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吴》 第一章:【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 汉,兴平元年,二月。 吴郡,富春县,孙府客堂。 此时,刚刚除了三年孝期的孙策,正侍立在端坐主位的其母吴夫人身后,举止恭敬且得体,让分座左右的两位客人不由得暗暗颔首,看起来对这个英气勃勃且年仅十九岁的青年十分的满意。 孙府为孙坚守孝期间并不会客,缺少人气,加之初春时节,春雨连连,更显得有些冷清。 但是堂上主客却都是旧相识,相谈之间十分熟络,气氛逐渐热切起来。 几句闲谈过后,二客相视一眼,便切入正题,道出来由。 “现如今,诸侯并立,汉室衰微,乱世之相已现,自从诸侯会盟讨伐董卓失利以来,诸侯兼并日盛,所谓联盟早已名存实亡。” “西有李傕郭汜祸乱朝廷于关中,北有袁绍公孙瓒相持于河北,而在中原之地,袁术会同陶谦集合豫州徐州二州之力,谁曾想却不敌曹操兖州一州之兵。连战连败,狼奔豕突之下败逃至寿春。没曾想,袁术把持淮水以后,便自此占据了江淮之地。” “此人穷兵黩武、横征暴敛,淮河长江之间一片哀声哉道,沿途百姓多有流离失所。多亏了吴郡远离寿春,更有长江相隔,袁术鞭长莫及,你我才能如此闲谈安坐于此啊。” 说话之人中年模样,名叫孙静,乃是孙坚之弟、孙策的叔父。虽然在孙坚薨后,孙静隐居家乡不侍,但是到底是辅佐过孙坚南征北战之人,颇有眼光。只三两语便将局势阐明于久居孙府消息闭塞的孙策母子眼前。 右边文士模样的中年之人闻言不由得感慨道,接着孙静的话往下说道。 “此人野心勃勃,自持四世三公名门之声望更是胆大妄为!少帝于关中遣太傅马日磾持节巡视关东,至寿春后,袁术竟然对太傅多有轻鄙,乃至抢夺太傅符节,擅自随意征辟部将,甚至还企图强迫太傅为其军师,太傅不从,遂遭其困于寿春,我闻太傅因此忧愤,已经卧病不起了。” 文士名曰朱治,亦是孙坚旧部,现如今被太傅马日磾征辟为掾属,升授吴郡都尉,因此对后者的悲惨遭遇格外的感慨。 “想不到袁术其人竟然如此狂妄乖张,太傅位高权重乃三公之尊更是持节代天子巡视关东,尚敢如此迫害,日后其若犯我江东,该如何是好啊。”吴夫人也感到事态的越发严重,面色一时之间也愁苦起来。 “母亲大人,勿忧。”一直默不作声侍立在旁的孙策却躬身一礼,轻声安慰道:“我观袁术其人,贪而无信,猜而少智,忠臣进其言而累其身,谄臣谀之耳而进其爵,是以忠臣式微,谄媚横行,其麾下多是不忠不义之徒,况且古人云,盛极而衰,我料其势必不能久持矣。” 吴夫人三人看着一脸从容,侃侃而谈的孙策,深感惊异,表情各异。 “昔日,伯符喜好勇斗狠,江淮之间,勇武之名不下于乃父。三年不见,想不到已非雏雀也。”孙静有些惊叹重新上下打量其孙策,似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吾儿长大矣。”吴夫人也面含笑意,欣慰不已。 唯有朱治闻言深感不妥,紧锁眉头连忙抬手提醒道:“袁术势大,少将军如此恶评此人,日后恐遭其报复,惹祸上身啊,望少将军万莫在人前再出此言。” “有劳先生挂怀。”到底是跟过孙坚的旧部,言辞之间维护之情溢于言表,这让一直在吴夫人身后观察朱治的孙策暗自点头,放心了下来。接着便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无妨,在坐者皆是自家人。” 这让朱治不由感到得心中温暖,更坚定了自己要找机会报答孙坚的知遇之恩,用心辅佐孙策的想法。 见孙策并不对自己见外,朱治也热忱的附和了起来。 “我自寿春而来,对袁术所作所为多有瞩目,其人果如少将军所言,没想到少将军闭塞茅庐之内,仅凭耳闻断其人既可入木三分,某自愧不如啊。” 听到朱治的恭维,孙策嘴上连道侥幸,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要是这点事情都看不出,真是浪费了我熬了两个月的夜背下的整本三国演义。” 是的,孙策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起码灵魂上不全是。 他原本只是后世一个梦想获得成功的落魄临时演员,俗称“死跑龙套的”。 在接到了剧组发送的出演某网剧三国中孙策的乌龙通告后,便在某鱼上斥“巨资”买了一本不知道过了几手,即将散架的三国演义系列丛书后,把自己关在逼仄的出租内,靠着微薄的积蓄买了一柜子泡面,没日没夜的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日夜苦读,终于把快要散架的书正式翻烂了。 虽然说算不上什么三国专家,但是对于故事的走向和主要人物的人设,还是可以了然于胸的。特别是对即将扮演的人物,也就是自己目前这句身体的前任,江东小霸王——孙策的相关情节和人物关系那更是可以说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谁承想,兴致勃勃的跑到剧组一看,才知道因为自己和角色孙策同名,被粗心的常务误发了通告,闹了个大乌龙。 那平日里面对导演和主演点头哈腰,恨不得跪着答话,而面对普通群演时却一副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狗场务。 不知道是对已花完了“积蓄”后,全指望进组以后混吃混喝,从而顶着乌黑眼圈,蓬头垢面的孙策感到无地自容的羞愧,亦或者是对自己低级的发错通告的错误感到深深的懊悔。 他指着天空的鼻孔,稍微往下移了八度八的样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来都来了,今天有场孙策被刺杀落马的戏,正巧因为替身重感冒起不来,那你就补上吧。” “放心,那匹马是特技马,演龄比你长,只不过坐在马上轻轻的摔一下而已,辛苦费好几百呢,这种好事不比你做普通群演强?大家这么熟了有好处我一定关照你的,演好了中午再给你加一个鸡腿” 说完,场务便一脸不耐烦的越过孙策就要忙自己的事去,在两人擦身而过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稍微犹豫的停顿了零点二秒左右,被烟熏黄的右手伸到了后者的眼前:“对了,剧本先还给我,这可是商业机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 在这一刻,死死窜着剧本以至于因为用力过猛手指都捏白了的孙策,是有一种想要把剧本使尽全力扔到场务脸上,然后潇洒的来一句:“老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的,爷还不伺候了。” 但是不知道是心中渴望成功的执念,还是对演戏的热爱,亦或者是经受不住场务那句“加个鸡腿”的诱惑。 对饥肠辘辘的孙策来说,可能后者的成分更多一些。 最终,孙策还是屈服了下来,将剧本还给了场务。 但是,看着场务离开时那趾高气昂的背影,孙策不停的小声重复着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魔咒。 “干一行爱一行!临时演员也是演员!我一定会成功的!总有一天任何人都不能再看不起我!淦!!!……” 然而,换好一身甲胄行头,倒持长戟颇有几分英武的孙策来到场地后,却深深怀疑场务口中的特技马的水分,因为这匹皮毛乌黑靓丽,四蹄脚踏白云,看起来神骏非常的高头大马,仅仅是因为隔壁抗日神剧剧组的爆破声便炸毛了。 身负巨力的身躯轻松一颠,就将毫无骑术的孙策干净利落的摔下了马,又好巧不巧的一头撞在摄像车坚硬的轨道上。更不知道是因为节省经费或是因为某些人中饱私囊而一摔就碎,脆的离谱的铁胄,孙策当机立断的就香消玉殒了。 于是,一场小小的乌龙加一点小小的事故,将孙策灵魂强行穿梭一千八百年余年,投入了因闻父亲孙坚战亡的噩耗而昏死的孙策之躯。 又经过三年蹲苦窑一样的孝期,凭借着前任脑中残留的记忆碎片和本能,以及自己出色的演技,现在,即便是吴夫人也不能看出魂魄已经被掉了包的长子的异样。 毕竟,死了老爹,当儿子的突逢大变,言谈举止有些改变总是说的过去的。 正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好歹还活着,还是因为被动来到这个凶残危险的时代而头疼,亦或者是担心自己死后,留在一千八百年后的出租屋内的一些学习资料会不会被人发现,从而影响到自己正直无私、光明伟岸的形象而胡思乱想,神游物外的孙策突然被吴夫人三人的交谈拉回了心神。 三人已经由江东的局势聊到了孙府目前的处境,又最终聊到了孙策的去向问题。 孙静沉声道:“伯符已然年至弱冠,当为未来打算。如今汉室衰微,袁术拥兵三十万,自领杨州牧,伯符可前往投之,以伯符之勇武必当有出人头地的机遇。” 朱治闻言却连连摆手,一脸的不认同:“不然!袁术之州牧仅为自领,朝廷来日必派遣官员任职,皆时,正必讨伪,少将军今投之,不易于投贼,于名不利,实不智也。” 说完,朱治又语重心长的对孙策劝说道:“今太傅奉天子命,持节巡视关东,已至寿春,我原为太傅掾属,愿为少将军引荐,想来,必有所获。” 孙静听完朱治所言却连连摆手,大摇其头。 “兄此言差矣,太傅虽然身负皇命,以三公之尊持节巡视关东,然如今刘氏衰微,诸侯各行其是,不听天子号令,堂堂天子尚且困于李傕郭汜之手,陷于窘境。那太傅连天子御赐的符节都保不住,又何谈所获? “然两汉已历四百余年,共传二十九帝,虽一时有王莽董卓此等篡逆,终传续至今,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投效汉室终归是正途也。”心向汉室的朱治也当仁不让,据理力争道。 就在二人争论不下之际,吴夫人却咳嗽了一声止住了二人。 “二位所言皆有道理,然世道艰难,吾夫新丧,诸遗子除策儿外皆年幼,无有庇护,所幸亡夫生前多有布置产业,幸得几亩微薄田地,一家得以糊口。”说完又拉着孙策手一脸慈爱的说道:“吾儿遭逢大变,吾心中甚是爱怜,实在不忍与儿骨肉分离,相隔两地。愿与儿朝夕相伴,不知儿之志为何?” 孙策前世是个孤儿,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滋味,所以不管是吴夫人的舔犊爱护之情,亦或者一众兄妹对自己的爱戴敬佩之情,都是他来说难得的正向体验,所以孙策亦是心中感动,微笑着想要答话。 可突然,一道中性机械合成音突然出现在他脑中打断了他的发言,并且让他不由得连尾椎骨皮肤上的汗毛都勃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孙母问志”,请选择剧情走向……】 第二章:道路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请选择剧情走向。】 视野忽然一变,孙策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孙府的客堂,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央。 虽然在经过了穿越这种离奇的事件之后,导致孙策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已经有了不小的抵抗力,但是眼前这个被漫天尘雾所笼罩突然出现的离奇空间还是不由得让孙策惊愕不已。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发生,孙策看了看路口立着的石质路碑,孙策决定先搞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道路就是普通的乡间土路,而且还是十分的干旱,不仅空中漂浮着大量黄尘降低了能见度,路面也布满干涸的口子,导致孙策走动间一脚深一脚浅十分不好走。 他先来到左边的路口,蹲下身来查看起路碑来。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这个貌似路碑的东西上面标注的却明显不是路名或者地名。 只见上面笔记潦草的随意雕刻四个大字。 【狼子野心】 孙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听过哪个人才会给路起这种名字的。 再仔细一看,在四个大字的下面还有被灰尘和干涸的泥巴遮盖住的一排小字。 孙策随意清理一下,重见天日的小字也同样的潦草,揭露了它们的制造者制作它们时的应付与敷衍,孙策眯着眼睛连蒙带猜看了白天才看明白小字的意思。 【阴差阳错来到这个陌生战乱时代的你,入眼所见皆是一片礼崩乐坏,生灵涂炭!】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而乱世则必出枭雄。】 【在这场席卷天下的大乱斗决出最终的胜利者之前。】 【在名为野心的火焰滋滋作响的煎熬下,一个大胆到令你在熟睡之际也不敢吐露半分的念头不由的在你心中升起。】 【接着它会控制你的躯体,占据你的心智,令你神魂颠倒,难以自省。】 【机会虽然渺茫,谁又能说这个最终平定乱世,坐拥天下的胜利者不能是你自己呢?!】 【要求:于一月之内,至寿春加入袁术旗下。】 【奖励:选择后激活霸王系统并附赠激活礼包。】 【注意:选定道路后不可更改。】 …… 孙策皱着眉头仔细的看完了上面的信息后慢慢直起了身子,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出现了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这写的什么跟什么,怎么有一种劣质角色扮演的养成游戏的感觉呢?” “不过,看起来似乎对应堂间孙静劝说我投靠袁术时所说的话。” 孙策心中隐约有了明悟,但他并没有马上做出选择,依次去查看了另外三条道路的路碑。 前面和左边以及后面的路碑的碑名分别是【萤虫之光】、【无名小卒】和【小隐于世】。 而在碑名下面同样有一排被泥灰遮盖的小字,而小字也一如既往的潦草。 【萤虫之光】 【子曰: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萤虫虽无皓月之光辉,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无根之水可以聚海!】 【战斗吧少年!为了匡扶汉室这一崇高的信念,燃烧自己,挽救大汉之既倒,匡扶刘氏于将倾,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成功,最终蹦倒于半途又何妨?】 【历史必将对你不吝赞美之名!】 【要求:于寿春投入太傅马日磾的麾下,并在三个月内成功助其逃离袁术的掌控。】 【奖励:选择后激活王佐系统并附赠激活礼包。】 【注意:选定道路后不可更改。】 …… 【无名小卒】 【古人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来自未来,打工打到去世的你,也同样深谙打工的乐趣。】 【观今天下,不问出身,唯才是举者唯有曹公孟德。】 【身为百世之师,兵圣——孙武后裔的你,凭借世代相传之《孙子兵法》,若能赴而投之,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崭露头角,稍稍发力,你必然能出人头地!】 【况且,就算真的想要做生意没必要非得自己花力气去铺台面,不是么?】 【要求:于二月之内,至寿春投入曹操阵营。】 【奖励:选择后激活兵圣系统并附赠激活礼包。】 【注意:选定道路后不可更改。】 …… 【小隐于野】 【古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获悉历史脉络的你可以规避天灾人祸,先知于世人的历史走向,可以使你趋凶避吉。】 【正所谓,真金不怕红炉火,酒香不怕巷子深。】 【暂时的退避并不代表消极。】 【五羖大夫百里奚七十岁侍奉穆公称霸诸侯,晚吗?】 【吕齐始祖姜子牙八十岁辅佐武王兴周灭商,迟否?】 【苟吧,少年!努力的苟下去,只要苟到底,三十年后,或许会赢来转机,开启属于你的时代!】 【要求:归隐田园,三十年不问世事。】 【奖励:选择后激活隐士系统并附赠激活礼包。】 【注意:选定道路后不可更改。】 …… 果然如孙策所想,每个路碑都对应了一个对自己的建议。 【狼子野心】对应孙静的提议,想让孙策投靠袁术,有一个机会能重振孙氏。 【萤虫之光】是朱治的建议,想让孙策通过拜入马日磾麾下,从而报效朝廷。 【无名小卒】则是孙策自己内心中的模糊想法,体现出了孙策对自己的不自信——他并不太看好自己最终能在群魔乱舞,危机四伏的东汉末年笑到最后,所以对自立还是打工有些摇摆不定,潜意识中稍稍偏向于早早的抱上未来赢家的大腿。 而【小隐于野】是顺应吴夫人的意思,让孙策常伴其左右、归隐田园。 不过,清楚了全部的路碑后,孙策并没有急着做出选择反而退回到了路口中央。 选择困难症或者说是谨慎。是他从上辈子就带过来的习惯。 他上辈子有一句流行的网络用语:“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在他看来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把这句话中的小孩改成了穷人。 而不幸的是,孙策上辈子就是个穷人…… 况且眼前这个神秘的系统似乎并不打算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每一个石碑最后都标明了一旦做出选择就无法更改。 这不由得让他更加慎重。 虽然每一个路碑都给出了奖励,但是仅从字面上根本无法分辨出四个系统的区别。 他也并不清楚所谓的激活礼包究竟是什么。 孙策索性放弃去想奖励的事情,直接看起了要求。 【狼子野心】 【要求:于一月之内,至寿春加入袁术旗下。\ufffc】 …… 【萤虫之光】 【要求;于寿春投太傅马日磾麾下,并在三个月内成功助其逃离袁术的掌控。 …… 【无名小卒】 【要求:于二月之内,至寿春投入曹操阵营。】 …… 【小隐于野】 【要求:归隐田园,三十年不问世事。】 …… 孙策抚摸着下巴上柔软的绒毛,不停的琢磨着四个路碑不同的要求。 眼睛也微微眯起,目光尽可能的顺着四条背道而驰的道路向其延伸而去的远方眺望而去。 只不过漫天的黄色尘土严重的阻碍了他的视线,能见度并不是很高,再要向远处眺望,目光所能及只有一片模糊,始终不太清晰。 孙策不死心,又仔细的眺望了一阵,终于让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些光影, 【狼子野心】虽然尽头看不真切,但是道路却越来越宽阔,可路面却一如既往的坑坑洼洼并不好走,而且沿途不时闪烁着一片片的刺眼的白光,似乎是刀剑挥舞间折射的光。 【萤虫之光】的道路虽然路面越来越坚硬,慢慢的从土路变成了石子路,可宽度却越来越窄,并且尽头也消失在隐隐若现的一片巍峨陡峭的山脉之中,沿途一路蜿蜒崎岖。 【无名小卒】也是一条坑洼土路,并且沿途却分布着数条坎坷,不过每渡过一个坎坷之后,接下来的路况会变得更平整宽阔,质地也会有飞跃的提升,不过在最后的一道沟壑长宽数丈,将道路一分为二,仅仅留着一条朽木制成的细小独木连接着断口的两边,看起来不可靠和脆弱,但在桥后的道路却散发着耀眼的金芒让人不敢直视。 而顺着【小隐于野】的道路看去,黄土路既不拓宽也不变窄,只是质地慢慢湿润了起来,变得松软易行。在道路的尽头则是一大片陌纵纵横,一栋被田间的雾气所遮盖着,若隐若现的房屋,却并不象普通农家一样寒酸,反而透出一股富丽堂皇的威严气派,让人不敢小觑。 “第一条路虽然看起来前途无量,但是路并不好走,并且沿途都是危机重重吗……?” “第二条路虽然路越走越稳,但是前途渺茫,路途也比较曲折,而且后半程似乎阻力深重……?” “而第三条路,终点看似不可限量,但途中的坎坷和沟壑让人无法安心赶路,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摔个跟头,若是跌下沟壑甚至会粉身碎骨么……?” “而最后一条路,虽然平稳易行,并且最终的结局似乎美满而又让人沉醉,但是却被包裹在迷雾之中,隐隐约约如空中阁楼一般不真切……” “看来这就是系统给我的提示吗……?”孙策心中沉吟良久。 …… 许久之后,孙策先是将目光投向右边的道路,他皱着眉头微眯起眼睛,强忍顶着刺目的金光,强忍着不适贪恋的仔细观察着独木桥后面的康庄大道,但是在余光飘到了那深不见底的沟壑之后一愣,随即哂笑一声摇了摇头,将心中的贪念深深压了下去。 “可笑!……果然是利令智昏,司马懿一生数次沉浮,最后更是搏上身家性命才侥幸赌赢,我居然差点被侥幸心理蒙蔽了双眼。” 接着他又顺着身后松软的泥土路有些希冀的眺望了一番那栋若隐若现的威严豪宅,可当他将目光在豪宅和路碑游弋了几个来回后,便砸着嘴将视线投向在石碑的要求上,特别是在“三十年”的字样上停留许久。 “三十年太久,久到我穿越而来,未卜先知的红利都要消失殆尽,我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如何争的过三国这多如过江之鲫的英杰呢?” 叹息一声后,他又将转过身来看向身前的石子路,但是顺着道路往尽头看去,随着道路的越发崎岖,他的眉头也越发的紧皱。 “刘汉气数已尽,以诸葛亮鬼神莫测之能都尚且不能匡扶,又何况我这个普通人呢?” 最后,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扫向左手边的坑洼土路边的石碑之上,他的视线紧紧的咬住关于道路介绍部分的结尾,久久不放。 最终,迟疑和退缩从他脸上消失不见,他轻笑一声下定了决心,然后便毅然决然的大步躺上了那条刀光剑影的不平之路。 【叮,您已经选择“狼子野心”剧情,请于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而孙策刚刚跨过石碑,视野又是一变,下一刻,他就回到了孙府的客堂之内,仍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孙策进入神秘的空间好像对真实的世界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三人保持着刚刚的举止和神情,仍然满怀期盼的看着孙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复。 而孙策也不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愿意赴寿春投于袁术帐下。” “儿大不中留啊,不过如今我孙府男丁以你为长,以后这孙府便由儿做主了。”吴夫人也只能苦笑着摇头感慨。 “儿惶恐。”孙策连忙躬身安抚。 “孺子可教也。”可孙静却抚须颔首,看向孙策的神情颇为认可。 而朱治却神色一变,连忙想要再劝。 孙策却上千轻施一礼堵住了朱治想要脱口而出的劝阻。 “先生勿需再劝,我意已绝!”但是看到朱治一副即将怒急攻心的样子,孙策又出言安慰道:“我实非不智之人,奈何形势比人强,投袁术乃不得已之举。若有一天袁术叛汉,我必与之割袍断义,以正我清白。” “唉,也只能如此了……。”朱治闻言也只能作罢。 孙策应付过去,心里却仍旧在回想着刚刚那个神秘空间中所发生的奇异的事情。 特别对其中一块石碑上的一句话心心念念,念念不忘。 “是的!机会虽然渺茫,谁又能说这个最终平定乱世,坐拥天下的胜利者不能是我自己呢?!” 第三章:霸王雄姿 是夜。 孙策将孙静、朱治二人送入客舍休息后,又与母亲处问安,接着安顿好一众兄妹,之后便再也按难不住心中的激荡。 他随手打发走身边-侍奉的仆人,独自一人走进房间,也不点灯火,随意盘坐在席上,心中默念一声,他便又重回了阔别半日的神秘空间中。 系统提示音过后,孙策发现之前偌大的空间变得黑暗和寂静,只有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图标在他面前上下沉浮,一个金色的霸字充斥整个图片,狂放而肆意。 孙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用起了自己上辈子玩游戏的经验,有些迟疑的探出手去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这个诡异的图标。 图标和黑暗一下子就一片金戈铁马的战场所撕毁,而孙策也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份也变成了战场中的一个小卒子。 只见自己头戴黑色铁盔,前胸挂着札甲,手持青铜长戈和周围的同袍如临大敌一样,紧靠在一起结成大阵面对眼前的敌人,周围所有的人都一脸的恐惧和紧张。 而令孙策诧异的是,他们所对面的敌人不过是孤零零的一个骑将。 那将身姿伟岸,身穿虎皮红战袍,身披乌金甲,背负霸王弓,脚胯乌骓马,倒替一杆天龙破城戟。 只是天色昏暗看不清其人面貌,但一双重瞳却邪魅而霸道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重瞳?”孙策心中一动,猛地看向周边的兵卒的背后,果然所有兵卒的后背都印着一个篆体的汉字,这不由得让孙策感到心中不妙,一滴冷汗不由得从他鬓角滑落。 而再看那将胯下的马匹,孙策忽然一愣,这匹马居然和前世将自己摔死的烈马一模一样。 可没等他再想什么,这匹前世就害死他的大黑马被那将一勒,嘶吼一声前蹄仰天一踏,便带着那将直冲大阵而来,并且还好死不死直冲孙策所在的方位。 “尼玛……!” 乌骓马四蹄翻飞带起一簇簇泥土,如闪电般转瞬而至。不等孙策身前那排小卒子有什么举动,沉重的双刃戟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那将来到阵前就是猛地一挥,残肢碎肉翻飞间沉重的赤红大戟带起一蓬血雨,染红了孙策和骑将的面孔。 从后世穿越而来未见过如此阵仗的孙策有些慌乱的擦去脸上的血污,不免一时气息急促起来,而那将却对自己脸上的血迹无动于衷,反而饶有兴趣的将目光投向孙策。 只见那骑将咧嘴一笑,狂暴和肆意的气息在其身上肆虐张扬,似乎对眼前这个敌人所表露的惊恐十分的兴奋和愉悦,高吼着说出了出场至今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台词: “以力假仁者,霸!!!” 话音未落,孙策的视野突然随着那骑将的挥舞,变得天翻地覆起来,正当孙策疑惑间,却从旋转的视野中看到了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身体正在猛地喷洒着热血,他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是被斩首了。 “多么惊艳的一击啊,无可匹敌而又摧枯拉朽……”即便是作为一个受害者,孙策也也难以抑制心中不断涌现的惊叹和赞扬。 “咚”的一声,孙策的头颅终于摔倒在地,视野也不再变换。 在他倾斜着的视野中,那骑将决绝的背影渐渐远去,而在他冲锋的方向上的是一望无际的刀枪箭雨。 “虽千军万马亦往矣,真英雄也!”孙策被骑将的无畏的精神所震撼了。 而此时,时间也恰到好处的变得缓慢,这一帧无限变缓直至暂停,仿佛就连时间也不想失去他一样。 接着,伴随着系统那万年不变的合成机械音的出现,画面淡出,英雄和战场重归虚无。 【叮,恭喜宿主成功激活“霸王系统”并获赠一份激活礼包】 “开场动画吗?可这逼真的痛觉是个什么情况?”孙策有些不满的摸着自己脖子似乎还没从被砍头的心悸中回过神来。 不过他稍稍转念一想,心中的不满立刻消散,变成了兴奋的笑容:“标示出霸王系统的终点吗?真是令人神往啊。” 再一看,神秘空间已经容貌大变,原先的十字路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固定视角的动态图片。 图片里是一个青年背着行囊冒着细雨,在坑洼不平的泥路里步履蹒跚的背影,显得十分狼狈。 接下来,孙策还发现这张图片似乎可以随着他的心意随意变换视角,类似前世可以360度变换视角的全景照片一样。 于是,孙策便将动态图片拉到青年的正面,想要看看清他的身份,结果却发现这个虽然脸上混着雨和汗,但是看向前路的目光中,满是坚毅和执着的青年居然就是孙策自己的形象。 但是孙策仔细的打量青年的面孔过后发现,这个说法并不妥当。 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这个青年的形象应该代表了他目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个土生土长的小霸王孙策。 因为他可以清晰的从少年那黑白分明清澈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前世本来的容貌。 不过,这么突然一对比,孙策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和图片里的青年十分的相像,都是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的英俊非凡。 忽然感觉到光点的闪动,孙策将目光转向青年上方的空间——原来在那里漂浮着几个被细雨遮挡住的圆形图案。 硬币大小的图标在青年头上按照半圆排开在细雨中隐隐的闪着黯淡的微光,仔细看去,每个图标上都写着一个小字。 这次的字迹远比之前的石碑上篆刻的字迹要工整的多,从左到右依次是: 【势力】、【军力】、【势力】、【武魂】、【武魄】、【名望】 孙策又拿出刚刚的经验,挨个触碰了一下,其他四个图标都只是短暂闪亮后又重归黯淡,只有【武魄】图标突然猛地一亮。 一个新的界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界面的左边是一个不断旋转着的身体3d透视图片,从身体的身形来看应该就是孙策自己目前的身体,而右边则是一系列对应属性的介绍评价语。 【宿主】:孙策。 【年龄】:19周岁。 【统帅】:未开启。(需开启兵圣系统。) 【勇武】:69。 【评价】:不入流。(作为一名只能横行乡里的土鸡瓦狗,请宿主夹紧尾巴做人。) 【智慧】:未开启。(需开启隐士系统。) 【政治】:未开启。(需开启王佐系统。) 看到【勇武】的评价,孙策忍不住对这个神秘系统的恶趣味感到有些无语,不过心中却有了明悟。 “看样子,之前四条道路分别对应了四种基础的属性。而我选择的【霸王系统】则对应了其中的【勇武】,代表了个人武力。怪不得在每条道路之后都会标注明确选定不可更改,目的就是让使用者深重考虑,一旦做出选择就会堵死其他的道路。” 想到这里,孙策又看向了其他三类属性,感到十分的可惜,不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孙策觉得能得到【勇武】的属性,也十分不错,他当初在出租屋内研读《三国演义》时就十分向往故事中驰骋沙场,所向无敌的勇将身姿。 “只不过这个不入流是几个意思?孙策不是号称江东小霸王吗?按道理来说就算没有项羽那么变态,也不该弱成这样?” 想到这里,孙策又仔细看去,片刻之后,眉头一挑,他在介绍后面又看到了一个淡白色的“+”号,于是,孙策故技重施,继续点开图标。 这个时候在【勇武】的下列又出现了四行稍小一点的属性介绍。 【力量】:69。(-27)(你身负690斤之力。胆气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力不从心。 【耐力】:69。(-25)(你可徒步日行690里。胆气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精疲力尽。 【敏捷】:69。(-26)(百米冲刺你只需14秒。胆气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老汉推车。 【气魄】:69。 【评价】:知难而退。(聪明的人都会瞻前顾后,而谨慎的人总会量力而行。只是有的时候,过分的退让却只会让敌人步步紧逼,而长久的忍耐也只能换来敌人的得寸进尺。) “难怪,这三年以来,我虽然能感到这具体魄蕴含着巨力,但是远远没有演义中的那么强大,原来是被【气魄】所拖累了。” “从系统介绍的字面意思看来,若日后【气魄】提升,其他三项属性就可以自动恢复。”孙策心中恍然,但旋即又皱起了眉头:“不过,那该如何提升【气魄】呢?” “看来,只能等到完成任务后再来看看了。”暂时孙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作罢。 重新回到初始界面后,孙策看到五个小图标的正上方又出现了一个礼盒的图标。 他触碰了一下后,礼盒消失不见,又一个新的界面伴随着系统的声音出现在孙策眼前。 【恭喜宿主打开激活礼包,可以免费获得一份初始奖励,请从商城中选择】 这次的【商城】界面一共有七个选项,分别为: 【残魂】、【武器】、【战甲】、【令牌】、【锦囊】、【虎符】、【辎重】 孙策挨个触碰了一遍,花了一点时间就搞清楚了所有选项的功能。 【残魂】对应【武器】,可以学会从【武器】分类中所有武器的武技。 …… 而【武器】则分类为各类兵器,但不知为何马匹竟然也包含其中。 …… 【战甲】则是各类战袍、铠甲。 …… 【令牌】是一种特殊的道具,可以用来招揽武将。 …… 【镜囊】内含三十六计,如:空城计、美人计、反间计等,只是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该如何施展美人计? …… 【虎符】是可以召唤一支规模不等的部队。 …… 【辎重】则是与部队相关,内含钱粮军械。 …… 孙策越看越觉得激动,【商城】的功能极其强大,几乎包罗万象,完整覆盖了孙策心中早早就设立好的计划,不过他却并没有急着做出选择,免费的机会只有一次,相当于一份备用金,他决定等到以后需要的时候才使用。 “只是只有这一次才是免费,不知道以后兑换的代价是什么?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目前为止看来,这个系统还是诚意满满的,应当不会半路坑爹。” 孙策前世虽然是个演员,但同时也是一个资深游戏爱好者,通过今天一天的观察,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系统就是一个三流的养成游戏套路,只不过游戏中的主人公变成了现实中的自己罢了,而这种简单的三流游戏以他那丰富的游戏经验,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他虽然继承了原主人的身体和部分记忆,但是身体却因为自己灵魂的拖累导致武力大打折扣,而有限的记忆碎片中却好巧不巧的,没有原主人任何与武艺相关的部分,而他重生到现在,一直守在茅庐中为孙坚守孝,根本没有丝毫的自由和时间去练习任何对他未来有深刻影响的武技,甚至连与武将息息相关的马术他都不甚了解,只能勉强做到赶路而已。 “而有这个系统助力,我的武力必然可以提高到顶尖层次。” “而在这个乱世之中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力量更让人安心的了,拥有顶尖层次的武力,我的未来将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重新回到现实的孙策,艰难的平复着激荡的内心。 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他的眸子却亮的惊人。 第四章:兄长,汝惧死呼? 滚滚长江东逝水。 春雨霏霏,一叶扁舟,驾于江上,如浮萍般在巨浪中上下沉浮,让人不免担心接下来它的命运。 孙策立于船头,看着这壮阔的褐色巨龙翻江倒海,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对自然的敬畏之情。 距离他激活系统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这些天来,他将家小安顿在曲阿委托朱治代为照顾后,便一路向西从芜湖渡江,准备先至庐江然后从陆路直抵寿春。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追随者——孙河,这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 孙河身材壮硕,面容敦厚,给人一种沉稳之感。 他看到孙策立于船头,便撑开一把竹伞为其遮雨,又看到其面对长江神色凝重以为他担心路途的安危,便出生询问道:“伯符,可是担心路途有江贼作乱?” “哦,江贼竟有如此猖獗?竟敢于白日作乱?难道不怕袁术命人围剿吗?”孙策被拉回了心神,有些诧异的问道。 “哎,伯符久居于茅庐之内,不知世事。”孙河叹息一声解释道:“那袁术虽然自立为扬州牧,但是吏政败坏,只知横征暴敛,却不抚恤百姓,他手下也有样学样,聪明点的就和江贼土匪勾结坐收孝敬,有性急的更是连样子也懒得装点,直接自己就做起了无本买卖,成村累宅的劫掠,兵祸更甚于匪患。” 孙策听后也十分的感慨,他以为袁术已经很烂了,没想到居然比他想象中的更烂,不过越烂越好,袁术表现的越是不堪,孙策取而代之的就越是轻松。 撑船的船家听到孙策二人的对话,却十分的乐观:“两位小哥无需担心,长江这么大,哪儿能天天碰上这些强人呢,再说这江贼为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也懂得不会竭泽而渔,就算真倒霉撞见了,横竖给些财物,江贼也多半不会加害。更何况,我等也快到渡口了,我这船可是出了名的快,保管二位平安上岸。” 孙策二人听后也觉得有理,索性就也放下心来。 但是有些时候,往往担心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就必然会发生,在孙策上辈子就有一条定律叫墨菲定律。 就在孙策他们准备驶向的庐江渡口处,一伙江贼正巧正在劫掠。 一艘客船已经被三艘贼船紧紧的堵在了渡口处,虽然客船中有几个护卫正持剑凭借狭小的船舱入口与江贼奋力拼杀,奈何寡不敌众,已经险象丛生了。 “小的们,都给老子注意点,不要伤了船舱里的两个小娘们,其余男人一律杀死不留活口。”靠近渡口的一艘贼船上,一名江贼首领莫言,手持长刀,嬉笑怒骂着指挥已经登上客船的江贼作战,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仿佛对打家劫舍这种职业有着浓厚的自豪感。 “想不到回寿春之前,居然能偶遇两名如此绝色,二当家若能助我将船中二女擒获,一女送与我家主公,一女送与袁府君,大当家这次所求之辎重粮草必不负所托。” 首领身旁一獐头鼠目之人,也一脸淫笑的连连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还踮起脚尖不停地打量着船舱的窗户,试图再看一眼床舱内的女子一眼,心中则是得意的笑道:“嘿嘿,到时候送一个小娘子给主公让其转赠给袁术,另外一个嘛,那自然是我自己留着享用了。” 想到这里,獐头鼠目简直快要笑出声来。 “陈先生放心,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两个小娘们儿也插翅难飞。”江贼首领虽然不齿于獐头鼠目的猥琐,但是对方不仅有来自寿春的官面上的关系,还和自家水寨有长期的合作,不宜得罪。自己这次送其回寿春也是奉了身为大当家的大哥的命令。 “二当家,那边来了艘船。”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守卫在旁的小喽啰视野余光一撇发现了孙策二人所乘坐的小船,连忙指着小船大声向江贼头目报告道。 那江贼首领顺着小喽啰的手指向远处看去,几乎是和孙策二人同时看见对方。 江贼首领眉毛一挑,脸上喜色更甚:“今日运气不错,打草楼兔子,两不耽误,二郎们跟老子上。” 而孙策二人则是猛然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二当家,还是抓住这两名女子重要啊,其余过客不宜牵扯精力。”獐头鼠目看见江贼首领想要掉头劫掠孙策二人连忙制止道。 那江贼首领却有些不耐:“陈先生放心,要不是为了不伤及船上那两个小娘们儿,这种破船老子早就一把火烧了。儿郎们都见了血,不弄点钱财怕是要怨我不义,区区一搜行客小船我区区就来。” “哎,既然如此,便悉听尊便吧。” 獐头鼠目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却无法命令一众江贼,加上看到客船上的护卫已经疲于招架,大势已去,所幸就同意了劫掠,但在心中却十分的不屑。 “蟊贼就是蟊贼,见财起意注定被我家主公玩弄于掌中。” 孙河见到对方分出两船一前一后直冲己方而来,连忙对船家征询到:“船家,能否避让躲开他们?” 船家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也哭丧着脸回道:“小哥,我这只是一艘行船如何跑得过有帆的战船,再者不跑还罢,若是跑不掉被抓住惹恼了江贼可是有杀身之祸的。” “船家,你之前说交了买路费,江贼就不再纠缠,可是真的?”孙策握了握腰上悬挂的古锭刀,突然问道。 “这……,我也是刚刚操持这份营生,之前所说也多是道听途说,不过,众人皆如此所说,应当不假……的吧?”船家却有些犹豫起来。 离得稍近,两方也隔着雨幕看清了对方的情形。 江贼一方,两艘战船一前一后来者不善,数十名小喽啰持刀弄剑气势汹汹。 而孙策一方,除了三人外只有船尾处站着两匹马静静的沐浴在细雨之中安静的吃着面前的草料,不知危险已然逼近。 “哟,还是两个小雏儿,小雏儿别怕,只要乖乖的奉上买路费,大爷保管你们无事。”江贼首领看到了孙策两人的年轻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咧嘴戏弄道。 孙河虽然性子沉稳,但是毕竟年轻,怎么能经得住这样的嘲弄,当即大怒就像拔刀相向,但是奈何形势所迫不得发作,只能紧攥佩剑涨红着脸。 而孙策闻言同样面色不愉,但是握住刀柄的右手却松了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有任务在身必须要在规定时间赶到寿春,现在时间已经不太宽裕,现在听到江贼只要钱财不害性命,便决定破财免灾,避免误了自己的大事。 而就在这时,被另一波江贼围攻的客船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对客船上的人来说,孙策他们的行船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船舱中的女子也顾不得矜持,连忙出声连连哀求道:“江贼谋财害命,我等命不久矣,祈求来者救我性命。” 女子的声音娇嫩且清脆,哀求之下更增添一份我见犹怜之情,这不由得让守在一旁的獐头鼠目呼吸一阵急促,眼中淫光更甚。 而孙策听到女子的呼救,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虽然这种桥段,在他上辈子,他也没少遇到过,他所处的元朝虽然科技变得更加发达,但事实上和这个汉末的乱世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腐朽和混乱,暴力、毒品、枪战和死亡笼罩在大多数穷人身边。 这样的事情的他见得多了,他的血早就冷了,心也自然而然的变硬了。 但是自重生以来,最让他感到珍贵的,不是问鼎天下的机会,也不是突然出现的系统,而是在富阳的茅庐之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亲情。 在前世,他是一个不被人需要的落魄演员,孤身一人的败犬。 在这里,他是一个被母亲疼爱的儿子,被弟弟崇拜的兄长,被妹妹需要的大哥,虽然他们爱着可能只是自己的身体并不是自己的灵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感觉到温暖,而想要守护这份温暖。 这一刻,女子的声音仿佛和自己身处曲阿的两个妹妹的声音重合,这让孙策猛地在心中剧烈的天人交战起来。 而在此时,之前发现孙策三人的小喽啰,眼睛突然一亮,指着行船后面的马匹大叫道:“二当家你看,他们居然还有马匹。” “哦!”江贼首领顺着手指看去,眼中贪欲大盛,江东少马,任何马匹都可以卖上大价钱,远比一般的打家劫舍赚的多。 “二当家你看,特别是左边那匹花鬃马神骏异常,定是匹宝马,一定价值不菲。” “大哥正好缺一匹坐骑,老子看这匹花鬃马就合该大哥乘骑,小弟们留人不留马,留马不留人,给老子抢了他们。” “二当家,咱们是水贼,大当家要坐骑干嘛?骑着马坐船吗?”那指马的喽啰面露不解,出声问道。 这不由得江贼首领的气势陡然一顿,气得他甩给问话的小喽啰一电炮:“就你话最多,等会回寨罚你不许添饭。” 而孙策听到江贼要夺自己的马匹,眉毛一挑,不由得笑了,这是释怀的笑容。 孙策转过头去看向已经快要被愤怒气炸了的孙河,不由得笑着出来:“兄长,汝惧死呼?” 第五章:危局 “兄长,汝惧死呼?” “某宁死,不受此辱。”孙河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拔出佩剑愤然回答道。 “呵呵,我亦如此。”孙策亦高声喝道,眼中轻松的笑意被浓郁杀意所取代,即使隔着雨幕,他愤怒的声音也传出去很远,这让獐头鼠目不由得一惊,让呼救的女子不由得一悸。 “你们、你们这是……?”船家松掉了紧握手中的船桨,伸出手去惊愕的指着孙策二人,似乎不明白,寡众如此悬殊,二人为什么还想要自寻死路。 其实孙策对于系统关于他胆气的评价,他是十分不认同的。 他从来不缺少见血的勇气和胆量,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贫民窟中的孤儿,没有背负几条人命,可是绝对活不到他这么大的。 但是就算是要流血也要看是为了什么,在他看来受到一点儿不公正的待遇和敌对就要和人打生打死,其实是托名为勇敢和热血的无脑莽夫罢了,忍受着不公和痛苦活下去,一直到实现自己的梦想和目标,这才叫真正的勇敢。 而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不用再坚持他的底线的理由——如果自己刚出山就被一群蟊贼抢了亡父留给自己的坐骑而不敢反抗,名声传出去,那也不用去打生打死了,因为根本没人会效忠这样的孬种。 “哼,螳臂当车,既然如此,老子就成全你们,小的们既然对面的雏儿自寻死路,那就全部杀死,留马不留人。”而江贼首领看到两人不愿束手就缚,反而一副困兽犹斗的样子,兴致更甚,一双三角眼中杀意大起。 而江贼首领身旁的小喽啰也都兴奋的怪叫起来——即使是刀口舔血的贼寇,也不愿意冒超出收益的风险,而50对2,不管怎么看,笑道最后的也不可能是少数,至于那个撑船的船家,不管是在孙策二人眼里亦或是江贼眼里都算不存在的,顶多算匹马。 “伯符,今次是我连累你了,”孙河恢复冷静之后不免对孙策十分的愧疚,若不是他的冲动,也许两人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丢了性命。 “无妨,战局未定,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孙策笑笑,并不以为意,虽然有冲动的因素,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并不缺少承担自己决定后果的勇气。 而且,他也不是一分胜算都没有的,那就是他出于谨慎并没有匆忙兑换的激活礼包。 “霸王系统!”孙策再心中默念一声,又一次出现在了这个神秘空间。 点击激活礼包图标后,【商城】界面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残魂】、【武器】、【战甲】、【令牌】、【锦囊】、【虎符】、【辎重】…… 孙策一一看去,心中则思考着破局的关键。 他并不紧迫,因为他知道这个空间是独立存在的,不管在这个空间中呆多久,都不会对外界有任何影响,等他回到现实之中,他还是会处在进来的位置以及进来的时间,关于这一点他已经实验了很多次。 但是他也并不轻松,因为他知道他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直面危机的。 首先,【辎重】可以先行排除,现在自己一方和江贼已成死局,双方必然是不死不休,就算此刻孙策两人认怂求饶,拿出再多的财物,这对江贼一方也并无任何吸引力。 因为在江贼看来,杀了你,你的财物当然便是我的。而你居然拿我自己的东西来跟我讲条件?那自然是不依的。 更何况,说不定从一开始江贼或许就可能抱着这种想法,毕竟他们为刀俎,就算他们食言,鱼肉能有办法制裁他们吗 【武器】也不是孙策急需兑换的道具,而所兑换的三流长柄武器和战马还不如孙策从寿春带来的。 他不光带着孙坚遗留的良驹花鬃马,也带着孙坚的佩剑古锭刀以及宝弓鹊画弓。 而【战甲】同样被孙策所排除。 【战甲】可以兑换【铠甲】和【战袍】。 【铠甲】可以提提供远程和近战的防护力,而【战袍】则非常神奇,可以提升幸运值。系统给予的解释是,根据不同品级有一定概率阻挡致命伤害。 孙坚因为是被射杀,铠甲也自然失去了作用,因此孙策并没有携带,但是孙策哪怕从系统中兑换铠甲或战袍,又有何用呢?就算能挡住几支流矢或几次刀剑的劈砍,不消灭这帮江贼,他始终是没有生路可循的。 毕竟他的目标可不是临死前手刃一个江贼出出恶气而已,他是要保全自己和孙河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去拯救客船中的人。 孙河死了或者客船被攻破,亦或者虽然救了所有人,但是自己却为此而死,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看来破局的关键就在【残魂】、【令牌】、【锦囊】与【虎符】四项之中了,只是究竟该如何选择呢?”孙策虽然心中明悟,但仍就有些犯难。 这四类选项各有千秋,【虎符】可以直接招揽某一军种的一曲兵马,这自然包括水军,而一曲两百名水军面对两艘贼船,数十名贼寇,那自然是砍瓜切菜一般。 但是系统给孙策的介绍却标明,召唤的部队会以某种符合世界规律的方式,自然的汇聚在孙策身边,并不是如神兵天降一般直接出现,所以这需要时间,按军队的规模从数天到数月不等。 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虎符】也被孙策排除。 【锦囊】虽然可以兑换低级锦囊使用【诡计】,对三流智慧的武将百分百成功生效,对二流智慧的武将也有一半的成功率,但是却要求知己知彼,首先需要知道对方的具体信息,这一点让孙策十分为难。 而【令牌】虽然既可以随机召唤相应等级的武将,也可以招揽指定武将,但却也有着一定的成功率,并且还有一个先觉条件,那就是使用对象只能是被俘获的武将。 选来选去,唯一的胜机似乎只有【残魂】一项了。 关乎自己的性命和心中刚刚滋生的野望,不由得孙策不慎重。他强打起精神逐字逐句的仔细看了起来。 【残魂】这个大类又分为四小类,分别是:【长柄】、【短柄】、【无柄】和【缰绳】。 【长柄】包含所有在马上使用的长兵器之武技,而【缰绳】则是驾驭战马的技术。 孙策手头并无相应的武器,也不可能骑着马在长江上和水贼交战吧?况且孙坚留给他的花鬃马虽然神骏,但是远没有吕布的赤兔马那么离谱,视江川湖泊如履平地。 【短柄】包含在步战使用的短兵器之武技,【无柄】则是弓、弩、飞刀、手戟、手锤之类的暗器之法。 而两种武技,孙策只有刀和弓,所以最后摆在孙策面前的问题是选刀法还是选弓术? 虽然这个选择十分的重要,关乎到孙策的身死,但是孙策并没有因此而患得患失,他只思考了一阵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于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第六章:那么杀戮开始吧 孙策自己的武力虽然不值一晒,并且刀法平平,但是他身旁的兄弟孙河,武力远在现在的他之上,并且从小苦练剑术,已经颇有章法。综合下来至少有三流武将的水准,而在汉末的舞台上,即使是一个三流武将也不是一群江贼所能轻辱的。 而形式之所以对孙策二人如此不利,乃是因为地形所致,身处广阔的长江之上移动能力却不如对方,只要对方吊在身后一直放箭,就可以轻松的压制孙策二人,就算孙策几人躲入船舱之内,也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就如同被困在渡口的客船一样。 虽然速度没有对方快,但只要弓箭的射程比对方远,准头比对方好,一样可以破解危局。 只需在他们的射程外抢先将对面几个弓手射杀,就可以吓住对方,使江贼不敢靠近而远离孙策一箭之外,那么孙策一方就可以从容的赶到渡口从而解除危机。 就算对方不计伤亡的想要接近,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孙策也可以轻松消灭他们一部分战力,等到两船相连接战后,孙策二人也不是剩余的江贼可以轻松拿下的,尚有一战的余地。 能舍生忘死的勇士,即使在这个时代的正规军中也是少之又少,何况一群乌合之众的江贼呢?所以孙策料定江贼见占不到什么便宜必然会作鸟兽散。 想到这里,孙策轻点【无柄】选项,在众多的暗器之中找到了【弓箭】,而弓箭之下只有一个选项: 【楼烦残魂】评价:挥洒自如。(娄烦,楚汉争霸之时蜀中第一神箭手,臂力强健,百发百中。) 稍作犹豫,孙策就兑换了其中仅有的【楼烦残魂】:“希望,系统不要让我失望。总不能兑换的技能还不如一般江贼的箭术吧?” 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人勾鼻鹰目,肩宽背阔,布满老茧的大手更是远长于常人,只见他冷峻一笑,便持弓搭箭,作势欲射。 “楚将何人敢受我一箭?”语气深沉而又自负,只见那弓弦一震,箭矢便化为星光飞去,转瞬无踪。 那人射完一次刚想说话,忽然虎躯一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存在脸色猛地一变,连忙转身仓皇而逃,没跑几步便全身化为星光消散在孙策的脑海深处,只留下一句有些苍白的解释。 “嗯?什么?你说你叫项籍?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改日再聊,告辞……。” 孙策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他又一次体验到了系统的恶趣味。 不过随着人影的消失,一股对箭术的明悟和理解如同本能一样被孙策所获知,就仿佛他苦练了十余年的箭术一般。 他忽然有一股笃定,若他持二石之弓,在八十步内可以箭随心意。 换成他前世的说法,他可以在一百二十米内百发百中! “赌赢了!”孙策忍不住兴奋的一挥手。接着他冷笑一声,一股有些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起。 “哼,既然想要杀人,那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想着,孙策心中默念一声,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立于船头的孙策,眸子突然一阵光彩流过,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孙策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没有丝毫变化,孙河仍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船家已经吓得跌坐在地,如丧考妣。 而不远处,江贼们乘坐着两艘战船怪叫呼啸着向自己飞速驶来。 “还好,江贼离得还算远。”孙策在抬起右手拇指面对着来船,稍稍估算了一下距离,发现江贼距离自己还有约一百二十步,还有一点时间留给他做准备。 “兄长,快去取我鹊画弓!”孙策头也不回的命令道,快速的观察着来船,他要在第一时间找到每一个可能的弓箭手,并且记住他们的位置。 “我闻伯符年少之时只喜舞刀弄剑,何时学的弓术?我怎不知?”孙河虽然心中疑惑,还是听命快步跑去船尾从孙策的坐骑身上取下弓箭,接着又快步的回到船头将弓箭递与孙策。 “好弓。”虽然孙策拥有这把二石骑弓三年之久,但是却好似第一天见到它一般,他伸出手去温柔的抚摸着鹊画弓绘着鹊鸟的弓臂,感受着它的冰凉的体温,突然升起了一股和鹊画弓亲密无间的感觉。 孙策娴熟的拉开手中的鹊画弓,试了试它的拉力和稳定性后,笑容不由得更甚,感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他把箭囊中的弓箭全部取出,数了一下,有十支破甲重箭,二十支轻箭。 孙策想了想,把轻箭全部放回箭囊,然后将箭囊还给孙河,接着又将十只重箭插在身前行船的栏杆上——雨幕湿滑,对箭矢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孙策放弃轻箭不用,而他为江贼留十支重箭,已经是很看的起他们了,江贼们只有四五个持弓的弓手,他估计射不到六次,江贼必定会士气溃散。 准备工作完毕,两边相距已经不足一百步。 孙策呼出一口浊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整理好心态后,便拔出一根,张弓搭箭,瞄准了江贼船上的一名靠前弓手。 “那么,杀戮开始吧!”孙策有些兴奋的咧了咧嘴。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呢。 死神已经举起了镰刀,而猎物却全然未知。 江贼首领见状,却高声嘲笑起来:“雏儿就是雏儿,长江之上如此颠簸又下着雨,隔着这么远就害怕的想要射箭,岂不是白费力气。” 孙策闻言,眉头微蹙,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他冷哼一声改变了注意,微微转动腰身,将箭矢掉转了方向对准了正哈哈大笑的江贼首领。 “二当家,他们白费力气不正好便宜我等吗?等下擒杀二人也能省去我等不少功夫。”那指马的小喽啰张扬的大笑着符合。 “嗯,说的也……”江贼首领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刚想要夸赞一句。可话未说完,只听一声破风之声,接着左眼一黑,然后一股深入骨髓的剧痛从左眼眶内猛烈传来——一支剧烈摇晃的羽箭射中他的左眼,铁质的箭头洞穿了他的眼球肌肉和骨骼,深深的埋在他那容量并不大的脑中,他不可置信捂住左眼摇晃了一下,最终也没有说完自己最后的遗言,便往江中一倾,溅出好大一阵浪花,为褐龙之躯点上了一点鲜红之色。 第七章: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啊!二当家死了,二当家被射……!”见到江贼首领恐怖的死状,他身边指马的小喽啰顿时恐惧到不能自已,连连大喊。 可是还没等他喊完一整句,一支重箭携带八钧之力,重重的射入他的口中,没羽而入,打断了他的喊叫,他惊怒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把箭从嘴中拽出,可是努力了几下后也失去了生机,重重趴倒在了甲板上,后脑一支染血的铁箭翘得老高,似乎宣示了他的不满和愤慨。 “哼!呱噪。”而孙策这时才放下弓箭,而因为他的大力,弓弦此时甚至还在微微的震颤着。 而这时,江贼们才发现自己的二当家已经身亡,小喽啰们立刻慌乱起来,两船冲势为止一顿。 “好射!伯符何时学得如此箭术!”目睹孙策惊艳的二连速射,孙河惊讶无比,但接着他脸上的惊讶就变成了兴奋的埋怨:“哎呀,早知道伯符如此箭术傍身,区区江贼何足挂齿,伯符为何不早说?” 孙策看着这个往日里沉稳的堂兄一惊一乍心中颇觉得有趣,轻笑着调侃道:“兄长,如今贼寇在前挑衅,尚未剿灭,待策击败来敌再向兄赔罪不迟。” “惭愧,区区蟊贼竟使我窘态大出,此一点,我不如伯符多矣。”看着处于生死危机之下,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神色的孙策,孙河心中不由得大为感慨。 “喜生而惧死,人之常情也。”孙策拍了一拍孙河的肩膀安慰一声后,便收敛起笑容,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仍旧随着惯性逐步靠近的两艘江贼战船。 首领被杀,两艘战船上的小喽啰们已经大乱,有人主张冲上去杀了孙策二人为首领报仇,有人则觉得箭术太强不宜硬上,宜先打捞首领尸首暂避孙策的锋芒,再做打算。 但是更多的江贼却是被孙策惊艳的箭术给吓住了,担心接下自己会步入江贼首领的后程,踌躇不前,导致船速大减。 而这却正入孙策下怀,他将目光锁定了战船上不停鼓噪同伴进攻,叫的最欢的三人重新拉开了鹊画弓。 “中!中!中!”孙策猿臂轻舒,连喝三声,三人尽皆应声中箭。 一人胸部中箭惨叫着跌入江中,另一人喉咙中箭无力的趴在栏杆上,最后一人则难以置信的握住了钉在他心口仍旧剧烈颤动的箭杆,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后重重的仰面朝天摔倒在甲板上。 “真乃神射也!”孙河看到孙策箭无虚发,中则毙敌,忍不住心中激荡高生喝彩道。 但是与孙策一箭之隔的江贼们显然不太同意孙河的观点——任谁在生命岌岌可危之际都不会有欣赏严重威胁自己性命技法的兴致。 在死亡的威胁下,原本乱成一团的江贼们忽然配合得无比默契起来。转舵的转舵,升帆的升帆,剩下的江贼的全都窜到船尾抓起了船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船桨上下纷飞,带起一阵浪花。 江贼们连漂浮在江中不断沉浮的首领尸体都弃之不顾,又丢下两个因中箭而跌入江中倒霉蛋的尸体后,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以一个弧形圆圆绕开孙策所乘坐的行船,说什么也不肯再接近孙策百步之内。 “哦,这么快就出了我鹊画弓的射程,看来在生死危机面前,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看到这一幕的孙策不由得有些感慨,不过既然来贼已经破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看了一眼,同样颇有些懊恼于江贼之迅速的孙河后,用下巴点了点瘫倒在地,已经惊得软烂如泥的船家。 孙河会意,快步走到船家面前,不太客气的将船家从地上一把拽起:“船家无恙呼?” 那船家吓得够呛,哆嗦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囫囵字。 孙策无法,他与孙河二人还需要留下气力以应对江贼的突进,只能走到船家身前,将其扶稳站好,又好整以暇的为其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和雨水,语重心长的道。 “如今贼船环绕不息,我等尚未脱离险境,还望船家速速行船至渡口,我等背靠岸边,方才立于不败之地啊。” “好好好,小人这就给二位壮士撑船,片刻就到。”船家明悟了局势后,如梦方醒,连忙窜到船尾,大力的摇起船桨。或是对孙策二人的武力颇为信服,言语之间也改了先前略有些轻视的称呼。 孙策孙河二人闻言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求生的欲望下,船家的船桨上下飞摇的飞快,片刻之后就接近了渡口。 而渡口处余下控制客船的贼船也发现了异样,立刻收船锚,气势汹汹的向行船迎来。 孙策故技重施,待到两船相近之时,又是两发速射带走两名喊打喊杀最凶的江贼后,来船之贼皆大惊失色,慌忙绕过行船与江中另外两艘汇合,这才知道了孙策九箭连诛九人的可怕战绩。 一时间,三船踌躇在江上,既不敢靠近徒增伤亡,但是亦不甘心就这样轻易败退,空手而回。 而随着行船的靠近,被落在客船上打生打死的江贼们不由得放慢了进攻的速度,迟疑的看一看即将被攻破的船舱后,又恐惧的看了看行船之上重新张弓搭箭的孙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来,客船上的护卫作困兽之斗情急之下难以攻破,而若弃船跳江的话,人游泳的速度绝对没有船划的快,会被孙策一一轻松射杀。 “弃船绝无生路,不如攻入船舱以待救援。”就在客船上的江贼们危机之时,一个江贼小头目看出不妙,连忙高举手中长刀,高声给同伴鼓舞起士气。 孙策看到之后冷笑一声,岂容他坏事,稍稍调转箭矢,捏着箭羽的右手食指与拇指一松,只听嗖的一声,铁质的箭头便轻易的扎进那贼的太阳血,溅起一蓬鲜血打湿了他身边数名小喽啰的面目,瞬间击溃了剩余江贼们的士气。 他们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扔掉武器跳入刺骨江水之中——虽然跳入江中可能会被孙策追上射杀,但是站在甲板上是绝对没有生路的。 “乌合之众。”孙策见状淡淡的评价一声,却收起了鹊画弓,不再张弦。 “伯符为何不痛打落水狗?”一旁的孙河面露不解,急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贼首既然伏诛,余者不必迫害,况且……”孙策看了一下栏杆上仅剩的一根插着的重箭。“我们的箭矢也不多了。需要留着威慑贼船。” “原来如此。”孙河恍然,便不再劝。 “我等得救啦!”客船上之人一直处于死亡的压力下,如今骤然绝处逢生,皆对视喜极而泣。 “多谢英雄救命之恩!”两船离得相近些他们都互相搀扶着走出船舱,来到甲板后都对着孙策跪地相拜。 而这时,两船之人才能隔着雨幕看清对方的身形。 客船上,为首的两名女子,皆罩着锦袍帽兜看不清容貌,但是从帽兜中垂下的乌黑秀发,以及探出锦袍伏在地上的纤细白皙的手背无一不暴露出了其主人的年轻和柔弱,引人遐想。 “孙策坦然自若的受了此拜,嘴上却虚伪的说道:“我自救耳,众人无需大礼相拜,快快请起。” 众人闻言却不肯起身,其中为首的绣花红袍女子又是一拜:“英雄高义,然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还请恩公赐下名讳来日小女必有厚报。” 女子的声音清脆而又娇嫩,落到孙策二人耳中,有一种小猫挠心的奇异感觉。 而孙策却有些沉吟起来。 如今江贼未尽数剿灭,孙策担心若暴露身份,将来会受到来自残贼的打击报复,就算他自己不怕,家中的老小却没有他这样的武力在身边护卫,若遭遇不测,悔之晚矣。 而少女见到来人迟迟不见动静,也心中疑虑,连忙撩起帽兜向对方看去。 这一看,却让孙策惊讶起来。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来自未来的他,通过电视、报纸以及藏在他出租屋床下的一些精品学习资料,等等各种各样的媒介,早已经达到阅遍世间万片而心中无码的境界。 少女虽然轻施粉黛,但却难盖绝美秀丽的容颜,之前的生死的惊慌还未完全平复,使得两颊微红,又为其增添一份可爱和妩媚。 此刻少女因为疑虑而微启朱唇,又显出一丝天真纯情,让孙策微微失神起来。 而一旁的孙河,更是惊若天人,口中喃喃自语。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第八章:我姓雷名锋,字助人,号为乐。 “还请恩公赐下名讳……。” 女子年少,看到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的青年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心中又是一悸,不由得有些娇羞起来,又重新伏下身去。 孙策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咳嗽了一声掩饰了尴尬,但仍旧不愿意吐露真实身份。 他心中忽然一动,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丝有些恶意的笑容。 “至如此,那我也不再藏头路面,我乃长沙人士,字助人,号为乐也。” 女子念叨一下,似乎在记忆这个让她心悸不已的名字。 而身旁的孙河却面露古怪的看着孙策,犹豫了一下,并未出言相问,戳破孙策的谎言。 “不知尔等为何受困于江贼?”孙策被孙河看的难收,于是改变话题问道。 “我二人乃皖县乔公之女,我名大乔,此乃我妹小乔。”红袍女子指了指身边的绯袍女子,绯袍女子也撩袍一拜,露出容貌。 “小乔拜见恩公。”两人容貌相似,只是绯袍女子更为年轻,其容颜虽然青涩,但是秀丽却不输姐姐。 “原来是历史上小霸王和周瑜之妻,想不到如此有缘,竟然能在这里相遇。”孙策听到大乔自报家门,却十分的惊异,感叹起命运的奇妙。 而介绍完自己和妹妹后,大乔又重新说道:“因春雨时节湿气颇重,小妹在家闲闷,我便与其乘船至江边观雨,没曾想却遇到江贼,贼人见我二人姿色,欲劫持我等,若非恩公,我二人已陷入贼手,后果不堪设想。” 大乔言之欲泣,孙策连忙续隔江虚扶安慰道:“如今,江贼迫于我箭之芒,不敢逼近,你二人速速收拾一番,上岸逃命去吧。” “若我等离去,江贼追至,恩公何为?”大乔却担心孙策的安危,吃惊的问道。 “区区水贼,若无舟船之利,岂能伤及我二人分毫?”孙河却闷着声音说道,心中对自己并未有一刀一剑之功十分的不满,反而对江贼追上岸来跃跃欲试。 “尔等皆身负创伤,行动不便,若不离去,反而为江贼所害,使我二人无法全力杀贼。”孙策也在一旁补充道。 “这……,既如此,小女子便尊恩公之命,先行告退,只是期盼恩公杀退来贼,前往皖县一会,小女子必携礼扫榻相迎。”大乔迟疑了一下,看到孙策和孙河满满的自信之后,也不再坚持。 “如此甚好,若日后有缘,我必亲至。”孙策点点头,十分满意女子的决断。 大乔和护卫们,简单的包扎收拾了一番,带上遇难同伴的遗体和行李便上了岸。 最后,大乔对着孙策的行船深深遥遥一拜,便扶着妹妹跟上众人,缓缓而去。 而一直看着的孙策心中不由得轻轻一叹,有些踌躇。 他并非不对佳人心动,但是自己前途未卜,万一成事不足反而拖累于对方,若是能够有一二成就,来日功成必然破庐江相见。 想到这里,孙策心中的动力不由大增,收回目光,看向因为大乔和小乔的离去而重新变躁动起来的三艘贼船。 “快!给我冲过去,杀了那二人,截回两女。”一直看着这一幕的獐头鼠脑,见美色得而复失,不由得大急,连连叫到。 但是江贼新败,士气大亏,不敢撄孙策锋芒。 一直躲在船舱里偷偷打量情况的獐头鼠脑见状,知道这种情况不施厚利,不能驱动群贼。他下定决心锤了一下手掌,又大叫道。 “若能助我夺回二女,必有厚赏。”鼠目寸光一边不断加码封赏,一边不停的肉痛的脸颊抽搐。 “兄弟们,他们二人就一把破弓,我们相距不过百步,以我等之速,即使善射之人也不过三四射而已。而那时,我等人数依就二十倍于其,何愁不能杀二人报二当家之仇?” 终于,对钱财以及复仇欲望超过了对孙策箭术的恐惧,江贼们对视一眼,重新鼓舞斗志,呀呀怪叫着重新冲向孙策二人。 孙策见状,轻轻将最后一根重箭抽出,瞄准江贼中一名竭力呼和之人,面无表情的拉开鹊画弓,张而不射。 待贼船接近八十步,孙策故技重施,又将那鼓噪之贼射落江中。 “壮士神武!”那船家此时也不再惧怕,拍着船壁大声给孙策喝彩。 但是孙河见此却面露担忧:“伯符,我们已经没有重箭了!” “无妨!”孙策却露出笑意,并不担心,他又将鹊画弓拉圆,却不搭箭,只轻轻一松,弓弦的震颤声瞬间回荡在百步之内,让江贼们惊恐万分的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生怕有根晃动的羽箭插在自己身上。 “来贼丧胆,已成惊弓之鸟耳!” 孙河见状也不由得畅快大笑起来。 江贼们这次再也不敢靠近,连忙调转船头远离孙策这个百发百中的死神。 “汝躲在暗处,却要我等送死!”是何道理?一名小头目样的壮硕的江贼见獐头鼠脑还要鼓噪,一把将其从地上提起来,怒目圆睁,说着挥舞起拳头就想要教训獐头鼠脑。 獐头鼠脑见状,急中生智连忙大叫:“我乃汝等大当家的客人,汝等奉命送我安全回寿春,想抗命否?” 那壮汉闻言,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终究没有落在獐头鼠目的脸上,他将獐头鼠目一把扔在地上后恨声喝道:“若非大当家有命在前,今日必不饶你!” 壮汉说完,便指挥着江贼回身将二当家的尸体打捞上船后,便不再理会孙策二人,掉头顺江一路往寿春的方向驶去,只留下几个小喽啰插着羽箭的尸体在江中静静的漂浮,如同打扰到神龙酣睡后为躲避其惩罚,而献给神龙的祭品。 而躲在船舱中的獐头鼠目也将孙策二人的将样貌深深的记在心中,愤恨不已。 “可恨,哪来的毛头小子坏本大爷的好事,我记住你们了,如此大仇日后必将回报!” 第九章:瞎了你的狗眼 二月二十二,寿春城下。 天气回暖,许多衣衫褴褛的难民偕老带幼,以家庭为单位,分布围坐在寿春高大的城门根下,享受着这初春时节难得的旭阳。 这些灾民大多是受北方战乱和饥荒的影响,拖家带口的逃难到了相对安全一点的扬州。 可是现任的自封扬州牧袁术,出身四世三公之名门,最讲究名声,自然是看不上这些蝼蚁一般的升斗小民。 况且,袁术号称拥兵三十万,大军每日用度甚费,自己尚且缺粮,岂能顾的上些许灾民之生死? 更别提其中有一部分本地灾民更是托袁术的福,才完成了变成灾民的蜕变。 而在这些面有菜色、眼神空洞的灾民映衬下,靠近城门口处,两名牵马的武服青年,如鹤立鸡群般与众不同,此二人,正是孙策兄弟。 经过江贼一役,二人一路风尘仆仆,又行路数日终于到达寿春。 虽然赶在任务一个月的期限内达到寿春城,但是孙策眼中却无半点喜色,虽然他身处的未来和汉末一样的腐朽和黑暗,但是未来起码科技更加发达,对食物短缺的耐受程度远超汉末,不至于一场饥荒就饿殍遍地,易子相食。 虽然廉价泡面吃多了嘴巴起泡,但是解饿呀。 孙策曾经天真的以为,寿春乃扬州治所,就算袁术再无能,统治的再差也要有所限度,但是一路走来孙策却再一次降低了对其人能力和德行的预期。 越靠近寿春,一般平民的生活就越是凄惨,村落凋敝,白骨遗野,可是说是人间地狱的同义词。 孙策叹息一声,只能将头别过去,不再看这些贫民的样子,虽然他心怀同情,但如今他地位低下,能力有限,自己的未来尚且不能确定,又哪来的力量和财力能帮助别人呢? 孙策二人牵着马跟随人群来到城门口,等待守门小卒盘查后入城。他策观察了一阵,发现寿春虽然遍地饥民,但是商业却并不凋零。 许多行商走夫,或架着车马或肩提担挑带着蔬菜、瓜果、粮食、布料等物资接踵而至的走进城门,孙策甚至还看到几辆手推车上还捆着着吃的肥头大耳的黑鬃猪,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人都吃不饱的世道,这些猪居然能活下来,并且还能吃的这么的肥。 而寿春城却如像一个饕餮巨兽,只吞不出,最终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去了哪儿。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袁术横征暴敛不体恤百姓,这些小卒也有样学样,对入城的小民不断盘剥,时不时的还要吃拿卡要,七倒八歪的军服之下,塞满了瓜果布片。 而轮到孙策二人时,这些兵油子看到孙策二人的马匹神骏,装模作样一翻竟然想要公然夺马。 “这两匹马貌似和最近的几起军马被盗的官司有关。” “伍长说的是,特别是那匹花鬃马,几乎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什么来路,竟然敢私盗军马?” “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抢到大爷身上来了。”因为没有和江贼交手,早就憋了一肚子窝火的孙河大喝一声,一脚踹翻一个想要前来抢马的小卒。 那小卒受了孙河的致命一击,葫芦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在城门楼上才砰的一声停了下来,顿时哀嚎起来。 其他几个小卒见了,连忙在伍长的带领下,提着生锈的长枪围了过来。 孙河大怒,想要拔剑上前,却被孙策拦住。 孙策冷眼扫视了一圈后,小卒被他身上蕴含的危险气息所止住,不敢造次,但是因为同伴被打,也下不来台,所以就硬着头皮保持着包围圈。 “我乃破虏将军,乌程侯之子孙策,尔等持兵提锐包围于我,意欲何为?”孙策大喝一声,小卒们为之虎躯一振,有一个胆子小点儿的,甚至连长枪都吓得脱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那伍长颇有点眼力,面对疑惑着看了孙策片刻,突然脸色一变,连忙将手中长枪丢掉,拜倒在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竟然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次。” 其他小卒见此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那伍长见手下还举着长枪对面孙策,连忙爬起来挨个踹掉他们的长枪,按着他们跪了下去,一边踹还一边喝骂着:“瞎了你们的狗眼,冒犯了孙策公子还不自知,难道不要尔等的狗头了吗?” “哦!你认识我?”孙策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公子少年时便名震江淮,谁人不知?小人三年前就在寿春守门了,那时小人还是个小卒,有幸曾在当值时见过公子尊颜。”那伍长颇有些见风使舵的能力,三言两语之间对孙策是连捧带拍。 这时,一旁的几个小卒才知道踢到了钢板,皆一脸慌乱的磕头不止,连墙角那个装死的小卒也强忍住疼痛不敢再出声,生怕惹恼了孙策二人。 旁边围观的灾民和贩夫走卒看着往日里,神气活现欺压他们的守卒们如今这幅滑稽的样子,不由得大感出气,但是又害怕日后守卒们抱怨,只得压抑着发出低低的嘲笑声。 “既然认得我家公子,还不速速滚开。”孙河自持身份,对这些已经求饶的战五渣也没什么继续拼杀的欲望,踹开面前一名跪在地上的小卒,不耐的低喝道。 “是是是,小人们这就退开。”伍长如蒙大赦,连忙拉着其他几个小卒退到一旁。 “等一等。”伍长没想到这时孙策却伸手拦住了他。 “既然是旧人,这点钱拿去给伤卒医治。”说着孙策从怀中掏出一小袋五铢钱丢给伍长。 孙策并不愿意自己留下仗势欺人的名声,哪怕对方是个贪官污吏,因为在这个时代,贪官污吏才是大多数人。 伍长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惹到权贵反而还有赏赐,这无疑让他真心敬佩起孙策起来,道谢一声后,连忙让出位置,连神色也变得恭敬了许多。 但是孙策环视一圈后,看这这些凄惨而又朴实的灾民们一眼后,想起了自己在出租内忍着饥饿啃泡面的日子,心中实在不忍,他犹豫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更大的钱袋丢给伍长。 伍长又是一愣,一手捧着一个钱袋疑惑的看着孙策,不知所措。 “这第二袋钱,拿来买些粗粮,在这城门口熬成稀粥分与城外众人。”孙策沉神嘱咐道。 “这……。”伍长感受着手里分量颇沉的钱袋,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从来只有权贵掠夺小民之财,没想到今天他还能看见权贵散财与小民。 而一旁围观的灾民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还有!只准分给面有菜色的灾民。若是让我得知你中饱私囊,必不轻饶。”孙策沉声告诫道,眼中的凶光让伍长毫不怀疑自己若感贪墨,必然会受到孙策的雷霆打击。 “孙策公子高义,小人虽然不堪,但是却不敢玷污公子之赐。请公子放心,这两袋钱必然全部买来粮食分与众人,若违此誓,小人来日必死于万箭之下。” 孙策则高看了伍长两眼,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和孙河牵马入城而去,只是临走之时丢下一句劝告之言。 “精神可嘉!但是最好没事别发什么赌咒,很灵的!” 而他的身后跪伏了一地的灾民,特别是其中一个颧骨高突的青年,看着孙策的背影,眼中涌现出奇异的色彩。 第十章:意外收获 寿春城内,孙策二人在一间宅院前停下脚步。 宅院虽然朴素,却别有一番大气。 门前左右一对辟邪威武异常,特别是门上匾额处大大的两个孙府二字则更是让人不敢造次。 “咚咚咚。”孙河上前轻击了几下门兽口中衔环。 “谁啊?”片刻之后,一旁的小门之中打开了一丝缝隙,一名干瘪瘦小的老者探出头来询问道。 不过待他看清孙策的面貌后,立即露出一副惊喜的面貌:“原来是公子,哦不,主公回来啦。” “孙忠拜见主公。”老者连忙紧走几步来到孙策面前拜倒在地,激动之余甚至带上了哭音。 这孙忠乃孙氏旧仆,从孙坚之父孙钟起侍奉孙家,已历三世,鞍前马后,忠心耿耿。 “忠伯,三年不见,为何变得如此生分了?”孙策上前扶起孙忠,笑呵呵的道。 “三年未见,想不到,主公还记得孙忠。”孙忠站起身来,看向孙策的目光有些怀念,似是在回忆三年前那个虎虎生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往日之景历历在目,孙策又如何能忘怀,倒是三载未见,忠伯华发又多些了。”孙策提孙忠整理了一下他因为激动而有些弄乱的头发,有些“唏嘘”的说道。 “伯符果然有情有义。”此举果然不仅让当事人生出满腔感激之情,也让一旁的孙河暗暗点头。 “唉呀,看我这个脑子,主公请稍后。”孙河连忙钻回小门内,不一会,吱呀作响声中,中门便缓缓打开。 古时,富贵之家,大门往往只在主人出入时或者有贵客临门之时才可打开,一般仆从和下人都是从旁侧小门出入,一是为了安全考虑。二则显示出礼制和尊卑。 孙策并没嫌麻烦而直接走小门,如今他以主人的身份重回孙府自然是要堂堂正正从大门而入。 入府之后,孙策在孙忠的陪同下上下里外参观了一遍,对比前任记忆中的细节,孙策发现除了有的地方因为年代的原因稍微有些,但是大体上还是保持着先前的样子。 “看来这孙忠倒也勤勉。”孙策微微颌首。 “主公,这是府上账簿,今日主公亲至,理应物归原主。”堂内,孙忠躬身双双手奉上一本陈旧的账簿。 孙策在老家富阳为孙坚守孝,托孙忠在寿春代为照顾产业,这操持之事自然是归孙忠主管。 “只是老仆愚钝,这操商持业实非老仆之强项,经手三载,产业府库多有萎缩,此老仆之过也。”孙忠赧颜道。 “忠伯哪里的话?若非忠伯操持,只怕如今这孙府已不复姓孙矣。”孙策宽慰一声,打开账簿细细阅览。 “啧啧啧,我还以为这老头儿在谦虚,没想到还真的是多有萎缩,简直差点缩阳回腹了!”孙策面上笑意不减,心中却郁闷非常。 这三年来,账上的资产并没有什么缩减,反而有些盈余,但不能仅看这一点,更要考虑到这三年来可怕的通货膨胀。自董卓在关中融十二金人造币以来,扬州一域物价翻了十倍不止。账面上好看,实际资产已经不足一成了。 最后合计一下,所有的资产加起来大概三十万的左右。 三十万在前两年还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是现如今却只能算是一笔小钱。 接下来,很快孙策就会着手幕兵,前几年物价稳定时,一个普通的士兵就算是光吃饭也得一年四千钱,现今物价翻了十倍,三十万钱,一年也养不了十个兵。 还不算士兵日常的衣甲、武器、赏赐以及抚恤和丧葬费。 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本以为能称王称霸快意恩仇,谁曾想还是要为了钱而犯愁。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一个月的任务期限将至,现在最首要的目标则是投入袁术帐下完成任务,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迅速寻一处外任的职位脱离寿春,尽快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孙策心中念头流转但是现实之中不过一晃而过。 孙策安顿好后,与孙河孙忠一起用了晚餐,吃饭期间,他也从孙忠处获悉了一下三年来寿春的各种信息,不断的比照着前任残留的记忆以及后世演义中的记载,一步步完善心中的计划。 入夜后,他简单的洗漱一下后,便独自一人回到卧室,心中呼唤一声后,又一次进入了系统空间之中。 自从他上次成功击退江贼后,隐约感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但是一路风尘仆仆并没有精力查看,现在得到空闲,便正好进入空间查看一番。 【叮,恭喜宿主成功融合娄烦残魂,开启“武魂”分支系统。】 …… 【叮,恭喜宿主完成“江贼之祸”支线剧情前置任务。】 【奖励:100点民望值。】 【奖励:气魄值+1。】 …… 【叮,恭喜宿主成功获得名望值,开启“名望”分支系统。】 刚进入系统空间,三条提示伴随着系统的中性合成机械音跳了出来,让孙策不由得有些惊喜。 他先进入【武魄】之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属性,发现果然有了变化。 【宿主】:孙策。 【年龄】:19周岁。 【统帅】:未开启。(需开启兵圣系统。) 【勇武】:70。 【评价】:三流武将。(在一城一池之中你已经难寻低手,但请宿主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智慧】:未开启。(需开启隐士系统。) 【政治】:未开启。(需开启王佐系统。) “哦,已经提升到三流武将了吗?”孙策心中一动,连忙进入【勇武】的下一层级,查看其自己的具体属性。 【力量】:70。(-26)(你身负700斤之力。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力不能支。 【耐力】:70。(-24)(你可徒步日行700里。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有气无力。 【敏捷】:70。(-25)(百米冲刺你只需12.5秒。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蜗行牛步。 【气魄】:70。 【评价】:迎难而上。(在普通人中你已经属于勇敢者的行列,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你的气魄还并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 “看来,似乎我再现实中的行动和选择似乎可以影响到”孙策退出【武魄】分之系统,心中若有所思。 “再来看看新开启权限的另外两个分支系统。”扫了一眼青年头上方有节奏的闪烁着的两个图标,孙策轻触了一下左边的【武魂】分支系统。 新弹开的界面中,左边是一副固定视角的动态图片——破败狭小的武馆内,主界面的青年大汗淋漓的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看起来似乎经历了一场刻苦的训练。 在武馆的四个角落,分别矗立着四个木头架子,但是却只有其中一个架子盛放着一张积攒了一层薄灰的木质短弓。 在界面的右边则是类似【武魂】的介绍,从上到下分别是: 【宿主】:孙策。 【年龄】:19周岁。 【长柄】:暂无能力。 【短柄】:暂无能力。 【无柄】:选定武器【弓】。 【缰绳】:暂无能力。 孙策看到【无柄】也有一个淡淡的“+”号,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的他知道,这是代表三级分支,于是孙策又轻触“+”号,打开后则显示道。 【楼烦残魂】:娄烦,楚汉争霸之时蜀中第一神箭手,臂力强健,百发百中。 【评价】:挥洒自如。(可张二石弓,八十步内百发百中。) “看来,想要激活相应的分支系统,就必须要兑换相应的能力。”孙策点点头,心中有些明悟。 孙策又打开【声望】分支系统,但是这次摊开的界面却没有任何图片。 只有三个巨大的分支呈品字型分布,它们分别是:【声望】【人望】以及【民望】。 【声望】与【人望】皆是灰色,孙策触碰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民望】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孙策点击了一下,又弹出了一个稍小的弹窗界面。 【民望】:人民之所望也。 【民望值】:100点。(轻触数字,可以打开【商城】界面进行兑换。) 【评价】:行侠仗义。 “原来兑换【商城】中的道具所需要消耗的乃是名望值。”孙策恍然,连点了一下数字,果然打开了【商城】界面。 但是与之前系统奖励他免费兑换的时候不同,这次的【商城】似乎受到了限制,里面只有【辎重】和【虎符】两个分支。 这让孙策有些惊讶,但是他旋即一想,领悟了其中的奥妙。 “或许【商城】中每个选项都对应了相应的消耗,另外五个选项可能就和【声望】以及【人望】有关。” “也罢,那就先让我看看,这个所谓的名望值对应【商城】道具的价值的大小。” 孙策想罢,仔细查看起来,发现100点【民望值】居然和系统免费赠送的兑换价值相当,可以兑换任意分支的一个低级道具。 “这倒是意外之喜,但是却不忙兑换。”孙策不由得大为满意。 “就是不知道完成道路任务后,系统会给与我什么样的奖励。” 他已经决定明日就前往州牧府拜见袁术,当下得陇望蜀,一时又不免憧憬起明天的收获。 第十一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寿春城外,饥民无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在寿春城内,扬州牧府中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袁术为人骄奢淫逸又好大喜功,府中筵宴终日不绝,每日皆与身边一众具谀之臣沉溺于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之中。 汉代物资匮乏,时人大都过午不食,此时虽然已过申时,但筵宴之上氛围仍旧浓郁,席上诸人无不酒意盎然。 堂内越女成排,清歌妙舞,轻影妙曼,秀色可餐。 袁术身着高冠大袍歪倚在主位之上,惬意品尝着怀中左右美人不时递上的珍馐美味,脸上红光满面已然微醺。 堂中诸人也满座两廊之下,皆争先恐后向袁术频频举杯,堂内阿谀称颂之声不绝于耳。 可就在这气氛愈渐炙烈之时,太守府的门将却突然闯进:“禀报主公,府外有人求见。” “何人求见?”袁术又吃下一颗侍妾递上的小果满不在乎的随口问道。 “末将不识,但来人自称江东孙策。”门将如实禀报。 “江东孙策!?” “可是孙坚长子孙策?” “听闻昨日孙策已经渡江而至寿春,应该是其人。” “主公并未邀请其赴宴,此时前来不知有何目的。” 堂上气氛一静,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不时还小心的观望一下袁术的脸色。 袁术虽然没有多少武功政治,但是其人出自四世三公之后,自小又在尔虞我诈的豪门之中长大,经历数十载人生路,厚黑之道早已炉火纯青,一时之间众人皆不能从其喜怒不显的面上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孙策?”袁术沉吟起来,似是在心中思索揣摩起来。 “孙策为何求见?”但是仅仅片刻之后,袁术就放弃了这个使自己不太舒服的决定,选择直接询问门将。 “其人言父孝已除,特至寿春拜见主公。”门将回道。 “哦,即是诚心拜见,便宣上来吧。”袁术大袖一挥宣孙策入堂。 “诺。”门将抱拳领命,退下传令。 不多时,由近至远便响起来门吏传令之声。 “宣孙策。” “宣孙策……” “宣孙策……” 袁术又轻轻挥袖,堂内舞姬袁术身边侍妾皆乖巧的行礼而避。 堂内诸人亦收声不语,众人皆引项看向堂外,纷纷想一睹孙策的风采。 片刻后,由远至近,又响起门吏唱名之声。 “孙策觐见……” “孙策觐见……” “孙策觐见。” 门吏唱名音毕,一人昂首阔步而来。 来人虎背蜂腰、英姿勃发。正是孙策。 孙策并未直接入堂,而是恭敬跪伏在在堂外拜道:“孙策,拜见袁府君。” 袁术看到孙策态度恭敬非常,并无放肆之举,心中的戒备稍稍缓和,脸上刻意保持的严肃也渐渐消融:“贤侄免礼,可入堂中一叙。” “诺。”孙策得赦,躬身步入堂内,停留在堂前十步,目光始终盯着袁术身前的案脚,只是借着余光匆匆窥看了一番堂内诸人。再稍稍比对了一下记忆,发现除了寥寥数人外,大多都不认得。 而袁术和堂内众人此时也乘机仔细观察了一下孙策,只见其剑眉星目、面若冠玉,此时目不斜视,执礼甚恭,让人看着不由得心中生出好感。 “果然人如其名不负江东美孙郎之称。”一时之间,在座诸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响起赞叹之声。 “数载未见,贤侄英武更胜以往,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袁术轻捋长须,也面露赞叹之色。 “府君谬赞了。”孙策却不骄不躁,谦逊有礼。 “伯符无须多礼,孤与汝父乃积年旧交,与汝当如叔侄一般,伯符称孤为叔父便可。”袁术好大喜功,说直白点就是爱面子的人,孙策如此识趣,他稍稍投桃报李亦无不可。 “府君乃四世三公名门之后,策岂敢攀附府君。”孙策却不愿意认这个叔父,要知道袁术要不了几年就要僭越,到那时他便是反逆之臣,孙策要是与他扯上亲戚关系,那岂不是变成乱成贼子了? “唉!孙郎多礼,快请入座。”袁术笑着埋怨了一声也就随孙策去了,他当然不知道孙策心思,只当孙策本分自知。 随着袁术示意,孙策看了看空着右首位置后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肯入座。 “伯符为何不坐,难道是看不起堂上诸公,不愿同座否”看到孙策拒绝自己的好意,袁术眉头一皱,笑意瞬间变冷,语气不善的反问道。 孙策面色不变,他先是对着袁术一鞠,又环顾拱手众人一圈,这才侃侃而言:“策以家父之尊得以与诸位同堂而坐,已是府君恩典,诸位抬爱,策不过区区未满弱冠之小儿,在袁府君和诸位面前岂敢自持身份,孙策不才,愿敬陪诸君于末座。” 说完便昂首挺胸,大步走于门前末座处入座。仿佛受到了大多的荣誉一般。 屈己待人,竟能如此! 袁术和堂上众人尽皆动容。 而孙策却罔若未见,泰然自若的端起案上酒盏,慢慢品鉴起来,风轻云淡的样子让诸人无不感到惊异、佩服。 虽有孙策不请自来的小插曲,但筵宴气氛并不减分毫,反而因孙策的到来变得更进一分。 首座之上,袁术一扬金尊:“此一杯,为伯符洗尘,诸君当满饮。” “诺。”众人以袖覆面,尽皆一饮而尽盏中酒。 一盏过后,场边侍者连忙给诸人重新添满盏中酒。 孙策端起盛满的酒盏,忽然站起身来。众人之目光皆被其身影所摄。 只见他面上笑容堆盈,举态恭谦,口出温言使人如沐春风:“不才孙策,有幸结识满堂英豪与此宴,高山流水亦起于萍水相逢,小子斗胆,借府君之酒而敬诸位前辈。” “伯符说的哪里的话? “少将军公侯之后,我等不及多也!” “孙郎太过自谦了。” 虽然在座大多是些阿谀奉承之臣,但是阿谀奉承之人就不喜欢听别人奉承恭维了么? 非也非也,人的心理是很奇妙的,如若在某一处失去了某些东西,那必然要在其他地方加倍得之。 孙策一句屈己奉人之语,使其中不少人心中不由得对其生出一些好感,而且这些人基本上都以此为生,口才自然毫不逊色,纷纷开口回敬孙策起来。 孙策当然不是有什么心理缺陷,喜欢受虐,而是他经过详尽思虑后,仔细考虑而得。 袁术的垮台已成定势,而孙策要做的就是尽其可能完整的接受袁术的一切。 此间谀奉之臣众多,其人虽然大多无甚政才武略,但是人人皆身居高位,不是领军之将,就是机要大臣。 未来当这些人大难临头之际,四散奔命之时,大多会流入周边势力。 孙策今日卖力的表演一方面是刻意巴结袁术提高自己计划的成功率,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来,当这些人选择新的效忠对象之时,能将自己加入其中,并提高自己在其心中的比重。 这一切性格刚直不阿的前任自然是不会做,也不屑于做的。 但是孙策却没有这样的精神洁癖。 前世,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较低社会层面的落魄演员,孙策体验过的屈辱远远甚于前任。 在他的潜意识中,只有是否奏效的方法,没有干净与否的手段。 一盏饮尽过后,孙策对袁术又举一盏。 “府君之仁赞誉高扬、府君之义闻名遐迩、府君之德四海仰望、府君之威知声震八方,孙策久慕府君之名,今日所愿终成,此一盏,当为府君贺。” 众人酒未入腹,便听到孙策马屁大拍不断,皆震惊于孙策脸皮之厚重,深感自愧不如。又纷纷惊叹于其用词之准确,手法之老练,心中亦感叹非凡。 但是在座哪个不是人精,立即反应过来,皆跟着孙策一起,持盏起身道:“为主公(府君)贺。” 不出孙策所料,深好此道的袁术果然乐不可支、“笑靥如花”。 “善!伯符此言甚妙!”袁术也举起面前金尊,站起身来感叹道:“闻孙郎之言,胜饮美酒,使人自醉啊!来,诸君同贺,诸君同饮。” “诺!”众人刚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但是袁术举杯不可拒绝,不得已又起身齐饮一盏。 “接着奏乐,接着舞。”饮毕,袁术一挥手,侧厅等候多时的歌姬、乐师立即领命而出。 三盏过后,气氛一时达之鼎盛。 觥筹交错间,众人不断推杯换盏,其中最受欢迎者自然是先前大出风头的孙策。 “孙郎尽饮,万莫推辞。” “伯符请满饮此盏。” “小人敬孙郎一盏。” 孙策有心结交自然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他附和着众人,饮着美酒,品着佳肴,心中却莫名的的回想起刚至寿春时,在城外看到的一个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身影。 孙策想起他们那空洞麻木的眼神,一时之间忽然觉得盏中的美酒索然无味,箸间的的佳肴也味同嚼蜡起来。 “哼!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第十二章:【嬴荡残魄】 觥筹交错间,众人无不酒酣耳热。 片刻之后,一曲完毕,舞者们对袁术盈盈一拜后,退入后堂。 袁术便乘舞者更衣准备的空挡,打探起孙策拜见自己的目的。 “我闻伯符为孙氏长男,已继承汝父家业。如今天子蒙尘,诸侯并起,不知伯符未来作何打算?若需孤相助,看在故人的情谊上,伯符尽可道来!” 孙策闻言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他放下酒盏,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堂间正色答道。 “我父在世之时便尊崇府君之命,东征西讨无不用命而无怨言。此亦孙策之所求也,还请府君念在先父之情收留策,策不才亦愿以附骥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果真如此?”袁术颇为意动。 孙坚骤亡,所部却仍在,如今皆投入袁术帐下听用镇守四方,袁术一直担心孙策讨要其父旧部,毕竟孙策占据大义有天然的继承权,袁术也不好明面阻止。 如今孙策若是愿意放弃自立的打算投于自己帐下,便等同于放弃了对孙坚旧部的继承权,不由得让袁术放下了心中压着的一块巨石,一时之间连看向孙策的眼神都变得不同,没有了先前暗暗隐藏着的忌惮和歹念。 “我心日月可鉴!”孙策自然明白袁术所想,故作坚决朗声回答。 “好好好!”袁术大叫三声,连连对孙策遥遥虚扶道:“我得孙狼如虎添翼也。” “孙策拜见主公。”孙策当即拜道,从现在开始,他就正式的加入了袁术的阵营。 而就在这时,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出现,孙策视野一变,来到了系统空间之中。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剧情任务“狼子野心”。】 【奖励:嬴荡残魄,三选一。】 【奖励:气魄+2。】 【奖励:声望+200。】 “又出现新的奖励了。”孙策心中一喜,连连查看起来。 自己的【勇武】以及各属性已经随着气魄的提升获得恢复,变成了72。 在【武魄】界面的右下列也多出了一行【嬴荡残魄待领取】的选项。 孙策轻触了一下后,一个雄伟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冠九旒,衣九章,佩王剑,狮鼻阔口,举止有度,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黄铜色光芒。 这人似乎对孙策的存在视而不见,只是手扶着佩剑,抬头做追忆之神情,口中还不停念念有词,声音高亢而威严。 “孤伐韩、连魏、制楚、平蜀;设三川而驱张仪,文治武功纵横捭阖,尤兼有无双勇力睥睨当世,视举鼎为儿戏,败孟贲、乌获、任鄙天下难逢敌手,只是……” 忽然他话锋一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耻一般,有些尴尬的挠了脸颊,声音也变得低沉虚弱了起来。 “若非孤手滑,区区龙文赤鼎……何以砸的到孤之脚指……咳咳……。” 说完,男子的身影渐渐淡去,三个选项出现在孙策面前。 【秦武王之力】:特殊的残魄碎片,可无视【气魄】,将【力量】提升至80。 【秦武王之耐】:特殊的残魄碎片,可无视【气魄】,将【耐力】提升至80。 【秦武王之速】:特殊的残魄碎片,可无视【气魄】,将【敏捷】提升至80。 “可以绕过【气魄】的限制吗?倒是不错的选择。”孙策满意的点点头,但是有先前江中的前车之鉴,他并不忙兑换。 他又打开了【名望】界面,轻触了一下开始散发出微光的【声望】选项,发现果然已经取消了限制。 【声望】:世人之所望也。 【声望值】:200点。(轻触数字,可以打开【商城】界面进行兑换。) 【评价】:名声微薄。 他又轻触了一下【声望值】发现【商城】中出现了【残魂】【武器】以及【缰绳】三个选项。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看起来剩下的【令牌】和【锦囊】可能就需要【人望值】来兑换。” 孙策查看了一番也同样没有着急兑换。 片刻,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他心念一动,重新回到了堂上。 “恭喜主公(府君)帐下又添一员大将。”堂上众人面面相觑之后,皆大声祝贺起袁术。 而袁术也欣喜非常,他大袖一挥,故作豪迈道:伯符既然入我麾下,吾欲封你为九江太守,不知伯符意下如何?” “慢!”孙策刚想回答,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抢先于他,出现在大堂之上。 袁术右首一人越众而出,来到堂前孙策的身旁,微微躬身后侃侃而谈:“主公且慢,岂可让一竖子为庐陵太守,诸侯若知道岂不以为我扬州无人,徒增诸侯耻笑!” “这……。”袁术闻言不由犹豫起来 “未请教……?”孙策暗暗皱眉,面却好像听不出来对自己贬低的意思,堆起假笑对说话之人拱手道。 “不敢当请教二字,某寿春都尉陈纪也。”陈纪敷衍的略微拱手,一脸的傲慢。 “原来是陈大人,不过陈大人所言策却不敢苟同,此乃愚人之见也!”孙策态度很恭敬,但是出言却犀利无比。 “你竟敢说我乃愚人!”陈纪听到孙策刚想发作,但是看到袁术阴沉下来的面孔后,不得不恨声压下脾气:“哼!不知道孙郎有何高论。” “岂不知千金买马骨之典故乎?”孙策摇着头,似乎对陈纪的知识储备十分的失望,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感慨道。 “哦?伯符可试言之。”袁术闻言却来了兴趣,不管脸已经黑起来的陈纪,好奇的问道。 “孙策初来乍到,主公便以一郡之地委托于策,足可见主公雄主之气魄,再者以策之不才,主公都能以一郡太守之职委任之,天下英才闻之,岂不如过江之鲫一般悉数归我扬州而来?” 陈纪闻言一愣一时语塞,而袁术也不由陷入了孙策描绘的遐想之中。 “好,吾便封你为九江太守!”良久之后,不待陈纪再言,满脸激动之色的袁术大手一挥,仰头豪言道。 “慢!”可这时,一道同样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又一次出现在堂上。 被接二连三被打断,这让本来气量就不大的袁术顿时勃然大怒,他怒气冲冲的扫视堂间,想要借此机会狠狠的杀鸡儆猴一番,惩治惩治这个藐视自己的无礼之徒。 “嗯!?”但是在看到声音主人的时候,满腔的愤怒来了一个急转弯,变成了浓浓的疑惑。 第十三章:薄曹从事史孙策 原来阻止袁术之人居然是孙策自己。 “孙郎可是嫌庐江太守位置太小?”袁术有些语气不善的问道。 “非也,策初出茅庐,才德不配太守之位,还请主公另立他人。策能有一县之地施展手脚便可。”孙策一脸“惶恐”的回答道。 十鸟在手林不如一鸟在手,在历史上袁术就经常性的说话不算数,一会儿答应封前任为九江太守却改任他人,一会又忽悠前任打下庐江就封其为庐江太守,前任兴冲冲搏命数年打下庐江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所以与其得到的太守的画饼,不如实际点,改为索要能真正吃到嘴里的大饼上的芝麻。 更何况孙策如今没有自己的班底,即便真的得到太守之位也难以行之有效的实行统治,轻易就会被下面的人给架空。 “既如此……。”袁术不过是被孙策鼓动了热血,但是本就三分钟热度的他,现在仔细一想真的把九江太守的要位给一个新附之人,不舍之情又在心中充盈起来,见孙策本人如此识抬举,便顺水推舟准了下来,扬州辖6郡领93县邑,就算真的赐给孙策一县之位,也晾他翻不起什么浪花。 “孤便准了伯符之请,治中何在?”想到这里,袁术心中打定主意,故作威严的轻喝一声。 “治中在此!”席间一人正色,出列躬身道。 “我扬州诸县,目下可有空缺?”袁术问道。 “目下诸县,唯有豫章郡之柴桑长尚缺,上任柴桑长于三月之前摔兵征讨江贼大胜而归,却在回程之时,不慎失足落入江中而溺毙。”治中从事史作为主众曹文书,居中治事,故名治中,负责州府官吏的选拔,其人对州郡事务了熟于胸,稍微回想一番,便从容回答道。 “那上任柴桑长真乃无能之辈,居然于行船之时落水溺死。”袁术摇摇头淡淡的评价一声,显然一个小小的县长之生死并不能左右他的丝毫情绪。 “既然如此,孤便任伯符为柴桑长。” 孙策闻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算柴桑长本人不会游泳,但是带军征讨江贼,军中必然不缺熟悉水性之人,从溺水到溺亡,人在求生挣扎之下,一两分钟总是可以争取得到的,随行之人为何不加以施救? 孙策从阎象的只言片语之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觉得事件之后必然有所隐情,恐怕此次柴桑之行绝非坦途。 “慢!”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又又一次出现在堂上。 “谁人如此大胆!想尝尝孤大剑锋利否?”袁术看到又又又有人打断自己说话,瞬间炸了,他重重的拍打着木案,以至于木案上盛着的佳肴酒盏倾倒了一地。 “主公且息雷霆之怒。”声音的主人陈纪,突然听到袁术要将柴桑委予孙策,心中大惊。柴桑之地与他渊源颇深,不容他人插手。因此连忙上前冒着惹怒袁术的风险阻止道。 “尔最好能言之有物,不然定惩不饶!”看到是从洛阳便追随自己的老人,袁术勉强压下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相信若是陈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必然是讨不了好果子吃滴。 迫于袁术的压力,陈纪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作为跟了袁术久了的老人,深知袁术好面子的本质,却没有太多的慌乱,联想到之前孙策所言,心中忽然一动有了想法。 “适才孙郎所言千金买马骨,纪想来正该此理,如今虽不能与其一郡之位,但也不可仅赐下区区一县长之职,若天下英才得知,岂不认为主公怠慢人才,皆裹足不前。如今扬州薄曹从事史尚且空缺,薄曹虽为州牧帐下佐吏,但是掌一州钱粮用度,职权高于诸县令县长,不如任孙策为我扬州薄曹,如此上可明我主之胸怀,下以此可安天下英才之心,岂不美哉?” “嗯,卿所言甚是!不知伯符之意如何?”袁术转怒为喜,看向孙策,虽然是征询的意思,但是口气却不容孙策置喙。 “策任凭主公差遣。”孙策虽然暗恨陈纪,不知道他为何要和自己做对,但陈纪说的冠冕堂皇,他一时没有理由决绝,只得领命日后再做他想。 “如此,孤便命孙策为扬州薄曹从事史!官袍印章且来日赐下。”袁术大手一挥,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诸君且归位!”看到终于没有人打断自己的发言,袁术欣慰的点点头,又重新起了玩乐的兴致,轻鼓一掌:“来人啊,接着奏乐,接着舞!” 孙策等人皆领命而回到座位之上。 只是,在回到座位的过程中,孙策忽然感到似乎有一股不善的目光正在窥视自己,他转头看去,发现在陈纪空着的座位之后,站有一长相獐头鼠目之人,那人看到孙策看来,连忙别过头去。 “此人为何对我有敌意?嗯?前任少年之时肆意张狂,或许是他无意间得罪的人吧?”孙策皱起眉头,有些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妒忌自己的英俊,便向座位走去。 而陈纪此时也回到了座位。他恨恨的看着孙策的背影,对身后的獐头鼠目沉声问到:“你方才所言是否句句属实?” “此人坏主公好事,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只是可惜那江山二女生得倾国倾城之貌,若为主公所得,可择一赠与袁公,那主公所求之事必然成功。”獐头鼠目一副为陈纪考虑的样子,半真半假的说道。 “竟有如此绝色?”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袁术其人贪财好色,属下也多是些一丘之貉,一想到獐头鼠目为自己描述的佳人美貌陈纪便恨的牙根疼:“哼!先前坏我好事,如今又想抢我的九江太守之位,孙策,此仇怨老子算是和你结下了!如今你身处寿春,老子有的是办法可以好好炮制你。” “你附耳过来!”陈纪低喝一声,那獐头鼠目连忙凑上前去。“寿春粮仓历来多有亏空,早就不符账簿之数,你可诱使人诱孙策同流合污,然后于袁公处告发他,如此可使他身败名裂!” “好计策!纵使张良陈平复生恐亦不如主公之谋也!”獐头鼠目听着,小眼睛不由得一亮,一脸猥琐的不停夸赞着, 陈纪也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目露凶光的看着在座位上和众人谈笑风生好不自在的素材呢一眼,喃喃恨声自语道。 “竖子!我要让你知道,不是仗着自己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得罪老子头上的!” 席间舞者复归,乐师起奏,气氛又为止一盛。 堂上众人皆把酒言欢,没有注意陈纪二人暗处的龌龊,唯有下首处一长衫文士打扮的年轻人见此,看了看陈纪二人又看了一眼孙策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十四章:淮南吕子衡 这场宴席一直从中午一直举办到黄昏,最终袁术大醉,宾客尽兴而散,孙策也一脸醉意和众宾客抱拳而别。 “伯符如何,计划进行的如何?”早就在杨州牧府外一直等候着的孙河,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想要搀扶孙策。 孙策婉拒了孙河的搀扶,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脸色并不好看。 “兄长可知道陈纪其人?”二人向孙府走去,待拐至一条小巷之中,孙策脚本一缓,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陈纪?”孙河琢磨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可是寿春都尉陈纪?” “正是此人。”孙策肯定道:“我已在席上拜入袁术帐下,本来准备寻一县之地以求立足,但未曾想,此人半路杀出,屡屡坏我图谋。此人可曾与我孙氏有仇怨?” “平日里并未与之打过交道。”孙河却肯定的回道。 “那先父呢?”孙策又问道。 “亦未闻叔父曾与之往来。”孙河又道。 “这就怪了,这个陈纪为何要一直盯着我不放?”孙策有些蛋疼起来,在他的计划里,拜入袁术帐下只是扯袁术的虎皮而图谋自立之策,并未想要与袁术的部众有什么瓜葛。 而他目前新被袁术任命为州牧帐下掾属,虽然心中并不惧陈纪之流,但是创业伊始,应该以稳妥为重,不宜扩大冲突,就算真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孙策也愿意先服个软与对方和解,待到将来羽翼渐丰之时再与之计较也为时不晚。 “孙薄曹之烦恼,或许在下可以试言一二。” 就在孙策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有些轻佻的年轻男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从巷尾传来,不由得使孙策二人大惊。 “何人尾行?”孙河大喝一声,拔出佩剑护卫在孙策身前。 而孙策却听出来声音的主人并无歹意,上前一步越过孙河看向来人。 来人青年文士模样,锦衣华服,白净的脸上带着莫测的微笑。 “不知足下是……?”孙策看着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骚包青年,疑惑道。 “不才汝南吕范,在下于酒席之上观孙薄曹气度非凡,欲诚心结交,乃不请自来。”吕范彬彬有礼拱手道。 “原来足下便是有小孟尝君之称的吕范吕子衡,策久闻君之大名,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孙策惊喜道。 “偷听别人交谈,非正人君子所为!”孙河却不满吕范的鬼祟,心中不满,不过他是分得清事情的人,并未出声坏孙策之事。 “些许劣名,岂敢污浊尊耳。只是未曾想,孙薄曹竟也知吕范之名。”吕范有些诧异。 作为前任前期的左膀右臂,孙策怎会遗漏此人? “人言汝南能者吏,首推吕子衡。”这种毫无营养的奉承话,孙策是张嘴就来,心中也是暗喜不已:“嘿嘿,我正要去寻你,没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嗯?我何时还有这等风评?”吕范自己都有些糊涂起来。 “此间不是说话之所在,方才席间未可尽兴,恰逢幸会于君,策欲今夜在草舍设宴款待足下,只是未审钧意如何?”孙策却不等他反应连忙邀请到。 “既是孙薄曹相邀,吕范礼当趋附,届时必不空手而至。”吕范则别有用意道。 两人又客套几句,便就此分开。 夜,寿春孙府。 堂上高立的青铜灯盏下,孙策几人正觥筹交错,一旁孙忠等仆下则侍奉于左右,众人兴致高涨间不时响起阵阵欢声笑语。 “今日与兄长及子衡畅饮兴盛,人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我等再同饮一盏。”主席之上孙策高举酒盏热情相劝。 孙河来着不拒。吕范也不甘于人后,亦举盏相随。 “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句,好句!能闻如此佳句便不枉此宴,当浮一大白!”一盏饮罢,吕范琢磨两声不由眼睛一亮赞叹道。 见到吕范已经很自己熟络起来,互称表字,孙策便道出心中疑虑。 “方才,子衡于巷中所言为何?” “伯符久居江东,不知道寿春之暗流,陈纪早就图谋九江太守而不得,如今伯符刚奉袁公为主,就要被赐予九江太守之职,那陈纪如何不怨悔于你。” “原来是如此?”孙策恍然,有些好笑的说道:“不过九江太守并非我意,想来若其人知我心意,必会改观。” “此言差矣,伯符虽然心胸宽广愿与人化干戈为玉帛,但陈纪却未必肯如此设想。”吕范却轻摇头,并不认同孙策的观念。 “哦,此话怎讲?”孙策问道。 “伯符白天席上已经落下此人脸面,其人仗着身为袁术的故吏,便在寿春横行无忌,与人眦睚必报,哪怕无理也要争三分。况且,我在席间曾观其人对伯符面露怨恨之色,又与身后的部下窃窃私语,依我所见,陈纪不日必将报复,伯符不可不防!” “哼,此等作威作福的小人,若让我撞见,必一剑刺死!”孙河闻言简直要气炸肺腑。 孙策却笑意未变,不为吕范言语之间的危机所动:“区区小人,若安于现状则我便与之相安无事,若其不自量力想要生事,那也得问问我们兄弟之刀剑答应是否。” 如今有了系统的加持,孙策已经有了一些面对危机时的底气。 “今夜之宴,乃独为子衡所设,切莫为此等小人坏了兴致,来来来,兄长与我再敬子衡一盏。”想通了此中的缘由,孙策便放下心来,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吕范孙河亦举盏相随,一盏饮罢,气氛又热切起来。 汉代的酒水工艺落后,酒精度并不高,所以孙策虽然连喝两场,但是一直控制着度,所以思维倒算清晰,看着于孙河侃侃而谈的吕范,孙策心中已经思考起如何将此人收服的计策起来。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没有一个真正的手下(他与孙河以兄弟相交,并未确立主仆关系),而吕范的才能虽然算不上什么高士,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庸才,更何况,他在汝南倒插门之后,得到了土豪岳父的大力资助,不光招募了一百门客,更是破有家资,若能收服必然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孙策思索一番,心中有了套路。 第十五章:盘点收获 “唉!今日知己故安在,只恐来日无会时啊。”孙策装模做样叹息一声,故意话中有话道。 “伯符何出此言?”吕范询问道。 “无妨,小弟酒后失言,子衡不必挂怀,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再敬子衡一盏。”孙策装作反应过来,想要遮掩过去,只是这“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骗过吕范。 吕范放下酒盏,关切道:“伯符有何难言之隐,不妨道来,吕范若能效劳一二,必不推辞。” “子衡待孙策情真意切,策感激不尽。只是……”孙策“激动”的看着吕范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他仿佛才下定决心袒露胸中之言:“只是,我欲出售此宅,恐他日再无相会之处了。” “此宅乃令先父所留,何故售之?”吕范连忙阻拦。 只有孙河早知孙策谋划,努力装傻充愣有些造作,不过此时天色正晚,吕范也没看出破绽。 孙策起身而走,于堂柱前不断缅怀摩挲着:“这寿春薄曹之位虽好,却非我之志,刘表黄祖害杀我父,为人子怎可不报复仇,来日孙策必要兴兵讨伐仇寇,然我孙家骤缝不幸,旧部星散,孙策空有一身勇力,但却无所依仗,怎可敌之?唯有售此宅府换粮募兵啊。” “这有何难?”吕范出声笑道。 “不知子衡何意?”孙策“不解”道。 “我有门客百人,可助伯符一臂之力。”吕范仿佛拔一鸿毛般大度不已,但是其身后所立之仆却是紧蹙眉头。 “想不到,子衡与我萍水相逢却能如此,人言雪中送炭不过如此。只是,哎……”孙策哪里肯放过他这个汝南软饭王,当下又是装模做样叹息一声,脸上布满伤感,眼中泪光晶莹:“只是如今谷价货值水涨船高,若养百口,每日耗费巨甚,然我父薨后,家产凋零,实在无以为继,只得售此宅筹措些钱谷” 吕范闻言笑容有些凝固,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而道:“我愿奉上粮谷千斛,以供伯符蓄兵之用。” “子衡待我情深意重,深似江海,可是,哎……!”但是孙策,又是仰天一叹:“虽有子衡倾囊相助,此宅终究是无法相留。” “哦?伯符这……又是何意?”吕范想不到孙策如此贪得无厌,脸上已然表露不快。 孙策偷瞄一眼,觉得自己也确实有些过,连忙收住姿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欲以此宅聊表心志,赠与英杰,求得其人相助。” “伯符口中所言之英杰乃何人?竟能得君如此看重?”吕范眉梢一抬,来了兴趣。 孙策却几步疾走至吕范面前,目光灼灼的紧盯其人:“其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难道伯符所言之人……”吕范瞳孔猛地一扩,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此人便是你吕子衡!”孙策立即接过话头,斩钉截铁道。 “请君怜见,助策一臂之力。”孙策纳头便拜。 “想不到我吕范竟能得伯符如此看重,不才吕范愿为主公助一臂之力。”吕范面露感动之情,与孙策相跪而拜。 “俺也一样!”孙河见状,也是心中激荡,拜于孙策身前。 “哎呀呀!我有子衡与兄长相助,何愁大仇不报!”孙策连忙将吕范,孙河扶起。 几人重回各位,开怀重饮起来。 尔后,酒宴气氛更是高昂,饮至夜深,宾主方才尽兴而去。 寿春城内深夜寂静的街道上,吕范主仆正在叙话。 “方才晚宴之上,主公乃至于如此?”仆人面露不解问道。 吕范轻轻一笑:“我观孙策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如今不过龙游浅滩,虎困平阳,不若乘此机会资助之,来日必有百倍相报,需知秦相吕不韦所言之‘奇货可居’尽在于此!” “主公大才,小人不及多也。”仆人佩服道。 而另一边,独守空房的孙策脸上的酒意也已经消散于无形。 刚刚在席间了,孙河,吕范二人认主之时,孙策就听见系统有新的提示,如今得到空闲,他便重新进入系统空间查看起来。 【叮!恭喜宿主收服三流勇将孙河,奖励人望值100点。】 【叮!恭喜宿主收服三流全能吕范,奖励人望值200点。】 “原来收服人才可以获得【人望值】”孙策心中一动,有些明悟,但是同时又生出一丝疑惑:“只是同为三流,为何吕范却比孙河多奖励一百点【人望值】?” 带着疑惑,孙策查看起【声望】来。 他发现【人望】也已经被解封,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孙策轻触一下弹开【人望】界面。 【人望】:臣属之所望也。 【人望值】:200点。(轻触数字,可以打开【商城】界面进行兑换。) 【评价】:主昏臣庸。 而打开【商城】之后,孙策果然发现了剩下两个【令牌】和【锦囊】的选项。 又仔细查看一番后,孙策在【令牌】界面中发现了奖励不同的奥妙所在。 【令牌】拥有招揽武将的功效,而系统将天下武将分为五个种类,分别为: 【统帅令】、【勇将令】、【智士令】、【能臣令】和【全能令】。 前四种【令牌】分别对应了【统帅】、【勇武】、【智慧】以及【政治】四大属性,就像孙河勇武属性等级最高,超过其他三种属性的等级,所以被系统划分为【勇将】。 而【全能】系统给予的介绍则说明,若武将没有短板,四项属性皆达到某一流标准,则为相应等级的【全能】武将,若能招揽成功可获得双倍奖励。 与之相应的,虽然五种【令牌】的消耗都一样,但是使用【全能令】时成功率却下降为普通【令牌】的一半。 至此,孙策已经全部解锁了所有【商城】的七个选项,再加上完成【道路】任务后奖励的【残魄】,系统一共可以给与自己八个方向的助力。 盘点了一下近日所得。 孙策有【民望值】100点可以兑换一次【虎符】得到一曲200人的【步兵】、【骑兵】、【弓兵】或【水军】,或者兑换一次【辎重】得到可以供给一曲军队的【军械】、【军装】,又或是一曲军队一季所消耗的【粮秣】或部队长官的【俸禄】。 有【声望值】200点可以兑换两次【残魂】获得使用某种【武器】能力、或者兑换两次【武器】得到【武器】和【马匹】,以及兑换两次【战甲】获得【铠甲】和【战袍】。 有【人望值】300点可以兑换三次【令牌】召唤三名三流各类武将,或者兑换三次【锦囊】使用三次【诡计】。 最后还有【嬴荡残魂】可以三选其一,得到【力量】、【敏捷】或【耐久】一次超越胆气达到80点的奖励未选。 种种收获,若操作得当,完全可以支撑孙策坐稳一县之位。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尽快取得柴桑长之位,远离寿春这摊死水,培植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势力,至于这扬州薄曹之职,虽然可以混些油水,但是与我的计划不符,不做也罢!” 孙策忽然想到了刘备,心中不免升起羡慕和嫉妒的情绪。 “真是羡慕刘跑跑,不过耗费一些眼泪和演技,在短短大半年之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在群狼环伺之下,尽得徐州之地,不知道到何时,我才能如他一般,坐拥一州之地决百万人生死!” 第十六章:新官上任 次日,便有小吏到孙府为孙策量了身形,到了第二日一早便将新制作好的冠服、印绶和佩剑送至孙府,效率之高出乎孙策的预料。 冠服为文官专用的通天冠和黑色深衣,薄曹从事史秩百石因此印绶为铜印青绀绶,而佩剑则是普通的仪仗用具,装饰功能大于实用性。 从接到印绶的这一刻起,孙策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汉代的高级公务员,他索性便换上官服佩剑携带印章带上孙河、吕范以及他的几名门客便直接走马上任。 换上崭新的冠服腰挂佩剑的孙策看起来别有一番威严气象,但是当他来到自己破败的薄曹官衙之前时,却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汉代为了防止官员做大,不允许官员本地为官,又加上调任频繁,所有就有了铁打的衙门流水官的现象。 在任的官员一来知道自己不能久任一地,二来也为了显现出自己的清廉,大多不会修缮官衙,长期以往,绝大多数的官衙基本上可以和危房划等号。 孙河上前通报之后,出来迎接孙策一行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簿曹书佐,乃孙策的直属佐吏。 “小人拜见薄曹大人。”肥头大耳显然是个混迹官场的老油子了,上来就对年轻的孙策一拜到底,毫无风骨可言。 “书佐何须如此多礼?我等皆为袁公效力,何须如此生分。”孙策却避而不受,他也不对肥头大耳摆架子,反而和颜悦色的将其从地上轻松扶起。 肥头却不敢大意,反而态度更加谦卑,殷切的带着孙策参观起了薄曹从事史衙门,就差在尾巴上安上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了。 在参观了一圈四面漏风的官衙后,孙策一行人来到了薄曹办公的简陋公房之中。 看到了公房的案上堆满了积攒的各类文书后,孙策上前随意拿起一捆竹帛便查阅起来。 “既然薄曹大人已经熟悉属衙,小人不便打扰大人办公,这就告退了。”肥头大耳见状,躬身便想要告退。 孙策却笑眯眯的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书佐且慢,本官新官上任,对薄曹属衙之事千头万绪,还请书佐不吝赐教为我解惑才是。” “薄曹但有所问,小人必当知无不言。”肥头大耳拱手应道,态度虽然恭谦,但心中却不由得对孙策升起了一股轻视之情:“到底是个黄口小儿,不识政务,不过越是如此越好,待我先骗取其信任,然后便将陈年旧账和历年的亏空一股脑栽赃给其人。” 如今扬州谷贵钱贱,钱库倒是充盈,但是袁术穷兵黩武只知横征暴敛而不重视生产,所以寿春的各大粮仓却早就入不敷出,加上权贵上下其手,官吏中饱私囊,粮仓的窟窿是一个比一个大,是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不知道哪天就要炸倒一片。 这么大的亏空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头才能熄袁术雷霆之怒,在肥头大耳看来孙策身为诸侯之子又被袁术暗中忌惮,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前日晚间,陈纪便派獐头鼠目前往薄曹书佐的家中游说其人,晓以利害加上许以重利,肥头大耳便一拍即合,欣然同意了这个看似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提议。 而陈纪承诺的事后为其开脱,让其不光不受到孙策的牵连,甚至可以取而代之,这更是让肥头大耳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一心想要整死孙策,过上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的安心日子。 但是孙策接下来的话,却让肥头大耳不由心头一突,打断他美好的遐想。 “我身为扬州薄曹,主一州钱粮簿书,如今新官上任却不知寿春钱粮数目实在是失职,还请书佐不吝告知。” “我寿春府库充盈,有各类钱币亿余枚,绢布数十万匹,粟谷麦豆等粮米逾百万斛,其中钱绢封存于州牧内府,由袁公派心腹镇守,不归于薄曹府衙,而粮米则存于寿春各处粮仓,由薄曹府衙派佐吏掌管。”肥头大耳虽然精于溜须拍马,但是业务能力倒是过硬,对寿春钱粮数据胸中有数,听闻孙策想问,稍稍回忆便一一报来。 “哦,可有账簿?”孙策听闻肥头大耳介绍完后,十分的惊异,不是说袁术政治无度,为何府库却如此充盈,抛开钱绢不算,百万斛军粮已经可以供应袁术三十万大军一季所耗。 “账簿在此。”在公文中翻找了几下,肥头大耳将一本厚厚的账簿双手奉于孙策面前。 孙策查阅后,发现其中各项记载,果然如肥头大耳所说,几乎毫厘不差。 “书佐对一应账簿了熟于胸、果乃能吏也。”孙策赞赏的拍了拍肥头大耳的肩膀,心里压根却不相信手中账簿上和肥头大耳口中任何一句鬼话。 “子衡,我闻你昨日曾言,薄曹从事史掌钱粮,上任伊始当一一开仓查验,可是如此?” “主公所言正是。”吕范闻言立刻配合道。 “钱绢袁公自有处置暂且不说,但掌粮米乃薄曹属衙分内之事,还需劳烦书佐带路查验寿春各处仓库。”孙策自顾自说,三两句便下了决定。 “既如此,小人谨遵薄曹大人之命。”面对孙策的突击检查,肥头大耳却不惊慌,他表面仍旧一副谄媚的神情,但是内心却颇有得意:“黄口小儿就是黄口小儿,上任伊始便图穷匕见,不过我早有布置,岂能被尔等所制!” 肥头大耳说完,便引路在前。 “主公小心,这书佐答应的如此干脆,必然有诈!”吕范见状附耳谏言道。 “且见招拆招。”孙策见肥头大耳如此坦然无惧,心中也不免有疑惑。 为了防备走水和被奸细暗中付之一炬,过百万斛的粮米被分隔在寿春数十个粮仓之中。 整个上午,肥头大耳一连带孙策一行查看了五六处仓库都没问题。粮仓之中都是堆得满满当当的麻布口袋,孙策命孙河带人一一打开,发现竟然都装满了粮食,甚至都没有掺杂砂石。 “不错,不错,看来我寿春果然富足。”孙策脸上一副欣慰之色,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没有猫腻?” 到了中午,待孙策又不甘心的细细检查又一个粮仓后,肥头大耳擦了擦赶路而出的虚汗,心中得意之色更甚。见时机差不多,他便对孙策相邀道。 “目下已至午饭时分,小人已在家中略备薄酒,还请薄曹赏脸赴席,余下的粮仓还有许多,不如来日再行查验。” “书佐相邀,本官自当趋从。”孙策眉毛一挑,心中豁然开朗,突然明白了肥头大耳耍的小计谋:“看来,猫腻或许就在余下的粮仓之中。” 第十七章:只敬罗衫不敬人 不过,孙策也不介意先陪书佐玩玩,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肥头大耳的家门前矗立着十来个衣着华丽皆翘首以望之人,他们看到孙策到达后,纷纷恭敬的迎了上去:“我等参见薄曹大人。” “这是……?”孙策疑惑的看向肥头大耳。 “好叫薄曹知晓,门前诸位皆我友人,因仰慕薄曹大人威名,自从薄曹入寿春以来皆翘首以盼,苦于不得见薄曹大人真颜,今日薄曹大人莅临寒舍,小人便自作主张告知了诸位,还请薄曹大人念在我等一片赤诚之心,望薄曹大人赎小人欺瞒之罪。” 肥头大耳巧舌如簧,要不是孙策一直都对他抱有强烈的戒备心里,说不定还真被他这番说辞捧入了云间。 “唉,书佐此言差矣,既是书佐友人,那便同为本官之朋友,诸君不妨一同入席一叙。”孙策仿佛一副被捧上天了的自得模样,连住客身份都好似忘记了一番,豪迈的大手一挥道。 “小人们谨遵薄曹大人之命。”众人本来就是有意巴结孙策,无不笑而领命。 孙策等人被肥头大耳和一众宾客迎入了他那富丽堂皇的“寒舍”之中,一番谦让之后,孙策被请上主坐,孙河吕范等孙策的随从与肥头大耳一众人于堂间对坐。 主客落座,肥头大耳吩咐一声后,一道道珍馐佳酿便流水一般纷纷摆满了众人的食案之上。 接着肥头大耳便带头举起酒盏中的“薄酒”向孙策劝饮起来,席间众人无不相随,一时之间巴结迎奉之词不绝于耳,基本上就是和前天孙策对袁术用的那一套同一个调调。 “诸君如此抬爱,本官何德何能如此啊。”孙策似乎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有些陶醉的举盏道。 “此言差矣,薄曹大人乃诸侯之后,身份尊贵,如今初至寿春便执掌管扬州钱粮,如何不让我等敬佩。”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大脸上,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虚伪的奉承着。 “书佐言过其实,实在让本官汗颜。”孙策连连摆手,但是脸上的得意却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 “正是,正是,我闻孙策路经庐江时,还曾凭一己之力杀退三船江贼,真是勇武不下令先父之下,让人闻之难以不敬畏啊。”肥头大耳身旁,一名长相獐头鼠目的男子也结果话头,竭力夸赞起来。 孙策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前日曾在袁术酒筵之上曾经偷偷敌视自己之人,听到他的话后,孙策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他击败江贼的事迹并未对人透露,而他对大乔所言身份也是假的,此人是如何得知? 虽然心中惊疑,但孙策还是装作不知向肥头大耳问道:“哦?这位是……?” “此乃寿春都尉陈纪大人之家臣。”肥头大耳立刻解释道。 “看来这人不光和江贼有瓜葛,甚至更可能就是当日就在现场,想必,陈纪之所以如此憎恶自己,恐怕也有自己无意破坏了他的好事的原因,这下难办了,以大小乔之绝色,看来这仇怨绝对是无法善了了。”獐头鼠目的无心之语,瞬间让孙策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不由得让他微微有些头疼起来,陈纪毕竟是袁术重臣,得罪其人与他低调发展的计划向左。 不过也仅仅是有些头疼罢了,就算再来一次孙策依然还是会如此做,因为力量是胆量的基础,有了系统的助力他已经有了改变命运的力量,而手中有了力量,他已经不需要向前世一样只能默默忍受,有了更多的选择。 “原来足下乃陈大人之家臣,失敬失敬,本官久仰陈大人之英姿,还请足下代饮一盏。”孙策眉毛一挑,笑意不减的举盏一饮而尽,仿佛仍旧被蒙在鼓里一般。 “薄曹大人盛情难却,小人便代我主公饮下此盏。”獐头鼠目也同样饮尽盏中酒。 一时间,堂上气氛不由炙热起来,余下诸人也轮番上阵,频频向孙策敬酒,而孙策也是豪气十足,酒到杯干。 几轮之后,孙策便明白了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这些肥头大耳邀请之人皆是袁术麾下实权人物的代言人,不是领兵之将的家臣,便是掌权大吏的亲族,而他们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奉承,想必也多半来自自己这身官袍以及官袍背后所代表的权利。 “当真是只敬罗衫不敬人!”孙策表面和众人相处融洽和谐,但心中却不免对这些人嗤之以鼻。 酒饮数轮,菜过五味。 “本官多谢诸位抬爱,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本官新官上任,还有要事在身,诸多粮仓尚未交接完成,还望诸君见谅,来日本官必一一回请谢罪。”看上去有些微醺的孙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对众人面带歉意的说道。 “薄曹大人且慢,这交接之事一时半会难以完毕,大人酒意在身不可劳累贵体,不若明日再行查验。”肥头大耳闻言立刻装作关心的样子,连连劝说。 “书佐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本官有一习惯,今日事还需今日毕,否则就食不下咽,寝难入眠啊。”孙策踌躇起来,似乎犹豫不决的样子。 “食不下咽?寝难入眠?你刚刚喝酒吃肉的时候,可看不出来有哪儿难以下咽!”肥头大耳等人心中纷纷对孙策投去鄙夷的白眼,哪里看不出他在信口开河。 “薄曹大人果然忠于职守,乃为官之典范,既然如此,我等不便打扰大人做事,只是我等初次与大人初次相识,特为大人准备了一份见面薄礼,相信大人若看了礼单之后,晚上必然可以安然入眠。”獐头鼠目与肥头大耳隐晦的冷笑着相视一眼后,出列小跑几步将一张礼单双手奉于孙策面前,语有所指道,特别是在“见面薄礼”和“安然入眠”上加重了音调。 “这如何使得?”孙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礼单,他嘴上虽然有拒绝的意思,但是接过礼单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 “鱼儿上钩了!”獐头鼠目和肥头大耳见此不由心中一定,对视一眼后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孙策并没有看到二人的小九九,他专心将注意力集中在礼单内容上。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让孙策为之震惊。 第十八章:左右,与我拿下这群硕鼠! 孙策手中这张“薄礼”之上,可以说是琳琅满目,价值不菲。 除了黄白之物、绫罗绸缎、奇珍异玩之外,居然还有十名侍女赫然在列。 孙策震惊于这份“见面薄礼”的分量,但是却更震惊于粮仓窟窿的规模。 他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仅凭孙坚那已经严重过气的名声,就能让这些人以厚礼相赠,他清醒的认识到,这份礼物的价值与寿春粮仓的窟窿大小成正比,因此看到如此重礼,不由得让孙策暗暗心惊。 同时,这些权贵居然将活生生的人当做礼物随意赠送,这更让孙策心生愤慨之情。 即使是在他的前世,以罪恶和混乱而著称的元朝也早就在统一全球建国六百年后,顺应反对奴隶制的浪潮而取消了奴隶制。 但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并不为以孙策的喜恶而改变,孙策暂时还没有办法,只能将厌恶深深埋进心底。 看到孙策大惊失色,獐头鼠目却阴险暗自诡笑:“哼,不愧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这些礼物虽重,但是汝却有命收下,却无命享受!真想看看到时候汝被顶罪时惊愕后悔的模样,哼,真是期待!” “不知大人觉得礼单如何?可有睡意自生?”压下心中阴暗的心思,獐头鼠目换上一副谦卑恭敬的面孔,另有所指的问道。 “如此重礼,本官心中甚是惶恐啊,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诸君如此抬爱,不知本官该何以为报呢?”孙策也别有深意的反问道。 肥头大耳和獐头鼠目闻言对视一眼后不由得更加得意,前者也凑至孙策身前,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众所周知,这粮食虽然存放在库房之中,但是难免会有一些虫噬鼠啃,受潮霉烂的损耗,只要大人在查验一事上高抬贵手,卑职等人必然感激不尽。” “正是,正是,这支取粮饷也总会和实际数目有些许出入,这一点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大人日后稍稍松手,我家都尉与诸位大人必然铭记在心,相信日后大人在这寿春地界行走,也会方便许多。” “哦?果真如此?”孙策闻言眉头一挑,似乎十分意动,但马上又转为犹豫和迟疑:“可是这有违本官职责吧?” “大人无须多虑,往年历任薄曹皆是如此,况且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肥头大耳给了孙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对对对,正所谓,出得我口,入得君耳,天知地知……。”一旁的獐头鼠目也蛊惑的贴了上来。 “你知我知?”看到两人莫名的笑容,孙策也仿佛很上道一般配合的笑了起来。 “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肥头大耳与獐头鼠目见此又得意得对视一眼,心中均已感觉十拿九稳。两人凑得更进一分,口中的酒气甚至都快喷到孙策脸上。 孙策站直了身体与两人拉开距离,他面带微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接着将目光转移到了手中的礼单之上,他将礼单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越看脸上满意之色越盛。 “这可不成。”就在对面两人觉得事情已经成功之时,孙策却画风一转,将礼单重重的往案上一压,态度明确的拒绝道,不由得让两人大跌眼镜,一时之间呆立当场。 刚才还谈的好好地,怎么突然说变就变? “薄曹大人这是为何?”良久之后,肥头大耳才缓过神来,表情有些呆滞的问道。 “薄曹大人可是嫌我等礼数不周?我家大人素来以礼服人,这些都可以商量。”而獐头鼠目也面露不甘的步步紧逼,如今他大仇得报在前,怎么能让孙策安然脱身。 “非也,非也,本官初至寿春,袁公便以重任委托,本官受袁公厚恩,怎可损公而肥私。”孙策口中意正言辞,但是又看向案上的美酒、佳肴、礼单之时,却好像十分惋惜的咂着嘴,而在他心中也的确同样如此。 孙策正当创业初期,急需第一桶金,本来孙策是不介意贪墨一二,但是看到獐头鼠目后,孙策立刻明白了这是来自陈纪的糖衣炮弹。 自己曾坏他好事在先,又被动的卷入了寿春的政治漩涡,成为了他的太守之位最大的竞争者,结果陈纪又是推荐自己为官,又是遣人送来礼物来结交,做出一副握手言和,冰释前嫌的举动,但是这可能么?不管孙策怎么看,都不会觉得陈纪是个豁达且有肚量的人。 这么明显的圈套,必然是个大坑。以孙策之明智如何肯跳。 “既然饭也吃了,酒也饮了,我等还有公事在身不便久留,请诸君留步。”孙策说完就干脆的离席而出拱手道,对桌上的礼单再也不看一眼,而旁边的孙河、吕范等人也立即起身相随。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肥头大耳有些慌乱的随口敷衍,试图阻拦孙策:“只是余下还有很多仓库,我们一一查看仍需两日的功夫,何须如此急切?” “唉,书佐此言差矣。我们一处处查看自然要两日时间,不如我等分头查验,如此想来必能节省不少功夫。”一直沉默相随的孙河见到孙策示意,立刻热心的上前提议道,但是语气中透露的却是胁迫的意思。 “孙河大人此话不假,奈何我薄曹属衙属掾有限,实在恕难从命。”肥头大耳目光闪烁了一下,脸色不善起来。 “巧了,我有门客百人,或许可以为书佐分担一二。”吕范闻言冷笑一声,也上前凑起了热闹。 “这也是薄曹大人的意思么?”而肥头大耳身旁的獐头鼠目脸色也渐渐变冷,看向孙策的目光也不再表现出虚假的恭敬。 “哦?足下这是何意啊?”孙策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语气也同样不再亲切起来。 “小人只是想提醒大人,人贵为自知,有的时候若是一意孤行,来日横祸临头,只怕悔之晚矣。”獐头鼠目目光闪着危险的光芒,言下之意已经包含威胁。 “这就不劳足下操心,本官吉人自有天佑,倒是奉劝足下还是省点精力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吧。”孙策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警告之后便拿起账簿带着吕范离开了堂上。 “考虑我自己的安危?”獐头鼠目闻言有些困惑起来,不明白孙策所指,但是紧接着,还留着堂上的孙河的举动就让他明白了孙策的意思。 只见孙河拿起孙策遗留在堂上的礼单后轻轻的弹了几下,带着几名吕范的门客便堵在了门口,他拔出佩剑,危险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对左右高喝一声“这些人胆敢公然贿赂上官,奉薄曹大人之命,左右,与我拿下这群硕鼠!” 堂上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有人不甘受制想要暴力抗法,但是在看到孙河高举着的,闪着寒光的佩剑之后,却没有人敢做出头之鸟,尝试一下孙河的宝剑的锋锐。 如此,一棒酒囊饭袋束手就缚,皆被孙河控制了起来。 第十九章:小丑竟是我自己!? 孙策命吕范召集门客之后按照账簿分头查验,很快所有的粮仓都被清查,结果果然不出孙策所料,窟窿大的吓死人。 账簿上的百万粮食实际还不到七成,数十万斛粮食被权贵勾结官吏瓜分一空。 寿春城外饿殍遍地,无数饥民瘦骨嶙峋尚且没有一碗稀粥果腹,许多带着小孩的家庭甚至夜晚都不敢睡觉,生怕睡着之后怀里的孩子被饥民偷去分食。 而在这寿春城内,本应该为民请命,替民做主的父母官们却大肆巧取豪夺,各个吃的满嘴流油,满脑肥肠,这不得不说,真是讽刺。 看到这些的孙策明白,汉王朝已经从根子上腐朽了,它的灭亡已经不可避免,这一点不是少数还算清醒的人可以改变的。 得到关键证据之后,孙策立即将肥头大耳等一干官吏,和酒宴中贿赂自己的权贵代言人们纷纷压回薄曹属衙,为了不让他们有机会串联,孙策将他们分开关押,单独拷问,当然在拷问的过程之中不可避免的会使用一些不太人道的方法。 这些贪生怕死的硕鼠们,也没有让孙策失望,在高压之下,纷纷被攻破包括心理、生理在内的所有防线,坦白交代了权贵们的各种黑料。 而因为孙策出手以雷霆,不光迅速,而且准确,并无一人漏网。 所以,当这些供词被装订成册,送至孙策面前时,这些人背后的权贵们纷纷还打着将孙策拉下水的打算。并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一个个依旧被蒙在鼓里。 孙策强忍住心中的厌恶,皱着眉头翻看着这本触目惊心的证词后,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伯符既然已经拿到证据,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吕范有些忧虑的问道,这本供词牵扯重大,即使是吕范也感到扎手,弄得不好惹起众怒,很可能被群起而攻,粉身碎骨。 “依我之见不如全部杀了以慰扬州生灵。”而嫉恶如仇的孙河早已暴跳如雷,他闻言立刻深声谏言道。 “不可,这些人我留着还有用。”孙策虽然同样的愤怒,但是却并未丧失理智。并且孙策也看出了其中的关节,心情并不比吕范好到哪里去。但是他面上始终不显露喜怒,始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让一直观察着他的吕范暗暗乍舌,由衷的佩服孙策起来,别的不说,单凭这份气度,吕范就自愧不如。 孙策左手拖着下巴,右手不断的敲打起桌案,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而他的思绪早就飞速运转起来,不断思考起事件可能引起的后果以及得失。 现在他虽然可以将供词递交给袁术,将自己从贪污粮食案中摘的一干二净。但是同时也得罪了袁术帐下权利最大的一批掌权之人,可能会影响到他将来攻略江东的大计,这一点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最终孙策还是决定再给这些权贵们一次和解的机会,但是机会虽然给出去了,最后能不能抓住,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先去会会这些虫豸再做打算。”孙策打定主意,便动身前往狱中。 等孙策再看到书佐等人之时,两方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半日之前他们还在同堂举盏对饮,半日之后一方却已经沦为阶下囚,只能隔着监牢对视,当真可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知书佐与诸位酒醒否?”因为胜券在握,加上又经过了休息,所以孙策不仅面色红润,更显得精神抖擞。 “薄曹大人,还请念在我等悉心宴请的份上,饶我等一命吧。”肥头大耳和獐头鼠目等人却脸上带着血污,遍体鳞伤,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抖若筛糠,再无丝毫得意之色。 “唉,本官虽为江东猛虎之子,但是我性情却与我父不同,我平生不好斗,反而最好解斗,我初至寿春,并未想着招惹尔等,尔等却想沽名钓誉,赚我人头解粮仓亏空,实在是让本官失望至极,乃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孙策长叹一声,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等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还望薄曹大人宽恕。”两人听出了孙策话语中似乎带着和解的可能,立刻磕头如捣蒜道。 “依尔等之罪责,当有夷族之祸!”孙策先是狠狠的恐吓了两人一句,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初至寿春也不愿意大开杀戒,如今有一个机会放在你们面前,就看尔等如何选择。” “薄曹大人但讲无妨,小人们一定尽力而为。”见到活命的机会在前,两人连忙问道。 “只要尔等给尔等的主人带话,将亏空补足,我便既往不咎,放尔等一条生路。”孙策俯下身来,给两人整理了一下被血污站在脸上的头发和衣领,笑眯眯的说道,言下之意就是要对方拿粮食来赎人。 “这……。”两人闻言却愣在当场,脸上露出艰难的神色。 作为这些权贵们的代言人和狗腿子,他们是最了解这些人心理的,先不说在权贵们看来吃进肚子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可能和先例。 并且如此数量的粮食,以权贵们的尿性就算是舍弃这些狗腿子估计也在所不辞。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难处,孙策好整以暇的将口供簿从袖中取出,当着众人的面,选了几条比较有代表性的口供念了一遍,当下被念到口供的人纷纷大汗淋漓。 念完之后,孙策用口供簿拍了拍监牢的木桩,笑着说道:“尔等之性命或许不能换回粮食,但我相信这本簿子,诸位背后的大人或许是原意出高价赎回的?” “小人们原意一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众人无奈,只能垂头丧气的答应下来。 “尔等现在就写信给尔等之主人,本官给你们三日的功夫,谁若交了亏空,本官就将与他相关的证言从这份口供上划去,若是谁铁了心不交钱,那么这本口供簿三日之后,就会和尔等的人头一道摆放在袁公案前,届时,勿谓我言之不预也!” …… 当夜,寿春都尉府。 “启禀主公,小人有要事禀报。”陈纪与新迎娶的小妾刚刚,就有不长眼的手下在门外打扰。 “混账东西,尔就不能等半炷香的功夫吗?(一炷香=5分钟)”房门内传来陈纪愤怒的喝骂声和小妾幽怨的抱怨。 “启禀主公,是管事大人有急信带回,您曾经下令,一有消息需要立刻禀报于主公。”心腹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禀报。 陈纪闻言,立刻披上一件外袍,匆匆开门而出,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是不是孙策收受了贿赂,中了我的计策了?”陈纪满脸通红问道,不知道是因为,还是因为得偿所愿能够整治孙策带来的喜悦。 说完,也不等心腹回答,立刻带着心腹向书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得意的自顾自说:“黄口小儿就是黄口小儿,如此浅薄,某略施小计便手到擒来。” “我这就给袁公写信举报,呵呵,如今汝落下把柄在我的手里,必然要让汝后悔汝之所作所为,必要让汝饶跪倒在我面前求我饶汝一命!”来到隔壁的书房后,陈纪铺开信纸便上下挥毫起来,似乎一解胸中吁气,想到妙处,更是畅快大笑起来。 而一旁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嘴的心腹,见陈纪如此兴奋,又联想到獐头鼠目信中的内容,不由得心中忐忑犹豫起来,但是最后,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断了陈纪的幻想,将獐头鼠目的书信递到陈纪面前。 “这……启禀主公,非是孙策中计,他不光没有收受贿赂,反而将管事大人抓了过去,如今更是来信讨要亏空。”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陈纪闻言由大喜转为大惊,连忙一把抓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陈纪又由大惊转为恼羞成怒,原本因为兴奋而通红的面孔一下子更是红的发紫,脸上脖子上青筋爆现。 他重重地将书信拍在案上,震倒了一排笔墨,又转过身躯猛地给了心腹左脸一个大逼斗,怒吼道:“混账东西,汝为何不早将书信呈我!” “我也没有插嘴的机会啊……。”心腹心中郁闷的捂住左脸上肿胀的五道红印,心中欲哭无泪。 就在一旁的心腹不由得担心起来陈纪起来,生怕他下一秒就因为暴怒而爆了血管,而让自己失业的时候,陈纪憋了半天之后,最终还是深深将这口闷气咽了下去,化为了一声从胸膛之中硬生生挤出的低沉怒吼。 “孙策小儿,我誓杀汝!” 书房之中,主仆二人一个委屈巴巴的捂着脸,一个愤怒的不停喘息,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之中。 良久之后,无法忍受的心腹小心翼翼的打破了沉默。 “那我们是否答应孙策的要求,交还亏空?” 但是让心腹没想到的是,他不说还好,一说,陈纪又有了爆血管的征兆,只见陈纪又是猛地给了心腹右脸另一个大逼斗,他怒目圆整指着心腹想要喝骂,但是一股闷气却堵在喉间,让他无法张口。 陈纪原本想要陷害孙策,没想到到头来不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要倒贴出去许多亏空,这让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令人耻笑。 突出陈纪怒急攻心,他眼前一黑,喷出了一口心血,便晕了过去。 而一旁两只手分别捂左右脸的心腹见状,再顾不得捂脸,连忙扶住陈纪大喊起来:“不好啦!夭寿啦!主公晕死过去了!” 一时之间,惊起了都尉府一阵鸡飞狗跳。 第二十章:主公可以高枕无忧矣 三日之后。 孙策正带领着孙河吕范二人巡视着各大粮仓。 “亏空交纳得如何了?”在一处仓库内,孙策一边翻看着账簿核对存粮,一边向身旁的孙河问道。 “人证物证供证皆在我等之手,这些人如何敢推脱,所贪污之粮米皆已如数归还。”孙河为人正道,最是看不得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因此颇为舒畅的笑道。 “既然的亏空已经填补,那些狗腿子们就放了吧,省的养着浪费粮食。”孙策仔细地核对着手中的账簿,头也不抬的道。 “那书佐该如何处置?”吕范则在一旁补充的问道。 孙河十分痛恨这种贪官污吏,不等孙策回答就提议道:“此等贪官污吏,留在世上反害百姓,不如杀之。” “我既然有言在先,岂可言而无信?一并放了吧。” 孙策却摆手拒绝了他的建议,孙策固然也不喜这种虫豸硕鼠,但是出来混怎么说也得讲点信用,不然下次谁还会听你的,况且为了这种垃圾而损坏自己的信用,孙策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当。 但是孙策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肥头大耳,他将视线从手中的账簿转移到孙河并不太情愿的脸上,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带着坏笑的循循善诱的劝说道。 “不过,虽然其人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此人监守自盗,不如兄长带人将其撤职抄家,将其家产充公,相信以其人视财如命的性格,比杀了他舒服不到哪儿去。” “伯符所言甚是,我这就带人亲往。”孙河闻言不由得大喜,向孙策抱拳一礼后便大步而出,一时之间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摆平了孙河之后,孙策又将注意力投向手中的账簿,但是仍旧一心两用对身旁的吕范吩咐道:“书佐的空缺便暂由子衡代之。” “诺!”吕范闻言立刻答应下来。 而这时,孙策终于将账目查验完毕,他将账簿放入怀中,大步流星的走出仓库,准备去核查下一处粮仓。 孙策做事一向严谨仔细,既然身为扬州薄曹就会认真履行他的职责,即使这份旁人艳羡的职务在他心中只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也同样如此。 而吕范见状连忙,跟上孙策的步伐,他心思深重,并不像孙河一样乐观,此时见到孙河已经走远,便面带忧色的向孙策谏言道:“主公虽然旗开得胜,但却算是把寿春城内权贵算是得罪个遍了,以后在这寿春,恐怕是会处处受制啊。” “子衡勿忧,我之志并不在此,待过段时间,我寻得机会便会离开这是非之地,届时天高皇帝远,我等暗中招兵买马积蓄粮秣,大可有一番作为。”孙策脚步不停,他察觉到吕范心中的担忧,便顺势吐露了部分心中的计划,以安其心。 “原是如此!”吕范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不由心中一定,再无担忧之色。 “但是这段时间,子衡切莫大意,我等虽然小胜一场,但是我料定必有人不会死心,一定会寻机报复反扑,如今我已经交接完毕,对寿春粮仓负有全责,汝定要安排门客严防死守,不可让敌人寻得半分机会。”但是为了不让吕范掉以轻心,孙策又强调了一下守备的重要新。 目前孙策手下没什么像样的人才,暂时也只能依靠吕范的门客。 “请主公放心,各粮仓的守卫皆已经替换为我门下之客,必定万无一失。”吕范回答的十分干脆,看得出来对自己的门客十分有信心。 孙策满意的点点头,便继续赶路。 不像孙策的任劳任怨,扬州牧府内大排筵宴的袁术却显得十分的惬意。 正在与众人开怀畅饮的袁术,忽然看到被他派去探查孙策消息的心腹出现在堂外,便隐晦的冲其点了一头,心腹会意,避开正在斗酒拼饮的众人,轻悄悄的靠着墙壁来到袁术身旁。 “探查得如何?”袁术斜视着心腹,以右手托腮,稍微靠了过去。 那心腹也立刻恭敬得凑到袁术耳旁,轻声的诉说起孙策和众权贵的现状。 袁术再是不堪也是扬州之主,想在扬州治所的寿春发生一些事情,很难完全躲过袁术的耳目,这次孙策和众权贵们的斗法自然也早就被袁术所知。 在听到众权贵贪污的事情后,袁术却根本不为所动,在他看来,他是扬州的无冕之王,整个扬州都是他自己的私产,既然是自己的财产,那么给被自己所看重的臣子们分些好处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即使如此,也没人嫌弃自己钱粮太多,财富这种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如今孙策与权贵交恶,反而替自己收回了数十万斛粮食,这对袁术来说,可是实打实的好消息,让袁术不由得心中畅快。 而且在听到孙策成功要挟权贵后与之势同水火时袁术更是眼睛一亮,不由得抚掌大善。 “孙策小儿短视,如此行事乃是自绝于众,想必难成气候,主公可以高枕无忧矣。”那心腹颇有眼色,见到袁术心中喜悦,连忙见风使舵奉迎起来。 “此言不错,但仍旧不可放松对其之暗中监视。”袁术虽然高兴,但是疑心病深重的他并不能完全放下对孙策的戒备,毕竟孙坚虽亡旧部仍在,孙策又是孙坚嫡子,不得不防! 不过看到事件一直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袁术不由心情大好,他挥退心腹后,便向众宾客高举酒盏:“诸君再饮此杯。” 说罢便饮尽盏中美酒,众人亦奉命相随,一时之间,堂间气氛高涨,众人无不喜笑颜开。 但是与之相对,此时寿春都尉府书房之内的气氛却并不太友好。 特别是对一身狼藉,满脸凄惨,委屈巴巴的跪在一脸怒容仿佛要择人而噬的陈纪面前的肥头大耳和獐头鼠目来说,更是如此。 第二十一章:孙策小儿,昔日之辱,我必一一报之! “你们两个废物!居然还有脸回来见我!乃自寻死路否?”陈纪大怒,接连赏给两人各一个大逼斗。 肥头大耳被陈纪饱含怒意的一巴掌扇到在地,而身体羸弱的獐头鼠目更是被打的转起了圈。 “左右,将这贪生怕死的蠢猪,还有这个卖主求荣的狗奴才拖下去斩首!”陈纪余怒未消,指着二人冲着门口的侍卫高喝一声。 肥头大耳闻言不由得瘫倒在地耳如丧考妣,而獐头鼠目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抖若筛糠。 侍卫们却不管许多,分出几人捉住失魂落魄的二人不由分说,就要拖出书房。 可两人苟且偷生受尽孙策惨无人道的折磨,如今好不容易重获生机,如何肯甘心引颈受戮,纷纷挣扎着不肯就范。 那獐头鼠目居然在求生的欲望之下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一把挣脱抓住他的侍卫,急切跪行两步上前一把抱住陈纪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惨而悲凉,让人无不闻之同情。 “主公在上,非是小人卖主求荣,实在是……,实在是那孙策实在丧尽天良,对我等用遍酷刑,许多刑法骇人听闻,古之桀纣亦无法与之相比。”想起了自己饱受创伤的某些部位,獐头鼠目不禁更是悲从中来,哀嚎不已。他嚎了几声,见到陈纪似乎有些动容,连忙更加卖力哭嚎:“小人如此也是担心主公日后无人可用,因此苟且偷生。不过,即使如此,小人也只向其说了寿春粮仓之事,对其他一概事务只字未提,尤其主公在柴桑的“生意”。” “混账东西!还敢狡辩!”陈纪又是一个大逼斗,将獐头鼠目扇倒在地,虽然他怒气仍旧不减,但是心中的杀意被后者的这幅凄惨的样子削弱了许多。 “是是是,主公说的对,小人是混账东西!”獐头鼠目服侍陈纪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见此明白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连忙成热打铁,又一把抱住了陈纪的大腿,用力之猛差点将后者推了一个趔趄:“主公,小人鞍前马后追随主公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还望主公垂帘,饶过小人一命吧!” “哼!念在你服侍我多年的情份上,暂且将你的狗头寄托肩上,若来日还敢不尊主仆之法,定斩不饶!”或许是獐头鼠目多年不辞辛苦的马匹有了回报,终于,陈纪压下心中的杀意,怒喝道。 “谢主公不杀之恩,小人余生必定衔环结草以报主公大恩大德。”獐头鼠目大喜,连忙伏地磕头如捣蒜。 而这时,已经被拖到门外的肥头大耳见状也不甘于后,死死的抓住门框不肯撒手,一边抓着,一边还奋力高叫着,远远望去如同杀猪一般。 “都尉大人且饶小人一命,小人亦有秘密未告知孙策,只要大人绕小人一命,小人愿以此相告,助大人诛杀孙策小儿。” “哦?果真如此?”一听可以报复孙策,陈纪顾不上生气,上前一把卡住肥头大耳的脖子大声的喝问道,激动的口水喷射了后者一脸。 肥头大耳被陈纪卡主脖子不能呼吸,几乎就要窒息而亡,他涨红着脸勉强推开陈纪,便眼前一黑瘫倒在地没有了动静。 一旁有个护卫颇有眼力见,立刻抓起书房的茶杯将茶水倒入口中,对着肥头大耳乱七八糟的大脸又喷射了一口浓茶,将其刺激的惊坐起来,大喘不止。 “是何秘密,快快如实道来!”陈纪也不管肥头大耳的窘态,用力的摇晃着其油腻肥硕的身躯接连逼问。 “我……我为薄曹书佐时,为了方便从中获取好处,曾在某处粮仓私挖密道,常日盗取粮食而无人得知。”肥头大耳喘息了一阵勉强可以说话,就被陈纪摇出了一串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话。 “这与孙策小儿何干?”陈纪闻言停下了动作,思索了片刻后疑惑的问道。 那獐头鼠目倒是有几分急智,稍作思考立刻会晤了肥头大耳的意思,便谄媚的跪行到陈纪面前,献宝一样解释道:“主公,如今孙策小儿已经完成粮仓交接,从此刻起,粮仓凡失一粟皆孙策小儿之责也,我等可以暗中窃取仓中粮草,然后再将其告发,主公为寿春都尉,握有巡查治安之权,可以当场将其抓获。” “好计!”陈纪闻言高兴的一拍巴掌,但是忽然他转念一想,又不满道:“可是,这不过只是失守之责,最多不过罢官免职罢了,如何可制孙策小儿于死地?” “不只如此!”而肥头大耳也顺畅了呼吸凑了过来,充满恨意的继续说道:“我等可将窃取的粮仓存于某处,使人告发其监守自盗,如此人赃并获必可致其余死地!” 孙策不光对肥头大耳严刑拷打,革去其薄曹书佐之职,更是将他抄家末产,最可恶的是连陈纪给他的贿赂都没有焐热,使他一夜之间从堂堂官宦沦为一个乞丐,这如何使他不怨恨孙策,在这一刻,只要能报复孙策,就算让他现在去死也绝无二话。 “那孙策人赃并获,当百口莫辩也,主公必可报仇雪恨!”獐头鼠目也不遑肥头大耳多让,亦是对孙策恨之入骨。 而曾被孙策气到吐血昏厥的陈纪听到两人的计谋更是激动的不可自已:“好!果若能成功,我不光可以对尔等不计前嫌,更会在袁公面前为尔等表功。” “多谢主公(大人)不杀之恩。”肥头大耳和獐头鼠目闻言立刻惊喜的跪倒在地,拜伏不起。 陈纪却看也看不看他们两人一眼,他右手紧紧抓住因为兴奋而不停颤抖的左手小臂,竭力平复着胸中的激荡。 “孙策小儿,昔日之辱,我必一一报之!” 第二十二章:喝鸡汤多是一件美事呀 …… 数日后一个月暗星疏的夜晚,寒风凛冽。 这让寿春初春的夜晚更加阴寒,寿春城内的居民无论权贵贫寒皆早早入眠,进入了温暖的睡梦之中。 唯有仍需当值的公职人员们顶着饥寒,心中怒骂着鬼天气,期盼着早点挨到时间收工下班。 在孙策薄曹衙门下的一处粮仓前,两名披着厚衣不停来回踱步驱寒的两个男子同样如此。 “给,喝一点儿能缓和不少。”年级较大的中年男子是吕范的一个门客,因为孙策将薄曹衙门大清洗一番,所以便顶了空缺成为看管粮仓的一名小吏,他看着不停哆嗦着的青年摇摇头后,憨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木质的酒葫芦,递给后者 “多谢大叔。”青年连忙接过酒葫芦,拔下木塞就猛灌下去一大口,虽然葫芦中装着的是劣质的自酿米酒,但带着中年门客的体温,多少有一些暖意从青年身体内生出,让他好过了一些。 青年乃薄曹衙门的旧吏,因为比较年轻,没有像那些积年老吏腐化的太深,因此躲过一劫,并没有被孙策清算,反而继续任职,现在和中年门客一同看守粮仓。 “唉,这个鬼天气,要是能有一碗热鸡汤吃多是一件美事呀。”年轻旧吏饮了一口,将酒葫芦和酒塞一起还给了中年门客,有些恼怒的憧憬道。 中年门客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分量轻了不少的酒葫芦,但是他却没有出言责怪年轻旧吏,只是仔细的将酒葫芦重新塞住,小心的放回怀中。 “呵呵,这黑灯瞎火的哪来的鸡汤喝?且再忍耐半日,等到了午时下值后,我请你去我家吃些米汤,你嫂子做的野菜米汤可是一绝啊。” 他看到年轻旧吏仍旧一脸郁闷,又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后者的头发,憨厚的安慰道,他有个儿子和年轻旧吏年纪相当,因此也格外的关照年轻旧吏。 那青年旧吏闻言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感动之情,但是紧接着他目光闪烁了一下,将心中的感动之情压下故意接话道:“唉!大叔你还别说,我家中正好养了一只母鸡,不如待我现在前去杀了煮汤。” “母鸡可以下蛋,怎可为了一顿鸡汤杀鸡取卵?”中年门客连连摆手,想劝说青年旧吏打消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家那母鸡只会吃却许久不下蛋,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干脆杀了煮汤,我们喝了也能驱驱寒气。”青年旧吏却好像更加坚定想法,说着就要转身回家。 中年门客见状却有些害怕将青年旧吏一把拽住:“再说现在是当值,哪有闲空让你归家?” “大叔,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青年旧吏却挣脱着中年门客的拉扯,面带诚恳的接着说道:“再说,大叔平日对我甚好,小侄无以为报,不如就将这只母鸡送给大叔补补身子。” 中年门客听得心中感动,加上腹中饥渴也垂涎鸡汤的美味,下意识的手一松,那青年佐吏便跑出去老远,再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只得低声的嘱咐一声,便放他归家。 “路上轻些,莫让沿途巡查给撞见了!” “大叔放心,我家就在附近,我片刻就归……”青年雀跃的低声应了一声后,便渐渐跑远,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一个时辰后,已经有些打盹的中年门客忽然觉得余光一晃,连忙看去,发现青年旧吏已经回来了,他蹑手蹑脚的端着一口小瓦缸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隔着老远,一阵鸡汤的香味便顺着夜色传了过来,让中年门客不禁睡意全无,唾液顿生了起来。 青年旧吏走的近了,便将瓦缸放在地上,然后又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两套碗筷出来,接着他又先盛了满满一大碗带着鸡肉的鸡汤递给了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中年门客。 中年门客犹豫了一下后并没有先喝,他咽了一口唾沫反而将盛着鸡汤的碗递还给了青年佐吏:“你也累了半天了,你先喝。我晚上吃的多,现在还不是很饿。” 青年旧吏见状,端着碗的双手迟疑了起来,他心中感动之余忽然生出了一股愧疚感,这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变被他对权势财富的贪欲所取代,想着,他迟疑的双手重新变得坚定,又将这碗鸡汤重新推到中年门客手中。 “唉,大叔和小侄还客气什么?这瓦缸里鸡汤多的是,足够我们两个喝个肚圆,快趁热喝了,别给别人看见了。” “这,那好吧,大叔先替你尝尝咸淡……。”中年门客见状也不在谦让,美滋滋的端起鸡汤就是一大口,还别说,这鸡汤的味道还真是鲜美,就是喝多了有点头晕。 “嗯?头晕……?”几大碗鸡汤下肚,扑通一声,失去了最后意识的中年门客重重摔倒在地。 见到得手后,青年旧吏将中年门客的姿势调整了一下,使他能躺的舒服一些,又将身上的厚袍脱下改在中年门客身上。 做完这些,青年旧吏眼神变得坚决了起来,他忽然冲着黑暗中打了一声呼哨。 片刻之后,对面的黑暗之中也回了个呼哨。 没过多久,青年旧吏就听到了身后大门紧锁的粮仓内传来搬运重物的沉闷声音和一阵压低了的催促声。 “趁着天黑,动作都老子快点……。” “手脚都给麻利点儿……要是误了都尉大人的事,没你们好果子吃……。” 而陷入昏睡之中的中年门客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美满,并且还做了一个被美味的母鸡环绕身边的美梦。 忽然,一阵推搡惊扰了中年门客的美梦,他有些恼怒的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是谁不长眼在打扰自己睡觉,但是等他清醒过来后,看到的却是面色凝重暗含愤怒的孙策、孙河、吕范等人,这让他大惊失色,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薄曹大人、主公(指吕范)你们这是……。”说完不等三人回答,便急急的环视一圈,哪里还有青年旧吏和鸡汤的身影? 这不由得让他冷汗顿生,心中无比懊恼:“哎呀,这毒鸡汤可真的不能喝呀!” 第二十三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日中午,孙策带着孙河吕范等人如常的例行巡查,不过当他来到最后一个粮仓,看到正蜷缩在仓门前昏睡不醒的中年门客时,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快醒醒!”看到自己门下之客在孙策面前玩忽职守,公然睡大觉,吕范不由得感到一阵难堪,特别是有前几日他在孙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前,更是让他感到颜面无光。 中年门客清醒之后,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不由得惊出三魂六魄,再一看周围,青年旧吏和鸡汤早已不见踪影,他连忙惊恐的看向粮仓大门,当看到门上的铜锁完好无损的挂在门上后,这才又回了一魂没有被吓死过去,一时之间站在门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汝身负守夜之责,为何在此酣睡?”吕范面色不虞的问道,对眼前这个门客的印象大为降低。 中年门客不知所措,只能将昨日的事情经过如实托出。 “这个青年旧吏有问题!”孙河、吕范听完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么背后这个始作俑者,或者是这群始作俑者是谁呢?”而孙策却已经思考到了更高的层次。 看着门上完好无损的铜锁,孙策却没有和中年门客一样乐观,他前世为了演一个神偷的角色,曾经找到开锁匠拜师苦练个中技法,有几十种办法可以做到完好无损的打开铜锁而不让人看出异常。 况且这些人也不可能吃饱了没事干,迷晕了粮仓看守却对近在咫尺的粮仓无动于衷,按照孙策的推测,粮仓之中很可能一颗粮食都没有了。 果不其然,打开铜锁推开粮仓大门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粮仓,粮仓中一千五百余斛粮食消失不见,只有在仓库的一角,一个隐蔽的小门堂而惶之的大开,似乎对众人发出着无声的嘲讽。 这一幕当即就将负责守卫粮仓的中年门客惊得丢了仅剩的一魂一魄,几乎吓得昏厥过去,而孙河和吕范二人也不由得冷汗直流。 “前有我门下客玩忽职守,后又有暗门隐藏于粮仓而不得知,此皆吕范之过,还望主公责罚。”吕范更是直接跪在孙策面前,羞愧汗颜道。 “子衡无须如此,我等身处寿春而树敌良多,难免遭人算计。先前我亦与汝等一起巡查,也并未发现此暗门,此乃策之过也。”孙策将吕范扶起,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将责任归于自己:“况且,就算没有此处暗门,来日也会有暗窗,暗井之流,我等人单力薄,始终防不胜防。” “还请主公放心,我即刻命人从汝南调粮,只要十余日功夫,必可补足损耗。”吕范深受感动,立刻表态道。 “但是恐怕对方不会给我们十日的功夫了。”孙策听到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眉头不由得一皱:“真是麻烦,怕什么来什么。” “是陈纪领着一队卫士过来了,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孙河探头看了一眼连忙向孙策禀报道,而且为了向孙策说明事态的严重性,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来者不善!” “哦?来的这么快?未免也太过巧合!估计是想抓我个现行,看来是把我恨惨了!连最起码的伪装和掩饰都不屑于做了,不过……。”孙策闻言却没有像孙河预想中的那样大惊失色,反而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打死你们也想不到哥是个挂逼。” “走!先去会会我们的都尉大人。”孙策一马当先,带着众人退出了粮仓,并且反手就把大门给重新锁上。 “我听到似乎有军队调动,还以为是谁不满袁公,准备聚众犯上作乱,没想到是都尉大人亲临,不知都尉大人有何贵干?”孙策张口便是一个聚众犯上作乱的帽子,压的陈纪勃然大怒。 但是想到自己稳操胜券,孙策还敢如此狂妄,陈纪不由得怒极反笑:“孙策,本都尉此来非与汝逞口舌之利,汝的事发了,有人告发汝监守自盗,某身为寿春都尉,有巡查之权,特来查验。” “哦?即有人告发,敢问人证何在?”孙策双手抱拳,饶有兴趣的问道。 “乃我二人告你!”獐头鼠目和肥头大耳恨声从卫队中走出,显露身影,脸上带着对孙策不加掩饰的怨恨之情。 “原来是你们两个小人,薄曹大人曾饶尔等狗命,如今不思回报也就罢了,竟然反咬一口,诬告薄曹大人,世上怎会有汝等败类。”孙河见二人不由得大怒,拔剑欲上前手刃二贼,吓得二人浑身一颤,又连忙钻回卫士之中。 “兄长何须和这等小人多费口舌,且看我计较。”孙策却好整以暇的按住孙河握住剑柄的右手,将他的佩剑重新压入剑鞘之中。 “都尉大人,若策未记错,此乃汝之家臣,若为人证恐怕有失公允。”孙策先是指了獐头鼠目,而后又点了一下肥头大耳:“而另一人也贪赃枉法被我革去职位,因而怀恨在心,此乃诬告耳,还需都尉明鉴啊。” “本都尉早料到汝会如此开脱,你且看另外一个人。”陈纪冷哼一声,有些得意的一指躲在卫士之中的一个青年男子,而在场众人也随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 “居然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念你年幼,将你当成我的子侄,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害我!”那中年门客见到年轻男子赫然就是骗自己喝毒鸡汤的青年旧吏,哪能不知道自己被骗,立刻凄声喝骂起来。 那青年旧吏有些不敢直视中年门客的眼睛,但是随后见到陈纪冷哼一声对自己不满起来,也只好硬着头皮越众而出,指着孙策一方有鼻子有眼的开始诬陷起来。 “启禀都尉大人,小人乃是此仓库昨夜的守卫,昨夜那中年门客骗自己喝下含有蒙汗药的鸡汤,小人便昏睡过去。不过小人素来不喜油腻,只喝了一点儿,所以半夜就醒来了,小人醒来之时,正好撞见薄曹大人正带人偷偷搬运粮食,小人因怕被他们发现后灭口,便装睡躲了过去,等他们搬运完毕后,我便偷偷跟着发现了他们存放贼赃之所在。” “你这小人,怎敢如此信口开河!?”吕范也愤怒的说道。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被愤怒冲昏头脑,反而一针见血的道破了对方的打算。 “别废话了!至于有没有此事,这三人是否为诬告,打开粮仓一看便可真相大白!”陈纪心中对孙策的装模作样颇为不屑,似乎是懒得再和孙策等人废话,基本的诬告流程走完,就大手一挥,命令身后的卫士上前拿下孙策等人。“左右,先拿下这等监守自盗的贪官污吏。” 穿坚持锐的卫士们闻言,便一拥而上的向孙策等人冲去。 孙河,吕范等人不甘心束手就擒,想要殊死一搏,于是便拔剑带着几名随从便迎了过去。 奈何对方准备充足,而且人多势众,几个回合之后,那中年门客第一个被砍倒在地,鲜血喷洒了众人一身,而吕范等人也是渐渐力不可支,险象平生,唯有孙河尚且能与七八名卫士以命相搏,奈何独木难支,也陷入了卫士们的包围之中。 “孙策,我闻汝箭术过人,如今无弓箭在手,恐怕就不行了吧,还是快快投降。免遭杀身之祸。”陈纪扫了一眼身着官服并没佩戴弓箭的孙策,轻蔑的劝降着,心中的想法却是想激怒孙策,使其抗法,然后自己再命人将其就地格杀,来个死无对证! 而孙策还站在原地,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好像听从了陈纪的劝降,仿佛没了主意一样。 第二十四章:【荆轲残魂】 但陈纪所不知道的是,孙策之所以会流露出一丝茫然之色,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进入了自己专属的系统空间之内。 系统空间内,孙策正浏览着【商城】各界面,他先前还留有8次兑换的机会,分别是七次【商城】兑换和一次【残魄】选择。 孙策首先打开【辎重】查看起【粮秣】分支,里面只有一个【低级粮秣包】的道具选项。 【低级粮秣包】:1800斛粟米,可供一部(400人)一季(90天)所用。(兑换所需一百【民望值】) 看到介绍后,孙策心中不由一定,被窃取的粮仓中原本也只有一千五百斛的粮食,如今若是兑换【低级粮秣包】的话,不光能瞬间补足,还能盈余三百斛之多。 但是他却并不着急兑换,反而将目光看向【残魂】和【武器】分支起来。 经过多天的熟悉后,孙策明白系统中所有出现的兑换选项只能兑换一次,像之前他曾经兑换的【娄烦残魂】,现在就已经变得晦暗,再点击也不会有任何回应,所以能不用则不用,能延用便延后使用,只要现在自己能够打退陈纪的卫士,那么说不定就可以撑过十日,给吕范从容调取粮食的机会。 但是这一看去,却让孙策又发现了一个特殊之处,那就是【残魂】之下的【无柄】自从自己兑换了【娄烦残魂】后,其余诸如【飞刀】【手戟】【手锤】等所有的选项也全部晦暗起来,只余下【弓】一项。 “看来,每一个分支,也只能选取其中的一项。”孙策心中明悟之余不由得更加慎重起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其一,他虽然有【娄烦残魂】在身,弓术超群但是身边却无鹊画弓,若想使用弓术只能在【武器】之中选择一把【弓箭】,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孙策突然从屁股后面摸出一把弓箭出来,也未免太过骇人听闻,黄巾之乱的影响还未退去,孙策很可能会被袁术借口当做妖人抓起来治罪。 其二,他身上虽然没有鹊画弓,但是却有和官服配套的佩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系统所出的剑术必定非凡,两者叠加,必然可以给孙策极大的帮助。 “嗯,就这么办!”孙策打定主意,便打开【残魂】浏览起【短柄】分支,并在其中找到【剑】选项,在里面只有一个散发着铜色光芒的【荆轲残魂】 【荆轲残魂】评价:挥洒自如。(荆轲,战国末期卫国人,剑术超群,乃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曾经刺杀过秦王政,差点改变了中华的历史走向。) “居然是荆轲的残魂。”孙策眼前一亮,荆轲刺秦在历史上可是耳熟能详的故事,毫不犹豫的,孙策便完成了兑换。 下一刻,一道孤傲苍凉的声音伴随着击筑之音远远传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人身穿白袍侧身站在易水河畔,激烈的寒风吹舞鼓荡起他的袍子,举目看去,一股壮怀悲凉之情让人油然而生。 那人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忽然一舞长袖,一把鱼肠短剑从袖中滑出稳稳落在他的掌中,只见他手持鱼肠剑,时缓时快时轻时重地施展起平生最得意的招招剑术,一种决绝而又优雅的气质自然而生。 良久,舞毕。 他神色一动忽然好像看到了孙策一样,冲着孙策的方向冷然一笑,“我奉太子丹之命,携燕国地图来降,秦王何不近前,展图一观?” 话音刚落,那人便化为漫天铜光,融入孙策的脑海,下一刻,一股对剑术的明悟突然出现在孙策心头,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在冥冥未知的另一个世界,自己曾经作为一名剑客为了心中的抱负而刻苦修行了半生剑术一样。 “这种感觉真不错!”下一刻孙策便回到了现实之中,他闭着眼睛仔细回味着这特殊的体验,似乎对迎面冲来的卫士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毫无所知一样。 而这时,打斗的双方都有意识的放缓交手,纷纷将目光投向孙策,关心着他接下来的行动。 “伯符小心!”孙河挥剑砍倒一名卫士后,不顾其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连忙高声提醒道。 “吾主危矣!吾命亦休矣!”吕范一手捂住肩膀上的伤口,一手勉强的举剑抵挡卫生们围攻的武器,只能透过刀光剑影勉强看到孙策似乎被敌人所制服,有些认命了起来。 “就是如此,汝先乖乖投降,但是我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你的,我会慢慢的收拾你,我要让你绝望的领悟到,得罪了我,即使你现在跪地投降也晚了!”躲在卫士身后的陈纪见状不由得兴奋起来,心中无比恶毒的想着。 “快快束手投降,则可免你一死!否则必叫你今日身首异处!”那头领打扮的卫士举起长刀架住了孙策的脖颈,下达了最后通牒。 孙策并不答话,反而缓缓解下腰间的佩剑,他左手水平的将佩剑聚到自己的胸前,在卫士看来他似乎准备交出配件放弃抵抗,但实际上,孙策却隔着剑鞘感受着佩剑的信息, 佩剑的重量、重心以及隐藏在佩剑内的,铸造之时就暗藏其内的隐秘裂痕……,孙策感悟着,很快手中佩剑的一切数据便了然于胸。 蓦然,他睁开了双眼,他眼中先前的茫然被锐利的锋芒所取代,嘴角也挂上了嗜血的微笑。 那侍卫头领见状大惊,刚想挥刀斩下孙策的头颅,但是突然,他感觉肩膀一凉,然后便茫然的发现自己失去了握着武器的右手的知觉。 下一刻,一条握着大刀的残臂喷射着血水,从他眼前飞过,这才让他惊恐的明白,自己居然被孙策在瞬间削断了手臂! 而这时,痛觉才后知后觉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护卫统领再也支撑不住,仅存左手捂住断臂哭嚎着往后摔倒在地,立刻失去了战斗力。 “来得好,既然孙策等人抗法,就地格杀生死勿论!”陈纪虽然同样惊讶于孙策惊才艳艳的一剑,但却丝毫不管手下小兵的生死,看到孙策胆敢抗法,立刻兴奋的命令手下一拥而上。 陈纪的想法虽好,但是孙策岂能让其如意? 第二十五章:【秦武王之速】 五名卫士闻言立刻挥舞着武器接连嚎叫着冲了过去,孙策甩了一下佩剑上的残留的鲜血,亦大踏步的迎了上去,只不过和满脸紧张嚎叫着给自己壮胆鼓气的卫士们相比,怎么看孙策都不像是要与人以命相搏的架势,反而看起来如同闲庭漫步一样悠闲。 有了【荆轲残魂】的加持,孙策一眼望去,对面冲过来的五名身材高大气势汹汹的卫士身上几乎破绽百出,不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发力不协调,就是握住武器的姿势错漏百出,甚至在孙策看来,他们连最基础的呼吸方式都不正确,显得粗犷不堪。 第一个卫士手持长枪,隔着老远便向孙策面门扎来,但是孙策只是举剑相交之后轻轻一带一旋,便轻松的将其长枪的重心破坏,使得卫士空有一身蛮力却发挥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枪尖从孙策耳旁划过,连孙策一根毛都没伤到,而孙策却前进一步,顺着卫士的长枪划过,将他握住长枪的双手手指全部削断,接着趁着他失去武器的瞬间,一剑精准的从肋骨的缝隙之间插入他的心脏之中,那护卫瞬间触电一样失去了力气,软软的倒了下去。 轻松的解决掉第一个卫士,孙策矮身一蹲就躲过第二个卫士全力挥舞而过的双手斧,接着他大喝一声,以右脚脚跟为支点,身体猛地一转顺势劈开他的皮甲,剑锋力道不减切开他的皮肤、脂肪、腹肌和和内脏,那卫士受此重创再也握不住沉重的大斧,踉跄了一下便跪倒在地,抬头仰面离着开了人世。 剩余的三人见状大惊失色,不再效仿葫芦娃救爷爷,对视一眼后选择报团一起行动,三人皆高举武器奋力向孙策砍去。但这却正中孙策下怀。 孙策前冲一步,趁着三人高举武器空门大开的时机,将手中佩剑用力一挥,并且在剑锋的路径之中略微调整了一下剑锋,沿着他们脆弱的脖颈划过,溅起三蓬血雾。 一剑,两剑,三剑,四剑。 四剑带走了五条鲜活的生命。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震惊了。不同时的是孙河吕范是惊喜更多,而陈纪和卫士们则是惊恐更多。 但是孙策却有些皱眉的看着肩膀处衣服上的一条细小的裂缝,而在裂缝里面是一条细长浅显的伤口,伤口处微微渗着血,是孙策刚刚躲避大斧的攻击时留下的,他其实已经完全看清了大斧砍来的轨迹,但是却因为身体相对于意识太过迟钝,导致他并没有完全躲过。 “唉,虽然有了【荆轲残魂】加持,我的意识大有提高,但是身体却跟不上。” 孙策想到还未兑换的嬴荡残魂,心中有了决断。 “当断还是要断,道具积分放着不用也只能当个守财奴,最正确的方式还是要用在适合的地方上,而现在就是这个时机,我的身体敏捷和意识不相匹配,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倘若这条伤口偏移几分出现在我的颈动脉上,或者是武器上淬了毒,那我已经死了。” 想到就做,孙策进入【武魄】界面,打开【嬴荡残魂】跳出了三个选项。 【秦武王之力】:特殊的残破碎片,可无视【气魄】,将【力量】提升为80。 【秦武王之耐】:特殊的残破碎片,可无视【气魄】,将【耐力】提升为80。 【秦武王之速】:特殊的残破碎片,可无视【气魄】,将【敏捷】提升为80。 …… 毫不犹豫的,孙策选择了【秦武王之速】。 当下,孙策就感觉后腰一麻,瞬间一股酥麻的暖流流变全身。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起来,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 再一看,属性面板也发生了变化。 【宿主】:孙策。 【年龄】:19周岁。 【统帅】:未开启。(需开启兵圣系统。) 【勇武】:74。(取整数,隐藏小数点后的数字。) 【评价】:三流武将。(在一城一池之中你已经难寻低手,但请宿主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智慧】:未开启。(需开启隐士系统。) 【政治】:未开启。(需开启王佐系统。) 果然,勇武得到了提升,孙策又打开【勇武】,查看具体的属性。 【力量】:72。(-24)(你身负720斤之力。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力不能支。 【耐力】:72。(-22)(你可徒步日行720里。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有气无力。 【敏捷】:80。(-15)(百米冲刺你只需11.1秒。气魄提升后可恢复。融合【秦武王之速】超量恢复。)(因计算错误,第十章中原来为13.75秒,现在修改为12.5秒) 【评价】:兔起鹘落。 【气魄】:72。 【评价】:迎难而上。(在普通人中你已经属于勇敢者的行列,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你的气魄还并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 “果然【敏捷】避开了【气魄】的限制。”孙策满意的点点头,但是联想到身体的异样的感觉心中却有些疑惑:“为什么前两次提升属性没什么感觉?” “难道是是数值恢复太小,感觉不明显?”孙策只是稍作思考,就在心中放下了这个问题:“不过这只是细致末梢,并不重要,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和意识匹配了,这些卫士再也无法伤我分毫,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想着,孙策带着对新力量的期待重新回到现实之中。 他甩了甩沾血的佩剑,向卫士们主动走去,但卫士们却被孙策惊才艳艳的剑法所摄,不敢再与其交手,孙策往前走了两三步,卫士们便齐齐倒退四五步。这却让陈纪大为不满。 “怕什么怕?就算他的剑法再好,也仅有一人耳,快给本都尉上前乱刀将其杀死。”陈纪大声的鼓噪着,但是小兵们却被孙策吓住,不敢上前。 陈纪见状连忙拔出佩剑砍倒站在最后面的一人后,举着寒光四色,带着血色的佩剑大叫威胁道:“谁敢退后,这就是下场。” 小兵无法只得留下几人牵制住孙河,放弃了已经受伤无力再战的吕范等人,在陈纪死亡的威胁下,纷纷大吼着鼓气余勇向孙策一拥而上。 但是仅凭匹夫之勇,又如何是实力大增的孙策之对手? 十几个回合之后,便被孙策砍瓜切菜一样屠戮一空,败者们的鲜血甚至将地上的泥土都染得鲜红,少数幸存者们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更是让众人闻之如同身处血腥恐怖的地狱中一般。 而在这个过程中,孙策始终游刃有余,片刃滴血不沾其身。 肥头大耳、獐头鼠目以及那个诬陷孙策等人的青年旧吏早就吓得跌倒在地,他们手脚并用的想要远离如同弑人之罗刹一般,向他们的方向信步走来的孙策。 但孙策却看也不看他们,好像这三个可以陷害他至他于死地的人证如同空气一般无物,直直向陈纪走去。 “放肆!汝欲何为?”陈纪虽然同样恐惧孙策,但是他心中尊严和愤怒却不允许他向孙策露怯,所以他强撑着架势,举起微微颤抖的食指朝向孙策,色厉内荏的叫道。 而孙策却只是,轻轻的将剑锋横在他的颈上,语气轻蔑的嘲讽道。 “哦?都尉大人不是要杀我吗?策已经近在眼前,都尉何不速速动手呢?” 第二十六章:我孙策一向奉公守法,爱好和平 陈纪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硬汉,至少在孙策将佩剑架在他脖子上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现在,在孙策的帮助下,他终于成功的认清了自己其实是一个软蛋的事实。 “你,你要擅杀大臣吗?” 陈纪惊恐万分的颤声道,不管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腿肚子都打起了有节奏的拍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既没本事,又没有胆子何必要做的如此决绝?当真是又菜又爱玩。”孙策见到这个一直对自己下绊子的寿春都尉突然萎了,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对其人的厌恶之情,忽然他灵机一动,心中升起一计,不由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且饶你一命,既然你这么爱玩,不如我就陪你继续玩一玩。” 打定主意,孙策忽然一扭佩剑,甩了个剑花将佩剑收剑入鞘,孙策明白杀伤些甲士算不得什么,若是在寿春城内公然把袁术的旧吏陈纪给杀了,无异于在袁术的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大逼斗,按照袁术的脾气,那和公然造反区别并不大,一样会变成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都尉何出此言?”孙策故作惊讶的说到,似乎对陈纪的问题感到十分的荒谬一样:“策一向奉公守法,爱好和平,都尉大人为何觉得策会加害大人呢?” “什么……?”陈纪和獐头鼠目等人闻言有些惊愕的看了看孙策身后一地死状各异的卫士尸体,一时之间对孙策的无耻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孙策身后的孙河、吕范等人也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主公,觉得孙策实在是……嗯……与众不同。 而孙策似乎也发现了陈纪等人的目光,他略带疑惑的顺着陈纪等人的视线往身后看去,这才恍然得解释道:“此乃孙策迫不得已自保之举,我奉袁公之命掌扬州钱粮,没有袁公之命,任何人不得擅闯粮仓重地!” 而陈纪闻言,忽然感到脑子一通,忽然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重点一样开窍般的连连说道:“对对对,本官乃奉袁公之命而来,你不可造次,且打开粮仓让本官查验,若是无事可证你清白,即使略有亏空,也可按自首从轻发落。” “都尉言奉袁公之命而来,可有凭证?”孙策狐疑的看着陈纪,似乎有点拿不准的样子。 “自是有的,袁公曾经赐下手书为凭证……”陈纪装模作样摸了摸袖子,然后恍然道:“本官行动匆忙,遗落在袁公处,且等我片刻,我去去便取来。” “哦?若是果若有袁公手书,策愿束手以降,任凭都尉大人查验粮仓。只怕……”孙策眉毛一挑,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怕都尉大人假传命令,意图诈我!” “是否有诈,待本都尉取来便收袁公手书便知。”陈纪哪里肯放过脱离险境的机会,连连笃定道。 “伯符,不可放归此撩!其人欲置我等于死地,如今如此轻松就想脱身,岂有此理?”孙河闻言,快步走到孙策身旁,怒不可遏道。 “主公,岂可听信他一面之词,若他引援兵来攻,我等必不可久持。”吕范也拖着伤躯急切的上前劝说道。 “万一陈都尉果有袁公手书,我等若不放其归去,岂不是犯上作乱?”但是孙策却一摆手,面露犹豫的制止了两人的劝说。 “也罢!”孙策沉吟片刻,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且信汝一次,此去扬州牧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途,我便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若日暮西山汝还未至,明日我必于袁公面前陈述汝假传命令之罪。” “无须两个时辰!无须两个时辰!本官少时便至!”陈纪生怕孙策返回,连忙拉着獐头鼠目等三个人证,丢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伤兵于不顾狼奔豕突一般逃也似的匆匆离开,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伯符,你这是……?!”孙河对孙策失望至极,指着孙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主公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吕范也一脸的失望,连连叹气摇头不止。 “大哥与子衡无忧,我原意亦不想放过陈纪此人,但就在方才,冥冥之中,我似乎听到了先父的声音,先父命我放陈纪离去,还言他会在暗中助我,可有惊无险的渡过此劫!”孙策不愿意现在就告诉二人实情,生怕二人露出异样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只得将锅甩给孙坚,反正死无对证也不怕二人查证。 “什么?叔父的声音?”孙河一脸的震惊。 “竟然有此等奇事。”吕范则面露怀疑之色。 “先父还曾交代,要将此事广而告之,子衡你可遣门客于寿春四散消息,重点就是孙坚之子孙策上任伊始便贪婪成性,公然贪墨军粮,袁公不时便要亲至粮仓问罪。”孙策煞有其事的又补充道。 “哦?方才主公给陈纪两个时辰的时间,莫非也是令先父之言?”吕范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正是如此!”孙策面露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让吕范一时也不由得心中动摇起来:“难道,这个世上真有鬼神?” “既如此,吕范这便去安排。”看着孙策一副诡异莫测的神情,吕范心中也吃不准,犹豫了片刻便咬着牙应承了下来,拖着伤躯朝着和陈纪等人相反的方向急匆匆的离开。 而这时,陈纪四人也脱离了孙策一段距离,恢复了安全,四人脸上也慢慢恢复了镇定。 “都尉大人,难道你真的有袁公手书?为何不随身携带?”肥头大耳憋不住心中的疑虑,连忙惊喜的问道。 “非也,此乃诈也。”陈纪得意的一笑,在三人面前又重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汝懂什么?此乃主公金蝉脱壳之计!”獐头鼠目连忙在一旁踩地捧高的帮腔道。 “亦非也!”陈纪脸上的得意不由更甚一份。 “这……”三人闻言不由得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陈纪的意思。 “袁公早就视孙策为心腹之患,如今我等虽然假传袁公命令,但是何尝又不是和袁公不谋而合呢?”陈纪摇摇头,似乎对自己手下们的智慧很不满意,于是便高傲的出言提醒道。 “哦!我明白了,主公这是要效仿昔日曹操家传矫诏号令山东诸侯起兵勤王之策。”还是那年轻旧吏到底年轻脑子活跃,经陈纪提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是如此。”陈纪对年轻旧吏投去欣赏的目光,继续解释道:“我若面呈袁公,袁公必会将计就计,趁此良机除去孙策这等心腹之患,我等也可报今日损兵折将之仇。” “主公真乃妙计也!”獐头鼠目和肥头大耳这才明白,纷纷马屁大拍起来。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本官现在就去求见袁公,尔等好生在此监视孙策,不可使他逃脱行迹。”陈纪享受了片刻被吹捧的感觉后,神色一正,对三人命令道。 “诺!”三人对视一眼,皆喜不自禁的躬身答道。 第二十七章 论演技哥可是专业的 杨州牧府,袁术一如既往的醉生梦死,大宴宾客。 “报告主公,陈纪都尉大人求见。”但是在今天却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门将高喝一声,通禀道。 正当大家喝的正嗨时,陈纪面色匆匆的闯进了筵宴之中。 “嗯?尔为何如此狼狈?成何体统!”袁术看到了自己的故吏风尘仆仆的闯进,面露不愉,高声喝骂道。 “陈纪有要事禀告,还望主公赎罪。”陈纪清初袁术的脾气,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心中却不以为意。 “既有要事禀告,且饶汝这一次,所报何事速速道来。”果然,看到陈纪做出恭敬的样子,袁术立刻颇为受用的消了气。 “此事事关重大,且容陈纪耳语主公!”陈纪看了看满堂的宾客,面露为难之色。 “汝且近来!”袁术见状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满意陈纪的装神弄鬼,但是最后还是一挥长袖得答应了陈纪的请求。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陈纪小步急行至袁术身旁,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的将事情道出。 “什么!我如此信任孙策,其人竟然胆敢贪污军粮?”袁术听到一半不由得惊怒失声,其中愤怒是感觉孙策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而惊则更多是一种抓到孙策把柄的惊喜。 “主公且慢,纪还未说完。”陈纪连忙拉住立刻就要动身兴师问罪的袁术,要是袁术就这么兴冲冲的去找孙策,那自己不是要坐实了假传命令的罪名了吗? “你呀!你呀!真是胆大妄为!”听到陈纪拖出全部实情,袁术失望的指着跪倒在地的陈纪摇头不止。 “主公,纪与那孙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一切都是为了主公您所考虑才如如此行事。”陈纪却装出一副一心为主的忠臣模样诡辩道。 “哦?何出此言?”袁术闻言一愣连忙问道。 “那孙策身怀狼子野心,其勇武又不下其父,其父旧部现在多为主公帐下效力,纪恐来日孙策必与主公不利,不若趁其羽翼未丰一举铲除,永绝后患!” 袁术闻言不由得沉吟起来,良久之后,他眼中厉芒一闪有了决断。 “念在汝一心为主,孤便不计较汝假传命令之罪,若事情果若你所言,事后孤必有赏赐。” “多谢主公不罪之恩,纪一心奉公,岂可趁机讨要赏赐?只是主公麾下九江太守一职尚且空置,纪担心若久不安置,则于主公不利呀。”陈纪却得了便宜卖起了乖。 “呵呵,你呀你!”袁术笑骂一声,趁着心情好便大手一挥:“若能诛杀孙策消我心头之患,便允汝九江太守之位。” “陈纪多谢主公!”陈纪闻言大喜,立刻拜谢不止。 “只是既然要做就要做绝,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给孙策丝毫翻盘的机会!汝布置的是否妥当?”袁术为人多疑,尚且还有疑虑。 “孙策不过强行掩饰而已,纪早已布置妥当,定叫孙策小儿百口莫辩。”陈纪笃定非常。 “好!”袁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站起身来,装出愤怒的样子环视一圈堂上诸人。 “孙策小儿,不念在孤重托之情,反而趁机中饱私囊,孤岂容此等小人!诸君且随孤一道亲往查验!” “诺!”堂上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宾客们也一脸懵逼,酒喝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打生打死起来。 而在寿春城内也一时也谣言四起,孙策贪污之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甚嚣尘上。 “竟有此等事?”孙坚旧部不受袁术重用,程普、黄盖、韩当三人作为孙坚的大将,袁术却只给了三人守城拱门的小职,今日三人正好休沐在家,便相约酒肆共饮以解心中的郁郁不得志。此时三人惊闻此事不由得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等认识少将军久矣,从未闻少将军是个贪财之人,怕是有人恶意中伤,图谋加害少将军!”程普沉吟片刻道出了心中的猜测。 “我等身受先主重恩,如今虽然转投袁术,岂可不思往日恩情,先主一去,袁术便迫不及待的吞并了先主的军队和地盘,就算少将军拿他袁术一二粮草也不过是取些利息罢了,我等且前去助少将军一臂之力,大不了这受气的鸟官不做也罢!”黄盖将盏中浊酒一饮而尽后将酒盏重重的排在小案之上,怒不可遏道。 “公覆所言甚是,我也正有所意。”韩当闻言大感深以为然,连忙将征询的目光投向程普,三人之中,程普的智谋最高,所以往日里三人皆以程普为首。 “同去同去!”程普虽然善于谋略,但是却不缺少武者的气魄,稍加思索便认同了黄盖的想法。 三人谋定,便将甲胄穿戴完毕,拿起案边的佩剑,扔下一把钱币便匆匆直奔孙策身处的粮仓而去。 “好浓郁的血腥味?难道我等来迟一步?”久经沙场三人还为至粮仓便惊讶对视一眼,因为担心孙策的安危,三人不由得握紧佩剑的剑柄加快了脚步。 而等三人来到粮仓所之处,却发现里里外外挤满了闻讯而来好事者,三人推搡开路人,挤进了人群看到了正在指挥吕范门客收敛卫士遗体,救治伤员的孙策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放松了握住剑柄的手掌。 “不想三位叔父亲来,小侄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孙策有感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到三人后稍稍对比了一下前任遗留的记忆,便一脸惊喜的朝三人躬身一礼。 “少将军乃先主之嫡子,我等岂可受少将军此礼?”程普等人连忙闪过身子避开孙策,但在袁术帐下坐久了冷板凳的三人心中皆不可避免的生其了一股暖意。 “我等闻少将军遭人诬陷贪墨军粮,不知此事是否属实?”黄盖性情急躁,待黄盖刚说完,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孙河见过三位将军。”孙河这时也看到了程普等人,连忙向三位见礼,他听到黄盖所问,不由怒气冲冲的道出事情经过:“黄将军所言差矣,此皆乃陈纪之诬赖!” “岂有此来,待我砍了陈纪的狗头,以雪少将军之耻!”黄盖闻言亦怒不可遏,当下拔出佩剑就要去找陈纪算账。 “我与你一同前去!”脾气火爆的韩当也不遑多让,立刻拔剑相随。 “二位且慢,切不可冲动行事,我观少将军似乎胸有成竹,不如先听少将军如何计较。”还是程普老成持重,见到事情虽然危急,但是孙策似乎不为所动,于是便拦住了二人。 一直观察三人的孙策正要说话,忽然就看到人群猛地一炸,从中间让开了一条路,袁术带着陈纪等人和一众宾客,在上千甲士的拱卫之下气势汹汹而来。 “孙策,孤以诚待汝,汝却如此报答于孤?汝贪墨粮草也就罢了,为何在我寿春大开杀戒,莫非欲犯上作乱呼?”隔着老远,袁术就是一顶让孙策感到莫名熟悉的大帽子扔来。 “那袁术素好面子,少将军不如当众认错,我等从旁为少将军求情,今日之事或许可以大事化小。”程普劝说道。 “叔父且安心在此,看策之表演即可。”孙策却微笑着摇摇手,脸上不以为意。 说完便迎面向袁术而去,心中暗暗得意。 “论演技哥可是专业的!” 第二十八章 不知道陈都尉可敢与策一赌生死! “孙策奉主公之命镇守粮仓,陈都尉自己未曾出示主公手书,这粮仓重地无主公之命岂可轻启查验?”孙策快步跑至袁术面前拜伏在地,叫起了撞天屈。 “如此说来,汝为忠臣不可?”袁术却冷笑一声,讽刺道。 “孙策对袁公之忠心,日月可鉴!”孙策却好像听不出袁术话语中的讽刺,坦然道。 “今日袁公亲至,汝何不打开粮仓?是否为忠臣一验可知!”有袁术及千余甲兵在侧,陈纪不由得胆气大增,连连狂怼孙策。 谁曾想,一直恭敬拜伏于地的孙策闻言,却呜咽更泣起来。 “先父为袁公东征西讨不幸身亡,孙策虽少年丧父,却担心袁公手下无人可用,于是孝期刚除,便不顾富阳的老母和家小,一路风雨兼程来到寿春报效袁公,未层想到袁公居然听信小人谗言,误伤忠臣,实在是让策心寒啊。” 此言一出,不光孙河、吕范、程普等人为之动容,连袁术身边的一众堂客也不由露出同情之色。 “某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孙薄曹必无贪污之事。”黄盖忍耐不住,立刻出列单膝跪地向袁术请求道。 “俺也一样”韩当也不甘于人后。 孙河和吕范见此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惶恐起来。 “二位将军为何如此冲动?留着人头喝酒不香吗?” 宾客中有受过孙坚恩情的也纷纷劝说袁术,袁术闻言不由得一时犹豫起来。 好家伙!孙策这是给自己上了个套啊,若是自己一意孤行查验粮仓恐怕会寒了属下的人心啊,但是如此放过孙策,袁术心中又有不甘,下次恐怕就没有这样的良机了。 陈纪听到孙策暗指自己是小人,不禁大怒,连忙上前呵斥道:“少在那里演戏,粮仓近在眼前,汝若心中坦荡为何不肯一开?汝如此说就是胆怯!就是心虚!” “不知袁公的意思是?”孙策却仿佛陈纪是一条乱叫的狗一样,毫不理睬其人,只是泪眼婆娑的看向袁术,继续博取袁术那本来就丝毫未有的同情。 “陈都尉所言也不无道理!孙郎且安心,孤虽然不会放过任何佞臣,但也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臣,正好今日众人云集于此,孙浪何不打开粮仓以正自身清白?”袁术却别过头去,左顾而言他的说道。 见袁术还是冒着伤人心的举动,强行命令孙策开门,其他人见状心中不由大感失望。 孙策亦是心中失望,感慨自己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演技。 不过虽然失望,但是他却毫无惊慌之情,因为他已经动用了自己的金手指。 【宿主兑换“低级粮秣包”成功,请选择存放地点。】 “存放于粮仓之中。”孙策心中意念一动,悄无声息之间,粮仓重新变得充盈起来,堆满了高品质的粟米,这一刻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被迫使用了珍贵道具,不过孙策岂是愿意吃亏的主儿?他心早有定计。 “既然主公有命,此乃粮仓钥匙,主公可自行打开粮仓查验。”孙策装作恭顺的样子双手递上了钥匙。 “嗯?”看到孙策如此淡定,袁术却不淡定了,他下意识的接过钥匙,面露征询的看向陈纪,见到后者报以肯定的表情后,心中一定,不再理会孙策,大步向粮仓走去,众人也亦步亦趋的相随其后。 “咔哒”一声,袁术顺利的打开了铜锁,他摘去铜锁,正想拉开粮仓的大门,孙策却突然出言打断了他。 “主公且慢!既然主公有命,策也只能任凭主公查验,但是万一策乃清白又何以处之?” “伯符何意?”袁术被问住了,是呀,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我愿同黄盖韩当等人一样以项上人头作保,若果真贪墨粮草,主公大可斩下我头!若我果然清白,依照汉律,诬告反坐,请主公诛杀诬告策之小人。”孙策看了陈纪一眼,意思不言而明。 孙河和吕范作为知情人,连忙上前想要劝说孙策,却被孙策抬手制止,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 “主公,何须如此不智啊,留着人头吃饭他不香吗?” 陈纪却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自信,哈哈一笑,指着獐头鼠目三人,应下了孙策的条件:“好,此三人乃人证,若汝果真清白可斩三人首级。” 獐头鼠目三人闻言虽然心中一颤但还是撑起胆子符合起来:“没错,我等亦愿以人头担保!” “孙郎如此满意否?”袁术冷笑着看向孙策,内心的意思确是,这下看你还怎么说?说完不等孙策回答就想拉开粮仓的大门。 “此言差矣!”但是孙策却又出言阻止了袁术的动作,他一脸藐视的指了指獐头鼠目三人:“策乃诸侯之子,岂可因这等小人之言而赌上项上人头,孙策生死是小,万一传出去玷污了主公的声名是大。” “哦!孙策又是何意?”袁术皱起了眉头,心想“你这个小儿死到临头,还这么多事情,真是耽误孤回府饮酒!” “还需有同等之人与策对赌!”孙策露出挑衅的笑容看向陈纪:“我观陈都尉大人有此分量,只是不知道陈都尉可敢与策一赌生死!” “竖子岂容你拖延,本都尉便与你做赌!”陈纪被孙策看的火起,不愿意再给孙策拖延的机会,连忙大声应下。 “既然如此,还请袁公和在做的各位给我们做个凭证!”孙策却不放心一样的继续说道。 “这有何难?孤便为汝二人做个见证!”袁术爽快的答应下来,便又想拉开粮仓大门。 谁曾想,孙策这次更加干脆,直接一把按住了粮仓的门,袁术娇生惯养长大,如何能敌得过孙策的力量,大门丝毫未动,袁术不由得大怒,连忙指着孙策喝骂道。 “大胆,汝何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莫非果真如陈都尉所言,粮仓之中无粮呼?” “袁公且息雷霆之怒,策还有最后一言,请袁公听之,策虽百死而无憾!”孙策却面露诚恳正色向袁术解释道。 “且再听汝最后一言。”袁术气得背过身去不想再看孙策一眼。 “孙策任职以来,每日兢兢业业,一日都不肯懈怠,粮草无不充盈满仓,此粮仓绝无丝毫差错,比账簿上记载的只多不少!”孙策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双手奉于袁术面前,等袁术拿起账簿查看起来后,又接着说道。“若策果真贪污,愿变卖家产补足亏空之数,不仅如此!作为冒犯陈都尉的代价,策还愿意赔偿陈大人双倍仓中之粮!” “哦!”陈纪等人一听,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暗笑孙策无脑,居然企图用这等谎言来蒙混过关,本来只想除掉孙策本人,没想到这下却连他的家产都唾手可得了。 “与之相对……。”但是接下来,孙策的另外一句话,却让陈纪暗暗皱起了眉头。 “倘若,策若乃清白之身,亦需要陈大人赔偿策双倍账簿上仓中之粮。” “真乃痴人妄想之语。”陈纪嗤笑一声,面露不屑的狂妄道。 “我孙策虽然人轻言微,不足挂齿,但是却为寿春孙氏前任族长之子,陈大人如此狂妄之语,莫非欺我孙氏无人否?”孙策却冷笑一声,斜视着陈纪。 如今,孙氏亲族大半都在袁术帐下身居高位,孙策如此说,就相当于把陈纪架在火上烤。 “你你你……。”陈纪被孙策激的脸色涨红,指着孙策一时无言以对,最终他看到袁术对自己暗许的目光后还是对自己的计划十分的自信,他把心一横,便答应了孙策的赌约“也罢,本官便与汝赌上一赌,让汝死的心服口服!” “孙策!如此汝可以安心打开粮仓否?”而早就不耐烦的袁术这时也出言道,冷冰冰的言辞之间连丝毫的客套都懒得带上,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孙策已经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第二十九章: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孙策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施施然侧身退至一旁,示意这次绝不做阻拦之举,让袁术不由得心中唐突起来。 “死到临头,还想装蒜!”陈纪却笃定非常,他安耐不住上前直接一把就帮袁术将粮仓大门打开,这不开不要紧,一开就让包括陈纪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大惊失色起来。 粮仓之中,满谷满仓全是都一袋袋整齐叠放的粮袋,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亏空。 陈纪不信邪,连忙上前一剑戳破粮袋,但随着他抽出佩剑,随之而出的却是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粟米,他不甘心,又一连戳破数个口袋,接连如此。 “哐当”一声,陈纪的佩剑掉落在地。 “你你你……。”陈纪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他伸出颤抖的右手食指,不可置信指了指粮仓又指了指孙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而袁术也是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啊啊啊……。”至于完成实际盗粮行动的獐头鼠目三人更是抖若筛糠,惊恐大叫着踉跄在地,爬都爬不起来,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围。 他们昨夜耗费大半夜的功夫才将粮食盗取成功,这孙策是如何重新存满粮食的?莫非这个世上真有鬼神不可? 而作为知情人的孙河、吕范和程普等人亦目瞪口呆的看着粮仓,心中几乎同时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此乃神迹也!莫非孙坚将军真的在冥冥之中保佑孙策?” 反而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围观好事者,与跟随袁术一路走来的一众宾客没有多大的震动,只是单纯的以为陈纪等人陷害孙策不成,如今事迹败露而已。 “袁公,如此可证孙策清白否?”孙策笑吟吟的在旁语言带讽刺的补着刀,让袁术一阵面红耳赤。 “正是此人献计,查验粮草。”袁术恼羞成怒,一指陈纪,发动了天赋技能——甩黑锅。 陈纪闻言顿觉熟悉,忽然想起了曾给袁术献计不发孙坚粮草的谋士之下场,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 极度的恐惧催生出极度的愤怒,陈纪猛然拔出佩剑,阴沉着脸向獐头鼠目等人走去。 “汝等小人居然胆敢蒙蔽本官,险些使我诬害忠良!” “大人,这不都是您指示小人做的吗?”年轻的旧吏似乎第一次见识到现实的险恶,倒退着难以置信的道。 “死到临头,还敢诬赖本官!”陈纪闻言不由大怒,连忙上前一剑刺穿他的胸膛,如同杀死自己的生死仇敌一般。 年轻佐吏口鼻溢血,他捂住破碎的心口处,心中忽然想起了中年门客对自己递来的酒葫芦,在羞愧和自责中痛苦的死去了。 “大人,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你怎可如此绝情?”做着美梦,妄图成为扬州薄曹从事史的肥头大耳见状连忙想要逃跑。 “做你的美梦去吧!”陈纪两步追上因肥胖而移动缓慢的肥头大耳,一剑扎入了他的后背之中,肥头大耳那肥硕的身躯沉重的撞击在地上,美梦成真似乎近在眼前,但突然又戛然而止。 “主公我追随你多年,且绕我一命?”獐头鼠目妄图故技重施,连连一把抱住陈纪大腿,希望能博取他的同情,但是他这次却严重低估了陈纪的杀心。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汝跟随我多年,居然勾结外人害我,怎可饶你?”说着一剑斜斜砍下,獐头鼠目的人头飞起,溅射了陈纪一脸的血污,似乎是最后发泄着对自己主人无情的控诉。 而孙策却不为所动,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不发一言。 “袁公,我们曾有言在先。是否该兑换承诺了。”等陈纪杀了三人后,孙策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袁术面前,轻施一礼,得意的问道。 陈纪毕竟是袁术的门生故吏,又为同乡,所以袁术也颇为犹豫起来,还是不忍心处死陈纪,于是便轻声细语向孙策求其情来:“伯符你看,这陈纪也是受小人窜使,并非首罪,如今罪首皆以伏诛,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袁公说的哪里话?这三人陷害我关陈纪都尉何事?”孙策似乎不明白袁术的话一样,有些疑惑的问道,接着看到袁术和陈纪二人也面露不解,又补充着解释道:“陈都尉不是答应赔偿我双倍粮食的吗?按照账簿来算,那可是三千斛粟米,陈大人可是要说话算数哦。”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孙策居然帮陈纪说起了好话,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那是自然,我必督促陈纪履行赌约!”袁术见到孙策愿意卖自己面子,面色恢复如常,拍着胸脯大笑道,仿佛刚才要至孙策入死地之人不是他袁术似的。 “对对对,小人即刻让家人凑齐粟米送至贵府。”陈纪也回过味来,连忙舔着脸对孙策巴结道,那模样真是要有多贱就有多贱。 “大人可别忘记,要照着粮仓的成色选取粟米,可别拿陈粮敷衍了事哦”孙策哈哈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补刀。 “那是自然,必不让薄曹大人失望。”陈纪强装欢笑,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只要我能渡过此劫,孙策,我必与汝不死不休!” 孙河、吕范程普等人见此纷纷对孙策涌起敬佩之情,而围观的好事者和一众宾客也纷纷感叹起孙策的容人之量。 唯有孙策明白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虽然孙策也十分想就此除掉这个几次三番为难自己的垃圾,但是和三千斛粮草比起来,孙策又觉得他的命远远不值,这才出言相助,要不然自己找谁要粮食去?而没有粮食,自己接下里又如何募兵呢? 袁术看着在生死危机之下仍旧谈笑自若的孙策不由感慨道:“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吕范闻言两眼一亮,不顾身上的伤痛,连忙来到孙策耳后,劝说孙策答应:“既然袁术如此喜爱主公,主公何不顺势拜袁术为义父?如此未来可期呀!” 孙河闻言不由大怒:“我主乃江东猛虎之子,虎子岂可认犬做父。” 程普亦说道:“孙河所言甚是,此处不宜久留,少将军何不趁此机会脱离袁术,前往丹阳投靠汝舅父丹阳太守吴景?如此则可远离寿春这等凶险之地,可依靠亲族徐图发展。” 孙策却自己有想法,他刚想要说话,周围的时间又一次变慢下来,一股熟悉的感觉忽然从心中涌出。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孙策献玺”,请选择剧情走向……】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孙策再一次回到了系统空间之中。 而这一次,又出现了三条不一样的道路。 第一卷,初出茅庐,完。 下一卷:一鸣惊人。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一章:新的道路 孙策又重新出现在系统空间之中,只不过和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次的道路只有三条。 一条向前,一条岔向右前方,一条则是通向身后,而在三条道路的路口处也和之前一样埋有三块石质路碑。 但不同的是,这次的路碑上方都雕刻着不同的动物雕像。 前方道路的路况基本延续了【狼子野心】的风格,顺着道路越往后延伸,道路越加宽阔,但是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路途的坎坷和刀光剑影也越发密集和凶险。 右边道路的路况却和前边的不同,而是从始终保持道路一定的宽度,不再扩大,并且沿途的坎坷和刀光剑影也始终密度均匀,也没有增加的迹象。 而孙策身后的道路,路况却和前路完全相反,不仅随着道路的延伸,路面会越来越窄,并且路途的中的坎坷和刀光剑影亦会趋于平缓,一直到道路的尽头,甚至变成了狭长的坦途。 “前路方向不变凶险依旧,岔路则偏离方向难度有所降低,而最后一条退路却难度锐减,趋于平缓吗……?”孙策摩挲下巴,站立在路口分别沿着三条道路的方向,向远处眺望了一阵后,心中若有所悟。 稍微思索了片刻,孙策先是来到身后看似最为安全的退路口,路口旁的石碑上雕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中华田园犬,看上去十分的可爱,孙策忍不住摸了一下雕像的狗头,惊觉手感不错,于是便索性摸着雕像的狗头缓缓蹲下身来,将注意力投放在石碑的文字上。 【狗熊之路】:【二姓家奴】 【前有吕奉先杀旧父丁原而拜相国董卓为新父,即刻进中郎将封都亭侯;】 【后有石敬瑭献燕云十六州于辽太宗耶律德光,裂土开国庙后晋高祖。】 【此二人审时度势皆人杰也。】 【要知道,选择大于努力,机遇强于天赋。】 【在某些时候……】 【膝盖稍微弯那么一点儿,也许就会为你的人生带来不一样的机会。】 【毕竟凭本事认个爹啊什么的……】 【不丢人!】 【要求:立即乘机拜袁术为义父。】 【奖励:气魄值-10、关闭霸王系统。(未消费的名望值及奖励仍可继续使用。)】 【注意:选定道路后不可更改。】 …… “哦?居然出现了关闭系统的选项。”看着奇葩的【奖励】,孙策不由一愣。 系统充满恶趣味的介绍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斥着浓浓的中二气息,让他十分无语,不过从石碑上文字中内容来说,他心中还是立刻明白了,这条道路应是对应了现实中吕范对他的谏言。 孙策仔细的将石碑上的介绍牢牢记在脑中后,便站起身来,走向了岔向右前方的道路。 岔路路口旁的石碑上则雕刻着一只跃跃欲试的猫头鹰,同样的,孙策又摸着石碑上雕像的鸟头,蹲了下来,查看起石碑的介绍。 【枭雄之路】:【二代诸侯】 【白手起家,自力更生,平地起高楼。多么美妙而又励志的词汇啊!】 【它在冬日萧瑟的街头上激励人心,让衣衫褴褛的乞丐心头火热。】 【它在四面漏风的陋室中激发斗志,让百病缠身的穷人重拾信心。】 【它在干涸开裂的田地旁鼓舞士气,让一无所有的贫民充满干劲。】 【但是在残酷的现实下,它却如镜花水月,空中阁楼一样可笑。】 【袁术带甲三十万,虎踞淮南,乃自力更生吗?不是。】 【袁绍佣兵八十万,龙蟠河北,是白手起家吗?亦不是。】 【曹操大破百万青州贼,威震中原,平地起高楼了吗?非也。】 【正所谓,前人掘井后人甘,大树底下好乘凉。】 【空有资源而不利用,绝非睿智如你所为。】 【那么,就不必在意旁人那充满妒忌与酸臭味的闲言碎语,大大方方的坐享其成吧!】 【要求:于一月内辞去薄曹从事史之职,脱离袁术阵营,投奔丹阳太守吴景。】 【奖励:嬴荡残魄二选一、气魄值+1。】 【注意:选定道路后不可更改,永久关闭英雄之路选项。】 …… “唔……这条道路似乎对照现实中程普对我的劝告。”孙策沉吟片刻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便站起身来,走向最后一条道路。 前路路口旁的石碑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孙策又照例扶着雕头蹲下身来,查看起路碑上的介绍。 【英雄之路】:【不共戴天】 【礼曰:“父之仇弗与共戴天!”】 【刘表遣大将黄祖射杀你父孙坚于暗处,至今已逾三载!】 【自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天起,没有一天你不想着手刃你的仇敌,没有一夜你不曾梦到将二贼的头颅供于你父灵前】 【仇恨的怒火灼烧着你的双眸,充斥着你的胸膛,气炸你的肺腑。】 【来自良心深处,身为人子却不能报父仇,只能苟活于世的煎熬,更是让你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如今,一个机会悄然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那就是将传国玉玺献于袁术,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力量助你报仇雪耻。】 【而区区传国玉玺,不过一块顽石而已!】 【如果能助你得偿所愿报得此大仇,那真是一个字……】 【真值!】 【要求:十日内献玉玺于袁术处,并成功索要地方自治权以及独立军权。】 【奖励:声望值300点、嬴荡残魄二选一、气魄值+2。】 【注意:选定道路后不可更改。】 …… “这条道路正是我刚刚准备在现实中向吕范、程普等人道出的想法。”孙策点点头心中明悟,但是接下来他又皱起眉头看向石碑上的介绍,心中忍不住吐槽道:“但是这个系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直脑补一些我完全不存在的想法呢?” “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孙策回忆了一下疑惑的呢喃了一句:“我有吗?” “英雄之路、枭雄之路、狗熊之路?倒是和任务的要求十分的贴切,只是该如何做出选择呢……?” 孙策在心中消化了一下刚刚接受到的信息后,重新回到了三条道路的路口,看着背道而驰的三条道路,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章:【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事件,请选择……】 【霸王系统】作为孙策日后征战天下的强大助力,不可轻弃!所以一开始【狗熊之路】就被孙策果断的排除在了选择之外。 如果他只是想做一个缺少抱负,只想混吃等死的富家翁,那也没必要跑到寿春来打生打死。 凭借着孙坚在富春老家的遗产,就已经超出了汉代绝大多数的家庭,可以轻松支撑孙策不劳而获,坐享其成。 不说大富大贵,小富即安那是一定问题都没有的。 况且,身为一个正经男人如何能走回头路? 所以后路不通。 而前路和岔路的区别,则在于系统的奖励与对传国玉玺的取舍。 这不由得让孙策沉思了起来,细细计较起其中的得失。 首先,对有了两次兑换【残魂】经历的孙策来说,【英雄之路】的300点【声望值】可以说是诱惑非常。 作为一个身处乱世的创业之君,个人的勇武是不可或缺的优质资源。 想想曹操、袁绍、刘备这些现在或者以后的一方诸侯,哪个不是武力超群? 曹操横槊赋诗能文能武,袁绍敢于当堂和身为西凉猛将的董卓拔剑对峙,且能全身而退,而刘备更是敢在虎牢关和吕布舞刀弄剑,而毫发无伤。 如果你硬是要说刘备武力平平,那被吕布秒掉河内名将方悦和穆顺岂不是要从棺材里跳起来捶你。 况且,系统的介绍里也说的十分透彻。 区区传国玉玺,不过是一块顽石而已! 孙策明白,从来都不是这块貌似珍贵的传国玉玺赋予了某人至高无上的权势,而是经过了至高无上之人的赋予,它这才拥有了特殊的象征意义。 他相信日后自己若是发展的顺利,将来也可以凭借智谋计略巧取,或者干脆付诸武力强行夺取,这传国玉玺自然能失而复得。 而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发展的过于拉胯,自然是万事皆休,岂能有资格惦记和怀有此等至宝? 并且,岔路【枭雄之路】中的要求,也让孙策暗暗摇头。 虽然丹阳太守吴景身为自己的舅父,天然亲近于自己,若前往丹阳,必然顺风顺水,但是熟知历史的孙策却明白,吴景所给自己的支持实在是太过渺小。 前任初出茅庐伊始,便前往依附于吴景羽翼之下,东拼西凑了几百人马,结果不仅被闻讯杀来的乡间土豪杀得大败,本人更是差点死球。孙策岂能不吸取这份教训? “收益越大,风险越大……,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最终,孙策目光一定,不再犹豫,做出了选择,重新步入了坎坷凶险的前路之中。 …… 三日后,寿春孙府之内。 孙策带着孙河、吕范二人清点着仓库中堆积如山的粮食。 零零总总统共四千余斛,足够一部四百人两个月所耗尚有剩余。 其中一千斛是吕范加盟孙策麾下时出于投资所献,而另外三千斛则是陈纪被孙策坑了一把,输给孙策的赌注。 “数目是否清楚?”粮食关系到孙策接下来的募兵事宜,为当下的重中之重,不容有失,所以生性谨慎的孙策对此格外的上心。 “启禀主公,陈纪之粮今日午间均已到位。”孙河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后,孙河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堂兄弟可谓是心服口服,早早的就摆正了心态,只要是公开场合皆以属下自居,不再摆出兄长的架子。 “数目与账簿并无丝毫出入。”吕范闻言也立刻拱手回道,态度谦逊非常。他现在同样对孙策信心大增,觉得自己投效孙策的行动十分的有先见之明。 “如此甚好!”孙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但是,孙策转念一想,却又有些不爽起来,本来这唯一的100点【人望值】,按照孙策原先的计划并不准备拿来兑换粮食。 虽然,按照系统的介绍,100点【人望值】只能兑换一千八百斛粮食,孙策根据当时的情形,灵机一动,通过打赌从陈纪这个冤大头处那里足足骗取了三千斛良米,比从系统中兑换还超出了一千二百斛,但是孙策却并不满足于此。 虽然,在这个天灾人祸频发的封建王朝末年,粮食珍贵异常,在关中之地甚至一斛谷物的价值抄到了数十万钱,通货膨胀了上千倍。 以至史书记载,人相食啖,白骨盈积,残骸余肉,臭秽道路。 粮食固然珍贵,但是在孙策看来,始终没有“人”的价值高。 有人斯有土,有土斯有粮! 空堆积如山的粮食而没有能稳定产粮的土地,也只是坐吃山空。 而没有军队,又如何能安稳占据人人必争的珍贵土地呢?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秩序崩坏的时代更是如此。 若是手中没有军队,即使拥有粮米万仓也不过为强者暂时的保管罢了。 不过,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就不必再纠结于此。 虽然,自己并没有逞心如意,但是也有人更加糟心,就比如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陈纪其人。 想到这里,孙策不由得心态大为改善。 毕竟,有了冤大头贡献的粮食,多少也够自己自行募兵了,无非也就花费些时日罢了,待明日,我便面见袁术,将任务完成,尽快完成实质上的独立。 现在对孙策来说,比“人”更加珍贵的是时间。 时不我待!他要奋起直追,和历史赛跑,若是发展的过于缓慢,就算历史上的一些他熟知的机遇放在眼前,他也没有相应的力量去争取。 现今天下还处于群雄割据的状态,并没有形成少数的大寡头,他尚且有奋斗的机会,不然等曹操或者袁绍等人一统北方,以南方的荒凉和落后岂能是对手? 毕竟以中国有史以来,能从南横推至北,完成统一大业的也只有洪武大帝而已。 “若是【人望值】还在,募兵会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真是可惜……。”虽然孙策摆正了心态,但是胸中的可惜之情并不能完全泯灭。 不过,正在孙策为募兵头疼之时,孙忠突然通禀。门外有人求见。 “哦?何人求见?”孙策疑惑的问道。 “来人自称邓当,只是说有要事请求主公,不知主公是否见见此人?”孙忠老神在在,悠悠回道。 “邓当?”孙策心中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联想到历史上孙吴的一位著名统帅,不由得眼前一亮,但是他又觉得太过巧合,旋即又压下心中的猜想:“或许只是同名罢了。” “不管如何,有人慕名来访,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碰到,且见上一面再说。”孙策打定主意,便带着孙河,吕范二人亲自来到府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青年,青年颧骨高突,身材高大,但是体质却很瘦弱,此时正神色慌乱,在孙府门前不停的来回踱步,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还请孙大人垂帘,救我一家老小之命!邓当愿为奴为婢以报大人恩情。” 那青年见到孙策到来,连忙上前,纳头就拜,让孙策面露惊疑之色。 但孙策惊疑的却并不是男子和他的话语,而是随着男子话语同时出现的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事件,请选择……】 第三章:汝等岂知助人之乐? 【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事件,请选择……】 孙策心念一动,便回到了系统空间之中。 回到系统空间后,他看到了更加具体的系统介绍。 【即使是面对素不相识之人的唐突请求,乐于助人的你依然选择慨然允诺。】 【奖励:100点人望值。】 【为了防止日后类似的麻烦事层出不穷,你果断选择对其深切表达同情但是爱莫能助。】 【奖励:永久关闭特殊事件触发功能。】 “哦,居然有一百点【人望值】,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但是却不忙选择,先看看这邓当所托之事为何,若是难度比直接招兵简单就答应他,若是难度太大超过了一百点【人望值】的价值决绝也来得及。” 心念一转,孙策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看着拜倒在自己身前的邓当,孙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并没有立即上前搀扶。 现在他还没有确定到底要不要帮忙,没必要表现的过于和和善,白白给人希望。 万一帮到一半力不能及,反而比直接决绝更毁名声。 孙策给吕范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上前问到。 “这位壮士有何难处不妨一言。” “小人乃汝南人士,因逃避兵锅,与乡邻逃至寿春求生,虽然贫苦但是靠着一身的力气与人做工,也能勉强活下去。”邓当说着,声音更咽起来:“但是前日我一家老小误食野菜中毒,现在危机万分。” 见到孙策似乎不为所动,邓当语气也急促起来:“小人曾经见到孙大人在城门处派粮的善举,实在走投无路故来相投。” “不知孙策该如何相助?”孙策沉吟片刻后,沉声问道。 “小人已经问了医馆,此病需要珍贵药材配药,买药加上诊金需耗费一百金……,可小人实在无力负担,还乞大人垂帘。”邓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声音越说越小。 孙河闻言不由大怒,上前一脚踹翻邓当:“哪里来的骗子,骗到孙府来了,汝可知一百金价值几何?若去人市可以买多少奴隶吗?” 邓当受了孙河含怒一脚,躺倒在地却也不挣扎反抗,他心中也明白这个代价实在是高昂无比。 在东汉,一金在国家挂牌价是相当于一万枚铜钱,但是在黑市,却价值更高,甚至可以换到一万五千枚铜钱。(汉代的金是黄金或是黄铜有很大水分无从考证,而且一金是一枚金饼子还是一斤黄金也混淆不清,大家不需要过于纠结,本文中的金只作为一个价值单位,并不代表实际材质和重量。) 在物价正常的年代,折算成粮食可以供一个成年男子吃上三年半,而邓当所求的一百金相当于中人十家之产,换成粮食,以两汉的平均年龄,则基本可以让一个人从出生一直吃到死。 “哦?这么算起来,在系统看来一金大概可以换取1点【人望值】,这还真是划算呀!”但孙策闻言却不由得眼神一亮,连忙拦住孙河。 不要忘记了,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会使得物价暴涨,相应的钱也就不值钱了。 现如今,扬州通货膨胀十倍,黄金的价格也相应的暴跌十倍,一金也不过能买到四五斛粮食罢了。 而若是帮助邓当得到奖励,换算下来,基本上就是以二斛四十公斤的粮米兑换一人的价值,轻松的拉起一只二百人的部队,这如何不让孙策心动? “策明白了。”想通了这一点,孙策立刻笑吟吟的上前将邓当从地上拉起,还亲切的为其掸去衣服上的尘土:“不过些许身外之物,若能活人性命何乐而不为呀?” “来人呐!且从库中支取一百金,交予这位壮士。”孙策看着邓当就如同看见一幸运星一样,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可是府中只有三十万钱,也只值三十金呀?”孙忠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下看起来兴致颇高的孙策。 “哦?是这样吗?”孙策一楞,反应了过来,随后却又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既然不够,就取五百斛粮食去粮市卖了,和铜钱一并兑成金饼,凑足百金之数!” 孙忠闻言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听命而去,心中则是忍不住叹息道:“哎,小主公为何和前主公一样的败家呢?难道这就是孙氏血脉纯正的体现吗?” 现如今,粮贵而金贱。短短半个时辰之后,孙忠便带着几个下人抬着百枚金饼子原路返回了孙府。 这让邓当以及闻讯而围拢在孙府门前的路人及好事者们不由得惊呆了。 “孙家不是因为孙坚暴毙而破败了吗?怎么这么豪横的吗?” “我听说孙策方从富阳而来,便大肆挥霍家产,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古人云富不过三代,诚不欺我。照孙策如此持家,怕是连两代都撑不过去呀!” 有人为孙策感到惋惜,但也有人见此情景,觉得孙策人傻钱多,不由得在心中打起了歪主意。 “或许,我等也可以效仿这邓当,不过卖卖惨而已,就能有如此所获,岂不美哉?” “兄长说的是,小弟今夜就将胳膊打断,前来祈求孙策。” “好!既然兄弟断手,为兄岂可落后,那我就打断第三条腿……” 孙策却不理会旁人的想法,待孙忠等人归来后,立即亲切抓起被金饼子慌晕了眼睛的邓当的手,将其带到金饼旁边,抓起一把金饼子就往邓当怀里直塞。 他看到邓当迷茫的抱起金饼子不知所措起来,连忙恍然,一拍自己的脑门:“啊呀呀,都怪策考虑不周,疏忽了,这百金沉重,并非邓壮士一人可以轻松携带的,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策这便安排家人陪同邓壮士,将百金送至医馆。” “这……。”似乎幸福来的太突然,邓当有一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孙策却一副生怕邓当反悔的样子,连连催促抬了一路金饼劳累万分的下人动身起来。 邓当见状,这才相信了美妙的现实:“这孙策居然就如此轻易的相信了我?” 一时之间,感动在其心中翻江倒海,一股为孙策抛头颅洒热血的明悟从邓当心中升起,他一把抛下手中的金饼子,纳头拜倒在孙策面前,五体投地:“今后,邓当之命便是孙大人之命,但有驱使绝无二心!” “邓壮士说的哪里话?策助人乃本心如此,岂能别有所图。”孙策却笑容满面,仿佛送钱出去是多大的没事一样,连连摆手:“至于什么为奴为婢,报答恩情,以身相许的事情,勿须再提!” “病情不等人,邓壮士还是先救治家人为重。”见邓当满脸通红,仍旧想要赌咒发誓,孙策连连阻止。 邓当见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孙策,向医馆而去。 而孙策却始终站在府门前,目光遥遥相送,似乎志得意满一样。 “伯符,你就是心太善!”孙河再也按捺不住,横铁不成刚的指着孙策连连叹息。 碍于身份,吕范并没有出言,但是神色之间也貌似十分认同孙河的观点。 “唉!”而听到系统提示音,已经到账的100点【人望值】的孙策却毫不在意,反而大摇其头,反过来一脸鄙夷的教训起二人。 “汝等岂知助人之乐?” 第四章:又到了考验我演技的时刻了! 第二日正午,孙策便至扬州牧府拜见袁术。 还是熟悉的筵宴,还是绯靡的排场。 或许唯一不同的是,孙策前次来时巧舌如簧,一顿操作之后大受众人欢迎。唯有陈纪一人因为孙策坏其好事因而怀恨在心。 而这次来时,因为孙策在粮仓一事上动了很多权贵们的蛋糕,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犯了众怒。所以随着孙策的到来,场面不由得一冷。而前排几名权贵更是面若寒霜,看向孙策的目光之中恨不能喷出火来烤死孙策这个自命清高之徒。 “孙郎不在任上当值,为何求见孤?”袁术还是有对孙策芥蒂深重,因此语带嘲讽。 “数日不见,甚是想念,特来拜见。”而孙策却随口编了个理由。态度反倒没有任何异样,关切且谦恭让人挑不出毛病。 “既如此,且落座吧。”虽然袁术真的很想将酒盏摔在孙策的脸上,然后再狠狠的羞辱孙策一顿,但是却抓不到孙策的把柄,没有办法也只得作罢。 身为人主,做臣子的表现出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好心好意的来拜访自己,总不能虎着脸让人滚蛋吧? “诺,谢袁公赐座。”孙策轻施一礼后,大大方方的来到末座安然入座,看也不看前方的空座,仿佛理应如此一样。 不得不说,光是这份气度,即使是厌恶孙策之人也难免不在心中升起一丝感慨。 “这孙策之面皮还真是深厚,我等实在不及呀!” 高坐主位的身为人父的袁术见此,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和孙策年级相仿的长子袁燿,两相对比,也不禁喟然长叹一声。 底下眼尖之人闻声立刻关切道:“不知主公因何而长叹?” 袁术一指身处末座仍风度翩翩有国士之风的孙策,又发出了前几日在粮仓前相同的感慨:“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伯符竟能如此受府君抬爱?”一人语气惊讶,不无羡慕道。 另一人眼瞳一转,则对孙策高呼一声:“不若趁此良机,孙郎便拜袁公为义父如何?” “善哉妙哉,若能如此,必为后世传为佳话。”又有一老者抚须而谈,沉吟赞首。 袁术闻言亦颇为意动,亦隐隐期待的看向孙策。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又交错在孙策之身。 演义中,前任伐庐江得胜而归,酒宴之上,袁术也曾语出此言。 但是此时筵宴之言,并不可与之同日而语。 前者,前任多次表露出不甘于人下,渴望权势的举动,仅为人臣却频频冒头。 袁术身为人主,自然要平衡态势,打压隐隐有不受控制迹象的前任,此乃御下之道。 所以,袁术以庐江为饵诱前任攻之,前任成功之后满怀期望而归,等待他的却是袁术得意洋洋的羞辱。 但此时,孙策不仅表现出恭敬谦逊之姿态,其于曲阿茅庐内亦安分守己,并未如前任一般与亡父旧部间彼此眉来眼去,大肆勾联。到了寿春后,他在薄曹从事史的任上也是兢兢业业,表现出胸无大志,目无野心之相,让一直想要打压孙策的袁术始终找不到动手的借口。 而这个时候,有人提议孙策拜袁术为义父,自然正中袁术下怀。 若此事可成,一者孙策勇武之名不下其父,袁术若得之,则添一虎将耳。 二者,孙策一旦拜入袁术名下,从汉代的宗法上来看,等同于脱离孙坚变成袁术之子,也就失去了对孙坚旧部法理上的合法继承权,对袁术来说是从根本上消除了所有的隐患,所以其人是乐于见成的。 毕竟像吕布那样天天想着杀爹证道的人才,起码在以孝立国的汉代还是极其稀有的。 “这袁术怎么一天到晚的想做别人的爸爸呢?”孙策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忽然转念一想:“不过这倒也是个好机会!” “又到了考验我演技的时刻了!”孙策心中思绪电光流转,被其奉为经典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大师的淳淳教诲又一次浮现在心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孙策闻言先是“一愣”,面色转瞬间便“低沉”下来,而后在其渐渐颤抖起来的肩膀下,一阵浅浅的抽泣声缓缓响起。 其状伤心欲绝,其哀观者动泪,其泣闻者伤心。 诸人瞬间就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上了? 还哭的跟死了老爹一样的? 莫非是听到袁术爸爸要收其当义子,而流下了激动喜悦的泪水呼? 袁术愣神之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明君的样子:“伯符为何落泪?可是有人欺辱于你,有愁但言、有冤但鸣,我必与你做主。” “是啊,孙郎,快说吧,我等必声援相助。”一旁众人也皆“仗义执言”道。 “孙策何德何能,怎可僭越为袁公之子?”孙策先是哭拜一声道。 接着,他缓缓起身以袖拭泪,“艾凄不已”:“此泪只因触景伤情思念亡父所致,袁公及诸君勿怪。” “原是如此,孙郎至孝!当为世人之楷模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等又岂会因此见怪?” “先考已故,人死不能复生,望乌程侯节哀啊。” 任何时代皆有政治正确的标准,而在汉代,重孝则是其中特别重要的一条标杆和风向。 在这个年代,祸国殃民者有之,目无王法者有之,以下犯上者有之,但是,大逆不孝者却很少。 孙策的举动如同道德绑架一样,不管这些人心中如何打算,至少在表面上必须要予孙策的举动以坚定不移的拥护与支持,起码口头上必须如此。 满堂坐上客无不如此,仅有寿春都尉陈纪以及长史杨弘二人看着孙策的表演暗自皱眉。 陈纪因与孙策结有旧怨,几次交手早就领略了孙策的本领,知道孙策如此反常,必是挖了个坑等待袁术往下跳。 而作为袁术的谋主,杨弘可谓是袁术麾下难得的清醒之辈,看到孙策似乎要作妖,也暗暗升起戒备之心。 袁术心中虽然也不以为然,但是口头上却必须给予孙策照顾:“伯符勿忧,有孤在此,必可保你周全。” 但孙策却将计就计,立即揪住袁术的话不放,他闻言,猛然抬头,满脸“惊喜”之色看向袁术,那表情仿佛是一个,将渴死之人得饮之甘露,将饥亡之者得食之肉脯:“孙策拜谢府君之恩!” “呃!?”袁术被孙策的举动惊呆了,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孙策哪里肯给他慢慢清醒的机会,立时起身,激昂慨然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毁家之恨不与同世!刘表老贼,黄祖匹夫,射杀我父,毁我家庭,孙策无一夜不怨愤此恨,无一日不思报此仇。若府君能替策达成所愿,报得此仇,孙策即为府君呼牛作马亦感念府君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这、这……”袁术面上有些难看,如果帮助孙策,势必要和刘表开战,和其自身的利益相冲突,如果不助孙策复仇,那这种被人架在道德制高点上烤的滋味可是非常不好受的。 毕竟没有一个小偷愿意被称之为贼,也没有哪个神经病愿意承认自己有病,曹操未进魏王之前可一直是以“忠兴之臣”自居,刘备没有吞并刘璋之前也一直是以“仁义之君”自名。 一直非常“好面子”的袁术,看着孙策如孩童一般“纯洁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强烈渴求,又扫视一圈皆被孙策激昂之语所“动容”的诸人,一时之间竟拉不下脸来,几乎就要答应下来。 而就在这时,却有一人轻咳一声,出声打断道:“孙郎情真意切,孝感动天,在下深感钦佩。然,兵者,国之重器也,不可贸然轻动。” 第五章:孙策的小把柄 在自己几乎成功之际,被人出言打断,孙策心中可是非常气愤的,他眯起双眼看向出声之人。 只见其人一身黑袍,面无表情站立道中,正是前者之杨弘。 袁术突然得到借口,也连道:“是也!是也!伯符,非是孤无情,实是此事重大,须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孙策心中冷笑一声,同样出,进前几步来到杨弘身侧鞠躬道:“原来是杨长史。” 杨弘并不搭话,只是稍稍拱手。 孙策对杨弘的轻蔑却毫不在意,依旧态度恭敬道:“长史之言,请恕在下不敢苟同。” “哦?愿闻其详。”杨弘一抬眉梢。 “孙策虽不才,但亦知羊续悬枯、挂府丞鱼的典故,又怎敢以公器而泄私愤?”孙策显示解释了自己的出发点,然后又向主座之袁术问道:“然,若无今日孙策之仇怨,袁公可与刘表和睦相处否?” 袁术思虑一番,觉得孙策所言不虚,缓缓点头,而杨弘先前只是觉得孙策仅是寻常阿谀之人,但是看到孙策思绪如此迅捷,惊异之下终于开始对其正视起来。 “刘表此人名为汉室宗亲,实乃刘氏宗贼耳。其人不尊皇命,不从王法,且策闻其郊祀天地,多有僭越,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而府君世受皇恩乃四世三公名门望族之后,策久闻,袁公长以匡扶汉室江山为己任,为答救天下黎庶而战精竭虑,乃汉室之擎天栋梁,与这等乱臣贼子之间势同水火,必有一战!此势也。” “二者,此时刘表州郡新定,人心未附,军心不稳。而袁公却坐二州拥虎狼之师三十万,彼如危卵而我如坚金,若府君尽起大军而攻之,如以石击卵,可立定破之!此时也。” “想不到这孙策居然能有如此辩才!”杨弘闻言心中不由心中一沉,明白棋逢对手,此局难解了。 “唔……”袁术却未领悟到孙策真正的动机,反而对孙策所献之策起了兴趣,开始认真考虑起其中得失。 杨弘清楚的明白袁术并没有孙策所说的那么强大,而刘表亦非远飞孙策口中那么的不堪,熟悉袁术性格的他,深知袁术的好大喜功,若不立即阻止,袁术便有很大的可能被孙策所说动:“主公,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今寿春之粮守城尚缺,出征不足,不可擅动大军啊。” “唉!奈何缺粮,无以成行啊。”袁术长叹一声,清楚自己家底的他终于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而杨弘心中也长出一口气,知道此番交手,他终是险胜了孙策一招。 孙策表面“失望”,心中却冷笑不止:“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哼!如果你兵精粮足,打下荆州,那还有我什么事?” 身为扬州薄曹从事史的孙策岂能不知道袁术的底细,寿春百万斛粮食虽巨,但是也只能供穷兵黩武的袁术使用两三个月而已,而且其中还要算上孙策为袁术征讨回来的巨大亏空,不然连两个月都顶不住。 当下,心中“失望”的孙策也顾不得礼仪和风度了,在原地来回疾速踱步,好似方寸大乱,思考对策一般。 袁术心怀愧疚和尴尬之下,也并未出声呵斥,只是放任自之,杨弘等诸人皆噤声以待。 “既然袁公粮草难以为继,大军不能成行,孙策愿独领一军就近驻扎,为袁公征讨之。如此上可以报袁公知遇之恩,下可以报孙策家门之私。”孙策来回几步,忽然眉梢一挑,想到了什么一样,脚步一顿连连向袁术谏言道。 “孙郎此言不妥!” “主公,不可呀!” 此言一出,袁术和杨弘不由得眉头大皱,下意识的就同时出言阻止道。 话说出口,两人皆是一愣,但对视一眼后,两人皆暗不可察的同时点了点头,表达了会在此事之上共同坚守的心意。 袁术是认为孙策对自己的统治始终是一个隐患,即便留在身边抓不住他的把柄,不能暗中加害。亦不可以放任其安然离去,更不可再加以兵马助其声威。 而杨弘则从孙策到寿春以来的所作所为和今日筵宴之上所言中看破了一丝孙策的伪装,只不过杨弘之前一直看破未看透,方才孙策之举看似原形毕露,让杨弘瞬间领悟了孙策真正的动机乃是脱离袁术恢复其父之声势。 若真的给孙策兵马,那岂不是天高任其飞,海阔任其游吗?这让杨弘如何肯让孙策如愿?于是亦连忙出言阻止袁术答应孙策的要求。 “哦,不知孙策此言有何不可?”孙策面色不善,隐含威胁之意,冷眼相对道。袁术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主公,孙策就算对其不满也不能有所表露,因此便将心中的愤慨全部倾注到杨弘之身。 “此乃小儿之言!”杨弘嗤笑一声,却对孙策的敌意丝毫不惧,先是人身攻击了一番孙策,又面向袁公陈述起自己的想法:“孙策乃扬州之臣,贸然进犯荆州,那刘表岂能不怨恨主公而举州郡之兵相敌,皆时两家交兵,岂能轻易罢休?此无异乃引火烧身之举!还望主公慎之!思之!” “对对对!孤也是这个意思!”袁术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系,仿佛七窍开了六窍一般,立刻点头如捣蒜。 “策原以为杨长史久居高位,学富五经,必有高论,未曾想却发愚人之言。”孙策闻言却轻蔑一笑,他先态度不恭的对杨弘象征式的略微拱手,然后立即失望的背负起双手,仰天长叹起来:“唉!……” 如果忽略两人的身份和年龄,孙策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对门下弟子恨其不慧的老师,一个对亲生儿子怒其不争的父亲一样,让杨弘立刻破了数十年的修养之功,勃然大怒。 “放肆!袁公面前岂容汝这黄口小儿在此张狂妄言!汝若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本长石必要请袁公治汝堂前不敬之罪!” 袁术闻言立刻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孙策大意之下不慎露出的一尺长的小把柄一样,两眼放光的直直盯着孙策,兴奋的等待着后者接下来的失言,然后再顺势治其之罪。 不过,一直暗中把控着局势的孙策岂能如袁术与杨弘之意? 第六章:孙策献玺。 “此事实易耳!”孙策却毫不在意,反而侃侃而谈起来:“刘表单骑入荆州,虽托名三君八顾,却私以阴谋诱杀地方宗帅数十人,虽以此举成功立足荆北四郡之地,却也失信于众。其名义上据有荆州八郡,实则荆州之地暗流涌动,荆南四郡以长沙太守张羡为首,隐隐与刘表对峙不休,我料定两方必有一战!袁公只要给孙策数万兵马,策便能乘势搅动风云,为主公夺取荆州全境。” 说着,孙策又装出一副竭尽忠诚,发自肺腑的样子,向袁术面露诚恳的谏言道。 “而袁公却可以对外宣称孙策起兵反叛,策若成功,荆州尽归袁公所有,策若兵败,则袁公便灭我满门,以此表示袁公并不知情。安能引火烧身呼?” 袁术闻言,惊异的从案上站起身来,仿佛第一天认识孙策一般。 而堂上众人也皆因孙策之言而震动不已。 唯有杨弘笃定此乃孙策之计谋,一直皱着的眉头一下子更紧了三分。 不过此言倒也确实是孙策之计! 孙策之言效仿了五代十国之时,南唐后主李煜麾下的大将林仁肇对其之谏言。 只不过,林仁肇此言忠贯日月,一心为国家舍生忘死,不惜为此奉献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 而孙策却完全是想着如何利用袁术,全无真心可言。 一来,若袁术果真的愿意给他数万雄兵夺得荆州,他自然要学习一下刘备的光荣事迹。 二来,就算袁术不允,孙策也尚有后手留待未发。 “哈哈哈哈……”就在众人闻孙策之言而大受震动之时,杨弘却装作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尬笑几声吸引回众人的注意力,又继续向孙策发难不止。 “汝初至寿春,未立寸功,何以外任为官?” “杨长史所言甚是,既如此孙策便无须驻地供给兵马,直接统领数万大军突入荆州,以战养战!”孙策却左顾而言他,刻意回避了杨弘的发难,果断放弃了外任的要求,仅仅保留统帅兵马。 “哼!汝官职卑微怎可统领大军掌数万兵马?岂能服众?”看到孙策巧妙的弃车保帅,杨弘冷哼一声,一转攻势。 “既不能统帅数万兵马,那么一军之数亦可。”孙策似乎被杨弘将住,犹豫了一下,选择降低了要求。 “汝乳臭未干之小儿,焉敢为一军之将?陡惹人耻笑耳!”杨弘却好像发现了孙策的死穴一般,紧紧揪住其年龄不放,不管在在哪朝哪代,军队之中始终都是最讲究排资论辈的。 “这……,孙策好像没了办法,泄气道。“策身为诸侯之子,统领一部兵马总行了吧?” 见到自己寥寥三言两语便将孙策逼得没了办法,杨弘心中颇为畅快,如得胜将军对敌人的恩赐一般,稍稍放松了一点压力。 “话虽如此,只是寿春兵马虽众,却无多余之一兵一卒,可分与汝统领。” “如今寿春城外流民遍地,我可在其中招募精壮自行成军!”孙策脸上怒意浮现,语气也生硬了起来,仿佛似乎已经快要压不住火气了,但是杨弘此举却正中孙策下怀。 开什么玩笑,袁术麾下的骄兵败将,他一个也不会要,行军不行打仗不行,祸害百姓第一名。 “真是天真!”杨弘见此,心中快意更甚,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冷笑:“非是不可,可募兵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目下寿春虽有粮百万斛之巨,却无一粒之余供养多余之兵。” 杨弘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不派粮草给孙策,就算有百万斛粮草也不会给你孙策一粒陈谷子烂芝麻。 可就在杨弘准备欣赏将孙策逼入绝境之时,后者羞愤之下百出之丑态之时,身旁席间却有一人文官打扮出列而言。 “杨长史此言差矣,孙郎此言忠肝义胆,本官俸禄之米粮尚有多余,愿支持孙郎粮草千斛,以助孙郎之义举。” “难道此人暗中和孙策有旧,所以故意帮他说话?”杨弘看着此人一副仗义执言的模样,心中暗自揣测着。不过一点小小阻拦,岂能妨碍他欣赏孙策的丑态? “虽有粮草,但寿春库房藏币千万,亦无一枚之余以资将校之俸。” “杨长史且慢!孙郎此举孝感动天,某颇有家资,愿出二百金以全孙朗之孝道。”但出乎杨弘预料是事,他话音刚落,又有一武将打扮之人出列而言。 “嗯?这什么情况?难道收了孙策的贿赂?嗯!以这些虫豸们的秉性一定如此!”杨弘接连受挫,虽然心中不再得意,但是仍旧不愿意放弃。 “光有钱粮,却没有军械,岂能让军士们徒手抗衡敌军?” “杨长史何须如此不依不饶?俺家中虽无军械,但奴仆众多,其中有许多工匠,授人鱼余不汝授人以渔,看到孙郎行事如此忠孝,某深感敬佩,愿赠予各类工匠共十人,以解孙郎之忧!”可杨弘话音未落,又有一人连连起身而言,好像和前面两个文武约好了一样。 “着他娘的啥情况?”杨弘却认出了这第三个为孙策发声之人,此人乃是袁术从弟袁胤,身为袁术的亲戚,在寿春炙手可热,权势滔天。但是更是因为如此,才叫杨弘大惑不解。 “此人前不久才因为寿春粮仓亏空之事被孙策收缴许多粮米,而和孙策交恶,此时为何要帮助仇人说话?” “这个世界是怎么啦!!?”杨弘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大有破灭之兆。 原来,杨弘光想着为袁术考虑,却忽略了那些被孙策伤害利益的权贵们的心思。 他们早就想找机会拔掉孙策这个惹又惹不起,拉又拉不笼,打又打不过的肉中刺眼中钉。 现在看到孙策不光想要离开寿春,还想以数百部队挑衅刘表,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乃老寿星吃砒霜,上厕所点灯之举。 “你自己要作死,我们还能拦着你不成?” 于是便纷纷激动起来,一个个做出慷慨解囊,装成感动孙策举动的样子,要帮助孙策成行。 哪怕是最后孙策命大死不了,但是只要能让其从寿春滚蛋,耗费些钱粮工匠又如何? 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能把孙策撸掉,那寿春的钱粮还是不任由这些文武权贵们予取予求? “什么?你说我们这样挖公家的墙角,万一把墙壁挖塌了怎么办?天塌了有高个的顶住,大不了扬州牧袁术倒了,我们可以转投张术、李术嘛,在谁手下贪污……哦不对,做官不是做官呀!?” 和杨弘不同,从第一人站起来为自己出言开始,孙策就看清楚了这其中的关联,因此反而不发一言,双手怀抱作壁上观起来,冷眼看着这些虫豸们如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着,竭力想把自己挤兑走。 “师出无名,奈何惹诸侯耻笑。”但是最后,吃过孙策大亏的袁术始终觉得心中不安,隐约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孙策,所以随口扯了一个不太恰当的借口,阻拦道。 到底是扬州之主,只一言就左右了堂内的局势,使得方才还和杨弘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众人皆销声匿迹起来。 而孙策也无法再保持怡然自得之态,有些慌乱的在堂上踱步起来,闻言脸上浮现出一股犹豫和挣扎之意,心中则对袁术微微惊讶起来:“看来挫折真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连袁术这么蠢的人也吃一堑长一智吗?” 孙策面上的犹豫和挣扎之意随着他的动作愈加浓重,片刻之后,他仿佛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一样,咬紧住牙关,右手成拳在摊开的左掌心重重一锤后,跪倒在袁术面前。 “不太好骗了呀!真是没办法,那就进行计划b吧。”心中想着,孙策从怀中掏出一被丝巾所笼罩之物,双手举过头顶,大声说道:“策有亡父遗留之传国玉玺,如若袁公助孙策报此血海深仇,策愿献之。” “什、什么!传国玉玺!”袁术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威仪了,猛然从席上站起,其用力之巨带倒了案前一排金尊器皿,但是袁术好像置若罔闻,只是瞪着猩红的双目紧盯着孙策手中之物,仿佛此物有着什么巨大的魔力一般。 堂下诸人也皆震惊非常,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宛若闹市。 第七章: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也! “不错,此乃我父于旧都洛阳建章殿井中所得之传国玉玺。”孙策几下解开丝巾,露出其真容,乃是一方玉玺, 只见其方圆四寸,上携玉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之。 “伯符且将玉玺快快予我一观。”袁术绕过酒案疾走几步,伸手便欲抢夺。 “慢!”孙策高喝一声,连忙站起将传国玉玺高举,作势欲掷威胁道:“孙策之请,袁公还尚未答复。” “伯符当心!且留神玉玺!”袁术立即止步,不敢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逼迫之下,孙策选择玉石俱焚。 孙策却沉默不语逼视袁术,不肯相让分毫。 袁术一时无法,只得在原地踱步,虽是寒春时节,但仅片刻间袁术就汗如雨下,衣襟生渍,些许醉意也伴随汗液一同流出体外。 最终对玉玺的渴望战胜了理智,袁术心慢慢打定主意,不管如何,必须先稳住孙策,不过是些许兵卒,即使折损殆尽,只要自己继续坐拥州郡,又何愁不可复得? 况且,只要玉玺得手,量其小小的孙策在孤手心之中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总之,兵卒可弃,州土可失,声望可亏,名誉可损,唯有玉玺难得!只要传国玉玺在孤,天命便在孤,届时…… 袁术看着被孙策高捧着的传国玉玺,依稀之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头戴帝冕、身着冕服、万众朝拜、天下臣服的景象。 “好、好、好。只要伯符能将此玺献之,孤万事皆依从于汝。”相通此中关节,袁术立即改变策略,柔声轻言,好语相劝道。 见到孙策不为所动,袁术只好接着道“嗯!?现今九江太守一职暂缺,孤封你为九江太守如何?” 孙策却双手依旧高举,只是缓缓摇头:“策何等何能?安敢当太守之位?” “什么?居然拒绝了。” “前番,又是哭求,如今,又是献玺,不正是为了此位么?” “难道是嫌太守官小?” “小?纵扬州一地也仅有六尊太守之印。何以言小?” 一时之间,众人又交头接耳起来,其间有震惊者,有不解者,亦有不屑者。 袁术也疑惑起来:“伯符为何不受,难道孤此举有失不妥否?” “何止不妥!简直是大大不妥。”孙策闻言,心中冷笑一声。 太守之位对现在的孙策来说,仿佛是一块堪比房屋大小的巨型蛋糕,而孙策却如若屋角一渺蚁。 蛋糕太大而蚂蚁又太小,两者间的差异大到,蚂蚁不仅吃不下这个蛋糕而且还有随时被蛋糕撑死的可能性。 与其选择镜中月水中花一般华而不实的大蛋糕,还不如选择蛋糕上孙策既可以吃得下又没有什么风险的点缀小樱桃。 而且,袁术虽然如此提议,但是最后果真会如此大方么?孙策如今虽然有献玺之功,难免不会覆前任前车之鉴。毕竟袁术的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可是不止一次的得到过历史验证的。 “孙策自知己才,远未有郡守之能,太守之位还请袁公另选贤能任用。”孙策摇摇头。 “哦?既如此,伯符欲求何位?”袁术问道。 “嗯……我闻柴桑长之位尚且空缺,不若请袁公赐下柴桑长之印。”孙策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后说出来这个自己早已经决定好的职务。 此言一出,堂中喧哗又起,前次,孙策也曾推脱,不过众人只是以为他客套罢了,如今借着献玺的由头,袁术对其人几乎是有求必有,为何还要做出此选择? 唯有一直不发一言,暗中观察的陈纪闻言不由得两眼一亮,若有所思起来。 “伯符为何舍青银而求玄铜?(太守印青绶银质,县长印玄绶铜质)”袁术亦疑惑的问道。 “柴桑毗邻荆州,与江夏隔江对望,害我父之贼将黄祖目下便是其地太守,策求此职,实乃报仇心切,往袁公恩之准之。” “好好好!便依伯符所言!孤封你为柴桑长!”说着袁术就要上前拿玉玺,别说是小小的柴桑长之职,就算现在孙策要他跟刘表开战,袁术也在所不惜! 看到袁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孙策却反而又摇头后退了一步,阻拦主袁术充满渴求的双手。 “伯符这是何意?”袁术又是不解的问道。 孙策瞟了一眼身旁的杨弘,忽然语有所指道:“只是策初至寿春,未立寸功,何以外任为官呐?” “好小子,这孙策阴阳怪气的是在拿我方才的话打我自己的脸呀!”杨弘闻言脸色立刻一沉,心中恼怒不已,当下就要发作,可是却被心中急切的袁术打断。 “令尊父曾奋不顾身,为孤征战而亡,如今令尊父尸骨未寒,怎可言其子无功呼?此乃小儿之言也!”袁术做出一副明主的样子,为孙策的功劳做出了肯定的背书。 杨弘听着来自自己所效力之主的话语,恍惚之间仿佛如同又一个大逼斗甩在自己的脸上。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舔狗模样的袁术,心中惊怒的失声道:“主公,我可是一直为你考虑,这才阻止孙策,为何现在你却反而偏帮孙策小儿?” 袁术现在哪能理会一个小小的长史的心情,话音未落,又要上前拿玉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孙策又是一退。 “伯符,这又是何意呀?”袁术急切不已。 “这无有兵马又何以为袁公破敌呀?”孙策却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对对对,伯符所言甚是,只是不知伯符索要多少兵马,不过我寿春拥兵数十万,伯符可但讲无妨!”袁术一拍脑门,仿佛才想起来一样,连连说道。别说一点点兵马了,就算孙策要他把自己老婆献出来给孙策侍寝,袁术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方才,杨长史所言乃老成持国之言,孙策岂可因私仇而报害公?既然如今寿春兵马紧缺,伯符可自行招募兵马,只是方才杨弘所言,孙策乃乳臭未干之小儿,焉敢为一军之将?担心陡惹人耻笑啊”孙策又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杨弘后,叹了一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难处一样,准备知难而退改变了主意一般,作势要将收回玉玺。 “伯符且慢,此言差矣,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昔甘罗十二岁便位列秦国上卿,其人年长呼?此乃愚者之言,不足闻也!”袁术大惊失色之下连连高呼,对孙策的态度变得更加谦卑,这个时候别说是他老婆,就算孙策点名要爆自己的菊花,他也会豁出这张老脸,当机立断的贡献出去! 一旁的杨弘闻言更是脸色低沉的好似可以滴出水来,身躯也微微颤抖起来,暗示出了其此此刻内心无比的愤怒。 “策之官职卑微,若统领兵马,恐难以服众啊?”孙策却得理不饶人,又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让杨弘简直就要当堂爆炸起飞。 “伯符所言甚是,汝职位卑微恐不能服众,孤再表汝行折冲校尉可独领一军,如此以来,伯符必可坐稳军中帐。”袁术也简直就要急出了心脏病,现在不管孙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毫无不犹豫的无条件答应下来。 这下子,杨弘闻言,对孙策恼恨之余,连袁术都一同怨恨起来,动摇了他心中持续多年的的忠诚,甚至怀疑起了对自己服侍袁术多年的付出是否值得? 而孙策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终将高捧玉玺之手缓缓放下。 “然,孤与尊父相交于莫逆,尊父之仇亦是孤之大仇,孤欲为尊父报仇雪耻久矣,实并非为此玺耳……”袁术见状终于放心下来伸手就要接过玉玺,可是心中也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不堪,下意识的就想要补救两句,遮盖一二。 “哦,原是如此,袁公果然高义,依孙策之见,恐为此献玺反而坏了袁公之名,为袁公计,不若作罢。”孙策看着袁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心中感到好笑,便拿捏起袁术,作势欲收起玉玺。 “只是这国宝重器,伯符持之恐有所失,且匹夫无罪怀璧之罪,自当由孤代为保管。”看到玉玺即将得而复失,袁术也顾不得面皮,急忙说道。 “府君所言甚是,理当如此。”感觉火候到了,孙策不再继续拿捏,终于献出了捧了半天的传国玉玺。 所谓传国玉玺,原为和氏璧,早为楚人卞和所得,后秦扫六合,又归之于秦,丞相李斯奉秦始皇帝之命,镌刻为玺,自此以后,此玺便被历代帝王奉为天授正统,若得此玺则得帝国气运。 袁术双手微微抖动着,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玺,翻转观其印信,又见底刻八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乃货真价实之宝! “今日,孙郎献玺,宝物重归朝廷,此乃天佑大汉,诸君当同饮一盏。”袁术激动的把玩了一阵玉玺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玉玺稳稳抱在怀中,返回了坐席之上。 “为主公(府君)贺。”袁术虽然以自己比作大汉朝廷,但是席上诸人却无一敢指正,纷纷举盏对饮。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剧情任务“不共戴天”。】 【奖励:“嬴荡残魄”,二选一。】 【奖励:气魄+2。】 【奖励:声望值+300。】 …… 听着系统完成任务后奖励到账的提示音,孙策脸上也同样露出欣喜非常的笑容,亦和众人一同高举酒盏,仿佛与满堂谄谀之臣一丘之貉。 只是没人知道的是,在孙策的心中却满是对在座满堂公卿的深深不屑。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也!” 第八章:人生的主角 【霸王系统】空间内,孙策正在浏览着自己的属性和奖励。 从筵席上回来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孙府,待屏退左右,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回到了卧室中盘坐下来后,立刻心中默念一声,进入了【霸王系统】空间。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剧情任务“不共戴天”。】 (晕啊,昨天写错了,任务还是之前的“狼子野心”,现在已经修改过来了。不过现在本书已经有两千个收藏了,难道大家和我一样也没看出来吗?哈哈哈,吾盲道不孤也!) 【奖励:嬴荡残魄,二选一。】 【奖励:气魄+2。】 【奖励:声望值+300。】 …… 首先,入眼的是系统的奖励弹窗。 孙策点击之后,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先前系统中,青年冒着雨在泥浆中步路蹒跚的画面。 不过和先前相比,雨下的更大了一些,坑洼也更多了一些,但是青年脚下的道路却变得宽阔了几分。 孙策拉动视觉,将镜头对准青年正面,青年脸上的坚毅和执着却一如既往,并没有随着道路坎坷的加剧而有丝毫的改变。 忽然感到青年身后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孙策神色一动,立刻将视角往后拉动,显现出更多的视野。 原来是两个同样年轻的人一前一后,正在追随着青年的脚步。 一个满脸坚毅之色,紧跟在青年的脚后,正是孙河的形象。 而另外一个却稍稍落后几个身为,抬起的脸上,越过孙河盯着青年背影的视线却闪着怀疑和思索的光,乃是吕范的形象。 “哦,出现了两个追随者吗?这个系统似乎能对应现实之中的变化而发生某种未知的改变……。”孙策若有所思。 【势力】和【军力】依然灰暗,孙策暂时也并不清楚如何激活打开这两个选项。 但是之后的【武魂】、【武魄】、【名望】都微微的闪烁着淡淡的白光,孙策明白这是有了新的奖励到账或是出现了新的改变。 孙策先进入【武魂】界面。 依旧破败狭小的武馆内,孙河和吕范也同样出现在此。 此时,主角面的青年孙策和孙河两人身穿孙策前世中的跤服,正十指紧握着,角力摔跤,因为运动而浑身大汗,湿滑的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顿时一股股浓浓雄性♂气息扑面而来,而一旁的吕范则身穿啦啦队制服,双手挥舞着花环正在为二人不断的加油。 “撕……!这什么跟什么!?”孙策惊的倒吸一口凉气,看的满脑子大汗,又一次在心中刷新了这个恶搞成性的系统的下限。 作为一个纯真的直男,他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竭力避开辣目的三人扫视一番武馆内的空间后,发现除了一个盛放木质短弓的架子以外,武馆的角落又一个木头架子上多了一把木质的短剑。 孙策轻触一下后,弹出了短剑的介绍。 【荆轲残魂】评价:挥洒自如。(荆轲,战国末期卫国人,剑术超群,乃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曾经刺杀过秦王政,差点改变了中华的历史走向。) 在【武魂】界面的右边的介绍,也出现了改变。 【宿主】:孙策。 【年龄】:19周岁。 【长柄】:暂无能力。 【短柄】:选定武器【剑】。 【无柄】:选定武器【弓】。 【缰绳】:暂无能力。 在看清了【武魂】的变化后,孙策立即飞速的退出了【武魂】界面,赶紧进入了【名望】界面。 太刺激人了吧!这是不花钱能看的东西!? 【名望】界面则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民望】、【声望】、【人望】评价依旧。 其中【人望值】依旧是三百点,并没有改变,而【民望值】经过孙策兑换了【低级粮秣包】消耗一空后,又得到了一次完成触发事件的奖励又补充到了100的数值。 而这仅有的100点【民望值】孙策决定稍后就拿来兑换掉,而兑换的方向孙策也要就考虑好了,那就是【商城】中【虎符】类目下的【铜质虎符】,可以为孙策召唤四百人的一部军队,是接下来孙策柴桑之行的重要依仗和助力。 接着孙策又看向【声望】,【声望值】的变化最大,原先【孙母问志】的200点【声望值】奖励,孙策只消耗一半来兑换【荆轲残魂】,所有还有100点剩余。 而这一次,孙策又完成了新的系统任务【孙策献玺】得到了300点【声望值】还没来得及使用,所以余额为400点,足够孙策在【商城】完成四次初级的奖励兑换。 看到这里,孙策不由心中大定,满意的点起来头来。 不过,现在并没有需要他紧急面对的危机,所以先不忙兑换。 最后,孙策先进入了【武魄】界面查看起来。 毕竟,力量是一切野心和智谋的基石,空有野心而缺少与之相称的力量,何异于痴人说笑? 【宿主】:孙策。 【年龄】:19周岁。 【统帅】:未开启。(需开启兵圣系统。) 【勇武】:76。(取整数,隐藏小数点后的数字。) 【评价】:三流武将。(在一城一池之中你已经难寻低手,但请宿主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智慧】:未开启。(需开启隐士系统。) 【政治】:未开启。(需开启王佐系统。) …… 接着,孙策又进入【勇武】分支,查看起基础的四项属性。 【力量】:74。(-22)(你身负740斤之力。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力不能支。 【耐力】:74。(-20)(你可徒步日行740里。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有气无力。 【敏捷】:80。(-15)(百米冲刺你只需11.1秒。气魄提升后可恢复。融合【秦武王之速】超量恢复。) 【评价】:兔起鹘落。 【气魄】:74。 【评价】:迎难而上。(在普通人中你已经属于勇敢者的行列,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你的气魄还并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 “果然,随着【气魄】的增加,属性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有了更多经验的孙策也更加了解了这个神秘的系统,也大概明白了系统的玩法。 按理说,这具身体本身的武力已经是一流武将的标准,按照演义上的记载,除了一名神秘莫测的曲阿小将之外,甚是可以说横扫江东难逢敌手。 但是不知这个神秘的系统是处于保护自己灵魂的考虑,亦或是出于限制自己能力的目的,推出了一个【气魄】属性,来以此削弱这具身躯的各项属性。 以目前孙策掌握的经验来看,要想摆脱【气魄】的限制,增强、或者说是恢复力量,就只能不停的从系统中完成任务获得【气魄】的提升。 孙策一共完成了两个主线剧情任务【孙母问志】、【孙策献玺】,一个分支剧情前置任务【江贼之祸】,还有一个特殊事件任务——救助邓当。 其中,主线任务每个都奖励了2点【气魄】,而分支任务则只有1点【气魄】奖励,至于特殊事件则完全没有关于【气魄】的任何奖励。 而除此之外就是融合所谓的【人物残魄】来规避【气魄】的限制,达成三大基础属性【力量】、【耐力】以及【敏捷】的提升。 而【人物残魄】只能通过主线剧情得到任选其一的奖励,并不能通过各类【名望】从系统【商城】中兑换,以孙策估计,即使在这个拥有莫测伟力的系统之中也必然是十分珍贵与特殊的奖励。 但是这两种奖励,一个只能通过被动的触发来完成,而另外一个却有着非常大的局限性。 之前【气魄】只有72点之时,【秦武王之速】给孙策的【敏捷】带来了8点的提升,而现在【气魄】增加到了74点,另外两个【嬴荡残魂】的提升上限却没有提高依然只是提升一种属性至80点,因此只能最多带来任一属性的6点提升。 而可以预测的将来,随着孙策【气魄】的不断增加,融合【人物残魄】所能给他带来的收益也越小。 孙策却并不满意按部就班的被系统牵着鼻子走,他也因此拿出自己前世玩游戏时的思维,想要发现【霸王系统】中的漏洞,寻找一些应对系统的金手指来越过系统的限制。 可令孙策遗憾的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一无所获。 但是,孙策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又想着另辟蹊径,从现实中找寻增强属性的办法。 自从与孙河结伴以来,孙策每日都会与孙河勤练武艺不辍,妄图以此增强自己的属性,但是不管他如何苦练,系统中的属性都纹丝不动,不肯增减一丝一毫。 所以,绕了个大圈,孙策又回到了起点——他想要提升属性只能通过完成系统所发布的任务,来获得奖励达成目标。 这让之前一直抱着玩游戏态度的他猛然惊醒了,他这哪儿是玩游戏呀?简直就是被游戏给玩了。 不过孙策对此也毫无办法,毕竟不管哪辈子,他也从来没听过哪个玩家能打得过gm的。 盖因为gm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而他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角色的扮演者罢了。 被迫来到这个世界后,孙策登上了并非他所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他所选择的剧本,扮演并非他所选择的角色。 他既不清楚开场后,自己登场的时间,亦不清楚落幕时,自己命运的结局。 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和他的前世又有什么区别? 对别人来说,他只不过是换个龙套跑跑而已,而他也一直是不被任何人所看好的一个死跑龙套的。 但是对孙策自己来说,却并非如此认为。 他珍惜每一个登场的机会,不管报酬的高低。 他也珍惜每一个演出的机会,不在乎有没有台词,能不能露脸。 有一个偏执且疯狂的声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他心中呐喊与嘶吼。 登上舞台,他就是舞台的中央,出演角色,他就是故事的主角! 因此,即使前途坎坷,他也不会选择放弃。 因此,即使未来渺茫,他也不会就此沉沦。 因为,他就是自己人生路上真正的主角。 第九章:【虎符】与【令牌】 “如今,寿春诸事已毕,而统兵之权以及地方政权皆已到手,接下来是时候动身前往柴桑赴任了。”【霸吴系统】空间内,孙策摩挲着下巴,心中思索起下一步的行动:“不过,前任柴桑长离奇溺亡,看来前路不平!如今我身单力薄,武将不过孙河,文臣不过吕范,至于手下更是只有吕范那百余门客。” “势力还是单薄了,是时候开始招揽武将和兵马了。”孙策心中打定主意。 他口中的招揽武将和兵马,自然不是费力费时的搞礼贤下士,招兵买马那一套。 他有更好的选择。 孙策打开【人望】界面,轻触一下【人望值】进入了【商城】界面。 接着,孙策又选择了【虎符】分类。 跳出了一个唯一的选项:【初级虎符】。 【初级虎符】:可招一曲(200人)的某一军种基础军队。 【消耗】:100点【人望值】。 “首先,先招揽一部人马依为基础!”毫不犹豫的,孙策使用了唯一的100点【人望值】兑换了【初级虎符】。 吕范的门客不光是质量还是数量都难堪大用,更何况万一若吕范变心,率领门客临阵倒戈,孙策和孙河二人又如何抵挡呢? 虽然不管从演义中,还是从这段时间其人的表现来看,吕范都不太可能做出这种背主求荣的倒灶之事,但是谨慎到骨子里的孙策却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将希望寄托于在别人的忠心和人品,这种虚无缥缈,说不太好的事情之上。 【初级虎符】可以兑换的军种有四种,分别是: 【步兵】、【骑兵】、【弓兵】、【水军】四类。 【步兵】善于陆战,可使刀剑盾牌。 【骑兵】善于骑马,可以驭马冲锋。 【弓兵】善于放矢,可以弯弓张弩。 【水军】善于划水,可以架船操舟。 四种军种,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难以抉择,孙策见状不由得思索起来。 孙策的【人望值】有限只能四选其一,不光要照顾到自己的需求,还要理解其中的性价比,不能盲目选择。 他如今身处江南水乡,江湖遍布,河道曲折。 所以【水军】必不可少! 但是,恰恰因此,南人善水。【水军】却是最容易招揽的。 在江南,要找个会骑马的可能不太容易,但是若想找个不会游泳的则更加困难。 因此,虽然【水军】最为重要一定要有,但是却用不着浪费一次系统宝贵的兑换机会。 而与之相对,北人善马,在南方难以招揽精锐的【骑兵】,但是孙策也不能冒然贪图性价比而兑换【骑兵】。 因为,江南不仅多山,【骑兵】无法发挥出冲锋的优势,而且江南不产马匹,更是一马难求,【骑兵】没有了与之配套的战马,又如何是精于步战的【步兵】之对手。 思前想后,孙策目前真正所能挑选的范围,也只在【步兵】、【弓兵】其中,二择一而已。 想后思前,孙策最终还是排除了功能性更强的【弓兵】,而选择了实用性更广泛的【步兵】。 因为步兵无马,方便操练。 【叮!恭喜宿主成功兑换“铜制虎符”,所属“步兵”将在三日内以特殊事件的方式自动募集成功,请宿主留意现实中接下来三日内的特殊事件】 “特殊事件?”孙策回忆起了唯一的一次触发纪录——资助邓当之举,心中若有所悟。 “部众已经完成了兑换,接下来就是武将了。”孙策又打开【人望】,轻触一下【人望值】后,进入了对应的【商城】界面。 【人望值】对应的【商城】中只有【令牌】与【镜囊】两个选项。 【令牌】可以兑换【登庸令】招揽武将,分为五种类型,分别是: 【统帅令】、【勇将令】、【智士令】、【能臣令】以及【全能令】五种。 而【锦囊】则可以使用【诡计】、【妙计】以及【神算】等相应的计谋,如疑兵之计、离间之计、火攻、水攻、伏兵等等。 如今,以孙策目前的状况来看,还算是没有近忧,所以暂时还不要【锦囊】的帮助。 但是,在他难以揣测的未来,却不能没有远虑,所以他也不能不留一点余地给【锦囊】,将来之不易的【人望值】消耗一空全部拿来兑换【令牌】。 所以,孙策决定留100点【人望值】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依照目前一名【勇将】——孙河,一名【全能】但是偏政治属性的——吕范之阵容。 再分别招揽两名属性不同的人才,一名【统帅】型三流武将,另一名【智慧】型三流武将。 这就需要他分别兑换一枚【铜质统帅令】和【铜质智士令】。 【铜质统帅令】:使用后,可以召唤一名统率为最高属性的三流武将,其统帅属性在70-79范围内上下浮动。 【铜质智士令】:使用后,可以召唤一名智慧为最高属性的三流武将,其智慧属性在70-79范围内上下浮动。 看着【商城】界面中两枚泛着淡淡黄铜色泽的两块令牌,孙策果断消耗了200点【人望值】完成了兑换。 【叮,恭喜宿主成功兑换“铜质统帅令”,成功登庸三流统帅潘璋。】 【潘璋】:字文珪,东郡发干人。江表十二虎臣之一。【三国演义】记载曾擒获关羽,并缴获其青龙偃月刀及赤兔马。 【叮,恭喜宿主成功兑换“铜质智士令”,成功登庸三流智士蒋干。】 【蒋干】:字子翼,九江人。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三国演义】记载曾受曹操指派游说周瑜而不可得,盗书而回。 “哦?一个潘璋,一个蒋干吗?毕竟是史书留痕的人物,运气还算可以。”孙策先是满意的点点头,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些疑惑起来:“只是,这两人该如何出现?” “莫非直接出现在我的卧室之内?”想到某种不利于自己名声的可能性,孙策不由两眼一瞪,犯起难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两个大男人大晚上从自己的房间中走出去,而误会了我的一世英名,那我不得成绝世冤种啊!?” “不行,我得马上回到现实看看。”想着,孙策冷汗就流了下来,立刻默念一声,回到了现实之中。 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卧室,孙策担心的事情好在没有成为现实,这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系统虽然诡异且神秘,但是对应现实却行事稳妥,追求合理,应该不会出现将两个大活人挪移到自己面前的事情。” 放松下来之后,孙策忽然又想起了被他资助的邓当和他悲剧中毒的家人们。 “嗯,这邓当一家人经过一天的治疗,不知道有没有脱离危险,既然住进孙府就是客人,现在还不算太晚,自己身为主人,不妨前去探望慰问一番。” 想着,孙策就离开了卧室,向着客房走去。 而,一心琢磨着怎么扮演一个具有亲和力的角色的孙策,却不知道是。 此时此刻,距离相距甚远的兖州东郡发干县,以及近在咫尺的扬州庐江郡舒县,因为系统的一点潜移默化的影响,历史从此刻开始偏离了一点点方向,走向了未知的未来。 第十章:蝶翅轻舞,历史转轮。 兖州发干县一处贫穷的陋室内,未来生擒关二爷,身为江表十二虎臣之一,如今年仅十七岁的潘璋,此刻却为了自己接下来的生计发起了愁来,按照汉代的年龄计算,他已经算是一个大龄待业青年,现在却没有工作,依然在家啃老,这让他颇为汗颜。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如此以来,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因此,潘璋那当了半辈子大头兵没有什么积蓄的父亲,自然对其的态度好不到哪儿去,甚至到了看到潘璋就忍不住要数落他的地步。 这晚,两父子又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开始友好交流起来。 “你这个混小子,你爹我像汝如此大时,就已经跟着孙坚将军东征西战了,孙将军用兵如神,战无不胜,你爹那时候别提多威风了。”潘璋之父数落了其一句后,砸吧了两下嘴,似乎缅怀起往昔的峥嵘岁月,眼神向往之间,嘴吧也不由大大的咧了开来。 “哎,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呀!孙将军征战一生,难尝败绩,却想不到在阴沟里翻了船,死于贼将黄祖之手。”可接着,想到了孙坚的早逝,潘璋之父深深的向往又转变成深深的遗憾:“孙将军一死,你爹我的兵也就当到了头,不然也不会天天和在汝这混小子一起在家中挨饿。” “要是孙将军不死,凭借你爹我为其立下的功劳,把你带入军种也不算什么难事。”潘璋之父又深深的叹息一下后,看向也同样面露可惜的潘璋:“汝小子虽混,但还是倒有有几分行军打仗的悟性,若能从军的话相信以汝的本事,在军中不难出头。” “孙将军已经人死灯灭,如今还提这些做什么。”潘璋嘟囔了一声,显然天天被父亲数落没有一点点怨气那也是不可能的。 “汝还敢顶嘴!”潘璋之父上前就往潘璋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气呼呼的说道。 “爹,您消消气,儿错了!”潘璋不敢顶撞,连忙跪地认错。 “儿子……?”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片刻之后潘璋之父也消了,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年轻的儿子,不知为何,一个年轻人英武的身影从他脑中闪现出来,使得他浑浊的双眼猛然为之一亮:“对了,孙将军虽然死了,但是他的还有公子孙策呀!” “我曾经见过孙公子,他不仅生的相貌堂堂,还颇有勇武,极类孙坚将军,想来也必然会做出一番不下于孙将军的功业的。”潘父连忙将儿子从地上拽起,激动的抓住他的肩膀连道:“如今,算算日子,孙坚将军的孝期也该过了,孙公子可能正在招兵买马,你何不前往依附?如此必可富贵一场。为父也好沾沾汝的光呀。” “孙策……?”而潘璋听到父亲所言,双眼不由得也为之一亮,他紧紧攒紧双拳,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这样吃不饱的苦日子,我一日也不愿再过了!” 一时之间陷入了遐想之中。沉思之中。不由得两眼一亮。拳头紧握。 而位于庐江舒县与发干县相距甚远的一处巍巍学府中,同样有一个青年正在为自己的前程而烦恼不已。 “公瑾,如今你我二人学业已成,不可久居学院。”一个消瘦的青年颇为烦恼的样子,不停向身旁的同伴大吐苦水:“唉,天下虽之大,然,不知何处乃蒋干之容身之所呀?” “子翼兄,何须如此烦恼?你我二人同窗一场,在这舒城地界,我周瑜还能让汝露宿街头不成?”蒋干身旁,一名英气勃发与孙策不相上下的俊俏青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呵呵的调笑起前者起来。 与孙策英勇无畏的气质不同,这名俊俏青年却更偏向于英姿飒爽,带着儒雅和亲切,让人只是看着便能生出如沐春风之感。 “汝出身于官宦之家,富豪之名享誉庐江,却是不差干这一间屈身之陋室。”蒋干却摆摆手,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然,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寄人篱下?” “你呀!你呀!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瑜岂能不知汝蒋干蒋子翼之为人呼?”周瑜哈哈一笑,也不和他争辩。 周瑜熟悉蒋干的性格,若与他争辩起来,那就是不是一时半会能了结的了的。 “汝等富家子弟,自然不知道吾等寒窗之苦!再者说……”蒋干怒瞪着一双三角眼,装出一副受辱的样子怒道:“吾乃大丈夫也!岂能受尔蹉来之食?” 虽然这蒋干号称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但周瑜何等多智而近妖,岂能是蒋干之流配与之饶舌的? 周瑜笑意不减刚想要出言再调笑几句自己这个好与人争辩的同窗,忽然,不知为何,一个英武的年轻身影从他脑中闪现出来,使得他黑白分明的清冽眸子猛然为之一亮,更舔一份光彩之色,一时之间让喋喋不休的蒋干都闭上了嘴巴,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干兄既然不愿食瑜蹉来之食,不若自食其力呼?” “自食其力?”蒋干眼中精光闪烁,不停地琢磨着周瑜的建议,但是片刻之后却泄气了起来:“干之意亦如周郎所言,唉!奈何不遇明主呀!” 蒋干装模作样的说完,却不见周瑜回应,抬头看去,只见其仍旧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吟吟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动:“莫非,周郎有明主相荐呼?” “正是如此。”周瑜笑容一扩,脸上则浮现出回忆的神色:“我有一义结金兰之兄长,此人乃诸侯之子,其人素怀英雄之志,心有城府,胸怀韬略,且身具霸王之勇,敢为人之不敢为,能为人所不能!” “哦,何人竟能当得公瑾如此评价?”蒋干闻言来了兴致,本来准备与周瑜论上三天三夜的打算也被他瞬间抛之脑后。 “其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现暂居袁公路麾下,任扬州薄曹从事史之职。”周瑜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侃侃而言。 “莫不是,孙破虏之子,孙策孙伯符是也?”蒋干联想了一阵,猛然醒悟道。 “正是其人。”周瑜笑容更甚。 “可是……。”刚才还一副向往神色的蒋干听到是孙策之后,反而眉头紧皱起来:“可是,我听说孙策为任期间得罪了寿春不少权贵,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此事岂能善了?” “唉,子翼此言差矣。”周瑜正色一摆手,十分不赞同蒋干之语:“我兄孙策如今虽因父丧而声势大不如前,虽有一时之不得志,亦非寿春这帮酒囊饭袋之流所能轻辱。” “须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若子翼兄此时去投,我兄孙策苟富贵之时,岂能相忘望子翼兄之大义呼?”周瑜先是用一种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蛊惑着,见蒋干神色之间出现了动摇,接着又话锋一转,带着淡淡的警告:“再者,我观其人此时乃落于平阳之幼虎,陷于浅谈之游龙,只是缺少机遇,待来日风云有变,必能成就一番大业。届时,子翼兄再去相投,岂能如愿?” 即使是善于舌战的蒋干,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论辩才他远非周郎一合之敌。 “哦?若果如公瑾所言,干定当前往依附之。”不过三言两语之间,蒋干就被周瑜说动了心思。 而蒋干投奔孙策的心思一但动了起来,急切之间,却再也难以压下了。 第十一章:吴下阿蒙。 与此同时,孙府客房之中,毫不知情的孙策正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极力展现出自己的亲和力。 “老夫人既然病情转好,那策便放心了。”孙策抓住邓当满头华发的老母亲之手,亲切的拍着,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嘘寒问暖,邓母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小老太婆哪见识过这个呀,一下子激动的连说都说不出来,只能附和着孙策的表演连连点头。 “这还要多谢孙大人慷慨解囊,救我等危急。”邓当却不敢和孙策放肆,态度恭敬的回话,神色之间全是满满的感动,说完还悄悄顶了一下身后的妻子,示意其赶紧上前给孙策行礼。 “吕氏见过孙大人。”邓妻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慌乱的上前行礼,只是行动之间局促非常,看得出来十分慌乱。 而孙策闻言却猛然转过头来两眼放光紧盯住邓当之妻,两眼仿佛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流露出无比渴望的神色,这让邓妻心中大骇,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孙策对视。 房内众人也面面相觑起来,不知道刚刚还非常亲切的孙策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莫非孙策大人喜欢这种调调?”邓当心中若有所悟,但是下一刻忽然猛地惊醒:“可是……这他娘的是我老婆呀!” 孙策也察觉到众人的异样,连忙收起紧盯着邓妻的眼神,掩饰着咳嗽一声回复了原样。 他当然不是曹老板附体,突然对人妻起了某种特殊的爱好。 只所以如此失态,全是因为邓妻所致,更确切一点的说,是因为邓妻的姓氏所致。 “就算是重名,但是关系也不可能如此相像吧?妻子也是同样的姓氏?这也太巧合了!” “莫非重生一次,运气也变得好了?若果真如我的猜想的这样,那也……!?”心中想着,孙策看着邓妻的笑容更甚:“嫂夫人莫怪小子唐突,我曾从得道高人处学过几首相面之术,方才相见,便觉得嫂夫人脸色红润、面有光泽,家中必有贵人!” “脸色红润、面有光泽”这个因为大病初愈而面色枯黄,满脸憔悴的人妻,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与自己的丈夫面面相觑:“我有吗?” “敢问嫂夫人家中还有何人?”孙策终于道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回禀孙大人,家中还有老母与弟弟。”邓妻不明就里,只得老实回答。 “敢问令弟何名?”听到邓妻还有一个弟弟,孙策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连连问道。 “我弟名唤吕蒙。”邓妻又道。 “果然如此!虽然这个世间巧千千万,重名重姓者大有人在,但是联系到这一系列条件的限定,错不了!眼前这个邓当的妻弟必然就是演义中孙吴的第三代大都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主角,吴下阿蒙——吕蒙其人。”孙策心中大喜,但是却不好明说,他沉吟几下,心中心念一转,当下有了主意。 “蒙者蒙尘也,何者可谓蒙尘?”孙策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来回踱步起来。 邓当等人不敢看到孙策一副凝重的神色不敢打扰,纷纷屏息注目。 “有了!”忽然孙策重重的一锤手掌,似是领悟到了什么:“蒙尘者必乃宝珠是也!” 然后孙策又十分肯定的对邓妻说到:“策方才所猜想之贵人,想来必然是令弟无二!” “我弟?贵人?宝珠?”邓妻又一次怀疑起来,联想到自己印象中挂着鼻涕天天调皮捣蛋的弟弟,连连大摇其头,始终不敢将其与孙策的形容联系起来。 “既然令妻家中还有家人,何不一同接到府中?也好有个照应呀!”孙策丢下满头问号的邓妻,关切中透着丝丝责备,似乎是在指责邓当为何顾此失彼,忘了老婆的家人。 邓当面露郝然,羞愧道:“家中贫困,吾老母尚且难以供养,何谈妻母及妻弟。” “这就是邓兄的不对了!”发现邓当是吕蒙的大舅子之后,孙策高兴之下连称呼都变了,将邓壮士改口为了邓兄,透露出一股让邓当莫名感动的亲切感:“策与邓兄一见如故,汝之母便是吾之母,汝之妻便是吾之妻……哦不,吾之嫂,这……汝之妻弟自然便是吾之小老弟,何须如此生分呐!” “这这这……”邓当和邓妻对视一眼又是一脸懵逼。 “权且将邓兄妻族一同接来,我孙府别的不说,这米粮却不是不缺的。横竖多添几双竹箸罢了。”孙策如何肯放过吕蒙这个三国第二代顶尖统帅,一甩长袖,做出一副豪迈的样子连连说道,不给邓当几人一点考虑的余地,就将事情拍了板。 “孙大人真乃一个大好人呀?”邓当几人感觉自己如同被幸运之神眷顾一般,随着孙策的不停的画饼惊喜连连,感动不已。 “邓当有罪!还望孙大人宽恕!”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邓当面露挣扎犹豫了一番,还是一咬牙拜倒在孙策面前。 “邓兄何故如此呀?”这回倒轮到孙策惊讶起来,话说的好好的,咋突然请罪起来了? “孙大人如此坦诚相待,先是萍水相逢而赠百金,又不计我等出身平寒而折节下交,如今更是愿意慷慨解囊收留我等无用之人。”邓当拜服在地,瘦弱但是却宽大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感动到了极点,他仰起挂着泪痕的脸,既感动又羞愧的接着说道:“邓当无颜再骗大人,其实我乃汝南的溃兵,原在袁公帐下卖命。” “那日,曹操来犯,我营主将畏敌如虎怯战而逃,陡留我等小兵与曹兵交战,虽然我汝南男儿不惧曹操大军奋力厮杀,从清晨杀到黄昏,又从黄昏杀至黑夜,从田间杀到玉米地,又从玉米地杀到小树林,只是……唉……!”邓当长叹一声,又接着道。 “奈何敌众我寡,且没有指挥,故为曹操所败。可若只是如此便罢了,不想那主将回营后,担心我等告发其罪,便恶人先告状,反而诬告我等啸营作乱故有此败,我等二百余溃兵因为怕袁公治罪,便退散到寿春地,谎称为流民。” “居然有此等事情?”孙策惊讶道,不敢相信居然能发生这么奇葩的事情。但是联想到袁术的上梁不正,其人手下将领有样学样歪歪下梁,做出一些诸如此类的魔幻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孙策缓缓的点点头,一时之间又觉得十分的合理起来。 “如蒙不弃,小人愿召集众人为大人效力。”邓当一抹手掌擦干眼泪,向孙策抱拳珍重的说到。 【叮,恭喜宿主触发“虎符”特殊事件,请选择同意,否则“虎符”奖励将失效。】 “哦?这莫非就是系统所说的特殊事件?”听着熟悉的系统提升音,孙策眉毛一挑,有些惊异的想到。 第十二章:先立威 数日后,寿春城外,某处破败的坞堡之内。 孙策正带着孙河吕范二人巡视着,响应邓当召唤而来的数百溃兵。 这处坞堡原是某个地方豪族的基业,但是随着袁术入主扬州以来,这类原本兴盛的地方家族破家灭族者不知凡几。 无他,离天堂太远,离袁术太近耳。 孙策只花了一点小小的代价,贿赂了相关官吏之后,这处原来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坞堡便摇身一变,成了孙策名下的合法资产。 这坞堡占地颇大,外有土墙哨台,其内更有房舍若干,容纳个千把人不成问题,只是大门从外向内被破开,土墙也有数段被推倒,加之墙上屋顶零星插着的羽箭以及随处可见以及凝固风干了的暗红色血迹,显然已经破败多时了。 这样的残堡难以坚守,显然并不适合作为据点。 但是孙策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买下这处坞堡也只是拿来作为临时的兵营罢了,只要能遮风避雨,让孙策完成新募之兵的整训即可,并不打算常驻。 无他,还是一样的原由,离天堂太远,离袁术太近! 在孙策面前的,是两百余个满面沧桑,衣衫褴褛,身体羸弱的溃兵。 若非这些人集合在一起有颇有一些精锐的气势,以及他们顾盼之间有一种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的狠辣,不然在孙策看来,这些人比起军人更像是长期吃不饱饭的农奴。 “这系统的奖励也属实有点拉胯”孙策心中失望。“不过,一般流民几乎都是这个样子,而募兵多是从无家可归的流民中所得,毕竟在这个年代,大多数百姓还是信奉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信条,不能太过苛求。” “启禀孙大人,大家伙这是饿的很了,脱了相,只要大人给我们几天饱饭养养身体,保管各个生龙活虎。”看到孙策神奇严峻,邓当生怕孙策嫌弃这些人不堪重用,连忙上前解释道。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孙策做出一副大失所望的神色,连连摇头不止。 这让邓当不由局促在当场,满脸郝然,不知如何接话。 而溃兵们闻言,却都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怒意。 “怎么回事?不是说招我等入伍为兵吗?” “是呀!既然如此嫌弃我等为何还要招揽?” “哼,真是大言不惭,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来了!” “伯符,这些病只是身体太过羸弱,以我观之尚有几分气势,将养些时日便是都是精锐呀。”孙河矗立在孙策身后,小声的提醒道,少年之时便跟着孙坚东征西讨的孙河耳濡目染,自然略懂一些练兵之法。 孙策却面色不变,伸手止住孙河所言,并悄悄给了后者一个眼神,让其无需多言。 孙河和孙策相处日久,也明白了孙策的处事方法,当下恍然,立刻明白了这是孙策故意而为之。 “怎么?不服气?”孙策双手环抱在胸前,面露不屑的笑容,故意又浇了一把火:“尔等败军之卒,还敢不服?” 这让溃兵们不由得更加愤怒,当即就有脾气火爆的出言辩论道:“若非主将无能,我等岂能大败?” “不服气吗?好!现在我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孙策脸上笑容一止,露出严肃的神情,他大手一挥:“来人呐,将本将准备之物抬上来。” 吕范闻言便带领几个门客,将数百斛粮食以及三百枚金兵从屋舍之内抬了出来,溃兵们无不被黄金以及粮食吸引住目光,眼神中都流露出浓浓的渴望。 这些金银粮食对这些饿疯了的溃兵们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你们之中只要有谁能打败我,无论生死!不光可以报我轻视尔等之仇,还可以得到这些金银粮食。”孙策先是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又一指黄金粮食,脸上有露出方才那种轻蔑嘲讽的笑容:“黄金与粮食本将已经准备好了,只怕尔等只是一群软蛋怂货,只敢看不敢拿而已!” 人群之中有人跃跃欲试:“孙大人所言可当真。” “绝无戏言。”孙策面色一沉,信誓旦旦的说到。 又有人发出质疑:“算了吧,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哪个不是谎话连篇,若伤了你我们还能有活路?” “软蛋怂货不足吾语。”面对这个问题,孙策只是淡淡一笑,无异于火上浇油。 “可恶,我来!”当下就有一个难得比较健壮之人越众而出。 “大人,还望您说话算数,小人得罪了!”健壮汉子对孙策微微抱拳,脸上却透着桀骜,心想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哪有什么厮杀的本领。 “无需多言,且来。”孙策笑容依旧。 那人大怒,连连向孙策冲撞而来。但是在孙策眼中却漏洞百出,他只要轻轻闪过冲锋的同时,用脚尖勾一下,那人便会被自己的力量重重摔倒在地,但是这样一来也起不到自己震慑这群兵油子的本意。 孙策索性决定以力服人,拳拳到肉的教导一下他做人不要脾气太大。 第一拳,孙策以拳对拳,一拳击打在对方含怒挥舞过来的拳头之上,下一刻那人脸上的桀骜和愤怒瞬间消失不见,转化为痛彻心扉的领悟,但是孙策却并没有放过他,撑着对方空门打开,又一拳补在对方脸上,那人便应声倒地。 只两拳,孙策便将那人打翻在地,失去了知觉。 幸亏孙策最后关头收了大半的力气,不然此人就不是仅仅失去知觉如此简单,命和智一定会失去一个。 孙策打倒一人,又有人不服:“你只是仗着拳脚过人,可敢与我刀剑厮杀?” “剑来!”孙策一招手,吕贩又带人将一个挂着满武器的架子从屋舍之内抬出。 “你可任选。”孙策从架子上轻轻的拔出了一把普通的青铜剑,感受起剑锋的锐利。 “哼!”那人不愧为在沙场上与人厮杀过的精锐,看到孙策拔剑,当即从架子上挑了一把趁手的长戟,掂量了两下熟悉了手感之后,便高举武器向孙策冲来:“你太年轻了,不知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 孙策却举剑轻轻架住长戟,顺着来人的力度顺势微微一带,然后飘逸的一转身,便闪到那人面前。孙策将佩剑架在他的脖子之上,看着他因为羞愧和恐惧而憋得通红的脸,淡淡的道:“天真恐怕是你自己吧?岂不知一寸短一寸险吗?” 孙策忽然收起剑锋改为用剑柄一击将使用长戟之人砸晕,又看向众人:“若还是不服气,尔等可以一起上。一个也罢,一双也行,一拥而上本将也接着。” 这话可谓狂妄无比,十余个溃兵受不了激将,含怒对视一眼后,纷纷冲向武器架,将上面的利刃瓜分一空,然后便纷纷嚎叫着冲向孙策。 而孙策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情绪上的变化,始终从容不迫。 就在放在赤手肉搏之时,为了不马前失蹄,他已经悄悄使用了【秦武王之力】,力量暴涨为80点,拥有二流武将的力量的孙策岂能将这些小兵卒放在眼里。 十余名溃兵气势汹汹而来,却立即步入了前面两个出头鸟的后尘,几个交锋过后,纷纷被孙策击倒在地。 不过比起先前在粮仓外砍陈纪的卫士,孙策这次下手有分寸了许多,只是让他们伤而不残,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过来,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孙策只所以几次三番来打压他们,也只是为了先立住威,将来好带部队。 这是他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批手下,是他未来千军万马的基石,也是他庞大野心的最大依凭。所以不容孙策有半点马虎,自从选择兑换虎符以来,他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第十三章:再画饼。 “看来本将所言并非妄语,既然证明不了自己,没有这个本事,那你们就是弱者,是败犬!”孙策环视溃兵一圈,神色威严:“一群丧家之犬,也敢与本将交手?” 溃兵们虽然闻言皆面露不忿之色,但是前车之鉴还躺在地上抽搐呢,所以再也无人敢上前挑战孙策。 “若有人不服,大可退出,本将必然不阻拦!”看到初步达成了自己立威的局势,孙策心中暗自颔首,开始更进一步,剔除不服管教的害群之马。 先前一拥而上挑战孙策的十余人对视一眼,纷纷拜道:“我等不愿为兵,还望孙策大人放行。” “可以。”这种刺头孙策也不想要,便大方的同意了,这还不算,他又示意吕范拿出一些盘缠和粮食交于他们:“我孙策虽然无甚所识,亦知成人之好。既然余下诸位不愿投我孙策门下,孙策也不强求,自有路费奉上,尔等可自取。” “多谢孙大人。”众人闻言又惊讶的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一时之间有些后悔起来,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没有办法,他们只得拿上盘缠与粮食,答谢孙策一声后,相互搀扶着没落离去,也不知道自己脱离孙策之举是福是祸。 “慢着!”孙策却伸手将众人拦住。 “难道大人想要出尔反尔吗?”有人面露温色,语带不悦。 “你们难道忘记了自己的两个同伴了吗?”孙策一指先前被自己一拳捶倒和一剑柄砸翻,而在地上躺尸的两人,语气淡淡的说到:“将这二人一同带走。” 众人无法,只得咬住牙听从孙策的命令,将地上死狗一样的两人连拖带拉的带出了坞堡。 待他们离开之后,孙策又等了片刻,见到再也没人退出了。 孙策这才卸下脸上的严肃的面具,展颜一笑:“恭喜诸位,现在尔等已是我孙策之兵了!” “我等拜见将军。”孙策亲切的笑容冲淡了一点一直笼罩在坞堡之内他所带来的压抑,让众人无不暗中长舒一口气,纷纷跪倒在地拜见新主,只是他们参差不齐有气无力的参拜声却多少暴露心中残存的不忿之情。 “且慢!”孙策却抬手止住众人,脸上的笑容也一闪而逝,又面带凝重的看向众人:“只是不知,诸位是否知道孙策为何要募兵?” “小人等不知。”众溃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不能领会孙策之意。 孙策缓步上前,先是冲着众人一拱手,郑重的介绍了一番自己:“我乃前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孙坚之子孙策。” 孙策轻轻地一句自我介绍,却让众人闻言不由得尽尽皆噤声。 江东之虎的名号巅峰之时可是能禁江南小儿啼哭,可谓威名赫赫。 虽然其人已经作古多时,但是其官职名号依旧立即震慑住了面前这些 “我父死于刘表黄祖之手,今,我已经求得袁公之令,现为柴桑长行折冲校尉,不日便要讨伐之,我所需者并非植谷耕种之农,而是战场厮杀之兵,尔等今日若叫出这声将军,来日恐有战死之虞。诸位可要好好思绪一番。”孙策又语重心长的深声警告了一番,想要继续剔除其中的老鼠屎。 果然,孙策话音刚落,又有几人心中打起退堂鼓,领了盘缠与粮食向孙策拜别。 “只是不知,我等若随将军为兵,家人如何处置?”正当众人被孙策的气势所摄,不知所措起来,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出言相问。 “目下,州郡不平,匪盗横行,诸位青壮随我为军,自然担心家小安危,此乃老成持重之问。”孙策点点头:“我之世叔朱治,现为吴郡都尉,驻治曲阿,尔等家眷可迁往其地,我必会关照叔父多加关照。” “如此,我等便可放心了。”出言之人,这才拜倒在地。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放下犹豫,拜倒投效,有了一便有二,不多时,余者尽数拜孙策为主。 稍后,孙策统计了一下人数,发现有不多不少,连同邓当在内,正好二百一曲之数。 “看来剔除掉刺头后,才是系统真正给自己准备的奖励。”孙策心中若有所悟。 既然已经初步立威成功,接下来自然是开始画大饼。 一手大棒,一手萝卜,恩威并重此乃驭下之不二法门。 这大棒嘛,不需要非要打下去,能形成威慑力即可。 同理,萝卜也不用马上喂了,吊在毛驴眼前,一样有用。 “不管尔等是犹豫也好,或是随大流也罢,更有甚者干脆就是抱着当一天兵吃一天粮的打算。” “但是,我孙策会让尔等知道,跟着本将当兵绝对不吃亏。” “只要尔等服从本将的号令,努力完成本将布置的训练,能从战场的厮杀下活下来,本将会让尔等富贵逼人,会让尔等封妻萌子,更会让尔等青史留名!” 孙策环视众人,面容郑重,语气森然极力增加着自己的可信度。 “此乃孙策之誓也!若违此誓,孙策誓不为人子!” 誓不为人子,在汉代算是非常恶毒的誓言了,虽然孙策一点也在乎给不给一面都没见过的孙坚当孝子,但是众溃兵们纷纷感受到了孙策话语中的“真诚”,纷纷动容起来,齐齐拜道在孙策面前,语气和举动之间多少也带上了一点心悦诚服之情。 “我等拜见折冲校尉大人。” 孙策坦然受了众人一拜,心中这才满意起来。 经过他一番连消带打,又给众人画饼充饥,才算是完成了对这只部队的初步掌控。 打打顺风仗是没问题了,但是若是与敌人狭路相逢,欲要迎难而上还十分的欠缺。 这些溃兵饥一顿饱一顿,身体羸弱不堪重负是其一。 他们溃败以来,虽然以前厮杀的经验还在,但是久不经历阵仗,技艺多有荒废是其二。 这第三点则是他们与孙策初步接触,还没有相互熟悉他的品性和作风是其三。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孙策何德何能,值得我们为你舍生忘死,与敌奋勇厮杀? 古来名将,能使兵卒与之同荣辱、共死生,除了恩威之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利器! 第十四章:后树信 那就是树立信誉。 商鞅徙木立信,秦国因此变法成功。 文侯冒雨赴约,魏国始能兴盛强大。 这其中都离不开首领或者主脑的公信力的体现。 大饼是一定要画的,但是光给兵卒画大饼而长久不兑现,若像袁术一样,久而久之,还有谁会听从孙策的号令,还有谁愿意为了孙策舍生忘死? 看看袁术麾下的文成武将吧,一个个文恬武嬉难道因为全是庸才?难道他们全然没有抱负吗? 孙策看来却非如此,其实都是卷得久了没有得到公正公平的对待,然后都躺平了,开始比起烂来。 以孙策之明智,岂能看不出来袁术行事的弊端吗?岂能不从中吸取教训? 而孙策若要树立起自己的公信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效仿一下先贤的事迹。 远有吴起与士卒同甘共苦,为小兵吸吮脚上的烂疮而能令其舍生忘死。 近的有曹操纵马踏稻后宁愿自戕,也要以此来标明其明令禁止,赏罚分明的决心。 甘于清苦的自律孙策并不缺少,以身作则的决心孙策亦不遑曹操多让。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孙策向看着他的众兵卒们挨个注视过去,被他视线扫过的兵卒都纷纷低下头来,不敢与其对视:“此语军中亦然!” “孙河何在!”孙策忽然面色一肃,对站在自己身后近在迟尺的孙河视若不见,反而直视前方大喝道。 “末将在!”孙河也一脸严肃,从孙策身后而出,来到他身前纳头便拜,聆听孙策的号令。 一问一答之间,肃杀之气尽显无疑,让一众新附之兵纷纷有一种重回铁血军营之感。 “暂命尔为军令官,掌军中杀罚,且当众宣我军令!”孙策大手一挥命令道,言语之间是不容一丝一毫违抗之气势。 “末将领命!”孙河大声相应一声后,从怀中掏出一份孙策早就写好的军令条例,又站起身来面对众人扫视一圈,一股浓烈的杀气从其身上迸发而出:“众兵卒听令!” “我等听令!”众人惶恐之间连连跪倒在地,一时之间,全是膝盖碰撞地面的沉闷敲击声。 “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 “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 “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 “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 “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 “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 “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 “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 “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 “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 “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 “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 “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 “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 “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 “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 “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 随着,孙河的宣读,每有一个斩字从他口中出现,坞堡内的众人无不心神一荡,但是又恐误听误漏以致无意间违反军令,众人又只得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不敢遗漏一字一句。 “启禀校尉大人,军令已当众宣读完毕!还请示下!”片刻之后,孙河宣读完毕,便向孙策请示。 “此乃本将军令!尔等须牢记在心,不得有丝毫违犯!犯之则斩!若本将违之亦照此例!届时……”孙策挥退孙河后,面向众人沉声而言,并且,说到最后孙策语调一转,带着森然的杀气:“勿谓本将言之不预也!” “我等谨遵校尉大人军令!”跪倒在地的众人听到孙策话语最后毫不掩饰的杀意,皆两股战战起来,再无一丝一毫的放肆和轻慢。 而站在孙策身后,并未直面孙策杀气的吕范,邓当等人也皆心中惊骇,纷纷对孙策大起敬畏之情。 “以上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古时流传至今……,今日,我孙策再加一条凑足十八之数!”见到震慑的效果已经达到,孙策便收起身上的杀气,重新变得平和起来:“从今往后,在我孙策之军中,再无大人、小人之分!” “这长幼尊卑之道,乃人伦纲常,怎可舍弃呢?” “若无尊碑之别,以何为号令呢?” “是呀,若无此道,军中不得大乱起来呀?” 众人闻言无不疑惑起来,不理解孙策的意思。 “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而诸君与策素不相识,却为策之家仇,抛家弃子,舍生忘死。有大恩于孙氏!策铭记五内!”孙策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面露诚恳的对众人说到:“孙策安敢视恩人如同牛马,而大加奴役,若如此岂不如豚犬也!” “此为一者!”孙策看着面露感动之情的众人,又接着道。 “其二,我等互为同袍,并肩为战!战场厮杀之时,可有大小?血染沙场之时可分尊卑?” 众人闻言不由更加感动。 “从今往后……”孙策举起长剑,以剑尖指着众人,肃穆道:“策与诸位患难与共,戮力同心!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接着,孙策又将剑尖指向天空。 “天地为证,但违此誓,人神俱灭!” “孙将军威武!”孙策话音刚落,大受震撼和感动的众人无不欢声雷动,纷纷向孙策献上自己由衷的敬意。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汝南抛弃他们的庸才将领一比较,此刻的孙策在他们的眼里那简直就是魅力值爆表。 而孙河,吕范,邓当几人也激动不已,纷纷向孙策投向崇敬的目光,心中对这个年轻的青年将带领自己走向胜利和辉煌坚信不疑。 第十五章:以身作则 聆听者众人的欢呼,孙策也露出笑容。 “既然军令已经宣读完毕,大家登记造册,而后开饭!”孙策说着对一旁的吕范一点头,后者立刻会意,又安排门客从屋舍之内搬出两张大长桌及一应事物。 稍作布置之后,一个登记台和领饭台便闪亮登场。 登记台上面有基本厚厚的空白纸册和笔墨用来对兵卒登记造册。 而另一张领饭台上却放着几大盆煮熟的粟米和飘着油花的菜汤,微黄的粟米堆积成山,飘荡出一股浓郁的米香味差点将众人的口水都勾了出来。 早就饿惨了的新兵们见状欢呼不由更加热烈,但是孙策的军令在前,却无人敢上前抢夺,在孙河的安排下,一个个排着长队,挨个登记起来。 “姓名!”作为现在孙策麾下唯一的文化人,吕范当仁不让充为随军书吏,此刻正端坐在登记台之后,一边老神在在的研着磨汁,一边向对首的一个看起来有些懦弱和胆怯,与周围悍勇的兵卒格格不入的少年询问道。 “我,我叫……。”少年似乎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对文人打扮的吕范颇有畏惧之心,磕磕巴巴起来,蹦不出个囫囵字。 “启禀大人,此人名叫李狗儿,乃是我等之中最孱弱之人。”他身后一名高大的兵卒见状,连揶揄着接过话来,语气中满是对少年的调笑和讽刺。 “汝且闭嘴,让他自个报来。”吕范闻言却皱着眉头,喝止说话之人。到底是久居高位之人,吕范常年奉养百余门客,没点气势可压不住手下的门客。 “我,我叫李狗儿。”少年努力了半天,终于将自己的姓名道出。 “年方几何?”吕范又问。 “应当是十五,也可能是十六。”李狗儿却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到底十五还是十六?”吕范心中不耐起来,这后面还有四百人呢,若都向你一样,自己啥时候能登记完吃饭? “十,十五岁。”李狗儿见吕范面露不悦,也不管自己到底多大,慌忙随便说出一个数字。 “是何贯籍?”吕范又问。 “汝南郡,细阳县人。”古代的人讲究落叶归根,李狗儿不记得自己的年岁,反倒对自己的老家在哪儿一清二楚。 “哦,倒与我是同乡。”吕范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畏畏缩缩,身材瘦小的少年,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怜悯之情:“唉,还是个孩子呀!” “家中还有何人?”吕范语气放缓,变得轻柔起来。 “家中只有我一个人了,爹娘兄长和妹妹都饿死了。”李狗儿谈到自己家人时面露一丝追忆之色,难得的流露出怯懦以外的其他神色。 吕范闻言摇头一叹,便将少年所说的信息记录在名册之上,之后向少年复读了一遍。 “是否有误?” “无,无误。”李狗儿老实巴交的回答道。 “快拿上碗筷,到那边排队领饭去吧。”吕范从身后的两个竹筐内,分别拿出一双筷子和一个木碗递给李狗儿,示意他可以去旁边的领饭台吃饭去了。 李狗儿接过碗筷,却不敢先吃,只是木讷躲在一旁,反而等待他身后同样以及完成登记的高大兵卒,越过他先去盛饭。 这在高大兵卒和他本人看来似乎都理所应当似的。 而在李狗儿原来在汝南的军营中也同样是如此,正所谓吃饭睡觉欺负狗儿。众兵卒也都习以为常。 “大胆,不按顺序排队,汝二人想犯乱军之罪吗?”身为军令官的孙河见状,不由得大怒,上前指着插队的高大兵卒大喝一声,便要执行军法。 那兵卒这才猛然回想起了孙河宣读过的军令好像是有这条,可是这仓促之间如何能全部背得下来,此时发觉自己可能就要做第一个出头之鸟,一时之间,连手中的碗筷都吓得掉在了地上,他跪倒在孙河面前,连连叩首:“大,大人赎罪呀。” “孙校尉方才说了,军中无大人小人之分,汝唤某军法官即可。”孙河指出了兵卒口中的错误之处。 “是是是,启禀军法官,此乃李狗儿让与我之位,并非我主动插队呀。”跪在地上的高大青年,忽然余光一扫看到了同样两股颤颤说不出话来的李狗儿,忽然计上心来。 “哦?李狗儿!此人所言是否属实?”孙河面色黝黑,为人本就不喜嬉笑所以老是垮起个批脸,此刻愤怒之时更别有一番威严,让李狗儿几乎快要吓得尿了出来。 “是,是这样的。”李狗儿先是看了看面露威严之色的孙河,又看了一下跪在旁边眼神中暗含警告的高大士卒一眼后,言不由衷的说到。 “本军法官在此,汝可直言不讳,某必为汝做主!”久居行伍之间,孙河岂能不知道两人这点小道道,因此直接道明自己会为李狗儿撑腰。 “确实如此!”李狗儿闻言眼神不由得一亮,但是联想到昔日的经验,眼中的光彩又重新暗淡下去。身为最底层的李狗儿却有更加深刻的体验,如果自己告发了高个士卒,其人或许会受到孙河的军法惩处,但是相应的,作为告密者的自己会受到其他人更加苛刻的对待,反倒不如就这样认下来,反而会好过一些。 “汝……!”孙河一瞪眼,有些不敢相信李狗儿的回答,但是他自己宁愿挨欺负,自己也没有办法,所以孙河只得恼怒的又一指队尾:“既然汝要让,索性排到队末!” “是。”李狗儿低下头来不敢与孙河直视,灰溜溜的往队末走去。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孙河看着李狗儿的瘦弱的背影,怒其不争的叹息一声,而后便重新站到一旁维持秩序起来。 而一直关注着众人的孙策,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若有所思起来。 这时,有一心思活络的伙夫小跑着来到孙策跟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对孙策说道:“将军,这登记发饭各司其职,如今已经无他事,不若请将军先用饭?” “军中尚有他人饥肠辘辘,本将岂可先行饱腹?”孙策却高喝一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他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神色厉声道:“军法官何在?” “末将在!”孙河闻言立刻来到孙策面前单膝跪地接令。 “记录本将第十九条军令!”孙策高声喝道。 “还请孙校尉示下!”孙河亦大声回应。 “自今日起,我军中饮食当从下至上供给,若有一名兵卒不曾饱腹,军官不得先饮食,若有一名军官不曾饱餐,本将亦不得先用!”孙策不假思索便沉声下达了新的军令。 “诺!末将领命!”孙河大声应诺,而后又站起身来面向众人,重新宣读了一遍孙策新的军令。 众人无不感动非常,纷纷觉得孙策和,汉末之时占了大多数的贵族将领们大为不同,但是一时之间却又都说不出不同之处在哪儿。 经此变故之后,本来在排队领饭时还推推搡搡的众人仿佛不约而同一般,纷纷变得安静下来,一时之间队列变得井然有序,远必先前孙河的喝骂管用许多。 半个时辰之后,四百兵卒都登记造册完毕,而另一边领饭台前排队之人也寥寥无几,只有李狗儿等两三人。 这时,那心思活络的伙夫又端着一盘丰盛的饭食来到孙策面前:“启禀校尉,这众人几乎都已用过饭食,还请校尉用饭吧。” “嗯。”孙策闻言环视一圈,果然如此,连排名最后的李狗儿也开始领起饭食,他便点点头接过饭盘,这才同意用餐。 “嗯?”但是接过饭盘时看到为他单独准备的精致饭食时孙策不由眉头一簇,他先是看了看不远处李狗儿正在领取的清汤粟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饭盘之内的大鱼大肉不由得心中不满起来。 “且慢!”孙策止住为李狗儿打饭的伙夫,大步来到领饭台前,扫视众人一圈后。 “众将士既愿与策生死与共,策又安敢不与众将士同甘共苦呢?”说着,孙策将盘中的大鱼大肉倾倒在饭台上的盛着粟米的桶内后,又抓过伙夫盛饭的勺子,将鲜美可口的鱼肉与寡淡无味的粟米混为一体后,接着他昂然道:“今后,不得为我单独预备饭食,将士们吃什么,本将就吃什么!” 说着,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直接来到队列之末,排在了李狗儿身后,意思不言而明。 堂堂一军统帅,居然要和一群出身粗鄙的小兵一起排队领饭,不仅如此,他还要排在小兵的身后,不肯插队,这是何等的气度。 一时之间,诸人无不大受震撼! 李狗儿见孙策居然排在自己身后,下意识的就要跪倒在一旁,让孙策先盛饭。 但是就在他准备双膝跪地之时,一双有力的大手,轻轻一托,任凭李狗儿如何用力,都无法再跪下去。 “要想别人能看得起你,首先你得自己先看得起自己。不许跪!”孙策的一句耳边的轻喝,在孙狗儿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样振聋发聩。 他闻言迷茫着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孙策暗含鼓励的双眼。 鬼使神差一样,一直唯唯诺诺,好似全无骨气的李狗儿居然真就没有躲让,反而定定的站在了孙策身前,再等他颤巍巍的转头看向孙策时,却从后者满是微笑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真诚的肯定。 李狗儿莫名有一种想要哭泣的感觉,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被尊重被认可的感觉,一时间,两行热泪从他脸颊滑落。 和尚且带着怀疑的其他人相比,李狗儿在这一刻能无比肯定的感受到,孙策先前所说之话的真心与决心。 “校尉大人居然说的都是真的!” 第十六章:整编部队 用过饭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由于众兵卒的体质还没养好,所以孙策并没安排高强度负重训练。 而是针对了排兵布阵,变化队形,以及击鼓进,闻金退这些基础的技艺进行了恢复性的训练, 由于兵卒的底子都在,所以,训练的效果让孙策十分满意, 这要远比他从新开始募兵然后再行培养来的节省时间,而在这个乱世之中,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在汉末的舞台上,每时每刻都有失败者遗憾落幕,但同时亦有新的野心家强势登场。 如今的孙策却连登场的条件都没有达成,这对野心深重的他来说如何不心急如焚? 可是一曲两百人的军队并没有达到孙策心中的最低要求,前任柴桑长在征讨江贼得胜归来后居然在舟船和随从的环卫之下离奇溺亡,这真是惊掉听闻者的大牙。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离奇的事件不由得让孙策暗暗警惕起来,深感柴桑之行恐非坦途。 因此,在他的心里预期中,起码要有一部四百人马或许才能在柴桑站得住脚。 【虎符】奖励的两百人除外,再加上吕范的一百门客,在他看来至少还需要募兵百人才行。 一百个脱产的青壮年,在他老家富阳县或许还要花上一些时间,但是在这流民遍地的寿春城外,却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孙策留下孙河,邓当二人继续训练兵卒后,自己带着吕范便赶往寿春城外就地募兵。 当兵就有饱饭吃的待遇在前,又加上孙策承诺照顾他们的亲属,在这群有今天没有明日的饥饿流民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下到八岁的小儿上到八十岁的老翁,无不踊跃参与,团团围绕之下,简直如同一副要将孙策等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孙策心中不忍,降低了标准录用了几名明显没有达到他心中要求的士卒之后,眼见反响愈加热烈,事态更加难以控制之后,这才狠下心来,让吕范顶在了前面,并且制定了严苛的募兵标准。 一,非青壮且身体强健者不得录用。 二,若是未成年的子女太多也一律放弃。 三,根据户籍,同一地区之人限额招募。 降低要求招募,身体不强壮的人,即使能勉强完成日常的训练,但是军队并非单打独斗,这样的弱者容易拖累其他袍泽的后腿,于战不利。 其二,身体羸弱的人也更加容易在战场上丧生,而容易死掉的士兵也代表了孙策在其身上的一系列投资也很容易打了水漂,这对资产贫瘠的孙策来说可不行。 而养活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本来应该是身为扬州牧的袁术之责任。 现在孙策的力量还很弱小,实在无力多养几张现在只能光吃饭的嘴。 至于最后的限额招募,则是减少了士兵们以乡党为聚,从而报团不听号令的风险。 因为流民的基数很大,很快孙策就成功招揽够了一百之数。 募兵虽然简单,但是从这些,把孙策的募兵当做唯一希望,而死死揪住不放的流民之中脱身却很困难。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孙策这才带着吕范和一百个新幕之兵挣脱人群,回到了坞堡之内。 又重复了一下先前的恩威并施的伎俩,但是这些流民远比身负一技之长的溃兵们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珍贵机会,对孙策表现出远胜于溃兵们的服从性。 而加上这一百溃兵之后,孙策也终于凑够了四百之数。 汉代军队中的架构大概划分如下。 五人一伍,任伍长一人,合计五人。 二伍一什,任什长一人,合计十人。 五什一对,任队率一人,合计五十人。 二队一屯,任屯长一人,合计一百人。 二屯一曲,设军候一人,合计二百人。 二曲一部,设军司马一人或军假司马一人,合计四百人。 五部一营,以校尉统之,合计两千人。 而营基本上就是汉代军队的最大编制,而营其上的军更多的是一种军队的统称。 虽然有时候两军交战动不动就是几万,几十万的人数,但实际上都是由许多个营级单位组合而成。 所以袁术对孙策的任命之中,行折冲校尉一职中,孙策可以实际统领的最大部队其实只有两千人,而独立一军,则是给与孙策自由行动的自主权。 有了这个依照,孙策先是通过训练而表现出来的水平高低,从溃兵之中选择了技艺比较娴熟的数十名兵卒分为伍长、什长、队率等职。 然后,他将吕范的一百门客和新幕的流民按照户籍混在一起打散编入各伍。 基本形成了以一个溃兵伍长带着两个溃兵及一个门客和一个流民的大致划分。 一来,以老带新,这些有战场经验的溃兵们言传身教之下,很快会将另一半的新兵转化为合格的军人。 二来,也是孙策刻意削弱了吕范对其门客的影响力,毕竟现在,在孙策的军队之中有四分之一原来是依附于其人的门下客。 每次发生危机时都能成功化解危机的人只能叫做救火员,并不是一个称职的优秀领导者。 而一个真正优秀的领导者,不会给危机任何一丝生存的土壤,而是防患于未然,通过一系列的规矩和规则将危机扼杀在其并未发生之时。 接着,孙策又任命孙河、吕范、邓当三人各领一屯为屯长,而他自领则自领剩余的一屯。 这样孙策不过花费了短短一天的功夫,就完成了对部队的初步整编。 整编完成之后,便是吃晚饭。 汉代过午不食,兵卒们看到居然还有晚饭吃,士气不由得更加高涨起来,连白天的训练的疲惫都减去不少。 吃完晚饭之后,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虽然身处寿春腹地,不太可能受到来自孙策目前并不存在的敌人之进攻。 但是孙策却并不松懈,还是安排好部队以屯为单位轮番值夜以及巡查。并且他自己以身作则带着所属之屯亲自值守第一班值夜。 夜晚,经历了一天的辛苦训练,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新兵们,穿着合体的新军服,蜷缩在温暖的被窝之中很快就进入了安逸的梦乡之中。 一时之间,呼噜和磨牙声此起彼伏起来。 但孙策却并没有休息,而是不辞辛苦的巡查着每一个岗亭,给每一个困寒交迫的值夜士兵门,或聊聊家长里短给他们打打精神消除一些熬夜的辛劳。 又或是看到身体瘦弱的士兵,便脱下自己的校尉专属的袍子和披风,披在他们身上,在湿寒的江南春夜之中给他们的身心带来一丝难得温暖。 接着,孙策又挨个检查每一个住着新兵的屋舍。 一来检查火烛之类安全隐患,二来给这些睡姿肆意的大兵们盖好被他们踢掉的被子,防止他们在这湿寒的春夜因此染上风寒。 毕竟军队作为一个密集封闭的环境,若有一人染病,很快就会扩散到全军。 而从古至今,许多本来强大无比的军队就是这样一夕之间轻易的丧失了战斗力。 第十七章:辎重与俸禄 李狗儿睡着十分香甜,在梦里他向自己已经死去多时父母与兄长介绍着他的近况,说如今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让父母和兄长不要在为其担心和伤心。 接着,李狗儿又向自己不幸夭折的妹妹面带得意的炫耀起自己的崭新的军服,把妹妹嫉妒的哇哇大哭。 而一旁的父母见状露出欣慰的笑容,高大的兄长也走了过来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也发出了善意的开朗笑声。 生死相隔的一家人,以这样奇异的方式,在李狗儿的梦中完成了团聚。 可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一条巨大的沟壑平地而起,将李狗儿和亡故的亲人分隔两地,仍平他如何呼喊哭泣也无法与亲人重新团聚。 伤心的李狗儿脸上挂着两条泪痕,从梦中惊醒,他发现有一个青年正细心的给自己掖着被角。 朦胧之中,这个青年的身影和自己梦中兄长的身影相互重叠,让李狗儿有一种还身处梦中的错觉。 看着青年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大梦初醒的李狗儿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惊觉此人居然是自己的校尉大人! 惶恐之下,当即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是孙策却立刻轻柔的按住了被李狗儿掀起的被子,制止了他这一行动。 孙策伸出食指竖在自己嘴前,示意李狗儿不要出声。 接着,孙策对其温柔的笑了笑,吩咐李狗儿不要惊慌继续睡觉,但是李狗儿如何还能睡得着? 只能身体僵硬的看着孙策又细致的将被自己弄乱的被角重新塞好。 最后孙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对着李狗儿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却留下心情复杂的李狗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重新入眠。 而忙完这一切,和第二班的孙河交接完毕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但是不知道是年轻健壮的身躯给予的支持,还是心中的野心正在一点点从他的手中化为现实,孙策仿佛不知疲倦一样,又进入自己专属的屋舍内,挑灯夜读,查看起白天吕范撰写的名册,努力将其中的每一个名字和面孔对应起来。 孙策要求自己将来不光能精准的叫出麾下每一个小兵的姓名,并且还要熟知其人的各项信息,如贯籍,家庭信息,个人喜好之类的。 不过如今刚刚成军,孙策目前要求,只要自己能在短时间内不叫错小兵的姓名就可以了。 这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技巧,但是对被叫出姓名的士兵来说,能被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官记住姓名却是意义非凡,能迅速拉近自己和士兵之间的距离和隔阂。 良久之后,孙策放下名册,又拿起了记载了军中各项辎重的账簿查看起来。 但是这一查看,他的眉头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按照账簿之上的记载。 他原有家中的四千斛粮食,除去五百兑换为诊金赠与邓当之后,还余下三千五百斛。 后来因为孙策准备离开寿春,权贵们为了帮助孙策成行,纷纷咬着牙破财送灾星,又资助孙策粮食一千斛,黄金两百金,以及各类工匠十人。 所以,孙策应有粮食四千五百斛,金二百。 但是,养兵耗费巨大,岂能让孙策攒下余财? 招募士卒,总不能连衣服都要士兵自己预备吧? 就按照衣、裤、鞋、袜、袍这最基础的五件套来算,一人也要四千多钱。 但是一套怎么换洗?所以怎么样也得每人购置两套吧?这样算起来一人就是八千多钱。 再者,江南的初春湿寒无比,一套铺盖总是免不了的,铺盖虽然裁剪简单,但是用料却不比衣物少到哪里,这样算起来,一万钱都止不住。 孙策军中虽然有十来个工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一点花费,但是最后综合算下来,就算衣物这项,一名最普通的士卒起码就要一万钱的预算,折合起来就是一人一金。 所以如此一来,不光孙策刚到手的两百金没有焐热,反而要匀出来一千斛粮食来填补其中的窟窿,如此一来,孙策一下子又重新变得身无分文,而粮食也只剩下三千五百余斛。 虽然,孙策目前的军队只有四百人,而三千五百斛粮食看起来足够四百人吃上半年的,好像暂时粮草并无危机。 但是他日后必定时要扩充军队规模的,袁术给了孙策校尉的官职,与之相对的就是一营两千人的名额,而三千五百斛粮食也只够两千人一个月的嚼头。 这么看来三千五百斛粮食又变得紧缺起来。 现今天下,诸侯并起,诸侯们为了壮大声势都会虚报军队数量,有一千人便说成两千人,有两千人便说五千,有了五千人更是敢号称数万大军。 而孙策因为自身还比较弱小,暂时还不能撤下袁术的虎皮,所以并不打算学诸侯们虚张声势,多报军队数量。 反而因袁术的虎皮如今在扬州这块地盘能给他行事带来很多帮助,在孙策根基为稳之前他还打算多披一些时间,因此就不能刺激袁术脆弱的神经,不能多报军队数量。 但是不能多报数量,不代表孙策不能多募军队。 在不公然宣布打脸袁术的情况下,只要孙策能养得起,即使他多招募一的倍数量。 也没人想追究,也没人敢来追究。 这样一来,若是按照两营兵马4000人的数量算起来,三千五百斛粮草恐怕连半个月都顶不住。 所以,就算现在孙策想多招揽一点兵马也养不起了,四百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了。 而且,虽说小兵只要有口粮食就愿意为孙策卖命,但是军队之中的中高级军官还是需要发放俸禄的。 本来按理说,天下所有人的兵马在名义上都属于如今被困在关中的小皇帝刘协,而官员们的俸禄自然也是东汉朝廷发放,但如今汉室名存实亡,诸侯们截留了地方的赋税自行其是,早就不将落难的小皇帝放在眼里了。 这天子的军队也变成了野心家们的私军,这发工资的事情也自然落到了他们的头上,这一点孙策虽然无奈,但也乐见其成,谁叫他自己就是个野心勃勃之徒呢? 在军中,队率以下基本不需发什么俸禄,只要打仗之前发些恩赏,若再打了胜仗再给些战利品就可以糊弄过去,但是从屯长开始,军官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公务员了,要足额足月的发放俸禄。 钱不给够?谁愿意给你卖命? 也不是每个作者都像风秀一样,哪怕扑街!哪怕没人看!哪怕不赚钱!也是要铁着头为爱发电的! 以军队为例,屯长秩两百石(每月三十斛),而军侯则是秩比六百石(每月六十斛)已经超过了孙策柴桑县长职务的秩四百石的俸禄(每月五十斛)。 到了军司马一级其俸禄已经涨到了秩比千石(每月八十斛),至于孙策的折冲校尉一职更是到了秩比两千石(每月百斛)几乎快要与太守、州牧的秩二千石(每月百二十斛)齐平。 孙策自从袁术处得到了独领一军和一县的政权,相应的自然也别想着再从袁术处再拿到一毛钱的工资。 而就算他自己给自己打工不需要工资,但是光手下四个屯长一个月加起来就要二百四十斛粮食,就这还没算上,暂时空缺的两个军侯的工资,若全员满编,光发俸禄,他现在一个月就要发三百六十斛粮食。 算起来,现在的军粮还不够给手下发够十个月的工资呢。 除此以外,按照汉代的工资发放标准,对应的俸禄,有一半发粮食,另一半则发钱。 粮食,孙策还有一点儿,至于钱,那真是一根毛都没有。 小金库空的,小偷儿见了都要为孙策伤心的哭泣。 不过孙策虽然头疼,但是却不恐慌。 因为,只要到了柴桑上任后,他就有了地方的政权。 而地方的政权自然就包括了财政大权。 征缴完赋税之后,只要象征性的给袁术上缴一点,其余的就可以截留下来用来养兵和发放官员俸禄。 以目前柴桑数千户小几万的人口按十个民养一个兵,拉起两三千人马还是绰绰有余的,必要的时候孙策也未必不能穷兵黩武一把,爆兵个五六千的也不是不可能。 并且,按照孙策的了解,古代官方的人口普查水分还是比较大的,而且越是王朝末年水分越大。虽然如今柴桑明面上是个穷破的小县城,但是人口绝对不止纸面上这么点儿。 但是该如何争取这些隐户流籍就要看孙策的手腕如何了! 第十八章:故人来访? 孙策一直挑灯夜读到后半夜,才在困意的侵袭之下,不舍的放下账簿回榻休息。 但是,随着雄鸡司晨,旭日东升,孙策便立刻从睡眠之中醒来。 他推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站起身来打了个大大的懒腰后,觉得神清气爽,便又投入了军队初立的紧张工作之中。 早上,先击鼓集合。 一通鼓(五分钟)到者,有早饭可以吃。 二通鼓到者,算是勉强及格,但是没有早饭吃。 三通鼓才到者,算是不及格,不但没早饭吃,还要挨十军杖。 不过显然,这群新兵不管是溃兵也好,还是流民也罢早就饿的眼睛冒绿光了,现在有早饭吃,那是一个比一个积极,从来没有人一同鼓完毕还没来的。 只有吕范的门客中仅有的几个倒霉蛋,虽然错过了第一通鼓,没有了早饭吃,但是军中尚无人挨过军杖。 这军杖可并不好受,普通人一杖下去,便要背脊通红、哀嚎流涕。 几杖下去,便皮开肉绽,铁打的汉子也吃不住疼痛,会痛叫出声。 等十杖行刑完毕,一般人也只剩下半条命,体弱一点的直接被打死也有可能。 这还只是平时的惩罚,孙策规定,若在战时,三通鼓不至者,就地斩首! 集合之后,孙策每日都要孙河当众宣读一遍军令,一来给众人加深印象,二来也是对某些偷奸耍滑的兵油子的一次威慑。 接着,便是吃早饭。 众人按职位的大小依次排队打饭。 只不过和其他军队不同的是,在孙策军中,官职越大的反而越排在后面,而孙策自己永远都是雷打不动的排在最末尾,也是全军最后一个吃饭之人。 吃完早饭之后,便是列队,让士卒们熟悉军中号令,都是一些闻鼓则进,鸣金则退的基础阵仗,但是就算这些基础阵仗,想要玩明白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凡号令严明者,就算不是强军,也相去不远了。 列队和号令训练之后,便到了中午。 吃完午饭之后,便是士卒们在久经沙场的孙河的教导下学习的战阵厮杀的技艺。 目前军中都为步兵,孙策便将四百人一分为二分别联系不同的武器,一半为刀盾手,一半则为长矛手。 而孙策也会亲力亲为,和普通士卒们一起拿着崭新的木质军械或列队与敌厮杀,或单独与人捉对厮杀,或三两人为一个小集体,进行对单独敌人的围杀,或是面对数倍敌人时的结阵防御,模拟真正战场上的厮杀。 没错,孙策军中目前还在使用木质的武器。 这一来,孙策考虑到许多士卒体制羸弱,不堪重负,所以先选用轻便一点的木质武器来练习。 二者,孙策军中现如今也没有铁质的兵器! 先前,愿意资助孙策粮食和钱财的权贵们,虽然乐于看他去柴桑送死,与黄祖对战。 但是却不愿意看到孙策真的壮大起来,哪里会资助他现成的军械? 而孙策自己的人望值又太低,没办法兑换。 所以,孙策只得自己招揽工匠赶制军械,自己军中的十来个工匠不提,孙策还另外招募了十来个各类匠人,连日赶工不辍日以继夜的哐当哐当敲个不停。但是现在的产量始终有限,照现在的进度,只怕还要半个月才行。 而在训练的时候,孙策不光会在旁边带头训练,还一边竭力鼓舞着士卒们渐渐旺盛起来的士气。 什么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先苦后甜,先忧后乐 狭路相逢勇者胜之类的话,更是不绝于耳,就差写成横幅挂在坞堡四处了。 但是别说,这些后世孙策听烂的鸡汤金句,在这个年代效果还十分不错,连孙河和吕范都连连称赞。 总之一句话,孙策不想闲着,他的军队也别想闲着。 只有在操练的间隔和吃饭的时候,士卒们才能得到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而即便是这个时候。一直身体力行的孙策却仍旧精神抖擞,似乎年轻的躯体内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活力一般。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穿着普通士卒军服的孙策都会和普通的士卒一样,端着普通的木碗,吃着和士卒们无二的饭食,好不讲究的席地而坐与士卒们家长里短的聊起天来,缓和士卒们心理的疲劳,此举更是收效斐然。 几日下来,部队的状态已经大为改观,整体有了一丝精锐的气势,连加入的门客和流民也都操练的有模有样。 而士卒们和孙策的关系也大为改善,虽然孙策在训练时还是一副威严的面孔,但是到了休息的时候却卸下威严的面具变得平易近人起来,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兵卒们想不到孙策居然还有这样亲切和善的一面,一时之间都对这个比他们大不到哪儿去的青年将军升起了一股浓烈的爱戴之心。 今日正午,正在孙策军中吃午饭之时。 士卒们手捧着饭碗,正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孙策,正饶有兴致的听他给大家说着一些从后世带来的荤段子,士卒们听得有声有色,每当孙策说到精妙的地方时,士卒们更是不约而同的哄堂大笑,引得因为职责而不得不警戒站岗的其他士卒们不停张望,心中则打定主意,等下值之后,一定要向同舍的战友打听清楚孙策今天所说的笑话内容。 孙策军中人数最多的也是和他年级相仿的年轻人,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正是青春躁动的年级,对这些荤段子可以说是毫无抵抗力。 孙策也明白情绪宜疏不宜堵,因此才如此大费周章在闲暇之时放松一下士卒们紧张的心情。 而这一过程也同样是孙策缓解他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的时候,他作为一军主将,数百人的吃喝拉撒都离不开他的命令,前世只是一个演员的他,身份转变之间也难免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但是他身为一军主将,没办法向普通小兵一样向别人倾诉,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 正当孙策刚刚眉飞色舞的刚刚讲完一个精妙的荤段子之时,因为车速过快刹不下来,还准备二段蓄力,再延伸一下其中的内涵之时,忽然简单孙河一脸严肃匆匆而来,便立即大声宣布午休结束,让众兵卒整队,准备训练。 “哦?有人自称为我的故人,前来拜见?”孙策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孙河的黑脸,有些摸不准。 老实说,孙河常年一副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再加上久经行伍之间,风吹日晒的难免皮肤黑了点,所以每次孙河神色匆匆敢来向自己汇报之时,孙策每次都搞不太定,到底他带来的会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过,待看清来者之后,孙策明白了,这次孙河带来的可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第十九章:双英荟萃,使天地失色! 孙策带着孙河来到坞堡门口,只见外面站着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 其中一个眼神灵动,而另外一个则是帅气逼人,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 孙策觉得这个帅哥有些眼熟,迅速对照记忆查看了一番,发现原来对面的人就是自己朝思夜想的周瑜周公瑾。 “公瑾!”孙策急行两步,来到周瑜面前就是一拳,热烈的笑容中表现出一股远胜于孙河的亲昵。 “伯符!”周瑜也立刻向孙策回击一拳,脸上亦有激动的笑容。 “公瑾,既知策在寿春,何不早来看我?”孙策忽然一指周瑜,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唉!伯符此言差矣,兄亦早知弟在庐江,为何又过而不见?”而周瑜也同样一指孙策,装出不瞒的样子。 两人相持了一下,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忽然同时卸下彼此破绽百出的伪装,一同把臂开怀大笑起来。 良久过后。 “你呀!三年不见,还是那么嬉皮笑脸!”孙策口中说着,神情之间却哪来的半分埋怨之色。 “哦?小弟暂且不提,倒是兄未见未载,行事之间却比往昔沉稳了不少。”周瑜语带所指,似乎是知道了一些孙策的事迹。 “这三年来,我孙氏骤逢大变。”孙策装作惆怅的样子岔开话语,不动声色的为自己的改变找了一个借口:“经历了多了,人总是会变的!” “但是,小弟对兄之友情,此生不变!”周瑜却郑重的一抱拳,向孙策袒露心迹。 “策对公瑾之情!亦不变!”孙策亦面露感动之色,同样郑重向周瑜回以抱拳。 不过他心中却更加激动:“稳了!稳了!” “卧龙凤雏,得一未必可以安天下,但是我若能得到周瑜,起码可以二分天下!” “周郎阿周郎!我一定要找机会得到你!”孙策在心中怒吼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互诉喜悦之情后,孙策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周瑜身后,一直向自己面露善意的灵动青年。 “这位是?”孙策笑容不便,向周瑜问道。 “这位乃与我一同在舒城进学的同窗,九江人,蒋干蒋子翼是也。”周瑜闻言连忙侧身介绍道。 “干久闻孙伯符之大名,特冒昧来访,还望孙郎勿怪!”蒋干郑重的向孙策一揖到底侃侃而谈,他见到孙策果然一副相貌堂堂,心中投靠其人的心思不由更甚一分。 孙策心中大喜,立刻明白了这是抽奖得到的武将送货上门了呀! “哎呀!我道今日为何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来也。”孙策一脸激动的样子,信口开河的说道。这初春的淮南天气湿寒哪来的什么喜鹊? 不过除了孙河之外,在场的都是人精,所以谁也没有戳破孙策的谎言,反而都附和着孙策一同大笑起来。 “快请入坞堡一叙。”孙策笑毕,好像才想起来一样,连连侧开身体,将二人引入坞堡之内。 “何处有喜鹊?”只留孙河有黑着扑克脸,有些纳闷的抬头寻找起来:“我为何不曾看见?” 周瑜蒋干二人,随着孙策进入坞堡直往孙策的屋舍而去。 不过沿途看到四百士卒操练的有馍有杨,二人不由得都在心中暗暗点头起来。 “似有精锐之气象!”周瑜缓缓颔首。 “果然乃精兵呀”蒋干也兴奋起来,他希望效忠孙策,而效忠的对象自然是实力越强越好。 进入屋舍之后,几人分主客落座。 孙策坐于主位,周瑜蒋干作于客座。 而孙河,吕范培坐对面, 至于邓当则继续在外操练士卒。 有士卒为双方奉上香茗之后,便躬身施礼而退,临走之时还屋门带上。 一时之间,屋外的操练厮杀之声便被隔绝在外。 屋内茶香缥缈,屋外金戈铁马,两相对比之下别有一番韵味。 “二位请!”孙策端起茶盏,浅浅一饮。 周瑜,蒋干也举盏相随。 “军中不得饮酒,还望贤弟与子翼兄海涵。”孙策放下茶盏,面露歉意。 “校尉大人军纪斐然,蒋干深感钦佩。”蒋干不敢拿大,连忙与孙策客套一句。 “伯符在这寿春做的好大的事呀!”但是周瑜自小与孙策相识,乃总角之好,两人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所以他并不与孙策客套,反倒一脸坏笑的指着孙策数落起其人来。 “哦?”孙策立刻明白了周瑜话中的意思,但是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露出一副不解的神色,想要掂量一下眼前这个享誉青史的美周郎到底有几分成色。“公瑾这是何意啊?” “伯符试我也!”周瑜笑容不变,有些埋怨的一指孙策:“愚弟既然能找到兄长之处坞堡,必然是从寿春城中而来,兄之所作所为岂能瞒得住我?” “兄先是坐怀不乱,不中陈纪同流合污之计。” “后又察觉到陈纪的暗害之心,于是又将计就计,让陈纪赔了粮食又折兵!只是兄之手段精妙绝伦,纵瑜与兄处境对调,瑜亦无法胜过兄长之计!” 孙策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中得意的一笑:“我身负系统,这开挂的事情,别说是你,就算换成诸葛亮和庞统加一块也想不出来。” “而最令瑜佩服的是,兄更是宁愿舍弃传国玉玺也要报杀父仇,真不愧真男儿也!” 周瑜先是赞叹一句,但是接着又可惜道:“唉,只是这传国玉玺乃无价之宝,如今落入袁术之手,来日再想要讨回,怕是千难万难了!” “兄长此举虽然令人称道,但是复仇之道远不止此一条,兄长却被仇恨蒙蔽了理智错失了唯一的玉玺,实在太过于冲动!”周瑜惋惜无比,似乎在为孙策而不智而可惜。 “哦?”孙策又浅浅的一饮香茗,氤氲的茶雾覆盖了孙策的面容,使他挂在嘴角的笑容显得莫测的起来:“若我非冲动之举,而是故意而为之,又待怎讲?” “哦!”周瑜闻言愣了一下,不由得站起身来,离开席位来回踱步起来,脸上也露出思索的神情。 但是,只两步,周瑜便止住步伐,脸上重新恢复了成竹在胸的自信笑容。 “妙!妙妙妙!”周瑜何等的聪明,立刻回过味来:“兄这是假借报仇之言,实则乃脱离袁术壮大自身之举!” 不仅如此,不待孙策回答,周瑜更是顺着孙策的话发散思维,想到了更深的层次。 “此举实在大妙!一则,可以借着袁术的权势,拉大旗作虎皮!兄长从此在扬州行走,再无官面上的掣肘。” “二者,兄假借鲁莽讨伐黄祖之举,实则暗行养寇之谋,讨而不伐!假以时日,待兄长羽翼渐丰之时,未必不能讨灭黄祖一雪大恨!” “这三者”周瑜看向孙策,正欲说出,却被孙策抬手止住。 “这三者……”孙策接过周瑜的话“袁术其人久怀窜逆之心,只是一直得不到借口,如今我将传国玉玺献予其人,袁术得此至宝必不甘久居人下。” 孙策说着也站起身来,他越过屋舍朦胧的纸窗,看向屋外的厮杀的士卒,眼中野心之焰大盛。 “待其僭越之时,天下群讨之刻,便是我乘势而起,复我父江东猛虎声威之机!”他第一次当众说出了自己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 孙河,吕范及时作为亲历者与知情者,却根本不知道孙策的心思居然如此深重,如今听他猛然说出,心中大为震动。 而毫不知情的蒋干更是震撼莫名,一脸惊愕的看着指点江山,侃侃而谈的孙策、周瑜二人,昔日巧舌如簧的他,此刻却仿佛忘记了怎么说话一般,呐呐无言。 三人恍惚之间,眼中仿佛除了耀眼的二人以外,似乎连天地的颜色都暗淡了起来。 当真是双英荟萃,使天地失色! 第二十章:万事俱备!只欠周郎…… 蒋干见到孙策竟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当下心神荡漾之间彻底坚定了自己投效孙策的决定,因此连连向周瑜示以眼神暗示。 周瑜会意一笑,立刻向孙策拱手道: “兄欲行大事,岂能缺少助力?子翼兄才思敏捷善于辩论,江淮之间更是难寻敌手。可为论客也!如今其人近在眼前,兄何不聘之?” “子翼兄果若如公瑾所言,愿意襄助孙策呼?”孙策难以置信道。 “此诚所愿也!干愿以干三寸不烂之舌,为将军之大计尽绵薄之力。”蒋干又是一揖到底。 “真乃天助我也!”孙策连忙将蒋干扶起来,惊喜得把住蒋干的手道。“我得子翼真可如旱苗逢甘露呀!” “蒋干拜见主公!”蒋干连忙顺势拜倒在孙策脚下,而孙策也坦然的受了蒋干一拜。 从这一刻起,在周瑜,孙河以及吕范的见证下,孙策和蒋干已结成主仆之礼。 虽然蒋干在演义中落下了一个盗书的恶名,但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在某种方面都有其特殊的过人之处。 蒋干之才也要看是谁在驾驭,放到曹操手里,不仅劝降周瑜不成功,反而中了周瑜离间计,折损蔡瑁张允两员水军大将。 反观周瑜却巧妙了利用了蒋干的个性以及其功利心,不仅一开始就堵住了蒋干劝降之语,还将计就计乘势设下离间计,致使曹操中计,亲手自毁长城,杀了周瑜的两个心腹之患。 所以孙策心中丝毫没有任何嫌弃蒋干的想法,正所谓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只要能为他的野心助力,孙策可谓是来者不拒。 而,就在这时,邓当推门而入:“启禀校尉,堡外又有人来访!” “难道是潘璋到了?”孙策心中一动,连忙带着众人往坞堡外走去。 而来访之人正是潘璋,潘璋心中忐忑的在坞堡外来回踱步,他一路跋涉,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孙策的所在。 但是就在这临门一脚之时,他反而对于自己是否能拜入孙策旗下患得患失起来。 突然,坞堡大门洞开,一行人从里面鱼贯而出。 潘璋抬眼望去,只见这些人都是青年模样,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但是和默默无闻外表普通的自己相比,这些人似乎每个人散发着莫名的光彩。 “想不到孙策麾下既然有如此多的英杰!”潘璋见此,心中对自己拜入孙策旗下之事更加悲观起来。 “在下孙策!”孙策上前一步,拱手一礼:“不知足下乃何人?所为何事而来?” “原来他就是孙策!”潘璋心中一动,连忙拜道在孙策脚下:“小人名为潘璋,乃陈留人士,小人的家父曾在孙破掳麾下为兵,近日听闻孙策大人已除孝期,家父感念先主知遇之恩,因担心孙策大人初出茅庐无人可以用,特命小人前来依附。” “果然是潘璋来投。”孙策心中泛起淡淡的喜悦,毕竟见到周瑜的风采之后,很难再有谁能让孙策激动起来。 不过他脸上还是连忙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将潘璋从地上扶起:“原来足下乃先父旧部之子?” “小人表字文珪,大人可唤小人表字。”表字在汉代除了平辈之间的称呼外,主要是长辈对后辈以及上级对下级所用。潘璋如此说便有一种顺从的意思。 “文珪?”孙策装模作样的琢磨两句后,又做出一副眼神一亮的样子:“好字!果然是好字呀!” “既然文珪与我孙氏颇有渊源,策自当以礼相待。”孙策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不知文珪有何擅长之处?” “小人从小便受到我父教导,于统兵之道略知一二。”潘璋谦逊的说到。 “既然如此,我部兵马暂缺一屯长,原由本将暂统,如今既然文珪来投,本将便任命文珪为我部屯长。” “潘璋领命!谢主公!”潘璋闻言不由得惊喜万分,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还需要从小兵开始一步步做起,没想到孙策直接任命他为屯长,这一升一迁之间可是能省掉他不少的苦功。 而一旁一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蒋干见状,急于表现的他双眼一转连忙向孙策恭贺道:“我观文珪谈吐之间甚有章法,想来其人所言不虚,恭喜主公又添一员骁将呀!” 而孙策原来的旧部如孙河、吕范等人也高兴非常,随着孙策的声势越加壮大,作为第一批投靠孙策的元老,他们的地位当然也会水涨船高。 周瑜与孙策情同手足,见状也分外为孙策感到欣喜,他看了看围拢在孙策身边和后者同样年轻的四人,又看了看坞堡之内已经颇有精锐之气的四百士卒后,便收起笑容,面色严肃的向孙策谏言。 “如今,伯符麾下能臣武将齐备,且兵锋渐锐,不若就此前往柴桑赴任,如此也好早日重整孙氏旧日气象!” 可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刚刚才因为得到两员文物将而高兴的孙策,听到周瑜的谏言却长叹一声,收起了笑容。 “公瑾之言深得吾心!”孙策面露愁容,向周瑜解释道:“奈何缺少军械,还需月余光景才可成行。” 一想到自己目前的短板,孙策就不由得大为头疼,这系统虽然好,但是却有【名望值】的限制,不能随心所欲的作弊,而若自己慢慢的搜集,又要耽误宝贵的时间。 忽然,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出舅父吴景的身影,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始终未能见过自己这具身体的舅父一面呢,现在是不是要前往拜见一下? 按理说,外甥数年不见,吴景这个当太守的舅舅能不表示表示吗? 跟你要个千把人的装备啥的,能好意思不给吗?这都不舍得给你吴景还是人吗? 但是孙策转念一想也不能有一点小挫折就跑去找亲戚,一来现在自己兵少,就算索要装备也要不了多少,他原本的计划是准备等自己能招募个两三千人马的时候才跟舅父吴景要个大的!若自己现在就上门,将来就没理由化缘了。 再者,就算孙策脸皮厚,又恬不知耻的前往索要,可穷亲戚上门上的多了,再热情的亲戚都会冷淡下来,吴景肯定会躲着不见的。 忽然,孙策又想到了自己的大堂哥现为丹阳都尉的孙贲,但是联想到其人在历史上的事迹之后,他又将自己这个不太靠谱的想法抛出了脑后, 还是算了吧,孙贲这个人干啥啥不行,窝里横第一名。 没想到,正当孙策苦恼之际,周瑜却指着孙策哈哈一笑,仿佛在嘲笑孙策庸人自扰一般。 “兄如此说,将小弟至于何地呀?” 哎呀,怎么把贤弟这个庐江土豪给忘记了!贤弟可愿意助为兄一臂之力?”孙策闻言一脸惊喜的重新看向周瑜,仿佛才想起周瑜是个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一样。 “兄且宽心,我舒城周氏虽然算不上什么世家大族,但是区区千人的军械还是拿得出手的!”周瑜却故作潇洒的一摆手,似乎一千人的武器在周氏看来不足一提一样。 “如此,为兄便多谢贤弟了,日后若孙策若有飞黄腾达之时,必不忘舒城周氏今日之恩!”孙策郑重承诺道。 而听到孙策的承诺,周瑜眼中精光一闪,笑容不由更甚。 周瑜虽然和孙策情同手足,但是在这个宗法为重的时代,也不能完全放下对家族的责任,不过好在,不管是周瑜本人还是舒城周氏皆看好如今身为幼虎的孙策之未来。 这一千军械便是周氏对孙策的投资,如果将来孙策发展的好,甚至还可以加大投资,但若孙策兵败身死,那这一点小小的投资也动摇不了周氏的筋骨,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好,既然有贤弟的鼎力相助,我明日便兵发柴桑!”孙策猛然一挥手,气势十足的! 但是他忽然又气势一泄,又露烦恼的神色:“只是想要前往柴桑,还需要渡过大江,为兄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运兵的船只呀!” 说完,孙策递给周瑜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后朗笑一道。 “这有何难?瑜可以与兄一道前行,待到达庐江之后,我可以动用家族的船只,帮助兄长运兵!” “哎呀,贤弟可真乃及时雨也!如此一来,我便万事俱备了。”孙策感动满满,但是紧接着他收起笑容,换成一副诚恳的表情,向周瑜郑重的道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只是比起军械,船只这些俗物,孙策却更想得到贤弟,的相助!若有公瑾相助,则策大事必成也!” 但是周瑜却闻言,却面露挣扎起来,良久之后他才面露歉意向孙策解释道。 “瑜亦想常伴于兄,奈何家中老母年迈,不敢擅离左右,不过待我安顿好老母,定然会前来相助兄长。” “况且,虽然瑜暂时不能为兄效力,但柴桑与庐江仅一江之隔,而且我周氏在庐江颇有一些实力,若兄遇到难处,必要之时,我周氏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孙策虽然没有招揽周瑜成功,但是也得到了他和他背后周氏的承诺,虽然心中可惜但是也不得不暂时如此。 “但是这也只是暂时而已!”孙策看着英姿勃勃的周瑜,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我会向你和你背后的周氏证明,我孙策会是值得你们效忠的明主!” 这一点,孙策自信非凡! 第二十一章:下马威 划神州之南北的长江雄浑绵长,在午日的照耀下,如巨龙卧眠,蔚为壮阔。 一只船队此时正小心翼翼的行驶在睡龙之躯,随着大江无迹之波澜,上下沉浮不已。 “如此阵仗相迎,看来对方并没有选择武力相抗。”屹立于船队之首,随着江流微微晃动着身体的孙策,抬手遮目,摇看着对岸柴桑码头之处,心中稍定。 顺着孙策目光看去,码头之上,十数名乐师正在数名官吏模样的男子带领下,冲着孙策之船队,不断鼓吹奏乐,一副欢欣相迎之景。 片刻之后,还未等船队停靠稳当,其间一名领头的男子便站在码头前列冲着船队道:“闻新任柴桑长莅临,柴桑县典张业已在此恭候多时了,不知道县长大人身在何处,下官能否得观尊颜?” “有劳张县典相迎,本官在此。”在折冲校尉营训练有素的兵士们的拱卫下,孙策轻轻一跨,在得到柴桑长之任命的半个月后,终于踏上了这块名义上属于他治下土地之上。 “不过下官分内之事,何劳上官挂齿,倒是上官远至,一路舟车颠簸,甚是辛劳啊。”体态肥硕的柴桑县典张业,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不假掩饰的谄媚之意,待其看到折冲校尉营精锐之师后,态度不由得更加谦卑。 “张县典言重了。”孙策敷衍一句,环视打量了一圈后,并未见到其他官吏之身便问道“县典既然在此,不知前任县长与诸位同僚如今身在何处?为何不见身影?” “目下,众人皆在城中县衙恭候上官大驾。”张业立即回道。 “孙策新官到任,不敢失礼,劳烦张县典领路,切莫让诸位同僚久候。”孙策装模作样道。 “为上官领路乃下官分内之事,岂敢称劳?大人这边请!”张业谄笑一声,立即躬身引路在前。 “既然校尉大人已至柴桑,那小人便返回庐江复命了!”周氏安排的船员见状便向孙策请辞。 “多谢诸位连日劳累,此乃区区薄礼,聊表心意。”孙策却大手一挥,让吕范带人奉上一些金银之物赐予船员,让他们无不对孙策感激不已,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年轻的将军确实会做人。 而后,孙策又留下邓当率领数十名将士结阵守辎重后,孙策便率军在这个“热心”的张县典引导下前往县衙而去。 很快,在沿途民众好奇中掺杂着惊恐的目光下,孙策一行人马便穿过不大的柴桑县城来到了县衙之外。 而沿途之中,经过孙策有意无意的打探,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张业口中,他已经对柴桑目前的政治时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柴桑目前,除了典知仓狱的四把手县典张业之外,县衙之中尚有丞署文书的二把手县丞,与尉主盗贼的三把手县尉与一众吏员仆役。 县典指着县衙道:“此处便是县衙,听闻上官今至,诸位同僚已在里间恭候多时了。” “来来来,我为上官引荐一番,这位便是本县冯县丞。”因为在新上司面前急于表现,张业立即高声为孙策引荐其堂上诸人。 “下官冯芳拜见县长大人。”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闻言,来到孙策面前轻施一礼。 县丞与县尉县典一样虽然官秩略低于一县之长,但是却未失了级别,按汉朝律法乃由朝廷直接任命与县长同级,并非孙策的下属。 “原来是冯县丞,久仰久仰。”孙策并未矜持于身份,亦相还一礼。 在冯芳之后,张业又为孙策引荐了堂上其余人等,只是堂上人数稀少,似乎并没有包含全县吏员。 “不知其余同僚身在何处,难道是不知孙策今日赴任?故因公事未至乎?”孙策装作疑惑的问道,心中却冷笑不已。 孙策得任柴桑长之消息,早已在月前便已传至柴桑,县衙一众官吏无不知晓。 孙策至舒城后,亦并未立即动身赴任,而是耐心的在舒城仔细的徘徊了数日。 一者,折冲校尉所募之新兵多为中原避难而至的灾民,大多不通水性,为了避免柴桑方面拒认孙策的县长委任状,负隅顽抗,待孙策渡半击之。 便借着周氏的舟船,在庐江郡周边的长江水域中,流连了数日,好生磨炼了一番水军技艺。 二者,孙策如此大张旗鼓而来,却隔江而望,并不立即渡江赴任,就是为了给与对岸的柴桑方面一个准备的时间,借此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来预测此行的祸福。 “启禀上官,县尉大人已在其府中,为县长备至了酒席,余等吏员皆至,如今只等上官赴宴了。”果然,县丞犹豫了一番后,有些面色古怪的接过孙策话语。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色有异。 “岂有下官召上官赴宴之礼?”孙河闻言不由大怒,而吕范,蒋干,潘璋等人也无不脸色难看起来。 只有孙策面色不变,见状微微思索起来。 “在其府设宴让我委身赴宴?哼!是下马威吗?”孙策洞若观火,立即明白了柴桑县尉之意:“如此也好,既然其人自己跳了出来,也省的自己费时费力的调查了,先待我会会此人!” “既如此,还请冯县丞领路,莫要让主人久等才是。”孙策面色如常,好像听不出冯芳话里之意一样,反倒是有些急切的催促了起来。 “这……”冯芳与张业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应答。 “一个溜须拍马的县典、一个摇摆不定墙头草的县丞,还有一个看似颇有些声势。又目中无人的县尉,此次柴桑之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孙策面上淡淡一笑,目光却寒沉似冰。 第二十二章:鸿门宴 在县尉富丽堂皇远胜于柴桑县尉府邸的客堂中,孙策终于见到了柴桑县尉姚发。 只是其人见到长官亲至,却不出门相迎,只是派遣一个老仆待为指引,而自己却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主位之上,轻慢之情肆无忌惮。 “不知尊客大驾光临鄙舍,姚某有失远迎啊。”看到孙策等人登堂之后,其人仍旧一副屁股生根了的架势,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仍旧端坐在主位之上,只是微微抬手摇摇冲其一礼,阴阳怪气的说道。 而他其手下亦有样学样,同样敷衍的向孙策行了一礼,侮辱的意味远胜于尊重。 引领孙策而来的县典张业见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屈辱的回忆之色,但是回忆也只持续了刹那而已,张业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职责立马惊醒过来,连忙小心的瞄了一眼向正被他指引的,同时也是此时面对来自姚发等人的侮辱,而首当其冲的孙策本人。 生怕这个出入官场的年轻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带人和姚发在这里火拼起来。 要知道,这里可是姚发的主场,若孙策着了对方的道忍耐不住怒火,与之相拼,可能会被对方乘机一举消灭。而若果真如此,自己这半天的费力表演岂不是打了水漂? 不过,这一瞄了却让张业放心下来,只见孙策虽然皱起了眉头,但是脸上的神色之中,明显思索大于恼怒,看起来显然不准备入了姚发的算计之中。 “鸿门宴吗?”孙策看了一下有恃无恐的姚发一眼后,又缓缓看向四周,发现在客堂的屏风之后似有人影闪动,并且数量还不少之后,不禁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姚发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别说以目前孙策的武力以及武技,单凭系统中数百点尚未使用的【声望值】就绝非姚发之流能想象得到的。 面对现在的孙策,已经不是靠人多势众就能轻易取胜的了。 不过孙策看破却不说破,准备静静的看着其人装逼,以此来看清他真正的目的! 但是孙策麾下等人却并未如孙策一般所想。 “放肆!汝不过区区二百石之末吏,怎敢以如此态度与堂堂两千石而言?”正所谓,主辱臣死,孙河身为孙策的部下,不光要保卫孙策的安全亦要守护孙策之尊严,姚发如此轻视于孙策,由不得其不拔剑怒斥。 “大胆狂徒,吴中匹夫!竟敢于县尉大人府上拔剑逞凶,莫以为我柴桑无人乎?!”随着周升之举,堂间亦有数人拔剑与周升对持起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莫要惊扰了贵客!尔等可知这位便是新任的县长大人,若是吓破县长的肝胆,汝等可承担不起。还不快向孙县长赔罪。”姚发嘴上呵斥,言语之中却无半点斥责之意,反而一直看着孙策,面带挑衅的讽刺道。 “哈哈哈哈,卑下胆大犯上,还望县长大人勿怪。”持剑之几人,立即会意,不由得对孙策等人阴阳怪气道。 “汝等欺人太甚!”这次不仅是孙河,连秉持文人风骨的吕范与蒋干亦面带不愉。而新加盟的潘璋更是怒不可遏,作势便欲刀剑相向。 “县长大人及诸位勿恼,姚氏乃柴桑县内数一数二的豪族,不可轻犯。”县典立即上前劝阻,只是脸上的神色同样好不到哪去,看起来平日里也没少受姚发的排挤欺凌。也正因如此,为了摆脱这样局面,他才如此的急于攀附孙策。 “主公新至柴桑,目下立足未稳,不可轻启事端。”吕范也在一旁相劝,如今身处敌境,与己方不利,不可鲁莽行事。 而身处旋涡中心处,故事的主人翁孙策却并非如张业、蒋干所猜想般义愤填膺。 而且恰恰相反,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孙策洞若观火,立即对姚发的肆无忌惮之举有了明悟。 其人如此针对自己,自然不是与自己或者孙氏有什么恩怨,而是一切皆是利益使然。 作为新晋县长的孙策必然无法和本土利益势力之间友好相处,两者之间的关系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两方势力相当,长久相持不下,另外一种则是一方被另一方死死压制,动弹不得。再无第三种可能性。 那种新官到任,地方一众官吏翘首以盼并与之和谐相处的剧情只会发生在童话故事当中。 试问除了张业这等处于被压制地位的不得志官吏之外,还有哪个钱权在握如土皇帝一般的地方官吏乡绅会期待自己头上空降一个老子来东管西规,处处指手画脚? 而姚发此举便是要借机试一试孙策的斤两,并根据结果来决定今后与孙策相处之策略! “无妨!”孙策向蒋干与张业安抚一句后,便甩出一句“不知者不罪。”轻飘飘一笔带过,神色淡然的看向面露挑衅的姚发,好似受辱之人并非自己一般。 二人间初次会面,便已针锋相对,一时间堂上气氛不由得剑拔弩张起来。 “今日,县长大人到任,乃是可喜可贺之事,诸位又何必如此舞刀弄剑,须知刀剑无眼,切莫伤了和气。如今既然赴宴者已然皆至,不若就此开席吧。”见气氛不对,老好人县丞冯芳立即跳了出来充做和事佬。 “哼!”姚发轻哼一声,也就此机会下台,一挥大袖子:“既然冯县丞发话,便就此开席,还请诸君落座。” 片刻之后,众人表面上一番推承谦让,实则火药味实足的争抢之后,纷纷入座。 不须说,姚发一系与孙策等人自然是泾渭分明的划道而坐,两边隐隐对持相抗,徒留一众墙头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酒宴艰难的相安无事了片刻后,终于姚发一方有一人安耐不住,抢先发难起来。 “听闻县长大人此次乃初次出仕,不知在柴桑准备如何施政?”出言之人文士打扮,乍一看去倒也算是一表人才,只是一双闪烁着精光的三角眼减分不少。 第二十三章:区区跳梁小丑,且先容他再蹦跶些时日。 “未请教,不知足下是……?”孙策打量了其人一番,悠悠问道。 “不才姚景,现为县中文吏(一般科员)。”三角眼文士,颇有些得意的道。 “此人亦是姚氏子弟,乃姚发之侄。”临近孙策而坐的张业连忙小声的提点道。 “原来是姚文吏。”孙策轻轻颔首后又道:“汝所言不错,本官才疏学浅,又初仕于柴桑长,确实实难服众。” “不过请诸位放心,孙策所欲者无非是得报父仇,我之仇敌仅黄祖与刘表二贼矣,当与诸位秋毫无犯,柴桑一应政事一如从前,孙策绝不擅自插手。”了解了以姚氏为首的柴桑土族们的担忧后,孙策立即表面了态度,表示绝不指手画脚以安其心。 当然,孙策也仅仅是说说而已,绝当不得真。 “县长大人孝心可嘉,然据我所知,当日乃令先考率先攻伐荆州,刘表不得已而自保,这才命黄祖相抗。不知大人口口声声讨逆伐罪,刘使君与黄太守又有何罪之有?” “倒是个牙尖嘴利之辈。”孙策心中冷哼一声,不过比起逞口舌之力,你却是找错了对象。 “姚文吏之言,恕蒋干不敢苟同。”孙策只是看了一眼蒋干,无需多做示意,后者便立即起身拱手而言。 “嘶……!蒋干?阁下可是人称江淮第一辨士的蒋干蒋子翼乎?”看着恬逸飘然的蒋干,姚景眼角一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此人不是隐居在寿春么?为何会与孙策同往?” “不才正是在下。不过姚兄所言皆为陈年旧事,江湖中人抬举而赠之些许薄名。现如今我已为柴桑长门下之臣,就切莫再提了”蒋干先是谦逊一礼,接着便马上火力全开道。 “昔日,天子蒙难与雒都,其身为汉室宗亲,更兼得封一州之大吏,据有荆州之众,却不思救援天子,妄为刘氏同宗,此大不孝也。” “关东忠臣义士皆痛恨董卓擅权辱国,于是便尽其大军相讨,其人不奉联军盟主之诏,独独听于董卓之命,如此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乃为大不忠也!” “只不过如今奸贼势大,世人碍于其声威敢怒不敢言罢了,待其百年之后必遗臭万年,此等不忠不孝之徒又谈何无辜?” 此言一如,堂中众人无不眼前一亮,对蒋干心生佩服。 虽然归属于姚发阵营之人碍于身份不能向孙策等人一般连身喝彩,但是在心中却无不对蒋干之辩才称赞不已。 “校尉大人口口声声为了报仇成孝,可姚某却闻,令先考昔日不惜立下毒誓也要据有的传国玉玺,被县长大人轻易赠予袁公之手,已沾染了先考之血的玉玺来换取功名利禄,又谈何孝心可言呢?”姚景则是满头大汗,一言不成又出一言。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蒋干摇摇头似乎是为其的愚蠢感到惋惜。 “玉玺虽然尊贵唯一,但于我主所观之,比起杀父毁家之不共戴天之仇而言,与路边顽石无异,怎可重一石,而淡血仇尔?蒋某本以为这点浅显的道理姚兄必然是知晓的,但是如今看来,汝却一无所知。唉!可惜、可笑、可叹!” 蒋干一番话,将姚景驳斥的无话可说,其人羞愧难耐之下便要退下,不过待他看到姚发那满含鼓励的眼神后,姚景又仿佛感到一股源源不断的动力,忽然三角眼一转,心中又生一计,既然辩才不如你蒋干,我便用事实说话,事实胜于雄辩,看尔再如何巧言令色。 “论口才,在下实非蒋主记对手,然,不管阁下如何口生莲花,听闻汝军中兵卒不过四百,治不过柴桑一县,莫说与作用一州带甲数十万的刘表为敌,即使是一江之隔的江夏太守黄祖也万万难以相抗。阁下如此行事就不怕陷柴桑数万百姓于危难否?” “刘表暗弱,黄祖无能,其虽拥是数十万之众,以策看来皆土鸡瓦犬尔,又何惧之有?”蒋干捋须一笑,正欲开口继续还击,不料却被孙策所挡住,语气淡淡而道。 “好一个土鸡瓦狗,既然县长大人如此大言不惭,想来也无需用到姚发之处,既如此,诸君在此安饮,姚某不胜酒力便恕不奉陪了。”感到颜面尽失的姚发终于忍耐不住,拂袖而走。 但是在他走到孙策面前之时,却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带得意的说道:“早闻柴桑长勇武过人,但是在这柴桑地界,太过勇武可不是什么好事,刚过易折的道理前任柴桑长就不太了解,个中道理下官斗胆还请柴桑长细细品味。” 姚发话语中的浓烈威胁之意,不禁让孙策双眼微眯起来,心中一直被压抑着的疑惑终于有了一些明悟——看来前任柴桑长之死脱离不了眼前这个桀骜张狂的柴桑都尉之干系! 其余人不知两人的猫腻,还想再劝。 “今后我等同县行政,姚县尉又何须如此置气?”老好人县丞冯芳还欲相劝,但是正在气头上的姚发怎能听得进去。 “汝这墙头草,休要恬噪,滚去一边。”姚发大袖一挥便将冯芳推搡到一旁而。 “你、你、你……唉。”县丞不由也大怒,但是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的重新坐下。 看着这一幕的孙策,也终于对柴桑的局势有了初步的看法和猜测。 姚发借口离去。一时间,害怕得罪于其人,席间众人也纷纷告罪而退,仅县典张业一人,喜不自胜的坚定留在席间陪仕。 此次代表地方实权派的县尉姚发和外来者孙策之间的初次交锋,看似姚发失了颜面,败兴而退,可是在明眼人的眼中,姚发可谓大获全胜。几乎全面压制了孙策。 不出意外,将来柴桑之地,又是一派主弱枝强之景了。 而孙策却拦下了怒气冲冲义愤填膺想要上前理论的孙河等人,语气淡淡:“区区跳梁小丑,且先容他再蹦跶些时日。” 说完孙策有些享受的又饮了一杯盏中浊酒,颇有些惊喜道:“只是可惜了他府上的如此美酒……!” 第二十四章:内忧外患 在赴姚发之宴后,为了避免姚氏随之而来可能的突然发难,孙策明智的选择了立即退出柴桑县衙。 仅率军驻扎在交通便利之所,偏安于柴桑一偶,柴桑一应政事皆不出于其手。 虽然此举规避了风险,可如此一来,不说柴桑长之实,连同孙策的柴桑长之名亦名不副实摇摇欲坠。 在看到了孙策如此懦弱胆怯的应对之举后,县中势力无不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继续靠拢向以姚氏为首的地方豪族集团。 不过就在姚发等人为此志得意满,大排宴宴之时,故事的主人翁孙策却仿佛不堪此辱一般,一时之间销声匿迹起来。 但是身处折冲校尉营中的孙策却并非如外界所想的,因为心生惧怕而偃旗息鼓。 而是正查看起经过几日的调查而汇总到他案前,关于柴桑目前局势的各项信息。 柴桑虽然是个贫瘠之县,但是庙小妖风大,县中仍有七家地方豪族。 平日里,七家大族作威作福,支配柴桑一应事务,搞的历任县长有名无实,变成了跪着要饭的乞丐。 凡事都要看七家的脸色的脸色行事,稍有不慎不是被人弹劾贬官调任他处,就是离奇在任上暴毙。 远的不说,上任柴桑长的下场对孙策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警示。 而,这在这七家之中,尤以姚氏一家独大,乃是柴桑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如今,柴桑县城更是暗流涌动,似乎各项信息都指向不利于孙策的局面。 但是如今对孙策来说,除了刻不容缓的内忧之外,在外还有着蓄势待发的外患。 孙策所患者有三。 一者,乃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豫章郡太守诸葛玄。 一般来说,州牧和刺史主要是州的监察长官,虽然有直接撤销所属官员的权利,但却并没有直接任命郡县官员的权利。 但是汉末纷乱已久,州牧和刺史已经慢慢变成了各州实际上的土皇帝,一概人事政令皆从其出,更别提袁术的这个扬州还是其自己自任的。 但是此刻,豫章郡的情况却有些特殊,豫章同时和荆扬交三州接壤,表面上诸葛玄是袁术所表,自然是隶属于袁术。但实际上诸葛玄担任豫章郡守之前可一直是袁术死敌刘表的从吏,袁术任命其人为豫章太守,其目的恰恰正是基于这一点。期望于以此举让豫章成为荆杨之间的缓冲地带。 而刘表也果然因为诸葛玄“自己人”的身份,没有阻拦和攻伐,反而多有扶持。 不过诸葛玄其人却对衰落的汉王朝忠心耿耿,到任后,他既不向袁术靠拢,也不亲近刘表,反而隐隐中立起来。 所以,一时之间,三方陷入了诡异的和平之中。 如今孙策提出担任柴桑长之职,自然便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导致连锁反应。 孙策一时不能明白其人如何考虑,所以忧患诸葛玄的对自己的态度。 二者,乃是与自己隔江对望的杀父仇人江夏太守黄祖。 黄祖乃刘表大将,历任江夏太守为荆州镇守西大门抵御江东的威胁,曾经以江夏一地成功抵挡孙坚、袁术以及后来的小霸王,最后历经数十年才在孙权的进攻下拜亡。 因此,其人绝非碌碌无为之辈,乃是孙策将来进攻荆州市时最大的阻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如今,孙策忧患,但是并不惧怕,因为但是不光是演义中还是历史中,此人虽然守成之处可圈可点,但进略则乏善陈可,几乎没有什么主动出击的记载。 三者,乃是荆南四郡的实际领导者,与刘表划江而治的长沙郡太守。 此时的长沙郡守正是演义中被刘备所杀并且夺得的卢马的江夏太守张羡,其人和荆南其余三郡的太守同为荆南大族,彼此之间抱团结盟,早就对刘表的统治心怀不满,不日便会掀起叛旗。 虽然张羡和刘表的矛盾不能调合,柴桑与长沙之间隔着罗霄山脉因此不太可能受到来自张羡的进攻方向,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孙策如今的体量太过渺小,不容他不慎重考虑,因此最好能与和他拥有共同敌人的张羡结成攻守同盟才可完全抵消荆南带来的可能威胁。 不过外患虽然更加危险,但是还有缓冲的余地,如今内忧刻不容缓,不容孙策视若无睹,他必须要尽快拿出对策,先发制人! …… 夜,柴桑,姚氏坞堡内一场小型的族会议此刻正秉烛而议。 堂内,姚氏前任族长委坐于主位之上,兴味索然之下有些萎靡不振。 姚氏当代领军人,柴桑县尉、现任族长姚发则恭敬的奉陪于下手,不断的向老族长介绍着县中的现状,族的事务。 而家族新一代后进之辈,姚氏新星姚景亦小心的陪侍于末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的吸取消化着这些姚氏不传之辛秘。 “最近新任的柴桑长如今有何动作?”老族长忽然抬手打断了姚发之语,有气无力的问道。 “还能如何?其人每日龟缩在军营之中不出,上任旬月连柴桑县衙都未入过。想来莫不是失了胆气,真是有辱孙坚猛虎之名。”想起了筵宴之上风轻云淡的孙策,姚发心中不由得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在柴桑地界跋扈惯了的他何时受过如此之辱。 “我闻孙策初至之时,汝曾故意羞辱于他,是也不是?”老族一直眯缝着的老眼微睁,一股精芒射出,让人不敢小觑了这个耄耋老人。 “不过试探一番,未曾想其人倒是胆小如鼠之辈。”姚发面色恭敬,心中却满不在乎。 “唉!此举却是不妥啊!”老族长面露忧色。 “哦?有何不妥?”姚发问道。 “其人初至柴桑,跟脚不明,来意不显。试探是对,但是羞辱却太过,其人毕竟是公候之后,其父故旧遍布扬州,其人又摔兵气势汹汹而来,不可不慎重。”老族长解释道。 “其人家道中落,早已不是破虏将军之公子了,孙坚旧部不是被袁术所吸纳就是自立门户。想来无非又是一任草包县长,老族长多虑了”对姚族长的谨小慎微,姚发却越发的鄙夷,心中不喜。 第二十五章:唉呀!汝误我姚氏矣! “汝是时候改一改你这嚣张跋扈的性情了,汝自出生便寄托于家族羽翼之下,一路上顺风顺水,不知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一直如此,让老朽怎能安心将家族托付于你,瞑目于九泉之下?”老族长耐心沉气,对姚发淳淳教导道。 “姚发谨遵老族长教诲。”姚发表面恭敬,内心却是不屑一顾,但是老族长在家族中权势远甚过自己,不得不装模作样。 如今恰逢乱世,正是姚氏崛起之机。 老族长虽然带领我姚氏走向兴盛,于家族有功,但是毕竟年老气衰,没有了从前的胆气,如今多有指手画脚,让自己放不开手脚,反而贻误了家族的发展。 “老族长年事已高,看来须找个机会隐晦的表示一番,让老族长莫要继续如此贪恋权柄的好。” “李氏与余等六族,近况如何?”看着面和心不和的姚发,老族长深知过犹不及,矫枉过正之理,只得在心中叹息一声,别过话头。 “这几条老狗,被我姚氏压在身下近百载,还能如何,自是一如既往摇尾乞怜罢了。”姚发面露不屑,语含嘲讽。 “汝莫要被其之伪装所欺骗,如今天下大乱,柴桑更是暗流涌动,这七族早已经不满姚氏一家独大,特别是李氏最近更是动作频频,不太安稳,隐隐有出头之意。汝要时刻留意,比起流水的县官,这柴桑地头的一亩三分地才是我姚氏的根本,切莫失了计较。”老族长语重心长的道。 “诺。”姚发能做到族长之位,在柴桑呼风唤雨,自然也是有几分能耐的,自是明白老族长所言乃老成持国之谋,便一一遵从。 说完,老族长又看了看堂下的姚景一眼:“汝名为姚景否?” “回禀老祖宗,正是小辈姚景,”枯坐于堂下的姚景终于找到了机会表现自己,立即上前恭敬大拜,乖巧无比。 “这便是小一辈中风头最甚的后备。为我所寄予厚望,乃是家族的希望。”姚发也很满意这个对自己言听计从,恭敬有家的家族后备,适时的提携了一句。 但是看着姚发与姚景如此意气风发之色,老族长脸上欣慰,心中却暗暗为家族目前的这种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氛围感到担忧。 而且,这种担忧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减分毫,反而愈加浓郁起来。 “等等!汝方才所言,孙策近况如何?”老族长忽然掉转头来又问道。 姚发愣了一下,以为老族长年事已高,记性不好,于是便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而老族长仔细闻言后,却眉头紧锁,艰难站起身来,吓得堂中姚发与姚景连忙前来搀扶。 老族长在二人的搀扶下来回踱步,老脸慢慢的皱成一团。 “不对!此中有诈!”半生风雨中一路走来的丰富阅历浓缩之下,让老族长警觉不已,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尖叫一声,道出了心中的不安。 “有何不妥?”姚发连忙发问。 “其人声称为报父仇而来,其敌刘表带甲十万,其人不过数百兵卒,怎可与之为敌?其人若思报仇必借我柴桑之力,但是其人近来之举动却恰恰相反,内里分明透出浓浓的阴谋之意。”老族长老眼圆睁,浑浊昏黄的眼眸内精芒四射。 “细细想来,果是如此!”经过姚氏老族长提点,姚发也体会出了其中的诡异之处。 “寿春的那位大人似乎前几日来人带过口信?”姚氏老族长忽然回忆起什么,凝神向姚发问道。 “是的,那位大人信中恼恨孙策,命我族寻机悄悄将孙策暗害,还许诺事成之后,我们曾经想其讨要的军械以及粮食必会如数相赠。”姚发立刻回道,说着又得意的笑道:“凉孙策小儿也不想到,就算他要缩起脑袋当一只缩头乌龟,我等也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只是他初至柴桑,我暂时还没找到机会暗中下手。再等几个月我便要让他步了前任柴桑长的后尘!”姚发说着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狞笑。 “我族数历风雨,越是这等时候越是不能疏忽大意,老朽思来想去,我心甚是不安!如今既然你已与孙策交恶,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明日便派兵将其绞杀铲除。” “可孙策毕竟乃是朝廷命官,我等公然擅杀之,若走漏了消息与家族不利!”姚发不由得惊异于老族长的狠辣,有些犹豫的说道。 “目下,汉室衰微,群雄并起,死个个把县长又算得了什么。恰逢江贼肆虐,只要做的干净,到时候再将此事嫁祸于江贼,神不知鬼不觉尔!”老族长举手投足之下颇有指点江山之气势。 “可其他七族又当如何?”在老而弥坚突然发威的老族长面前,姚发突然发现自己没了主心骨。 “其他七族亦要一同发兵,不求其等出何大力,但是人人皆要参与。孙策所依者不过区区四百新募之兵,我姚氏与余等七族合力,足以轻松将其斩除,无非事后分润一点利益罢了,我姚氏纵横柴桑百余载,这点底蕴还是有的。”老族长自得的说道。 “只是,这公擅杀朝廷命官,等同于造反,即便是上任柴桑长我们也是假借剿贼而对外谎称其暴溺……”最后关头,姚发反而思前想后一时犹豫不决起来。 “唉!姚氏如今一代逊于一代了。这等草包竟然也能窃据族长之位。”老族长心中叹息一声,却不表露出来,他深知,有的时候强命反不如利诱。 “这柴桑县尉之职,汝已身居几载了?”老族长忽然问道。 “已有十载。”姚发不明就里的回答道。 “已历十载?嗯……,此事若成,便正好乘此机会,家族扶持汝来做这柴桑之主吧。”老族长轻飘飘一言,让姚发不由得喜出望外。 “果真如此?也罢,无毒不丈夫!孙策休怪我无情了!”其实姚发也并非何等善男信女,只是被心中的恐惧和汉王朝的余威所摄,如今利益动其心,姚发下定决心之余,恐惧渐消,一种隐隐期待的兴奋感霎时间油然而生。 而一旁的姚景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满面狰狞的姚发,心中打定主意,自己的荣华富贵系于其身,今后一定要紧紧抱住其人的大腿不放。 “事不宜迟,汝连夜便去准备。”老族长吩咐道。 “好。”姚发亦气势汹汹。 可是就在姚发准备打开大门之际,议事堂的大门却被人从外推开。 “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议事堂,莫以为家法不利乎?!”在除了老族长之外的其他人面前,姚发可是一向颇具威严。 可来人却满头大汗一脸焦急之色,又被姚发厉声喝问之下,一时之间竟结口磕磕绊绊起来:“启、启禀族、族、长……” “结巴个甚,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莫要耽误了本族长的大事!”姚发毫不耐烦的大声呵斥道。 而老族长人老成精,却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以言色相激迫,便对着来人和颜悦色安抚道:“汝可当说无妨。” “孙策乘着夜色犯我姚堡,如今已经乘乱攻入堡中了!”在老族长一顿安抚之下,来人终于缓和下来,看看暴跳如雷的族长,又看看注视着自己的老族长,终于吐出了这个惊天之讯。 “啊!你说什么!”姚发一把拽起来人的衣襟,大惊失色 姚景亦是惊叫一声,面如土色的跌坐于地。 而老族长则是顿足捶胸,颤抖着手指着姚发悔恨不已:“唉呀!汝误我姚氏矣!” 第二十六章: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时间回退到稍早时刻。 此时天色渐黑,云月皆隐。 “起身了,起身了,校尉大人有令,尔等还不速速起身,待用完饭食,便集合待命。今夜便是我等首次出征之时。”随着一声声呵斥推搡的声音响起,很快,饱睡了一整日的柴桑营军士便有条不紊立即听命行事起来。 经过月余操练,唯一孙策满意的也就是纪律这一条了。 而折冲校尉营主帐内,甲胄齐备的一众长官们也在进行着最后一次的战前商讨。 “报!启禀校尉大人!我军将士具已用食完毕,全军皆已列队待命。”守候在帐门之外的周升,探帘入内,打断了孙策等人的议事。 孙策为了此次出兵,机关算尽,早已成竹在胸。此时的议事,不过是借此缓和一下终将初次上阵激动不已的心情而已。 “好!既如此,众将听命!”孙策抚掌大笑一声后,正色命令道 众人连忙整顿衣甲,分立左右,皆神色兴奋激动的看向孙策。 “潘璋何在?”孙策明知故问,厉声喝问道。 “潘璋在此!”潘璋亦是非常配合的半跪抱拳而答。 “命尔率五什军士充为先锋,沿途清扫我军路径,旦遇行人一律虏获待事后再放置,不得走漏了风声!”孙策于案上拾出块军令递与其人,郑重其事道。 “诺!潘璋领命!”潘璋立即上前恭敬的双手接过军令。 “邓当何在”孙策又喝到。 “邓当在此!”邓当亦半跪在孙策面前答道。 “命尔率五什精锐充作先登,届时,悄悄探上姚堡,打开大门。接应我军杀入其中。”孙策又拿起一块军令交予邓当。 “诺!邓当领命!”邓当亦上前恭敬接过孙策手中的军令。 “若是此战,你二人拔得头筹,取了这头功,这军候之位,我必不吝赐之!”孙策同时诱惑道。 “多谢校尉大人,末将必不辱命!”二人亦是激动欣喜不已。 “孙河何在!”孙策又道。 “孙河在此。”孙河亦出列半跪而答,私下孙策对其一直以兄礼相待,但是在军中,二人皆非常明智的以上下级相处。 “命你同率五什人马,充作督战队,清扫我军路径,不得走漏了风声!”孙策亦递出一块军令。 “诺!末将领命!”孙河领命而回。 “吕范何在?”孙策接着又道。 “吕范在此。”吕范虽喜爱锦衣华服,常做风流文士打扮,但是其人亦是能文能武,此刻甲胄在身,显示出不一样的雄壮之态。 “命你率孙河余部留守大寨,看护辎重,不得有误。”大寨关系到大军的根本,若大寨丢失,霎时间便可尽失军心士气,由不得孙策不慎重。 “诺!寨在人在,寨亡人亡!”吕范自然明白孙策的顾虑,为了让其放心出征,便立即斩钉截铁道。 “好,军中无戏言,若大寨有失,尔便提头来见!”孙策语气虽恶。但是脸上却满是赞许之意。显然是对吕范的上道十分的欣赏。 “余等皆居我中军,随本校尉开赴姚堡。”孙策 “诺!”一旁的蒋干闻言也立即答道。 “今夜必铲平姚氏,以雪我等前日之辱。”孙策拔剑指天气势汹汹,貌似从容不迫。 只是其背于身后,因为初战的紧张和兴奋而微微颤抖的左手暗示出了其内心或许亦不甚不平静。 很快,早已经暗中摸清了柴桑道路的折冲校尉营便乘着夜色悄悄的来到了姚堡近前,马裹蹄(孙策等人的马),人含枚之下,并没有发出一点声息。而且,为了不走漏了风声,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几个路上偶遇的倒霉蛋,在这场战事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他们注定是无法回到家人身边,只能暂时忍耐了。 东汉末年,战事更迭,群贼逆起,神州大地一片烽火狼烟。 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许多以血脉亲情为核心枢纽的大家族会吸纳部分外来人口组成了一个个关系紧密又相对封闭,半军事的小型社会——坞堡。 这种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坞堡,如今却遍布林立于刘氏天下,许多历史上耳熟能详的名人名士皆出自其内,虎痴许褚就是谯国的地方豪族,据有许堡,孙吴的二代都督鲁肃也同样是东城的大地主,设有鲁煲。 坞堡却非东汉时期特有,它起源于王莽之后,汉光武帝刘秀亦受益于此,发迹于于坞堡之中,这种社会结构能够延续二百年而不衰,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虽然具名为坞堡,其内里却不尽相同,亦有大小之分,小者不过数户百口勉励自保类似孙策寿春那处坞d堡,而大者则聚千拥万,几乎可以匹敌一方诸侯。 姚氏为柴桑豪族,力压柴桑诸氏,其姚氏坞堡更是毫不逊色于柴桑城之固。 高大的堡墙上,数十名堡兵持弓携刀,手握着火把守护者姚堡的平静。 只是此刻,夜已深了,看守门纷纷无精打采,困意丛生,加上姚氏的声势早已深入人心,许久都未有胆大之徒嫌活得久了来冒犯姚堡,自然,渐渐的看守门大多都是敷衍了事,心生堕怠。 不时打着哈切伸着懒腰驱散着睡衣的守卫们对悄然逼近的危险一无所知。 一家独大的姚氏为了震慑其他七氏,时常主动散布自身的武力。加上孙策暗中搜集资料,并且派人装作云游的货郎曾进入过坞堡内粗略探查过一番,对姚氏的底细早已经是知根知底了。 观察了片刻后,见时机已到,孙策果断得命令邓当摔兵偷袭。 姚氏约有户近千,拥众三千余,堡内常驻五百战兵,而且时逢乱世,为图自保,姚堡其余壮丁必然也多少受过一些训练,堡内又不缺兵械加之辎重众多,关键时刻,若是舍得重赏,轻易间可得兵千众,岂是孙策四百未初募之新兵能啃的下来的。 所以自一开始,孙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集中优势兵力,乘乱攻入堡中,烧杀纵火,制造混乱,在姚氏高层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彻底瘫痪其指挥系统,如此方能在将己方损耗降至最低的情况下一击必胜! 虽然,两军交战没有绝对的胜负,但是今夜孙策却有三大要素傍身,胜率大增,几乎稳操胜券。 在这个科技落后,生产低下的时代,即使是盛世时人也仅能勉强果腹,而在这样一个乱世中,底层民众几乎人人营养不良,而到了夜晚,这种营养不良就会表现为暂时性的失去部分视力,俗称为夜盲症, 而孙策早就从一开始就购买了大量的动物内脏掺杂进伙食改善了折冲校尉营中这一点。 所以敌无我有,此为一! 孙策一开始入主柴桑时,看到姚发如此作态,就心知将来与此人之间必有一战,万不能幸免,而在酒宴上,经过短暂的观察,孙策敏锐的发现了姚发的自大和跋扈,便立即改变策略,宁愿自侮声明,自毁气势,故意示敌以弱,麻痹姚发,此计果然成功,不光暂时缓住了姚发,更令孙策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是谓攻敌不备,此为二! “至于这第三点嘛”孙策却抬头看了看因为月阴星稀而漆黑如墨的夜空,不禁失笑。 正如诗云:月黑风高夜,杀人纵火天。 此乃天助我也!此为三! 此三要素集与一体,今夜,姚氏必亡! 第二十七章:汝等愿降否? 很快,在为了得到孙策所承诺的封赏,邓当干劲十足率领早在数日前就挑选好并且饱食酒肉以待今日的精锐,一鼓作气的悄然翻上墙头,干净利落解决了寨门一段的卫士。 “吱呀……”随着堡门洞开,如同一只探入沉睡心脏的毒牙一般,孙河、潘璋狞笑着带着大部队,拿着火油火把,冲入了坞堡之内。 很快的,叫喊声,哭闹声,惨叫声,痛呼声接连响起,伴随着充天的大火响彻在坞堡的上空,经久不散。 而带着蒋干和少数亲卫的孙策站在远处的高低上,看着已经稳操胜算的战事,面上却不喜不悲。 “今夜,称霸柴桑百年的姚氏就此成为历史了!” 姚氏议事堂内,姚发三人听闻孙策来袭的噩耗后,不由皆大惊失色。 “孙策不过区区四百新兵,怎敢犯我姚氏?!”姚发一把拽起来人衣襟,犹自不肯置信。d “现在哪里还有工夫计较此等细支末绕,汝还不速速领兵进退来寇!只要击退了孙策,我姚氏尚有转圜的余地,若被孙策攻破坞堡,则万事休矣!”老族长这时再也顾不得计较姚发的颜面,立即呵斥道。 老族长之言如同当头一棒,立即将陷入惊厥浑噩之中的姚发瞬时惊醒。 “老族长所言甚是,我族尚有五百堡卫,待我集结起来,与孙策小儿决一死战!”姚发恍然大悟,立即放开来人:“汝速速传我之命,召集堡卫。” “诺。”看着面色疯狂狰狞的姚发,来人不敢继续纠葛,立即转身离去,传姚发之命。 “姚景,此刻正是我等保卫家族存亡之时,快速速提剑与我一同杀敌。”姚发“锵”的一声拔出佩剑,便要立即奔赴杀敌,余光看到姚景,便立即招呼一声。 “我、我、我……”可是姚景却被这突入起来的阵势吓瘫了手脚,往日里能言善辩的他一时之间竟不能言语起来。 “唉,老夫真实有眼无珠,错看了汝这鼠辈。”姚发怒骂一声,只得对姚景放弃了希望舍他而去,如今家族存亡在前,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可是姚氏堡卫们此刻都散居在姚堡之中,如今姚堡失火,都纷纷赶去救火,抢救家小,仓促之间怎能召集的起来。 所以临时召集了部分堡卫的姚发反而在四百折冲校尉营的对阵之中,因为人数不支反而落入了下风。 而另一方面久疏战阵,承平日久的姚堡堡卫亦反而不及精锐的折冲校尉营的军士们,在孙策破堡之后,人皆重赏的刺激下,士气高昂的折冲校尉营兵士们一个个如狼似虎般势不可挡。 所以,虽然姚发左奔右突,竭力抗敌,可是却仍旧难以维持败势。 很快,姚发等残众便被折冲校尉营兵士们包围了起来,在惨烈血腥的厮杀之下,包围圈更是渐渐缩紧。 等到姚发反应过来之时,也只能在处于姚堡中心位置的议事厅内负隅顽抗,做困兽之斗了。 “老族长,此刻再无他计,快请救兵吧。”姚发浑身浴血,激动万分。 “唉,晚了,晚了……”老族长悲痛万分,呦哭不已:“且不提,我等已经被困于此地,难以外出求援,就算侥幸能有一二信使逃脱,余等诸族也必然不会发兵相救。” “诸族为何不救我姚氏?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姚氏今日若亡,来日必为诸族前车之鉴乎?”姚发仍旧不放弃希望,苦苦追问。 “若我姚氏兴盛,诸族恐惧于我事后因故发难,必相驰援,可如今,我族已身处万劫不复之境,此事休矣!”老族长不愧年老成精,立即洞悉了此间关键,对姚发认命一般的悲痛道。 而正如姚氏老族长所言一般,距离姚氏不过区区十里之外,与姚氏距离最近的李氏坞堡上,刀矛交替,人头攒动不息,皆面带震惊的看着姚堡上空冲天的火光。 而人群最中央处,年近五十的李氏族长亦全神贯注注视着远处的火光,在火光摇摇映衬之下,其面上阴沉不定,看不出分毫喜怒。 “从火光所处来看,莫不成姚氏走水了吗?”旁边一名心腹模样之人,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提点李氏族长。 “走水?非也非也!怕是姚氏大难临头了。”老族长摇摇头面上带着轻松解脱的愉快神色。 “啊?族长此言何意?”心腹不明就里。 “还记得前些时日我族搜集的情报么?如今姚堡怕是已被孙策攻破了。”老族长感叹一声,面色一时有些复杂起来。 弱者亦有弱者的生存之道,而李氏的生存之道便是光集老族长的就是细心观察,耐心忍耐。 在孙策拒绝入主柴桑县衙,反而偏守于柴桑一偶时,久经世故的李氏族长便立即猜测出可能会有今日之变,并提前做出了准备,但是,没想到孙策如此迅速,不过数日之内,几乎是以雷霆之迅,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得手了。 “既如此,我族是否发兵相助?”心腹闻言立即问道。 “相助?相助什么?我等被姚氏压在身下数十载,还嫌不足?也该是时候喘喘气了。”老族长嗤笑一声,微笑不语。 “既然如此,那我等是否乘此良机坐收渔翁之利?趁火劫掠一番?”心腹犹豫了一番,立即面露狠色道。 “晚了,你叫儿郎们都睡下吧,今夜已再无战事了。”老族长皱眉沉吟了一番后颇为无奈的感叹一声,又一次看了一眼火光的方向,面露可惜之色。 相较于李氏的轻松惬意,侃侃而谈,身处折冲校尉营包围之下的姚氏余众无不面露死灰,意志消沉。 “为今之计,莫不如降了孙策,尚可为我族保留一二血脉,来日再图复起之机。”看到犹自不肯承认失败的姚发,老族长无奈叹息一声,劝慰道。 “要我姚发向孙策小儿摇尾乞怜,绝不可能,我宁愿战死亦绝不投降。”姚发则是面若癫狂,气炸肺腑一般。 “汝等愿降否?”而到了这时,见战局已定,再无危险后,孙策才施施然划开围聚在一起的折冲校尉营兵士,来到了姚发的面前。 第二十八章:姚发伏诛! “呸!奸贼,汝毁我家园,杀我同胞,还胆敢妄图劝降?我恨不得生啖汝肉尔!”仇人见面风外眼红,姚发顿时激动不已,破口大骂起来。 “本官再问一遍,汝等愿降否?”孙策却不为所动,依旧面色平静道,只是语气之中已经暗含一丝杀意。 “啊!狗贼纳命来!”看着无视于自己的孙策,对其恨之入骨的姚发恨不得咬碎一嘴钢牙,他再也安耐不住胸中怒火,举起手中经过了一番浴血奋战之后残破不已的长剑,如同下山猛虎一般,不管不顾的冲着孙策狂奔而去,满是悲壮之气。 可现实却一如既往的残酷,还没等他冲出几步,便被眼疾手快的孙河张弓搭箭,一箭射倒在冲锋的路上。 “我姚发死后,就算化为厉鬼,亦要报此血海深仇!”虽然姚发为人跋扈高傲,但是在这个最后关头,却不愧勇者之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掰断胸前仍不断晃动着的箭尾,吃力的用断箭怒指孙策,长开血涌不止的嘴,用尽全身力气最后怒骂道。 “本官最后再问一遍,汝姚氏愿降否?”孙策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无力的趴在地上,进气无多的姚发,又把头转向了场中被姚氏余众簇拥着的老族长之身,身上的杀意再无任何遮拦,直冲众人之心。 “敢问,若姚氏愿降,柴桑长将欲作何处置?”老族长讨价还价,卑微的请求道。 “姚氏已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降或是不降?我不想再听到第三句话!”孙策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唉,姚氏……愿降。”老族长挣扎了片刻后,在一声蕴含着悲切和痛苦的苍老哭泣声后,所有还负隅顽抗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纵横柴桑百余载的姚氏,终在在今夜失去了最后之尊严。 经历了一整夜的镇压、清缴和修整灭火后。 孙策已经完全取得了姚堡的控制权。 在安排分配好姚堡的防务之后,他迅速做出了两个决定。 一者,派快马传递战报于留守于柴桑校尉营寨的吕范,命令其立即收拾行囊打理辎重,火速赶来姚堡与孙策会合。 如今,姚堡已克,孤悬在外的本寨反而成了一个隐患的因素,比起本寨的木质栅栏,姚堡的土石城墙无疑要坚固和安全的多。 所以在简略的巡视了一圈除了部分毁于火灾的房舍外,外围大部尚且完整的姚堡后,孙策立即决定将这个半军事的坞堡打造成自己的战略基地。 而第二个决定,则是分化吸收姚氏,迅速壮大自身,依托姚氏百年积累,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但是在听到忙碌了一整夜的蒋干匆匆奉上的斩获名册后,孙策则满是愤怒的改变了这个主意。 “启禀主公,物资已基本统计完毕,缴获姚氏各类军需兵械足有千数,虽然部分因为昨夜之大火与抵抗多有折损消耗,但是依旧足以装备一部(400人)军士尚有多余,而其余辎重更是无算,唯有粮秣……”蒋干一夜未眠,风尘仆仆的来到孙策面前,有些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孙策道。 “子翼无需顾虑,但说无妨。”看着面露忧色的蒋干,孙策心下一跳,粮食关系到全军的存亡,更是他此战最大的目标,在这个有粮便有人的时代,如果粮食受到了什么影响,那将会严重干扰到他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和布局。 “昨夜,我军攻入姚堡之时,姚发见败局已定,便暗中命令心腹乘乱纵火,将粮仓点燃。我军虽然奋力扑救已将大火扑灭,但是仍为时已晚,仓中万余斛粮秣如今仅救出不足两千斛,此乃蒋干看护不利之责,望主公责罚。”蒋干面有愧色,长身而拜。 “战场无眼,祝融无情,怎可怪罪于子翼?子翼无需忧虑,如今战局新定还有诸多事务相劳于子翼下去吧。”听闻如此噩耗后,孙策面色如常,反而对蒋干宽声安慰不已。 可是,等待蒋干满是感动的退下后,孙策却狠狠猛拍身前的木案,木案上印出的掌印显示出其内心滔天的愤怒。 不知为何,孙策心中忽然浮现出姚发临死前狰狞的笑容。 “明明身陷死地,还能笑的出来的原因便在这里么?真是阴魂不散!不过既然汝如此不智,妄图与我玉石俱焚,那便休怪我无情了。” 姚氏私设的监舍内,昔日姚氏一干位高权重之人皆困守于此,人人面色愁苦,满舍唉声叹气。 “吱呀”一声,监舍得大门被打开,一时之间顿住了众人的怨声载道,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 在孙河等人的簇拥之下,孙策大步而来,尽直走到姚氏老族长面前。 “姚氏老族长,昨夜可还睡的安稳?”孙策嘴上客气,脸上却无半分善意表露。 “多谢县长大人挂劳,如今老朽不过阶下之囚,能有一瓦遮风避雨已是奢望,如今能有一舍安歇,已是老朽的福分了。”老族长人老成精,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老族长倒是一个聪明人,并非如姚发一样负隅顽抗险些葬送了姚氏的未来。”孙策十分满意老族长的态度,颇有些欣赏的味道。 “姚发业已伏诛,还望县长大人能宽恕姚氏。”老族长立即顺杆而上。 “不过此人虽死,却几亡于姚氏。”孙策却不给他一丝机会,立即沉声喝道。 “大人此言何意?”听着孙策话语中不满,老族心中一惊,连忙不明就里问道。 “想来老族长此刻或许还未知晓吧。姚发昨夜乘着战乱之时,命人焚烧粮仓,如今仅救出不足两千斛粮食,在此青黄不接之际,没有了粮食,老族长也多少可以预测一下姚氏的下场了吧。”孙策语气里赤【裸】【裸】的杀意让老族长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唉呀!姚发这个逆子,竟然将姚氏拖入万劫不复之境。万死难以纠其罪!”老族长立即痛声咒骂不休,妄图以此举缓释一些孙策的不满。 第二十九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别装蒜了,狡兔尚且三窟,以姚氏之底蕴,断然不可能只有如此积累,说吧,姚氏剩下的财富到底在哪?”看着还在装疯卖傻的老族长,孙策不由有些不耐烦道。 “不知县长所谓何物?姚氏数代所积聚已尽归县长之手”老族长仿佛受到天大的冤屈一样,加上如今凄惨的模样,由不得人不信服。 “本来,本县与姚氏之仇怨皆系于姚发一人,如今姚发已死,本县尚且可以放过姚氏一马。但是如今老族长还要自掘坟墓,便休怪本县无情了。”孙策下达了最后通牒。 “县长大人明察啊,我姚氏再没有其余财富了。”老族长仍旧极力辩白。 可是孙策却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他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即使在姚氏内部也是只能流传在少数人中,除了死去的姚发之外,剩下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个老头,但是看老头如今的作态,似乎是已经决定了抵死不从了。 想来也是,姚氏剩下的财富关系到姚氏将来重新崛起的契机,如今姚氏又与自己有深海血仇,姚氏老族长自然不肯轻言说出这个秘密。 “如果尔妄图以此来要挟与我,那尔便大错特错了,既然尔不肯道出这个秘密。那尔便带着这个秘密永远沉默下去吧!”孙策脸上神情莫测,心中做出了决定,便再也不顾身后抢天乎地大叫冤屈的老族长,转身离开了监舍。 “仔细甄别出姚氏亲族,在这姚堡之内,但凡与姚氏沾亲带故者连同姚氏全族一律抓捕起来,并且将年满十六岁以上之男丁尽数诛杀!”刚出监舍,孙策便语气森然的下达了这个让孙河有些心颤的命令。 “诺!”犹豫了片刻后,久历军中,见惯了生死的孙河还是抱拳领命下来。 看着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的孙河,孙策眼中亦有一丝不忍之色,但是仅仅瞬息之后,这丝不忍便化为流星飞逝,重新深埋孙策心底。 此次战事,看起来是只是孙策与姚发的义气之争,其实这并不仅仅关系到面子。 所谓面子在孙策面前,如同狗屎一般。 甚至狗屎在某些艰巨的时刻尚能稍稍果腹充饥,但是面色只不过是弱者来掩盖装饰自己脆弱内心的伪装而已。 如果失了些许面子,便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那区区几寸薄皮有何可惜的呢? 哪怕便是与他有深海血仇的刘表,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要将荆州让与孙策只要孙策能认其他为义父,孙策也会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其面前。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蛋糕,天上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 为了心中的野望,就算被世人唾骂,即使是认贼作父又有何妨? 而孙策灭门的决定看似为了报复老族长的知情不报与拒死反抗。其实也非是如此。 虽然区区两千斛粮食养不起数千人口,但是孙策亦然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努力一番,取得喘息之机。 但是真正让孙策痛下杀手的原因是,如今姚氏俘虏几乎十倍于己身,乃是一个不安定的巨大炸弹,万一触及便会让孙策立刻粉身碎骨。 这让孙策多少也体会了一番,白起与项羽杀俘之时纠结复杂的心情。 但是,姑息只能养奸,纵容只可助纣。 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在一个势力相对弱势的前期究竟该怎么样崛起呢?前任和孙坚已经给了孙策很明白的提示,那就是杀! 掠夺和抢夺永远是最划算的买卖。 举目望去,历史上哪一个功成名就之人,手上不是沾满了洗不净的血污,又有哪一个尊于天下登顶至高之人,身下金碧辉煌的王座不是由森森白骨所铸就? 孙策骨子里还是正常人,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后变得轻视生命,但是同样的他也深深明白,他救不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他能救的只有那些毫不动摇,紧紧跟随他的人。 而孙策此举看似血腥无道,却向柴桑诸族都传递出了一个的信息那便是如果想要效仿姚氏继续反抗于我,那边要掂量一下你们自己的斤两了。 换句话说,那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今内忧已除,是时候解决一下外患了。”孙策微眯着眼睛看向因为旭日渐升,而有些刺目的鱼肚色天空心中有了觉悟。 “子翼,你且附耳前来。”孙策呼唤一声,蒋干立即越越众而出来到他身旁神色恭敬的聆听吩咐。 孙策不知道的是,胜利和杀戮已经让他的声威不断上涨,众人无不对其更加敬畏。 “如今,我军还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孙策悄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对蒋干讲解起自己的计划,后者闻言不由得双眼渐亮起来,频频点头不止。看起来十分认同孙策所言。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只是孙策不知道是,离姚堡十里之外的一处草地,忽然抖动一了,被人从下面掀开,忽然一个满身土渍之人狼狈不堪的从中窜了出来,稍息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后,他用他那满是泪水的三角眼最后怨毒了看了一眼姚堡的方向候,狠狠的擦拭了一下泪水,转身向着江边大步离去。 等到天色大亮,柴桑余下六家豪族得到孙策屠灭姚氏的确切消息时,无不惊掉了下巴。 “这姚氏不是称雄柴桑一百余年,如何能在一夜之间便孙策小儿攻破,飞灰湮灭?” “这姚氏灭亡与我等有利,这便罢了,但是没想到这孙策居然如此狠辣,仅仅因为姚发的下马威便将其族全数诛灭!” “不行,我等先前曾为姚氏壮声势而得罪过新任县长,如今县长携灭族之威,必不能对我等相容!这该如何是好?!” “管家,快快备上礼物,我要负荆请罪求见县长大人!” 可正在几家琢磨之际,却有人已经先行一步,前往求见孙策。 但是当李氏族长带着厚礼拜访孙策之时,却被孙河告知,县长大人如今身负要事,已不在县中。 “不在县中?我尊敬的县长大人这才刚刚打了胜仗不在县中好好休息,跑哪里去了?若是县长大人有个闪失,崴个脚什么的,岂不是我柴桑的巨大损失吗?”李氏族长摸不着头脑,满脑袋问号。 数日后,在距离柴桑三百里外的豫章郡首县南昌县的豫章郡守府内,一场不淡雅的小宴,刚刚开始。 第三十章:外患暂消。 酒宴中的赴宴者仅有两人。 一者中年文士,四旬上下,一举一动之间颇有温文尔雅之风,只是两鬓的斑白悄悄的表露出他的处境或许不像其表现出来的那么安逸平和,乃是豫州郡之太守诸葛玄。 而另一人,剑眉星目,虎背蜂腰,英气逼人,正是不见踪迹多时了的孙策。 “我父为了朝廷之体面,天子之安危,舍生忘死,东征西讨,没想却死于刘表黄祖宵小之手,此仇不报,孙策安为人子?” “然小子身份低微,无兵无权,虽有一腔怒血,亦难以撼动二贼分毫,本想在柴桑稳步发展积蓄势力,却不想为那柴桑豪族姚氏所不容!” “不得已方出此下策,望郡守大人垂怜,赎孙策先斩后奏之罪!”孙策以首叩地,泪流满面,声声愤恨,使人不由得生出一股怜悯之感。 “唉!想不到汝竟有如此孝心,念在汝孝心可嘉,此事便就此接过罢。”诸葛玄叹息一声,似乎对孙策的遭遇颇为动容。 但是卖力表演的孙策心中却其如今的处境了然于胸。不由得对其死要面子的作态有些嗤之以鼻。 豫章郡虽为扬州六郡之中数一数二之大郡,人口土地名列扬州前茅。 可是其域虽大,人口虽众,但是其开发程度始终持续低下不便于居住,加之道路阻隔政令不通,又更兼有各县乡豪强林立,不服其管教。 而南方的山越也是频频反叛,时常劫掠而出,霍乱州县,所以,诸葛玄疲于应付之余,又哪里管得了三百里之外的柴桑呢? 若说孙策的柴桑长之职乃是有名无实,那诸葛玄的豫章太守之位便更是名存实亡。 豫章郡守之政令如今已经难出南昌县之外了。 不过,智者不兴无名之师,为了减少将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一些该走的程序和过场而已,孙策还不至于懒到如此地步。 “只是刘使君毕竟乃是本守之故主,与我有旧,未免世人唾弃,本守万莫不可与之为敌,既如此,汝当如何处置?”诸葛玄又是一番装模作样后,终于道出了自己正真的顾虑。 “此乃下官家门之私,自然与郡守大人无关。”孙策闻弦知雅意,立刻打消了诸葛玄的顾虑。 “伯符入席良久,尚未动筷,快尝尝我豫章的特产风味。”此言一出,诸葛玄果然如释重负。连同称呼亦轻松随便了许多。 气氛缓和之下,两人推杯换盏之余之间的关系亦精进不少。 “听闻府中有贵客到访,亮等特来拜见。”可是在就二人酒酣热耳之际,一大一小两名俊秀的少年不知何时立于堂外,拱手而拜道。 “哦?此二位可是贵府公子?”孙策亦还了一礼后,面带疑惑的看向诸葛玄,心中却猛地一跳“难道是……?” “老夫无子,此乃吾兄遗子。”诸葛玄摇摇手道,只是看向二位少年的目光之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慈爱。 “小侄拙劣,冒犯闯出,是老夫管教无方,望伯符勿怪。”诸葛玄向孙策微微欠身,稍表歉意。 “岂敢、岂敢!”孙策连忙拱手谦让,只是用余光扫向稍大一点的少年的眼眸中精芒一闪而逝:“果然如此!” “老夫为伯符介绍一番,长者乃吾兄之四子诸葛亮,幼者为吾兄之五子诸葛均。”诸葛玄向孙策介绍一番后,又颇有威严的向二子命道:“汝等既已擅入,还不拜见来客?此乃新任柴桑长孙策,尔等当以兄礼侍之。” “诸葛亮(诸葛均)拜见柴桑长。”诸葛亮和诸葛均规规矩矩的一拜,显示出良好的家风和修养。 “二位贤弟,无需多礼。”孙策亦是还了一礼。但是借着这个机会看着眼前这个在历史中名动华夏的千古明相,忠诚和智慧的化身诸葛亮时,孙策心中不由一时感慨万千,杀机四起! “虽然诸葛亮此时还未成长,但是一个人的个性往往在年幼之时便已经定型,随着其人逐渐长大只不过是慢慢加深完善这个印象而已,以诸葛亮对汉室的情怀,在未来的某一天,必然会站在注定要于刘汉为敌的自己对面,必然是自己争霸天下之路上的一所难关。这一点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但是,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抢先出手提前扼杀这个幼龙又会怎么样呢……?” “唉,我此次前来除了于诸葛玄求和之外,还有一件重要之事,万莫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也罢,毕竟其人毕竟完全成长,尚有操作的空间!”孙策心中叹息了一声,打消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况且……!”孙策想到自己背负的神秘空间后,心中不由得一定,接着便变得火热起来:“我有系统的加成,未必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要先着手于眼前。”孙策心中却是明悟非凡。 “我闻太守大人另有一侄,名曰诸葛瑾,有国士之风,甚是想要拜见,不知太守大人可否引荐一番。”孙策又是顿首一拜,道出心中所欲。 “此子早已成年,不与老夫同住。”听到孙策如此赞誉自己的侄子,诸葛玄与有荣焉。 “哦不知其人现在何处,还望太守大人相告,以解我相思之苦。”孙策态度诚恳的继续追问。 “唉,此子于家人失散,老夫只知其流落于江东,却不知其身处何地。”诸葛玄缓缓而言,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诸葛瑾的下落,还是不看好孙策,因此并不想促成两人的见面。 “哦,居然还有如此之事?”孙策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失望起来,却是不太相信诸葛玄所言。 史书中记载,诸葛瑾为了避免战乱迁往江东之后与叔父诸葛玄和一众弟妹失联,不过,孙策看到这条记载之时,暗暗无语。 诸葛玄贵为一郡太守,办公府邸皆有定论,诸葛瑾有国士之才怎会如盲人聋哑一般不知其所?真乃荒天下之大谬。 孙策将诸葛瑾此举解读为,不甘于萌阴于叔父羽翼之下,宁愿自己独立打拼的傲骨。 也只有如此方不负诸葛瑾名士之名。 “老夫尚有公务要处理,贤侄请自便。”诸葛玄端起案上的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杯装模作样的吹了几口,下了逐客令。 “如今天色已晚,下官亦有柴桑诸多事傍身,如此,孙策便不叨唠了。”孙策看了一眼堂外大亮的天色,亦满口胡言的识趣的告辞而退。 “此人,用心不纯。”可是,就在孙策刚刚离去后,一直在旁边正襟危坐,静静聆听诸葛玄和孙策对话的诸葛亮却突然出声而言。 天才总是有迹可循的,诸葛亮年纪轻轻便轻易的洞破孙策伪装,明确的直接视到了孙策的本心,不免让人咄咄称奇。 “嗯,亮儿所虑不差。”诸葛玄满是欣慰的冲着诸葛亮抚须颔首,接着又道。 “呵呵,世事浑浊,不可求至清,此人虽然用心不纯,有心利用于我,可是换言而知,又何尝不是为我所用呢?” 诸葛玄轻然一语道出了自己的本意,显示出了他真正的政治水平,让一旁闻言的诸葛亮不由得眼眸一亮,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孙策自然是不知道堂中这对叔侄的对话。 心情轻松的他对本次南昌之行的成果还算满意,此行取得了诸葛玄的谅解,并与之达成了互不侵犯协议,不可谓不好。 “只是没有得到东吴名臣诸葛瑾的线索……。”孙策想到这里心中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但是转念一想,他却不由得释怀了。 “至于诸葛瑾只能日后再说了,但是只要他身在江东日后就一定跑不出我的手心!”一心想要称霸江东的孙策十分自负的想着。 “只是不知子翼之处,结果如何。”孙策语气幽幽,隔空向西方看去,仿佛可以隔着万重山水看到蒋干之身一般。 而顺着孙策目光看去跨域万重山水,与之相对的长沙郡治所临湘县的长沙郡守府内,一场宴会此刻也接近尾声。 “须知敌之敌乃友,府君与我主孙策为盟,当不失明智之举。望府君思之慎之!”堂上,蒋干引经据典,据理力争,极力说服着筵宴的主人。 “也罢,本守便听从汝言与汝主立盟。”而其主人长沙太守张羡愁眉苦思良久,终于缓缓点头,答应了蒋干的诉说和主张。 “蒋干替我主拜谢府君。”蒋干面露欣喜,长身一拜,如此终于不负孙策之首托。 “只是此盟,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泄于他人之耳。”张羡有些不放心的又补充一句。 “理当如此。”蒋干却哈哈一笑,交口赞成。 …… …… “倒是我关心则乱了,以子翼之才,此刻怕是早已功成而退了。”领教过蒋干辩才的孙策忽然又摇头一笑,暗嘲自己患得患失。 “如今外患只剩下黄祖一处,不过黄祖与我乃不可调和之仇,不可取巧,只待将来真刀真枪做过一场,以真正的实力来见真章了!” 第三十一章:虫豸! 数日之后,孙策回来了的消息瞬间传遍柴桑,六大家族族长以及柴桑各级文武官吏纷纷带着厚礼前往拜见孙策。 但是孙策却没有立刻会见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而是直接凉了他们数日。 这倒不是孙策小心眼,因为他们曾经倒向自己的死对头姚发而心生怨恨。 而是孙策希望通过这种举动向他们表达自己的不满,并借此敲打一番。 数日之后,姚氏耗费数代百年建设的邬堡,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手夷灭其族的罪魁祸首之物, 在这里,孙策堂而皇之的接见了柴桑一众豪族权贵。 邬堡内遍布各处的姚氏族人的热血还未干涸,而踏入其中的一众权贵却纷纷对此视而不见,纷纷殷切十足的向杀人凶手孙策见礼。 高坐主位的孙策看着众人呈上来的礼单,不由得对礼单内容的厚重略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作为一份见面礼,这份礼单绝对是很厚重了,但是作为政治站队错误之后对胜利者的补偿,那明显是不足的。 众权贵们摸不清孙策的意思,互相对视一眼后,纷纷看向了在他们之中最德高望重的李氏族长。 在姚氏尚存之时,李氏便是柴桑除姚氏之外的第二大家族,在某些时候也唯有李氏才能和姚氏别别苗头,如今姚氏新灭,李氏便是柴桑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因此,李氏族长见状虽然心中不喜,但是还是拿出领头羊的气魄,略微沉吟片刻后,做出一副笑脸,向孙策抱拳问道: “敢问柴桑长如此,可是嫌礼单太轻?怪我等礼数不周?” 作为一份见面礼,这份礼单绝对是很厚重的了,但是作为政治站队错误之后对胜利者的补偿,那明显是不足的。 孙策心中正是如此想法,但是却不能如此明显的开口。不仅显露的十分贪婪影响了自己的名声,更会的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容易被这帮老狐狸们拿捏。 虽然百事缠身的孙策心中有些疲惫,但是既然玩了政治这个游戏,就不能不尊重游戏规则。 “哪里?哪里?李族长说的哪里的话?”因此他装出一副惭愧的模样连连摆手:“本官初任贵宝地,无功不受禄,岂能受诸位如此厚礼呢?” “唉,孙策大人太过谦虚!”唯一押对宝的柴桑县典张业闻言却有些不太认同孙策的话语,他带着谄媚的笑容,脸上的肥肉都快要挤成了一团:“这姚氏恶族在柴桑一地为祸一方,作威作福百余载,百姓无不深受其害,大人初至柴桑便为柴桑数万百姓除此祸害,简直是功德无量呀!何来无功一说?” 张业一语便给姚氏戴上了一个作威作福为祸一方的帽子,还顺势让孙策屠灭姚氏的行为定了性,成了正义的制裁,这种颠倒黑白的口才不由的让孙策对其高看了一眼,觉得这张业倒是个人才。 但是姚氏果如张业所言吗? 当然是!不光如此还更有甚之!并且据孙策战后对俘虏的审问,还得知姚氏勾结江贼,沆瀣一气,只是姚氏老族长抵死不认,并且手脚很干净,让孙策没有搜查出什么实质上的证据,无法做实了姚氏勾结江贼的罪名。 但是堂上诸位权贵们屁股上也不见得有多干净呐,大家一丘之貉罢了。 更何况,如今姚氏已灭,正所谓,人死如灯灭。 如今苦主都不在了,谁还有功夫在孙策如今兵锋正盛的势头上,自找不快为了别家摇旗呐喊呢? 如今这个年轻的地方官显然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且顾好自家的身家性命吧! “张县典所言甚是,此为我等六族答谢之礼,还望柴桑长勿要谦让!”因此,虽然李氏族长看不惯张业这幅不要脸的狗腿子作像,还是捏着鼻子附和了张业所言,这代表柴桑众权贵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不为姚氏出头。 “既然诸位如此抬爱,这礼单,本官便收下了。”看到这些权贵们如此孙策索性就给他们个台阶下,但是这却不代表孙策决定放过他们,在孙策看来这些人不仅是一个个膘肥体壮的大肥羊,还把持着柴桑的方方面面,是自己掌握柴桑政权的拦路虎。 不狠狠的敲他们一笔竹杠,如何能行? “本官初至柴桑为官,见柴桑诸事凋敝,正是需要钱财物资建设的时候,虽然还尚有一些缺口,但这份礼单还是不亚于雪中送炭,本官这里便多谢诸位了。”孙策话中有话,表面上感激这份礼单,实际上的意思却是还嫌不够。 “我等家族皆为柴桑人士,柴桑长建设财政本就是为我等谋福祉,不知柴桑长还有何缺口?不若乘我等六大家族齐聚于此,一同为柴桑长资助一二。”众权贵闻言不由得对孙策的贪心有些皱眉,但是形势比人强,所以他们还是准备捏着鼻子认了。 “我还需要金八百金,粮秣三千斛,以及各类军械上千,这物资众多,岂能让诸位破费”孙策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脸上带着歉意,但是嘴上却完全没和众权贵们客气,直接就是狮子大开口。 众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孙策属饕餮的吧?太贪心了吧,真把我等当姚氏这个大肥羊吗? 见到大家露出为难的表情,孙策瞬间脸色转冷,语带不善:“看吧,本官就说这物资众多,诸位凑不上,如此便不劳诸位了!” 堂上众人见孙策脸色不善,皆神情复杂的对视一眼,几个胆小之人,联想到孙策屠灭姚氏之举后甚至还恐惧的渗出冷汗来。 “哪里,哪里,虽然柴桑长所缺物资甚多,但是我等六族倾举族之力还是可以勉强凑的上的。”李族长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但是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等六族拿出这些物资之后也是元气大伤,若是恰巧此时遇到强盗袭扰无力抵抗只能鱼死网破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物资便是极限了,希望孙策你这个强盗不要不识好歹,逼急了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我们六家虽然都比不上姚氏,但是加起来未不是你孙策的对手! “既然诸位如此慷慨解难,我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孙策闻言重新恢复了笑容,又变得亲切起来。 众人见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如今已经看穿了孙策的真实面目,已经不再相信孙策那恶魔的微笑了。 孙策也知道不能逼迫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得给六大家族一个余地。 但是财物榨的差不多了,却只是浮财,虽然能够孙策再扩大一些军队,但是用完就没有了。 想要真正的在柴桑站稳脚跟,就需要得到柴桑源源不断的税赋支持,但是这就和几大家族的利益所冲突。 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这些家族们之所以能一个个壮大起来,变成一方豪族,其根本原因就是薅了刘氏的羊毛,将本该供养国家的赋税巧立名目截留下来供养自己的家族。 而汉室之所以衰微也正是这些遍布州郡县城之内的无数虫豸们,日以继夜的趴在国家的身体上贪婪且不加节制的吸血所致。 就导致了原本威镇匈奴、征服西域的赫赫大汉变成了如今这幅既秃头又孱弱的弱鸡模样。 昔日的对异族震慑力十足的——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口号也成了一句空谈。 第三十二章:黑白两道一锅端! 虽然后期三分归晋重归一统,但是新朝却没有新气象,本就是出身于虫豸之间的司马氏并不好与同类们撕破脸皮,选择了听之任之,因此虫豸反而愈加肆无忌惮,直接导致了十几年后的五胡乱华。 给汉民族带来了数百年苦难! 若不是这些前赴后继的虫豸挖了汉族的根基,他前世又何尝沦为异族治下的不枷之奴呢? 每每想到这一点,孙策无不痛心疾首,对这些贪婪的虫豸们怀有深切的厌恶之情。 虽然孙策目前的势力只能算是不入流,但是却不妨碍他提前开始向这些,与能左右国家政令的大虫豸相比,也只能算是浮游生物的地方小家族们开刀。 “眼下柴桑县城新定,有了诸位的支持必然能更加昌盛,但是想要维持长期的繁荣就离不开赋税的支持。” 孙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堂上众权贵们如临大敌一样紧张起来,远比之前他索要钱财物资之时更甚! “目下有些刁民不服王法管教!不仅自己逃离户籍不交赋税,不服徭役,还给庇护他人,使得柴桑府库空虚。若叫本官碰到这样的刁民一定见一个惩处一个。”孙策眼中杀意大盛,他扫视堂上诸人一圈,众权贵纷纷心虚地下头颅不敢与其对视,接着,孙策语调一缓,又重新变得平和起来:“当然本官不是说诸位。我相信诸位一定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一定不在其中!” “哎呀!知我等者还是柴桑长大人呀!” “柴桑长大人英明,我等奉公守法岂能是这等刁民?” “对对对,若叫小人撞见这等无良刁民,一定将其押解至柴桑府衙请大人治其罪。” 听到孙策信口胡说将自己等人定性为良民,堂中权贵无不大松一口气,纷纷排起了孙策的马屁起来。 “诸位家大业大,家中亲族多了些,难免有些亲戚之流的来小住个一两日,怎可以此来归为为刁民之类?”孙策又接着帮众人继续打起了掩护。 “是呀,是呀。柴桑长所言正是!” “我家小有资产,这些穷‘亲戚’们纷纷来投靠,要是将其赶走,太过不近人情,我又于心不忍。” “不过,柴桑长大人放心,我等一定看顾好家中的‘亲戚’,不让他们给大人添乱。” 众权贵们纷纷惊异的看向孙策,一时间对他的映像大为改观——我等先前对孙策大人多有误会,他是一个清官呀! 于是堂上又是一阵马屁飞扬,可他们却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孙策的套中。 唯有李氏族长一人没有中孙策之计,他的眉头从刚开始便一直紧皱着,而且越皱越紧。 “但是即使小住不在户籍之上也是当属于柴桑之民,怎可不交赋税?但是因此让众位按全额缴纳又有些过分,毕竟这些亲戚不知何日便要离开了。”孙策说着面露苦恼之色: 说着,孙策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又自顾自的说道:“但是,本官毕竟一县父母官,怎可不为诸位县中良民们着想呢?” “好吧,本官便为各位担些干洗”孙策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这徭役,本官便为诸位免了,并且各家之中的亲戚只要诸位按全额赋税三成缴纳即可!” 说完,孙策神色转冷,用一种冷冰冰仿佛看着死人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堂上众权贵。 “好了,本官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众权贵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却被孙策的气势所摄,无人敢出言阻止,一时之间,堂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之下,众人对视一眼后,交流了一下神色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做出了选择。 李氏族长再次当仁不让出列对孙策道:“县长大人之言,深得我等之意,我等愿如数缴纳赋税。” 李氏族长话音刚落,孙策便重新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而堂上那危险诡异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不见,众人又又长出了一口气。 三成赋税虽然“沉重”,但是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若孙策要个四五成,那他们便要起兵反抗! 若是孙策要他们如数缴纳,他们甚至敢揭竿而起,为祸一方! 温水煮蛙最为致命,孙策深谙此道,因此将比例设置的刚刚好,少一分起不到作用,多一分便会逼反众人。 但是,只是赔偿钱财以及缴纳赋税还不算完,孙策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要求——那就是逼迫权贵们交出手中的行政权。 “姚氏能在柴桑作威作福必然离不开奸人相助!”孙策忽然将脸上的笑容一收,严厉道:“目下,虽然姚氏伏诛,但是在这柴桑县中一定尚有姚氏余孽尚存!” “我的意思不是说大家,大家不要慌!”看到因为自己的话,而纷纷惊慌的从座位上下意识站起来的众权贵,孙策有些好笑的做出一副安抚的模样,连连往下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去。 “但是为了公平公正公开起见,本官这有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都要暂时撤职,等本官查清楚了,定然会让清白之人官复原职的。”孙策说着,对身旁的孙河示意了一下,后者数份早就准备好的名单拿了出来分与堂上诸人。 但是,众人接过名单查阅之后无不大怒,这是哪门子的公平公正公开?你孙策糊弄鬼呢?我等的家人都被免职,你的狗腿子张业反倒不在其中? 这下子,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惊恐。 孙策讨要些钱财赋税只不过让豪族们伤筋动骨罢了,修养修养还是可以恢复如初。 但是孙策向众人索取手中的行政权,那就是要打断他们的脊柱,人都瘫了那不就成了一个废人吗? 孙策这是要他们的命呀! “诸位若是有家人在柴桑府衙为官为吏,还是暂时闲赋在家的好,不然若有误伤,可是伤了我等的情面!”孙策这话好像是为了众人考虑,但是又像是隐晦的提醒,你们最好不要乱来,因为我们之间可没什么情面好讲! 有人想要发作,但是看到孙策身后扶剑怒目而立,衣服上还沾着血污的孙河和潘璋之后,纷纷偃旗息鼓不敢再放肆,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 “既然无人反对,那便如此决定了,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送大家了。”孙策端起了茶杯,示意诸人可以告退了。他图穷匕见,脸上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笑意, 众人无奈只能站起来向孙策告退。 但是从他们急匆匆离开的脚步之中可以看出,其人心中多有不服。 身居高位者必有过人之处,作为一族之长的他们,政治眼光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这次虽然他们成功保住了一部分身价性命,但是源头却被孙策给牢牢控制住,没有了这些权利带来的灰色收入以及与之匹配的垄断商业收入,再大的家业也败完的一天。 更何况,身处乱世即使想要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也是个奢望,没有了手中的权利和力量,手中的财富反而会成为催命的烫手山芋。 他们要紧急商议对策,不能被孙策牵着鼻子走。 “对了,忘了提醒大家,本官接下来的主要事务就是剿灭柴桑周边的山匪江贼,若是有人被本官查出与贼寇勾连,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届时勿谓我言之不预也!”就在众人即将离开客堂之际,身后又传来孙策语气淡淡的警示。 一个念头同时浮现在所有权贵们的脑海中。 “好家伙!孙策这是要黑白两道一锅端呐!” 第三十三章:实至名归! 等一众权贵们离开后,孙策便召集一众手下,行使了柴桑长的权利,开启到任柴桑之后的第一次正式会议。 “如今,我等历经一番苦战才真正在柴桑站稳了脚跟,而这正是多亏了诸君的不避艰险,一路相随。”与方才虚荣的假笑不同,孙策真心实意,态度诚恳的一一向众人表达了感激之情。 “这都是主公的谋划,在下不过是奉命而为罢了。”蒋干闻言立刻谦虚向孙策献上一记马屁,但是其脸上的自得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等数月的苦功没有了白费,如今终于到了回报的时候了。”吕范回想起一路走来的凶险,不由得面露感慨,但是以他的性格却仍旧是三句话不离利益。 “如今,主公这柴桑长之职,也终是实至名归了!”而孙策的部下之中,自然是孙河最为亲近和忠心,他听到孙策所言亦是发自内心的向孙策祝贺起来。 至于,潘璋、邓当以及新上船的张业等人亦是笑容满面连连谦让,纷纷对目前的局势感到十分的满意。 “诸君的功劳,本官都看在眼里,现在是时候论功行赏了!”孙策亦是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过程有些波澜,但是他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踏出,柴桑县虽小,但却是他安身立命的一块基石,而有了这个基石,就代表着他已经踏上了争夺天下的赌桌,有了执棋的资格,成了棋子背后的棋手。 而众人也纷纷露出激动的神色,他们有的远离家人,有的不远千里,有的不计生死,不就是为了与孙策共享富贵吗? “众人听令!”孙策神情一肃,摆出了主公的威严。 “我等在!”而众人也十分配合的抱拳相迎。 孙策如今身兼两职,一位折冲校尉,另一个则是柴桑县长。 因此,柴桑目前又军政两套体系,军队为折冲校尉营,行政则为柴桑县衙门。 不过,盛世贵文,乱世重武,所以孙策还决定先安排折冲校尉营的事务。 “潘璋、邓当!”孙策低喝一声。 “末将在!”潘邓二人连忙上前领命。 “汝二人为先锋,破堡有功,擢升为我折冲校尉营军候。”孙策淡淡的笑道,眼神满是赞赏。 “多谢主公!”潘邓二人亦一脸的激动。 “孙河!”孙策又低喝一声。 “末将在!”孙河也上前领命。 “汝身为军令官,贯彻本将军令执行军法得当,亦擢升为我折冲校尉营军候。” “诺!孙河领命!”孙河亦大声称是。 “吕范!”孙策又喝道。 “末将在!”吕范也上前领命。 “汝坚守军营为我军退路有功,亦擢升为我折冲校尉营军候。” “吕范领命!”吕范同样大声称是。 四名屯长全部官升一级,从两百石的屯长擢升为比六百石的军候,但是如此一来,他们麾下原本满编的百人部队,却也因此缺员一半。 但是孙策另有计较,待稍后再提。 如此以来,军队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行政系统了。 汉代,县与县的差距十分巨大,有的县户口多达数万,有的县只有寥寥千余户。 因此,县于县的级别也相差很大。 大县者,人口过万户则设县令一人,秩千石,如刘备就曾被汉庭任命为平原令,平原县就是一个大县,有超过一万户的人口。 小县不足万户者,设县长,并且根据县中户口设定县长品级,多者四百石,少者三百石。 而孙策所就任的柴桑就是一个小县,所以他的官职为柴桑长。 而除了县令/县长之外,一般县城之中还有丞、尉、典三职与县令/县长一同为县中长官。 丞署文书、尉主盗贼、典知仓狱,皆秩二百石。 而四长官之下,则是诸曹负责具体的事务,零零总总大约有而近二十个部门。 这二十个曹虽然繁琐,不过按照职能大概可以划分为民政、财政、交通、军事、治安、司法、教育以及卫生等八个系统。 而再往下就是各曹的一般掾吏。 所以一个县衙的公务员大根据县的规模有数十到数百的数量。 而柴桑身为中等小县,就有一百余个各级官吏,但是往日,这一百个名额被包括姚氏在内的七大家族瓜分一空,政令看似出自柴桑衙门,但是实际上却出自七家豪族之手,而历任的县长也都成了摆设。 听话一些的就被豪族手下当狗,安心的做几年吉祥物,豪族们吃饱了也会施舍些狗粮。 而不听话的基本上都步了现任柴桑长的后尘,无一不死于任上。 如果不是孙策当机立断,果断出击剿灭姚氏,也必然不能幸免于难。 不过好在,随着姚氏的覆灭,孙策乘势遣散所有官吏后,这一切都成为了历史。 “张业兄。”孙策稍稍收敛威严,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因为张业如今只是孙策的下属,还并不算是孙策的属下,两个词看起来相似,但是意思却完全不一样。 “下官在!”但是张业却很有一副当狗腿子的天赋,自从成功抱上孙策这条大腿之后,他曾经暗暗下定决心,要一直抱着孙策的大腿绝对不撒手,因此却变现的很谦逊,甚至可以说是谄媚。 “本官初至柴桑两眼一抹黑,多亏了张兄为本官出谋划策,这次之所以能诛灭姚氏,张兄可当首功呀!”孙策客气的说道:“日后,张兄与我接触的久了,就会知道本官不是吝啬之人。” “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毫厘之功岂可与大人麾下虎狼之师相提比论?”张业闻言脸上笑容不由跟甚,越加觉得自己是赌对了。 “本官平日里军务繁忙,如今,柴桑官吏被遣散一空,正需要张兄这样熟悉柴桑事务的挑起大梁……”孙策所言不由得让张业一时之间呼吸都急促起来:“这柴桑县丞之职还望张兄休要托退呀!” “想我张业嘌呤半升,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业愿拜为主公!”张业闻言不由的感激涕零,直接拜倒在孙策脚下,拙劣的演技让孙策看的直呼好家伙,演技不够,脸皮来凑是吧? “哎呀呀,我若得张兄,何愁大事不成呀!”孙策连忙踉跄着跑向张业,仓促之间这个武力值达到八十点的猛将居然不慎一下子绊倒在张业面前,众人见此无不大惊前来相扶他。 但是孙策却连连摆手挥退众人,只是与张业相对跪坐,脸上真情实意流露,让张业心中大为感动,当下决定将除了生命和家财之外的一切都献给孙策,以此来回报孙策知遇之情! 孙策又说了几句“掏心掏肺”的废话,巩固了一下自己明主的形象后,这才起身回到主位。 “目下,我手下人才稀少,正是需要张业这等贤才的时候,但是宁缺毋滥,我孙策麾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相随的!” “孙河、吕范!”孙策又喝道。 “末将在!”孙河、吕范二人连忙出列领命。 “便任命汝二人分别兼任为我柴桑县尉、县典。”孙策命令道。 “如今柴桑官吏尽免,百废待兴你们三位要好好配合,一同完善柴桑政务,所缺吏员可自行从柴桑县内挑选良家子任命,但是有一条!”命令下完,孙策又语重心长的向张业、孙河、吕范三人交代道,但是说着他又加重了语气:“所选官吏不能与六大家族有任何牵连,还是那句话,宁缺毋滥!” 他好不容易才携灭姚氏之威才成功撤裁掉所有官吏,怎么可能甘心又轻易的被六族所渗入。 “诺!”三人皆大声领命。 如此以来,军政两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孙策又将目光看向目光透着希冀的蒋干。 “蒋干!”孙策喝道。 “蒋干在此!”蒋干连忙激动的出列领命。 “汝出使长沙有大功!现命汝为本官麾下主簿。”孙策命令道。 “蒋干领命!”渴望成功的蒋干闻言不由得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因为连日奔波造成的辛劳在这一下刻全部化为了兴奋的喜悦之情。 主簿掌主官文书秩二百石,为孙策柴桑长麾下的属官,只为孙策一人服务,是孙策的专职秘书。 领导的秘书虽然职位卑微,但是架不住权利大呀,所以蒋干对这一职位十分的满意。 孙策花费了一不少心思,一番人事任命颇有明主之像,所以众人无不心满意足。 任命完毕后,孙策又开始分别向众人交代具体的事务和要求。 一个好的领导应该懂得放权,凡事都亲力亲为即使是诸葛亮那样的妖孽都架不住高强度的工作量,半路病死在征途之中,又何况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孙策呢? “子翼,入柴桑以来,汝一直为我军文吏掌管我军钱粮,如今众人皆在,便向众人公布一下我军辎重吧!”严肃的任命仪式结束后,孙策又恢复了往常的亲切作态。 “诺!”蒋干先是向孙策恭敬一礼,然后稍微回忆一下后,便面带喜色的向众人一一报来。 “我军在寿春之时,军械黄金全无,唯有粮米三千五百斛。” “入柴桑之后,稍有消耗,粮米降为三千斛。” “但,我军攻破姚氏之后,得各类物资约合四百金,粮米两千斛。” “今日,六大家族又分两次献上各类物资合集千金,粮米合计五千斛。” 说完,蒋干在心中稍微计算一下后,便一脸惊喜的说道:“如今,我军合计各类物资合计一千四百金,粮米万斛。” “哎呀!”饶是沉稳如孙河,亦闻言不由得从坐位上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军如今得到姚氏遗产以及六家族所献钱财物资,正可谓是一口气吃成了个胖子呀!” 众人闻言也无不喜笑颜开,志得意满。 “但是,我军如今兵不过四百,加上攻破姚氏之后还有伤亡,若有大敌趁此进犯不可抵挡。”意识到众人已成骄兵之后,孙策心中不由升起警惕之心,连忙泼了众人一盆冷水:“再者如今江面上不太平,江贼为祸一方,我柴桑虽小也不是仅凭借四百人就可以守住的。” “我等聆听主公教诲!”众人闻言连忙收起轻视之心。 孙策见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子翼,我军如今辎重不缺,当务之急便是募兵!我便遣汝前往寿春城外募兵四百之数,具体事务汝可与吕范处请教,一律照搬本官在寿春城外募兵之例。” “蒋干领命!”第一次领取正式命令的蒋干连郑重道。 孙策说完又看向孙河等四名军官:“汝等四人麾下皆不满编,待子翼募兵归来之后,汝等可挑选新兵补满编制。待补充兵员完毕后,汝等需悉心教导训练,使我军尽快恢复战力。” “诺!”四人也当即领命。 “如此便都散了吧。” 将一众事务都安排下去之后,孙策打发走了众人,稍稍休息了片刻后,便凝神静气,在心中呼唤一声后,进入了因为事务繁忙而阔别了许久的系统空间之中。 但是这一进去,孙策便被数条系统的信息弹窗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第三十四章:系统全开! 【叮,恭喜宿主完成“江贼之祸”支线剧情二段任务——“剪除帮凶”】 【奖励:200点民望值。】 【奖励:气魄值+1。】 …… “哦!剪除帮凶?莫非是指姚氏么?”孙策心中若有所悟:“看来姚氏果然是与江贼有所勾连。” “这个支线剧情居然没有提示的,看来以后要经常来往于空间查看有无系统留言了。”孙策心中想着,他又将目光投向提示上的二段两字后,眉头不由得皱起:“看样子似乎这个支线任务以后还会有新的三段出现?” “算了,现在信息太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200点【人望值】的奖励来的倒是及时,我军现在辎重不缺,唯少兵卒。但是过于盲目的扩军却反而不智,会严重影响部队的战斗力,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已经是极限了!”孙策满意的点点头:“如今有了这200点【人望值】我又可以再召唤两曲部队合计四百人。” “这还不算,这四百人都是老兵,稍加整训便能恢复精锐的气势,我便还能以此为基础再募四百新兵,这样一来,我折冲校尉营便能有一千六百军士了,几乎接近两千人的满编了。” “再加上如今我坐拥柴桑一县之地,还能在此数目之上再养一两千兵丁,那么待我潜心耕耘一番,数月之间我便能拉起三五千人马!” “而我若能有三五千人马,便能稍稍撬动历史的车轮,引发一些利于我自己的改变!”孙策想到这里,不由得激动起来,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今年秋天,就会发生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件,而这件事件的最终得利者,参与之时也不过三五千兵马而已! “如今刚过清明,正处于谷雨时节,再过旬日便是立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件大事发生的时间就在立秋之时。”孙策掐指一算,心中不由得感到紧迫起来:“那么留给我的时间也只有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我不仅要扩充数千兵马,还要让其有一战之力,毕竟我若要参与进去,对方可是一位军威赫赫的开国之主!如此看来,时不我待呀!” “不过再着急,在这和现实没有关联的系统空间之内我却可以从容不迫。”孙策按捺住心中不断涌现的兴奋之情,转念想到“许久没有进入系统了,且看看其他的改变。” 孙策点掉系统提示之后,画面一转,变成了初始的道路界面。 那个神情倔强步履蹒跚的青年孙策一如既往的永不止步,始终奋力向前。 而他身后除了孙河、吕范以外,又出现了两个新的身影,正是蒋干、潘璋二人。 眼神坚毅的孙河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紧跟随孙策的脚步,而在孙河之后的却不是早就一直跟随自己的吕范,反而是眼中满是渴望的潘璋。 眼中闪着思索得失光芒的吕范则排在潘璋之后身为第三,至于最后就是脸上满是钻研之色的蒋干其人。 “过去没有注意到,现在细细看来,这幅初始图片似乎并不简单。似乎可以从张图看出来我麾下武将们心态以及忠诚度!”孙策细细看着神情各异的四人,心中恍然,忽然理解了这个看似搞笑的图片之妙处:“这系统莫非可以直指人心?果然是威力莫测!” “可邓当与张业二人也拜我为主,为何不曾出现在系统空间之中?”孙策心中猜测道:“难道是属性值太低达不到标准所以才没有出现吗?” 孙策按下疑惑,又将目光转向青年头上的图标,不过这一看又让他有了新的发现。 “哦?【势力】和【军力】居然点亮了!”孙策不由感到惊喜,连忙点了进去。 先进入【势力】后,弹出了一个新的界面。 界面的左边,初始界面包括青年孙策在内的五人全部身处柴桑衙门的公堂之内。 青年孙策一身县长的官服,端坐在主位,孙河、潘璋与吕范、蒋干四人分别侍立两边。 但是不同的是,吕范、蒋干一脸的神采奕奕正聚精会神的听从青年孙策发号施令,而孙河却一脸的愁容似乎不知青年孙策所云一样,而他身旁的潘璋更是不堪,直接装作低头沉思的样子打起了瞌睡,一个大大的鼻涕泡随着其人的呼吸之间不断变大变小,十分的滑稽。 孙策轻笑一声,又将目光看向右边的介绍界面。 【势力等级】:一城之主。 【势力范围】:柴桑县。 【势力评价】:势孤力薄。 而在介绍的下面则是一副巨大的堪舆图,上面详细的标注了柴桑各处乡亭和山川地形。 “此图倒是对我有大用!”看着这幅详尽的堪舆图,孙策眼中精芒大甚。 古代制图工艺落后,如果不熟知地形,哪怕拿着地图也往往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逛。 若只是和李广一样迷路延误了军情就就罢了,大不了下次再阻止军队讨伐便是。 若要是悲催的兴冲冲的孤军奋进,结果却跑到了敌人的大本营中,被团团包围,那可是真是不被敌人群殴致死,也要自己郁闷而死。 孙策先将此图牢牢印在心中,然后便又进入了【军力】界面。 而他进入之后,也弹出了一个新的界面。 界面的左边,五人则摇身一变来到了孙策立足的姚氏邬堡之内的一处校场中。 高台之上,孙策身穿校尉甲胄迎风而立,面对一种兵卒,而余下四人也甲胄具全站立在孙策身后。 但是和【势力】界面不同,在这个场景中,孙河、潘璋二人却精神抖擞,而蒋干却有些慌乱的捧着手中的头盔左右而顾,似乎在为头盔如何穿戴而烦恼起来。 唯有四项属性全能的吕范依然风轻云淡,似乎不管是何种场合都能驾熟就轻。 而界面的右边同样是系统的介绍。 【军力等级】:一部之将。 【军力数量】:346人。 【军力评价】:兵微将寡。 而在介绍的下面则是一张五维属性图。 分别是:【士气】、【健康】、【忠诚】、【武艺】、【荣誉】五项。 事关手中的军队,孙策不由得细细看去。 【士气】:78。 【健康】:86。 【忠诚】:95。 【武艺】:60。 【荣誉】:0。 “这幅军队的五维图,倒是可以帮助我迅速的了解军中士卒们的各项动态,若是悉心查看,并因因势利导,就能将哗变、啸营、倒戈等等不利因素就能消弭于无形之中。”想到这里,孙策不由激动起来。 要知道在古代行军打仗,基本上除了要和敌人打生打死之外,还要克服自己军种的种种不利因素,很多军队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因为一件很离谱的小事情成建制的溃散。 而因为上下不通,领军者自己都不了解,甚至都看不出来有不利因素的可能,如今孙策有了这幅五维图就能最大程度的预防这种情况,因此不由得他不激动。 “如此以来,系统各项功能便全部解锁了!”孙策心头火热,又将目光看向了代表自己属性值的【魄力】之上。 第三十五章:【弓兵】与【水军】 【宿主】:孙策。 【年龄】:19周岁。 【统帅】:未开启。(需开启兵圣系统。) 【勇武】:78。(取整数,隐藏小数点后的数字。) 【评价】:三流武将。(在一城一池之中你已经难寻低手,但请宿主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智慧】:未开启。(需开启隐士系统。) 【政治】:未开启。(需开启王佐系统。) …… “果然,【气魄】增加后,【勇武】也提升了。”孙策心中泛起淡淡的欣喜,又进入【勇武】分支,查看起基础的四项属性。 【力量】:80。(-22)(你身负800斤之力。气魄提升后可恢复。融合【秦武王之力】超量恢复。) 【评价】:孔武有力。 【耐力】:75。(-20)(你可徒步日行750里。气魄提升后可恢复。) 【评价】:有气无力。 【敏捷】:80。(-15)(百米冲刺你只需11.1秒。气魄提升后可恢复。融合【秦武王之速】超量恢复。) 【评价】:兔起鹘落。 【气魄】:75。 【评价】:迎难而上。(在普通人中你已经属于勇敢者的行列,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你的气魄还并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 “随着我的【气魄】不断上升,系统奖励的【残魄】附加的加成也会越来越小。”如今他的各项属性已经十分接近于二流武将了,但是孙策却暗暗有些皱眉:“但是这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系统的奖励而放弃提升【气魄】,毕竟就算没有【残魄】的加成,只要我能提高【气魄】匹配到我这具身体的属性,那也是一流武将无疑了。” 而后,孙策又查看了一下其他的属性,和上次来时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接着,他便通过【名望】界面的【人望】分支打开了【商城】界面。 不过当他看着界面中三块闪烁着淡淡铜光的三枚【虎符】之后,又陷入了思索之中。 如今正值乱世,因而盗匪、江贼泛滥成灾。孙策现在身为一方父母官,往高大上说,天然负有保护一方百姓不受贼寇欺凌的责任。 而现实一点则是,盗贼横行为祸一方严重干扰了他治下百姓的农桑以及生产,对发展柴桑的经济会造成破坏性的损害,因此严重侵犯了孙策的利益。 若要再通俗一点,那就是百姓就是羊,而不管是孙策也好,豪族也罢,乃至贼寇都是狼,若羊多狼少,狼狼都有肉吃,那么大家也不是不能相安无事。 但是如今,狼多羊少,孙策自己一个人还嫌吃不饱肚子,又哪会和其他两者分一杯羹? 毕竟同质者相斥,百姓的财产如果都被豪族贼寇们劫掠一空,孙策还拿什么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现在,豪族基本上被孙策打压下去,一时半会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但是贼寇特别是江贼,却不被孙策所制,是他目前首要的心腹大患,所以他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剿匪除贼! 如此细细思索一番后,孙策理顺了头绪,心中有了决断。 他又看了三枚【虎符】一眼后,毫不犹豫的兑换了其中的两块,那就是【水军】以及【弓兵】 比起有马的【骑兵】起来,显然后两者对孙策将来在大江之上与江贼们厮杀更为有利。 【叮!恭喜宿主成功兑换“铜制虎符”,所属“水军”、“弓兵”将在三日内以特殊事件的方式自动募集成功,请宿主留意现实中接下来三日内的特殊事件】 孙策明白这个系统虽然威能莫测,但是却似乎十分注意对现实的影响,从不会直接影响现实,只会潜移默化的以某种合理的方式改变现实世界,因此已经有过一次召唤【步兵】经验的孙策心中颇为期待的退出了系统。 但是就在他原以为要等待数日之时,没想到在第二日上午,便有了突破的进展。 看着拜倒自己眼前的邓当,孙策眼中有着惊喜:“汝是说,与汝失散的数百同袍方才托人找到汝,言明想要投靠本将?” “启禀校尉,正是如此!”邓当恭敬的回道,神色之间也有十分的激动:“先前在寿春之时,我军被曹操军冲散,各自溃败不得联系,数日前,因为我等在柴桑的动静弄得大了,便有耳目灵清者发现了我等的踪迹,可他们却担心冒昧投靠不为校尉所容,因此这才托人相告。” “而且……”邓当看到孙策露出思索的神情,生怕他不接受自己昔日数百通报,连连补充道:“这些壮士都是用弓的好手,大人如今军中尚无弓兵,弓手不像步军,若要从头开始训练,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可训练不出来,大人何不招揽之,以壮我军声势!” 可邓当岂能知道,孙策之所以流露出思索的样子并不是因为是否考虑接受这些溃兵,而是在怀疑是否是系统所为。 “好!汝可遣人速速招揽,若能成功招揽,本将为汝记上一功!”此刻当他听到邓当所言,知道这些溃兵都是弓兵之后,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这是系统奖励到账了呀!连忙让邓当速速去招揽众人。 “诺”邓当得令后便兴冲冲的转身离开。 但是让孙策没想到是,邓当前脚离开,孙河后脚便神色匆匆的前来禀报。 “伯符,门外有一船队靠近,船上之人自称乃是对岸江夏而来。” “江夏而来?”孙策心中一紧,立刻沉身问道:“可是江夏黄祖来犯?” “非也。”孙河先是摇摇头让孙策放松下来,又接着说道:“船上之人,因为黄祖苛刻,虐待军士,多为将士们怨恨,因为听闻孙策在此,特前来投靠。” “对方多少人马,为何兵种?”孙策凝神问道。 “对方自称为江夏水军,大约一曲二百人。”孙河回答道。 “【弓兵】、【水军】居然接连来投!”孙策闻言立刻明白了这是系统奖励的【水军】前来报道了,不由得露出惊喜的笑容。 但是孙河却显然并没有如孙策一样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我军如今没有水军,彼等来投,正好为我等依为助力,但……”孙河说的这里,脸上露出愁容,拉长了语调。 “但是,彼军却是江夏黄祖军中的逃兵,我等若接收了,万一将来黄祖以此为借口,进犯我柴桑如何?”孙策的接过孙河的话语,笑呵呵的说道。 “伯符既然清楚这其中的得失,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孙河不由得疑惑道。 “兄长所虑乃老诚持重之举,但是兄长看的却不是很透彻!”孙策笑容不变,提醒道。 “不是很透彻?”孙河眼中的疑惑更甚。 “孙河毕竟只是一个勇将,看来智谋并非他的长处啊。”孙策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无奈。 “兄长可设想,即便我等不收容黄祖的溃兵,难道将来黄祖就会放过我等,并与我等和睦相处吗?”孙策出言解释道。 “伯符之意是!?”孙河闻言忽然一愣,感到自己好像领悟了孙策的意思,但是又没有完全领悟。 “就算策愿意放下杀父之仇与黄祖和解,但是黄祖其人能放心吗?”孙策又道。 “当然不会!两家已势如水火,必不相容!”孙河连忙道。 “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担心我等是否会因为收容黄祖的逃兵而与其引起兵戈呢?”孙策连连说道:“并且,就是因为我等将来必与其有一战,才更加要收容这些逃兵。” “伯符这又是何意?”孙河又问道。 “若我强一分,则彼必弱两分,这一加一减之间虽然决定不了关键的胜负,但是却可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两军最终的强弱之分,何乐而不为呢?” “伯符,我明白了!我这便下去安排!”孙河恍然大悟,对孙策露出心悦诚服的神态,立即转身告退。 而孙策心中也泛起淡淡的喜悦,他淡笑着挥挥手,示意孙河自行安排。 第三十六章:物尽其用 来自江夏的水军逃兵当天便被孙河安顿下来。 而两日后,汝南溃逃的弓兵们也悉数来到柴桑相投,亦被孙策派潘璋悉心安置下来。 而到了第三日,孙策这才现身。 彼等势穷来投,不可过分轻视,会招致怨恨。 但是更不可过于重视,不然会被彼等看破孙策的心思待价而沽,不利于孙策将来驾驭其众! 经过短则一日,长则三日的修整补给之后,这些溃兵和逃兵们纷纷恢复了一些体力和士气,再看到并没有收到苛刻的待遇之后纷纷安心下来。 孙策先是分别检验了一番他们的基本素质。 看到一个个身材高大弓兵们后,孙策这才明白了为何邓当谏言之时会如此急切。 因为,在冷兵器时代,能拉开强弓硬弩者无不是身强体健之人,远不是他前世影视剧中那些身体瘦小的孱弱模样。 孙策想想也是,若是一个身体羸弱之人,如何能拉得开数十公斤乃至上百公斤的重弓? 虽然这些弓兵们因为长期的饥饿身体有些瘦弱,但是这些都是可以养一段时间身体轻易恢复的,并不影响他们的技艺。 虽然暂时没有力气拉开重弓,但是换上轻弓,一个个试射之后,二十步之外准头都能十中七八。 而另外一边,来自江夏的水军们也同样让孙策十分的满意。 这些荆楚的在伍军卒们,从小便在江边长大,一个个水性过人,加上在黄祖军中锻炼所得的操船弄舟之术,在长江之上可是说是如履平地一般,在未来是他应对江贼的重要依仗! 黄祖家大业大,看不上这些出身低下的普通士卒,平日里百般虐待,如将领的私人奴婢一般,让一众水军们无不心生怨恨,宁死不愿屈从,这才冒险渡江。 但是孙策这里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加上折冲校尉营中提倡人人平等,孙策更是以身作则,自愿舍弃一切特权,和士卒们同甘共苦,荣辱共之,一下子就抓住了水军们的心,感动之余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了。 虽然这些系统奖励的弓兵和水军要么是战败之后畏罪四散溃逃,要么就是不服将领统帅奴役愤而叛逃。 但是孙策却毫不嫌弃,来者不拒,全部大胆任用。 一来,这些人之所以溃散,叛逃都有来自无能长官的不公正对待和苛刻待遇,换了是谁都不会甘心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为主将卖命的,平心而论若是换成孙策,他不光要跑,而且还会临走之时想办法把这些昏庸将领的脑袋割下来带走,留作纪念。 二者,天生我才必有用,就算是一张厕纸一条内裤也会有它的用处! 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这句话,孙策觉得并不完整,需要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不能被蒙尘。 宝珠蒙尘还能叫宝珠吗?被埋在土里的金子会发光吗?当然不会! 若是本领不如人,能力小便罢了,但是往往现实就是有能力的人却很难得到匹配能力的地位和功劳。 要么会受到来自能力不如你的领导的瞎指挥,要么就是运气不好受到来自度量狭小且善于嫉妒的上级的百般刁难和打压,更有甚者,干脆就是因为能力太强受到庸才们集体抱团的敌视和孤立。 远的不说,赵云在公孙瓒麾下效力之时,曾对其人百般谏言却始终得不到其重视,转投刘备之后,却大放异彩,变得枪法无双,浑身是胆,在长坂坡曹操数十万大军之中尚能七进七出!最终位列五虎上将!难道赵云转投刘备之后就和孙策一样开挂了吗? 非也! 张辽从并州开始便一路追随吕布,鞍前马后不辞辛苦,但是吕布却不听其苦劝,从长安开始一路败逃到关东,最后可笑又屈辱的死于白门楼之上,为何张辽转投曹操之后却大发神威!助曹操攻灭袁氏,于辽东大破乌桓,在合肥以八百人之数击败孙权十万大军,威震逍遥津!从此可止吴中小儿夜啼!难道曹操有什么鬼神莫测之能可以点化张辽吗? 当然不是! 所以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 原来在这乱世中,可称作伯乐者,只有曹操、刘备二人。 如今当孙策因为机缘巧合而来到这个世界,鸩占鹊巢之后,便有了这第三人! 检验过士卒们的专业水准之后,孙策又从中剔除了一些老兵油子、不服管教和好逸恶劳之徒,之后点数,不多不少正好四百之数。 接着,孙策便从老兵之中,分别挑选了相对善射以及善水之人编入弓军、水军两曲之中充作基层干部,然后又调整了一下麾下将领们的分工。 安排潘璋率领水军、吕范率领弓兵,两人原来的部队由孙策自己亲领,充作中军。 数日之后,立夏(5月5日)到来。 蒋干率领新招募的四百部队从寿春而来后,孙策当机立断,改变自己补充老兵的注意,立即将这四百人于新成立的弓兵曲和水军曲混编成两个弓兵曲和两个水军曲,多出来的两曲同样由孙策自己统领,充作中军。 如此以来,孙策麾下的折冲校尉营便有了八曲的编制。 但是原先四曲步兵并未满编,孙策对蒋干勉励一番后,又安排其返回寿春城外募兵,一举要将部队的编制全完补充完毕。 就这样,到了小满之节(5月20日),孙策麾下所部八个曲便全部全员满编。 在这汉末战乱之际,历经一番波折之后,孙策终于拥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部队,拥有了一千六百名效忠于他的军士。 而这一刻,也真正代表着他真正在这大争之世中拥有了一席立足之地! 为此,当日孙策十分高兴,赐下酒肉犒赏全军,还强制要求了柴桑六大豪族权贵们纷纷到场,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成军阅兵式,极大地震慑了蠢蠢欲动的权贵们,小小的柴桑县城一下子安定了一下,连曾经肆虐的贼寇们都一时销声匿迹起来。 这让孙策不由得感到明悟,看来想要维持和平和安定,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的棒子变得比别人的大!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就在孙策等人志得意满之时,离柴桑不远的一处隐蔽的江贼水寨之中,却有三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第三十七章:阴谋之网! 这三人不同的是其表情,三人或阴沉着脸,或咬牙切齿,或怨气十足。 但是三人谈论间却又都是相同的一个人,便是如今在柴桑大出风头的柴桑长孙策。 而这三人也都与孙策颇有渊源。 分别是陈纪、姚景以及和孙策并为见过的江贼首领。 他们一个先是被孙策撞破好事,后来又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中丧尽颜面。 一个被孙策亲手射杀了亲弟弟,为此仇恨十足。 而另一个更惨,直接就被孙策灭了满门,只余他自己一人趁着兵荒马乱之际,从粪坑之中的暗道中忍辱偷生逃脱,侥幸生还。 “太守大人,我姚氏奉您的命令与那孙策为敌,未曾想反倒先被孙策攻破姚邬,我全族都死于此撩之手,还望太守大人念在昔日的情义之上,速速发兵,为我姚氏报得这血海深仇呀!”姚景死死抱住陈纪的大腿,呦哭不已,简直是其状惨兮,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被袁术新任为九江太守的陈纪虽然心中却十分鄙夷姚景这种窝囊之举,但是还是表现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连连安慰不止:“汝放心,孙策与我等有大仇,终有一日我必讨之!” 到底是袁术旧吏,深得袁术的信任,陈纪就算品行不端还是被袁术重用封为了九江太守。 “但是如今,本太守初任九江,还未坐稳太守之位,暂时还未来得及募兵,手中不过千余老弱病残如何能与孙策小儿想争?”陈纪叹息一口,似乎十分惆怅。但其中却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三家都和孙策有仇,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出力,不仅如此,如果能不出面反而更好。 他毕竟是一方太守,如今和江贼以及地方豪族混迹在一起,若给袁术留下结党营私的映像,那多少都会对他的仕途有所影响。 一旁的江贼首领闻言不由的冷哼一声:“太守大人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孙策不过区区一千多人,我尚有八百儿郎,你我两家合兵一处,兵力已经盛于孙策小儿,又有何惧哉?” 自己唯一的亲弟弟被孙策所杀,要说不怨恨孙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弟弟而已,不行让自己老爹老娘再生一个就是了。 正真促成江贼首领对孙策如此深恶痛绝的原因,其实是孙策到任之后深深的影响了他的无本买卖。 姚氏覆灭在前,那些豪族们畏惧孙策,纷纷和自己断了联系。 江贼首领通过劫掠所得的很大一部分财货都不是生活必需品,而江贼水寨虽然隐蔽,但正因为如此也无法耕作打渔,无法得到补给。 因此他不仅需要将其中的贵重战利品拿去出手,还要将手中的铜钱金饼换成粮食,而这两件事情和地方豪族们高度息息相关。 一来,豪族们产业众多,许多货物直接就可以放到他们的商铺之中贩卖。 二者,在这大汉的天下,最大的粮商们就是这些以兼并土地为立身之本的世家豪族们,不和他们合作,就算江贼首领手中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已经全家富贵的姚氏就是之前江贼首领最大的合作伙伴! 而姚氏覆灭以来,水寨之中的各项必备物资已经渐渐耗尽,因此由不得江贼首领不心急。 “唉,话是如此,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汝寨中已经快要粮尽,而我九江却尚未到秋收,无法征集粮草供给大军。”陈纪却眼神闪烁了一下,向江贼首领用下巴点了点还抱着他大腿的姚景,话中有话的说道。 “不错,我闻孙策攻破姚氏之时并未得到多少财富,想来姚氏必然还有其他藏金之所,不如趁此贡献出来,充作军费,我等也好为汝姚氏复仇才是。”江贼首领闻言眼神也闪了一闪,然后十分有默契的沉默了下来,和陈纪一同将审视的目光一起投向姚景。 到了他们这样的位置,在合作者的周围不可能不补下耳目,孙策攻破姚邬之后,所获战果并不丰厚。 而和姚氏合作有年头的二人如何不知道姚氏的家底是如何的富有,怎么可能只有区区这点浮财? 用屁股想都知道,姚氏真正的财富应该被其偷偷的藏了起来,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家族共同应对危机的办法。 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并不是什么太过高深的道理。 姚景闻言,不由得心中暗暗恼恨,不过他恼恨的对象既有孙策,又有昔日亲密无间,如今见到姚氏败亡而变得冷漠无情的盟友。 “不错,姚邬之内不过只是一些浮财罢了,我姚氏真正的财富早就被历代族长妥善藏好,不为外人所知。”虽然姚景恼恨,但是事到如今光有钱财可杀不了孙策,他现在只能依靠陈纪和江贼首领二人为他复仇。 “哦?汝可知藏在何处?”心急的江贼首领闻言,立刻将姚景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眼神之中是不加掩饰的贪婪,而他的言语之间也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和气,全然是不可忤逆的命令口吻。 “哼!我从姚邬逃脱之前,就已经被老族长任命为姚氏族长,自然知道我姚氏藏金之所在。还有……”姚景皱着眉头一把打掉江贼首领揪住他衣领的大手,冷哼道。“说话给我放客气点,我可不是汝寨中任凭汝使唤的小喽啰!” “你!”脾气火爆的江贼首领闻言立刻就要发作,作势要上前揪打姚景,却被陈纪一把拦住。 “如今大敌未灭,我等岂可窝里哄,伤了自家和气?”陈纪先安抚了一下江贼首领。 姚景只是一个失了势的地方小族长,而陈纪可是货真价实的一方太守,江贼首领不敢放肆,因此只得就地下坡将心中的怒火按捺住。 见江贼首领不在发作,陈纪又向姚景好言相劝道:“江贼首领也是报仇心切之下的无心之言,姚兄不必如此在意,只是不知姚氏遗财够不够我大军所用?” “这就不劳太守大人劳心,别说如今二位麾下的人马,就算是再增一倍,我姚氏遗财也供应的起!”姚景闻言不由的有些得意的道。 “哦当真如此?”陈纪不由的惊喜道。 江贼首领闻言收起心中的怒火,惊异不已,但是转念一想他又变得更加愤怒:“好家伙,姚氏这些年看来是占了老子不少便宜,老子这买卖可是一刀一枪的那命驳回来的,收获反倒不如姚氏的零头。” “不行!”江贼首领心中杀机四起:“待我将这姚氏遗产夺来之后,一定要将这姚景杀了泄愤!” 姚景却不知道江贼首领的心思,他又忧心忡忡的说道。 “孙策攻破姚邬之时,我曾观其军威强盛,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募来的兵,一个比一个精锐,我姚氏族兵往往不是其一合之敌,一个照面便被砍倒在地,若非如此,以我姚氏邬堡之坚固,其能是孙策数百兵丁一夜之间能急切攻破的了的?” “孙策之兵竟然如此精锐?”江贼首领也是领教过姚氏族兵的厉害,因此分外惊讶。 “哼,说不定是招募孙坚旧部呢!不然仓促之间,孙策小儿从哪儿能招募如此精锐?”陈纪沉思了片刻说道。 “以我观之,一般人马远飞孙策对手,还需另寻帮助!”姚景亦沉声道。 “哦?何意?”陈纪问道,江贼首领闻言也将注意力投向似乎心中已有定计的姚景。 “这孙策小儿上任伊始,借着侥胜之势对内欺压豪族,对外放言不日便要攻打黑道之上的豪杰,悄然之间已经是树敌无数了!”姚景得意的道:“我愿意先拿出姚氏一半遗产供给大军,江贼首领何不相邀这江上的豪杰汇同柴桑豪族一同讨伐孙策小儿?” “依我所见,月余之间,便可聚众两三千人马!再加上六族的族兵和二位麾下的人马,想来不下五千之数!”姚景狞笑道:“以五千大军攻孙策小儿千余新兵何愁不能诛杀此贼!?” “姚兄好计策!”陈纪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心中震动不已,悄然之间心中已经对其原先只会纸上谈兵的印象大为改观:“想不到这姚景还有这些才华?看来苦难果然是一个人最大的宝藏。” “哦?那姚氏余下的遗财呢?”江贼首领闻言却眉毛一挑,始终对姚氏的遗财耿耿于怀。 “大首领急什么?我人在汝水寨之中,难道还担心我跑了不成?”姚景冷哼一声,心中却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敢肯定,待他将姚氏遗财全盘托出之时便是眼前陈纪和江贼大首领二人暴发,暗害他性命之时!所以,他如何肯轻易将遗财全数交出? 看着闻言脸色阴沉的江贼首领,姚景心中早有脱身的计划,不仅如此,若果他操作得当,还可以重现姚氏的辉煌,不仅如此或许还能更近一步,完成姚氏上百年都没有实现的野心——那就是称霸柴桑! “待攻下柴桑之时,不光我将姚氏另外一半财产拿出来犒赏大军,而且……”心中想着,姚景继续向二人卖弄起自己的口舌。 “而且什么?”陈纪连忙问道。 “我姚氏覆灭之时,柴桑六大家族未有一家念昔日旧情而出兵相助,皆乃孙策之帮凶!何不乘次机会将其一网打尽!只要二位助我扫除六族,恢复姚氏旧日声威,日后柴桑之地必永念二位的恩情!”姚景面色诚恳说完变向二人一拜。 “哼!汝姚氏仅存汝一个男丁,何来重现旧日声威?”一直不爽姚景卖弄的江贼首领闻言不由冷哼一句,立即讽刺道。 “愚夫不足与谋!岂不闻春秋赵武之典故吗?”姚景却摆手哈哈一笑,不以为意:“不过孩子罢了,只要给我姚景数年光阴,便可深耕播种!开枝散叶!” “更何况,六族家财虽然不如我姚氏,但是加起来想来也不比我姚氏少到哪里去,只要二位祝我姚景成功复仇,届时六族家财一并奉上!”见二人不以为意,姚景心中不由冷哼一句,话锋一转连忙蛊惑道。 此言一出,陈纪与江贼首领不由眼前一亮,立即陷入了姚景的描绘之中。 “便依姚兄之策!”陈纪略微沉吟片刻,便微笑抚须颔首答应下来。 “就这么办!”而江贼首领眼中也是贪欲大甚! 不知不觉之间,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悄然编织成功,无声无息之间,向毫不知情的孙策笼罩而去。 第三十八章:系统示警! 当晚,孙策安顿好一众士卒之后,又玩了一套给衣服,聊家长,掖被角之类收买人心的把戏后,便回到公房之内处理公务,等到了半夜处理完一众公务之后,他便照例每日进入系统空间探查一番。 但是没想到,这一进入就发现了系统的提示。 【叮,恭喜宿主触发“江贼之乱”支线剧情三段“江贼来犯”。】 【五千江贼不日便要进犯柴桑!请宿主选择积极备战绝境求生!亦或是逃离柴桑,以图东山再起!】 【距离江贼进犯还有二十九天零四个小时。】 “什么!”孙策大惊:“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就算他如何惊讶,领教过系统莫测威能的他明白,系统一定所言不虚!现在摆在他面前也只剩下两个选项了。 是战还是逃? 本来以他的性格,在自己还不足以面对的危机之前暂时的退却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联想那个到即将到来的重大历史机遇,孙策却怎么也不能甘心。 若是能成功夺取这个机遇,孙策可以说是能少奋斗好几年。 这样一来,孙策就可以乘势坐上这场群雄逐鹿的末班车,有一定的机会最终问鼎天下。 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孙策不由一咬牙心中打定了注意。 “一味的退让怎么能成大事?既然选择这条道路,即便刀山箭雨,我也要走到终点!” 既然选择了不退让,那么摆在孙策面前的就只剩下交战一条路了。 “只是该如何战斗呢?”孙策心神激荡,脑筋飞速运转起来,自己有的条件,对方可能的进攻一一划过脑海。 急速思考之间,他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最终三条决定性的要点出现在他的脑中。 一,如今敌众我寡,而时间紧迫,别说募兵,连自己现在招募的新兵都未必能够及时整训完毕,他一定要抢在敌人来犯之前,将新兵全部征整训完毕,起码要有一战之力,不然和送死何异? 二,除此之外,还需要积极寻找援手。危机关头,别的只能等到战后再说了,现在孙策所要做的就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帮助自己顺利渡过这场难关! 三,柴桑是自己的基业,如果等江贼们上岸再与之交战,柴桑必会毁于战火之中,就算自己最终取得了胜利也只能算输,如论如何都不能在柴桑交战,要吸引敌人在其他地方决战! 短短片刻功夫,一系列计划从他脑中泛起,但是旋即又被他自我否定,终于,一个有些大胆的计划从他脑中浮现之后就再也无法抹除,仿佛生根了一般。 “就这么办!”孙策心中一定,面色有些狰狞,发起了狠来!“死都死过一次了,既然要赌,不如索性赌一把大的。” 平日里行事稳妥,谨慎之人到了危机关头,被逼入绝境那么往往也是胆子最大最敢赌的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打定主意,连忙退出了系统空间。 五千江贼来犯的消息太过骇人,不能提前透露给他人,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定新募的士兵丧胆之下都要连夜溃逃。毕竟孙策还没做到乐毅吴起那样士卒甘愿与之同死的地步。 第二日一早,孙策就召集众人升帐议事。 议事的内容就是孙策先前所想的三点关键所在,不过为了避免众人闻之恐慌,孙策也没有将江贼来犯的消息告知众人。 虽然孙策自己已经有了腹稿,但是还决定先听听众人的意思,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再说他也只是听取一下众人的意见,最后采不采纳还是他说了算。 “如今柴桑虽然新定,但是我等外有长江对岸的黄祖伺机进犯,内有六大家族不安分,周遭还有许多土匪江贼暗中游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一口,所以我意要尽快完成军队的整训,不知大家有何良策?”首先,孙策摆出第一个议案。 除了蒋干长于心智不熟军中之事,孙河、吕范、邓当等人都有发言,但是孙策皆不满意,不是方向错误,就是力度不够,并不能达到他一个月之的时限。 一直沉思的潘璋忽然出口:“不如派兵剿匪,以战代练,如此虽然可能军中伤亡会大些,但是却是最快可以练成精锐的办法。” 潘璋说中了他的心意,不由让孙策眼前一亮,看来即便是三流级别的统帅也是不可小觑的。 但是让孙策没想到的是,潘璋又接着道“而且,剿匪必有俘获,战利品可以拿来分发给士卒激励士气,而俘虏可以择优招降补充损失。想来即使是有伤亡,最后军中的数量也不会差的太大!” “好!”孙策长吐一口气,心中不由畅快起。 “就这么办,命汝等二人为一组,剿灭盘踞柴桑附近三日路程内的贼寇,先剿闪匪后除江贼,一组外出征讨,一组留守柴桑。务必要将此等为祸一方的祸患一举扫灭。” “诺!”孙河、吕范、潘璋、邓当闻言当即出列领命。 这第一个问题解决了,他就要开始解决第二个问题。 如今孙策可以得到援助的方向有五个, 第一个便是自己名义上的主公袁术,你自己的小弟被人欺负,你这个当老大的不能不出头吧?但是孙策估计袁术那边肯定巴不得自己被江贼攻灭,肯定会百般拖延,必然不会出什么力,最多只会从袁术处得到一些发霉的陈年旧粮和淘汰的军械。 第二个就是自己名义上的豫章太守诸葛玄,但是孙策估计他不太会来,他如今身陷山越之患,自己兵马尚且紧张又哪里顾得上孙策这个面和心不和的下属? 这第三个,就是自己孙氏家族成员,如今这些人在袁术帐下不是一方太守就是一郡都尉,但是联想到自己初出茅庐以来从未得到过他们的帮助,反而对自己多有防范,生怕自己接着孙坚嫡长子的身份夺取他们的权柄,想来也不会帮助自己,自己又何必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而第四个,就是自己的舅父吴景了,有自己母亲这层联系,想必可以寻求一些助力,但是回想演义中的记载,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数百兵马可能就一个极限了。 第五则是庐江周氏了,周瑜和自己有约,誓言还历历在耳,想来不会反悔,正好孙策也想提前借助一下周瑜之智,完善一下自己心中的计划。 至于江贼进犯柴桑,柴桑六大家族也会同样是受害者,孙策要不要向他们寻求助力? 那真的想也不要想了,这些人被孙策压榨的狠了,就算孙策如实相告,他们也只会认为孙策又在巧立名目借机敛财,或许没等江贼进犯,他们六大家族就要率先造反和孙策互掐起来。 而且就算他们要帮,孙策还担心这些前科累累、劣迹斑斑的豪族会和江贼联合,在暗地里给自己背后偷偷的放冷箭呢。 所以对这些墙头草,孙策防范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借助他们的力量? 于是,安排好军中和柴桑衙门事宜之后,孙策便火速赶往舒城。 第三十九章:周郎妙计安柴桑! 孙策已经领教过系统的本事,现在他对这个未能莫测的系统颇有一种迷信般的信赖,上面的日期逐渐临近,孙策心情也越加沉重。 好在,舒城和柴桑紧一江之隔,孙策动身之后,第二日便在周府见到了周瑜本人。 因为周瑜父亲年迈,便让周瑜代为招待孙策。 在客堂之内,两人对坐之后,先是聊了一下近日的见闻。 交谈之间,周瑜忽然眉梢一挑,笑问道:“我观兄长谈话间眉头一直紧皱,似乎是有什么难处了?不如向小弟道出,小弟虽然不才也愿意为兄长出谋划策一番!” “还是大嘟嘟关心我呀!”孙策不由大为感动,心中对得到周瑜的渴求越加强烈。 “我得到可靠消息,月余会有不下五千之数的江贼会进犯柴桑,愚兄正在为此事发愁,不知如何是好,简直要想破了脑袋呀!”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孙策便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只是将消息的来源由系统的示警改为,他暗步江贼之中的线人告发。 “五千人马在长江之上也算是一番势力了,不想兄长居然招惹上这种势力。”周瑜闻言也不由收起笑容,面色凝重起来。 “唉,江贼为祸一方,又有地方豪族和其沆瀣一气,已成长江之大患,我前任柴桑长之死也十有八九就是和江贼有关。”孙策也有些无奈。 “如今我所虑者,有三。”孙策叹息道。 “一者,我部新募兵卒尚未有一战之力,不过现在我已命令部下剿匪以战代练,想来可以稍稍弥补一二。” “此法大妙!上可练兵以成强军,下可除贼保一方百信安宁!”周瑜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夸赞不已。 “二者,我部兵微将寡,而江贼却有五千之众!虽然策有心与来犯之贼决一死战,奈何寡难敌众呀!”孙策偷偷瞄了一眼周瑜的脸色,假惺惺的叹息道。 “兄长如此说,难道是忘记小弟昔日之言了吗?我周氏虽然不算什么大家族,但是千余族兵还是拿得出手的,小弟不才,愿率领周氏八百儿郎助兄长一臂之力!”周瑜闻言却郑重抱拳道。 “哎呀!如此甚好,贤弟之情,翌日必不相望!”孙策激动的上前一把把住周瑜的手臂,大饼连连。 “苟富贵,勿相忘?但愿兄长不要做陈胜这等无信小人才是呀。”周瑜闻言却调笑道。 “兄长还尚未道出其三。”忽然周瑜表情一变,一脸坏笑着出言提醒道。 “这三者……”孙策点点头刚要说出,却被周瑜抢过话锋。 “兄长且慢!兄长昔日曾说破小弟之谋,今日不如也让小弟试言之!”周瑜皎洁一笑,似乎对之前被孙策说破计谋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孙策有些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周瑜,心中却断定他必然已经知晓自己所说。 “兄长所虑者,乃柴桑是也!”果不其然,周瑜出口便说中了孙策的心思。 “古来交战,若有大敌进犯,守城者莫不如坚壁清野,或待来敌粮尽自退,或等来敌锐气渐失,便出城一鼓作气破之。但即便如此,无论如何也必然是守方损失大于进攻之方,就算兄长在柴桑经历一番苦战能击退来敌,但是柴桑基业却毁于战火之中,此乃不败之败!” “贤弟所言不虚,不过汝片刻就想明白,愚兄可是想了许久才琢磨过来,如此看来,策不及贤弟呀。”孙策知道周瑜虽然智谋过人忠义无双,但骨子里却十分好面子并且带着一股不服气的傲气。常常喜欢和人一较长短,特别是在他赖以为荣的智谋之上更是谁也不愿服输。 但是孙策重活一世,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早就看破了虚无缥缈的面子,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因此直接投其所好,出言向周瑜甘拜下风。 “兄长何须谦逊,兄乃当局者迷,小弟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果然周瑜闻言虽然连连谦逊摆手,但是笑容却不由更甚,显然是被孙策之举爽到了。 “所以,我欲将群贼引出柴桑与之决战,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计策。不知公瑾可有良策教我”孙策有些为难道。 周瑜闻言也不由紧缩起眉头来回踱步起来,但是周郎到底是周郎,能和半人半妖的诸葛亮有来有回之人岂是短智之人。 “有了!”不过数步之间,周瑜计上心来不由一拍手掌,重新恢复了成竹在胸的微笑,向孙策问道:“兄长可记得姜太公钓鱼的典故?”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公瑾你的意思是?”孙策有了一丝明悟,连看向周瑜。 “兄长设想,如今正直夏季,春种虽然播下但却尚未到收获之季,然彼五千江贼必然所耗甚大,必然难以为继。”周瑜循序善诱的解释道。 “我可以以粮草为诱饵引其上钩!好计呀!”孙策闻言一愣,不由恍然大悟。 “兄长果然才思敏捷!”周瑜夸赞着,但是脸上盛开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内心实际的想法“呵呵,只是还差了我那么一点点。” “多谢公瑾教我,如此我便有了计较。只是该如何放饵呢?”孙策眉头忽然又紧缩起来。 “如今鱼儿都很聪明,这饵可不好轻放,小弟有一计,不知兄长愿闻否?”周瑜却笑道。 “哦!”孙策不由惊喜道:“计将安出?” “兄长可先在柴桑放出话去言军中缺粮,然后大肆收购粮草。” “那徐州东城县有一鲁姓富豪,我与其有旧,其家中有两个粮仓,可以供给数千大军军粮,我愿为兄跑一趟,去借去粮草,并派遣我八百族兵押送,届时兄长可暗伏大军在外,自己亲率少量军队前来接粮,只要兄长稍稍透露消息与行踪,想彼等贼寇一者欲除兄长而后快,二者欲得粮草,必来劫掠。” “待彼等以为螳螂捕蝉,一拥而上之际,兄长可安排埋伏之大军从后包抄,江贼虽然人多势众,却难敌堂堂之阵,我等里应外合之时,必是群贼授首之刻!” “此乃黄雀在后之计!”周瑜说着把手掌向前一扫宛若横扫千军一般,无双儒将的风采顿时一展无余! “好计谋!”孙策闻言心中不由大喜,连忙激动的上前抓住周瑜的手掌久久不放:“好家伙,你小子这是要窜使我钓鱼执法呀!” 想来也讽刺,到了危机关头真正能帮助孙策的不是和他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反而是周瑜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把兄弟。 “此去徐州路途遥远,待小弟安排家中事务,明日便出发,一定会在时间内准时赶回!”周瑜却说道。 “好!不过为兄也不能闲着!如今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胜算,待我回柴桑布置一番后,便前往舅父丹阳太守处借兵,想来也可获数百人马。如此便是三千对五千,虽然我军兵力仍然少于贼众,但是寡众却不再悬殊,又是敌明我暗,我等又早设计谋,想来必然一场大胜!只是杀贼多寡的问题了!”孙策心情激荡:“不过这等害民蟊贼自然是能多杀一对绝不放过一双!” “小弟愿与兄长一同诛贼!” 而周瑜亦是激动不已,周瑜再是才华横溢,毕竟还不是日后那个面对曹操百万大军还能谈笑风生的东吴大嘟嘟,他现在也不过和孙策一样同为十九岁的年轻人,这是他学成以来的第一次战斗,又怎么能够平静下来呢? 两人闻言不由相视一眼,一同把臂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刻,仍谁也无法想到,两个某某无闻的年轻人之间的寥寥数言,却将撬动起历史的大势,在这动荡的时代搅动起莫测的风云变幻。 第四十章:剿匪前的准备。 待孙策返回柴桑之后,已经是第三日的晚上了。 孙策第一时间召集众人连夜议事。 “柴桑周遭的山匪踪迹是否掌握?”一上来,孙策就询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 孙河兼任柴桑县尉,负有巡查之责,因此闻言立即上前禀报。 “启禀主公,柴桑周遭统共有三路山匪,各自占山为王,山匪多则数百,少则百余人,距我柴桑路途多则两日,短则一日。” “哦,想不到柴桑贫弱之地,尚有三路山匪数百贼寇为患,这扬州一域六郡九十三县邑若依此为据,怕不是能有数万贼寇横行无忌?”孙策闻言不由喟然长叹一声,心中对汉王朝的腐朽和无能又有了新的认知。 “我等皆从寿春而来,而张县丞为县中老人,相比我等必然更加熟悉县中事务,不知对这三股山匪可有耳闻?”孙策将目光扫向坐在右手首位的张业之身,语气亲和的问道。 孙策刚刚在柴桑站稳脚跟正是需要倚重张业这等熟知柴桑事务的老人,因此对其颇为礼遇,时常让张业有得遇明主的庆幸。 因此听到孙策相问,张业连忙一脸谄媚的起身回答。 “此三路山匪为祸柴桑多年,乃是积年的老匪!虽然彼等平日里靠些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之流无本买卖为生,但是却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从未侵犯柴桑县城,只是在时常袭扰柴桑周边的偏远村落,以及劫掠路过的旅人和行商。” 孙河为人刚直最是看不惯张业这等谄媚小人,看到张业的作态他不由得老脸一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表现出对张业的浓浓鄙视。 这张业虽然为人颇为油滑,并且升任柴桑县丞以来手脚也不干净,经常偷偷借着手中的权利中饱私囊。 孙河多次向孙策谏言整治其人都被孙策婉言安抚下去,并未实行。 水至清则无鱼,孙策刚刚在柴桑站稳脚跟正是需要倚重张业这等熟知柴桑事务的老人,即便张业其人有着贪财的缺点,但是孙策还是按捺不发,只不过其人在孙策心中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被打上了不可重用的标签。 “此三路山匪孰强孰弱?有什么名号?各占据什么山头?”听到张业的介绍,孙策大致对这三路山匪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后,又向张业问道。 “回主公,三路各号称,靠山虎、飞天枭以及遁地龙,分别占据黑山、白山以及灰山。其中靠山虎最强拥众五百余人对外号称一千之数,飞天枭稍次拥众三百余对外号称八百之数,而遁地龙最次只有一百余人也同样对外号称五百之数。”张业稍稍回忆一番便如数家珍一般一一道来。 孙策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对山匪的大致的印象,接着他又将目光看向因为,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招募道专业的内政型人才,而一直充任为军中文吏的吕范。 “军中各项事务是否布置妥当?” “已经全部布置妥当,我军目前粮草充足,各部军械齐备,足以支持主公剿匪只用!”吕范闻言立刻回道。 “新兵训练以及军中士气如何?对即将讨伐山匪之事有何反向?是否抵触?”接着孙策又将目光看向目前主管士兵训练潘璋和邓当两人。 “启禀主公,自我折冲校尉营扩军以来,各部已经完成初步的训练,众新兵已经熟悉军中条例及长官的号令,已经可以在为数占一半的老兵带领下,和山匪初步一战了!”潘璋闻言立刻出列抱拳回道。 “士卒们自入营以来,吃得饱,穿得暖而且我军中人人平等,无人敢违抗主公军令欺辱虐待新兵,所以人人皆感念主公的仁德,皆愿为主公效死!”而邓当亦随之而出,补充道。 “好!”孙策闻言眼神一亮,立刻高声命令道。 “汝等各回其营,须妥善安排好各项事务,明日一早寅时点兵,卯时便誓师讨贼!” “诺!”众人皆恭敬领命而退。 当众人离开后,孙策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例行巡视一番军营,接着回到主帐之后便立刻进入了系统空间查看起来。 首先,孙策先进入了【军势】之中查看了一下军中各部的五维属性图,发现果然如潘璋、邓当二人所言,各部皆士气高涨,【士气】也由一开始的78点上涨到了79点。 但是【武艺】一项却因为大肆扩军从60点的及格线滑落为48点,看来还尚需磨砺,只是不知道经历过剿匪之后能提升到什么程度。 “只是不知道这个【荣誉】一项是根据什么来判定?又该如何提升呢?”只是,当孙策看着数值始终为0的【荣誉】之时却暗暗有些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讨贼当前,他暂时也不顾这些细节,便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将目光又投向了【势力】之中的标注记载详尽的柴桑堪舆图上。 孙策略微扫视一圈,便找了山匪盘踞的三处山头。 分别名为黑山、白山以及灰山的三个小山头地势并不险峻,以品字型分布在柴桑的西南面。 为将者不能不熟悉地理,除了这三座小矮山之外,孙策还将可能成为战场的地方都一一牢牢纪录在心中,以备不时之需。 等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孙策最后将目光看向了【名望】界面。 目前,他的【民望值】早已经全部兑换完成,而【人望值】数额也并不多,只剩下100点的独苗可以兑换一次【令牌】登慵一名三流武将,或者兑换【锦囊】使用一次【诡计】。 虽然孙策目前人手紧张急需领兵的奖励和善于内政的能臣,但是让众人身兼数职之后,一时半会也能对付过去。 因此他并不急着兑换【令牌】,反而对从未兑换过的【锦囊】颇为期待,十分想知道这个名为【诡计】的【锦囊】有何神奇妙用? 只有【声望】一项硕果累累,尚有【声望值】500点,可以供他完成五次兑换。 出征剿匪在即,正是使用【声望值】的最佳时机,因此孙策就将目光看向了【声望】的【商城】界面,对其中的各项道具一一查看起来。 第四十一章:【李牧残魂】 【声望值】所属的【商城】界面一共有三种选项可以兑换。 分别是【残魂】、【战甲】及【武器】三项。 而【残魂】共有四个分支,分别是【长柄】、【短柄】、【无柄】和【缰绳】。 先前孙策已经从【残魂】之中兑换了分别属于【短柄】和【无柄】的【荆轲残魂】及【楼烦残魂】 获得了精妙的剑术和弓术给他提供了非常大的助力,但是也因此将【短柄】和【无柄】的兑换方向限定为了【剑】与【弓】。 一旦做出选择,后续的兑换方向将不可更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这一点让孙策颇为头疼。 因此,即使如今出征在即,对长兵器和骑术同样一窍不通的孙策急需兑换相应的技能,但是他也并未忙着立即兑换,而是仔细考虑起其中的得失。 【长柄】属于马上的武艺,其下的分支众多,有【长枪】【长矛】【大锤】【大斧】等等数十种,几乎包含了《三国演义》中所有武将的技艺。 而【缰绳】则属于控制坐骑的技艺,居然也分门别类,除了最大众的【战马】之外,还有【战象】、【战虎】、【战鹿】、【战驴】、【白虎】等等,几乎让孙策有一种回到了前世动物园之中的感觉。 而且更让孙策无语的是,居然还有【战犬】。 这是几个意思?难道系统想让孙策骑一只狗子,去把来将笑死不成? 还有在最后,孙策居然看到了上古时期蚩尤的坐骑【食铁兽】,更是让孙策汗颜不止。 这【食铁兽】不就是大熊猫吗?这货除了样子憨厚可爱之外还有啥用?给来将卖个萌以求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吗? 所以,首先孙策果断的在【缰绳】之中选择了最大众的【战马】一类,而在其中的是大名鼎鼎的赵国名将李牧的残魂。 【李牧残魂】评价:挥洒自如。(李牧,武安君,战国时期赵国名将,与白起、王翦、廉颇并称战国四大名将,曾率骑兵大破匈奴,斩首十余万,使匈奴十年不敢靠近赵国边城。) 孙策眼前一亮,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完成了兑换。 就在下一刻,他的视野不由得大变。 漫天黄沙飞舞呼啸之际,蓦然醒悟过来后,孙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赵国北方边陲,身旁是无数赵国的精锐骑兵,而再看自己,他也扮演了其中的一个骑兵。 他的身后就是长城,长城之内炊烟袅袅,其中生活着无数淳朴的赵国百姓。 而他的身前却是匈奴的骑兵大阵,无数外族挥舞着寒光四射的弯刀虎视眈眈着,妄图一举将孙策他们消灭,进而攻入长城之内,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予取予夺! 在赵国骑兵们的最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阵前纵马不断来回奔走。 那人若有若无的嘶吼,在黄沙之中隐约传来。 “将士们,吾等之父母在吾身后,吾等之妻子亦吾身后,此战吾等只能胜,不能败。” “吾巍巍烈赵只有面向敌人冲锋的亡鬼,没有背朝敌人逃命的懦夫!” “握紧尔等手中的兵戈,抓紧尔等手中的缰绳,吾剑锋所指,便是尔等冲锋之所!” “随吾一起!冲锋!向前!” 说着,那道模糊的身影便决绝的向匈奴的大阵冲锋而去,视无数匈奴手中的弯刀和背负着的弯弓如无物一般。 “诺!”无数或稚嫩,或苍老甚至或娇柔的声音在孙策耳旁炸响,无数赵国骑兵同样面无惧色,紧跟那道身影不放。 一时间,无数铁蹄之下,尘土飞扬,碎石四射。 忽然,孙策发现自己的意识如同幽灵一般飘向天空,失去了对之前附身的赵国士兵的控制。 而这时视角变换,孙策才看清了自己先前附身的士兵的模样,那居然是一个年轻的英武少年郎。 “诺!”少年郎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坚毅,同样大喝一声,猛地一拉手中的缰绳,便熟络的操控着麾下的战马,随着身旁同袍们的身影向前冲锋而去。 “吾李牧誓死效忠大赵!冲锋!向前!” “原来,自己附身的人才是武安君李牧!”孙策闻言恍然大悟,看着少年李牧为了守卫家国而一往无前的冲锋,一股敬佩之情由衷的从孙策心中升起。 随着少年李牧的冲锋,他的身影渐渐化为漫天的淡白色光点,而这些光点汇聚在孙策幽灵般的身躯之上,使孙策的身躯重新变得凝视的过程中,一种驾驭【战马】的明悟在他心中亦渐渐升起。 当孙策完全恢复身形之时,【缰绳】的技艺已然深埋其心间,对【战马】的驾驭之道,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挥洒自如了。 孙策默默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的变化,一股欣喜悄然涌上他的心头。 “以后哥终于可以和心爱的妹子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了!” 孙策再看一眼【缰绳】之后,发现果然【缰绳】也被限制成了【战马】一项,其余所有的选项全部瞬间暗淡下来。 不过,当孙策看了一眼同样暗淡下来的【白虎】之后,他欣喜之间为之一变,忽然又觉得十分可惜了起来。 “搞定了骑术,那么接下来应该考虑马上兵器了。”将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孙策心中带着期待,又查看起【长柄】起来。 里面的技艺五花八门,孙策一会看着【长枪】幻想着自己化身为亮甲银枪的赵子龙,视刀枪剑雨如无物,在曹操百万大军之中无人可挡,七进七出! 一会看着【长矛】幻想着自己化身为嫉恶如仇的张翼德,独自一人横矛立马,在长坂坡喝退曹操百万大军! 一会又看着【长刀】幻想着自己化身为长须美髯的关云长,在白马战场上纵横捭阖,抬手挥刀之间斩颜良诛文丑如屠土鸡瓦狗! “只是究竟该选哪一个呢?”孙策心中有些无奈,说起了凡尔赛语录:“唉,有的时候选择太多也是一种苦恼呀!” 忽然!他想到了【霸王系统】激活之时,那个睥睨天下、邪魅霸道的身影之时,心中猛然一顿,一种强烈的渴求忽然充盈在他的心中。 接着,毫不犹豫的,他便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长柄】之下的【长戟】之上。 第四十二章:【灵辄残魂】 “既然自己有系统的加持可以直接学会某项武技,那最为理想的选择就是其中威力最大和最难学的。”孙策点开【长戟】之后,看着其中唯一的【灵辄残魂】,心中不断思索着。 “而,长兵器之中最为出彩的便是【长戟】,不管是三国毫无争议的第一武将吕布,亦或是中国历史上毫无争议的古今第一战神项籍,他们的所使用的武器都是【长戟】!” 虽然他们二人各有各的性格缺陷,但是就单论武艺而言,在其身处的历史之中,莫不是长戟在手,群雄伏首,天下莫敢与之争锋! “既然珠玉在前,我又何必苦苦纠结,徒增烦恼呢?”孙策露出从容的微笑,心中打定主意,立刻兑换了【灵辄残魂】。 【灵辄残魂】评价:挥洒自如。(灵辄,春秋义士,是历史上记载中第一个使用长戟之人,昔日灵辄饥困于翳桑时,受食于赵盾,盾并以箪食与肉遗其母。后辄为晋灵公甲士,灵公伏甲欲杀盾,辄倒戈相救,身死以报恩情。) 孙策微微一愣神,再回过身来就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于一辆剧烈颠簸的豪华马车之内。 “快快快!再快点!” 在车前驾车的卫士惊怒交加喝骂声中,拉车的四批雄健的骏马跑的飞快。 “看起来,这辆马车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危险?”孙策环一圈,看着马车外壁插着的同样剧烈摇晃着的十余只箭矢,心中有了领悟。 果然,没等马车出去多远,许多甲士披坚执锐从四面八方向马车包围而来。 “逆贼赵盾鸩害了晋公!屠岸贾大人有晋公遗名,速速将赵盾等人擒杀,而赵氏余者也一个不留,尽诛赵氏全族!” “我是赵盾?”孙策闻言心中惊讶不已:“赵氏孤儿赵武的爷爷?” “赵武既然成了孤儿,那我这个爷爷不是死定了吗?”稍稍回忆起戏剧《赵氏孤儿》中的情节,孙策心中不由大为震动。 果不其然,随着甲士前赴后继的阻拦,马车在撞开无数敌人后,速度不可避免的减慢了下来。 虽然马车旁还有数十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卫士正在与来敌奋力厮杀,但是局势还是陷入了绝境之中,仿佛下一刻孙策就就会被冲破卫士的甲兵们练刀分尸! 围攻孙策的甲士之中有一身躯雄壮之人手持一杆单刃长戟,称重的青铜长戟在他的手中仿佛毫无重量一般,上下翻飞无人可敌! 他轻轻一捅,锋锐的戟剑便能穿透一名卫士的身躯! 他转手一挥,锐利的戈锋便能劈开一片卫士,溅起一蓬蓬的血雨。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上前阻拦他的卫士无不命丧当场,而到了这时他距离孙策已经近在咫尺,仿佛下一刻孙策就会被他枭首当场! 两人的距离近及了,近到孙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清那人狞笑着的脸上被血雾染红的汗毛。 就在孙策以为自己就会命丧当场之时,却见那人忽然一愣,接着那人脸上的杀意顿消,露出复杂的神情。 既有疑惑,也有惊讶,还有惊喜,但是最多的却是一股浓烈的犹豫和挣扎之色。 血腥的战圈里凶险万分,那人身后的甲士见到扮演赵盾的孙策无一人护卫在身旁,不由露出狂喜的神色。 “哈哈哈!赵盾将死于我手,此乃天赐之功劳!”甲士高举手中的长刀,连连向孙策冲来,口中还不停宣泄着心中的狂喜。 但是就在他即将越过手持长戟的雄壮之人时,却感到后心一凉,接着便感到了生命力的剧烈流失,他踉跄着脚步转过身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给他背后来了个致命一击的同伴,知道彻底失去生命他也不明白为何同伴要背刺他。 “壮士何为?”而孙策也是惊讶不已,下意识的便向那人问道。 “恩公可还记得几年前桑树之下的饿汉吗?”那人眼神之中的犹豫和挣扎之色已经被深深的坚毅所取代,他闻言却笑着反向孙策发问。 “恩公?桑树?饿汉?”看着眼前这个满面血污仿却裂开大嘴露出一副憨笑之人,孙策眼睛不由一突,心中不由纳闷不已:“喂,老兄,我刚穿越过来而已,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日那个饿汉已三日水米未进虚弱至极,若非恩公一饭之恩,那饿汉早已饿毙于桑树之下,化为桑根间的白骨。”那人相问之后,却不等待孙策的回答,只是转过身去背朝孙策,将身体挡不断向孙策冲来的甲士之前。 他用右手温柔的擦拭掉长戟上的血污,仿佛这个冰冷的杀人利器如同他一直深爱的少女一般:“我就是当初那个饿倒在桑树下的人啊!” “既然小人这条低贱之命是为恩公所救,今日便索性还给恩公,以报答恩公昔日一饭之恩!”灵辄别过头来看向孙策,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恩公且速速离开,这些甲士由我灵辄抵挡!” 说着便一抖长戟,势不可挡的冲入甲士之中,霎时间,断肢残躯四下飞舞,惨绝人寰痛的痛苦嚎声响彻整个战场之中。 灵辄以一敌百,浑身浴血,如同地狱的修罗降世一般,使这些悍不畏死的甲士们冲锋的步伐都为之一顿。 而得到了关键助力的孙策,也趁此良机乘着马车向远处的城门方向逃去。 剧烈颠簸的马车上,孙策蓦然回首,灵辄已经寡不敌众,他身中数创之后被甲士们团团包围。 但是孙策远远望去,甲士们身影交错的包围圈的缝隙之中,灵辄的迟钝起来的身影依旧透着弄弄的不屈,他誓死也要拖住甲士,以此来报答恩人恩情。 一股动人心魄的光芒从哈哈大笑的灵辄的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战场都为之失色,仿佛时间都渐渐缓慢下来一样。 “失水枯鳞得再生,翳桑无地谢深情。” “朱轮未染酬恩血,公子何由见赤诚!” 随着灵辄豪迈的大笑,整个战场渐渐消散于虚无,唯有浑身浴血的灵辄越来越亮,仿佛变成了一个圣洁的光人。 接着,光人忽然一炸,化为漫天白光渗入孙策的身体之中。 良久,白光散去,恢复了本来样貌的孙策忽然在心中升起一股对【长戟】的亲切之感,仿佛亲人相聚,骨肉团员一般。 这一刻,他的【长戟】之术,从零基础正式蜕变,上升到了为从容不迫的高度。 “如今我四项武技已经全数习得,再也不是刚穿越之时的弱鸡了!”感受着脑海中残留的,与【长戟】相关的记忆后,孙策欣喜不已。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技艺在手,却是该考虑工具的时候了!”孙策想着,又将目光看向和【残魂】同属为用【声望值】兑换的【武器】一项。 第四十三章:为将四助。 如今,孙策四项技艺已经全部习得,于是他便准备将剩下的300点【声望值】全部拿来兑换【武器】和【战甲】。 虽然,300点仅仅可以供孙策选择三项道具,但是孙策初出茅庐本身就携带了一些孙坚的遗留的装备,例如花鬓马、鹊画弓,古锭刀等,也不需要完全兑换四种【武器】。 没错,【战马】也归属于【武器】之中。 只是可惜了古锭刀,身为名将孙坚的佩刀岂是凡品? 但那日,孙策危机关头,身边只有官员仪仗所用的佩剑,只得忍痛兑换了【荆轲残魂】,将【短柄】限制为了【剑】。 不过,所幸结果还是不错,【剑】乃百兵之君,而【荆轲残魂】也异常给力,因此冲淡了孙策的心中对古锭刀无法派上用场的可惜。 所以,目前来说,武将四艺,孙策仅缺【剑】与【长戟】两项。 虽然寿春薄曹从事史的佩剑已经随着孙策的卸任交还给了袁术,但是来到柴桑为官后,孙策攻破姚氏坞堡之后从姚氏遗产中惊喜发现了一柄质量上乘的精铁长剑,稍稍试手之后发觉颇为趁手,便取来当做佩剑,因此仅缺【长戟】一项。 而【长戟】不仅技艺难学,其本身也难以制作,这是导致【长戟】虽然威力强大但却远非大多数武将首选的重要原因,因此姚氏这等柴桑地方土豪族库之中自然没有这类武器。 所以孙策只能考虑从【商城】之中兑换。 打开【商城】中的【武器】找到【长戟】一栏之后,孙策发现这一项果然和其他【商城】其他道具如出一辙,都只含有一种低级的选择——【精器长戟之灵】。 而其他两种蒙着淡淡白雾的选项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是孙策却知道其品质肯定要高出一辙,但是他目前不仅不知道如何解锁这些高等级的道具兑换,也不敢去想象如果要兑换那会花多少【名望值】。 没办法,孙策还是太穷了,只能看着被高级选项中的两把明显非凡的长戟留着口水,最终却只兑换了他目前唯一的选择【精器长戟之灵】。 【精器长戟之灵】:精器有灵,只要将器灵注入任一长戟之中,即可消耗器灵将该武器升级为【精铁长戟】。 “注入任一一杆长戟吗?”孙策看着兑换完之后,在自己的指尖肆意环绕飞舞,仿佛真有的有生命一样的【精器长戟之灵】心中若有所悟,决定等回到现实中,在武器储备中挑选一把普通的长戟一试。 【武器】既然已经全部搞定,孙策又将目光看向【战甲】选项。 为将者,纵横沙场,无敌于天下!所依靠借助者一共有四。 一者,为身体素质。 而身体素质的强弱除了不可避免的后天锻炼之外,更看重天赋。 在这个年代不光人的地位要看出身,有的东西出生没有那就是没有。而身体素质同样要看出生。 孙策这具身体身怀江东猛虎孙坚的血脉,可以说是天赋异禀,而身体的原主人也是从小便开始打熬力气这才拥有了这具强壮的身体,但是因为自己灵魂的拖累,两相综合起来反而成了一个弱鸡。 不过还好,随着战魄的融合以及气魄的提升,孙策还是有能看到灵魂与肉体完美匹配,解除封印,重现小霸王风采的那么一天,甚至如果孙策能将系统的助力融会贯通到极致的话,可能还会更进一步,走到历代武将的最高点! 二者,乃个人武艺。 这要看悟性,小霸王能称霸江东自然离不开他的个人武艺的加持,出身将门的他自然也不会缺少对武艺的悟性,但是孙策只是一个来自后世的落魄演员,即使是花架子也不会两招,谈何悟性可言,但是不怕,有了系统的助力,任何灰色难懂的技艺对孙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便可轻松融合【英雄残魂】而瞬间领悟,单凭这一点就可以为孙策剩下大量的精力。 三者,是武器、坐骑。 正所谓名器赠豪杰,宝马配英雄。由此可见,珍贵的武器和坐骑和强大的武将一样难得,只能通过时间的积累和大量财富的换取来得到。 吕布守卫白楼门昏睡之时,被属下盗走了方天画戟,立刻变成了一只病老虎,再也撑不起无无双飞将的架势,悲哀的被曹操命人如死狗一样拖下先缢杀,后又枭首连续死了两次。 而关羽败走麦城之时,被潘璋设置绊马索摔下马背后没有了赤兔马的加持,再也无法重现斩颜良诛文丑之神威,只能饮恨当场,使人扼腕叹息。从这方面看,一件武器的好坏可以左右战争的成败,决定历史的走向!不可不慎重,但是好在只要【人望值】够用,孙策便能从系统之中得到兑换。 相信以【霸王系统】之莫测威能,当中必然能有媲美方天画戟、赤兔马之流的宝物。 而最后,这四者,便是战袍、铠甲。 寻常战袍不过是御寒所用,而一般的铠甲也只能给武将一点心理安慰,毕竟盾牌几乎永远都比矛弱一个层次。 而系统的出品却非凡,堪称开挂,居然给这两种寻常之物附魔,因此而有了特殊的威能,让孙策一眼看去不由啧啧称奇。 【精器战袍之灵】:精器有灵,只要将器灵注入任一战袍之中,即可消耗器灵将该战袍升级为【灰布袍】。 【灰布袍】:百分之十的概率躲避致命伤。 【精器铠甲之灵】:精器有灵,只要将器灵注入任一套铠甲之中,即可消耗器灵将该套铠甲升级为【锻铁甲】、【青铜豹子胄】、【青面獠牙鬼脸罩】。 【锻铁甲套装】:由精铁锻造而成,装备全部三件部件生效,免疫一石弓弩,可抵挡三百斤之力。 “属性真是不错!如果兑换了这两项之后将能大大提高我日后在战场上的生存率,毕竟我的便宜老爹孙坚不就是死于黄祖的乱箭之下吗?”孙策眉梢一挑,不在犹豫,立即完成了兑换。 完成兑换之后,孙策又浏览了一下【商城】看着各种各样神奇的道具后,对系统的设定忽然有了明悟,果然不愧是系统,兑换的道具涵盖了一个武将的方方面面。 如果未来有一天,兑换的足够强,孙策或许就能重现【霸王】的风采。 想到这里,孙策忽然在心中升起万丈的豪情。 不过,当看到距离江贼进犯不足26天的倒计时时,孙策却不由眉头紧皱,将心中的豪情深埋心底。 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如今摆在他面前最紧要之事,便是抓紧时间剿灭山匪,并借此锤炼士卒,这样他才有从江贼的进攻中生存的机会! 第四十四章:器灵显灵 次日寅时,天色尚且昏暗。 但是孙策却已经甲胄齐全位于点兵台之上。 他身穿【锻铁甲】,头戴【青铜豹子胄】,外披【灰布战袍】显现出一股肃杀之相。 而在他的身后孙河、吕范等人映衬之下更添一份威严,让点兵台下一千六百余兵卒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一个个静若寒蝉不敢有丝毫放肆之举,纷纷按照平日军规的要求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寅时已到!开始点兵!”孙策估摸了一下时间,便向身后负责军法的孙河命令道。 “诺!”孙河闻言立刻出列领命,而后开始逐级下发点兵任务。 他先向潘璋等率领一曲的军候传达孙策的命令,而后,又由军候向所率领的两个屯长下达命令。 接着每个屯长又向自己率领的两个队率下达命令,而队率则直接向自己率领的五个什长下达命令。 而什长则最后向最低级的伍长下达命令并合伍长各自清点自己伍内的其他四名士兵。 很快,孙策颁布的命令便逐级传达到每个最基层的伍内。 “起码在军令通畅这项上,折冲校尉营已经算是合格了。”一直站在点兵台上,故作严肃的孙策此时见状不由得在心中露出欣慰的笑容。 各什什长点兵完毕之后汇同所属伍长的点兵纪录,一同向上汇报。 于是,又是一层层的逐级向上汇报,一直汇总到孙河处为止。 得到了所有点兵纪录的孙河立刻返回孙策身前,抱拳道:“启禀校尉,我折冲校尉营所部士卒已如数到齐。” “很好!”孙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又接着向分管辅兵的吕范接着命令道:“传令下去,开始吃早饭,待全军用完早饭,卯时出征剿匪!” “诺!”吕范闻言立刻下去安排。 不多时,早已经提前将早饭预备好的伙兵们便熟练的打起案台,将一框框蒸煮好,散发着浓郁饭香的粟米端了上来,而且因为今日是出征的第一餐,除了粟米之外还有几大盆炖的烂熟的肉羹,香气扑鼻的炖肉味一时密布在整个军营之内,勾动着每一个士卒肚中的馋虫。 虽然大早上的,每个士卒早已饥肠辘辘,但是却没有一人胆敢上前争抢,而是一个个在长官的带领下秩序尽然分成数个队列,依次排队打饭,亦没有任何插队的乱象。 每个士卒都可以领到满满一大碗堆尖的淡黄色的粟米,除此之外有一油水十足的肉羹浇在粟米饭上,这让领到饭食的士卒们如何受得了?纷纷跑到一旁便就地而坐,大快朵颐起来。 而这时,见到各项事务已经处理完毕之后,因为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吃饭,所以孙策并没有枯等,而是向孙河等人交代几句维持秩序的话后,便一个人走向折冲校尉营的武器库房。 库房内分门别类的存放着许多武器。 有的是从寿春所得,有的是孙策自己招募兵卒所得,有的是周瑜在庐江所增,但是更多的却是从姚氏的邬堡中斩获而得。 孙策一路走过其他兵器,径直来到存放长戟的地方。 他挑选了一番,从数十根普通的长戟之中挑选了一把卖相最好的长戟出来。 打量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后,孙策心中一动,从系统中召唤出【精器长戟之灵】后便将其拍入长戟之身。 而几乎就在他拍入器灵的瞬间,手中的木质长戟便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青色的木质的戟杆开始变得乌黑坚硬起来,很快就改变了质地从木头变成了精铁。 而原先套在木杆之上的青铜戟头也同样开始发生变化,同样变成了精铁戟头,并且和戟杆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而这时,孙策耳边也想起了系统的提示之音 【精铁长戟】乃精铁铸就而成,重66斤、长九尺一寸,持之可断金铁! “好戟!”孙策抚摸着长戟冰冷坚硬的长杆心中不由大喜,当下就想试舞一番。 但库房内空间狭窄施展不开,孙策便兴冲冲的走到校场之内,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当着折冲校尉营全军的面挥舞起手中的铁戟。 闪着精铁寒光的精铁长戟乃是杀人之利器,但是在孙策手中却挥洒自如,仿佛舞蹈一般,在肃杀之下另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和韵味。 孙河和士卒们一时之间连手中的美味的饭食都忘了吃,一个个凑在孙策数丈开外评头论足了起来。 “伯符好戟法!”孙策的下属之中属孙河武艺最强,因此见状不由得鼓掌喝彩。 孙策舞了一会,微微出汗后便将铁戟递给孙河,精铁长戟沉重的重量不由让孙河接过的双手猛地一沉,居然差点没握住。 “好沉的铁戟!伯符何时学的如何精妙的戟法?”孙河惊讶不已,连连问道。 “我在富阳守孝三年,恰逢家中有一些先父遗留的兵器,闲暇之余我偶尔会一一试练,固而得此戟法。”孙策随口敷衍过去,反正他守孝期间一概不会客,外人也不得知他究竟做过什么,并且他决定日后也要将其他从系统中得到的技艺全部借口为守孝时所练。 若是有人质疑他为何短短几年便学一样精通一样,他也有其他的应付之词。 “天赋知道吗?渣渣!” “只是我掌管军中一应事务,每日都曾清点武器库房,从未见过如此长戟,不知主公从何而得?”吕范却面露疑惑之色,出言问道。 “这这这……”孙策一愣,连笑道:“此乃我暗中命人于寿春收购,固子衡不知。” “是这样吗?”吕范面露狐疑之色,还欲发问,却见孙河却一直朝他使眼色。 “粮仓!粮仓!”孙河小声的提醒道。 “原来如此!难道又是孙坚在天之灵显灵?”吕范恍然大悟,出神的呢喃道。 “确实是显灵,但是却非孙坚而已。”孙策闻言不由心中淡笑。 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包括孙策在内的所有人都用完早饭,到了卯时,迎来了折冲校尉营出征的时刻。 营中,除了四百水军在老兵带领下在柴桑渡口外照常训练,其余一千二百士卒一分为二。 孙策命令潘璋张业留守柴桑和军营,而自己则率领吕范和邓当二人带着四百步卒和二百弓兵踏上了征途。 但是让孙策没想到的是,他刚刚出发没多久,队伍的后列便有军士来报,说发现了来自山匪的哨探。 第四十五章:不探虎穴,安得虎子? “哦?想不到龟缩在山间的蟊贼也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因此而探听我军虚实吗?”孙策不由对即将讨伐的山匪们高看一眼。 但是当那个年轻的过分的哨探被人押到众人面前时,孙策这才发现,原来是搞了一个大乌龙。 这到不因为哨探的年纪太小而被孙策轻视,而是当哨探出现之后,邓当忽然脸色大变拜倒在孙策面前连忙求情道。 “还望校尉赎罪,此人乃邓当妻弟吕蒙,绝非山匪的哨探。”邓当脸上都吓出汗来,生怕孙策二话不说将吕蒙压下去斩首祭旗:“我弟年幼,只因其父早丧无人管教因而品行顽劣,还望校尉看在邓当的面上饶恕他这一次,日后我必好生看管,不让他再惹是生非。” “原来是令弟吕蒙!?”孙策却面露惊喜之色。 邓当将妻族接过来后直接安顿到了曲阿,所以孙策并未见到吕蒙其人,如今想不到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居然有如此胆色,居然一人横渡长江找到了柴桑而来。 吕蒙虽然年轻,但是力气却大的惊人,在两个健卒的押解之下仍旧奋力挣扎,几乎就要挣脱开来。 “姐夫何须如此?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一变挣扎一边高喝道:“况且小人深受孙校尉之大恩,如今校尉大人正是用人之际,小人岂可不思回报?固星夜赶至校尉麾下效力!” “好!有志气!”孙策挥退押解吕蒙的健卒,一把将其从地上扶起来:“想不到汝年纪轻轻便能如此知恩图报,真不愧是邓当的妻弟。” 孙策一句话夸了两个人,让邓当不由感动不已,而吕蒙也立刻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恩人产生了浓烈的好感。 “既然汝有投军之志,不若便在我现在我麾下做一名亲兵吧。”孙策看着眼前这个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郎心中十分欢喜,越看越顺眼。 “多谢校尉大人!”吕蒙惊喜万分连忙又拜倒在孙策身前。 “我折冲校尉营人人平等,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因此早就废除跪礼,汝快快起身。”孙策却将其扶起,笑道:“具体事宜汝日和可向邓军候讨教。” “姐夫你当上军候啦!”吕蒙闻言不由大喜,连连向邓当看去。 可邓当这时却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后,他走到孙策面前抱拳道:“邓当代吾弟多谢校尉之厚待,可是吾弟年幼,家中还有老母需要赡养,若效力军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邓当如何向结发妻子交代?还望校尉收回成命!” “这……”邓当的请求合情合理,即使是孙策十分喜爱吕蒙,但是闻言也不得不沉吟起来。 吕蒙见状不由大惊,哪里肯让到手的机会从手指缝中溜走,连连向邓当请求不止。 奈何,邓当却十分担心自己的这个小舅子,怎么样都不肯松口。 吕蒙无法,只得竭力辩解,道出了那句享誉古今的名言。 “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且不探虎穴,安得虎子?” “这……”这下轮到邓当沉吟不止, “既然令弟有此雄心壮志,邓兄何不成人之美?”吕范见状也前来劝说。 “那好吧……”邓当只得同意下来。 他拉过吕蒙叮嘱道:“从今往后,汝便为折冲校尉营一员,汝再也不是小儿了,不可意气用事,万事皆不可违背校尉之令!否则我亦无法救汝!” “知道了,兄长!”吕蒙立刻老实的答应下来,但是他那双四处扫视的皎洁眸子显然暴露了他不安分的内心。 经过这段小插曲之后,军队继续前行,经过一日的行军,很快便来到了寿春的边界处。 而再往南走就是历陵县界。 而狡猾的山匪们就在盘踞在两县之间的双不管地带,为祸一方。 经历了一整日的行军,虽然没有遇到什么敌人,但是士卒们还是十分疲惫。 因此,孙策便命令就地安营扎寨。 待营寨安札好,士卒们也分批休息之后,孙策便召集众人商议明日讨贼事项。 “从此处再往前便接近山匪的活动范围,依次会经过黑山、白山以及灰山。”孙策先向众人介绍了一下相关信息后,指着众人中间,他按照系统中的堪舆图制作的羊皮堪舆图,问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大家都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 “山匪所在之处,山川连绵,易守难攻,我等不可强攻!”孙河老成持重的指出了关键所在,不愧是跟孙坚东征西讨过的武将。 “不如使计诱之?”吕范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 “嗯此计大妙!”孙策肯定了两人的发言定下了基调,接着又顺着二人发言的方向继续问道:“那么以何计诱敌呢?” 虽然众人都决定使用诱敌之计,但是到底以什么作为诱饵却让几人起了争执。 孙河主张装扮作柴桑的压粮车队。 吕范则主张扮做行商的商人。 邓当主张扮作赶路的行人。 而孙策却一言不发只是将视线在孙河、吕范和邓当三人脸上来回摇曳,思考三人计谋的可行性。 但是就这时,一声低低的笑声在孙策的军中帐内响起,打断了激烈争执的三人。 “何人胆敢在此嗤笑?”孙策军中虽然人人平等,但这只是个人待遇之上,但是军中的上下级以及军法却不会因此打一丝折扣,因此掌管军法的孙河立刻黑着脸喝问道,想要惩治出声打扰众人商议之人。 “不如安排一队车队,装作行商,诱使山匪来攻。”邓当想了一下出言道。 “启禀孙军候,乃是小子不小心出声,还望孙军候赎罪。”但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出声嗤笑的居然是今日刚刚加入折冲校尉营的吕蒙。 “汝呀!既然入了军中,就要遵守军中法度,我等长官商议大事之时,岂容汝这小儿干扰?还不速速退下!”邓当见到是自己的小舅子,连忙上前打起了掩护,表面上是责骂吕蒙,实际上却是将大事化小,让吕蒙免收孙河责罚。 要知道,在军中得罪了孙策反而没什么大事,但是要得罪了黑脸的孙河,那必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孙河的眼中可轮不到邓当揉沙子,闻言眉头一皱,便想要出言呵斥,但是没想到却被孙策抬手制止。 “子明初入军中,对军规军法还不是很熟悉,不知者不罪。” 对这个未来名震华夏的明日将星,孙策倒是十分期待他的表现,便出言相问道。 “只是本将不知,我等商议之时,子明为何发笑?” 第四十六章:真乃璞玉也! “启禀校尉大人,方才我闻诸位长官商议,计谋之中却忽略了一些细节之处。”吕蒙闻言立刻向孙策回答道。 “放肆!”孙河闻言不由大怒,再也不顾同袍的友谊,指着吕蒙喝骂不止:“我等皆久经行伍之人,岂能不如汝这黄口小儿?” 而吕范虽未发言,脸上也浮现不悦之色。 自己和同僚正在商议大事,居然惹来一个小孩的耻笑,并且还说自己等人错了。 换成谁,也高兴不起来。 而邓当闻言却尴尬不已,他身为吕蒙的姐夫,孙河辱骂吕蒙自然脸上无光,但是若去维护吕蒙他也觉得大为不妥,因此呆立当场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兄长稍安勿躁。”孙策先是走到孙河安抚其人后,又换成一副严厉的样子走到吕蒙身前故意唬道:“这军情大事岂容小卒指手画脚,不过念在汝今日入伍,且容汝试言,如若不对,定惩不饶。” 看到自己好像闯了大祸,饶是平日里胆大包天的吕蒙如今也是惴惴不安起来。 他先是畏惧的看了一眼孙河后,又偷偷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邓当发现他好像真的不能搭救自己了,最后只能紧张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起孙策的喝问。 “吕蒙在汝南之时乃是乡野小民,平日除了应付官服的赋税徭役,豪族地主的盘剥之外,便是要忍受山匪的劫掠,因此小人颇为了解山匪之习性与作风。” 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句之后,吕蒙恢复了正常,他说着脑中的思绪变得越来越清晰,思维也明快起来,之后便接着不假思索道。 “但凡贼寇盘踞之地,周边必有其耳目,若我军大张旗鼓征讨山匪,彼等必然坚守贼寨不出,实易守难攻矣!”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一愣,纷纷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起来。 “方才诸位长官的计策并无不妥,只是忽略贼寇之狡猾。”吕蒙又道。 “继续说下去!”开始只是想试试吕蒙斤两的孙策闻言不由来了兴趣,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诺!”吕蒙抱拳领命后又接着说道。 “山匪类狼,二者皆狡诈不已,若想诱其脱离贼巢狼穴,除了利诱之外,还需表露弱点。” “表露弱点?”孙河这时也消除了怒意,闻言神色凝重起来,看起来已经有所认同吕蒙的观点。 “校尉大人军中兵卒皆为精锐,难以掩其锐气,若贼见必远遁而不敢犯!” “若依汝之见,该如何处置?”看着吕蒙越说眼睛越亮,孙策饶有兴趣的问道。 “若依蒙愚见,当先遣老弱携重利诱敌在前,使贼贪而失智必然一拥而上,后设精兵埋伏在后断其退路,必可一战而胜也!”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孙河的黑脸上难得表露出尴尬之情,显然是认可了吕蒙所言。 “令弟可曾进学?”而吕范亦惊讶不已。 “未曾进学,一直在家务农侍奉老母。”邓当也对这个许久未见的小舅子吃惊不已。 而孙策也同样闻言一愣,这不就是自己和周瑜设想的计谋吗? 但是他转念一想后,心中却又了然起来。 因为孙策熟知历史,知道吕蒙未来的丰功伟绩。 “毕竟在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之际,白衣入荆州将其击败,使关羽跌下神坛之人啊!”看着侃侃而谈的吕蒙,孙策不由在心中感慨:“这未来的将星,还真是闪耀呢!” “好!本将便听取汝之献策。”孙策忽然脸色一紧,收起了笑容:“若能顺利击败江贼,汝便为首功,届时本将必不吝赏赐!” “多谢校尉!”吕蒙闻言大喜。 而一直担心小舅哥的邓当也不由长舒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该指派谁去诱敌呢?”孙策转过身去故意出声自言自语,假装将视线在孙河、吕范、邓当三人的脸上摇曳不止,实则一直在留意身后吕蒙的举动。 他已经领教过其人的机智和聪慧,不过现在还想再考验一下吕蒙的胆略如何。 果不其然,孙策小试手段,还稍显稚嫩的吕蒙果然上当。 见到战功似乎在向其招手,吕蒙哪里肯落于人后,闻言立刻上前向孙策毛遂自荐道:“若校尉大人不弃,吕蒙愿往!” “胡闹!人选任用皆出自校尉之手,岂容汝在此置喙?如今校尉不惩处汝便已经是汝之运气,汝不思回报还在这里捣乱,还不给我速速退下!” 这一天下来可谓是一波三折,吕蒙可是狠狠的将自己这个姐夫弄得心惊胆战,如今见吕蒙还要造次,邓当简直要心脏病发而亡了,因此终于横下心来摆起姐夫的架子,连连对其呵斥不已。 “唉!邓兄此言差矣,我观子明聪慧过人且为人机警,足以胜任诱敌之任。” 但是让邓当没想到的是,原先想要惩处吕蒙的孙河见其真的有几分智谋,因此大为对其改观。 因此看到邓当呵斥阻拦吕蒙后,这次反倒轮到孙河劝起邓当起来。 “伯海所言甚是,若是邓兄担心令安危,我可命军中好手陪伴其左右,必然可保其无恙。”吕范见状也不甘孙河之后,亦对邓当好言相劝不止。 “这啥情况,难不成吕蒙这个往日只会给我捣乱的臭小子还真有过人之处不成?”邓当闻言不由心中疑惑起来,他看向一脸渴求的小舅子露出疑惑的神色。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孙策好像也十分认同吕蒙的能力,言下之意好像真的决定任命吕蒙为实行诱敌之计之人。 “本将若是真的让汝前去,汝该何以处之?”孙策眼神灼灼,直视吕蒙的双眼。 而吕蒙也不惧孙策,勇敢的和其对视起来,神情之中透着远超同龄人的坚毅和执着。 “若校尉赐蒙一套像样的锦衣和一些钱财,再从军中挑选几个老弱装成扈从,蒙一路招摇而过,山匪必然误以为蒙乃肥羊,必然会来劫掠,届时校尉大人率军,埋伏在江贼必经之路,必然可以攻敌不备一战而胜也!” “对了,就是这份执着和坚持,若非如此,就算再有才智也难以在短短几年之间从一个只会舞刀弄枪,好勇斗狠的武将蜕变为一代名将,在周瑜鲁肃自后盖亚东吴一代文武,成为江东水军大都督。”孙策心中不由感慨道。 “真乃璞玉也!” 第四十七章:各怀鬼胎 次日上午。 扮做商队的吕蒙带着十余个老弱,赶着两辆马车,从黑山脚下绕过。 “什长快看!前方好像有人家。”吕蒙因为身负重任,所以被孙策破格提拔为什长。 一行人行至偏僻之处,他身旁扮做扈从的老卒眼力过人,远远看到什么后,便急急向吕蒙禀报道。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什么人家?”吕蒙连忙打起精神,顺着老卒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栋矮屋,他再细细看去,发现在这矮屋的墙上还插着一杆小旗。 小旗子随着初夏清晨的威风徐徐飘荡,走的近了吕蒙便看到小旗上居然还写有字迹。 “酒肆”吕蒙虽然并未进学,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就算是文盲,也不妨碍认出一些常用的标示,因此当他看清小旗上的字迹后,不由心中一动:“在这荒郊野岭开野店,怕不是要赔到姥姥家了,十有八九就是山匪故作掩饰的耳目之所? 想到这里,吕蒙连忙向众人示意了一下,让众人打起精神应对。 走的近了,商队的声响惊动了酒肆里的人家,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闻声连忙跑了出来。 “几位客官,一路奔波甚是辛苦,可要在鄙店歇歇脚力,用些茶饭?” 这个店小二打扮的年轻男子看起来颇为机灵,只是大致扫上一眼,便看出了吕蒙是一行人的领头人,因此几步跑到吕蒙身前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的将挂在肩膀上的麻布拿在手里,殷勤的为吕蒙拍打起衣服下摆处的灰尘。 “我等从柴桑行商至此,确实也有些累了。也罢,便在汝这酒肆之中暂歇片刻。”吕蒙大大方方的接收了店小二的服务之后,顺手便从衣兜里摸出几枚铜钱向店小二一抛:“只是汝这小店破败不堪,就怕汝店中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酒菜!” “是是是,客官教训的是,小儿看客官一身华服好生气派,相比必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店小二先是大拍了一下吕蒙的马匹,又接着委婉的介绍道:“但是客官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多少有些油腻,而鄙店的菜肴虽然粗糙,但是却有许多这山间的野味,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客官不如品尝一下?” “倒是口齿伶俐!好酒好肉且上来,若吃的满意,本少爷自然不吝赏钱。”吕蒙换上合体的锦衣华服之后生出一股富贵气质,他又为人聪慧,稍稍揣摩之后便将富家公子的桀骜表演的入木三分,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店小二难以分辨出他的真实身份。 “客官稍后,小人这便吩咐庖丁准备。”见到生意上门,店小二躬身一礼后便喜笑颜开转身而去,看起来十分的高兴。 酒肆中靠近后门之处还有一个柜台,一个精瘦的男子掌柜模样,正在柜台之后算着并不太厚的账簿,他见到吕蒙等人进来,连忙走出柜台热情的招待众人起来。 只是酒肆并不太大,仅能容的下七八个人入座,吕蒙一行余下的人只能坐在酒肆之外的马车之上。 很快,随着酒肆后厨的炊烟升起,不多时,店小二便领着几个伙计将一盘盘菜肴端出。 “客官运气不错,早上刚有山间的猎户将猎到的小鹿贩卖至鄙店之中,这小鹿肉质细嫩可是难得的山珍呢!”不知道是不是吕蒙扔出的几枚铜钱,这个店小二分外的热情,端出菜肴后,还站在吕蒙身后不停的介绍着。 但是吕蒙等人结果菜肴却并未马上食用,而是从马车之上牵出一条大黄狗,先让大黄狗吃了一些。 等待了片刻之后,吕蒙和扈从们对视一眼,发现菜肴并未被动过手脚,这才大快朵颐起来。 “嗯!果然不错!”看来店小二所言非虚,吕蒙只是吃了一口便眼前一亮,连连夸赞不已:“本少爷说话算数,看赏。” 说着,又是丢下一把铜钱,引得店小二谢恩不止。 待招待完吕蒙之后,店小二又跑到酒肆之外招待其待在车上的几人。 “几位客官,这马车坐着不舒坦的,鄙店虽然狭小,但是后院还有一些桌椅,几位何不移步店内呢?”店小二笑的很灿烂,仿佛在为几人考虑一样。 “这……”几人拿不定注意,便面色犹豫的看向酒肆之中的吕蒙。 吕蒙本来就是贪吃的年纪,又走了一早上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因此头也不抬奋力的消灭碗里的鹿肉,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既然店家这么好客,汝等且进去便是,我们这么多人在此,难道还怕把马车丢了不成。” “这……好吧。”几人闻言对视一眼,便跟着店小二走进了后院用餐。 伺候好了人,接着,店小二又端出几袋马匹嚼头悉心的套在马匹头上,他一边喂马,一边流露出渴望羡慕的神情:“公子这几匹马儿可真是神骏呀,小人从小就爱马,可是家中贫苦买不起马,小人从未骑过马因此斗胆请求,让小人摸摸客官的马匹可好?” “这有何难,你摸就是,难不成还能把本少爷的马摸死不成?”看到店小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吕蒙大笑着取笑道。 “多谢公子。”店小二得到吕蒙的恩准,连忙躬身道谢。只是他埋下的面孔上却露出得意的冷笑:“哪里来的土豪劣绅,真是好骗。” 店小二一边故作欣喜的摸着马匹,一边偷偷接近了马车。 他摸着摸着,隐晦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番吕蒙等人,发觉并未引起他们的警觉之后,便悄悄掀起马车车厢布帘的一角,向内窥视起来。 只见马车中除了几个硕大的红木箱子之外,便是一袋袋装的鼓鼓囊囊麻袋。 而其中一个箱子似乎是因为马车的颠簸,好巧不巧被震开了盖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铜钱,即使是在晦暗的车厢内,也不由的让店小二眼前一亮。 “好多钱财!”店小二顿时呼吸气促起来。 他连忙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吕蒙等人,发现还是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便装着胆子从裤脚中拔出一把短匕,轻轻的戳破离他最近的一个麻袋,瞬间一股粟米便涌了出来。 “好多粮食!”店小二立即一口凉气,露出狂喜的神色:“如今寨中粮食短缺,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我若给大首领通风报信,必然会有厚赏!” 而这时,一直暗中注意着店小二一举一动的吕蒙不由露出一丝笑容:“鱼儿上钩了!” 这家神秘的酒肆看似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是酒馆之人皆身形魁梧,带有一丝隐藏不住的匪气。 聪慧细致的吕蒙心中了然,当即看破了他们的身份,但是他却没有声张,反而决定将计就计表演一番。 这家来路不明的野店认为吕蒙等人是一群大肥羊,而吕蒙又何尝不认为他们是咬钩的鱼儿呢? 双方各怀鬼胎之下,各自奋力表演,掩饰着各自内心的龌龊,若是不知情的人行人看来,可能还真的以为只是一笔正常的买卖而已。 第四十八章:引君入瓮 吕蒙扮做的商队用完饭食便继续上路。 待他们走远之后,酒肆之内的几人纷纷卸下了伪装。 “二当家,这个车队可是个大肥羊啊!”伪装成店小二的山匪来到掌柜身旁兴奋的说道。 “刚刚我借着摸马的由头,偷偷的窥探过他们的马车,里面全是铜钱和粮食!” “哦!”扮做掌柜的精瘦男子闻言不由眼前一亮,连忙吩咐道:“快抄小路上山通禀大当家!” “诺!小人这就前往!”店小二应下二当家的命令,领上几个山匪喽啰便匆匆向黑山山寨跑去。 而,一处隐蔽的山谷之内,吕蒙解下商队的一匹马,单骑疾驰来到山谷之内见到了早就暗中潜伏在这里的孙策等人。 “计划进行的如何?”邓当上前抓住马匹的缰绳关切的问道,毕竟吕蒙乃初次上阵,由不得他不为自己的小舅子紧张。 “兄长且宽心,鱼已经咬饵,只待校尉布下罗网便可将其一网打尽。”青年的吕蒙老神在在,他纵身一跃便轻松下马,成竹在胸的向孙策禀报道。 “好!”孙策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命令道:“既如此,便依照计划行事。” “只是一事不烦二主,还需要劳烦子明再走一趟,引君入瓮!”孙策拍拍吕蒙的肩膀,笑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吕蒙也露出自信的笑容。 画面一转。 黑山山寨中,接到来报的大当家靠山虎却尚存疑虑,他盘踞山林久矣,之所以能在柴桑周边雄踞一方,在一种同行之中首屈一指自然有一套应变处事的过人能力。 “汝可曾细细试探过,不过十余个老弱怎敢在这纷乱的时节独自穿郡过县的做起行商的买卖?”正所谓年纪越老,胆子越小。虽然靠山虎眼馋这只商队的财货粮食,但是仍旧狐疑的向前来报信的店小二发问不止。 “回禀大当家,小的早就打听稳妥,那领头的是荆州的一权贵家的公子,刚刚才从成年在家族中分到了一个行商的差事。”店小二介绍着,言语中满是讽刺和不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一个未经世事的雏儿,大当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看到自己的大当家狐疑的老毛病又犯了,店小二连忙话锋一转,用上了蛊惑的口吻:“况且他们车上除了钱财之外还有许多粮食,小人观车辙的痕迹非浅,想来其粮必然不少!” “老三,寨中还有多少余粮?”一直饱受缺粮困扰的靠山虎闻言不由眼前一亮,连忙向身后看守寨中粮食的三当家问道。 “大哥,如今这青黄不接的,寨中数百张嘴巴人吃马嚼的,我们寨中这点存粮,就就没多少了了!再这样下去不要等官服攻打和其他山寨的火并,我们自己就要先饿死了!”三大家联想到寨中的家底一脸的忧愁,连连向大当家苦劝不住。 “也罢,老三你率领一百儿郎守卫山寨,其余儿郎们速速准备一番随本大王下山劫粮!”身为贼寇的首领的靠山虎听到三当家的诉苦不由老脸一红,这才下定决心。 早就听到风声围靠山虎身旁的小喽啰们闻言不由皆高声欢呼起来,他们已经憋了个把月了,现在终于能下山打打秋风了。 豫章郡自古多山,崎岖坎坷的山路之上,吕蒙假扮的车队拉的很长,小心的走着。 而距离吕蒙不远处的后面,靠山虎率领三百小喽啰奋力赶路。 “还有多久?”靠山虎一边赶路,一边向身旁的店小二问道。 “快了,大当家!据盯梢的兄弟回报,那伙商队就在前方!”店小二闻言连忙回到。 果不其然,很快,山匪们便看到吕蒙车队的迹象。 这帮悍匪打家劫舍多年,仅凭车辙的深浅变更判断出劫掠对象油水的丰厚与否。 因此,这几条深深的车辙印不由得让一众贼寇眼前一亮,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加快追赶的速度, 山匪们再往前追赶了几里路便在一个山谷之中追上了吕蒙率领的车队。 而看到车队已经快要驶出山谷,到手的鱼儿快要飞了,靠山虎何肯善罢甘休,因此连连追赶不止,哪里还顾的上瞻前顾后!? 到了这个距离,山匪们也不用隐藏行迹,纷纷兴奋的嚎叫着向吕蒙等人杀去。 而大首领则更是一马当先,离得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领头那个华服少年脸上的惊恐之色。 这让他更为兴奋,不由得将手中的大刀甩了个刀花,脸上露出了狰狞嗜血的笑容。 “前方的车队,速速停下,只要尔等乖乖交出钱财粮食,便饶尔等性命。” “呸!你这贼寇好生无耻,我等若束手就禽,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吕蒙“惊恐不已”连连大叫,哪里肯束手就擒。 “哼,本来还想先哄住这个小子,没成想倒是机灵。”首领心中冷笑一声,便索性卸下伪装:“既然尔等找死,便不要怪本大王无情了!” 说着,他振臂向前一挥:“儿郎们追上他们一个不留!第一个见血者,本大王必有后赏!” “多谢大王!” “大王威武!” 小喽啰们闻言更加兴奋, “这些蠢贼,利令智昏,以为我是待宰的羔羊,殊不知我却是收他们性命的阎王!”表面上装作惊恐的吕蒙闻言心中却不由露出冷笑, “看来还需要再加点火候!”他看了一下,贼寇们还没有完全进入山谷之中,还没有达成和孙策约定的将贼寇引入山谷的约定,便心生一计。 “大王饶命,我等这就将财物放下,还望大王信守承诺放过我等。” 吕蒙说着命令车队放慢了速度,好像真的准备投降一样。 而贼寇大首领闻言却露出玩味的怪笑,他一边奋力追赶,看到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对方逃不掉了,一边狞笑着说道:“放过尔等?真是笑话,胆敢违抗我靠山虎命令之人岂有活路?” “真是卑鄙,你不是说只要钱财就放过我等吗?” 吕蒙露出绝望激动的神情。 但是靠山虎这积年的老土匪哪里有半点恻隐之心?他见状不由笑的更加畅快,语气中带着猫戏弄老鼠般的玩弄:“糊涂,杀了你财宝还是我的!你怎么能拿我自己的财宝粮食来收买我自己呢?” 身旁一众喽啰闻言也都露出怪笑起来。 一时间,群魔乱舞一般。 第四十九章:莫非有诈? 而到这时,看到贼寇已经近在咫尺了,吕蒙心中大定,计策已成了。 他打了一个呼啸,然后便率领众人解开马匹丢下车辆逃走了。 “逃的倒是快!”靠山虎见状,只是嗤笑一声,却并不追赶,车队上的财货粮食才是大头,这一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何况山匪们穷的叮当响,人人无马,所以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等靠山虎到达马车旁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立马一撩车帘,迫不及待的打开马车中靠外的那个箱子,见到里面果然装满了铜钱。 而一旁被小二悄悄捅破的麻袋也因为车辆的颠簸,倒出许多粟米。 “妈的!这次发大了!”靠山虎看着剩余的几个大箱子和数十袋麻袋,兴奋不已,业务熟练的他甚至仅凭肉眼扫上一圈,便可大致估算起钱财和粮食的数量。 “嗯,照这么大的箱子和麻袋的话,如果另外一两马车也如此,便不下数百万钱,粮食估计不下五百斛,足够维持寨中一个月的用度了!”靠山虎心中美滋滋的憧憬着:“就算另外一个马车不是钱财粮食,单靠这一辆车就足够老子跑这一趟了!” “如此一来,便能安然渡今月,无论如何到了秋收之际一定要多劫掠一些粮食,不然过不了冬呀!” 谁说土匪就没有理想? 错了!起码我们的靠山虎首领还是很有居安思危的精神的嘛! 但是,没等靠山虎兴奋多久,当他兴奋不已的探出大手从装满铜钱的箱子中捞上一把后,到手的肥羊却如同美妙的黄粱大梦一样,忽然破灭了! 原来这个盛满了钱币的红木箱子中只有上面浅浅的一层放着铜币,而在这层铜币之下却是一颗颗的石子,就如图此刻正被靠山虎踩在脚下的石子一样,平平无奇并无任何区别。 “什么!”靠山虎感到一股热血直冲他的后脑门,噌的一下他的眼睛立马就红了! “混蛋!”他一把拽过身旁脑袋翘得老高想要跟着自己一睹为快的店小二,另一只手卡住他的脖颈怒吼不止,喷了后者满脸的口水:“这就是你说的装满了铜钱的宝箱吗?里面的钱呢?为什么装得是石子?” “这、这、这……”同样震惊不已的店小二再无先前在酒肆之中的机灵劲,磕磕绊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靠山虎原本就力气过人,加上盛怒之下就更不是他这个小身板能承受了的了,店小二被靠山虎卡的只翻白眼,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大王息怒!”在就他即将昏迷之前,忽然眼角的余光一扫散落粟米的麻袋之后猛然急中生智连道:“就算钱财是假,车上还有粮食呢!” “哼,且再信汝一次!”靠山虎闻言余怒未消,将手中的店小二死狗一般重重仍在地上。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麻袋,提起插在地上的大刀插入麻袋之后狠狠一拉。 只听撕拉一声,麻袋便被靠山虎轻易撕开,散落一地的粮食和沙土。 原来,这个麻袋也同样如此,只有两头填盖了一些粟米,其他地方全是沙土。 “怎么是沙土!?”店小二目眦欲裂,上前抓起一把沙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靠山虎更是怒不可遏,一连数刀将其余麻袋全部划开,但是除了几个堆在车门处的麻袋和之前的一样以外,其余堆在车内的麻袋干脆全部都是沙土。 “大王!这辆马车中的箱子和麻袋也是假的!全他娘的装的砂石!”同行的其他山匪一看也急了,连忙跑到另外一个车厢中查看起来,结果发现全部如出一辙。 “混账!这是汝自寻死路!”靠山虎盛怒之下,便红着眼提刀走向了因为惊恐而跌倒在地的店小二。 “大王且饶小人一命,小人也是忠……”绝望的店小二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是残暴的土匪头子岂是明辨是非之人?还未等他一句话说完,便一刀挥过他的脖颈,霎时间他就如同先前被靠山虎肢解的麻袋一样,命丧当场! 只不过麻袋被划开时流出的不过是寻常沙土,而店小二身死之时喷溅而出的却是自己满腔的鲜血。 临死之前,店小二残留的意识中却并没有对自家残暴首领的怨恨,反而是一个华服纨绔少年的面容在其脑海挥之不去。 回想起华服纨绔少年的大咧咧的样子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本以为对方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自己才是被戏耍的那一个! 店小二虽然醒悟过来,可是悔之晚矣!只留下震惊和羞愤填满了他那已经分别了身体的大脑之中:“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区区蟊贼,利令智昏,本少爷的钱财粮米岂是好盗取的?”而先前还伪装成害怕的样子骑马奔逃不已的吕蒙等人此刻却在山谷的出口之处勒马不前,看他们大笑不止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惊恐之色? “大王,现在该怎么办?”身旁的小喽啰看着因为吕蒙等人的嘲讽而脸色阴沉似水不发一言的靠山虎,小心的上前问道。 “他娘的还能怎么办?”靠山虎闻言就是一个大逼斗,将发问的小喽啰打的转了个圈:“还不速速与老子冲上前去,将他们一个一个全部千刀万剐,以谢我心头之很!” “可是他们有马呀!”小喽啰捂着肿胀的脸颊伤心不已,似乎是在为自己先前的好言相劝感到不值得。 “有马怎么了?”靠山虎一瞪双眼:“有马影响你拔刀的速度吗?” 说着不待小喽啰再呱噪,便一马当先的带领山匪徒向吕蒙等人冲去。 山谷不过数百米的距离,众山匪携带愤怒奔跑而去,片刻便要冲到吕蒙等人的身前,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能将这个戏耍他们的罪魁祸首手刃当场,但是领头的华服纨绔少年却始终不见惊颜。 那华服少年见到山匪向自己冲来却仍旧勒马立于原地,似乎视三百持刀携剑凶神恶煞的山匪于无物一般。 “见到我等杀来,这小子为何不逃?”这诡异的一幕,让靠山虎稍稍屏退了一些怒意,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脚步也逐渐放缓了下来,决定让麾下的小喽啰们先上前试探一番。 不过两方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靠山虎再是想放缓脚步也已经距离吕蒙等人不远,只有数十步不到的距离。 如此之近,以至于双方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脸上的表情。 山匪一番气势汹汹以为吕蒙等人已经是待宰的羔羊,脸上皆闪过残暴嗜血的神色。 而吕蒙等人因为心中有数,因此并不害怕,反而一个个从容不迫。 “对方如此从容不迫?莫非有诈?”看着华服少年那几乎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上露出的玩味笑容,狡诈非常的靠山虎惊疑不定。 不过,靠山虎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在山谷之外,一将缓缓策马而出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第五十章:千古一帝 只见那将身穿锻铁甲,头戴青铜豹子胄,外披灰布战袍,脚跨花鬃马,身负鹊画弓,倒提一杆精铁长戟,正是孙策是也! 孙策缓缓策马而出,在【李牧残魂】的马术加持下,脚下的花鬃马驯服无比再无丝毫之前难以控制的暴躁感,如臂使指一般以一种别样优雅的韵律,带着主人慢慢踱来步到吕蒙等人的身前。 “呵呵,不错我是有炸!还是四个a呢。”孙策面带诡异的青面獠牙鬼脸罩,在防护了面部之余还为其带来了一种莫测的气质。 “四个挨死?”山匪们面面相觑,身为土著的他们怎么可会知道穿越客身处世界的流行梗?别说山匪们,连吕蒙等人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家主将在说什么东西。 “哼!藏头露尾非好汉!我靠山虎闯荡江湖多年,在道上也颇有几分薄面,阁下是哪条道上的好汉,可敢报上名来?”靠山虎闻言不由面露恼怒之色,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他虽然看不出孙策是什么表情,但是靠山虎还是从孙策满是玩味的语气中听到了一股蔑视之情。 不过他所言不虚,到底是在江湖摸爬滚打过的人,因此即使心中恼怒,但还是按捺住火气想要先问清楚孙策的来路,然后在考虑是否与之交战。 “道上的好汉?”孙策闻言却收起笑容,语气森寒道:“吾乃折冲校尉孙策是也,今日特来讨贼,束手就擒者可免一死!” “大王!这小子好像看不起你呢!要不要小人上前与之决一死战厮杀一场以正我黑山寨的声威?”先前挨了一个大逼斗的小喽喽闻言颇为不忿的向靠山虎建议道,看上去一副悍不畏死的悍匪架势。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左脸的上红肿严重影响了他的气质。 但是,这一点却不需要担心,因为很快,靠山虎又往他的右脸上来了一个更响亮的大逼斗,是他的右脸也剧烈肿胀起来。 “不过一个装神弄鬼骑将罢了,厮你娘的杀!?我等人多势众当然是一起上了!”靠山虎气急败坏不已,他多少也好点面子,不过领着这群没啥眼力见的小喽啰,平日里难有面子起来,更别提在敌人面前了。 “诺!”先前谏言的小喽啰捂住自己肿胀的脸颊,含糊不清的回道,说着一挥手便要带领手下一拥而上,欲将孙策拖下马来。 但,就在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他们身旁想起,二百精锐的士卒从山谷外踏步而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人多势众?是吗?”邓当越过人群,来到孙策身旁,露出嘲讽的笑容。 看着眼前精锐的步卒,靠山虎不由大骇,他心中伸直自己虽然人数多过对方,但是仅凭手中乌合之众的山匪如何是正规军的对手?若真的与其性命相搏,先死光的一定先是自己这边,因此他明智的决定马上撤退,并且连忙呼哨一声说出了那句土匪的经典语录 “风紧!扯呼!” 说完,早就见势不妙偷偷挪到队伍最后的靠山虎又是一马当先而去,只不过这次不是冲锋,而是逃命。 而同样惊怒不已的山匪们也连忙跟着靠山虎身后的来路奔逃不已。 孙策等人却不追击,反而好整以暇的留在原地,看着山匪们四散逃命、丑态百出,看着他们那轻松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战场之上即将与敌人厮杀的战士,仿佛一群看客们正在欣赏舞台上的小丑费力演出一般。 “折冲校尉孙策?此人不是新任的柴桑长吗?”靠山虎一边跑者,一边思绪急转,回忆起了孙策的相关信息,山匪们据守山中,但是和地方豪族藕断丝连的他们却对外界的消息一点儿也不闭塞。 “我往日又素未招惹此人,他不好好在柴桑待着搜刮民脂民膏,为何跑到这荒郊野岭的跟老子较个什么劲?靠山虎心中恼怒埋怨不止,不过抱怨归抱怨,若叫他停下脚步跑去和孙策厮杀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起码不是今天!他想着想着觉得光在心中并不解气,于是直接口吐芬芳,恨声喝骂了起来:“狗日的贪官!” 靠山虎虽然是一句发泄之语,但是却一点儿也没说错。 虽然孙策身怀远大的理想,不屑于追求这些黄白之物,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代,贪官污吏才是官员的主流。 没办法,在连续赶上桓帝、灵帝这两个祸国殃民的祸害天子之后,腐朽的东汉王朝的官吏风气哪里还好得起来。 桓帝骄奢淫逸、劳民伤财,而继任者灵帝更是青出于蓝,除了同样骄奢淫逸、劳民伤财之外,甚至还更甚一筹,居然还公开卖官鬻爵起来。 刘宏卖官不仅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如果买主一时囊中羞涩居然还能分期付款,先当官后付款! 设想一下,通过这种方式成为官员的人会是什么好货色吗? 我不惜自掏腰包,花费巨额钱财买官来造福一方百姓,这是何等的精神? 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说赚他个几倍,起码得要让我回本不是? 这么说是不是合情合理? 而且不仅如此,刘宏还十分划时代的给各地各级官员都设置了kpi,他规定所有的官员都要按照官职的大小定期向他缴纳买官钱,如果完不成绩效那就要革职查办,完全不顾及官员的政绩如何。 这下好了,原本不想贪污的官员为了应付买官钱,也不得不挖地三尺来攫取民脂民膏。 甚至还出现了,为人正直的官员因为不想损害百姓的权益,不愿意当贪官直接在上任的路上自杀,来抗拒灵帝强迫其为官的任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卖官能卖到这个份上,在某种程度上刘宏也可谓是上千古一帝了。 “居然并未追击?是小看了我靠山虎吗?”靠山虎一边跑着,还一边抽空转头用眼角的余光向身后扫去,待看到孙策等人没有追击之后心中不由一定,露出一丝冷笑。 “孙策,今日暂且留下汝项上之人头,待来日,本大王必点齐麾下儿郎,汇同其他山寨一同踏平你的柴桑县,血洗汝柴桑县衙之时再取不妨! 但是还没等靠山虎跑出去多远,刚刚走到山谷中央时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他的来路同样有一骑带着二百士卒堵住了山谷入口,挡住了山匪们的生路。 一身甲胄的孙河冷着黑脸举剑高声喝止道:“此路不通,胆敢擅闯者杀无赦!” 第五十一章:不喜得胜,喜得吕蒙也! 如果这个恶贯满盈的山匪贼首能再活个几年,没准就能赶上医圣张仲景出任长沙太守并且发明了饺子的前身饺耳。 下次再碰到这样的情况他或许就会惊呼一声:“他娘的,居然被人包了饺子!” 但是他显然没有再活几年的命了。 “放箭!”早就埋伏在山谷上方两侧的吕范见到山匪们因为惊愕而呆立当场的良机之后,立刻现身振臂高呼一声,二百弯弓搭箭的弓兵同样现出身形,随着吕范一声令下,一阵阵致命的箭矢瞬如雨下,溅起一蓬蓬鲜血。 而靠山虎更是受到了着重照顾,当下身中数箭倒地不起,不见了声息,俨然被射死当场! 而他带领的三百悍匪也顿时死伤大半,当即溃不成军。 “倒戈跪地者可免一死!”此时的战局也无须孙策再使用何等精妙的战法,他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首尾两头一齐包抄,这些死伤惨重士气全无的败匪们很快就被一一击败,不是跪地请降,就是血溅五步,饮恨当场! 即使有几个悍勇之辈不甘心失败尤做困兽之斗也改变不了战场上的形势,很快就被折冲校尉营数名果敢的战士合击一一剿灭。 孙策以二击一,又有心算无心,因此干脆利落的取得了此次无名山谷包围战的胜利,剿匪之战可谓首战告捷! “主公用兵如神,我等不多及也!”邓当佩服不已。 “全赖主公运筹帷幄,我军因而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此战实在是难得之大胜呀!”统计一番伤亡之后的吕范亦是激动非常。 “区区小胜,何足道哉?”孙策虽然也心中激荡,但是在人臣之前还是要维系一下为人主者高深莫测的人设,因此他表面上却平淡如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再者,此胜全赖子明献计,固我不喜得胜,喜得吕蒙也!”说着,孙策笑眯眯的拍着吕蒙年轻的肩膀,语气之中满是欣喜之情。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若非主公开明,不计蒙位卑言轻,蒙焉敢于校尉身前饶舌?”孙策当着众人如此表态,让这个年轻的未来将星感动不已,吕蒙暗暗庆幸自己得遇明主,更是在心中下定了为孙策效死的决心! “子明此言差矣!”孙策闻言笑容更甚,他虽然赞赏吕蒙不居功自傲的态度但是却不同意他的说法:“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我孙策的领军之道。岂可轻废自绝于众?” “启禀主公,如今山匪已经尽数被俘,只是彼等死伤惨重,因此有许多伤员,这些伤员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此时孙河处理完俘虏之后,便黑着上前脸问道。 “依兄长之见当如何处置?”孙策闻言沉吟不止。 “此等害命蟊医治好了着也是浪费军中的药财,不如索性将受伤的一齐杀了,一来震慑降者,二来有些伤重者就算医好了省的浪费我军并不赋予的粮米。” “这些山匪虽然作恶无数,罪当万死,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因此轻伤者便收治了吧。”孙策闻言长叹一声悲天悯人的样子,但是当提到重伤难治的山匪之时却给了孙河一个隐晦的眼神暗示:“至于这重伤者,兄长可自行处置!” 孙策虽然不同于孙河对这些贼寇嫉恶如仇,但是孙河最后一句话却深深的打动了他,使得孙策横下心来,下达了这个残酷的命令。 还是那句话,他如今的能力有限,只能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至于这些受伤的贼寇只能怪自己选错了道路。 他们早已经应该在将屠刀对准自己的同胞之时就应该领悟了,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 “诺!”孙河和孙策相处日久,立刻会意狞笑着转身而退。 不多时,横七竖八躺满了死尸和受伤山匪的阵地之上,一道道绝望的虚弱惨叫声接连响起,让原本因为胜利而欢呼不已的士卒们默然安静下来向惨叫声的所在望去。 孙河正领着执法队,从尸体中走过,但凡遇到不能依靠自身的力气站起来的山匪上去就是一刀结束了他们的痛苦,不仅如此,他也没有忘记地上的尸体。 在孙河的命令下执法队员们手持长枪缓缓而过,不放过任何一个倒在地上的人,不管他们死亡与否,皆是持枪狠狠的在尸体的心腹之上补上一枪,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侥幸而躺尸装死的漏网之鱼。 这血腥一幕让轻松得胜的老兵们收起自得之心不再骄傲自满,也让新兵们心神为之巨震,认识到了战争残酷的一面。 可就在众人都认为战事已经进入尾声之时,让所有人都未曾料想到的是,一开始就身中数箭到底而亡的靠山虎居然猛然一跃而起,一把抢过他身旁并未升起防备之心的吕蒙的马匹后,魁梧健壮的身体灵活一翻便稳稳跨到战马之上,体现出了他出人意料的娴熟驭马之术。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众人皆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直装作身死躺在地上挺尸的靠山虎早就暗中摸清了孙策等人以及折冲校尉营军士们的分布所在。 被俘虏的山匪们被控制在山谷的两侧,在吕范邓当的带领下由折冲校尉营的将士们严加看守。 而孙河正带着数十名执法队员在山谷的出口处一一查验地上的受伤匪徒和尸体,已经快要来到靠山虎的所在之处。 而孙策因为需要把控全局,所以只身一人跨坐在花鬃马上在战场之外四处游走细心观察着部队的士气和伤亡情况,此刻他所在之处恰好处在山谷的入口,也就是山匪等人的来路之上,成为了折冲校尉营的一处漏洞所在。 不仅如此,孙策先前自持身份和武力不屑于屠戮普通山匪的举动被靠山虎解读为了其性格的软弱,并且给孙策贴上武力低下的严重不实标签,错误将孙策误认成了一个软弱可欺的软柿子。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因此靠山虎只是略微的扫视了一圈,便将突围的路线锁定为了孙策的所在。 不仅如此,在仇恨的加成之下,就算多年养成的谨慎和理智作风,靠山虎此刻也抛之不理。 失去了这三百东拼西凑攒起来的山匪家底,他已经完了! 土匪的处事方式他最为清楚,就算他能侥幸逃回山寨之中苟延残喘,经历了如此大败的他已经威信尽失,等待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留守山寨的三当家背刺,将人头送于孙策之处以求避祸。 所以他哪怕能够逃出升天,往日里可以让他作威作福的大首领之位也已成过往,等待他的只能是亡命天涯! 因此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即使在策马飞速奔驰之时也死死盯住孙策不放,待他靠近孙策之时,忽得挨身从地上一捞,一把闪着寒光的带血大刀已经窝在他的手里。 被诱骗诱骗的恼怒,轻易战败之屈辱,以及自己前途渺茫的未来,一切的一切在他心中激荡不已。 因此他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孙策升起了滔天的仇恨,决定哪怕承受一些可能被后续追兵追上的风险,也要绕道结果了孙策,以雪自己的心头之恨! “孙策小儿,我与汝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汝却如此害我!我与汝这小儿不共戴天,且纳命来!”身中数箭的靠山虎仍旧暴怒不止,气势不减,他一边将手中的大刀挥舞成圈靠着惯性来增加手中兵刃的破甲能力,一边怒吼者向孙策猛冲而来,他隐藏多年的真实武力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让人想不到这个盘踞穷山僻壤之处的山匪头领居然身怀不下一般三流武将的勇武! 而在他因为激动和愤怒而通红一片的视野之中,好似被他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仍旧呆立原地的孙策也仿佛已经如同了一具死尸一般! 一个垃圾作者的垃圾上架感言。 首先,先回答第一章标题处水友的提问。 为什么是18年的书?难道这本书写了四年吗? 没错,不知道水友们有没有发现这本书的前八章都是2018年更新的章节,而之后的章节都是今年新更新的。 很简单,因为在2018年年初的时候,我太监了,把这本书伴随着自己的宝贝一同切掉了。 我在2018年的时候就已经作为一个十年的老书虫了,而老书虫总是挑剔的,所以我无书可看了。 当时抱着既然别人写的这么垃圾,我不比别人看的书少,为什么不能写?不仅如此我还要写的比他们强! 因此抱着为爱发电,去证明只要是个人就能写网络小说,而且还能把网络小说写好的想法。 我在搜集了半年的三国题材资料后,以当时还几乎没什么人写过的,江东小霸王孙策的视角动笔了。 但是事实证明,我不仅比别的作者写的垃圾,我还没有他们有毅力,所以我无法承受卡文的巨大压力直接太监了! 我甚至不如一些百万字都没签约真正爱发电不止的发烧友。 当时本着一腔热血,拍着脑子就莽着发了书,没想到三万字不到就被签约了! 当时自然是喜悦加自得,区区起点也不过如此,我稍微动动笔就能签约了,甩那些万年不能签约的新手好几条街。 但是意外被签约既是我之大幸,又是我之大不幸。 幸运的是它给了走进了网络小说世界大门的钥匙,但是不幸的是这把钥匙给的太早了也给的太轻松了,让我只能在这座大门的门口一直徘徊不前,始终不能真正的踏入其中,领回到这道大门背后真正的深邃的世界。 人生四大悲,最惨的莫不过是少年得志,以为所谓的成功不过如此简单。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年轻的自己多么的可爱!多么的狂妄!多么的愚蠢呀! 若能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希望当时的编辑可以直接忽略我,不要在我这种垃圾的身上浪费宝贵的签约资源,因为我真的不配! 莽着上的结果就是开头文思泉涌如尿崩,后期卡文折磨如坐监! 我居然天真的以为仅凭着自己空耗半年世界搜集的所谓史实资料,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点脑洞和残缺不全的大纲概要,就可以写好一本小说,而且还是一本历史类的小说,更别提还是在无数人心中最为憧憬的汉末三国历史。 天真呀!真是太天真了! 太监之后我如释重负,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喘息之机。 待我修整恢复之后,作为一个太监的我居然又生出了一股雄心壮志,觉得大宝贝不能白白割舍,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于是我吸取了准备不够充分的失败代价,从网上不停的找各种写作教程和资料。 于是就是各种找,各种收集,各种看。 随着看的多了,我也渐渐的理解了一点皮毛,可是知道的越多,我就越是发现自己的无知。 原来我以为写小说这件事,多么简单呀! 说直白一点就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敲键盘而已嘛! 但是学习之后我发现写小说简直就和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一样夸张的难! 首先,小说总要有个主角吧? 这个主角多大年级?什么性别?是高矮胖瘦?还是乐观悲观?什么地位?什么家庭?什么爱好?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有没有缺陷?有没有特点?要不要给他(她、它)配个爱人啥的?他(她、它)的谈吐如何?有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了主角还得有一个舞台。 那么主角身处什么世界?是西方幻想还是中原王朝?是科技幻想还是诸天世界? 而有舞台总要有背景吧? 这个世界有什么势力?这些势力是错综复杂还是盘根交错,是彼此不死不休还是甜如蜜月?甚是是携手一心背水一战抵抗共同的敌人? 而这个世界的所通用的力量体系是什么? 是冷兵厮杀?还是热武宣泄?亦或是原地飞升?还是挥舞着莫测威能的法杖? 太多,太多! 学的越多,我就越不相信这是一个普通人能独立完成的任务? 太宏大了!太难了! 而且,网文不比其他文学,网文有着恐怖的更新要求。 正所谓一天四千是基础,每天日万多如狗,更有甚者每天日三万也不在话下。 日三万?你说说看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在目前每天咬着牙坚持四千字的我看来,这他娘的简直是丧尽天良呀! 所以我就躺平了!懈怠了!不想再努力了!也不想敢再动笔了! 从此以后,虽然偶尔会灵光一闪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和题材,但是我都不敢动笔,怕我浪费了这个难得的好题材,好点子。 即使是实在压抑不住心中创作的欲望,编好了世界背景,力量体系,故事主线,即将动笔之时我看着这本断更四年的前车之鉴时,我也立马萎了。 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能承受很大压力的人,我很容易就会退缩,会放弃。 因此,即使写了,我还是会断更太监的呀!因为写小说真的太难了!太痛苦了! 如此反反复复,断断续续,除了电脑文档里好几个已经十分完备详细的故事开头之外,一直没有下定再次码字的决心,一直到今天已经整整四年了。 但是这个情况从今年年初开始改变了,从二月份开始我又重新码字了。 而且,不仅如此,我强忍住换新题材,换新故事,甚至是换新马甲的诱惑,做出了一个让我到现在还不敢置信的决定。 因为曾经的热爱,我要继续写小说。 因为曾经失去的宝贝,我要重新续写这本入宫四年的小说。 于是我在去年十月份,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我现在的编辑琉星,问他我能否续写这本已经被封禁的小说。 没想到我不仅没有收到嘲笑的对待,居然被告知可以续写后,我十分惊喜。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现在的责编琉星! 感谢他给我的机会,因为这个可以让我弥补过去错误的机会,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但是我已经好三四年不看任何小说了,基本上已经和现在的热点脱节了,而且过去学习的创作方法本身就是半瓶醋半倒不倒的,现在三四年过去了,基本上又重新回到了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水平。 于是又苟了半年,到了2022年年初始终还是一个字都没写。 垃圾就是个垃圾,又是一次的脑子一热,这次之后我真的决定放弃写小说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为何非要做着不平凡的梦呢? 一直到和我交往一段时间的女友发现了我从来都没向任何人透露过的偷偷码字的小秘密时,流出而出的惊讶和崇拜的表情让我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于是我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动笔。 但是大家看到这里也知道了,我是个垃圾。 垃圾怎么能真的有所作为呢?于是我又又又鸽了。 虽然我是个垃圾,但是我的女友却是一个宝藏女孩,充满了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正能量。 正因为有了她持之以恒的鼓舞,我慢慢的恢复了自信。 在2022年的2月23日,我开始动笔了! 离这本书最后一次更新,整整过去了四年! 在这期间,不管我多么颓废,多么怀疑自己,多么想选择放弃,女友一直在我身边给我能量!为我加油!帮我打气!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真的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她那个小小的身体里怎么能有那么巨大和充沛的能量? 她真的是弱小的人类吗? 而从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整整五十一天了!在此期间我从未断更过一天。 第一个月,我开始动笔了。 是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大纲,没有人设,没有情节,没有冲突。 只有一颗不甘寂寞的人,和女友一句让我备受震动的鼓励的话。 “若是什么都准备好了,那不是谁都能写小说了?” 所以,我报着即使没人看,哪怕是单机我也要写完这本书,并且还要写完一百万字的决心动笔了! 一开始,成绩虽然惨淡无比,但是我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因此不为所动每天坚持更新。 第二个月,我开始努力做到每天单更,即使是偏头痛发作恶心到几乎晕厥,我也决不放弃。 因为我没想到的是,即使我这种垃圾写的垃圾文也会有读者追读、打赏和求爆更的评论。 文字可能无法表达这种感觉,但是我真的是深受感动和鼓舞。 简直要让我流泪满面。 在这里我要感谢所有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的鼓励和支持! 感谢你们的每一个点击! 感谢你们的每一个收藏! 感谢你们的每一个评论! 感谢你们的每一个追读! 感谢你们的每一张推荐票和月票! 而且,我要特别感谢从我第一天更新开始就一直陪伴我、鼓励我,到今天的三个读者。 感谢读者【咕叽iod】! 感谢读者【落陌墨路】! 感谢读者【日行万里】! 你们不光是我的读者,你们更是我的朋友! 这本小说未来若是能完结,和你们三位的一路陪伴是分不开的。 所以,整个三月我没有断更过一天,并且在三月的末尾,我开始尝试双更,因为上面的这三位朋友嫌弃我太短太小不够看,要求我加更。既然朋友有了要求,那我还能怎么说呢? 虽然我本身还有工作,虽然我每天码字的时间有限,虽然我的手速很慢,虽然想情节想的久了会头疼,坐的久了会腰疼,脖子疼。 无所谓了!那就莽吧!权且舍命陪君子吧! 而到了第三个月,也就是这个月,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在四月一整个月我都要双更,开始的十天我还是十分欣慰的,因为虽然我写的很痛苦,写的很垃圾,写的很难受,但是我还是做到了。 或许任何人都有一天会离开你,会背弃你,会抛下你。 但是努力真的不会辜负自己,从码字以来,这本书的成绩一路上涨。 从二月份的每天一两个收藏,一两张推荐票,到了现在每天一百多的寿春,好几百的推荐票。 有的时候,甚至会出现有三百的收藏,一千五的推荐的夸张数据,比一些在推荐位上的作品成绩还要好! 并且不止如此,我居然在四月三号上了起点app的人气推荐。 太监四年的书还有机会上推荐?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我的编辑,编辑说只要成绩好一切皆有可能。 可能和其他的作者朋友们的成绩不能相提并论,但是这作为一本已经太监过,且入宫四年之久的作品,我又能说什么呢? 但是历史总是相似的,我这个垃圾又开始故态萌发了。 就在前天十三号那天我又鸽了,那天因为脖子习惯性的颈椎小关紊乱,压迫到了血管,我头晕到不行,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在已经写完第二章一半的情节的时候,我又食言了,那天我只上传了两千字。 但是头晕却不是我鸽的唯一理由,我不想码完这只剩下八九百字的第二章还有其他的原因。 因为在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半夜失眠的我,因为我自己的手机没电了,我就用女友的手机刷短视频放松一下精神。 结果闲鱼上一条弹窗让我发现了女友的一个秘密。 那是一条收货提醒的弹窗,女友和我性格相合,三观一致,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秘密和隐瞒。 所以我很好奇她买了啥没有告诉我,于是我就很无耻的偷偷看了。 结果发现是刷子刷票之后的收货弹窗。 这个傻姑娘居然偷偷瞒着我花了好几百块钱找刷子给我刷了数据。 我还纳闷呢,这么垃圾的小说居然连着两天,每天都能有一千五百个收藏,原本每天几十个的追读居然破了百。 甚至更离谱的还给我来了推荐位。 原来这背后的一切都是女友在偷偷的出力。 不求回报,默默付出,甘于奉献。 好多年都没流过泪的我,真的哭了。 这一刻,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傻瓜。 后来,我向女友表达了感谢之余,严词制止了她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 这倒不是我有多么崇高的道德水平,以严格高标准要求自己。 只是我这本书写到现在还赚不了到四十块,连向起点寄合同的快递费和打印费都没赚回来,更别提我当初为了搞清楚汉末具体的年月,还斥一百块巨资网购了一本汉代日历书。 因此,女友的这种行为虽然让我感动,但是也让我亏到牙疼。 花好几百去刷一个四年才四十块收入的小说,这合理吗? 而在这之后,数据果然严重滑落,直接从一百多快两百,掉到每天的几十个收藏。 作为一个很容易就陷入怀疑自己之中的垃圾,我不可避免的又产生了退缩的想法。 “我这样硬着头皮莽,真的有人看吗?” “每天痛苦煎熬着码字,会有回报吗?” 人家就算写的再垃圾,只要签约之后,起码上架还会有全勤保障,三个月每个月一千五,加起来就是四千五百大洋呢!可是抵我一个月的工资了!而断更四年的这本书自然是不可能再有全勤了。 也就是说,按照我目前每小时500多的手速,每天四千字的更新量,我想要写完这本小说至少要花费250天,四舍五入一下真的就是一整年了! 为了写这本小说,我删掉了所有的游戏,而只所以玩女友的手机是因为我删掉自己手机上的所有app,可以说是放弃了所有的娱乐。 “头疼的想吐,腰酸背痛,脖子疼的付出真的值得吗?” “要不,就这样切了吧!” “起码我自己能舒服一点,咸鱼就咸鱼吧,不躺平是真的不知道躺平的快乐呀!” 所以在前天的时候,我给了自己一个可以断更和鸽的理由,睡觉去了。 “你的头都这么晕了,还是身体要紧。去睡觉吧,相信如果把这个情况告诉读者们,读者们一定会认同你的,会原谅你的!” 不用码字,不用想情节,不用咬文嚼字,不用想典故,不用想大纲,不用想冲突的感觉怎么说呢? 真的爽!真的舒服!真的安逸! 安逸到我十点钟睡得觉,凌晨十二点我就精神饱满的自然醒了! 二个小时神清气爽的自然醒,你敢信吗? 但是醒来之后,却是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太痛苦啦!太难受了! 这种痛苦和难受与放纵的简单快乐相比,简直要逼死人的呀! 特别是我看到了枕边的女友熟睡的脸庞之时,这种痛苦简直是山崩海啸一般向我袭来。 原来我只是觉得我不配写小说,现在我开始觉得我不配谈恋爱。 我这种垃圾能对得起这个完美的女孩吗? 即使读者可以原谅我!女友可以原谅我,但是我自己绝不原谅我自己! 所以一种巨大的恐慌开始出现,这种恐慌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心灵鸡汤的功效都要强,都要持久。 我再也顾不得睡觉,连忙爬起来,连夜开始码字。 什么头晕?什么腰酸背痛?什么钱?什么收入?什么写的好不好看?有没有人看? 什么这些东西的,和心中的挚爱比起来重要吗? 不重要! 有可比性吗? 当然没有! 所以去tmd的成绩!去tmd的订阅!去tmd的收入! 我不在乎了,我统统不在乎了。 哪怕写的慢又如何?哪怕写的垃圾又如何?哪怕没人看又如何? 就让我单机吧,就 因为我已经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了,我已经拥有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了,我已经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了! 古人云二十及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而现实却是,快要三十的我却始终一事无成。 我想,一个男人一辈子总要做成一件事吧? 不管这件事是平庸还是伟大,是可歌可泣还是受人唾骂,是名垂青史受万万人敬仰还是微不足道仅足以慰藉平生。 我又想着,那么一事无成的我既然心中还有着热爱,那这辈子索性就不妨写好笔下的这本小说吧! 所以,这章既是上架感言,也是我写给我自己的日记,希望未来有一天我重新看到这篇日记时,不会生出悔恨的情绪。 一个垃圾作者的垃圾上架感言。 第五十二章:首杀!(首更!) 靠山虎宛若疯狂纵马直冲孙策而来。 在他和孙策之间,沿途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折冲校尉营士卒看到主帅有危险,连忙上前试图阻拦靠山虎冲锋。 可是仓促之间,哪里来的及去寻找用来对付骑兵的长枪和长戟? 但是这些刚刚加入折冲校尉营不久的士卒们,却没有因为仅凭手中的刀剑难以阻挡冲锋的战马而心生半分胆怯。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后,均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决绝和坦然! 这些人在寿春之时,不过是无人问津的饥饿流民和败家之犬。 不见天日的晦暗,终日伴随着他们无尽绝望的人生,等待着他们的是倒毙路旁任凭野犬撕咬的可见未来。 但是自从拜孙策为主,加入了折冲校尉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在这里,他们不再饥寒交迫,他们有衣穿,他们有饭吃。 在这里,他们不再是冷冰冰的的竹帛上的一个符号,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自己的名字被人铭记。 更重要的是,在折冲校尉营之中,在孙策的统治之下。 他们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下等人,他们甩掉了身上“下等”的枷锁,第一次活的有了尊严! 不止如此,在闲暇之时,孙策还曾向他们描绘过一个绚烂多彩的梦境。 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会在不远的未来,被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所平定! 这个英雄曾经向他们承诺,他要让人人都有像他们一样有衣穿,有饭吃,并且活的有尊严。 不仅如此,他还要给穷苦的农民分田,供无依靠的小孩读书,让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颐养天年。 这幅美妙梦境的描绘,让他们向往,让他们着迷,让他们如痴如醉。 因此,在看到梦境的缔造者如今身处险境之中时,他们一个个都几乎都没有犹豫,而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在他们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来到孙策的身前,他们决定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拱卫这个美梦中的英雄! 但是现实并非梦境,血肉之躯如何能挡住一名暴怒骑兵的冲锋? “挡我者死!”靠山虎高喝一声面色狰狞,一把驾驭着身下的战马不停加速冲锋,一边挥舞起手中的大刀,左右劈砍。 挡在他面前几名士卒的身体在战马冲锋的巨大冲击力下如同破布麻袋一样,碰的一声猛地飞了起来,又碰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溅起泥土、砂石以及他们满腔的忠诚热血。 “竖子安敢!”而直到这时,一直驭马矗立原地的孙策微震之下这才有所举动。 只见他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比面罩上青面獠牙的鬼脸还要凶恶百倍的可怖神色。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尔闯进来!” 孙策看了一眼倒在身前不知身死的几名士卒后,不禁有些后悔了! 他刚才明明可以上前终结靠山虎,避免这几名忠卒的牺牲,但是却因为自持武力可以完虐对方所以不屑于主动出击,准备待对方来击时将其斩落马下。 蚀骨的悔意先是变成了冲天的愤怒,接着又变成了驱动他冲锋的澎湃动力。 孙策深深看了一眼已经距离他不足百步的靠山虎,将青面獠牙鬼脸罩重新盖在面容之上后,仿佛真的化身为了地狱的勾魂厉鬼一样。 只见他左手持缰,右手持戟,双脚一磕胯下花鬃马腹后,用远比靠山虎更快的速度向其冲锋而去。 他现在很后悔,因此他要让靠山虎比他更后悔! 两骑相向奔驰而去,速度飞快,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冲破百步的距离。 电光火石之间,二马交错而过。 在此过程中,孙策和靠山虎各自大喝一声,几乎在同一时间皆向对方狠狠劈下了手中的兵刃。 巨大的惯性却没有让两匹马儿立即停下,直到两马相距百步之遥之后,这才逐渐停了下来。 孙策驭马矗立原地,并未勒马回头与靠山虎再战,只是看着自己铠甲侧腰处的一道,被利器劈开的崭新伤口沉默不语,似乎在回味着着靠山虎临死之前拼死的一刀。 而他的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孙策转身看去,只见被靠山虎抢夺的战马没有了主人的控制,便安静的在原地踱步,嚼起了脚下被血污染红的野草。 而血污的主人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怒目圆睁,歪倒在一旁失去了气息,再无先前凶恶的狰狞气势。 一道巨大狰狞的伤口从他的左胸划到他的右腹,几乎将他拦腰砍成两段,将他胸腹之内的污秽之物洒落一地。 盘踞柴桑周边,为祸一方的贼首靠山虎就此殒命,成为了孙策戟下之鬼!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孙策正式上阵以来阵斩的第一个敌人。 所以靠山虎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他会应为杀害他的凶手而声名大噪。 但同时他也应该感到不幸,因为以这种讽刺的方式在历史留名可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 而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涌向孙策。 “伯符,无恙呼!”孙河一脸的自责,连连向孙策高喊不止,若非他检查的还不到位,怎会让靠山虎蒙骗了过去。 “主公,此事皆乃吕蒙之疏忽!”吕蒙疾步跑到孙策身前便是一拜,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若非吕蒙看马不利,岂能让主公受此惊险!” 而吕范、邓当等人也连忙赶到孙策身旁,连连向孙策询问不止,查看起孙策有无伤势。 现在,孙策的安危在他们看来,可是头等的大事。 如今大事未成,若人主壮志未酬身先死,那他们也不用玩了。 但是孙策却对他们的关切和担忧视若罔闻,只是下马来到先前被靠山虎撞飞的几名士卒身旁。 其中有两人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当场毙命,仅有一名少年因为身体更加年轻而暂未咽气。 孙策看着少年脸上的鲜红,双眼不由得有些刺目难忍起来,他猛然撕下战袍的一角,缓缓蹲下去,轻轻擦拭掉少年脸上的血污,露出少年那年轻到过分的面庞。 “李狗儿……”看着少年清秀的面庞,孙策心中一动,回忆起这个少年的姓名,但是随着他视线往下移动后,看到了少年胸口处不断渗血的巨大伤口时,他的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来:“汝还有何遗言尽可道来,若在本将能力范围之内,必会为汝实现!” 感谢【不知名菜菜子】的一路支持,上架感言字数有限,不足以将所有支持我的读者写上去,这一点我很抱歉。 另外,大家知道吗?世界上最恶毒的咒语什么是? 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咒语,就是给一个垃圾作者的垃圾评论任何一句隐含鼓励的话话。 因为这句鼓励之言,会让这个垃圾作者大受震撼,深受鼓舞,以至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求回报的日夜码字,只求再体验一下这种会让人产生巨大愉悦感的恶毒咒语! 所以,能看到这里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人人全都有份谁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风秀希望,这种诅咒越多越好,所以我创建了一个q群,群号在app上可以在每章结尾处作家的话中看到,如果没有app可以加群号114716906,风秀帮你手动拉群,入群的要求是需要1点粉丝值。 欢迎大家前来诅咒我!因为这是我扑街路上重要的精神食粮。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孙策的梦想。(二更!) “孙校尉是您在这吗?”李狗儿因为伤势过重,双眼已经不能视物了,因此他听到孙策的声音一边缓缓伸出唯一能还能动的右手向声音的方向探去,一边艰难的问道。 “是我这在里,汝伤重难返,还是不要再费力说话了,这样的话……”孙策上前一把抓住李狗儿的手掌,不顾上面的泥土和血污温柔的将他的手温柔的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他看了看少年:“你最后的时间会轻松一些。” “我已经没得救了。”但是这个平日里胆小且怯弱的少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却反而变得自信和从容了起来,他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破了生死:“轻松还是痛苦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孙策闻言不由的沉默了下来,站在他背后的众人只能看到他微微一震的背影。 “校尉大人,请您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李狗儿说的很费力几乎是一字一顿,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从嘴角溢出鲜血:“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我马上就要和父母兄妹团聚了,但是在此之前,还请校尉大人容小人伸肺腑之言。” 说着,他缓慢却坚定转过头来朝向孙策,他已经不能视物的双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仿佛依旧能看到孙策一般。 “小人这么称呼您并不是我忘记了您定下的军法,而是为了向您表达我心中对您的敬意。” “小人就要死了,不能再为您效力了。那么以后就请您带着我李狗儿那一份一起努力吧!因为……”李狗儿的伤势忽然加重起来,一股股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不断被他呕出,“我憧憬着您向我描绘过的未来,我相信如果有人能够真的平定乱世带来这个未来,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您!” “狗儿不要再说了……”孙策连忙握住李狗儿的手掌,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若是死后还有另一个世界的话,我会在那里为您默默祝福,并且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他的气息渐渐弱了下去吗,直至失去了全部的生机。 众人皆沉默了,就连被俘虏的山匪们也神色复杂的看了过来,他们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这个在活着的时候一直默默无闻的少年,却在临行之前变得光彩照人、绚烂夺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目光。 这些光有敬佩,有震动,有疑惑却唯独没有鄙夷和轻视。 李狗儿仰面朝天,温热的胸膛渐渐地冰冷了下来,但是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因为,在这一刻,他真的能看见了! 他看了在远方洁白的云朵之上,有一座简陋的小土屋,这座屋子虽然刮风漏风、下雨漏水,但却是他记忆中家的样子,而在屋子的前面,则站着他的亲人。 他的父亲、母亲、兄长和妹妹都紧紧挨在一起,同样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超脱之后的团聚。 孙策默默将李狗儿的双眼合上,然后站起身来,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 接着他擦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血与泪一扫而空。 “那一天会实现的!”孙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狗儿安详的面容:“我孙策向你起誓,那一天一定会实现的!” 为什么前任家道中落,旧部星散,却还有人怀揣希望追随他征战江东,踏上未知的旅途? 为什么刘备颠沛流离,没有寸土立足,却还有人始终心存忠义陪伴在他左右,矢志不移? 为什么曹操败于吕布,整个兖州唯有两座孤城在手,却还有人不离不弃,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劝其重新抖擞,再整起鼓? 难道如周瑜、诸葛亮、荀彧这等当世智者看不清其主的败亡?不明白局势的凶险么? 为什么他们空有绝世才智却甘愿俯首拜于能力不如他们之人的麾下? 为什么他们自己或统领重兵之时,或手握重权之时,或身居高位之时,为何不趁此良机,登高振臂一呼,自立为人主?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做人主的好处吗? 当然不是! 这是因为他们虽然智谋过人、本领无双,但较之前任、刘备、曹操等人却唯独欠缺了一项特殊的能力。 这项特殊的能力就是编绘梦想的能力。 而为人主者可以不精统帅,不习勇武,不谙智谋,不通政事,但是唯独不能缺少编绘梦想的能力。 前任亲冒箭矢,东征西战,乃至数次中箭身受重伤,濒临死亡。为的就是重振先孙坚江东猛虎之声威,然后实现他从亡父处所继承的称霸天下的梦想! 刘备屡战屡败以致丧土失城,沦为丧家之犬,只能寄人篱下惶惶不可终日。却仍旧屡败屡战,梦想有朝一日能复兴汉室,再续两汉四百年之荣光! 就连被世人所厌恶的奸雄逆臣曹操,也有少年热血之时,那时他梦想着以身犯险,亲诛国贼,将其首级悬于洛都东门之上!如此便可慰九州黎庶。 虽然最终他以失败了而落荒而逃,但是他仍旧不改初心,稍稍有了自足之地后他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矫大汉天子之诏,召集天下群雄,继续梦想着能与他们一道厉兵秣马一同攻入洛都,迎奉落难天子,以安万千生民! 但是貌合神离的群雄虽然奉诏而来,却在临天子一步之遥的虎牢关外裹足不前,反而互相勾心斗角起来,不仅如此,昔日歃血为盟同袍之间却因为各自的蝇头小利而自相残杀,兵戈四起,视国家之大义于不顾,这让诸侯之中唯二真心报国,哪怕身陷绝境若无兄弟让马,几乎就要命丧当场的曹操悟了——这个自己视之为信仰的大汉似乎从头到尾都烂了,于是他的梦想便随着信仰一同崩塌了。 但是九州黎庶还需要他,万千生民还需要他,于是一个新的梦想在旧梦的坟墓之上升起。 他决心要以杀止杀!以战止战! 正所谓,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待到那时,群雄授首,天下归一,百姓便可重获安定与祥和。 无数人为了他们描绘的梦想,前赴后继、不计生死,为的不就能参与到他们的梦想之中,从而在他们的大梦想之中实现自己的小一些的梦想吗? 而孙策也有自己的梦想,他绘制的梦想同样波澜壮阔,绚烂多姿!不输于前任、刘备、曹操等人丝毫! 随着他一路的走来,逐渐的成长,他的梦想逐渐开始显露出其壮阔、宏大的一角,但即使就是这么偏僻的一角,就已经大的远超世人的想象。 他的梦想是那样的壮阔!是那样的宏大! 大到可以包容李狗儿,可以包容孙河、吕范、蒋干、潘璋等人,大到可以包容柴桑一县! 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 他的梦想可能会大到包容下这整个世界! 晚上还有一章,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在十二点前写完。 虽然我的手速一如既往的慢,但是我真的越写越有感觉了!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我等之计,还请校尉定夺 看着孙策似乎有些消沉,随着孙坚东征西站见惯了生死的孙河见此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 “伯符,看开些吧!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孙河看似安慰的话语之中,却透露着对生死的看淡。仿佛在他看来,在这个乱世之中,死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今天倒在这里的是李狗儿,但是明天就可能换成我和你。”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李狗儿他们白死了!”孙策却不回头,只是依次走向另外两名为他献出生命的士卒身前,同样虔诚分别向二人的遗体深深一躬后,俯下身去轻柔的合上他们仍旧怒目圆睁,仿佛连身死之后仍旧为了孙策怒视敌人的双眼。 “军令官何在!”孙策做完这一切,忽然低喝一声。 “末将在!”身后心情同样沉重的孙河连忙收起情绪,重新恢复了往常一丝不苟的严肃。 “传我将令!”孙策转身面向众人,面色威严的扫视一圈:“为人主殉难之忠臣,不可使其曝尸荒野!” “命尔速速将李狗儿三位忠臣的尸骨和其余牺牲的士卒们一道收敛起来送往柴桑,寻一处风水宝地厚葬之。尔等需好生伺候,不可遗落一人!不可怠慢一丝!” 因为孙策的命令,众人无比心生感动之情。 人死为大,在这个人命如草芥,能有一个如此重视自己的主公,真的是他们幸运。 “诺!”孙河抱拳领命后,就准备前去将孙策的命令传达下去,却被孙策伸手拦住。 “还有,兄长你下次可别在自告奋勇去安慰别人了。”只见孙策却忽的一笑,神情之间再无任何一丝异样:“因为你真的一点儿也不会安慰人!” 孙河闻言一愣,也露出了笑容,转身离开。 他明白了孙策这是在委婉的向他表面自己已经从低沉中走出,重新恢复了正常。 但是孙策果真如孙河所想吗? 当然不是! 李狗儿等人的死并未白费,因为他们的牺牲,孙策深受震动,也因此做出了改变。 长期根深蒂固在他心中的谨慎的枷锁稍稍动摇。 孙策明白了一味的谨慎和苟且并不完全是什么好事情。 就像今日一样,他若能再主动一些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惨剧,让爱戴自己的人免受杀身之祸。 因此,他要改变自己。 他要更积极!他要更主动!他要更激进! 就算没有机会,也要自己主动出击去创造机会,去争取,去抢夺这一线生机。 待收敛好所有牺牲士卒的遗体之后,孙策便召集众人议事。 赏罚乃军队的战斗力得以体现的关键所在。 因为如今正处于交战状态,战场上的行事瞬息万变,而上阵的奖励们自然也是功过未定,因此还没有到进行赏赐的时候,所以首先便是论功。 “此战,我军能大获全胜皆赖诸位之功,只是如今战事未平,权且记下,待来日征讨山匪完毕之后再依据功劳行赏!”孙策先是笑着肯定众人的功劳。 众人闻言皆露出笑颜,稍稍冲淡了一丝同袍牺牲后折冲校尉营中的阴霾。 “虽然有功必赏,但是这有过也必罚!”孙策忽然收起笑脸,脸色严肃下来:“孙河、吕蒙二人何在!” “我等在!”孙河、吕蒙闻言也立刻收起笑脸,来到孙策身前抱拳听令。 “汝二人于战场之间,一个玩忽职守未仔细防范诈死之敌,另一个则是看护马匹不力,以至于我折冲校尉营折损三人。”孙策脸色阴沉似水:“这三人乃我折冲校尉营不可多得的忠诚精卒,本来可以完全避免他们的牺牲,但是就是因为汝二人的疏忽大意,使我三位同袍无端受此劫难!” “若人人都以汝二人为榜样,我折冲校尉营还何以为战?”孙策厉声喝道。 “我等惭愧!”孙河、吕蒙闻言皆羞愧的低下头来。 “汝二人依罪当斩首以慰李狗儿三人的英魂!”孙策一言,让众人无不一惊,纷纷便要上前为二人求情。 但孙策却一挥手止住众人,话锋一变:“不过如今正是剿匪用人之时,又念在汝二人为初犯,便免汝二人一死!” 此言一出,众人皆长嘘一口气。 孙河、吕蒙大惊大喜之下,冷汗不由得打湿了他们的脊梁。 “汝二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孙策又道:“便罚汝二人原功相抵,再降一级,孙河由军候降为屯长,暂代假军候之职,统领本部带戴罪立功!至于吕蒙,便罚汝降为伍长,仍未本校尉亲兵。” “汝二人可知罪?”孙策喝问道。 “我等知罪!”孙河、吕蒙死里逃生哪里还敢多言。 况且,如今战时未平,山匪未灭多的是斩将立功之机会,若是拼命一些,运气好的话,很快便能官复原职。 孙策此举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是却极大地震慑了初战得胜的折冲校尉营,是以人人自危,不敢再表露丝毫自得之色。 骄兵之气为之一扫而空。 论功行商完毕,接下来便是商议折冲校尉营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孙策在军中提倡在战时全军为一体,强化自己的威严,要求全军必须以自己的意志来行动,人人必须严格遵守服从上级的一切指令,就算是有异议也得只有建议权,决不允许任何人抗命不尊! 而在平时,以及大战之前,孙策却有意削弱自己的影响力,做到有事大家一同商议共同出谋划策,而最后由孙策来最终拍板。 因此,他的中军账内,时常因为意见不合吵得不可开交。 这这样的场景今天又在这里重现了。 孙河、邓当二人力求稳妥。 他们指出如今折冲校尉营虽然大获全胜,但是自身亦有伤亡,加上又俘虏了一百多个山匪,仿佛身旁有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营,不如先回柴桑,一方面可以救治受伤的兵员,一方面又可以将这些山匪关押起来,解开这个定时炸弹。 而吕范、吕蒙二人却更为激进。 吕范赌性深厚,在他看来只要利益足够,那边可以舍掉一切顾虑压伤所有的赌注。 而吕蒙却初生牛犊不怕虎,本身有一股锐气,而且刚刚被孙策降了一级,导致他刚到手的什长之位还没坐热就被撤了职,这让他如何肯甘心。 在他们二人看来,黑山寨大股而出被他们一战而擒,乃是天赐的良机,不可轻易坐失。 一来,黑山寨大股而出,山寨之内仅有百余老弱,必然空虚。可以轻松攻取。 而来,他们此战在无名山谷这种绝佳的地理位置的帮助下,将山匪全员尽数俘获,并未放走一人,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信息差。 而他们就可以利用留守在黑山寨的山匪们不知情的信息差,假冒山匪骗开寨门,再一拥而上,则可全胜! 孙策在主位之上看着两拨人唾沫横飞,吵得不可开交,露出无奈的笑容 特别是邓当和吕蒙这两个亲戚,却因为迥异的性格而分属两个不同阵营而互相拆台,更是孙策暗暗啧啧啧称奇。 “我等之计,还请校尉定夺!” 忽然,两方争论不休了一阵,忽然非常有默契的同时闭口不言,将目光一同投向一直看着他们的孙策之身。 今天上架,三更奉上! 大家晚安,明天晚上七点再见。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枭首当场! 黑山山寨。 一直再焦急等待靠山虎音信的三当家不停在寨门之后踱步不已,不时还停下来向来路的方向张望几下。 “三当家的,何须如此心急,小的们眼睛都被您慌晕了” “就是就是,对方不过十几个老弱两辆马车而已,大当家率领三百儿郎岂不是手到擒来?” “再说,往日里就算再硬的阵仗,小人也没见过您如此担忧。” 一旁的几名小喽啰显然是认为自己的三当家多少有点杞人忧天,于是便仗着自己身为他心腹的身份开口调笑起来 “你们几个废物懂个屁!”三当家先是狠狠的一瞪眼,然后一人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黑山寨这种弱肉强食的封闭社会之中,残忍和暴力维系自身地位的不二法门,即使是作为三把手的三当家也不能在人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可欺。 “刚开始还好,但是不知为何,自从大当家下山之后,我这心中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着这件事太过蹊跷。”见到几个小喽啰被自己震慑住不敢再放肆之后,三当家轻叹一声,这才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不是小人多嘴,三当家你也太疑神疑鬼了,连多疑的大当家都没说什么,咱们怕个啥呀!”见他如此说,先前有一个名被他掌掴的小喽啰顿时觉得自己挨的打太过不值,便捂脸嘟囔着抱怨了一句。 “嘶……!你小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跟老子犟起嘴来,看老子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臭嘴!”三当家闻言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就像给这个不太听话的小喽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出言顶撞的小喽啰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片,再也顾不上抱怨,他连连四下扫视,想要看看有没有人会出言搭救自己一把,但是这些被靠山虎等首领靠暴力和强权才聚集在一起的匪徒们,哪里会有任何同伴之间的友爱之情,不仅如此,一众小喽啰本来就等的无聊,现在看到有好戏上场,纷纷怪叫着围拢了起来,准备欣赏一下他接下来挨打的时精彩表现。 “三当家您看!”但是就在这时,出言顶撞的小喽啰愉快忽然一扫见到山路上忽然出现一队人马,发觉领头几人正是自己寨中的弟兄之后,他由惊喜万分,连连说道“三当家我就说嘛,大当家出马怎么会出岔子,小人先前都是为了安慰您,并无顶撞之意,还请三当家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这次吧。那出言顶撞的小喽啰连忙借坡下驴,卑躬屈膝着向三当家讨饶不已。 “哼,今天算你小子运气,如若再犯,定惩不饶!”目露凶光的三大家闻言顿时止住了步伐,连连向身后看去,发现果然是下山劫掠的弟兄们回寨了,三当家哪里有功夫理会一个小小的喽啰,连忙恶狠狠的丢下一句狠话后便立命令一旁的小喽啰打开山寨大门迎接回归的靠山虎:“速速打开寨门,召集众儿郎迎接大当家得胜归来!” 三当家深知靠山虎为人猜忌,非常难以相处,若被他怀疑自己身怀二自己的下场必然会凄惨无比,毕竟在他上山之时也只坐在了第七把交椅之上,而如今数年过去,他却做到了三当家的位置上,排在他之前的几个山匪首领的结局可想而知。 片刻之后,回寨的山匪们走的近了,三当家却未从他们之中寻找到靠山虎的身影,于是向队伍前列的几个熟面孔连连问道:“此次下山顺利与否?为何汝等先回,却不见大当家的身影?” 那几个熟面孔见到三当家发问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们对视一眼后,其中领头一人回道:“回三当家的话,此去劫掠收获颇丰,缴获了了两辆马车,足足有数十万钱和数百斛粮食,大当家为求稳妥便令我等先行探路,他亲自在后面押运马车,少时便至。” “哦,居然能有如此收获?”三当家先是一惊,接着联想到黑山寨中寡瘪的库房心中又是一喜:“哈哈,真乃天祝我黑山寨也!尔等下山多有辛劳,且速度入寨休息。” 或许是三当家心情实在是不错,当几人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他难得露出一些好脸色,笑了拍了拍领头之人的肩膀:“今日我做主了让大伙开开荤,寨中前些时日才掳来的那十几个小娘们,下山的弟兄们可以尽情享用!” “小人多谢三当家的。”那领头之人听闻有赏赐却既没有有如三当家所想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贪婪之相,又不见面上有丝毫喜色,反而浑身僵硬,眼睛左右看个不停,看起来简直紧张急了。 “你们几个色中饿鬼,听到有小娘们不喜笑颜开便罢,怎么反而如此慌张?”这让三当家不由心中疑惑起来,纳闷的问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疑惑的下意识向回寨的山匪队伍扫视起来,似乎想从其山匪的脸上寻找到答案。 但是当他看到山匪之众忽然多许多生面孔之时,忽然一愣,接着这些生面孔中的一个英武青年不坏好意的笑,更是让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有诈!这些人非我寨中之人,速速快关寨门!不可让他们一人入寨!”三当家一边飞速和这个看起来危险十足的英武青年拉开距离,一边高声呼喝左右,想要将这些假冒黑山寨成员的来路不明之人拒之黑山寨门外。 可是,事情的发展果真能如其所愿吗? “我握有王炸在手,你现在才想投降不觉得太迟了吗!?”那英武青年森然一笑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以远超三当家退让的速度疾冲两步便追了上去,他手中闪着寒芒的长剑,只一剑便将三当家枭首当场,溅了他身旁几个还处在蒙蔽状态的心腹一脸的血污。 “王炸?”三当家的狰狞可怖的人头和他健硕的身躯分别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大一小两声闷响,他死到领头还在疑惑着孙策话中的意思。 不过可惜的是,别说他现在已经字面意义的变成了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但是就算他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也注定无法理解孙策话中的意义! 晚上十点之后还有一更,等不及的水友可以明天再看。 晚安。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悲歌 “三当家!”几名心腹喽啰见到自家首领身首异处,命丧当场顿时惊骇欲绝。 这刚刚不是好好的,怎么转瞬之间,自家山下劫掠而满载而归的队伍就突然之间变成了如此凶狠的敌人? 原来这一切皆是孙策之谋! 今日早些时候,孙河、吕范等人因为意见相左,请求孙策定计。 结果孙策思索一番之后,便决定综合两方的计划。 他先是从山匪的俘虏中策反了数名意志不坚之辈充作带路党。 然后命令孙河邓当二人率领本部兵马押送其余俘虏前往柴桑修整。 他自己则是带领吕蒙领着剩下的三百士卒换上俘虏的衣物伪装成为山匪,前去赚黑山寨门。 如今所有的计划已经全部顺利实现,他自己更是亲手手刃留守山寨之中的三当家。 孙策身旁的吕蒙不甘孙策之后,也上前去砍倒了一个懵逼的山匪,他看着孙策的雄壮的背影心中不由对其深感敬佩。 “校尉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我等按照校尉大人的计策果然成功赚开山门,蒙远不及也!” 而直到这时,留守黑山寨的山匪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惊怒不已的嚎叫着举刀冲向孙策等人。 虽然黑山寨山匪为了包围家园竭力抵抗,但为时已晚! 他们一来群龙无首无法组织其有效的抵抗,二来孙策等人已经攻入寨门之中,无险可守的群寇怎么会是折冲校尉营精锐士卒们的对手? 不过相持了片刻后,伤亡惨重的黑山寨山匪便被杀败,幸存者们丢下数十名同伴死状凄惨的尸首,如同被惊吓的鸭群一般惊恐的大叫着向山寨内部跑去。 但是孙策等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山寨唯一的出口之,如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的山匪们只不过是短暂的延迟了自己注定拜亡的结局。 等待着他们的不是被缴械俘虏,就是反抗之后被绞杀当场!绝无第三个可能。 在控制了山寨大门之后,孙策放任折冲校尉营的军士按照五十人一组分为六组自行清缴残贼,而自己则带着吕范、吕蒙二人在几个带路党的带领下前往山寨的中枢——寨主靠山虎居住所在。 但是还未等他们走到,离得老远便传来一阵阵女子们的哭声,这让孙策闻声不由脸色一沉,连连催促着几个带路党加快速度。 来到主寨之后,孙策这才知道,原来黑山寨除了数百山匪之外,还关押着二三十名名女子! 她们被山寨之中的乱象所惊,一个个抱成一团,悲泣不止。 这些女子不是被拦路抢夺而来,就是被黑山匪攻破村寨后返回时掳掠而来。 几十个身无长处,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身陷群寇贼巢之中,可想而知等待她们的是如何悲惨的命运。 她们之中年轻貌美一些的就被山寨中的三个首领瓜分一空充作压寨夫人,因此结局尚且还算能过得去。 而其二十多名或姿色稍差,或年老色衰的女子便只能沦为其余数百名山匪的泄欲工具,为了苟活性命她们只能强颜欢笑在群贼身下承欢,但凡有一丝不顺从之意便招来山匪的打骂和虐待,要不干脆就是不给饭吃,简直是惨绝人寰。 她们悲惨的遭遇使闻者无不伤心,听者无不落泪,简直可以谱写成一曲断人心弦的悲歌。 若非孙策攻破黑山寨解救了她们,等待她们的只能是永无天日的肆意玩弄和侮辱,而想要结束这地狱一般的生活只能是她们自寻了结。 但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死亡的! 因此除了少数刚烈的女子之外,大多数人还是顺从的苟活了下来。 孙策神色复杂看着这些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的女人们,不禁长叹一声,对潘璋向其谏言把被俘虏的山匪冲入军中的想法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因为这些毫无良知的匪徒们最好的下场和结局,应该是被绞死后再挂在柴桑城门之上警示世人。 “吾乃柴桑长行折冲校尉孙策,如今黑山寨已经被我率军攻破,尔等可以重获自由了。”孙策语气轻柔且低沉,生怕惊吓了这些可怜人。 但是眼神呆滞且麻木的女子们听到孙策之言只是呆呆的转过头来看着他,好像连与人正常沟通的能力都没有了。 “唉!问一下她们的身世和籍贯,若有愿意归家者发放路费,若与家人失散或者不愿归家者先送入柴桑静养。”孙策向身旁的吕范命令了声后,便带着吕蒙转身离开,查看其他的地方去了。 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压抑到敢和凶悍的敌人在万军之中生死交战的孙策都受不了,选择了逃避。 残贼已经丧胆,而折冲校尉营的军士们却势如破竹,很快便控制了战局使混乱的黑山寨重新恢复了平静。 大寨之中,原来大头领靠山虎的虎皮靠椅上孙策大马金刀的坐于其上,吕蒙持刀拱卫其身前,而吕范则握着一本字迹未干的账簿躬身于孙策身侧,态度恭敬谦逊的汇报者各项信息。 “如今,我军已攻破黑山寨,歼敌六十余人,俘虏七十余寇,加上孙河邓当二人压往柴桑的一百余匪徒,此战我军共计斩首二百余级,俘获二百余寇。 “嗯。”听着吕范的回报,孙策面部表情的点点头让前者猜不透其内心的想法:“缴获呢?” “我已经在反正的山匪告发之下,将黑山寨所有的物资全部归类整理并登记在册,请校尉查验。”吕范闻言连忙将手中的账簿恭敬承上。 “啧啧……”孙策接过账簿一边查看一边嘬着牙花:“这个什么黑山寨不是这首屈一指的大贼寨了吗?怎么家当如此的寒酸?” 孙策心中飞速的计算之后,若按照手中账簿上的物资,此次剿匪虽然不至于亏本,但是所获实在是不多呀,这靠山虎作为一个久负盛名的大土匪,属实太穷了一点。 不过孙策转念一想,心中便释然了。 若非如此,生性狡诈的靠山虎也也不至于如此急切的想要劫掠吕蒙伪装的车队,而一个猛子扎入自己的包好的口袋之中。 不过好在,他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练兵和俘虏,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那些女子安置的如何了?”孙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那些麻木呆滞的眼神,于是便向负责此事的吕范问道。 “已经妥善安置下去了。”吕范立刻回道,但是联想到众女子的反应,他不由得犹豫了起来:“只是她们无一人原意归家,纷纷表示愿意听从校尉之意,与我等一道回柴桑。” “她们被山匪掳掠而来,与家人分别许久,为何现在恢复了自由却有家不愿回?”旁边的吕蒙闻言,不由惊异起来,就算再机灵聪慧,他毕竟只是一个少年,阅历尚且浅薄,无法理解这些女子们的顾虑。 作为身陷过贼营的女人,她们在被掳掠回山寨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死了,就算恢复她们的自由,她们也无颜再归家,更是羞于见到自己的父亲、丈夫以及孩子。 但是此事并不光彩,考虑女子们已经体无完肤的尊严,吕范只是冲其摇摇头,并未回答。 “既然如此,便一同带回柴桑吧。”孙策闻言不由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我柴桑虽然穷困,但是也不差这十几二十张嘴巴的吃食,正好军中常年需要制备衣物铺盖之物,权且将她们安排在此处吧。” “诺!”吕范领命,但是想到现在的局势,他又抱拳问道:“既然三寨已下其一,我军接下来该如何处之?” 晚安,明天见。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下战书 孙策闻言不由沉吟了起来,仔细思考起其中得失。 忽然,他的余光感觉有异,便露出考校的笑容看向一脸跃跃欲试的吕蒙。 “子明看起来似乎胸有成竹,不知有何计策,不妨道来。” “诺!”吕蒙闻言激动的躬身一礼后,便将心中的计策侃侃道来。 “三贼三足鼎立,立于这群山之中,如同刺猬一般让人难以下手。而校尉用计赚得靠山虎伏诛,攻灭黑山寨,如同断鼎一足,余贼其势大衰。如今我军首胜,士气正锐,不妨乘胜追击,直取余下二寨。” “哦!汝可细细道来。”孙策和吕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这个年轻璞玉之赞赏,因此他向吕蒙前倾身体作出了一副倾听的样子。 “只是余寇虽贼势大衰,但两寨仍旧成掎角之势,我若冒然出战,攻其一方,另一方必前来接应袭扰我军后方,若如此则我军必危。”吕蒙说着,清澈的双眸却越加明亮,射出夺目的莫名光彩:“吕蒙不才,今见校尉赚敌之计,亦照虎画猫,心生一计。” “计将安出?”孙策来了兴趣,立刻问道。 “如今,贼寇两次被我等全歼,无一人走漏,不若乘此良机,派人伪装成靠山虎的信使,前往召集两家以粮尽无以为继的借口,合兵攻打村县劫掠粮食,而校尉则派军于半路要害之地夹击,必可轻易取胜。” “子明妙计!”原本只是对其抱有对优秀晚辈欣赏之意的吕范,不由高看了吕蒙一眼。 而孙策闻言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还未雕琢,但是吕蒙已经有了一丝后世白衣渡江的风采了。 只是璞玉虽佳,却仍旧稍欠雕琢! 因此孙策不由摆正了姿态,收起笑容,严肃的指出了吕蒙计策间的错漏之处。 “子明此计虽妙,但却稍欠考虑。我军若依汝之计,必然大败而归!” “哦?吕蒙笨拙不知校尉何意,还请示下。”吕蒙一愣,难以置信的问道,虽然他对自己的计划自信十足,但是却更敬佩孙策的风采,因为宁愿以为是自己的计划中有误,也不愿意是孙策说错了。 孙策对吕蒙谦虚受教的态度十分满意,满则溢盈则亏,即使是才华横溢有傲人的天资,但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长此以往,必然会故步自封以至于泯然于众。 因此他一指吕蒙,语气调侃的反问道:“子明难道忘记了昨日酒肆之中的事情吗?” “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吕蒙惊闻孙策之言连拍脑门,心中羞愧万分:“若无校尉大人为我知名疏漏,我必为折冲校尉营之罪人也!” 而吕范也是大惊失色,他表面上故作正常,心中却连道侥幸:“幸好我机智,没有赞同吕蒙之计,不然必被校尉大人嗤笑矣!” “既然校尉已为我指出错漏,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还请校尉大人下令我这便前去剿灭此撩,必不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因为羞愧吕蒙脸色通红,但是他却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因此连连向孙策请求道。 “无妨,就在攻破山寨之后我已令遣将士前往捉拿余寇,想来若无意外如今已经得手了吧。”孙策却挥手制止了吕蒙的请求,将自己暗中的布置道出。 “还是校尉有先见之明,我等不及也。”吕蒙与吕范惊异的对视一眼,便一同向孙策躬身道。 但是一般来说,若无意外的下一句很大概率就会出现意外,如果不其然,随着孙策安排前去抓捕黑山二当家的士卒的归来,一个不太妙的消息也一同随着他们而道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黑山寨的二当家居然精明非常,居然居安思危在酒肆之中悄悄埋了一条暗道,直通数里外的一处树林之中。 当数十名领命而来的折冲校尉营军士们将这个草菅人命的黑店牢牢包围之后,攻入其中却发现伪装成酒肆掌柜的黑山寨二当家和一众伙计早已逃之夭夭。 这个消息,直接让吕蒙的计划破了产失去了一次建功的大好良机,让他郁闷无比。 不过孙策却看的很开,某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凡事做做好的计划,做最坏的打算,他并未将希望全部寄托于此,仍旧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因此他并未收到任何的影响,他本来不就是抱着练兵的打算前来剿匪吗?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既然计谋不成决定以堂堂之阵退敌,那就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准备积极备战便是。 黑山寨处于柴桑和其余两座贼营正中,阻碍南北相连。 所以孙策决定以黑山寨为本营,与剩下两股山匪决战。 于是等到潘璋率领先前留守的三百步卒弓兵抵达黑山寨之后,孙策便命令先前有过交战经验的二百士卒看押一众山匪,带着二十余名被解救的女子返回柴桑留守大本营。 稍事休整之后,孙策便在出征的第七日,正式向余下白山寨以及灰山寨中的飞天枭和遁地龙二贼首递交了战书。 但是飞天枭和遁地龙这两个贼首看到手中战书却神色各不相同。 二人中飞天枭的势力最大且为人狂妄自大,他自持手下有三百悍匪数量并不下余孙策的折冲校尉营,所以在看到孙策的战书之后勃然大怒。 加上在新投靠飞天枭,被他任命为白山寨副手的黑山寨二当的不断怂恿下,飞天枭欣然应战。并与孙策约定三日之后,在黑山及白山中级的开阔平原地带一较生死,决一雌雄! 除此之外,飞天枭还派人传信给遁地龙要求他一同与孙策决战,不然待他来日取胜之时,便是其枭首之日。 但是遁地龙收到战书后却犹豫不决,他的势力最为弱小,仅有一百余人远非孙策的对手,因此既不敢得罪飞天枭,又惧怕孙策的兵威,只是留下了战书,并未立即做出决定。 当送达战书返回的吕蒙将二人的决定以及反应禀报给孙策知晓。 而眉头紧蹙的孙策听着吕蒙带回的消息之后,却敏锐的从只言片语之中洞悉了二贼的心态,忽然他眉头一松,自信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一个巧妙的计划随之出现在他的心中。 ’ 晚上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决战! 十日之后,在黑山、白山之间的平原地带,近千人分列两方,即将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一方三百人数,人人裹着赤帻,身着轻甲,队列整齐,气势森然,正是孙策率领的折冲校尉营。 而另虽然有一方五六百人数,却人人奇装异服,三三两两的或蹲在地上,或勾肩搭背,一个个交头接耳肆意哄笑宛若身处闹市一般,却是白山寨与会灰山寨的山匪联军。 虽然一开始灰山寨主遁地龙对孙策的战书犹豫不决,但是在第二日得知飞天枭应战的消息后,他还是选择答应了飞天枭的要求,并与飞天枭结为同盟,约定在决战之日在其后为其压阵。 这便为决战的敌我双方。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一身甲胄的潘璋从小便在身为战场老卒的分区的教育之下耳濡目染,因此对统兵之道的认知超越一般武将,达到了三流统帅的地步,因此见到山匪们的作态之后,不由露出不屑的冷笑。 “潘军候何须如此?”一旁同样全副武装的吕范闻言不由笑道:“敌人越是乌合之众,不是对我军来说越是一个有利的好消息吗?” “吕军候所言甚是。”一旁拱卫孙策的吕蒙本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而位列与阵前的孙策心中也是轻松不已,本来就算折冲校尉营与敌人面对面,堂堂之阵一战也丝毫不惧黑山寨一众匪徒,如今更别提他已经早做准备,今日之战在他看来已经提前决出了胜负,他一定会是最后的那个胜利者。 “好了,如今两军交战在即,不是玩闹的时候。”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计划,他还是露出一副严峻的样子,似乎一副忧心忡忡的作态。 “待会交战之时,不要一味只顾着厮杀,不要忘记了本将之前的嘱托。”孙策担心众人对敌人生出轻视之心,连连嘱咐道。 “诺!”众人闻言不由想到孙策先前的计策,心中不由大定,连忙躬身应道。 很快日头逐渐升至天空正中,时间便来到了两方约定的决战之时。 “时辰已到!飞天枭以及遁地龙二人何在?”孙策看了看日头心中一动,便带着吕蒙等几个亲兵缓缓策马而出,矗立在位于对方一箭之外,高喝道。 他气沉丹田,舌绽春雷一喝宛若一声虎吼,惊飞了两旁山林之间的飞鸟,也震住了山匪阵营中的纷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让场面为之一静。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汝要战便战!我飞天枭难道还怕了你不成!”飞天枭冷哼一声亦是带着几个随从跨马而前。 只不过不管是和甲胄齐全英武不凡的孙策相比,还是和其胯下神骏异常的花鬃马相较,穿着不知道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并不合身皮甲,显得土里土气的飞天枭和他胯下那匹显得呆头呆脑的矮马都显得十分的不上档次。 “正是,我与汝无冤无仇,汝却沽名钓誉前来攻打,我遁地龙亦不惧汝孙策!”遁地龙也骑着一匹矮马紧随飞天枭的脚步上前,他在距离飞天枭一个马身的距离便勒马不前,仿佛已经完全投靠了飞天枭成了他一个随从的小弟一般。 “尔等身为贼寇,祸乱一方,本将理应将尔等斩尽杀绝,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却愿意给尔等一个机会……”孙策举起手中的铁戟,用戟尖点着飞天枭、遁地龙二人语气森然道:“若汝二人真心悔过,愿下马而降,本校尉可赦免尔等昔日之罪,既往不咎!” “笑话!孙策小儿你今日自身难保,还敢大言不惭招降我等?莫非想笑掉本寨主麾下儿郎的大牙不成。”飞天枭闻言脸上的张狂不由更甚,而他身后的山匪小喽啰们也是怪笑不已,一个个肆意调笑起孙策,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让孙策军一方无不怒容满面。 只不过,背对着遁地龙的他却没有看到身后的遁地龙投给孙策的隐晦眼神暗示,若他能看见,决计是无法如此猖狂,估计立马便要惊出一声冷汗。 孙策看到遁地龙的眼神后,心中会意,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装出一番年轻人不堪受辱的冲动模样,立刻愤声回击道:“既然汝等冥顽不灵,休怪本将无情的,你我两方便手下战场上见个真章吧!” “哼!正合我意!孙策小儿,明年的今天便是尔之忌日,本寨主会大发慈悲,年年为汝烧纸祭拜的!”飞天枭也 两方的首脑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各自调转马头回阵,开始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 大战一触即发! 飞天枭策马返回阵地之后,便向一匪呼和了几句,说了些战胜之后如何如何的画大饼之言,便将大手一挥便带领着黑山寨中的四百余匪徒一拥而上,向孙策军杀去,只留下灰山寨的遁地龙率领麾下一百多山匪们压阵。 而折冲校尉营的军士们却在孙策的统领下步军持盾刀在外,弓兵在内结成军阵准备抵御山匪们的冲锋。 山匪们冲锋起来,全靠匹夫之勇支撑,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却在孙策潘璋这种真正知兵之人眼中却如土鸡瓦犬一般,只要击破他们这一股勇气,使其丧胆便可以轻易取胜。 但是败贼易,灭贼难。 孙策的目标是将这些霍乱一方的贼寇一网打尽,使其不可在残害一方百姓,若将其杀得大败,在这平摊的地带,如果惊恐的山匪往深山老林中一藏,孙策急切之间如何能轻易将他们一一揪出? 因此他早就暗伏奇计,只待飞天枭等人中计,因此却反而命令折冲校尉营只做抵挡防守之态,连中军的弓兵都是三三两两离得老远便射出软弱无力的箭矢,只为麻痹飞天枭等人。 而飞天枭等人见状以为孙策等人不过如此,果然中计,一拥而上便将折冲校尉营团团围住。 昨天晚上的二更。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惊变! “哈哈,孙策汝等贪生怕死之辈,只敢龟缩在在这个龟壳之内,不若效仿汝先前之言,若汝卸甲归降本寨主,或许本寨主可以大发慈悲饶恕尔等,以汝之才在本大王手下坐个头领之位,岂不妙哉!”飞天枭在群贼环绕之下大笑不止 他的肆意张狂,让被包围其中的折冲校尉营军士心中更为气愤,纷纷看向了孙策,只待孙策一声令下,这些精锐的士卒们便可化为下山猛虎,将眼前这个胆敢辱骂孙策的贼首乱刀分尸。 “咬人的狗不叫!我孙策就在阵中,若尔等有这个本事攻破我的大阵,本校尉的人头便任凭尔等取之!”孙策嗤笑一声,冷眼看着飞天枭仿佛如同在看一条死狗一般。 “孙策小儿,汝竟敢戏弄本大王!待我攻破汝的军阵,必将汝五马分尸!”飞天枭闻言大怒,立即命令众贼寇加大了攻势。 孙策一边激怒着飞天枭,一边悄悄向身旁的吕范、潘璋等人低声说道:“贼首已经上钩,且再加把劲,使其自以为我军败势已成。” “诺!”几人领命之后便向折冲校尉营的军士们传达了孙策的命令,一时间折冲校尉营的大阵在军士们的有意放水之下岌岌可危起来。 这让飞天枭不由大喜,以为已经胜券在握。 “启禀寨主,孙策等人已经显露败势,只要冲破他们外围的军阵便可一拥而上,将这些胆敢冒犯寨主虎威的士卒们一网打尽,皆时这柴桑之地便是寨主的天下了!”他身旁新加入的,原为黑山寨二当家的副手见状也冷笑着上前谏言,他与孙策有破寨之仇,对其同样心怀怨恨! “嗯,汝说的不错,可速速返回命令遁地龙带着他们的人马参战,如此孙策小儿必亡!”副手的话正中野心深重的飞天枭下怀,让他遐想治愈不由得微眯起双眼,于是连忙命令道。 “诺!”副手闻言立即露出解恨的笑意,仿佛孙策身首异处的景象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一样。于是他立刻领命而去。 遁地龙在收到飞天枭的命令后,也立刻带领麾下儿郎前往围攻折冲校尉营军阵。 飞天枭以及一众白山寨匪徒们见状纷纷士气大振,更加忘我的围攻起孙策军军阵,生怕落于人后,抢不到军功。 可就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却闻军阵之中传来孙策的一计呼和:“遁地龙!如今正是你我里应外合破敌之时!” “好胆!居然临死之前还妄图蛊惑我军心!”飞天枭还以为这是孙策离间之计,正自得自己看破其诡计,刚想喝骂几句之时,不想却被身旁的副手猛地一阵拉扯。 “寨主且看!遁地龙等人真的反水了!” “什么!”飞天枭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向身后看去。 只见遁地龙以及其麾下的灰山寨山匪们果然如同副手所言,一个个阴笑着忽然背刺起了身为同伴的白山寨山匪们。 白山寨山匪们毫无防备之下被其顺利得手,瞬间死伤一片。 刚刚还士气大振,人人奋勇争先的白山山匪们一个个惊骇欲绝,士气陡然崩溃。 不过就在他们见势不妙准备四散而逃之时,早已经怒气值爆棚的折冲校尉营军士纷纷在孙策的带领下向先前包围他们的白山寨匪徒们反杀而去。 “破敌之时便在此刻!将士们随我杀敌!”孙策话语未落便一马当先冲入山匪已经崩溃的军阵之中,方才还岌岌可危的的军阵顿时变得固若金汤起来,在外围抵抗的士卒们纷纷举着长刀从盾牌组成的围墙之中一个个如下山猛虎一样突入了惊愕不已的白山山匪之中,大刀挥砍之间,残肢碎肉随着一蓬蓬鲜血瞬间在战场上飞扬起来,如同下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他们身后的弓兵亦不甘与其后,本来还稀疏无力的箭矢瞬间密集了起来,准头大增之下让妄图回击的白山寨匪徒们顿时变成了一个个的插满了箭矢的刺猬。 这还不算,这些身形彪撞魁梧的弓兵射完了箭囊中的箭矢之后,纷纷弃弓不用,抄起腰刀纷纷加入了肉搏之中,砍杀的比士卒们还要凶猛,比起士卒这些凶神恶煞的弓兵更是让白山寨匪徒们难以招架。 局势为止反转,胜败立换! 飞天枭见到大势已去,不由得怒急攻心,眼前一黑就要昏死摔下马去,却被身旁忠心耿耿的心腹所扶住。 苏醒过来的飞天枭由自不肯承认失败,他发疯似的拔剑策马四处砍杀,一连砍倒了数名冲向他的灰山寨小喽啰,想要挽回危局。 但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山匪贼首能和力挽狂澜的英雄划上等号吗? 这显然是他的妄想! 即使飞天枭勇武过人,悲愤之余更是一时之间使得无人可以接近,但是他自己再是骁勇善战也对已成定局的局势于事无补。 很快他身旁的一众心腹便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仅剩下飞天枭和与孙策有灭寨大仇的副手仍在勉力支持。 “遁地龙汝这个老狗,居然胆敢勾连孙策阴谋害我!速速拿命来!”正在奋力厮杀的飞天枭忽然余光一扫,忽然见到了躲在人群之后的遁地龙的身影,立刻勃然大怒向其杀去。 遁地龙自知轮勇武并非飞天枭之敌手,却冷笑而退,根本不给飞天枭一丝靠近的机会,这让悲愤无比的飞天枭更是抓狂万分,简直要吐出三升老血。 就在之时,将其团团围住的折冲校尉营军士和灰山山匪们忽然一顿,接着人群分开了一条道路。 孙策持戟策马缓缓踏步而来。 “孙策小儿我恨不得生啖尔肉!汝来的真好,速速本大王较一雌雄!”早就瘪了一肚子窝火的飞天枭见到仇人亲至,顿时眼睛就红了,现在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挽救危局,狂吼着便策马向孙策冲去。 “如你所愿!”孙策亦冷笑着策马向其冲去。 二马交替而过,一人顿时落马而亡。 一个山寨寨主武力值再高能敌得过已经有准二流武将的孙策吗? 这摔于马下而亡者自然是飞天枭无疑! 飞天枭的副手见一连死了两个老大,顿时悲从中来:“我只听说过克夫,克亲至人,难道我是个克老大的人吗?” 不过他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见到孙策斩杀飞天枭之后并未止住马步,而是继续冲着他飞驰而来。 他看着一脸飞天枭鲜血的孙策丝毫不掩嗜血的眼神顿时三魂亡了二魂,连忙转身而逃。 可是身陷重围之中又慌不择路的副手能逃得出孙策的手掌吗? “落网之鱼,给我死!”只听孙策大吼一声,拔马追上其人,只一戟便将他的首级削的飞起,引得他那无头的尸体脖颈处喷射出数丈高的血雾,如同下起了一阵血雨。 孙策浑身浴血如同地狱爬出的罗刹一样,他勒马举目四望,与其对视者无不敬畏的低下头来。 如今战局一定,只有百余名白山寨匪徒被分割包围,各自做困兽之斗。 “贼首已除,降者免死!”孙策勒马回转,一挥长戟阁下飞天枭的人头后又一刺,便将其怒目圆睁的人头插在戟尖之上高举大喝道。 话语刚落,方才还厮杀热闹不已的战场为之一静。 飞天枭悍勇不在靠山虎之下,深知飞天枭武力的一众白山寨残匪和背刺他们的灰山寨山匪们,看到插在孙策戟上的人头,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山寨匪们人人恍惚之间好像感到天塌了一般,而灰山寨的匪徒们却人人拍胸庆幸不已,纷纷为自己老大不讲信义背刺飞天枭的无耻之举点了赞,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免于直面孙策骇人的长戟而得以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折冲校尉营的军士们纷纷激动的看着自家主帅,眼神中满是敬佩崇拜之意,能在这样勇武的将帅帐下当兵,与有荣焉之外,在战场之上生命的安全性也必将大大增加。 见到大势已去,先前还妄图做困兽之斗的白山寨残匪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倒一片。 “校尉大人谋略勇武无双妙,飞天枭果然授首马下!”而这时,见到再无危险之后,一直躲在灰山寨山匪们身后的遁地龙这才现身而来,走至孙策身前,下马纳头便拜。 直到这时,在地上跪倒一片,已经沦为阶下囚的白山寨山匪们这才明白,原来孙策和遁地龙二人之间在暗中早有联系! (本章完) 无奈 写这本书整整两月了。 期间从未断更过一天,现在手速也从刚开始两千多稳定五千加。 古文风本来就比白话文难写,我时速只有五百字。 若白话文的话我时速两千一点问题没有。 那就是说我耗费了六倍精力,每天码字得到的反馈却连别人的六分之一都没有。 如果本书一直收藏只有个几十上百的也就算了了。 本书六千多收藏,订阅才个位数。 1000:1的收订比。真的是可以算是起点第一了 如果我写的真的无趣的话,为何会有六千的收藏?要知道本文只上过一次app的人气退其他时间基本上是裸奔,每天也能有个一两百的收藏。 没有与付出成比例的反馈,真的很难坚持下去。 累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