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贼》 第一章 双猫失窃 在开始故事之前,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乔俊,是一名警察,确切的说,是一名刑警,25岁,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未婚。请注意,我不是在做征婚广告,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我和我女朋友的关系非常好,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说的全是事实,我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 本来,应该说,我是一名优秀的刑警,我破获过许多案件,而且其中很多都是令人感到非常头痛、非常棘手、非常难办的案件,所以我现在成了一名不需要穿警服的刑警。或者说,是比较高级一点的刑警。 刑警如果单从衣着上来分的话,有两种——需要穿警服的和不需要穿警服的。需要穿警服的一般都是资历比较浅的,而且办案能力较差的,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干一些技术含量不太高的工作,这部分刑警占了大多数。而不需要穿警服的则是一些资历比较深的,能力较强的,干的工作也多是需要动用大脑的。很显然,我现在属于后一种。 我的上司也非常看好我,他认为我极有可能在未来的一年之内成为一名年青的警官。事实上,我也曾经这么认为。 没错,我说的是曾经。 因为现在我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过去的三个月,对我来说,简直是如同恶梦般的三个月,这三个月,把我当刑警三年以来竖立起来的自信、威信以及在上司那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好感,全部扫荡一空,我的上司甚至开始认为我应该重新穿上警服去巡逻。 这一切,都是从一张卡片开始的。 “今夜11时,将前往市立博物馆,取名画《双猫图》,敬请留意。”落款是一只可爱的小白猫。 三个月前,当一张写有这样留言的卡片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时候,我的上司,阎明警官的脸色是黑的。 《双猫图》是海外一位华侨的收藏品,这位华侨的祖籍就在本市,而且对文化交流好像很上心,听说本市,也就是他的家乡,要举办大型国际画展,需要一些重量级的展品,便毫不犹豫的把珍藏多年的名画《双猫图》拿了出来,提供给本次展会,供大家欣赏,而且一再声称,绝不收取租金。 对于华侨的爱国行为,作为刑警,一方面我们非常感动,另一方面,说实话,这也给我们带来了压力。因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恐怕无论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搞不好甚至会引发外交问题。 所以,从展会一开始,我们就派出了比平时多三倍的警力,来保证展会的绝对安全。而展会的地点,就在市立博物馆。我的上司,就是这次展会安全工作的总负责人。而我,作为他最得力的手下,则是本次展会警力部署的执行人。虽然我只有三年的警龄,但是我的经验却极为丰富,接到任务后,我开动了我全部的聪明才智,以最合理的方式把警力充分分配到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点上至少都有三双眼睛在不同方位盯着,从入口到出口,全程监控,连厕所也不放过,充分确保了不留死角。 在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条件下,我们确定,别说人,就算一只苍蝇也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而现在,一张如此内容的卡片被明目张胆的送到了这里,这算什么? 这是挑衅,是的,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被激怒了,你侮辱我的人格倒也罢了,你还侮辱我的智商?这窃贼是在严重怀疑我的业务能力!!我的业务能力早已经被证明即便不是全警局最棒的,至少也是全刑警队年青一代中最强的,现在竟然被怀疑?!还送来挑战书??!这种行为严重超越了我的底线!!我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所以我立即向我的上司——阎明警官保证,绝对保证展会安全,如果窃贼敢来,绝对让他有来无回,出了问题,任凭处置! 这等于立下了军令状了,所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同时要求每一个参与安保工作的警员瞪大眼睛,确保不出问题。 展会为期一个星期,会在每晚的十点结束,第二天早上八点开始。所以对方所说的十一点,已经是当天展会结束后的一个小时。不过我可没有天真到以为对方会真的等到十一点的时候才来行窃。对方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那张卡片就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也说不定,他或者他们极有可能在任何时间来,甚至他们的目标是不是《双猫图》都不好说。搞不好他们就是要用这样一张卡片来制造紧张气氛、散布烟幕,然后火中取栗都有可能。反正不管怎么说,敌暗我明,加强戒备是一定不会有错的。 市立博物馆的画廊长长的,大体呈一个“回”字形的结构。这里的装设典雅别致,奢华但绝不俗气,给人以一种艺术的美感和享受。 现在是十点五十八分,虽然已经散场近一个小时,但这里却还是灯火通明。从里到外,到处都是警察。 我站在《双猫图》前,盯着它,就好像它会突然长出来翅膀,一下子飞走一样。我的身后还有八名警察,也在死死的盯着它。 我看了看手表。还有两分钟,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这让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真的会在十一点来吗?也许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可是又有谁会给我们开这种玩笑呢? 不管了,再等两分钟,我倒要看看,窃贼是究竟如何在如此众多警力配备的情况下,把《双猫图》,或者其它任何一副艺术品窃走的。 如果过了十一点,《双猫图》还在,就至少说明这窃贼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说几点偷东西就几点偷东西,那张卡片也不过是张吓唬人的东西罢了。如果他没有这种本事,我们有必要害怕他吗? 两分钟啊!见鬼,为什么这两分钟过得这么慢呢?我的心里不由一阵急燥,好像那该死的时间都凝固住了。这不是个好兆头,我在担心什么?这里的安保措施是万无一失的,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真的让那卡片给吓住了?我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就释然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铛!铛!铛……” 悠长的钟声响起,十一下,博物馆那古老的大钟终于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 十一点整了。一切正常! 窃贼,没来! 他没来,他在吹牛!说什么十一点来取画?根本就是在说大话!我感觉心里一阵轻松,很想大声的喊上两嗓子,但理智告诉我不能那么做。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灯,突然灭了,全灭了! 停电?!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回事?!”我大声喊道,一股深深的寒意从我的心底冒了出来,这绝不可能是偶然的。 “快点开灯!!!”情急之下的我,已经乱了方寸,明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关灯的,却也顾不得了,大声嘶喊道:“快,警用电筒、打火机,任何能发出光亮的东西,快点拿过来!!!” 没有人想到会突然断电,所以也没有人随身携带警用电筒,而且刑警在值勤的时候,也不准抽烟,所以也几乎没有人携带打火机。事实上,这个城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生过断电的情况了,所以在室内,没有会想到还用得着手电筒或者打火机。 手电筒最终还是没有拿来,因为只过了不到一分钟,供电就恢复了正常。而就在来电的那一瞬间,我彻底的僵在了那里,就好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又好像被晴空中突然出现的一道闪电击中了全身,顿时失去了活动能力,因为: 《双猫图》,不见了!!! 而就在原来挂着《双猫图》的地方,留下了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小白猫,和挑战书上的那只白猫一模一样。白猫的脸上似乎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 就这么一分钟,《双猫图》就这样不见了!! 这不是见鬼是什么? 第二章 特侦组成立 “追!!!!!”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他们一定还没走远,快给我追!!!!” 我身边的警察听到命令,立即手忙脚乱的追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一阵不对。 “停下!!”我喊道。警察们立即停了下来。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站在我身后的警察有八个,怎么这会儿成了六个?还有两个,跑哪去了? 突然,我想来一件事,半个小时前,有两个警察提出要上厕所。当时离预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身边又不缺人手,何况人有三急,皇帝都管不了,我又哪能控制?所以就让他们去了。 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些蹊跷,那两个警察回来的时候,帽盖好像一直都压得很低,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警服好像也显得有些不太合身。 当时我忙于考虑安保方面哪里还有疏漏,也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些细节,想不到…… 我立即没命的向厕所方向跑去,身后一众警察跟了上来。 我一脚踹开厕所的门,然后冲了进去。进去之后,把里面大便用的小房门一个一个踹开…… 果然,在一个小格子里面,两个警察被人绑在那里。身上的警服早已被人扒光,全身上下只剩下内裤还在,嘴里被他们自己的袜子塞了个结结实实,躺在那里直哼哼…… 我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追!!!快他妈的给我追!!!!!” 情急之下,我连脏话都骂了出来。但这时,却又哪里能追得上?更何况往哪里追都不知道? “混蛋!!!!”我的上司——阎明警官使劲的拍着桌子,以致于我都替他的手感到疼…… 我不知道他那句“混蛋”是骂我还是骂那两个窃贼。反正不管是骂哪一个,这是我当刑警三年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发那么大的火,而且是对我发火。 这下,我们刑警队可是丢了大人了。 人家送来战书,说要十一点来偷东西,结果还真的让人家在十一点把东西偷走了,一分钟也不提前,一分钟也不靠后…… 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窃贼有两个人,其他的,一概不知!甚至人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外交问题不需要我们警察来考虑,但最起码,我知道,今年的年终奖励是泡汤了。该死,我本来打算用那笔钱买向我女朋友求婚用的戒指的…… 这该死的窃贼!!! 因为这个,我的求婚计划不得不推迟了…… 混蛋————!!!!我也大骂! 我,乔俊,25岁的大好青年,在这里对天发誓,不捉住你,誓不为人!!! 第二天,我们警局就责成我们刑警队全力侦破此案,并且成立了以搜查“白猫”为主要任务的特别侦破小组,我的上司——阎明警官任组长。 这是事实上的降职处分,如果没有这次意外,阎明警官极有可能在年内升任刑警队队长兼警局的副局长一职,这一来,全完了。 而我,作为这次行动的主要执行人,自然而然的,也被调入了特侦组,不破此案,由我们这伙人组成的特侦组恐怕是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但令我远远没想到的是,从那一天起,我的整个人生,都与“白猫”这个词死死的结在一起了。 开完会,我的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阎明警官的脸色肯定也不会好看,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跑到他的面前寻晦气,所以只好提前下班了——事实上,没有任务的时候,我们上下班是很自由的,这也是我们刑警队的老规矩了。 我没有回家。事实上,那也不能叫家,只能叫单身宿舍,我一个人的单身宿舍。我不愿住在警局提供的集体宿舍里,住集体宿舍的单身汉基本都是连女朋友都没有的。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别看我才25岁,我和我女朋友认识已经快10年了,在我们认识第二年就确定了恋人关系,基本上都能算青梅竹马了。 所以我自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如此一来,想和女朋友亲热也不用担心灯泡过多的问题了。 不过你不要乱猜,我们之间还是很纯洁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啊!我想,这个时代,像我这样,又高大、又英俊、还这么纯情的年轻人,应该已经绝种了吧…… 我去了我女朋友哪里。 我的女朋友开了一间茶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淡雅、很别致的那种,整个茶室的气氛很清新很浪漫,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城市的小资之流。说是茶室,实际上却也经营咖啡、甜点、快餐、外卖之类的,收入可比我这个当警察的高的太多了。人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在我女朋友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不过我女朋友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从来也不谈起这件事,所以我也乐得忘记这一事实。 我女朋友名叫绮诗,我喜欢叫她阿诗,她比我小一岁,她还有一个大她两岁的姐姐,名字叫绮韵,和一个小她六岁的妹妹绮爱。她们住在一起,就在这间茶室的上层。 我一脸沮丧的走进白猫茶室,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我女朋友很聪明、很漂亮,身材很好,人如其名,是一个诗一般的女孩子,而且有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事实上,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正是被她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所吸引,然后身不由己的爱上了她,尽管那个时候我只有不到十六岁。 她看见走进来的我,脸色难看,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阿俊?”我女朋友一脸温柔的走了过来,并随手给我倒了一杯茶,柔声问道,“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着,她伸手替我理了理额头的乱发,她的脸离我很近,吹气如兰。 这种感觉让我很享受,我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找我的女朋友倾诉,她的温柔总是能带给我最大的安慰。 我把昨天遇到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她静静的听着,也不发表评论,等我说完,她只是轻轻的说道:“茶快凉了。”我端起茶杯浅浅的尝了一口,一股清香扑鼻而止,喝下之后,溂齿留香,我整个人似乎精神一振。应该说,阿诗泡茶的功夫是一流的,在她的教导之下,本来不爱喝茶的我,变得极爱喝茶,甚至到了非茶不喝的程度,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乌及乌,但说实话,我喜欢阿诗的一切。 其实我不并需要她给我出什么主意,而且她也出不了什么主意,我只不过是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我知道不管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可不好。而我的女朋友,则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我说的时候,她从不打断,甚至会很配合的流露出同情或者感同身受的表情。这让我很受用,这也是我们能够在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中,依然能够保持如同热恋状态的很重要的一条。 我突然想起来绮诗和她的姐妹开的这家酒吧名字也叫“白猫”,于是我说,“还是把酒吧的名字改改吧,‘白猫’这名字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阿诗不置可否,笑了笑,指了指门口,“来客人了,我去招待一下,一会儿过来陪你。” 我知道要让一家生意很好的茶室改名字并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就好比一种商品的品牌,长久以来积淀下来的人气就是一种巨大的资源和财富,所以名字是不可以随便更改的。我也不过是心情郁闷之下随便说说而已。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上司——阎明警官。 第三章 真相难明 阎明警官和我一样,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回家,他通常会找个酒吧买醉。不过凑巧,由于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赶着开了两场会,开得头晕脑胀,显然这种状态下是不宜喝酒的,所以他来到了一间茶室。想不到正是我女朋友开的这间。 可能也正是这间茶室的名字——“白猫”吸引了他吧。 阎明警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不过由于刑警队长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不能上班,所以刑警队暂时就由他来主持工作。“白猫”这一闹,他的主要任务就成了调查《双猫图》失窃案,而刑警队的工作则暂时改由警局的政委来主持。 他今年四十九岁,年青这个词正渐渐离他远去。他的鬓角已经有了一丝霜迹,眼角也多出了许多鱼尾纹,身板挺得也不像前几年那么直了,如果今年他还是不能升职的话,按照现行的政策,可能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所以这次的失利,让我感到很对不起他。 说起来,他是很赏识我的,我来到刑警队后,他就像我的老师一样,手把手的教给我了一切我应该知道的东西,而且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对我们也是极其和蔼,时不时的和我们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就像一个年龄大一点的朋友,这样亦师亦友的关系,让我们对他极其尊重,也让我们刑警队上下极其和睦。当然,刑侦一科除外。 阎明走进白猫茶室,职业性的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这里喝茶的我,一怔之后,随即释然了。我曾经告诉过他,我女朋友是开茶室的,如果我想喝茶,自然没有理由跑到别的茶室去,所以我坐在这里就等于告诉他,这里就是我女朋友开得那间茶室。 看见他进来,我起了起身,他就向我坐的这个桌子走了过来。 阿诗何等聪明?见他向我走来,而我又一脸恭敬,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何况我也不止一次的在阿诗面前提起过阎明警官。立即就上前打招呼,甚至很亲热称呼阎明为“伯伯”,这让阎明很受用,向阿诗报以和蔼的微笑,夸奖了阿诗两句。 阎明坐定,阿诗为他倒了一杯茶,又向我抛来一个勉励的眼神,然后忙她的去了。她知道,这种男人之间的谈话,她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应该掺在其中的。 阎明看着阿诗的背影,又看了看我,“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起来,在同一个城市一起呆了三年了,一直都没有机会介绍大家相互认识,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不小了,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阎明的口气像极了一个家长对孩子说的话。 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的父母离开的早,我一直都是跟着奶奶长大,上了警察学校之后,回去见奶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现在阎明警官说得这种话,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父亲对儿子?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心中最软弱的部分。 不过我的冲动并没能待续太久,因为阎明警官的第二句话就转移到工作上了。 “阿俊,我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哦?”说实话,我颇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丢了一幅画吗?至于吗? 阎明显然没有觉察到我的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先不说对手行窃的时间之准、效率之高,单说他们敢于向我们下战书这事,我就觉得不同寻常。” 阎明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我一如既往的摆出一副小学生听课时的表情,这让他感到很满意,“你认为他们向我们下战书有什么目的?”不等我回答,他就继续说道:“我认为有三点可能。”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在他想要说明一件事情之前,一定会先问一下别人的意见,可往往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他自己就把自己认为正确有答案说了出来,这个,我早就习惯了。 “第一,示威。一般来说,窃贼去偷东西,都是生怕别人知道,而我们的对手却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连偷盗的时间地点都通知的一清二楚,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示威。 第二,转移视线。本来是要去偷目标a,却偏偏告诉你要去偷目标b,把你的警力调走,然后容易下手。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假设显然不成立。 第三,制造影响。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要制造影响,就好比商家做广告一样,提高知名度。这次的事件,恐怕要造成国际影响了。 以上三个可能,除了第二条直接排除以外,只剩下第一条和第三条。如果仅仅是第一条,倒也没什么,示威就示威,挑衅就挑衅,我们刑警队,什么鸟气没受过?不一样挺过来了吗?等最后捉住他们再连本带利要回来。可如果是第三条,麻烦就大了。” “什么麻烦?”我傻傻的问道。我当然知道什么麻烦,不过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因为有些时候,领导就是需要一些比自己笨的手下。 “很简单,首先,舆论!如果真的是这样,单单是舆论压力,也够我们的受的了。别人告诉你行窃时间、行窃地点,让你及早防范,可即便这样,你们也守不住,这就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我们将面临一个信任危机,真到那时,谁还敢再相信我们刑警队?而且现在仅仅是行窃,你们都防不住,如果将来他们要进行抢劫,甚至杀人,你们就能防的住吗?恐怕,极有可能会引起大众的恐慌情绪,影响社会稳定。别忘了,现在举国上下都在搞和谐建设,现在闹出这么一杆子事儿……”他顿了顿,又说,“恐怕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况现在资讯又这么发达……”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制造这么一个影响,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他们行窃变得更加困难,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难保有不失手的时候。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我问道。 “这个,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阎明叹了口气。他的背微微有些驼,显然这次的事对他打击比较大。 第四章 警察宿舍失火事件 随后,我们聊了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阎明警官起身告辞。而我,却是不用走的。这里是我女朋友的地盘,我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从过里过夜也行,只不过那种事,在结婚之前,还是不要想了。 阎明警官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绮爱,阿诗的妹妹跑了进来。 这丫头,还在上高中,再过几个月就到十八岁了,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人见人爱。我从来也没拿她当过外人,也和她的姐姐们一样,喜欢称呼她小爱。 小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我,“咦?姐夫?你这会儿怎么有空来这儿?” 虽然我和她的姐姐还没结婚,但毕竟近十年的恋爱,早就把我们的关系确定了下来,这丫头也不跟我客气,干脆就当面叫起姐夫来。一开始阿诗还有些不好意思,暗地里责备过小爱几次,但小爱是当面答应、背后反弹,依旧我行我素,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随她怎么叫了。 不过姐夫这个称呼还是喊得我蛮受用的,所以我向她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么早就放学了?”小爱今年要参加高考,所以这一段时间学业很重,现在应该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小爱却这么早回到家里,有些奇怪。 听到我问的这句话,小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哼,别提了,简直气死我了,我不想上了!”说完,气鼓鼓的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嘟着小嘴,一个人生闷气。 敢情还有心情比我还糟的?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怎么回事?跟姐夫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哦!” 小爱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对了,姐夫,这件事你可一定要帮我啊,现在恐怕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什么事?让我怎么帮你?”我也来了精神,毕竟帮助别人这件事,做起来还是比较令人高兴的,帮助别人就等于帮助自己嘛,何况帮助的对象还是未来的小姨子? “你不是刑警吗?去把那个人抓起来!”小爱愤愤的说道。 抓人?这可是大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怎么回事?抓谁?” “就是那个抢我男朋友的那个女人!”小爱狠狠的说道。 我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我的上帝呀,她已经快十八岁了呀,难道不知道刑警是不可以随便抓人的吗? 这个时候,绮韵从楼上走了下来,“咦,小爱?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哦?阿俊也在……” 小爱看见绮韵,立即跳了起来,跑过去,扑到绮韵杯里撒娇,“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呀……” 那边阿诗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小爱看见绮韵就干脆抱着不松手了。绮韵比我还要年长一岁,已经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了,如果非要把她和阿诗相比较的话,只能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她比阿诗少了一份清涩,多了一份成熟,另有一番风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绮韵还没有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我们警局里一些荷尔蒙分泌过盛的单身汉早已把绮韵视为心幕中的女神,顶礼膜拜了好久了。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就干脆直接向绮韵表达爱慕之心,不过每个都是碰了一鼻子灰,然后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所以绮韵在我们警局就成了高不可攀的代名词。有一些很狗血的同事甚至向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这让我感觉自己冤比窦娥。 不过冤枉归冤枉,我却也没有傻到真的去分辩什么。这种事情是没法子分辩的,还没说你什么呢,你怎么就那么自觉呢?所以越是分辩就会越让人怀疑,所谓越描越黑就是这个道理了。 绮韵抚摸着小爱的头发,“怎么了,小爱?” “她……她……她欺负我!”小爱的声音都带有一丝哭腔了,显得无比委曲。 “她?”绮韵显然没听明白,“谁呀?” “纱丽!” “纱丽?不是你的同学吗?她怎么欺负你了?”阿韵柔声问道。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抢我男朋友!” 绮韵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小爱所说的她的男朋友,我大体是知道的,叫李杰明。上次市里组织警民联欢活动,就从小爱的学校里召募了一批志愿者参与服务,也算是让这帮孩子们在单调枯燥的学习之余,接触一下社会。李杰明当时就是志愿者之一,嗯,我大概还和他合过影,不过照片嘛,说实话,我也记不得放在哪里了,甚至有没有给过我照片都不记得了。 在我的印象中,李杰明是一个廋廋的、高高的,皮肤稍稍有些黑,很阳光、很帅气、很健康的一个男孩子。这样的男孩子自然是比较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关注的,尤其是像小爱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当时我就感觉到小爱看他的眼神很不一般(小爱也是那次活动的志愿者),有事没事就爱往他身边凑,不过由于当时情况比较乱,再加上我当姐夫的总不好去问未来的小姨子喜欢某某某吧?所以也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小爱是遇上情敌了。 这种事情总是剪不断理还乱,我还是不要插手为妙,至于阿韵怎么处理,就交给阿韵好了,我自己的麻烦还管不过来呢。 现在临近下班的时间,来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阿诗也越来越顾不上我,所以我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告辞,女朋友要我吃过饭再走,我说不用了,我现在最想干的不是吃饭,而是睡觉。毕竟昨天一晚没睡,今天又是挨批又是挨骂的,就算是个铁人也受不了啊!再说看到女朋友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我也不忍心让她再来为我分心。 好在我把心中的苦闷和女朋友一说,早就轻松了不少,看来可以睡个好觉了。有些时候,有个很好的女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 走在大街上,身后是很好的太阳,身边是人们灿烂的微笑,我的心情顿时又好了不少。我们这个职业,图的什么?不就是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定幸福么?想到这一伟大崇高的理想,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不过很快,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好心情就荡然一空了。因为我看见前面一条街,好像失火了。具体方位,好像就是我所住的那条街!甚至就是我所住的那个公寓! 妈的,难道天底下所有的倒霉事都让我赶上了?不会那么巧吧! 不过,职业的本能还是驱使我快速的跑了过去。 第五章 无家可归 失火的果然就是我所在的公寓,确切的说,就是我那间单身宿舍。 很快火势就被闻讯赶来的消防队员扑灭了。不过,虽然火势不大,却也把我那间小小的单身宿舍烧了个片甲不留。我,一个刑警,暂时的无家可归了。 我很清楚的记得,出门之前已经拔下了所有的电源插座,屋内也没有任何火源,作为一名职业刑警,这些最基本的安全常识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意外失火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阿俊,我发现你的人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坏啊!”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明明是个男人,却还偏偏带着一点雌雌的腔调,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别人的房间几乎没什么损害,只有你的房间,被烧成了这个样子,真是流年不利啊!” 这个地区是刑侦一科的防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刑侦一科历来是我们刑警队的另类,这个科里的人大部分,哦不,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警官学校毕业的,是作为未来的警官培养的,警局现任的八大高官中有四个曾经在这个科呆过,占了半壁江山。所以这个科里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刑侦一科的科长颜木。颜木出生的时候,他老爹找了个算命先生替他看了看生辰八字,那算命先生摇头晃脑算了半天,说他命中缺木,名字中一定要带个木字才好,不然将来必有大灾。他老爹大惊之下,干脆直接给他取名颜木,算是把木头给补上了,只不过这个名字却绝对和好听绝缘了。 这个颜木更是另类中的另类。他明明是个男人,却偏偏比女人还爱美,有事没事就爱照镜子。警队中每个人都知道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经常随身携带化妆品,尤其是高档的美白类护肤产品,时不时的就拿出来用一下。他的皮肤也确实很白,白得就像漂白过后的迈克尔•;杰克逊。虽然这个家伙有些娘娘腔,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的性取向是绝对不容置疑的,非常正常。 “亏你还是刑警,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纵火吗?”对于这样的家伙,我历来是没有多少好气的。 “我当然看出来了,我只不过是有些奇怪,放火的人很明显是针对着你去的呀,如果当时你就在屋里的话,现在我恐怕就要给你收尸了。看来有人很希望你死呢,你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这年头,连刑警也不好混哪!” 颜木的话让我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个激灵,一个影子突然在我的脑海中闪过——白猫! 难道是白猫?白猫想要杀死我?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起来。看来,阎明警官的担心不是毫无根据的。可是白猫为什么要杀死我?而且,说起来,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我,在丢画的那天晚上,机会不是更好吗?我正想着,却听见颜木不阴不阳的说道: “阿俊,你不用担心,我一定替你把纵火的人给找出来,为你报仇。哼!竟然敢欺负到我们刑警头上来了,太目中无人了!虽然某些刑警能力差了点儿,可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不是?太给警队丢人了!嘿嘿,敢在我的防区纵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弟兄们,给我把眼睛擦亮点儿,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让人瞧瞧我们刑侦一科是怎么办案的……” 颜木这话让我极不舒服。其实我本来是不打算在这个地方找房子住的,就因为这里是刑侦一科的防区。可是一来这个城市的房源供应紧张,房子不好找,二来这里无论是离警队还是女朋友都比较近,地理位置优越,而且租金比较便宜,再加上我又不想让别人看扁了,说我连在人家眼皮底下住的胆子都没有,非要舍近求远,所以就还是选择住在了这里。要不是确定知道刑侦一科不可能在自己的防区放火的话,我简直忍不住怀疑这火就是这帮家伙放的呢。 尽管如此,颜木的话还是让我感到极不舒服,我正打算反驳,却听颜木这小子又说道:“对了,阿俊,这样一来你不就没有住的地方了吗?怎么样?要是暂时找不到住的地方,不如就到我家去住吧!”他说到这里,又做了一个捂鼻子的动作,“不过,你小子晚上睡觉之前会记得洗澡吗?” 我知道这个家伙是一个有极度洁癖的人,我实在怀疑这样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当刑警的。他自己的办公桌从来都是擦得一尘不染,无论任何东西,只要是别人用过的,他都绝对不会再用,如果实在避免不了,也一定是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才肯用,不过用过之后,就会一遍又一遍的洗手……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同事,在找到新的住处之前先在一起住上几天倒也算了,可是这么一个家伙…… 他是刑侦一科的人不说,单单这个洁癖…… 想想还是算了吧。 处理完火场,日头已经偏西。罪犯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可疑的东西,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罪犯是骑着摩托车来的,因为这附近有很明显的摩托车痕。而且火是从外面烧起的,因为这里有汽油燃烧的痕迹,我屋里可以确定没有汽油。罪犯从放火到离开所用的时间极短,以至于这条不算安静的街上,连个目击者都找不到。 颜木的话虽然让我很生气,不过他的话却提醒我不得不注意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今晚,我住哪儿? “真的不打算去我那儿吗?”颜木临走前很没诚意的问了我一句,在得到我的否定回答之后,转身离去。远远的我似乎还听到他嘟囔了一句:“就知道你不会去……” 集体宿舍是不用想了,那里没我的床位,想要入住集体宿舍,至少要提前三天提出申请,然后由后勤部门统一安排。 什么?和别人挤一张床?算了吧,要知道,单身汉一个个都是不修边幅的,尤其是那些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就更甚。尽管我没有洁癖,但那帮家伙们臭脚丫子的气息,也足以熏得我三月不知肉味。 住旅馆?这个城市的住宿费用这么高,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刑警很有钱吗? 现在看来,只能找绮诗帮忙了。 第六章 一个屋檐下的三女一男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全都烧光了,就来到了白猫茶室。 白猫茶室是一个独立的小楼,有小三层。一层营业面积有一百多平方米。二层是居住区,三层则是存贮区,相对较小。绮诗姐妹三人就住在第二层。 我来到茶室的时候,茶室的客人大多开始散去,阿诗正在收拾东西。看见一身狼狈的我走了进来,不由大吃一惊。 “啊?阿俊,你怎么了?”说着,阿诗就跑了过来,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上下不停的看。 “我住的公寓,失火了!”我说道。 “啊?!”阿诗吓了一跳,“那你有没有受伤?” “那倒没有,失火的时候我不在屋里。” 阿诗不放心,于是她就开始上下检查我的身体。尽管我现在就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阿诗还是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 阿韵和小爱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 “什么?失火了?”小爱眼睛一瞪,“什么人干的?”她不问是不是意外,而是直接问什么人干的,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以我干刑警的风格,是不可能自己不小心搞出意外的。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几乎可以确定的是,那人是冲着我去的,因为整个公寓,只有我那间房子被烧的最厉害,其它的基本没什么损害。这不可能是偶然的。” “啊?”阿诗听到这句话,惊呼了一声,双手很紧张的抱在胸前,身子也不自觉的向我靠了靠,看着我的眼神也充满了焦虑。 “那你接下来住哪?”阿韵不愧大姐,想起问题总是直奔重点。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我打算先和阿诗单独说,然后再让她做她姐妹的工作的,现在阿韵问了出来,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打算先从这里住一阵子,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不行!”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打断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阿诗。 “为什么?”我几乎是本能的问出了这句话。 阿诗的脸红了,“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住一个屋檐下,你以为……很合适么?”虽然我和阿诗相恋已经快十年了,但我们的关系……说来惭愧,也只停留在拉手阶段,连拥抱的次数都不多。 这种事情,倒不是我不想,而且我也知道阿诗事实上也希望我能更进一步。但是一旦真的这么做的时候,看着阿诗那近乎完美的面容,我就忍不下心来去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倒不是我没有胆量,而是……这是一种很难表述的感觉,或者说是我太爱她了吧,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阿韵和小爱对望了一眼,脸上也红了,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眼睛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三个未婚女人,一个未婚男人,住在一起…… 说起来也是,毕竟,这种事情,确实……有点那个。 “我又不是一直住下去,找到新房子以后就会搬出去的。”我解释道。 “绝对不行!”阿诗的音量提高了三分。 “阿诗,我们从高中就认识,你不能见死不救……” “说不行就不行!” “阿诗!!!” “不行!!!” “……” “……” 就在我们吵得不可交的时候,只听一声门响,两个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我回头一看,老熟人了,一个是阎明,另一个是李美。 阎明就不用说了,大家都认识了。李美,是我的同事,就在一个科,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和阿诗同岁,单身,没有男朋友。 因为这个关系的缘故,阿诗曾经不止一次的警告我不许花心。你想我都有了阿诗这么好的女朋友了,别的女孩子我又哪能看得上呢?不过女朋友的警告是不能不重视的,于是我也不止一次的在阿诗面前发誓对她绝对忠诚。 “阿俊,听说你家失火了?是不是真的?”阎明见到我就问。 “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我猜你可能会在这里,所以就到这里来了,你没事吧?”李美很关心的问道。说着还顺带检查了一下,看我身上有没有受伤。就在李美检查我伤势的时候,我发现阿诗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异样。 我冲李美笑笑,“谢谢,我没事。”又对阎明说道:“是真的,而且好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谁干的?”阎明的脸色凝重起来。 “现在还搞不清楚。刑侦一科的人已经在查了。” 这个城市被我们刑警队划分成若干部分,每个科负责一块,我们内部称为防区。在各自的防区,出了案子就由具体负责的科进行侦破。每个科的防区都是不容他人染指的。 阎明自然知道别人的防区,外人贸然插手进去是很不好的,虽然我也是刑警,但毕竟不是我们的防区,所以也只能作为受害人,让别人去调查。 “那你接下来住哪儿?”姜还是老的辣,阎明也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也难怪,由于经济发展迅速,我市住房紧张的局面由来已久。 “我本来是打算先在这里住一阵子的,不过她们拒绝了。”我看了一眼阿诗,阿诗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我也看不透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样!那不如你就先去我那里住吧,反正我家的地方也常常空着,你想住多长时间都没关系。”阎明听到这话立即向我发出了邀请。 “还是到我们家去住吧,我爸爸工作忙,经常住在公司,家里就我一个人,怪寂寞的,而且我家也有的是地方。再说了,咱们是同事,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李美也很热情的向我发出了邀请。 这两个人的邀请一发出来,阿诗的脸色就变了,一个箭步冲过来,搂住我的胳膊,好像生怕我会飞了一样,“谁说我们拒绝了?阿俊就住我们这里了,哪儿也不去!” “姐姐!” “小诗!” 阿韵和小爱听到阿诗的话,显然吃了一惊,几乎异口同声的叫道。我住在这里,阿诗可以不在乎,可是作为大小姨子,就有些不方便了。毕竟,她们是住在一起的,不可能像阿诗那样对我毫无顾忌。 “就这么定了!”阿诗不容置疑的说道。 第七章 奇怪的贮物室 “可是刚才阿俊不是说……”阎明和李美对阿诗的反应显然有些奇怪。 “那是我跟他说着玩的,我是他的女朋友,现在他没地方去了,不住我这里住哪里?”阿诗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得很重,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其实无论是我还是阿诗都知道,阎明和李美这么做是另有所图。 阎明有一个22岁的女儿,还在上大学,由于她的学校就在本市,所以每天都回家。在涉及女儿终身大事的问题上,老头子最看好的就是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将来女儿要是嫁人,一定要找一个像我这样的。而且他女儿对我的印象也很不错,一直拿我当哥哥,虽然暂时没有那种感情,但一旦入住他们家,日久生情之下,难免不擦出点火花来。 至于李美,就更不用说了。何况她明确的说“家里就她一个人”?傻瓜也能听出话外音来。 阿诗很明显是感受到了危机才决定这么做的,两害相权取其轻,要是这会儿不把我留下,将来说不定男朋友能不能保得住都成问题。 就这样,我暂时住在阿诗的白猫茶室就成了定局。阎明和李美明显很失望的回去了。临走还留下话,说要是什么时候不想住这里了,他们那里随时欢迎。阿诗立即一个鬼脸回敬了过去…… 阎明和李美回去之后,店里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阿诗决定提前打烊,她要为我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然后,阿诗和阿韵、小爱就去了二楼忙活,一层就剩下我一个人,百无聊赖。 阿诗警告我,在她们没有下来之前,我绝对不能上二楼。理由是有很多女人的东西不方便我看。 我心说将来不要说女人的东西,将来连你我都要看个通通透透的,看一看女人的东西又有什么打紧?不过这话我当然不敢说出来,要不然只怕又要吃她一顿粉拳,只好忙不迭的答应了。 说起来,阿诗她们三姐妹个个都是心灵手巧,把个不算太大,当然也不能算小的茶室布置的别具一格,给人以清新自然之感,来这里的常客多是一些在附近上班的白领阶级,属于那种主力消费人群。当然还有一些来这里谈情说爱的恋人,时不时的还会来一些学生,在饮茶逐渐成为时尚的今天,这里的生意相当好。 阿诗临上楼之前,为我沏了一壶茶,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这壶茶早已被我冲得一点味都没有了,而且我也去了n次厕所以打发时间。 可是上面却丝毫没有下来人的意思。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二层叮叮咚咚的收拾东西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这么慢?我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就算是收拾一个房间,三个人也不会用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完成吧? 所以我决定上去看看。尽管阿诗一再警告我未经允许不得上楼,但这样……也实在太无聊了。 上了二层,紧挨着楼梯的,是一个小巧的平台,放着几盆花,然后就是她们三个人各自的闺房。挨着闺房的是一间临时的贮物室。虽然整个三层都是贮物室,但是一些常用的东西,还是被放在了这间二层的贮物室里。我曾经试着想要进入这间贮物室里看看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但结果是吃了阿诗的一通白眼之后,道歉三个小时了事。 理由是这贮物室里放得都是一些男人见不得的东西,不仅仅有她的,而且有她大姐和小爱的,阿诗问我究竟想干什么?我当时冤枉的直想撞墙,向上帝老天爷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观音菩萨及任何我能想起来的各路神仙发誓,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就是好奇而已。但阿诗还是认为我存心不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对我都是不冷不热的。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打听这贮物室里究竟放得什么东西了。 二层主要的房间就这么四间,还有就是卫生间和浴室,阿诗她们正在整理的显然就是这间贮物室了。 如果我住在这里的话,三间闺房我是不用想了,那么唯一能够让给我的,就是这间贮物室。我实在很纳闷,不就是一间贮物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收拾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收拾完? 而且就算是有女人的东西,这么长时间了,该收拾的也该收拾完了吧! 所以我打算进去看看。 我敲了敲门,“阿诗,好了没有?我要进去了。”然后我就推门而入。 可是正当那道门半开未开,我将入未入之时,阿诗从里面突然“砰”的一声把门重新关死了。 这门是纯木质的,显得很厚重,我猝不及防之下,那门重重的击中了我的面颊,确切的说是击中了我的鼻梁之上,然后我被挡在了门外。 我“啊”的一声,捂着鼻子半蹲在了地上。我的鼻子顿时酸酸的、麻麻的、木木的,已经失去了痛感,而且一股热流涌出,好像是流血了。 而里面,传出了一声惊呼,好像阿诗发现我被击中之后发出的。不过阿诗并没有开门,“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上来的吗?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说:“都过了两个多钟头了,就算是搬家也差不多搬完了,怎么那么慢?” “我……我正在换衣服,你不要进来!” 换衣服?这个时候还要换什么衣服? “你……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阿诗关切的问,显得她也发现刚才她用力关门之下,好像对我伤害不轻。 “没什么,只不过鼻子被撞掉了而已!”我没好气的说道。 “都告诉过你不要上来的……你……你先去洗一下,然后到下面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好了……阿俊,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疼不疼?”听声音,阿诗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我当然不会因此而怪罪她。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要收拾那么长时间?而且听到阿诗软绵绵的道歉,我的怒气一下子就全跑到爪哇国去了,哪还有一点怪她的意思? “我还好,那你快点啊,我在下面等你。”我答应着,就下了一楼。 第八章 茶室魅影 说是一会儿,可实际上足足又过了半个钟头,阿诗才匆匆忙忙的从二楼下来。而她身上的衣服果然也换了一套。 阿诗下来之后,立即跑到我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仍然有些酸酸的麻麻的鼻子,“你怎么样了?还痛吗?”说着,就坐在了我的身边,还不时的用嘴轻轻的对着我的鼻子吹气,好像这样可以为我止痛似的。 其实现在我早就不疼了,只不过有些酸麻而已,她这个样子,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总算没被你给撞掉,要不然你就要嫁一个没鼻子的老公了……” 阿诗眼睛一瞪,“谁要嫁给你了?”表情虽然凶狠,却依然用手轻轻的给我揉着鼻子,眼神里流露出心疼的色彩。 阿诗吹气如兰,身上淡淡的清香让我简直心旷神怡,如此一来,我再也生不出一丝怒气,但一股恶作剧的念头袭来,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于是便任由她抚摸着我的鼻子,并故意露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同时还把身子往她身上靠了靠。以至于我的头几乎都埋进她饱满的胸部里了。 阿诗不知是计,愈发心疼了,嗔怪道:“谁让你不听话的?让你乖乖的等在这里,你偏偏要上去,现在倒好,吃苦头了吧!” “那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收拾了这么长时间?”我问道。 “都告诉过你是女人的东西了,就算我的东西可以让你看,可是大姐和小爱的东西也能让你看吗?你都要住在这里了,有些事情……还……还是注意一点的好。”阿诗说这话的时候,一开始倒是理直气壮,说到最后,却声如蚊蚋。 我当然知道她这是为我着想,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阿诗的动作愈发轻柔,另一只手还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还疼不疼?”阿诗轻轻的问。 我含糊的“嗯”了一声,没有动弹。 阿诗便把脸凑过来,轻轻的在我鼻子上呵气,动作更加轻柔了。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鼻子被撞还有这种好处,早知道我就天天让阿诗撞了。头枕在她酥软的胸部里,嗅着她如兰的体香,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我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在这里才好。 伴随着阿诗的温柔的动作,我舒服得不知不觉的就哼哼了出来。 阿诗终于发现上当了,很不客气的把我推到一边,“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个时候,她显然知道了我的企图,脸儿红红的,好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早就下来了的小爱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姐姐……你才发现姐夫对你耍诈么?想不到啊想不到,一向很老实很正派的姐夫,也有耍滑头的时候……” 我瞪了小爱一眼,正要说话,却发现阿韵也在拼命的忍着笑,一只手放在嘴边,眉角尽是笑意,显然她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嗯,看来阿俊进步了好多呀!懂得充分利用机会了……” “姐姐~!”阿诗不满意了,跺着脚阻止了阿韵继续说下去。 那边小爱还在狂笑,阿诗咬了咬牙,威胁道:“小爱,你要是再敢笑,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小爱闻言一边笑,一边向阿韵大叫,“大姐救命啊,二姐要打我,哈哈哈哈……”说着就向阿韵跑了过去,迅速的躲在阿韵的身后。 阿诗追赶不及,便转身朝我狠狠瞪了一眼,“都是你害的……” 阿韵见闹得差不多了,“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时间也不早了,阿俊应该还没吃饭,小爱和我去厨房做饭,这两天阿俊的事够麻烦的了,阿诗带阿俊先去房间休息一下,一会儿一块儿下来吃饭。” 我当然见好就收,跳起来从后面搂住阿诗,“好了,别生气了,快带我去休息一下吧,我都快要累死了。” 阿诗生气当然是假的,被我抱住后,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随我怎么样了。接着,阿诗把我领到我的房间,那间原来的贮物室。我们上楼的时候,没心没肺的小爱向我和阿诗投来一记很暧昧很意味深长的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她的姐姐已经是一只落入虎口的羔羊,马上就要遭遇毒手的样子。 阿韵强忍着笑意,拉了小爱一把,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就向厨房去了。 现在已经是我的房间的那间贮物室,已经被阿诗她们收拾的井井有条,丝毫看不出曾经是贮物室。窗户旁边是一张很软很舒服的床,床边是一张很别致的案几,案几上放着一盆雏菊,床的对面是一个用来放衣服的柜子,还有一个挂衣服的衣架,放在柜子旁边,整个房间的布置正应了某个商家的广告语:简约而不简单。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仰身躺下。阿诗很快为我拿来了一双干净的拖鞋,问我要不要洗脚? 我说不用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说实话,这两天我累坏了,没遇上一件让我顺心的事。 阿诗点了点头,把我整个身子都弄到床上,又拉过裤子给我盖上,“那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帮大姐她们做饭,一会儿我来叫你吃饭。”说着,用手理了理我额头的乱发,然后转身向房门走去,轻轻的打开房门,轻轻的走了出去,又轻轻的把门关上。房门关上之前,见我一直在看着她,又对我留下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这才关上房门,下楼去了。 我躺在床上,虽然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把这些事像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奇怪的盗窃告知书,《双猫图》失窃案,公寓失火,特侦组…… 这一切,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想了半天,没个头绪,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这了多久,就听见阿诗过来喊我吃饭。 我睁开眼睛,搓了搓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紧巴巴的脸,穿上拖鞋就跟着阿诗下得楼来。 突然,我好像听到一阵很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是……摩托车的马达声! 这间茶室临街,有摩托车的马达声传来并不奇怪。可是怪就怪在,如果有摩托车从这儿过的话,也应该是从茶室的前面,而这个马达声却分明是从茶室的后面传来的。 有什么人会开着摩托车跑到茶室的后面去呢?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印象,那放火烧掉我公寓的纵火犯,好像也是骑着摩托车作案的。 这个念头闪过,身为刑警的我立即反应过来,拔腿就向大门冲去。 第九章 勇擒纵火犯 这时已经是夜里将近十点,街上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的,这部分人中谈恋爱的恋人还占了相当的比例。所谓情到浓时特别浓,对这些人来说,无论旁边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所以他们绝不会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情况。 果然不出所料,前面,没有摩托车,摩托车正是在茶室的后面的。 我迅速的朝茶室的后面跑去。我跑出来之后,阿诗不放心我,也跟了出来。 绕到茶室的后面,果然,一辆钱江125型摩托车停在那里,一个瘦小的黑影正在摩托车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大桶,正在向茶室的后墙上浇着什么。 汽油! 空气中传来的气味,让我立即做出这一判断。 一个正在向墙上浇汽油的人,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他想要干什么。 于是我立即冲了过去,大吼一声,“你干什么?不许动,警察!” 那黑影已经浇完了汽油,正在身上摸索着什么,好像是在找打火机。听到我的吼声,仿佛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反应过来,把手里的大桶向我投了过来,然后跃上摩托车,发动起来,就想逃走。 这个时候,即便不能确定他就是在我公寓放火的罪犯,估计也差不太多,至少也应该有某种关系,不然不可能这么巧。都是骑着摩托车,都是用汽油,都是点完火就走…… 就是他了。 见他骑上摩托车要走,我又哪能让他如愿?他这一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现身呢,以后现不现身都不一定,我们到哪里去找他? 我加速跑了两步,然后飞身一跃,向那人扑了过去。 这里他已经为摩托车打着了火,正要松开离合。我飞身扑到,直接就把他从摩托车上扑了下来。 我们两落地之后,我紧紧的抱着他,打了几个滚,然后死死的把他压在身下。 捉住了,纵火犯捉住了! 这时,阿诗跑了过来,听到动静的阿韵和小爱也跑了出来。 “快打电话报警,就说纵火犯捉住了,快!”我按着身下的人,回头对阿诗说道。 阿诗“嗯”了一声,拿出手机就开始报警。 底下这人仍在拼命挣扎。也算他人品不好,放火都放到刑警头上来了,现在被捉住,他又哪能挣扎的动? 不是吹牛,当年我在警校,练习搏击,一个至少可以打别人两三个,而且还都是身材比我高大的,现在对付一个,身材还这么廋小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我摁着摁着就发现不对了。因为这个人的胸部……好像很软……随着这人不断的挣扎,一直戴在他头上的头盔也挣脱了下来,远远的滚到了一边。一头长长的黑发随着头盔的掉落而散落下来,果然,这人……是个女的! “放开我!”这人见身份暴露了,终于开口说话了,不折不扣的女声。 这时,阿诗已经报完了警,看见这纵火犯竟然是个女的,也很吃惊。 此时的我,正把这个女人死死的压在身下,双手控制着她的两手,摁在胸前,而我的身体,则骑在这女人的身上,女人仍在拼命挣扎。 如果是个男人,这当然没什么,因为这正是标准的格斗擒拿动作。不过,如果是个女人,情况就不同了,何况,还是在女朋友在身边的情况下? 这个姿势,简直有点儿像那个……非礼了! 果然,阿诗脸色立即落了下来,虽然她知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但看着男朋友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情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的。“阿俊,你干什么?还不快点下来?” 有没有搞错?我在抓罪犯耶! 可是女朋友发话了,我也不得不听。所以我立即从这女人身上下来,然后很干净利索的反剪了她的双手,然后把她暂时押到了茶室里。 回到茶室,我拿出手铐就把她铐在了椅子上。作为刑警,我从来都是手铐不离身的。 “说,你为什么要纵火?”现在,这个防区的警员还没来,我就先行审问起这个女犯来。 “乔俊,我恨不能杀死你!”这女犯向我恶狠狠的说道。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说起来,这个女犯模样倒是蛮清秀的,除了个子矮一点儿、眼睛稍微小一点儿,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不过,打死我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不但认得我,而且好像还跟我有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有些蒙了。 “呀!姐夫,你不是对人家做过什么吧?”小爱很没心没肺的冒出来这么一句,她那意思是说很有可能我对人家始乱终弃了,所以人家才会要报复我。 拜托啊,小姐,你姐姐就在身边啊!你这么做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我狠狠的瞪了小爱一眼。 小爱可能也发现说错话了,向我摆摆手,连忙捂住了嘴。 果然,听到这话,阿诗看向我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异样,“怎么回事呢,阿俊?”声音冷冰冰的。 这下我真是百口莫辩了,一种想撞墙的冲动弥漫着我的全身。可是还没等我辩,倒是这女嫌犯替我开脱了,“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看上你?乔俊,就是你,亲手把我男朋友抓进了监狱,我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恨不得你死,只可惜上把火没能烧死你……” 明白了,是情杀! 哦不不不,不是情杀,是为了情而要杀我……也不对,应该是为了对她男朋友的情,而要杀死抓了她男朋友的我。 这下清楚了,至少,我和这个女人绝对没有“那个”关系。阿诗很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低低的对我说了声“对不起”,那意思是说她不该怀疑我。 我当然不会怪她,她心里有我才会在乎我,要是不在乎我了,会管我跟谁谁谁? 所以我对她笑了笑,算是告诉她没关系我不怪你。 “你男朋友是谁?”我问这女嫌犯。 “哼,杜银河!这个名字,你不会不知道吧!要不是你……”这女人恨恨的说道。 我心里一动,这个名字,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简直太知道了。 杜银河,男,29岁,汉族,无业游民,公安部a级通缉犯,2008年初在本市落网。 当时正是我亲手抓住了这个连杀了六人的罪犯。为此我还荣立了个人二等功,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成为了一名不需要穿警服的刑警。这个人,对我来说,可谓意义重大。 第十章 颜木的心思 这算是,抓了罪犯,现在罪犯的女朋友找我算账来了。 不过说起来,现在我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杜银河固然该死,可是这个心系于他的女人却要柔肠寸断,如果仅仅是伤心倒也罢了,现在连她自己恐怕都要搭进去了。搞不好,她的一生就此便毁了。 可是没办法,我是刑警,她是罪犯,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我没有选择,只能按照程序把她押解归案。 很快,刑侦一科的人就赶来了,这个地方也属于刑侦一科的防区,由于纵火属于重大刑事案件,110接到报警之后,不敢怠慢,立即通知了刑警队,而刑警队则立即通知了刑侦一科。所以刑侦一科的人和110报警台的人就一同赶了过来。 有了刑警的参与,作为普通警察的110就只能打打下手了,把该走的程序走了一下,把案子交给刑侦一科,自己就回去了。 唯一让我有些意外的,就是颜木这个家伙竟然亲自带队过来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虽然不算太晚,却也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我记得颜木这个家伙是从来都不屑于值夜班的,因为他认为值夜班会对皮肤不好。现在这个时间,他竟然会带队过来,让我很有点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颜木让手下把那女人押上车后,转身对阿韵说道:“阿韵小姐,让你受惊了,你没受伤吧?” 我差点就从椅子上掉下去。抓住嫌犯的人是我,报警的是阿诗,火也没放起来,阿韵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会受什么伤?再说嫌犯还是个女人? 不过我突然发现,颜木对阿韵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很体贴,甚至是很……暧昧! 他该不会是…… 绝对有可能。阿韵是我们警队几乎所有的单身汉心目中的女神,颜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科长,前途无量,自然很有优势,他想追阿韵,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颜木这个家伙眼高于顶,不仅仅是工作,连找女朋友都是一样,挑来选去没一个中意的,所以到现在还是个很标准、很纯正的单身贵族,连女朋友都没有。想不到他看上的理想的女朋友人选竟然也是阿韵。 听到颜木的问话,阿韵很有礼貌的向他莞尔一笑,“我没事,谢谢你,颜木科长。” 颜木立即正容道:“阿韵小姐客气了,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幸好您没有受伤,要不然就是我们的失职了。而且……如果您到任何伤害的话,我也会很不安心的。” 颜木这话说得大义凛然,颇具英雄气概,我却分明看见他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全部凝聚在阿韵的身上。 我们都在这里,他不问我怎么样,不问阿诗怎么样,也不问小爱怎么样,却偏偏去问阿韵如何如何,而阿韵又偏偏站在我和阿诗的身后。 而颜木的最后一句话,又显然把他和阿韵的关系拉得很近。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猜到颜木这家伙想要干什么。而为什么今晚颜木会亲自带队前来,也就呼之欲出了。 阿韵显然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向颜木稍稍点了点头,“颜木科长太客气了,让您费心我会很不安的。”说着朝颜木浅浅笑了一下。 阿韵毕竟是开茶室的,她的笑容很职业,对颜木的这一笑,很明显也是很职业的笑容,或者说是一种客套。 但是颜木显然不这么认为。阿韵的笑容过后,我看见颜木的眼睛几乎都放光了,“啊啊,不客气、不客气,如果今后阿韵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说这话的时候,颜木几乎就是点头哈腰了。 阿韵还是那浅浅的笑容,“那我就先谢谢颜木科长了。” 做生意的人从来不会把话说死,阿韵这也算是一种客套。不过在颜木看来,显然是另外一个意思了。颜木告辞之后,我看见他走路的样子很明显都是轻飘飘的了。 “唉,这个颜木,好像对大姐很有意思啊!”颜木走后,一直冷眼旁观的小爱脱口而出。 “小爱,不许乱说!”阿韵责备道。 “我哪有乱说?是真的耶!”小爱辩解道:“姐夫,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那个颜木看姐姐的眼神怪怪的!” “小孩子不许乱说话!”阿韵见小爱竟然还想拉盟友、建山头,连忙制止道。 “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八啦,都可以谈恋爱啦!怎么还说我是小孩子?”小爱抗议道。 “呵呵,大人从来都是希望自己小一点儿,只有小孩子才会希望自己快点长大,拼命否认自己小的事实,小爱,你刚才的话,不恰好证明了你还小吗?”我笑道。 “啊?姐夫,连你也这么说?哼,你们欺负我!不理你们了!”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啊!小爱,你不吃饭了?”阿诗见状喊道。 “哼!不吃了!”楼上,小爱的声音和摔房门的声音一起传了下来。 “她就这个脾气,一会儿就好,阿俊,你不要见怪。”阿韵感觉很不好意思。 我当然不会见怪。小爱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了,典型的辣椒脾气,最喜欢和人斗嘴。我和她姐姐恋爱十年,和小爱斗嘴的次数要比和阿诗吵架的次数还要多。小爱虽然上去了,但我保证,过不了十分钟,她就会像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再跑下来,我又怎么会见怪呢? 阿韵这么说可能是因为今天我住这里第一天,小爱就不给面子,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不会,我和小爱都那么熟了,她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我说道。 阿韵无奈的笑了笑,向我和阿诗说道,“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吧!” 果然,不出所料,十分钟后,小爱风风火火的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喊,“饿死我了,姐姐,我的饭呢?” 第十一章 白猫再现 就这样,我暂时的住在了阿诗的家里。说起来,这个地方比我原来住的地方离单位还要近。步行大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而从原来的地方,如果步行的话,至少也要二十多分钟,中间还不能耽搁。 这样一来,我每天就可以多睡十分钟的懒觉了。 可是我却没有睡成懒觉,因为刚刚六点,我就醒了。 没办法,习惯了,多年来一直保持的六点起床的习惯,让我想多睡一会儿也不行,到点就醒。 唉,真不愿意起啊!要是这时候有一杯热茶提提神该有多好? 可是就在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就嗅到了一阵茶香,是我最喜欢的龙井,而且还是最上等的那种。 幻觉?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怎么可能想什么立即有什么?难道这两天太累了,以致于竟然会出现了幻觉? 就在我为这个情况是真是假而苦苦思索的时候,一个很温柔的声音把我拉到了现实当中,“阿俊,该起床了,来,先喝杯茶!” 这绝不是幻觉,这是阿诗的声音。我抬头一看,阿诗正用一个托盘端着一杯沏好的龙井走进了屋里。 我想起来了,我现在是住在了阿诗这里,难怪!不过……嘿嘿……有人照顾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阿诗见我睁开了眼,却不动弹,把托盘放到几案上,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弯下腰来,凑到我的耳边,柔声道:“好啦,该起床了,我在下面等你,一会儿下来吃饭!”说完,对我嫣然一笑,便飘然离去,临走,还不忘轻轻为我关上房门。 我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感觉……简直……太幸福了!!!!我兴奋的简直想大声叫上两嗓子!! 我下楼的时候,阿诗正在准备早点,阿韵和小爱也起来了,三个人正在忙活着。阿诗见我下来,回头对我一笑,“终于肯起床了么,懒猫儿?快去洗脸,准备吃饭。” 我应了一声,想都没想,就去了盥洗室。 进了盥洗室,我才发现,怎么一切……好像这么自然?我们才刚刚住在一起呀!我很自然的享受着阿诗的照顾,而阿诗也认为照顾我好像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我几乎是无条件的在服从阿诗的安排…… 这一切,好像……太自然了。 可是瞬间之后,我就明白了。 我们已经相恋了已经将近十年了,虽然从来也没有住在一起过,但彼此之间已经太熟悉了。我的一切生活习惯阿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我有很多习惯都是在阿诗的努力下才培养出来的。现在住到了一起,阿诗照顾起我来,自然是熟门熟路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阿诗……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失去了你,我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我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巴掌,真是的,我怎么会有这个想法?阿诗对我的感情是经过了时间考验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彼此溶入了对方的血液当中,我怎么可能会失去她? 我笑了笑,抛开了这个念头。 洗刷完毕,我和阿诗、阿韵、小爱就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吃饭。 不得不说,阿诗简直是完美的女人,人长得漂亮不说,连饭也做得好吃,能得到这样的女朋友,简直……太幸福了…… “咦?姐夫,你为什么边吃饭边笑?有什么好笑的?说来听听?”小爱突然发现我的神色有些异常,很好奇的问道。 我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中,沉醉在幸福中的我,竟然眉开眼笑起来,而且是当着三个人的面…… 真是太没面子了,我的脸一下子就变红了,“啊?啊!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意识到失态,我连忙低下头,很认真的对付起我的早点来。阿诗和阿韵对望了一眼,眼里明显充满了莫名其妙。 吃过早点,时间还很早,阿诗她们已经开始忙碌,而我则无事可做,留在店里也只能添乱,所以决定提前去上班。 从“白猫”茶室到警队,连十分钟的路都不到,而我却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因为通常,这个时间单位上是不会有太多的人的,去的太早了也是无聊,还不如慢一些,顺便还可以看风景。 可是当我走到我们刑警队的时候,才发现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头…… 就算是现在这个时间,离上班时间也还早,可是警队里,好像除了我以外,全都到了,警局的李政委也在,现在是他在主持工作了,而警队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在开会。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而阎明警官的眼睛里还明显带着一丝责备。 我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这让我感到很奇怪,不过我却不好去问,只好轻轻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我的位子距阎明警官很近。我刚坐下,阎明就低声问我:“昨天手机为什么关机?” 关机? 怎么可能?对于我们刑警来说,为了防备各种突发案件,我们的手机是24小时不关机的,这几乎是我们内部的一条铁律。我又怎么会关机呢? 呃!我想起来了,就在《双猫图》失窃的那天晚上,我的手机好像就电量不足了。原本打算回家后充电的,谁知道后来却赶上家里失火等等一系列的事,我后来又住进了阿诗那里,光顾着幸福了,就把这茬儿给忘了。结果……可想而知! 手机没电?多么低级的一个理由?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准备至少两块电池的么?”阎明的脸都黑了,鉴于人太多,他不好意思说的声音太大,要在平时,我估计桌子都要让他拍烂了。 可是这事儿又怎能怪我?备用电池放家里了,家里失火,鬼知道电池会跑哪儿去了?再说,当时乱哄哄的,我又怎么可能去管一块电池的事?总不能让我带手机的同时,身上再带一块备用电池吧? 这话我当然不敢说出来,所以就低声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阎明“哼”了一声,没有理我。这时,李政委却说话了,“好了,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们开会……”说着,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天凌晨三点,我们接到报案,停泊在本市港口6号码头的一艘香港籍货轮‘永丰’号,遭到不明身份武装人员劫持,船上货物及53名船员遭到扣押,现在尚不明确劫匪有何目的。而几乎与此同时,我们再次收到了‘白猫’的盗窃通知书,说是要在今天上午十点,去偷‘永丰’轮上存放的一幅名画《女神》……” 第十二章 永丰号事件 “首先说一下货轮劫持事件,这是本市自建国以来发生的最大的一起有组织恐怖事件,虽然现在劫匪还没有明确提出要求,但据推测,劫匪极有可能与境外某些恐怖组织或犯罪组织有关联,而且他们极有可能提出某些政治要求。 ‘永丰’号隶属于我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某富商旗下的一家船运公司,该富商热衷慈善事业,在国内享有较高的声誉,为国家的经济发展做了不少贡献,是我党所要努力团结的党外爱国人士……” 李政委不愧是搞政治的,讲起来头头是道,而我最关心却是这次货轮劫持事件和“白猫”盗窃通知书的出现几乎是同时发生,那么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永丰’轮是一艘中等偏大型的轮船,以东亚、东南亚、东北亚地区为主要活动区域,客货两用,即承接企业和其它一些经济组织的货运业务,也承担客运业务。正因如此,‘永丰’轮每次运送的货物并不固定,而且很杂,可以说只要能拉的,什么都接。比如这次,船上运送的物品就包括由本市一家化工企业生产的化工原料、一些出口到东南亚的电子元件、丝绸制品,甚至还有一批艺术品。不过幸好,由于轮船被劫持的时间是凌晨,所以船上并没有乘客,被劫持人员全部是轮船上的船员,包括该船的大副和二副。‘永丰’轮的船长由于在船开到本市的时候,恰好上岸去处理一些事务,事发时并不在船上,所以得以幸免。 这次‘永丰’轮上所搭载的货物当中,最值钱的,当属那批艺术品。在这批艺术品当中,就包括‘白猫’感兴趣的那幅名画《女神》。《女神》是由德国艺术家海格尔所画,曾经在佳士德拍卖行拍出过三百万美元的天价,这在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中是不多见的,虽然目前暂时还不清楚为什么这幅画的主人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运送这幅名画,但很显然,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并不到位,这幅画,已经被‘白猫’盯上了……”李政委继续滔滔不绝。 “同志们,上级对这个事件非常重视,鉴于货轮上有化学物品,上级已经严令有关方面封锁消息,以免引发市民恐慌。 现在,特警队已经奉命出动,武装警察部队也已经集结待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击。他们的任务是对付劫匪,保护人质的生命安全,保证船上化学物品的完好无损。 而我们的任务,一方面是配合特警和武警的行动,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方面,是保护名画《女神》,并寻找机会抓捕‘白猫’。这已经是‘白猫’在一周之内连续第二次出现,上一次出现是在前天,之后《双猫图》失窃,而这次他们的目标则是《女神》,同志们,我们已经失过一次手,这次绝不能再失手了,否则,无论对谁都没法子交待……” 至于后面李政委所进行的动员讲话,我一句也没听过去。我的心思已经全部转移到《女神》和“白猫”上去了。 “白猫”和这批武装分子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他们同时出现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吗?“白猫”通知要在上午十点去偷名画《女神》,是像上次一样,很准时的在十点把画偷走,还是为了声东击西而投下的烟幕弹?而如果“白猫”和武装分子没有什么关系的话,他们又能不能在如此重重围困之下把画偷走呢?…… 我们赶到了6号码头的时候,时间大约是7点半。 这个时候,整个6号码头已经被武警全部封锁。7点半,正是人烟开始渐渐稠密起来的时候,好在6号码头是个货运码头,平时,没事的人谁也不到这里来,武警封锁这里的借口也是说要迎接一批贵重的物品,市民不得参观。所以也没引起什么轰动。 “永丰”轮静静的停泊在那里,船上没有一丝光亮,远远看去,“永丰”轮就像潜伏在晨曦中的一头巨兽,好像随时可能跳起来把周围的人吞噬掉一般。 我们赶到的时候,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人正在和特警队的王队长紧张的说着些什么。 见我们走来,王队长立即向我们介绍:“这位就是‘永丰’号的船长萧永财先生。” 一阵寒暄之后,萧永财、萧船长便向我们详细介绍起这船的情况来。 “永丰”号由上到下共七层,甲板上三层,甲板下四层。甲板上三层主要住人,甲板下四层主要拉货,船员们也多住在下层。而“白猫”感兴趣的那副名画《女神》,就在“永丰”号甲板下第二层的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内。 “这伙人,很有可能就是阿布沙耶夫的人啦!这下死定的啦,怎么会……”萧船长介绍完情况,操着很重的港味普通话哭丧着脸嘟囔道。 “阿布沙耶夫?”王队长显然吃了一惊,“你能确定这伙人就是阿布沙耶夫的人?” “我不能确定的啦,但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啦!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没个动静的的啦,要是一般的瘪三,要钱还是要东西现在早就该说了的啦……我的船……我的弟兄……”萧船长哆哆嗦嗦的说道。 阎明的脸色也变了。 阿布沙耶夫!我们还是有所耳闻的。就好比没吃过猪肉,猪跑总还是见过的。 这个人,是菲律宾南部丛林中一个有名的军阀,拥有很强的军事实力,经常和菲律宾政府军叫板。菲律宾政府派兵剿了几次也没能剿灭他,反倒让他的声望更加高涨起来。说实话,这种人,我们只不过在电视上听说过,知道世界上有这号人也就完了,根本没想过会与这种人有什么交集。再说,菲律宾南部与本市虽然说不上相距十万八千里,但说是万里迢迢却也不为过。这个人大老远的,跑这儿来打的什么劫? “你为什么说他们极有可能就是阿布沙耶夫的人?你们认识他?你们是什么关系?”王队长追问道。 萧船长,萧永财的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可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说起话来,也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再不肯正面回答王队长的问题。 第十三章 秘 王队长叫王庆民,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北方汉子,皮肤黝黑、性格豪爽,喜欢直来直去,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 见萧永财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当即把脸耷拉下来,“萧船长,现在我们对船上的情况所知不多,而你是这艘船的船长,对船上的情况再熟悉不过,被劫持的又是你的船,所以你是最需要认真配合我们的人。如果连你都不能不好好配合我们,对我们有所隐瞒的话,我们恐怕很难保证你的船和你弟兄的安全,到时候,真正害了他们的人,可就是你啊!萧船长!” 萧永财的冷汗流了下来,脸上露出很为难的表情,显然心里在做很复杂的心理斗争,最后,似终于下定决心,“嗐!为了我的弟兄们,我萧某人豁出去了!不瞒王长官说,这船上,是有一件阿布沙耶夫想要的东西的!” “什么东西?”王庆民继续追问。 “是一张秘图!”萧永财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秘图?” “对,或者说是藏宝图!”萧永财干脆和盘托出,反正说一句也是说,说十句也是说,说出来自己也就不用承担害死兄弟的罪名了。原来,在阿布沙耶夫之前,菲律宾南部丛林曾经被另一个军阀长期统治着,这个军阀极端好财,他把他抢来的财富都秘密的藏在了一个地方,为了保证他自己日后能够找到这个地方,他让人绘制了一张秘图。后来,由于内讧,这个军阀被他的手下杀死,这张秘图也就下落不明了。阿布沙耶夫上台以后,派人多方查找,终于打听到了这张秘图的下落。原来,这秘图落在了华裔菲律宾人林赛祥的手里。 “林赛祥?”阎明闻言一动,“菲律宾富商?就是在本市有投资的那个?” “对,就是他!阿布沙耶夫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派人向林赛祥讨要这张秘图,说这笔财富本就是属于当地菲律宾人的,不能让外人拿了去。林赛祥当然不想给,但是在菲律宾,连政府都对阿布沙耶夫没办法,他小小的一个林赛祥又能如何?所以林赛祥就委托本我们,替他把这张秘图秘密送往马尼拉他侄儿的手中,他自己则留在大陆转移视线!没想到,没想到我们还没出发,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那么,那张秘图究竟在什么地方?”王庆民问道。 “就在林赛祥委托我们运送那批艺术品当中啦,具体是哪一件,具体是什么样子,我们也说不清楚的啦。”萧永财回答道。 “那么,像这样一件事,应该是极其隐秘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王庆民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萧永财咬了咬牙,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就全都告诉你们吧!实际上,这个林赛祥和我们老板的关系非常好的啦,他们之间好像达成了一个什么协议,只要我们老板帮他把东西安全的送到马尼拉,就可能分出那批财富的一部分给我的老板啦,具体多少我不得而知啦,但总之不会少就是了的啦。而我的老板为了稳妥起见,又特地召见了我,要我小心行事的啦……” “那么,萧先生,这批艺术品在船上藏得很隐密么?是不是很难找?从劫匪劫船到现在,怎么也过了好几个钟头了,还没找到?” “不瞒王长官说,那些艺术品,被很巧妙的隐藏了起来啦,如果没有指引,就算放在你面前,你可能都找不到啦。而且,具体位置,全船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啦。” “那么,万一劫匪以杀人相威胁,还胁迫你那些船员呢?” 萧永财的脸色变了变,“这个,不太可能吧!如此机密的事情,一般船员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家伙只要不是傻瓜,就应该知道那么做是没用的……那个……各位长官,我萧某人可是什么都说了啦,绝无隐瞒,这件事情,还请各位长官……不要声张、不要声张啊!” “萧先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们自有分寸!”王庆民见目的达到,含糊的应了句。 “哦!原来是这样!”阎明听了半天,似想明白了什么,“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想却害苦了我们。林赛祥的目的是为了运送那秘图到马尼拉,为了掩人耳目,就找了一批艺术品,谎称运送的东西是艺术品。没想到这批艺术品里面恰好有‘白猫’感兴趣的那幅《女神》,所以又引来了‘白猫’。而‘白猫’下通知书的时间只不过和劫船的时间巧合了而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王队长,”阎明招呼道:“你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我看呀,哼!”王庆民很不愉快的“哼”了一声,“这伙武装人员到现在是一没提出政治要求,二没提出经济要求,三没威胁要杀害人质,只不过劫持了这条船,不让人进,不让人出,可能是想关起门来找东西,找到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你说咱们多管这闲事儿干嘛?让他们自个儿忙去得了,反正甭管谁找到财宝,都不会分给咱们……” “别!别!别!王长官,阎长官,你们可不能不管啊!要是真让他们把那秘图找了去,我可就死定的啦!两位长官、两位长官行行好,你们可一定要帮忙啊!拜托拜托……您就是我萧某人的再生父母……”听到王庆民说不想管,萧永财慌了手脚。 特警队当然不可能不管,王庆民不过是发发牢骚,想不到这萧永财却当真了,王庆民不由一阵好笑。 牢骚发完了,事总还是要办的。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是7点半了,船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要特警不主动上船,船上就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现在的问题是:这伙家伙现在不杀人,不能保证待会儿不杀人,就算待会儿也不杀人,却不能保证他们走的时候就老老实实。而且,像这种境外的武装分子竟然能武装深入到沿海城市劫持商船,这本身就已经是侵略行为,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们的。 “老阎哪,”王庆民把嘴的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死,对阎明说道:“这次的情况很特殊,对方的目的好像也很单一。上级给咱们的命令是竭尽全力保证人员安全,在保证人员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保证港商的财产安全。鉴于咱们市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我手下也没几个懂谈判的,你看咱们这么办,你找几个人,能说会道的,最好是谈判高手,去和他们谈判,最好能最大限度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拖住他们。我们特警队负责从水下绕过去,秘密登船,探明情况之后,迅速行动,一举打掉他们!如何?” 阎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办!老王啊!你可要小心啊!” 第十四章 乔装上船 王庆民笑着打了阎明一拳,“你小子搞什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回来你小子要不请我喝茅台,我跟你没完……” 王庆民和阎明是老战友了,一起合作破获过许多大案要案,互相之间都救过对方的命,是极铁的关系。平时打打闹闹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就算是临上阵,也不忘开对方几句玩笑。 王庆民出去准备了,阎明就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说实话,谈判这上事儿,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抓获杜银河的时候,就是我和这哥们儿谈了三个半钟头,把他谈的昏昏欲睡、不胜其烦,然后我才趁机找了个机会,把他逮住的。 从那以后,我俨然就成了刑警队的谈判高手了,所以这次,阎明的眼光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其实我哪会什么谈判啊?杜银河那小子只有初中文化水平,我好歹算是个大学生,要熏住他我勉强还可以。现在这伙人是干什么的?武装悍匪啊!政府军都没辙的主儿! 我心里自然是腹诽不已,首先是骂那伙劫匪,要说这事你们跑公海上去干多好?实在不行一梭子下去,要什么没有?非要跑到沿海城市,当中国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有没有脑子啊?然后是骂那接这一单买卖的老板,我说你接什么不好,非要接不义之财?现在可好,要老子给你卖命,老子要是真的不幸呜呼哀哉了,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过腹诽归腹诽,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的! 所以我也只好拿起高音喇叭,跑到“永丰”号船前,硬着头皮上前去喊话。也像对付杜银河那样,先是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想跑已经是跑不掉的了;再是讲明政策、保证优待;然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惜半个小时过去了,“永丰”号上却是一点回音都没有,只是当我们的人靠近船体大约二三十米距离的时候,船上会打下来一梭子子弹,以示警告,却绝不伤人。 没有用,喊话是没用的。我甚至怀疑他们能不能听懂中文,我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奈何对方根本就不理睬我。这会儿王队长派出的特警队员应该已经登船了吧?为了配合他们,我决定继续喊下去。 终于,当我喊到9点半的时候,船上有反应了。不过却不是被我喊动的,而是因为——他们饿了!要吃的! 不管是干劫匪,还是当警察,都是工作。工作归工作,饭总还是要吃的。现在已经9点半了,早已经过了吃早饭的点儿,大概各位劫匪也感觉到肚子饿了吧? “我说,萧船长,你们船上不会连点吃得都没有吧?”听到劫匪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要求,阎明把萧永财叫过来问道。 “实不相瞒啦,阎警官,我们就是因为吃饭问题没解决,所以才一直没走,要不然,现在早就在公海上啦!”萧永财回答道,脸上还露出一丝庆幸。要是在公海上被劫,是个人都能想到,一定比现在惨得多。 “怎么回事?”我问道:“说清楚点儿!” “是这样的啦!那个化工厂要我们托运的东西,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泄露的啦,尽管没有靠成人员伤亡,但是船上的水啊、食物啊全都被污染了的啦,没办法吃了的啦。我上岸去,就是和那家化工厂去交涉这个问题的啦!”他一口一个“的啦”,听得我们都想笑,却使劲憋着,不敢笑出声来。 “敢情,你们这算是因祸得福了,要是真在公海上出这事儿,我们是省事了,估计你们就是完事儿了!”我打趣道。 “这位小哥不要这么说啦,是我们老板福大命大,才能得到各位贵人相助啦!”萧永财连忙送上好话。 这时,船上的劫匪又传下话来:十分钟之内把饭准备好,派一个女人把饭送上去! 喊话的是船上的一个船员。萧永财听得出来这个人的声音。 劫匪要吃的东西,显然不会考虑到船上的其他50多位船员,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为他们自己要食物。 “一个人?”我感到很奇怪,“劫匪一共有几个?一个人最多能带几个人的饭上去?这是不是说明,劫匪的人数不多?” “应该不会太多,太多的武装劫匪不可能如此深入到我国沿海城市。如果真的一个女人就能把吃的带上船去,那么劫匪的人数最多不会超过十个,可能只有五六个,或者六七个的样子。”阎明说道。 “我上去吧!”我自告奋勇的说道。如果劫匪只有五六个的话,以我的身手,就算不能制敌,自保却是无虞。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现在离“白猫”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真的能利用这个机会,即制服了劫匪,又抓到了“白猫”,不但年终奖金失而复得,说不定还可以弄到一笔额外奖励,那么,我买求婚戒指可不也就有钱了么?就算不能制服劫匪,最少也能探一探劫匪的力量分布情况。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可是,这位小哥,他们可是要求派一个女人上去送饭呀!”萧永财提出异议。 “他们说派个女人上去,就真派个女人上去么?万一连她也被劫持了怎么办?难道我就不会扮成女人上去,距离那么远,我就不信他们能看得出来!” 萧永财不说话了。 “要小心呀,阿俊!”阎明却说话了,上次我抓杜银河的时候,也是自告奋勇的去的。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阎明却不行,他当时比我还要紧张,现在,又是这么一个情况。 “放心吧,老板!不会有事的!”我对阎明笑笑,打算缓和一下气氛。 可是阎明的脸绷得紧紧的,看着我,突然往腰里一摸,取出一把手枪来,“把这个带上!” 这是一把老枪了,阎明对这把枪可谓感情深厚。因为这把枪曾经不至一次的救过他的命。阎明是枪械专家,这把枪在他的手里被调试的非常好用,比新枪还好用。所以后来,警队大换装的时候,阎明死活不同意放弃这把枪。这把枪阎明只要执行任务,一定要带在身上,任何人碰一下都不行。现在听说我要乔装上船,竟然把这把枪拿出来交给我用,着实令我相当感动。 第十五章 警察受难日 可是我…… 不好意思,却从不用枪。不论多么危险的任务,都不用!包括上次抓获杜银河那次,我也没用枪,自始至终碰都没碰。 不是不会,而是……实在有难言之隐。 阎明是知道我的这个毛病的。见我面露难色,“阿俊,我知道你不喜欢枪,可是这次任务不同寻常,这把枪,你必须带在身上,以备万一!” 阎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郑重。我突然有一种错觉,这个人,简直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不像是在安排我去执行任务,更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去干一件非干不可的很困难的事一般,放心不下、淳淳叮咛。 可惜,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我只好接过枪,“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阎明:“……” 我穿得是一件今年女装中比较流行的长裙,这样可以很好的掩盖我的身材并不像女人的缺点。我的头上带着披肩的假发,脸上打了粉底,带上了眼镜,还特地涂了口红。胸前用绳子吊了两个苹果,为保证万一打起来不误事,还特地用胸围固定住。为求逼真,身上还洒了浓浓的香水…… 这副装扮,如果不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我是一大老爷们儿! 准备妥当,我提了一个大大的盒子就开始登船。盒子里放的,真的是食物,而且还是地方特色菜。 底下阎明和我的同事们都在很紧张的看着我,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警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 甲板上空无一人,我正在考虑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只听一个声音叫道:“这边!” 是刚才那个喊话要食物的声音,也就是这“永丰”号上的船员了。 于是我顺着这个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声音的来源是一扇门后,门没上锁,于是我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没错,你没看错,我也没有写错,我是说我晕了过去!真的晕了过去,晕得不省人事。怎么晕过去的我都不知道,只感觉我打开这门之后,就嗅到了一股很香很好闻的花香的气息,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我晕过去之前,我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好像是个女人。难道劫匪中有女人么? ……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阎明的黑脸。他身后是李美和我的几个同事,旁边是一脸尴尬的王庆民王队长。 “睡得香吗,阿俊?”阎明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这是他即将大发雷霆的前奏! 不过说实话,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舒服,好几天都没睡这么舒服过了。 “啊?还好!”我没搞清情况,下意识的回答道。 然后我就看到李美的脸色都变了,那意思是说我怎么能这么说?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阎明手里的杯子就被摔了个粉身碎骨,阎明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好你个头啊!乔俊!!你还像一个警察吗?!混蛋——!!!” 我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发那么大火干嘛? 然后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好像是在一艘船上。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我化装上船去给劫匪送吃的,目的是侦察一下劫匪的情况,如果有可能,就配合特警发难。可是我又怎么会躺在这儿? 嗯,我是听到一个声音之后,被带到这儿来的,然后闻到一阵花香,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就是全部经过!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这艘船,好像就是“永丰”号!难道劫匪已经被制服了? “阿俊,你怎么搞得?”阎明气得不再理我,李美凑过来,小声问我,“你怎么会在这儿睡着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知道啊?但毕竟我还得向她打问情况。 于是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还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唉!”李美叹了口气,“别提了,你上船之后,大家都很紧张,生怕你出什么意外。可是谁知道,你一上船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声息,大家左等右等,就是没有消息,一直等半个多小时,你还是没有动静,大家都心急如焚,正在考虑要不要上船去救你。可是由于你的情况不明,王队长哪里也不好贸然采取行动。最后,还是一个船员挣脱了绳索,跑出来求救,我们这才得以上船。没想到,上船之后,却发现了更让我们吃惊的事情。” “什么事?”我问道。 “首先,是发现了你,你就躺在这船上的一张床上呼呼大睡,而且睡得很香的样子!”李美白了我一眼,显然对我的表现也有些不满。 “然后,是发现所有的劫匪,竟然都被制服了!劫匪一共八个,被打晕了四个,剩下的四个被两两相背捆在一起,嘴里被塞上了东西,也发不出声音,就这么坐着,直到我们上来。” “啊?!”我的嘴一个张得有两个大,这会是谁干得?手脚这么利索? “这第三么,却不是我们发现的了,而是那个萧船长。他发现,这船上别得什么东西也没丢,只有那副名画《女神》不见了,就在原本放《女神》的地方,留下了一张画有‘白猫’图案的卡片,上面还有‘白猫’的留言。”李美取出一张卡片,“喏,就是这个!” 我接过卡片,刚看了一眼,就气得差点儿没再次晕过去。 却见这卡片上的留言是:多谢帮忙,《女神》取走了,作为回报,劫匪给你们留下。顺便说一句,那个警察的扮相实在太逊了! 落款是一只可爱的小白猫。 我几乎要吐血了,现在我还穿着这身女人的行头呢!我连忙往嘴上擦了擦,擦去了那廉价的口红,甩去眼镜,用手抹去脸上的粉底,要不是这船上的水不能用,我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洗上一洗。 阎明气得全身发抖,李美和我的对话他是一句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李美说完,阎明再也克制不住,“丢人哪!连劫匪的样子都没见到,却跑到这里睡了一觉!阿俊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 王庆民连忙打圆场:“其实也不能完成怪阿俊,就连埋伏在周围的狙击手都没有发现‘白猫’,这说明对手实在有些高深莫测!” 阎明看了一眼王庆民,没有接他的话,却用手指着我,他的手明显在发抖,大约是气得,“你!你回去之后马上给我写检查!深刻的检查!!!”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白猫”茶室早已打烊。阿诗正在收拾东西,见我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我今天可算是被整惨了,回到警局,又是挨批斗、又是写检查,还因为脸上的口红没洗干净被同事笑话了半天。 可是这事能怪我吗?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鸟事儿?真是太郁闷了! 还好有一个阿诗可以理解我,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听我的倾诉。有时候,有女朋友,尤其是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真的是一件特别特别幸福的事儿。 可是阿诗在我身边转了一会儿,脸色就不对了,冷冷的问道:“阿俊,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的女人用的香水味?” 我:“……” 第十六章 颜木来访 “永丰”号事件之后,我在警队的威信一落千丈。我的同事们都或有意、或无意的和我保持距离。只有李美还是老样子,让我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可是就是这个李美,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她和几个女同事聊天的时候说道:“噢!你说阿俊呀!其实也没什么,那天之后,我才终于发现他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所以我对他已经放弃希望了。你想呀,对一个已经没有了希望的人,为什么还要刻意打击他的自尊心呢?……” 我:“……” 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欲哭无泪是个什么感觉。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无所事事,同事们都离得我远远的,好像怕染上什么瘟疫一样。 偏偏这个时候,颜木无声无息的跑了过来。 “阿俊!”颜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打了个招呼,把正在很认真发呆的我吓了一跳! 我清楚的记得,刑侦一科和其他科还好,但和原本的我们六科却是一副井水不泛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的,具体原因就是一科学历高,六科能力强,两科谁都不服谁。两科的人就算走对了面也不会打招呼,而且都有意识的避着对方,更不用说串门聊天了。所以颜木的到来,很是让我吃了一惊。 然而,更加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颜木向我打招呼的声音超级和蔼,完全没有了以往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与我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他的身子很夸张的伏在我的办公桌上,脸凑到我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很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阿俊,我发现你今天真得好帅哦!” 正在喝水的李美闻言,一口水差点儿没呛到,立即喷在了地上,很没形象的咳嗽起来。 颜木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然后又一脸笑容的看向我。距离如此之近,以致于他身上强烈的男用香水的气息熏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好像掉得满地都是。如果不是确定颜木的性取向没有问题的话,我现在恐怕就要撒脚而逃了。 这实际上也是颜木的惯用伎俩了,如果他有什么事要求到别人的时候,一定会先夸对方帅。在他看来,帅,是可以当饭吃的,男人可以没钱,但不可以不帅,男人帅,是必须的,所以,每个男人都是喜欢被别人夸长得帅的。当然,在他心目中,最帅的男人一定是他自己了。 一个认定自己是天下最帅的男人突然跑来夸别人帅,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他想干什么。 “哦?颜科长?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颜木还未来得及回答,李美就说话了,“今天刮得是什么风啊?怎么把颜科长的大驾给吹到特侦组来了?您大老远的跑来,不是就为了夸阿俊长得帅吧?如果是前段时间,您夸阿俊帅倒也算靠谱,可这几天,阿俊无论如何都和‘帅’这个字沾不上边啊!对吧?阿俊!” 可不是嘛!这几天出得一系列的事儿,无论是单位的,还是家里的,把我搞得焦头烂额。单说那天的“香水事件”,我就费了好大工夫才向阿诗解释清楚,阿诗为此还特地利用送外卖的机会向我的同事们求证了好几次才算相信我。并且严厉警告我,以后没事不许再自告奋勇的去扮女人! 所以这几天,如果不是每天出门之前,阿诗都要为我打理一下行装的话,我可能蓬头垢面的就来上班了。这种精神状态下,怎么可能“帅”呢? 可是颜木不以为然,站起身子,很严肃的对李美说道:“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难道你也想在一边听着吗?” 李美不甘示弱,“颜科长,不要忘了,这里是特侦组的地方,难道客人来了,却要把主人赶出去吗?这算什么道理?” “可是李美同志!”颜木提高了声音,“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里除了你之外,好像全部都是男人吗?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存在,我们男人有多少话题不能畅所欲言吗?” 颜木说的是真的,刑警队阳盛阴衰由来以久,不过没办法,职业性质决定的。可是李美却的的确确是个非常优秀的刑警,业务能力强不说,工作态度还极为认真负责,抓捕罪犯的时候,往往比一些男同志跑得还快。更严重的是,李美还是一个工作狂,工作起来不要命,最忌讳别人因为性别原因而轻视她。据说她因为当刑警,还和他的父亲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闹得很不愉快,只在近期,他父亲发现再也无法改变她的志向,才认命了似的,由她去了。 果然,李美闻言“腾”的一下子从她坐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好像她的椅子上突然长出了一根刺一般。“我提醒你注意颜木同志!你这是在发表典型的重男轻女的言论!你们刑侦一科不是也有女干警吗?这种言论你为什么不在刑侦一科说?而偏偏要跑到我们特侦组来说?是觉得我们特侦组好欺负吗?” 颜木反唇相讥,“李美同志,你这是典型的本位主义,我们整个刑警队都亲如一家,什么你们刑侦一科,我们特侦组的?不过是分工不同,还不都是刑警吗?难道还分彼此?” 颜木这话典型的口不对心,刑侦一科在刑警队向来都是以老大自居,现在却跑到这里来说什么“不分彼此”之类的话,明显是欺负瞎子不睁眼。 李美气极反笑:“呵!好一个‘分工不同、不分彼此’,难道……” 这时,正在一边看报纸的阎明重重的“咳”了一声,以示存在。那意思是说:吵什么吵?你们眼里还有我吗? 阎明在刑警队德高望重,他一出声,颜木和李美都消停了。其实阎明并不喜欢颜木,但是很显然,他知道李美再说下去就要揭短了。颜木的刑侦一科出过的疵毛操蛋的事儿多不胜数,而女人一旦吵起架来就是历史学家,颜木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科长,让他太下了台不好,所以才出声制止。 我见状连忙拉过颜木,“你不是来找我吗?我们到外面去说。” 颜木白了李美一眼,气哼哼的被我拉到了门外。回头间,却见李美也毫不客气的回敬颜木了一个鬼脸。 一出门,颜木火又上来了,“哼,就这种脾气,一点都不可爱,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难怪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我对颜木自然也没有好感,我拉他出来,主要是为了不让他和李美再生事端。所以我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儿,直截了当的问道:“颜科长,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第十七章 颜木的请求 颜木自然也知道我不喜欢他,于是很亲热的拉着我的手,笑容满面的说道,“阿俊,不要老是‘颜科长’、‘颜科长’的叫嘛,显得多见外?以后你干脆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要么就干脆叫我‘小颜’,这多亲热?” 我的妈呀!这小子要求我帮忙的得是多大的事呀?颜木历来对自己的职务相当重视,他的手下见了他要是不称“科长”,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他恨不得让别人叫他“颜局长”才称他的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敢不敢”我连忙说道:“颜科长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尽力而为就是了!” “阿俊,这可是你说的哦!”颜木好像生怕我反悔一样,“你可要说话算数,说话不算数就不是男人了!” “算数算数!”我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说吧!” 颜木见我答应下来,立即又堆出一脸暧昧的笑容,“阿俊,我听说你现在和女朋友住在一起了,哈哈,真是令人羡慕呀!” 我心说我和我女朋友住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这话却没说出来,只是很冷淡的“嗯”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 “那个,呵呵……”颜木欲言又止 “什么?”我问道。 颜木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于说了出来,“阿俊,你实话告诉我,阿韵小姐她……她现在究竟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说有没有比较喜欢的人?你都跟她们住一块儿了,这事儿你肯定知道,你实话告诉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这个嘛……”说实话,就算阿韵将来交男朋友,我也不希望她交颜木这样的。不过我又不能说她有了男朋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等于在警局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不知道有多少单身男士要伤心欲绝,可能连“白猫茶室”的生意都要受到影响。而且颜木也一定会追问阿韵的男朋友是谁,我也不能凭空瞎掰吧? “好像是……那个……应该是……没有吧!嗯,应该……没有!”我吱吱唔唔的,总算把话说完了。心想我这一说,可能不知道要给阿韵带来多少麻烦,可是我也总不能造你的谣吧?对不起了阿韵,原谅我,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没办法…… “真的吗?”颜木的声音都发颤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洁癖了,双手把我的手抱在胸前,用饱含期待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很激动的问道。 “这个……好像……大概……也许……应该……是真的吧!”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里直说:对不起了,阿韵! “太好了!!!”颜木简直快要跳起来了。然后他又一次很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阿俊阿俊阿俊……你……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恩人哪!让我怎么感谢你呢?太棒了!今天真是幸福的一天!哈哈……对了,阿俊,我一定要感谢你,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为了你,我颜木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颜木兴奋之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颜科长,还有没别的什么事儿?要是没事的话……”我打算告辞,老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不好。我的威信是降低了不假,但好在他们还当我是自己人,如果我老是和刑侦一科的科长搅在一起的话,可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叛徒”了。 “别别别,阿俊,那个……我还有一件事问你,”颜木连忙拉住我,“你觉得……呵呵,阿韵小姐对我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装糊涂。 “哎呀!就是……就是那种感觉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唉,我直说了吧!你觉得阿韵小姐对我有没有……好感?”颜木急得抓耳挠腮。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她又不会告诉我,有没有好感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对于颜木提出的这个问题,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因为感觉不出来,所以才来找你的嘛!本来,自从那天见过阿韵小姐之后,我感觉挺好的,阿韵小姐好像对我也有点意思。可是这几天,我又有些拿不准了,阿韵小姐对我一直是那个态度,即不疏远,也不亲密,虽然很热情,但是……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我有些明白了,自从那天我从“白猫茶室”抓到那纵火犯之后,颜木就一连好几天往“白猫茶室”跑,买东西也专捡贵的挑,从不还价。如此客户,阿韵她们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哪知道颜木却是打得这种心思? “阿俊,我求你一件事,帮我打听一下阿韵小姐的喜好,好不好?求你了!”颜木低声下气的说道。 “喜好?什么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呀!就是……就是阿韵小姐究竟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嘛!”颜木一脸猴急的样子,看来他打算改变策略,走曲线救国的路线了。 “这你让我怎么打听?难不成跑到阿韵面前:‘喂,阿韵,你究竟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要真那样的话,阿韵会怎么想?你可不要害我,这个忙帮不了你!”我连忙回绝道。 “当然不是要你直接去问她啦!你可以从侧面打听的嘛,阿诗不是阿韵的妹妹么?你就从阿诗哪里打听一下呗!”颜木一脸的恳求。 “找阿诗打听阿韵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阿诗会怎么想?我找抽是吧?”我有些来气儿。 “阿俊……”颜木双手摁在我的肩上,两眼很有诚意的看着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都和她们住在一起了,你一定有办法的,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拜托……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个忙,以后,无论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颜木的脸离我不到一尺远,他身上浓浓的男用香水的气息令我顿感呼吸困难,而且他的眼神暧昧,以致于我很担心他会突然亲我一口。 说实话,颜木这人讨厌是讨厌了点儿,可我还真没见过他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谁,从来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今天却跑来这么求我,一时让我很不适应。 本来,我是不会答应帮他的。可偏偏我这人耳根软,最听不得别人低声下气的求我。一般人求我,我都受不了,何况是从来都没低过头的颜木? 所以,我几乎是没经过大脑就回答道:“那……好吧!我尽力……” 第十八章 阿韵喜欢的男人 就这样,我就莫名其妙的上了颜木的贼船了。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要答应帮他。 颜木见我答应下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又连忙对我说了一大堆好话,直把我夸得如一朵花一般,阿汤哥莱昂纳多木村拓哉基努李维斯等等等等所有的帅哥全加起来也没有我的一半帅。我估计他从出生到现在说过的好话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今天一天说的多。 颜木好话说完,就欢天喜地的回去了,留下了听了满耳朵好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的我在原地发愁。 真是的,怎么就答应了呢?难道我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可是不管怎么说,答应的事情却是一定要办的。但问题是:怎么办呢? 说实话,认识阿韵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还真搞不清阿韵究竟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呢! 阿韵好像对任何男人都是一样的态度,看上去很亲切,实际上却和任何男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亲切可以理解,毕竟她要做生意,对客人热情是很正常的,但这种亲切却是职业化的,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也正是这种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亲切,让她和所有的男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阿韵比我还大一岁,而我都和她妹妹相恋了近十年了,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男人能走进阿韵的内心。 一个人到她这种年龄,还没有男朋友,十分罕见。至于什么原因,却是不得而知了。事实上,不是我八卦,对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是很好奇的。 可是好奇归好奇,我却也没有真的去打听什么,你想,一个十年都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能是那么轻易打听的吗?所以打听阿韵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这个任务还真不是一般的艰巨。 所以我答应了之后,立即就后悔了。 可惜已经晚了,颜木已经走了。 嗯,不能问阿韵,不能问阿诗,难不成要去问小爱? 想想还是算了吧,能不能打听出来先不说,那丫头心里搁不住事儿,而且心直口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说不定我这边刚问完,那边阿韵她们就知道了。要让阿诗知道我找小爱打听阿韵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还不杀了我?不行,太危险了! 想来想去没办法,我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 李美凑了过来,“喂,阿俊,颜木那小子找你什么事?我听见他夸你夸得天花乱坠的,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求你吧?” 李美当然是不屑于偷听我和颜木的对话的,不过我答应帮忙之后,颜木很肉麻的夸我,由于当时过于兴奋,所以用的声音很大,李美想听不见都难。 “颜木那小子,托我打听阿韵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我回答道。 李美闻言冷笑一声,“哼!我说呢,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打上阿韵的主意了。他是看你和阿韵她们住一起才找你帮忙的吧!你答应他了?” 我点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李美眉头一皱,“阿俊呀,要我说你什么好呢?这种事能是随随便便就答应的吗?”她叹了口气,又道:“唉!算了,想来颜木也是算准了你耳根比较软,只要舍下脸来求你,你就一定会答应的。”我和李美当了几年的同事了,我的脾气,她还是比较清楚的。 “那接下来……”李美继续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叹口气,“能怎么办?凉拌!给他拖着,能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说不定哪天他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李美撇撇嘴,“我看不一定,你什么时候见过颜木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为了她,颜木甚至不惜放下架子、放弃尊严,低三下四的来求你,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啊!这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想想也对!颜木是什么人?飞扬跋扈惯了,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还真的没有过。 我挠挠头,看了李美一眼,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主意了——李美?! 阿韵不行、阿诗不行、小爱也不行,难道李美不可以帮忙吗? 李美也是白猫茶室的老客户了,和阿韵也算比较熟,让李美在侧面打听一下,说不完就能打听出来呢!就算打听不出来,多少也能得到一些信息吧!而且,李美的嘴巴也算严实,不用担心泄密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李美怎么可能去帮颜木的忙?她巴不得看颜木的笑话呢! 就在我为要不要向李美说这件事而发愁的时候,阎明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阎明拿起电话,“喂?我是阎明!你哪位?” “……” “什么?有这种事?好,我知道了!”阎明放下电话,一脸严肃。 “怎么了?什么事?”我和李美凑了过去。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同事也竖起了耳朵。 我们这个办公室面积很大,每人都有大约有8平方米的相对独立办公空间,中间隔开,形成一个开放式办公环境。这种格局使我们看上去很像一家公司。 本来,阎明是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的,不用和我们混在一起。可是,自从“白猫”案件发生以后,阎明就从他自己的办公室挪了出来,和我们挤在一起,并且发誓不逮到“白猫”绝不回去,以示决心。他这个行动固然感人,可苦了我们。平时我们没事的时候,同事之间总喜欢打打闹闹,不忙的时候,迟到早退会儿,也是稀松平常。可阎明一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就算你想打闹,当着领导的面,怎么好意思?就算这个领导很和蔼、很平易近人,但领导毕竟是领导啊!而且阎明是个很守时的人,所以想要迟到早退?门儿都没有! 但这样一来,也有一个另类的好处,那就是,不管高层有什么决策,只要是涉及到我们刑警队,尤其是我们特侦组的,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比如这次。 “刚才,李政委打来电话,”阎明的脸色很难看,“说‘白猫’偷走的那张名画《女神》的背面,就藏着那张秘图!” 第十九章 女神的由来 《女神》的背面藏着一张价值巨大的藏宝图? 巧合?还是别有预谋? 如果是巧合,一切都还好说。可如果是另有预谋,那么“白猫”盗窃案这件事就不单纯是艺术品被盗那么简单了。 这件事甚至将涉及到政治、文化、外交等各个领域。 阎明的脸色很难看,“本来,我们是不打算这么做的,现在看来,有必要对这个菲律宾商人林赛祥进行调查,看看这个人和‘白猫’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李美道:“可是虽然这个菲律宾商人是华裔,但他毕竟是外籍啊,如果贸然对他进行调查的话,会不会造成一些外交上的麻烦?而且这个人在本市的企业,好像还是纳税大户,他本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阎明道:“所以,对于这个人,只能是暗中调查,秘密进行,绝不能搞出不好的影响……现在,这也是我们调查‘白猫’案,所能得到的唯一线索了,如果在这个人的身上能打开突破口的话,这个案子就会变得明朗起来。” “李政委的消息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秘图就在《女神》的背面?”我问道。 “这个,”阎明回答道:“是现在已经在香港的萧永财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们这件事的。” 萧永财,就是“永丰”号的萧船长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船长了。”阎明继续说道,“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他被他的老板撤职了。他气不过,一怒之下炒了老板的鱿鱼,出于报复,所以才会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这件事。” 阎明顿了顿,继续说道:“阿俊,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李美两个人就办,记住,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得漂亮点儿,这可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啊!” 我和李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的确需要秘密进行。秘图的事,在林赛祥的眼里,是绝密的,可是他毕竟损失了一副价值不菲的名画。这了就为我们拜访林赛祥提供了理由。 说干就干,我和李美决定尽快约见林赛祥。 林赛祥的公馆位于本市的西效,依山傍水、景色秀丽。我们来到林公馆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很凑巧,林赛祥此时就在本市。所以,我们很快就见到了这个华裔菲律宾人林赛祥。 林赛祥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脑门有些秃,面容很富态的人。 我和李美道明来意,林赛祥很轻松的呵呵一笑:“没什么关系啦,一幅画而已,丢了就丢了,怎么好劳动两位警官大驾?”我的天,丢了就丢了!那可是三百万美金啊! “林先生,不瞒您说,在您的眼里,也许一副画并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刑警而言,那是三百万美金啊!这属于重大刑事案件,而且如果窃贼不能及时抓捕归案的话,我们不能保证在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多少人会被窃,还有多少贵重的物品会丢失,所以,还请林先生务必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对林赛祥侃侃而谈。 “好说,好说,”林赛祥看上去丝毫没有丢失重要物品后的沮丧,“乔警官和这位美丽的女士有什么需要我林某人帮忙的,就尽管说,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哈哈……” 我和李美对视了一眼,林赛祥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三百万,而且是美金。就算不连上那价值连城的秘图,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就算美元现在贬值很厉害,可换成人民币也要两千多万呢!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吃喝不愁一辈子了。怎么这个林赛祥却好像只损失了三百块钱一样? 我一直在很仔细的林赛祥的一举一动,却发现这个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失望和愤懑的眼神都没有流露出来。如果他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价值三百万名画和那张秘图,只能说明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样,我就先谢谢林先生了,不知道林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女神》这幅画?”我说道:“比如它的来历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呀什么的,总之一切有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的信息,希望林先生能够提供我们。” 林府的仆人为我和李美端上了两杯咖啡,放在我们面前,林赛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小小的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要说这画的来历嘛,还真有一点儿……” 林赛祥放下咖啡,摆出一副对艺术很有研究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两位警官对油画了解多少,我这么说吧。画这副画的人名叫海格尔•;施耐德,德国人,是近代少有的杰出艺术家。这副名叫《女神》的油画,大约画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 在海格尔的艺术生涯中,《女神》虽然算不上最杰出的作品,但绝对是最特殊的一件作品。 《女神》表面上看,画的是希腊女神雅典娜。在希腊神话中,雅典娜是战争和智慧的女神,海格尔在他的画中借助雅典娜的形象集中表现了他的反战思想。令人奇怪的是,雅典娜明明是典型的西方女神,可在海格尔的这幅画作中,雅典娜却被描绘成了一位明显具有东方神韵的美丽女子。没有人知道什么原因,关于这件事,目前最流行的猜测就是海格尔是以他的妻子为蓝本创作的这幅画。而他的妻子,就是一位典型的东方人,或者说是华人! 这个猜测从未得到证实,1991年海湾战争中,海格尔神秘失踪,这件事就成了一个不解之谜,直到现在。 这幅画自诞生之日起,就经历坎坷,还差点儿毁于一次火灾,几经转手之后,由法国的一位收藏家交由佳士得拍卖行进行拍卖,被我的一位朋友以三百万美元的价格拍到,后来,我的这位朋友把这幅画转赠给了我。 我的妻子是个油画爱好者,对这幅名为 《女神》的画作很感兴趣,下个礼拜是我妻子的生日,我偏偏有事不能返回马尼拉,所以,我就委托‘永丰’号把《女神》送往马尼拉,就是为了给我的妻子庆祝生日。 呵呵,不知道什么原因,白猫竟然也会对《女神》有兴趣。实际上,和《女神》一起托送的还有几幅画作的价值都要高于《女神》,不知道为什么白猫却没有兴趣,偏偏只看上了《女神》?” 第二十章 秘图疑云 “也罢,对林某来说,《女神》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钱财乃身外之物,既然有人喜欢,林某就当做是破财消灾了!”林赛祥哈哈一笑,很洒脱的说道:“只可惜,很对不住我的妻子,不能把她喜欢的那幅油画送给她了。” 林赛祥说完,又让仆人为我和李美的杯子里注满了咖啡,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心里不由赞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价值三百万美元的东西,说送就送,丢了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这林赛祥说了这么半天,全都是关于《女神》本身的一些东西,关于那张秘图的事,他是半点也没有提到,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一般。可是根据萧永财提供的情报,那秘图确信无疑是在林赛祥手里的,看来,林赛祥是不打算告诉我们这件事的了。 “那么,林先生。”我问道:“除了这幅名画以外,您是否还丢了什么东西?” 林赛祥脸色一窒,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没有没有,只丢了这一幅,其它的艺术品都在。” “除了艺术品,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不知道乔警官指的是什么?”林赛祥反问道。 “哦!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打个哈哈。 我点到即止,林赛祥却要装傻,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说了。 只不过,从《女神》的来历来看,无论是这幅画,还是画的作者海格尔本人,似乎都和菲律宾没什么关系,更枉论菲律宾南部丛林的军阀了。难道秘图藏在《女神》后面,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对了,”李美突然问道:“不知道送给林先生这幅画的那位朋友,究竟是什么人?” “呃?这个……是沙特阿拉伯的一位富商,有什么不妥吗?” 李美立即露出一个特灿烂的笑容,“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手笔,三百万美元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 林赛祥哈哈一笑,“对你我来说,三百万或许是个了不得的数目,但对于沙特的富商来说,根本就不算一回事。也许他们一天的收入就远不止这个数呢!” 我和李美对望了一眼,然后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吃惊的动作。 林赛祥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显然对我们的这个反应感到很是得意,但面色却没有露出丝毫轻视我们的样子,低下头去,又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下连沙特阿拉伯也扯进来了。沙特这个国家盛产石油,自从上个世纪中叶中东国家因为石油而暴富之后,中东地区一些国家的富豪们有钱没地儿花,都开始附庸风雅的收藏起艺术品来,在他们的推动下,艺术品市场开始火爆,艺术品的价格也节节攀高,到现在,一幅名画的价格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都是常有的事。 这样一来,区区三百万的一幅画作,在他们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数目。因为生意上的往来,随手送人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这种事情,我们虽然没有遇上过,却还是知道一些的。 然而,林赛祥不知道的是,我和李美的这个动作却是故意的。 试想,三百万的一张画都能让我们如此震惊,那么一张足以让人富可敌国的秘图呢?如果我们知道了秘图的事,自然就不会对一张名画的价值感到震惊了。所以我们的这个动作就等于告诉林赛祥:我们警察不知道有秘图这件事,我们来就是单纯为了调查《女神》失窃的案子! 接下来,我感觉林赛祥的笑容就变了,比刚才故意做出来的要自然很多了,说话也开始主动起来。好像我和李美从两个突然到访的警察一下子变成了他的贵客一般。 随后,我们又聊了几句,我和李美就起身告辞。林赛祥再三挽留,见实在留不下我们,就亲自把我们送出了大门外,像送别一个老朋友似的连连向我们挥手送别,甚至还一再叮嘱我们再来玩。 上了车,我把车开出林府一段距离后,寻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和李美对视了一眼,“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有问题!”李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说说看!” “第一,无论那张秘图的事他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林赛祥虽然是个有钱人,可也没有钱到把三百万美元随便扔的地步。你想,就算比尔盖茨突然丢了三百万美元恐怕都会过问一下吧!林赛祥的这个反应实在太令人费解。 第二,林赛祥不希望我们知道那张秘图的事,他在有意隐瞒。在我们暗示他警方不知道有秘图这回事以后,他显然是一副很轻松很高兴的样子。 第三,林赛祥得到这张秘图的路子不正。你想那财宝不是我们国家的东西,就算让我们知道,对他也没什么害处,如果那财宝真是他的,说不定我们警方还可以帮他找回来。可是他却不肯承认那秘图的存在。否认秘图的存在也就是否认财宝的存在,只能说明那东西不是他的,他不想让这件事情有太多的人知道。而且从林赛祥的反应来看,无法判断他对白猫的了解有多少,更无法判断他和白猫有什么关系。”李美一口气说出了她的三点看法。 “还有第四,”我说道:“林赛祥的来历肯定很不一般,他的背景我们并不清楚。我觉得他以前极有可能和菲律宾南部丛林的军阀有密切关系,甚至极有可能林赛祥本人就曾经是一个军阀!” “为什么这么说?”李美对我的这个判断有些吃惊。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端咖啡杯的手势?”我问道。 “端咖啡杯的手势?怎么了?” “一个正常的人如果端杯子,为了端的平稳,通常会用三根手指,另外两根手指则会不自觉的去托住杯底。而林赛祥端杯子的时候,却只用两根手指,另外三根手指则紧紧的握在一起,你觉得这个动作像什么?” “握枪?”李美迅速反应过来。 “对!” 李美随即又笑了,“仅凭这一点就判断他有可能是军阀未免太武断些了吧?说不定人家的习惯就是这样呢!” “哦?真的是这样吗?”我也笑了,“那么他右手食指第二个指节上的老茧又如何解释?” 李美不笑了。很仔细的看了我一分钟,然后缓缓的说道:“阿俊,想不到你不用枪,却对枪这么了解!” 第二十一章 吻 “走吧!天不早了,先回去,明天见了阎头儿再说吧!”我发动了汽车,向李美家开去。 我婉拒了李美一起吃饭的邀请,把她送回家,然后又驱车来到了白猫茶室。 不是不愿意和李美一起吃饭,而是不敢,如果让阿诗知道我和李美一块出去吃饭,后果难以想像,这几天我正幸福着呢,可不能在这儿栽了跟头。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九点。 这个时候,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我推门进去,阿诗和阿韵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正准备打烊。阿诗看到我回来,很欣喜的道:“啊!你回来了?”说着脱下橡胶手套,迎了上来,并帮我除去外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累坏了吧?”阿诗笑意盈盈的问道,伸手替我理了理乱发。“还没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 “肚子在叫呢!”阿诗指了指我的肚子。可不是,我肚子正好“咕咕”一通乱叫,声音还特别响,我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阿诗眉角弯弯的,“我们一块儿吃饭吧,等你好长时间了。” “咦,怎么你也没吃的么?” “我怕你回来后也没吃饭,所以等你回来一起吃!”阿诗说道。 我心里一阵激动,不由伸手搂了搂阿诗,一时间我很有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奈何阿韵就在旁边,不远处还有两位客人没走,所以只好作罢。 阿诗很顺从的偎在我怀里,轻轻说道:“走吧!”说着,拉着我的手一起来到厨房。 这个厨房大约有二十多平米,东面和南面靠墙是灶具,中间是一张餐桌,阿诗她们平时就是这里用餐的。本来这里只有三把椅子,现在多了一个我,所以变成了四把。阿诗扑好桌布,把椅子拉出来,开始上菜。 我看了还在外间的阿韵一眼,“阿韵和小爱她们……” “姐姐和小爱已经吃过了,就剩我们俩了。”阿诗一边端菜,一边说道。 我的天哪,明明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因为怕我没吃饭,竟然一定要等我回来才吃,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这么体贴的女孩子,真是比大熊猫还要珍贵了。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过阿诗,把她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秀发之间,呼吸着她如兰的发香,久久不愿动弹。 阿诗也很顺从的从我的腰间伸过手去,轻轻的抱住了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诗轻轻唤道:“好了,阿俊,再不吃饭可就要凉了。” 我放开阿诗,手抚着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的双眼。 看着看着,阿诗的脸色就红了,“你看什么?”阿诗的声音细如蚊蚋、几不可闻。 我离她的脸不足一尺远,我甚至能听到 “咚咚”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的。 “看你!”我轻轻的答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阿诗的声音低低的。 “如果连你都不好看,这世上就再没有好看的了!”我由衷的说道。 阿诗眼波如水,轻轻的转了转身体,没有说话。 厨房里就我和阿诗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脸儿红红的阿诗终于轻轻的垂下头去。 我的手由肩及颈,滑到她的下巴,用一根食指又把她的头轻轻的托了起来。“咚咚”的心跳声更响了,我感觉自己的呼吸也似乎变得急促起来,阿诗好像也一样。 阿诗的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她的眼睛也不再看我,而是轻轻的闭上了。这个时候,只要不是个傻子,任何人都知道应该干什么。 然后,我低下头去,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没错,我是说,吻在……脸上…… 然后,我就感到阿诗的整个身体好像都僵住了…… 再然后,直到吃完饭,我洗刷完毕上床睡觉为止,阿诗好像都是心不在焉的。收拾东西的时候,有几次差点把盘子都掉在地上。 连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游离起来,和我的目光稍一接触就立即移向别处。 至于吗?不就亲了一下脸吗?犯得着这么激动?又不是没亲过! 我不由一阵好笑,然后就就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然后我就做了一个很绮丽的梦,那个经常做的很真实的梦。 春天的黄昏,校园的桂花树下。 一个少年在向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少女结结巴巴的表达爱慕之情。 那少年显然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两只手握得紧紧的,额角沁出了丝丝的汗迹,脸也涨得通红,精心准备好的说辞在那一刻一下子鸿飞渺渺无影无踪,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那少女也是脸儿红红的,轻轻垂下头,不安的摆弄着衣角,想看却又不敢看向那少年,时不时的偷偷描上一眼…… 终于,那少年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静静的等着那少女的答复,脸上一副惶恐的样子,好像在等待一个重大的审判一般。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甚至连两人的心跳都可以听得到。 风吹过桂花树,树叶一阵沙沙作响。 少女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那少年,鼻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 少年立即兴奋的跳了起来,好像在那一刻,他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激动之下,少年一把搂过那少女,低下头去…… 下边儿…… 下边儿……没有了? 没有了的意思就是看不清了! 然后我醒了。 时针刚好指到六点,阿诗不在,床头的几案上照例放着一杯清茶。 我端起茶杯,浅浅的尝了一口,一股熟悉的清香溢满全身。然后我就坐在床边,回忆着我的梦。 梦中的那少年,就是我,而那少女,不用说就是阿诗,那是当年我追阿诗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白时的情景。那年我十六岁,阿诗十五。虽说早了点儿,可现在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我清楚的记得在那次约阿诗出来之前,我不知道写过多少封未发出去的情书。每次都是写好之后,想要交给她的时候,又害怕她不同意,所以又拿了回来偷偷的撕掉。几次三番之后,我终于发现,还是亲口对她说比较好,于是就有了我梦境中的那一幕。可是很奇怪的是,我怎么也记不起那天我搂住阿诗之后发生的事了,尤其是我打算去亲吻阿诗的时候,之后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做梦也想不起来。每次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莫名其妙的醒来。 真是太奇怪了,我穿着拖鞋去开门,打算去洗把脸。 然后我就看到了正站在我门外的阿韵。 阿韵的笑容很古怪,看我的眼神更古怪,我被她看得毛毛的。 “阿俊,我有件事想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阿韵问道。 “什么事?没关系,你问吧!” ps:各位书友,本书已与起点中文网签约,想看最新章节的朋友们,可到起点中文网搜索《媚贼》一书观看!也可直接输入以下地址http://。qidian/book/1137330。aspx观看!感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