少镖局的保镖,负责保护顾顺的安全。 毕竟这是顾顺接见外面的人,在他们的底细没有全部查清之前,再微小的疏忽也不能犯。 看着院门口那么多气势非凡的人,他们肯定是镖局里的人,虽然少掌柜的面还没有见到,但是这牌面一下子就上来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庄管事和曲管事进了院子,其他的人则先等在外面,等待顾顺叫他们的时候,他们才有资格进入这个严加看管的院落。 第250章 给我一个理由 从顾府令人叹为观止的装潢,到现在重重把守的院落,无一例外不昭示着他们马上要见的这个人,身份非同一般。 带着激动和紧张的心情,两人几乎同时迈步进入了院落内。 院子的格局是一个四合院,面积并不大,里面也站着两个看起来严阵以待的镖师,打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指引他们进了院子里一间点着灯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原本是镖局用来接待贵客,洽谈生意的地方,出了院子往西不远就是镖局对外开的沿街店铺。 所以这间房间的装修也是极为奢华,穿过珍珠垂地的幕帘,映入眼帘的是云顶檀木的横梁,金丝楠木的立柱,镀金纯银的镂雕天花板,水晶玉璧的灯盏摆在房间四处,尽显奢华。 轻嗅细闻,可以闻到属于檀香木的木香味,还有从博山炉散发出来的袅袅沉香。 顾顺坐在一张白色大理石桌的后面,大理石桌上摆着一条白色的桌布,桌布上方,金、银、青白瓷的餐具在灯盏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两人不觉咽了一口口水,不得不感叹,这才是有钱的人排场,这等奢华程度,大概只有皇家和王爷能够超越了。 顾顺此刻正在吃饭,见到两人到了,伸手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道:“两位管事来了,快过来坐吧。” 两人搞不清顾顺在搞什么名堂,不过还是拘束的坐了下来。 “两位管事吃晚饭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 “我也吃过了,谢谢顾掌柜关心。” “不如再吃点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在外面等着了。” “谢顾掌柜好意,他们都已经到了。” “找几间空房间让他们先进去休息吧。”顾顺向站在门口的镖师使了个眼神。 镖师立刻会意,下去安排去了。 顾顺则不紧不慢的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去取两双筷子,给两位管事。” “不用了顾掌柜,我们现在还不饿。” “庄管事不必客气,以后咱们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朋友关系,一起吃个便饭,顺便闲话个家常,何尝不可,正好两位也尝尝顾家的菜合不合胃口。” 顾顺的话让两人受宠若惊,急忙连连点头道谢。 庄管事和曲管事各自洗手之后,用筷子夹了一小点菜放进了嘴里,这些菜虽然味道很好吃,可是吃到嘴里,却使他们心里越发没了底。 顾掌柜把他们叫到这里来,还请他们吃饭,说好的问话和考核呢,怎么没有按套路出牌呢。 “庄管事,家里有几个孩子?”顾顺突然问起了家常。 “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孩子多大了?” “大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多了,马上就要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不知道顾掌柜问这些?”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坐在一起唠唠家常,也算对彼此熟悉一点。” “掌柜有心了,我今后一定会为缘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我奉献给缘通的事业。”庄吉一拍胸脯道。 “嗯,曲管事呢?”顾顺又转头问道坐在旁边的曲毅。 “回顾掌柜的话,我家里加上老母和孩子一共五口人,只有一个独子。 犬子下个月就成年了,到时候我希望邀请顾掌柜赏脸参加犬子的成人礼。”曲管事立刻介绍了下自己的家庭情况,顺道邀请顾顺参加儿子的成人典礼,借机进一步拉拢讨好顾顺。 “两位管事怎么不吃啊,多吃点,尝尝看着西湖醋鱼,这可是从西湖运来的活草鱼,与野塘里捉得那些就是不一样。” 尽管两人不知道顾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拿起筷子简单的吃了两口,不住称赞。 酒足饭饱,桌上的菜都被撤了下去。 顾家的佣人撤掉了菜,端上了三碗西湖龙井以及佐茶的茶点。 “来喝茶。”顾顺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对着两人道。 两人面面相觑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又赶忙放下了茶碗。 “吃点茶点吧,有绿豆糕,桂花糕以及梅干菜肉酥饼,想吃什么自己拿就好。” 曲管事再也等不及了,便问道:“顾掌柜,你不是叫我们来进行什么考核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啊?” “那件事不重要,咱们先喝茶,等喝完茶再说。” 就这样,顾顺又跟着两人聊起了各种鸡毛蒜皮的琐事,从家庭到朝廷,从江南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到平时的兴趣爱好。 顾顺的问题五花八门,唯独避开了与缘通有关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曲管事和庄管事始终心情紧绷,可是顾顺却迟迟没有动静,让他们越发慌张起来。 最关键的是,这一个时辰,顾家的佣人还给他们不停添茶,顾顺给他们的茶不能不喝,于是他们两人此刻早已一脸尿急的模样,用力憋着。 这时,一个镖师带着两厚摞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掌柜,根据您的吩咐已经完成了对名单上人得考试,这是已经批改好的卷子。” “考试?卷子?”庄管事和曲管事都一脸懵逼。 顾顺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便接了过来,对着眼前的两人道:“我相信两位也等急了,考核可以开始了,就庄管事先来吧,麻烦曲管事先出去暂时等一等。” 曲管事也只好照办,跟着镖师先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的曲管事,便急不可耐道:“敢问这位兄台可否知道哪里有厕所,我快憋不住了。” 镖师一愣,指了指茅房的方向,曲管事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那速度不可谓不快。 而房间里,顾顺的折磨还在进行着。 顾顺自从宣布考核开始之后,便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张又一张的翻看着试卷,这让庄管事心里直突突,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摸不透顾顺就像想要干什么。 “庄管事,今天我让账房先生给你的缘通组织结构变革图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而且我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顾掌柜的这份计划我举双手支持,我觉得非常契合两家店铺当下的发展需要,精简机构,明晰权责的时候,还能提高效率。” “夸奖的话就不必了。如果我想让你给自己一个定位,让你在这份结构图里选一个职位担任,你想选什么?”顾顺将手里的卷子放下,盯着他问道。 “这个,我觉得我能当总管事。” 顾顺面无表情的嘴角微扬,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道:“看来你对自己还挺自信,那你请给一个足够信服的理由,证明你能够担任总管事一职。” 庄吉坐直身体道:“我在缘通待了二十多年,对缘通的各项事务早就已经了如指掌,而且我对手下都了如指掌,我相信给我最多十天,我就能将俊泽的所有员工都记清楚。保证可以成为顾掌柜身边最忠实可靠的左膀右臂。” 第251章 庄誓越 面对庄吉给出的理由,顾顺点了点头,假意有些为难道: “庄管事所言倒有几分道理,我也想将总管事这一职位给你,可是奈何总管事只有一个,你跟曲管事都是强有力的竞争者,我现在还不能决定,必须要等待面谈完曲管事再说。” 庄管事眼睛一转,立刻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小声道:“顾掌柜,我跟曲管事认识了也有些年头了,他这个人生活不检点,这几年当铺的老板没了之后,他可是置办起了好几套家产,那是赚的一个盆满钵满。 这等表面人模狗样,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坏水的人还是不要任用的好。” “哦,看来庄管事还知道曲管事不少私事。”顾顺眼睛微眯,一副想要听八卦的表情道。 “那可不,我们两家以前虽然称不上世仇,但就是不对付,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我早就看不顺眼很久了。 正好今天当着顾掌柜的面,我就偷偷告诉你,请顾掌柜一定要注意用人,这样的人给他一个部长当当就够了。” 现在是两个人竞争一个岗位,为了防止对方拆自己的台,庄吉正好先下手为强,将曲管事这些年做的事都捅了出来。 “原来如此,那还要多谢庄管事提醒了。我还有几件事想问一下庄管事。” “顾掌柜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管事认为,当下缘通的发展应该往何处去。” “我认为,当下的当铺和拍卖行生意都不太好做,我们除了守住基本盘以外,在旧有的行业继续开拓,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所以我赞成顾掌柜的意思,进一步扩充新的经营领域。” “那庄管事认为应该向那些领域扩张呢?” “我认为顾掌柜可以仿照您父亲的顺风镖局和楚老板的运达商行,也建立一个镖局,现在镖局的生意虽然不好做,不过赚的钱可不低,再加上您父亲的支持,我们的镖局一定可以飞快崛起的。” “开镖局,首先需要镖师、镖车。镖车的问题可以解决,但是镖师上哪里去找,目前缘通只有两个外劲初期的武者充当护卫,单他们两个每个月的的俸禄,就能顶得上十几个伙计的收入了。”顾顺分析道。 “顾掌柜可以暂时向顺风镖局借调几个,等我们以后发展起来以后,就可以花重金自己培养了。” “不必了,我说过,缘通不会索求镖局和商行的任何帮助,我们从开始就要独立发展。至于镖局的生意,我们就更不能碰了。顺风镖局在江南城甚至整个大齐的口碑已经不亚于前朝的龙门镖局对于大汉的声势。 我们距离顺风镖局太近,人家有更加可靠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择我们这家刚刚起步的小镖局。 都说像我者生,似我者死。咱们不必去跟镖局干一样的东西。” 庄吉点了点头,其实开镖局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是他本身没有武功,更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找来武者为自己押镖运货。 眼见自己遇到了顾家的少掌柜,凭借着少掌柜的声誉和名声,必然会聚集起一批拥趸,实现他的夙愿,可惜顾顺志不在此,他自然也不能强求。 接着顾顺又问了几个关于缘通经营的问题,从各个方面对庄吉进行了一个综合的评价。 总得来看,这个人除了人品有问题以外,对于经营方面还是有些本事的。 毕竟是执掌了缘通二十年的老手了,在业务方面如果不合格的话,缘通也不会撑到现在。 但是光凭人品和忠诚这一条,顾顺就绝无再重用他的可能。 在刚才谈话的时候,顾顺利用读心术将他心里的想法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更像是一个复刻的张家家主张培恩,两面三刀,工于心计,却熟不知自己的小聪明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幼稚的把戏而已。 想到这,顾顺也不准备继续考核下去了,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 顾顺冷冷道:“庄管事给我的名单我都看过了,刚刚我仔细核对了一下名单上的名字,也趁着刚才咱们吃饭喝茶的时候,让你举荐的人参加了一场考试。 庄管事想看一下你手底下那些人得成绩吗?” “考试?”庄吉得知刚才那个镖师送进来的那一沓纸原来是那些员工的考试。 听说考取功名要考试,没想到加入缘通也要考试,不愧是顾家的产业,就是严谨讲究。 “我相信我那些员工和伙计应该可以应付得了这些。”尽管庄吉有一些担忧,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道。 顾顺便将那些卷子交到了庄吉面前问道:“那个庄誓越是庄管事的儿子吧,另外这几份应该是庄管事的徒弟吧。” 只见在顾顺推过来的卷子里,为首的第一个便是叫庄誓越的卷子,整张卷子上除了画着几个鬼画符以外,什么字也没有写。 另外几个徒弟,虽然写了部分内容,但都是潦草至极,错字连篇,惨不忍睹。 庄吉面对顾顺的质问,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顾掌柜,庄誓越的确是在下的儿子,虽然他还不怎么会写字,不过他从小就在拍卖行长大,对于整个拍卖的流程都非常精通,绝对可以胜任拍卖行的职务,不信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不会写字,没想到堂堂庄管事的长子竟然连字都不会写吗,难道庄管事没有请教书先生教过他吗,作为缘通的人,不会写字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庄吉略显尴尬道:“我以前请识字的教书先生教过这小子,可是他天资愚钝,怎么学都不会,还整天外出逃学,被先生撵了出来,不得已我就没让他再去读书。 本来想等他年纪再大点,送他去练武,可是他练武也没有什么天赋,整天抱怨吃苦受累,我当时还想花重金把他送进镖局,不求能够拜镖头为师,至少跟着镖师学个几招几式就很好了,可是这小子不乐意,我便由他去了。” “是吗,那把庄誓越叫来,我亲自问问他。”顾顺说道。 庄吉听闻,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又惊又喜,这小子的机会终于到了,要是把握住,老庄家以后就能起飞了。 “顾掌柜放心,这小子虽然学习能力差点,不过业务能力很出色的,是个好孩子。” “我怎么听闻,您儿子这些年,在江南城被称为纨绔,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欺行霸市。凭借他的出身,好像不足以支撑起那种花销吧。” 听到顾顺的话,一直很镇定的庄吉,终于还是肉眼可见的慌了。 第252章 缘通由我说了算 庄管事没想到,庄誓越在江南城作的那些恶事,顾顺竟然一件不落的全部知道。 按理说像顾家少掌柜这种级别的富家公子,应该不会关注这些市井里发生的琐事。 对于江南城最近活跃的这群纨绔,在江南城可谓臭名昭著,因为他们都是些家里有点财力的小家族的弟子,虽然家族实力远比不上顾家这种庞然大物,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这些人仗着自己的家族地位和出身,在江南城闹事纵马追逐,嬉戏闹事,早就为百姓所不齿。 尽管如此,他们并没有触犯大齐律法,官府没有理由逮捕他们,其他人更是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如瘟神般远远躲开。 而那个庄誓越便是这些纨绔当中的一人,因为其父亲开的拍卖行与那些家族的产业相比相形见绌,所以在这个圈子里,只能算是最外围的人,尽管如此也是让很多人为之不齿了。 庄吉强装镇定道:“我知道他有一群狐朋狗友,那些钱可能是他的那群朋友的,请顾掌柜放心,回去我一定严厉管教,如果他真的做出这等事情,一定严惩不贷。” 很快,庄誓越便被带进了房间里。 庄誓越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体态稍显肥胖,走路摇摇晃晃,双眼有些斗眼,印堂发黑,眼袋外突,脸上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一看就不太聪明。 “小的见过顾掌柜。”刚一进门,庄誓越便向着顾顺行了一礼,还没等顾顺回应,便一屁股坐在了庄管事旁边的座位上。 “你小子,还不赶紧站起来,顾掌柜又没叫你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顾顺摆了摆手,并不想跟这对父子俩一般见识。 “坐下吧,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顾掌柜尽管问吧。”庄吉替自己儿子回答道。 “我问的是你儿子,还希望待会儿庄管事不要插嘴,不然就请你暂时出去,我跟庄少爷单独面谈了。”顾顺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庄吉赶忙点头噤声,他可不想被请出去,要不自己这个傻儿子说了什么,坏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庄少爷为什么只是在试卷上花了几张鬼脸,上面的题目看不懂吗?”顾顺双手交叉,立在胸前,仿佛逗弄一个小孩子的语气问道。 “我又不认识字,我爹也没说过还要考试,我平时最烦考试了。”庄誓越无比实诚的回答道。 庄吉脸色一变,恨不得当场对着他的头捶几下,这特么是能说的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问了,不知庄少爷可否清楚缘通拍卖行上月流水里最高的一项是什么?” “流水,什么流水,我上个月没有划船,没有见过流水。” 顾顺听到这里,也差点绷不住了,但还是继续问道:“那庄少爷,平时在拍卖行都是干什么工作呢?” “这我知道,我在拍卖行干的是,库,库房管理。”庄誓越犹如背台词般,卡了下壳才反应过来。 “既然如此,缘通内部有几个专门的保险柜,平时的管理流程是什么,最近半年出库和入库的清单你是否知道,负责库房看守的员工一共有几人,每个月的工钱又是多少?” 一系列的问题把庄誓越彻底问蒙了,尽管在来之前,庄管事曾经教了他很多话术以及生拉硬扯的理由,可是他因为紧张,现在已经忘了大半,而且这些问题跟父亲说的也不一样啊。 于是庄誓越扭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庄吉,直言不讳道:“爹,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又忘记了。” 庄吉强忍住怒气,拼命给他使眼色道:“你不是在缘通里干了好些年了吗,自己仔细想想,这些工作是你负责的,你说说就行。”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父亲你把之前讲得再说一遍,我这次保证记住。” 庄吉赶忙对着顾顺解释道:“顾掌柜,你别误会,这臭小子说的是我今天上午清点各部门人数,并且按照少掌柜的要求划分了新部门,这小子对于新规划没记住也实属正常。 但是他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在拍卖行工作的,这一点拍卖行里的每个人都能证明。” “好了,庄管事不必解释了,你儿子作为缘通的管理层,竟然连自己分管的业务都不清楚,业务流水都不知道是什么。如果连字都不会认,那些账本、记录和报表更是无从谈起。 我不明白他究竟在缘通里面学到了什么东西,反而整天出去乱混,败坏江南城的风气,给缘通抹黑。” “顾掌柜,这孩子毕竟还小,我这就严加管教,让他尽快熟悉自己的业务,其实他还是很聪明的。” “不必了,就凭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资格加入缘通。如果庄管事同意,就让他当一个看门的小厮吧。” 庄吉原本想给自己儿子争取个内务管事这种肥差,实在不行就当个安保部或者后勤部的部长,每天的工作不多,还能轻松一些。 但顾顺却直接将其降为了一个最低层的小厮,这种落差太大,让庄管事都有些猝不及防。 “顾掌柜,庄誓越虽然能力不行,但是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你可以先给他一个副部长考察一下。他绝对能够胜任的。”说着他又对着庄誓越道,“庄誓越,还不快向顾掌柜行礼。” 此刻的庄吉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我意已决,庄管事莫要讨价还价了,如果你觉得令郎适合更高的职位,那他完全可以离开缘通,江南城这么大,他想去哪都可以,我不拦着。 但是在缘通,我不希望看到德不配位的人身居要位,每天无所事事吃空饷,缘通以前的情况已经够烂了,难道庄管事想将其再嫁接到现在的缘通身上吗。” 庄吉被顾顺噎得说不出来话,只好无奈点了点头,心中暗骂这小子不争气,这么好的表现机会白白错过了。 “另外,庄管事的几位爱徒,我也都看过了,全部不合格,我现在给他们两条路,第一,全部下放基层,从基本的学徒小厮开始干起,要不就全部离开,另谋高就。 我希望庄管事能够明白,让你们写一份名单出来,是相信你们能够为了缘通的发展,选贤举能,真正选出那些有才能的人,不是为了让你们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的。 庄管事举荐的这些人里面,绝大部分恐怕连最基本的拍卖程序都说不清楚吧,我不知道庄管事这些年是如何任用的他们。” 庄吉听到顾顺的话,脸色窘迫,顾顺这一招猝不及防的考核目的原来在这里。 还没等他解释,顾顺便接着道:“庄管事不必紧张,我说过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从今天开始,缘通由我说了算了。” 第253章 解释解释 缘通是顾顺准备打造为自己势力的雏形和跳板,所以顾顺会对里面每一个人员的选拔都极为审慎和严格。 本着宁缺毋滥的选拔标准,顾顺不可能为了强行扩充人员和势力,而让一些无关紧要的庸才担任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位置。 毕竟从镖局和母亲商行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们肯定会派出卧底千方百计潜伏进缘通来,侦查和监视自己的行动。 想要彻底杜绝这些卧底的插入根本不可能,尽管他有读心术,但是不可能每天都守在这里,监视每名员工的动向。 既然这种情况无法避免,随着将来缘通越来越大,招收的人员越来越多,总会出现纰漏,而顾顺要做的便是未雨绸缪,将这些人排除在自己核心计划以外,只要他们接触不到机密的情报,对他而言就是安全的。 所以顾顺现在趁着所有的人都可以及时掌控,开始组建自己的核心团队,精挑细选,优中选优,将基本盘巩固好。 想到这,顾顺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微微有些凉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压抑,顾顺刚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于庄吉的儿子、徒弟和亲信,顾顺几乎将其全部踢出了核心层。 如果庄吉选择让他们留下,就让他们去外面的业务部从事业务,如果他们想离开,顾顺自然不会挽留。 果然顾顺的话让庄吉一下子懵了,他本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在新组建的缘通之中,将自己的亲信全部安插进去,从而逐渐架空顾顺,借着顾顺的名声,完成自己的夙愿。 没想到顾顺却反而将他彻底架空了,自己提名的名单中绝大部分全部都不合格,彻底失去了在缘通呼应自己的可能。 过了许久,庄吉才妥协道:“他们毕竟还年轻,就让他们到基层去历练吧。” 只要还留在缘通内,一切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顾顺现在手下并没有多少人,正是用人之际,他要想让拍卖行的生意运转起来,总需要他们的力量。 熟不知,他的这番想法被顾顺听了个明明白白,顾顺心中冷笑,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当知晓一个人心中所想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世界竟然如此真实和势利。 顾顺又叫来一个丫鬟,给庄吉上茶,同时他也端起茶碗道:“既然庄管事都这么说了,我就这么安排下去了。还望庄管事能够理解,我此举并非是针对谁,只是秉公执事。” “顾掌柜能够察人以用,给他们锻炼的机会,也是用心良苦,未来等他们增进了本事,再回归高层,也能更好的为顾掌柜效力,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紧接着,顾顺让镖师将庄誓越带了出去。 在斩断了庄管事的徒弟儿子以及左膀右臂之后,顾顺终于将目标瞅准了庄管事本身。 只见他将今天账房整理的账本拿了出来,打开将其推到庄吉面前说道:“庄管事,眼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最近派账房清点了账目,可为何与你呈交上来的账本,缺了差不多一千五百万钱的账目对不上数。” 在看到账本的那一刻,庄管事的脸终于彻底变了,顾顺派的账房先生在查找账目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还专门让人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盯着,反正这些账房再厉害。 也只能根据库房现有的东西进行核算,他们不可能查得到几个月前,缘通的流水和经营额。 这几个月的数据,还是不是他随便填几个数就能做好的。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顾顺交给他的账本,将这几个月缘通的所有进项和销项业务都记录的一清二楚,甚至是每一笔拍卖的所得价值,也都做了标记。 账本的详细的程度,甚至有很多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顾顺似笑非笑道:“我想听听庄管事对于这笔下落不明的钱作何解释,我希望庄管事能实话实说。” “那个,顾掌柜,这本账本的账目明显不对,上个月我们明明只举办了六场拍卖会,这上面却记载着九场。” “我想庄管事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隐瞒每旬一场面向内部员工私拍的拍卖会吧。” 顾顺所说的这个拍卖会,是缘通每隔十天,也就是一旬举办的,只面向内部鉴定师和大客户,将库房里一些存了很久的宝贝,以及低价淘来的珍品,在拍卖上流排的东西倒卖出去,从而获利。 庄吉没想到顾顺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顿时浑身冒起了冷汗。 顾顺继续说道:“庄管事,我刚才所说的令郎跟着那帮狐朋狗友在外面大肆花销,拿的钱就是从拍卖行里顺出来的吧。这么多年来,如此猖獗的私拿侵吞拍卖行财务,庄管事又该作何解释。” 庄吉此刻的脸已经快成了茄子色,他原本以为这件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骗过去,可是顾顺却将他这些年来的业务花销搞得非常清楚,让他除了恐惧顾顺的能力以外,还有一种深深的忌惮。 “顾,顾掌柜,这账本很明显是假的,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还望顾掌柜明察。” 一千五百万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折合成黄金都有一千五百两了,拍卖行自建立以来,都不知道赚没赚到这么多钱,怎么可能差这么多呢。 面对庄管事的质疑,顾顺直言不讳道:“庄管事和庄少爷这些年的花费,想要查明白还是很简单的,查一查庄管事一家在运达商行的花销,以及流入市场奇珍异宝来源,很容易就能查到很多细节,更别提还有镖局和府衙在旁协助,这账本虽然只是个约数,不过与实际情况应该大差不差。 你们父子俩以及那些安排进来的亲戚、徒弟,肆意在缘通内部结党营私,贪为己有,可是将缘通搞得一塌糊涂,生意直线下滑,一年不如一年。 缘通拍卖行虽然外表看起来还坚挺如旧,可实际上早就已经败絮其中,成了一个空壳子,账面上和库房里的钱都被侵吞一空了。 这些年庄管事非但不制止,反而还助纣为虐,大肆敛财,事到如今还想玩灯下黑,靠做假账骗过那些账房,骗过顾顺的眼睛,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庄管事吓得跪倒在地道:“顾掌柜,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而且那些钱根本就不是我拿的,是张家,他们来的时候,将账面上的钱都弄走了,我也没有办法。” 顾顺摇了摇头,又拿出一本账簿道:“这是江南城府衙查抄的张家财产中所有关于朱家产业的明细,缘通拍卖行在里面一共只有不到二十万钱。 另外我还查到了庄少爷在悦来茶楼近两年消费的金额就有一百六十万钱。不知道庄管事又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第254章 三千万钱的赔偿金 面对顾顺拿出来的证据,庄管事百口莫辩,冷汗涔涔直冒。 顾顺非常失望地摇了摇头,又让镖师取来了一个造型别致的瓷瓶道:“想必庄管事应该认识这个吧,这是上个月庄管事的拍卖行拍得拍品,一个前朝时期的官窑瓷瓶,价格不菲。 这个瓷瓶原本是一个卖家委托拍卖行进行拍卖的拍品,虽然流派,不过由于收藏和升值价值很高,拍卖行便高价将其买了下来,这笔钱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好的东西,却被庄管事就这么私下贱卖掉了,最后几经倒手,被运达商行高价买了下来,这里面的利润想必不低吧。” 庄吉现在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顾顺竟然对他调查的如此精细,看来不仅仅是缘通拍卖行的账目,就连自己也都落入顾顺的掌控之内。 他本想仗着顾顺是个孩子,少不经事,可以任由他摆布,将缘通大权独揽的计划也彻底破灭了。 顾顺语气非常平静,却威慑力十足道:“我给过庄管事改过自新的机会,前面做了什么,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很显然庄管事并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求顾掌柜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把这笔钱补上,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将这笔钱如数还上的。” “这可是一千五百两黄金,庄管事真是好大的口气,看来平时没少捞钱啊。不过已经迟了,我给你个期限,一个月之内还三千两黄金,折合三千万钱,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庄管事觉得还不上,现在就可以辞职,另谋高就,我绝对不拦着。” 顾顺的话让庄管事的面色直接僵住了,要是现在离开缘通,先不说能不能在江南城再找到一份这么好的工作,光是丢失了与顾家少爷这条人脉,就是莫大的损失了。 可是这三千两黄金,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一千五百两黄金,他还可以凑一凑,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卖掉,把自己的几套房产抵出去,应该能凑齐。 但顾顺却一下子将金额翻了一倍,这些钱就算是把他的家产全卖了,绝对也凑不够。 “顾掌柜,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能不能看在我为缘通这么多年辛苦工作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一定竭尽全力把手下那些人侵吞的缘通资产还回去。” “三千万钱一文也不能少,我相信凭借庄管事的财力,足以担负得起,庄管事不是手里还握着几家牌场和赌场吗,这些场子虽然都不大,可是每天的流水都不低。把它们卖掉还债,应该能够偿还相当大一部分了。” “顾掌柜,这些赌场不全是我的,我就算想卖也没那个胆量啊。” “哦,你没胆量卖赌场,怎么有胆子随便将拍卖行的东西据为己有的。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想尽一切办法,凑够这些钱,将从拍卖行拿走的东西还回来,如果做不到,你现在就可以走,不过欠的东西必须留下。”顾顺犹如一个张开獠牙的老虎,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顾掌柜,总管事那个位置?”庄管事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等你什么时候将三千万钱全部上缴,我再给你安排缘通的职务吧,在此之前,缘通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一切看你的表现和诚意了。” “顾掌柜,我对缘通最为了解,现在正是缘通合并重组的关键时候,我愿意戴罪立功,替顾掌柜做好新缘通的组建工作,缘通不能离开我啊。” 顾顺站起来背过身去道:“缘通缺了谁都照样可以运转,新的缘通里,暂时没有你的位置,望你好自为之,将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好好想想。 我虽然对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不代表可以坐视缘通拍卖行的资产和财务被私自瓜分。” “顾掌柜,顾掌柜,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帮助顾掌柜守好缘通吧。” 顾顺没有再回话,而是示意镖师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庄吉架走。 对付这样的人,顾顺没有费口舌的必要。 如今,他在缘通的所有亲信都已经被顾顺边缘化了,之所以没有全部清除出去,顾顺主要有两方面考虑。 第一便是暂时稳住庄吉这一系的势力,先给他们一种看似可能的希望,让他们安心完成新缘通的重建,不至于让缘通的业务出现大面积停摆。 其次便是再压榨庄吉一波,让他不仅要将这些年私吞的钱全部吐出来,还要再榨取一笔当作赔偿,这可是三千万钱,不要白不要。 等到庄吉将钱尽数上缴后,顾顺就可以卸磨杀驴了。 庄吉被架到门口的时候,顾顺背对着他说道:“靠着贬低别人想要上位,是一种非常无耻的行为。缘通需要的紧密团结,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去污蔑和嫁祸自己的同伴。曲管事这番话说的的确没错。” “顾掌柜,我这也是为您排忧解难啊,顾掌柜千万不要听信那个姓曲的谗言,我是冤枉的啊。” 顾顺没有转身看他,而是招了招手,示意镖师带他离开。 刚出了屋子,庄吉忽然挣开镖师的手,想要跑回去向顾顺祈求。 奈何他身上没有武功,在他挣脱的刹那,镖师立刻一个扫腿,将他绊倒在地,“庄先生,刚才的话少掌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回吧,不要让我们用一些暴力手段。” 庄吉浑身颤抖,万念俱灰的盯着顾顺所在的屋子,他没想到事情会到现在这种情况。 他站在院子里,久久不愿意离去,这原本会是他飞黄腾达的时刻,没想到却被翻出了老底,不但连管事的职位都丢了,成了一个闲人,还背上了三千万钱的债务,这笔钱要想还清的话,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全部赔上都不一定够。 他现在越发怀疑,顾顺能够知道的那么详细,必然是有人告密。 在可能的怀疑对象中,他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俊泽当铺的曲管事身上。 原因无他,他们两个现在是竞争关系,两人向来就有嫌隙和矛盾,他们的店铺离得这么近,如果想要调查的话,不用费多少功夫就能弄到资料。 再者说,顾顺虽然没有直接言明这些账本是曲管事提供的,反而兜兜绕绕说这些是商行调查出来的,不过结合顾顺最后的话,一下子就非常微妙起来。 庄吉回想起曲管事曾经劝过他的话,越来越觉得他跟那些账本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候,曲管事被顾顺叫了进来,他见到站在雨中一脸憎恨的庄吉,不明所以道:“郑管事怎么样,顾掌柜他问了什么问题。” “曲管事真是好算计,我们的账以后再算。”庄吉知道现在这里是在顾府里面,身旁又有镖师在,只得先忍下了心中怒气,直接回去了。 曲管事看着庄吉那副表情,也摇了摇头,转身进了眼前的屋子。 第255章 曲管事的答案 等到庄吉从顾府出来的时候,他在缘通拍卖行的亲信和徒弟已经满怀期待的等在了外面。 见到他出来,所有人便一起围了上去,庄吉的儿子庄誓越更是凑上前道:“老爸,你有没有成为总管事,我听顾掌柜说他已经决定选你当缘通的总管事了,是不是我们也能跟着飞黄腾达了。” 庄吉本身就一肚子火无处可撒,见到自己儿子竟然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炫耀,彻底怒了。 他上去就是一脚将庄誓越踹翻在地,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生生错过了,我教你背的那些话术都喂给狗了吗。” 庄誓越捂着胸膛满脸不知所措的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顾掌柜问的那些问题哪怕你不会,也不会编一编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傻儿子,除了整天跟着别人出去鬼混外,什么也不知道。” 旁边的一个徒弟赶忙劝道:“师父,你先消消气,少爷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怪顾掌柜出的那些题目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很多东西我们都没听说过。这又不是在科举选官,还做什么卷子。” “人家可是顾家,多少人高攀不起,选人用人肯定跟那些杂鱼不一样,要不顺风镖局和运达商行为何在短短几年内,就成了整个江南城最大的家族。 顾掌柜出的卷子我都看过了,全是日常经营的问题,你们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一群饭桶,废物。”庄吉对着那些徒弟骂道。 庄誓越从地上爬起来,舔着脸道:“那父亲,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你既然是总管事,我们在缘通里面肯定也能安排点闲差干干吧。” 听着庄誓越趾高气昂的语气,庄吉积压已久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了,他破口大骂道:“你还在这里白日做梦,要不是你表现的那么差劲,把你老子我的脸都丢尽了,顾掌柜他也不会找我的麻烦,你可把你爹跟整个庄家给坑死了。” 庄吉很快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所有人听完尽皆愣在了当场,面色煞白,他们不敢相信,在缘通呼风唤雨的庄管事竟然在一瞬间失去权势。 如今他们这些人都受到了排挤,以后在缘通就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看着众人仿佛天塌了般的表情,庄吉对着众人说道:“眼下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顾掌柜要建设新缘通,拍卖行的业务他们肯定都不熟悉,还需要我们的帮助。 所以他并没有将我们都赶出去,我们接下来只要好好表现,协助顾掌柜将缘通实现平稳过渡,让他认识到你们的能力,自然就有重新重用的可能。 至于那三千万钱的罚金,我们只需要象征性的还一部分,剩下的自然可以不了了之。” “还是师父厉害,我们全听师父的。”众徒弟纷纷支持道。 庄管事突然眼神一凛,语气阴冷道:“那个该死的姓曲的,指不定为了那个管事的位置,在顾掌柜面前诋毁了我多少坏话,连偷偷记得账本都给了顾掌柜,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 另一边,曲管事怀着忐忑的心进了顾顺的屋子。 “在下曲毅,见过顾掌柜。”曲管事刚进门便躬身道。 “曲管事来了,快坐吧,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是有些抱歉。” “顾掌柜这么晚了,还在操心生意上的事情,实在是令我感动。” “那我就长话短说,你这次举荐的名单之中,有几个好苗子可以着重提拔,但那些不合格的人我就只能让他们去最低层锻炼了。” 顾顺将名单和统计的成绩单交给了曲管事。 曲管事接过成绩单,立刻扫了两眼便道:“能够为顾掌柜效力,是他们的荣幸,无论少掌柜决定什么,我们都绝无怨言。” 比起庄吉推荐的人全军覆没,曲毅推荐的人中起码有人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本身是俊泽当铺的旧班底,出身来路应该还不至于被父母渗透,用起来也能更安全一些。 “曲管事想必应该知道,我这次单独叫你跟庄管事来,是为了选出缘通新的总管事来吧。” 曲管事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莫非顾掌柜现在心里已经有结果了。” “曲管事莫要担心,我们不是还没有谈吗,一切结果等咱们谈完,自然会有分晓。” “请顾掌柜尽管问吧,我绝对如实回答。” “曲管事应该知道新的缘通职位分工吧,如果让你从中选一个来做,你最想成为哪个?” “回顾掌柜,我的决定完全跟您保持一致,无论顾掌柜让我去哪,我都会去的,缘通由您说了算,我只需服从您的命令就好。” “如果让你自己选一个呢?” “那我想去最基层的职位跟我的徒弟和俊泽的旧员工待在一起,继续分管当铺的工作,毕竟术业有专攻,只有在最擅长的领域才能发挥我最大的作用。” “哦”顾顺对于曲管事的回答也有些惊讶,“曲管事可能有所不知,庄管事可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总管事这个缘通最高的职务,你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曲管事解释道:“我没有庄管事那么丰富的管理经验,我执掌俊泽当铺才只有十多年的时间。所以,到缘通的最底层去,可以迅速了解整个新缘通的商业模式,与每一个管事和部门的人搞好关系,才能积累管理经验,为顾掌柜管理好缘通。” 顾顺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相比起庄管事的直言不讳,过分自信来说,曲毅这种谦逊中更显亲和与自信的性格,更加符合顾顺的胃口。 “你对庄管事是怎么评价的,如果让你们一起共事,你会怎么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顾顺又问道。 “这个人管理缘通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们之间因为缘通拍卖行和俊泽典当铺一直不怎么对付的关系,所以也没多少交情,不过我不会因为这个影响我们的合作,我们是为了缘通服务的。 所以在工作上,我也会尽量以缘通的事务为重,不让私人关系妨碍到缘通的发展。” “曲管事难道就没有什么对庄管事的微词和不满要讲?” “回顾掌柜,我跟曲管事之间是个人矛盾,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破坏整个缘通的稳定。” “看来曲管事在这件事上跟庄管事比起来高明多了,偷偷告诉你,刚才庄管事可是向我说了不少你的坏话,希望我撤掉你。” “我听从顾掌柜的安排,也相信顾掌柜的判断,如果顾掌柜想要撤换掉我,我也绝无怨言。” “好,有曲管事这番话就够了。” 第256章 淡金色的气运 顾顺接着又将俊泽典当铺的两本账本推到了曲毅面前道:“曲管事想必也知道,我最近派了几个账房先生去拍卖行和典当铺查账。 左边这本是曲管事提交上来的账本,右边这本则是今天账房先生刚清点好的账目。” 曲管事满脸严肃的拿起了两本账本,先翻开了账房清查的那一本。 账本上每一笔进款和出款都标注的非常清晰,曲管事直接扫了一眼最后的账目,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这账还是没有对上。 顾顺则对一切了如指掌道:“曲管事交上来的账本我看过了,与账房清点的有近四百万钱的差额。” “顾掌柜,我已经尽力调查了,还有这么大的缺额,我也很震惊,不过请掌柜放心,我绝对会将这笔钱分文不落的还上的。” “曲管事有这份心就很好,根据账房先生的汇报,昨天和今天曲管事连续上缴了几笔款项,我说过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只要能够及时将这笔钱还上,不会追究这笔钱的来源和去处。 只要在缘通好好干,以后你绝对看不上四百万这点小钱。” “感谢顾掌柜放我一马,我一定不辜负掌柜您的嘱托,兢兢业业的为缘通效力,争取早日实现顾掌柜的目标。”曲毅急忙保证道。 …… 接着,顾顺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曲管事毕竟也是担任了十年管事的人,对于当铺的问题,回答的如数家珍。 “那曲管事,我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成为缘通的总管事,你会如何开展下一步的行动?”顾顺问道。 曲管事想都没想便道:“缘通的掌柜是您,我即使成为总管事,也是您的下属,我会按照掌柜的吩咐,完成当铺与拍卖行的重组,并且竭力缓和与庄管事的关系,让两家人真正成为一家人。 在稳定住人心,确保生意能够继续运转的情况下,我将用一个月的时间,争取让缘通恢复到全盛阶段,为顾掌柜的下一步计划打下基础。” “好,看来曲管事早就已经有一个清晰的计划了。真如曲管事所说,缘通完全恢复其实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三天就够了。 曲管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缘通的总管事,统辖缘通的一切事务。” 曲毅听到顾顺的命令,起初有些猝不及防,可是反应过来的他瞬间狂喜道:“谢谢顾掌柜的器重,我一定做好这个总管事,一切以掌柜的命令行事……” 选择曲毅当缘通的总管事,也是顾顺深思熟虑之后,有意为之的安排。 曲管事跟庄管事的当铺和拍卖行是缘通的基础,所以第一任总管事的人选最好是从两人当中选出,能够服众的同时,也能让缘通从两家向着一家平稳过渡。 缘通组建后,内部将会出现严重的派系之别,这种拉帮结派的方式将会大大消耗缘通的内生动力,是顾顺需要解决的棘手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顾顺首先就是要将当铺和拍卖行的组织结构全部打散,通过不同部门之间的竞争,去逐渐消除原本的派系之别。 “以后缘通就交给曲总管事你了,我相信曲管事的能力。”说着顾顺伸出了手。 曲管事急忙伸手握了上去,无比感动道:“顾掌柜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缘通就一定跨不了,我永远都是顾掌柜最忠诚的支持者。” 两人寒暄一阵之后,镖师也将其他考核合格的人都请了进来。 顾顺则趁机开启了气运视野,每个人的身上都闪现出了颜色不一的光柱,顾顺逐一与这些人握手,并且简单了解了每个人的名字。 很快,顾顺停在了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穿着非常普通的人面前,与周围那些灰色的光柱不同,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光柱是淡金色的。 根据顾顺对气运视野的判断,普通的人光柱都是灰色的,光柱的粗细程度就代表了气运的高低,而只有武者身上的光柱才是白色或金色的。 拍卖行与当铺,除了维持安保秩序的人以外,都是没有劲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而这个孩子身上的气运是淡金色的,说明他会武功,这马上引起了顾顺的好奇。 顾顺走到他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少年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可是并没有发出声音,这时在一旁看着的曲管事急忙说道:“顾掌柜,这孩子名叫肖辉,是个哑巴,是我从会稽郡龙泉镇附近捡回来的,他父母都已经死了,我看他可怜,就收留他住在了俊泽当铺。 这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可是相当机灵,干事也非常踏实认真,所以我才举荐他在缘通担任新职务。” 顾顺闻言了然,抬头望着他问道:“肖辉,你会武功吗?” 肖辉摇了摇头。 “那你想不想跟着我学武功?” 这次肖辉很明显坚定地用力点头。 “好样的。”顾顺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愿意的话,从明天开始就跟着我学武吧,我亲自教你。” 周围的其他人都无比羡慕的看着这个平时在当铺内都属于透明的哑巴,竟然被顾顺看中,还要让他学武功,这小子上辈子是不是皇帝转世,运气这么好。 他明明都已经过了最佳练武的时候了,顾掌柜为何会看中他,难道只因为他是个哑巴,所以能够保守秘密? 与众人的猜忌与嫉妒不同,曲管事非常激动地道:“顾掌柜您就放心吧,这孩子非常听话,如果您不嫌弃,就让他跟着您一起学武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顺这是想把他收为亲信,能够跟着顾家的少爷,这种天大的馅饼怎么说也是砸在了自己人身上,由不得曲毅不同意。 顾顺接着又继续向前,将所有人都问候了一遍,也大致了解了每个人的情况,有了一面之缘。 在场的人中,除去两个缘通拍卖行合格的人以外,其他的全是俊泽当铺的成员。由此也能看出,当铺比起缘通来说,员工的素质明显要好很多,曲管事给的那份名单当中,真正有能力的人也有不少。 顾顺根据他们的考核成绩和身上所具有的气运,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具体的人员名单。 只需要等待明天的考核全部完成,缘通的人事安排就可以出炉了。 至于其他那些不合格的人选,顾顺算是手下留情,没有将他们全部开除出去,而是流放到底层,从底层业务开始重新学起。 经此之后,原本俊泽当铺成了最大的赢家,不但自己的管事成为了缘通的总管事,不少人都被提拔有了更高的职位,还有人被顾顺看中,要被顾掌柜亲自培养。 而缘通拍卖行则迎来了人事上的巨大动荡。不但管事被暂时停职,在各个要职上的庄吉亲信都被撤了下来,在新组建的缘通里面,拍卖行可谓元气大伤,无法再与当铺的势力相比。 第257章 龙泉宝剑 在与今晚合格的人选见完面之后,所有人都被请了出去,可以先行回家去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顾顺、曲管事与肖辉三人。 顾顺开门见山直接安排道:“曲管事,你担任总管事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透露,等到两家店铺完成新的组织架构合并之后,我会正式对外宣布。” “我明白,我会保守这个消息直到缘通彻底完成变革之后的。” 紧接着,顾顺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肖辉身上,“我听说这个孩子是曲管事从会稽郡捡回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还要从十年前,我刚当上俊泽当铺的管事不久之后那段时间说起。 当时,龙泉那个地方盛产龙泉宝剑,我作为俊泽的管事,代表俊泽去龙泉镇见一位客户,那名客户家道中落,想将家中家传已久的一把龙泉剑当给我们,拿钱还债。 因为害怕剑在路上被人劫走,所以我亲自到了龙泉,去跟他谈的。 等一切谈好之后,还没等我走的时候,便听说龙泉的萧家因为私藏要犯,企图谋逆,被整族伏诛。 不过听当地人说,私藏要犯只是个借口,实际上是大齐朝廷想要让萧家交出锻造龙泉宝剑的技术来。 可谁知道萧家家主誓死不从,抱着造剑的传承典籍葬身火海,让大齐皇朝的官员震怒,才下令将萧家灭族。”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顺特意向着肖辉瞥了一眼,他虽然不会说话,可是手掌不自觉捏紧,手掌不自觉攥紧,身上不经意间流出的劲力带着血红的煞气,霹雳而又霸道。 曲管事接着说道:“我当时也只是听说了这件事,并没有在意,后来返程回江南城的时候,在路上看着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倒在路边。 出于好心我便将他们抬上了马车,在路上的时候,那个丫鬟醒了过来,抱着这孩子拼命磕头,求我不要杀他们。 我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名丫鬟才放下心来,随即她将这孩子托付给了我,说这孩子是萧家唯一的骨肉,是萧家家主预感萧家即将大祸临头前,派人偷偷将其护送出去逃难的。 结果萧家被屠灭后,大齐皇朝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派人去追,负责护送他们的萧家护卫调虎离山,引开了鲜卑人的追兵,才让他们幸存了下来。 她在逃跑的时候就服下了毒药,早已时日无多,为了让萧家仅剩的骨肉平安活下来,将他托付给我之后,她便咽了气。 后来我便将这孩子带回了江南城,隐姓埋名化为肖辉,实际上他是龙泉萧家唯一的幸存者。 只是这孩子从刚见面的时候便是个哑巴,我怀疑他也服下了毒药,只要将他毒哑,鲜卑人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拿他怎么办。 后来我试着找郎中给这孩子抓过各种药,希望治好他的嗓子,可是能用的药都吃过了,就是不见好。” 听着曲管事讲述的关于肖辉的经历,顾顺也颇为唏嘘的叹了口气。 龙泉萧家曾经是名震整个大汉的铸剑世家,历史上最著名的龙泉剑是欧冶子在龙泉所造,是当世所传十大名剑当中名声极为显赫的一把。 据传当年欧冶子为铸造龙泉剑,竟然凿开茨山,引山中溪水至铸剑炉旁呈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水池中,后来这七个水池竟然形成了七眼泉水,汩汩翻涌,经年不息。 龙泉剑诞生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临山巅下望深渊,缥缈深邃间仿若有巨龙盘卧,故称为龙渊剑,后来为纪念铸剑成泉,便被改为龙泉剑。 欧冶子炼制的那把龙泉剑,据传还藏在已经失落的大汉武库中。 不过正是因为那把剑太过出名,所以才让当年冶炼它的地方改成了龙泉,盛产龙泉剑。 龙泉镇因剑闻名,也因剑兴盛,整个镇子上,拥有大大小小的铸剑作坊二十余家,不过唯独萧家冶炼的龙泉剑,可以称得上宝剑。 世人盛传,萧家有欧冶子当年冶造龙泉剑时留下的技术,萧家的祖辈曾经便是欧冶子的徒弟,所以制作出来的龙泉剑才能称为剑中极品,每一把都价格不菲。 顾顺在顾家的库房里就见过两把萧家冶炼铸造的龙泉剑,它以坚韧锋利著称,可以一下劈穿一寸厚的铁板,那些士兵穿的铠甲也会毫不费力的砍穿,并且剑刃不会造成损失。 其次龙泉剑与其他宝剑最为不同的一点,它虽然是由生铁铸造而成,可是却刚柔并济,一把合格的龙泉剑甚至可以如弹簧般将其卷成一个圈,像腰带似的束在腰中,比软剑还要柔软丝滑,可是当它解开后,龙泉剑就会恢复成挺直坚韧的模样。 而要想达到这种效果,必须要使用龙泉镇上欧冶子留下的那七眼泉水才可以。除此之外,还需要特别的淬火技术,过刚易折,过软不挺,这种冶炼技术只有当时的萧家能够做出品相和质量,最为完美的龙泉宝剑来。 除此之外,萧家炼制的龙泉宝剑还有寒光逼人、纹饰精巧、工艺繁杂、削铁如泥的特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专供皇家使用的御制匠造家族。 当年皇帝身边的重臣甚至留下了“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的千古名篇。 大汉的皇帝甚至将其当作尚方宝剑,佩戴龙泉剑可违抗军令,先斩后奏。亦是皇家每年封侯拜将所赏赐物品中,举足轻重的礼器。 如此稀世珍宝自然引得无数人的垂涎和觊觎,龙泉镇的各个铸剑作坊以及天下的剑宗和山庄、帮派都曾花费重金仿制过,可惜仿造的龙泉剑都是有形无神,根本无法与萧家铸成的龙泉剑相媲美。 大汉朝廷还在的时候,萧家还能受到朝廷的庇护,家族势力逐渐壮大,在龙泉的声势如日中天。 可惜大汉覆灭之后,萧家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随着鲜卑入主中原,建立大齐,萧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受到了鲜卑人的格外关注。 为了得到萧家铸造龙泉剑的秘密,鲜卑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逼迫萧家交出铸剑的方法。 萧家却誓死不从,最终落得了被灭族的命运。 而萧辉,大概是整个萧家唯一的幸存者,萧家的遗孤。 顾顺转过身,拍了拍肖辉的肩膀道:“你想报仇吗?” 萧辉踌躇而又犹豫的摇了摇头,面色显得十分挣扎而痛苦。 不过顾顺通过读心术,发现他的内心此刻早就被无数仇恨包覆,这种不动声色将自己内心层层掩藏起来的人,只要稍加培养,就会成为顾顺手边最快的利剑。 而且他身上具有的气运也无比浑厚,也预示着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第258章 莫忘来路 “曲管事,不知可否让肖辉跟着我学习武功,我觉得他颇有练武的底子,想亲自教他武功。” “顾掌柜能够看重肖辉这小子是他的运气,我自然举双手同意。等我回去就将这小子的东西全部收拾一下,打包送过来,顾掌柜尽管训练这孩子,他特别能吃苦,练武应该没有问题。” 顾顺叫来一个镖师道:“立刻去取一百两黄金,送给曲管事,就当是奖励他这么多年对肖辉的照顾。” 曲管事急忙摆手道:“顾掌柜,这赏赐我万万不能收,这孩子我也是看他可怜,当初才选择把他带回来,让他在当铺里生活的,这都是做人的本分。如今他能被顾掌柜您看重,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我自然替他高兴。” “我向来奖功罚过,恩怨分明。曲管事能有如此高风亮节的气节,我也实属钦佩,这笔微不足道的小钱请务必收下,也当偿还肖辉这些年的花销。” 曲管事急忙跪地感谢,接过了镖师递来的装黄金的袋子,心中充满了荣幸和惊喜。 他满心欣慰地盯着肖辉,临别时竟也有些不舍。这孩子这些年虽然在当铺属于小透明。 因为不会说话,平时没少被同龄人欺负,可是他兢兢业业,踏实本分,交代的事情每次都非常认真地完成,让曲毅能放心将很多事情交给他。 每次看到他俯身工作的瘦弱背影,回想起他悲惨的身世,每每都让曲毅感慨万千。 如果萧家没有被灭,他作为萧家的少爷,绝对是锦衣华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绝不会沦落到一家当铺里改名换姓,干着粗活苟活于世。 曲管事想到这,走到肖辉身前,从腰间取下一块铜佩,将铜佩放到肖辉的手上嘱咐道:“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好顾掌柜,你人生的路还长,但无论到了什么地步,都不要忘记自己来自哪里。” 普通人家都是使用玉佩,而曲管事给的这一块竟然是铜佩,并且这个铜佩上还刻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肖辉非常意外的接过铜佩,看着上面的字,不觉眼眶湿润,重重点点头,伸手抱住了曲管事。 两人这一拥抱,仿佛跨越了十年之隔,在那辆通往江南城的马车上,带着肖辉逃出来的丫鬟咽气之前,奋力将这块铜佩塞到了年幼的肖辉手上。 曲管事这番话,不仅仅是告诉肖辉,不要忘记了他以及俊泽当铺的养育之恩,更不要忘记自己来自哪里,龙泉萧家才是他真正的家。 顾顺并没有打扰两人的分别,这么多年来,曲管事对肖辉十分照顾,就连推荐的名单里也写上了他的名字,肖辉才有了跟顾顺见面的机会。 这场分别对两人而言,也是一种传承和交替。 尽管曲管事很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情到深处竟也落下泪来,肖辉被顾顺收作亲信,对他而言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但他却还是不争气的泪湿眼眶。 曲管事一把推开了他,抹了一把泪,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清楚,要是真的为了这孩子好,就该及时斩断与他的一切联系,避免因为两人若有若无,藕断丝连的联系,让顾掌柜起了疑心,最终毁掉的还是他的前程。 有的时候放手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成长。 两人分开后,顾顺便上前道:“曲管事放心吧,肖辉我一定会照顾好的。接下来,缘通的合并与改造就拜托曲管事多多费心了。 另外庄管事有可能会在缘通内部,仗着自己的地位和功劳惹是生非,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及时通知我,我会严肃处理。” “保证完成顾掌柜交代的任务。” 在顾顺安排好下阶段的任务之后,曲管事也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即离开了。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顾顺与肖辉两人。 顾顺说道:“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顾顺。从今天开始,你无需再改名换姓,就叫萧辉,恢复你的原名。 只要跟着我,没人敢对你动手,你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为了自己而活。” 萧辉明显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有些惊诧地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要拒绝?”顾顺见他不能说话,便叫人取来纸笔,让他将想说的话写下来。 只见萧辉在白纸上写道:母亲说过,无论什么人问,都不能透露自己是萧家人的身份,这辈子一定要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写到这里,萧辉面色悲怆的停下了笔。 “一辈子当个碌碌无为的懦夫,活在仇恨之中,你真的甘心吗?” 萧辉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不”字。 顾顺让他交出了曲管事刚交给他的铜佩道:“你看着你父母留下的铜佩,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正是萧字。 你父母如果想让你彻底忘记萧家,还会留下这块铜佩给你吗,他们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强大起来,永远不要忘记你的来处。” 萧辉缓缓跪了下来,用手指摩挲着那块铜佩,两行热泪沿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内心一直掩藏着对鲜卑无比深重的仇恨,杀父戮母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就站起来挺直胸膛,堂堂正正做一个萧家人,我会传授你武功,终有一日,你一定能够报仇雪恨的。” 听见顾顺的话,萧辉用手紧紧攥住了玉佩,眼神无比坚定地重重点头,站起身对着顾顺深深鞠了一躬。 “好,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顾顺便起身,带着萧辉来到了平常训练的院落。 他准备利用通筋锻脉检查一下萧辉体内的筋脉,搞清楚那股红色劲力究竟源自何处。 既然有劲力,就证明萧辉会武功,能够凝聚劲力,可是他平时的劲力波动很难察觉得到,只有在他情绪大范围波动的时候,才能显露出来。 而为了让检查不被打扰,同时泄露自己会通筋锻脉的秘密,保险起见,顾顺选择带他到了自己训练的地方。 此时整个院子因为没人点灯,一片漆黑,屋子里更是黑灯瞎火,阴气森森。 顾顺率先走进屋,点着火烛,屋里才亮堂起来,他指了指地上的一个训练用的蒲团道:“你先坐下去,我先检查一下你的筋脉,测试一下你的根骨,你把手伸出来。” 萧辉明显有些抗拒的向后退了一步,抱着胳膊摇了摇头。 “怎么,你为何不想让我检查,难道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顾顺问道。 萧辉则又向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瞪着顾顺,从那双眼睛里,顾顺可以很容易感觉得到满满的敌意。 第259章 懦夫 由于是平常训练的房间,所以里面除了一个训练的木人桩,以及墙边摆的矮柜上放置得一些药品和纱布以外,非常空旷。 萧辉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墙根,打量了下四周,并没有找到武器,于是举起手臂防备着顾顺。 顾顺本来是想检查一下他体内的劲力,结果萧辉的反常举动,反而更加引起了顾顺的好奇。 “只是检查一下身体,我又不会杀了你,你不必紧张。莫非你本身就会武功不成。” 顾顺的话一下子触动了萧辉敏感的神经。 他突然间一跃而起,朝着顾顺扑了过来,同时双手弯曲成爪,对准了顾顺的脖子。 顾顺见状,十分淡定的向后一个撤步,向后弯腰,躲过了萧辉的一爪。 在萧辉的手掌伸过来的时候,顾顺可以明显感觉得到上面所覆盖的血煞之气,这绝不是中原正派的武功,反而像是魔道中人的功法。 这让顾顺越发引起了对他的兴趣,等到他打开气运视野的时候,刚才的淡金色气运光柱之上已经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稠密的紫色,这是魔教之人才会出现的气运光柱颜色。 来不及顾顺多想,萧辉的攻击再次到来,只见他抓空的手立刻下压,正对着顾顺的腹部袭来。 这一下是实实在在的杀招,顾顺用脚尖蹬地,一个后空翻,利用脚后跟一脚将萧辉的爪子踢开。 顾顺这一脚用的是化劲武者的力量,所以萧辉顿时被一股磅礴的劲力击退,重重摔在地上。 见到萧辉倒地,顾顺并没有发动反击,而是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道:“没想到堂堂萧家的孤儿,竟然去学魔教的功法,若是让萧家的祖辈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此刻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萧辉听到这话,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目眦欲裂道:“不准你侮辱萧家的前辈,你这个鲜卑人的走狗。” 顾顺露出一抹早有预料的微笑道:“你这不是会说话的嘛,原来你在曲管事哪里装了十年哑巴。” 萧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露了馅,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嘴巴,可他随即放下手,对着顾顺恶狠狠道:“只要我杀了你,我也算为萧家报仇了,即便今天死在这里,我就得偿所愿了。” 顾顺则有些无奈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怨气倒是不小,在当铺装傻作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杀我的吗,那你真的算是白死了。” “我呸,谁不知道你们顾家跟那些鲜卑人过从甚密,就连你这个顾家的小少爷都认了鲜卑人当爹,真是我汉家的耻辱,当之无愧的汉奸。” 顾顺发笑道:“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顾家为江南城做了这么多事你视而不见,反而揪着顾家与鲜卑人的关系不放。行啊,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顾顺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一副求死心切的样子。 萧辉见状突然犹豫了,只是发狠话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这条鲜卑人养的狗。” “那你就来试试啊,我给你一个杀了我的机会,来啊,为了你那所为的正义,杀了我,然后去找萧家的列祖列宗赔罪去吧。” “你不要猖狂,我知道你是想等别人来救你。”萧辉晃动着手掌,踟蹰不前道。 “哈哈哈,你放心,这里很偏僻,没人会找过来,而且进来前,我特意吩咐过,所有人守在门外,不能进入院子。 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你心中所谓的仇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你只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小丑而已。” 萧辉再也忍不住了,再次伸爪朝着顾顺挥舞过来,顾顺一边向后退,一边查探着他的武功路数。 这是一门爪法,看起来威力不低,不过碍于使用者一看就是个新手,所以攻击起来毫无章法,只知道挥着爪子乱舞。 顾顺渐渐被逼到了墙边,萧辉眼见自己机会来了,突然伸出胳膊,从下往上一个上挑,包裹红色劲力的爪子直接朝着顾顺的下腹抓了过去。 “行了,闹剧该结束了。”顾顺说着,手如猛虎扑出的利爪般,快速狠厉且果决的一下子钳住了萧辉的手,同时身子猛地向后一翻,带着萧辉一起翻倒在地。 下一瞬,顾顺便将萧辉的手反剪在身后,直接坐在了他身上,牢牢的控制住了他。 萧辉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道:“是我技不如人,今天败给了你,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厉害,果然是镖局培养出来的汉奸走狗。既然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顾顺将钳制住他的手松开,从他身上站起来,拍了拍手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这次好好把握,你要是真能杀了我,也算是你的本事。” 言至于此,顾顺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把缠在身上的软剑,丢到地上道:“要不我再给你把武器,你继续试试。” “你少在这里看不起人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为萧家报仇。”说着,萧辉从地上捡起软剑,胡乱挥舞着朝着顾顺刺了过来。 顾顺这次并没有闪避,而是双手运劲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屏障,挡在身前。 萧辉的软剑一击又一击地砍在这道透明的屏障上,根本就奈何不了顾顺分毫。 他的体力逐渐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无能狂怒的锤击了下地板,痛苦而又不甘的落了泪。 顾顺现在已经完全摸清了这小子的能力和修为,他会的这门爪法是一门亦正亦邪的功法,就跟母亲楚秀茹的煞掌一样,分为好几式,有的是正派宗门的招牌掌法,有的则阴险毒辣,只有邪武者和魔教才愿意修习。 这也是为什么他身上的气运光柱会呈现出淡金色上夹杂紫色的情况。 “你的天赋很强,可是你没有师父教你,好好的一门武功被你用的零碎不堪,连一成的力量都没有用出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亲自指导你武功,让你快速增强战斗力。” “我才不需要你这个鲜卑的走狗在这里假慈悲,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这种人学武功的,父母和家族的仇如果报不了,我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说着萧辉毅然决然伸手去抓地上那把软剑。 顾顺见状,眉头一皱,飞身一脚将那把软剑踢飞,不待脚落地再次反向一踢,结结实实的踹在了萧辉的小臂上,将其小臂也给踢开。 “自尽是一种非常懦夫的行为,你想通过死来逃避一切吗,那整个萧家当初就不该把你救出来,那个千方百计把你托付给曲管事的丫鬟也就白死了。” 第260章 铸剑世家与魔教功法 听到顾顺的话,萧辉泣不成声的紧紧攥紧拳头,他恨自己的实力太过弱小,那些杀害他父母,屠戮他族人的鲜卑人,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抗衡的。 他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打不过,又何谈去找鲜卑人报仇雪恨。 “你那眼泪能够让你的父母泉下有知吗,你那眼泪能够洗清仇恨吗,如果仅靠眼泪就想解决问题,那与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萧辉是一个被仇恨彻底迷住双眼的人,从他身上的劲力就能看出,被仇恨扭曲的劲力让他的武功丧失了章法。 这让顾顺想起了另外一个被仇恨歪曲的人,南宫凌。 两个人都是因为仇恨才走上了自己的武道之路,不过南宫凌的情况要比萧辉好太多,他是南宫家的大弟子,能够享受南宫家的修炼资源,还有南宫月这个身为家主的师父在,所以他的仇恨更像是一种对输赢的执拗,对自己的压榨。 而萧辉的仇恨则更加纯粹,他没有师父,没人开导他,他活下去的目标没有输赢对错,他只想报仇,这份仇恨同样选择了隐忍,这样的人是一把扎手的利剑,使用好了会无比锐利,坚不可摧,可如果使用不当,反而容易伤及自身。 萧辉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恶狠狠地蹬着顾顺,语气无比强硬道:“用不着你可怜。” 顾顺摇了摇头,“现在大齐的情况你了解吗,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因为鲜卑人的残暴统治,被迫落草为寇,为了一口吃的卖儿鬻女,背井离乡乞讨度日。 天下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是江南城一样,让你安稳的生活在这里。 顾家也不像是你看到的那样,替鲜卑人卖命,纵然鲜卑人可恨,可是最起码在江南城里,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鲜卑人良心发现了吗,不是,是因为有着无数的汉家氏族在江南城里支撑着汉民的生存和现有的秩序。 你见到顺风镖局人头攒动,生意兴隆,却不知道每次押镖,顺风镖局都将超过半数的利润通过打点交给那些苦难的匪徒,他们都是附近的百姓,如果没有镖局的救济,早就饿死了。 你又可曾知道,运达商行每天都在江南城外面以及沿路的商路上赈灾放粮,安排大量百姓在附近开荒种地,安排住处和工作,只为了让他们有口饭吃。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将顾家视为鲜卑的走狗,如果顾家真的愿意当鲜卑的走狗,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觉得我对鲜卑人恨吗,当然恨,没人会坐视自己的同胞饱受欺凌,可是我们的力量与整个大齐朝廷比,终究太过弱小,如果连你都知道委曲求全,隐忍发育,顾家又何尝不知道。 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鲜卑人建立的大齐终有一日要轰然倒塌,他们暴虐残暴的统治早晚会被无数汉民踩在脚下,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顾顺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这番铿锵有力的话他说得无比坚定。 听到顾顺的话,萧辉原本绝望浑浊的眼神里闪起了亮光,心里深受触动。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不会在骗我吧。”萧辉不确定道。 “你一个没钱没势的人,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如果你不相信,明天我就让人带你去城外走一走,逛一逛,亲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你回来之后,我在听从你的选择。”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顾家的人,而我连个普通人都算不上、要是被那些鲜卑人知道我的身份,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的未来。你们萧家当年被盯上,不就是因为有锻造龙泉剑的技术吗。 而我们顾家现在的情况也极为不妙,对大齐朝廷来说,顾家就相当于一块可口的肥肉,只要他们想吃,早晚会将其一口吞下。 顾家不可能一直这么安稳的发展下去,所以为了将来,我们自然要早做打算,不然等到屠刀落到脖子上的那一刻,什么也都晚了。” 顾顺的话其实真假参半,顾家被大齐朝廷盯上这倒是真的,随着镖局和商行的生意逐步扩张,即便有拓跋鞑的背书和江南的府衙的庇护,顾家也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发展了。 这次徐州王拓跋瑾在徐州举行的义拍,拉拢各方势力,就将顾家选中作为了自己拉拢的目标之一。而之前豫章王拓跋翰也便装偷偷来了一次,目的同样是希望拉拢顾家。 不过这些拉拢背后同样带有着诸多权力的纠葛,一但顾家被卷入进去,早晚会被这些鲜卑人吞食干净的,鲜卑肯定也不会坐视顾家越做越大,最终威胁到自己。 好在,自己的父母都不是一般人,无论是镖局还是古神教,都已经开始暗中布局自己的计划,两方的策略虽然迥然不同,不过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推翻大齐的统治,重建汉家天下。 顾顺的话让萧辉非常受用,笼络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两个人放在同种遭遇和立场上,当树立了共同的敌人,一切隔阂就会迎刃而解,敌人的敌人永远都是朋友。 “可我还是不明白,我明明是一个哑巴,你刚才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你其实会武功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从你的眼神里,我感受了一种倔强和气魄,你那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劲力早就暴露了你自己的身份。” “是吗,看来还是我学艺不精,没有将自己的武功藏住。” “你刚刚的爪法是谁教给你的?”顾顺好奇地问道。 “是我自己学的,因为每天只有等他们所有人都睡着了才能偷偷起来练功,所以没有多少练习时间。” “自学的,那你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小的时候,我父亲让我背过的武功,叫飞凤玄阴爪,这些年我自己白天在当铺干活,晚上学习各种知识,深夜等到其他人睡着之后,我才能偷偷溜出去练武,这门武功从始到终都是我自己琢磨研究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也只能得过且过了。” 飞凤玄阴爪是一门魔教武功,身为铸剑世家的萧家是如何获得这门功法的,已经没人能够知道了。 但是萧家家主将这门功法让年幼的肖辉记住,肯定是想让他拥有在外面自保的手段,将来也能靠着这门功法为家族报仇。 从刚才的肖辉使用这门爪法的攻击路数上,很容易就能看出无数破绽,毕竟是他自己循着记忆修炼的这门武功,能够达到这种程度,足以见得其天赋非同一般了。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将劲力收敛入体,达到内劲武者的境界了。” “内劲武者,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以前劲力都是在体表游走,现在已经可以在体内游走了。”萧辉不解的回答道。 第261章 第二名手下 “你连内劲武者都不知道,还妄想着靠自己的力量击败鲜卑人,我佩服你的勇气。”顾顺说道。 萧辉小的时候,家族便被鲜卑人屠戮一空,后来被曲管事带回江南,一直装成哑巴生活在当铺内,平时接触的都是一群普通人,不知道武者的境界划分也很正常。 面对顾顺的指责,萧辉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来给你讲讲一些武者的常识,以及劲力的凝聚方法。你虽然现在可以使用这门功法,可是劲力的催动方式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来顾顺花了十多分钟,将一些武者必须知道的常识都给他讲了一遍。 萧辉听得十分认真,当他知道自己现在顶多也就是内劲武者的水平,上面还有化劲武者与先天宗师之后,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原来武功是如此精妙的东西,还有这么多等级划分,看来我这些年太过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只要将这门武功练完就能为父母报仇雪恨了。”萧辉有些失落的小声道。 “习武最重要的就是劲力,而劲力的高低与筋脉的粗细有着直接的联系,我先为你检查一下筋脉,看你适合练习什么样的武功,既然我答应教你武功,将来肯定会让你亲手报仇雪恨,我绝不会食言。” 原本对顾顺充满戒备的肖辉此刻逐渐放下了戒备,兴奋道:“顾掌柜真的愿意教我武功吗,这真的是太好了。” “我教你武功除了让你终有一日能够手刃仇人以外,也是希望你能跟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将来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萧辉疑惑不解道:“顾掌柜,顾家不是有镖局吗,里面的人肯定比我厉害得多。为什么你不选择他们,却选中了我。”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放着镖局和商行这么赚钱的家业不去继承,跑出来搞一家拍卖行和当铺。” “莫非顾掌柜是想锻炼自己,或者有什么不想让你父母知道的秘密,所以你才为了防止被镖局的人发现,带我来到了这里。”萧辉无比敏锐的猜测道。 “聪明,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的话,我可以将传授你武功,并且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萧辉摇了摇头道:“顾掌柜还是不必告诉我了,毕竟秘密如果说出来,就不算秘密了,等我将来有资格知道的时候,顾掌柜再告诉我不迟。” 顾顺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像萧辉这种心思细腻,双商又高的人,聊起天来,就是不必多费口舌。 “你不必担心知道了秘密之后,我会除掉你。既然我让你跟在我身边,肯定是想重用你,比起父母给我安排的手下来说,一个自己亲手发掘的手下难道不该是最忠心和可靠的吗。”顾顺说着拍了拍萧辉的肩膀。 这些话顾顺不必藏着掖着,萧辉也能猜出来,所以顾顺直接说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拉拢人心,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他的态度。 “如果你能答应,将来有一天能够让我能够为萧家报仇的话,我就答应做你的手下。” “这点你尽管放心,大齐现在已经摇摇欲坠,撑不了几年了。现在老皇帝逐渐年老,逐渐丧失了对朝廷的把控,各个皇子互相争夺皇位,八子夺嫡愈演愈烈,争抢厮杀惨烈。 大齐各地又天灾人祸不断,南疆甚至爆发了起义,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我相信属于汉民的天下就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实现了。 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练好武功,将来有机会奔赴战场,将你的家乡夺回来,让曾经杀戮你家族的人付出代价。 我会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整个顾家和缘通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顾掌柜”萧辉想要说几句话,可是双眼通红的他脑海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种场合要说什么。 他装哑巴太久了,很多事情已经忘记用语言怎么形容了。 能够遇到一个真正懂自己的人多么难得,他已经将这份不能言说的仇恨压抑在心中太长时间了。 最终,萧辉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谢谢!” “好了,客套的话少说两句,把你的手给我,我先为你检查筋脉。你今年已经十多岁了,按理说已经过了开始习武的黄金年龄,好在你修炼的飞凤玄阴爪所凝聚的劲力一直在冲刷着你的筋脉,否则你的筋脉早就已经淤死了。” 这次萧辉将手乖乖的伸了出来,没有再像刚开始那样充满了抗拒。 顾顺马上凝聚起一股劲力注入了他的体内,并沿着筋脉在体内查探起来。 因为没有系统的修炼和训练方式,导致萧辉的筋脉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阻塞,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晋升了内劲武者,可再往上,他的发展空间就不大了。 不过幸运的是,萧辉遇上的是顾顺,顾顺准备利用通筋锻脉帮助他拓宽经脉,将经脉里的杂质和损伤全部清除和修复。 听到顾顺要为自己疏通筋脉,萧辉充满了不可思议,通过外力拓展筋脉这种事情真的能够办得到吗。 由不得他多加考虑,顾顺立刻让他脱掉上衣,背对着自己,同时双手运劲,默念通筋锻脉的口诀,迅速将两根手指点在了萧辉的脊椎上。 顾顺之前已经在张母身上做过实战训练了,所以这一次他立刻驾轻就熟的操纵劲力开始扩充起了萧辉的筋脉。 萧辉只感觉一股又一股暖流沿着顾顺的手指指尖传递到了全身各处,身体立刻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身体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无比顺畅和舒服。 十几分钟之后,顾顺便停了下来,额头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通筋锻脉对劲力的消耗极大,由于是用劲力强行去扩充筋脉,还要十分小心防止力道过大,将筋脉给撑爆。这种操作难度不亚于用劲力去操纵十米外的银针,穿针引线。 即便楚秀茹修为已经达到了先天宗师,当年帮助自己扩充筋脉时,依然是劲力亏空严重,连续进行了好几次才算结束。 顾顺的劲力的要比楚秀茹浑厚的多,从头到尾帮助萧辉将筋脉扩充了一遍,身体里的劲力也已经所剩无几。 通筋锻脉对劲力的消耗不可谓不恐怖,不过它带来的效果也是非常显著的,能够直接提升人的资质,消除筋脉对习武的掣肘,这种付出与收获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等到顾顺收劲之后,萧辉立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经过这么十几分钟的劲力冲刷,他的身体感觉更加灵活,力量也比之前更加充沛。 他感觉了一圈之后,立刻兴奋地跪在地上道:“顾掌柜,从今往后,我愿意跟在你身边尽心服侍你,感谢您的收留和再造之恩。” 第262章 基础训练 顾顺将萧辉从地上拉了起来道:“我刚刚只是简单的帮你将体内一些闭塞狭窄的筋脉简单疏通了一遍。 还有一些比较隐蔽的穴道,暂时还没有办法疏通,这些穴道将来我会帮你陆续解开的。由于你修炼武功时的方法不对,所以现在贸然将穴道解开,你会压制不住体内的劲力,失控走火入魔的。” “感谢顾掌柜的用心良苦,我一切听从顾掌柜的吩咐,顾掌柜能够为我疏通筋脉,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顾顺一翻腰间,取出一块带着顾家字样的玉佩将其丢给了萧辉。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顾家人了,这块玉佩就是你身份的证明,以后很多我不方便露面去处理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萧辉双手接住了顾顺丢来的玉佩,看着和田籽料上精雕细琢的顾字,单这块玉佩的材质就价值不菲,更不用说上面还刻着顾家的家徽,让整块玉佩成了千金难换的珍宝。 萧辉将顾顺给的玉佩和萧家的铜佩小心翼翼地同时挂在了腰间,这两块玉佩一块代表了他的过去,一块昭示着他的未来。 “我一定全力以赴完成顾掌柜交代的任务,成为顾掌柜最忠心的下属。”萧辉挺直胸膛,无比郑重的向着顾顺鞠了一躬道。 “嗯,既然你成了我的手下,按照之前的约定,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开这么一家缘通拍卖行。” 萧辉起初还是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能够听到这些。但他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凑到了顾顺的面前。 顾顺小声说道:“我重建缘通主要有三个目的,第一,便是想要获得经济上的独立,顾家将来被针对之后,我们也有足够斡旋的空间。 第二,我要打造一个可以完全供自己支配的势力,不依靠镖局和商行的力量,完全听从我的命令。 第三,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和资源,为将来大齐倾覆后的动荡积攒实力。” 尽管萧辉很是不解,明明镖局和商行就相当于一座金山摆在那里,作为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镖局和商行早晚都是顾掌柜的。 可顾顺却放着好好的金山不要,非得另起炉灶,这不是没事闲着玩吗。 “另外,我成立缘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想法,找到大汉武库的宝藏。 我已经有了藏宝图的线索,如果直接派镖局或是商行去找,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而且两方的势力不同,容易分配不均,所以不如我们干脆自己吃下去。” “顾掌柜说的是真的吗,如果能够找到大汉武库,里面所藏的钱财和宝贝,足以武装起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了。”萧辉激动道。 “嗯,只是现在缘通刚刚组建,连最基本的组织结构还没有建起来,你现在的武功也太弱,眼下应该以提升自己的能力和扩大缘通的势力为主,至于其他的事情那都是后话。” “我明白了。” 帮助萧辉疏通完筋脉之后,顾顺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即道:“今天晚上天色不早了,我先教你几招习武的基本功。 你现在欠缺的就是对劲力和基础的感知,如果练不好基本功,一切就如无根之萍,无基之厦,高度有限不说,稍有不慎就会地动山摇。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掉你学的飞凤玄阴爪,先从最基本的锻炼腰部、腿部和双臂的力量以及柔韧性开始。” 任何武功,都是一门讲求搏斗的法门,只是凭借的攻击方式不同,有的靠身体各个部位,有的靠武器,有的仅仅靠的是劲力。 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方式,最基本的就是身体素质、体力高低和劲力的强弱。 劲力又是靠着身体素质和筋脉的强韧程度去催动,所以归根到底,习武的基本功不可或缺。 当初南宫月教导顾顺武功的时候,就是首先从基本功教授的,只不过顾顺因为有挂机修炼,相当于早就将基本功练好了,身体素质远非普通人可比,所以南宫月不得不跳过了基本功的教授,直接教顾顺剑法。 对于萧辉来说,虽然他也有劲力和武功,但是由于没有经过系统且正规的劲力和武功基础训练,所以在劲力的凝聚和出招的动作上,走了很多弯路。 现在顾顺要做的就是让他从头开始,纠正这些过错。 随后顾顺教他学了一套压腿下腰,分为正压腿、侧压腿、仆步压腿、劈叉以及后下腰这些动作。 这些动作练得是身体的柔韧性和腿部肌群的爆发力,就比如刚才萧辉在攻击的时候,顾顺就是利用腰部发力,不但灵巧地躲开了他的攻击,而且还反手将其钳制住,彻底扭转了整个战局。 在讲解完压腿下腰的动作诀窍之后,顾顺又教了一套步型,由弓步、马步、虚步、偷步、歇步和仆步组成。 基本的步型步法是所有武功的基础。结合腰部力量和腿脚的锻炼,萧辉欠缺的基础将会得到大幅补充。 萧辉在旁边学的非常认真,照着顾顺的动作一板一眼的照做,再由顾顺指出他动作中的缺漏,及时修正。 等到教完了这一系列的基础动作,夜色已经很深了。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会安排人带你去江南城附近走一走,让你亲自去看一看现在的普通人的生活。 顺便送你回趟当铺,向你的朋友们告别,以后你就住在顾府,除了练功外,随时跟在我身边,随时听从我的命令。” “是,顾掌柜。” “别叫掌柜了,显得生分,叫我少爷吧。” “好的,顾少爷。” 顾顺带着萧辉从训练的院子出来,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既然要把萧辉当成自己的亲信培养,就跟母亲身边的春华秋实,父亲身边的阿哲、阿平,贴身的近侍,自然要住的近一点,方便随时指使。 正好顾顺平时睡觉的房间旁边还闲置着两间侧房,其中一间堆满了当时母亲送来的黄金,另外一间还空着,顾顺立刻吩咐值班的佣人将床铺收拾出来。 “你以后就在这里住了,生活用品我会让佣人马上给你准备,至于各种顾府的礼仪其实学不学的无所谓,顾家大多都是粗人,不讲究这个。 你只要记住,在这里住,除了我的话以外,谁的话都不要听,谁的话都不要信,你继续装成哑巴,明白了吗。” 萧辉立刻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习武的话,可以去院子里,也可以去今天我带你去的训练场上,顾府里也有镖局的人经常使用的校场和演武场,没事的话你可以去逛逛学习一下,武功的话我会为挑选合适的。 你的那门飞凤玄阴爪暂时也不要修炼了,全力打好基础,在基础的运劲方式与动作技巧没有掌握前,不要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跑步了。” 嘱咐完,顾顺终于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床上,此刻在顾顺的被褥上,小白早就伸着爪子,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呼呼大睡,怎么都叫不起来。 顾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263章 萧辉的猜测 翌日,天空一如往常的沉闷,唯有东方遮掩在云层之中的朝阳若隐若现。 还在酣睡中的顾顺突然被一阵骚动吵醒,他急忙起身,看着小白正在用爪子挠着自己的胳膊。 作为一个铲屎官,顾顺知道这家伙是想上厕所了。 顾顺睡觉的时候,为了安全,门都是关着的,小白现在还太小,没能力打开门。 上次小白尿床的经历还让顾顺记忆犹新。 顾顺迅速起身,从两侧腋下搀住小白的两根小短腿,将其直接抱了起来,来到了院子外。 刚一出门,顾顺便发现了院子里萧辉已经早早起床开始了练习。 屋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身粗布打扮的萧辉在院子里扎着马步,双手按照顾顺教的运劲方法凝聚劲力。 小雨落在他身上,蒸腾起了丝丝的白汽。 这是劲力在蒸腾间将雨水汽化的表现。 看得出来,经过昨天晚上顾顺的提点,他的劲力中那些暴戾的红色劲力正在逐渐散发出来,等到他以前的劲力全部散去之后,将会获得力量的升华。 顾顺将手里的小白放在地上,小白立刻四个腿一蹬,窜进了院子的花圃里方便起来。顾顺则抬头看了一下还在天际线旁若隐若现的太阳,缓步走到了萧辉的面前道: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习武,一定要注意休息,习武需要细水长流,不能急于一时一刻。” “顾少爷不必担心,我以前在俊泽当铺当班的时候,每天差不多这个点就要起来打扫卫生了。少爷昨天说我武功基础还欠缺很多,我想趁着现在时间充裕能多练一点就多练一点,毕竟我已经过了习武的黄金时期。 顾少爷能这么信任我,我一定要好好习武,当好顾少爷的左膀右臂,尽快为少爷分忧解难。” “好样的,不过习武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一直压榨自己身体的话,可是会吃不消的。” “我会量力而行的。”萧辉重重点头,随即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因为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串奚索的脚步声,是负责晨间打扫的仆役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顺没想到这么细小的声音,萧辉竟然能够察觉得到,看来这些年,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早就已经练就了高超且敏锐的感官,这恰恰当顾顺手下最需要的。 这个仆役,顾顺认识她的身份,表面上是个年纪五十多岁,憨厚朴实的乡下大妈,可实际上她却是母亲特意安排进来的古神教舵主,在古神教的地位可以与唐聪平齐。 她是接替潜伏在顾顺身边的黑白双煞,担任保护顾顺安全的人,顺便监视顾顺动向,防止他惹乱闹事,让楚秀茹能够实时掌握他的动向。 其实顾顺的这个院子里,随便一个人都是卧虎藏龙,以后再也不可能出现魏道人闯入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了。 “少掌柜早上好。”老仆微微鞠躬道。 “一大早就过来打扫辛苦了。” “这都是老奴该干的事情,倒是少掌柜,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顾顺打了个哈欠,有些幽怨的盯着旁边的花圃,很快一只身上沾着几片草叶的小白虎呲牙咧嘴的从花圃里冲了出来,朝着那个老仆以及萧辉呲牙咧嘴的嘶嘶叫着。 “都是这只老虎,这么早就把我叫醒起来拉尿。”说着,顾顺对准小白的额头拍了一掌,让它闭嘴。 老仆马上道:“这好办,我待会就去跟那些整理房间的说一下,在屋里放个给少掌柜的老虎方便用的便盆,这样虎仔就可以尿在屋里了。” “有劳了,我也正想给这家伙准备一个呢。” 老仆又好奇的转头看向了站在顾顺身后闭着眼睛的萧辉问道:“少掌柜,这个年轻人是谁,莫非是少掌柜的朋友?” “是我的徒弟,我决定教他功法,以后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顾顺的话让老仆吃了一惊,自家的少教主今年才六岁,就已经有了徒弟,而且看这样子,少教主这是把他当作像春华秋实那样的近侍随从来培养。 必须要将这件事尽快告知教主,好好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和底细,防止少教主被人利用。 老仆笑笑,十分关心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道少掌柜这位高徒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啊?” “哈欠,你先好好练着,我进去补个觉。”顾顺故意没回答老仆的问题,而是对着萧辉嘱咐了两句,便起身回屋了。 顾顺知道,关于萧辉的来历,母亲必然会派人调查,那么暗中调查的人必然会进入当铺,如果能够借机将那些有可能是古神教卧底或者向古神教泄密的人全部开除,顾顺正好反向将了母亲一军。 顾顺离开之后,老仆果然试探地向萧辉问了几个问题,可是萧辉早就收到顾顺的命令,除了他以外,不得相信和亲近顾家的任何一个人。此刻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一言不发。 老仆满脸狐疑的望着他,“你不会说话?” 萧辉点了点头。 “唉,可怜的孩子,”老仆拍了拍萧辉的肩膀,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饼子来,“你还没吃饭吧,先垫两口吧。” 萧辉摆了摆手表示拒绝,继续扎起了马步。他始终记着顾顺的嘱咐,刻意保持了距离。 老仆见自己的好意萧辉并不怎么领情,便也不再劝说,悻悻将饼子收了起来,拿着扫帚继续扫起了院子。 萧辉一边连着腿部的力量,脑海里则快速思考起了顾家现在的情况。 顾家按理说不存在继承人争夺的可能,因为顾家只有顾顺一个嫡子,根本不存在嫡庶之别,所以因为争夺继承权,顾顺才不得不在外面建立自己的势力,拉拢力量为自己撑腰这种动机应该是说不通的。 而顾顺对顾家内部的防备以及他能清晰感受到的那个老仆对他的试探,这些都在证明顾家内部并不铁板一块,而是互相提防着。 难道是还有别的派系的力量想要在暗中控制顾家,架空少掌柜的权力,还是商行与镖局对于顾家主导权的争夺。 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但不管情况真相是什么,他在顾家的倚仗和靠山就是顾顺,他要做的就是按照少掌柜的命令执行,成为顾顺的一把剑就够了。 在房间内暗中观察的顾顺收回了目光,那个老仆刚刚送给萧辉的那个饼子里加了蛊虫。 如果萧辉吃下去的话,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古神教的监视和控制对象,古神教看来是必须弄清楚萧辉的身份,不然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第264章 与众不同的武功 在又补了小半个时辰的回笼觉之后,顾顺这才起床,简单洗漱之后,来到了饭桌前面。 此时刚刚训练完的萧辉,穿着沾满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的衣服站在一旁,看着府里的丫鬟正在上菜。 顾顺本想招呼他一起吃,得知他刚刚已经吃过了饭,便就此作罢。 饭后,顾顺叫来了一个镖局的镖师管事,让他带着萧辉到江南城附近去转一转,特别是到附近的镇子上去逛一圈,看一看风土民情和百姓的生活,让他亲眼见识一下,顾家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 并不是跟他想象中那样,与鲜卑沆瀣一气,为祸一方。 相信等他亲眼目睹完了这一切,应该会对顾家的印象改观不少,从而能够彻底的服从顾顺。 紧接着,顾顺又将缘通的合并具体举措做了一份计划,派人将其交给了曲管事和已经被免职还没有公开的庄管事,让他们按照计划的时间限期完成拍卖行与当铺的合并组建与新缘通的装修。 忙活完这一切,顾顺才动身前往了训练的院落。 按照以前的安排,今天顾顺应该是跟着黑白双煞学习武功,可是如今黑白双煞正在江南城外的深山老林里处理那只危险的蛊王,因此今天教授顾顺的人就换成了付镖头。 正好趁着古神教的太上长老从陇西还没赶到江南城得这段时间,自己就跟着付镖头学习一下他毕生研究的功法。 走进训练场的时候,付镖头已经急不可耐的等在了训练场上,除了付镖头以外,尹镖头、霍镖头、吴镖头等一众人也都站在训练场上。 根据值班表,好像没有外出押镖任务和值守工作的镖头都来齐了。 见到顾顺进来,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凑了上来道:“少掌柜,您来了?” “诸位伯伯今天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我们听说少掌柜今天有空可以跟着镖局学武了,便想过来教授少掌柜几门拿手的武功。毕竟少掌柜将来可是顾家的当家,顺风镖局的掌柜,武功可不能马虎。” 付镖头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哼哧道:“你们可别跟我抢,少掌柜可是夫人亲口答应让我来教授他武功的,先来后到懂不懂。” “付前辈,当年少掌柜汤米宴上,我们镖局的一众镖头可是都说好了,要是少掌柜到了学武的年纪,想学什么由他自己决定,要教的话,自然是大家一起来教了,你想自己一个人吃独食,未免太不地道了。” “就是,就是,少掌柜可是我们整个镖局的宝贝,要学武功,自然是跟着我们这些镖头一起学喽。”另外一个镖头也附和道。 也不知道自己要教少掌柜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现在整个镖局的镖头跟镖师都知道了,所以一大早,他们也都聚了过来,拦都拦不住。 “放屁,当初不是镖局还举行比武招师的比赛来着,最后可是我赢了。教授少掌柜也是我亲自去跟顾夫人申请的,要是你们想教,就自己去求夫人去。”付镖头怒不可遏道。 眼见现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在不出面干涉双方就要打起来了,顾顺赶忙道:“诸位伯伯,我知道你们都想教我,我也很感激伯伯们能这么看重我,但是我先答应跟着付伯伯习武,所以今天就没办法跟着诸位伯伯练武了。 不过诸位伯伯放心,以后等我跟着付伯伯学完武功之后,也会跟着诸位伯伯继续学习武功的。” 对于各式各样的武功,顾顺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学几门武功,即便派不上用场,也能充实自己的挂机修炼武功储存库,为以后合成自己的武功做准备。 听到顾顺的话,几位镖头也不好说什么,不过顾顺答应今后会跟着他们学武,他们也算得偿所愿了。 付镖头则非常高兴的拍了拍顾顺的背,无比欣慰。 “少掌柜,如果你想学武或者在武功方面有什么不懂得话,尽管来问我就好了,我们镖局永远都是少掌柜最可靠的后盾。”尹镖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招揽道。 “我知道了,谢谢尹伯伯。”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少掌柜可是答应跟我学习武功了,你们不要在这里耽误我教徒弟。”付镖头仰头,得意地大笑道。 等到所有的镖头都离开之后,付镖头才紧紧将院门锁死,避免他们杀个回马枪,将他毕生钻研的武功偷学了去。 “少掌柜,从你还没出生起,我就想着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了,我研究了一辈子的武功,你一定要将它发扬光大。 多少人求着让我教他们功法,不过他们都没那个天赋。大概这是上天注定的师徒情分吧。”情到深处,付镖头竟然喜极而泣地落下泪来。 “我还以为这门功法找不到合适的传承人会失传了呢,没想到你还是答应跟着我习武,我现在就是死了,也泉下有知了。” “付伯伯,这话可不能乱说,付伯伯身体这么健朗,怎么会死呢。” 付镖头左右看了看,这才道:“少掌柜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又欠了赌场两万钱,可这个月的例钱我已经花完了,等下个月发例钱的时候,我怕还会抵挡不住手痒,再去赌几局,到时候还不上钱再被人家打死了,肯定会死的很惨的。” 顾顺:“……” 他早就知道付镖头喜欢打牌,没想到还是个彻头彻尾的赌狗,关键人菜瘾还大,作为镖头,每个月发的例钱加上各种奖金和补贴,放眼整个大齐,都很少有如此高的薪酬。 但是每个月这么多钱,几十年下来,付镖头竟然没攒住一文钱,反而现在还欠着赌场两万钱的外债,活脱脱一个赌场的送财菩萨,一个人养活了大半个赌场。 “付伯伯一般打牌都去哪里玩,下次带我去一起玩玩怎么样?”顾顺问道。 付镖头赶忙摇了摇头道:“少掌柜年纪太小了,不能去那种地方,会学坏的。” “如果我能将付镖头输的钱都赢回来呢。” 听说能把钱赢回来,这让付镖头有些动心了,但他随即还是摇了摇头道:“少掌柜还是先练武吧,等你学完了功法,我再思考要不要带你去。” 顾顺本来还想问一下,付镖头经常去的哪家赌场是不是庄吉合伙开得那几家,如果是的话,正好可以去帮他把赌债要回来。 付镖头看着天空的云越积越厚,便带着顾顺进了屋。 随即他打开了一个随身带着的包裹,包裹里面是两件白色的练功服,从上到下的连衣样式,穿上之后相当宽松。 换衣服的同时,付镖头又取出两个垫子铺在了地上,顾顺看着他这一番操作,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垫子铺好以后,付镖头指着自己对面的垫子道:“少掌柜过来坐吧,下面我要教的功法你一定要好好听清楚,因为这跟你学的所有功法都不一样。” 第265章 气 付镖头先盘坐在了垫子上,顾顺也有样学样的双腿交叉,重心缓缓向下,坐在了垫子上。 “少掌柜这些天跟着几位师父学到了不少功法,应该对劲力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但是我要教的这门功法却跟以往所有的功法都不相同。 它是打破常规的,它不需要劲力就能催发,仅需要通过吐纳导引,将空气中自然存在的能量化为己用,不根据劲力的高低,完全依靠身体从空气中吸收的气来提升,身体就相当于一个容器,将从空气中汲取的气蕴于体内,达到凝而不发,发如惊雷的效果。” 顾顺听着付镖头的解释,越发迷糊了起来,从空气中汲取气,这个气肯定是灵气,将气蕴于体内的功法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练气决,练气决就是练气入体,靠着炼化灵气,在丹田内积蓄力量,最终为筑基创造条件。 正想着,付镖头取出一本功法交到了顾顺手里,并且再三叮嘱道:“少掌柜切记这本功法不要让别人看到,这是我毕生研究的成果,它的存在或许会改变整个江湖武林的格局,现在还不是泄露出去的时候。” 顾顺点了点头,看向了手里的那本功法,封面上赫然写着两个字:气功。 翻开封面,第一页是一副人体的经脉图,并且画着每条经脉的气动方向,所有进入体内的气最终都会交汇于丹田之内,形成一整个气动循环。 在图片的左侧还写着一行小字,好像是介绍气的由来。 后天的空气与先天元气进入身体之内会形成一股浩然正气的力量,这股力量最终就会演化成气功的力量源泉。 看到这里,顾顺已经八九不离十的可以确定,这门气功竟然是一门依靠空气中的灵气作为力量源泉的功法。这看起来就像是原始的练气术。 只是没想到,在一个依靠拳脚与劲力为上的武侠世界之内,竟然会诞生这种依靠空气中灵气来催动自身力量的功法,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武侠世界的灵气浓度很低,用以筑基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这个世界最强的战力仅仅相当于修仙界,炼气期巅峰到筑基初期的入门弟子,对他们来说,筑基才是真正修仙的开始。 灵气浓度低,并不浓郁也在另一方面限制了练气决的修炼速度和利用转化的效率。 即便顾顺拥有练气决,也只是将其倒了一手,仅用练气决来提升修为境界,具体的力量还是依靠将灵气转化为劲力去调动和使用。 而气功却直接利用空气中飘逸的灵气,这的确是一种颠覆当代武林的壮举,毕竟顾顺现在接触到的,无论是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武功,还是魔教的武功,亦或是漠北、苗疆和鲜卑的功法,它们无一例外需要劲力。 劲力又受到天赋和根骨的影响,本身就有极限,绝大多数普通人甚至连劲力都无法凝聚出来,这门功法的出现和公布,对无数普通人来说都是划时代的。 但因为要感悟灵气的存在,将灵气存储于丹田之内,所以它也是要求天赋的,正如修仙界中修炼要求的根骨一样,想要从空气中将灵气提取存入身体中,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到的,但是它的存在却为普通人提供了提升力量的另一种可能。 “付伯伯,这门功法你是怎么得来的?”顾顺想要知道这门气功的来源。 只见付镖头颇为感叹的叹了口气道:“少掌柜有所不知,这门气功得来倒是颇有份特殊的机缘。 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好不容易将我送到了一个同乡的武者开得武馆里学武,可是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每天刻苦修炼各种基本功,但是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劲力的存在。 从武徒晋升武者的关键就是要感悟到劲力,所有的武功都是由劲力催发的,没有感受到劲力的话,一辈子也就注定当一个普通人,成不了武者。 那段时间,我为了能够成为一名武者,没日没夜的待在校场里练武,最终身体还是撑不住垮掉了。 我始终记得父母从乡下赶过来接我回去的那一幕。 回家后,我一边调养身体,一边感觉人生一片灰暗,等待我的将是无休止的遗憾和庸碌无为的人生。” 付镖头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即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将自己那段曾经的经历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有种怅然若失的惆怅。 顾顺则坐在一边盘腿静静地听着,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更是一个人不曾向外人提起过得经历。 这些经历是独一无二的,饱含着无数历史与传承,也能让顾顺对这个世界有更深的理解。 付镖头接着道:“后来,身体养好之后,我便每天到附近的镇子上闲逛,我不想我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庸碌无为的找一份工作干到死。 结果转机还是出现了,我现在依旧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阴阴沉沉,不时还能听到雷声,我进了一个破庙里躲雨,结果在那个破庙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头。 他好像是被仇人追杀的,身上到处都是刀伤,血沾着地上的稻草,浑身污浊不堪。 我还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正要报官,那人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说他被魔教的人盯上了,见我还是个孩子,所以才没有继续装死。” ‘又是魔教,看来古神教在中原的风评差不是没有道理的,与各门各派的恩怨已经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了,仇家也不知道立了多少。 算起时间来,那个时候差不多是中原武林合力剿灭魔教的行动之前,终究还是嚣张和树敌太多让古神教败走中原,不得不逃遁陇西,苟且为生。’顾顺心里感叹道。 付镖头接着道:“那个人已经奄奄一息,我想冲出去给他找郎中,可是他抓住我的手,将怀里的气功交给了我,叮嘱我说,这门武功是他自己编写的,他从小开始,就断断续续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人们一个个仙风道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鸾音鹤信,腾云驾雾,他们凭借的并不是劲力,而是一种缥缈浩瀚的力量——气。 醒来后,他对这个梦久久难忘,还隐隐能够记得梦里那些仙人的吐气法门,于是他钻研摸索了一辈子,创造了这门气功。 可以不用劲力,就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只是这门功法还是半成品,对于气的很多原理与应用方式都没有弄明白,奈何这个消息被魔教的人知道了,所以他才受到了一路的追杀,最终好不容易逃到了这个破庙里,躲了起来。” 第266章 145号安全区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对我说过的话,他说魔教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让我带着这门功法,冒着雨连夜离开,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人都不要将其泄露出去,也不要向别人提起曾经见过他。 没有补全的功法就靠我来完成了。由于这门功法太过特殊,所以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弟子传授给他,将这门功法传承下去,在功法没有补全前,千万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门功法的存在,否则将会在武林引起很大的风波的。 他说完,就将这门气功塞到了我的手里,没多久便咽了气。 这就是我得到这门气功的经过。 可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叫什么名字,只留下了一个手串。” 付镖头有些感慨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串,手串看的出来已经是个很老的物件了,上面的包浆散发着厚重沧桑的历史感。 “这个手串这么多年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他唯一留下的遗物。” 看得出来,付镖头对这串手串非常看重,这么多年始终带在身上,都不舍得将他戴在手上,防止手串进一步磨损。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付镖头还有如此细心温柔的一面。 “我能看看这串手串吗,付伯伯。”顾顺问道。 付镖头立刻将手串递到了顾顺面前道:“当然没问题,少掌柜尽管看吧。” 顾顺小心的接过手串,看了起来。 手串的材质像是什么金属,尽管上面已经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包浆,但还是能够隐约分辨出这是金属的制品。 顾顺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每一颗珠子,惊奇的发现,每颗珠子摸起来竟然带着不同的温度,从一颗开始,珠子的温度越来越低,而且从外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金属制作的。 像是某种合金,造型非常别致。 正当他想将这串手串还给付镖头的时候,一颗珠子上面的刻痕吸引了顾顺的注意。 顾顺赶忙将手串再次拿了起来,仔细辨认着那些刻痕。 很快,顾顺便认出这竟然是数字,145。 这串数字的写法与主世界一模一样,在这个武侠世界,数字的写法还是标准的古体写法,计算用的算筹,根本没有类似安全区那种数字的写法。 顾顺紧接着又挨个珠子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其他珠子上面也有类似的刻痕,只不过上面积攒的污垢和陈年的包浆将这串手上的刻痕模糊的不成样子。 顾顺急忙道:“付伯伯,这串手串我能不能将其清洗一下,这上面好像刻着什么东西?” 付镖头见状缓缓点头道:“少掌柜请便,我虽然很早之前也发现这珠子上刻着东西,不过并不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顾顺立刻从地上起来,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厨房,利用白醋和碱粉清洗了起来。 这串手串上面的脏东西很快便被顾顺清洗掉了,金属的珠子上立刻露出了一抹独属于金属的黑亮色光芒。 顾顺立刻看向了那串数字,的确是145,后面还有几个字,好像被人用小刀磨了磨,相比前几个数字,更加难以辨认。 但顾顺还是勉强辨认出了那些字竟然是“号安全区。” “145号安全区。” 看到这几个字的顾顺脑子立刻嗡了一下,手里的手串也不自觉的掉进了水里。 旁边的厨师见到顾顺突然震了一下,也吓了一跳,忙上前道:“少爷,您没事吧?” 顾顺赶忙恢复了正常,伸手从水里捞出了手串,甩了甩上面的水,“没事,刚才只是手滑了,我先走了。” “少爷慢走,最近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绝对做的符合少爷的胃口,少爷多吃点饭,最近天天练武,营养可一定要跟上。”厨师还不忘在后面嘱咐道。 此时顾顺脑子里全是那串手串上的字,根本没有听到那名厨师的话。 从厨房出来之后,顾顺并没有立刻返回训练的院落,而是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坐在了连廊上,细细看着上面的字迹。 “145号安全区”这几个字能够认出来,顾顺又几经辨识,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 手串上的其他珠子上,也带有一些刻痕,可惜那些刻痕因为磨损的太严重已经看不清了。 不过仅仅这几个字,就让顾顺弄明白了,这个气功或许就是主世界的人带来或弄出来的,看来这个世界不仅仅是现在,早在很久之前就陆续有模拟者造访了。 至于这个145号安全区又是哪里,顾顺并不清楚,他现在对安全区仅有的印象就是自己所居住的那座安全区,以及第一次模拟奖励的那个1668号安全区。 如此看来,主世界的安全区都是有排号的,如果自己获得那座安全区是排第1668号安全区的话,那么前面至少还有一千六百多座安全区。 这就证明,主世界存活的人类不早少数,只是这么多安全区,不知道彼此之间有什么联系没有。 这串手串的主人真是模拟者的话,按照付镖头所说,现在那个模拟者应该早就死了。 但他留下的这门气功,与这个世界正统的修炼方式不一样,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顾顺还有一丝顾虑,那就是付镖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他补全气功,并将这串手串带在身边那么多年,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有关安全区的事情,或者察觉到什么异样。 如果他的话是假的,也就证明他才是那个模拟者,他千方百计靠近自己,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想借机确认,还是想找机会将自己杀死。 各种可能性由不得顾顺不小心谨慎,他虽然有模拟者免疫死亡,可以在模拟者的厮杀中获得一次保命机会,但他可不想自己身边藏着一个定时炸弹。 手串上已经找不到太多别的有用的信息,顾顺起身,准备回去试探一下付镖头的虚实。 房间里,付镖头见到顾顺回来,迫不及待地起身问道:“少掌柜怎么样,那个手串上写得是什么?” “手串已经洗出来了,上面的确出现了几个字,可是我也看不懂,付镖头您看看,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顾顺说话的同时打开了气运视野,利用气运查探一下他的气运状况,往往模拟者身上的气运都强于普通人。 不过出乎顾顺意料的是,付镖头身上的气运非常纤细微弱,气运光柱上还蒙着一层黑色的光柱,证明他最近肯定要倒大霉。 付镖头看了看手串上的字,这些字迹是主世界的文字,这个世界看起来就跟你看阿拉伯文字一样,除了一堆鬼画符,什么也看不明白。 只见付镖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没读过多少书,这些东西少掌柜不懂得话,我肯定更看不懂了。” 第267章 吐纳聚气 顾顺利用读心术将付镖头心中想的都听了一遍,他说得的确是真的。 为了以防万一,顾顺还使用了一张模拟者身份确认卡。 确认卡可以判断对方是否是模拟者,如果是模拟者的话就可以获得它的实时坐标。 很快,模拟者身份确认卡给出了结果,付镖头并不是一名模拟者,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土著。 这下子,顾顺才彻底放了心。 “我一直将这串手串保留着,也算是纪念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将这门气功传给我,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不然我现在说不定还在那里种地做工,或者早就已经死了。 哪能像现在镖局一样,活的那么滋润。可以说师父他老人家改变了我的一生。 只可惜我却永远不知道他的名字了,这不得不说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了。” 顾顺将手串郑重地递给了付镖头道:“付伯伯不必感伤,武功不就是最好的传承么,虽然我们学的每一门武功,它的创造者很多已经不可考证,但是我们现在不是依旧在使用着,将这门功法传之于后世吗。 武功是纽带,穿起了一代又一代的武者,生生不息。你师父他将武功传给了你,你成功将气功传承了下来,想必他也会为你感到高兴地吧。” 付镖头重重点了点头,看着顾顺递过来的手串道:“这串手串今天就送给你了,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找到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后人,替我说一声感谢。 武功是传承啊,今天我把它传给你了。” “谢谢付伯伯,我一定不辜负付伯伯的期望,把这串手串和武功好好传承下去的。” “是不是该改口了。” “师父。” “诶,我的好徒儿。”付镖头伸手抱住了顾顺,师徒两个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顾顺将手串用力攥住,这串手串里面藏着的秘密还有很多,牵扯到主世界与安全区的存在,他还需要仔细研究,看它还藏着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在确认了师徒关系之后,顾顺与付镖头再次盘膝相对而坐。 “徒儿,下面我给你讲解一下这门气功,你仔细听好。” “我得到气功之后,就马上按照上面记载的修炼方法开始了修炼,并最终感悟到了气的存在,成功成为了一名武者,后来我又利用气的不断凝聚和蜕变,使得力量不断提升,现在差不多可以到达化劲武者的力量。 但是我与镖局其他镖头甚至是中原武林的所有人的修炼方法都不相同,我并没有劲力,一切靠的都是从空中得来的气。 随着修炼的不断加深,我发现了师父留下的气功里面,残缺以及不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师父他的遗憾就是气功尚未补全。 于是我便进了一家贩卖古籍的店铺里做工,一边向一些老专家请教关于古代气和另类武功的记载,一边靠着自己的悟性和理解,想要将这门气功补全。 我了解到在很多古籍中,都有与气功相类似的记载,不过这些记载语焉不详还很杂乱,包括吐纳、导引、玄功、净功、定功、内功以及修道、坐禅、内养功和养身功等,都不同程度的提到了气的存在,以及利用呼吸调节身体,增幅力量的作用。 我根据师父留下来的气功基础,将气功分为了养气与炼气。 在道门修炼武功讲究静坐,它就是养气的一种,将气运在丹田,使之凝聚不散,不让身外景物诱导而外泄。 炼气则是要求气在体内的运行流动,通过气在体内的运行与炼化,将外气逐渐变化为可供自己使用的内气。 这种原理应该与劲力是一样的,不过劲力是自己体内催生的,气是外来的。” 越听付镖头的解释,顾顺越觉得这门气功其实就是一门练气术,只不过万千模拟世界,练气的功法有好有坏,参差不齐,这门气功或许就是一门并不完善的低级练气术。 被手串的主人带到了这个世界,并与武功的劲力原理相结合,形成了如今的气功。 “少掌柜,下面我教你感受空气中的气,如果你能够感觉到气的存在,那么练习气功也就开了窍。” 顾顺立刻照做,双手相贴,左手手心置于右手手背之下,双手都处在仰放状态,手心向上,匀缓呼吸。 “记住,气有呼吸之别,呼为阳,吸为阴;呼为动,吸为静;呼为刚,吸为柔。要把阴阳,刚柔与动静结合在一起,放平内心,俯仰即是,静静感受气息在体内运行时的感觉。 贵在顺行,不可逆走,顺行之时,不但五脏六腑会无比舒畅,身体也会感觉有一种力量感充盈在体内,气行于体,可快慢自如。 如若逆行,将会遭受不可逆的损伤,伤及经脉,落下伤病。” 顾顺双目紧闭,按照三秒一呼,三秒一吸的固定节奏,缓慢的感受着灵气的存在。 正如劲力是武功的敲门砖一样,对灵气的吸收和获取也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必须掌握的基础。 顾顺的练气决此刻即将修炼到最后一层,对于灵气的获取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他以前的武功方式是利用练气决的力量来提升自己的境界,在用身体境界对应的素质来凝练劲力,从而达到化劲武者圆满的水平。 气功则省去了凝练劲力这一步,直接吸收灵气为己所用,步骤省略的同时,效率也就大幅度提升了。 但是顾顺也在竭力压制着身体对灵气的吸收,以他现在的修为水平,身体对灵气的炼化速度将会无比迅速,如果不加控制,灵气将会如旋涡般灌入顾顺的体内,从而抽空附近的灵气,造成大范围扰动,他会气功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所以顾顺仅仅只是利用呼吸,汲取呼入体内的一点点灵气,同时运转练气决,将灵气注入丹田内存储起来。 付镖头见顾顺呼吸匀速,做起动作来十分认真,也不免十分欣慰道:“少掌柜做的很好,就这样慢慢感悟,只要平心静气,慢慢感受空气的流动,就能捕捉到在空气中流动的非常微弱的力量。” 顾顺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满脸兴奋道:“付师父,我好像感受到灵气的存在了。那是一缕缕如丝般缥缈纤细的光点。” “是吗,没想到我的徒儿这么快就感悟到了气的存在,不错,很有天赋。 想当年你师父我拿着这本气功一边做工,一边断断续续的读着功法里的记载,花了差不多一年多,才感受到了气的存在。 要不是我当年年轻气盛,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是个凝聚不出劲力的废物,咬牙坚持下去,我说不定早就放弃了。” 第268章 失控的灵气 “我原本以为少掌柜你要花上个几天才能察觉到气的存在的,现在既然少掌柜已经成功领悟到了气,一切也就好办了。”付镖头无比兴奋道。 “师父,这门气功是不是将气存入体内,再通过运气将其运转到需要的位置,从而增幅攻击的力量。”顾顺问道。 付镖头点了点头道:“少掌柜说的不错,不过我感觉气的应用领域应该比现在要宽广的多,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将气传给我的时候,就曾说过,气的应用还有更多可能。 因为它属于一种力量,就跟劲力一样,单纯的劲力虽然也能增强攻击力,可是只要将其配合必要的武功去使用,才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劲力跟灵气都是力量的源泉,就跟发动机与汽油一样,它们的动力大小和油量多寡可以决定发动机的马力大小,但是光靠一个发动机是无法让车跑起来的。 只有与之相配的汽车的外壳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而这个外壳就相当于一门合适的功法,这个武侠世界五花八门的各类武功数不胜数,仙侠的更是有各种道法和仙术,这些才是激发这些力量,发挥出真正力量的关键。 “师父他老人家并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所以我从古代留下的古籍和所有能接触到的各门派修炼的方法里面,寻找来到了一些关于气的运用方式。 在古代各派的修行当中,儒、医、道、释、以及武家中,都有关于气使用的记载。 比如儒家气功讲究“修身养气”;医家气功以气防病、治病、强身保健的治疗方法;道家气功的“身心兼修,超然物外”;佛家气功的炼心、四大皆空、以气养性;武家的踱气术、吐息术、蛤蟆功等依靠气息激发的武功。 我以此为基础,努力研究气功除了强化自身以外的使用方法。用了近五十多年,我才补全了这门气功功法。” 一个人,终身未娶,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打牌与气功研究的事业上,这种对气功刻苦研究的精神也足够令人钦佩了。 付镖头接着道:“我依据师父留下来的气功功法,结合几十年里自己的感悟与修炼,此外还有古代与气有关的修炼特点,将气归纳为静功与动功,并且划分为吐纳、禅定、存想、周天、导引五类修行和气功使用方式。 吐纳强调呼吸锻炼。禅定强调意念锻炼,要求思想内联,静坐凝心,依靠苦思冥想与一些不复杂的方法来集中意念,静坐修行,练气入体。 存想是将入体的气存入体内,通过冥想加固走实,让空气内含有能量的气留存在体内,不至于随着呼气排出体外。 周天强调在思想内联的基础上意气相依,推动内气感觉沿自己体内的经脉路线周流。 导引即以动功为主,与意气相结合的肢体操作,最终实现攻击释放。 这一系列的使用方式既是独立的,又是相互联系,彼此影响传递的。总的流程就是吸气入体,留存吸收,周流炼化,最终再将其释放出来。” 对于付镖头讲得这些,顾顺早就通过练气决有了更深的感悟,不过一个武侠世界的土著,通过研究,能够将整套练气的流程研究明白,也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可惜付镖头的年纪太大了,还是镖局的人,否则顾顺就准备招揽他加入自己的势力了。 “刚才我讲的这些就是最为粗略的气功催动流程,详细的步骤我已经详细的将其写进书里面了。 眼下少掌柜首先通过吐纳聚气入体,让气在体内存住,然后试着将其运转起来,运行一个周天,注入丹田,这就算是成功了。” 顾顺立刻翻开了付镖头写的书,从头到尾,仔细将功法里的内容都看了一遍。 大致的流程与练气决里的练气入体差不多,不过顾顺很快就从这门气功功夫里找出了几处非常明显的毛病。 毕竟是一门付镖头自己补全的气功,跟正统的练气决比起来,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还没等顾顺正式开始修炼,体内挂机修炼自动弹出来了一条提示,显示这门气功已经步入了大成之后的炉火纯青之境。 由于这门气功与练气决比起来,就是一本严重阉割过得功法,所以挂机修炼自动修补了气功里面的错误,并且将其直接跳过了入门,小成与大成,算是一步炼成了。 尽管他已经学会了,可顾顺还是装出一副试试的模样道:“付师父,我先盘膝简单修炼一下,你在旁边指导我一下。” 说完,顾顺立刻闭上了眼睛,按照功法上的流程,吐纳、禅定、存想,周天,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由于他一直控制着灵气的摄入量,加上身体每天也会不经意间从空气中汲取一些灵气滋养身体,所以顾顺的体内并不缺乏灵气。 但当顾顺行至最后一步,将灵气从丹田中往外释放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随着一缕灵气离开顾顺的丹田,仿佛一个装满水的浴缸突然被拔开了塞子。 只见突然间,无数汹涌澎湃的力量在顾顺体内周行起来,为了压制这股不受控制的力量,顾顺只得利用外界的灵气进行抑制。 这下子让顾顺原本竭力控制的灵气吸入量骤然加大,顾顺周围的灵气和附近无数空气,仿佛一台抽风机全被席卷了进去。 顷刻间,整个顾府上空的雨点仿佛受到了莫名的力量牵动,在空中一圈圈的盘旋起来,巨大的吸力进一步向外扩散,整个顾府的空气都向着一个中心凝聚着。 顾府里的佣人和值守的镖师虽然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但是他们也能感受到府里突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风,风的风向不断改变,带动着顾府里的一切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 而在顾顺训练的房间里,情况反而好了很多,就像势力庞大的台风,恰恰在台风眼处风平浪静一样,整个顾府受影响最小的恰恰就是顾顺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 只有房门和窗户经受不住呼啸的灵气都被撞开。 付镖头只感觉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风,随即房门和窗户全部撞开,他急忙下蹲将重心下放,牢牢站在地面上,才没被突起的阵风掀翻。 此刻顾顺双眼紧闭,表情无比平静。但与平静表面相反的是,他体内存储的灵气,差点到了失控的边缘。 他急忙运转练气决,利用练气决的灵气去对冲气功失控的灵气。 就在瞬间,一股灵气互相对撞产生的刺耳音爆声,在顾府的上空响起,伴着音爆,整个江南城都感觉震颤了一下。 狂暴的灵气终于得到了平息,整个顾家上空的阴云消失的无影无踪,阳光久违的洒在了顾家里。 第269章 妖风席卷 顾府里的护卫和佣人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和音爆吓了一跳,整个府内种植的花草树木也被风吹得一片狼藉。 刚才的妖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分钟,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些被风吹得七晕八素的人,茫然无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懵逼,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随着那声恐怖的音爆消失后,顾府上空的天空骤然亮堂起来,阳光沿着乌云上一个无比规整的圆形缺口内射了进来。 这个缺口的大小差不多是顾家的两倍大,射进来的阳光正好将整个顾家都笼罩在了光芒之下。 顾府周边居住的人们也都被刚才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不过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有人赫然发现顾家头顶正上方的乌云整个消失了。 顾府以及附近居住的人全部沐浴在这温暖神圣的阳光中,仿若神明降世,不少老人更是纳头就拜,这在百姓眼里可是当之无愧的祥瑞之兆。 突然出现的狂风让镖局和潜伏在顾府里的古神教之人都紧张起来,他们立刻倾巢出动,查探起了原因。 而在训练的房间内,顾顺调息完毕之后,迅速站了起来。 他发现气功的灵气运转方式会与练气决的运气方式有些许偏差,这种偏差正是导致出现丹田内灵气暴走失控,进而引发附近灵气大幅暴动的原因。 一束阳光沿着洞开的门扉射了进来,付镖头抬头发现外面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也有些惊讶刚才那阵古怪的风来得如此诡异。 刚才顾顺体内灵气暴走虽然对整个顾家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但是由于付镖头离顾顺最近,所以反而他受到的影响最小。 再加上灵气暴动的范围基本都在外侧,所以他并不知道刚才的一切与顾顺有关。 见到顾顺站了起来,付镖头便问道:“怎么样,刚才气在体内运行的如何。” 顾顺回答道:“我已经将气按照师父的教导,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 付镖头惊喜道:“是吗,看来少掌柜对于气的确有种天生的敏感性,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少掌柜一定可以继承我的衣钵,将这门气功发扬光大的。” 将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仅仅只是开始,只有将气存入丹田,以及配合其他功法招式,将气释放出来,具有攻击性,才能真正发挥气功的作用。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顾顺在付镖头以及那本功法的教授和领悟下,对气功的掌握可谓突飞猛进。 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将付镖头研究了一辈子的气功尽数领悟。 这让付镖头既震惊又欣慰,也不由发出感叹,顾顺的天资之高的确非浪得虚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气功的招式方法尽数学会,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顾顺对此也只好哭笑不得解释,气功跟劲力可能有某些共通之处,所以他才能这么快的掌握这门功法。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付镖头实在高兴,便拉着顾顺出了训练的院落,准备到顾府外面去喝两盅小酒,庆祝一下。 刚出院落,顾府里面的景象就让付镖头吃了一惊。 只见顾府到处就跟遭了飓风冲击一样,树木花草东倒西歪,甚至被连根拔起,各种瓦片、装饰、帷幕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垃圾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江南城的府衙也派了人过来在顾府内到处搜寻线索,查找造成刚才那阵诡异大风的原因。 毕竟顾府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成了整个江南城热议的话题。 两个人正好遇到了几个镖头,尹镖头急忙上前关心道:“少掌柜,你听到刚才那阵声音了吗,没有受伤吧。” 顾顺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受伤,我也听到了刚才好大一声惊响呢。” “没受伤那就好。”尹镖头和其他几位镖头都松了一口气。 那阵不明缘由的大风,把不少顾家的佣人掀翻在地,受伤的人不在少数,现在医馆那里,排队包扎的人可是大排长龙,除了医馆刚开那会儿,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付镖头在一旁疑惑不解地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才我正在跟少掌柜练习,突然就起了一阵风,将房门窗户都给掀开了。”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阵风来得太诡异了,据我所知将整个顾府都被卷了进去,不知道江南城的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不过幸好它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少掌柜也没有受伤,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刚刚报了官,现在鞑知府派了刑房的捕快一起展开调查,争取早点查清刚才的情况,等顾掌柜和夫人回来,好给他们一个交代。付前辈跟少掌柜这是要去哪儿?” “我带着少掌柜出去吃个饭,今天高兴。”付镖头乐呵道。 “看来少掌柜学的武功不错,不然你这个当师父的不可能这么兴奋。你们出去也好,万一顾府再出现什么特殊情况就糟了。用不用我们多派点人保护少掌柜的安全。” “不用了,有我守着,你们就放心吧。”付镖头一拍胸脯道。 很快,付镖头便带着顾顺出了顾府,这一路上的情况让顾顺也都感到微微有些后怕,他只是为了压制灵气的暴动,吸收了部分灵气,结果却将顾家周围的灵气都给吸空了,巨大的灵气真空在顾府上空形成了一个低压涡旋,使得四周的灵气拼命向顾家倒灌,才出现了刚才那阵怪风。 好在顾顺使用练气决的灵力制造了一个反向的旋涡,让两股灵气互相抵消,最终才没有造成进一步的破坏。 看着顾府门口再次被捕快和士兵围住,顾顺只得装作无事发生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因为刚才的音爆,导致马匹受惊,马车也受到怪风的袭击,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正在检修。 所以顾顺与付镖头并没有乘坐马车离开顾府,而是简单的戴了个帽子,将脸遮住防止被人认出来,从顾府的大门径直溜了出去。 此刻顾府外面的街道上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居民,人们都在互相聊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事情被越传越邪乎。 而在顾府对面,原本正在搭建的两个用来进行宣传的,顾凡知己会舞台和运达店庆的舞台,都受到了严重的破坏,舞台被风吹得破烂不堪,有人正在上面进行清理和重建工作。 付镖头迅速拉住顾顺的手,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顾顺全程低着头,并没有被人发现。 离开顾府很远之后,街道上的人才少了下来。 或许是刚才的灵气波动影响了江南城的天气,除了顾府上空是晴空天气以外,其他地方的雨下的迅猛了很多。 付镖头去了旁边的店铺里买了两把伞,两人才打着伞冒雨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路上,到处可见刚才那场音爆和怪风所造成的影响,一些树木和招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倒伏,灵气暴走的危害,要比顾顺起初所认为的要大得多。 付镖头回头看了一眼顾顺道:“也不知道刚才那阵妖风是怎么回事,看来不仅整个顾家,江南城都受到了波及,真是件怪事。” 第270章 我就是规矩 “算了不管它了,所幸刚才的怪风没有影响到少掌柜练习功法,有知府跟镖局的人在调查,相信总会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来的。”付镖头说道。 刚才灵气暴走的时候,付镖头跟他处在灵气爆的中心,受到的影响很小。 因此付镖头并不知道刚才的这阵怪风是顾顺搞出来的,反倒是他一直待在顾顺身边,可以给顾顺创造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帮顾顺洗脱嫌疑。 “少掌柜,为了庆祝你能这么快学会气功,今天为师我请客,江南城的所有餐馆随便挑,想吃什么都可以,今天我请客。”付镖头一手打着伞,一手拍着自己的兜道。 “真的吗,可是师父不是今天早上还说,自己欠着赌场两万钱的外债没有还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顾顺十分实诚地说道。 付镖头嘿嘿一笑道:“少掌柜不必担心,我还有生活费,吃个饭花不了几个钱的,少掌柜随便提,今天我来请客。” 反正江南城这些馆子,吃饭也花不了几个钱。尽管付镖头的预算不多,但吃顿饭应该足够了。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去悦来茶楼吧。” “悦,悦来茶楼?”付镖头语气一顿,面色有些难看道。 “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有去那里了,今天正好可以跟师父一起吃个饭,也当是师徒小聚一下了。” 悦来茶楼可是整个江南城档次最高的地方,别看它是家茶楼,可是做饭的水准却比江南城所有的酒楼都要强,宴请、聚会、听曲、唱戏,说书,各种功能应有尽有。 更是官宦世家、读书之人和江湖侠客经常光顾的风雅之地。 据传茶楼的厨师曾经在大汉皇宫内当御厨,大汉覆灭后,才流落到了悦来茶楼,现在他年纪已经很大很少露面了。 不过他培养出了一大批徒弟,将厨艺传承了下来,很多菜那可是只有在京城皇宫里才能尝到的味道,现在在悦来茶楼就能品尝道,自然进一步拉高了悦来茶楼的名声。 尽管付镖头有些肉疼,但是既然答应了顾顺,自己作为师父,岂能轻易食言,于是他便一狠心,答应了下来。 两人溜达着,很快便来到了悦来茶楼门前。 茶楼的牌匾和两侧的对联一切照旧,由于正好是饭点,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顾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门前。 今天门口负责接待的伙计应该是新来的,顾顺并不认识。 伙计打量了一番两人的穿着,全是白色的练功服,看起来是江湖里的武者,一个老者带着他年幼的徒弟。 江湖里得人或多或少都与顺风镖局有联系,老板曾经多次交代,这些江湖的人各个脾气古怪,所以只要是来悦来茶楼的顾客,不管穿着的再破再旧,都要像招待贵客一般妥善的招呼。 这个伙计想到这,马上微微躬身道:“欢迎两位光临悦来茶楼,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提前预定位置。” 付镖头虽说在江南城生活了这么久,可是进悦来茶楼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几年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把钱都拿去打牌了。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二位来此是为了吃饭、喝茶、聚会还是听曲?” “我们就是单纯来吃个饭。” “请两位稍等,我进去帮忙问一下,是否还有空的位置,今日悦来茶楼客人有点多。”话刚说完,他便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面露难色地出来道:“真是对不起,今天悦来茶楼一楼和二楼的所有空桌全都已经有了预定。只有顶楼的包间还有空位,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考虑。” “楼顶的包间包一顿饭大约多少钱?” “我们悦来茶楼分为天地人三层包间,目前三楼的人字包间也已经客满了,而四楼和五楼的地字和天字号包间还有一些空余的包间。 目前正好赶上我们悦来茶楼的折扣活动,地字号包间租一次只需要两万到五万文钱,天字号包间在八万钱到十万文钱不等。” “这么贵!”付镖头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虽说他作为镖头,每个月赚的不少,如果发工资的话,这点钱还是足够担负得起的。 可是他谁让他牌瘾犯了,早就把钱花的所剩无几了,这要是再欠些钱,他可真就揭不开锅了。 “我们就来吃个饭,用不着这么贵吧,随便找张空桌子就行。”付镖头说道。 “对不起,我们悦来茶楼的位置实在是有限,而且都是早早被预定过了,如果两位想在一二楼用餐的话,下次还请早点预定。” “那我现在预定的话,大约什么时候能进去吃饭,我好不容易请我徒弟吃顿饭,总要尽一点师父的情分。” “我非常理解您想请你徒弟来悦来的想法,可是我们店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我也不能将别人订好的位置匀过来给你们。如果你们嫌弃顶楼的包间价格太高的话,那实在是抱歉了,我们的预定已经到了一周以后了。 你们现在预定的话,差不多可以订到一周后的位置。这样吧,你们适当给我个几千钱的小费,我帮你们进去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别的客人吃完之后挤一个空位。”伙计尽管说的非常诚恳,但是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傲慢的意思。 “你这小费为何这么贵?”付镖头还想上去跟人家理论。 顾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我来悦来茶楼那么多次,可从未听说还需要预定什么位置的,什么时候立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这位小朋友,是最近才施行的,因为人太多了,每次都有人排不上,我们老大就弄了这么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如果两位觉得不合适,现在就可以去别家。” “你可知道他是谁吗?”顾顺一指付镖头道。 “谁来都不好使,没有预定,不要包间的话,就不能进去。”伙计双手抱胸,满脸义正严词道。 “那这样说的话,我在你们悦来茶楼一直是留有包间的。” 听到顾顺的话,门口负责接待的伙计笑了笑道:“是吗,请问你的包间是哪一间,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可是顾顺通过读心术,发现他心中是在嗤笑顾顺不自量力,悦来茶楼的包间除了天字一号包间以外,是不对外一直承包的,难不成他说的还是那个顾家少掌柜的包间。 顾顺本想将天字一号包间说出来,可是一听到他是这样想的,直接转换了话锋,免得显得自己非常掉价,因为一个包间,再被一个小人看不起。 “连顺风镖局的镖头也不能进去对吗?”顾顺问道。 听到顺风镖局,那个伙计身子明显抖了一下,“这个我要向老大问一下,你们有什么方式能够证明你们是顺风镖局的人。” 顾顺从身上取下了那块顾家的玉佩,丢给了那个伙计。 伙计看到玉佩上的顾字,心里一慌,江南城里谁不知道顾家的地位,能够拿到顾家玉佩的人基本都是镖局的高层,难不成眼前这个老头真的是顺风镖局的镖头不成。 不敢耽搁,伙计立刻拿着玉佩跑了进去。 第271章 吃里扒外 付镖头有些不耐烦道:“这家悦来茶楼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装修的豪华了一点吗,你看看随便一个下人,鼻子都快翘了天上去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顾顺面无表情的揣着手道:“师父不要急,等会儿我就让他们给你道歉,几千钱的小费,他们也好意思开口。” “少掌柜待会儿还是我来说吧,少掌柜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动气。” “悦来茶楼是我要来的,我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就让徒儿来处理就行。 而且父亲本就教过,遇到这种事情不能坐视不管,我不光是要为咱们讨一份公道,更要为江南城的这么多百姓和顾客讨一份公道。” 付镖头十分欣慰地看着顾顺,暗叹这孩子的确有他父亲当年的风范,真是孺子可教。 很快,那个伙计便带着一个主管从里面出来,那个管事顾顺自然再熟悉不过,以前便是他站在门口,接待自己。 大半个月不见,没想到已经升职成了主管。 主管双手捧着玉佩,十分歉意道:“真是万分抱歉,我不知道少掌柜今天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怠慢了少掌柜,还望少掌柜见谅。” 刚才那个伙计身子急剧颤抖,快抖成了筛子,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顾顺,竟然会是在这个时候。 主管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急忙将两人请了进去,“少掌柜,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您的天字一号包间一直为您留着呢,我这就带您上去。” 主管立刻带着顾顺使徒两人到了天字一号包间,并亲自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少掌柜,您请喝茶。我这就让他向你道歉。”管事将茶端到顾顺面前道。 那个伙计颤颤歪歪的跪在顾顺面前道:“少,少掌柜,请原谅我刚才眼拙,真的没有认出来是您,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鬼冒充您来着。” 顾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是吗,那我真的要感谢你所作的贡献。” “少掌柜这不是折煞我吗。” “我可没在夸你。”顾顺的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可外人听起来却无比阴寒。 有的时候,不必放狠话,仅仅只是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也能带来巨大的压迫力。 平时温文尔雅的顾顺,此刻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上位者气势,让旁边的主管也不觉冒起了冷汗。 主管急忙解释道:“少掌柜还请息怒,他最近才刚来,不认识少掌柜也很正常,少掌柜今天没有乘坐顾家的马车,还带了一个陌生人,难免不让人起疑。 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办事不力,让少掌柜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还望少掌柜就原谅在下这一次吧。” “这么说,这件事还是我的错喽。” “不敢,是我们的问题,我愿意代替悦来茶楼向少掌柜做出补偿。” “补偿就不用了,邢老板在哪,我想见见他。”顾顺问道。 顾顺的话音刚落,悦来茶楼的邢老板就匆忙跑进了包间里道:“少掌柜真是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悦来茶楼了,我听说少掌柜来了,丢下别的饭局,立刻过来了。” 邢老板的话里可以听出谄媚和奉承意思。 “邢老板,我想问一下悦来茶楼那个提前预定是怎么回事,我没有预定位置的话,难道连悦来茶楼的门都进不去了吗。” 邢老板面色一变道:“怎么会,少掌柜可是我们的老客户了,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欢迎少掌柜,这个天字一号包间永远都是少掌柜专属的。” 说完,邢老板又扭头对着旁边的主管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把少掌柜拦在外面,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主管百口莫辩,低头道:“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还请少掌柜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愿意全力补偿。” 邢老板怒骂道:“少掌柜的时间那么宝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少掌柜是你能耽误得起的吗。补偿你倒是说得轻松,怎么补偿。” 顾顺何尝看不出他们两个一个在唱红脸,一个在唱白脸,于是摇了摇头道:“邢老板,我想知道,悦来茶楼什么时候有需要预定才能进来的规矩了,没有预定还要花个几千钱的小费让门口那些招待帮忙蹭个位置,这悦来茶楼究竟是你邢老板开的,还是他们这些接待开的。” “少掌柜说的可是真的?”邢老板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没,没有,是这个刚入职的小子乱说的。”主管立刻将责任全都推到了那个伙计身上。 伙计知道这个责任要是自己担下来,绝对会死的很惨,“老大,不是你让收的吗,我们每笔钱都要上缴给你统一分配的。” “真是混账啊,你们在悦来茶楼干活,竟然还敢背着我收小费,悦来茶楼的名声早晚要败在你们手里。”邢老板气的浑身颤抖,伸手就向着主管扇了一巴掌。 “来人呐,把他们先押下去,报官审问,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真是该死。”此刻邢老板对于顾顺的话已经深信不疑,连顾家的少掌柜他们都敢拦,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而且很显然,他们已经得罪了少掌柜,于情于理,都必须严惩,更不必说他们竟然还敢背着自己收这么高的小费,商人经营最重名声,如果名声毁了,什么也就完了。 悦来茶楼这些年靠着顾家和少掌柜的支持,发展的相当不错。 因为少掌柜以前经常来悦来茶楼喝茶娱乐,所以也吸引了不少想要结交和巴结少掌柜的人前来想要碰碰运气。 要是把少掌柜给得罪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现在邢老板都想将那两人的皮扒下来才能解恨了。 “感谢少掌柜能够替我找出这么大的祸患,我代表悦来茶楼由衷地感谢少掌柜。为了报答和补偿少掌柜,以后少掌柜在悦来茶楼的所有花费全部由悦来茶楼承担,全部免费,您看这样行吗。”邢老板道。 “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除了我以外,我师父他也被你那个接待给轻视了,你看该怎么办?” “既然是少掌柜的师父,那更是悦来茶楼的贵客,敢问这位尊兄姓甚名谁,以后欢迎随时来悦来茶楼,我们绝对好好招待。”说着,邢老板主动伸手,想要握手。 付镖头则敷衍的伸手道:“在下顺风镖局的镖头付笑川。” 顺风镖局的镖头们经常来悦来茶楼吃饭喝酒,所以邢老板跟其中大部分人关系不错,不说交情深厚,起码混了个眼熟,可是这个付镖头,却也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能够做少掌柜的师父,在镖局的地位想必不低。 “付老哥,真是幸会,我对刚才悦来茶楼手下的怠慢深感抱歉,以后还望付镖头能够不计前嫌,找机会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喝几杯。” 第272章 利欲熏心的计谋 面对邢老板的热情邀请,付镖头有些悻悻道:“感谢老板的好意,可是我真不知道茶楼有什么好的,要不是我徒儿他愿意来,我才不会在门口被要求交小费才能进去。” 邢老板尴尬地笑笑,“付老哥实在是对不起,是我没有管理好手下,以后我一定严格约束手下,付老哥今后就是我悦来茶楼的贵客了,相信我们将来一定可以相处得很愉快的。 至于那些吃里扒外的手下,我这就将他们全部开除,同时追讨他们收的不义之财,给少掌柜跟付老哥一个公道。” “行了,希望邢老板管理好自己的下属,不要再出现这种问题了。对于我们这种人,几千钱的小费都感觉有些离谱,更不用说其他的客人了。 虽然悦来茶楼是顶级茶楼,但也不能将普通人拒于门外,如果想要招牌长盛不衰,必须要赢得大众的好感,而不是为了几个位置将客人往外面撵。” “少掌柜所言极是,我们悦来茶楼一定积极改正。少掌柜能有如此胸襟,实在是让我等佩服。” “时候不早了,今天我们师徒两个难得小聚,准备点菜吧。” “谢谢少掌柜能够谅解我们,不知道少掌柜是老样子上菜还是新点,正好我们最近新上了几个菜,待会儿一起让少掌柜跟付老哥品鉴一下。” “我师父他今天第一次来,就让他来点菜吧。” “还不赶紧上菜单。”邢老板对着旁边的服务人员说道。 服务人员立刻将菜单递给了邢老板,邢老板将其亲手递给了付镖头道:“付老哥难得请徒弟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的所有菜全部免单。” “免单就不用了,我好不容易请徒弟吃顿饭,这点小钱还是能花得起的,要是让别人来请,就没什么意思了。”付镖头说着接过了菜单。 “少掌柜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吧,我来买…”话还没说完,付镖头看了眼上面的价格,眼睛差点瞪了出来,“什么东西这么贵,一盘竹笋竟然要三千文钱,你们这竹笋是金子做的还是用金子炒的。” “付老哥,这竹笋可是取自岭南的冬笋,必须是高山雪坡上还没有破土的竹笋,那种竹笋才是笋中极品,极难保存,将其用冰包裹,千里迢迢运到江南,价格自然稍贵一些。” “那这烤羊肉呢,外面的餐馆里,羊肉也才几十文钱就能吃一大盘吧。” “这羊肉用的是漠北草原的羔羊,由于用的是游牧民族传统的饲养方式,所以漠北草原养出来的羊肉跟中原的羊肉品质是完全不同的。而且要把羊从漠北用车拉到江南来,路上还要小心提防土匪和鲜卑人的盘查,所以能吃到这样的羊肉,肯定是很不容易,成本也就上去了。” “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菜全是名堂,少掌柜看着点吧。”付镖头知道今天自己要大出血了。 顾顺看出了付镖头的为难,摆手道:“这个菜单上的菜不要了,随便来点普通的小菜吧。” 邢老板一愣,“这哪成,我都说过了今天付老兄与少掌柜的单我来买,就当是我们补偿给两位了。” “今天是师父他请客,怎么能让邢老板买单,这不符合规矩,而且我正好想吃点简单的菜,干脆派人去市场上买点普通的菜,炒几个家常菜吧。” 邢老板点点头道:“好吧,我马上就去办。” 从包间出来,邢老板立刻叫来了两个小二道:“你们赶紧去上街的市场买点家常的蔬菜,记得要买最好的。” “老板,买什么菜啊,我们真不知道少掌柜喜欢吃什么呀。” “少掌柜说了想吃家常便饭,就买点本地的时蔬,吩咐厨房掺着其他食材一起做出来,味道一定要跟平时不一样,不能让少掌柜尝出来。” 邢老板一早就看出来了,顾顺此举主要是在顾及付镖头面子的情况下,尽可能给付镖头省钱。 能把这种小事都安排的滴水不漏,顾家之所以能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紧接着,邢老板又来到了被关起来的主管与门口那个伙计的房间。 被从顾顺的包间押下来之后便被关进了一间内部员工的休息室里。 那个主管见到邢老板,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老板,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也是一时之间被利欲熏心,才去收小费的。” 邢老板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啊,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要是顾家的少掌柜因为此再也不来悦来茶楼,这个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是我的错,求老板看在我为悦来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让我留下吧,我愿意戴罪立功。” “你不是得罪了我,求我没有用,我会报官将这件查个彻底调查清楚。你最好现在就交代,你一共弄了多少钱,也好给我还有少掌柜一个交代。” “我说,我都说,我最近这半个月,一共收了各种小费和别人委托送的礼物和钱财,一共九十五万文钱,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里面大部分钱我都没花,一直留着。” 听到这个数额,邢老板也不免有些吃惊,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就捞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为此要得罪了多少潜在顾客,他忍不住骂道: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混账,我看你老实会来事,才放心将悦来茶楼的接待工作交给你的,作为悦来茶楼的脸面,你就给我搞这些东西。 要不是少掌柜,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呢,实在是罪无可恕。” “老板,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最近母亲又生了重病,缺钱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你也知道我母亲病了好久了,吃了很多服药也不见好。我想请附近一个名医去给我娘看病,奈何他要价太高,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主管声泪俱下地哭泣道。 “如果你缺钱,可以问我来借,我完全可以将几年的工资一起提前支给你,这不是干出这种事情的理由。 再者说,顾家医馆连各种疑难杂症都能治,想治病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是你私心作祟,根本用不着解释理由。 你要是想怪,就怪不长眼遇上了少掌柜吧。少掌柜没有继续跟你计较,就算你小子走运了。” 说完,邢老板毅然转身,至于那个伙计,邢老板全程一眼也没有看,完全将其漠视了。 “立刻将他们两个扭送到官府去,另外所有他手下的人,全部停班接受调查,如果能够如实供述自己收的黑钱,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一律严惩不贷。” …… 天字一号包间里,等待着上菜的付镖头向顾顺吹嘘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丰功伟绩,自己如何用气功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强敌,加入了顺风镖局。 顾顺亲自给付镖头倒了一杯茶道:“师父,喝茶。” 第273章 家常便饭 付镖头双手接过顾顺递过来的茶,美滋滋道:“诶,好徒儿。这么值得高兴的日子,怎么能没有酒呢,叫个人来壶酒。” 顾顺便敲了敲桌上的铜铃,很快,一个服务员从外面进来道:“少掌柜,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要的菜好了没有?” “老板已经吩咐下人出去采买食材去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她微微颔首道。 “来壶酒,今天我要小酌两杯。” “请问要什么样的酒,我们这里有果酒、黄酒、米酒以及清酒。” “随便来壶米酒就成。” 不久之后,服务员便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瓶白瓷装的酒,以及一个小酒盅。 白瓷的酒壶薄如蝉翼,从外面就能隐隐看到里面的酒液,这个瓶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付镖头打开酒瓶上用来密封的塞子,顷刻间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这酒真香啊,好久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酒了。”付镖头咽了一口唾沫,立刻倒了一杯,小酌了一口。 “这酒闻着这么香,没想到喝起来还挺烈,还有一股浓郁的粮食的芳香。”付镖头赞不绝口地说道。 “这酒叫什么名字。”一盅酒喝完,付镖头立刻给自己倒了一杯,顺便向着旁边的服务员问道。 “此酒名叫深泉酿,曾经是京城的一种名酒,是我们悦来茶楼的主厨从宫廷里带出来的酿造方法,这酒以前是大汉皇帝祭天祭祖的时候,使用的一种贡品。” “难怪这酒的味道如此特殊,喝起来就与其他那些酒与众不同。再给我来两壶,对了,这酒多少钱一壶啊。” 付镖头觉得这样的好酒,价格自然不菲,毕竟这悦来茶楼就是个宰客的地方,一盘竹笋都能卖上天价,更不用说是酒了,不过这么香的酒,几千钱的价格贵一点,但勉强也还能接受。 “是这样的,这深泉酿五万文一壶。” “噗~”听到这个价格,付镖头难以置信地将嘴里还没完全咽下去的酒直接喷了出来,“你刚刚说这酒多少钱?” “五万文!” “这特么一小瓶就你卖我五万文,你们怎么不去抢,你当我没喝过好酒吗,当年我闯荡京城的时候,喝得那个什么二锅头,这味道尝起来不就是那二锅头兑白开水吗。” “我们老板已经吩咐过了,为了补偿悦来茶楼之前的怠慢,今天的所有花销全部免费,所以五万只是它的常价,先生您可以不用花钱的。请问那两壶酒您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付镖头连忙摆手,他可不能吃嗟来之食,今天是自己请徒弟吃饭,要是让别人付钱,岂不成了贪小便宜的人了,自己还怎么在少掌柜面前抬起头来。 顾顺看穿了他的心思,趁机道:“师父,这酒不要白不要,是他们有错在先,这酒就当是补偿了。” “咳咳,那好吧,既然少掌柜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收下了。”付镖头实在是心痒痒,见顾顺都这么说了,他也装作凛然道。 “在多拿几瓶过来,走的时候让付镖头带走。”顾顺直接对着服务员命令道。 “好的,少掌柜,不如这样吧,我们等会儿直接将酒送了顺风镖局去。” “不能送了镖局,再被那些没良心的家伙偷喝了,直接送我家去就行,等会儿我把地址交给你们。” 服务员赶忙点头道:“好的,我们一定送到。” 从包间出来,邢老板搓着手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样了,他们说什么了?” 服务员立刻将里面的情况说了一遍,再听到付镖头已经收下了酒作为赔罪的礼物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些酒送出去,多少有些肉疼,但是能够得到镖头与少掌柜的谅解,这笔钱明显花的值,他可不想为了省点小钱,就把这么重要的客户给得罪了。 与此同时,包间里,付镖头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可惜少掌柜年纪还太小,不能喝酒,要不我非要让少掌柜好好尝尝这酒的滋味,真是人间极品啊。” 刚刚还说这酒是二锅头兑白开水,现在马上改口是人间极品,果然人对一件东西的包容程度,与价格直接挂钩。 这酒五万一壶,要是让付镖头掏钱的话,他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 顾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师父,徒儿以茶代酒,敬师父一杯。” 付镖头高兴地点了点头,端起酒盅碰了个杯,将酒一口灌下,随即又继续讲起了他年轻时的往事。 他当年是如何加入顺风镖局,又是如何看着顺风镖局一步步衰落,最终又在顾凡的率领下强势崛起,逐渐有了今天的规模和在江湖上的地位。 作为顺风镖局的元老,他可谓一步步地看着顺风镖局走到了现在,除了吹嘘这些年他在顺风镖局押了什么镖,遇上了什么打劫的江湖武者以外,他也化作了顾凡夸夸群的群友,使劲吹嘘着顾凡是如何让镖局起死回生,对顾凡这个掌柜无不交口称赞,甚是钦佩。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顾顺吩咐的家常菜终于是做好了,被陆续端了进来。 邢老板也进来道:“少掌柜,付老哥,您要的菜已经做好了,全部都是用从外面采买的食材制作的。” “这道是萝卜羹,还有肉沫茄子、凉拌胡瓜、莴笋炒肉、韭菜鸡蛋牡蛎汤、菠菜水饺、江南鲤鱼、酸梅汁……” 看着桌子上摆的一大圈菜,顾顺点头道:“有劳邢老板费心。” “应该的,托少掌柜的福,最近我一直想加几个新菜呢,这下有菜可供选择了。那两位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就行。” 邢老板走后,付镖头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莴笋炒肉放进嘴里,两眼一亮道:“这菜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顾顺看得出来,这些菜表面上都是用普通时蔬制作的,可是里面大有文章,就拿萝卜羹来说,寻常百姓制作萝卜羹,只不过是将洗净的萝卜放进锅里煮烂。 家里富裕的可以加点香料,普通百姓也就加点盐巴,最近因为盐价格大涨,很多百姓甚至连盐都放不起了,只能将萝卜煮烂直接食用。 而悦来茶楼的萝卜羹,所用的可不是老百姓煮萝卜羹用的河水,而是鸡鸭排骨与河鲜一起炖煮的高汤,萝卜的清淡配上高汤的醇厚滋味,汤味浓厚却清香爽口,不油不腻,有点像是开水白菜的翻版。 这些菜就是拿时蔬做了一个幌子,实际上还是悦来茶楼的奢侈做法,付镖头觉得味道好吃也就不足为奇。 “师父喜欢就好,我在敬师父一个。”顾顺举起茶杯,两个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第274章 反向抹零 半个时辰之后,随着第三瓶酒被付镖头喝完,酒足饭饱的付镖头打了个饱嗝。 此时,桌子上面的菜都已经被风卷残云的洗劫一空,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顺风镖局的镖头,好多天没吃饭了呢。 席间,付镖头酒劲上来,抱着顾顺又哭又笑,说起了以前的往事。 当年他想认顾顺做自己的干儿子,为此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长信,准备在汤米宴上交给顾凡,结果谁知道让鞑知府抢先了一步,成了顾顺的干爹。 后来他又想着等到顾顺学武的时候,来当顾顺的师父,将自己毕生所研究的气功教给顾顺。 除了将气功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以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还能靠着顾顺师父这个身份,得到顾家的赡养。 人年纪大了,就开始胡思乱想,他担心等他老了,干不动了,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人照料,镖局的工作没了,他真就孤家寡人,孤苦无依了。 谁知道好不容易等到顾顺到了练武的年纪,听说镖局在演武场有比武招师的比试,他就信以为真,真的去跟那些镖头比试。 结果掌柜和夫人已经为少掌柜找好了师父,他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了。 最后还是他听说顾顺要在外面开拍卖行,才拉下脸去求夫人,当上了顾顺的师父。 听着付镖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顾顺上去轻轻抱住他道:“师父,您就放心吧,您在镖局干了这么多年,可谓为镖局立下了汗马功劳,我相信无论是我爹还是顾家,都会赡养你的。 如果我爹把你给辞退了,我来养你。” 顾顺的话让付镖头深受感动,趁着酒劲,对着顾顺嚎啕大哭。 或许是哭过之后酒醒了,付镖头从桌子上爬起来,脚步还有些颤崴地叫道:“小二,结账,快结账。” “师父,你喝醉了,要不在这歇歇再走吧。” “不用,我没醉,今天下午少掌柜还要继续练武呢,可不能耽误了。会使用武功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熟能生巧,只有多加练习,在真正实战的时候才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说着,付镖头就要起身带着顾顺回去继续训练。 外面一直等着的服务人员赶忙将邢老板叫了过来。 邢老板刚进来,便腆着脸笑道:“怎么样,少掌柜,付老哥,今天这菜味道怎么样?” “很,很好。”付镖头站住身子,头依然还有些摇摇晃晃地道。 “付老哥满意就好,您要的酒我已经打包好了,只要您说个地址,我们马上为您送去。” “嗝~”付镖头又打了个酒嗝,神志还是有些不清道:“买,买单,我要买单,这顿饭多少钱,我请,今天请少掌柜吃饭,我高兴。” 顾顺见状道:“把酒先送到顾府去吧,我师父他应该是喝醉了,等会儿酒醒了,自然会带回去的。” “我明白了少掌柜。”邢老板急忙点头称是,然后对着旁边等候的伙计招手,“把酒先送了顾府去。” “少掌柜,我刚刚听来悦来茶楼吃饭的人说顾府今天上午好像出事了,响了好大一声,附近也被弄得破破烂烂,伤了不少人。我上午还以为是打雷呢,没想到就在顾府附近。 &nbnbsp;少掌柜没有受伤吧,如果少掌柜想在这里暂住的话,我马上为少掌柜安排房间,少掌柜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邢老板十分谨慎地问道。 “多谢邢老板的好意,顾府只是遭了龙卷风灾,不过很快就被平息了,我也疑惑顾府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刮起了风,可能是这个鬼天气闹得。” “少掌柜没事就好,顾府如果需要人手的话,随时可以指使一声,我马上带着悦来茶楼的伙计们去帮忙,少掌柜作为悦来茶楼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有忙必帮。” 这时反应过来的付镖头喊道:“小二,买单,买单!” 邢老板立刻看了顾顺一眼,面露难色。 顾顺则小声道:“今天是师父请我吃饭,于情于理,让邢老板你来付钱肯定不太合适,邢老板就象征性地收点辛苦费吧。” “好嘞,小二来算账。” 一个伙计立刻拿着账单进来算了起来,可是由于顾顺点的这些菜都不是菜单上的菜,小二也不知道要收多少钱。 但看在自家的老板就在旁边,结账的还是少掌柜,他就更不好办了。 见那个伙计一直在为难,邢老板小声提醒道:“付镖头毕竟是第一次来,给他打个折,光算个成本就好了。” 伙计像是捉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在上面写下了一个一万八千文钱,将其交给了邢老板。 邢老板接过账单看了一眼,面色一变,他瞬间将账单揉成一团,笑着道:“干脆这样吧,付镖头第一次来,照顾我们生意,抹个零,少掌柜又是我们的熟客,再抹个零,这些菜都是家常菜,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再抹个零……” 东抹西抹,跟快账单上就剩下了八十八文钱,那个伙计第一次知道,抹零还有从前往后抹这种操作。 看到八十八文的账单,邢老板还是不太满意,又抹了一个八,最后只收了付镖头八文钱。 这种钱收的叫人情世故,否则邢老板肯定一文也不会收。 付镖头从口袋里掏了掏,找出了自己的钱袋子,拿出了八文钱交给了邢老板。 顾顺趁机瞥了一眼他的钱袋子,发现付镖头就只剩下了一些碎银两和几十文钱,看来自己这个师父的确是相当落魄。 邢老板收下钱,又命人奉上了一碗醒酒茶,让付镖头喝下。 “少掌柜,那个主管以及伙计我们已经送到官府去了,他们都已经招了,出于贪念才出此下策,私下弄的钱目前已经全部都收缴回来了。 我会将这笔钱返还给那些交了钱的客户,同时我也会引以为戒,严格整饬手下,不会再让这种玷污悦来茶楼招牌的事情再发生。” 没想到短短一个中午,邢老板就将一切都查了个水落石出,动作不可谓不快。 “这件事本身也不是邢老板的错,邢老板就不必自责了。” 付镖头将醒酒茶一饮而尽,抓起顾顺的手道:“走,徒儿,咱们回去。” “少掌柜,外面的车已经替两位备好了,外面雨下得这么大,还是坐车回去吧。” “不用,我们溜达回去就行,顺便还能解解酒。”付镖头说道。 “正好我也想走走,就不麻烦邢老板了。” 邢老板见状也只好作罢,“既然如此,两位路上小心点,需不需要我派几个伙计跟着你们。” “有我在,我会保护少掌柜的安全的。”说完,付镖头直接拉着顾顺出了包间,蹬蹬下了楼。 在邢老板的安排下,两人特意来到了员工出入的后门,以防被更多人认出来。 打着雨伞,顾顺告别邢老板,跟着付镖头走入了滂沱的大雨之中。 第275章 以退为进 直到顾顺走远之后,邢老板才回过神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总算是保住了悦来茶楼跟少掌柜的关系,他还是不放心,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道:“你派两个手下,悄悄跟着他们,不要跟的太近了,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直到安全把他们送回顾府再回来。” “属下这就去办。” …… 从悦来茶楼出来,付镖头带着顾顺从中街拐到了一条巷子里,也不知道他是喝醉了还没醒酒不识路,还是故意走进了这些窄巷子。 顾顺以前很少进这些狭窄逼仄的小巷子,不过这里才是江南城最有烟火气,也是最贴近人间的地方。 青石铺就的小巷上,石头因为长年累月的摩擦,已经变得无比光滑,甚至石头上还能看到车辙压出的痕迹。 巷子两侧青瓦老房,石头垒起成的墙上长满了青苔,在斑驳的青苔间还能看到孩子用烧火棍画出来的充满童真的画作。 偶尔经过的房门前,有老人坐在门廊里,扇着蒲扇,看着那已经看了几十年的熟悉风景,愣神沉思。 顾顺与付镖头打着伞快速从小巷里穿行而过,两侧屋檐上滴下的水落在他们打的伞上,发出噼啪地脆响。 这里才是真正的江南,既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水乡风韵,又有独属于普罗大众的芸芸气息。 顾顺跟着付镖头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巷子,很快便穿行到了江南城的下街上。 按照江南城的布局,中街是沿整个江南城中轴线,沟通南北两侧城门的最繁华的街道,而下街位于中街以东,同样也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这里多市场和市井街铺,小摊小贩也多在此售卖。而与下街相对应的是上街。 上街是不少世家大族以及江南城官府的所在地,所以叫上街,也算是应景了。 下街虽然比不上中街繁华,但是来往的百姓和摊贩明显更加稠密。 付镖头迷迷糊糊地走在前面,顾顺从容不迫的紧紧跟在后面,从巷子里绕出来之后,他发现他们现在距离顾家越来越远。 不久之后,付镖头便停到了一个写着赌场招牌的临街店铺前。 付镖头打了个酒嗝,正要迈步往里面走。 他忽然下意识地朝后面看了一眼,猛地一拍脑门道:“你看看我这个记性,刚才酒劲上来,循着记忆就来这里了,走,咱们赶紧回去继续训练。” 原来以前付镖头每当喝完小酒的时候,都会借着酒劲来赌场打几局牌九,说不定借着酒酣还能赢上几把。 那深泉酿度数很高,非常上头,并且后劲直到现在还持续影响着他,从悦来茶楼出来后,付镖头带着顾顺朝着顾府的方向走去,可是没多远就走偏了。 付镖头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冲着赌场走了过去。 顾顺并没有阻止他,比起浪费半个下午去练那门早就已经学废的气功,还不如在江南城多考察一番,为自己的缘通补充一点新的人才。 顾顺抬头瞥了一眼这间赌馆的招牌,发现它竟然是缘通庄管事跟别人合伙开得赌场之一。 这个世界巧合的事情还真是多。 “师父,来都来了,不如就进去玩两局吧,正好我从小到大还从没到里面玩过呢。” “不行,你现在年纪太小,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孩子来的地方。我刚才真是喝醉了,竟然迷迷糊糊地带你到了这里,咱们现在就回顾府继续训练去,武功的训练可不能荒废了。” 顾顺则摇了摇头,不情愿道:“师父,我就进去看看,师父今天上午不是答应我,只要我学会了气功,就带我来赌场看看嘛,反正来都来了,不进去玩两局岂不太亏了。” “你可不要以为你师父我好糊弄,上午我可没有答应,允许你进这种地方的。而且你只是学会了气功,跟你师父我比起来还差得远,才取得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习武太浮躁可不好。” “我能帮师父将输的钱都赢回来,您看怎么样,师父不是还欠着赌场两万钱吗,让我来。” “你还太小,不明白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想从赌场赢钱,你当钱随手就能捡的吗,人家又不是开慈善的,想赢钱就赢钱。”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觉得从赌场赢钱应该不难,师父你就让我试一手嘛。” 这话他说的可相当谦虚,有读心术在手的顾顺,去赌场打牌就相当于让对方直接明了牌,十七张牌在手,对方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那是赌场,你还是个孩子,要是让顾掌柜和夫人知道你进赌场,还不狠狠责备你。” “我母亲只是说不能进青楼,又没说不让进赌场,”顾顺一插手,以退为进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去吧,不过走了这么久的路,我想坐马车回去。” 在江南城租马车出行并不便宜,这附近就有马行,往往是短期出租使用的。 而顾顺之所以突然要提出要坐马车,就是料定付镖头没有那么多钱租马车,这样他就能借着赚钱的名义进赌场了。 果然,顾顺的话让付镖头充满了为难。他一咬牙道:“少掌柜在此不要走动,我去借点钱,待会儿咱们就租马车回去。” “师父就带我进去看看吧,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外面,万一被坏人绑架了怎么办。” 付镖头清楚,以现在顾顺的身手,还有那个人敢去绑架他,他这分明就是为了进赌场,强行找的理由。 但他也拗不过顾顺,只好叹了口气道:“等会儿我带你进去,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咱们借到钱马上就走,还要千万不要说自己是顾家的人,以免被人落下口舌。” 刚进赌场,门口的熟客就认出了付镖头,上来打招呼道:“付镖头好久不见了,今天又想来玩几局,我可乐意奉陪。” “付镖头怎么还带了一个孩子来,这孩子不会是付镖头在外面跟哪个婆娘生的私生子吧。” “这孩子长得挺水灵,不如就留在赌场跟着我当学徒吧。” 面对这些粗人对顾顺的诋毁,付镖头狠狠捏了捏拳头,正要暴起一拳将那个人揍飞,顾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向他眨了眨眼睛。 付镖头这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这些围上的人里有人是赌场的托,有人则是一些老赌棍了,看着付镖头是块肥肉,没事就想从付镖头身上捞点油水出来。 付镖头没有搭理他们,径直来到了柜台前,对着管账的账房道:“借我点钱,记在我账上,我有事要用。” 赌场向来都是往里面捞钱的活计,哪有随便向外借钱的道理。 账房不敢做主,便找来了掌柜。 这家赌场的掌柜姓刁,在这一行干了好些年了,除了这家赌场以外,江南城里还有好几家小赌馆都是他开的。 第276章 诱骗入局的套路 刁掌柜见到付镖头,热情的招呼道:“付镖头几日不见,看着气色好了很多。要不要玩几局,今天又新来了几个身材不错的荷官,玩完牌还能再玩点别的。” 付镖头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我除了打牌以外,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而且今天我也不是来打牌的。” “真是少见,付镖头,今天我们又新引进了一个押骰子的游戏项目,听说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新玩法,京城那边很火的,正好我也从京城花高价买回来了一个号称鬼手的荷官。 付镖头要不要玩两局试试手,由于是新开,您又是老客户,所以我让您免费玩两次,绝对比打牌有意思多了。” “下次吧,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能不能再借我五千文钱,等我下个月发了供奉之后,一定如数奉还。” “借钱,好说,查一查付镖头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钱。”刁掌柜对着账房命令道。 账房拿出账簿,对着账本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了两下道:“回掌柜,目前付先生一共欠了我们赌场五万八千钱。” 刁掌柜面露难色道:“付镖头是我们赌场的老客户了,不是我不想借给您,可是您也知道我们赌场的规矩。欠账超过五万钱之后,就必须先偿还一部分,要不数额太大,我怕会有坏账风险。” “五万八千钱?这个数不对吧,我不是只借了两万钱吗,怎么这么快就多了这么多。”付镖头质问道。 刁掌柜搓了搓手道:“是付镖头忘记了,那天您借的是两张两万钱的欠条,所以本金是四万钱,剩下的一万八千钱是利息。” 顾顺听到这个利息率也不由吃了一惊,高利贷也没有他们这么高的,真是把付镖头当作摇钱树硬宰,果然开赌场的没一个人是好东西。 “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我怎么也算赌场的常客。跑不了人的,就借两千钱,等下个月发了俸禄我就马上还上。” “如果付镖头有什么可以抵押在这里的东西,我们可以考虑,或者透露一些顺风镖局的情报,我们也愿意折价来收购关于顾家的消息。” “我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顾家,作为我的东家,我更不可能出卖东家的消息。” 这时一直在打量赌场内情况的顾顺听到有关顾家的消息,回过神来,插嘴问道:“敢问这位掌柜,你们要顾家的情报有什么用,这种东西好像并不值钱吧。” 刁掌柜看着顾顺疑惑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刚收的徒弟,最近才跟着我练武。” “没想到付镖头还真是稀奇啊,竟然也会主动收徒弟。顾家的消息在江南城可是相当受欢迎呢,特别是关于顾家掌柜跟顾家少掌柜的近况信息,能够在黑市上卖出不低的价钱。” “那知道买家都有什么人吗?” “买家据我所知五花八门,最起码每天在顾家门前那些顾凡知己会的女人,还有江南城的其他大小家族,以及江湖一些门派,都在私下打听这件事。 特别是关于少掌柜的婚约,打听的人最多,自从顾家的少掌柜将张家的婚书退掉后,他可就成了抢手货,那些打听少掌柜消息的,八成就是奔着联姻去的。 你们要是有什么顾家消息的话,也可以卖给我,叔叔给你糖吃。”刁掌柜拿出一颗糖来诱惑道。 顾顺嫌弃的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刁掌柜看着这个跟顾家少掌柜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怀疑眼前这个人不会就是顾家的少掌柜吧。 不过旋即他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念头,毕竟顾家少掌柜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纯粹是他多虑了。 顾顺则心中暗暗思索,‘看来顾家在整个江南甚至是江南内,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关于顾家的消息都成了黑市交易的商品。 要不是镖局与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父亲与母亲身边的人,顾家指不定要被渗透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这也给了顾顺一条快速捞钱的路,那就是贩卖顾家的虚假消息。 售卖虚假消息,好处颇多,第一便是借着这些消息查清究竟有谁在暗中购买和使用,将那些藏在暗处的买家都揪出来。第二便是利用大量假消息,化被动为主动,混淆视听,保证顾家核心的消息不被泄露。 顾顺并不担心顾家现在被人盯上,毕竟母亲的青龙司专管情报,对于这些事情不可能没有察觉,父亲作为武林盟主,麾下肯定也有类似的情报系统。 这些机构至今都没有什么消息,应该是针对顾家的情报交易,完全处在监视之下,没什么风险,甚至整个交易市场有可能就是个钓鱼执法的存在。 想要窥探顾家的秘密,外面那些大小势力还没有这个本事。顾顺要做的便是推波助澜,从中渔利而已。 刁掌柜将手里的糖塞给了顾顺道:“这颗糖就送给你了,以后有空常来这里玩儿,叔叔我带你玩点好玩的。” 付镖头拉住顾顺的手道:“不用了,我徒弟年纪还小,坚决不能玩这个。刁掌柜,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就借我两千文钱吧,我真的有急用,将来我双倍还你如何。” 刁掌柜心思一转道:“付镖头,规矩就是规矩,不如这样吧,我刚才不是答应让你去玩儿两局新开的骰子,赚的钱都归你,怎么样?” “不要,我只打牌,其余的不会碰的。” “既然付镖头的态度这么坚决,要想让我借钱给你也可以,不过一切要看付镖头你的手气了,我借给你500文钱,你去玩牌九,就两局,赢不赢得够钱,全靠你怎么样。”刁掌柜出主意道。 这是一种赌场内常用的诱骗入局的方法,借你一点小钱或者通过一些许诺,让你先试试。 前几局一定非常顺利,不过之后就开始宰你了,但你那个时候已经上瘾了,完全沉浸在赌局之中,最终输的精光,甚至背上一身负债。 现在的付镖头身上的债务已经不少了,从四万钱涨到了六万八千钱,这个利息如果不是顺风镖局镖头这种工作,普通人一辈子就只能给赌场打工,甚至最终把自己都卖给了赌场。 见刁老板这是标准在挖坑陷害付镖头,顾顺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不过与其阻止付镖头继续赌博,不如将赌场从付镖头身上弄到的钱通通都弄回来,从根源上铲除这个漏洞。 付镖头本来不想现在打牌的,毕竟自己打牌不能耽误了顾顺的训练,顾顺却踮起脚尖,拽了拽他的胳膊道:“师父,你就尽管去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钱赚回来的。 我的武功已经学会了,训练什么的慢慢来就好,正好让我见识一下师父的牌技,毕竟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刁老板也怂恿道:“你看看,还是一个孩子明事理,孩子我告诉你,你师父他不仅武功出色,打牌那也是一流。” 在顾顺与刁掌柜的联合吹捧下,借着尚未散去的酒劲,付镖头一跺脚,撸起袖子道:“那徒儿就在这里等着,看为师怎么用五百钱将咱们的路费连同我亏得钱通通赚回来。” 付镖头觉得自己手气上来了,优势在我,一定要赢个盆满钵满。 第277章 小试身手 刁掌柜立刻让人拿来了五百文钱的筹码交给了付镖头。 付镖头醉醺醺的拿着筹码打了一个酒嗝,志气凛然道:“徒儿,你就在这等着看好戏吧,看为师今天就用这500文钱赚个几十万钱出来。你不许乱跑,更不能去玩那些东西,可以在旁边看别人玩,要是有危险,你就大喊或者上来找我。” “付镖头就放心吧,只要在我的赌场里,没人敢动你宝贝徒弟。”刁掌柜保证道。 交代完,付镖头这才轻车熟路的上了楼,直奔二楼的牌九区打牌去了。 付镖头离开后,顾顺兴致勃勃地走到了一堆赌徒的面前,挤在旁观者中,看着被赌客们围在中间,已经赌红了眼的赌徒开始向押注区里丟筹码。 负责整场赌局的庄家,也就是荷官在众人押注好之后,将筹码用专用的工具收至身前,随即打开了盖着的罐子,顿时几家欢喜几家愁,赌赢了的人立刻兴奋的将得到的筹码变本加厉的尽数投了进去。 至于那些输了的人,有的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的心高气傲,不肯服输,立刻向赌场借了高利贷,准备梭哈一把,将一切都赢回来。 当然也有输不起的人,企图掀桌子翻脸耍赖,这样的人无非是想通过自认为的威胁与暴力手段,耍赖而已。这种人对于赌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很快便有几个会武功的武者护卫上前,将那个想要闹事的人一拳揍倒在地,随即将满身是血的赌客拖进了后面的房间。 骚乱很快便被平息下来,赌徒们见怪不怪地选择了无视,继续热情澎湃的参与着接下来的赌局,凡是来此的人,没人认为自己会是失败者。 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狂热,一旦深陷其中,无论运气再好,等待的他的都将是家财散尽,妻离子散的悲剧。 作为一名赌徒,你永远玩不过庄家,从踏上希望靠赌来逆天改命,一夜暴富的那一刻起,一切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顾顺又在一楼的各个赌桌前都看了一遍,各种赌的游戏五花八门,从牌九、樗蒲、猜拳到斗蛐蛐、斗蝈蝈,摇骰子、投壶……这些在江南城中都是常见的赌具。 赌场的刁老板见顾顺一直在赌场里面晃悠,便拿出两枚筹码逗弄他道:“孩子,想不想一起玩两局啊。” “可是师父他不让我玩儿,而且我也没有钱。”顾顺无奈地说道。 刁老板笑着道:“这没什么,你看你师父玩得那么高兴,一时半会儿也玩不完,只要你在他之前结束,没人知道你玩了。至于钱,叔叔送给你,你拿去玩,就当是礼物了。” 说着,刁老板便将手里的两个五百钱的筹码放到了顾顺手上。 顾顺年纪毕竟还小,让他玩两把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能培养孩子这方面的兴趣,以后带着付镖头多来玩儿,有付镖头在,他可不担心会亏钱。 顾顺心中暗笑,这可是你让我玩的,可不是我故意坑你。 拿到筹码之后,顾顺立刻兴冲冲地凑到了一个赌桌前,准备押注。 刁掌柜双手插在胸前,对着旁边发放与清兑筹码的赌场员工道:“那孩子等会儿要是输完了,就再给他两千的筹码,记在付镖头的账上。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好好培养的话,应该能成为咱们赌场的人。” “好的,掌柜。” 顾顺则凑到了一个猜拳的赌局前,猜拳算是最简单的一种玩法,无非就是互相押放筹码,赢家通吃,输家自然输掉自己的全部筹码。 正因为玩法简单,所以吸引了不少人在此划拳比试。 放置筹码的下注区除了大大小小的筹码以外,甚至还有地契与卖身契,有人甚至还将嫁娶的婚书都拿来赌了。 顾顺并没有着急押注,而是看了一局场中的赌局。 一个身穿墨色长衣,看起来是大家族子弟的人将手里的筹码放置在了台上,在他对面,赌场的荷官放置上了同等价值的筹码,随即两人在铜锣响起的瞬间同时出拳。 那个家族子弟出的是石头,而荷官出的是布,他的筹码自然被荷官全部收下。弟子并不服气,又掏出了十个筹码放在了上面,每个筹码都是一千,这一堆就有一万钱,并且他还押了三倍的杠杆,企图一把将所有的钱赚回来。 可结果自然显而易见,在一局定胜负的对决之下,他再次输给了那名荷官。 不但将身上所有的筹码全部输光了,还倒欠了赌场三万筹码,当真是亏大了。 弟子不甘心的败退后,又有几个赌客上前挑战。当他们押注比较小的时候,往往有赢的机会,这也刺激了他们越玩越大,最终将身上的筹码输的精光。 顾顺观察了没多长时间,就发现那个出拳的荷官在出拳的时候,会不经意的瞥对方的眼睛,通过非常敏锐的观察,能够大致摸索出对方要出的手势。 如果从对方身上察觉不到一些必要的出拳套路,荷官还会使用诱骗的技巧,在出拳时故意做一些带有迷惑性质的假动作。 往往在猜拳时,赌徒会因为赌上全部身家的原因,精神极度亢奋,特别容易受到周遭环境的影响。 在围观的人群中还安插着赌场安排的托,在出拳时连声高喊某一固定的手势,这种外界环境会严重影响猜拳者的判断,根据心理学显示,人都有不受控制的模仿行为,会无意识的听从或模仿周遭的提示,乃至是上一局赌徒的手势。 少部分赌徒也会出于求胜心切,出现逆反心理,本着对周遭环境的警惕,会故意出相反的手势。 负责划拳的荷官对这些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有了充分的应对办法。 除此之外,顾顺还发现,荷官在出拳的时候,会故意比对方晚出拳一百到两百毫秒,这段晚出的时间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足够让荷官在猜拳时及时改变手势,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说,全场各种道具、内应以及对人心的洞察,让荷官能够将整场赌局完全掌控在手里,输赢全看荷官的控制。 将原理和作弊的套路弄清楚的顾顺,立刻开始参与赌局。 前面两个赌客将手里的筹码输光之后,顾顺迅速挤了进去,将自己仅有的两个筹码放到了下注台上。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也来赌,几个赌徒带着戏谑的表情劝道:“小娃娃,你年纪太小了,就别浪费家里的钱了,不如让我来替你出拳吧。” 顾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旋即盯着荷官道:“我身上就这些筹码,当筹码放上的那一刻,赌局是不是就已经开始了。” 围观的人纷纷都摇了摇头,指不定是谁带来的孩子,看着大人玩自己也想玩,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 那名荷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穿的相当性感,她见顾顺的态度非常坚决,便将两枚同等的筹码放到了下注区内。 “小弟弟,愿赌服输,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第278章 不能输的赌局 “来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顾顺十分自信地说道。 铛~ 铜锣敲响,顾顺与荷官同时出拳。 两个人竟然同时出的是布。 这一局是平局。 紧接着铜锣再次敲响。 顾顺出的是石头,荷官出的是剪刀。这一局是顾顺赢了。 “小弟弟,是你赢了,你很厉害,拿着这些筹码去别的地方玩吧。”荷官微笑着将己方下注区里的筹码推到了顾顺的身前。 一千的筹码转瞬间成了两千钱,顾顺却没有多高兴,他利用读心术知道,那个荷官这一局是故意输给自己的,这让顾顺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顾顺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只见他刚到手还没捂热的筹码全部放到了下注区里,“再来!” “没想到这小娃娃还挺会儿玩。” “小朋友,你父亲在哪里,要是被他发现,你可要被打屁股的哟,还是让我来吧。” “一个小孩,待会肯定输的特别惨,输了可别哭鼻子,哈哈哈。” 很快围观的人群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顾顺丝毫没有被他们打扰,这些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故意搞乱自己心态的内应。 铜锣的声音再次响起,顾顺与荷官同时出拳。 这次竟然又是一次平局。 不过这次平局与上次不同,荷官是想将顾顺赢下然后换其他人的,可是她却失算了。 顾顺在出拳的时候认定这次荷官应该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并没有选择胜过他,而是直奔着平局而去。 他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荷官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错愕,对于这个结果,荷官也始料未及。 赌局原本非常清晰的局势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荷官迅速平复了心情,认为刚才只是自己失误了,只要仔细观察,就一定能胜过顾顺。 铛~ 铜锣第四次敲响,两人同时出拳。 已经知道荷官全部套路的顾顺并没有给她机会,直接用石头赢了她的剪刀。 荷官愣在了当场,因为刚才在出拳的时候,她想靠着故意延后来改变手势,虽然这几乎是在眨眼间完成,但是早就训练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荷官也已经滚瓜烂熟。 但让她感到焦急的是,她故意延迟出拳的同时,顾顺也抓住时间延迟出拳,双方都在僵持不下的同时,还要防止被围观的人看出端倪。 他这招应对让原本稳操胜券的荷官猝不及防。 比起输钱更让人恐惧的是她最常用也是最拿手的作弊手段被顾顺识破了,赌局上如果无法吃定对方,面临的损失将是无法估量的。 顾顺看着荷官眼神呆滞的望着桌上的筹码,肯定是在思考对策,便催促道:“这局是我赢了,还不赶紧把筹码交给我。” 荷官将筹码推到了顾顺面前,随即道:“小朋友,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姐姐再陪你玩,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呢。” “你们这开赌场的,不是还没关门歇业吗,哪有把人往外撵得道理。”那个荷官很明显是吃不准顾顺,所以想让他退出。 这么好的机会,顾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然是要乘胜追击,反正这都是些害人的生意,捞多少钱顾顺都不会于心不忍。 短短几分钟,顾顺就从开局的一千钱变成了现在的四千钱。 顾顺将所得的八个筹码再次全部推到了下注区。 荷官也只好推上了八个筹码,同时用眼神偷偷向着潜伏在围观人群中的内应打招呼,准备待会儿在出拳的时候,彻底扰乱顾顺节奏。 于是几个刚才叫得最欢的人都咋咋呼呼地人,更加卖力的叫唤起来,顾顺则丝毫不为所动,不疾不徐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出拳。 随着一声铜锣的脆响,顾顺与荷官再次打平。 这次平局让荷官的面色彻底慌了,她希望从顾顺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破局的可能,但顾顺澄澈的眼睛盯着她,如一汪深泉,让她的目光彻底深陷其中,根本无法识破顾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划拳,这次以布败于顾顺的剪刀之下,顾顺的筹码也从四千钱赚到了八千钱。 顾顺的接连取胜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赌徒围观。 “你们快看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那边是不是又有人玩龙虎局了。” “怎么是个孩子。” “竟然赢了这么多筹码,有点厉害。”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在围观之人的起哄下,顾顺将获得的筹码再次全部放到了下注区,同时又将六枚一共三千钱的筹码放到了十倍区。 根据赌场的规矩,赌注达到五千钱的情况下就可以加杠杆加倍数,这是一种以小博大的技巧,对于那些手上没有足够筹码,还想玩把大得人来说,这种加倍区最适合赌徒梭哈。 当然,大部分人破产,也是因为堵红了眼,拼命加杠杆,企图靠此翻身,不但将身家赔了个底掉,还成了赌场的债户,一辈子为赌场打工还债。 顾顺这把如果赌赢了的话,就可以获得四万钱,如果赌输了,不但自己的八千血本无归,还要额外偿还三万钱。 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能够玩到这么大,荷官都不敢开盘了,而是提醒道:“你这把如果赌输了,可是要赔三万文钱,你有那么多钱吗?” 顾顺云淡风轻道:“不就才三十两银子吗,还不是个小数目。” 这时一个始终关注着顾顺的赌徒道:“这孩子是付镖头带来的,是他的徒弟,付镖头肯定非常有钱。” “是顺风镖局的那个付镖头吗,那可真是不差钱。” “我还以为这孩子是江南城哪家的富家子弟,原来是镖局镖头的徒弟,难怪这么与众不同。” “才这么点小钱就不敢赌了,人家孩子都押上了,你不会连个孩子都不敢赌了吧。” 顷刻间,围观的众人对着荷官起哄起来,催促荷官赶紧开盘。 对于赌徒来说,最爽的除了自己赢钱以外,还有别人赢钱的时候,虽然那笔钱不属于自己,但是蹭点好运气,说不定自己下一把的手气就会好起来了。 即使那个人输了,看别人输钱,再想想自己输钱,起码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顾顺本身年纪就非常小,却接连赢了那个荷官那么多局,可谓噱头十足,所以很快,不少其他盘的赌徒也都围了上来,想要一起见证顾顺的这一场赌局的情况。 围上来的人越多,对顾顺来说其实越有利,他可以借着这么多人,防止赌场耍诈,同时赌徒形成的强大声援浪潮,会大大削减混在其中的赌场暗托给顾顺带来的骚扰。 荷官见已经无法阻止顾顺,只得接下了这盘赌局,将筹码放在了对应的下注区内,这一下子可是四万钱的赌局,她必须全力以赴,如果输了的话,自己也该卷铺盖走人了。 第279章 心态崩了 随着十枚筹码被摆在了下注区内,这场决定着三万钱的赌局即将揭晓最后的赢家。 在场围观的赌徒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场赌局,可是一个个也都紧张的期待起来。 他们心中既想让顾顺赢,又不忍心看着顾顺赢钱,这种矛盾的心理,也折射出了不少赌徒麻木的内心。 随着铜锣敲响,顾顺与荷官同时向后伸手。 两人的博弈也在这个时候达到顶峰,荷官将自己所有的招数尽出,又是派人骚扰,又是诱导假动作,延迟出拳,洞察心机,为了赢下这不能输的一局,荷官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可是让她恐惧的是,顾顺并没有给她任何识破自己的机会。 顾顺的眼神始终古井无波,从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在出拳的时候,顾顺也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不受外界的打扰,同时也延迟出拳。 眼见自己的招呼全都没有了作用,荷官心思急转,在这短短的一秒内,将各种可能的出拳可能在脑海中快速掠了一遍。 不过她思考的再多也是徒劳,只要她有最后出拳姿势的想法,顾顺就能利用读心术将其捕获,这就像跟一个开了透视挂的人玩,无论操作再厉害,你完全在对方的控制之下,根本没有赢得可能。 最终的结果自然不必多想,随着顾顺用石头胜过了荷官出的剪刀,围观之人顿时都沸腾了。 荷官此刻脸色铁青,她做了这么久荷官,第一次感觉自己面对赌局是如此苍白无力,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自己手里。 跟这样的人对赌,除了深深地无力感以外,还有难以言喻的恐惧。 在围观人群中混迹的暗托顿感不妙,这莫不是遇到踢馆的了,立刻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火急火燎地找掌柜去了。 见荷官已经呆愣在了哪里,顾顺毫不客气的将下注区里的筹码全部收到了自己眼前,不忘提醒道:“我刚才放了三千钱的筹码,按照十倍,你要给我三万钱的筹码。” “就是,给钱,快给钱。”旁边看的热血澎湃的赌客们纷纷也替顾顺吆喝道。 荷官也只好清点了三枚造型别样的筹码,交给了顾顺,这些筹码与顾顺手里一把小筹码不同,这些筹码每枚面值是一万钱,相当于十两银子。 大额的筹码对于赌徒来说,使用起来没有那么多顾虑,当然亏起来也能很快输完。 顾顺领到筹码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这三枚筹码放在了十倍的下注区,又将五千钱的筹码放进了下注区里,手上留下了五千钱的筹码。 这让荷官彻底傻了,薅羊毛光薅她一家的,有点太不地道了,她几乎是带着哭腔道:“这位小兄弟,赌场里这么多其他的玩法,你能不能换到别处去玩儿,这里实在是没有多少筹码了。” 顾顺摇了摇头道:“我只会玩猜拳,我都已经将筹码放好了,你不会想反悔不开赌局了吧。” “就是,就是,我们可都看着呢,你们要是敢欺负一个孩子,我就再也不在你们这里玩了。” “快点开啊,别墨迹。”很多人都帮顾顺说话道。 可是顾顺这次押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三万文钱压十倍,这可是整整三十万钱,万一她赌输了,这笔损失足够让她丢掉这份工作了。 荷官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掌柜赶快来出面干预,或者顾顺主动放弃。 顾顺嘴角上扬道:“怎么,你不会怕输给我,所以不敢继续开盘了吧。” 荷官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她这次真的是遇到了对手,当自己所有必赢的手段都失效之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顾顺,她如果继续跟顾顺玩,让赌金越滚越大,赌场有多少都不够往里面填的。 正在焦虑间,赌场的刁掌柜听闻有人来踢馆,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看到刁掌柜出现,那个荷官犹如见到救命稻草般,紧张到极点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刁掌柜穿过人群,打量着赌桌前站着的顾顺,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随即又四处打量了一圈,问道:“那个来踢馆的赌客呢?” 赌场的员工指向他身前的顾顺道:“回掌柜,就是这个孩子!” 当刁掌柜得知顾顺就是那个来踢馆的赌徒时,瞬间愣住了,他给了这孩子两个筹码让他随便玩玩,没想到现在还真玩出名堂来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顾顺这么小,就对各种赌场的局了如指掌,将来好好培养,绝对可以成为赌场最得力的部下。 刁掌柜甚至怀疑,顾顺不会是付镖头从哪家赌场里收来的徒弟吧,那个猜拳的荷官这么多年来,挑战者少说也有数万人了,从来都是张弛有度,牢牢控制着赌局走向,输赢都凭她一人说了算。 但是她今天算是遇上了对手,这个平衡被彻底打破了,能把她逼到这份上,顾顺的确不容小觑。 来不及多想,刁掌柜笑了笑道:“这孩子我认识,最开始的两枚筹码还是我给他的,他是付镖头的徒弟,就再跟这孩子玩两局。” 得到刁掌柜的应允,荷官的脸上非但没有多少轻松的神色,反而更加紧张与凝重。 刁掌柜那番话也算是对她暗中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败,挽回赌场的损失,赶紧息事宁人。 荷官只得将同等的筹码放到了下注区,硬着头皮跟顾顺开始了第六局。 这可是一次性几十万钱的赌局,引来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这场赌局究竟会以谁的胜利告终。 铛~ 当铜锣声响起,两人同时出拳。 荷官出的是石头,而顾顺出的是布。 顷刻间,无数围观的人都沸腾了。 “这小子竟然又赢了,不会是荷官故意放水吧。” “应该不会,我看刁掌柜都出面了,而且你看那个荷官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好,太好了,这孩子有点东西。” “这特么三十万钱就到手了,这钱也太好赚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下一局直接可以冲一百万钱。” 荷官眼见自己又输给了顾顺,脸色煞白的跪坐在了地上,此刻身边无数嘈杂的声音都已经逐渐被嗡嗡的耳鸣声取代,她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胜过顾顺,心态被彻底摧垮了。 刁掌柜亲眼见到顾顺赢了荷官之后,心中除了赏识以外,也流露出浓浓的不安。 他立刻使了个眼色,将那个荷官撤下,更换了一个经验更丰富的中年荷官。 那个荷官在赌场待得时间不短了,对于猜拳的经验更加丰富,由他出面来中断顾顺的连胜,挽回赌场的损失,这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最好的选择。 眼见刁掌柜换了一个荷官来当自己的对手,顾顺丝毫不慌,将刚拿到的筹码收下,换了一枚五万钱面值的筹码放到了十倍的下注区里,准备先陪这个新荷官玩玩,熟悉一下他的划拳节奏与暗中的猫腻。 新荷官信心满满的将一枚五万面值的筹码也放到了十倍区里,如此一来一回相当于将这局的赌注提高到了一百万钱。 看来他是想一局就将顾顺的筹码全部吃下。 第280章 有如神助的猜拳王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仅仅铜锣响过的下一秒,这个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中年荷官,便迅速惨败于顾顺之手。 全场立刻响起了山呼海喝般的声音。 短短十几分钟,顾顺便从两枚五百钱的筹码赢到了现在一百万钱。 不少人甚至怀疑,顾顺是赌场请来的狗托,是专门为赌场拉生意的,否则凭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赢到这么多钱。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刁掌柜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当初只为了逗弄顾顺,才给了他两个筹码。本以为他马上就能输光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反手就把筹码翻了一千倍。 如果不是他师父付镖头实在是太菜,知道他肯定没有老千,他教出来的徒弟肯定也跟他差不多,不然刁掌柜真的想马上派人将顾顺给当做出老千的骗子,抓起来仔细审问了。 在赌场出千那可是大忌,如果被逮到得话,砸断双腿那都是惯例,即便你去官府哭诉也没用。 可是他并没有顾顺出千的证据,他又是付镖头的徒弟,怎么说也不能轻易得罪。 现在到了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认栽,并且必须赶紧劝顾顺停手,否则有多少钱都不够这么赔的。 开赌场的都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如果遇到一些特别厉害,手法特别高超的赌徒,赌场都会设置一个预警上限,当超过这条预警线之时,就会以各种理由更换荷官。 由一些资历深厚,熟谙各种作弊套路与技巧的荷官出面,一来是借着赌局观察对方的动向,如果做实对方真的在作弊,那赌徒不但拿不走一分钱,还要小心把命留在这里。 一但连荷官也奈何不了他,赌场的掌柜就会亲自出面,将其邀请到贵宾室,询问一些他的情况,看看他是否是同行或者已经登上黑名单的人,同时赌场也会做出让步,给予他所获收益的部分作为拉拢和讨好的费用。 别看赌场每天熙熙攘攘,但是各种规矩非常复杂,如果坏了规矩,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眼见顾顺没有停手的意思,刁掌柜立刻出面制止道:“孩子,你不能再玩了!” “为什么我不能再玩了,你们开门迎客,难道还不允许别人玩吗!” “因为你现在已经获得了一百万钱了,由于筹码数额太大,我们需要带你先去贵宾室清兑。” “你直接将筹码拿上来就行,我看荷官手上的筹码足够一百万钱,实在不行,你打个欠条也可以。” “这不是筹码问题,是你达到了单局的上限,所以今天不能再玩这个项目了。”刁掌柜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条规则,你们赌场里也没写啊。”顾顺可不会傻傻的跟着刁掌柜进去,一但进去了,他就极其被动了。 “这个规则基本每个客户都知道,是各个赌场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你无需问得那么清楚,只需要照做就行了。”刁掌柜极其傲慢地解释道。 还没等顾顺开口,旁边一些围观的赌徒纷纷替顾顺鸣不平道。 “什么狗屁规矩,老子怎么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单局一百万的话,那二楼那些少爷,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万的玩,你怎么不去制止他们。” “是不是看着他是个孩子,你们就想欺负他,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没完。” 有人带头,很快一个个人都义愤填膺的对着刁掌柜指责道。 刁掌柜旁边的伙计看不下去了,对着众人吆喝道:“这事跟你们有关系,你们在这里瞎掺和什么,都给我住嘴,小心我把你们都赶出去。” 这句话彻底犯了众怒,赌徒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很多人直接回怼道:“该闭嘴的是你才对,我们要的是公理,这孩子赌得好好的,你们突然设上了规矩,莫不是怕了。赢得起输不起,你们赌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你这条赌场的狗少在你爹面前吱哇乱吠,怎么,想打一架吗。” “才一百万你们就玩不起了,我看这赌场也不过如此。” 那伙计上前想要继续跟那帮人吵,被刁掌柜一把拽了回来,现在他面临着两难的局面。 一方面是如果强行阻止顾顺继续参与赌局,就会引起很多赌徒的不满,进而影响赌场的生意。 但另一方面,他的那些荷官们没有能够奈何顾顺的方法,也没能找到顾顺作弊的证据,如果硬是这么赌的话,还不知道要亏多少。 赌场做的是生意,赚的是钱,不可能无休止得让顾顺赌下去。 如果是寻常的赌徒,他早就有好几条妙计对付他了,但顾顺却非常聪明的跟这些看热闹的赌徒站在了一起,有他们声援,自己也不能硬下手。 而且顾顺年纪太小,说他作弊或者受人指使,也会被人诟病为污蔑。最让刁掌柜感到不安的是顾顺乃是付镖头的徒弟。 而付镖头是顺风镖局的元老级人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付镖头这棵摇钱树,更不能得罪他背后的镖局和顾家。 赌场的钱还需要顺风镖局帮忙运输,得罪顾家是什么下场,张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在无数不得已的理由束缚之下,刁掌柜进退两难,非常头疼。 正在此时,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头发斑白的人,缓步来到顾顺与刁掌柜面前道:“刁掌柜,好久不见了。” 刁掌柜见到来人,也有些猝不及防的震惊道:“高先生,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我今天正巧路过,看着里面这么热闹便来看看,算是亲眼见证了这孩子的表现,让我非常惊喜。 我想刁掌柜现在肯定正顾虑自己手下这些荷官不称职,完全被这孩子压制,气势一旦被打没了,想赢就会非常困难。 不如这样吧,就由我代表赌场跟这孩子比一局,输赢胜负全看天意,刁掌柜意下如何。” 刁掌柜赶忙道:“久仰高先生的大名,高先生愿意出山,替在下完成赌局,我自然非常欢迎,只是高先生的酬劳?” “酬劳什么的就免了吧,猜拳这东西可不仅仅是赚钱的工具,它本身具有的乐趣,外行人根本难以估量。能够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又是多么的难得,我已经寻找半生了,不知道今天这个孩子的表现会不会让我眼前一亮。” “高先生大气,先生快快请坐。”刁掌柜吩咐人拿来了凳子,坐在了赌桌的对面。 看着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刁掌柜见到那个高先生仿佛狗皮膏药一样,立马贴了上去,围观的人中有人不解地问道:“高先生是谁?” “连号称南阳不败猜拳王的高先生你都不知道,看来你还是赌的少了。 据传他猜拳有如神助,之前从京城来了一个号称猜拳从无败绩的挑战者到江南城到处踢馆。 江南好几家赌场的荷官全都败于他手,那个人甚至将陆家的一整家赌场给弄破产了,但是他最终还是败于高先生之手。 我记得好像是说那个人出老千,可以利用劲力延长自己出拳的时间,我们这些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但还好高先生技高一筹,将那个人击败了。不仅挽回了各个赌场的损失,还为江南城出了口恶气。” 第281章 威胁与反制 听到围观众人小声地议论,顾顺对这个从未听过名讳的高先生才有了初步的认识。 没想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他,在猜拳上还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他既然愿意替赌场参与赌局,拦在顾顺的面前,顾顺自然要毫不犹豫将其击败,管它是不是不败的拳王,遇上自己算他踢到铁板了。 顾顺是来捞钱的,不管谁挡在他面前,下场都是一样的。 高先生坐下后,伸手将自己的两只袖子慢慢挽了上去,他的手腕上,露出了一串奇怪的刺青,这些刺青花纹极其繁复,从手背到手心,绕着胳膊缠了一圈,花纹上画的应该是某种瑞兽,往往干这行的人,都非常迷信为了让财神和福神庇佑,常常请人算卦,佩戴一些转运的物品,更有甚者将其纹在手上。 这些纹身起到装饰的同时,也能给予心理上的安慰,和运气上的加持。 对于高荷官代表赌场来跟自己对赌,顾顺在惊讶之余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如果这个高先生真的如刚才那些赌徒们所说这么厉害,那么他必然是一个拥有劲力的武者,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特别能力。 毕竟赌场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光明磊落,所有的常胜不衰都是拥有作弊的手段和技巧。 不要相信靠着运气就能在赌场上叱咤风云,无往不胜,能够靠着赌场发家致富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他们所赚的这些钱,全部都是那些赌徒的血汗钱,那些妄想着靠赌翻身致富的人,终都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万劫不复。 对顾顺来说,他今天来赌场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这家赌场里有庄管事的参股,庄管事又欠了自己一千五百万钱,所以顾顺从赌场将钱拿回去,于情于理都理所应当。 高先生对于顾顺云淡风轻,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赞赏的点了点头。 顾顺刚刚的表现,他几乎全场目睹。这孩子的处变不惊与不被外物所影响,始终保持自己节奏的行动,让他能够在赌局之中得心应手,始终把握着主动权。 对本应掌控整场赌局节奏的荷官来说,他们完全被一个孩子吊着走,输掉赌局也就不足为奇。 那个女荷官起初还是相当自信的,可是随着输的越来越多。 她的心态和节奏已经完全被顾顺所掌控,在内心煎熬与外人起哄的双重压力之下,她心态崩溃败给顾顺,输的一点也不冤枉。 顾顺从一千钱开始,到现在赚到了一百万钱,这在赌场也是少有的能够一直连胜的高光时刻。 不过任何赌局,对赌场而言,永远都没有亏损的时候,如今由自己出面,顾顺连胜的局面也该结束了。高荷官信心满满地想到。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高荷官清了清嗓子道:“小朋友,我给你次机会,现在退出的话,由我出面担保,尽管可以带着的一百多万钱的筹码离开,这么多钱在手,你父母绝对会乐疯了的。 与其欠下数百万的债务,让你家庭背上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务,不如就此罢手,这一百万钱到手,你的家庭在江南城将会过得相当滋润。 我见过太多因为贪心,从天堂跌到地狱的人,他们本可以就此罢手,见好就收,可是贪婪却让他们最终血本无归,家财散尽。” 高荷官说的这些话首先就是给顾顺造成心理上的压制,奉劝顾顺及时收手,瓦解顾顺的自信。 但顾顺可不怕他的威胁,即便他全输了,凭借顾家的体量,赔几百个赌场的钱都绰绰有余,就看赌场敢不敢吃得下去了。 更别提顾顺可不会坐以待毙,有读心术在手的他,可以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即便对方作弊手法再高明,也无法逃过顾顺的手心。 “虽然我年纪还小,却也知道拿得起放得下得道理,输赢并不是天注定的,人定必然胜天,大家都在看着,我不会后退半步,今天就要赌到底。”顾顺的话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很有份量。 围观的人顿时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和支持。 “说得好,既然他们开赌局,要赌就跟他们赌到底,今天老子挺你。” “有骨气,想不到在觉悟上我会输给一个孩子,不过这孩子肯定不知道对面那个高荷官究竟有多么厉害,输了钱却赢了骨气,这也值得敬佩了。” “今天这个热闹实在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孩子将那些荷官杀了个落花流水,又有高先生出手,这场赌局不知道会如何发展,不过我感觉这小子应该不是高先生的对手。” “尽管赌,这里有我们顶上,我们支持你。” 听着无数支持顾顺的喊声,高先生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赌场的输赢可不是靠着人数和嗓门就能决定的。 “好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没有劝过你。”说完,高荷官直接取来了两枚金色的筹码,将其放在了赌注区里。 金色的筹码是镖局最高的面值,每个筹码是一百万钱,高荷官挥手就是两百万钱的赌注,整整两千两银子,使得不少人都惊呼出声。 “怎么样,还敢赌吗,如果你输了,这笔钱无论如何可还不上了。”高荷官的话略带挑衅意味道。 实际上,他之所以将赌注一下子堆得这么高,是想通过巨额的赌注将顾顺给吓住,阻止他继续参与赌局。 普通人看到这么高的赌注,往往都会被吓到,从而及时收手撤退。 但总有不要命的人或者发愣的人,不听劝告,执意跟他对赌,最终输的一败涂地。 刁掌柜见到高荷官一下子下得这么高的赌注,心里也是一紧,虽然几百万钱对赌场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如果真的把这笔钱赔出去,将会抽空赌场经营的流动资金,严重影响赌场的运营。 赌场里的普通荷官,押注的可操作金额最多也就几万、几十万钱的赌注,相比起普通赌客几千、上万的筹码,这个额度已经算是很高了。 高荷官竟然上来就将赌注提高到了两百万,真可谓艺高人胆大。 要不是高荷官经验丰富,在行业内蜚声在外,颇为出名,刁掌柜可不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将这么多筹码交给他支配。 只要有高荷官在,他就不用担心,毕竟他可是横扫了几乎所有对手,在猜拳上无人能出其右的人物,付镖头这个徒弟虽然厉害,但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顾顺见状,将自己刚获得的一百万筹码全部放到了十倍区里,同时将剩余的筹码放到了下注区,准备孤注一掷,一举赢下赌局。 高荷官见顾顺非但没有被吓倒,反倒将自己所有筹码全部拿出来,押十倍与自己对赌叫板,这份勇气着实令人佩服。 这让高荷官动了收徒弟的心,如果这孩子真的输了,他可以拉这孩子一把,这样的性格和对赌局的控场能力,绝对是做荷官的好苗子。 第282章 惊天赌局 顾顺对做赌场的荷官可没什么兴趣,当即催促道:“所有的筹码都放上去了,猜拳定胜负,愿赌服输。” “慢着,”高荷官突然叫停道,“你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全部押到了赌局里,你知道失败的后果吗?” “如果你劝我收手,还是放弃吧,当筹码放下去的那一刻,胜负之数就已经有了分晓。” “好小子,既然你赌上了全部身家,我作为一个混迹赌场多年的老赌客,自然也不能输给你。”说完,高荷官将桌上大大小小的筹码全部放到了押注区里,并且同样押了十倍。 加上刚才放上的两百万钱,场上筹码的总数已经接近了千万,与此同时有八百万钱是十倍的赌注,一但赌输的话,这就是近八千万钱的金额。 八千万钱相当于八万两银子,八千两黄金,这个赌注可以说将整个赌场全都卖掉,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高先生,这赌注是不是太高了,我们赌场…” “刁掌柜不必慌张,后续追加的赌注是我的全部身家,到时候由我来承担,你只需要对那两百万钱的银子负责。” “还望高先生三思啊,这么多钱,是高先生的毕生积蓄了,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高荷官义正严词道:“一个孩子都敢将所有的钱孤注一掷,我作为前辈,又有何不敢的。并且在下此举并不是为了跟孩子过不去,而是证明自己一生所追求的赌道是正确的,只有拥有这份觉悟,才能在赌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嘴上这么说着,高荷官早就已经将后续的计划都拟定好了,顾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过自己。 到时候只需将他的筹码全部拿下,他父母肯定还不起这么一大笔钱,届时就由他出面,让父母答应让这孩子拜自己为师,他在出于大义,不再要后面那些赌债。 如此一来,既能赚一个好名声,又能将这孩子光明正大的收到麾下,培养他做自己的接班人。 怎么看,这都是一笔无本万利的买卖。 顾顺读完他的内心,暗自冷笑一声,既然玩,那就玩把更大的。 刁掌柜见自己劝不动高先生,便转过头准备将顾顺当做突破口。 高先生赌赢是早晚的事情,在顾顺必败的前提下,他肯定没有能力凑齐几千万的赌债。毕竟顾顺的师父付镖头什么经济状况,刁掌柜再清楚不过,他肯定付不起自己徒弟欠的这么多钱。 而且赌局之中,要求双方为了保证对赌公正,除了加杠杆翻倍的筹码以外,还必须凑齐等额的筹码,也就是说,除去高先生在加倍区放置的这些筹码,顾顺还要再凑齐差不多一百万的缺额。 对刁掌柜来说,这场赌局已经远超过了他的掌控,如果能够出面尽可能的阻止,一百万与几千万的差距,孰轻孰重,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顾顺身后代表的是付镖头,付镖头身后又是顺风镖局和顾家,而高先生又是赌场内纵横捭阖的前辈,声名在外,仰慕者无数,在赌行内的资历很高,这两方谁都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如果能够在赌局开始前,将其叫停,这对赌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得罪谁,赌场都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将规则再次向顾顺说了一遍,按照规矩,顾顺必须将下注区里欠缺的一百万钱凑齐,不然这个赌局本身并不对等,是无法正常开始的。 顾顺自然不可能被这点要求难道,他立刻回头,对着围观的赌徒们道:“各位,我恳求大家帮忙,借我些钱,将这一百万钱凑齐,我保证赢了之后,每人的钱都十倍返还。” 听到顾顺的话,围观的人群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嘈杂与议论之中,不过谁都没有出面借顾顺钱。 毕竟顾顺跟高先生比起来,无论是年龄、阅历还是在这一行的经验上,差距都太过悬殊。 因此此时借给顾顺钱,无疑相当于打水漂,明知道这钱会丢掉,出于谨慎,自然没人敢第一个出头借钱。 “我知道大家都有顾虑,不过我保证,大家的钱我一定会第一个还上的。”顾顺再次说道。 终于,围观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穿起来非常破旧,面目枯槁,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老赌棍。 他手里攥着两个一百钱的筹码道:“孩子,我借给你,我不求你十倍还我,只要赢了他就行。” 老赌棍的话顿时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热潮,有人带头,肯借钱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很快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筹码和身家借给顾顺,由于人数太多,顾顺不得已让他们把筹码交到账房哪里去,统计每个人的借款数以及总额。 借钱的人中,不乏有些稍微有钱的富家子弟,愿意出几千甚至上万钱。 看着数额飞速往上飙涨,大家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大部分人对赌场的感觉是又爱又恨,那些荷官仗着自己有能力,更是嚣张至极,大部分人都被这些赌场和荷官坑过,所以虽然在理论上,认为高荷官的赢面更大。 但是从内心底,还是希望看到顾顺能够战胜高荷官,为他们这些将半生甚至一辈子积蓄赔在里面的人,出口恶气。 借钱的人中也有小部分是想亲眼见证这场决定数千万筹码归属动向的一场赌局。 这场赌局即便放在京城,都是难得一见的豪赌之局,毕竟一场划拳就能决定数千万钱的动向,这么多的钱虽说能不能落实还不一定,但是也足够让人震撼了。 随着统计中的数额越来越多,没过多久,一百万的筹码便被凑齐了。 一些后续赶来的赌徒还在源源不断地向着顾顺借钱,筹码越堆越高,又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五十万钱之巨。 负责记账的账房七八个人一起开功,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将每笔钱都记清楚。 顾顺看着大小不一,面值各异的筹码,这些筹码已经不仅仅是钱,更是一份信任和寄托。 或许这场赌局,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有人希望赌局以及所代表的一切能够受到打击,赌馆亏钱就等于他们赚钱,也算是变相出一口恶气了。 高荷官神情凝重的看着顾顺,他没想到顾顺能够得到那么多赌徒的支持。 他本以为靠着这么多筹码,足以将顾顺吓退,可是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依然选择跟自己完成这一个赌局。 这份意志力和胆量,也足够让他不敢小瞧顾顺。 很快随着借钱的人越来越多,顾顺将赌局所需的两百万凑齐之后,将剩下的筹码全部放在了十倍数额的下注区里,整场赌局的金额很快便超过了一个亿。 听到这个数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亿,整整一万两黄金,这是什么概念,作为天下最富的江南城,要是论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大概也就只有家大业大的运达商行能够做到。 第283章 未知的武功 刁掌柜知道,这场赌局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一亿文钱,整整一万两黄金,这个金额看着都能吓死个人。 要是谁欠了一万两黄金,可以直接切腹了,因为无论如何,这笔钱都是还不上的。 而且光是作为还没有加倍的筹码,就有近千万钱,赌场中绝大部分可用的筹码都跑到了两人的手中。 由于涉及数额太大,刁掌柜甚至都想去找江南城的知府来结束这场惊天赌局了。 随着两人吸筹结束,顾顺和高荷官的面前已经堆满了筹码。 到了这种程度,筹码的数量已经无关紧要了。 为了保证这场赌局有效,防止有人事后不认账,顾顺特意让刁掌柜取来了白纸墨笔,两人约定赌约以及详细的赔偿与还款内容之后,分别签字画押了这份契约文书。 有了纸面上的证据,即使事后翻脸耍赖,也有了足够的理由迫使对方还钱。 到了这一步,双方都没有了回头路可以走,对两人而言,这都是不能输的赌局。 赌场二楼上,付镖头今天手气出奇的好,连赢了好几局,赚了两千多文钱。 借着这个运势,他决定乘胜追击,多赢点钱,最起码也要将自己欠的钱都赢回来。 此刻的他早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牌九里面,将楼下面等着的顾顺忘到了一边。 “荷官,赶紧发牌”付镖头手气正盛,将刚拿到的筹码全丢了进去道。 可是原本二楼的观众突然被什么吸引,纷纷朝着一楼跑了过去。 刚刚还拥挤到站不开的赌场里顿时变得非常空旷,只剩下了没有几个人在赌局上继续纠缠,反而通往一楼的楼梯上人满为患,有人甚至不顾危险的用手抓住楼梯的栏杆,将整个身子都探了出来。 付镖头看着周围的人群一拥而去,不解地问道:“大家怎么都走了?” “听说一楼有人在进行豪赌,赌金都到了上亿文钱,而且做荷官还是当年击败那个京城赌鬼的高先生,真不知道什么人有勇气敢跟高先生对赌。” “嘶~上亿文钱,他们真是有钱。” “我也想去看看了,毕竟这种场面可不多见。”付镖头的牌友心里痒痒道。 “你快别去凑那个热闹了,反正人家赢了钱你也得不到一文钱,还是打牌要紧,你不会怕我今天手气上来了,会一直赢你吧。”付镖头双手搓着牌九,处变不惊道。 “谁怕你,来就来啊。” 与此同时,人头攒动的一楼赌场内已经彻底站不开人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顾顺便催促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高荷官道:“不如这样吧,既然咱们对赌的金额这么大,我就给你一次输的机会,咱们这次三局两胜为赢如何。” “悉听尊便,既然高先生愿意,那我自然也乐意奉陪,三局两胜,先赢两场者获胜。” 高荷官点了点头,再次整理了一下袖子,赌局马上开始。 作为裁判的刁掌柜不安的咽了一口唾沫道:“两位,等会儿锣响为号,同时出拳,不出或者晚出者,判对方获胜。” 得知赌局马上开始,原本赌场内嘈杂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同时朝着赌桌看去,场面十分壮观。 顾顺也站到了赌桌前,两人面前只隔着一张宽大的桌子,上面摆着堆积如山的筹码,这一幕即便对赌局一窍不通的人看起来,也十分压抑和震撼。 刁掌柜则拿起了铜锤,放到了铜锣前面再次提醒道:“各就各位,准备。” 两人同时抽手后撤,还没开始,博弈便已经展开。 顾顺提前用读心术查探着高荷官心中所想,只要出拳,无论计谋再深,在出拳的时候一定会选中一个手势,而顾顺要做的就是在瞬间捕捉到这个要出的手势,迅速反制。 高荷官也盯着顾顺的眼睛,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他骤然闭上了眼睛。 这一举动让顾顺也是一愣,高荷官竟然不靠眼睛来观察赌客的反应,反而主动切断视觉给自己带来的影响,难道他是靠着听觉或者其他感觉来预判顾顺的出拳时机与手势的吗。 顾顺并没有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搞乱节奏,依然在从容不迫的读着他的内心。 铛—— 刁掌柜终于敲下来了铜锣,清脆的锣鸣之声让在场的所有人眼神齐刷刷望向了场中间。 他迅速与所有围观赌徒,死死盯着场中两人的手势,生怕错漏一点细节。 在人群后面的人,为了亲眼看到赌局的情况,有人甚至都站在了桌椅和各种可以攀爬的地方,赌场少有的出现了这么大的拥挤,也可以见得这场赌局的重要程度。 不过相比外面人的焦急与期待来说,此时顾顺与高先生的表情无比镇定,但在镇定的面容之下,两人则都诧异起来。 闭着眼睛的高荷官原本胜券在握的准备利用自己的咒术,通过精神诱导和幻术在潜移默化中让顾顺出自己想让他出的手势。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精神诱导释放之后,顾顺那边却并没有任何回应。 同样,顾顺也无比惊愕地发现,从出拳的准备阶段到最终出拳,高荷官丝毫没有关于出拳姿势的任何想法,也就是说这一切完全是靠着他的本能在出拳。 难道他在出拳之前,就已经预判好了自己出拳的姿势,完全不必计算,甚至连思考都不用,直接出拳吗。 来不及考虑,顾顺只得随机选了一个手势打了出去。 很快两人的手势便见了分晓,两人同时出的是石头。 在场的人中顿时传来了不少叹息或是松了一口气的呼气声,那些围观的赌徒比场中的两人还要紧张。 虽然打成了平局,但是两人都知道,自己一直作为倚仗的手段没有奏效,并且在对方的出拳尚没有章法的情况下,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顾顺此刻脑海中飞速运转着各种可能性,一个人出拳的时候,就算是完全靠着直觉出拳,在出拳时脑海中总会闪过要出的动作,可是他的读心术却并没有在高荷官身上读到任何有关出拳的内容,反而都是在猜忌自己有什么能力。 顾顺认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高荷官能够有这样的自信,必然是有什么倚仗,但从读心术里却无法察觉出来。 莫非他的劲力或者武功是有关精神方面的。 顾顺就有一门暗中可以更改别人认知的功法,这门功法是从老爹的密室里找到的,所以在这个世界的武功当中是存在这样的功法的。 高荷官看起来身材瘦削,不像是个经常习武的武者,可是围观的赌徒说他是一个武者,顾顺就有理由怀疑,他的功法或许真的是与精神或者幻术有关的武功。 比如可以对自己认知进行更改,类似催眠的武功,还有一种便是可以假装屏蔽顾顺读心术的方法。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到底是真是假,顾顺决定试上一试。 第284章 咒文催心法 顾顺准备在下一次猜拳的时候,故意卖个破绽给高荷官,看看他究竟会不会上钩。 刁掌柜见两人平局,紧张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又再次揪了起来。 按理说以高荷官的经验,赢了付镖头的徒弟应该并不困难,可是没想到本应该碾压的局势却以平局告终。 心里忐忑的他凑到高荷官面前小声问道:“高先生,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赢下第一局。” 高荷官回答道:“那个小子的确有几分古怪,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要想赢下他,虽然要费些功夫,不过并不困难。” 刁掌柜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相信高先生的能力。” 两人第一次出手平局之后,第二番交手再度展开。 随着铜锣敲响,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拳,这次顾顺依旧出的是石头,而高荷官出的却是布。 结果揭晓,顾顺这一局意料之中的败给了高荷官。 “唉,那小子怎么输了”在场的人唉声叹气道。 支持高荷官的人则无比兴奋的嚷嚷着,“我就说嘛,高先生那可是在江南各个赌场的座上宾,江南猜拳之术共八斗,他便独占八斗,仅凭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孩子刚刚也只不过是运气好,靠着虚张声势才骗了这么多钱,只要一鼓作气,高先生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下这场赌局。 我倒要看看,你们借给他的钱要怎么还!”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这孩子还没输呢,你要是再在旁边哔哔,信不信老子扇你嘴巴子。”一个五大三粗的赤腹大汉怒气冲冲道。 刚刚还颇为得意得支持高荷官的人立马识相的噤了声,但他心里清楚,高荷官能够赢那小子一局,就能赢下两局、三局。 三局两胜,在先下一局的情况下,可谓将主动权抓到了自己手里。 特别是这种牵扯到上亿的赌局,失掉了先机,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对方还是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这个压力。但无论顾顺的表现如何,胜负的天平早已向着另外一方倾斜。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虽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牛犊挑衅老虎,注定是死路一条。 赤腹大汉将那个嚷嚷的人喝止住后,立刻对着场内高声喊道:“孩子加油,我们相信你一定会赢得,我虽然没多少钱,但是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加油,给我赢了他,大不了这个钱我们不要了,坚决不能咽下这口气。” “冲啊,不要怕,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随着这个大汉的呼喊,越来越多的人也对着顾顺鼓励道。 无数支持的呼喊此起彼伏的响彻在赌场内,让企图借助输掉第一局搞崩顾顺心态的赌场里的内应,所做的努力全部前功尽弃。 高荷官见到赌场内越来越高涨的支持顾顺的声浪,也赞许的看了顾顺一眼,虽然这孩子年少轻敌,但是少年的志气和骨气却感染了场内无数的人。 那些经常混迹赌场的赌棍们,各个都是眼红手黑的自私之徒,能够激起他们的情绪,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最起码在声势上顾顺已经赢了自己。 是个好苗子,将来只要悉心培养,一定可以成为远胜过自己得顶级赌场荷官的。 高荷官对顾顺越看越顺眼,爱才之心更加炽热,不过一切地前提就是他赢下整场赌局,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赌上全部身家,孤注一掷,精神亢奋的赌一把了。 作为一个在赌场混迹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有的时候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高荷官在赌场干了大半辈子,加上他自己的赌场和声名鹊起之后攒下的身家,这次全部都押到了这场赌局里, 也是多亏了顾顺,自己才能重拾年轻那份对事业的热忱和拿得起输得起的心态,不过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还是为了将顾顺这个孩子通过赌约收到自己麾下,他都不能输。 他有获胜的倚仗,只需要再赢一局,就能赢下这场没有多少悬念的赌局。 而在顾顺这边,虽然输了一局,但是顾顺却并不感到意外和惊慌。 因为这一局是他故意卖给高荷官的破绽,目的就是想弄清楚他究竟有什么底牌。 尽管读心术没有起作用,可是他还有一个更大的倚仗,那就是挂机修炼,作为世界气运加持的天赋系统,它能够识别出所有资料库里的武功,而当自己受到影响的时候,挂机修炼也能记录到详细的情况。 事情果然不出顾顺所料,在挂机修炼的提示界面显示,自己遭到了精神攻击,精神攻击直接作用于大脑,进行潜意识的认知改写。 这就类似于通过诱导来使你不经意间做出他预料之内的手势,只不过之前那些荷官是通过外部环境以及虚假的动作进行诱导,而高荷官是通过精神攻击直接作用于自己身上。 让他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无形中按照他的提示进行活动。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何用读心术无法读取到对方的心里话,因为他的意识已经被功法所影响,所以在精神读取时就会陷入对方的布局之中,失败自然是情理之中。 精神上进行潜移默化的诱导,这就是一种很难察觉的作弊,难怪高荷官能够在这么多年内横扫江南甚至大齐的大小赌场,就连京城来踢馆的赌鬼也能击败,除了齐备的经验以外,他的这门功法也功不可没。 顾顺靠着故意在精神上卖破绽,成功知道了这门潜藏其中的武功存在,接下来顾顺就要弄明白,这个精神攻击的来源,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又该如何应对。 他继续看向挂机修炼的提示界面,挂机修炼立刻给出了这门武功的详细数据,这个世界的武功五花八门,但是能够作用在精神上的武功实在是凤毛麟角,因此很容易被人忽视。 这门功法叫做咒文催心法,依靠烙印在身上的咒纹来诱骗对手,从而施术逐渐控制住敌人。 看到这里,顾顺就弄明白了,原来一开始,高荷官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袖子,将他手臂上的纹身露出来,并不是为了操作方便,而是暗中施法。 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这门咒文催心法,包括在赌局开始的时候,高荷官故意闭上眼睛,就是为了让顾顺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手臂上,好趁机进一步使用精神攻击,诱导他出招。 这一招果然阴狠,寻常使用精神攻击,都是通过眼睛或者符箓、巫蛊等来完成,没想到有人会将其纹在自己身上,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如今这些花招在顾顺面前已经无所遁形,他的反击正式开始。 第285章 逆转的赌局 顾顺分析完了当前的情况之后,再次看了一眼挂机修炼,思考着如何破解这门咒文催心法的方法。 挂机修炼给出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利用精神功法进行反制,或者平心静气,使用清心诀清静内心,同时闭上眼睛,不去直视和关注那些身上纹身一样的咒文。 对于用精神功法打败精神功法,顾顺目前掌握的可以使用的精神功法只有两门。 其中一门顾顺曾经用于暗中改写父母对自己的印象,让他们能够放自己到外面去玩儿。 另外还有一门便是古神真经,这门功法里面也有能够篡改甚至是直接控制认知、记忆和行动的能力,因此这门功法与其说是精神功法,不如说是将人变成一具可供驱使的傀儡。 只不过古神真经顾顺并不敢随便使用,之前的两次修炼至今让他记忆犹新,随意调动古神的力量,顾顺害怕万一再出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所以顾顺立刻否决了第一种方法,至于使用清心诀,通过减少和避免视觉上的接触,来防止自己被精神咒术控制,这种被动的防御从不是顾顺所希望使用的。 很快,他便想出了一招更为直接的方法,那就是钓鱼执法,不直接硬抗精神攻击,而是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已经中招,从而在对方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将他一军。 正当两人各自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之时,刁掌柜也没有闲着,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要开盘,好好赚上一笔。 于是他招呼手下的荷官立刻开盘,竞赌两人的胜负和战绩情况,根据输赢给予不同程度的赔率。 其中顾顺以二比一胜过高荷官的赔率最高,达到了一比六十,而高荷官以二比零战胜顾顺的赔率最低,只有一比一点一。 当赌局开盘后,绝大部分的人都立刻下注了高荷官能赢,虽然很多人口头或精神上支持顾顺,不过从内心里对顾顺能够战胜高荷官还是抱有怀疑。 眼见要下注的人越来越多,刁掌柜故意放慢了第二局的开始时间,如果让顾顺第二局马上输给高荷官,他就没什么油水可捞了。 眼见围观的众人几乎是一边倒的下注支持高荷官,一些铁了心支持顾顺的赌客们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这孩子一定能赢的,要不是我把所有的筹码都借给了那孩子,我绝对要投那孩子赢。” “就是,就是,欺负我们没钱。” 刁掌柜见这帮乌合之众还有油水可以榨取,便让账房先生出面宣布道:“诸位,如果你们愿意下赌注支持这孩子,身上又没有足够的筹码,我们赌场愿意提供一些借款,你们可以用此来下注,等到后期再还也不迟。” 账房先生说完之后,以那个赤腹大汉为首的几人顿时开始向赌场借钱,下注支持顾顺,但这些人终究还是少数。 刁掌柜看着借钱的人越来越多,不禁心情好了很多,到时候他们借给顾顺的钱会成为赌场的钱,他还能再割一波韭菜。 他巴不得那些人多借一点,这样赌场也能多赚一些。 于是,顾顺赢得赔率再次被提高,达到了一比一百,这又吸引了一批想要侥幸碰个运气的投机党和一些犹豫不决的顾顺支持者下注支持顾顺。 也多亏了刁掌柜争取来的这些时间,顾顺才能够将计划全部拟定好。 这下子万事俱备,只等赌局开始即可。 十几分钟之后,随着开盘的竞猜逐渐都下注完毕,刁掌柜才再次敲响了铜锣,开始了第二轮的较量。 这次顾顺直接闭上了眼睛,也学着高荷官盲出拳。 高荷官则继续利用咒文催心法,企图诱导顾顺做出自己想出的手势,一切仿佛都在按照他的剧本开展。 而在出拳的刹那,顾顺利用挂机修炼成功的捕获了高荷官对自己做出的精神诱导,他利用咒文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灌输着出剪刀的指令。 这种无形的精神诱导非常难以察觉,如果不是利用挂机修炼识破了对方的动向,顾顺刚刚真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出剪刀。 本以为这是自己深思熟虑的手势,可熟不知,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对方的谋算,所有看似顺理成章的选择早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幸好有挂机修炼这个堪称天道bug的作弊器在,他高荷官再强,也敌不过天道的力量。 高荷官诱导自己出剪刀,他必然会出石头,而自己只需要反其道而行之,盲出布即可。 铜锣的袅袅余音尚未完全散去,两人同时出了拳。 在出拳的瞬间,顾顺与高荷官几乎是同时间睁眼,看向对方的手势,顾顺出的是布,而高荷官出的果然是石头。 当得知这一局是顾顺获胜的时候,顷刻间全场哗然。 刁掌柜本来都准备庆祝高荷官胜利了,结果意想不到的是高荷官竟然在这一局输了。 那些支持顾顺的围观者顿时十分解气,高声呼喊起来。 “漂亮,给我赢下来,让赌场将这些年赚我们的钱都吐出来。” “好,好,我就相信没有看错人,必须要赢过他。” “谁说不能赢得,我看那个所谓的高先生也不过如此。” 面对顾顺支持者的狂欢,支持高先生的人冷切了一声道,“切,不就是才赢了一局吗,瞧把你们高兴地,高先生刚才一定是故意放水,让你们一局,害怕你们输得太惨。 最后一局你们肯定输,你就等着瞧好吧。” 赤腹大汉立刻攥起拳头在那个人面前晃了晃道:“我在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刚刚还颇有微词的人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一句坏话。 当这一局的结果出来时,不仅仅高荷官的支持者与刁掌柜都感到意外,就连高荷官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他明明利用咒文催心法暗中对顾顺进行精神诱导了,可是顾顺的出拳并没有按照他的命令行使。 他的武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了手,莫非是这孩子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功法,还是自己刚才的诱导失效了。 可是第一局的诱导明明非常成功,为何第二局出现了意外。 明明应该是稳操胜券的赌局,赌局走向却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眼下双方的比分是一比一平,还有最后一轮猜拳机会,而这个胜负也将直接决定这近乎一亿钱的巨额赌资花落谁家。 高荷官并没有慌张,回望多年以来的经历,这种极限抗压,逆风翻盘的例子他也遇到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就锻炼了一颗强大的心脏,越是在这种时候,越应该冷静。 他望向自己对面的顾顺,暗暗攥了攥拳头,小声嘀咕道:“赌场上有一句话,只要没到真相揭晓的那一刻,一切的胜负翻转只在毫厘之间。” 第286章 回归本质 高荷官此刻无比地冷静,他的眼前走马灯般的闪过自己从入行以来所经历的每一次大小赌局,身为荷官,被赌客逼到绝路,最终一局翻盘,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只有将自己逼到极限,才能激发更大的潜能。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如此紧张刺激的赌局了。 下面这一局,将不仅仅决定着这一亿钱的归属,更是对自己整个职业生涯、名誉和过去成绩的认可与致敬。 当他敢于与顾顺对赌,将自己的全部家产全部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的精神无比集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站在赌桌前不知所措的青涩少年。 那是他所参与的第一场赌局,虽然过程坎坷,但最终还是赢了下来,并被赌场的老荷官看重,收做徒弟,才使得他走上了这一条路。 如今,他将抛却一切杂念,以当年那个青涩少年的心态去迎接这场甚至决定整个人生的赌局。 高荷官下定决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顾顺。 此时刁掌柜也不放心的凑了上来小声道:“高先生,刚才你怎么输了一局,最后一局应该没有问题吧。” 高荷官沉声道:“最后一局我一定会赢下来的,现在我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我自己。只要我战胜自己,就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这里,刁掌柜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相信高荷官的能力,一定能够赢了那小子的。” 高荷官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足够称得上对手的人。双方的气势都在逐渐高涨,最后一局的较量将会更加白热化。 在得到顾顺的保证之后,刁掌柜立刻趁着局势出现逆转的时候,进一步提高了顾顺的倍率。 一些知道高荷官能力和履历的赌徒,纷纷追押高荷官,希望能够借此小赚一笔。 而顾顺的倍率被提的那么高,他们反而更加不敢去买了。 反观顾顺这边,在这一局赢过高荷官之后,虽说还有一局,不过高荷官的猫腻已经被他弄清楚了,这局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不过只要赌局没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顾顺并没有轻敌,而是随时堤防高荷官还有什么其他的阴招。 高荷官望向顾顺道:“你很厉害,能够追回我一局,不过无论你是运气使然还是别有倚仗,今天我都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面对高荷官的挑衅或者更像是示威宣言,顾顺不为所动道:“无论你使用什么方法,我都乐意奉陪,况且胜负之理,于运气与实力,我一向认为自己运气不差,赢个两局绰绰有余。” 两人互放了一波狠话,但是言下之意两个人都清楚,最后一局无论怎样发展都将是极为白热化,双方肯定还留有底牌,这将是比拼意志力、心态和反应力的关键时刻。 在众人无比紧张和期待的目光中,两人来到赌桌的两端,视线穿过堆积如山的筹码,互相交汇在一起。 “各就各位,预备。”握着铜锤的刁掌柜手心也不觉冒起了汗。 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寂静下来,在这种极为诡异的寂静之中,可以隐约听到无数人咚咚地心跳声。 在这一局结束之后,将会决定上亿文钱和千万筹码的归属,更会决定他们借出钱的那些钱和押的局最终能不能够将钱赚回来。 “开始”随着刁掌柜一声令下,铜锤敲在了铜锣上,铜锣摇晃着发出了铛地一声脆鸣。 顾顺与高荷官同时抽拳后退,这次谁也没有闭眼,眼睛始终盯着对方。 真正的较量也就在这短短的一秒内展开。 为了以防万一,顾顺上来便开启了挂机修炼,如果自己受到什么武功或者精神攻击的话,挂机修炼就会立刻发现,并且给予顾顺提示。 这也是为了防备高荷官还有什么阴招。 同时,顾顺还利用读心术,一刻不停的读取着他的内心。 让顾顺无比惊诧的是,当读取到高荷官内心的时候,他此刻的内心空洞无物,仿佛大脑都已经停止了思考,没有判断,没有战术,一切都是靠着本能在行事。 也就是说,在真正出拳之前,就连高荷官自己都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究竟该出什么。 这种介乎本能的状态,有点像是道家心法里的心如止水,内心平静如水,这种猜拳的方式的确让顾顺的读心术不起作用。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读心术,所以刻意选择了这种出拳方式,让顾顺靠着读心术赢下这局赌局的计划落空。 但读心术与寻常的武功不同,它可以说是模拟人生的天道天赋直接赐予的,就连见多识广的老爹老妈都察觉不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仅凭一个小小的荷官就能识破自己,顾顺总感觉有些不太现实。 或许这种出拳方式是高荷官一直以来的习惯,在上一局当中,高荷官的出拳便毫无章法预判,这种出拳方式虽然鲁莽了很多,随机性也更高,可是也歪打正着的阻止了顾顺的读心术。 骗过对手的前提便是骗过自己,这一招也算在无形之中加大了顾顺的获胜压力。 而让顾顺有些惊讶的是,面对最后一场赌局,高荷官却一直没有使用咒文催心法,而且其他的各种技能也没有检测到。 这更像是一场单纯靠运气来对拼的赌局。 另一边,高荷官心无旁骛,脑海中什么也没有思考,只是循着自己最开始当荷官的时候,参与赌局的那种感觉来调动自己的状态。 高荷官有预感,这一场赌局结束之后,他也就不会参与任何赌局了,既然他的咒文催心术并没有起到作用,他果断将这门功法放下,采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来与顾顺博弈。 他相信,赌局真正的本质,并不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赚钱,而是在于那种紧张刺激而又颇具娱乐性质的游戏。 这并不是在说赌有多么好,反而是在告诫自己,现在的赌场已经将不惜一切代价的捞钱盈利作为自己的根本,反而忽视了真正应该重视的乐趣。 身为一名老荷官,他见证了太多行业内的起起伏伏,见证了大汉的瓦解,大齐的建立,作为一个小民,他左右不了天下大势,只能耕耘在自己赖以为生的行业内,逐渐沾满铜臭。 在这场最关键的对决中,他却放弃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咒文催心术,决定回归本质,光明正大的将顾顺给击败。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拳,刁掌柜以及所有围观者立刻看了过去,顾顺出的是布,高荷官出的也是布。 在如此关键的一局,两个人竟然打平了,这让很多觉得结果已出,忐忑不安地人心情犹如过山车般,起起伏伏,更加紧张起来。 第287章 出露的端倪 顾顺与高荷官对于打成平手的这一局,两人并不感到意外。 高荷官的一切选择都是出于刹那间的本能,而顾顺则是在进行试探,看看高荷官暗中是否还藏有其他招数。 紧接着,刁掌柜再次敲响了铜锣,两人再次出拳。 巧合的是,两人再次打成了平局,而且这次出的依旧是布。 连续两局都被打平,这种犹如大喘气般的发展,让所有的围观的赌徒和观众也感觉心跳加速,明明马上就能分出胜负,可是硬是又被拖到了下一局。 有人怯怯私语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高先生跟刚开始比起来,状态明显不同了。” “我以为高先生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孩子击败,然后赢下赌局呢。没想到现在还跟那个孩子处于僵持阶段,这不像是高先生一直以来的作风啊。” “那孩子能将赌局拖这么久,也算是非常难得了,我从没有见过高先生那副表情过。,” “你们别看高先生跟刚开始气势明显发生了变化,胜负现在才刚刚开始,他现在正在快速调整心态,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高荷官的眼神仿佛变得更加骠锐了。” “看来接下来有好戏看喽。” “这孩子能把高先生逼到这个份上,哪怕输了,也足够令人称道了。最起码我可不敢跟高先生赌这么大的筹码,输了绝对就万劫不复了。” 其实见到高荷官身上的气势发生变化,不仅仅是围观的观众们发现了,距离他最近的顾顺,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没想到在如此关键的对局中,高荷官竟然能将心态调整的如此积极和果敢,不愧是拥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荷官。 将自己拿手心法抛弃,选择用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式跟顾顺完成这次猜拳,即便输了,这份磊落也让顾顺极为佩服了。 随着两人在决胜的关键一局,第三次打平,场下围观的赌徒们与赌场内的所有员工都已经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刁掌柜拿着铜锤的手都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双方僵持着谁也不下分,这真的锻炼人的心态。 当两人第四次打平的时候,高荷官突然对着顾顺笑道:“孩子,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运气的存在吗。” 顾顺点了点头道:“我相信运气是属于我这一边的。” 运气这东西,以前顾顺是并不相信这种玄学的,可是无论是模拟人生里的运气属性还是气运视野里能够窥见得每个人的气运。 都在向顾顺证明,运气这东西的确是能影响一个人的生活的,只是运气太过虚无缥缈,普通人摸不到也察觉不到,但它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我参与的赌局少说也有几万场了,过去我从不相信这玩意儿,因为凡是赌局,都不可能靠着运气赢得胜利,十赌九诈,十赌十输。我从刚进入赌场的第一天起,我师父就跟我讲过,赌场是天下最干净又是最肮脏的地方。 干净是因为在赌场你基本不可能靠着运气取胜,至暗则净,你赢只有一个理由,荷官故意让你赢,而输却有无数可能。” 听到高荷官直言不讳的话,刁掌柜脸上不自觉冒起了冷汗,这话是能对外说的吗,虽说大部分来赌场的人对赌场的各种猫腻都心照不宣。 但将其摆在明面上去说,这是在揭赌场的老底。 可是尽管如此,刁掌柜并不敢上去阻止高荷官,害怕引起更大的误会和矛盾。 高荷官接着道:“今天到了这个份上,我却相信,运气这种东西是存在的,并且今天我就要靠着运气和实力,堂堂正正的赢下最后一局猜拳。” 顾顺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此时,顾顺的气运视野里,高荷官身上代表运气的红色气运光柱骤然拔高,这就代表着他的运气正在迅速蹿升,短时期内将会有好运降临。 天道这莫不是在预示这场赌局最终会以自己的失败告终。看完气运视野之后,顾顺原本非常坚定的心骤然紧张起来,巨大的压力如潮水涌来。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短时期内气运加身的高荷官,动摇的顾顺逐渐产生了自我怀疑,患得患失起来。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突然,顾顺摇了摇头,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这场赌局本身它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毕竟一亿钱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天价巨款。 但对他来说,一亿文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他现在房间内就摆着一万多两黄金,所以即便他输了,这笔赌债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不可能为了这笔赌债产生患得患失的动摇心理。 意识到这点的顾顺立刻警惕起来,他再次利用挂机修炼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随着这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顾顺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精神幻术,所看到的这个挂机修炼也只是自己所幻想的假象呢。 这种细思极恐的想法让顾顺瞬间冷静下来,他再次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这种莫名的心慌和气运视野中远超常人的气运状态,都在常理中感受到了一种超出常理的可能。 如果自己中了幻术,想要摆脱这一切,就必须要靠更加强力的精神功法来破解这门武功。 顾顺的脑海中立刻想起了古神真经,如果依靠古神真经或许可以打破眼前这个幻象。 想到这里,顾顺长吸一口气之后,立刻运转古神真经,顿时一股又一股亘古不详的气息,从顾顺手心的印记之中流出,在顾顺的身边围绕。 在气息将自己彻底围绕,从而使意识进入那座奇怪的海底古城之前,顾顺立刻停止了进一步修炼。 因为一但自己的意识进入海底古城,他的躯体应该就会陷入昏迷,这场赌局自然也就以他不战而败告终,他可不想放过这白捡的上亿文钱。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将缘通的规模再扩大数倍,并且拥有充足的启动资金。 同时,由于他对那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前两次进入都差点走火入魔,所以在找出一个稳妥的方法进入那个世界之前,顾顺也不敢再轻易尝试进入那个世界。 他引出的这几缕气息就是希望利用气息中所含有的力量来击破幻象,毕竟古神真经也有精神类的攻击效果,利用气息来对自己精神攻击,说不定就能破除顾顺在不知不觉中遭受到的精神攻击。 在下令让气息攻击自己之后,顾顺的意识忽然如褶皱般晃动了两下,随即顾顺一直盯着的挂机修炼界面上出现了皲裂的裂隙。 第288章 狮子搏兔,赌局终结 看到这一幕的顾顺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的保持着怀疑的面容,内心则后怕不已的继续利用古神气息,进行精神上的冲击。 不久之后,挂机修炼的显示界面犹如皲裂的玻璃般彻底崩碎。 “这特么竟然是假的,是我精神幻想出来的虚假产物。” 真正的界面可是源自于天赋系统的产物,可不是靠着一门意念改写的武功就能够将其摧毁的。 假的挂机修炼被识破之后,顾顺立刻看向了精神世界内真正的挂机修炼提示。 上面的内容是顾顺正在被咒文催心法持续影响着,这门功法让顾顺产生了一种与自己判断相反的幻觉,同时持续灌输焦躁不安的心理攻击。 如果不是顾顺靠着自己对那一亿钱的焦躁,识破了这个幻术攻击,自己或许真的就栽坑里去了。 这门精神攻击之术可谓非常刁钻,尽管顾顺已经十分小心,有所防备,挂机修炼、读心术与气运视野这些防御手段,反而成了困住自己的屏障,还是中招了。 在第二局的时候,高荷官用被顾顺识破的一招,对顾顺使用了这招幻术攻击,也就是说从第三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逐渐拖入了幻境之中,心态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一个最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反而成了破局的关键点,想必高荷官也不会想到,他在最后给顾顺灌输的这种精神压力,非但没有压垮顾顺的心理状态,反而让他察觉出了端倪,最终破局。 在确认自己已经中了精神幻术之后,顾顺立刻利用古神真经的精神攻击给自己套了一层反向的保护。 随着精神攻击将幻境逐步摆脱,顾顺便立刻准备开始进行反击。 这个高荷官,满嘴的仁义道德,看似要跟自己堂堂正正的比试,可实际上不过是早就安排好了心理战术,这种相持阶段越多,自己也就陷得越深。 好在顾顺的运气不错,即便是中了幻术,也能接连将对局打平, 不过眼下,顾顺也准备毫无保留的赢下最后一局了,他先后开启了读心术读取高荷官的心理活动,又打开了气运视野,利用捕风捉音与所掌握的侦查武功,对高荷官进行全方位的打探。 在由内而外的侦查之中,高荷官的所有动向都被顾顺所掌握,玩弄人心之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随着赌场内的情绪越来越热烈,最后一局第四轮的较量即将开始。 刁掌柜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横幅,这场江南城这些年来少有的赌局将会成为整个赌界津津乐道的谈资。 同时自己家赌场的生意也将受此带动,不但这一次赚得盆满钵满,后续也将吸引更多的赌客来此,让生意蒸蒸日上。 在刁掌柜和赌场伙计高声的安抚下,场内躁动的围观者们才次寂静下来,紧张而又期待着这场赌局最后的走向。 尽管顾顺已经识破了高荷官的计谋,并且不会再受到咒文催心法的影响,但表面上,顾顺依旧装出一副十分慌张的模样,继续伪装成中计的模样,让他能够放松警惕。 高荷官见到顾顺的表情,果然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的神色,看来他的精神幻术已经逐渐起效了,只要顾顺越慌张,就越会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和章法,而深陷在幻术里的人即使戒备心再强,他也无法认识到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在自己的幻术之中了。 而在已经有了精神咒术的保障之后,高荷官才能有恃无恐的跟顾顺赌运气。 因为表面上看,两者完全是靠着运气在博弈,但胜利的天平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完全偏向了自己。 围观的众人也看出了顾顺的表情比刚才凝重和紧张起来,纷纷给他加油打气道:“孩子你要支棱起来啊,最后一步千万不要泄气,我们相信你一定会赢得。” “千万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一定可以的。” “给我干爆那些赌馆的荷官,我们都支持你。” 看着底下的人越来越大的欢呼声,一些高荷官的仰慕者和支持者也都高喊起来:“高先生,一定会漂亮的赢下赌局的。” 看着两方都喊得越来越热烈,刚刚稳定下来的秩序再次面临失控,不得已刁掌柜只得再次出面让大家安静下来,几分钟之后,最后一波的赌局才拉开帷幕。 在众人的鼓励之下,顾顺的面色终于舒缓了一些,在高荷官看来,这都无济于事,胜负已然决定。 赌场内再次安静下来,偌大的赌场一层大厅内,全是呼吸急促的声音。 刁掌柜拿起铜锤,放到了铜锣旁,再次提醒道:“两位各就各位,赌局继续进行。” 顾顺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缓缓捏紧拳头,向后退到了身体的一侧。 高荷官则将右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向天祈祷的动作,小声念叨着师父的名字,准备利用最朴实无华的一招终结这场赌局。 顾顺开启的气运视野里,原本身上冒着红光的高荷官身上突然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红色的气运光柱也在瞬间被黑色的火焰吞灭。 天道的气运在顾顺识破他的幻境功法之后,迅速发生了逆转。天时地利此刻尽归自己所有,底下还有那么多支持相信自己的支持者,顾顺已经稳操胜券。 铛—— 随着铜锣被敲响。 顾顺与高荷官同时出拳。 这次顾顺利用读心术成功打探了到了他的想法。 与此同时,捕风捉影将各种风声、呼吸声与他手臂和衣服摩擦所产生的细微声音全部传入了顾顺的耳朵里。 高荷官从气运到心里,从动作到呼吸已经被顾顺尽数掌控。 而高荷官并不知道,顾顺犹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已经准备将其整个吞下。 此刻,他还在不紧不慢的思考着待会出的手势,当状态调整到刚踏入赌场的那一天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追求了这么久的赌道,终于有了一丝突破的迹象。 今天他就要借着这场胜利,将自己的名声名扬整个江南城的赌馆,找回当年那份进入赌场的初心,光辉而又瞩目的赢下这场赌局。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顾顺全力以赴之下,迅速从他的心里听到了最后一丝想法。而这个想法是他这一局要出石头。 并且在挂机修炼的提示界面里,也给出了咒文催心法向顾顺发出了下一局出剪刀的指令。 两者信息互相佐证,如此算是彻底坐实了这一局甚至是整场赌局的走向。 在最后的几十毫秒内,顾顺与高荷官几乎都是掐着点同时出拳。 顾顺出的是布,高荷官不出意外的出了石头。 胜负揭晓,举座先是陷入了长达数十秒的寂静,随即全场哗然。 第289章 借钱的付镖头 “卧槽嗷——,赢了。” “赢了,那孩子竟然赢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能行,好样的。” “个十百千万,赚发了,我特么赚发了呀。” 顷刻间,无数人陷入了狂欢。 刁掌柜则一下子捂住了心脏,差点没缓过来,只见他死死揪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道:“这怎么可能,高先生怎么可能输给那个孩子呢,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一想到自己开盘赔了那么多,还有这场惊天豪赌里难以计数的赌金,刁掌柜整个人浑身瘫软,心脏仿佛心梗一般,接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没多久直接昏死了过去。 “快来人啊,掌柜他晕倒了,赶紧去请郎中。”赌场的员工们手忙脚乱的将刁掌柜抬了出去,火速赶往了顾府的医馆。 而那些支持和仰慕高荷官的赌徒们,此刻都大张着嘴巴,无比震惊,他们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明明怎么样都不可能输的局,竟然就这么输了,而且还是输给了一个孩子。 他们不但损失了在赌场下注的赌金,同时对于高先生号称不败拳王的憧憬信仰也彻底崩塌了。 而层层围观者之中,高荷官犹如石塑般直接立在哪里,对于这个结局,他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的,你明明已经中了我的咒术,怎么可能会突破我的幻境诱导。”高荷官歇斯底里的说道。 明明是名利双收的局,却成了别人的嫁衣,高荷官怎么也想不通,优势大好的局,却硬生生将自己给玩崩了。 顾顺看着面色煞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高荷官,沉声道:“高先生,天下功法武功无数,能够进行精神攻击的功法又岂止你这一门。 虽然你从一开始就对我使用诱导幻术,可是再高明的骗术也有破绽,你的破绽就是贪心不足,想要靠着让我自乱阵脚,使得你能从容不迫的获胜。 但这种自乱阵脚的心里施压,却恰恰是画蛇添足的一笔,明明是一条巨蛇,可惜偏偏多出了一样东西,被人识破也就在意料之中。” “这不可能,你,你究竟是谁?”高荷官听到顾顺的分析,心里震颤地死死盯着顾顺,能够从一开始识破自己功法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这世间最大的破绽就是没有破绽。今天这场赌局是我赢了,我希望你能愿赌服输,按照赌约上的约定,将钱准备好。” 高荷官浑身颤动了两下,一下子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盯着满桌的筹码,震动导致码放在赌桌上的筹码在他眼前翻倒下来,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筹码如山崩泥流,倾泻而下。 看到这一幕的高荷官有一种幻灭的感觉,他一辈子的积蓄,就像是这崩塌的筹码般,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就是赌博,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顾顺缓缓转身,他的身后无数欢呼喝彩的人群都围了上来,几个人一起将他举了起来,此刻的他犹如天神降临,接受着无数人的崇拜。 而呆坐在地上的高荷官却成了顾顺的垫脚石,他所精心策划的一切计划却帮顾顺做了嫁衣。 无数人的狂欢之中,顾顺高声宣布道:“感谢大家的支持,所有借过我钱的恩人,无论数量多少,一律十倍返还,这笔钱就从这些筹码里拿吧。” “好诶。”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瞬间,整个赌场里的赌徒们都兴奋的手舞足蹈,祝贺顾顺获胜的狂欢也进入了高潮。 而这场赌局爆冷的结果和高荷官折戟沉沙的消息,迅速向着江南城大小的赌场传播而去,并迅速成了江南城里津津乐道的热闻。 一场惊天豪赌,赌局达到了上亿钱, 越来越多的人都慕名而来,一边感叹从无败绩的高荷官竟然输了,同时也想仰慕一下究竟是谁击败了高荷官。 赌场二楼。 又输一局的付镖头悻悻的丢掉自己手里尚未出完的牌九,有些恼怒的挠了挠头发。 他本以为自己运气好,前面几局一直在赢,自己也从初始的五百钱赢到了接近五千文钱,可是最近的几局,手气和运势看来是到头了,输多赢少,一直在亏钱。 看着自己的筹码就剩下了最后的五百文钱,当真是辛辛苦苦一下午,一夜回到解放前。 旁边的牌友催促道:“还来吗,老付,赶紧洗牌了。” 付镖头摇了摇头道:“不来了,不来了,老徐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先借我点钱吧,我有急用。” “你一个顺风镖局的镖头,怎么借起钱来了,再者说你能有什么急事,不会看上哪个妹子了吧,听老弟一句劝,你都老大不小了,趁着自己还能动,赶紧给自己找个婆娘吧,实在不行就领养个孩子,天天往赌场里跑,赌场可不会给你养老。” “瞎说什么呢,我是真的有急用,等下个月发了报酬就还你。” 老徐今天从付镖头身上赚了不少筹码,心情正高兴,便问道:“行吧,你要多少钱?” “一千五百钱。” 老徐便从自己的筹码堆里取了三枚五百钱的筹码,放在手里掂了掂,刚准备递给付镖头,楼下顿时传来了震耳欲聋般的欢呼声。 很快一个赌客兴冲冲的跑上来喊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猜刚刚是谁赢了?”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那个高先生了。你这个意思,莫非那个孩子把高先生给赢了。” “没错,是那个孩子赢了,高先生直接懵了,要是换我,我也懵,现在底下都在抢筹码的人,那个孩子在赌局开始前为了凑筹码,向大家借了不少钱,说是事后十倍返还。 没想到他真的说话算话,现在正在瓜分筹码呢。我当时以为这孩子肯定赢不了高先生,不想这钱白白打了水漂,结果错过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可惜。” “卧槽,没想到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那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能够将高先生给击败。上亿钱的赌注,这可是一夜暴富了。”原本正赌得不亦乐乎的赌徒们,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无比诧异地说道。 老徐将筹码放到了付镖头手里,将桌上的筹码用口袋装起来,站起身来道:“走,老付,咱们也下去瞅瞅,我倒要看看那个孩子长什么样,要是可以的话,把我闺女嫁给他,我下半辈子就不用在赌场里待着了。” 付镖头看着手里的四个五百钱的筹码,将其攥住道,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个孩子,难道会是少掌柜,应该不太可能,毕竟少掌柜从来没有进过赌场,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这么想着,付镖头与老徐一起起身,向着一楼走去,奈何一楼的楼梯已经被人头攒动的赌客们挤满,两人只得又换了另外一边的楼梯,好不容易才挤了下去。 第290章 愿赌服输 此时一楼的赌场大厅内,由于顾顺宣布用刚刚所得的筹码去偿还借来的钱款,所以将很大一部分赌徒都吸引到结账的账房那边去了。 还有一些已经兑到筹码的人则兴奋的跟在顾顺的身后道:“孩子,你这么仗义,我能不能以后跟着你干活啊。” “就是,我也想跟着你干了,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打架出力都是一把好手,我还有很多兄弟,可以一起帮忙。”赤腹大汉也说道。 看着这么多人向自己讨要工作,顾顺也有些意外。 这些常年混迹赌场的人,虽说生活和习惯肯定不检点,但是用来当打手,扩充缘通的外部实力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在创业初期,最重要的就是人员扩充和巩固基本盘,现在缘通的体量还太小,可用的人大部分都是拍卖行和当铺留下的老班底,亟需补充新鲜血液来加强自己对缘通的掌控力度。 架空庄管事,提拔曲管事,也只是解决目前问题的权宜之计,昨天提拔了萧辉作为自己的手下,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至于这些粗人究竟能不能掌控住,顾顺并不担心。 毕竟上一世,整个下城的极道都被顾顺收归到手下,里面心狠手辣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最后还不是在自己手底下服服帖帖。 区区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混混,根本掀不起风浪,顾顺有的是办法能够让他们彻底服从自己。 “既然如此,你们明天晚上到缘通拍卖行去找我,我会挑选合适的人选,并且为其安排工作的。” 当听到顾顺的话,赤腹大汉非常兴奋道:“谢谢你了,就是不知道你贵姓?” “我姓顾,刚才你的支持我都听到了,我也非常感谢你能带头支持我。”顾顺非常感谢刚才第一个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人,在那种近乎一边倒的局面之下,敢于站出来挺自己,这个赤腹大汉的确值得顾顺收归麾下。 赤腹大汉腼腆的抓了抓头发,“这没什么,我也只是刚刚输了钱,看不惯那个荷官盛气凌人的嘴脸,想着支持你,最起码能出一口恶气,当时也没有想太多。” “你能在那么多人中第一个站出来替我加油,这份情谊我记住了,如果你乐意的话,正好我的拍卖行还缺一批人,叫上你的兄弟们,明天过来看看吧。” 赤腹大汉看起来五大三粗,非常暴力,但说起话来倒是一个极为和善的人,他重重点头道:“缘通拍卖行,我记住了,明天我一定准时到,感谢顾老板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在场的围观者中,也有人听到眼前的孩子姓顾,有些诧异,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顾顺,但是提起姓顾的,最出名的莫过于顺风镖局的顾家掌柜与少掌柜了。 但想也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不可能是顾家少掌柜,毕竟顾家少掌柜那可是想见都见不到的贵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顾顺则回过头去,看着双目无神,瞳孔涣散的高荷官道:“是你输了,按照咱们的赌约,差不多一亿钱的赌资,这笔钱希望你能尽早准备好。” 高荷官无比苦涩的一笑道:“赌场的规矩愿赌服输,这笔欠款我一定会还上的,奈何我赌了一辈子,终究还是因赌而富,因赌而衰。 赌博终究就像是一个不断胀大的泡沫般,即使过程再繁华瑰丽,最后也终将沦为漫天泡影,化为虚无。 师父多次告诫我的话,却将其抛到了一边,自食其果也是罪有应得。 这次是我输给你了,输的不是能力和心态,而是对待赌道的态度上。” 高荷官长叹一口气,刚刚还春风得意,自诩稳操胜券的他,此时面色阴沉晦暗,看不见一丝血色,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 他用手撑着早已经被清空的赌桌,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道:“你放心吧,既然已经答应你了,我就不会食言的,一亿钱我会尽全力凑齐的,即便砸锅卖铁,我也会将这笔钱一文不落的补上。” 遭遇这个打击之后,不但自己一生的积蓄血本无归,自己辛苦营造了一生的形象也轰然崩塌,作为一个赌场内很多人敬仰的荷官,还有自己开设的赌场,输给一个孩子,几乎等于葬送了自己全部的名声。 而顾顺将会踩着自己的名声,成为无数人敬仰的存在。 “我有一个问题能问问你吗?”高荷官有气无力的问道。 “尽管问吧,我会如实告诉你的。” “你究竟是如何识破我的武功,这么多年来,我的武功从未失手过。”高荷官并没有直接询问顾顺有什么武功,而是转弯抹角的询问顾顺是如何破解自己武功的。 在荷官们的圈子里,对于每个人的操作手法、技巧和作弊的方法,大家都讳莫如深,除了师徒传承或者父子之间的交接以外,即便是最亲近的朋友,也不会对外泄露自己的操盘方法。 因为按照赌场的规矩,赌客出老千被抓住,是要被砍断双腿或者双手。 而同样的,荷官如果出老千被赌客识破,也会面临类似的惩罚,不但工作会丢掉,赌场的声誉会受到影响,这个荷官的下半生也将受到众人的唾弃,失去收入,而且要是断手断脚面临残疾的话,在这个世界基本可以宣告凉凉了。 因此每个荷官,都会竭力隐藏自己的作弊手法,即便来赌场的赌徒们大部分都知道十赌九诈的道理,但是因为找不到切实的证据,加上赌瘾难戒,同时还想争取一些荷官们故意放水的好处,自然还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所以高荷官无论是出于职业道义还是对顾顺的尊重,都没有直接去询问顾顺身上所具有的武功。 面对高荷官的询问,顾顺之前便向他解释过,自己是如何破解了他的咒文催心法,或许是刚才他没有听明白,于是再次将大致的情况讲了一遍。 听完顾顺的解释,高荷官沉默良久,才缓缓说出了一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我贪心有余,轻敌冒进,在认为你已经被我掌握的情况下,被你逆转翻盘,你能够识破我的功法,算是这些年来的第一人,我输得不冤。你的钱我一定会分文不少的按照赌约赔给你的。” 顾顺这边,他没想到高荷官竟然会如此干脆利落的还自己钱,这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正好拿到这笔钱之后,将其用来壮大缘通,除去借一还十还出去的两千多万钱,剩下的七八千万钱作为启动资金,绰绰有余。 但顾顺也明白,在真正收到钱之前,一切都不能掉以轻心,你不要看他如何承诺,而是要看他怎么做,把钱真正落袋为安,才算成功。 顾顺准备派遣一个账房专职来负责收这笔钱,这笔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足够顾顺重视起来了。 正在思索间,一道声音打破了顾顺的思绪,“徒儿,你怎么站在这里,难道刚刚那笔豪赌真的是你?” 伴着声音,付镖头满脸震惊地走了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师父,你下来了,牌九打得怎么样?” “你不要岔开话题,刚才那场赌局难道真的是你。”付镖头看着顾顺身旁面容枯槁的高荷官,心里猛地震颤一下,也彻底懵了。 第291章 赌场的骚动 顾顺面对付镖头的质问,清楚这件人人皆知的事情,掩饰是没有用的,于是便正大光明道:“是我赌得。” “你小子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金额你也敢赌,你要是赌输了,我该如何向掌柜和夫人交代。”付镖头十分后怕道。 这也多亏了顾顺赌赢了,一但刚才赌输了的话,那上亿的赌金,不可能让顾顺来还,冤有头债有主,他这个带顾顺来赌场的师父难辞其咎。 而一亿钱,这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个小数目,足以称得上一笔巨款,即便是付镖头这种大齐境内,工资报酬最高的行业镖头,要想还清这笔钱,也要为顺风镖局辛勤工作上个几百年才能凑齐。 有这么多时间,他早不知道自己投胎转生几次了。 “我不是让你在一旁好好看着,不能去玩这些东西吗,而且,赌这么大的局,你哪里来的筹码?” 想玩上亿筹码的赌局,就算按十倍金额算,少说也要准备一千万的筹码,双方都押十倍,各自五百万,五百万的筹码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顾顺怎么可能凭空将其变出来。 面对付镖头的疑惑,顾顺将从刁老板给了自己两个五百钱的筹码去随便玩,然后一步步的翻番变多,直到从初始的一千钱,变成了现在的一亿钱。 付镖头听完,只感觉顾顺的话已经离谱到不知如何回应了,同样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自己徒弟从一千赚到了整整一亿文钱,而自己拿了一个五百的筹码,辛苦了一下午,一看余额,还是五百钱。 特么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还是付镖头今天感觉自己手气好,不然说不定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余额净欠赌场几千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顾顺是在编笑话呢。这钱要是这么好赚,江南城的赌场明天就要全部倒闭了。 “你,你……”付镖头想教训顾顺一顿,结果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顾顺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赢过了高荷官。 高荷官在江南城也是开赌场的,他的身手有多厉害,付镖头自然一清二楚。 他只得支吾了两句,冷言相劝道:“下次决不允许你再进赌场这种地方,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来的地方。” 在一旁失魂落魄的高先生看到顾顺竟然是付镖头的徒弟,并且堂堂的顺风镖局的镖头对这孩子竟然非常照顾,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你是顾家的少掌柜对不对,真是久仰大名。”高荷官苦笑一声,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当初与顾顺对赌时有多么愚蠢,一亿文钱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可是对顾家来说,的确是小菜一碟。 当初他用赌一亿文钱的重压拼命向顾顺施加心理压力,本想着将其心态摧垮,没想到却画蛇添足,反而让顾顺识破了端倪。 并且这笔一亿文钱的赌约,顾家足够有能力吃下去,如果顾家讨要起来,他都不敢不给。 面对高荷官的招呼,付镖头赶忙左右看了好几眼,将高荷官拽到了一旁,随即将其带进了一边的小房间里。毕竟赌场里人多眼杂,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顾顺的身份,人在围上来将会非常麻烦。 进入到小房间后,付镖头再次伸手握了握高荷官的手道:“高先生真是幸会,不瞒高先生,这位的确是顾家的少掌柜,不过还请高先生一定要代为保密,顾家必会有重谢。” “不要叫我高先生了,我只是不过是少掌柜的手下败将而已,能够输在少掌柜手底下,我败的不冤。” “高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没有看管好少掌柜,才让他闹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 听到这番话,高荷官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赌局是我开的,筹码是我加的,倍数也是我翻的,输了怪不得别人。倒是少掌柜年轻有为,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在赌场叱咤风云,我追寻了一辈子的赌道,到头来还是一个孩子教了我。” 付镖头与高荷官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高荷官的语气中从一开始悲怆,到逐渐冷静下来,对顾顺一个劲的夸赞。 顾顺此时则一言不发的盯着外面,赌场大厅里爆发了骚动。 因为在两人赌局的时候,刁掌柜开了盘,想要借此再捞一笔。 不料顾顺爆冷赢了高荷官,那些赌赢了的人将会获得近乎百倍的报酬,这么一大笔的钱赌场根本就拿不出来。 于是赌场纷纷拒绝兑付,并以他们是向赌场借款,并不符合兑付条件为理由,想要赖账。 这一下子惹恼了这些赌徒,于是赌徒们你争我抢的冲向了账房和柜台,将账房先生揍翻在地,赌场存放筹码的金库也被洗劫一空。 而那些赌输了的人也趁机浑水摸鱼,想要挽回损失,赌场内部顿时变得混乱不堪,趁火打劫者不计其数。 经过这场浩劫,赌场的流动资金基本已经枯竭,大量的筹码无法兑付货币,赌场信用也会崩盘,双管齐下之下,赌场基本已经宣告了死亡。 而顾顺早就很聪明的一开始就将赌场欠自己的钱和那些现成的筹码,归还给那些借自己钱的赌徒们,如此不但与赌场的欠债撇清了关系,同时还能赚一个好名声,一举两得。 在此之前,他就料到这么多的筹码和开盘的资金,以这家赌场的体量根本不可能全部兑付。 与其拿着这么没有用的筹码,还不如将这些筹码全部转出去,既能承别人一个人情,又能削减风险。 至于他赚的这一亿钱里,除去赌场起初的两百多万的筹码以外,剩下的钱几乎就全是高荷官来付,这些钱是真金白银,顾顺也不怕高荷官会耍赖。 随着外面的骚乱越来越厉害,赌场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 没过多久,一队江南城府衙的衙役,手持武器将整个赌场全部围了起来。 为首的都头与负责征税的户房典吏一起走进了赌场。 衙役们立刻将几个闹事的赌徒缉拿了下来。 赌徒们看到眼前的场面也都吓坏了,纷纷想往外跑,可是外面也已经被衙役围了上来,这些想要逃跑的赌徒又被赌了回来。 眼看秩序被勉强控制起来,都头来到了赌场的大厅之中,看着翻倒得各种赌具与桌椅板凳,环视一圈道:“你们掌柜呢,赶快把他叫出来。” 这时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账房哭唧唧地跑出来道:“官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帮暴民大肆抢掠,赌场的钱都被这帮家伙抢去了。” “你是掌柜?”都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地问道。 第292章 招揽高荷官 “我们掌柜刚才昏倒,被送到医馆去了,我是赌场的临时管事,负责管理赌场的事务。”账房赶忙说道。 “你们掌柜晕倒了?”都头略带关照的语气道。 “对,千真万确,掌柜他刚被抬走,送去顾家医馆了。应该是刚才的赌局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一时半会儿难以承受,所以才晕倒了。” “官老爷,我们赌场里的钱都被这些暴徒抢去了,他们就是货真价实的劫匪,赶紧将他们抓起来,将我们的损失追回来啊。我们赌场每年都照常缴税,也算是为江南城立下了不少功劳的,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一旁被控制起来的赌徒们看不下去了,纷纷破口大骂道:“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开盘押输赢,结果那孩子爆冷赢了赌局。 这杀千刀的赌场不想赔偿,想要耍赖,我们只是去拿回我们应得的钱罢了。” 都头转头看向账房道:“是这样的吗?” “是,不是”账房先是点头,随即又赶紧摇头道。 “到底是不是。”都头也被逗乐了,于是语气略带强硬的质问道。 “不是,那个赌盘是我们掌柜开的,如今掌柜昏迷不醒,没有他的允许,我们不能随便往外放款啊。 而且他们都是借的赌场的钱来进行赌博,按照规矩,我们有权拒绝兑付。 他们在没有征得我们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去抢赌场的钱,不告就取是为窃,所以官老爷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放屁,分明就是你想耍赖,开盘的赌注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能为我们作证,他们就是想抵赖,不想还钱。 我们也只是行使我们的权力,将我们应得的拿回来。” 双方都有理有据,都头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一旁的户房典吏站出来说道:“行了,把他们都放了吧,官府除了杀人放火的命案以外,不会干预赌场的运营和一切事务。 你们最好能够安分一点,不要给我们惹乱子,省的大家都不好过。 这件事是你们赌场内部的私事,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吧,我们不会过问的。” 都头本来也十分头疼,见户房典吏这么说,他便也借着话茬道:“没错,我们不会干预赌场的事情,把他们都放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账房听到这里,面色晦暗,心里异常慌乱,如果江南城的府衙不能够为他们讨回公道,那赌场今天可能真的要把底裤也赔进去了。 不过像是赌场、青楼、烟馆这些下三滥的地方,都属于灰色地带,虽说可以在江南城内经营,但这些场所是不能开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的。 而之所以要留着这些地方,主要是因为官府每年都会向它们科以重税,它们每年的收入不低,上缴的税款能够抵得上很大一部分税收收入。 江南城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没念过几天书,粗人一个,肯定也不会去那些风雅之地,喝茶听曲。所以这些赌场和青楼之类的地方,自然成了他们的好去处。 这种灰色行业,只要按时交税,江南城府衙对它们的存在也处在一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而且由于这些行业有些规矩是属于明令禁止的私刑的,就比如赌场出老千被逮到的话,就会被砍去双手或是双腿,彻底成为一个残疾。 青楼里每个被拐来的女子,卖身契都牢牢的掌握在每家青楼的老鸨手里,那些女子都沦为了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 那些为了青楼被迫献身的女子,除了个别能够被富商看重,重获自由之身以外,大部分人到了中年色衰之后,就会被贱卖到世家大族里为奴。 而大齐的律令规定,未经官府许可,严禁买卖人口和奴隶,可是这些行业的存在却直接触犯了这些规定。 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让官府提到这些灰色行业时,都会主动避开,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并不会选择介入太深。 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秩序最为混乱的地方之一。 这次江南城府衙的人好不容易帮忙维持好秩序,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只要自己能够将聘请的武者叫来,就能压制住这帮打砸赌场的人,将他们抓起来,等掌柜回来之后再做处理。 想到这,账房便问道:“不知两位官老爷来这里有什么正事要办,我们一定配合。” “我们接到消息,说是今天在你们赌场举行了一场赌注达到了上亿钱的赌局,不知道可否真的有此事?” 账房不敢撒谎,实话实说道:“回官老爷,今天这里的确进行了一场赌局,是高先生和一个孩子进行的赌局,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夸张,只是加了十倍的杠杆而已,实际上的赌资也就一千万钱出头。” 负责户房的典吏之所以专程赶来赌场,主要还是冲着这笔赌金来的,因为这么巨额的赌注,按照官府公布的税率,一下子要收百分之六十的重税。 上亿的赌金,六成可是整整六千万钱,换算成黄金都有六千两,要是将这笔税收到,府衙的收入将会大大增加,除去交给大齐朝廷的固定数额的钱以外,江南城的府衙也能因为这笔钱更加宽裕。 平均到每个人身上都能分到不少,所以身为掌管税收的户房典吏,当得知有上亿赌注的时候,就立刻带着都头赶了过来。 别的不为什么,就是为了钱。 “那些赌博的人现在在哪,不会已经跑了吧。” “没有,现在他们正在贵宾室里,我这就带几位官爷过去。” 房间里,付镖头与高荷官彼此交谈完毕,高荷官长叹一声对着顾顺道:“顾少掌柜,我愿赌服输,根据当时的赌约,我会将我的家产按照市价折合成银两抵给你的。” 顾顺点了点头道:“我会派一个记账的专门跟在你身边,专职处理赌约的资产交接工作。 等高先生将赌约的欠款缴清,你就不必在赌场继续混了。赌场这份工作高先生虽然干了一辈子,可是应该很难向外人堂堂正正的抬起过头来吧。 毕竟在外人看来,赌场这些东西不过是些不务正业的下三滥,除了赚钱以外根本得不到想要的地位和尊重。 况且高先生这次输给我,在赌界的形象也会受到严重影响,与其在赌场里继续臣服打拼,不如及早脱身。” 高荷官也知道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他一辈子除了在赌场当荷官,对赌场的事情了解的甚为深刻以外,其他的东西也不会做。 与顾顺的赌局几乎是输光了自己一辈子积攒的全部家产,这种情况下离开赌场,他就只能被饿死了。 顾顺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心里的犹豫,于是便道:“高先生不必担心,我不是想赶你走,如果高先生愿意的话,高先生可以加入缘通,为我工作。” 第293章 少掌柜的风评 面对顾顺抛过来的橄榄枝,高荷官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面露狂喜道:“这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能够为少掌柜工作是我的荣幸。 只是缘通我记得不是一家拍卖行吗,我这个人只会赌博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少掌柜。” “缘通以前的确是一家拍卖行,不过现在它已经被我买了下来,我准备将缘通打造成一个集多个行业在内的超大型集团式商行。 现在正在创建阶段,亟需各类人才,我见高荷官能力出众,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屈就加入我的麾下。 将来缘通扩展业务,高先生可以掌管江南城的大小赌场或者类似业务。 高先生的武功很是厉害,也能在扩张的谈判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高荷官的咒文催心法的确是一门不可多得的武功,能够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自己所构建的幻境之中。 如果这门武功仅仅是用于赌场,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这种能够改写认识的精神类的武功,不可多得,顾顺将其收到麾下,也算是人尽其用,充分发挥他的作用了。 “能够为少掌柜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一定竭尽所能,为少掌柜将事情办好。”高荷官此刻的脸上,流露着满脸的兴奋,能够得到顾家少掌柜的赏识和认可,这是多少人做梦都盼不来的好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虽然输了赌局,将一生的家财都输光了。 可是却因此得以加入顾顺麾下,成为一个顾家人,以后不但生活不用再发愁,搭上了顾家这条大船,也就相当于获得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铁饭碗,以后出门办事,别人都会高看一眼,这不仅仅是金钱就能带来的,这简直是社会地位的极大提升。 正如少掌柜所说,他以前在赌场当荷官,虽然在业内威名赫赫,但是放到外面去,他也很少承认自己有赌场这种生意,因为这种东西就像在青楼里卖身的青楼女子一样,是让人瞧不起的行业。 不过如今,他要是加入顾顺麾下的话,他也能对外人说,他是顾家的人,是为镖行的少掌柜工作的。 除了地位的提升,听少掌柜刚才的计划,他要打造一个横跨各个行业的超大型集团。 如果整合顺风镖局的武力与运达商行的财力,顾顺的构想真正实现的话,又该何其恐怖,整个江南城说不定都会收入顾家麾下。 天下最富不过江南,控制了江南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中原乃至大齐的经济命脉,如今大齐朝廷风雨飘摇,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各种反抗之声四起。 如果将来天下大势有变,凭借顾家的实力,足以护佑一方平安,甚至如果有野心的话,顾家招兵买马,天下可图。 因此无论是近处的江南城,还是未来的天下,不断崛起的顾家,都将发挥不可忽略的影响和作用。 而缘通说不定就是顾家完成布局的关键一步,他此时加入,只要能够为顾家鞠躬尽瘁,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为顾顺身边的核心人物。 顾顺用读心术听着高荷官的脑补,心里也不觉有些佩服他的脑洞和构想。顾顺创建缘通是为了逃离顾家,而不是去帮助顾家谋求天下。 高荷官作为一个局外人,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的顾家情况有多么复杂,顾顺唯恐避之不及,可在外人眼里,顾家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金饽饽。 但他高荷官猜的倒是不错,无论是顺风镖局还是运达商行,它们的目标都是天下,虽然实现方式和依靠的力量截然不同,但终究是殊途同归。 这种野心与不断膨胀的家族实力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双方身份暴露,整个顾家最终分崩离析,一种则是受到打压,整个顾家都会衰落。 无论哪种情况,都是顾顺不愿意看到的,所以顾顺才会提前为自己寻找出路,组建自己的势力,必要时也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顾顺对高荷官道:“既然高先生愿意,那明天傍晚等我练完武功之后,你就来顾府找我,我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 至于你赌金的部分,你自己居住的房产就不必变卖了,自己留着好好生活吧。其他的部分就当你为缘通所做的贡献吧,缘通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高荷官激动的跪在地上,作势就要给顾顺磕头道:“感谢少掌柜,少掌柜的大恩大德,高某永世难忘。” 顾顺急忙上前扶住他,“高先生这不是折煞我吗,快快起来吧,我可没说要把你的欠债全免了,你还是不必这个样子了吧。” “不,少掌柜能够让我留下住的地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果少掌柜需要,我就算把全部家当一点不落的全部交给少掌柜都成。 早就听外人说,少掌柜长相龙颜凤表,性格宅心仁厚,与那些混迹在外的纨绔弟子不同,充满了教养与大家族才能拥有的气质,今日一见,传言果真不虚。少掌柜能够认可我,我就算为少掌柜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顾顺没想到,自己的风评在外人看来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这是高荷官故意讨自己开心的奉承之词,还是事实果真如此。 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赌场的账房第一个走了进来,随即朝后一伸手道:“两位官老爷,刚才的赌客就在这里。” 都头与户房典吏这才走进了屋子。 他们一打眼便看到了顾顺,顾顺从小就被鞑知府带着在府衙里面玩儿。最近更是因为修炼巨灵神功,跑去找鞑知府的频率多了起来,这些在江南城知府里干了好些年的官吏们自然再熟悉不过。 账房对着两人喊道:“高先生,那个小子,两位官老爷来了,要问你们一些事情,还不赶紧过来。” 都头急忙一把将账房推到了一边,快步走到顾顺面前道:“少掌柜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刚刚那个赌局是你参与的?” “是武都头啊,资叔叔也在,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干嘛,难道也是来赌着玩的。” 都头与户房典吏彼此看了一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才那个赌局竟然是少掌柜参与的。 他们原本还想来勒令赢家交税呢,准备好好地敲诈一笔税钱呢,结果那个赢了的人还是鞑知府的干儿子,他们怎么敢向顾顺收税。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都头尴尬的笑了笑,假装左右摇头看了看敷衍道。 “对,我们哥俩就是随便逛逛。少掌柜,你不是在学武吗,怎么学到赌场里来了。这种地方不干净,小心遇到危险。刚才外面还有人闹事,没伤到你就谢天谢地了。”户房典吏告诫道。 “今天上午顾府不是出事了吗,我就跟师父中午出来吃饭,然后走着走着就想进来玩两局,都是我一个人想玩的,与师父无关。” “少掌柜年少贪玩也不能来这种地方玩,要是下次少掌柜再想来这种地方,就来只会我们一声,我们派人跟着少掌柜,保护少掌柜的安全。” “谢谢两位叔叔了,不过这个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轻轻松松就赢了,以后我不会来这种地方了。” 顾顺的话让一旁的高荷官表情充满了苦涩,他拼尽全力还是被顾顺翻了盘,竟然还被形容为赢得轻轻松松,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全场唯一震惊的就属赌场的账房了,看着眼前的两位官老爷对顾顺嘘寒问暖的模样,还一口一个少掌柜,他人再傻也能猜出眼前这个孩子就是顾家的少爷了。 第294章 该跑路就跑路 意识到这一点,账房浑身瞬间被冷汗浸湿,他后怕地躬身道:“小的,小的不知道顾家少爷大驾光临,刚刚多有冒犯,实在是惶恐万分,还望顾少爷见谅。” 顾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掌柜是不是刚刚晕倒了,替我谢谢他,要不是他肯借钱给我,这个赌局今天说不定也不会开了。 另外刚刚借我钱的那些人就从我赢得筹码里兑付给他们就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希望赌场不要难为他们。” 既然顾顺都发话了,账房赶紧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按照顾少爷的命令,将筹码兑给他们。 只是赌场如果将这笔钱兑付完了,现金就会被抽空,我们赌场也就难以为继了。” “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既然开门做生意,就不要怕亏损,如果害怕亏钱,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做生意,既然开门迎客,就要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的时候光割韭菜,会把自己也割倒的。” 刁掌柜本来就想靠着赌局大赚一笔钱,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顾顺并不感到意外。 本身赌场的现金流就不大,赌场的日常运营全靠筹码撑着,如今赌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面临天价的兑付金,这个雷爆出来也就不意外了。 账房也只能陪笑道:“顾少爷说得对,等掌柜苏醒之后,我会将情况如实禀明掌柜,到时候一定将这些人的钱分文不落的还给他们。” 都头此时站出来道:“少掌柜,您是怎么来的,我为何在外面没有看到您的马车。” “顾府的马车被风刮坏了,我出来的时候还在整修,现在应该修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跟师父两人是走着过来的。” “走着过来的,从顾府到这里路程这么远,少掌柜你也不怕被人发现,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又没偷没抢,为什么害怕被别人发现,我以前经常出府去玩儿,不是一样也没有危险,武都头不要大惊小怪了。” 最重要的一点,顾顺本身的武功除了那些江湖最顶尖的人之外,已经几乎没有人能伤到他了。 自己父亲和母亲几乎将黑白两道全占了,现在暗处还有古神教的长老暗中保护自己。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反而还想找点不张眼的人来试一下那些长老的实力究竟如何呢。 都头还是不放心地提醒道:“最近大齐的边疆出现了暴乱,中原潜入了好些企图威胁大齐安定的作乱分子,想要挑拨起汉民对朝廷的恨意来。各地现在都在加紧抓捕这些作乱分子,维持治下的稳定。 鞑知府已经怀疑江南早就潜入了企图犯上作乱的暴徒,毕竟江南城对于大齐至关重要,所以他们没理由不通过搅乱江南城来动摇朝廷的威信。 而少掌柜又是江南城的压舱石,因此需要格外小心,现在这段时间不比平常,千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要轻易向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明白了,谢谢武都头。”江南城潜没潜入作乱的暴徒顾顺不知道,但顾顺知道,整个江南城还不知道潜藏了多少想将大齐葬送进坟墓里的人。 “资叔叔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今天资叔叔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赌场玩了,还带了这么多人,弄得这么大阵仗。” 户房的资典吏尴尬地笑笑道:“其实不瞒少掌柜,今天我们来此主要还是听说这里有一场赌注达到上亿钱的赌局,这不想过来查探一下情况,凑个热闹。 这么大数额的赌注,如果是真的话,按照大齐对赌场所得的税率规定,是要征收起码六成的税额的。 不过既然是少掌柜赌的,而且并不牵扯到银两和汇票,这场赌局就不在我们的征收范围内,这就准备打道回府呢。” 其实资典吏这番说法明显是给顾顺一个台阶下,毕竟顾顺是自己人,要是征收这么高的税,总是说不过去。 “两位叔叔辛苦了,我还有一件是想要拜托资叔叔。” “有什么事情,少掌柜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的上忙,我一定帮。” “是这样的,资叔叔能否支给我一名管账的账房,帮我将刚刚赌约里的资产核算明白,我怕会出现账目不齐和坏账风险,让我好不容易赌赢的钱浪费了。”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等会就给你派两名管账的好手,保证将少掌柜应得的钱,一文不落的全部拿回来。” 顾顺现在最需要的还是管理账目的人才,以前缘通的账房早就已经跑了,而俊泽虽然还有账房,不过那个账房毕竟不是自己人,信不过的同时,他年纪也大了,顾顺不想麻烦他了。 之前查账的时候用的账房是从母亲的商行里临时借调的,查完帐之后,他们已经回去了。 各种账目和会计信息,每天会产生大量的账目,而账房是需要长时间培养的,不是从路上随便找个人,教他学个数字,就能担当这个责任。 运达商行的账房虽然人数众多,不过顾顺可不敢随便使用,要是将他们引入缘通,这无疑于是引狼入室,本来他就在抓可能潜藏在缘通里的卧底,顾顺自然不可能让运达商行的账房插手缘通的事务。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干爹府衙的人才最为保险。最起码府衙里面大部分使用的还是鲜卑人,即便母亲在里面安插了内应,这些内应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此举正好向江南城府衙借调几名优秀的账房,让他们一边为自己查账记账,一边帮助缘通培养一批优秀的账房,以备日后留用。 而将赌注赢来的这笔钱纳入缘通里面,恰好是个不错的借口,能够正大光明的将人借过来。 见顾顺需要账房,赌场的账房毛遂自荐道:“顾少爷,我管账也有好些年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以为顾少爷工作。” “不必了,账房在赌场工作了这么些年,在赌场已经混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说明你很受掌柜器重,没必要跳槽到别的地方从头开始。”顾顺果断拒绝了他的请求。 账房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赌场如果还不上刚才开押输赢所欠下的那一大笔钱,最终只能被迫破产清算。 如果赌场想要赖账,赌场的信用将会彻底崩塌,而且刚才少掌柜已经发话了,让赌场将钱还上,若是那些人到时候去找少掌柜告状,得罪了顾家,赌场也就距离凉凉不远了。 这横竖都是一道劫,而这一切究其原因还是付镖头带着少掌柜进了这家赌场。 账房怎么也不会料到,堂堂顾家的少爷,江南城独一无二的万金富少,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自家掌柜起初还想将他招揽到赌场里来,现在回想起来不免让人脊背发凉。 眼下想要解决赌场这个棘手的局面,还要看苏醒之后掌柜的意思。 不过凭借赌场当下的财务情况,他已经料定赌场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来兑付筹码,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解之局。 趁着现在,账房甚至已经准备提早收拾东西跑路了,反正横竖都是完蛋,还不如早点跑,让自己的损失少一些。 第295章 楚秀茹的玫瑰 顾顺与付镖头从赌场出来,乘上了江南城府衙的马车,由武都头亲自护送回了顾府。 接下来便是处理这场赌局所带来的流言蜚语,顾顺的身份被要求严格保密,少数几个知道顾顺真实身份的高荷官以及账房等人,都给了封口费,让他们无论如何不得向外泄露。 同时江南城府衙出面澄清,赌场里一亿钱的赌注并不存在,只不过是讹传,而孩子参与的赌注也只是一场游戏,至于那个孩子,只是赌场员工的儿子。 经过一系列运作,才将顾顺出现在赌场里的影响彻底除去。 毕竟顾顺所代表的顾家在江南城的地位和影响力太大了,若是传出顾家的少掌柜去赌场赢了一亿钱这种消息,会对少掌柜和顾家的形象产生巨大的影响。 而且说不定会让江南城兴起一阵赌博的不正之风,影响江南城的稳定与发展。 赌再怎么说也是末流的行业,绝不能在明面上大肆宣传,更不能借着顾家的影响力,企图在江南城大行其道。 而离开赌场的顾顺,并不需要关注后续的情况,在他眼里,他只是去赌场赚了点钱,顺便弄了几个手下,熟悉了赌场的运转,也算是稳赚不亏了。 马车不多时便来到了顾家的门口,在门前守门的护卫见到是江南城府衙的马车,没有盘问,立刻打开门槛,让马车驶入了顾府内。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顾顺与高荷官先后从马车上下来。此时整个顾家犹如成了一个建筑工地,一个个用来修补的脚手架上,工匠们正在冒雨翻修着顾府被毁坏的建筑,各种景观也在重新修补恢复着。 因为顾顺体内灵气暴走,所形成的灵气风暴给顾府带来了巨大的破坏,不得不紧急进行整修。 见到顾顺回来,一个守卫跟进来道:“报告少掌柜,外面有一个悦来茶楼的伙计运来了一车酒说是送给少掌柜的,因为没有接到少掌柜的命令,而且少掌柜也不喝酒,小的怕这里面有诈,便没让他进来。” 顾顺回过头来看了看付镖头,又转过头对着守卫道:“你让他把酒运进来吧,这是邢老板送给付师父的。等会儿师父你直接将其运走就好。” 付镖头点了点头,“我待会儿就将这车酒运走。” “这一车酒价格可不便宜,那个伙计也等了挺长时间了,等到他走得时候,给他几两银子的赏钱,别让人家白等了这么久。还有以我的名义,去给邢老板送一份请帖去,我的缘通将来开业的时候,让他来参加。” “请帖,不知道少掌柜要送什么样的请帖?” “等明天早上,你来找我,我给你准备一份请帖,你送到悦来茶楼去吧。” “是,少掌柜,我这就下去办,保证完成任务。”得到顾顺的命令,那个护卫显得非常高兴,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等到那个护卫走后,付镖头看了一眼日渐阴沉的天空道:“上午咱们走得时候,还是晴空,如今这云彩倒是又阴上来了。少掌柜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继续去练习吧。” 顾顺刚要抬脚跟着付镖头去训练场,春华从远处走过来道:“少掌柜,您回来了,您母亲正在主屋等着您呢,还请少掌柜现在就过去,您母亲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了。” “好的,春华姐姐。” 付镖头见状,也只好提醒道:“既然夫人在找徒儿你,你就赶紧过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记得私下里多练习吞吐气息之法,让气在体内流动积蓄起来。气功光入门可不成,还要久久为功,逐渐积蓄力量。” 顾顺向付镖头鞠了一躬道:“多谢师父提醒,我私下一定好好练习,争取早日将气功练至大成。” “好”付镖头赞许地连连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也赶快将酒运回去,省的再让镖局里那帮老家伙发现了。” 付镖头说完,转身便匆匆离去了。 顾顺跟着春华来到了正屋外的院子里。 一路上,忙碌的工匠正在整修着整座顾府,四处堆着从房顶刮下来的破砖碎瓦,更有好几间房子直接垮塌成了一座废墟。 见识到这一点的顾顺也不觉感到触目惊心,他知道那阵灵气暴动所产生的风力非常强,但是当真正见识到其破坏力之后,顾顺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因为自己灵气暴动,受伤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为了补偿他们,顾顺决定所有在顾府工作的人,无论是佣人、仆役、护卫还是镖局的伙计,每人给予他们一两黄金作为补偿。 要知道在顾府工作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给这么多人每人一两黄金,这笔支出也不在少数了。 但祸毕竟是自己闯下的,顾顺必须做点什么来弥补这一切,不过顾顺即便将这笔钱送给他们,也只是当作慰问而不是补偿,这也是一种拉拢人心的办法。 春华率先进到院子里,顾顺也没有犹豫直接跟了进去。 此时院内,秋实正打着一把伞站在母亲楚秀茹背后,而楚秀茹则弯腰拾掇她那棵被风吹折了的玫瑰。 这株玫瑰是楚秀茹刚来江南城的时候种下的,顾顺还曾经听春华私下八卦说,这株玫瑰是父亲送给母亲的那朵玫瑰花。 母亲拿着玫瑰花回去之后,对这朵玫瑰爱不释手,想要永远将这棵玫瑰花留下来。 她便找了古神教内好多专职植物种植的长老,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束玫瑰花栽活,并且一直养到了现在。 虽然楚秀茹平时很忙,不过这个院子里的花草基本上都是她种植和打理的,每年春天的时候,她都会拿着剪刀修剪着玫瑰的株形。 玫瑰开花的时候,更是会亲手剪下花开最盛的玫瑰,将其装进花瓶摆在屋里最显眼的地方。 或许老爹早已忘记自己曾经送过她玫瑰花,不过那束玫瑰却被珍藏到了现在,见证着这份彼此之间毫无保留的爱情。 只是如今,这株已经长了近十年的玫瑰还是被风给刮折了,楚秀茹心痛归心痛,还是将其折断的枝干整个剪去,期待着它后面能够老树发新芽。 而剪下来的枝干,被楚秀茹一支支修剪好扦插进了土里,如果能够存活的话,这里将来就会长成一片玫瑰花圃。 顾顺来的时候,楚秀茹正好将最后一根枝干插进土里,用手抓起泥土小心的埋好,只留下上面短短的一截。 忙活完,楚秀茹站起身,甩了甩早就已经沾满了泥土的双手。 旁边早就等待已久的丫鬟立刻端来一盆清水,让楚秀茹洗手。 洗过手后,楚秀茹一手抓住毛巾擦手,一边将头转向了顾顺。 顾顺顿时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逼向了自己,母亲那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让顾顺心里竟然微微发怵起来。 第296章 狡辩与证据 “母亲,我来了。”顾顺低头行礼道。 “顺儿来了,你们先都下去吧。”楚秀茹将毛巾递给服侍洗手的丫鬟,同时将她们屏退。 很快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母子与春华、秋实四人。 楚秀茹指着一旁的石桌道:“顺儿坐吧,今天这是去哪里了?” “刚跟师父在外面吃了个饭,顺便出去逛了一圈回来。” “逛了一圈,为何逛到赌场去了。” “原来母亲已经知道了。”顾顺装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可实际上,顾顺早就知道楚秀茹对他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 “现在整个江南城可都是关于那场赌局的风言风语,一个孩子跟赌场老板举行的上亿赌注的赌局,你还真是厉害。” “孩儿也只是想玩玩儿。” “玩什么不好,非要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去玩,我不是事先就告诫过你不能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玩吗,江南城这么大,有那么多能逛得地方,为什么非要去赌场,是不是付镖头带你去的?” 顾顺知道,如果自己承认是他跟着付镖头进了赌场,那就是将付镖头给卖了,他是不能干这样的事情的。 “不是,是我要求师父带我去的。而且母亲你只跟我说过,不让我进青楼那种地方,没说不让进赌场。” “你这孩子还敢狡辩,赌场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少去为妙,到时候别被人骗了,还在帮别人数钱,你要是沾染上赌瘾,你以后每天就待在家里反省就好了,哪也不许去。” “谁说我被人骗的,我可是从赌场的老荷官身上赚了一亿钱出来,难道母亲还以为这是在浪费时间吗。” “一亿钱不就才一万两黄金吗,你还挺骄傲的,要是实在想赚钱,我给你几家商行的门店,随便你去经营。绝对比你赌来的安稳实在。以后决不允许再去那种地方,听到没有?” 顾顺不服气地哼道:“哼,明白了,我不去了。” 楚秀茹伸手攥住顾顺的手,轻声讲道理道:“你不要那副表情,母亲对于你来说已经够宽容的了,想当年你外公教训我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狠。母亲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你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光想些歪门邪道,不走正道。” 如果顾顺不知道楚秀茹的身份,或许还认为这是母亲对自己儿子的道德熏陶。 可顾顺清楚,楚秀茹可是古神教的教主,说出这样的话,未免有些浓重的违和感。 这就像是一个整天杀人不眨眼,满手鲜血的屠夫劝人要及时行善,不能滥杀无辜一样离谱。 但是顾顺清楚,母亲之所以这样说,是吸取了当年古神教败退中原时的教训,有的时候一味地杀戮和强压并不会使民众臣服。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杀的人不一定比他们少,可是一个个却伪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是他们真的就那么充满正义感,从不恃强凌弱吗,其实并不是。 只是因为他们善于伪装与借势。 而古神教悄悄潜伏中原这么久,借着运达商行的名义一方面对中原进行渗透,一方面则积累民众对其的好感。 古神教自己也不认同它们是魔教,只要古神教能够吸取教训,借着其他的皮还魂,未来才有机会蓄谋中原,以图天下。 而楚秀茹之所以这么教育顾顺,也是希望帮助他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一方面对内能够服众,另一方面,对外也能搏得百姓的好感。 可以说,楚秀茹的用心良苦完全都是古神教血泪教训之下,选择自我变革的关键因素。 到时候无论正道如何颠倒黑白,那些受益的民众最有发言权,到时候正义与邪恶的立场调换,正义也会露出獠牙。 不过想要迈出这一步,让百姓真正看到古神教的好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多年以来的观念,已经让他们将古神教与魔教彻底划上了等号,想要改变这一切,绝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明白了。”顾顺点了点头道。 “这才对嘛,只要顺儿不去赌场那种地方,我每个月给追加一千两黄金的零花钱,这笔钱你自己可以随意支配,但是绝不能花到那些下三滥的行当里面去。” 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顾顺便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成年前不去那种地方了。” “成年后更不能随便去那种地方,”楚秀茹招了招手道,“顺儿渴了吧,要不进屋喝点茶,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咱们还是进屋说吧,免得着凉了。” 顾顺一听这话就知道母亲话里有话,于是便起身跟着母亲一起进了屋里。 进屋之后,春华将伞放到外面的连廊上,秋实则赶紧上前,给楚秀茹和顾顺各倒了一杯热茶。 顾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楚秀茹这才问道:“顺儿今天跟着付镖头武功学的如何,一直听说付镖头钻研武功钻研了几十年,一定有自己对武功的见解,不知道顺儿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付师父教的武功我已经入门了,可是用起来还不熟练,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能将招数使出来。” 经过今天灵气暴走所带来的巨大破坏力,让顾顺又想出了一招新的招式,利用练气决的灵气与气功所吸纳的灵气进行碰撞,从而故意制造出微型的灵气风暴。 这种风暴的杀伤性必然是巨大的,这也算今天灵气风暴无形中给顾顺带来的新思路。 “哦,是吗,不知道你师父教你的武功叫什么名字,顺儿又是什么时候修炼的?”楚秀茹面含微笑,略带试探地问道。 “我跟师父做过约定,不能将这门武功泄露出去,不过我可以告诉母亲,这门武功的名字叫气功。” “气功?”虽然这门武功听起来有点像是没有劲力的武徒,所练习的那种蹩脚招式,这个名字就充满了廉价和外行的感觉。 但是楚秀茹心里还是充满了怀疑和警觉。 她怀疑今天顾府的这场来源不明的古怪妖风或许就是顾顺所为,虽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咬定这就是顾顺做的,但是她有预感,如果真的有人能够造成这一切,非顾顺莫属。 “顺儿修炼这门气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今天这场风刮的时候,顺儿又在干什么?” 知子莫如母,懂母莫若子,顾顺对母亲的脾气太了解不过了,她能问自己这个问题,一定是怀疑他与上午那场怪风有关。 只是上午的动静太大,顾顺思来想去,还是不准备承认这件事与自己有关,只是道:“气功就是一门呼吸吐纳的功法,一般是用来养生的功法。 并且今天上午刮风的时候,孩儿也是被那阵风给吹得东倒西歪,你不信可以去问付师父,他可以为我作证。” 楚秀茹见顾顺还在试图解释,直接道:“顺儿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可是有证据的。” 第297章 升维力量体系的代价 听到母亲有证据,顾顺瞬间紧张起来。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装作疑惑不解的神情,波澜不惊。 毕竟万一这只是楚秀茹的试探,想要虚张声势,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也说不定。 “不知道母亲有什么证据,这风的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楚秀茹朝旁边瞥了一眼,春华和秋实立刻会意,两人向着顾顺与楚秀茹鞠了一躬,同时向屋外走去。 接下来的谈话涉及机密,楚秀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派她们两人出去负责侦查与巡逻,防止谈话的内容被泄露出去。 等到春华秋实离开之后,楚秀茹才从容不迫的放下茶杯,从头开始讲道:“今天我听说顾府遭了大风,担心你的安全,便从商行紧急赶了回来。 那个时候教内的长老与府衙派来得查案的捕快都在顾府以及周边调查情况。 长老和捕快们查了很长时间,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于是我便趁着到顾府内慰问和视察情况的同时,在府里面简单调查了一番。 虽然这些被风破坏的建筑吹得东倒西歪,可是那些化劲武者不知道的是,先天宗师能够捕捉天地之间先天之气的流动轨迹。 而顾府内的先天之气仿佛被扰动一般,出现了层次分明的指向性。 这些受到扰动的先天之气,看似方向不同,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们都是从四周向着一个地方汇聚的,而汇聚的这个地方就在你训练的院落上方。 那个时候,你跟付镖头正好在此练习武功,所以你跟母亲说实话,这场风暴和音爆究竟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顾顺见楚秀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知道他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于是顾顺便低下头,装作有些惧怕道:“孩儿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搞的,在修炼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种情况,还望母亲不要责罚。” 楚秀茹伸出手抓住顾顺的手道:“顺儿不必怕,你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恰恰说明这门武功的强大之处,母亲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责罚你。 跟母亲详细说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孩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动静,当时我正在按照师父教的步骤修炼武功,正当将气运行到体内一个周天之后,气就出现了失控。 为了防止乱窜的气在体内搅动筋脉,于是我紧急将气抛到了空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面对顾顺的解释,楚秀茹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但她打心底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对自己儿子可谓再了解不过了,如果说顾顺对这门功法一无所知的话,里面还是有颇多疑点的。 比如如果失控的气被顾顺丢到了空中,引发这么大的破坏,顾顺的师父付镖头不可能一无所知,还若无其事的带着顾顺去赌场玩耍,跟踪顾顺的长老们也汇报,付镖头跟平常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并且在顾顺修炼功法的时候,他所在的训练院落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 而且楚秀茹专门去检查过顾顺练功院落里的那间屋子,屋顶毫发无伤,难道这气能够穿过屋顶,并在房子的上空引发这么大的影响吗。 这种种不符合常理之下,楚秀茹越发感觉事情蹊跷,但是顾顺既然自己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强求。 只要顾顺能够将这门武功学到手,能够引发天地异象的武功,足够证明其非凡绝世之处了。 想当年顾顺出生的时候,所引发的燕舞莺啼,比翼齐飞的壮观场面就能够彰显这小子的不凡。 如今顾顺练功,竟然又引发了天地异象,连续下了近一个月雨的顾府上空,竟然被这阵风彻底清空,短暂性的放了晴,这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在,都是被称为货真价实的祥瑞之兆。 能够搅动天地气象,再加上顾顺对古神真经那份超乎寻常的领悟能力,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上证明顾顺就是上天赐给古神教的圣子神主。 楚秀茹就差将顾顺别在裤腰带上,天天守在身边,全力给予顾顺需要的一切。顾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去责备自己儿子。 顾顺低头道:“母亲,我决定拿出黄金来,给顾府的所有人每人发一两黄金当做补偿,也算是我为他们表示的一点心意。” 楚秀茹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能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这笔钱就由母亲来帮你出。我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了,你干爹那边不会再调查这件事,对外就宣称顾府遭遇了一场短时龙卷风,破坏了顾府的建筑。 只需要将顾府修补好,这件事我也就不会再追究了。 还有顺儿,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用藏着掖着,大胆的说出来,母亲会为你解决。 以后修炼这门武功的时候,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顾府的建筑怎么样,一定要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明白了,谢谢母亲。只是可惜母亲种了那么多年的玫瑰被我毁了,我真的十分抱歉。” “区区一株玫瑰哪比得上顺儿的武功重要,顺儿能够跟母亲详细说说,你师父交给你的武功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要知道,在当时两股灵气激烈碰撞所产生的音爆声,整个江南城都能清晰地听见,而顾府的上空,云彩被炸出了一个圆形的空洞,顾府内部以及四周的建筑与物品也多数被毁,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而之所以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其实并不是因为顾顺运转气功时,大量灵气灌入体内所造成的的灵气真空导致四周的灵气向顾府汇聚,而是在顾顺为了抵消这股失控的灵气时,放出的由练气决提纯炼化过的精气。 这股被顾顺炼化的灵气更加纯粹,所蕴含的力量也非这个世界低微缥缈的灵气可比。所以当两股灵气交汇时,纯度和质量更高的灵气就会被这个世界的劣质灵气所弥散,进而引发爆炸。 顾顺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母亲,其实真正厉害的并不是气功,也不是练气决,而是远高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的原生力量发生碰撞时,天道与这个世界的本身的力量所产生的共振和反噬。 所以模拟人生想要拿到超s级的评价,升维力量体系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影响,由此也可见一斑。 为此,顾顺也只好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师父教给我的气功,真的只是一门呼吸吐纳,藏气入体的法门,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秀茹看着顾顺那张十分真诚的脸,便道:“既然如此,母亲也就不问了,不过以后一定要自己注意分寸。” “知道了。” 第298章 楚秀茹的无奈 楚秀茹问完了今天妖风与音爆的情况之后,沉声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后面的事情就由母亲来处理,你就不必管了。 不过你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父亲也不行,你父亲每天为了镖局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甚为辛苦,咱们娘俩还是不要让他在劳心费神了。” 顾顺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暗中感叹,母亲现在所策划的荆州行动一但成功,整个大齐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岂不是要把父亲给愁死,眼下就需要他站出来给两个人打照应了。 至于父亲,楚州一行按理说早就应该回来了,不可能查一个魔教的情况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为此顾顺猜测有两种可能,第一父亲或许是在楚州发现了什么魔教活动的线索,沿着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魔教近日的动向,甚至是察觉到了荆州的计划。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父亲有可能去了南疆,支持那些起义反抗大齐的边民一起对抗大齐前来剿灭暴民的平叛军去了。 第一种可能如果实现的话,凭借古神教的情报网或许也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现在荆州依旧十分平静,古神教行动的保密程度很高,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暴露的风险趋近于无。 而且从楚秀茹心里,顾顺并没有读到与之有关的任何事情,所以老爹他去荆州的可能性虽说有可能,但实际上并不大。 而老爹去南疆支持义军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推翻胡虏外族对我大汉子民的统治,是老爹一直以来的夙愿和梦想,他隐忍潜藏了这么久,便是时刻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借着南疆的乱局,借机掀起整个大齐境内所有汉民的反抗,这要比他单打独斗要强得多。 因此老爹现在不在楚州的话,大概率就在这种地方。 “我知道了,母亲。” “你的古神真经最近没有修炼吧。” “没有,孩儿始终记得母亲的告诫,没有再使用。” “那就好,把你的手给我,我看看你手心的那个印记,最近有没有发生变化。” 顾顺十分听话地将手递了过去,楚秀茹熟练的将贴在手心处的人皮贴撕去,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古神印记。 那个长着章鱼头,浑身布满鳞片的诡异印记出现在了楚秀茹面前,这也是她少数见到的货真价实得古神形象。 她曾经在古神教总坛伫立的石碑篆刻上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个形象,但是能够如此清晰的将其印刻在手上,楚秀茹也是第一次见。 随着眼神一直盯着那个印记,楚秀茹越发感觉那个印记像是活了一样,她的意识仿佛被吞没进了一片汪洋里,抬头迎着耀眼地光芒,能够看见一个庞大如山的古神虚影掩映在海平面之上,是那样遥不可及,令人窒息。 “母亲,你怎么了。” 顾顺的话一下子唤醒了楚秀茹,才短短的几眼,楚秀茹的精神就已经被这个印记干扰,这份力量的确无比恐怖。 只是不知道这份力量对顾顺来说,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顺儿,你先不要触碰这个标记或者盯着这个标记看太久,母亲先想办法将这个印记帮助你消去一部分。 在此之前,如果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千万不要硬抗,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母亲,听到了吗。” “嗯。”顾顺点了点头。 “行,你先回去歇着吧,今天晚上我会安排厨房加餐,你到时候过来跟母亲一起吃。还有你的住处受得影响也不小。 我已经安排工匠进行装修了,装修期间,如果你觉得吵得话,可以搬到后院那些清静地院落去,实在不乐意,也可去运达商行总部休息。 你现在每天练功,体力消耗很大,一定要注意休息,及时补充营养,不然身体会跟不上的。” 楚秀茹细致入微地安排道。 顾顺则道:“今天晚上我已经约好了跟张易安和张伯母吃饭了,只能明天再跟母亲一起吃饭了。还有我就住在我那个院子里就行,管它是破是新,只要能住就好。” “你这孩子,行行行,赶紧去吧,你母亲我就不打扰你了。” 楚秀茹摆了摆手,笑骂着让顾顺快点离开。 而顾顺之所以选择离开,不跟母亲一起吃饭,主要是为了今晚还有自荐的缘通和俊泽商行的员工考核要举行,所以顾顺找了个理由便匆忙离开了。 等到顾顺走后,春华和秋实才进了屋子里。 刚刚还面带笑意的楚秀茹顿时就没了表情,她对着春华道:“你下去安排一下,今天顺儿去的那家赌场,我不希望以后再在江南城见到它。 另外,我听说顺儿从那家拍卖行领回来了一个手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是,小姐。青龙司的人已经去查了,只是目前除了知道那孩子叫萧辉,是个哑巴以外,并没有什么进展。 俊泽典当铺的曲老板一直对那个叫萧辉得人的身世讳莫如深,我们派了好几拨人过去都没有任何进展,那个姓曲的对他也避而不谈,需不需要我们来点强硬的,让那个家伙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楚秀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那个曲掌柜现在是顺儿身边的人,要是咱们对他用强,肯定会招致顺儿的反感。 至于那个萧辉,既然他是个哑巴,而且顺儿单独将其带在身边,肯定有他的用意,咱们就不必过多干涉了。 相信就凭他们,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我现在对于顺儿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姐,少掌柜他年纪这么小,就想着替小姐您排忧解难,少掌柜从小就很有自己的想法,非常独立,这是一件好事啊。” 楚秀茹无奈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倒是希望顺儿他能够平庸一些,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认真地学习武功,好好练习基本功,而不是学起武功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天资太高有时候可不是件好事,特别是顺儿现在这样,咱们更要时刻关注,只有好好的管教好他,才能让他将来顺利继承古神教教主的位置,让教内和天下人服从。” “我相信一定会这么一天的,小姐也不用太过担忧,少掌柜性格沉稳内敛,从不乖张孤僻,惹是生非,教主更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楚秀茹捏了捏眼角,“嗯,顺儿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咱们只需要时刻注意他的动向就行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派人潜伏进入顺儿的缘通拍卖行,将他的一举一动时刻报告给我。” “是,小姐。” 第299章 左膀右臂 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秋实说道:“小姐,门外有一个自称会望气术的人,说想亲自见您,不知道小姐是否同意跟他见一面。” 楚秀茹一愣,“望气术?莫非是跟今天顺儿的武功有关。” 春华秋实早就有所预料的道,“难道今天的异象真的是少掌柜弄出来的,能够改变天气形成这么大的风暴,少掌柜简直是天仙转世啊。” “此事莫要声张,或许这件事真的只是凑巧而已。你们按照之前的安排下去准备吧,一定要将这场怪风产生的影响消减到最低。 至于周边所造成的损失也尽量按价赔偿,鞑知府也会配合我们做好善后工作,就将这件事当成突发的天气原因去应对,至于江南城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不用去管它,只要咱们顾府咬住不松口,这场风暴的影响应该很快就会散去。 眼下荆州的行动在即,咱们也应该准备动身前往徐州参加义拍,从而转道前往荆州,不能让江南城的事情拖累咱们太多精力。” “明白。”春华秋实同时点头,“那外面的望气师,夫人还见吗?” “让他在一重院的会客室等着,咱们先把他晾到一旁,他要是真想见我,就看他能不能待得住了。”楚秀茹十分果断地说道。 在楚秀茹的眼里,这些所谓的望气术,不过跟风水一样都是些奇技淫巧,靠着吹嘘或者帮人消灾来捞取钱财,今天这场气场的扰动根本就不是天地造化。 这些望气术师循着气息找过来,想要趁机吹嘘一番,捞些赏钱,这种望风使舵之人,楚秀茹没有将他当场撵走,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楚秀茹准备先把他晾一段时间,如果他能等得下去,自然证明真的有诚意,可如果他连等待都等不下去的话,就趁早离开吧。 现在正是荆州行动非常关键的时期,大齐皇朝内各方势力涌动,楚秀茹没什么功夫陪一个望气术师去玩。 “是。”春华点头会意,立刻下去安排。 另外一边,顾顺从主屋出来,先回了一趟自己住的院子,院子除了还没有处理好的灌木和折断的树木外,其余的都已经被及时恢复。 顾顺没有停留,立刻进了屋子,屋子里的装潢明显被人更换过,屋顶的天花板上,一块镀金厝银的装饰用的吊顶也垂下了一个角,被工匠用一根木头桩子顶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危险。 看来灵气暴走引发的影响给顾府带来了不容小觑的破坏,就连自己这种偏僻的小宅子也受到了影响,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嗷呜~嗷呜~” 伴着几声奶声奶气的嚎叫,小白从里屋跑了出来,几乎是一个飞扑四个爪子一下子攀在了顾顺的身上。 顾顺顺手提着小白的两个前腿,将其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白嗷嗷地叫着,像是在为顾顺的归来感到惊喜,眼神中仿佛也带着浓浓地关照神色。 “我这不是没事吗,小白今天是不是被吓坏了。” “嗷呜~”小白又叫了两声,好像是表示同意。 顾顺揉了揉小白的虎头,随即抱着它进了里屋,里屋的天花板没有出现问题,里面也被重新打扫过,所以住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将小白放下后,顾顺叫来一个佣人,让她去厨房去取小白的食物。 顾顺准备将小白喂饱之后,再去张易安那里吃饭,省的今天晚上又顾不上喂小白了。 佣人点了点头,“好的,少掌柜,我这就去办。少掌柜还有一件事,今天俊泽商行的曲管事送来了一堆各类杂物,说是给萧少爷准备的,现在堆在库房里,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那些东西都是萧辉的,你去将偏房收拾出来,以后萧辉就住在那间空着的偏房里,我昨天不是吩咐去准备一些背褥和生活用品吗,你们准备了哪里去了。” “对不起少掌柜,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为萧公子准备的,我这就命人将这些东西放到偏房去,去物资司去领萧公子的物品。” “嗯,赶紧下去办吧,顺便在派个人去通知易安兄一声,我待会儿过去吃晚饭。” 佣人立刻吩咐办事去了。 很快厨房就送来了小白的口粮,包括各种肉干还有一些烤好的脊排和肉串,还有一大瓶牛乳。 小白乳牙还没有完全退完,但是已经可以勉强吃各种肉类了,或许是因为白无常是模拟者的原因,小白从小就不愿意吃生肉,听说吃熟肉对猫科动物并不是很好,但架不住小白对生肉充满了抗拒,顾顺便也只能顺着它的意思来投喂了。 等顾顺喂完了小白,萧辉的房间也已经收拾完毕,所有的东西都摆了进去。 顾顺看着曲管事送来的简单到甚至有些寒酸的物品,除了几件衣服,大部分是典当行的工作服以外,萧辉最多的东西就是书,各种各样的书,还有记账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典当行每天由他经手的物品以及价格。 由此可见,萧辉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让这样的人来做自己的近侍,顾顺也会放心将事情交代给他。 从萧辉的房间出来,顾顺回屋坐在床上,吃饱喝足的小白慵懒的躺在顾顺的脚边,等到小白再长大点,顾顺就准备带它去做训练,不然的话,这老虎迟早就长成胖大白了。 抬起头来,拿起昨天账房核算的账本,顾顺又仔细将账本核对了一遍。 顺便思考起了缘通下一步的计划,眼下有了钱,等到缘通重新装修好,完成人员和业务重组之后,就可以重新开门营业了。 对于接下来的业务范围,顾顺准备还是先从拍卖行与典当行起步,不过为了打开知名度,彰显缘通与之前的缘通不同,顾顺准备将开业的典礼规模办的大一些,迅速打开知名度。 同时为了噱头,必须将一些奇珍异宝拿出来拍卖,顾府的库房里就有不少大件,这些东西一直锁在库房里被灰霾尘封也不是办法,顾顺准备从里面取出几样当做噱头来拍卖。 等到原有的业务巩固之后,顾顺就可以开始为业务的拓展与扩张做准备了。 当然,顾顺建设缘通,可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拉业务的,他还要组建自己的势力,暗中帮助自己收集武功,好让他能当一个彻底的甩手掌柜,更好的躺平。 眼下缘通真正称得上核心层的人只有张易安与萧辉两人,张易安负责处理内务,萧辉则负责武力方面的事情,两人相辅相成,才能真正成为顾顺的左膀右臂,实现顾顺的夙愿。 第300章 萧辉的觉悟 正在顾顺沉思下一步计划之际,在外面转悠了一天的萧辉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辉刚一进门,便快步来到顾顺面前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看起来今天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顾顺抬手让他起来,同时对着跟在他身后,负责保卫顾顺安全的护卫道:“你们出去吧,萧辉以后就是我的随从,你们不必阻拦他。” 护卫难掩震惊的抱拳点头,随即转身退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带好。 顾顺则带着萧辉来到了相对偏僻的厢房,顺便给他倒了一杯茶道:“这里很安全,你可以说话了,先喝杯茶润润嗓,然后跟我说说你今天的见闻。” 萧辉有些猝不及防地接过茶杯,先是关切道:“少爷,我回来的时候,听别人说今天顾府遭了风灾,府邸的房子也都破坏的不成样子,您没有受伤吧。” “没事,一场小风而已,顾府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你也不必担心。” 听到这,萧辉才松了口气,随即他低着头,满怀愧疚地小声道:“对不起顾少爷,是我之前错怪你跟整个顾家了。” 顾顺笑了笑道:“抬起头来,好好跟我说说你今天都看到了些什么?” 萧辉十分恭敬的端着茶杯,讲道:“今天我跟着镖局的车队到外面转了一圈,看到了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 还去了附近的村子,还有运达商行的赈灾粥铺,路上我还遇到了一伙山贼,那些山贼身上一点武功也没有,都是些附近失去土地的农户,迫不得已才出来当山贼。 他们没有武功和趁手的武器,所以不敢打劫来往配有武者的车队,唯一能够倚仗的只有运达商行和顺风镖局的补给与打点的通路费。 附近的矿山与道路的修建者也全是运达商行和顾府的垫资,附近的百姓提到顾家和少掌柜您都是充满了仰慕,这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推崇并不是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 是我之前没有看到少掌柜与顾家的良苦用心,真正让人绝望的并不是天灾频发流年不利,也不是大齐残暴,助纣为虐,而是这个吃人的世道。” 萧辉打来了话匣子,将自己今天在外面的见闻全都复述了一遍,对顾顺也由之前的怀疑变成了彻底的信服。 他也相信,顾家并不是一个愿意跟大齐朝廷虚与委蛇,残害百姓的虚伪家族,它为江南城以及附近百姓所做的贡献难以估量,除了顾家直接供养的那些灾民以外,整个江南城物资的正常运转以及四周的百姓,大部分也仰仗顾家在江南城的声势与地位过活。 这些情况是他在一个小小的典当铺根本就不曾了解过得。 当得知这一切之后,萧辉也决定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偿还顾顺的这份知遇之恩,同时也为了早日推翻鲜卑朝廷,以替萧家报仇雪恨。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你成长了。眼下大齐朝廷与江湖势力和汉民的力量差距已经逐渐扭转,越来越多的大汉子民也已经燃起了仇恨的怒火。 当远边的火光逐渐点亮深邃的夜空,真正的光明也会随着燎原之火悄然而至。现在大齐朝廷的南疆已经爆发了起义,你报仇的星火已经被点燃,相信用不了多久,越来越多的地方就会选择揭竿而起,而那个时候,整个大齐就将是你建功立业的战场。” 顾顺这番话让萧辉热血沸腾,他紧紧地攥住拳,发誓道:“少爷,以后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永远的随从,只听你的命令行事。 我在这世界的所求不多,只要能够让我亲自手刃了仇人,替我阿爹阿娘报仇,我活下去的意义也就实现了。” “报仇可以激发你的潜能,但你坚决不能被复仇的火焰蒙住双眼。现在你的力量还很弱小,先不要急着去实现你的报仇梦想,安心在顾府训练几年,将基本功和武功练好,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达到化劲武者的时候,你才有资格用你的双手去报仇。” “我明白了,我就算是晚上不睡觉,也一定会努力地。”萧辉十分坚定地说道。 “好样的,我相信凭借你的天资再加上我为你已经扫平了修炼路上做大的阻碍,筋脉问题之后,最多只需要两三年,你就能够晋升化劲武者。”顾顺拍了拍萧辉的肩膀坦然道。 “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带你去见个人,顺便吃顿饭。你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新衣服还有后续的练功服。 以后除了习武练功以外,生活上的事情有专管的佣人来处理,你就不必操心了。” “不行,身为少爷的随从,当然是要照顾少爷的饮食起居,以及随时接收少爷的命令,我是来为少爷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萧辉拒绝道。 顾顺也没有强求,“既然如此,就随你自己了。不过你的衣服必须更换,你既然作为我的手下,要是穿的太朴素,会让外人以为是我故意克扣你的东西,以后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顾家和我的形象,你明白了吗。” “是。”说完顾顺便叫来一个佣人,让她带着萧辉下去洗个澡,顺便将衣服换了。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换好衣服的萧辉站在了顾顺的面前,不得不说,打理过后的萧辉,仪表堂堂,论容貌丝毫不逊色于很多公子。 而且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虽然萧辉从小就生长在典当行那种满是市井气息的地方,但是他身上所带有一种天生的贵气,那是大家族举手投足间所不经意培养出来的东西。 萧家想当年在龙泉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作为萧家的后裔,萧辉从长相到气质自然都毫不逊色。 顾顺看了眼时间,带着萧辉前往了隔壁张易安和他母亲的住处。 等到两人到了的时候,张母已经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顾顺急忙快步迎了上去道:“伯母,你的腰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外面潮湿,还是赶紧回屋里歇着吧。” 张母十分熟络的拉住顾顺的手道:“我的腰跟以前比起来简直已经好太多了,还是托了少掌柜的福。少掌柜快快请进,我已经准备好了饭,马上就能开饭。” 顾顺没有再客气,便直接跟着张母进到了房间里。 “今天顾府起了一阵大风,伯母的住处没有受到什么太重的影响吧。” “没有,今天那阵风真是奇怪,说来就来,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刮风的时候我正好在织布机前干活,好在抓住了这台十分沉重的织布机,才没有被刮跑。可是屋里还是摔坏了不少东西。”张伯母十分心疼的说道。 顾顺则松了口气道:“只要伯母没事就好,那些砸坏的东西顾府都会陆续报修,顾府的采办会将东西按照原状复原的。” 第301章 张母的托付 “明天会有专门的工匠对每幢建筑进行检查,正好明天让他们先把伯母这里检查一下,这阵风吹倒了不少间房子,伯母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张母想到顾府里那些奢华如皇宫的建筑,被风就这么弄坏了,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修起来呢,也不免非常心疼。 这笔钱对张母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天文数字了。 顾顺则左右看了看,疑惑道,“易安兄他人呢,不会还在学堂没有回来吧。” 张母歉意道:“真是对不起,易安这孩子最近每天都要学到很晚才回来,这些年郝先生都会在散学之后专门对他进行辅导,这孩子也非常勤奋好学,听说下个月就准备报名,先去考童生了。” “是吗,勤学苦练虽然很好,但是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还是身体重要。” “易安他从小就喜欢读书,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没有杂念的专心念书,易安他开心还来不及呢。我也劝过这孩子让他早点回来,可是他说郝先生愿意跟他一起讨论经史子集,机会难得,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每天晚上回来,还挑着灯写什么东西,我反正也看不懂,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写得那叫一个认真。” 顾顺点了点头,“既然易安兄喜欢,就随他安排就好,不过一定要多嘱咐他休息,千万不要把身体给熬坏了。” 说着,顾顺进了张易安休息的房间,看向了他摆着的书桌,书桌上摆了厚厚一摞手稿,这些手稿用镇纸压着,或许是因为上午的风,让这些手稿有些杂乱。 顾顺伸手拿起了几张手稿看了一眼,发现这上面全是一个个的字,每个字旁边还有注释,标注的非常认真。 看来张易安每天晚上都在弄他一直以来想编纂的字典,将每一个字从浩如烟海的经史子集中寻找到出处,是一项光想象就极其繁重的工作。 每一字都不是凭空产生的,要找到它的来源,引经据义,还要找到与之有关的词汇,一些常见字要想找到一些释义还比较简单,可若是遇到那些古怪生僻的字,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查找到的。 因此历史上,想要编纂字典,必须动用全国之力,征召大量文人进行编纂,一个人想要去完成这么庞大的工程,实在是难以想象。 尽管如此,张易安已经开始着手行动,并且看样子已经准备了不少。这项工作如果能够顺利完成,将会是一项划时代的成就,将大汉使用的文字编纂在一起,无论对于复兴汉文化还是增强汉文化的传播,都有着巨大的作用。 所以顾顺并没有反对张易安去弄字典,相反还非常支持他的决定,这正好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借着收集各种典籍文书的时候,打探情报和武功。 顾顺放下那几张手稿,顺便将桌上被风吹乱的手稿一起叠放整齐,用镇纸压住。 张母也缓步来到顾顺身旁道:“少掌柜,我想易安他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要不你先吃饭吧,我今天特意去厨房亲手熬得鱼头汤,希望少掌柜趁热尝尝。” “不用了,还是等易安兄回来吧,我现在还不饿。” “那好吧,对了,少掌柜,你当时要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一套了,少掌柜要不要穿上试试。” “张伯母速度竟然这么快,从织布到裁衣怎么也需要一段时间吧,这才几天时间就已经做好了。” “少掌柜交代的事情怎么敢耽搁呢,我现在有的是空,每天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就加班加点的做出来了。” 说着,张母十分小心的拿出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正好是一套刚缝制好的衣服,上面一套是裋褐,下面的裤子是一条襦裤。 裋褐与襦裤都是大汉普通人穿的服饰,传承的历史已经相当久远了。 而且江南城大部分人都是穿着类似的衣服,再穷一点的人则穿白衣、白巾,袒帻的装束,大部分都是奴客之服。 顾顺之所以拜托张母为自己制几套衣服,也是为了将来外出方便隐藏身份,外面的成衣店一般也很难买到类似的衣服。 与现代人的观念不同,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穿的衣服都是家里的女性亲手缝制的,所以没有一个制式的要求,往往都比较粗糙,造型也千变万化。 这类服装相称下,顾顺这种找专门的造办处制作的服装就显得过于奢华和扎眼,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去走一圈,效果不亚于拿着一个超大奢侈品标识的包出去游街,生怕别人认不出你的身份尊贵。 这对于一向低调的顾顺来说,自然要穿的朴素一点,最好一下子混到人群里,根本认不出来那种。 “快试试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的,我在修改尺寸。”张母将衣服一下子撑开,想要帮顾顺换上。 顾顺也伸手将衣服接了过来道:“我自己来换吧,伯母你在一边看着就好。” 很快,顾顺便在萧辉的帮助下,十分麻利地换好了衣服,衣服非常合身,即便是粗布的材质,但是穿在顾顺身上,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贵气。 “少掌柜觉得怎么样?” “大小刚好,穿起来也很舒服,麻烦张伯母再多做几套,我准备换着穿。另外麻烦伯母也给他做几套同样的衣服吧。” “好嘞,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忘了向你介绍了,这位是萧辉,是我刚刚招的近侍。萧辉,这位是张伯母。” 萧辉伸手握住了张伯母的手,打招呼的微微躬身鞠了一躬。 “用不着这么客气,既然是少掌柜身边的人,我自然竭力之至。”张母慈祥的拍了拍萧辉的肩膀,不住夸赞道,“真是个好孩子,能够跟着少掌柜,一定是个天才,要是易安他也能这么优秀就好了。” 张母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淳朴妇人,喜怒哀乐几乎都写在脸上,不然在张家也不会被欺负了那么久。 她说这话也是害怕张易安被顾顺冷落,谁不想自己的儿子能够望子成龙,即便不能成为顾顺身边的近侍,能够为少掌柜工作,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机会了。 顾顺笑笑道:“张伯母不用担心,张易安和萧辉都是我看重的人。张易安喜欢读书,将来我会让他承担商业运作或是府衙的工作,萧辉主要是习武比较优秀,所以将来会让他担负镖行的工作。 顾家这么大,我一个人肯定干不了这么多工作,他们将来都会是我的左膀右臂,将来他们两人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听到这番话,张母激动地拉住顾顺的手道:“谢谢少掌柜,张易安他一定不会辜负少掌柜您的期望的。” 第302章 张易安回归 张伯母握着手,突然就屈膝给顾顺跪了下来。 “伯母你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吧。当初我就是看重了张易安的秉性和天赋,所以才会邀请你们母子来顾府住的。 我跟易安可是少有的知心朋友,易安能够这么优秀,也是因为他有你这么好的母亲。要谢也是我感谢伯母你才对。”顾顺急忙伸手将张母从地上扶了起来。 “要不是托了少掌柜的福,我们娘俩还不知道现在会过得怎么样呢,少掌柜肯收留我们,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少掌柜。” “你们安心在顾府住下去就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到伯母彻底康复之后,我就为伯母安排一份轻松的工作,让伯母干点一直想干的事情。” 顾顺其实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张伯母喜欢织布制作衣服,对裁缝缝纫相当感兴趣,到时候就把她安排进运达商行的裁缝铺里,那里面工作不累,主要是能让她过得更加充实,不至于胡思乱想,人只要一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 虽然为了张易安,她现在肯定是愿意留在顾府,但是张母要是再去想什么别的东西,又担心麻烦了自己,吵着要离开顾府,免不了又是一个麻烦。 为了能够让她和张易安没有后顾之忧的住在顾府里,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真是谢谢少掌柜了,我感觉我这腰已经好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去工作了。” “我不是还拜托伯母您为我们两个制作几身衣服吗,等这些衣服做完,江南的梅雨季差不多就结束了,到时候伯母再去工作就好了。” “实在是劳少掌柜费心了,少掌柜每天这么忙,还要分心照顾着我们娘俩的事情,我真的心里很愧疚。” “伯母千万不要这么想,顾府这么大,正好有几个说话的,我也挺高兴的,要不府里这么大,白天出去都请清冷冷的,更别说是晚上了。” “少掌柜,我有一件事还望少掌柜能够答应。” “伯母尽管开口,要是我能办的话,我一定答应。” “是这样的,我想回张家一趟,不是为了去见张家家主。我有一个老朋友,以前在张家的时候,我们娘俩时常受他照顾,这么久没过面了,我想跟他见上一面。” 顾顺知道,就在第二天,自己那个未婚妻张归荑,还有张家夫人李氏已经被母亲派出的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刺杀掉了。 因此顾顺并不担心张母回去会被报复,但是张家现在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与之前的繁荣大相径庭,顾顺害怕张母触景生情,再生起回张家的心。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两人相当于是被张家驱逐出来的,不过即便有一丝可能性,顾顺也要提前将其制止。 “现在外面天天下雨,顾府的马车也受了影响,没法送伯母去张家。” “不用马车,我自己走着去就行。” “医馆的郎中不是一直叮嘱伯母你要好好休息吗,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是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 不如这样吧,你哪位老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会派人将他带到顾府里,让你们两人见上一面,如果他愿意的话,顾府愿意给他提供住处,以后就住在顾府里,方便你们以后聊天。” “这怎么使得呢,我们娘俩现在就已经很麻烦少掌柜了。” “伯母,你怎么又说这种话,张易安以后就是我的左膀右臂,算起来我们还是兄弟,对待兄弟的亲属,这份招待自然是应当的。 至于张伯母的那位旧友,顾家这么多的住处和空置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多安排一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伯母就不用跟我再客气了,直接说一下那位旧友的名字,派人请来就好。” “少掌柜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此生难忘,以后我这条贱命就是少掌柜的了。” 顾顺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不想再跟她做争辩。 而是将这件事安排了下去,张伯母想要见得那个人会有专人去张家将他带过来。 顾顺又对着铜镜,瞅了几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即将其脱了下来,丢给了萧辉。 “帮我装起来,等会儿一起带回去。” 张母想上前接过顾顺递过来的衣服,“还是我来吧,我看着这衣服还有些细节需要改一下。” 萧辉却死死将衣服攥住,并没有将其还给张母。 对他而言,顾顺交给他的任务是将衣服带回去,如果没有顾顺的命令,他肯定是不能将少掌柜的东西借给他人的。 这事在顾府还好说,如果是在外面,少掌柜的贴身物品都必须妥善看管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对你进行攻击。 “不用麻烦张伯母再去修改了,这件衣服这么穿就够了。”顾顺想要的就是这种充满朴素质感的衣服,要是穿的太正规了,这些衣服也就失去伪装的意义了。 眼见顾顺已经发话,张母便没有强求,而是拿起了卷尺想要给萧辉量一下身长与各项尺寸,好在量体裁衣的时候使用。 萧辉却抱着衣服犹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眼睛始终盯着脚下,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东西。 “让张伯母给你量一下吧,方便给你做身衣服穿。” 听到顾顺的命令,萧辉这才挺直身子,张开双臂,让张母给自己测量起来。 张母拿着卷尺正在记数据的时候,正巧张易安抱着一堆书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 张易安刚一进屋,就条件反射地来到了自己母亲常待的房间,“娘,您没受伤吧。我看顾家今天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破坏了似的,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话还没有说完,张易安猛地便看到了房间内的顾顺与萧辉。 见到顾顺的时候,张易安猝不及防地一个没拿稳,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 这些书有竹简穿成的简牍,还有记录在布帛与纸上的书。 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存在纸这种东西了,不过因为制作工艺的问题,生产出来的纸张质地非常粗糙,只有皇家和世家大族才能使用那种名贵细腻的宣纸或是用各种高级材料制成的纸。 这些纸每张造价都不菲,相同成本下,甚至远比布帛还要贵重。 张易安用的这些纸看起来很有年头了,想必应该是郝先生珍藏的书。 “顾少掌柜,顾兄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吗,赶紧吃饭。”顾顺说着,帮他将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 张易安赶忙道:“不是,顾兄你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就来了,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又不会吃了你,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我早就派人通知过了,你整天不在家,怎么可能会知道。” 第303章 土方子 张母一边用皮尺给萧辉量着各项尺寸,一边道:“少掌柜他可是来了好久了,一直在等你。” 张易安赶忙鞠躬道歉道:“对不起,顾兄,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什么,你也是为了学习嘛,等会儿吃完饭有空吗... 当他把这个猜测告诉医生时,医生表示听不懂,但大受震撼,并建议他去楼下的精神科看看。 总之医院也查不出病因,后来,老妈从国外给他带回来了特效药,病情这才得到控制,只要定期吃药,就不会发作。 “一准是昨晚没休息好,太累了,都怪江玉饵,大半夜的非要来我房间打游戏......”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悄然沉重,因为张元清知道,药效的作用开始减弱,自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了。 “以后要加大药量了.......”张元清穿上棉拖鞋,来到窗边,‘刷’的拉开帘子。 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把房间填满。 松海市的四月,春光明媚,迎面而来的晨风清凉舒适。 “咚咚!” 这时,敲门声传来,外婆在门外喊道: “元子,起床了。” “不起!”张元清冷酷无情的拒绝,他想睡回笼觉。 春光明媚,又是周末,不睡懒觉岂不是浪费人生? “给你三分钟,不起床我就泼醒你。” 外婆更加冷酷无情。 “知道了知道了.....”张元清立刻服软。 他知道脾气暴躁的外婆真能干出这事儿。 在张元清还读小学时,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了,性格刚强的母亲没有再婚,把儿子带回松海定居,丢给了外公外婆照顾。 自己则一头扎进事业里,成为亲戚们交口称赞的女强人。篳趣閣 后来母亲自己也买了房,但张元清不喜欢那个空荡荡的大平层,依旧和外公外婆一起住。 反正老妈每天早出晚归,隔三差五的出差,一心扑在事业上,周末就算不加班,到了饭点也是点外卖。 对他这个儿子说得最多的,就是“钱够不够用,不够要跟妈妈说”,一个能在经济上无限满足你的女强人母亲,听起来很不错。下载,无广告免费 但张元清总是笑眯眯的对母亲说:外婆和舅妈给的零花钱够用。 嗯,还有小姨。 昨晚非要来他房间打游戏的女人就是他小姨。 张元清打了个哈欠,拧开卧室的门把手,来到客厅。 外婆家里的这套房子,算上公摊面积有一百五十平米,当年卖老房子购置这套新房时,张元清记得每平米四万多。 六七年过去,现在这片小区的房价涨到一平米11万,翻了近两倍。 也幸亏外公当年有先见之明,换成之前的老房子,张元清就只能睡客厅了,毕竟现在长大了,不能再跟小姨睡了。 客厅边的长条餐桌上,害他头疼的罪魁祸首‘咕咕咕’的喝着粥,粉色的拖鞋在桌底翘啊翘。 她五官精致漂亮,圆润的鹅蛋脸看起来颇为甜美,右眼角有一颗泪痣。 刚起床的缘故,蓬松凌乱的大波浪披散着,让她多了几分慵懒妩媚。 小姨叫江玉饵,比他大四岁。 看到张元清出来,小姨舔了一口嘴边的粥,惊讶道: “呦,起这么早,这不像你的风格。” “你妈干的好事。” “你怎么骂人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 张元清审视着小姨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精神抖擞,明媚动人。 都说黑夜不会亏待熬夜的人,它会赐你黑眼圈,但这个定律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似乎不管用。 厨房里的外婆听到动静,探出头看了看,片刻后,端着一碗粥出来。 外婆乌发中夹杂银丝,眼神很锐利,一看就是那种脾气不好的老太太。 虽然松弛的皮肤和浅浅的皱纹夺走了她的风华,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拥有不错的颜值。 张元清接过外婆递来的粥,咕噜噜灌了一口,说: “外公呢?” “出去遛弯了。”外婆说。 外公是退休老刑警,即使年纪大了,生活依然很规律,每晚十点必睡,早上六点就醒。 漂亮小姨喝着粥,笑嘻嘻道: “吃完早饭,姨带你去逛商场买衣服。” 你有这么好心?张元清正要答应,身边的外婆充满杀气的横他一眼: “你敢去就打断狗腿。” “妈你怎么这样。”小姨一脸婊气的说:“我只是想给元子买几件春季装,您就不乐意了?外甥虽然有个外字,但也是亲的呀~”下载,无广告免费 外婆一力破万法,“你也想被打断狗腿?” 小姨撇撇嘴,低头喝粥。 张元清一听母女俩的博弈,就知道外婆一准儿是又给小姨安排相亲了,古灵精怪的小姨则想拉他去搅浑水。 以往都是这么干的,带着外甥去相亲,坐几分钟,社交牛逼症的外甥就会把相亲对象搞定,两个男人相谈甚欢,从民生大计聊到世界格局,全程没她什么事。 她只要喝着饮料玩手机就行了,相亲对象还会觉得自己在美人面前展现出了足够的社会阅历和见识,从而感到高兴,自我感觉良好。 江玉饵从小就精致可爱,是街坊邻居们夸赞的对象,颜值高,甜美乖巧,很讨长辈喜欢。 这么漂亮的闺女,外婆当然要严防死守,读初中时就耳提面命不准早恋,不准和男同学出去玩。 小女儿果然没让她失望,直到大学毕业也没交过男朋友,可进了社会,尤其是年初过了25岁生日后,外婆就有些坐不住了。 心说我只是不让你早恋,没让你当剩女啊,女人能有几年青春? 于是召集老姐妹们,五湖四海的搜罗青年才俊的资料,为女儿张罗着相亲。 “外婆啊,她这摆明了还不想谈对象,强扭的瓜不甜。”张元清一边啃包子,一边毛遂自荐道: “您要不替我张罗一下相亲?我这颗瓜可甜了。” 外婆怒道:“你还小,急什么。大学里都是女同学,自己不会找?再捣乱小心我揍你。” 外婆是南方女人,但脾气半点都不温婉,特别火爆。 就算是张元清那个事业女强人的母亲,也不敢顶撞外婆。 我长大了好吧,都做了好几年的手艺人了.......张元清心里嘀咕。 吃完早饭,小姨在外婆强势要求下,回房间换衣服化妆,外出相亲。 小姨化了淡淡的妆,这让她看起来愈发的明艳动人。 蓬松的圆领针织衫搭配一件长款外套,浅色窄口牛仔裤包裹两条大长腿,匀称圆润。窄口裤脚收在黑色马丁靴里。下载,无广告免费 森系简约风格的打扮,不妖艳不浮华,又特别精致。 小姨朝他抛了一个“你懂的”小眼神,拎着包包,扭着小腰出门: “妈,我出去相亲啦。”下载为您提供最新完整内容 张元清回到房间,不疾不徐的换上黑色t恤、冲锋衣,穿上跑鞋。 隔了几分钟,拉开卧室的门。 外婆在客厅里打扫卫生,见他出来,停下手头的工作,默默看着他。 张元清学着小姨的语气: “妈,我也出去相亲啦。” “滚回来。”外婆扬起扫帚,威胁道:“敢迈出这个门,狗腿打断。” “好的!”张元清从善如流的返回卧室。 坐在书桌边,他捧着手机给小姨发了条信息: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说人话!”  小姨应该在开车,回复的内容言简意赅。 “我被外婆拦在家里了,你还是自己去相亲吧。” 小姨发来一条语音。 最新完整内容免费看张元清点开,扬声器里响起江玉饵气呼呼的声音: “要你何用!!” 小姨撤回了一条语音,接着发来另一条,这次换了副语气,娇滴滴的撒娇卖萌: “好外甥,快来嘛,小姨最疼你了,mua~” 呵,女人! 撒个娇卖个萌就想让我触外婆的逆鳞?至少也得发个红包啊。 这时,略显刺耳的铃声传来,张元清来到客厅,在外婆的注视下,按下楼宇对讲的通话按钮,道: “哪位!” “快递。” 扬声器里传来声音。 张元清按下开门键,隔了两三分钟,穿着制服的快递小哥乘电梯上楼,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是张元清吗。” “是我。” 我没有网购啊......他一脸困惑的签收,看了一眼包裹信息,包裹没写寄件人,但地址是隔壁江南省杭城。 他返回房间,从书桌抽屉里找出裁纸刀,打开包裹。 里面是防摔气垫包裹着一张黑色的卡片,一封黄皮信件。 张元清拿起身份证大小的黑色卡片,材质似乎是金属,但触手极为温润,卡片做的非常精美,边缘是浅浅的银色云纹,中央一轮黑色圆月。 黑色圆月印的很精致,表面不规则的斑块清晰可见。 什么东西?怀着疑惑的心情,他拆开了信封,展开了信件。 “元子,我得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曾以为它能改变我的人生,可我能力有限,无法驾驭它。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兄弟一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雷一兵!”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  御兽师? 第304章 察人之能,用人之才 “顾家有那么好的医馆,还有附近远近闻名的郎中,肯定能为萧兄治疗的。”张易安不想让母亲的这些土方子耽误了萧辉的治疗,便赶忙劝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既然是土方子,说明也用了很长时间了,别人用起来有效的话,说不定也能用来治疗萧辉他的哑疾呢。”顾顺摆了摆手,示意张母可以将这个方子说出来。 当然萧辉其实并不是真哑,这一点顾顺肯定是不会透露出去的,在他的缘通彻底组建完成之前,顾顺并不准备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不过将来随着缘通的规模不断扩大,萧辉起的作用越来越多,他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否则顾顺的很多命令无法及时传达下去,会严重影响缘通的整体运转效率。 所以等到时机成熟之后,萧辉也就必须要开口说话,而这个说话也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张母的这个方子就是不错的选择。 听到顾顺的话,张母喜滋滋地道:“还是少掌柜明白事理,这些村里的老方子治了这么多人了,当然非常有效,易安你不识货不要瞎说。 老祖宗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方子,虽然比不上那些名医的药方,但村里老百姓都靠这个,不也挺过来了吗。” 张易安低头认错道:“对不起母亲,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些方子是些偏方,不能轻信的。” “好了,好了,易安兄不必纠结这个了,张伯母待会儿可以去将这个方子写下来,我去找医馆的郎中问一下,让他们看看这个方子有没有效果就清楚了。” “我现在就去写下来,争取早日将这个孩子治好。”张母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去写方子。 不过她转念一想道:“这里面有几味药草都是我们村子那边长在野地里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不过我可以回村子将它们采回来。” 伯母先不必着急,“萧辉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必急于这一时一刻,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现在外面天天下雨,路面泥泞湿滑,伯母的腰还没有好利索,等梅雨结束之后,我让顺风镖局的镖师带你回村子看看,顺便去采点草药吧。” “谢谢少掌柜,不过我自己去就行,不必麻烦镖行的师傅们了。” “现在外面的环境可不比之前,山贼匪患除了江南城周边还好点以外,其他地方已经是匪患遍地了,所以为了伯母你的安全,镖师护卫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不仅仅是为了伯母你的安全,更是为了顾家的脸面,还望伯母不必推辞。” “那就谢谢少掌柜的安排了,我一定把药材采回来,给萧辉治病。” “伯母不必客气,我还要谢谢伯母能够为萧辉找草药呢,要是能够治好萧辉的嗓子,我绝对必有重谢。” …… 很快,几人便陆续吃完饭,顾顺带着萧辉与张易安径直来到了顾府一重院的招待处,准备开始今天的选拔。 张易安和萧辉都不知道顾顺为何会带他们来这里,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得没有问出来,而是默默地跟着顾顺一起走了进去。 今天顾顺并没有选择昨天顺风镖局的贵宾接待院落,而是选了顾家第一重院落的招待处,这里比较靠近门口,进出都比较方便。 听曲管事汇报,缘通与俊泽的伙计人数非常多,所以与其去昨天那个院子,还是在这里无论是安全性还是空间都会更稳妥和宽敞一些。 等到顾顺落座之后,萧辉与张易安也在顾顺的安排下坐到了顾顺的左右两侧。 “我想你们现在也在疑惑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叫来这里吧?” “还望顾兄解惑。”张易安一拱手道。 “今天我要教你们选人与识人,作为以后顾家的核心层,察人用人是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能。 今后无论从事什么方面的工作,对手下人的驾驭与栽培都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而用人之前最重要的就是选人,选择一批合适的人选为自己服务,察人之明,方能用人不疑。” 顾顺说完,从外面进来的佣人便送来了一大摞纸,每张纸上面都标注的一些事先划定的方格,除了纸以外,还准备了墨和笔。 这些纸笔被分别摆在了三人面前。 张易安拿起一张纸来看了看,还是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顾兄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些纸与顾兄刚才说的察人选人有关。” “没错,待会儿我会提拔一批员工作为缘通的管理层和储备力量,你们眼前这张表是用来打分的。 你们可以随便问他们任何问题,用以判断他们的人品、才能、发展潜力与忠诚度,满分为十分,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对他们进行评判。 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有一个编号,你们就根据每个人的编号给予他们相应的分数,等到全部打分结束之后,我会根据你们的判断,选出入选名单。” “顾兄,这万万不可,我们论起来也只是你的部下,怎么能够随便替你决定人选呢。”张易安连忙摇头道。 “以后随着缘通规模日渐扩大,你们手下肯定也会聚拢一批人才,现在正是考验你们看人究竟准不准,给你们机会亲手实践,难道以后还指望我给你们选派手下嘛。” “我明白了,那请问少掌柜,缘通想要的重用人选,有什么指标呢?” “这要看你自己的判断了,有些人是需要很长时间培养的,识人用人,关键在于知人善任,我一向信奉每一个人都是有价值的,只要找到合适的用处,都将发挥无可替代的作用。” 虽然顾顺没有明说,但是张易安和萧辉都明白了顾顺的意思。 “可以开始了,让他们一个一个排队的进来吧。” “是,少掌柜。”在一旁负责安排调度的镖局镖师立刻下去准备了。 与此同时,在顾府外面,今天来参加选拔的拍卖行和典当行的伙计们,每个人都面色紧张,对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不过从昨天来参加考核与选拔的人的反馈来看,他们被要求参加了一场考试,考试的内容全部都是关于商铺经营与运作方面的知识。 淘汰率非常高,听说缘通拍卖行的人大部分都被刷了,就连拍卖行的管事都没有通过,今天一天都在拍卖行里乱发脾气。 尽管所有人心里都非常忐忑,不过既然这个考核没有任何门槛限制,只要觉得自己有实力,就尽管可以参加,不少人都随大流的想要过来碰个运气,万一被选上了,那可真的就飞黄腾达了。 昨天俊泽典当行的那个哑巴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少掌柜选中,现在已经跟在了少掌柜身边,把曲管事高兴地够呛。 他们自然也想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有幸被顾家的少掌柜看重。 “我不会写字,待会儿要是真的要弄那个什么考试,能不能借我抄一下。” “别看我,我也不会,到时候就照着上面的字摹写,反正咱们也是来凑热闹的。” “就是,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少掌柜肯定看不上咱们,要是能亲自见上几面少掌柜,跟他说几句话,我也就满足了。” 正在几人窃窃私语间,负责考核现场调度与组织的顾府镖师,来到了顾府外面。 第305章 恰如其分的回答 “少掌柜已经到了,你们都排好队,待会儿每个人手里会发到一个号码,按照号码顺序依次进入考核的地方,谁都不允许插队,都听明白了吗。” “我们今天能见到顾掌柜吗?” “先排好队,我说过少掌柜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跟顾掌柜见上一面了,我老早就想跟他说说话了。” 镖行的镖师立刻打断他道:“你们还不赶紧排队,少掌柜时间有限,要是谁浪费了少掌柜的时间,我就把他轰出去。”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拼命往前挤,谁都想第一个见到少掌柜,场面逐渐乱做了一团。 眼见这些人开始你推我挤,场面逐渐失控,镖师立刻开始着手维持秩序。 “都别挤,给我一个个排好队,不然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进去。” “明明是我先来的,你凭什么占我的位置。” “是我先在这里站着的,凭什么要把地方让给你,那你还是去后面乖乖排队去吧。” “你妈,这是老子的地方。” “小瘪三,跟我玩硬的是吧,我可不怕你。” 眼见两人越吵越凶,已经挥起了拳头准备拳脚相向了,镖局的镖师都是武者,哪能忍得了这些人公然在自己面前捣乱,于是一人一脚将两人踹到在地。 其他的镖局弟子见状也立刻上前,将两人拖走。 “你们这么喜欢吵,就给我回去吵吧,我们少掌柜身边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果然,在镖师发话之后,在场每个人全都冷静了下来,全场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个机会得来不易,每个人都不想错过。 剩下的人乖乖的排起了队,镖局的弟子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写着数字的号码牌,“待会儿你们根据上面的数字,依次进去,上一个人进去的时候,下一个人可以等在外面。” “请问一下,顾掌柜待会儿会问我什么,会不会跟昨天一样举行考试啊。” “这我也不知道,你们到时候进去就知道了。” 突然改变的考核流程,让刚才商量好了如何串通作弊的人猝不及防。 但他们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随着最后一个号码牌发放完毕,伙计有些惊讶今天来的人数竟然达到了快两百人,特别是俊泽当铺的伙计,几乎能来的人都来了。 这么多人,少掌柜每个人都要见的话,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了,于是他便再次提醒道:“现在想离开的人可以马上走,不要待会儿临阵退缩。” 都走到这一步了,没人想要放弃。 一个个人排好了队之后,分别经过门口护卫的检查以及进入一重院之前的另外一道检查,确认他们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凶器之后,才让他们进了顾顺所在的院子。 此时他们每个人都跟准备上朝的官员等待皇帝召见一般,整齐的在院子里面列队,气氛十分紧张和凝重。 “你可以进去了。” 排在队伍第一个的是一个精瘦的小老汉,看起来已经六十岁了,留着两撮小胡子,看起来样子十分憨厚。 他怀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进了招待室。 只见整个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所有原来的家具都被搬走了,只留下了两张相对的桌子,这一点倒是跟昨天的布置差不多。 不同的是,这次桌子对面坐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这个老汉在俊泽典当行干了好些年,对顾顺身边的萧辉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么想来,坐在中间的那个明显看着最年轻的孩子就是顾家的少掌柜顾顺了。 老汉神情激动,双手微微颤抖道:“顾掌柜,小的叫胡三,今天终于见到掌柜了。” “请坐吧,接下来我们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胡三急忙点头,“好的,小的一定实话实说,绝无半点假话。” 说完,胡三就忐忑的坐在了顾顺对面的凳子上,眼神从三人面前扫过,又紧张的垂了下来。“我先问两个问题,随即你们每人提问一个,萧辉直接写在纸上,递给他就行。”顾顺对左右两人道。 “好的。” “顾掌柜尽管问,我在俊泽典当行干了快四十年,很多东西我都知道。” “既然如此,你先说一下你在俊泽的工作吧?” “回掌柜,我是十六岁的时候加入典当行的,那个时候大汉还在,典当行的掌柜是一家姓钱的老板。 我进入典当行首先当了端茶倒水的后生,给那些来典当的大客户沏茶倒水,侍候他们进出典当行。 后来年纪稍长,就去给负责鉴定物品真伪和估价的朝奉打下手,还干过折货。最近这几年,才被调去了仓库,负责夜间看管仓库。” 听到这个老汉可谓丰富的履历,看来他在当铺所历经的历史相当久远,地位也算举足轻重,见证了俊泽当铺的风风雨雨。 “竟然从大汉就已经开始在典当行干活了,看来我也要称呼你一声前辈了。胡前辈中途为什么不想着跳槽到别的地方去,昨天曲管事的举荐名单上为什么没有你?” 听到顾顺的问题,胡三赶忙道:“俺也只是个普通的伙计,根本算不上前辈。 当时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当铺生意火爆,油水也多,就跟现在的镖局一样。 最关键的是,俺全身上下也就会那么点当铺里的本事,离了当铺,上哪去讨生活吃口饭去。 至于曲管事的意思,我想他是考虑我年纪大了,所以才没有选我,曲管事在俊泽干了也有好些年头了,对我们这些手下一直非常照顾,成绩也有目共睹,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他的。” 顾顺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而是对着身旁的张易安道:“易安兄想好什么问题了吗,现在就可以问了。萧辉你也准备一下,将自己的问题写下来。” “好的,顾兄”说着,张易安将手里的纸立了起来道:“我对典当行并不怎么了解,你能否用几句话介绍一下俊泽典当行,让我这个外行人能够听理解典当这家店铺呢?” 听到张易安的问题,顾顺不免眼前一亮,他提得这个问题并不刁钻,但却非常适当。 张易安对顾顺想要什么样的人并不了解,对俊泽当铺也不甚了解,如果他想要挑选到合适的人选,必然是要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十分了解,才能做出最精简的概括。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介绍自己的工作,未免有些不够看,因为张易安问得是整个当铺,这就需要用全面的眼光和视角对整个当铺的所有流程有一个详细的知晓,只有拥有全局眼光的人,才能在一个小角色上拥有更进一步的潜力和可能。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甚至有可能很多人早就吸取昨天的教训,将台词都被背过了,但这恰恰也是最容易掉进坑里的地方。 胡三果然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松了一口气。 他刚要准备按照提前写好的关于俊泽的介绍背一遍,突然意识到了张易安问得这个问题不对,赶忙临时改口。 第306章 拾月 “当铺这东西就是典当的地方,你把不用的值钱东西当出去换成钱财,等有钱了再把东西赎回去,就这么简单。”胡三十分干脆而又简单地回答道。 “那你觉得一家当铺里最重要的职位是什么?”张易安用手抓着笔,在面前的纸上写着什么,同时问道。 “我觉得当铺里来典当的客人最重要,没有他们,当铺根本就没法正常运转下去,所以无论是掌柜、朝奉还是票台、折货,这些都只是当铺的组成部分,每一部分都不可或缺,所以相较之下,如果要一碗水端平的话,我认为除此之外的客户才是最重要的。” 胡三的回答让顾顺也有些意外,不过他的这个答案倒是让顾顺十分欣赏,一家当铺最为重要的其实还是声誉和客户。没有顾客,当铺人员再齐备,业务能力再出色,也没有什么用处。 仅凭这句话,即便不能在自己的势力里谋得什么职位,在新组建的缘通里,最起码能当一个小的管事了。 张易安问完之后,轮到了萧辉。 萧辉将他写好问题的纸先交给了顾顺,顾顺看了一眼之后并没有让人将其交给胡三,而是直接念了出来:“俊泽当铺带给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胡三犹豫了片刻才道:“能让俺这个人有一份养家糊口的营生,在这个动荡飘摇的世道里,站稳脚跟,我想这是我最想要的。 我不管能不能被顾掌柜看重,也不求能升职发财,我只求顾掌柜能够让我在新缘通里再出一份力,只要我还能动,我就一定会为了俊泽当铺和顾掌柜干到底的。” 顾顺又追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未来再进一步,或者说你今天在来这里之前就期望着自己能够当个管事之类的。” “想肯定是这么想过,可我毕竟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为当铺效力多久,等到与缘通合并之后,新的业务学不学的会也不清楚,所以我也只是想着来碰碰运气。 但是如果顾掌柜肯给我机会让我试一下的话,我一定全力以赴,执行好缘通的一切职务。” “胡先生能有这番觉悟,令我颇为意外。” “顾掌柜还是不要叫我先生了,先生那是只有教书的人才有的称呼,我一个目不识丁的粗人,就会写两笔数字,不敢称先生的。”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顾顺又转头看向了张易安与肖辉。 两人都摇头表示没有。 随即顾顺便对胡三道:“好了,我们的问题都问完了,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具体的考核结果我会等到所有人员考核结束,人选名单确定后,在缘通统一公布的。” “这就完了,不是还有什么考试吗?”胡三对突然结束的考核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顾顺还会跟昨天一样组织考试,为此他还担心了好久。 顾顺笑笑道:“考试得分的高低又决定不了一个人能力的强弱,像今天这样面谈一下,也是一个彼此增进了解的机会,未来我们都是要一起共事的,互相熟悉总没有坏处。” 面对顾顺的话,胡三深深地对顾顺鞠了一躬道:“顾掌柜,我一定效犬马之劳,努力顾掌柜你,为新缘通工作的。” 这番话就是员工的激励,当一个上司跟你坐在一起聊天,闲话家常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看似微笑的细节,都能让其备受鼓舞。 当然这种激励是有技巧的,不是盲目把员工叫来嘘寒问暖,而是要在认识和熟悉的期间,选择合适的时机,对症下药,让员工从内心真正觉得你是在关心他,这样才能起到最好的激励效果。 胡三离开后,萧辉与张易安各自在自己身前的表上写上了心中的分数,顾顺此举正是对两人选人识人眼光高低的一个测试。 这个分数将会在所有的考核结束之后一起公布,根据三人分数的偏差值,自然就能分析出各自的眼光和判断力如何。 胡三从房间出去后,长舒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顾顺询问的问题竟然这么简单。 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年纪大,本身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所以顾掌柜才没有问一些比较难得问题。 不管情况怎样,结果已经出来了,剩下的便是漫长的等待了。胡三刚从屋里走出来,便有人立刻围了上来,着急向他询问起刚才考核的情况。 还没等胡三开口,负责维持秩序的镖局镖师立刻将人群逼退,“都给我安心去排队站好,不允许交头接耳,私下询问,否则一律按作弊论处,失去考核资格。” “考核结束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不允许在顾府里面逗留,更不允许串通作弊,否则即便你最后被提拔了,也会因为人品立刻废掉资格。” “好的,我现在就走。”胡三不敢久留,赶忙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老胡,今天的考核怎么样?”这时一个在队伍里得胡三老朋友,满怀忧虑的招手问道。 “顾掌柜就问了几个问题,很简单。” “你怎么还不走,要是再窃窃私语,你俩一起走吧。” 那个老汉还想继续询问胡三,顾掌柜刚刚提问了什么问题,结果被负责现场管理的镖局镖师一吓,顿时缩了回去。 胡三也不敢再多说话,害怕害了自己跟别人,于是快步出了顾府。 在胡三离开后,一个年轻人咽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的进了屋里。 顾顺看着那个浑身抖成筛子一样的人,“别紧张,我们只是聊个天,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 “谢,谢,谢谢顾掌柜。” 顾顺看着眼前这个人比起刚才的胡三年轻了不少,“你今年应该不到二十岁吧。” “我去年刚刚成年,今年正好十七岁。” 这个世界跟古代差不多,都是十六岁成年,大部分人二十岁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但同样的,因为各种原因,平均寿命比较低,一般活到五六十岁已经算是高寿了。 “十七岁,那还真是年轻啊,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为什么今天想来参加考核?”顾顺见他越来越紧张,便先问了点简单的问题。 “回掌柜,小的小名叫拾月,因为俺娘是十月把我生下来的,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我在俊泽当学徒,也是经我一个叔介绍的。 小的来参加考核,也是想试试,掌柜不是说不看资历与背景,只要有能力就能被任用吗,如果我能当上管事的话,也能让俺娘高兴一下。” “拾月,这个名字不错,想让母亲高兴,说明也是个孝子。” “感谢,谢,顾掌柜夸奖。”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能力能够让我可以重用你。” “嗯,那个……”拾月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有吭出声来,脸色变得无比涨红,“我想,我能听顾掌柜的话。” 这个回答让张易安摇了摇头,顾顺则道:“不要紧张,平常有什么爱好和擅长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 第307章 用人之道 顾顺的话让拾月原本就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不过他的大脑此刻已经变成一片空白。 “我喜欢摆弄当铺里朝奉收集的一套小砝码,还喜欢读书,平时看些小人书。擅长的事情,我干活比较麻溜,打扫卫生也比别人更快,做事情认真。另外我钓鱼特别出色,平时非常擅长钓鱼,掌柜想吃鱼的话,我可以很快就将鱼抓来。” 拾月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刚把心里想的说完,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要完蛋了。他的这些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就引不起别人的兴趣,甚至还会招致反感。 顾顺皱了皱眉道:“你说的这些优点倒是很接地气,不过你现在年纪还比较小,还需要多加历练,当管事可以等你再年长几年再说。 你不是喜欢把玩朝奉的砝码吗,我调你去当朝奉的学徒,未来专职鉴定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拾月听到顾顺的话,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愣住了,随即大喜道:“顾掌柜,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能去当朝奉吗?” “只要你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干,不过要从学徒开始练起,等将来能够独当一面之后,我就让你成为缘通的鉴定师,将来还可以去其他分店当管事,你觉得如何?” “顾掌柜只要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努力为少掌柜工作,一直干到死为止。”拾月神情无比激动道。 “你不是为我工作,而是为了你自己,好好去干吧,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朝奉。”说着,顾顺立刻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快速写了一封信,“这是我亲笔写的介绍信,你将这封信交给你们曲管事,他就知道怎么办了。” “谢谢顾掌柜,谢谢顾掌柜。 他们都说顾掌柜虽然年纪很小,不过极具亲和力,是个好人。今天我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以后我会永远为了掌柜竭尽全力奋斗的。”拾月抹了一把感动的泪水,十分珍重的将顾顺写的介绍信收下。 顾顺则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主动隔着桌子伸手道:“我希望以后能够看着你在缘通发光发热的,有些职位不是非要显露人前才能出色,只要能够踏实干好自己的工作,谁都可以变得了不起。” 拾月受宠若惊的赶忙跨过桌子,双手攥住了顾顺的手,“嗯,我一定会做给顾掌柜您看的。” 张易安与萧辉也站了起来,分别与拾月握手。直到从考核的屋子里出来,拾月依旧感觉刚刚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 顾掌柜竟然能够如此重视和照顾,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得学徒的感受,还主动与自己握手,一想到鼎鼎大名的顾家少爷就站在自己身前,说着那番鼓励自己的话,拾月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虽然他没有获得当管事的机会,不过却得到了比之更加珍贵的东西,自信。 拾月出了房间之后,顾顺等张易安低头打完了分数,才向他问道:“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怎么样?” “表现非常糟糕,心理素质很差,顾兄你还没问几个问题,他就直接吓傻了。”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遇到这样的手下会怎么办?” “我觉得这样的人可塑性很差,与其花费力气培养,不如提前更换人选。不过我看顾兄你对他倒是非常看重,所以从顾兄的角度来看,这个人应该还是非常值得培养的吧。” “没错,我之前就说过,没有人是庸才,任何一个人只要找对位置,就能发挥出无可匹敌的作用,即便是你的敌人,你也可以将其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用人之道就在于两个字,顺与舒,顺即因势利导,舒在于顺势而为。就像是胡三那样的人,很明显的一个俊泽当铺老油子的形象,比起年轻人明显就能看破很多道理,对待俊泽的业务和经营之道也有很多自己独到的想法。 这些想法不是别人教给他的,而是他自己总结的,这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才能收获到的东西,虽然他在领导能力上商尚显欠缺,难以担得起管事这样繁重,且需要进行严密管理的工作,不过凭借他的能力,当一个小的管事,教导后辈,靠着言传身教将自己的经验传授出去,这将比其他那些管事要强得多。 至于拾月,很明显他的心理素质很差,在外人面前非常容易出现手足无措,过度反应的应激情况,可这并不代表他一无是处。 往往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幕后的工作,拾月虽然比较封闭自我,但能够沉得下心来,不易被外界打扰,而且因为社交面很小的原因,也不容易出现谋私和唯亲,像是朝奉这种只需要隐藏在幕后的工作,恰恰是最适合的工作。 用人是一门大学问,往往所有人都想要自己看得顺眼的,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的人才,可是这样的人往往可遇而不可求。 将一个原本就出众的人驾驭好并不是本事,如果能够将本身平庸却潜力无穷的人培养成才,这才是真正被人所仰慕的用人之道。” 张易安和萧辉都对顾顺的话赞同不已,尽管顾顺年纪比自己都小,可是这番理解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认识到的。 当同龄人还在外面玩泥巴的时候,顾顺就已经为了缘通和未来的事业选拔人才,积累经验,顾家的崛起的确并不偶然,而是必然,并且未来顾家在顾顺的领导下,说不定将会迎来跟风更大的发展。 如今顾家已经是江南城独角兽般的存在了,要是再进一步,那顾家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考核接着进行,房间摆着的烛台逐渐被滴下来的蜡油所填满。 不知不觉一个半时辰过去,夜色已经很深了,三人已经考核完了大半人选。 顾顺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堆着得厚厚一摞评好分的打分表,对张易安道:“怎么样,见了这么多人,有没有让你印象十分深刻的人。” “是有那么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人,不过由于我也是第一次跟着顾兄干这样的事情,所以都是凭借我的印象,难免会看错了人,还望顾兄能够谅解。” “没事,今天主要是想考验一下你们的用人天赋,不同人对手下的判断标准都是不同的,无论用什么样的人,只要能够达到既定目标就算是成功了。 今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锻炼和提升你们的眼界的。这世界最难的事情,就是用人,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人都不是见一面两面就能知道这个人怎么样的。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通过大量的积累,能够最大程度的分辨并认出绝大部分居心叵测或者别有用心之人,将来缘通的规模越来越大,你们作为缘通的高层,趋炎附势者肯定不计其数,你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被几个人吹捧几句,就忘乎所以,自诩功高。 往往越是殷勤讨好的人就越危险,自古以来,因为重用口腹蜜剑,阳奉阴违的小人而衰败的人不可计数,我希望你们不要走上这样的老路。” 第308章 雷霆手段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地位,都不要忘记,你们为了谁。” “顾掌柜的话我们记下了,以后我永远都为了顾家的利益服务。”张易安这次直接称呼顾顺为掌柜,脸色少有的严肃。 萧辉也重重点头,他早就将顾顺视为了自己的上司,只要能够报仇雪恨,他这条命就算是交给顾顺也无所谓。 用人之道,在于恩威并施,怀恩而畏威,对待下属,特别是最为亲近的下属,当以恩赏信服为上,但不能一直怀柔,必要时奖惩罚过,不可荒废。 见两人态度如此坚决,顾顺这才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负责调度的人道:“外面没有考核的还有几个人啊?” “回少掌柜,外面还有二十多人,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如少掌柜早些休息,明天再说吧。” “不必,今日事今日毕,他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总不能让他们白等,今天赶紧弄完,明天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是,少掌柜。” 佣人进来给三人每人倒了一杯茶,连续进行了快三个小时,难免口干舌燥,同时另一个佣人则将安放蜡烛的烛台撤下,点上了两盏造型别致的宫灯。 这些宫灯都是大汉皇家的造型,以前都是专供皇家使用以及大汉皇帝恩赐给王爷和重臣的物品,大汉被鲜卑覆灭以后,不少宫廷里的东西都流落民间。 现在房间里摆的这两盏青铜制成的宫灯就是从京城流出来的。点上宫灯之后,房间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顾顺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茶,随即叫来了下一个考核对象继续进行考核。 此人刚一进来,便直接跪在了顾顺面前道:“顾掌柜,掌柜,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眼见房间内场面有些不对,门外立刻进来了两个护卫,一前一后拦在了他身旁,害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伤害到顾顺的安全。 “你们先放开他,让他把话说完,你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主的事情。”顾顺招了招手,让两名护卫退下。 “少掌柜,是这样的,我是缘通的一个伙计,今天庄管事让我们每人上缴两千钱的乐捐钱,说是为了当作送给少掌柜的见面礼。 小的并不是不想交这笔钱,奈何家里实在是太穷了,这可是整整两千钱,我实在是筹措不出来这笔钱。 庄管事那帮徒弟看我交不出这笔钱,故意克扣我的例钱,还去我家搜刮我的钱,说我要是凑不齐这笔钱,就要把我赶出缘通。 我的妻子想阻止他们,却被他们那帮暴徒打伤,我家里有四个孩子,要是没钱又失去了活计的话,我们一家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他还不让我们参加今天晚上的选拔,说是只有他选中的人才能来考核。结果他只让他的亲信和那些溜须拍他马屁的人来。小的也是实在受不了,才偷跑出来告诉顾掌柜的,还望顾掌柜为我们做主啊。” 顾顺早就发现,今天来参加考核的人虽然多,但绝大部分是俊泽典当行的人,至于缘通拍卖行,则没有几个人来参加。 原本以为是负责管理的人将俊泽和缘通的人分开,缘通的人大部分都在后面,没想到是庄管事又玩了这么一招。 看来那个庄管事依旧贼心不死,还想拉着整个缘通来为他的行为买单,故意打压那些能够取代他的人,压榨缘通那些伙计的价值,从他们身上搜刮付给顾顺的赔偿,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但不用这名伙计说,顾顺早就已经掌握了庄管事的动向,现在只是缺少一个借口,如今借口已经有了,顾顺自然要彻彻底底地将其清算干净。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一定会派人查清楚的。你刚才说你妻子被人打伤了,严不严重?” “还要多亏顾家医馆的大夫免费为我妻子看病,现在除了还有些皮外伤以外,已经没有大碍了。” “没有大碍就好,这样吧,等会儿你走的时候,先从缘通的账户上预支五十两银子当作救济金。 这段时间你先安心在家照顾妻子和孩子,家里被抢去的钱我一定会如数帮你讨回来的。另外我会派镖局的一个弟子,去你家保护你一家老小得安全,有镖局的人在,他们不敢对付你。” “谢谢顾掌柜,你可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那名伙计说着,直接对着顾顺磕了三个响头。 “不用行此大礼,你是缘通的伙计,也算是新缘通变革的见证者,理应得到公平的对待,获得更好的生活。作为我的手下,如果连最起码的生活都无法保障,就是我的过错。” “多谢顾掌柜解我一家老小燃眉之急,小的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另外你就不要待在缘通了,我给你在运达商行安排一份新活计,可能会有些累,不过不用担心再受到他们那些人的打击报复。” “我不怕苦,只要能让我有活干,能挣出一家老小的口粮,不至于饿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顾顺叫进了一个专门负责记录的文书,随即向那名伙计吩咐道:“你待会将你所知道的全部情况明明白白的复述一遍,让这个文书记下来,等到证据收集齐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先不要声张。” “我一定将庄管事的罪状一件不落的讲出来,在顾掌柜行动之前,我一定不会往外泄露半个字的。” 很快,这名伙计便被带去了另外一间房间,记录供词去了。顾顺对于庄管事,本身就没有给予什么重视,只是现在缘通的合并与组建还未结束,这个时候还需要他来安抚住缘通那些旧班底。 但很显然,庄管事即便被顾顺靠边站了,还是不老实,想继续让自己的亲信接近顾顺,好让他能够重返缘通,不过他的这些计划都只是妄想了。 顾顺已经准备提前动手,将缘通之中,庄管事的党羽和弟子派系整个铲除,一来能够肃清这些别有用心之辈,彻底巩固住他对缘通的控制。 二来也是用雷霆手段震慑宵小,让拍卖行和当铺的人知道,他可并不好惹。 他就要用整个庄管事派系的瓦解来杀鸡儆猴,树立他的威信与形象。 顾顺一手收买人心,一手将庄管事这些奸佞彻底逐出缘通,他的势力里,由不得别人放肆,在自己眼底下耍小动作。 不知不觉,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随着最后一个人问完问题,夜色已经快到后半夜了。 整整六个小时,从太阳即将落山的黄昏一直到如今已经快夜半三更,顾顺总算将所有自愿赖接受考核的人全部都考核问话了一遍。 在这些人中,俊泽当铺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几乎是倾巢而出,他们当中大部分其实并不是为了被顾顺挑中当管事,仅仅只是为了见顾顺一面。 而与当铺相反,此次考核来的缘通拍卖行的伙计少之又少,除去那一个告密的伙计以外,大部分都是庄管事派来的人,这些人几乎都被顾顺否决掉了。 第309章 夜谈 等到所有的考核都结束之后,镖局的文书也将缘通那个伙计的供词拿了出来。 整份供词已经签字画押,确认了真实性,可以当作扳倒庄管事的关键证据。 看着供词上罗列的罪状,虽然这里面大部分顾顺早就有所耳闻,但是这么一条条的看下去,心里仍然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庄管事的举动算是将顾顺彻底给惹毛了,他本想暂时将庄管事留在缘通里,让他将这些年从缘通贪污偷拿掉的钱还回来,同时完成缘通与俊泽两家业务的合并,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如果他能本分守己,并将所欠款项全部还清,也算是戴罪立功,顾顺准备既往不咎。 可惜他偏偏自作聪明选择了与顾顺作对这条死路,缘通是将来顾顺在这个世界躺平与周旋的根基,不是他庄管事借以谋私获利的工具。 从明天开始,缘通将再无庄管事及其他的这些徒弟下属得任何位置,不仅如此,要是将他这么逐出缘通,还是太便宜他了。 顾顺要让他这辈子的谋划全部化为乌有,同时人还将送进牢狱,让他下半辈子在牢狱里慢慢忏悔吧。 尽管内心忿忿不平,可是表面上顾顺的表情却十分平静,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现在已经非常愤怒了。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负责值夜的楚镖头提着一盏灯笼,从外面走进来道:“少掌柜,这么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然夫人又该担心你了。” 顾顺回过神来,揉了揉发酸的手臂道:“是楚伯伯啊,明天我有件事需要麻烦楚伯伯跑一趟。” “明天我正好没有押镖任务,少掌柜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我一定做到。” “是这样的,明天楚伯伯能不能先带一批镖局弟子去帮我抓几个人,只要将他们暂时擒住就好……” 顾顺大致将情况讲了一遍,楚镖头听完便拍胸膛保证道:“少掌柜尽管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那些人竟然敢干出那种以下犯上的事情,少掌柜如此器重他们,他们竟然恩将仇报,让他们待在少掌柜身边简直是后患无穷,还是早点处理掉了好。” “楚伯伯只需要将他们看管起来,剩下的我会去请我干爹出面解决的,他们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顾顺的话不疾不徐,不带一丝感情,但恰恰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无疑是最危险的。 在顾顺身边的张易安见到顾顺这幅样子,也不觉暗暗佩服顾顺的果断和狠厉,对付那种人,将他们抓起来绳之以法,算是便宜他们了。 对以前在张家经常受欺辱的他来说,他对于缘通拍卖行那名伙计非常感同身受,只有将那些欺负人的予以严惩,这个世界也才有所谓的正义。 无论是张易安,还是那名缘通的伙计,他们能够报仇雪恨,不再遭受欺负,不是因为天降正义,而全都要仰仗和托了顾顺的福。 因此他们从内心里对顾顺也是无比憧憬和信服。 “好,明天一早我就带人去缘通将人全部控制起来,听候少掌柜发落。”楚镖头保证道。 “明天可是有一场好戏看了。”顾顺缓缓说道。 紧接着,顾顺让佣人将张易安和萧辉打分的表先整理好收拾起来,原本顾顺准备当场核对和评比分数的,可是由于今天时间实在是太晚了,顾顺还另有事情要安排,无奈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顾顺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淅淅沥沥的夜雨依旧在下着,“走,咱们出去溜达一圈,我还有话要跟你们说。” 佣人听说顾顺要出去,取拿来了三条披风道:“少掌柜,外面天凉又下着雨,把这披风披上吧,千万小心不要着凉了。” 顾顺将披风系在肩上,随即提着一把伞直奔顾府后面少有人去的花园。 “少掌柜,现在顾府因为白天的龙卷风,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修复好,很多断壁残垣,残砖碎瓦,少掌柜大晚上还是不要瞎跑了,以免发生什么危险。” “这里是顾家,我在我家里面走一走,有什么危险的,如果连自己家里面都觉得处处是危险,那要那么多护卫有什么用,楚伯伯还是不要担心了。” “少掌柜教训的是,是我太过小心了。不过还是请少掌柜带几名护卫一起随行吧,这样也好有个照料。”楚镖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不用了,我就去顾府后面的花园走走,还有萧辉陪着我,不会有危险的,你们任何人都不要跟上来,要是让我发现的话,以后就不用在顾府值守了,听明白了吗。”顾顺直接威胁道。 “是,那就请少掌柜注意时间,早点回去歇息吧。”楚镖头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两句便退了出去。 顾顺则带着张易安和萧辉来到了顾府后院的花园里。 三人分别打着一把伞,萧辉和张易安还各自提了一把灯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园林里,将顾顺夹在了中间。 原本精巧别致的徽派园林因为白天的灵气暴走,遭到了很严重的损毁,那些嶙峋怪石打造的景致整个坍塌下来,成了一堆堆砌在一起的怪石。 原本立在人工湖旁的一座亭子也坍塌了一半,维修的工匠为了防止亭子倒下来砸中人,便用布条在附近缠了一圈,防止不知情的人进入。 张易安和萧辉今天白天都没有在顾府,并不清楚那场风暴究竟有多厉害,不过看着顾府到处断壁残垣的模样,也不觉触目惊心,暗暗感叹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得破坏力。 几人踩着满地的垃圾与碎瓦,进入了园林的深处,找了一个还算完好的小亭子坐了下来。 整个园子里寂静空寂,除了雨水噼啪地声响和偶尔响起的几声蛙鸣以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仿佛天地之间,仅有他们手中这两束微光。 顾顺指着圆形石桌旁另外的两个石凳道:“你们俩也坐下来,咱们简单聊聊。” 两人没有推辞,坐在了石凳上,同时心中充满了疑惑,顾顺如果想找他们聊天,完全可以在房间里直接谈话,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来到这种大半夜少有人来的荒僻地方。 如此想来,顾顺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 “萧辉不会说话,就不必说了。易安兄,如果让你从今天晚上所有参加靠加考核的人选中选出几个你认为可以提拔和任用的人选,你想选谁,谁让你记忆最为深刻。” 张易安沉思片刻道:“今天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应该是二十五号二十六号那一对兄弟,虽然看起来非常老实,但是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种非常精明的感觉,他们甚至还给顾兄你提了一些建议,我认为他们给我的记忆最深。” “看来我料想的果然没错,你要学的东西还长着嘞。你看重的那对兄弟其实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们提的那些建议根本就不足为信,那两人看起来非常精明,可是却虚伪至极。 真正的精明仅凭三言两语是无法看出来的,他们的精明不过是刻意掩饰出来的,真正说话的时候,早就已经露馅了。” 第310章 光武中兴 张易安见自己心仪的人选被顾顺给否决掉了,忙低头认错道:“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他们很厉害呢。” “其实你也没什么错,他们那两兄弟,虽然没有多少真才实学,担任管事这类职务的确难堪大任,不过从事游说和谈判工作倒是一把好手。” “看来除了书本的知识以外,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郝师傅他说这世界最复杂的从不是史典经义,而是人。 与人打交道要比去理解书本里那些死东西还要困难得多,今天我跟顾兄也算是见识了一把人性的多样和变化,以后还要继续努力才是。” “易安兄不必灰心,将来这种机会还有很多,你要在心中形成一套自己的标尺,待人接物,选人用人,无论对方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八面玲珑,都要坚持自己的判断。 以后随者你年龄的增长,必然也会召集手下,手下的性格如何,能力如何,是否能够相信,这些都是你在任用之前必须搞清楚的事情。 当然任何人想要靠着寥寥几面就彻底看清一个人,难免非常不现实。老话提日久见人心,但这段时间对我们而言太长了,为了最大程度的减少这种损耗,所以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就严格筛选每一个人。 特别是你们将来身边的人,必须要慎之又慎,因为你们关乎到整个缘通乃至顾家的发展。” 张易安和萧辉顿时感觉自己重任在肩,“请顾掌柜放心,我一定认真筛选手下,为顾兄乃至整个顾家效力。” “你们可否知道我为什么要不辞辛苦的弄一个缘通出来,还要严防死守,不在内部使用任何镖局和商行的力量。” “我记得顾兄不是说过,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统帅能力,实现经济独立,减少对顾掌柜和楚夫人的依赖而这么做的嘛。”张易安回忆道。 “这只是一部分,眼下大齐动乱将起,我要秘密组建一个势力,暗中参与到眼下纷乱的局势之中,运筹帷幄,拨弄风云。 而缘通便是我计划当中的关键一环,表面上缘通只是一个拍卖行和当铺,但背地里,我要将缘通打造成一个秘密组织,不过为了与顾家撇清关系,不把顾家卷入其中,这个组织必须完全保密和独立。 而你们便是最早加入这个组织的人,也将会是未来这个组织最核心的人,你们有这个胆量和觉悟吗,如果觉得不行的话,现在就退出,我可以让他继续留在顾家,但是未来与缘通的一切秘密都将与你无关。” 张易安和萧辉听到顾顺的计划,都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顾顺要在暗中建立一个组织,反抗大齐的暴政,这个计划听起来的确骇人听闻,但两人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都非常兴奋。 “我要加入,无论顾兄你干什么,我都会追随你的。如果能够帮助顾兄你建立一番丰功伟业,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萧辉也重重地点头,如果不是张易安在这里,他说不定就直接吼出来了。将这些该死的鲜卑人一个不留的杀掉,是他的一直以来的梦想,而如今顾顺竟然真的在暗中积蓄力量。 原来顾顺昨天说的并不是假的,他早就已经计划剪灭鲜卑,兴复汉室的昭昭伟业了,顾顺能够这么快就回应他的梦想,这让萧辉非常感动。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顾顺暗中建立这个势力,反抗大齐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则是跳出当今江湖纷争,周旋于江湖武林和魔教之间,而反抗大齐的战火,自然有人替他完成。 “你们两个既然态度如此坚决,我就正式批准你们加入这个秘密组织,成为第一批成员。” 张易安立即道:“感谢顾兄器重,我一定保守这个秘密,努力为其工作,只是不知道顾兄为这个势力取了什么名字?” “这个暂时还没有想好,易安兄博览群书,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势力既然是为了兴复汉室,摧垮大齐准备的,不如取名叫光武吧。光复汉室,武斗兴兵,对内既有感召力和目标导向,催人奋进,对外也能第一时间让百姓记住这个名字,得到民众最大的支持。” 不得不佩服张易安是个天才,他这个名字取得非常合乎顾顺的心意,同时也迎合了当下切实的需求。 以光武为名,在顾顺的印象里,曾经中兴汉室的汉光武帝刘秀,其谥号就是光武,这是一个巧合,又是一个必然。 另外,光在汉语里有多重意思,其中就包括空、尽这一层意思。光武即尽武,既寓意收尽天下之武功,集百家之长,创造自己的武功,又可以形容这个势力的目的是止天下武功,周旋于天下百姓与大齐朝廷,江湖武林与卷土重来得魔教等各种纷争之中。 “很好,这个名字正合我意,不知道萧辉你觉得用光武这个名字作为势力的名称如何?” 顾顺都已经觉得很合适了,萧辉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只希望这个势力能够尽快实现他的愿望,带他手刃仇人,将鲜卑彻底赶出中原去,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于是萧辉再次点了点头,对这个名字表示支持。 确认了势力的名称之后,接下来便是细化光武的具体组建形式,毕竟眼下整个势力才只有三人,必须要在消息不外泄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扩充人员,完成组织架构与职能设置。 创立一个势力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在布满眼线的江南城里,将势力所需要的人员全部召集进来,并且将其运转起来。 一个个考察,逐步将人选拉进去扩充光武的实力当然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势力外露的可能,但现在顾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眼下整个大齐的现状已经维持不了多久。 等到荆州的行动一起,南疆边境的战火烧到中原,整个大齐将会如崩塌的大厦般轰然坍塌,届时他就没有时间去弄这些了。 时间不等人,顾顺为了尽早让光武运转起来,必须尽快将最基本的部门组建起来,这样他打探消息,并且借着缘通的名义对外开展各项情报和信息搜集,也能更加顺理成章。 即便缘通拍卖行与俊泽当铺完全整合完毕,仅凭这两家的伙计,根本就填不满顾顺对人才的需求,因此顾顺准备在去徐州参加拍卖会之前,再去弄一批人出来,将其填入缘通。 至于上哪去弄这么一批人,顾顺有两个途径,第一便是以顾家少掌柜的身份发布求贤令,只要是顾家的招募,绝对会成为众人争抢的终点,从中选择一些经验丰富的人作为骨干,去构建光武的基础,再合适不过。 另外一个则是去江南城的市场,每个市场都会有很多找工作的居民和工匠,最近这段时间,从各地逃难而来的难民也明显多了起来,顾顺要的就是这些人。 第311章 魏散人 “萧辉,明天等处理完了庄管事的事情,我带你去江南城的市场逛逛。 咱们再去招点人才,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让作为掩护的缘通运转起来,顺便挑几个顺眼的手下,作为光武的第一批普通成员。” 萧辉点了点头,他作为顾顺的近侍,自然是要随时跟在顾顺身边。 他也知道,将来光武这个组织很多情况下顾顺都是不便直接出面的,所以作为管理层和传话筒,他必须要对整个光武有绝对的掌控权。 “易安明天要是想来的话,也可以参加。” “虽然我也很想跟着顾兄去见见世面,但是明天我已经答应郝先生,随他去拜会一位老朋友。这位老朋友在经学界成名已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了,我既已答应,便不能失约,还望少掌柜见谅。” “如此也好,正好你趁此机会,多结交些经学和科举考试领域的学生和先生,这些人跟你的爱好和品性相时相处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些,你如果将来挑选合适的手下得话,就多多留意这些人吧。” “我明白了,顾兄。为了光武,我一定会在不耽误考试的情况下,积极为光武的发展献言献策,贡献力量的。” “好,有易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缘通的组建,先将缘通的业务开展起来并且稳定住以后,再去以缘通的领导层为基础,去组建光武。 一切必须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但眼下时间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我们的速度必须加快。”顾顺缓缓说道。 “是”张易安和萧辉同时点头道。 接下来,顾顺又围绕具体的缘通和光武的组建计划和所开展的各项业务,向两人大致的说了一遍。 特别是当听到光武要收集天下的武功,并且成为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和武学殿堂,比肩那些传承已久的江湖宗门,两人都没有觉得这是在说大话,毕竟凭借顾家的实力,如果他真的想做,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一想到自己能够见证光武从无到有,甚至比肩那些强大的宗门,他们都非常激动,甚至充满了期待。 两人也很清楚,顾顺之所以要避开顺风镖局,在背地里搞这个,也是为了防止被大齐的朝廷发现和针对,牵连整个顾家。 至于顾顺的背后有没有顾家掌柜和整个顾家的授意,两人则并不清楚,但这也不重要了,无论是谁在领导缘通,他们只需要听顾顺一个人的命令就好。 “你们现在都明白我为何要建立一个缘通了吧,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顾兄,如果中原真的出现动荡,我们有实力去角逐天下的话,光武是选择按兵不动,静候时机还是果断出击,改弦更张呢。”张易安问道。 “这是战机问题,事情没发展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局势是否会有利我们,是选择果断出击还是继续韬光养晦,要因势而为,谋定后动。 但有一点的是肯定的,光武的初衷是让你我在纷乱动荡的乱局之中,不再是一个棋子,被随意拿捏,而是要成为执棋手,对弈天下。” “好一个对弈天下,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志气,不愧是被天机选中之人。”幽暗的花园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道苍老遒劲的声音。 张易安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忙不迭打了个哆嗦,大晚上夜深人静下着雨,几人怯怯私语谈论未来大势,突然有人中途插嘴,能不让人害怕吗。 萧辉也警惕起来,眼神如鹰般望向了园林深处,想要找寻到那道声音的源头。 一时之间,整个气氛变得无比紧张和凝重。 顾顺则不以为意地沉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大驾光临,还望露面一絮,不要在此装神弄鬼。” 其实早在顾顺带着两人来到这处园林之时,便已经利用感知发现了藏在暗处的那个人。 他拥有气运视野,只要是在气运视野范围内的人,无论藏得多深,他身上的气运光柱都会露出来,因此在顾顺面前,根本不存在遁术,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虽然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但顾顺并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任何敌意,他身上也没有劲力波动,应该不是武者,即便他是武者,顾顺也有绝对把握将其给干掉。 为了不打草惊蛇,顾顺故意装作没看见,直接透露了自己想要组建一个势力的打算。 反正他秘密组建势力的真正目的没有透露出去,即便让他听到自己的计划,也无所谓。 原本还想着暗中监视他,看看这个人为何会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结果他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他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伴着灯笼散射的火光,一道身影从远处的一块假山石上一跃而下,缓步来到了顾顺三人面前。 萧辉立刻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顾顺面前,用一只手护住了他。 张易安也举着灯笼,想要看清那个人的面容。 只见一个身穿浅灰色道袍,垂发须髯的老头摇着一把羽毛扇,另外一只手则十分优雅的一撩自己面颊旁的碎发,装出一副隐世高人的气场。 顾顺并没有开口,而是给张易安使了个眼神。 张易安立刻会意,问道:“不知道阁下是谁,来顾府有什么目的,顾家好像没有邀请阁下吧。” 那道士微微笑道:“想必三位当中有一位应该就是顾家的少家主了,我可是被顾夫人正大光明邀请进来的。” 顾顺眼神一凛,“我就是顾顺,既然是我母亲邀请进来的,不知前辈为何不在房间待着,大半夜来这荒僻地方。” “少家主为何也不在房间待着,反而跟朋友深夜在这地方闲逛。” 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的试探意味,“想必我刚才的话阁下应该都听到了,阁下来这里,也是为了类似的目的吧。” “不,我来是为了找你的。”道士斩钉截铁地说道。 “找我?不知道前辈为何要找我。”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鄙人姓魏,江湖人称魏散人,喜好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擅长望气、风水之术。顾少爷想必也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不知顾少爷可曾听闻过我弟弟的名字,他就是岭南恶人谷的魏道人。 我们兄弟俩本来师出一门,又同姓魏,祖上还是亲戚,因此关系不错,只是奈何后来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断了联系。 直到我听说恶人谷袭击了江南城的顾府,最后被全部屠灭,不知道少掌柜是否对我那个离经叛道的弟弟有所了解。” 魏道人顾顺可是在熟悉不过了,顾顺手上的拂尘九术还是从他身上搜魂搜来的呢,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与魏道人有如此渊源。 第312章 真龙将陨,天道谋局 “魏前辈好。魏道人我的确听过,但是我并没有见过。”顾顺撒谎道。他不想自己见过魏道人的事情,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才选择了隐瞒。 “没见过也好,我那个弟弟无可救药,不自量力竟敢袭击顾府,被杀也是咎由自取。顾少爷,我还要向你表示歉意,魏道人他罪无可恕,让顾少爷受惊了。”说着,魏散人竟然屈膝,向着顾顺深深地行了一个拜礼。 “魏前辈这是干吗,魏道人他偷袭顾府是恶人谷的安排,与魏前辈无关,前辈又何须道歉。” “唉,虽说一码归一码,不过长兄如父,是我没有管好那个弟弟,才让他害了这么多人,我难辞其咎。这些年我也曾劝过他,奈何他铁石心肠,一意孤行,干出了不少恶事,我因为不会武功,奈何也无能为力啊。” “魏前辈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我记得魏前辈说你之前跟那个魏道人师出同门,按理说魏前辈也应该会武功才对。” “让顾少爷笑话了,我们本来是跟着一个江湖老道学习武艺和各种奇门遁甲与风水秘术,魏道人他天赋要比我强太多,学起师父他老人家的拂尘和各式法术也是有模有样。 而我却迟迟感受不到劲力的存在,只能学了一些望气术和兵书谋略之类的东西。可惜山河破碎,胡夷来犯,大汉却一崩而碎,万卷兵书也抵不上一个报国无门。”说到这,魏散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顾顺心中暗自忖度,不知道他这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魏散人接着道:“我之所以来找顾少爷,便是想亲自跟少爷见上一面。” “为什么要见我?” “我夜观星象,昼望气运,发现天地之灵竟然尽归于一,而这个人便是少爷你。少爷有所不知,少爷出生当日,我正巧也在顾府外游历,追寻着不断变化的天象异动,时日神光照耀,仙气环绕,还有莺啼燕舞,老树新芽,这些就连风水书上都少有出现的天地异象,无一不说明顾少爷你的身世不凡。” 这点其实不用魏散人观天象,只要那天亲眼见识过顾顺出生时那奇异一幕的人,无一不啧啧称奇,震惊不已。 “我于少爷出生后又在江南城逗留了数日,只是可以一直无法亲眼见识到顾少爷的真容,而且江南城的灵气也在之后没几日变得无比杂乱,我作为练气术士竟然也参不透其中精妙,只感觉原本磅礴的灵气正在迅速锐减。 或许是顾家主请了什么高深的风水术士锁住了少家主的气运,防止少爷的气运被太多人窥视,引火烧身。 我见迟迟见不到顾少爷,继续留在这里也没多大机会能够见上顾少爷一面,我便离开了江南城。不久之前,我再次感觉天象有变,于是循着灵气的指引来到了江南城。 只是这一次,却发现了两股迥异的灵气正在互相碰撞,城外还有一股极为邪祟的灵气也在积聚力量。” 顾顺静静地听着,同时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魏散人说的自己出生不久之后,周身的灵气和天地异象迅速减少,并不是父亲找了什么风水术士,只是顾顺利用挂机修炼,结合那一口先天之气,修炼起了练气决。 因为练气决并不属于本世界,所以它所引发的力量自然会削减部分天道的灵气,同时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入,他的气运也以为受到练气决的影响,而出现了消磨。 这一点顾顺早就从气运视野中就已经意识到了。 原本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运气值是受到天道垂青的,不过因为练气决和古神真经这两门功法的影响,让原本高涨的气运达到了某种平衡。 不然的话,顾顺的气运真的会攀升至一种恐怖的程度,毕竟能够得到天道直接眷顾的天道之子,整个世界应该只有顾顺一人。 至于魏散人提到的两股灵气,应该就是顾顺灵气暴走时,利用练气决炼化的高纯度灵力与本世界的灵气发生激烈碰撞所引发的音爆和风暴。 这在望气术士看来,的确是世所罕见的天象,因为灵气对冲,将天空的乌云全部轰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晴空,这放在任何朝代都是堪称天降异象的存在。 而受到异象吸引,来到这里的魏散人也就不足为奇。 但魏散人所说的江南城外的那一股充满邪祟的灵气,顾顺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存在,莫非是古神教在江南城外搞得什么秘密行动,还是他炼得那只麒麟蛊王。 对于城外的灵气究竟是何原因,现在还不为所知,不过顾顺目前最关心的是他魏散人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整个顾府的园林里除了魏散人的声音以外,寂静的可怕,蛙鸣和蛐蛐的虫鸣全都消失不见,就连一直淅淅沥沥的夜雨也停了下来。 顾顺遥望着他的眼睛,“不知道魏前辈远道而来,是有什么事情嘛。” “是这样的,我刚刚凑巧听到顾少爷的计划,不知道可否加入光武,为振兴我大汉江山,重振我大汉国威,壮哉我大汉子民,贡献一份力量。” “魏前辈说笑了,我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创立光武也只是一时兴起,能不能办成还另当别论,魏散人何必对我如此重视,趁此机会还不如投奔几个地方豪强,或许他们能够实现魏前辈的抱负,而我一个黄口小儿,恐无法完成魏前辈的托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统帅千军良将的统治者更是凤毛麟角。我夜观天象,风云际会,群星交错,天下怕是不久之后就会兵戈再起。 纵观天下之大势,真龙将陨,大齐苟延残喘不久也将寿终正寝,鲜卑失其鹿,天下将群起而逐之。 但据天象分析,大小江湖势力群雄逐鹿,恐难有建树,武林盟主消失已久,中原武林难以形成有效合力,容易被各个击破。 南方战火纷扰,难以御敌,无法成势。西方星象有东侵之势,或许曾经被击败而西遁的魔教有卷土重来,染指中原的可能。 届时中原武林北难以对付鲜卑残党,西难以抵御魔教爪牙,南又缺乏策应,必然将土崩瓦解。 到那个时候,一切大势都将土崩瓦解,即便将鲜卑人从中原赶出去,整个中原故土说不定也将被新的势力染指。 无论是天象还是望气的气运,整个中原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魏散人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分析了一遍,从中倒也能听出几分道理,从西面来的魔教肯定就是古神教,而南方的起义也已经如火如荼。 能够利用望气术将目前的情况分析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这个魏散人还是有几把真刷子的。 第313章 谋定而后动 “魏前辈说的这些晚辈已经知晓了,只是这些所谓大势,根本不是我这么一个势单力孤的人所能掌握和操控的。 魏前辈还是另寻高明吧。” “顾少爷千万不要这么说,今天的天地异象,以及我利用望气术观察到的气运流动都显示,想要扭转这个注定死局的中原局势,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顾少爷能够做到了。” “这怕是魏前辈的一家之言吧,天理昭昭,轮回自在其数,这天下大势,又岂能被一人所左右。” “老朽的话并非虚言,如今能有这般财力和底蕴,连结中原之武林,兴振天下之百姓,唯有顾家能够做到了。 顾少爷自出生起便注定不凡,这些气运与星象,放在历朝历代,都是帝王降生才能出现的吉兆。如今天道、灵气乃至是物候,所有的一切感应冥冥之中都指向了顾少爷,你就是天命之子,是能够振兴汉室,兴我汉家的救世之主。 历史之大势不可违,天命之真理不可欺,即便是卑微一人,也能抵得上百万大军,影响整个历史的走势。 顾少爷可曾记得,前朝大汉的开国皇帝高祖,以一人之力起事,伐无道,诛暴秦,最终奠定百年不朽之伟业,让天下臣民有了一个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名字,汉。 难道先皇高祖不也是左右历史大势,最终建立大汉的吗。如今这个大势落到了顾少爷你的身上,现在整场棋局,天下对弈者共计七道,想要运筹帷幄,最终笑到最后,还需要来自东方的力量,一枚关键棋子便可颠覆整个棋局,而手里握有这枚关键棋子的人便是顾家。” “魏前辈这话可不兴说啊,如今大齐虽说疲态尽显,可是依然是难以撼动的存在。 这番话要是在外面说,可是大逆不道之言,我可以当做这是魏前辈的牢骚,但是现在一切的时机都还不成熟,恕我并不是那位天命之子。” “我刚刚明明听到顾少爷的话,顾少爷要创立一个组织光武,光武之名配光复汉室之伟业,实至名归。我们大汉已经被残暴昏聩的鲜卑人骑在头上太久了,如今外面坟茔遍地,哀鸿遍野,这根本就不是汉家中原应该有的样子。 难道顾少爷就忍心看着大汉国土沦丧,外夷肆无忌惮的残害大汉子民吗。” “不忍心又如何,如果魏前辈觉得于心不忍,就拿着刀杀向那些鲜卑人,用自己的生命去为那些被杀的同胞报仇,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又何必来这里找我。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顾府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附近依靠顾府生活的大汉子民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顾府做了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顾顺语气并没有多少客气,不卑不亢道。 张易安也在一旁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个魏散人是在煽动顾顺谋反,这种事情竟然如此正大光明的说出来,的确非常不妥。 萧辉则眼神凌厉地一直盯着魏散人,虽然他的想法与自己一直以来报仇雪恨的愿望非常契合,但是谁又敢轻易相信一个大半夜突然出现的人。 万一他是大齐朝廷派来试探顾家底细的人,顾顺的计划要是传出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即便大齐残暴不仁,萧辉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出手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魏散人见眼前三人都不相信自己,无奈道:“我想顾少爷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并不是劝顾少爷现在就起事对抗鲜卑,而是谋定后动,提前积蓄实力,为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早做准备。 顾少爷刚才不是也说,势力要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组建与发展,现在的形势还不明朗,不能贸然行动。 但是顾少爷所处的位置注定少爷将来会是天下大势中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无论是武力、财富还是在当地百姓中的影响力,如果将来顾家可以加入抗齐的队伍之中,那么中原衰落的形势将会发生改变。 我想这也是顾少爷愿意看到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你为什么不找我父亲去谈,反而来找我。天下大势对我来说还太过遥远,我只想过好眼前的生活,凭借现在顾家的生活,我完全可以做到衣食无忧,我为何非要自找不痛快地去造反呢。 再者说我干爹便是鲜卑人,你这番话如果捅到我干爹哪里去,你的九族都会被诛灭。难道你就这么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可我如今孑孓一身,没有半个亲戚,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了。如果能够为了大汉的复兴而舍生取义的话,那死亡也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我所学一生的谋略与望气之术,都是为了终有一日能有用武之地。而顾少爷你,就是天命所归的大势之人,复兴之主,天象顺应,地灵所合,也就只有你才能顺应天道,狂澜立挽,重建大汉。 我受流动的气运吸引,来到了这里,碰巧听到了顾少爷的话,这不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吗。 并且我相信,顾少爷打心底肯定也对当下这个吃人的形势非常憎恨。 兴我汉家天下,是每一个汉室子孙从始至终的梦想,我们已经被欺压太久了,也是该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了。” 听着这堪比传销式的吹捧,顾顺也不忍有些心动,天道交予他的使命是什么,顾顺并不清楚,可是重建大汉并不是顾顺成立光武,以及进行一系列布局和计划的真正目的。 这个梦想,与其说顾顺日思夜想,辗转反侧,不如说是自己老爹一直以来的希冀和愿望。 而顾顺的目的只是搜寻到尽可能多的功法,融合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功法,不要被卷入中原武林与古神教的纷争当中去,成为鹬蚌相争的炮灰。 至于重建大汉,驱逐鲜卑人,顾顺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强烈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将练气决修炼至第九层,成功晋升先天宗师,同时尽可能寻找机会突破古神真经。 这些都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在局势没有根本变化之前,顾顺还是准备按兵不动,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顾顺打断魏散人道:“魏前辈不必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道魏前辈来此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是没有的话,我便告辞了。” 魏散人抬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沉吟片刻道: “顾少爷,刚才的话乃是我的本意,如果少掌柜觉得不妥,我也只能将其收回。不知能否让我老朽留在少爷你身边。我一把老骨头虽然力气不行,但是分析谋略还是非常在行的,我也愿意为少爷你效力。” 第314章 大争之世 “现在缘通正是用人之际,我想留下来为少掌柜谋盘布局,助力少掌柜成为一名真正的棋手,对弈天下,纵横四海,并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魏散人十分诚恳地说道。 的确如魏散人所说,现在顾顺的缘通和尚未组建的光武都处于亟需人才的阶段,如果魏散人真的对星象和望气之术如此了解,那么将他招纳进缘通,也不失为一个送上门的机会。 只是像这种来路不明的人,顾顺总还是抱有一份戒备心的。 万一这是母亲或者父亲安排进来的人,暗中潜藏在光武中刺探情报,那顾顺辛苦创立光武的目的也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顾顺反而越小心谨慎起来。 “不知道魏前辈的师承何处,我的缘通不过是家拍卖行,魏前辈屈居在此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顾少爷有所不知,我的师父乃是前任道门的玄雷道长,至于学习的谋略之术与望气术这分别来自鬼谷子与道门典藏。” 鬼谷子这本书顾顺曾经在老爹的书架上看到过,老爹还曾经用它藏过密室的钥匙。 其中捭阖乃是鬼谷子开篇的第一篇,捭阖之术,讲究开合有道,张弛有度。 在那个礼崩乐坏,诸侯纷争的时代,以鬼谷子为代表一大批经世谋略大家游说诸侯,推广自己的学说和主张。 以此逐渐形成的捭阖之术乃是操纵政治,为人处世的重要策略,更是世间万物运转的根本。这些主张倒是与魏散人一直以来的主张不谋而合。 “易安兄可曾读过鬼谷子?” 张易安忙摇了摇头道:“我不曾读过,但是倒是听郝先生经常提起,这本典籍非常玄奥,如果悟懂,将会成为谋略大家。”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这捭阖篇所言之经义,魏前辈的主张想必就是由此而来吧。” “没想到顾少爷竟然还懂鬼谷子,不愧是顾家之人,看来顾家的崛起已经是不可阻挡之势。 顾少爷不知可否听我讲一下天下大势,如果顾少爷觉得可以的话,再收下我也不迟。” “今夜天色不早了,不如明天再说吧。” “顾少爷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很快就能讲完。如果顾少爷觉得不合适,我可以立刻离开顾府,再也不来劳烦顾少爷。” “那好吧,魏前辈先坐下说吧。你们这些谋士古代就是游走于诸侯之间,靠着一副嘴皮子和满腹谋略向那些王侯将相推销自己的主张,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再次轮回回去了。 晚辈就姑且一听,也给魏前辈一个直抒胸臆,展示自己的机会。” “多谢顾少爷能给我这个机会,我相信我的主张顾少爷一定会接受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份天下大势的分析,更是一个奠定千秋伟业的机会。”魏散人信心满满地炫耀道。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听你说说,这天下大势就凭你一个没有劲力的江湖老道能够悟透的。”顾顺这番话里明显带了怀疑的意味,其实也是在激他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顾少爷既然想知道,那我今天就好好跟少爷你讲一下。如今天下大势,依我来看,主要分为六股,鲜卑人的朝廷为其一,江湖各大势力以及武林大会统帅下的帮派,如果武林盟主能够回归的话,那它可以排其二,关外偃旗息鼓已久,可是随时有可能实现反扑的魔教可排第三,南疆的巫族与西南夷人可以排第四,北漠各大部族可以排第五。 以上五股势力,每一个都有称王图霸,定鼎中原的可能,随着大齐日薄西山,天下黎民百姓揭竿四起,天下之大势必将进入又一个英雄辈出的时期。 而谁能抓住这天下纷争之大势,必然会成就一番旷古之伟业。不要说重建汉家天下,就是再开创一个崭新的朝代,开宗立祖都是必然可以实现的事情。” 魏散人的话,要是让自己老爹听了,绝对相当符合老爹一直以来的理想,重用他当谋士都是小意思,可惜魏散人来找的是顾顺,他可不像父亲那样,将复兴汉家看得那么重。 但这也不代表顾顺就会眼睁睁看着无数汉民被鲜卑人欺压的苟延残喘,这笔血海深仇,顾顺早晚要报,只不过不是现在。 一旁的张易安也仔细听着魏散人的话,有些疑惑道:“您刚才说有这天下有六股势力可以角逐天下大业,但你现在只说了五个,还有一个又在哪?” “还有一个,虽然表面看跟其他没有可比性,可是这是一股谁也无法忽略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便是顾家。” “魏前辈就不要捧杀了,顾家什么实力,再强能强过朝廷吗,那些江湖门派哪个不比顾家底蕴深厚,如果真的去争夺那天下大势,一个顾家恐怕完全不够看。” “顾少爷此言差矣,顾家强大之处不在兵强剑利,而在于地富民归。 顾家坐拥江南之富,整个大齐如今十分之六七的税赋出自江南。且顾掌柜的顺风镖局所统御的镖头和镖师近千人,这些人都是实力强大的武者,是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 顾夫人的运达商行虽然武者并没有镖局多,可是缘通的生意如今几乎遍及整个中原,所带来的财富之巨,足够将整个江南过半百姓全都武装起来了。 江南城以及四周的百姓,无不对顾家感恩戴德,众望所归,这种影响力和号召力将会是非常重要的法宝。 顾少爷坐拥父母留下来的基业,只要时机一到,就足以成就一番大事业。” 难怪魏散人不去找自己老爹,他是害怕老爹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名声统御母亲的运达商行,而自己,既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镖局,同样也可以毫无顾忌的驱使商行,当真是将两者之强,合二为一,魏散人不找自己的确说不过去。 “那照魏前辈的推演,我该如何谋划布局,才能图谋这中原大地。” “很简单,先举抗击鲜卑之旗,吸引天下之豪杰和百姓来附,将他们聚拢起来,对内团结中原武林,中原武林当中,有不少门派与顾家的关系非常亲近,可以利用这些势力为跳板,尽可能的说服更多的江湖势力,加入我们。 可以借着顺风镖局在武林当中的影响力,进一步施加影响,吸引大量散修和江湖武者加入,大大增强自身力量。 在武器和士兵方面,现在就已经立刻开始冶炼兵器,为日后的起兵做准备。大争之世,武者终究只是少数,最重要的莫过于百姓,只要顾家振臂一呼,必然会群情激奋,万民响应,这些便都是我们的倚仗与力量。” 第315章 惊雷动 “有了可以决定战争走向的武者以及充当兵员的士兵,还有运达作为钱粮补充,镖局作为关键战力的补充。 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不说这个底蕴可以秒杀一切,但是天下这六股势力中,恐怕即便是魔教都无法与之抗衡。”魏散人信心满满地说道。 “咳咳~”顾顺咳嗽了一声用以缓解尴尬,这个魏散人做梦也想不到,他所倚仗的运达商行,实际上就是魔教势力,整个运达商行从上到下,几乎全是魔教弟子的身影。 不说商行每个人都是魔教,可是整个商行所赚取的钱财除了少部分留在江南城以备急需,还有部分用以救济难民,拉拢一些人心以外,剩下的几乎全部成了魔教的活动经费。 至于顾家的另一个倚仗,顺风镖局的那么多镖头,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各个江湖门派派来的,顾家本身看似强大,但是抛去运达商行和顺风镖局以外,几乎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这也是顾顺为什么急于去组建自己的势力,顾家的人各个都是无间道高手,戏演久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但假戏真唱不可能持续太久,顾顺必须要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想尽办法阻止。 如果事情真的失控到难以调解的地步,顾顺也只能选择两不相帮的保命了。 接下来,魏散人又情绪高昂,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包括如何以大汉皇亲贵族的身份号召天下汉民起事,如何将江南城的鲜卑府衙第一时间铲除,控制住整个江南城,甚至是整个江南地区,发展经济,依附汉民,变法图强。 还有如何去联络北漠与南疆的大小势力,让它们愿意出手帮助自己。 即使局势恶化,也能固守江南,割据一方,建立一个朝廷等等。 站在魏散人的角度来说,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仅靠观察与望气之术,就能将天下大势分析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也是少有的人才了。 在魏散人的计划当中,以汉室宗亲为由,笼络天下民心,尽心归汉的主张倒不失为在当下形势之中的一个好主意。 但毕竟魏散人能够掌握到的真实情况有限,很多对策和战略构想都过于空泛和理想化,颇有种纸上谈兵的意味。 “魏前辈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了,当年有人三顾茅庐求得天下之计,对待人才和谋士,我一向尊重并且支持。 如果你想待在我身边的话,我可以让你加入光武,同时授权你在不引起太大动静的情况下,暗中实施你的计划。” 魏散人听到顾顺应允,忙高兴地连连点头道:“感谢顾少爷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顾少爷所托,为顾家,为天下黎民百姓,创造一个真正安定祥和得世界的。” “嗯,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一个用以隐藏的身份,由于我的缘通表面上只是一家拍卖行,所以你加入拍卖行并不合适。 这样吧,我给你在镖局找一份工作,你就跟着我爹先干着,表面上给我爹出谋划策,私下暗中将镖局最新的情报和动向汇报给我。” “还是顾少爷考虑周到,将我安插进镖局当中,很多活动能以镖局的名义去做,不容易引起怀疑,做事也能更加方便。”魏散人欣慰地说道。 将魏散人派到父亲哪里,主要有两方面考虑,第一,魏散人可以充当自己在镖局里的眼线和卧底,时刻监视顾凡的行动。即使这个魏散人无法真正进入内部,顾顺也没有什么损失。 对现在的顾顺来说,魏散人的主张还是太过激进,顾顺同意他长远布局,但是眼下所有形势还不明朗,所以顾顺也不会贸然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以免引火烧身。 顾家的庞大有目共睹,你在觉得顾家的实力和底蕴能够成就一番霸业的时候,你同样也成了别人霸业当中必须要拉拢或者铲除的一部分。 当下对顾家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在如今的夺嫡之争中尽可能保持中立,毕竟一但站错了队的话,顾家绝对会被整个瓜分甚至是直接被灭族。 哪一个统治者都不会容忍在帝国最繁华,最富庶的地方,由一个非本族的家族把持着整个地区的运转。 这也是为什么顾家会被邀请前往徐州参加徐州王拓跋瑾的拍卖会,以及豫章王拓跋翰亲自登门拜访。 之所以顾家还能幸存到现在,除了与鞑知府的袒护不无关系外,最重要的还是顾家尚且有利用价值,对各个皇子来说,顾家体量巨大,谁要是贸然将整个顾家吃下,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因此他们想的并不是消灭顾家,而是与顾家结盟,利用顾家的影响力和财力,提升自己的力量,好在夺嫡中胜出。 眼下,对顾家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低调,并且对这些皇子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不要选边站队,持一种模糊的立场。 在皇子的相互制衡之间,顾家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至于顾顺将魏散人派到父亲那里去的第二重考虑,就是魏散人如果真的会观望气运,星象之变,凭借他的谋略和学识,也能给父亲提供不少的帮助。 一但魏散人被重用,那么他的不少主张,可以暂时延缓江湖武林与魔教之间的激烈冲突,给顾顺留下更多发育的时机。 在安排完魏散人的位置,并让其加入光武之后,光武现有的成员也从三人上升为了四人。 其中魏散人属于光武的编外成员,张易安与萧辉是光武的核心成员,以后也将是整个顾顺麾下最器重和得力的手下。 随后,顾顺宣布了光武正式组建,以及下一步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招募成员。 无论是父亲的镖局还是母亲的商行,里面的人无一例外不都武力高强。 但这还不是最显著的特点,最厉害的是他们一个个都堪称影帝级的演技,表面看着各个都老实巴交,可实际上他们都有着另一层不为外人所知道的身份。 这些人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厉害的,无论是镖局和武林门派,还是魔教的教徒和帮众,他们能够达到今天这个程度,离不开镖局与古神教的培养。 因此与其为了扩充人数,盲目扩招,还是私底下自己培养可以使用的人才,将那些合适的人才选拔进光武才是正选。 所以想要扩大光武的规模,首先便是扩充缘通的规模,将人数尽可能多的凑齐,今天参加考核的这些原本就是缘通的旧班底,所以顾顺忙活了一整个晚上,也只是从中挑出了一些真正适合培养的苗子,因为剔除了不少庸才和混日子的人,缘通实际的人数反而还少了不少。 因此顾顺准备明天处理完了庄管事的事情之后,直奔江南城的坊市,在那里招揽一批年轻力壮,值得培养的人。 拍卖与当铺的业务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发展才是缘通能否实现顾顺既定目标的关键。 想到这里,顾顺马上安排到:“这样吧,明天易安兄上午要去见前辈,多有不便我也能理解,下午你去找郝先生请个假,等吃完午饭,易安兄,萧辉还有魏前辈跟我一起去招揽一批人,为光武的扩张做准备。” “是,明天见完前辈我就去找郝先生请假,绝对不会耽搁顾兄你的计划。”张易安见顾顺那副凝重的表情,知道要去办的这件事肯定极为重要,因此他绝对不能缺席。 至于魏散人,他以为顾顺现在已经等不及要执行他的霸业宏图了,也说道:“顾少爷不必操之过急,我看人能力也是很强的,一定能够帮顾少爷选出那种机灵聪明,天赋好的人来。” “那明天就麻烦两位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就在顾顺话音刚落后不久,天边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轰然炸响,整个乌云密布的阴暗夜空也猛地被耀眼的闪电光弧点亮。 好在闪电的落点并不在江南城里,即便如此,空气中仿佛能够嗅到电荷摩擦空气所产生的特殊味道。 第316章 潜龙在渊,拘灵卦锁 轰鸣的雷声惊醒了整个江南城,园林池塘里,原本偃旗息鼓的青蛙与园子里各种蟋蟀、鸣虫都聒噪的叫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栗与兴奋。 张易安被吓得面色煞白,从出生起,他从没听过那么响的惊雷,更没有见过一道闪电能够将整个夜空耀得亮如白昼。 与张易安一无所知的恐惧相比,顾顺则微微皱起了眉头,抬头看着远处在闪电的光弧中逐渐凝聚起来的乌云,那个方向正是那只白无常的山洞,现在也是自己炼制麒麟蛊的地方,这些天黑白双煞一直都在想发设法除掉那只蛊虫。 连古神教德高望重的徐蛊师也在,他们这些天必然是翻遍各种古籍,想要阻止蛊王的进一步孕育,但照这个架势看来,那只麒麟蛊恐怕马上就要出世了。 突然间,一阵又一阵的风缓缓吹了起来,在顾顺的气运视野中,一股巨大的黑红色光柱正如拔掉塞子的漏斗般,疯狂吸收着海量的灵气。 巨量的灵气被吸收,在江南城附近的灵气也受到了牵引,缓慢朝着城外涌去,这也就形成了灵气灵动所产生的微风。 好在蛊王本身能够吸收的灵气跟顾顺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不可能产生像顾顺那样灵气暴走,带来的巨大破坏力。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距离城外距离很远,距离间隔自然会削减灵气所带来的破坏力。 麒麟蛊是顾顺按照绝命蛊师称号所带的经验炼制而成的,其炼制方法本身便已经失传。 而作为母虫的蛊虫也全是江南城附近虫王级别的毒虫,高超的炼制方法配合上作为母虫的毒虫全都是硬茬,由此炼制出来的蛊王,出生便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力量层次的顶峰。 一旦失控暴走,后果将不堪设想。 按照徐蛊师起初的估计,蛊虫差不多还有一周到十天左右才能完成孕育,可是没想到这个孕育阶段竟敢被大大提前了,按照现在这个吸收灵气的速度,和天象感应,蛊王出世也就在这两天时间了。 原本顾顺打算,在自己跟着干爹拓跋鞑动身前往徐州参加拍卖会之前,将麒麟蛊收到自己手中,麒麟蛊是他开始炼制的,自己算是他的主人,因此也只有顾顺能够压制乃至是控制蛊王。 另一边,一直在关注江南城气运与星象的魏散人面色无比凝重道:“我之前利用望气术观察便发现在江南城的上空盘旋着两股灵气,其中一股在顾府上空,另外一股在城外。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认,顾府上空着一股属于顾少爷,而城外这一股,无论是从灵气组成还是天象感应上,都与顾少爷的灵气截然不同。这股灵气带有非常浓烈的邪恶气息,同时空气中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煞之气。” 蛊虫本身就代表毒虫之最,邪恶毒虫的化身和代表,蛊王又是蛊虫的佼佼者,身上所带有的血煞之气自然无可匹敌。虽然普通人无法感应到,但是对古神教的功法或者血煞之气有感应的话,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血煞之气?”顾顺故作震惊道,“魏前辈能否辨认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竟然引起这么大的惊雷,应该是什么不祥之物吧。” “不祥之物,江南城附近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张易安也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说道。 “目前我也不能确定,不过从天空气运的凝聚程度和星象位置来看,雷击点的中心竟然形成了一个拘灵阵,天象是想将里面的东西困住,潜龙在渊,拘灵卦锁,恐怕两处气运将会影响整个大齐的气运走向。 大齐本就气数将尽,经此磨难,恐怕大齐暂时的稳定也该结束了。” 魏散人的话让顾顺也有些惊讶,如果排除一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他的话倒是不假。毕竟现在对大齐而言,最能改变局势的两股势力,江湖武林和古神教,都潜藏在江南城,因此如果大齐真的要分崩离析,与江南城的确脱不了干系。 至于气运之说,也只是将这冥冥之中的天意归咎于顾顺身上而已,实际上顾顺并没有这个心思能够左右天下大局。 正想着,天空又是一个惊雷炸响,整个天空都被闪亮的电光照的亮如白昼,即便是顾顺,也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即使麒麟蛊乃是天下难得的蛊虫,它闹出来的动静也有点太大了。 张易安被吓得脖子一缩道:“今天晚上这天有点太奇怪了。” “时候不早了,缘通和光武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咱们也不要在这耗着了,赶紧回去吧。魏前辈也马上回客房歇着吧,看这样子,待会儿又要下雨了。” “多谢顾少爷关心,我想在这多呆一会儿,现在天地之间气运的走向不太对,我担心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我还要多观察一段时间。” 顾顺也没有多劝,从读心术里,他早就知道,魏散人来此的目的其实也是探查今天上午那阵灵气暴走所引发的满地狼藉的,他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线索,用以证明今天的音爆和风暴与顾顺有关。 但他在顾府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线索,反而碰上了顾顺。 现在,江南城外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魏散人早就已经坐不住了,他准备等顾顺离开之后,就动身前往江南城外,直奔目的地而去,查探清楚究竟是什么引发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动静。 从顾府后花园的园林出来后,原本静悄悄的顾府此刻变得格外热闹,不少屋子里的灯都被点了起来,很多顾府的佣人与伙计都站在门口或者趴在窗户上向外眺望,对着天空的惊雷啧啧称奇。 三人没走多远,便遇到了在顾府内巡逻的护卫,在确认了顾顺安全之后,护卫立刻寸步不离的将顾顺护送回了他的住处。张易安跟顾顺的院子靠的很近,于是三人在门口分别。 临走时,顾顺再次提醒道:“不要忘了明天下午跟郝先生请个假,就说是我找你有事情,郝先生肯定会同意的。 另外让伯母早点休息,你这么晚回去,我猜伯母肯定还在等你,晚上的时候,屋里暗,让她多点几盏灯,顾府不缺灯油和蜡烛,她不必为了省这么点蜡烛,在把眼睛熬坏了。” “多谢顾兄提醒,我回去就劝劝她,我母亲让顾兄费心了。” “伯母是个善良的人,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现在也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顾府的工作随时都有,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顾顺的话,张易安心里十分感动,他知道自己找的这个兄弟兼上司绝对是终生值得托付的人。 第317章 夜半来客 拜别张易安之后,顾顺立刻进了自己住的院落。 刚一进院子,他就隐约发现院子里有些不对劲。 明明应该是点着蜡烛的屋里竟然点着几盏灯。一般顾顺不在屋里的时候,屋里一般不会点灯盏,只会点几只蜡烛,用以临时的照明使用。 门口,春华还站在那里,向着外面眺望。 见到顾顺来了之后,春华立刻走到了他身边焦急地问道:“少掌柜,您这是跑哪去了,您母亲已经在这等你等了很久了,以为你去隔壁张家母子的住处,结果也没有你的人。” “我母亲竟然来了,大半夜的母亲她来这里干什么。” 轰隆—— 顾顺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空顿时又是一道惊雷骇闪划过夜空,春华急忙打断他道:“少掌柜先别说了,咱们先进去。” 顾顺跟着春华进了房间,房间里,楚秀茹坐在刚进门对着的椅子上,秋实则站在她身旁,手里提着生无可恋的小白。 小白见顾顺回来,四爪齐齐用力,嗷呜嗷呜的叫了起来。 顾顺立刻上前,将小白从秋实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秋实看着自己手上一道清晰的抓痕道:“少掌柜,以后可一定要管教好这只小白虎,这小白虎没想到这么认主,我就想逗逗它,没想到它竟然如此灵活凶猛,上来就给了我一爪子,要不是我动作快,被那爪子抓一下,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小白到了顾顺怀里之后,顿时变得嚣张起来,对着秋实呲牙哼哼起来。 秋实则抡起拳头向着它一个招呼,小白立刻被吓得缩进了顾顺的怀里,不敢再出声了。 顾顺揉了揉满是委屈得小白的虎头,后者明显充满了抗拒,好像是在埋怨和抵触这些闯入的不速之客。 “顺儿,大半夜的你跑哪啊去了?”楚秀茹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就出去见了几个缘通的伙计,想从以前的班底里提拔一些合适的人选来充当缘通的管事,所以去考核了很长时间。” “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你想要人,母亲这里有的是,你何必非要自讨苦吃去自己拉拢人才,而且你以为忠心的手下都是那么好得的吗。我本以为你就是心血来潮,想要自己试试,等过了这阵热乎气就算了,你还真的弄起来了。” “孩儿可是认真地,我之前就说过,我不能总是依靠父亲和母亲的力量,我要自己赚钱养家糊口。” “你这孩子,倒是像你父亲那样,认准了什么事情,跟头牛一样犟得很。行,既然你执意如此,母亲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搞到什么样子。 你可不要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啊。” “怎么会呢,孩儿只有去骗别人的份,哪能容许别人骗我。” “你经营那个什么缘通,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的武功不能落下,一定要认真地跟着几位师父学习武功,不能荒废和懈怠,你现在的本职工作就是学习和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要顾此失彼。” 顾顺抱着小白连连点头,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母亲执意要往自己缘通安插员工,顾顺现在肯定还无法做到完全拒绝。 当然,母亲现在没有提不代表她没有这个打算,仅凭顾顺知道的古神教的青龙司,就是一个特别厉害的情报和间谍组织,在大齐遍布眼线,每名青龙司的成员都堪比特工,各个身手矫健,处理问题、搜集情报都异常快捷敏锐,游刃有余,难以让人识破。 要是这样的人偷偷混入缘通甚至是光武,顾顺的秘密也将会无所遁形,他借此躺平的计划也就破产了,为此,顾顺不得不小心谨慎,谨防母亲安排一些眼线进入光武。 但顾顺也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防守在严密,也终会有破绽和漏洞,但是因为光武这个势力存在的高度敏感性,顾顺才设置了缘通作为屏障和过渡。 一方面是为光武的行动提供借口和掩护,另一方面,也是在缘通与光武的势力核心之间构筑防火墙,防止光武的存在与秘密行动被外人知晓,从而危急顾顺的整个计划。 “知道了,母亲,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我是不会落下武功学习的。” 楚秀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对于这孩子,她实在是没什么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心心念念要捧在手心让他安稳长大,又担心过度溺爱,让顾顺养出什么骄傲自负的脾气。 她当古神教教主十多年,处理了成千上万件棘手的事情,下令杀的人也已经数不清了。 可她从没有像对待顾顺这样手足无措过。 这时,楚秀茹的眼睛向后瞥去,落在了萧辉的身上。 “顺儿,他是谁?”尽管楚秀茹已经派人暗中打探萧辉的消息了,可是如今古神教能够掌握到得消息实在有限,关于萧辉的身世,也暂时没有结果。 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楚秀茹始终抱着一丝怀疑和戒备。 “这是我新招的近侍,名叫萧辉,是我从俊泽拍卖行弄来的。” “近侍这么重要的位置,你怎么不跟母亲商量一下就自己定下了,实在是太乱来了。”楚秀茹数落道。 “近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当然要由我自己决定。而且萧辉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非常可靠,能力也很强。”顾顺据理力争道。 楚秀茹打量着萧辉,脑海里闪过了万千思绪,这些消息也被顾顺逐一利用读心术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你就是萧辉,你老家是哪里人啊,你是怎么认识顾顺的,你会什么武功……”楚秀茹非常关切地将一些疑惑逐一问了一遍,气势咄咄逼人。 萧辉则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萧辉他嗓子坏了,不会说话,他老家是龙泉镇人,是我在考核的时候挑中他的,他还不会武功,不过我准备教他武功。”顾顺替萧辉将这些问题回答了一遍,“母亲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能够将他培养成才的。” 龙泉镇萧家,楚秀茹尽管对中原的家族了解不多,可是被鲜卑屠灭的龙泉萧家她还是早有耳闻。 不过看萧辉的年纪,如果萧辉真的是萧家没有被杀掉的遗孤,那个时候他应该很小才对。 鲜卑人为了让萧家交出龙泉剑的锻造方法,可是威逼利诱了萧家家主相当长一段时间,怎奈萧家家主是个真汉子,宁死不屈,最终让鲜卑人狗急跳墙,恼羞成怒,将萧家一家老小,包括家仆和佣人,接近两百口人都杀掉了。 古神教后来为了寻找锻造龙泉剑的方法,也从秘密潜入龙泉镇,当年萧家的人没有一个幸存下来,这是当地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萧辉大概率不是龙泉萧家的人,或许他只是萧家的一个小家族,更甚至他根本就不是龙泉人。 第318章 楚秀茹的警告 “你的近侍是个哑巴?”楚秀茹有些惊讶道。 “哑巴有什么不好,哑巴更可以保守秘密。不过萧辉的嗓子只是得了哑疾,未来孩儿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医治他得病的。而且,我已经为萧辉制定好了训练计划,等我习武之余,就教他武功。”顾顺真假参半地说道。 “你才多大,就想当师父教徒弟了。不如让他来我这里训练两三年,绝对比你自己亲自培养速度更快。并且母亲来为他寻找医生,医治他的哑疾。” “不用麻烦母亲,萧辉是我自己的手下,理应让我自己来处理,怎么能够麻烦母亲您呢。”嘴上这么说,顾顺知道,一旦让母亲把萧辉带走,萧辉必然会被古神教的那一套给彻底洗脑掉的。 所以顾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楚秀茹将萧辉带走。 “孩子你过来。”楚秀茹突然招了招手,将萧辉叫到了身边。 萧辉虽然不知道楚秀茹的真实身份,却知道眼前这个人是顾顺的母亲,因此他还是十分尊敬的对着楚秀茹鞠了一躬。 顾顺为了随时能够照应他,防止楚秀茹趁机给他下蛊,也凑了上去,站在了萧辉的旁边,一但楚秀茹耍小动作,他立刻就能发现并且制止。 楚秀茹一抬手,春华立刻取来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项链看起来非常旧了,不过从材质和上面古朴的质感可以判断,这条项链来历绝对大有来头。 “这是我们家族传下来的永结连心项链,我能看出顾顺这孩子非常在乎你,也希望你能真心对他好,戴上这条项链,就预示着你向我们家族的列祖列宗起誓,你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主人,否则将会遭受万箭穿心之苦,灵魂永不超生。” 楚秀茹手里这条项链,顾顺以前见春华和秋实戴过,这应该是古神教教主赐予身边近侍的东西,用以彰显身份和地位。 不过这个项链顾顺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里面没有潜藏蛊虫,更没有毒。 可能母亲她将项链送给萧辉,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看看萧辉有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将这条项链收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萧辉慢慢伸手,将项链攥在了手里,同时再次向楚秀茹鞠了一躬,眼神无比坚定。 “好,有勇气,以后作为顺儿身边的近侍,你可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一个近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现在可没有完全认可你,要想让我同意你留在顺儿身边,你可要多加努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楚秀茹说道。 “知道了,萧辉有我跟着,母亲你就放心吧。”顾顺插话道。 “春华,秋实,以后萧辉就由你们两个多多关注和照顾了,尽快将一些注意事项和内情告知给他,让他适应节奏,同时武功也要抓好,待在顺儿身边,身手必须要好,脑袋必须要机灵。” “是,小姐。”春华与秋实几乎同时答应道。 她们永远也忘不了,她们当初历经层层选拔,才有资格跟在楚秀茹身边,担当她的近侍,一起习武的同时,还要掌握很多东西,当年吃的苦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苦酒入喉心作痛。 如今,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身子孱弱,武功必然也不是很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被少教主看重。 教主为了替少教主挑选跟在他身边的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和力气,这些人的选拔几乎从少教主刚出生不久就开始了。 现在那些人还在接受培养,没来得及让少教主挑选使用,没想到却被这小子捷足先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为啥运气会这么好,能被少教主看重。 看教主的态度,她是想给萧辉一段时间的考察期,由她们来带萧辉快速成长。 这其实也算是对萧辉的一种认可,毕竟看顾顺那么护着他,即便楚秀茹再怎么不愿意,也肯定会先给他一个机会。 楚秀茹吩咐完,又拍了拍萧辉的肩膀,转头看向顾顺道:“你不要在那嬉皮笑脸,如果萧辉达不到我的要求,照样会离开。同时,我会帮你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当你的手下,这些都是运达精心培养出来的,完全是供你差遣和使用的。” “母亲就放心吧,最多给我三个月,我一定让萧辉有让你大为震惊的表现。那些手下我暂时就不要了,因为缘通还没有开业,所以用不着那么多人。 母亲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还要跟着南宫师父习武练剑呢,我可不想熬夜。” 楚秀茹向春华秋实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到肖辉面前,作势就要将萧辉给带走。 萧辉没有顾顺的吩咐,依旧死死地站在原地,任凭春华秋实两人如何推挤都岿然不动。 “萧小哥,麻烦你先跟我们出去一趟,顾少掌柜母子要聊一些私事,作为近侍,有些话该听,但有些涉及主人隐私的事情,坚决不能听。”秋实小声的教导道。 顾顺摆了摆手道:“萧辉你先出去吧,另外你带着小白出去撒泡尿,免得待会儿又尿在屋里。” 说完,顾顺将小白递到了萧辉手里。小白对萧辉并不陌生,所以在萧辉手里并没有太抗拒。 顾顺将小白给萧辉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小白能够保护萧辉的安全。 让春华秋实跟萧辉单独待在一起,万一两人再想使什么坏,顾顺没办法及时照应,有小白陪着他,萧辉也能借着带小白撒尿,有理由避开两人。 如果春华秋实执意靠近,还有小白,这家伙机灵的很,要是有什么不对,它绝对会保护萧辉的安全,一但它在外面大喊,顾顺就有理由出去了。 萧辉显然也察觉到了顾顺让他带着小白的良苦用心,于是十分小心地将小白抱在了怀里,转身出房门而去。 春华和秋实也跟在萧辉后面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顾顺与楚秀茹两人。 “母亲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今天下午不是都交代了嘛。” “外面的雷声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那雷声是从城外传过来的,有什么问题嘛。” “顺儿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猜的没错,城外的雷声就是从那个山洞里传来的,你当时利用唤虫笛放进去的虫王所炼成的蛊已经隐隐有了要出世的迹象。 古神教已经将四周彻底封锁,同时调派教内高层前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母亲来此是为了提醒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江南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听明白没有。”楚秀茹神情无比严肃道。 第319章 古滇国往事 面对楚秀茹的命令,顾顺争辩道: “母亲,孩儿有办法对付那只蛊王。只要给我一把唤虫笛,就能控制那只蛊王,还能将那只蛊王为我所用。” 楚秀茹伸手摸了摸顾顺的额头,插着腰道:“你这孩子也没发烧啊,怎么光说胡话。你没看到现在外面动静那么大,能够引起这么大的天象反应,就凭你一把唤虫笛就能操控它吗,那可是蛊王,不是你养的蝈蝈蛐蛐,你不知道那究竟有多可怕。” “蛊王不也是蛊虫,既然普通的蛊虫能被操纵,那么蛊王自然也能操纵才对。” “看来你的确不知道这蛊虫究竟有多厉害,为娘就给你讲个故事吧……”楚秀茹将曾经发生在古滇国的一起非常著名的蛊王之灾给顾顺讲了一遍。 当年古滇国在整个西南地区国力强盛,是西南夷和无数民族地区之中非常强大的存在。 只可惜在古滇国最大的城邑,古滇国的都城里突然爆发了蛊灾,为祸者便是一只蛊王。世人皆传制作这只蛊王的乃是一位非常著名的蛊师,因为古滇国的国主强行霸占了他的妻子,他立誓要报仇,于是历经十多年,他跑遍了各处深山老林,收集那些毒性凶猛,有些年岁的毒虫,又耗费了数年才将蛊王炼了出来。 最狠的是这个人在蛊王炼成以后,竟然以身饲蛊,让蛊王将自己吞食,致使蛊王凶性大发,最终彻底无法收拾。 那只蛊王在古滇国的都城里大肆杀戮,许多人都命丧它的口中,国主也在众人的护送下,好不容易逃离了都城。 幸存的百姓见国主都已经离开,于是便仓皇逃离古滇国,可即便如此,也有近一半百姓死在了蛊王的獠牙和毒液之手。 后来古滇国派军队利用火攻将蛊王烧死,可蛊王实力强大,不惧水火,派去的军队无一人归来,剩下的军队也担心自己会执行这个必死的任务,发生了严重的哗变,古滇国元气大伤,再不复从前。 为了稳定局势,消灭那只将古滇国几乎快要化为炼狱的蛊王,古滇国请了无数西南地区的蛊师与江湖术士,并发出悬赏,谁要是能够斩杀那只蛊虫,就能获得千金重赏,封侯拜相。 但结果却让人不寒而栗,许多当时德高望重,资历深厚的蛊师,为了钱财和名声,前往蛊王盘踞的古滇国都城,全部音信全无。 后来,蛊王一直猖獗泛滥了近十年的时间,整个古滇国的都城成了一片炼狱,整个古滇国也在周边国家的进攻之中覆灭。 尽管史书上没有记载古滇国那只蛊王究竟是怎么被杀掉的,但因为一只蛊虫让整个国家灭亡,你现在知道这蛊王究竟有多厉害了吧。 顾顺听完楚秀茹讲述的故事,满不在乎的道:“蛊王这东西不是已经失传了吗,说不定那里面根本就不是蛊王。 蛊王如果真那么厉害,母亲又如何能够挡住蛊虫。” “这你就不用管了,母亲自有办法。这段时间,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江南城,江南城占尽地利,又有这么多的人气可以减少你暴露的目标。任何蛊虫都会认主,往往蛊虫出世之后,就会自动去寻找当时炼制它的主人。 蛊王却恰恰相反,它会将宿主杀掉,吞食你的血肉,实现新的进化。而各种关于巫蛊的书籍上都有将蛊王的原主人杀掉,才能对付蛊王的记载。所以母亲让你待在江南城里,也是为了保护你。 你就安心待在江南城里学武练功,搞你那个什么缘通,不要去掺和外面的事情。母亲无论如何都会将那只蛊虫消灭,不会让它伤害到你得安全的。” “可是,母亲,我真的……” 还没待顾顺说完,楚秀茹立刻打断了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你就不再给你母亲添麻烦了,如果蛊王那么好对付,也不会将其称为天底下最凶邪的东西了。” 顾顺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楚秀茹都不会答应自己,旋即没有再解释,而是道:“我明白了,只是母亲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那只蛊王?” 顾顺炼制的是失传已久的麒麟蛊,用麒麟来命名这只蛊虫,也可看出这只蛊虫并非世人眼中那般凶邪,十恶不赦。 蛊虫也是吸收天地灵气所蜕变衍化的生物,如果放在仙界里,这些蛊虫也只是些不起眼的灵虫,靠灵气蜕变实现了进化。 但这个世界的观念之中,因为这些蛊虫就是由毒虫所化,加之蜕变过程十分残忍,几乎到了自相残杀的程度,因此人们自然而然对蛊虫充满了恐惧和惊吓,加上苗疆地区利用蛊虫的特性为非作歹,戕害生命。 久而久之,蛊虫就与邪恶不详挂上了钩,彻底成了危险的代名词。 楚秀茹并没有告诉顾顺,她要怎么处理这只蛊王,因为她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能够直接将这只蛊虫杀死。 不过顾顺利用读心术得知,母亲准备将大量的冰块运往山洞,利用冰块将整个山洞封起来。 对普通的蛊虫来说,低温可以有效降低它的活性,蛊虫是有毒虫变成的,这些毒虫在冬季基本都处于蛰伏状态,利用冰块将整个山洞的温度降下来,延缓蛊王出世的时间,这是楚秀茹暂时想好的计划。 “母亲自然有办法,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警告你,离那些地方远一点,千万不要再给你母亲我惹麻烦,这蛊王根本不是现在的你能应付得了的。” 顾顺嘴上答应,内心则已经想好了计划,越是不让他去的地方,顾顺就越想去试试,在心理学上,有一个专门的名词禁果效应便是如此。 况且顾顺并不是去凑热闹的,他有足够的把握与能力收服那只蛊王。毕竟是自己炼制出来的麒麟蛊,他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自己炼制的第一只蛊虫能力究竟如何。 交代完了蛊虫的事情,外面又是一道惊雷炸裂,雷声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剧烈,看起来距离蛊虫出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楚秀茹的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凝重地望着外面的闪光。 “你手上那个古神标记没有再发生什么别的变化吧。”楚秀茹的语速明显加快,迅速将问题问了一遍。 “没有。”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差人来找我,要不就找春华秋实。”楚秀茹说完便打开了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母亲,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 春华秋实站在外面的房檐下,见楚秀茹从里面出来,迅速跟了上去。 顾顺当然不相信母亲她大半夜要出去溜达,看她脸色那么肃穆着急,肯定是准备去城外亲自处置情况去了。 第320章 迷魂香 楚秀茹离开后不久,萧辉抱着小白虎从旁边的花圃里出来。 “刚才春华秋实没有问你什么话或是给过你什么东西吧。”顾顺关切地问道。 萧辉摇了摇头,他刚才从屋里出来之后,就径直带着小白去了花圃,春华秋实还没来得及找理由接近萧辉,楚秀茹就问完话从里面出来了。 虽然躲过了这一关,不过这不代表着以后就能高枕无忧。 现在萧辉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有自保的能力,并且得到母亲的认可,毕竟在顾府里面,只有父母认可,才能畅通无阻的办事,不然即便顾顺强行将萧辉留下,他也会遭受排挤和非议。 顾顺从萧辉怀里接过了小白,随即道:“你跟我进屋,我再教你几式基本功,明天我练功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练习这几个动作。” 话刚刚说完,天空顿时划过一道雷霆,小白脖子一缩,一下从顾顺的手里挣脱,翻滚落地后直接跑进了屋里。 看着小白那滑稽的样子,顾顺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养错了宠物,这根本不是老虎而是一只小白狗吧,想当初为了保护兄弟姐妹的那股勇气哪里去了。 “走,咱们也赶紧进屋,这鬼天气还是不要在外面待着。” 萧辉点了点头,跟着顾顺进了屋。 进屋之后,顾顺直接带萧辉到了存放黄金的厢房,这个房间也是萧辉第一次来,看着好几箱码放整齐的黄金,萧辉也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顾家不愧是江南城当今实力最强盛的家族,光这个房间里摆着的黄金,就能抵得上几十个小家族的全部财产了。 龙泉镇萧家靠着锻造龙泉剑而起家,极盛的时候为大汉皇家打造龙泉剑,称为造办,声名远播,富甲一方,可依然没有顾家如今的影响力和实力。 顾家的崛起顺应了天时地利人和,顾家靠镖局起家,如今时值动荡,各种押镖护送的委托激增,作为镖局,又兼具江湖影响力,让顾家吸引了一大批江湖武者,大大扩充了自身的实力。 而顾顺的母亲家族同样实力强大,运达商行能在各种频发的问题与劫匪遍地的中原之中始终保持商路顺畅,光这一点就不知道了甩了其他商行多少条街了。 更何况运达商行还有很多其他商行根本不可能竞争的货物,加之它的价格要比很多商行的成本还要低,利用价格战与商品的集聚效应,运达商行几乎垄断了整个江南和半个大齐的商品市场。 巨额的利润自然让顾家成了财大气粗的代名词,能够一次性见到这么多黄金,全天下除了这里应该只有大齐朝廷户部的库房了。以一家族来对比整个大齐的财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顾顺则对满屋摆着的黄金熟视无睹,这些黄金不能吃不能穿,对他而言也没什么用。 即便他在这个世界拥有的钱再多,也不可能变成主世界自己的财富。因此他对赚钱没什么兴趣,他进行这次模拟主要目的还是寻找自保办法的。 “我交代给你一个任务。” 萧辉立刻收回目光看向顾顺,同时下巴微点,等待顾顺的吩咐。 “以后四下没人的时候,可以开口说话,等过段时间,我会让你喝下张易安他母亲弄来的草药,恢复说话的能力,这样你就不用再辛苦伪装了,交代我吩咐的事情也能方便一些。”顾顺缓缓说道。 “我明白了,不知道少掌柜有什么吩咐。” “今天顾府里面不是遭了风灾,不少佣人都受了伤,作为顾府的少掌柜,我准备对所有人进行慰问,给每人一两黄金。 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一周之内,给顾府上下的每个人都发一两黄金,这个黄金发放我还另有要求,那就是你必须记住每一个收到黄金得人的名字。 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你能将顾府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叫出来,就算是完成我的任务。作为奖励,我会奖励你一百两黄金还有一本功法,功法的内容你随便挑。” 听完顾顺的命令,萧辉立刻意识到,顾顺这是借助分发黄金,让自己能够尽快熟悉顾府里的人员动向,同时将自己是顾顺近侍的身份让所有人知晓。 这个考验看起来非常困难,可是做起来应该不难,毕竟没有人是不贪财的,听说有黄金可以领,大部分人恐怕都难以拒绝,一个计划很快就在他的脑海中生成。 萧辉立刻拱手鞠躬道:“我保证三天时间就能完成少掌柜你的任务。另外我不要黄金,我只求少掌柜能够多教我几门武功,让我能够早点上阵杀敌,将那些该死的鲜卑人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 “顾府里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眼前看到的这么多人,有的时候不了解全貌,就贸然答应,无疑会给自己增加压力。 我给你七天时间,从明天开始,到下周的这个时候,房间里的黄金你可以随意取用,不需要向我汇报。等结束后,我还会考验你的结果,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绝对全力完成少掌柜交代的任务。”萧辉保证道。 “行,时候不早了,我教你几招基本功动作,然后你就赶紧休息吧。”顾顺说着,在房间里点了一只火烛,随即立刻教授起萧辉基本功的分解动作。 习武以劲力为本,以身体为基,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激发出更多的劲力,只有劲力加持才能让身体更加健壮,两者本身就是相辅相成的,任何一点疏忽都无法达到眼前的程度。 伴着蜡烛升起的袅袅余烟,萧辉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困倦,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他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打精神的学完最后两个动作。 “夜色不早了,我看你也困了,今天就到这里,赶紧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萧辉实在抗拒不住困意,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好的,少掌柜,您也早点休息吧。” 话音刚落,萧辉就仰面栽倒在地,顾顺见状一个健步上前,在他摔倒在地之前将其扶住,将他拉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好。 顾顺刚刚点的那根蜡烛里面还有迷魂香,顾顺之所以将萧辉带到这件密闭的房间,除了避开外面护卫的监视以外,主要目的就是让萧辉吸入这些迷魂香,顾顺已经提前服下了解药,所以这些迷魂香对他不起作用。 顾顺将萧辉扶好坐稳后,立刻动手利用易容术将他的脸化成了自己的模样。迷魂香的药力能够持续到明天,不过为了防止萧辉提前苏醒,顾顺在他的筋脉上插了一根银针,这样只要银针不被拔掉,萧辉就不可能清醒过来。 顾顺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操纵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化成萧辉的模样,偷溜出去查看一下那只蛊王的情况。 第321章 白无常的馈赠 将萧辉的脸易容成自己的模样之后,顾顺又利用人皮面具的易容方法,将自己的脸伪装成了萧辉。 紧接着,顾顺抱起萧辉,将其放到了自己睡觉的床榻上,盖好被子。 由于被子很长,正好可以将萧辉整个覆盖住,这样即便他跟自己的身高有很大差别,只要有被子在,正好可以将其完美的隐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顾顺又扭头看了一眼小白,小声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小白已经见过顾顺很多次易容了,自然第一时间就将顾顺给认了出来,见怪不怪的打了个哈欠,十分坚决的摇了摇头,钻进了“顾顺”的被子里躺起了尸。 “你这懒虎,这里就交给你了。” “嗷呜,嗷呜。”小白听懂了顾顺的话,随声附和道。 顾顺换上了萧辉的衣服,又利用抻骨术改变了体型,从房间出来。 门口的护卫刚刚已经被楚秀茹更换过了,他们奉命一边保护顾顺的安全,一边监视萧辉的动向。 因为萧辉的底细始终没有查清,所以楚秀茹始终对他怀有一丝警惕,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如果萧辉是那些中原武林或者其他势力安插在顾顺身边的内应,那么整个古神教的计划都将面临泄露,最重要的是,作为古神教少教主的顾顺,无论如何都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见到萧辉从里面出来,门口的护卫立刻警惕地问道:“这位小哥,大半夜不睡觉,外面电闪雷鸣的这是要去哪里啊?” 因为萧辉是个哑巴,所以顾顺也没有开口,而是用手比划着外面。 “你要出去。” 顾顺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代劳吧,小哥你就在里面好好休息吧。” 顾顺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跟两人掰扯,趁着一道惊雷闪过的刹那,他一个闪身,如泥鳅般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随即快步向府外走去。 两个护卫互相看了一眼,一人留在门口继续守卫,一人则跟了上去。 顾顺脚步不断加快,外放的感知里,他隐约发觉暗处有几道身影也向自己快速移动着,他们应该是自己的保镖,此刻收到了通知,正在追赶他。 如果被他们逮到的话,虽然顾顺有十足的把握能脱身,但是无疑会耗费不少时间。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看天象越发暴虐,灵气的聚集程度也越来越高,这个蛊王应该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该出世了。 必须要在蛊王诞生之前,将其控制住,否则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从顾府出来之后,顾顺迅速进了外面串流的人群之中。 即便是下半夜,可是顾府门前的中街上,依然有不少连夜发货的商队,顾顺的身影迅速隐入了道路的车队之中。 在后面一直追踪的魔教弟子们刚从顾府里面追出来,就失去了顾顺的目标。 “那小子跑哪去了,教主可是交代咱们一定要看好他的。” “他一定跑不远,你往东,我往西,分头行动,一定要将那小子找出来,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就在他们小声交谈之际,顾顺已经催动步法,迅速加速,朝着江南城外的群山快步走去。 二十多分钟之后,顾顺已经来到了江南城的郊外,这里的群山有很多都没来得及开发,森林猛兽横行,这其中就有让很多人闻风丧胆的白无常。 其实江南城随着近段时间人口越来越多,维持这么多人生活的各种物资也出现了短缺,一些必要的燃料和木柴价格出现了激增,这给了附近的山民一个很好的致富机会。 只要他们进山砍树劈柴,再将木柴卖给那些来山村收木柴的贩子,或者从路过的商人手里换些糖、盐、布匹之类必要的生活物资。 可无论山民多么胆大,他们却只敢在村子附近活动,不敢进入山里太深。 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现在他们一提到那只叫白无常的巨虎,依然充满了浓浓恐惧和巨大的心理阴影,生怕再看见它。这么久没有吃人,那只巨虎指不定已经饥渴难耐,遇上那就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无常的存在,反而还保护了这一整片山林,以防被过度砍伐,这也是一种特别的馈赠了。 进入山林之后,顾顺越发感觉林子里的监视多了起来。 几乎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古神教的弟子隐藏在树冠之上,望风放哨,以防其他人进入。 而且越是靠近山洞所在的深山,那种电流激发出来的焦糊味就闻到的格外清楚。 天空降下的雷霆忽闪忽闪的,将整个山林照的十分骇然和诡异。 顾顺轻点脚尖,快速在林中穿行,在山下时,顾顺还看到了几个顺风镖局的镖师正在底下的村子里询问情况。 通过读心术,顾顺得知,大部分村民都在担忧,这场雷电或许是白无常搞出来的,那只老虎本身实力无比强大,或许它正在渡劫,蜕变之后会更加无可匹敌,为祸一方。 镖局作为江南城数得上来的江湖势力,自然要派人前来调查一番究竟是什么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然整个江南城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除了镖局的人以外,一些散修和江南城官府的士兵也正陆续赶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顺风镖局的镖师被很多迷信的村民拦住,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到山里。 一些村民害怕打扰了白无常渡劫,整个村子都会被摧毁。还有一些村民则将这些闪电视为神迹,是上天给村子降下的启示,不想让外人打扰。 在这些村民当中,有不少是古神教埋伏在其中的人,多亏有他们在,才能拖住江南城府衙以及镖局的镖师们,从而为古神教解决这只蛊王赢得时间。 只是奈何现在蛊王引起的动静越来越大,仅仅靠村民已经拦不住这些想要进山调查的人了。 顾顺进山的时候,就发现古神教的弟子正在朝一张缝制的白色虎皮里面塞稻草,他猜测古神教想利用白无常在附近出没的假象来威吓吓退进山的人。 白无常的死亡并没有对外公布,即便是经验丰富,武功高强的镖头有没有把握能够轻松将白无常拿下,这次来的几乎都是镖师,他们就更没有胆量靠近了。 炼蛊的事情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不然一旦炼蛊的事情暴露,古神教在江南城的存在就有泄露的风险。 防止古神教被发现,不仅仅是古神教弟子和长老们要做的事情,更符合顾顺的利益与诉求。 他现在的势力还在初创阶段,如果古神教这个时候暴露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应对手段,只能亡命天涯,更别说去躺平摆烂了。 第322章 财大气粗的运达商行 所以今天顾顺必须要将蛊王肆虐的问题解决,再将频繁的雷击事件归咎于自然现象或是某种引雷的矿石,如此才能顺利的解决此事。 不然,古神教在江南的存在提前暴露,不但会在整个中原地区引起轩然大波,顾家或许也将分崩离析。 留给顾顺的时间和机会不多了,他必须要尽快将蛊王收服。 但眼下有一个问题摆在了顾顺的眼前,虽然他能利用身法,避开埋伏在附近的暗哨与古神教弟子。 可是再往前,越靠近山洞,古神教派驻监视的弟子就越密集。 按照时间推算起来,现在自己的母亲跟春华秋实应该早就利用轻功步法进到山洞去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顾顺不可能轻而易举的靠近。 这个世界的武功里可没有能够隐身或是完全遮蔽住身形的功法。至于那件蔽身斗篷则是安全区主世界才能使用的道具,在模拟世界里,自然是无法使用的。 既然悄悄潜入没有实现的办法,那就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身份揭露出来。 自己身为古神教的少教主,自然没人敢拦住自己。 可紧接着,顾顺便将这个想法抛到了一边,主要是即便自己能够靠近山洞,母亲在哪里,她是不可能让自己近距离接触蛊虫的。 要想收服蛊王,顾顺必须要靠近蛊王,不然他费尽力气,乔装打扮混出来也就失去了意义。 正在思索办法的时候,一队车马从远处快速驶来。 这队车马的车厢里装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冰块,因为江南的温度很高,所以冰块化出来的水流了一路。 一个押车的弟子从车上跳下来,神情紧张的跑到一边的小树林子里,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才解开裤袋,撒起尿来。 “哟~舒服。”那个弟子吁了一口气,他憋了一路,实在是忍不住,才下车到一旁方便。 押车的另外一名弟子忙招呼道:“你小子干吗去了,长老们这些冰块要得急,若是耽误了时辰,咱们的小命说不定都要丢了。” “没看到我在撒尿吗,你先驾车过去吧,待会儿我就跟上。” “你这小子,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你赶紧跟上来啊。”说完,那名弟子一拉马车,立刻远去了。 目睹这一幕的顾顺知道自己机会来了,立刻悄悄从树上下来,绕到了那名弟子身后。 那名弟子撒完尿,刚一转身,顾顺不由分说就是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弟子应声而倒。 顾顺将他拖到一旁,迅速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同时利用易容术伪装成了他的模样。 由于这是深山,附近有狼群出没,为了防止他晕在这里被狼吃掉或者被其他人发现,顾顺将他用藤条绑在了树冠上,用换下来的衣服堵住他的嘴,这样即使他醒过来,也很难第一时间挣脱。 做完这一切,顾顺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快步向着马车驶去的方向赶去。 不一会儿,顾顺就追上了运送冰块的马车,灵巧的翻身上车,坐在盖满了稻草的冰块上。 驾车的弟子回头看了一眼,啐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顺压低声音,满脸牢骚道:“去他奶奶的,你管老子我拉屎撒尿,老子憋了一路,不好好舒服一把,难道尿了你嘴里。” “你特么试试,看老子不把你那玩意儿削下来,让你一辈子找不到婆娘。”弟子骂了两句便转回了头,并没有察觉他已经被掉包了。 这些马车里装的全是用来降温的冰块,所以一路上两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畅通无阻的进了山林深处。 越是接近山洞,闪电所发出的耀眼雷霆就越是醒目,整个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闪电电解氧气所产生的臭氧得味道。 顾顺皱了皱鼻子,看向了远处,一道又一道落雷劈在山顶之上,上面的树木都被焚毁成了焦炭,可是闪电依然不见有减少的模样。 随着一道落雷就落在距离两人几百米开外的一棵树上,剧烈的高温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马车的马匹也因为受惊,猛地抬起了前蹄,因为嘴里放着马嚼,所以并没有嘶鸣出声。毕竟这里荒郊野外的,万一传出马的嘶鸣声,非常容易暴露目标,引起外人的注意。 那名弟子急忙回头道:“真是好险,差一点咱们就要死在这里。那道雷要是离咱们再近一点,现在咱们就跟那边的树一样,变成焦炭了。” “咱们还是赶紧把冰块运过去吧,刚才那阵热浪让冰块化了不少。” “你说什么,”那名弟子赶紧向马车下面看了一眼,冰块化出来的水已经从滴落变成了哗哗的流淌。 见到这一幕,弟子赶忙上马,拽紧手中的缰绳,迅速向着山洞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一些运送冰块的空车多了起来,路也变得越来越窄。 直到马车再也通不过去,那名弟子才翻身下了马车,将缰绳栓到一旁的树上,催促道:“前面路不通了,赶紧下来搬冰块,把这些冰块搬进去。” “咱们搬这些冰块有什么用?”顾顺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问那么多干吗,这不是咱们应该管的事情,咱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了,速度快点,不然冰块就全化成水了。” 顾顺也翻身下了马车,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停着数量马车,正有弟子朝里面搬运冰块。 一次性弄这么多冰块,并将其运到荒僻的深山里,也就只有运达商行,或者说它背后的古神教有这个财力了。 掀开稻草,顾顺戴上手套,一手抓起一块四方的冰块,跟在那名弟子身后,向着山洞外走去。 一路上,顾顺见到了不少古神教长老、舵主以及大小管事,几乎所有留在江南城的古神教都齐聚在了这里。 这只蛊王引起的动静太大,而且看起来很快就要出世了,所以他们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希望能够找出应对的办法。 眼下荆州行动在即,古神教在江南城这么久的经营却出现了这么大的隐患,教主甚至都亲自赶来,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顾顺搬着冰块从众人身前经过,由于他使用了易容术化成了那名弟子的模样,所以并没有人认出他来。 很快,他便进了山洞,此时整个山洞里,被无数堆积起来的冰块整个围了起来,在山洞的中心,用铁水和铜水封死的陶缸里传来了渗人的骇笑。 黑白双煞与徐蛊师全都面色疲惫的站在铜铁水铸成的球体旁边,融化的铁水几乎将整个陶缸焊在了地上,原本密不透风的山洞,呼呼的向里面灌着狂风,到处都充满了诡异。 第323章 融化的冰块 顾顺知道这些风并不是普通的风,而是从四周被吸引过来的灵气。 在气运视野里,眼前的铜球顶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状灵气涡旋,四周的灵气都受到涡旋的吸引,疯狂的向里面喷涌。 加上山洞本身就是一个藏风聚气之地,惊人的灵气吸收能力和孕育之地得天独厚的地理与风水因素,使得这只蛊王还未出生,就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蛊虫甚至是同等级的蛊王。 普通的蛊王就已经能将古滇国都城变成人间炼狱,很难想象,这只蛊王一但诞生,或许整个江南城都将被其彻底摧毁。 因此,现在古神教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延缓蛊王出世的进程,这些冰块便是专门为此准备的。 顾顺将手里的冰块放到砌起的冰墙之上。 原本顾顺以为这些冰块是用来冰冻麒麟蛊王的,可是没想到,整个山洞里的温度不降反增,冰块融化出来的水,沿着洞壁旁边的凹槽向外不停流淌着。 让人惊讶的是,整个洞壁竟然都散发着热气,洞壁全部都是岩石,此刻感觉起来,竟然微微有些烫手。 顾顺猜测这些热量应该来自于频繁的雷击以及蛊王吸收灵气后产生的热量。 只可惜这么高的温度,让楚秀茹制定的希望利用冰块降低整个山洞的温度,从而降低蛊虫活性的计划破产了。 放置好冰块后,顾顺抬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斑驳的铁水与铜水密封的金属球里面,便是让无数人为之紧张和骇然的蛊王。 距离顾顺利用唤虫笛将毒虫放进去才过了几天,这只蛊王便已经有了要冲破外面包裹的金属屏障,降临于世的征兆。 每隔几秒钟,就能很明显听到从中传来的金属敲击声。 顾顺朝着山洞内的人群扫了一圈,除了明显苍老许多的黑白双煞以及徐蛊师以外,顾顺一眼就发现了站在一堆卷轴书籍里的楚秀茹还有春华、秋实。 此时的楚秀茹脸色异常冷静,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峻气场,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沉着应对,她作为古神教的教主,大风大浪见识了这么多,绝不能在属下面前露怯。 正在顾顺盯着楚秀茹上神的时候,他身后突然被踹了一脚。 顾顺急忙回头,只见那名驾车的弟子此刻神情紧张而又急迫地小声道:“还不赶紧走,在这杵着发什么呆,这里面随便一个都比咱们官大,要是让他们看到咱们偷懒,岂不吃不了兜着走。” “嗷呜”就在那名弟子话音落下的刹那,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金属封堵的铜铁球里,发出了一声类似狼嚎的,尖锐激烈的咆哮。 所有人尽皆一惊,齐齐向着被硕大的铜铁球包裹的中心看去。 一声又一声渗人的撞击声从里面响起,铜铁虽然坚硬,可是却也挡不住蛊王持续的撞击。 “发生什么事情了,蛊王竟然被激怒了。”一个蛊师惊愕道。 “快,快用冰块降温,上面的铁水要化了。”徐蛊师看着浇筑了无数遍的铁水有了隐隐融化的痕迹,急忙招呼手下着手加固,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凭借蛊王的力量,这些铜铁的东西根本就困不住它,但为了延缓它出世的时间,这么做也聊胜于无。 顾顺则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个铜铁球,因为他竟然能够听清,那里面的蛊王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随着徐蛊师的命令,无数古神教的教徒和弟子们都匆忙行动起来。 春华的吼叫声紧接着响起,“你们翻阅了那么久的书,究竟查到什么东西了没有,有没有对付这只蛊虫的方法。” “春华大人,我们已经来回将能找到的书翻了好几遍了,可是实在是没有找到应对蛊王的方法。主要是这只蛊王太特殊了,炼制的方法都已经失传了,有关蛊王的传闻也都是语焉不详,大部分以故事为主,根本就没有应对的方法。” “湘西、苗疆、岭南,所有地区的书籍和地方志我们都查阅过了,可是关于蛊王的记载实在是少的可怜,我们也已经派飞鹰传书去湘西的分舵询问办法,只是因为江南到湘西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应该无法返回。” “真是一帮废物,你们可知道这只蛊虫牵扯甚大,你们身为蛊师,专职炼蛊,这些年古神教也没少养你们,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如此不中用,真是妄为教主对你们的信任。” 几名蛊师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拼命磕头道:“还望春华大人赎罪,不是我们偷懒,是这只蛊王我们见都没有见过,一般蛊王需要专门的方法炼制,并且这种方法已经失传了,就连古书上都没有多少记载,何况能够引起如此天地异象的蛊虫,恐怕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 我们也不清楚为何蛊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被炼制出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眼下应该找到那个炼制蛊王的人,用其骨血混合毒药让蛊王服下,或许能够……” 还没等那名蛊师说完,春华啪的一巴掌扇了上去,这一掌打的非常响亮,不多时,那名蛊师的半张脸便留下了五道深红的血印。 几个蛊师显然也被吓了一跳,都不知所以的以头抢地,不敢抬起头来。 “你可知道炼制这只蛊虫的乃至少教主,你难道想用少教主的命去杀那只蛊虫吗。” 听到这里蛊师顿时吓得面色煞白,浑身巨震道:“属下,属下不知道蛊王与少教主有关,就是再给属下一万个胆子,属下也不敢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僭越之事。 属下知错了,还望春华大人能绕我一命,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少教主,用肉身去压制蛊王。” “你以为蛊王是被几副毒药就能轻易杀死的吗,蛊虫乃天下万毒之首,蛊王又比无数蛊虫要强无数倍,你觉得有什么样的毒药可以毒死蛊王。” “属,属下唐突了。” “赶紧继续想办法,外面这个铁壳子快撑不住了。冰块呢,怎么还不加冰块,你们这些蛊师还不赶紧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蛊王给处理掉。” 春华说完,拿起一本书快速翻了起来,眼下除了等待之外,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蛊虫这种东西太过特殊,一般的虫子,用水或者用火都能将其消灭。可是水火对这种级别的蛊王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容易激怒它,让局势彻底失控。 “冰块怎么还没有运来。”徐蛊师再次催促道。 同行的那名弟子慌忙拽住了顾顺的胳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去运冰块去,不然又要被骂了。” 第324章 下血本 顾顺打量了一圈山洞内的情况,与他料想的差不多之后,他便跟着那名弟子离开了山洞。 刚一踏出山洞,顿时一道惊雷劈在距离两人头顶不远的地方,整个山都震颤了一下,一些崩碎的石头沿着洞壁滑了下去。 看着从山上滚落的石块,顾顺眼疾手快,一把将走在前面的弟子推开,自己也闪到了一边,下一秒,几块磨盘大小的焦黑石头便砸在了地上。 “真他娘的危险,石头都被雷劈下来了,这老天究竟是多想让山洞里面的东西死啊。”弟子后怕的啐了一句,本来还想骂顾顺几句,嫌弃他做事太过磨蹭,可是如今顾顺救了自己一命,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催促顾顺快走几步,继续搬运冰块。 就在两人离开山洞后不久,山洞里面蛊虫的嘶吼声突然变得无比尖锐刺耳,仿佛夜半女鬼的呜咽和嚎叫之声,伴着这摄人心魄的鬼叫声,犹如敲钟的沉闷金属声从山洞内传来。山洞附近的风肉眼可见的大了起来, 山洞前的树木被吹得簌簌作响,无数树叶被从树上卷落,被风裹挟着向着山洞内部汇聚。 “真是邪门了,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今天这风雨雷电都不对劲。”弟子抬头看了一眼犹如旋涡般不断旋转的积云,浑身不舒服道。 顾顺则回头向着山洞内看了一眼,那只蛊王显然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由于蛊虫尚未开启灵智,所以它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出于本能,在外人听起来无比嘈杂刺耳,不过对于炼制它的顾顺来说,却能毫不费劲的听懂。 几个弟子搬着几块冰从两人身前经过,那名弟子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便催着顾顺继续去搬运冰块。 等到两人来到停放的车辆前面时,顾顺惊奇的发现,源源不断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了过来,这些车辆上面装着的全部都是冰块,这么多冰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运过来的,能搞到这么多冰块,也绝非易事。 要知道这里地处江南,即使是冬天,也很难会结冰,况且这里面的山海拔都很低,根本到不了形成冰川雪山的条件,这个类似古代的世界又没有制冰的机器,不可能大规模制冰。 这个世界的冰块往往都是有钱的贵族和商贾才能消费得起的东西。 往往都是在冬天从冰河里取冰,并将其封存在底下的冰窖里,等到夏天到了之后,在拿出来使用。 而江南地区即使到了冬天,河里的冰块也达不到储存的条件,因此都会从北方沿运河或者用马车将其运到附近的冰窖里存储,每块冰的运费和储藏成本极高。 因此顾顺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冰,也深知母亲这是下了血本,只可惜她这个方法现在看来绝对是失败了。 顾顺还发现所有马车的马除了戴上马嚼子,防止它们发出声音以外,还给它们准备了耳塞,并在眼上蒙上了只能向前看的眼罩。 这些耳塞和眼罩的作用显而易见,让它们听不到蛊王发出的声音,蛊王所带来的压迫力不仅昆虫和人类能感受到,动物同样也容易受到影响。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无论怎样生拉硬拽,这些马匹都不愿意进山。 “你小子又在发什么愣,咱们赶紧把冰块搬完,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也不想被雷劈到吧。”同行的弟子催促道。 顾顺点了点头,弯腰左右手各抓起了一块冰块,说是冰块,其实更应该是冰板,每块的厚度约有二十公分,长度接近一米。这还是已经融化了不少之后残留的大小。 每块冰板的分量不小,普通的成年人连将其在地上拖动都非常费事,但对武者来说,这个重量还是非常轻松的。 搬运完这趟之后,车上的冰块也就还有一趟的量了。那名弟子的动作明显加快了很多,这里地处深山老林,又有不知名的雷击和鬼哭狼嚎的蛊虫,任何人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除了两人以外,附近的马车上还有不少弟子正在搬运冰块,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搬运着从不知道哪里运来的冰块。 这里面的人当中,顾顺认识不少,他们几乎全都是运达商行的伙计,在江南城各个运达商行的店铺里当班,他以前去逛的时候,特意将里面的人的脸都记了一遍,现在大部分人都能对得上。 “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快点。” 见同行的弟子催促,顾顺便提着冰块快步跟了上去。 正在此时,天上又是一道落雷劈在了距离一堆人不远处的地方,强烈的闪光和热量让所有人急忙用胳膊和劲力外放的屏障挡住飞溅的碎石与电流。 可是落雷来的太快,依然还是有两个弟子被突然飞出的石块击中,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等到旁边值守的弟子上前将他们扶起来时,两人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其中一人胸膛被整个贯穿,伤口的边缘处还有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快,快来人救人啊。” 一个学过一点医术的弟子急忙上前点了他们的哑穴,以防他们的哀嚎声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随着两名弟子被抬了下去,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离山崖远了一些,万一再有落雷降下,不被雷劈,被这些飞溅的碎石殃及到,也够惨烈的了。 众人来不及犹豫,再次进了山洞。 才过去了几分钟,山洞里的温度和风力明显比刚才大了许多,洞口处几个满头大汗的蛊师正在一遍又一遍从无数堆叠成山的书卷典籍当中寻找着对付蛊王的办法。 顾顺搬着冰块,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旁经过,就在经过一个背靠他的蛊师之时,顾顺用脚尖迅疾而又小心的向上一提,将一把笛子从那名蛊师的腰间拽了出来。 这把笛子正是一把唤虫笛,跟之前被毁去的那把差不多,唤虫笛一般都是蛊师世代相传的法器,制作起来非常困难。 顾顺派人在江南城大小拍卖行、当铺以及市场里面逛了一圈,笛子收集了许多,可是一把唤虫笛都没有发现。 唤虫笛是搭建蛊师与蛊虫练习的重要桥梁,因为唤虫笛用的是人骨,还必须是被蛊虫咬死或是身中蛊毒而死的人,材料非常苛刻,自然唤虫笛异常难得。 顾顺从那名蛊师身上将唤虫笛顺到手之后,便将其快速插到了自己腰间的衣服里。 那名蛊师始终低着头翻着手里的书卷,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笛子已经被顺走了。 往洞穴深处走,顾顺记得山洞顶上曾经有很多日曜石,现在这些日曜石都已经被抠走了,只留有几个火盆用来照明。 第325章 誓死不退 踩着冰块融化后形成得水,顾顺继续往山洞深处走去。 穿过狭窄的廊道,洞穴深处变得豁然开朗,但温度更加燥热。 几名弟子正在用榔头和凿子在洞穴的墙壁上挖掘空洞,将一根又一根铁管埋进岩石里。 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加固整个洞穴,一但蛊王失去控制,他们只能启动最后的计划,将整个山洞彻底封死,看能否将蛊王困死在这个洞穴里。 想到蛊王的破坏力,岩石应该很难挡住它,但只要能够拖慢延缓蛊王出世的时间,古神教就还有机会彻底解决掉这只蛊王。 对现在的古神教来说,最缺的就是时间,最需要的也是时间。特别是楚秀茹,眼下荆州行动就在眼前,她要借着前往徐州参加徐州王拍卖会的名义偷偷潜入荆州,亲自指挥整个荆州的行动,让古神教卷土重来,重振当年的雄风。 可眼下,这只蛊王的危机不解决,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前往徐州,届时刺杀徐州王以及荆州的行动都将受到影响,她不想因为这一个意外,让她精心布局策划已久的行动彻底白费。 但她更放心不下顾顺的安危,顾顺可是她寄予全部希望的继承人,是古神教自创教以来天赋最高的人,最有可能勘破古神真经的秘密,更是被古神直接选中的人。 无论如何,顾顺都不能有一点危险。毕竟计划推迟或者取消,他们还有进行下次行动的机会,可是如果顾顺的安危受到影响,那古神教或许真的会失去未来。 赌现在还是赌未来,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选择,楚秀茹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等顾顺来到山洞最里面的时候,原本就异常躁动的蛊王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暴发出了阵阵尖锐而又刺耳的尖啸声。 这声音非常像是夜半婴孩的啼哭,但这声音里还夹杂着无数的怨念和杀意,让人一天就感觉不寒而栗。 伴着这道尖啸声,铜铁球里的蛊王开始疯狂挣扎,不断撞击起铁水浇筑的铁壁来。 随着一声声铛铛的骇人声响,铜水与铁水凝固产生的铜墙铁壁竟然逐渐向外凸起,并且在一些铁壁上明显可以看到一些细密如丝的裂隙开始形成。 “不好,这里面的蛊王已经完全苏醒了,攻击性也比之前更强了,这铁制的樊笼困不住它。”徐镖头目睹着越来越大的动静,双目布满血丝道。 “快来人,继续倾倒铁水,一定不能让它跑出来。”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又一名弟子提着融化的铁水直接将其淋在了已经覆盖了无数层铁水的铜铁球表面。 滚烫炽热的铁水接触到铁球之后立刻炸裂,迸飞的铁水向着四处飞溅,不少古神教的弟子都被铁水烫伤。 可是他们却依旧忍者剧痛,往上面浇灌着铁水,为了让铁水迅速冷却,在铁水淋在上面之后,又有弟子往上面泼了一盆水,如此反复几次,铜铁球又被加固了几层,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固了。 正当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之时,那些还冒着滚滚热气的铁水突然猛地炸开,铁球也被戳出了一个大窟窿。 一根无比锋利的尖刺从破碎的窟窿处伸出,直接刺中了一名没来得及躲开的弟子。 这名内劲武者还没来及反抗,就被整个戳穿了腹部。 “救,救我。”那名弟子挣扎着伸手想要向身旁的同伴求救,可其他弟子也都被吓傻了。 很快,那名弟子整个人被从地上挑了起来,尽管他想要挣扎,可是蛊虫身上的剧毒顷刻间就让他失去了意识。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也从红色变成了黑紫色。 “快救人。”一旁的古神教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催动步法想要上前,却被身旁另一个长老拦住。 “你疯了,那个人现在已经没有救了,你要是触碰到他的话,整个人也会身中剧毒而死的。” 蛊王并不是一般的蛊虫,它本身就必然带有非常强的毒性,不然那名弟子不可能被碰到,身上的血就变成黑紫色。 那根伸出来的尖刺缓缓收了回去,与此同时,那名被刺穿的弟子也被拽入了铜铁球内。 随即,可怖骇人的咀嚼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骨头被利齿切碎的咔咔声让见惯了杀人的古神教弟子与长老们,依旧不寒而栗。 “快去封堵缺口,不能让蛊王从里面出来。”白煞立刻让弟子继续上前叫住浇筑铁水,希望重新封死那个被蛊王破坏掉的缺口。 可是所有弟子拿着装满铁水的容器,却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谁也不想像那名弟子一样,被这么残忍的吃掉,普通的蛊虫再大,也就一个拳头大,这只蛊虫恐怕已经有一只小牛犊那么大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啊,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堵住那个缺口。” “不,没时间了。那只蛊虫已经见了空气,实现了最后的蜕变,我们现在已经无法阻止它出世了。” 就在徐蛊师说话间,一道比之前更厉害的闪电劈在了山顶,并将整个山劈出了一条裂隙。 强烈的闪电竟然穿透了整座山洞的洞顶,硬生生劈在了陶缸表面覆盖的铜铁之上,闪起了无比耀眼的电光。 就连洞壁上那些提前埋好用以向地下导电的铁棒也被闪电的电流加热成了红色。 伴着闪电在山洞内炸响,整座山仿佛地震了一般,剧烈摇晃起来,洞顶原本非常坚固的岩石开始有了松动垮塌的迹象。 楚秀茹目光深邃而又阴桀地死死盯着那个破碎的缺口,丝毫没有顾及山洞顶部随时可能落下来的碎石。 对于已经臻至先天宗师之境的她来说,那只蛊虫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比危险的感觉。 “教主,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先出去避一避吧。”秋实一边用手护着楚秀茹的头部,以防突然坠落的碎石伤到教主,一边劝道。 “蛊虫的问题解决不了,顺儿永远都会有危险。我古神教纵横关外数十年,驰骋中原也有数百年的历史,光是蛊虫就培育了千万只,难道这么多经验和古籍记载当中,就没有一条对付这只蛊王的办法吗。 今日本座哪里也不退,定要将这只蛊虫彻底制服。” 所有人听到楚秀茹的话,尽皆跪地叩首,大气也不敢出。 特别是很多古神教的普通弟子,平日里见到教主的机会很少,今日竟然能够跟教主身处同一个洞穴之内,当真是一种别样的殊荣。 不过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山洞里这个棘手的麻烦很难处理,不过当他们亲耳听到那只蛊虫竟然还是一只蛊王的时候,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第326章 邪灵祟生阵法 古神教的所有弟子几乎都学过制蛊,对于蛊虫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炼制方法,所以对蛊王的存在可谓如雷贯耳。 不过很多人都以为,蛊王只不过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现在它的炼制方法早已经失传了,因此虽然在不少史书和古籍上将蛊王吹得天花乱坠,但现存的人几乎没有人见过,更别说知晓它的厉害之处了。 可如今,无论是从古神教高层紧张的态度还是刚才那名被蚕食掉的弟子,亦或是整个深山诡异的天象都能看出,这只蛊王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让所有弟子都退出去,我来亲手封印这只蛊虫。”楚秀茹一甩手,背后披着的银色斗篷猎猎作响,颇有种睥睨天下的英雄风范。 秋实忙低头道:“禀教主,蛊王一事兹事体大,还望教主从长计议,切不可贸然行动啊。” 春华也劝道:“教主,还望教主三思。” “三思?三思什么,非要等到蛊王出世,把我们这些人都杀死,还是眼睁睁看着顺儿被蛊王吃掉。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顺儿受到一点伤害的,绝对不能。”楚秀茹紧紧攥着拳头,不容辩驳道。 黑白双煞见状,急忙跪在地上,低头请罪道:“教主,蛊王一事是属下的疏忽,才让少教主弄出这等怪物来的,我们愿意以命相抵,就让我们两个去镇压这只蛊虫吧。” “就凭你们办得到吗?” “就算办不到,我们也不能任由蛊王出来,威胁少教主安危和整个古神教未来的。”白煞无比坚定地说道。 “你们不是那个蛊王的对手,就不要在这里白费力气了,要是惹怒了它,非但会白白送死,还容易激发蛊王的嗜血的凶性,届时将会更加难以对付。” 徐镖头这时插嘴道:“禀教主,属下曾经向教主保证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蛊王伤害到少教主安全的。如今,属下已经试过了很多方法,可终究才疏学浅,没有找到能够阻止蛊虫孕育的办法。 属下愿意兑现诺言,亲自去用饲血去喂养蛊王,让它更改主人的记忆,哪怕只有一丝概率,我也愿意全力一试。” “徐蛊师这些天以来,一直日夜守在蛊王身边,将几乎能找到的书和使用的方法都试了一遍。徐蛊师的贡献有目共睹。 既然祸是我们闯出来的,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饲血这种事情,还是交由我们黑白双煞来办吧,我们愿意以死赎罪。” 楚秀茹见在场的每个人一个个都自告奋勇,想要亲自去对付蛊虫,便道:“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可是蛊王之事非同小可,仅凭你们恐怕还不足以对付。你们都想撤出去,这里交给本座,本座来对对付这只蛊虫。” “请教主三思。”春华秋实率先跪在地上抱拳道。 “请教主三思。”黑白双煞以及一众长老也都跪在地上,竭力相劝道。 “教主,古神教现在正值实现千秋大计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能没有你的统帅啊,我们还希望见到教主登临荆州总坛旧地,敕封天下,让天下武林臣服的雄姿呢。”春华抱拳再拜道。 “你们都起来,本座做事,自有分寸,不会因为一只蛊虫就乱了心神,白白送死的。” “眼下利用铁水恐怕已经封不死那个窟窿了,徐蛊师,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暂时封住那个窟窿。”楚秀茹问道。 徐蛊师直言道:“回禀教主,属下还有一个办法愿意一试。” “什么办法,快说?” “邪灵祟生阵,此乃古神教的古籍之中,初代教主流传下来的法阵,这个法阵以邪灵为引,生祟气以逆乾坤。初代教主当初便是利用这一招,将总坛附近的山水之势强行逆转,让总坛既有地形之利,易守难攻,又有风水之便,增强劲力,滋养身体。 眼下蛊王的出生消耗了大量的灵气,这些山洞中的风便是灵气不断向其体内流动汇集的证明。 我想既然邪灵祟生阵可以逆转改变总坛的整个风水格局,是不是也能用来阻断灵气的输送,甚至利用祟气将蛊王给封住。这也是眼下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邪灵祟生阵?”楚秀茹迅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好像初代教主的确有过类似的阵法,但是这个阵法对蛊王究竟能有多大作用,一切都还只是个未知数。 但是只要有哪怕一点希望,楚秀茹都准备尽全力一试。 “照你的说法,你可会布置这个阵法?” “回禀教主,属下虽然没有布置过阵法,但是经过近段时间以来的研究,对这个法阵略懂了一些,属下愿意尽全力一试。” “春华。” “教主,属下在,请教主吩咐。” “你立刻通知古神教专管阵法的长老速来此处,协助徐蛊师一同布置阵法,要快。” “春华这就去办。” “秋实,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拿来了吗。” “都在这了教主。”秋实迅速派手下搬来了一个大木桶,并迅速用剑将木桶上的盖子挑了下来。 木桶里装的全部都是一些颜色深黄的胶状物,摸起来手感非常黏腻。 顾顺虽然在很远的地方,视线正好被挡住了,可是通过读心术,顾顺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些桶里面装的是特制的胶水,是从陇西千里迢迢专门运来的。 制作胶水的便是那个顾顺推测可能也是模拟者的江幽。 楚秀茹低头看了一眼桶里的胶水,手掌微攥成爪,劲力控制着胶水直接凭空飞了出来。 楚秀茹作为先天宗师,对劲力的控制已经到达了如臂指使的程度,劲力甚至可以直接在身体外面灵活的操纵。 只见楚秀茹手掌一翻,犹如运劲出拳般将胶水整个打了出去,落点正好精准无误的覆盖在了整个破损的窟窿上。 胶水在接触铜铁球的瞬间,立刻如炸开的泡泡般向着四处流淌,将整个铁球包裹住了。 里面的蛊王也察觉到了那个窟窿被堵住了,疯狂的挣扎起来。 那根刚刚刺穿弟子的刺想要从窟窿里再次伸出来,胶水被顶着拉伸出了长长的胶丝。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看似非常柔软,轻易就能被弄破的胶水此刻变得无比坚韧,任凭蛊王在里面如何挣扎,胶水都没有被戳破,反而一些胶水粘在了蛊王的刺上,让蛊王行动变得更加困难。 连续尝试了几次,蛊王都没有穿破那层薄薄的胶层,在发出一声震颤人心的嘶吼之后,蛊王的刺终于还是伸了回去。 楚秀茹见到蛊王退缩,并没有松气,反而神情更加紧张的盯着铜铁球,所有人都清楚,这个铜铁球根本就困不住它,如果它想要出来,随时都有可能将整个铜铁球毁掉。 第327章 混凝土封堵计划 “你这个法阵大约多久能够完成。” “回教主,邪灵祟生阵需要以浸过鲜血的人头骨作为阵法的阵眼,并且为了不激发出蛊王的凶性,必须使用百年以上的人头。 只可惜催生邪灵的人头骨非常难得,我已经派弟子出去寻找了,如果能够找到作为阵眼的关键材料,明天日出前,便可将这个阵法布置完成,彻底改变这个山洞的风水走向,截断灵气的输入。”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徐蛊师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当时蛊王刚开始孕育的时候,他便用蛊虫设了一个法阵,企图截断灵气输送,强行打断蛊虫的孕育。 但整个法阵被蛊虫释放出来的威压完全掀翻了,邪灵祟生阵法是初代教主留下来的,论传承的历史悠久程度和威力来说,必然要比他那个封印蛊虫的小法阵要强得多。 现在徐蛊师在所有的办法用尽之后,只能尽全力一试了,如果这个法阵真的有效果,那他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新得对付这只蛊王的办法了。 楚秀茹听完便点了点头,“那画符制阵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全力确保少掌柜与整个古神教的安全。”徐蛊师郑重道。 “我要的水泥运来了吗?”楚秀茹又扭头问道春华道。 “教主,您吩咐的水泥与铁制的筋条已经全部运来了。 不过因为洞口狭窄,铁管钢筋无法运进来,只能先拆成一块块的零件,再将其整个组装起来。” “好,让人赶紧将东西全部运进来,立刻按照江幽的图纸来办。”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顾顺,对于楚秀茹口中所说的那个图纸非常感兴趣。 既然这又是江幽弄来的,顾顺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个小子必然也是一名模拟者,拥有远超这个世界的学识和经验。 至于母亲用胶水就想将蛊王,彻底封死在里面,根本不可能实现。 现在整个山洞中,恐怕没人比顾顺更了解那只蛊虫了。 它已经被突然封死的窟窿给激怒了,之所以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为了积蓄力量。 顾顺必须要在它惹出更大麻烦之前,彻底收服它。 “你,你,还有你,赶紧将手里的冰块放好,跟我来。”一个长老指了几个留守在山洞里的弟子,让他们即刻去搬运运来的石灰和水泥。 在他点到的人之中,顾顺与那名同行的同伴也在其中。 同行的弟子见到自己被选中,并没有多少高兴,反而面色一紧,非常揪心。 毕竟他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顾顺则心中暗喜,他正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蛊王呢,只要借着搬运的功夫,接近蛊王,他就有把握将其给安抚好了。 几人放下手里的冰块后,出了洞穴。 此时,洞穴外,一些刚刚搬运来的铁管与一袋袋的水泥都被整齐的码放在了外面。 长老带着几人出来之后,指着这些刚搬来的材料道:“你们赶紧将它们搬进去,千万不要误了教主的命令。” “是。” 而那些后来的弟子则让他们先撤离到一旁随时听候命令。 现在蛊王的状态并不稳定,要是太多人类接近它,让它感受到了太多陌生人的气息,说不定又会失控。 届时能不能再拦住它就很难说了。 顾顺扛起两袋水泥,刚要转身回山洞,只见一个负责望风的弟子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对着在外面的长老道:“长老,不好了,有一大队兵马举着火把和灯笼,已经进山了。” “兵马?你可看清楚了他们是什么人。” “是江南城府衙的士兵,还有顺风镖局的人,根据在底下村子里埋伏的人透露,这次进山的人群之中有三位镖头还有一个驻江南城的将军带队,另外还有不少当地的村民与从四处赶来的门派武者、风水术士,都在进山的队伍里,粗略估计,这些人大约有两三百人。” 长老闻言,脸色明显变了许多,“这下可不妙了,这么多武者还有镖局的镖头亲自带队,恐怕仅靠白无常的模型,根本吓不退他们。 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们靠近这个山洞,保护教主和古神教的安全。” “立刻将这件汇报给教主,同时立刻启用那个白无常的模型,如果白无常能够将他们吓退,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他们执意往深山处继续行进,就启动预先设置的迷向法阵,同时在外围加强诱导,最好让他们迷失在深山里。” “遵令。” 话音刚落,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电光如蛇般从头顶不断盘旋的阴云之中蜿蜒而下,劈在山顶上,让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顾顺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灵气迅速积聚的迹象,看来那个蛊王要不了多久就要从里面出来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这些东西弄进去。”闪电刚一平息,长老就马上催促道。 所有弟子们重新拿起自己负责搬运的东西,进了山洞里。 山洞中,徐蛊师正在黑白双煞与其他极为长老的合力帮助下,在地上刻画阵法,只要邪灵祟生阵最核心的人头弄到手,整个法阵就能运转了。 除此之外,顾顺他们将东西运到之后,就立刻开始组装起来。 一根根被拆散的铁管重新组装起来,另外一边,袋子的里的东西也被拆开倒了出来。 里面装的有水泥、石灰还有一些石子和沙子,所有这些东西被按照比例混合在了一起。 见到这些东西,顾顺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楚秀茹下,下命令运回来的这些东西是搅拌混凝土,并利用铁管钢筋作为骨架,将混凝土灌进去,只要等到混凝土凝固,蛊王就能被彻底封死在里面。 完全凝固的混凝土,论结实程度,肯定要比之前浇的铜铁水坚固。可是他们却忘了很重要的两点。 第一,这个山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时不时还有雷电沿着被劈裂的缝隙灌进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让混凝土凝固,将会极为困难。 第二,蛊王并不是普通的蛊虫,水泥并不会封死灵气的输送,蛊王依旧在不断的发育之中,等到蛊王出世的时候,仅靠钢筋和混凝土制成的囚笼是根本困不住它的。 但是这毕竟是眼下最保险的方法,无论是母亲还是远在陇西的江幽,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已经实属不易了。 而徐蛊师提出利用邪灵祟生阵来困住蛊王,则更是无效之举。这个阵法虽然顾顺没有见过,不过就算寻常的灵气流动靠一个法阵就能完全封住,却对蛊王所催动的灵力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