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姑娘美又俏》 第1章 一辆马车缓缓的走到一家大宅院门口停了下来,车夫张大树下车,说:“两位小主,蒋府到了。” 蒋锦兰掀开马车上的门帘,探头出来朝了一下,率先走下马车,回头朝马车上叫道:“姐,快下来吧,我们终于回到家了。” 蒋锦云也跟着走下马车,伸了个懒腰,舒动一下筋骨,坐了两天一夜的马车,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蒋锦云朝四周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怎么觉得有种荒凉的感觉呢? 蒋府是临江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凭借祖上流传下来的精湛的刺绣手法,成为临江城首屈一指的刺绣大户。 蒋锦云清楚的记得,五年前,她和蒋锦兰离开前,蒋府门外一向都是人来人往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萧条了呢? “姐,这里真的是我们家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们先进去再说吧!”蒋锦云说道。看来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蒋锦兰也有这种感觉。 张大树已经走到门前敲门了,可是敲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张大树忍不住一边大力的拍门,一边大声喊道:“开门,快开门,有没有人啊!开门。” 蒋锦云和蒋锦兰的心不由得沉了沉,本来回到家那种欢快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淡了。 七年前,她们的爹蒋正海因操劳过度,患病突然离世后。她们的娘朱翠红终日郁郁寡欢,两年后也离开人世。 朱翠红临终前把蒋锦云和蒋锦兰交给她的弟弟朱任飞照顾。朱任飞带着她们离开的时候,蒋府就交给她们的姑姑蒋玉英和姑丈钟瑞年一家代为看管。那时候蒋锦云才十二岁,而蒋锦兰小她一年才十一岁。 张大树这样又喊了半天,门总算是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只见她肌肤微丰,合中身材,别有一番风韵,门只打开一条裂缝,仅容一个人出入。“请问找谁呀?” “姑姑。”蒋锦云看见蒋玉英,忍不住叫了一声。 五年前,朱翠红病重的时候,蒋玉英一家回来帮忙照顾了一个多月。蒋锦云记得那时候的蒋玉英面如敷粉,唇若施脂,风华犹存,现在不过五年的时间,蒋玉英却苍老了许多。两鬓还能看见些许白发。 蒋玉英听见蒋锦云的声音,怔了一下,不禁欢喜的说道:“锦云,锦兰,真的是你们吗?你们回来了,太好了!” 说着,走了出来,拉着蒋锦云和蒋锦兰的手,上下打量着说:“五年不见,你们都长大了,长得真好,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貌若天仙呀!走那么远的路,累了吧?你们看我,一开心就只顾着说,来,来快进去吧!” 蒋锦云和蒋锦兰跟着蒋玉英走进大门,张大树安置好马车,帮蒋锦云和蒋锦兰拿着行李跟在后面。 蒋锦云和蒋锦兰走进大门才发现,蒋府往日的豪华,秀丽,壮观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现在的庭院里,杂草丛生,满地的枯叶,枯木。人走过的地方形成地上有一条小道,蒋玉英领着她们就顺着这条小道往里面走。 蒋锦云和蒋锦兰满脸的疑惑,惊讶。如果不是蒋玉英领着她们,她们真的不敢相信,这里就是蒋府,是她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蒋锦云和蒋锦兰跟着蒋玉英走进厅堂,蒋玉英招呼她们坐落后,又不见踪影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蒋玉英端着两杯茶走进来。 蒋锦兰疑惑的问道:“姑姑,那些以前在蒋府干活的仆人呢?” 蒋锦兰记得以前有很多在蒋府干活的仆人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蒋玉英却要亲自给她们端茶。 蒋玉英听了,神情凝呆了一下,赔着笑脸说:“我们,我们把他们都遣散了。” 蒋锦云和蒋锦兰面面相觑,难怪庭院里杂草丛生,也没有人打扫。 三个人闲谈了一会,蒋玉英看了看天气将晚了,连忙站起来说:“你们也奔波劳累了一天了,我现在去给你们做饭吃,你们先休息休息一下。” 蒋玉英说完,走了出去。 蒋锦云和蒋锦兰见蒋玉英出去后,才细细观察厅堂里的摆设,怎么这么简陋了呢? 她们记得以前在正中的位置上摆着一张大红古木椅,蒋正海经常坐在上面。下面左右两边摆着一排座椅和茶几,那时候多么豪华和气派呀! 现在都已经不知去向了。 整个厅堂看上去是那么的落魄,那么的陌生。 俩人的心也不由得一阵心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爹,娘如果看到蒋府变成这个样子也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蒋锦兰不感相信的看着这一切,喃喃的问道。 蒋锦云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白色的衣裙沾了一些脏兮兮灰尘,她不由得顺手擦了几下,突然听见蒋锦兰尖叫道:“啊!这里,这里怎么这么脏兮兮的?” 蒋锦云才发现自己衣裙沾的脏兮兮的灰尘是挨到了旁边的茶几上的,厅堂里就只有刚刚她们和蒋玉英坐的那三张椅子和椅子常走的地方是干净的,其他的地方和椅子都布满了灰尘。更加让蒋锦云和蒋锦兰感觉到一种破落的感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蒋锦云和蒋锦兰在饭桌上看见姑丈钟瑞年和他的女儿钟宝钿。 奇怪的是,蒋玉英和钟的穿着都是很朴素,甚至是有点破烂。然而,钟宝钿的穿着却是一身华丽的锦衣绸缎。而且涂脂抹粉的,头上的珠钗首饰全都齐全。 蒋玉英微笑着说道:“锦云,锦兰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吃点东西,今晚好好休息吧!” 钟瑞年也赔着笑脸说:“时间有点伧促,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们,别往心里去哈!吃吧!吃吧,来来来,起筷吧!” 蒋锦兰看见桌子上就两个菜,一个是咸菜,另一个是白菜,白菜有很多都是黄黄的,而且一点油都没有。这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面前碗里的饭黄黄的,一看就知道是最便宜的粗糙米煮成的。忍不住蹙眉,说道:“这,这饭怎么这颜……” 蒋锦兰的话还没有说完,被蒋锦兰用手肘撞了一下,一个眼神阻止了。 蒋锦云说:“姑姑,姑丈,宝钿吃饭吧!” 蒋锦云说完,端起碗,吃了起来。 蒋锦兰见蒋玉英,钟宝钿她们也端起碗,吃了起来,看他们的样子就好像平常一样,显然他们平时是经常吃这些东西的。 蒋锦兰也只好端起饭碗,扒了一口饭,这饭一点饭味都没有,粗糙得很,简直就是难以下咽,她连忙夹了一块咸菜和饭一起吞了下去。接着就一口咸菜一口饭,总算是把一碗饭吃完了。 吃过饭后,蒋锦兰和蒋锦云回到以前睡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蒋玉英在房间里打扫。 看见蒋锦云和蒋锦兰走了进来,蒋玉英已经把床铺好了,她讪讪的笑了笑说:“床我已经给你们铺好了,我现在去给你们拿一张棉被过来,入秋了,晚上挺凉的。” 过了好一会儿,蒋玉英抱着一张棉被走了进来,放在床上铺好,说:“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吧,先休息吧!” 说着就走出去了,蒋锦兰还以为蒋玉英会给她们一人拿一张棉被呢,看这棉被还好,就是陈旧了一点。 蒋锦兰怀疑他们现在连棉被都买不起了。 蒋锦云又何尝不是有同样的疑问,只是出于礼貌和对蒋玉英的尊重,她只好安慰蒋锦兰道:“我们还是早点睡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也许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了,蒋锦兰什么也没说,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蒋锦云和蒋锦兰梳洗后,本来是要去厨房里找点东西吃的。刚要出门,就看见蒋玉英给她们端来了一盘馒头,她把馒头放在桌子上,堆着满脸的笑容说:“我想着你们也该起床了,就把早餐给你们送来,快吃吧!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蒋锦云和蒋锦兰吃过了后,蒋锦云想着,现在已经没有仆人在家里干活了,自己总不能让蒋玉英侍候吧!就收拾好盘子准备拿回厨房里。 俩人走出房门,蒋锦兰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急急忙忙往书房跑去。 蒋锦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也跟着走了过去。 当蒋锦兰和蒋锦云推开书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书房里空空如也,而且还布满了灰尘。 蒋锦兰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离开的时候,书房里不但摆满了书籍,还有各种各样价值不菲的名人字画和价值连城的古董。现在就好像是被人洗劫一空一样。 蒋锦兰再也忍不住了,兴冲冲的跑到厨房里,对蒋玉英说:“姑姑,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书房里的名画和古董去哪……” 蒋锦兰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都定住了,她看见蒋玉英一碗粥在喝,而说碗里的是粥,还不如说是水,碗里只有几粒,他们昨晚吃剩的黄黄的饭。 第2章 蒋锦兰有点不可思议的说:“姑姑,你,早餐你就吃这些东西吗?” 蒋玉英本来是想一个人偷偷的在厨房里吃了,谁知道蒋锦兰她们俩突然就跑了进来,她想把粥藏起来也来不及了。一时间有点惊慌失措,尴尬的说:“我,我我,我没事,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蒋锦云听了,鼻子不由得一酸,上前拉着蒋玉英的手说:“姑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的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蒋玉英“嗖”一下跪下,流着眼泪说:“对不起,锦云,锦兰,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我哥。当初,你舅舅把蒋府留给我们看管,而我却弄成这个样子。我无颜面对你爹娘啊!” “姑姑,你别这样,你先起来,跟我们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蒋锦云连忙把蒋玉英拉起来说道。 蒋玉英起来后,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缓缓的说道:“这事要怪就怪你姑丈,以前我嫁给他的时候,做事还算勤恳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赌博。在没来你们家的时候,只是偶尔小赌一下。我当时就有说过他,我以为他会知道轻重。谁知道,他越赌越大,他把他自己祖上流传下来的房屋土地都输掉了。我以为他会好好反省,却想不到,他居然还不死心,居然把家里值钱的字画和古董一点一点的拿去抵掉了。仆人们的工钱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就把他们都遣散了……我……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我大哥……” “什么?屋里的东西好歹也值万贯家财呀!他居然,居然全输掉了?呵呵!”蒋锦兰瞪大双眸,不禁冷笑道。 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想不到,想不到居然是钟瑞年全输光了。 幸好当初他的舅舅朱任飞带她们离开的时候,把房子交给蒋玉英他们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把房屋地契也带去了。 如果不是,可能是连房子都没有了吧! 蒋锦云连忙止住蒋锦兰的话,对蒋玉英说:“现在事已至此,怪谁也没有用,这样,姑姑,我跟锦兰手上还有点银子,我们拿来给你,先买点米和菜回来吧!先顶住一阵子,以后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这些银子是朱任飞在她们离开的时候给她们,以备不时之需的。 蒋锦云说完,就拉着蒋锦兰往外走,蒋锦兰虽然心里有万般的不甘心和不情愿,可也没办法啊!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蒋锦云回房。 俩人拿着银两回来厨房找蒋玉英的时候,离远就看见蒋玉英和钟瑞年在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争执什么? “你给我,你把身上的钱全给我……你给我……”钟瑞年不停的想要靠近蒋玉英,想把她口袋里的东西拿去来。 “我没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蒋玉英不停的躲避,不停的说道。 蒋锦兰冷冷的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钟瑞年看见蒋锦兰和蒋锦云,可能是觉得有愧,什么也没说就溜走了。 “他真的不是人,他已经无耻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蒋玉英难过得掩面而泣,这几年来她过得相当痛苦。 钟瑞年经常东游西荡的,一家人就只靠她给别人缝补衣服,赚点工钱度日,往往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然而,钟瑞年还会经常问她要钱,不给就抢。蒋玉英哪里够他抢,有时候,刚拿到一点点的工钱就被钟瑞年抢去了。 她哭天喊地的都没有用,这样,全家人又挨饿了。 昨天晚上的那顿饭,本来是想分开做几顿吃的。因为蒋锦云和蒋锦兰回来了,所以把家里仅有的都煮了。 早上的馒头,也是刚拿到的工钱买的,中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钟瑞年呢?叉着手指算好了蒋玉英今天拿工钱,所以就跑来抢。 蒋锦云和蒋锦兰面面相觑,蒋锦云对蒋玉英说:“姑姑,这样的话,我们手上的这些银两就不能交给你了。我和锦兰去把要用的东西买回来吧!姑姑,如果还缺什么你就跟我们说。我们去买回来。” 蒋玉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们把你们的家弄成这样,你们不怪我,姑姑的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又要用你们的银两,这真的是万万不可啊!” 蒋锦兰白了她一眼,说:“不用我们的钱,那你们中午吃什么?” “……”蒋玉英一时语塞。 蒋锦云连忙说道:“姑姑,一家人说什么你们,我们呢!姑姑你先把这里收拾好,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蒋锦云说完,就拉着蒋锦兰往外走了,她知道蒋锦兰的嘴巴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她害怕蒋锦兰会说点难听的话,让蒋玉英难堪。 …… 蒋锦兰小心翼翼的拨开快要到大腿的草丛,凭着记忆走到两棵大树旁边。 这里原来有两个秋千,可是现在,一个秋千的一头绳索已经掉了下来了,中间坐的木板也缺了一个口,缺口旁边的木屑突了出来。看上去破烂不堪。 以前蒋锦兰和蒋锦云经常在这里荡秋千,玩着玩着,就会想一些新鲜的式子。 这个说:“我这个是平步青云。哈哈哈。” 另一个就说:“哈哈哈,我这个是鲤鱼跳龙门。” 这个又说:“我这个是指日高升。” 另一个又说:“我这个是凤凰单展翅。” 蒋锦兰不禁抬头往树上望,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日。 “锦兰,你怎么跑来这里了?”蒋锦云跟着蒋锦兰踩过的地方走了过来。 “姐……”蒋锦兰不由得觉得鼻子酸酸的。望着这荒凉的花园,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很。 “两位小主,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张大树跑过来说道。“小的要回去复命了,现在这个家变成这个样子。舅老爷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两位小主要不跟小的回去吧!有舅老爷在,怎么样也不至于饿着。” 蒋锦云听了,回头对蒋锦兰说:“锦兰,你想回去舅舅家吗?” 蒋锦兰沉思了一会,说:“我不想回去,虽然舅舅对我们很好,可是,我也不想让舅舅难做。况且,这里才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就想一直待在这里。” “可是,待在这里的话,可能会很累很苦的哟!” “我不怕,难道姐姐你想回舅舅家吗?” 蒋锦云听了,摇了摇头。说:“我既然决定回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了。” 蒋锦兰拉着蒋锦云的衣袖说:“那就好,我不管,我要一直待在姐姐的身边,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张大树听了,不禁着急的说道:“唉呀!两位小主,这万万不可啊!你说,如果你们爹留给你们的丰厚家产还在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可是现在,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舅老爷知道了的话,肯定也会责怪小人,怎么没把你们劝回去的?你们就跟我回去吧!” “大树叔,你不要劝了,我们已经决定了。我们是不会离开的,你回去跟舅舅说,让他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蒋锦云坚定的说道。 其实朱任飞对她们两姐妹真的很好,只是时间一长,她们的舅母吕月红就开始有点不高兴了。经常会说一些难听的话,有时候还会当着她们的面说。 虽然有朱任飞护着,可是朱任飞毕竟要打理生意,经常外出。只好让她们忍让一下。 她们为了不让朱任飞难做,也是尽量忍着。其实这些对她们来说,也并没什么。 只是两个月前,城里富甲一方的珠宝商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送来了非常丰厚的彩礼,想要迎娶蒋锦云为媳妇。 吕月红看见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想也没想,居然同意了。 要不是蒋锦兰让张大树去给朱任飞报信,朱任飞及时赶了回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也是因为这事,才让蒋锦云和蒋锦兰更加的下定决心要回来。 她们苦苦哀求,好说好歹,好不容易才让朱任飞答应。 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怎么可能回去呢? 张大树又劝了一会,见她们都这么坚定,也是没撤。只好说:“那好吧,既然我劝不动你们,如果你们以后真的有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回舅老爷家,知道吗?我想舅老爷他肯定会很欢迎你们的。” “大树叔,放心吧!我们会的。” 蒋锦云和蒋锦兰把张大树送到门外,张大树上马前又千叮咛万嘱咐她们有什么事一定要回古木城找朱任飞。 蒋锦云和蒋锦兰不禁觉得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难怪朱任飞这么信任张大树,放心让张大树护送她们回来。张大树无论做什么事真的是很尽心尽力。 看着张大树渐渐消失的背影,蒋锦云不由得拉紧蒋锦兰的手,微笑着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靠自己自力更生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姐妹俩在一起努力,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蒋锦兰点点头说:“嗯,一定会的。” 俩人回头看着蒋府大门,回想往日的辉煌,壮观的画面。现在却变得那么破落,萧条。 蒋锦兰不由得喃喃的说道:“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蒋家刺绣能够重新辉煌起来。” 第3章 晚上,蒋锦兰正准备睡觉,看见蒋锦云在不停的翻找什么,问道:“姐,你在干嘛呢?” 蒋锦云在柜子里把一个又一个包袱,一一打开看了看,最后开心的说道:“终于找到了,这些是我在舅舅家无聊的时候绣的钱袋,我想着,反正也没什么用,干脆就拿出来卖了。” 蒋锦兰听了,不由得一拍手掌说道:“好呀,我也正有这想法。” “那我们明天拿到街上,支个摊,先做些钱袋,手帕这些小玩意卖着,到时候,慢慢再想办法。” “嗯,好,就这么办。” 俩人说着,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才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早饭的时候跟蒋玉英说了摆摊的事。 蒋玉英听了,很是吃惊,愕然,愧疚。她有点不安的说:“这,这不太好吧,毕竟你们都是女孩子,要不还是我去摆摊?” 蒋锦兰随口说道:“你去,到时候你卖了的钱就不怕被姑丈抢去?” “我……”蒋玉英一时语塞,她心里真的很想帮蒋锦云她们,可是,一想到钟瑞年,她也很无奈。 现在,钟瑞年可能是对她们姐妹俩有些愧疚感,又或者是害怕蒋锦兰闹到官府去。毕竟蒋锦兰的泼辣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每次看见她们姐妹俩都会绕路走。 “锦兰。”蒋锦云连忙说道。“姑姑,放心吧,没事的。” 蒋玉英有点担心的说:“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知道吗?” “我们会的,姑姑放心吧!”蒋锦云安慰道。 蒋锦云和蒋锦兰吃过早饭后,就带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东西,来到大街上,找了个位置,把东西摆出来。 她们绣的东西都很精致,而且卖得又不贵,一些普通老百姓都能够接受。 所以生意比想象中还要好,刚一摆出来,就遭到哄抢,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蒋锦云和蒋锦兰不禁相视而笑,不管怎么样,已经是成功迈出第一步了。 等到响午,总算是把所有的都卖完了。俩人才收拾好东西回家。 晚上,俩人商议,白天蒋锦云在家里绣,蒋锦兰在外面摆摊。 就这样,蒋锦兰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就去摆摊,蒋锦云继续在家里绣。 蒋玉英来回帮忙,大部分时间都在搞卫生,当然这也是蒋锦云她们俩姐妹的意思。 看着蒋府慢慢的开始有点原来的样子了,姐妹俩心里觉得无比的充实。 一天,一个穿着陈旧的小女孩给过蒋锦兰的摊位上的时候,看见一个绣着玫瑰花的钱袋,瞬间就被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吸引住了。 她妈妈在面前走了一段,发现小女孩没有跟上来,连忙折回来,拉着小女孩说:“在这里干嘛呢?天快黑了,赶紧走吧!” 然而小女孩好像被定住了一样,拉也拉不动。小女孩说:“娘,你看这花像真的一样,长得多好看。” 那位大婶看了钱袋一眼,无可厚非,那钱袋确实很漂亮,也忍不住问道:“小姑娘,这钱袋怎么卖啊?” 蒋锦兰在摊位上低头专心的绣着一个钱袋,听见声音才抬起头来说:“十文钱一个。” 那位大婶听了,刚想要伸手去拿钱袋来看看,连忙缩了回来。对小女孩说:“走走走,这么贵,这哪里是我们这些穷人用的东西啊!十文钱,够我们家三个月的开支了。” 说着,就拼命拉着小女孩走。 小女孩虽然很想要,可是听见要十文钱,也知道是买不起的了。就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她娘走。 “等一下。”蒋锦兰拿起那个钱袋,走到那对母女身后说:“你们刚刚是不是摸过这个钱袋?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蒋锦兰说完,见那个小女孩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把钱袋塞到小女孩的手上,走回自己刚刚坐的地方坐下,继续低头绣。 小女孩看着手中自己梦寐以求的钱袋,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里真的是又兴奋又感激。 那位大婶也愣了一下,才慌忙拉着小女孩对蒋锦兰说道:“谢谢你,小姑娘你的心肠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是谢谢你。” “好啦好啦!你们快回去吧!”蒋锦兰淡淡的说道。她知道,这些都是住在城外的居民,她们都是偶尔进城来买点要用的东西,因为要走好几里的路。所以要赶路,得早点出城走回家。 那俩母女又再三道了几次谢才回去。 十几天后,那位大婶送来了一把青菜和几条青瓜给蒋锦兰,亲切的说道:“小姑娘,这些都是我亲手种的,今天我一早摘的,很新鲜的。虽然不值多少钱,这也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请收下吧!” 蒋锦兰不禁有点哭笑不得,再三推托不过,只好收下了。 还有一次,一位大婶走到摊前,拿起一个钱袋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问道:“小姑娘,这钱袋多少钱一个啊?” 蒋锦兰抬头看了她一眼,懒懒的说:“十文钱一个。” “我要二十个的话,能便宜我多少钱呢?”大婶幽幽的问道。她以为她一说完,眼前的小姑娘会兴奋的抬头看着她。 谁知道,蒋锦兰却是慢悠悠地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也是十文钱一个。” 大婶一听,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不由得大声说道:“诶,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会不会做生意的?你赶紧去叫你爹娘来。” 蒋锦兰抬起头来,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婶,这些钱袋都是我绣的,怎么卖,我说了算。” 大婶听了,不由得重新上下打量着蒋锦兰,不甘心的说:“小姑娘,你知道吗?做生意啊,要懂得薄利多销。知道吗?就好像前面那个卖包子的老板,如果听见别人要十个包子呢,都会送人一个的。又好比,拐角那家卖米的,如果客人要得多啊,都会便宜两三文钱一斤的。你懂吗?” 蒋锦兰听了,依然微笑着,不紧不慢的说:“大婶,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我这些钱袋呢,每一个都是我一针一线绣的,每一个都是有不一样的特点,别说二十个,就算是要一百个,我都是绣一百个不同样的。所以我不管你是要一个还是要二十个,都要十文钱。” “这……”大婶不由得一时语塞,她怎么也算是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做生意了。今天她来临江城见完一个朋友,打算回去的路上经过蒋锦兰的摊位,看见蒋锦兰绣的钱袋那么精致,心里就想如果拿到那些有钱人的太太圈子里卖肯定能大赚一笔。 一开始听见蒋锦兰说要十文钱,心里更加开心,她只想赚得更多点,所以就想跟蒋锦兰讨价还价。谁知道蒋锦兰却不按套路出牌,她一开始还以为蒋锦兰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不会做生意。谁知道听见蒋锦兰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蒋锦兰的对手。 大婶想了想说:“那行,十文钱一个就十文钱一个,我要二十个,必须要明天早上做好给我。” 大婶说完,本来以为蒋锦兰会开心的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却不想,蒋锦兰漫不经心的说:“如果你明天早上就要的话,那至少也要十五文钱一个。” “什么?”大婶不由得吃惊的叫道。 蒋锦兰缓缓的说道:“大婶,现在都已经将晚了,平常我和我姐一般都是绣十来个就要休息了。你要我们明天早上就给你绣好,而且还要保证质量,那我们得加班加点吧!这难道不应该加点工钱吗?” “你……”大婶没想到蒋锦兰还会有这么一说,一向能说善辩的她,居然也哑口无言。 大婶看见蒋锦兰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样子,想着自己如果在这里待多一天的话,房钱饭钱也是一个开支。而且她见这些钱袋个个都是精品,再加上她胡乱吹捧一翻,卖给那些有钱人的太太们,十两银子,妥妥的。所以还是咬咬牙说:“好,十五文钱一个就十五文钱一个。明天早上就要给我准备好。” 蒋锦兰也爽快的说道:“放心吧,包你满意。” 其实大婶打什么主意,蒋锦兰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她对自己绣的钱袋可是非常有信心的,她根本就不愁卖。 现在蒋家刺绣要重新打开市场,那必须先让更多的人看到它的质量。价钱已经放到最低了,她是不可能再低于这个价钱的。她相信一步一步的来,蒋家刺绣一定会重新辉煌起来的。 这天晚上,蒋锦兰和蒋锦云都都加班加点的绣钱袋,她们都知道,做生意,既然答应别人的事,就必须要按时完成。 深夜,蒋锦兰绣着绣着,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蒋锦云看见了,就起来给蒋锦兰盖上被子,再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绣。 第二天早上,蒋锦兰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再看见蒋锦云趴在桌子的另一边睡着了,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套。蒋锦兰就把身上的被子盖在蒋锦云身上,然后看见桌子上的一个大袋子里装着二十个钱袋,蒋锦兰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睡着后,蒋锦云熬夜绣好的。 第4章 第二天早上,蒋锦兰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再看见蒋锦云趴在桌子的另一边睡着了,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套。蒋锦兰就把身上的被子盖在蒋锦云身上,然后看见桌子上的一个大袋子里装着二十个钱袋,蒋锦兰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睡着后,蒋锦云熬夜绣好的。 蒋锦兰轻手轻脚的到拾好东西,悄悄的退出房间。 吃早饭的时候,跟蒋玉英说,不要吵醒蒋锦云,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蒋锦兰说完,就出去摆摊了。 几天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走到摊位前问道:“小姑娘,这些钱袋都绣得很不错嘛!你能帮我绣一件衣裙吗?” 蒋锦兰抬头,只见眼前的人明眸皓齿,面如桃瓣,貌美如花。蒋锦兰认真的说:“当然可以,不过这是要先付订金的。” “没问题。”李春红想也不想的说道。“只要你做得让我满意,钱不是问题。” “这是当然的,你说要什么样的效果?”蒋锦兰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来说道。 李春红想了一下,说:“嗯,过十天就是我家老爷做寿,我身为三姨太,最好就是能惊艳全场,但又不能太过刻意。小姑娘,你能做到吗?” 蒋锦兰上下打量着李春红,想了想说:“可以,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我们按照市场上的规矩来做,你先给我十两银子做订金,衣服做好了,我给你送去,试过了,你觉得满意再把剩余的余款给我。” “好,爽快,小姑娘,想不到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嘛!”李春红点了点头说。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着要做一款什么样的裙子在钱大同的寿宴上穿,她把全城做衣服的铺面都选过了,根本就没有一件合她的心意。 今天,她无意中看到在蒋锦兰这里买了一个钱袋,就想着过来问问。 蒋锦兰帮李春红量了尺寸,收下了订金。提前收摊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蒋锦云。 蒋锦云听了,也很开心,不管怎么样说,这也是一个新的突破。 她们最终的目的是让更多人们重新认识蒋家刺绣,绣钱袋只是一个开始,绣衣服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 五天后,蒋锦兰把绣好的衣服给李春红送过去,李春红试过了之后,发现比她想象中还要好,非常满意。 蒋锦兰收了钱,从李春红屋里出来,刚走到二门,就听见有人叫:“锦兰,真的是你吗?” 蒋锦兰转过身来,只见一位身穿一身白衣服,长得眉如墨画,相貌堂堂的男子。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兴奋的说道:“锦兰,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蒋锦兰想了一下,说道:“钱承志,是你呀!想不到五年不见,长高了不少,我还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呢……” 蒋锦兰的话还没有说完,被钱承志突然拥抱着说:“太好了,你总算是回来了。” 蒋锦兰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你还好吧?” 过了一会儿,钱承志才放开蒋锦兰,俩人走到门口前,钱家的布庄里,钱承志说:“我爹让我整天待在店里学做生意,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锦兰在钱家布庄里转了一圈,说道:“这也很好啊!你也是该认真的学做生意了。” 钱承志让人泡了一壶茶,给蒋锦兰倒了一杯,蒋锦兰坐下来说:“你娘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想不到你爹还真的是娶了三姨太,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哦!我刚刚就是给你们家三姨太送衣服来的。” 钱家布庄在临江城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以前蒋家刺绣的布都是钱家布庄提供的,那时候,两家走得还是挺近的,所以蒋锦兰和钱承志从小就认识。 “她找你做衣服?” “嗯,说是过几天你爹做寿宴的时候穿的,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已经懒得去理会这些了。”钱承志喃喃的说道。 蒋锦兰看着钱承志,感觉他比以前沉着稳重了许多。以前的他意气风发,狂妄自大,做事冲动,从来都没有想过后果。这事如果是发生在以前,钱承志肯定会闹翻天。 那时候,蒋锦兰离开的前两年,钱承志的娘得了重病,一直卧床不起。一年后,钱承志的爹就娶了二姨太,这几年又娶了三姨太。 蒋锦兰站起来,随口问道:“现在你们的布庄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锦兰,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一声。”钱承志一本正经地说道。 蒋锦兰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放心吧,我现在过得挺好的,自力更生,过得还是挺充实的。” “你在帮人绣衣服?不过也是,你们蒋家刺绣这么好,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希望吧!到时候,我在你这里拿布,必须要给我保证质量,而且还是最便宜的价格。薄利多销嘛!” “放心,我们钱家布庄的质量你是知道的,在临江城,你是绝对找不到第二家,这么好的质量和这么便宜的价格的了。而且我还会免费给你送货上门,你只要说一声就行了。” “呵呵,看不出来,钱承志你可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跟你爹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了。” “别跟我提那个人,我现在做的事都与他无关了。” “你也别这样说嘛,他怎么说也是你爹,他现在对你可能是严格了点,你不觉得你现在在店里学做生意比以前无所事事好很多吗?以前你呀!是被你娘宠坏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学会独立当家了。” 钱承志忍不住笑着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唠叨了。” “你敢笑我,找死是不是?”蒋锦兰说着,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匹布向钱承志砸去。 钱承志连忙躲开,说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我们家桂嫂做的松仁酥了,刚好桂嫂今天做了,你在这里等一会,我现在就去给你打包好,拿回去吃。” “不用了,我不……”蒋锦兰想要拒绝,可是钱承志不等蒋锦兰说话,已经一溜烟跑到后院去了。 蒋锦兰见店里有几个伙计在忙,她在店里百般无奈的东瞅瞅西看看。 这时候,走进来两位小姑娘,年纪十六七岁左右,一个一袭黄色衣裙,另一个一袭青色衣裙,略高一点。俩个人都长得削肩细腰,面如冠玉,目若秋波,如花似玉,走进来的时候有说有笑的。 其中那个身穿黄色衣裙的走了进来就叫道:“哥,我回来啦!” 钱秀英叫了一声,四周都没有看见钱承志的影子,就问店里其中的一个伙计:“刘大财,我哥呢?” 刘大财见问他,连忙答道:“大小姐,大少爷到后院去了。” “他跑到后院去干嘛了?”钱秀英嘀咕了一句,又朝身后不耐烦的叫道:“你走快点呀!做事老是磨磨蹭蹭的,看到你就烦。” 不一会,只见钟宝钿提着大袋小袋一大堆东西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唯唯诺诺的说道:“来了来了。” “钱秀英?”她们说话的声音,吸引了蒋锦兰的注意,她看了看身穿黄色衣裙的女孩,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 钱秀英和卢若花,钟宝钿也注意到蒋锦兰,钱秀英怔了一下,说道:“蒋锦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锦兰淡淡的说道:“路过,进来瞧瞧。” 钱秀英却是一脸嫌弃的说道:“你是来找我哥的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环境?以前不是很了不起的吗?老是让我哥跟着你屁股后面跑,现在落魄了,知道回过头来找我哥了。我告诉你,没门。” 蒋锦兰冷冷的白了钱秀英一眼,凉凉的说:“以前好像你也很喜欢跟着我屁股后面跑的,还锦兰姐锦兰姐的叫,叫得可亲热了。现在究竟是跟谁学得这么没礼貌了。” “你……”钱秀英听了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没想到蒋锦兰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以为蒋锦兰会和钟钿宝一样,来巴结她的呢!正觉得一肚子恼火无处发泄,看见钟宝钿在怔怔了看着她们俩,脸色更加阴沉,对钟宝钿说:“还愣在这里干嘛呢?还不赶紧把东西放回屋里去。像个木头一样。” 钟宝钿低着头,提着东西往里面走去,刚走两步,看见钱承志从里面走出来。连忙开心的叫道:“承志哥……” “哦,你们回来了。”钱承志随口应了一句,直接绕过钟宝钿,走到蒋锦兰面前,把一盒东西塞在蒋锦兰的手里。说:“给,这些都是我让桂嫂现做的,你拿回家慢慢吃吧!” 蒋锦兰碍于钱秀英在,也懒得推托,拿着盒子,对钱承志说:“好吧,那我先走了。” 钱秀英有点不甘心的说道:“哥,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个女人都落魄成这样子了,你还……” 第5章 “你闭嘴,给我滚进屋里去。”钱承志冷冷的打断钱秀英的话。眼神冷冷的略过她们三人。 钱秀英躲了躲脚,不甘心走进屋里,卢若花和钟宝钿也跟着走了进屋里。 “那我先走了,谢谢啦!”蒋锦兰对钱承志说道。 蒋锦兰从钱家布庄出来,经过一条街道时,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观看什么,闹哄哄的。 蒋锦兰本来不想凑热闹的,可是经过的时候,看见人群中有个人很面熟,连忙挤到人群中一看,忍不住大声叫道:“董卓文。” 董卓文随着声音看向蒋锦兰,惊喜,开心又意外的说道:“锦兰,真的是你吗?” 蒋锦兰走到董卓文身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卓文还没有说话,一个长得鸭蛋脸面,丹凤眼,合中身材的中年妇女指着董卓文,对蒋锦兰响声说道:“你认识他是吧?那就正好,他把我的新衣裳撕破了,你来说说,该怎么赔?” 董卓文低声下气的对那位大婶说道:“对不起,这位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吧,我一个穷书生,哪里来的钱赔呀?” 蔡兰芳不依不饶的说道:“我不管,谁让你走路不长眼啊?你看你的画板都破烂成那样了,还拿出来,现在你把我的新衣裳划破了。我这新衣裳,可是第一次穿呀!” “好啦!你们别吵了。”蒋锦兰大声喊道。 蔡兰芳和董卓文听了,纷纷住口,看着蒋锦兰。 蒋锦兰看了一下,蔡兰芳衣服破了的地方,还好是在衣袖。 蒋锦兰对蔡兰芳说:“这样,你给我一点时间,等等啊!” 蒋锦兰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针线,不等蔡兰芳回过神来,她已经把衣袖破了的地方缝成一条粗线,然后,在衣袖破烂的一端绣了一朵花。又在粗线的两边各绣了一片叶子,这样咋一看,衣袖破了的地方变成了一朵花。跟之前相比,增添了不少光彩。 这么一来,不但蔡兰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连围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纷纷叫好。 蒋锦兰又把蔡兰芳的另一个衣袖绣了一朵一模一样的花。 蔡兰芳看着两个衣袖绣的花朵,有了这花朵更是添了几分秀气,满意的说道:“嗯,小姑娘,看不出你的手艺不错嘛!” 蒋锦兰趁机大声对围观群众说道:“谢谢各位街坊邻居们的赞赏,这些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到东头街角蒋府找我做衣裳,肯定会包你们满意。” “原来是蒋家刺绣,怪不得呢!” “是呀是呀,以前的蒋家刺绣可出名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蒋锦兰见众人的反应这么热烈,心里真的很开心,大声说道:“对,从今天开始,到蒋府做衣服的前一百名的客人五折优惠,欢迎各位街坊邻居光临。” 蔡兰芳说道:“小丫头片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挺会做生意的嘛!” 蒋锦兰连忙说道:“我的手艺再好,也要看穿在谁身上呀?是不是,姐姐,你这气质,这身材……” “好好好,你这丫头,我还真的说不过你,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蒋锦兰,姐姐,我也挺喜欢你的,你以后做衣服,或者是你的亲戚朋友们要做衣服的,到蒋府找我,我肯定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的。” “好,够爽快,我叫蔡兰芳,住在西街南头的罗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蔡兰芳说道。虽然她跟蒋锦兰才认识,不过觉得跟蒋锦兰挺投缘的。 等众人散去,蒋锦兰就急不可耐的拉着董卓文往家里走,她想蒋锦云看到董卓文肯定会很惊喜。蒋锦兰知道,离开的这五年来,蒋锦云无时无刻不想念董卓文。 董卓文的爹以前是蒋府的管家,董卓文和蒋锦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后来,蒋府交给钟瑞年打理后,钟瑞年把蒋府的仆人们都遣散了。离开蒋府两年后,董卓文的爹也患病去世了。 董卓文从小喜欢读书,长大了希望能考取功名,有自己的一翻作为。 董卓文的爹去世后,他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做。他又不想放弃读书,所以过得相当艰苦,只靠卖些字画度日,有时候甚至好几天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 今天如果不是幸好遇上蒋锦兰,董卓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锦兰领着董卓文回到蒋府,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姐姐,姐姐,快出来呀!” 在屋里的蒋锦云听见蒋锦兰的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跑出来。 蒋锦兰看见蒋锦云,奔过去,开心的说道:“姐姐,你快看,我带了谁回来?” 蒋锦云这才发现站在蒋锦兰身后的董卓文,心里又是激动,又兴奋。 这五年来,她无数次想着她和他再次见面的情景。 她说服舅舅非要回来,满心欢喜的以为,回到蒋府后,就能看到他了。当她知道钟瑞年把仆人们都遣散了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失落。她以为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蒋锦兰见蒋锦云和董卓文俩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她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姑姑做好饭了没有。”就跑进了屋里。 董卓文缓缓的走到蒋锦云面前,把蒋锦云拥入怀里,喃喃的说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蒋锦云也紧紧的拥抱着董卓文,“你究竟去哪里了?” …… 中午吃饭的时候,蒋锦兰问董卓文,“书呆子,要不你搬到蒋府来住呗!” 董卓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这不太好吧!” 其实董卓文住的地方破烂不堪不说,他也已经两三个月没交房租了,这几天房东一直在催他。 蒋锦兰淡淡的说道:“反正我们蒋府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你呀!如果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最每天帮我们提提水,砍一下柴,就当作是你的酬劳了。” 蒋玉英也跟着说道:“对对对,你就搬过来住吧!” 蒋锦云感激的看了一眼蒋锦兰和蒋玉英,她其实早就想跟董卓文说,搬过来住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想不到蒋锦兰平时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 就这样,董卓文搬进蒋府,住在西院的一个小房子里,每天一早把厨房的水提满。然后整天待在房里读书,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说来也多得董卓文,从那天之后,来蒋府找蒋锦兰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了。当然,这也有蔡兰芳的功劳,有不少人都是她介绍过来的。 从那天之后,蒋锦兰再也不用出去摆摊了。 …… 这天,蒋锦云非要拉着蒋锦兰出去走走,俩人走出街口不远的横街上,这里都是些普通居民的房子。 蒋锦云领着蒋锦兰参观了一座两房一厅的房子,最后,蒋锦云问蒋锦兰:“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蒋锦兰说道:“嗯,这里挺安静的,又干净,挺好的。” “那我把这里买下来了呢?” “什么?”蒋锦兰吃惊的问道:“你买下来了,为什么?姐,你没开玩笑吧?” 蒋锦云认真的说道:“没有,我是认真的,锦兰,你会怪我吗?” “我……”蒋锦兰顿时拉着脸,气呼呼的说。“难怪你今天非要拉着我出来,敢情就是奔着房子来的。你现在也不是跟我商量,你,你这根本就是先斩后奏啊!” 蒋锦云连忙拉着蒋锦兰说道:“你别生气好不好?来,我请你吃冰糖葫芦,今晚我给你做绿豆糖水,好不好?” 蒋锦兰说:“你这房子是买给董卓文住的?他住在蒋府不好吗?” 蒋锦云唉了一口气,说道:“蒋府好是好,可是毕竟他是一个外人,他又是一个大男人,经常面对一些胡言乱语的,始终不好。” 蒋锦兰听见蒋锦云这么一说,不由得想起前两天吃晚饭的时候,钟瑞年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家里多了一个吃闲饭的外人?” 当时,蒋锦兰狠狠地怼道:“谁是吃闲饭的?你心里没数吗?还好意思说别人吃闲饭的,你脸皮够厚的。” 钟瑞年憋红双脸,不敢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盯了董卓文一眼。 虽然那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但蒋锦兰觉得钟瑞年和钟钿宝肯定私底下对董卓文说一些难听的话,不给他好脸色看。 然而,有些话虽然不是直指蒋锦云,但始终是与蒋锦云的清誉有关。所以蒋锦云心里也不好受。 想到这里,蒋锦兰就生气不起来了,她说:“姐姐,你这样做值得吗?你就不怕他如果有一天辜负了你,你该怎么办?” 蒋锦云喃喃的说道:“爱情哪里有值不值得的,当你看见他难过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我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住下,让他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读书。至于他以后能不能考取功名,以后会怎么样?谁会想到那么远?” 第6章 蒋锦兰嘟着嘴叫道:“如果他敢辜负你,我第一个拨了他的皮。”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我给你买个冰糖葫芦。”蒋锦云听了,拉着蒋锦兰一边走一边说。 俩人走到卖冰糖葫芦旁边,蒋锦云说:“老板,给我一串冰糖葫芦。” 蒋锦兰问道:“姐姐,你不吃吗?” 蒋锦云说道:“我不吃,你吃吧!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蒋锦兰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一想到我的小金库现在变得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的心好痛。” 蒋锦云却好像没有听见蒋锦兰的话一样,她给了买冰糖葫芦的钱,把冰糖葫芦递给蒋锦兰,开心的说:“我现在就去把这消息告诉董卓文,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蒋锦兰苦着脸说:“早知道就不把他带回来见你了。现在他居然把我姐姐给抢走了。” “唉呀,有吃的怎么还堵不住你的嘴,我们赶紧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我的心现在还堵得慌呢!不行,我得去找蔡兰芳,看她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大客户,好填充我的小金库。”蒋锦兰说着,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走,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把冰糖葫芦递到蒋锦云面前,说:“我吃不完,你吃两个。” 蒋锦云笑了笑,咬了两口,说:“早点回家,知道吗?” “我知道了!”蒋锦兰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蒋锦云望着蒋锦兰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蒋锦兰做事一向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蒋锦兰走着走着,看见有一家“忆书苑”,在她记忆里以前好像没有见过有这家店存在。她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里面装修得挺雅致的。就信步走了进去。 蒋锦兰东瞅瞅西看看,里面有很多人留下的诗词和名字,有一些人看到合缘的就对上自己想的诗词和名字。 蒋锦兰看着看着,突然看见一副画,上面只画了一个破瑶琴,没有诗词和名字。咋一看,感觉这画的人画的有点潦草和草率。 店里的老板看到蒋锦兰盯着那幅画看,就说:“姑娘,难道是对这幅画有见解,这幅画已经在这里挂了好几个月了,却没有人能猜透这幅画主人的意愿。” 蒋锦兰对老板说:“我能写两句话吗?” 老板连忙递上笔墨说:“当然可以,姑娘,请!” 蒋锦兰想了一下,提笔写道: 春风满面皆朋友, 欲觅知音难上难。 老板笑盈盈的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蒋锦兰说:“这个是这幅画的主人留下的信物,现在就交给姑娘你了。既然姑娘题了字,应该也留下一个信物交给这幅画的主人。” “我……”蒋锦兰接过玉佩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她想了一下,从衣袖里取出一条手帕交给老板。说:“那你把这个给他吧!” 老板接过手帕看了看,上面绣着一朵黄色玫瑰花,绣工精致,上面的玫瑰花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样。也不失为一件精品。 蒋锦兰自己用的手帕都是绣黄色玫瑰花的,而帮别人绣的,无论是钱袋,衣服,她从来不会绣黄色玫瑰花的。 蒋锦云曾经开玩笑说,黄色玫瑰花成了蒋锦兰的专属。 老板把手帕放在原来放玉佩的盒子里,对蒋锦兰说:“好的,姑娘。” 蒋锦兰从“忆书苑”出来,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整个玉佩呈奶白色,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人也太奇怪了,画了一幅破画,却送一个这么名贵的玉佩。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蒋锦兰把玉佩收好,就去找蔡兰芳。从那天之后,蒋锦兰跟蔡兰芳也有几次接触,知道蔡兰芳经常跟人在家里的文杏阁里打牌。 蔡兰芳的丈夫是一个小商人,经常往外跑。严格来说,蔡兰芳是二姨太,她丈夫和他的结发妻子生了一儿一女,在儿女十一二岁的时候,结发妻子去世了。才娶了蔡兰芳,蔡兰芳一直没所出。现在原配的儿女都长大了,娶的娶,嫁的嫁。家里的事不用她管,她也落得清闲。经常跟一些太太们打牌,打马吊,逛街。 蒋锦兰走到文杏阁,看见蔡兰芳和几位太太站在外面赏风景。蒋锦兰走到蔡兰芳身边说:“兰芳姨,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呢?” 蔡兰芳说:“我一连看了十轮,一牌未成,而且每牌总是一张老千,从未起过空堂,牌牌总要打九索。至于破梆破群,更不用说了。最可恨的是,那破梆破群不教你成个二报三报,它总是一张八饼,一张二索。或者是一张七饼,一张三万。让你八下不成副。及至巴到十成,不是人家糊了,就是上家拦成。你说这面糊鬼令人恨不恨?教人气不气?这才玩了半天,我都快气得吐血了。我看我是要戒牌了。” 蒋锦兰笑了笑说:“兰芳姨,历来这戒牌一向都是,今天戒,明天开。兰芳姨,别生气了,我来给你看两牌怎么样?” 蔡兰芳说:“也好,我就想看看我是不是这么倒霉!” 蒋锦兰拉着蔡兰芳走进文杏阁归坐,蒋锦兰一连看了几牌,谁知道牌牌皆成,不但不输,反正成了最大的赢家。 蔡兰芳顿时眉开眼笑,高兴的说道:“想不到锦兰妹妹刺绣绣得好,打牌也打得好。你们年轻人想事情果然是有一套,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改天,我一定要好好的请教请教一下你。你说,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想让我怎么谢谢你?” 蒋锦兰微笑着说:“既然兰芳姨跟我这么投缘,感谢就不用了。兰芳姨,你也知道的,你那么照顾我的生意,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蔡兰芳说:“好,我打牌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赢得这么开心了。难得我高兴,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大生意。还有半个月,我堂嫂的儿子娶媳妇,都时候新娘子的衣服就交给你了。你不知道,我跟我堂嫂曾经因为有过一些过节,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说过一句话了。我本来不想让你去给她儿媳妇做衣服的。不过,难得我今天那么开心,我就让她儿媳妇穿得漂漂亮亮的过门吧!” 蒋锦兰拉着蔡兰芳的胳膊说:“我就知道兰芳姨你最好了。” 蔡兰芳说:“你嘴巴真甜,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们。” 俩人走出文杏阁,蔡兰芳说:“你放心,不但我堂嫂的儿媳妇过门时的新衣服,就连平时的新衣裳,只要我肯开口。她们肯定会都听我的,谁让她们以前欠了我的呢?” “好,那就谢谢兰芳姨。”蒋锦兰开心的说道。 …… 薛泽贤刚走进“忆书苑”,老板就开心的迎上来说:“世子总算是来了,你前几个月画的那幅画,前两天总算是有人来题字了。” 老板说着,和薛泽贤走到他的画前,李贤泽看见上面写着: 春风满面皆朋友, 欲觅知音难上难。 老板微笑着说:“如果不是看到这:欲觅知音难上难,老夫才恍然大悟,原来世子画的是伯牙追悼知音锺子期的诗: 此曲终兮不复弹, 三尺瑶琴为君死! 摔碎瑶琴凤尾寒, 子期不在对谁弹! 春风满面皆朋友, 欲觅知音难上难。” 薛泽贤见了上面的字,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连忙问道:“老板你知道写这字的人是哪里人吗?” “这个……”老板有点难为地说:“这个,我们店一向都是客人自愿为原则的,客人没有留,我们一般都是不勉强的。那个姑娘我见比较面生,应该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玩。” “姑娘?你是说,写这诗的是一位姑娘?”李贤泽有点意外的问道。 “哦,对了,那个姑娘给你留了这个。”老板说着,拿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拿出手帕,恭恭敬敬的递给薛泽贤。 薛泽贤伸手出修长的双手接过手帕,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只见手帕中间绣着一朵黄色的玫瑰花。绣得很精致,玫瑰花栩栩如生。 薛泽贤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手帕:究竟会是一位什么样的姑娘呢? 薛泽贤收好手帕,对老板说:“老先生如果再次看见那个姑娘的话,劳烦你转告她,我薛泽贤有约。” 老板很爽快的答应道:“世子放心,如果那个姑娘再次出现,老夫一定把话带到。” …… 董卓文搬到蒋锦云为他买的房子里住了,蒋锦云经常跑到董卓文住的地方,如果董卓文有什么缺失的东西,蒋锦云会立马给他补上。 因为蒋锦云知道,董卓文就算是挨饿受冻,也不会开口的。 当然蒋锦云的温柔贤惠,体贴入微,为他所做的一切董卓文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 蒋锦兰开始觉得蒋府慢慢的有了往日的气息了。虽然钟瑞年和钟钿宝俩人依然整天见不着人,就她们俩姐妹和蒋玉英三个人在忙,在努力。但蒋锦兰却觉得离自己的愿望越来越近了。 第7章 那天蒋锦兰把玉佩带回家后,就把它放在一个她专门放宝贝的小盒子里。偶尔会拿出来看看,会想着这玉佩原来的主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只是她再也没有去过“忆书苑”了。 转眼间,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蒋锦云和蒋锦兰盘算着,过完年后,想着反正蒋府有的是地方,她们雇佣几个人,希望能够越做越好! 就在蒋锦云和蒋锦兰想着怎么样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时候,却没想到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这天,蒋锦云在房里给董卓文绣一套衣服,想着明天就是除夕了,绣好了给他送过去。这样的话,董卓文过年就能穿上新衣裳了。 蒋锦兰在一旁看着蒋锦云,忍不住说道:“姐,好像我的新衣裳都是我自己做的,姐姐,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件新衣裳呢?” 蒋锦云没好气的说:“你唠叨了一下午了,累不累啊?” 蒋锦兰说:“你都还没过门就这样了,如果过门了那还得了。” “臭丫头,长脸了是吧!居然敢取笑我,你别跑,看我不把你挠到哭……”蒋锦云说着,站起来去追蒋锦兰。 蒋锦兰连忙躲开,绕着桌子不停的跑,“不要,别,你别过来……” 俩人正玩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隐隐约约听见钟宝钿在叫“救命啊!”。 蒋锦云和蒋锦兰急急忙忙的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俩人走到二门就看见十几个人,都是长得三长五粗的大男人。其中有两个人架着钟宝钿往外走。 钟宝钿看见蒋锦云和蒋锦兰,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扑到蒋锦云的面前,“嗖”一下跪在蒋锦云面前。拉着蒋锦云的衣裙,哭着哀求道:“表姐,求求你,你要救救我!我不要跟他们走……呜呜呜!” 钟宝钿知道,如果她被这些人带走了,那她这辈子的幸福就完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蒋锦云说着,想要把钟宝钿拉起来,无奈钟宝钿死活不肯起来。 蒋锦兰大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私闯民宅,还欺负一个女孩子。” 为首的一个人听了,连忙说道:“诶,小姑娘,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冤枉人。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个是她的卖身契。要怪就怪她爹,是她爹还不起赌债,所以就把她卖了。” “这怎么可能?” 蒋锦云和蒋锦兰听了,不禁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这,这太荒谬了。” 钟宝钿也跟着拼命摇头说:“不会的,我爹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不可能的……” 蒋锦云说:“等等,几位大哥,这事关我表妹的一辈子的幸福,我们要不把我姑丈找到,当面说清楚好不好?” 为首的人也算是好说话,他想着卖身契在他手上,眼前几不过是几个女孩子,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说:“行,你们去把钟瑞年找出来。” 他们留下一个人和为首的人看着钟宝钿,其他人都纷纷分头去找钟瑞年。 蒋锦兰连忙去找蒋玉英,她找遍了蒋玉英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看见蒋玉英,最后,她走进蒋玉英的房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蒋玉英的房间一片狼藉,柜子打开,拒子里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显然是钟瑞年拉着蒋玉英一起跑了。 现在连蒋玉英也不见踪影,那就是说,这事是真的了。 蒋锦云和钟宝钿他们在原地等着,蒋锦云看见蒋锦兰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不禁沉了沉,她着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姑姑?” 蒋锦兰摇了摇头说:“我去姑姑的房间里看过了,他们的衣服都不在了,估计是姑姑和姑丈已经跑了。” 钟宝钿听了,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无力,喃喃的说道:“不可能,不会的,我娘不会扔下我不管的……这怎么可能呢?我娘也不要我了吗?……” 钟宝钿说着,两行眼泪簌簌流下来,心像被人狠狠地揪着一样痛。 蒋锦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看见钟宝钿那么伤心难过,她心里也不好过。 散出去找钟瑞年的人也纷纷回来说:“没找到人。” 为首的人说:“我看钟瑞年那家伙估计是没脸见你们,跑路了。这张卖身契是他亲手签名的,上面还有他的手指模呢!现在你们没话说了吧!人我们就带走了。” “等等。”蒋锦云说道。“我拿蒋府的地契跟你们换。” 蒋锦云的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钟宝钿更加是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眸看着蒋锦云,她是不是出现幻想了,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管她了。而蒋锦云却把她爹留给她的房子来换她。 “姐,这怎么可以……”蒋锦兰忍不住说道。 蒋锦云说:“那你有别的办法吗?” 蒋锦兰顿时无语,她是很不舍得这房子,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为首的人也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蒋府的地契可是比这丫头值钱多了,地契到了我的手,就不能反悔了。” 他知道蒋府有几千顷,价格可以抵得上十个钟宝钿了。 蒋锦云冷静的说道:“我想清楚了,我现在就去拿地契。” 过了一会儿,蒋锦云把地契交到为首的人手上。 为首的人看着地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拿出钟宝钿的卖身契递给蒋锦云说:“好,不愧是蒋府大小姐,有气魄,我段某人真的很佩服。” 蒋锦云接过钟宝钿的卖身契,说:“现在地契已经在你手上了,你看在我们几个女流之辈份上,烦请你们宽恕一天,我们好好收拾一下东西搬出去。” 为首的人开心的说道:“好,我就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傍晚我们再过来,如果你们还不搬出去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走。” …… “你拉着我究竟是要去哪里?”蒋玉英甩开钟瑞年的手说道。 今天下午,钟瑞年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拉着她跑回房间里,一直催促她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蒋府。 蒋玉英一听,就知道他又输钱了,她当时只想着害怕会连累蒋锦云和蒋锦兰,所以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一下东西,被钟瑞年拉着从后门跑了。 钟瑞年拉着蒋玉英跑出城后,一直往南方跑,一连跑了几里路。蒋玉英累得直喘气,她忍不住甩开钟瑞年的手说:“我跑不动了,你,你究竟是要带我去哪?” “别管那么多,先离开临江城再说。”钟瑞年虽然也累得不行了,但还是想要拉着蒋玉英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蒋玉英好像想到了什么,“宝钿她没跟我们走呢!你说,她会不会有危险。”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钟瑞年答非所问。 蒋玉英哪里肯依,说道:“你老实告诉我,宝钿她会不会有危险?不行,我要去找她,要走我们一起走。” 蒋玉英说着,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钟瑞年连忙把她拉回来,迫不得已的说:“你别回去,我,我让宝钿替我抵债了。” “什么?”蒋玉英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的看着钟瑞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钟瑞年双头抱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本来想玩大一点,等我赢钱了,过年的时候,就不会让锦云和蒋锦兰那两个小丫头看扁了。谁知道,谁知道……我本来想去偷蒋府的地契做抵押的,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蒋锦云那丫头都不知道把地契藏哪了。” “造孽啊!造孽啊!”蒋玉英才发现钟瑞年是那么的陌生,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钟瑞年,就好像看到一个怪兽一样。她冲上去,狠狠地撕打着,“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钟瑞年双头抱着头,不停的躲避着蒋玉英的拳打脚踢,他说:“我一定会把宝钿赎回来的。” “哈哈哈,赎回来?宝钿的一生就这样被你毁了,赎回来能赎回宝钿的清白吗?钟瑞年,我真的是看错人了。”蒋玉英打够了,像泄了气一样,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钟瑞年,一字一句的说:“既然你把自己的女儿都卖了,那你还拉着我走干嘛?是想把我也卖了吗?” “我,我,我不是这样的……”钟瑞年被蒋玉英盯得有点慌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蒋玉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蒋玉英缓缓的站起来,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喃喃的说道:“好呀,好呀,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怕愧对谁了?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了,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现在就下地狱。” 说完,走向路边悬崖,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不要……”钟瑞年扑上去想要拉着蒋玉英,可是什么也没拉着。他眼睁睁的看着蒋玉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玉英……玉英……” 这一刻,钟瑞年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曾经有个人无数次的原谅他,希望他有一天能够重新做人。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望,她也没有离开他。而这一刻自己彻底的失去她了。 第8章 蒋锦云和蒋锦兰,钟宝钿三个人搬到了蒋锦云买给董卓文住的房子里住下。 本来董卓文是住的正房的,蒋锦云她们来了后,他在正房里铺一张大床,让蒋锦云她们仨人睡在一起。 董卓文自己就搬到偏房去睡,偏房比较小,他的书又多,房间里除了床,就是他读的书了。 因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过年的时候,蒋锦云她们仨人都过得很不是滋味。 钟宝钿更加是心情低落得很,元宵节吃汤圆的时候,眼泪簌簌掉到碗里。 每天早上,董卓文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把水缸里的水打满,然后熬个粥,蒸些包子做早点。做好了之后,他自己先吃了,就回房里看书。 蒋锦云她们陆续起床,她们吃过董卓文做的早点后,蒋锦云呢,通常都是待在家里绣衣服。 蒋锦兰就会把做好的衣服给人家送过去。她第一时间去找蔡兰芳,让蔡兰芳帮忙转告那些要找她们做衣服的人,她们搬家了的事。现在这里住得比较偏僻,没有蒋府那么好找,所以来做衣服的人,明显少了。 钟宝钿呢,再也不往外跑了,她每天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就到外面买菜,采购针线和一些家里用的东西。慢慢的,她才发现原来靠自己双手劳动得来的东西,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和从来都没有过的踏实。 以前的她是很不屑蒋锦云和蒋锦兰的,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她们这么累这么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像哈巴狗一样,整天跟着钱秀英和卢若花的屁股后面跑,只想着怎么样巴结和讨好她们。 卢若花的爹卢德财是临江城的县令,因为钱家是临江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所以卢若花除了跟钱秀英好,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钟宝钿想着与钱秀英和卢若花她们走得近了,就能有机会接近更多的大富大贵的人。这样她就有可能嫁入豪门,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了。 钟宝钿第一次见到钱承志,就觉得钱承志是她的第一人选,可是无论她怎么样笑面相迎,死缠烂打。钱承志却是对她都是淡淡的,有时候甚至是熟视无睹。 钟宝钿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明显,不够好。直到那天在钱家布庄里,看见钱承志对蒋锦兰炙热的眼神。后来,钱承志的爹做寿那天,钟宝钿也去参加了,她看见钱承志的心情低落,她正想找机会接近钱承志的时候,却找不到他人。 后来回到蒋府,钟宝钿无意中看到钱承志和蒋锦兰坐在屋檐下聊天。钟宝钿发现,钱承志只要在和蒋锦兰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发出内心的笑容。 看到这,钟宝钿不禁对钱承志心灰意冷了。 钟宝钿本来想着,除了钱承志,有钱的人多得去了,她可以慢慢选。迟早会实现她的目标的。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钟宝钿还以为她这次会逃不掉了,蒋锦云愿意用蒋府换她,她真的很感激。从那时候起,她下定决心跟着蒋锦云她们一起好好干活。 她也想通了,求人不如求己,她要靠自己努力奋斗,踏踏实实过日子。 不过,钟宝钿最佩服的人是蒋锦兰,那天在钱家布庄里,蒋锦兰把钱秀英怼得无地自容。一开始,钟宝钿还以为蒋锦兰是因为她不知道卢若花是县令的女儿,才会这样。可是后来有好几次,她看见卢若花故意刁难蒋锦兰,蒋锦兰一样是把卢若花说得什么都不是。 钟宝钿真的很羡慕蒋锦兰身上那股自信,那股能够发出光芒万丈的自信。这些就好像是蒋锦兰与生俱来的,无论她怎么学都学不得的。 …… 这天,蒋锦兰从外面回来,在门口看见一个男人朝她们的屋里不停的张望。 蒋锦兰心里以为这人是什么坏人,不禁快步走到那个人的身边冷冷的问道:“诶,你是什么人?跑来这里干嘛呢?” 那个人打量一下蒋锦兰,欠了欠身,很客气的说道:“姑娘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蒋家刺绣的后人?” 蒋锦兰听了对方说话这么客气,气也消了一半,也打量一下眼前的男人,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依然警惕的说道:“你找她们干什么?” 那个人躬身说道:“我家主人有一幅字画想让人把它绣出来,我是奉我家主人来找蒋家刺绣后人的,听说蒋家刺绣绣艺精湛。在下也是四处打听,才打听到这里的。” 蒋锦兰说:“我就是,东西拿来了吗?给我说一下就可以了。” 那个人怔了一下说:“我,我没带来,烦请你跟我走一趟,可以吗?” 蒋锦兰说:“也行,你跟进屋,跟我姐说一声,我跟你走。” 那个人说:“好,我叫吕尧祥,我家主人是薛正行薛将军之后薛泽贤世子。由于这幅画是世子娘留生前最喜欢的,所以这幅画对我家主人来说特别的珍贵。” 蒋锦兰说:“你家主人不会是不信任我吧!” 吕尧祥说:“怎么会呢?姑娘多虑了。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呢?” 蒋锦兰说:“我叫蒋锦兰,排行第二,你叫我锦兰就可以了。”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里,跟蒋锦云说明情况。蒋锦兰就跟着吕尧祥走到薛府。 因为薛正行和他爹一生打过无数胜仗,军功赫赫,薛正行又因为在一次政变中,誓死扞卫皇室之后。后来皇上封他为护国公,世袭爵位。所以这薛将军府可是世爵之家,薛泽贤是名爵之后。 蒋锦兰跟着走进薛府,薛府的豪华壮观,走进里面,出亭过池,佳木茏葱,奇花灼灼,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另人流连忘返。 蒋锦兰走着走着,远远看见一个入茆堂,里面纸窗木榻,富贵气象一洗皆尽。蒋锦兰忍不住说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个清幽之地。” 吕尧祥说:“锦兰姑娘见笑了,我家主人经常在这里读书呢!” 蒋锦兰说:“你家主人还真会享受。” 蒋锦兰走过层层的亭台楼阁,跟着吕尧祥走进一间偏房里。里面的椅搭,桌套,绸绫幔子。每一件都井然有序,井井有条的。 蒋锦兰忍不住说:“你家主人还真讲究啊!” 吕尧祥说:“少爷他就这样,见不得一丝丝的瑕疵。” 蒋锦兰说:“他这叫做固执,刻薄。” 吕尧祥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他拿出画递给蒋锦兰,蒋锦兰认真的细细的看了看画,画里是从亭里往外看,亭外的桃花花得格外鲜艳。这本来是一幅春色满园的美景,可是蒋锦兰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画里有种淡淡的忧伤。 蒋锦兰揣摩了一会才坐下来,认真的绣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蒋锦兰总算是绣好了,她看着自己绣好的画,忍不住吟道: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此时在房间里擦地的一个婢女田小莺听见了,觉得这两句诗又顺口又有意思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记住了。 蒋锦兰走出房间才发现天已黑,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蒋锦兰伸了个懒腰,肚子里传来咕咕咕叫声,蒋锦兰不禁摸摸肚子,自己只想着快点把画绣好,肚子饿都忘记了。 这时候,吕尧祥端来一些饭菜,对蒋锦兰说:“锦兰姑娘,先吃点东西吧!” 蒋锦兰听了,不禁眼睛放光,开心的说道:“太好了,我都快饿得不行了,快拿进来吧。” “这么晚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一间客房,你先休息,明天再继续绣吧!” 蒋锦兰一边吃,一边说:“不用了,我已经绣好了。在这呢,你现在就拿去给你家主人看看吧!我吃饱了就回去了。” 吕尧祥不禁有点意外,他拿起蒋锦兰绣好的画一看,跟原画如出一辙。不禁称赞道:“锦兰姑娘真的是绣得又快又好,太厉害了!” 蒋锦兰催促道:“你快去吧!我太晚回去,我姐会担心的,都时候又唠叨我了。” “好,我现在就去,你不用着急,我等会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 蒋锦兰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就看见吕尧祥匆匆回来,说:“我家主人看了姑娘绣的画,很满意,这是给姑娘的酬金。” 蒋锦兰接过给的钱,掂了掂,说:“好像有多呢。” “锦兰姑娘绣得好,多的都是我家主人赏的。” 蒋锦兰把钱收好,说:“那就替我谢谢你家主人。” “行,那我送你回去吧!” 吕尧祥提着灯走在前面,俩人大约走了一半路程,蒋锦兰看见蒋锦云和董卓文向这边走来。 蒋锦兰开心的奔过去,说道:“姐,你怎么在这里?” 蒋锦云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都不看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我不放心就拉着卓文一起来找你。” 蒋锦兰说:“姐,我这不是一做完,就赶紧回来了吗?” 蒋锦云看见吕尧祥送蒋锦兰回来,心里很感激。她说道:“谢谢吕公子送我妹妹回来。” 第9章 吕尧祥说:“不用客气,那我就送到这里了,我先走了。” 吕尧祥走了后,蒋锦云拉着蒋锦兰的手说:“我们也回家吧!” 蒋锦兰应道:“好,我们走吧!” 蒋锦云说:“下次可不要这么晚回家,知道吗?” 蒋锦兰说:“诶呀,姐,我知道了,我这不是答应别人吗?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书呆子,你说是吧!” 董卓文点点头说:“对。” 蒋锦兰趁机转移话题说:“子曰:知者不感,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董卓文说:“有智慧的人不会迷惑,仁义的人不会忧愁,勇敢的人不会畏惧。” 蒋锦云说:“卓文,你今天看了什么书,跟我们说说。” 董卓文说:“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蒋锦云说:“那你给我说说这句话的意思……” “……” 蒋锦兰走着走着就走到最前面了,她回头看了蒋锦云和董卓文在后面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窃窃私语。蒋锦兰不禁叹了一口气,在爱情里面的人啊!眼里就只看到对方。她这个妹妹迟早要靠边站了。 …… 在书房里,薛泽贤看着手中绣好的画,不得不承认绣得跟原画一模一样,就连一些微小的细节也绣得惟妙惟肖。 薛泽贤很满意,就让吕尧祥重赏刺绣之人。 吕尧祥退出后,薛泽贤怔怔的看着画出神,他始终想不明白,他娘生前为什么特别喜欢这幅画。 在一旁擦地的田小莺看到这幅画,想到蒋锦兰念的那首诗,她忍不住低声念道:“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薛泽贤听了,不禁低吟道: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薛泽贤不禁恍然大悟,他爹薛正行一生征战四方,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年。他娘常常站在亭子里向外张望,盼着薛泽贤平安归来。这就是他娘当时的心情和忧伤吧! 薛泽贤不禁看向田小莺,想不到一个婢女也看出他娘当时的心情,难道是因为女人最懂女人心吗? 薛泽贤放下手中的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田小莺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她向四周看了看,房间里只有她和薛泽贤,那薛泽贤是在问她吗?她抬头看向薛泽贤,发现他正盯着她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砰砰跳。她连忙低下头,弱弱的说道:“小的叫田小莺。” 薛泽贤说道:“田小莺,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升晋为大丫鬟了。” 薛泽贤说着,就走去书房。 良久,田小莺还傻傻的跪在地上,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田小莺出生在穷苦人家,小时候经常挨饿受冻,后来卖到薛府当下等丫鬟。每天干的都是粗重的体力活,至少不用挨饿受冻。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是这样过了。 她万万没想到,因为记住了别人念的这两句诗,一下子就晋升为大丫鬟。她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 刚开始提升为大丫鬟的时候,田小莺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颤颤巍巍,如覆薄冰。 慢慢的,跟薛泽贤接触多了,发现他没有自己的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以前一直对她呼来喝去的二等丫鬟和跟她一起干粗重活的下等丫鬟,个个见到她都笑面相迎,争着巴结她,讨好她。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慢慢的,田小莺的优越感越来越膨胀,她越来越害怕自己的有一天会打回原形。所以与薛泽贤有关的事,事无巨细,她都独自去完成,不用其他人插手。 这天,田小莺离远看见卞香云端着一碗汤向薛泽贤书房走去,她连忙走向前,在书房门口截住卞香云,伸手接过手中的汤说:“你不用进去了,这汤交给我就行了。” 卞香云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把汤交给田小莺。 卞香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还是觉得有气。她是薛泽贤的娘的贴身丫鬟,跟着薛泽贤的娘赔嫁过来薛府。她做事利索,而且忠心耿耿,薛泽贤的娘对她也很依赖,有时候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也会找她商量。她跟薛泽贤的娘可以说是情同姐妹。 她也是看着薛泽贤长大的,薛泽贤对她也很尊敬。薛府上上下下的人见了她都是礼让三分,今天被田小莺这样对待,她能不气吗? 卞香云的女儿陈芸芝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娘,发生什么事?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卞香云凉凉的说道:“别问了,还不是那个田小莺,以为升为大丫鬟就很了不起似的。我真的是不明白少爷究竟是看上她那一点。” 陈芸芝笑着说:“娘,你也真是的,我们少爷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了。就算他是你的自己的亲儿子,他喜欢的人,哪里能是你说得了的呢?我看啊!难得我们少爷想开了,知道提个大丫鬟,你也就不用那么累了。以前你不也老说少爷对女孩子少根筋吗?现在难得清闲,你就安心享福吧!年轻人的事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卞香云说:“诶,你这丫头,好,现在就来说说你的事,你别老是跟你爹一样,整天就只顾着弄那些草药。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给你找个好人家了。我看吕尧祥那孩子也不错,要不你们俩处处?” 陈芸芝一脸无辜的说道:“娘,你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哈!” 陈芸芝说着,急急忙忙往外跑出去。 卞香云连忙叫道:“诶,你这孩子,一说这事你就往外跑。真的想气死我吗?” …… 薛泽贤坐在一副棋盘前,呆呆的想着什么,棋盘上只有几个零星的棋子。 薛泽贤听见开门声,看见田小莺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忍不住问道:“你会下棋吗?” 田小莺摇了摇头,小时候她们家连吃饭都吃不上,那有闲情弄这些呢? 薛泽贤有点失落,摆摆手说:“没事了,你出去吧!” 田小莺弱弱的退出房间,心里的不安越加加重,虽然没有人知道她当初说的那两句诗是听来的。但还是怕别人知道她没读过书,不认识字。 田小莺退出房间后,薛泽贤出神的看着手中的黄玫瑰花手帕,一开始他还能在家里耐心等待手帕主人的消息。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经常差人去“忆书苑”问,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把手帕随身收着,常常拿出来看看,每次他都能闻到手帕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他常常在想:手帕的主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吕尧祥拿着一把扇子走进书房,看见薛泽贤正看着手中的黄玫瑰花手帕出神。他干咳了一下,薛泽贤听见了,回过神来,收起手帕,冷冷的问道:“什么事?” 吕尧祥把手中的扇子恭恭敬敬的递给薛泽贤说:“少爷,这是太子派人交给你的。” 薛泽贤接过扇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请君试问东流水, 别意与之谁短长。 这时正好田小莺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薛泽贤说:“小莺,这是我一个朋友交给我的,你也来看看。” 田小莺看到扇子就发怵,可是又不好推托,只好硬着头皮看了一下说:“少爷的朋友写得太好了,奴婢久仰了!” 薛泽贤走到书桌前,提笔一挥而就: 竹坞无尘水槛清, 相思迢递隔重城。 薛泽贤写完了,把笔递给田小莺,说:“你也来题一个什么样?” 田小莺支唔说道:“少爷和少爷的朋友的情谊真的让人羡慕。奴婢不才,烦请少爷给奴婢一点点时间。” 薛泽贤不以为然的说:“可以,请。” 田小莺踌躇了一会,说:“奴婢刚刚给少爷炖着鸡汤,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看火。这扇子能给我一起拿去,好让我在路上想想。” 薛泽贤也没想那么多,挥挥手,就让田小莺出去了。 田小莺退出来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那天晚上来薛府做刺绣的姑娘。 田小莺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幸好那天晚上她无意中听见蒋锦兰和吕尧祥聊天的时候,提到蒋锦兰住的街道。 田小莺往东街跑去,在集市上就碰见蒋锦兰,田小莺真的喜出望外,她连忙上前拦着蒋锦兰的去路,说道:“诶,我给你钱,给我的扇子题诗。” 蒋锦兰被田小莺这么一说,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凉凉的说:“没兴趣。” 田小莺不耐烦的说道:“十两银子,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就是写几个字。” 蒋锦兰嗤之于鼻,冷冷的说道:“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这人也太奇怪了,以为自己有钱了不起吗?真的是莫名其妙。 蒋锦兰说完,绕过田小莺准备离开。田小莺一着急,也不顾那么多了,她见蒋锦兰来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只见她“嗖”一下跪在蒋锦兰面前。拉着蒋锦兰的衣裙说:“我求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第10章 田小莺跪在蒋锦兰面前说:“我求你了,这是我家少爷给我出的难题,我,我如果答不上的话,就会被赶出府的。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有几个弟弟妹妹需要我照顾呢?” “你这是干什么?你,你快起来再说吧!”蒋锦兰被弄得不好意思了,这闹市里这么多人来人往的,田小莺这一跪,引来不少人围观。 蒋锦兰伸手去拉田小莺起来,可是田小莺说什么也不肯起来,蒋锦兰见拉她不动,只好说:“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赶紧起来吧!” 蒋锦兰一向吃软不吃硬的,哪里禁得住田小莺这样跪着求她。 田小莺领着蒋锦兰急急忙忙的走进薛府,悄悄的走进她的房间里,拿出扇子,给蒋锦兰看。又一边准备笔墨。 蒋锦兰看了看,想了一下,提笔写到: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田小莺看着蒋锦兰写的诗,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兴奋。她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塞到蒋锦兰的手里,说:“这些钱你拿着,我,我就只有这么点了。你偷偷的往原路返回,别让人看见了,知道吗?” 田小莺说完,也不等蒋锦兰说话,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间,向薛泽贤的书房走去。 “诶诶诶,你……”蒋锦兰想要叫住田小莺,可是田小莺已经走远了。忍不住嘀咕道:“这什么人啊?真的是莫名其妙。” 蒋锦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凭着记忆往回走,走了一段,突然下起大雨。蒋锦兰见不远处有座偏院,就急忙跑到屋檐下避雨。 陈芸芝把院子里晒的药材搬到屋里,出来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出来看见蒋锦兰站在屋檐下避雨,拿着手帕正在擦脸上的水。陈芸芝微笑着说:“姑娘,下那么大雨,要不进屋里避避。” 蒋锦兰回头看了陈芸芝一眼,笑了笑说:“不用了,谢谢,我想快点回家,你有伞吗?能不能借给我用一下?” 蒋锦兰送完衣服本来打算回家的,谁知道被田小莺莫名其妙的拉到这里来,她害怕蒋锦云担心,下这么大的雨,蒋锦云一担心,说不定会跑出来找她呢! “有,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陈芸芝走回屋里是,不一会儿,拿了一把伞出来,走到蒋锦兰的身边,微笑着说:“姑娘,给。” 蒋锦兰见陈芸芝做事这么爽快,开心的说:“谢谢你,我叫蒋锦兰,现在住在东街口的横街里,有空的话可以到那里找我玩。” 陈芸芝也很喜欢蒋锦兰,听了蒋锦兰这么说,也开心的说道:“我叫陈芸芝,我就住这里,雨伞你不用着急还我,我有空一定会到你家玩。” “好,那我走了,再见。”蒋锦兰说着,向陈芸芝挥挥手,打开雨伞往外走。 陈芸芝也向蒋锦兰挥挥手,目送她走出门外才回屋,转身的时候,发现地上有条手帕。陈芸芝弯腰捡起来一看,只见手帕上绣着一朵黄色玫瑰花,玫瑰花栩栩如生。 陈芸芝喃喃自语:“人长得美,连用的手帕都这么精致。” “芸芝。”吕尧祥撑着伞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说道。“管家权叔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拉肚子,权叔让你过去看看。” 陈芸芝听了,连忙把手帕放进怀里,说道:“好,我去拿医药箱。” …… 蒋锦兰走到家门口就看见蒋锦云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看见蒋锦兰回来,才松了一口气。等蒋锦兰走进屋里,她狠狠地拍了蒋锦兰一下说:“你这丫头,跑哪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蒋锦兰说道:“诶呀,姐你别说了,我今天遇见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我被她莫名其妙的拉去写诗,诶呀!别说了,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 蒋锦云说道:“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快回房换衣服去。” 因为太大雨了,虽然撑着伞,但还是有点湿了。 蒋锦兰听了,就走进房里换衣服了。 吃过晚饭后,蒋锦云回到房间,对蒋锦兰和钟宝钿说:“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蒋锦兰说:“姐,有什么事你说就行了。” 钟宝钿正在整理床铺,她一边整理一边说:“锦云姐,有什么事你说就行了。” 蒋锦云踌躇了一下,把蒋锦兰拉到床边和钟宝钿三个人一起坐在床边,说:“我……卓文他明年开春的时候不是就要赴京赶考了吗?我听说,县里的学堂里请了一位学识渊博的老先生授课,我想让卓文也去听课,不过学费有点小贵。” 蒋锦兰听了,眼光直直的盯着蒋锦云,说:“是董卓文跟你说想要去的?” 蒋锦云说:“没有,他还不知道这事呢!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好了再跟他说。” 蒋锦兰把手搭在钟宝钿的肩膀上,说道:“那如果我们俩不答应的话,你会怎么样?” “我……”蒋锦云一时语塞,“我会想办法说服你们的。我……” 蒋锦兰看见蒋锦云那着急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行了,逗你玩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姐,你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花钱。可是对董卓文就倾其所有,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蒋锦云笑了笑说:“别说得那么夸张,就当作是投资吧!” 蒋锦兰一脸认真的说:“投资?像我和钟宝钿来说才叫投资,你投的是感情,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你,你投出去的感情能要回来吗?” 蒋锦云低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现在只想做我想做的事,不管以后会怎样,最起码我问心无愧。” 蒋锦兰和钟宝钿听了,都怔了一下,蒋锦兰说:“如果他敢辜负你,我第一个拨了他的皮。” 钟宝钿也说:“虽然我不懂什么是爱情,但如果他敢辜负锦云姐,我把他剉骨扬灰。” “不跟你们说了,我现在就去告诉董卓文这个好消息。”蒋锦云说完,站起来走出房间。 蒋锦云走到董卓文住的房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董卓文打开门看见蒋锦云,愣了一下,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毕竟他们刚刚在一起吃饭,蒋锦云平日很少到他房间找他,怕打扰他。 蒋锦云说:“出去走走吗?跟你说一件事。” “好。”董卓文听了,想都没想就答应道。 俩人在外面走了一段路,蒋锦云才停下来说:“我刚刚跟锦兰她们俩商量好了,她们俩都同意让你去学堂里上课。” “什么?你,你们……”董卓文听了更加是目瞪口呆,心里有说不出的惊喜,感动,意外。“可是学费……” 前几天他也听说了学堂里专门请来了一位学识渊博的老先生的事。他的同窗前张星辉两天过来叫他一起去,虽然他心里也想去。可是昂贵的学费,让他想都不敢想,他把这事藏在心里,对蒋锦云提也不敢提。 蒋锦云微笑着说:“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除了吃用,剩余的还是够交学费的。” 董卓文低头看着蒋锦云,他想说谢谢你,他想说他一定不会辜负她的。可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锦云抬眸对上董卓文的双眼,俩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 寂静的夜晚,远处有几只萤火虫飞来飞去的,天上星光点点,一阵微风吹来,宁静而美好。 …… 钟宝钿走进一家卖针线的店铺,四处看了看,店很小,只有柜台里面摆了一些样品。 钟宝钿指着玻璃里面的绣针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啊?” “姑娘你指的这个绣针是所有绣针最好的……诶,是你?” 钟宝钿抬头看见站在柜台后面的年轻男子,长得浓眉大眼,英俊潇洒。钟宝钿笑着说道:“是你?这是你们家开的吗?” 其实钟宝钿一进门的时候,周庆文就注意到她,只是一下子不敢相认。前几天,他上街买菜的时候,碰见一个卖鸡的,他就随口问了一下:“鸡卖多少钱?” 卖鸡的说:“三文钱一个,本来是卖五文钱的,剩最后一个了,便宜点给你。” 周庆文摆摆手说:“我就问一下,我不买。” 那个卖鸡的顿时发飚了,大声说道:“诶,你这人,你不买,你问什么?你拿我寻开心是吧?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把我这个鸡买了。如果不是,你别想离开。” 周庆文从来都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他见周围的人纷纷向他看来,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正想掏钱把鸡买了,好息事宁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大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做生意的?问一下都不可以吗?” 卖鸡的见周庆文就要掏钱买的,心想今天的生意就成了。谁知道被钟宝钿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指向他。他瞪了钟宝钿一眼说:“你这臭丫头,不关你的事,你嚷嚷什么?” 钟宝钿理直气壮的说:“你这人老是在这里唬弄人,老是说你的鸡卖五文钱的,现在三文钱卖给你。我呸,你不知道,前面转角那家,人家天天都只卖二文钱,而且比你的好多了。” 第11章 卖鸡的听了,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指着钟宝钿说:“你这丫头,你,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我决不饶你的。” 卖鸡的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些吃过亏的人也纷纷指责他,他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钟宝钿对着他的背影叫道:“你想怎么样?报官吗?哼,我才不怕你呢?” 周庆文见眼前的女孩长得面如桃瓣,明眸皓齿,貌美如花。周庆文欠了欠身说:“谢谢姑娘解围。” 钟宝钿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这没什么,我早就想臭骂他一顿了,我还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呢!” 钟宝钿说完,转身开心的离开了,她发现自己现在跟蒋锦兰待的时间久了,也被她的气势感染了。 从那天之后,周庆文一直想着,如果下次再遇见钟宝钿的话,他一定要好好的谢谢她。 周庆文怎么也想不到,钟宝钿自己跑到他这里来了,他开心的说:“谢谢姑娘帮在下解围,在下姓周名庆文,不知道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钟宝钿说:“那天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小女名叫钟宝钿。” 周庆文从柜子里拿出刚刚钟宝钿指的绣针,递给钟宝钿说:“这个送给宝钿姑娘,小小心意不要嫌弃才好。” 钟宝钿连忙推开说:“不用不用,这个真的不用客气。实话实说,我呢,是要长期买绣针和线的,如果你能给我一个便宜点的价格,我以后就全都在你这里买了。” “这样的话。”周庆文思量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绣针我卖你二钱一包,线的话,一文钱一股怎么样?” 钟宝钿听了,不禁瞪大双眸看着周庆文说:“此话当真?” 说真的,钟宝钿还真的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段时间以来,她可以说是走遍了整个临江城,这个价格比她之前拿的低了三分之一。钟宝钿可以断定这是最低价格了。 周庆文拍了拍胸口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以后如果要买绣针和线的话,都是这个价格,只要姑娘说一声,还能免费送货上门。” 钟宝钿笑着说:“好,既然见你这么爽快,那就这样说定了。” …… “锦兰,等等。” 蒋锦兰刚走出门口就被蒋锦云叫住了。 蒋锦云拿了一本书出来,递给蒋锦兰说:“卓文拉下一本书,你反正也是出去,你给他送去吧!” 蒋锦兰接过书,一本正经地说:“遵命,姐姐大人。” 蒋锦云敲了她一下,说:“你这小滑头,早点回家,知道吗?” 蒋锦兰转身往外走去,朝身后的蒋锦云挥挥手说:“知道了。” 蒋锦兰走进学堂,因为还没有上课,有十几个书生,坐在里面低头看书。 学堂设在县衙府后院里的一间偏房里,卢若花的爹知县大人就让卢若花去旁听,卢若花又拉上钱秀英。 蒋锦兰把书放在董卓文的书桌上,说:“姐姐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蒋锦兰说完,转身就走,在门口的地方碰上卢若花和钱秀英。 卢若花看见蒋锦兰,双手交叉抱在怀里,轻蔑地说道:“哟,我以为是谁呢?学堂这地方也是你这些人能来的吗?” 蒋锦兰听了,嫣然一笑,幽幽的说道:“有句诗书说得好:腹有书香气自华,可是有些人呢,人瘦尚可肥,人俗不可医。” 蒋锦兰的话一说完,众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 卢若花脸一红,狠狠地瞪着蒋锦兰,张牙舞爪的扑向蒋锦兰。一直站在她旁边的钱秀英连忙拉着她,坐在前排的几个书生也过来把她和蒋锦兰分开。 卢若花急得气急败坏的说道:“蒋锦兰,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说我俗?你,你别走,我要撕了你……蒋锦兰,我跟你没完……” 蒋锦兰微笑着看着卢若花,幽幽的说:“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以为自己坐在学堂里就了不起啊!” 蒋锦兰说完,转身离开了。 众人见蒋锦兰走远了,才松开卢若花,坐回各自的座位上。 卢若花愤愤不平的对钱秀英说:“你怎么拦着我,你没听见她怎么说我的吗?” “诶呀!算了吧!你跟她较什么劲啊?她说话有多刻薄你又不是不知道,据我说,下次见到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就别惹她了。免得自讨没趣,你刚刚冲上去的时候,像个泼妇骂街,你知道吗?”钱秀英安慰卢若花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吗?是什么好消息啊?” 卢若花本来就是气在头上的,被钱秀英这么一说,立马又开心的说道:“被蒋锦兰一搅祸,我都差点忘了。听我爹说,过几天会有一个京城来的大人物,我见我爹这段时间一直加强城里的安全巡逻,我想这位人物来历不简单。” 钱秀英听了,顿时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的说:“还以是什么好消息呢?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卢若花拍了她一下说:“重点是,我听说这位京城来的人物是专门来临江城跟薛泽贤叙旧的。你想啊!他是京城来的,又是跟薛泽贤是朋友,他的来历肯定不简单啊!” 钱秀英听了,顿时双眼放光,兴奋的拉着卢若花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啊啊啊,太好了,那我就可以见到我的泽贤哥了。” 卢若花白了钱秀英一眼,说:“看你那花痴样,刚刚有人说什么来着?” 钱秀英说:“诶呀!别挖苦我了,你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卢若花笑了笑说:“我爹说,到时候他肯定会宴请薛泽贤和那位贵公子到县衙接风洗尘,然后,我听说,他们男孩子应该喜欢玩守猎,射箭,投壶之类的。我们等会下课后,就到后院去好好练练,到时候在他们面前大显光彩,到那时,你的泽贤哥可能也会爱上你哟!” 钱秀英听了,心里真的是越想越兴奋,她拉着卢若花的手臂不停的摇着说:“好呀好呀!你让你爹找个自手好一点的捕快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学得又快又好。” 卢若花说:“这个主意不错,我等一下就去找我爹跟他说这事。” “……” 一群丫鬟簇拥着田小莺在花园里散步。自从上次田小莺把蒋锦兰帮她在扇子里写了那两句诗交给薛泽贤看了之后,薛泽贤对她大加赞赏,一时间很多人都知道田小莺是因为会写诗才会升晋为大丫鬟的。 众人走到一处林阴小道上,见一个丫鬟拿着一把大扫帚在扫小道上的落叶。见穿着就知道这个是下等丫鬟。 其中一个二等丫鬟冲那个丫鬟叫道:“你没看见小莺姐来了吗?还不赶紧让道。” 那丫鬟停下来,转过身来,看见田小莺她们,很惊讶的说道:“田小莺,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升晋为大丫鬟了?” 另一个二等丫鬟见了,以为她也在讨好田小莺,不禁冷冷的说道:“这还用说,小莺姐饱读诗书,少爷见小莺姐写诗写得好,爱才,所以就把小莺姐升晋为大丫鬟了。” “写诗?”林小春一脸惊讶的看着田小莺,疑惑的问道:“小莺你什么时候……” 田小莺连忙冲上前,一把按着林小春的嘴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春,这事有点复杂,这样,今晚你到后山上等我,我慢慢跟你说。” 田小莺说完,放开捂着林小春嘴的手,微笑着说:“小春,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你累不累?你休息会吧!我找另一个人帮你扫。” 田小莺说完,叫了一个下等丫鬟顶替林小春。碍于人多,她只跟林小春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田小莺刚刚看见林小春的时候,真的是吓一跳。别人不了解她,但是林小春不可能不了解她的。 她和林小春出生在同一个小村庄,俩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后来一起被买进薛府做下等丫鬟。林小春对她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她们俩从来都没有进过学堂一步,她又怎么可能会写诗嘛! 晚上,田小莺等所有人都睡着了,才悄悄的走到后山上,离远她就看见林小春站在那里等着她。 田小莺的心不由得一沉,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走上前,挤出一丝笑容对林小春说:“小春,你来了。” 林小春冷冷的说道:“小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写诗的呢?” 田小莺踌躇了一会,她知道如果现在不告诉林小春真相的话,是不行的。不管她怎么编造也瞒不住林小春的。 田小莺只好把那天晚上在偏房里无意中听见蒋锦兰念的两句诗,以及之后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了白小春。 林小春听了更加的目瞪口呆,良久,她才说:“小莺,你这慌说得太大了,始终会瞒不住的。” 田小莺一下子就跪在林小春面前说:“小春,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小春说:“怎么会呢?只要你现在能跟少爷坦白一切,我想少爷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第12章 林小春说:“小莺,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还是跟少爷坦白一切吧!” 田小莺拼命的摇头,苦苦哀求道:“不,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不,我不想再回到从前那样,处处对人低声下气,处处看人脸色做事了。” 林小春瞪大双眼,看着田小莺,这个以前跟她一起长大的姐妹,现在却变得那么陌生。她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小莺,你想过没有,少爷是如何精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一直被你蒙骗呢?上次你只不过是被你碰巧蒙骗过关,下次呢?少爷是世爵之后,被他知道你骗了他,到时候,不只只是你一个人治罪,你的家人们也会受牵连的。小莺,你就清醒一点,好不好?” 田小莺抬起头来看着林小春说:“你真的不肯帮帮我吗?” 林小春说:“我这就是在帮你,小莺,你不要一错再错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有一天你被人揭穿了,后果很严重啊!” 田小莺站起来,紧紧的抓住林小春的双臂说:“不会的,小春,你听我说,只要我能被少爷临幸,哪怕是一直做个通房丫鬟,我也认了。到那时候,就算我被揭穿了,我相信少爷的为人,他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林小春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推开田小莺的手,不停的摇头,喃喃的说道:“你这想法太可怕了,你,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少爷跟他说清楚。” “不要……我求求你……” 田小莺见状,急了,连忙冲上前阻止林小春。 “你放开我,你放手……啊……”林小春挣扎着,俩人推搡的时候,林小春一下没站稳,失足摔下山崖。 “不要,小春……”田小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她望着山崖下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忍不住叫了两声:“小春,小春……” 可是四周一片寂静,田小莺瞬间慌了,她怎么办?怎么办? 田小莺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漆黑,一片寂静。她慌忙往回走,正要走回她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她想了想,又悄悄的溜进林小春的房间里,她悄悄的把林小春的随身用的东西和衣服收拾在一个包袱里,然后,拿着包袱悄悄的走到后院里。 后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田小莺往四周看了看,走到一口枯井旁边,把林小春的包袱扔进枯井里。 田小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缓缓的走到床边,躺在床上,可是一闭眼,脑子里全都是她跟林小春争吵,林小春摔下悬崖的一幕。 田小莺被吓得满头大汗,坐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第二天,田小莺起来后,她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忙着自己的事情。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听见别人议论林小春失踪的事。还好平时她跟林小春很少来往,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就这样担惊受怕的过了几天,慢慢的,她那崩紧的神经才慢慢的松了一下,不过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常常做恶梦。 …… 蒋锦兰急急忙忙的跑进湖边的一个凉亭里避雨,她也服了她自己了,今天下午想着没什么事,就想把前几天跟陈芸芝借的伞给她还回去。 在薛府附近刚好碰见陈芸芝,蒋锦兰就把伞还给她。谁知道,蒋锦兰回到半路,又下起了大雨。蒋锦兰慌乱中见湖边有一座凉亭,就慌忙往这边跑。 蒋锦兰跑进凉亭里才发现有个人坐在凉亭中间的石椅上,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副围棋,黑白两种棋子零星的摆在棋盘上。这是一盘残局,薛泽贤常常一个人摆着这样的棋局,然后,苦苦地想着破解之法。 蒋锦兰靠近看了看棋盘上棋子的摆法,想了一会,忍不住拿起一个白棋放在棋盘上的一处黑白棋之间,说:“这样不就可以破解死局了吗?” 当蒋锦兰的手落在薛泽贤的面前时,薛泽贤闻到一种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好熟悉的香味! 这香味就是“忆书苑”里留给他手帕的香味。 薛泽贤抬头看去,一双明亮的双眸,透着迷人的色彩,艳丽的脸上还淌着几滴雨水。薛泽贤觉得就像阴暗的天气里突然看到一缕阳光,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色彩。 薛泽贤说:“姑娘,我们下一盘怎么样?” 蒋锦兰看着亭外的大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呢!反正这样等着也是无聊。再看看薛泽贤一眼,眼前的男人长得眉清目秀,仪表非凡,气宇轩昂,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于是爽快的说道:“好啊!” 一直站在薛泽贤身后看着湖水发呆的吕尧祥,听见声音,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整理棋盘。看见蒋锦兰,忍不住开心的说道:“锦兰姑娘,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你,好巧啊!” 蒋锦兰这才注意到吕尧祥,她微笑着说:“吕公子,好巧。” 薛泽贤有点不可思议的说:“你们俩认识?” 他千辛万苦要寻找的人居然跟是吕尧祥认识的人。 吕尧祥开心的说道:“少爷,上次就是这位锦兰姑娘帮你绣的画,你还赞她绣得很好呢!” 吕尧祥说着说着,声音不知不觉的变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少爷看他的眼神怎么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的样子。 蒋锦兰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原来他就是那个固执,刻薄的主人。” “我固执,刻薄?”薛泽贤冷冷的说道。 他和她都还没有见面,居然就给他标上固执,刻薄的标签。吕尧祥究竟在他背后说他什么坏话了? 吕尧祥听了,瞬间觉得锋芒在背,万箭穿心。他觉得他离死神不远了,他慌忙把棋收拾好,乖乖的退到一边。 蒋锦兰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些,她认真的琢磨着薛泽贤下的每一步棋,认真的下着。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下到一半,俩人不分伯仲,难解难分。 薛泽贤突然停下来说:“这样下法,有点无趣,要不我们各自下个赌注怎么样?” 薛泽贤说完,他打开一直放在他左手边的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是一块色泽鲜艳的祖母绿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薛泽贤说:“如果锦兰姑娘赢了,这宝石就归姑娘所有了。” 蒋锦兰看了,咂咂嘴,苦笑着说:“好是好,只是现在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薛泽贤慵懒的说道:“这无妨,锦兰姑娘的刺绣这么好,每一件也堪称精品。如果锦兰姑娘输了,再给我绣一件东西就可以了。” 蒋锦兰想了想说:“这个倒是可以有,只是你想让我绣什么?” 薛泽贤嘴角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他认真的说道:“这个嘛!我见姑娘棋艺精湛,不如就等在下胜了姑娘再说吧!” 蒋锦兰想着:如果是刺绣的话,那是没什么我绣不了的。而且她也未必会输啊!她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到这,蒋锦兰说:“好呀!就这样说定了!” 薛泽贤正巴不得蒋锦兰答应呢,他见蒋锦兰爽快的答应了,他也开心的说道:“好,就这样说定了,吕尧祥,你来给我们作证。” 俩人说定了后,继续下棋。 蒋锦兰眼看着自己就要一步一步的把薛泽贤引进一个圈套里,还差两步她就可以大获全胜了。蒋锦兰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暗暗喝彩。 可是,可是…… 就在蒋锦兰还差一步棋的时候,薛泽贤下在一个她万万想不到的位置上,让她的整个棋盘满盘皆输。 这怎么可能? 蒋锦兰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不禁有点欲哭无泪啊! 她还是太大意了。 蒋锦兰放下手中最后一个棋子,无精打采的说道:“说吧!你想让我绣什么?” 薛泽贤把面前放着祖母绿宝石的盒子推到蒋锦兰面前说:“在下名叫薛泽贤,这个送给锦兰姑娘,就当作是我们的见面礼。” 蒋锦兰把盒子想要推回去,可是薛泽贤的手按着,她根本就推不动。 蒋锦兰说:“这宝石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再说了,愿赌服输,我输了,就要遵守诺言。” 薛泽贤站起来说道:“这宝石我既然已经送给了锦兰姑娘,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薛泽贤说完,向亭外走去。 蒋锦兰连忙叫住薛泽贤,说道:“诶,你还没说你让我绣什么呢?” 薛泽贤停下来,转过身来对蒋锦兰说:“姑娘是真的想要帮我绣?” 蒋锦兰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愿赌服输。” 薛泽贤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说道:“我想要的,只怕姑娘不愿意帮我绣!” 蒋锦兰不耐烦的说道:“你就说是什么?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我绣不了的东西。” “那好吧!在下什么都不缺,就就一条腰带。锦兰姑娘就为我绣一条腰带吧!” 薛泽贤说完,也不等蒋锦兰说什么,大步流星走出向亭外,吕尧祥也连忙追了出去。 第13章 什么? 蒋锦兰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他居然让我给他绣腰带?他知道一个女孩子给一个男子绣腰带是代表什么吗? 等蒋锦兰回过神来,想要叫住薛泽贤,可是薛泽贤已经消失在蒙蒙烟雨中。 蒋锦兰恨恨的跺跺脚,太过分了,他肯定是故意的。 可是…… 可是谁让她说她什么都可以绣的? 蒋锦兰看了看手中盒子里的绿宝石,这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呢? …… 吕尧祥小心翼翼的跟在薛泽贤身后走了一段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这绿宝石不是你最喜欢的吗?这可是几经周折,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呢?” 这颗祖母绿宝石是薛泽贤佬佬家的传家之宝,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弄丢了。 薛泽贤记得佬佬临终前还提起这宝石,从那时候起,薛泽贤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会这颗宝石。 吕尧祥知道薛泽贤为了这颗宝石,差不多把整个临江城都翻了个底朝天。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怎么说送人就送人了呢? 薛泽贤淡淡的说道:“怕什么?反正宝石和人都会属于我的。” “什么?”吕尧祥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到薛泽贤投来冰冷的目光。 薛泽贤冷冷的盯着吕尧祥说:“老实交代,固执,刻薄是什么意思?你和锦兰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你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跟我好好说说。” 吕尧祥只得唯唯诺诺的说道:“少爷,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你不是让我找临江城最好的绣娘来给你绣画吗?小的四处打听,才打听到蒋家刺绣的后人,我也没想到,这锦兰姑娘年纪轻轻的,刺绣绣得这么好……” …… 蒋锦兰回家的时候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蒋锦云看见蒋锦兰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啦?” 蒋锦兰一把抱着蒋锦云,委屈巴巴的说道:“姐姐,我被人欺负了。” 蒋锦云听了,连忙说道:“快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被谁欺负了?” 蒋锦兰心里想:这事怎么说呢?多丢人啊! 想到这里,蒋锦兰只好将所有的委屈都憋回心里去。仰起头来,放开抱着蒋锦云的手,说:“没什么,就是,就是回来的时候,被一只狗吓了一跳。” “狗?你刚刚不是说被人欺负了吗?”蒋锦云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道。 蒋锦兰说:“就是,我回家的时候,一只狗突然冲出来一个劲的朝我吠。吓死我了,我就问这只狗是谁的?我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应我,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蒋锦云半信半疑的说道:“真的是这样吗?” 钟宝钿把菜端上来说道:“我想这应该是真的,我觉得吧!锦兰姐一直都是她欺负人,能够欺负锦兰姐的人还没有出世呢!锦云姐,你就放心吧!如果还真的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欺负锦兰姐,我觉得他会死得好惨!” 蒋锦兰白了钟宝钿一眼,说:“就你话多!”说着,转身走进房间里。 钟宝钿说:“诶,你平时一回来不都嚷着要吃饭的吗?今天怎么就回房间去了。” 蒋锦云有点担心的说:“锦兰从小就害怕狗,该不会真的吓到了吧?” 蒋锦兰在房间里把薛泽贤送给他的宝石放在自己的小宝箱里,然后走出来,若无其事的说:“姐,我现在没事了,我们赶紧吃饭吧!” 蒋锦云说:“让你一个女孩子到处去送衣服,也不太好。要不我们请一个人去送?” 蒋锦兰说:“诶呀!姐,我都说没事了,你说让别人去送,能行吗?你忘记了,上次让书呆子去送,别人就那么随便编造几个借口,少给了五文钱。你说这能行吗?” 钟宝钿说:“锦兰姐说得也是,我们根本就不及锦兰那么能说会道。遇到那一些好说话的还好,如果遇到一些刁钻刻薄的客人的话就难了。所以送衣服这事,还真的只有锦兰姐能够胜任。” 在钟宝钿看来,卢若花那样刁蛮任性的大小姐都能被蒋锦兰挖苦一翻,丝毫占不到半点便宜。她还真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够欺负到蒋锦兰哭。 蒋锦云想来也觉得有点道理,现在多了董卓文上学堂的支出,已经所剩无几了。她还要省下一笔钱给董卓文赴京考试的盘缠呢!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蒋锦兰,第二天,她就让董卓文悄悄的跟在蒋锦兰后面,如果真的遇上狗的话,也能帮蒋锦兰把它赶跑。 蒋锦兰说:“吃饭吧!吃饭,别说这些了。” 蒋锦兰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有苦难言啊!为了不让蒋锦云她们知道,她只能半夜三更悄悄的爬起来给薛泽贤绣腰带。 蒋锦兰在心里把薛泽贤骂了千百遍,她要把她受的这些气加倍奉还。 第二天,蒋锦兰出门走了一段路,无意中好像看到董卓文在跟着她。 她气呼呼的走到董卓文面前说:“你跟着我干嘛?” 董卓文愣了一下,说:“锦云让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骗你们吗?” 董卓文连忙摆摆手说:“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锦云担心你还会遇到那只狗,好让我来看看。锦兰,你告诉我,那只狗在什么地方,我去看看。” 蒋锦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不用了,昨天我只不过是想走近路,走了一条我没走过的小巷子,我以后都不走那条路就是了。你赶紧去上课吧!快点走吧!要迟到了。” 董卓文说:“这怎么行,我答应了锦云要好好看着你,要不我送你去到送衣服的那家人的家里,我才走。” 蒋锦兰顿时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董卓文说:“我说了不用就不用,非要把我惹火是不是?” 董卓文连忙说:“好好好,我走,那你自己小心点。” 蒋锦兰看着董卓文走远了,她才向昨天下午的那个凉亭走去。 蒋锦兰走近凉亭,看见吕尧祥正在亭外等着她。 蒋锦兰走到吕尧祥身边把腰带塞到他手里,冷冷的说道:“这个你帮我给他。” 吕尧祥看见蒋锦兰,开心的迎上去,满脸笑容的说道:“锦兰姑娘来了,我家少爷想请姑娘一起赏荷花,少爷已经在船上等着姑娘呢?” 蒋锦兰瞥了吕尧祥身后的薛泽贤一眼,冷冷的说:“我没时间,我走了。” 说完,也等吕尧祥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 “诶诶诶,锦兰姑娘……” 薛泽贤在船上看见蒋锦兰来了,心里有种莫名的欣喜,当他看见蒋锦兰突然转身离开了。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昨天晚上,他可是兴奋得一夜没睡,今天早上, 薛泽贤走下船,吕尧祥走到他跟前,把腰带递给薛泽贤。 薛泽贤看望着蒋锦兰离开的方向,失落的说道:“你说她为什么不肯上船呢?” 吕尧祥顺着薛泽贤眼睛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说:“诶呀!我的少爷,你也不想想,你跟锦兰姑娘才刚刚认识,你就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帮你绣腰带,人家会怎么想嘛?我刚刚看到锦兰姑娘的脸都红到脖子上了。” 薛泽贤喃喃的说道:“是我太过着急了吗?” 吕尧祥唠唠叨叨的说道:“这还用说吗?追女孩子要一步一步的来,你这样很容易把人家吓跑的。更何况锦兰姑娘才不会被你的外表所迷惑呢!你以为……” 薛泽贤冷冷的瞥一眼吕尧祥,凉凉的打断他的话,说道:“谁让你锦兰姑娘锦兰姑娘的叫的?” “……”吕尧祥顿时语塞,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我是觉得蒋姑娘不会是那么肤浅的人。” 薛泽贤轻咳了一下说:“那你说说,该怎么样慢慢来?” 吕尧祥听了,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没听错吧?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光传来,他连忙认真的说道:“依小人来看,我觉得少爷应该……” …… 两天后,蒋锦兰刚走出门口就看见吕尧祥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等着她。还没有等她说什么,吕尧祥迎上来说道:“蒋姑娘,这衣服我帮你送去吧!” 吕尧祥也不等蒋锦兰答应,伸手夺过蒋锦兰手中的衣服转身就走了。 “诶诶诶,你……”蒋锦兰正想叫住吕尧祥。 这时候,薛泽贤走到蒋锦兰的身边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我没空……诶,你放开我。”蒋锦兰想也不想就拒绝的说道。她想要追上吕尧祥,谁知道,薛泽贤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蒋锦兰被薛泽贤拉着来到县衙后院里,蒋锦兰发现今天的特别热闹,她看见一群俊男美女正围观着什么。 蒋锦兰和薛泽贤走上前,只见钱秀英在投壶,十支签,已经投中了六答,她手中还有两支。她正拿着一支在瞄准,两支签中又中了一签,一共中了七签,目前来说是最好的成绩。 第14章 只见众人一阵喝彩,钱秀英也开心的跟卢若花击掌庆祝。 下一个轮到卢若花上场,卢若花拿着十支签站在开始点上,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徵瑞。 秦徵瑞手里拿着一把纸扇悠悠然的扇着,一副神泰自若的样子。 卢若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集中精神瞄准投了一签,一把命中,四周响起一片喝彩声。 卢若花继续集中精神,瞄准一一投去,一共投中了九支签。卢若花开心的拉着钱秀英的手不停的转着叫道:“太好了,?!” 卢若花感觉到秦徵瑞这时也看着她,她心里更加得意。 薛泽贤推了一下蒋锦兰轻声说道:“你也玩一玩,怎么样?” 蒋锦兰以前在舅舅家,无聊的时候,也会自己一个人玩,这个对她来说太熟悉了。 蒋锦兰想了一下,反正来也来了,无理由只看着别人开心,自己什么都不玩吧!笑了笑说:“好呀!” 卢若花看见蒋锦兰拿着十支签走到起点上,忍不住低声跟钱秀英说道:“蒋锦兰,谁让她进来的?” 钱秀英刚刚还兴高采烈的,突然间,看见薛泽贤和蒋锦兰站在一起,一下子就变得情绪低落,神情恍惚,她苦着脸说:“是泽贤哥带她进来的,你说她怎么就跟泽贤哥在一起了?我怎么去到哪都有她呀?” 卢若花有点意外的说道:“她怎么会跟薛泽贤在一起?真的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不过你放心,现在她在我的地盘上,我要让她下不了台!” 卢若花回过头来,妩媚的笑着对秦徵瑞说:“秦公子,现在游戏已经接近尾声了,就这样玩下去的话已经觉得有点乏味,不如我们玩得刺激点的?如果现在玩的人能投中九签以上的有赏,如果不能投中九签的就要接受惩罚,怎么样?” 秦徵瑞听了,看了一眼站在开始点上的蒋锦兰,他看见薛泽贤拉着她进来的时候,就很好奇,她跟薛泽贤究竟是什么关系?连连点头说:“好,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秦徵瑞朗声说道:“现在我们玩点刺激点的,如果现在有人投中九签以上者,有赏,如果没有九签的,一律要接受惩罚。” 秦徵瑞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薛泽贤。 只见薛泽贤神情自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蒋锦兰。 蒋锦兰站在开始点上准备好了,听见秦徵瑞这样说,她一下子就想到是卢若花的主意。只是她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果她现在不玩了,那不成了众人的笑柄吗? 她不自觉的看向薛泽贤,发现薛泽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注视着她。蒋锦兰对上薛泽贤深邃的眼神,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怦怦直跳。她慌忙移开视线,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平静下来,举起一支签投出去。 可能是因为刚刚跟薛泽贤对视让她有点分神,第一签居然没中。 卢若花见了,开心得差点就要拍掌欢呼了,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要怎么样惩罚蒋锦兰了。 秦徵瑞气定神闲的看着薛泽贤,然而,薛泽贤依然是一副悠悠然的样子。秦徵瑞忍不住说道:“其实九签对姑娘来说有点难度,如果姑娘投不中九签,可以让薛泽贤代你接受惩罚怎么样?” 蒋锦兰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集中精神,瞄准投出去,中了,继续投八签,也一一中了八签。 现在蒋锦兰手中只有一支签,她抬眸看向秦徵瑞,微笑着说:“你说,如果我没投中九签的话,薛泽贤就要代我受罚,是吗?” 秦徵瑞看见蒋锦兰狡黠的笑容,心里不禁乐了,看来这姑娘跟薛泽贤好像有点故事。于是严肃的说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我觉得泽贤兄也愿意为你这样做,泽贤兄,我说的对吗?” 薛泽贤看到蒋锦兰对他嫣然一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丫头不会是想趁机报复他吧? 薛泽贤白了秦徵瑞一眼,对蒋锦兰苦笑着说:“现在我跟你是一队的,你输了的话,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蒋锦兰依然微笑着,手中的签在她手转了转,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见她沉思了一下,才举起手中的签投出去。竹签稳稳当当的落入壶中。 薛泽贤的嘴角微微上扬,见蒋锦兰走到他身边,忍不住低声说道:“算你聪明,如果不是,你别以为他们好对付。” 蒋锦兰白了他一眼,凉凉的说:“切,你以为我傻吗?” 她只不过是想看看薛泽贤着急的样子而已。 薛泽贤瞥一眼秦徵瑞,悠悠然的说:“不知道秦公子有什么奖励呢?” 秦徵瑞说:“那就送给这位姑娘一对如意玉钗!” 蒋锦兰接过来人递给她的一对如意玉钗,第一眼看见这玉钗就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蒋锦兰细细观察这对玉钗,颜色呈翡翠绿,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卢若花看见蒋锦兰手中的玉钗,心里痒痒的,真的是又嫉妒又恨。如果蒋锦兰没有射中九签,那么收下玉钗的人应该是她了。 虽然她也是射中的九签,但是她现在是帮她爹为秦徵瑞接风洗尘,尽地主之谊。她总不能开口向人要礼物吧? 蒋锦兰打量着手中的玉钗,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越想越开心。 难道是这位秦公子没有提前准备好礼物,而又不能食言,所以才会把这么贵重物品忍痛送人? 蒋锦兰美滋滋的对薛泽贤说:“想不到这位秦公子出手那么阔绰,这玉钗真的是精品中的极品。太好了!太难得了!你说他就这样送人了,心不会痛吗?” 薛泽贤看见蒋锦兰对手中的玉钗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凉凉的说道:“这些礼物对秦公子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府上的极品多得数不胜数。他既然送了给你,你就安心收下吧!” 蒋锦兰把玉钗收好,笑着对薛泽贤说:“切,你放心,就算是他舍不得,我也会安心收下的,谁让他夸口说大话了。” 薛泽贤一把拉着蒋锦兰的手说:“走,我们去玩射箭。” “射箭?我不会玩啊!”蒋锦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薛泽贤拉着走到射箭的场地。 “哇,好多人啊!”蒋锦兰忍不住说道。 射箭场地已经被人外三层内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蒋锦兰跟着薛泽贤走到一个有利的位置观看。 只见秦徵瑞站在开始点上拉弓搭箭,瞄准射出,一把命中靶心。 “好!”全场响起一片喝彩声。 秦徵瑞不为所动,继续射击,连续射出三箭,箭箭都命中十环。 “好。” “好,太厉害了!” “好厉害啊!” 四周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和一片喝彩声。 秦徵瑞射完后,似乎对四周众人的举动并不在意,不过他对自己的箭术倒是很满意。他走到薛泽贤的面前,把弓递给薛泽贤说:“泽贤兄,这么久不见,不知泽贤兄的箭术怎么样了?” 蒋锦兰说:“快快快,你也玩玩,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射不好,我也不会取笑你的。” 薛泽贤瞥一眼蒋锦兰,对秦徵瑞躬了躬身,抱拳说道:“那薛某就献丑了。” 薛泽贤说完,接过秦徵瑞手上的弓,走到开始点上。拉弓搭箭,眼睛看着盯着靶心,瞄准射出,第一支箭才射出,又讯速的搭上第二支箭,紧接着是第三支箭。 速度很快,而且三支箭都射中靶心的中心点上,一点偏差也没有。简单就是又快又准。 然而这次四周一片寂静,众人仿佛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好,太厉害了!”蒋锦兰第一个跳起来,一边拍手一边叫道。 秦徵瑞愣了一下,才缓缓的拍手叫道:“好,太好了!” 众人见秦徵瑞拍手叫好,才纷纷跟着拍手叫好。 “好。” 然而却没有刚刚秦徵瑞射完的时候那么热烈。 薛泽贤却没有理会这些,他放下弓,向蒋锦兰走去。在薛泽贤的眼里,她是场上叫得最欢的人,也是最闪亮的人。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乎她的一举一动了。 蒋锦兰一脸崇拜的说道:“可以嘛!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太厉害了!” 薛泽贤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对那些赞赏的话都已经麻木了。然而当他听见蒋锦兰的话,他却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薛泽贤盯着蒋锦兰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是不是爱上我了?” 蒋锦兰望着薛泽贤深邃的眼神,仿佛觉得自己快要沦陷了一样。 俩人就这样对望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 直到秦徵瑞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泽贤兄,五年不见,想不到泽贤兄的箭术已经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秦某佩服!” 薛泽贤回过神来,连忙躬身抱拳说:“秦公子过奖了,薛某如有冒犯的地方,望秦公子海含。” 秦徵瑞低声认真的说道:“我们非要弄得这么生份吗?” 第15章 薛泽贤依然恭敬的说道:“秦公子说笑了,薛某不敢。” 秦徵瑞见状,也是没撤,看了蒋锦兰一眼,说:“难道不跟我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吗?” 看见秦徵瑞的突然出现,蒋锦兰不由觉得自己双脸发烫。蒋锦兰见秦徵瑞问到自己,她也跟着躬身抱拳说:“秦公子有礼了,小女姓蒋名锦兰。” 蒋锦兰说完后,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唐突了。 薛泽贤对秦徵瑞的态度一直都是保持距离,而而这种距离又没有与身边的人相处的那种冷冰冰的感觉。蒋锦兰很是惊讶,她有点弄不清楚薛泽贤与秦徵瑞之间的关系了。 该不会是因为她这个外人在吧? 蒋锦兰想到这,觉得也是,自己跟薛泽贤才刚认识几天,跟这位秦公子才第一天见面。说她是外人有什么好心酸的。 秦徵瑞也笑着抱拳说道:“在下秦徵瑞,蒋姑娘貌若天仙,举止优雅。最重要的是投壶也玩得好。难怪泽贤兄对蒋姑娘一往情深!” 蒋锦兰听了,觉得双脸颊更加发烫了。她见薛泽贤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牵强的笑了笑说:“我去那边看他们玩猜字谜!” 说完,逃命似的走开了。 秦徵瑞看着蒋锦兰的背影,一边摇着纸扇,一边笑着说:“这位蒋姑娘确实有点意思。不过,能入得了泽贤兄眼的,肯定是不同凡响。” 薛泽贤冷冷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废话了?” 说完,也不等秦徵瑞回答,向蒋锦兰走去的方向走去。 秦徵瑞跟在薛泽贤身后,喃喃自语道:“我们的薛大将军也有了软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薛泽贤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殿下这次来,不觉得这些派头弄得有点大吗?” 秦徵瑞不以为然的说道:“大吗?玩得开心就好,反正有你在,怕什么?” 薛泽贤凉凉的瞥一眼秦徵瑞,不再说什么,他和秦徵瑞走到玩猜字谜的地方,看见蒋锦兰手里已经抱着不少奖品了,她现在还在看着其中一个字谜。 薛泽贤放眼望去,只见上面写着:三人看日出! 薛泽贤见蒋锦兰低头沉思了一会,拉下字谜的字条就向换奖的地方走去。 蒋锦兰把字条递给换奖的人说:“这个迷底是春,春天的春。” 换奖的人接过字条看了一眼,笑着说:“恭喜姑娘又答对了。” 说完,拿出一份奖品递给蒋锦兰,蒋锦兰接过,跟之前的奖品一起抱在怀里。 这时,卢若花和钱秀英走过来,钱秀英瞥一眼蒋锦兰怀里的奖品,轻蔑地说道:“若花,你看,这好好的玩游戏,怎么就变成了扶贫了?” 卢若花幽幽的说道:“唉!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知廉耻,有什么办法呢?” 蒋锦兰难得心情好,不想跟她们计较,她淡淡的说道:“这些全都是我靠自己的实力得到的,我是觉得有些人想拿,可是呢!一个都猜不出来,却又说人家……嘻嘻嘻。” 卢若花听了,顿时怒目圆睁,她刚想狠狠地怼回去,可是看见薛泽贤和秦徵瑞向她们这边走来。瞬间微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考考你,怎么样?” 卢若花也不等蒋锦兰答应,提高声音说道:“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只宜在下。” 果然,薛泽贤和秦徵瑞听见她的说话,就向她们这边走来。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围了过来,卢若花恨不得围的人越多越好。她出的这道字迷是学堂的老先生出给她的,她回去跟她爹说了,她和她爹想了三天才想出来。 她就不相信蒋锦兰会那么快想出来,如果蒋锦兰想不出来,她一定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翻。 蒋锦兰沉思了一会,说:“人有它变大,天没它变大。” 卢若花听了,立马说道:“诶诶诶,你说什么呢?我出的字迷……” 一旁的钱秀英连忙拉着卢若花低声说:“若花,蒋锦兰说的字迷跟你的字迷的迷底是一样的。” 卢若花听了,不觉又怒又羞,她狠狠地瞥一眼站在钱秀英身后的陈星辉。她知道,钱秀英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猜出来的,肯定是张星辉告诉她的。 自从她和钱秀英一起到学堂旁听的第一天开始,张星辉就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围着钱秀英转。 不管钱秀英有多么的任性和无理取闹,张星辉都是一如既往的对钱秀英好,对钱秀英的无理要求都会有求必应,随叫随到。 张星辉听了蒋锦兰说的字迷,想了一会,就轻声的对钱秀英说:“蒋姑娘说的字迷的迷底和卢姑娘说的字迷的迷底一样,都是一字。” 钱秀英听了,赶紧拉着卢若花说道:“蒋锦兰说的字迷的迷底也是一。” 秦徵瑞听了,不觉拍手说道:“妙,妙啊!这样,我也出一个:一个字,八个头,里面有水不外流。” 张星辉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他连忙说道:“这个迷底我知道,迷底是井。我也说一个:加一半,减一半。” 薛泽贤也来了兴致,笑着说道:“迷底是喊,我也说一个:这字没人不会。” 蒋锦兰想了一下,开心的跳起来说:“这个我知道,迷底是云。我也说一个: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秦徵瑞听了,连忙说道:“诶,这个我知道,迷底是日。到我出了:有人金光闪,有事闹翻天,有才闭上眼,有日挤时间。” “这个我知道,迷底是门,我出一个……” “……” 大家纷纷的猜出一个迷底,出一个字迷,玩得不亦乐乎! 卢若花在一旁却答不上话,很是无趣,最后只好悄悄的走开了。 …… 最后,薛泽贤送蒋锦兰回家,走到巷口的时候,蒋锦兰对薛泽贤说:“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进去了,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自从她的爹娘相继去世后,她已经从来都没有像今天玩得那么开心了。 薛泽贤说:“你明天在这里等我,我来这找你。” 薛泽贤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蒋锦兰有点无奈的看着薛泽贤的背影,这人也真是的,这什么语气嘛!根本就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命令她。 不过…… 蒋锦兰也没有觉得难以接受,是因为今天玩得太开心了吗? …… 蒋锦兰看着猎园里美丽的景色,不禁有点恍惚,不过,这大森林里新鲜空气让她心旷神怡。 今天一早,蒋锦兰刚走出门外,就看见薛泽贤在那里等她了。 蒋锦兰走到薛泽贤身边,说:“我们要去哪里呀?” 薛泽贤说:“我们上车再说吧!” 蒋锦兰听了,顺着薛泽贤的眼光看去,才发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蒋锦兰犹豫了一下,让薛泽贤扶着坐上马车,与薛泽贤来到临江城外的这个猎园里。 这个猎园是专门提供给那些名门望族,富家子弟们玩的。偶尔还会有些皇亲国戚的人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守猎。 蒋锦兰小时候也有听说过,只是那时候她还太小了,她也盼望着有一天能够来到这里玩玩。 “锦兰,你也来了。” 蒋锦兰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钱承志,忍不住开心的说道:“钱承志,你也来了,想不到这么巧。” “是呀!”钱承志看了一眼站在蒋锦兰身边的薛泽贤,勉强的笑了笑说道。 他其实没想着来的,只是昨天晚上,无意中听见钱秀英和卢若花聊天。 卢若花说:“蒋锦兰和薛泽贤今天在县衙后院里出尽风头。明天的猎园守猎,薛泽贤很有可能会带上蒋锦兰。” 钱秀英苦着脸说:“泽贤哥怎么就看上蒋锦兰了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的?这个蒋锦兰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卢若花安慰道:“别着急,我们好好想想对策,看看明天我们该怎么做……” 卢若花后来说什么,钱承志已经听不清楚了。他的脑子里全是想着“蒋锦兰和薛泽贤在一起”这句话。 他的心,他的世界仿佛都在往下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蒋锦兰从薛泽贤的马车上下来,他真的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蒋锦兰并没有留意到钱承志脸上的那一丝丝失落,跟着薛泽贤他们骑上马,准备出发。 薛泽贤骑着马走到蒋锦兰身边说:“进去的时候,我可能没时间顾及你,你最好就是跟着我!” 蒋锦兰听了,不以为然的说:“别小看我,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只尽做你的这行了,不用管我的。” 众人集齐后,纷纷向森林里出发。 其实,蒋锦兰也是打算远远的跟着薛泽贤的,一开始,蒋锦兰也能跟着薛泽贤的背影走,可是人太多了,走着走着就连影都看不到了。 蒋锦兰想着也没什么,自己随便逛几圈,然后回去原来的地方就好了。 蒋锦兰骑着马,悠悠然的走着,走在她前面的几个男的看见不远处有一只兔子跑过,都纷纷的快马加鞭追过去。 第16章 蒋锦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落单了,蒋锦兰慢悠悠地走着,希望走在她后面的人能赶上来,好有个伴。 走了一段路,蒋锦兰看见前面有个分岔路,就走了左手边的一条路。 离远跟在蒋锦兰身后的卢若花看见了,微笑着对钱秀英说:“不错嘛!你是怎么想到让蒋锦兰进入捕猎区的?” 钱秀英一脸茫然的说:“什么?我都不明白你说什么。” 卢若花惊讶的说道:“难道不是你让人把捕猎区的指示牌藏起来,让蒋锦兰进去的吗?” 钱秀英耸耸肩,不解的说道:“我没有啊?难道不是你让人安排的吗?” 俩人虽然觉得有点疑惑,但是想到蒋锦兰在捕猎区肯定会吃苦头,俩人就不约而同的开心起来。俩人若无其事的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这时从后面跟上来的秦徵瑞想也不想,就跟着蒋锦兰往左手边的路走去。 卢若花和钱秀英看见了不由得大惊失色,捕猎区有很多猎人设下的陷阱,蒋锦兰吃点苦头可能没人在意。可是如果这位京城来的秦公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这些人可能都会掉脑袋的。 怎么办? 卢若花不甘心的拍了一下大腿,恨恨的说道:“秦公子有危险我们也活不了了,还是赶紧回去找人通知薛泽贤,让他想办法吧!” 虽然她真的是很想让蒋锦兰受点教训,可是,如果秦徵瑞有什么不测的话,她爹是这里的县令,恐怕第一个要治罪的就是她们家了。孰轻孰重,卢若花还是分得清的,况且想让蒋锦兰吃苦头,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呢! 钱承志一直待在营地里闷闷不乐,自从看见蒋锦兰跟薛泽贤走在一起开心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的世界顿时间失去了色彩。 就在他无精打采的想着要不要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蒋锦兰和秦徵瑞不慎闯进了捕猎区。 钱承志吓得一激灵,他想也不想,骑上一匹马飞快的向捕猎区赶去。 陈芸芝本来是骑着马往去找薛泽贤的,看见钱承志急匆匆的向捕猎区的方向去,忍不住叫道:“诶!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应该叫多几个人一起走,人多有个照应……诶诶诶……” 钱承志就好像没有听见陈芸芝的话一样,依然飞快的往前奔去。 陈芸芝于心不忍,只好勒转马头跟着钱承志走去。捕猎区到处都是猎人设下的陷阱,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危机重重。一个人闯进去的话,后果很严重。陈芸芝想着多一个人起码多一份照应。 钱承志走了一段路都没有看见蒋锦兰的踪影,奇怪的是连地上的痕迹都没有。 钱承志放慢脚步往前走,后面跟上来的陈芸芝叫住了他。“诶,你等等我,你这样一个人走太危险了。” 钱承志回头,而就在他勒转马头的时候,一只马脚踩空,马失去重心,和钱承志一起摔落陷阱里。 “小心……”陈芸芝的话还没有说完,钱承志已经掉入陷阱里了。 陈芸芝下马,四周看了看,找来了一根树藤绑在一棵树上,把钱承志拉出陷阱。 陈芸芝累得气喘吁吁的对钱承志说:“我说你这人怎么不听人劝呢?如果不是我,你在陷阱里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呢?” “谢谢你!”钱承志说了一句,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陈芸芝见了,忍不住叫道:“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前面真的很危险的……喂……” 可是不管陈芸芝说什么,钱承志依然直直的往前走。 陈芸芝恨恨的跺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突然,钱承志停了下来,捡起一根木棍向陈芸芝左手边打去。 陈芸芝吓了一跳,她看向左手边,一条蛇被钱承志打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芸芝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条毒蛇。 陈芸芝感激的看了钱承志一眼,俩人继续往前走。 可是走了一小段路,陈芸芝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们的前面,包括左边右边的树枝上都有蛇在游走,蛇发现了他们,都纷纷的向他们爬过来,时不时吐出它们那血红的舌头,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看得让人心惊胆战的。 陈芸芝认出这些都是有剧毒的毒蛇,疑惑的说道:“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蛇呢?” 钱承志同样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这里只是捕猎区,偶尔会有猎人出没,怎么没有听人说过这里成了毒蛇的天下呢? 陈芸芝从怀里拿出一包硫磺粉递给钱承志说:“你拿着这个,蛇最怕这个了,不过这么多蛇也不好对付啊!” 那些蛇可能是闻到了硫磺粉的味道,纷纷停了下来。 钱承志干脆把袋子打开,对着离他最近的一条蛇吹了一下,那条蛇好像受到了攻击一样,转身溜走了。其它的蛇也跟着纷纷离开了。 俩人继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着走着,陈芸芝突然被一根树枝绊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向前顷。 “小心……”钱承志叫道,连忙伸手拉住陈芸芝,陈芸芝立住了。而钱承志一个踉跄踩到一个捕猎夹上。 “啊……”钱承志顿时觉得一阵剧痛传遍全身。 “你怎么样了?”陈芸芝吓得脸容失色,她用尽全力,费了好久终于把夹子打开。 血已经染红了钱承志的整个脚,伤口深入到骨,钱承志痛得哇哇哇叫:“啊……” “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我……我……”陈芸芝一边帮钱承志清理伤口,一边说道。看见钱承志痛苦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承志看见陈芸芝满脸内疚的样子,再加上陈芸芝给他上了一点止痛药,已经没那么痛了,他只好忍住不出声。 陈芸芝帮钱承志包扎好了后,坐在他旁边休息了一会,见钱承志默不出声,就说道:“看得出来,你很在意蒋锦兰啊!你真的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 钱承志冷冷的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不过,今天真的是谢谢你!” 陈芸芝白了他一眼,说:“也不用跟我说谢谢,严格来说,我救了你一次,你后来又救了我一次,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陈芸芝说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伤到骨头,如果不是,钱承志恐怕是要变成瘸子了。那她真的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 蒋锦兰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回头一看,只见秦徵瑞骑着马向她这边飞奔而来。 秦徵瑞走到蒋锦兰身边慢了一下,说道:“我说你怎么不跟在薛泽贤身边呢?” 蒋锦兰听了,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这人怎么说话呢?难道在他看来,她是喜欢跟着薛泽贤屁股后面跑的人吗? 秦徵瑞看到蒋锦兰那嫌弃的眼神,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哈哈哈哈,你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人走的话太危险了,你应该跟他们一起走。” 蒋锦兰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别瞧不起人好不好?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秦徵瑞看见蒋锦兰那不服气的眼神,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他说:“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走了。” 秦徵瑞说完,扬起马鞭一拍马屁股,马飞快的向前奔去。他到现在一个猎物都没有打到,看来他要抓紧时间了,他可不想到最后一个猎物都没有,被薛泽贤笑话。 秦徵瑞刚走出不远,就看见一只野兔一闪身,没入树林里。他连忙追上去,可是没走几步连人带马掉入一个陷阱里。 “啊……” 蒋锦兰听见叫声,走了过来,她下马,走到陷阱边缘往下看。 秦徵瑞看见蒋锦兰,连忙叫道:“赶紧拉我上去。” 谁知道蒋锦兰蹲下来,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秦徵瑞,幽幽的说道:“你说什么?” 秦徵瑞没想到蒋锦兰会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他说话,怔了一下说:“拉我上去好吗?” 蒋锦兰依然一动不动的,淡淡的说道:“你说什么?” 秦徵瑞不禁噎了一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说:“这位美丽又善良的姑娘,拉我上去可以吗?” 蒋锦兰忍不住笑了,不过依然没有动,她朝秦徵瑞提高声音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再说一遍。” 秦徵瑞恨得牙齿咯咯响,但是逼于无奈,他朝蒋锦兰大声喊道:“这位美丽又善良的姑娘,请拉我上去好吗?” 蒋锦兰这才微笑着说:“好,你等着哈!” 说完,蒋锦兰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找来一根树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徵瑞拉了上来。 蒋锦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陷阱啊?” 这只不过是蒋锦兰不经意说的话,但让秦徵瑞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对呀,这里是捕猎区怎么会有陷阱呢? 而且跟在他后面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呢? 第17章 蒋锦兰想了一下说:“这里该不会是捕猎区吧?不对啊!我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有捕猎区的指示牌呀!” 继而又想到可能是卢若花和钱秀英的恶作剧,所以就没有放在心里。 秦徵瑞站起来说道:“我们可能走错路了,往回走吧!” “怎么会呢?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看见捕猎区的指示牌……”蒋锦兰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跟着秦徵瑞往回走。 可是,走了几步,俩人不禁傻眼了。 蒋锦兰不禁问道:“你进来的时候,应该还记得路吧?” 秦徵瑞耸耸肩,摇了摇头。刚刚秦徵瑞只顾着追兔子不知不觉的进入这树林里,这树林里根本就没有路的。 蒋锦兰刚刚寻着秦徵瑞的叫声走,她也没有再意。 这下可糟了! 蒋锦兰一边对秦徵瑞拳打脚踢,一边说道:“你这人有没有搞错呀?自己一点方向感都没有的吗?还学人家来守猎,你小心自己猎物没猎到,把自己赔了进去……” 秦徵瑞一边躲一边说:“你打我有什么用,想办法离开才是最重要的呀!” 蒋锦兰听了,这才停手,对秦徵瑞说道:“那你说,走哪边?” 秦徵瑞随手指了指左手边,说道:“走这边吧!” 蒋锦兰拉着马跟着秦徵瑞走,走了一段路,看见地上密密麻麻放满了猎人捕猎的大夹子。 蒋锦兰忍不住拍了秦徵瑞一下说:“你这脑子进水了?如果是走这边的话,早就被夹子夹住了。” 秦徵瑞本能的侧身躲了一下,不满的说道:“你那么厉害你来呀!” 蒋锦兰转身往左手边走去,她依稀记得是往这边来的,既然不是前面,那就往左手边走了。 可是…… 可是走了几步,前面也是布满了大夹子,俩人不禁面面相觑。 难道是往右边走? 不对啊!怎么会相差那么远呢? 俩人只好往右边走,俩人小心翼翼的走着,仔细观察确实能看出一两个猎人布下陷阱留下的记号。看来他们真的是误闯了捕猎区了。 可是刚刚那些大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猎人怎么会有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方法猎物呢? 真的是太奇怪了! 突然,蒋锦兰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咆哮声,回头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一只大老虎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怎么办? 俩人吓得一动不动的,只见老虎缓缓的向他们走来。俩人更加是吓得双腿发软。 “哞……”一直跟在蒋锦兰身后的马,也跟着不安的嘶叫起来。 蒋锦兰灵机一动,她一把扔了马绳,狠狠地抽打一鞭马。 “哞……”马再次受到惊吓,嘶叫一声,飞快的向前奔去。 紧接着蒋锦兰连忙拉着秦徵瑞向另一边逃跑。 老虎本能的飞身扑向马,向马奔去的方向追去。 因为害怕老虎会突然改变方向,向他们追来。蒋锦兰和秦徵瑞可是拼命的往前逃跑。 突然,前面的地上铺满了猎人捕猎用的大夹子,俩人顿时慌了。 怎么办呢? 蒋锦兰急中生智,只见她捡起一块树枝扔到面前的一个夹子上,树枝碰到夹子的机关,“啪”一下,合上了,树枝顿时被夹成两段。 秦徵瑞一时半会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直到看见蒋锦兰把另外两个夹子也弄合上了,然后走到夹子的地方上。顿时醒悟过来了,他也捡来一根树枝把面前的几个夹子弄合上。 蒋锦兰回头连忙叫道:“你是不是傻?你这样把夹子都合上了,等会老虎追上来的时候,是不是更容易追到我们?你别弄,跟着我走就可以了,快点啊!” 秦徵瑞再次愣了一下,对啊!留着一点夹子还能防老虎呢! 他只好跟着蒋锦兰走过的地方走,只见蒋锦兰往左跳三格,又往右走三步,左弯右拐,总算是走过去了。 走过夹子,秦徵瑞对蒋锦兰说:“蒋姑娘足智多谋,秦某佩服!” “那是当然。”蒋锦兰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佩服吧?那就叫我姐。” 秦徵瑞听了,忍不住说道:“好像我比你大吧!” 蒋锦兰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怎样?让你叫我一声姐,那是因为我看得起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一命,刚刚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成了老虎的腹中之物了。” 秦徵瑞说道:“你这样说,确实有点道理。可是也不能让人为难呀!” 蒋锦兰不服气的说道:“有什么为难的,不就叫我一声姐,至于吗?我告诉你,想要走出这片森林还得靠我。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啊?让你叫就叫,你叫不叫?你叫不叫……” 蒋锦兰忍不住扯着秦徵瑞的耳朵叫道。 秦徵瑞不停的躲着,蒋锦兰就不停的追着他。 俩个人这样打打闹闹的往前走了一段路。 突然,蒋锦兰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前面有两只大灰狼正虎视眈眈的向他们走来,不只是前面,他们的左边右边,后面,一共有六只狼向他们缓缓的走来。 蒋锦兰不禁吓得双腿发软,紧紧的抓着秦徵瑞的手臂说:“我的妈啊!跟你在一起真的是太倒霉了!” 秦徵瑞说:“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你不是说会带着我安全离开这里的吗?快想想办法吧!” “你……”蒋锦兰虽然很害怕,但也知道多说无益,她想了一下,一把拉着秦徵瑞往左手边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刚刚看见这边有一个猎人设下的大网……” 秦徵瑞跟着蒋锦兰一边跑,一边说:“你说什么……” 蒋锦兰大声喊道:“我们快跑进陷阱里……” “什么……” 那几只大灰狼见蒋锦兰和秦徵瑞跑,也纷纷飞身向他们扑上来。 眼看着狼群快速的向他们逼近,蒋锦兰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拉着秦徵瑞跑进猎人设下的大网里,大网瞬间收紧,把他们吊起,挂在一棵大树下,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虽然俩人被吊了起来,但总算是躲过了狼群的追击。 狼群追到大树下,望着被吊在半空中的猎物,不甘心的在树下徘徊着。 看着树底下的狼群,蒋锦兰真的好想哭,这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希望薛泽贤待在她身边,虽然她和薛泽贤认识的时间和秦徵瑞差不多。不过,蒋锦兰总觉得有薛泽贤在,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都怪你,你这个倒霉鬼!”蒋锦兰忍不住哭丧着脸说道。 秦徵瑞说:“诶,这怎么就赖我呢?是你先往这边走的,好吗?” “就怪你,就怪你,出去以后,你要离我远点……” 秦徵瑞说道:“诶,我也觉得是碰上你,我才这么倒霉的……” “薛泽贤,你究竟在哪呢?” “……” 就在他们俩吵吵嚷嚷的时候,浑然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黑衣人正拉弓搭箭瞄准他们。 而就在黑衣人准备射出箭的那一瞬间,一支箭更快,直直的插入他的脑门,黑衣人瞬间毙命倒下。 跟在他身边的其他黑衣人,见事情已经败露,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纷纷举剑向秦徵瑞和蒋锦兰他们刺过去。 其实,前面的老虎和狼群都是黑衣人故意引诱过来的。本来黑衣人们只是想让秦徵瑞死于狼群和老虎之手。让人觉得秦徵瑞是死于意外,本来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道却被蒋锦兰一一化解了。最后迫不得已,只好现身出手了。反正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杀了秦徵瑞。 薛泽贤将射箭的黑衣人击毙后,跟在他身边的精卫们见黑衣人纷纷现身,也跟着提刀阻挡黑衣人,两队人马一下子进入了混战。 秦徵瑞的贴身侍卫向风第一时间把吊着秦徵瑞的网绳砍断,帮秦徵瑞弄开网绳后,立马“嗖”一下跪下,抱拳说道:“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太子殿下发落!” “你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你。”秦徵瑞把向风扶起来说道。 秦徵瑞出来的时候,就是嫌向风老是跟着他,才故意甩开向风的。他只想着凭他自己的实力去猎物,不想让武功高强的向风帮他。 只是秦徵瑞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踪,还布置得这么精密。 如果当时他掉入猎人的陷阱,或者是被老虎和狼群撕碎,那么在外人看来,他只不过是误闯捕猎区,意外身亡的。 秦徵瑞和向风只顾着说话,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们身边的蒋锦兰已惊讶的张大嘴巴合不起来了。 刚刚她听见向风说什么? 太子殿下? 难道…… 看向风的举动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那么秦徵瑞真的是太子殿下了。 那么…… 刚刚她还让秦徵瑞叫她姐姐,还……还对秦徵瑞拳打脚踢,扯耳朵…… 天啊!她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办? 这要是怪罪下来,她死一千次都不够…… 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 蒋锦兰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举剑直直的向秦徵瑞刺过来。 第18章 向风连忙提剑迎了上去,秦徵瑞本能的拉着蒋锦兰后退几步。 黑衣人纷纷拼命的向秦徵瑞这边攻击过来,虽然都有人来阻挡,但也逼得秦徵瑞和蒋锦兰连连后退。 突然,一个黑衣人不顾别人的阻挡,身受了几处剑伤还要举剑拼命的向秦徵瑞刺过来。 眼看着剑就要刺入秦徵瑞的胸膛,站在一旁的蒋锦兰回过神来,用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撞开秦徵瑞。秦徵瑞惊险的躲过一劫,蒋锦兰可能是用力过猛,猝不及防的没站稳,摔下身后的山坡下。 “啊……” 这时薛泽贤也迅速赶到,他一剑结束了黑衣人的性命,连忙伸手去拉蒋锦兰。 可是还是迟了一点,蒋锦兰已经滚下山坡,薛泽贤想也不想,也跟着跳下山坡想要拉住蒋锦兰。 “啊……” 还好山坡并不算太高,蒋锦兰一直滚到山坡下才停了下来。 薛泽贤也迅速跑了下来,刚刚下来的时候,走得太急,身上有几处已经被树枝划破了。他一心只想着蒋锦兰,伤口都流血了,也浑然不觉。 薛泽贤连忙扶起蒋锦兰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样了?看看哪里受伤了?” 可能连薛泽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温柔,刚刚蒋锦兰摔下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蜇了一下一样痛。 蒋锦兰坐起来,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动了几下手,正想站起来的时候,左脚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啊!”蒋锦兰一下子重新坐在地上,捂着左脚说:“我的脚好痛!” “让我看看。”薛泽贤说着,伸手抬起蒋锦兰的左脚,一下子把蒋锦兰的袜子脱了下来。 “诶诶诶,你,你,你干嘛呢?”蒋锦兰急忙叫道。 她没想到薛泽贤会突然脱下她的袜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要知道一个男的哪怕是看了一位姑娘的脚丫,那就意味着这个男的必须要娶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也只能嫁给这个男的了。 蒋锦兰看见薛泽贤认真的帮她揉揉脚,她的双脸顿时觉得红得发烫。 也不知道薛泽贤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就在蒋锦兰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上再次传来一阵刺痛。蒋锦兰忍不住大声叫道:“啊……” 薛泽贤说:“没事了,只是扭到而已,我帮你拉伸了一下就好了。” “哦!” 薛泽贤难得看见蒋锦兰这样乖巧的点点头,再看见她满脸通红的样子,正想说什么。却看见蒋锦兰慌忙的拉下衣裙,把她的整只脚盖住,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薛泽贤站起来,只见一位士卫骑着马向他们这边过来。 薛泽贤知道这士卫是他的手下,他背着手,挡在蒋锦兰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下马,背过身去。” 那位士卫离远就看见薛泽贤和蒋锦兰了,他是秦徵瑞派来寻找薛泽贤的,主要是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 他听见薛泽贤的话,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二话不说,直接下马,背过身去,恭恭敬敬的说:“属下见过薛少将军!” 薛泽贤说:“秦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士卫依然背着他们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少将军,秦公子已经安全回到住处了。” “那就好,你下去吧!” “属下遵命!” 蒋锦兰见那位士卫走了,才拿起袜子准备穿上,却看见薛泽贤正盯着她看,她连忙说道:“你也赶紧转过身去呀!” “为什么?”薛泽贤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刚刚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蒋锦兰的双脸又顿时发烫,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这不一样,刚刚你是……你是……帮我治疗,就好像是大夫帮病人治病一样。” 蒋锦兰暗暗想道:对对对,就是大夫救治病人,她怎么没想到呢?她自己害羞啥呢?真是的。 想到这,蒋锦兰坦然面对薛泽贤。 薛泽贤听了,好像也说得过去,面对蒋锦兰坦然的眼神,他只好背过身去。 蒋锦兰连忙把袜子和鞋子穿好,准备站起来。 “啊……”脚上再次传来一阵刺痛,如果不是薛泽贤及时扶住她,她可能再次摔倒了。 薛泽贤说:“刚做了拉伸,暂时还不能走路。” “你不早说。”蒋锦兰重新坐在地上。突然她想到一件事,用力的扯着薛泽贤的手臂说:“你知道吗?那位秦公子他,他居然是太子。” 蒋锦兰看着薛泽贤一副淡淡然的样子,不由得苦着脸说道:“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早点说呢?你把我害惨了。” 一想到秦徵瑞,蒋锦兰就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如果现在能让秦徵瑞瞬间忘记了跟她在树林里的事,那该多好啊! 薛泽贤依然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怎么就把你害惨了?” 蒋锦兰忍不住把秦徵瑞不慎掉入陷阱求她的事,还让扯着秦徵瑞的耳朵逼他叫她姐的事,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跟薛泽贤说了。 薛泽贤听了,本来一副冷若冰霜的脸也忍不住笑了,他的心里更加乐欢了。他知道蒋锦兰肯定会折磨一下秦徵瑞,只是没想到会是那么精彩!哈哈哈! 以前不可一世的秦徵瑞,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你说,他要怪罪下来,会不会诛连九族呀?我死了倒是没什么,可是能不能别牵扯到我姐呀?我……”蒋锦兰说着说着,本来苦巴巴的她,居然看见薛泽贤在笑,忍不住生气的说道:“你笑什么?我告诉你,如果我有罪,你也脱不了关系!” 薛泽贤一脸笑盈盈的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蒋锦兰的脸不由得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你,你你……是你带我来这里才会碰上秦徵瑞的,我不管,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垫底。” 薛泽贤低头盯着蒋锦兰,见她脸红耳赤的样子,感觉甚是可爱。薛泽贤的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你就那么想跟我在一起?就连死也要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蒋锦兰连忙说道:“你,你你……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薛泽贤说着,一把抱起蒋锦兰。 蒋锦兰吓了一跳,挣扎着说道:“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薛泽贤抱着她,稳稳当当的往前走,冷冷的说道:“别动,闭嘴!” 蒋锦兰乖乖的闭上嘴巴,本能的挽着薛泽贤的脖子。看着薛泽贤俊俏的侧脸,蒋锦兰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甜蜜。 回到守猎区的住处后,薛泽贤不放心,让陈芸芝过来给蒋锦兰检查一下伤口。 陈芸芝认真查看一下蒋锦兰的脚,确认没什么大碍了。微笑着说:“休息一下就好了,这几天锦兰你要注意一下,别做剧烈运动就好了。” 蒋锦兰坐在床上,听见陈芸芝也这样说,笑了笑说:“嗯,知道了,谢谢你!” 陈芸芝端来一杯茶递给蒋锦兰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呀?给,喝口水。” 陈芸芝见蒋锦兰接过茶,正想着要不要跟她说钱承志受伤了的事。 钱承志回到这里后,听说蒋锦兰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就离开这里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陈芸芝,千万不要把他受伤的事告诉蒋锦兰。 然而正在这时候,秦徵瑞簇拥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秦徵瑞走到蒋锦兰身边,微笑着说:“姐的脚没什么大碍吧?” “噗”蒋锦兰正喝着茶,听见秦徵瑞的一声姐,嘴巴里的水不由得一下子从她的嘴巴里喷了出来,就连鼻子里也有茶水了。“咳咳咳……”蒋锦兰也顾不上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努力的平静下来,摆出一副讨好的脸,说:“咳咳咳,只不过是跟秦公子开个玩笑,秦公子不必较真。呵呵呵!” 陈芸芝不知道蒋锦兰和秦徵瑞之间的事,她对秦徵瑞说:“秦公子放心,锦兰的脚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秦徵瑞看见蒋锦兰的反应,心里可是乐开花了。他憋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就好,那姐好好休息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咳咳咳……”蒋锦兰听了秦徵瑞的话,再次被呛到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一个“姐”字从秦徵瑞嘴里说出来特别的刺耳。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秦公子贵人事忙,就不用了。我这人皮糙肉厚的,休息一下就能活蹦乱跳了。呵呵呵,秦公子就不用费心了。” 秦徵瑞大概也猜到蒋锦兰的心思,他大笑着说:“皮糙肉厚?这个词我喜欢,哈哈哈,好好休息吧!” 蒋锦兰见秦徵瑞走了之后,整个人躺床上,拉上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上,对陈芸芝说:“我快要死了,怎么办?” 陈芸芝把她的被子拉下来,微笑着说:“怎么就死了呢?这不是好好的吗?” 蒋锦兰苦着脸说:“你不懂,芸芝,如果我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麻烦你帮忙照顾好我的姐,好吗?” 第19章 陈芸芝连忙说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好好的,说什么死死死?你现在正是青春年少,的身体好得很。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呢!” 蒋锦兰听了,干脆坐起来,招手让陈芸芝靠近自己,在陈芸芝的耳边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哦。” 陈芸芝听了,点点头说:“嗯,你说,我一定不会跟第二个人说的。” 蒋锦兰轻声说道:“那个秦公子他居然是太子。” 陈芸芝听了,不禁笑着说:“就这个?” 蒋锦兰瞪大双眸说:“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是不是今天来这里玩的人都知道了?” 陈芸芝坐在床边,说:“当然不是啦!太子……秦公子这次来临江是秘密出巡,他的身份就只有他身边的几个月随从知道外。就我们家少爷知道,我家少爷就告诉我和吕尧祥两个人,就连县太爷也就只是知道秦公子身份高贵,但是并不知道他是当今太子殿下。 这次你跟秦公子遭遇到别人的暗算,应该是有谁泄露了消息。这要追查到底,应该又是朝廷,甚至是皇室战争了。不过,这些事离我们太远了,我们只管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蒋锦兰无精打采的说道:“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吧!可是……” 陈芸芝看到蒋锦兰苦巴巴的样子,立马想到了什么,她拉着蒋锦兰的手说:“对了,刚刚我听见秦公子叫你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蒋锦兰看了陈芸芝一眼,委屈巴巴的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捕猎区的指示牌也不知道让谁藏起来了,我就那么倒霉跟他闯入了捕猎区……” 蒋锦兰把她和秦徵瑞在捕猎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陈芸芝说了。 陈芸芝听了,惊得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才说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觉得秦公子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就算是真的计较下来,我家少爷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陈芸芝能感觉到薛泽贤对蒋锦兰的关心和紧张,她知道,蒋锦兰在薛泽贤的心里肯定是存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话说回来,能够从重重陷阱里逃生,陈芸芝还真的是佩服蒋锦兰的智慧。 蒋锦兰幽幽的说道:“最好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薛泽贤的。你都不知道,我一听见他叫我姐,我就头皮发麻!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 第二天准备离开的时候,众人在门口集合。 卢若花和钱秀英经过蒋锦兰身边的时候,瞥了一眼蒋锦兰,阴阳怪气的说道:“都怪某些人,没见过世面,自己不认识路,都不知道跟着别人走。连捕猎区都不知道,害得我们都不能好好的守猎了。碰上这些人还真的是倒霉,这次守猎真的是扫兴!” 钱秀英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如果不是有秦公子在,我看有些人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蒋锦兰当然听出这弦外之音就是说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俩有完没完啊!说谁呢……” 蒋锦兰正想要怼回去,却被薛泽贤阻止了,只见他冷冷的说:“捕猎区的指示牌不会回无缘无故弄丢了,如果这事要追究下来,恐怕你爹的性命也不保。与其在这里嘲讽别人,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呢!” “你……”卢若花听了,一句话也接不上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薛泽贤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次的守猎之行,是她爹负责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如果真要追究下来,她爹的官职和性命都不保了。 卢若花和钱秀英狠狠地瞥了蒋锦兰一眼,怏怏不乐的离开了。 众人一行回到临江城里,蒋锦兰和陈芸芝一同走下马车,刚下车就看见秦徵瑞向他们这边走来。 蒋锦兰连忙挽着陈芸芝的手臂说:“诶呦!我的脚还好痛!” 陈芸芝不由得笑了一下,连忙扶着她。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蒋锦兰心里想什么,她当然一清二楚,毕竟早上起来的时候蒋锦兰还活蹦乱跳的。现在不过是做给秦徵瑞看而已。 蒋锦兰为了躲避秦徵瑞也是拼了。 蒋锦兰听了陈芸芝的话,正合她意,连连点头说:“好呀好呀!” “等一下!” 俩人刚想转身离开,却被秦徵瑞叫住了。 秦徵瑞走到她们身边,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看见我就走,是怕我会吃了你?” 蒋锦兰只好回过头来,堆起笑脸说道:“怎么呢?像秦公子这样气宇轩昂,英俊潇洒,宽宏大量,仁义大度,风度翩翩的人又怎么会跟一个弱女子计较呢!” 秦徵瑞低头盯着蒋锦兰,凉凉的说道:“你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把某些人对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忘了呀!” 蒋锦兰听了秦徵瑞的话,不由得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一脸无辜的说道:“说到底我也救过你一命呢!秦公子难道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秦徵瑞点了一下头说:“这事一码归一码,你救过我的命,我肯定会报答你的,不过……” 蒋锦兰不耐烦的打断了秦徵瑞的话,说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吧?” 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这样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办法,要来就来的干脆点好了。 秦徵瑞听了蒋锦兰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说:“痛快,我就喜欢看见你这个样子。既然这样,我来临江城人生地不熟的,锦兰姑娘是这里的人,应该知道这里有哪些地方好玩的,哪里的东西好吃的。明天就陪我游玩一遍整个临江城,怎么样?” “就这样?”蒋锦兰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眸说道。“到时候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秦徵瑞很是满意蒋锦兰的反应,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蒋锦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心的说道:“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早上我过来找你吧!” 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害得她这两天一想到这事心里就不踏实,睡觉也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蒋锦兰来到跟秦徵瑞约好的客栈找他,走进客栈,小二把她领上二楼包厢,一进门就看见秦徵瑞坐在靠窗位置,悠悠然的品着茶。 无可置疑,秦徵瑞俊俏的脸容让人为之动容。但是冰冷的眼神又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让蒋锦兰不由得想到薛泽贤。薛泽贤也是这样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一直站在秦徵瑞身边的向风感觉到秦徵瑞看见蒋锦兰走进包厢时脸上闪过那种欣喜的神色。 蒋锦兰走到秦徵瑞的对面坐下,微笑着说道:“秦公子也是会享受之人!这家店的茶可是整个临江城最好的,因为他们这里煮茶的每一个环节都会严格按照要求做的,所以他们这里煮出来的茶都是最纯正,最香醇的。” 秦徵瑞等小二给蒋锦兰倒了一杯茶,退下后才说道:“想不到锦兰姑娘是一个懂茶之人!” 蒋锦兰耸耸肩说:“我也是以前听我爹说的,以前我爹常常来这里喝茶,也会经常带上我。而我喜欢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点心真的很好吃。” 蒋锦兰说着,脸上闪过一丝丝哀愁: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有爹娘在的日子过得真的很幸福! 可惜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想着想着,猛然发现秦徵瑞正盯着她看,蒋锦兰连忙微笑着说道:“这里的点心真的是很不错的哦!” 蒋锦兰说着,叫来小二,点了几份点心。过了一会儿,点心全上来了。 蒋锦兰说道:“这里的芋头糕做得硬度适中,而且煎成这金黄色,你看,是不是很诱人!这味道一点都不比皇宫里的差,你快尝一尝,还有这核桃酥,杏仁酥……味道都很好吃的哦!” 秦徵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芋头糕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连连点头说道:“嗯,不错,确实很美味。” 蒋锦兰说:“这芋头糕是临江城的特产,皇宫里应该没事这个吧!” 秦徵瑞说:“确实是这样,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核桃酥,我母后……不是,我娘就对我说,你要好好读书,练字。如果我能背出一首诗词,就给我做核桃酥。如果我能够把诗默写出来,我娘还会满足我一个要求。” 蒋锦兰说道:“看来你娘对你的期望很高呀!那你的压力不是很大?还好,我娘不会逼我做这些事,不过她老是唠叨我,一个姑娘要有一个姑娘的样子,你看看人家谁谁谁,怎么样怎么样。我每次听见她说这些,我就会偷偷溜走,然后跟着我爹去给人送衣服。可惜呀可惜,现在我想听都听不到了。” 秦徵瑞怔怔的说道:“我也一样,以前特别希望我娘不要管我那么多,可是现在,无论我怎么样任性妄为,都没有人责罚我了。” 第20章 蒋锦兰听了秦徵瑞的话,怔了一下,苦笑着说:“想不到我们的也有共同的遭遇,来,吃完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俩人吃完后,蒋锦兰带着秦徵瑞到街上转了一圈,又到临江城有名奇骏峰游览一番。最后来到古龙寺里。而向风就充当他们的车夫,一直在不远处跟着他 蒋锦兰一边走一边说:“我跟你说,这古龙寺在这一带可是非常出名的,因为来这里许愿的人都说非常灵的。所以很多人慕名而来,但凡来临江城游玩的都会来这古龙寺许愿的。秦公子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呢?” 秦徵瑞不以为然的说:“这求神拜佛的,都讲求心诚。心诚则灵,而且要实现愿望什么的,都是靠自己拼搏出来的。一味地指望佛祖保佑,自己一点都不付出,怎么可能会实现愿望呢!” 蒋锦兰听了,有点扫兴的说道:“有句话就做:知道但不能道破,被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都没了。” 秦徵瑞笑了笑说:“既然来了,当然是要进去参观一下。”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寺庙,刚走进寺门,就看见薛泽贤立在院里。 蒋锦兰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她也顾不上秦徵瑞了,一下子奔到薛泽贤面前,开心的说:“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秦徵瑞看见蒋锦兰奔向薛泽贤,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他缓缓的走到薛泽贤身边,淡淡的说道:“怎么这么巧?” “嗯!”薛泽贤淡淡的应了一声。 其实薛泽贤昨天知道了秦徵瑞让蒋锦兰陪她玩一天后,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来这里等他们了。 他就知道,蒋锦兰肯定会带秦徵瑞来这里玩的。 蒋锦兰看了看薛泽贤和秦徵瑞一眼,奇怪,陈芸芝不是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怎么说话都是这么简洁的呢? 蒋锦兰盯着薛泽贤,满怀期待的说:“等会我们一起去哪里玩好呢?” 这一路上,该吃的也吃过了,该玩的也玩过了。她已经想不到下一站要去哪里玩了。对于薛泽贤,蒋锦兰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依赖感。 薛泽贤听了,心里莫名的有种满满的幸福感。他看向秦徵瑞说:“回薛府吧!” 秦徵瑞听了,耸耸肩,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这一刻,秦徵瑞是失落的,只是他依然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罢了。 “好呀,那就这样吧!”蒋锦兰连忙拍手叫好,她早就巴不得薛泽贤加入了,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蒋锦兰又说道:“那两位公子,现在要进去许愿吗?” 既然来都来了,怎么样也是要参观一下再走吧! 蒋锦兰看见秦徵瑞和薛泽贤都一动不动的站着,只好耸耸肩说:“好吧!那我自己进去了。” 秦徵瑞有点意外的说道:“难道锦兰姑娘有什么愿望?” 薛泽贤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蒋锦兰。 蒋锦兰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像我们这种小井市民,心里的愿望多得去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进去许愿了。” 蒋锦兰说完,向庙里正殿走去。 秦徵瑞看着蒋锦兰的背影,对薛泽贤说:“看来她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薛泽贤瞥了秦徵瑞一眼,沉声说道:“知道就好。” 秦徵瑞看着薛泽贤,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的生活,可以在这里无拘无束的。” 薛泽贤压低声音,沉声说道:“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忘了在捕猎区的事了。” 秦徵瑞不以为然的说:“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吗?” “我说的不是在这里,是你回宫后。” “好啦,我知道怎么做了,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我自有分寸。” “你们在说什么呢?” 薛泽贤正想说什么,听见蒋锦兰的话,又闭口不谈了。 秦徵瑞笑了笑说:“锦兰姑娘许完愿了?不知道锦兰姑娘许的是什么愿望呢?不如说出来听听。” 秦徵瑞说着,看了薛泽贤一眼,似有深意的说道:“或者有人能帮助到你呢!” 蒋锦兰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刚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而且你们又不是神,能帮我什么?别以为你们身居高位,有钱就了不起了。” 秦徵瑞连忙说道:“锦兰姑娘可不要误会,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蒋锦兰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她看了看四周,说:“你们不去参观一下的话,就回去吧!” 秦徵瑞说:“今天你是导游,我们听你的。” 蒋锦兰这才满意的说道:“那好吧!反正来都来了,我带你们四处转转再回去吧!” 蒋锦兰带着薛泽贤和秦徵瑞在古龙寺转了一圈才心满意足的走上马车回薛府。 说真的,小时候蒋锦兰对求神拜佛许愿的事也是嗤之以鼻。只是后来爹娘相继去世后,她们在舅舅家过得并不如意,回来后又遇上各种不顺心的事。她就想过出来到处散散心了,只是看见蒋锦云那么努力,她也不忍心撒手不管。所以就把这些心思放下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愿望,她刚刚是为蒋锦云求的,她希望蒋锦云和董卓文能够白头偕老。 一行人回到薛府,薛泽贤把他们带到书房里。 田小莺听见薛泽贤回来后,很开心,这段时间,薛泽贤常常早出晚归,有时候,她跟薛泽贤一天也见不上一面。 她连忙让人准备好茶水,自己匆匆忙忙的回房梳妆打扮一下,才端着茶水向书房走去。 田小莺正要踏进书房的时候,猛然看见蒋锦兰也在书房里,她吓了一跳,连忙悄悄的退到一边。 她怎么会跟薛泽贤在一起呢? 田小莺心里变得焦虑不安起来,她叫来一个二等丫鬟,对她说:“你给客人送茶去,我突然想起来,少爷让我做粉藕羹,我忘记嘱咐让人帮忙看火了。你赶紧进去,我去厨房看看。” 那个丫鬟听了,也没想那么多,应了一声,就端着茶走进书房。 蒋锦兰接过茶,喝了一口,打量一下书房四周,幽幽的说道:“薛公子的书房真的是又大又豪华,只是这么多书,你看得过来吗?” 秦徵瑞听了,也站起来,走了几步,看了看说:“就是,又没人逼你,你把书房弄得那么大,摆那么多书干嘛?不会是做个样子给人看的吧?” 薛泽贤依然端坐着,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书都是我娘弄的,以前是弄给我爹看,现在是留给我看了。我也就是无聊的时候翻翻。” 秦徵瑞听了,笑了笑说:“你用不着那么谦虚,要知道,人一旦谦虚过了,就让人觉得有点虚伪了。我还不知道你吗?我说锦兰姑娘,你有见过薛兄的笔迹吗?以前我娘就经常赞叹薛兄的笔迹写得好。” 蒋锦兰听了,看了薛泽贤一眼,想了想说:“还真没有,只是今天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眼福了?” 薛泽贤听见秦徵瑞和蒋锦兰一唱一和的,只好站起来说道:“那行,今天我就献丑了!” 薛泽贤说着,铺纸磨墨,扬扬洒洒的写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薛泽贤的字写得行云流水,苍劲有力,纵横挥洒。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 蒋锦兰和秦徵瑞看了,忍不住拍案叫绝,赞叹不已。 秦徵瑞说道:“想不到几年不见,薛兄不但是箭术进步了,就连书法也进步了。” 薛泽贤把他写的诗放一边,重新铺上一张纸,说道:“既然这样,那真的要看看你写的了。” 蒋锦兰也连忙说道:“对啊!你也写一个。” 秦徵瑞苦笑着说:“想不到最后还是让我出丑。” 秦徵瑞说完,走到案台前,提笔写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每一个字写得金钩铁划,骨气洞达,龙飞凤舞,简直就是行如流水,酣畅淋漓。 蒋锦兰看了不禁目瞪口呆,同样是赞叹不已。 蒋锦兰忍不住说道:“你们,你们写得都好厉害啊!刚刚说什么来着,这谦虚过了,真的是会让人觉得有点虚伪了。” 秦徵瑞写完,把笔递给蒋锦兰说道:“既然我们都写了,总不能少了你一个吧!” 蒋锦兰看着手中的笔,盯大双眸说道:“我?你们写得那么好,这是摆明让我出丑吧?” 薛泽贤说道:“怎么会呢?难得今天大家那么开心,你就写一个吧!” 蒋锦兰苦着脸,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案台前,提笔写道: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字迹端秀清新,流美,飘逸,灵动。 秦徵瑞和薛泽贤看了不觉暗暗叫好。 第21章 薛泽贤笑了笑说道:“既然每个人写得都不相上下,那就别再研究这字了,我们来说说自己写的诗吧!” 薛泽贤说完,看向秦徵瑞。 蒋锦兰也跟着看向秦徵瑞,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想不到秦公子也会有念念不忘的人,” 薛泽贤和蒋锦兰写的诗都很容易让人理解,而秦徵瑞写的这首诗让人很惆怅。 秦徵瑞苦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就像锦兰姑娘你说过的那样,我们只不过是身居高位,又不是有钱就了不起了。更不是神,也会有很多我们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的。” 其实蒋锦兰和薛泽贤都错了,他们以为秦徵瑞是在怀念过去,其实秦徵瑞写的正是他现在的心情。 秦徵瑞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想到这首诗。 这首诗真正为蒋锦兰而写的,让他想要而不得的人就是蒋锦兰。 …… 第二天,蒋锦兰和薛泽贤把秦徵瑞送到临江城外。 蒋锦兰拿出一个钱袋递给秦徵瑞说:“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这个就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下次来临江城的时候,记得来找我玩。” 这个是蒋锦兰昨天晚上绣的,虽然她跟秦徵瑞只认识短短几天时间,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很高兴认识秦徵瑞这个朋友的。 秦徵瑞接过钱袋,看着手里的钱袋,心里真的是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朋友。”秦徵瑞喃喃的说了句,他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摊开蒋锦兰的手掌,把令牌放在她的手心里,声音有点沙哑的说道:“我说过,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个令牌你收好。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你无法解决的事,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拿着这个令牌到京城找我。” “我……”蒋锦兰想要说什么,平日里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徵瑞看似很平常的一番话,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有种淡淡的忧伤和深深的无奈。 蒋锦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令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手中的令牌有点沉重。 秦徵瑞紧紧的盯着蒋锦兰,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后,才转身离开。 秦徵瑞走到薛泽贤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薛泽贤的肩膀。 薛泽贤也同样拍了一下秦徵瑞的肩膀,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秦徵瑞笑了笑说道:“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别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 薛泽贤认真的说道:“只要你不忘,我是不会忘记的。” 曾经他们在皇宫里一起长大,他们都背负着各自家族的使命。他们曾发誓要一起扞卫江山,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秦徵瑞听了,回头看了蒋锦兰一眼,策马扬鞭飞奔离去。 秦徵瑞暗暗想着:朋友,这应该是他们最好的称呼了。 抛开蒋锦兰对薛泽贤的感情不说,他是太子,他的太子妃肯定是要家境和背境的实力都非常雄厚的人! 而且像蒋锦兰这样喜欢无拘无束的人,如果硬要把她带回宫里,她也不会开心的,而且也接受不了他妻妾成群。 所以他跟蒋锦兰之间也只能是朋友了。 薛泽贤远远的望着秦徵瑞离去的背影,从他的背影里,薛泽贤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和孤独。 从秦徵瑞拿出令牌递给蒋锦兰的那一刻起,他才发现让秦徵瑞念念不忘的人就是蒋锦兰。 那天秦徵瑞让蒋锦兰陪他在临江城玩一天,薛泽贤还以为秦徵瑞只不过是故意让他不好受才这样做的呢!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秦徵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深深的爱上蒋锦兰了。 直到看不见秦徵瑞的背影,蒋锦兰才转过身来看向薛泽贤。才发现薛泽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盯着她看。 对上薛泽贤炙热的目光,蒋锦兰不由得双脸发烫,慌忙移开视线,说道:“我怎么感觉跟他好像再也不见了一样!” 薛泽贤看向秦徵瑞离去的方向,喃喃的说道:“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很多事情都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了。” 蒋锦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这么一块小小的令牌却给人一种震慑力。 蒋锦兰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吧?” 薛泽贤白了她一眼说:“好好收着吧!这比免死金牌还有用呢!关键时刻它能救你一命。” 蒋锦兰听了,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令牌,她觉得秦徵瑞送她的这份礼物更加沉重了。她把令牌收好,追上薛泽贤,嫣然一笑的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拿着这个令牌让某些人帮我做事呢?” 薛泽贤一脸嫌弃的样子,凉凉的说道:“这令牌关键时刻它能保命,不必要的时候可能会送命。” 蒋锦兰狠狠地瞥了薛泽贤一眼,不想跟他说话,径直往前走。 薛泽贤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的走在蒋锦兰身边。 效外绵绵起伏的山林,郁郁葱葱的绿叶,遍地野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远处的有人朗诵着:“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 董卓文忧心忡忡的看着蒋锦云,关切的说道:“我还是带你去看大夫吧!” 蒋锦云一只手按着小腹,另一只手朝董卓文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了,你赶紧去学堂吧!” 董卓文担心的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呢?别说那么多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用,我说不用就不用……” 蒋锦云和董卓文正说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位女孩子的声音:“有人吗?有人吗?” 董卓文说道:“我去看看吧!你好好躺着!” 董卓文说着就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一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一袭墨绿色的衣裙。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明眸皓齿。 “姑娘你是……”董卓文愣了一下,他的印象中应该没有见过这位姑娘。 陈芸芝朝董卓文笑了笑说:“你好,请问这里是蒋锦兰家吗?” 董卓文听了,连忙说道:“是的,姑娘请到屋里说话吧!” 董卓文把陈芸芝请到屋里,蒋锦云看见董卓文领着陈芸芝进来,强忍着小腹传来的阵痛,强颜欢笑着说:“这位姑娘是……” 陈芸芝对蒋锦云欠了欠身说:“你好,我叫陈芸芝,是蒋锦兰的好朋友。你应该说锦兰的姐姐,锦云姐吧!” 蒋锦云笑了笑说:“原来是锦兰的朋友,来,快请坐。” 陈芸芝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放在桌子上,说道:“前段时间,这手帕是锦兰不小心掉在我家的。这几天见面,老是忘记了还给她。今天刚好有空,就想着给她送来。锦云姐,没打扰你吧!” “怎么会呢?” “锦云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陈芸芝一进屋,只顾着说话,这才注意到蒋锦云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蒋锦云尴尬的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芸芝连忙走到蒋锦云身边说:“锦云姐不用对我太客气,小女看过一些医书,略懂一点医术。如果锦云姐相信我的话,就把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 蒋锦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你是客人,这怎么好意思劳烦你呢?” 陈芸芝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瞒锦云姐,我已经把锦兰当成我的好姐妹了。你是她姐姐,也就是说,是我的姐姐。难道锦云姐嫌弃我不成。” 蒋锦云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怎么会呢?你能把我当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蒋锦云见陈芸芝都这样说了,也就把手伸出来。 陈芸芝认真的把脉,完了后,认真的说道:“锦云姐放心,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吃得清淡一些,不要熬夜了。” 让董卓文拿来纸和笔,写了一副处方,让董卓文去抓药。 董卓文巴不得有人给蒋锦云看病呢!他见陈芸芝一副严谨的样子。知道她的医术精湛,见她写好处方,拿着处方开心的去抓药了。 陈芸芝见董卓文出去后,又说道:“我帮你按按穴位,这样缓解得快一些。” 蒋锦云见陈芸芝做事利索,又实在,说话也深得她心,打心里也是喜欢。见陈芸芝这样说了,也不推脱了,说道:“锦兰能够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她的福气。你能把我当姐看,也是我的福气。” 陈芸芝听了,忍不住笑着说:“诶呀!看你说的,敢情我就是一个福袋,沾到谁,谁就有福气了,是不是?” 蒋锦云忍不住也笑着说:“嘻嘻嘻,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抱紧你,不让你走了。” “那我以后就常来这里找你玩,你们可不要嫌弃我才好哦!” “怎么会呢?以后我们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随时欢迎你的。” “就等你这句话了,对了,我叫你锦云姐,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那我以后就叫你芸芝……” 第22章 陈芸芝见董卓文抓药回来了,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蒋锦云喝了陈芸芝开的药方,顿时好多了。 董卓文见她脸色恢复了,这才放下心来。 蒋锦云说道:“想不到锦兰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也能交到芸芝这个朋友。对了,锦兰这段时间怎么整天往外跑呢?老是早出晚归的,也没跟她说上几句话,这丫头究竟在干些什么呢?” 董卓文听了,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锦兰呀!成了我们学堂的大红人了。这几天,学堂的学生们都在议论她呢!” 蒋锦云一脸疑惑的说道:“锦兰怎么就成了你们学堂的大红人了?” 董卓文开心的说道:“你不知道,前几天从京城来了一位秦公子,听说这位秦公子的身份不简单!知县大人为了讨这位秦公子开心,专门在县衙后院设了一些小游戏,为了更热闹一些,还鼓动我们学生都去参加。那天,我想着我对那些游戏又不感兴趣,所以那天我就没有去。我也是后来听学堂里的学生议论才知道的。我听他们说,好像是一位侯爵之后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带锦兰去玩的,他们说的,锦兰可厉害了,她玩的投壶游戏,那真的是神了,我跟你说……” 董卓文滔滔不绝的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蒋锦云的脸色越发阴沉,忍不住停了下来。 蒋锦云狠狠地一拍桌子,冷笑着说:“你说锦兰跟那些皇亲贵族的人玩?这是她该玩的吗?” “这,这怎么了呢?”董卓文没想到蒋锦云会突然发火,有点不明所以的说道。 蒋锦云沉着脸说道:“你说,跟她在一起的人叫什么名字?” 董卓文认真的想了想说:“好像是薛府薛老将军之子,叫什么,薛,薛泽贤吧!” 董卓文没想到蒋锦云会突然生蒋锦兰的气,他真的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光,看来还是他多嘴了! 晚上,钟宝钿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家里的气氛不一样。她像往常一样,摆好碗筷,等蒋锦兰回来开饭。 蒋锦兰一进家门,就像往常一样叫道:“好饿呀!开饭了吗?” 蒋锦兰见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饭桌上了,她也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吃。 蒋锦云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我让你吃了吗?” 不只是蒋锦兰停了下来,就连准备起筷的钟宝钿也吓了一跳,她连忙放下筷子,端正的坐着。她跟蒋锦云在一起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蒋锦云发那么大的火。 蒋锦兰也弄不清楚蒋锦云怎么会无端端发火,她和钟宝钿不约而同的看向董卓文。 董卓文想向蒋锦兰打个眼色提醒一下她的,可是看见蒋锦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只好弱弱的低头不说话。 蒋锦云也不等蒋锦兰说话,冷冷的说道:“怎么?整天跟着那些执绔弟子后面跑,还知道回家了?家里的粗茶淡饭哪里能吃啊?干脆就跟着他们,回他们家吃得了。” 蒋锦兰听了,顿时气得不行了,她啪一下,放下筷子,说道:“姐,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就跟着别人后面跑了?我难道在你心里就是那样贪慕虚荣的人吗?” “你不贪慕虚荣?你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干什么呀?” “你说的那些人是哪些人呀?我怎么就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你说话怎么就那么恶心呀!” “我恶心?你做都不恶心,我说你几句怎么就恶心了?蒋锦兰,我告诉你,别人家有钱有势,爱怎么玩我不管,可是你呢?你玩得起吗?” 钟宝钿和董卓文见她们姐妹俩越吵越激烈,都站起来劝说道。 “诶呀!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嘛!” “就是,一人少说一句。” “什么跟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不吃了。”蒋锦兰说着,气得啪一下放下筷子,气冲冲的跑进房间里了。 蒋锦兰跑进房间,趴在床上,眼泪簌簌流下来。 过了好久,钟宝钿端着一些饭菜走了进来。 她见蒋锦兰转过身来背对着她,就想到蒋锦兰可能哭了。她干咳了一下,说:“咳咳,起来吃点东西吧!” 蒋锦兰依然背对着她,不说话。 钟宝钿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说:“好啦!别生气了,锦云姐还不是为了你好。” “她才不是呢!她就是觉得我给她丢脸,贪慕虚荣,她原来是这样想我的。” “她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她就是担心你被人骗了。她就是说话有点重了,她也很后悔的,她自己也没怎么吃饭,却吩咐我,给你热好饭菜送来给你吃。” “你不用替她说好话!” 钟宝钿站起来说道:“好,那我不说了,你究竟是吃还是不吃?” “吃,为什么不吃?吃饱了再说。”蒋锦兰说着,连忙起来,走到桌子前坐下,吃了起来。 钟宝钿看见蒋锦兰吃完后,懒懒的说道:“你自己洗碗。” “不要,你洗。” “凭什么我洗呀?” “今天明明就是你洗的嘛!” “谁让你这么晚吃?我已经洗过一次了。” “诶呀!我不管,反正就是你洗。”蒋锦兰说完,继续回床躺下。 钟宝钿知道犟不过她,只好收拾碗筷出去了。 蒋锦云和董卓文散步回来,刚好碰见钟宝钿从厨房里出来。连忙问道:“她吃饭了吗?” 钟宝钿知道蒋锦云说的她是指蒋锦兰,她往房间的方向看了看说:“吃了,放心吧!饿不着她。” 董卓文叹了一口气,对蒋锦云说道:“你明明是关心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明白呢?你看,不但惹哭了她,你自己也难受!” 蒋锦云说道:“我也想好好说话,可是你们也看见了,她让我好好说了吗?爹娘不在了,她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啊?” 钟宝钿听了,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今天晚上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也别说了好吗?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房睡觉吧!” 钟宝钿说着,拉着蒋锦云回房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钟宝钿把厨房里的东西收拾好,回到房里,不禁哇的一声惊叫起来。 只见蒋锦云穿着一件华丽的锦衣裙,本来就风华绝代的她,更加艳丽动人,简直就是让人眼前一亮。 钟宝钿走到蒋锦云身边,上下的打量着她,不禁惊叹道:“哇塞,好漂亮啊!锦云姐,你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后来一想,又疑惑的问道:“锦云姐,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和节日呀! 蒋锦云笑了笑说道:“别说那么多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套衣裙,你赶紧去换上吧!” 钟宝钿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的说道:“什么?我也有吗?” 看着蒋锦云递给她一套黄色的衣裙,又惊又喜又疑惑,“我也要换吗?我们究竟是要去哪里呀?” 蒋锦云想了想说:“我昨天晚上一晚都没睡好,思来想去,我决定去会会那个薛公子。只是要委屈你了。” 钟宝钿听了,顿时来了兴致,她开心的说道:“锦云姐是想试探一下那位薛公子?好玩好玩,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 钟宝钿换好衣服,又梳妆打扮一下才走出房间。看见蒋锦云正在提笔写字,你凑过去一看,只见蒋锦云写道: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钟宝钿看着蒋锦云绢秀的字迹,不禁说道:“锦云姐,你写得真好!” 蒋锦云写完后,钟宝钿把诗小心翼翼的收好,她一直走在蒋锦云身后。路人咋一看都以为蒋锦云是某家的千金小姐,钟宝钿是蒋锦云的丫鬟。 俩人来到薛府门前,蒋锦云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小女有事找你们的少爷,烦请通报一下。” 门口的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蒋锦云,不知道她是哪家千金。一个侍卫拱拱手说道:“请问姑娘贵姓?” 蒋锦云欠了欠身说:“小女姓贾。” “姑娘稍等一会。”那位侍卫说完,一路小跑进去找薛泽贤。 薛泽贤听了侍卫的禀报,也有点奇怪,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过姓贾的人。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那就见见吧!于是对侍卫说道:“请她们进来吧!” “是。”侍卫恭身行礼后,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侍卫带着蒋锦云和钟宝钿走了进来。 薛泽贤看见蒋锦云更加疑惑了,像蒋锦云相貌这么出众的人,自己如果见过的话,应该有点印象才对啊!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薛泽贤对蒋锦云恭身说道:“请问贾姑娘找鄙人有何贵干?” 蒋锦云嫣然一笑的说道:“小女听说薛府的薛公子才高八斗,才华横溢。小女早已倾慕多时,今日小女写了一首诗,特地慕名而来。希望薛公子能够指点一二。” 蒋锦云说完,钟宝钿拿出诗恭恭敬敬的递给薛泽贤。 第23章 薛泽贤被蒋锦云说得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正要打开钟宝钿递给他的诗。 这时候,吕尧祥走了进来,看见蒋锦云,他拍了拍脑袋,想了想,高兴的大声说道:“锦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蒋锦云听见吕尧祥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那天吕尧祥请蒋锦兰去绣画,后来晚上又送蒋锦兰回家。难道那天蒋锦兰就是来薛府绣画的? 蒋锦云顿时觉得尴尬死了,本来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她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是呀,怎么这么巧?” 这时候,陈芸芝走了进来,她看见蒋锦云更是开心的走到蒋锦云面前说道:“锦云姐,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蒋锦云没想到陈芸芝也是住在薛府,这时候她怎么还坐得住,慌乱的站起来说道:“那个,我想起来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我们改天再聊!” 蒋锦云说完,逃似的和钟宝钿慌忙离开了。 锦兰,锦云? 薛泽贤看着蒋锦云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用猜也知道她是蒋锦兰的姐姐。难怪这两天蒋锦兰对他爱理不理的,原来是因为蒋锦云。 薛泽贤无奈的瞥了吕尧祥和陈芸芝一眼,他就郁闷了,怎么但凡跟蒋锦兰有关系的都会让他们俩人先认识呢? 之前认识蒋锦兰也是,他苦苦寻找无果,却没想到吕尧祥居然先认识,就连陈芸芝也一样比他先认识。 吕尧祥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少爷,锦云姑娘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薛泽贤看着蒋锦云写的诗,答非所问:“你去安排一下,过两天去拜访一下锦云姐。” 吕尧祥应声说道:“是,那要跟锦兰姑娘说吗?” “不用!” …… 董卓文见蒋锦云和钟宝钿匆匆忙忙的回到家里,气喘吁吁的,奇怪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蒋锦云摆摆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道:“别提了,这次我丑大了……” 蒋锦云将她和钟宝钿去薛府见薛泽贤,遇见吕尧祥和陈芸芝的事说给董卓文听。 董卓文听了,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锦兰平时是大大咧咧,没大没小的,但是她看人方面也是挺准的。” 蒋锦云说道:“那位薛公子看起来气宇轩昂,桀骜不驯,一表人才的。确实是与那些有财有势的公子少爷有些不一样。” 董卓文说道:“而且我听他们说,去年临江城北面水灾,就是那位薛公子带领当地百姓疏通河道,让当地百姓的庄稼免于灾难的。” 蒋锦云疑惑的问道:“难道去年村民百姓们呼声很高的守护神就是他?” 董卓文点点头说道:“对呀!就是他。” 钟宝钿也说道:“对对对,去年我也听钱秀英说起过他!” 那时候,钟宝钿一心只想跟着钱秀英来接近钱承志,当时她听钱秀英说起的时候,那真的是一脸崇拜。 蒋锦云听了,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了,她捂住双脸说道:“想不到人家已经是年少有为,而我却写了首那样的诗给他。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子?” …… 两天后的早晨,蒋锦云对董卓文说:“今天薛公子要来我们家,你就别去学堂了。” 董卓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留下来吗?” 蒋锦云说道:“当然,难道你让我一个人面对他?” 董卓文连忙说道:“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我该怎么做呢?” 蒋锦云说:“他现在突然来访,应该就是想见见蒋锦兰的家长,你也知道的,爹娘不在了,那我们更应该做好锦兰的家长了。所以现在开始,你挺起胸膛来,面对薛泽贤的时候,说话一定要硬气点,不能让他觉得锦兰的娘家人好欺负。知道吗?” 董卓文立马挺直胸膛,有点弱弱的说道:“我,我怕我做不好。” 蒋锦云说:“没事,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反正你就是要装得威严一点,你就想着,如果锦兰以后受欺负了,那就是我们替她撑腰了。” 董卓文点了点头说道:“嗯,听你这么说,我来感觉了,我知道怎么样做了。” 不一会儿,薛泽贤果然来拜访,他带着吕尧祥和陈芸芝一起来了。 蒋锦云,董卓文和薛泽贤三人见过坐下后,相对无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儿,薛泽贤才说道:“薛某非常感谢锦云姑娘写的诗,薛某定会谨记锦云姑娘的教诲。” 蒋锦云听见薛泽贤跟她说那天写的诗句,不禁觉得脸一红,有点愧疚难当,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敢不敢,是小女冒昧了。” 董卓文说道:“薛公子文武双全,才智过人,我们应该向你指教才是。说起来真的是觉得惭愧,薛公子是薛大将军之子,侯爵之后,家世显赫呀!我们家锦兰妹妹不过是一介草民,没钱没势没背景,恐怕是配不上薛公子你……” 董卓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薛泽贤“嗖”一下跪下,严肃认真的说道:“薛某敢对天发誓,薛某对锦兰绝对是真心真意的,如果今天薛某说得有半句假话,愿遭受天打雷劈……” 蒋锦云和董卓文没想到薛泽贤会这么认真,慌忙起来拉起薛泽贤。说道:“薛公子别这样,快快起来再说吧!” 薛泽贤说道:“如果今天不能让你们相信我的话,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蒋锦云和董卓文见薛泽贤这么严肃认真,又那么执着。早已被他的真心打动了。 董卓文只好看向蒋锦云,蒋锦云说道:“好了,我们相信你,起来再说吧!” 薛泽贤听了,这才站起来。重新坐回位置上,恭敬的说道:“多谢锦云姐和姐夫的成全!” 蒋锦云和董卓文听见“姐夫”两个字,两个人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董卓文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摔了。 “咳咳咳……”董卓文轻咳了几下说道:“在下姓董,名卓文。薛公子不嫌弃的话,叫我卓文就可以了。” 薛泽贤看见蒋锦云和董卓文的反应,似乎也猜到了俩人的关系。他听见董卓文这样说了,也连忙说道:“卓文太客气了,那以后你就叫我泽贤就好。” “泽贤兄。” “卓文兄。” “哈哈哈……”俩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薛泽贤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跟卓文兄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董卓文说:“诶,被你说中了,我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蒋锦云见他们俩聊得甚欢,就站起来,开心的说道:“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点小菜,再给你们买点酒来。” 薛泽贤听了,连忙说道:“锦云姐不用折腾了,让吕尧祥去办就好了。” 蒋锦云说道:“这怎么行呢?你们是客人,还是让我去吧!” 陈芸芝笑着拉着蒋锦云的手说道:“没事,锦云姐,这样吧!让吕尧祥去买酒,我和你去厨房做吃的,怎么样?” 蒋锦云有点为难的说道:“这,好吧!那麻烦你们了。” 陈芸芝拉着蒋锦云一边往外走,一边靠在蒋锦云耳边轻声说道:“你可别这么说,到时候,锦兰嫁给了我们家少爷,成了薛府的女主人。我们呀!还得让你这个姐姐好好的在薛夫人面前帮我们说些好话呢!” 蒋锦云点了一下陈芸芝的鼻子笑着说:“这丫鬟,也难为你想得那么长远。” 吕尧祥跟在她们身边也忍不住开心的说道:“不远,不远,不瞒你们说,我们家少爷打第一次见到锦兰姑娘,就已经立定心意要娶她了。” 蒋锦云和陈芸芝听了,顿时来了兴致,连忙拉着吕尧祥说道:“快快快,给我们讲讲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吕尧祥滔滔不绝的说道:“大概一个月前吧!那天我和少爷在湖边凉亭里……” …… 蒋锦兰回到家里,猛然看见薛泽贤也在,连忙把他拉到一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冷底声的说道:“谁让你来我家的?你给我赶紧离开,你不知道我姐不喜欢你吗?我姐特别讨厌你们这些公子哥们了……” 薛泽贤不紧不慢的把蒋锦兰抓住他衣领的手拿开,不紧不慢的说道:“谁说你姐不喜欢我的?” 蒋锦兰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见蒋锦云叫道:“锦兰,泽贤你们过来吃水果呀!” 蒋锦兰听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回事啊?她没有听错吧? 蒋锦云叫他,叫他泽贤! 薛泽贤悠悠然的说道:“走吧!吃水果了。” 蒋锦兰再次拉着薛泽贤,狠狠地说道:“你究竟对我姐做了什么?” 薛泽贤瞥了蒋锦兰一眼,一脸嫌弃的样子,凉凉的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你看你姐像是被我威胁的样子吗?脑袋里一天天的想的是什么?” 蒋锦兰一听,觉得有道理,可是,可是……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呢?这太突然了! “那你说,你跑来我家究竟是要干什么?诶,我跟你说话呢!” 第24章 薛泽贤就像没有听见蒋锦兰的话一样,走到桌子前坐下。 蒋锦兰见薛泽贤居然不搭理她,气得直躲脚,恨不得扇他两大嘴巴。她面无表情的走到薛泽贤旁边坐下。 不一会儿,蒋锦云端来一小盘西瓜放在薛泽贤面前,笑容满面的说道:“泽贤,这是宝钿刚刚买回来的西瓜,可甜了,快尝尝!” 蒋锦兰看着薛泽贤面前的西瓜,忍不住说道:“姐,那我的呢?” 蒋锦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拿啊!泽贤是客人,你得多照顾一下,知道吗?” “姐,我……”蒋锦兰瞪大双眸看着蒋锦云,还没有等她说什么,蒋锦云看都不看她一眼,走开了。 蒋锦兰一脸委屈的看着蒋锦云的背影,到底她才是亲妹妹呀!你不爱我了吗? “西瓜真甜,谢谢锦云姐。”薛泽贤得意洋洋的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一口,开心的对蒋锦云说道。 蒋锦云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 蒋锦兰狠狠地瞪了薛泽贤一眼,伸手去拿薛泽贤面前的西瓜来尝尝。 薛泽贤拍了一下她的手说:“给我倒杯茶!” 蒋锦兰手一缩,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有西瓜吃,还喝什么茶?” 薛泽贤悠悠然的吃着西瓜,凉凉的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你倒不倒嘛?不倒就算了,我叫锦云姐倒吧!” 薛泽贤说着,正要提高声音叫道:“锦……” “诶,别!”蒋锦兰连忙制止他,“我去给你倒,我去给你倒行了吧!” 如果让蒋锦云知道了还不把她臭骂一顿!蒋锦兰没办法,只好起来去给薛泽贤倒茶。 蒋锦兰不情不愿的端了一杯茶给薛泽贤,回来一看,薛泽贤居然把西瓜全吃光了。 “你,太过分了!”蒋锦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 薛泽贤却是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西瓜真的是太甜了!” 这时,蒋锦云端来一盘板栗,说道:“吃完西瓜,吃点板栗吧!” 薛泽贤连忙说道:“不用客气了,锦云姐,你别忙活了,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蒋锦云说道:“没有没有,一直都是吕尧祥和芸芝在厨房忙呢!我也没做什么,你先坐会,很快就可以开饭了!锦云啊,你剥点板栗给泽贤吃哈!” “什么?我剥给他吃?他有手有脚的,他自己不会剥啊!”蒋锦兰不可思议的说道。 蒋锦云白了她一眼,说道:“泽贤是客人嘛!你就好好招待他,知道吗?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今晚难得这么热闹,我们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蒋锦兰见蒋锦云离开了才对薛泽贤冷冷的说道:“你老实说,你平白无故的跑来我家干什么?” 薛泽贤优雅的剥着板栗,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什么事啊!就是想过来看看。” 蒋锦兰一脸嫌弃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闲得慌啊?” 薛泽贤不以为然的说道:“谁让你这几天对我不理不睬的?我看不到你有多忙啊!” “你,你……我忙不忙关你什么事啊?”蒋锦兰对薛泽贤真的是无语了。 薛泽贤把一个板栗递给蒋锦兰,蒋锦兰看着面前的板栗,不解的说道:“干嘛?” “剥给我吃啊!没听见刚刚你姐说的话吗?快剥吧!诶呀,我刚刚剥了一个,还挺难剥的,手还挺疼的。” “你这人……”蒋锦兰一脸鄙视的看着薛泽贤,突然心生一计,嫣然一笑的说道:“像你这样用手剥当然疼了,我告诉你啊!剥板栗是用牙齿咬,像这样……” 蒋锦兰说着,拿起一个板栗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拿出来剥开,把果肉拿出来。对薛泽贤说:“你看,这样就容易多了,反正我一直都是这样剥的,你爱吃不吃不吃拉……” 蒋锦兰的话还没有说完,薛泽贤已经把她手上的板栗肉放进嘴里吃了起来,津津有味的说道:“可以啊!” 蒋锦兰的脸闪过一片红晕,双脸颊红得发烫。心也莫名的跳得慌。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慌忙说道:“我去厨房里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说完,蒋锦兰逃似的跑开了。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本来还以为可以让薛泽贤知难而退呢!想不到,想不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直在院子里的蒋锦云和董卓文看见蒋锦兰仓促的走出来,董卓文忍不住说道:“你看,你不是说没有人能管得住锦兰吗?” 蒋锦云也笑着说:“这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以前我一直觉得锦兰会跟钱承志那小子呢!我一直以为一个打,一个愿挨,这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呢!现在看来,有人能治她也好,好让她收敛一点。” 董卓文望着蒋锦云,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愧是亲姐。” “……” 晚上,全部人围坐在桌子前,满满的一桌子的菜,人们尽情的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天上的繁星一眨一眨的,多得数不清。月亮也显得那么的柔和,明亮。 …… 董卓文像往常一样,一大早起来弄好早点,拿着几个包子来到学堂。学堂这个时候还没有开门,他就走到附近的一棵树下,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拿出来包子,一边吃一边看书。吃完包子后,就开始读书。因为这里离人家比较远,董卓文喜欢一大早来这里读书,这样就不怕吵到别人了。 董卓文正读着,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这臭猫,看我不打死你!” 董卓文不想理会,依然专心致志的读书,读着读着,突然看见一只小猫跑到他脚边,“喵喵喵”的叫。 远处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说道:“喂,你,你帮我抓住它!” 董卓文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小猫,猫似乎受到了惊吓,正用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董卓文。 董卓文抬头看向从远处向他走来的卢若花,只见她拿着一条木棍,怒气冲冲的样子。 董卓文连忙抱起小猫,对卢若花说道:“它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何必对它大动肝火呢?” 卢若花跑到董卓文面前,她看董卓文抱起小猫,拼命的喘着气,努力的让自己缓口气再说道:“也不知道这野猫从哪里来的?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我房门口喵喵喵叫个不停,害得我这几天一整晚都没睡好。你说,气不气人?这几天我真的是受够了!今天我一定要宰了它!” 卢若花说着,正想要董卓文怀里夺过小猫。 董卓文见她那架势,怕是要把小猫咪剥了层皮不可。他连忙侧过身子护着小猫咪,说道:“算了吧!它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呢!你把它交给我,我保证让它离你远远的。” 卢若花听了,停下来说道:“那也行,你让它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反正她说的“打死你”只不过是气话而已,现在猫在董卓文手上,她其实也不敢抓。现在听见董卓文那样说,正合她意。 正在这时,小猫突然扑向卢若花,“啊啊……”卢若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躲开。 董卓文连忙抓住小猫,害怕卢若花再次怪罪小猫,连忙安慰卢若花说:“别怕,它只是想讨好你而已。你看它,它这么可爱,很乖的!不信,你用手摸摸它。” 卢若花看见小猫咪趴在董卓文怀里一动不动的,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一时间也气不起来,不过现在看见小猫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听见董卓文那样说,卢若花忍不住伸手摸摸它的后背。当她的手接触到猫毛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打了个激灵,连忙缩手。 卢若花抬眸看向董卓文,董卓文正微笑着看着她,见她缩手,就笑着说:“没事,它不会咬人的。” 卢若花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温暖,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一个男的对她这么温柔的说话。 董卓文一直都是低头看着小猫咪,他见时间不早了,连忙说道:“我不跟你说了,学堂开门了,先生快要来了,我得赶紧给小猫咪找个好人家。” 董卓文说完,抱着小猫咪匆匆离开了。 卢若花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原来他也是学堂的学生,他长得那么帅,她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呢? 董卓文找了一户人家把猫送出去,又匆匆的赶回学堂时,先生已经在课堂上讲课了。董卓文充满歉意的看了一眼先生,悄悄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由于董卓文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非常的刻苦用功,先生对他的期望也很大,所以对他这次的迟到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董卓文坐下不久,他正在忙着把书翻到先生讲的那一页,突然,一个饭盒放在董卓文的桌子上。 董卓文抬头一看,卢若花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低声说道:“今天早上真的是谢谢你!这盒点心送给你吃。” 卢若花说完,就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第25章 董卓文本想拒绝,卢若花已经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而且全学堂的学生,包括先生都看向他。董卓文不想把动静闹大,只好把点心放一边,想着,等到下课再还给卢若花。 坐在卢若花旁边的钱秀英看到这一幕,心里真的是疑惑得很。她忍不住悄悄的对卢若花说:“你是不是傻?你为什么要送点心给那个书呆子吃?” “怎么?难道你认识他吗?”卢若花看着董卓文的背影不以为然的说道。 钱秀英靠近卢若花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跟你说,他就是个穷书生,以前他爹是蒋府的总管,后来他爹不在了。如果不是因为跟蒋锦兰的姐是青梅竹马的,蒋锦云给钱让他来学堂,他恐怕是连饭都吃不饱,就别说来学堂上课了。” 说起董卓文,钱秀英怎么会不知道,以前她跟着钱承志常常到蒋府跟蒋锦兰玩。蒋锦云和董卓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事。蒋府的人差不多全都知道。 卢若花听了,看着董卓文的背影,有点失落的说道:“长得这么帅,真的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瞅你那样子,只要你想要,这临江城的公子哥儿不都随你挑吗?” “这话说的……” “怎么?难道临江城就没有几个能让卢大人的千金看上眼的?” “老实说,还真没有,你说这临江城除了你日思夜想的泽贤哥之外,还有谁能配得上我?” “是是是,你的眼光别太高了,小心嫁不出去。嘻嘻嘻……” “你再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 下学后,董卓文正收拾东西,坐在他隔壁的张星辉早就按耐不住了,靠过来,一把拿起桌子上的点心,打开盖子,正要拿来吃。 董卓文连忙阻止他,说道:“诶诶诶,这不能吃,我要还给人家的。” “你说什么?”张星辉不可思议的说道。“人家好心好意的拿点心来报答你,你居然还给人家。人家会以为你看不起她的。” 张星辉说着,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连连说道:“嗯嗯,好吃,真的,太好吃了,你快尝尝。你别这样,不过几块点心而已” 董卓文本来是打算等到下学后,把点心还给卢若花的。谁知道让张星辉一连吃了几块,只好作罢。 张星辉一边吃一边说道:“对了,我看那个卢大千金眼光挺高的,平时连看都不看我们这些人一眼。你究竟帮了她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早上的时候……”董卓文把卢若花抓小猫咪的事说了一遍。 等董卓文说完,再去看点心盒时,里面的点心已经被张星辉吃完了。董卓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来离开了。 第二天,卢若花像往常一样,上课上到一半才慢悠悠地走进学堂。同样拿着一盒点心放在董卓文的桌子上就走开了。 董卓文顿时疑惑了,想要说什么,可是看见课堂上人人都在专心致志的听着先生讲课,而且卢若花对他笑了一下就走开了。他又不好意思拉着拉着她说什么,只好等下课再说了。 这回不只只是董卓文感到意外,就连钱秀英也感到很意外!昨天跟卢若花聊天的时候,听她语气还以为她不可能会搭理董卓文了,怎么今天还会给他送点心呢? 卢若花刚回到位置上坐下,钱秀英连忙拉着她,低声说道:“你怎么还给那个书呆子送点心呢?” 卢若花坐下来,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你有张星辉这个备胎,我就不能有一个吗?” 钱秀英着急的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卢若花拉着钱秀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董卓文这个人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穷了一点,如果他这次高考能中个……中个……就算是跟我爹一样小的官,我也给他一次机会!” 钱秀英不由得一脸鄙视的看着卢若花说道:“你想多了,在那个书呆子的眼里只有蒋锦云一个人,你呀!还是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吧!” 钱秀英虽然看不起董卓文,可是董卓文对蒋锦云的好是从她小时候的记忆里就有的,让她觉得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卢若花很不服气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不喜欢张星辉那个傻小子,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让他死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吊着人家,只不过是想如果有一天那个傻小子科考中举,你就会答应嫁给人家。是不是?” “你……”钱秀英对卢若花真的是无语了,其实卢若花说的话都是说到她心里去了。确实,张星辉一直以来对她可是百依百顺,随叫随到的。她对张星辉也说不上是喜欢还是讨厌,她唯一在意的就是张星辉的家境太过普通,如果有一天,张星辉能够高中科举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你爱怎样就怎样?” 下学后,张星辉急不可耐的走到董卓文的位置上,他见坐在董卓文前面的那个人起来离开了,他一坐下来,趴在董卓文的桌子上眼光光的盯着董卓文看。 董卓文瞥了他一眼,蹙眉说道:“你这什么表情?什么眼神?” 张星辉靠近董卓文,指着点心盒,低声说道:“你老实交代,昨天那一盒点心呢,是为了感谢你,那么今天这一盒点心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董卓文一脸蒙圈,老实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张星辉顿时眉开眼笑,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傻呀!照我说,卢大人的千金可能是看上你了。” “这怎么可能?”董卓文一边收拾书本,一边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得跟她说清楚了。” 董卓文怕张星辉再次把点心吃了,那他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星辉连忙按住董卓文说道:“诶诶诶,说你死脑筋还真的是死脑筋,你想啊!如果有了卢大人的照顾,到时候万一科举不中,那也可以多一条路,最起码能够有一份稳定的,高收入的美差。你说对不对?” 董卓文立马坚决的说道:“不行,我不能对不起锦云。” 张星辉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锦云,蒋锦云对你也不错。甚至是在你贫困潦倒的时候帮助你,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她可能是在投资,也就是说,如果你科考中举了,大家欢喜。可是,万一不中呢?你觉得她对你真的一点怨言都没有吗?好吧,退一步说,她也不怪你科举不中,那么你们以后的生活,难道你还是靠她绣衣服来养活你吗?你如果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你们还能和和美美的生活吗?兄弟,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董卓文站起来,拿起点心和书包,说道:“不想跟你说话,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反正这点心呢,我是不可能收的。” 说完,董卓文走出学堂,走进县衙后院,没有看见卢若花。董卓文问了一下,在院里工作的仆人,个个都说没有看见卢若花。董卓文没办法,只好把点心交给一位大婶,让她转交给卢若花。 张星辉看见董卓文匆匆离开,不由得摇了摇头说:“真的是死脑筋,榆木脑袋,不开窍。” 董卓文以为这样就完事了。 谁知道,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卢若花照样把一盒点心放在董卓文的桌子上。 董卓文有点慌了,难道卢若花不明白他昨天还回去的点心的用意吗? 看来只能是当着卢若花的面把话说清楚了才行。 其实,卢若花昨天收到董卓文退回来的点心时,也猜到了董卓文的用意,只是,她不甘心,她就不相信董卓文会拒绝她。 下学后,董卓文连忙拿起点心盒和书包,一直追着卢若花和钱秀英,最后在一条小巷子里叫住了卢若花。 卢若花看见董卓文来找她,还以为董卓文是来感谢她的呢!心里正暗暗窃喜。 董卓文走到卢若花面前,把点心盒递到她面前。卢若花看了一眼点心盒,又看了一眼董卓文。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着。 董卓文见状,把点心盒直接放在卢若花手里,躬身说道:“董某非常感谢卢姑娘的一翻好意,只是,董某人早已心有所属,实在是不能接受。望卢姑娘海涵。” 卢若花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一翻,把点心盒打翻在地上,双手紧握拳头,又羞又怒,双眼泛红,狠狠地说道:“董卓文,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小姐送你点心,那是我看得起来,你居然……居然……我告诉你,没有人敢拒绝我的,你,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不是,我会让你好看的……” 董卓文欠了欠身说道:“实在是抱歉!卢姑娘出身高贵,又貌美如花,董某人实在是配不上。以卢姑娘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董卓文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26章 卢若花看着董卓文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的说道:“董卓文,你居然拒绝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的钱秀英,当她看见卢若花那种接近疯狂的样子,很是愕然,她轻轻的扯了一下卢若花的衣袖。低声说道:“你不会是真的喜欢那个书呆子吧?” 卢若花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说道:“谁说我喜欢他呢?我只不过是很生气很生气,从来都没有人居然敢当众拒绝我的!你说,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蒋锦云了?我这样对他,他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才对啊!他这是什么态度?简直就是不识好歹,真的是太过分了……” 看见卢若花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钱秀英连忙拉着她,安慰道:“是是是,我们这位高贵又美丽的卢大千金能看上他,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他居然不知道珍惜,你说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根本就是榆木脑袋,无可救药啊!” 卢若花听了,脸色才缓和了一点,她和钱秀英走了两步,忍不住又问道:“你认识那个蒋锦云是不是?那你说,我跟她比,究竟是谁漂亮?” 钱秀英不耐烦的说道:“诶呦喂,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呀?赶紧走吧!我陪你上街去转转,散散心。” 卢若花停了下来,站着不走,屈犟的对钱秀英说:“不行,你得告诉我,如果不是,我就不走了。” 钱秀英只好说道:“你你你,你比蒋锦云漂亮一百倍,得了吧?” 卢若花这才微笑着说道:“这才差不多。” 钱秀英拉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我也真的是服了你了,走吧走吧!” “我告诉你啊!你别以为我会看上董卓文那个穷书生,我呸,一个贫困潦倒的人哪里值得我去爱啊!他呀,连帮我提鞋都不配呢……” 往后的几天,钱秀英见卢若花像往常一样,上学,下学后和她到处逛。钱秀英以为卢若花已经把董卓文放下了。 这样过了十来天,这天,卢若花说不想去学堂,就拉着钱秀英跑到街上逛了一圈。 卢若花突然拉着钱秀英,非要让她带她去找蒋锦云,说是要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钱秀英一开始是拒绝的,她不明白卢若花为什么非要对董卓文的事那么执着,后来禁不住卢若花的死磨烂缠,只好带着卢若花来到蒋锦云的住处。钱秀英只想让卢若花早点死心。 钱秀英也是因为钱承志经常给蒋锦兰送布料时,她偷偷的跟着钱承志来到这屋里才知道的,对于蒋锦兰她们的事,她已经不想知道太多了。只是,虽然蒋锦兰她们要的布料不多,但是钱承志每次都是非要亲自送去。可见钱承志是打着送布料的幔子来见蒋锦兰的,所以钱秀英因为这事没少跟钱承志吵闹。 卢若花看着眼前这座简陋的房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往日她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傲慢气势又回来了。 卢若花狠狠地拍打着屋门,大声喊道:“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卢若花看见一位少女身穿一袭青色衣裙,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明眸皓齿。虽然是一身素色衣裙,但也掩盖不了她那绝世美颜。卢若花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不用钱秀英说,她也猜到了眼前的美人就是蒋锦云了。 蒋锦云打开门,看见门外的站着两个女孩子,钱秀英她是见过几次,另一个虽然不认识,但看她那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所以她也没打算请她们进屋坐,冷冷的问道:“请问你们来找谁?” 关于钱秀英喜欢薛泽贤的事,蒋锦云也听钟宝钿说过一些,所以她现在不敢确定她们是不是来找蒋锦兰的。 卢若花听了蒋锦云的话,才回过神来,摆出她以往那种不可一世的语气,冷冷的说道:“你就是蒋锦云?” 蒋锦云听了,愣了一下,她们是来找她的?她看了一眼卢若花,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没有见过卢若花啊!只是,卢若花那傲慢的语气让她不能好好说话。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对,我是,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若花冷冷的盯着蒋锦云,面对她的质问,为什么她还能够这么冷静呢?卢若花不由得往前走一步,直接跟蒋锦云面对面的说道:“我今天呢,是替董卓文来跟你说清楚的,我知道,你在董卓文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还出钱让他上学堂。董卓文对你很感激,所以有很多话,他也不好意思向你开口说清楚。所以我呢,也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董卓文他不爱你,他对你只不过是心存感激。你们这不是爱,请你放手吧!” 卢若花说的话,让蒋锦云听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她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她们是因董卓文而来找她的。她之前也听钟宝钿说过,钱秀英常常跟卢县令的千金卢若花一起玩,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女孩说话那傲慢的语气和高高在上的态度不用猜也知道她就是卢若花了。 只是,董卓文什么时候跟卢若花在一起了? 蒋锦云的心不禁沉了一下,嗤笑着说道:“我跟他是不是爱还轮不到一个旁人来跟我说吧!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是爱你的话,就让他亲自来跟我说。我又没绑着他,又没有困着他。真难想像,这些话会从一个姑娘家嘴里说出来。” 卢若花听了,顿时像嘴里被人塞了个鸡蛋一样,噎得慌。又羞又怒,狠狠地说道:“你,你,你说我什么?呵呵,究竟是谁不知羞耻呢?你一个姑娘家的,自己都穷得吃不上饭了,养着一个男人不说。还学人家充大方,供人上学堂。你这事说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人家还以为你想男人想疯了,你不觉得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了。” 蒋锦云听了,脸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她死死地忍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还有这是我自己的钱,我爱怎么样花就怎么样花,再说了,我喜欢,我乐意。你管我怎么着!” “你……”卢若花一生气,扬起手就想给蒋锦云一巴掌。 谁知道手在半空中被蒋锦云紧紧抓住了。 蒋锦云一扬手,顺势推了卢若花一下,冷冷的说道:“我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下次再敢跑来这里撒野,别怪我不客气!” 卢若花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一直站在她身旁的钱秀英连忙扶着她。还没有等她们俩说什么,门已经被蒋锦云“啪”一声关上了。 “算你狠,别再让我遇到你,如果不是,我会让你后悔的……”卢若花指着大门大声骂道。 钱秀英拉着卢若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够了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啊!” 卢若花一把甩开钱秀英的手,气鼓鼓的说道:“怎么?你第一天认识我啊?你不是说他们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我就不相信,过了今天,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哼!” 卢若花说完,看都不看钱秀英一眼,径直往回走了。 钱秀英看着卢若花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蒋锦云住的屋子。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蒋锦云和董卓文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就像人们所说的爱情一样,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情所打扰。 可是今天,她开始觉得爱情有时候真的是很脆弱,很脆弱。 世界上真的会有爱情吗? …… 蒋锦兰一进门就看见蒋锦云在整理刚绣好的衣服,她走到蒋锦云的身边开心的说道:“姐,又绣好一件衣服了,太好了!开饭了没有啊!好饿呀!” 蒋锦云眸也不抬一下,板着脸,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嫌我绣得慢啊?你有空的时候就多绣一会,整天就知道往外跑。一回来就知道在哪里叫饿,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还不赶紧去厨房里把饭菜端进来啊!” 蒋锦兰本来心情好好的,被蒋锦云这么莫名其妙的喝斥一顿。愣了一下,“哦!”只得乖乖的应了一声,乖乖的向厨房走去。 蒋锦兰走进厨房,看见钟宝钿已经把饭菜弄好了,正准备端进屋里去。 蒋锦兰连忙拉着钟宝钿说:“怎么回事啊?究竟是谁惹她了?” 钟宝钿也一脸懵圈,苦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也被她训了一顿。” 刚刚钟宝钿回到家,像往常一样问蒋锦云,“姐,今晚我们吃什么?” 谁知道,蒋锦云头也不抬,冷冷的说道:“自己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厨房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呗!吃什么不都一样,有得吃就不错了。” 钟宝钿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以往,蒋锦云一直都是把这些东西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根本就不用她来想的。 还没等钟宝钿回过神来,蒋锦云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还不赶紧去做,做什么自己不会动一下脑筋想一下呀?” 第27章 就这样,钟宝钿也被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一顿。 钟宝钿哪里还敢说什么呀,只好乖乖的跑进厨房里做饭了。 蒋锦兰和钟宝钿惺惺相惜的对望了一眼,突然看见董卓文回来了,俩人连忙招手让董卓文过来。 董卓文觉得有点奇怪,他走过去说道:“怎么了?你们这是……” 钟宝钿和蒋锦兰慌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言动作,可是还是没有阻止董卓文说话。 这时候只听见屋里传来蒋锦云的声音:“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做点事情都是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吃饭了?” 钟宝钿听了,也顾不上问董卓文了,端起饭菜向屋里走去。 蒋锦兰狠狠地瞪了董卓文一眼,害怕蒋锦云又说什么,也顾不上跟董卓文说话了,只好也跟着向屋里走去。 董卓文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从屋里传来蒋锦云的声音里听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以往都是很愉快的有说有笑的,这次却变得异常安静。蒋锦兰觉得有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压抑气氛。她忍不住干咳两声后说道:“咳咳,姐,你今天究竟是……” 蒋锦云冷不防的把筷子“啪”一下狠狠地放在桌子上,沉着脸,冷冷的说道:“有得吃还塞不住你的嘴巴是不是?吃个饭也不让人省心,我吃饱了。” 董卓文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吃这么点……” 蒋锦云也不等董卓文把话说完,就站起来,径直走回房间里“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董卓文见状,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钟宝钿见状,对蒋锦兰伸了伸舌头,乖乖的低头安静的吃饭。 蒋锦兰一脸蒙圈的望着被关上的房门,究竟是谁惹她生气了?难道是自己吗?不对呀!这段时间比较忙,她也没做什么事呀! 吃过饭后,蒋锦兰和钟宝钿把董卓文悄悄的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究竟是谁惹她生气了?” 董卓文也是一脸懵逼,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呀!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钟宝钿也说道:“我把我这几天所做的事思来想去好几回,也没有想到有哪里做不好的地方呀!” 蒋锦兰说道:“你们也知道的,我这几天都在忙,也没闯什么祸呀!” 钟宝钿和蒋锦兰说完,都不由得看向董卓文。 董卓文连忙说道:“我,我这几天也是跟往常一样,上完课就回家,也没有做什么事呀!” 三个人正说着,突然看见蒋锦云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仨人连忙闭嘴,各自找点事装模作样的做了起来。 蒋锦云走到董卓文的身边时说道:“我出去走走,你要去吗?” 董卓文听了,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连忙说道:“去去去,当然去,我最喜欢陪你去散步了。” 董卓文和蒋锦云走到外面,走了一段。一路上,董卓文一直思索着应该怎么问蒋锦云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突然,蒋锦云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董卓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蒋锦云的眼神有点冰冷,有种陌生的感觉。董卓文不由得愣了一下,嗫嚅的说道:“你,你说。” 蒋锦云抬眸,看向远处,幽幽的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帮你,给钱让你上学堂,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可造的人才。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或者是说是亏欠了我的话,那就大可不必。因为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如果……” 蒋锦云说到这里,忍不住转过身去,背对着董卓文。她害怕,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董卓文面前流泪了。 董卓文听得一头雾水,他忍不住说道:“锦云,你说什……” “你别说话,你听我把话说完。”蒋锦云大声说道。她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我,或者是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你不用不好意思开口,只要你开口,我绝对不会阻拦你的……” 说到这里,蒋锦云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转身快步的往家里跑去。 留下董卓文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 这天晚上,董卓文一晚没睡,他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蒋锦云为什么会突然间对他说这些话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董卓文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就把早点弄好。可是今天他并不想那么快就去学堂,本来想一边看书一边等着蒋锦云起床后,向她问清楚怎么回事的。拿起书本看了一会,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董卓文等了好久,只见蒋锦兰和钟宝钿都起床了,仍然迟迟不见蒋锦云起来。 董卓文踌躇了一会,才向学堂走去。课堂上,老师讲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后来中堂休息时,他看见卢若花和钱秀英在一旁有说有笑的,心里不由得一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走到卢若花面前,一把拉着卢若花的手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想……诶……” 董卓文也不等卢若花说什么,也不顾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拉着卢若花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呢?你要带我去哪里?你究竟是……”董卓文也不顾卢若花的挣扎把她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放开卢若花。 卢若花揉了揉被抓的手腕,抱怨道:“你弄痛我了,你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 董卓文狠狠地瞪着卢若花,冷冷的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去跟锦云说什么了?” 卢若花听了,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蒋锦云呀!你犯得着那么激动吗?你别烦我……” 董卓文听了,紧紧的抓住卢若花双肩,沉声说道:“听你的话的意思那就是有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干什么?你先放开我……”卢若花想要甩开董卓文的手,可是董卓文却越抓越紧。她发现董卓文像一头发疯的怪兽,眼光也变得冰冷。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董卓文,不由得觉得后背发冷。 董卓文沉声说道:“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穷书生,我没那种福气,我配不上你。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卢若花听了,不禁冷笑道:“你着急些什么?我只不过是跟她说,别以为她现在给钱你上学堂,就想牵绊你。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如果将来有一天你高中状元或者是举人的话,你不应该娶一个有家族势力的人才配得上你吗?她一个只会绣衣服的人能帮到你什么……”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董卓文听了,咆哮吼道。“我不准你这样说她,或者你永远都不会懂。自从我接受她帮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用下半辈子来还她了。不管我以后是贫穷还是富贵,我都是只对她一个人好。” 不对,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这个念头了。反正他就是觉得待在蒋锦云的身边,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也觉得非常的安心,舒坦。 “呵呵呵!”卢若花不由得嗤之以鼻,大笑着说道:“你说得好听,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如果你科考中了还好,如果你不幸落榜了。你觉得蒋锦云还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哼,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天真了,我看呀,她就是想着你可能是想着你能中科举才会这样帮你的,如果你名落孙山,她肯定会避你远远……” “你够了!”董卓文打断卢若花的话,说道。“你不要用你的思维去判断别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势力,这样虚荣的。我今天只是想警告你,以后都不要去找锦云麻烦,如果不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董卓文说完,转身就走了。 卢若花看着董卓文的背影,简直是气疯了,她对着董卓文的背影大声喊道:“董卓文,你这个混蛋,你一定会后悔的……” …… 董卓文走了一段,觉得回学堂自己也是听不进去的,干脆就往家里走去。 …… 蒋锦云心不在焉的把洗好的菜放在锅里炒,昨天卢若花跟她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扎进她心里一样,让她难受得很。 就在蒋锦云机械的炒着菜时,根本就没有发现一根柴火从火炉里掉了出来,火柴一直燃烧着,不一会儿,把摆在旁边的一堆柴火都引燃了。 蒋锦云却是浑然不知。等她回过神来,大火已经把她包围起来了。一种恐惧骤然升起,蒋锦云想要往外跑,可是火势太大了,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蒋锦云熊熊大火,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浓浓的烟火呛得蒋锦云快要无法呼吸了,蒋锦云无力的叫道:“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第28章 蒋锦云迷迷糊糊的听见屋外有人在喊:“快来人啊!着火啦!快来人啊……” “着火啦!快救火……” “快快快……” “屋里不知道有没有人呢……” “快快快……先灭火……” 董卓文离远就看见有很多人围着他们的房子在议论纷纷,他连忙跑上去,拉着一个大婶问道:“大婶,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大婶说道:“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起火了,这邻居们都跑来帮忙救火,听说还有一位姑娘被困在里面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火势也太大了……” 董卓文这才发现着火的就是他们住的房子,他的心不由得一沉,“锦云……”他想也不想,挤开人群,就往屋里冲进去。 “诶诶诶,小伙子你这是要干嘛呢?火太大了,太危险了……你别去啊……”大婶看见董卓文往屋里跑去,忍不住大声喊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董卓文已经冲入火海里了。“他这是,这是疯了吧!” 董卓文冲进屋里,屋里已经被大火淹没了,什么都看不到,他心急如焚的大声喊道:“锦云,锦云,锦云……” 蒋锦云吸入太多的浓烟,无力的趴在地上,想要爬出去,可是怎么样也使不上劲,四周熊熊烈火快要把她吞噬一样。 她是要葬身火海了吗? 突然,蒋锦云隐隐约约的听见董卓文的声音:“锦云,锦云……” 蒋锦云仿佛感觉到有种力量传来,她又惊又喜,用尽自己的力气叫道:“卓文,卓文,是你吗?卓文……” 董卓文听见蒋锦云微弱的声音,心里顿时兴奋不已,他不顾一切的寻着声音走去。 董卓文用衣袖捂着嘴巴,鼻子。用另一只手扇开眼前的浓烟,终于看见趴在地上的蒋锦云,他连忙奔过去。扶起蒋锦云,说道:“锦云,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巨大的“啪嗒”声,俩人同时抬头往上看,只见屋顶上的一根大木柱被火烧断了,正往他们的地方掉下来。 蒋锦云吓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董卓文想也不想整个人覆在蒋锦云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蒋锦云。火柱砸下来,狠狠地砸在董卓文后背上…… 蒋锦云想要推开董卓文,想叫他快走开,想跟他说你怎么这么傻……可是,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蒋锦云迷迷糊糊的便昏了过去,眼角有一滴眼泪缓缓的流下来…… 蒋锦云一睁开眼睛,猛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床上。她想也不想,立马起来就往外跑。 蒋锦云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刚走到房门口撞到正要往里走的钟宝钿,钟宝钿看见蒋锦云,关切的问道:“锦云姐,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蒋锦云急切的问道:“卓文呢?卓文他现在怎么样啊?” 蒋锦云也不等钟宝钿回答,急急忙忙的往董卓文住的地方走去。 钟宝钿跟了上来,说道:“锦云姐,你放心,董卓文没事,大夫说,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蒋锦云听了,还是觉得不放心,她现在只想马上就见到董卓文才安心。 蒋锦云走进董卓文的屋里,看见董卓文趴在床上,一颗悬着的心才安稳下来。随后又看见董卓文后背上的一道大大的伤口,差不多覆盖了整个后背,伤口很深,血肉模糊的,看着都疼,让人不敢直视。心疼的说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这时候,蒋锦兰走了进来说道:“你们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真想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弄的,好好的,厨房怎么会着火呢?还好有乡亲们帮忙救火,现在只烧掉厨房,屋里没事,如果不是,我们可能要睡大街了。” 蒋锦云听了,看了一眼董卓文,低头不语。董卓文伸手拉着蒋锦云的手,沉声说道:“锦云,我没事,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疼。再说了,大夫已经给我上了止痛药,真的,我都不觉得痛了。” “我……”蒋锦云想要说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钟宝钿见状,拉着蒋锦兰对蒋锦云和董卓文说:“你们慢慢聊,我们去外面买点吃的回来。” 说完,拉着蒋锦兰就往外走去。 蒋锦云见钟宝钿和蒋锦兰出去了,才坐在董卓文的身边,嘟着嘴说道:“你怎么那么傻?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董卓文看着蒋锦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蒋锦云看见他这样,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还笑……” “啊……”蒋锦云刚才那一拍,动到了伤口,顿时一阵剧痛传来,董卓文忍不住叫了起来。 蒋锦云见状,有点束手无策,心疼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其实那么大的一道伤口,大夫虽然用了止痛药,但是药效只维持一段时间,药效一过,还是觉得疼痛不已,他只是不想让蒋锦云难过才那样说的而已。 董卓文看见蒋锦云一脸内疚的样子,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那你还会把我推开吗?我不知道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我之所以愿意接受你给我的一切,是因为我打算用我的下半辈子来补偿你,保护你。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是时间再重来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的。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明白我的人。除非,除非你有了更好的选择,不再爱我了。那我……” “好了,你别说了。”蒋锦云把一只手捂在董卓文的嘴巴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哽咽着说道。“我知道了!”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董卓文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那天听了卢若花的话后,心里很难受。所以就跟董卓文说了那些话。蒋锦云抓着董卓文的手说:“以后不管你有没有中科举,是贫穷还是富贵。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们一直在一起,谁也不许反悔。” 董卓文紧紧的握着蒋锦云的手说:“只要你不嫌弃我,往后余生我陪你走完。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让你过好,保护你!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蒋锦云点了点头,微笑着念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时候,蒋锦兰走了进来,干咳了几下,说道:“咳咳咳,你们就这样一直说一直说,肉麻饱了,不用吃饭了是吧?” 蒋锦云看见蒋锦兰,放开董卓文的手,站起来和蒋锦兰一起把董卓文床边的书搬开,腾出一个空位,摆好桌子后,钟宝钿把饭菜端进来。 摆好饭菜后,蒋锦兰和钟宝钿就出去了。蒋锦云端起一碗饭走到董卓文面前喂他吃,董卓文侧过头,避开说:“你先吃吧!不然我不吃。” 蒋锦云只好先吃饭…… 蒋锦兰看着烧得一踏糊涂的厨房,心里啄磨着:“厨房变成这样,天天在外面吃饭也不是办法,这几天天天到外面买吃的。吃是好吃,只是钱包受不了。反正迟早也是要把厨房建好的,干脆明天就去找人来把厨房建好不是更好?” 蒋锦兰这样想着,第二天一早就出门去找蔡兰芳,蔡兰芳常常跟一些姨太太打牌,她这人又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不管是干什么的,贫穷还是权贵,富人,她都认识一些。所以蒋锦兰觉得找蔡兰芳帮她找人来修建厨房,那是再好不过了。 蔡兰芳才刚起床走出房门就看见一个丫鬟走过来跟她说:“外面有人来找她。” 蔡兰芳走到客厅看见蒋锦兰,就说:“我还想着是谁呢?原来是你呀!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蒋锦兰看见蔡兰芳,也不等蔡兰芳坐下,走过去拉着蔡兰芳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兰姐,快快快,你这次必须要帮我。” 蔡兰芳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被蒋锦兰拉着走,说道:“你这丫头,究竟是什么事呀?我,我还没吃早饭呢!” 蒋锦兰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她拉着蔡兰芳走出大门,一直走到一处面摊里,坐下来说道:“我也没有吃,我请你吃。”然后转身对老板说:“老板,给我们来两碗阳春面!” 蔡兰芳忍不住说道:“诶呀,我的大小姐,早的时候在我家吃就可以了,何必这么破费呢!” 蒋锦兰说道:“这怎么行,我来求你帮我做事,当然是要好好效劳你嘛!如果还跑去你家吃你的,这怎么行。再说了,我已经好几天再外面吃了。” 蔡兰芳说道:“这丫头居然跟我计较那么多,诶,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蒋锦兰只好将厨房着火的事跟蔡兰芳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兰姐,你这次可要帮我。” 蔡兰芳有点为难的说道:“这样啊!让我好好想想。” 第29章 蒋锦兰吃完面,她等蔡兰芳吃完,才问道:“怎么样?想到有谁能帮我了吗?” 蔡兰芳优雅的擦了一下嘴巴,幽幽的说道:“前一段时间,跟我打牌的一姨太太说过,在西街角那边通常住着一些会做木工的人,我们去那边问一下呗!” “好,那我们快走吧!”蒋锦兰听了,连忙站起来说道。给了面钱,拉着蔡兰芳就走。 蔡兰芳一边走一边说道:“诶呀!你这丫头,做事就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不过,你这性格,我喜欢!” 蒋锦兰微笑着说:“是吗?我也喜欢你这样长得又漂亮又热心肠的人。嘻嘻嘻……” “哈哈哈……你这丫头嘴巴就是甜。”蔡兰芳大笑着说道。 俩人一起走到西街角,蒋锦兰才发现这里的房屋都很简陋,四周一片又脏又乱。住在这一带的人都是比较贫穷的人。 蒋锦兰看见一位大婶在门口晒菜干,她和蔡兰芳走过去,问道:“这位大婶,我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人会做房子呢?” 大婶抬头大量一下蒋锦兰和蔡兰芳,说道:“有是有,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都出去干活了,你们一个姑娘家的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蒋锦兰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想找他们帮我建厨房的。” 大婶说道:“什么?建厨房?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他们去做的都是大工程,像你这样的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帮你做呢!” 蔡兰芳听了,连忙拉着那位大婶的手,笑着说道:“这位大姐,你看就看在这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要操劳这些事情的份上,如果你有认识的人,就请你帮帮她吧!” 那位大婶为难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这个时候,村里的能干活的人确实都出去干活了。要不,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不行!”蒋锦兰说道。“我过几天来还不是一样的,这样吧,兰芳姐,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蔡兰芳说:“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呢!你要等,我陪你在这里等,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兰芳姐,你真的是太好了!”蒋锦兰拉着蔡兰芳的手说道。 那位大婶说道:“你们要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得事先跟你们说清楚,就算你们等到他们回来,他们也不一定会帮你,他们都是事先跟人家说好了的,当然是先帮人家做。就算要帮你做,那也得按排期来做。你这些事情一时半会是急不来的。” 蔡兰芳听了,对蒋锦兰说道:“锦兰,这位大姐说得也有道理,这事恐怕一时半会是急不来的。” 蒋锦兰坚决的说道:“不行啊!兰芳姐,难得今天有空,如果过几天我又有事做了。那顾着忙,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事呀!到时候一拖再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今天来都来了,说什么也要在这里等,得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行。” 蔡兰芳说道:“行,你说得也对,既然你要等,那我就陪你等就是了。” 蒋锦兰听了,开心的说道:“兰芳姐,还是你了解我。” 俩人等到日落西山,村民们才陆陆续续的回来,那位大婶跟他们的包工头说了蒋锦兰的事。 包工头听了,看了一眼蒋锦兰,缓缓的说道:“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了,我们刚接的工程,才干了两三天,恐怕要等上一个多月才行啊!” 蒋锦兰听了,连忙说道:“一个多月?那怎么行,大叔,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你不知道,我爹娘不在了,就我跟我姐相依为命,好可怜的。你看,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厨房给烧了。大叔,你能不能挤出一点点时间,先把我的厨房做好先,工钱方面,你放心,他们给你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蒋锦兰见包工头忠厚老实的样子,就想着把自己说得凄惨兮兮的,希望他能帮她。 蔡兰芳也在一旁说道:“这位大哥,你看,这小姑娘确实不容易,你就行行好,帮帮她呗!” 包工头大叔禁不住蒋锦兰和蔡兰芳两个人的死磨烂缠,只好说道:“好了好了,这样吧,趁现在还早,你带我去你家看看要怎么做。先做一个计划,然后,明天我就派几个人一起过去先帮你做好,行了吧?” 蒋锦兰听了,开心的说道:“行行行,就这样说定了,那我们走吧!” 包工头拿了一些丈量的工具跟着蒋锦兰和蔡兰芳走,蒋锦兰和蔡兰芳会心的看了一眼对方,开心的往家里走去。 一进门,蒋锦兰就指着厨房的方向跟包工头说:“大叔,就这里,你看看要怎么做……” 蒋锦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怎么回事?厨房怎么那么快就建好了? 这时候,钟宝钿走过来说:“你这一大早上哪去了?薛府薛侯爷一大早就派了十几个人来帮忙建厨房,你看,一天的工夫都不用就建好了。” 包工头和蔡兰芳也看见了,不禁疑惑的看着蒋锦兰,包工头暴跳如雷,生气的说道:“你这丫头,这,这不是害我折腾吗?真是的。” 说完,气得转身就要走。 蒋锦兰连忙拉着他,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子,我,我我我,赔你钱呗!” 包工头连忙摆摆手说:“我又没做什么,哪能要你钱呢?算了算了,不就白跑一趟嘛!也没什么,这厨房建好了是好事,我走了啊!” 蒋锦兰听了,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连连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子……” 蔡兰芳见状,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生气,她点了一下蒋锦兰的额头说道:“你这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蒋锦兰见包工头已经走到屋外,她只好拉着蔡兰芳的手说:“兰芳姐,我真的是不知道会这样子的,你帮我跟大叔说句好话呗!” “诶呀,行了,你不用过意不去,这也没什么事,我想他会理解的。好了,折腾了一天,我也该回家了。你别想那么多了啊!好好休息吧!”蔡兰芳说完转身就走了。 钟宝钿见蒋锦兰送走了蔡兰芳后,才缓缓的说道:“你说你也真是的,你明明知道薛公子喜欢你,你跟他说,不管是什么事,他肯定会歇尽全力来帮你的。你呢!偏偏非要自己一个人到处去求人,你说你,何必呢?” 蒋锦兰看了一眼新建好的厨房,瞥了钟宝钿一眼,才幽幽的说道:“我知道他有权有势有能力,但我也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烦人家吧!如果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他帮忙,时间长了,人就会有种依赖感。而且,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也会有种矮人一截的感觉。算了,跟你说也不懂。” 蒋锦兰说完,正想走进屋里,突然身后传来钱承志的声音:“锦兰,听说你厨房被火烧了,我今天让管家帮忙找来了一……” 钱承志的话还没有说完,走进院子一看,厨房已经建好了,不由得愣住了。 钟宝钿看了钱承志一眼,转身从蒋锦兰身边经过的时候,悠悠然的说道:“你看,又有一个多情郎愿意无条件帮你,你还是觉得什么事都靠自己一个人撑着吗?” 蒋锦兰没有理会钟宝钿说什么,钱承志来帮她,让她觉得有点意外,仿佛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钱承志看了看厨房,又看了看蒋锦兰,低声说道:“看来,我又晚了一步,是吗?” 蒋锦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她笑了笑说道:“这,你能来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钱承志把手里的饭盒递给蒋锦兰说道:“这是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杏仁酥,你拿着吃吧!” 蒋锦兰接过饭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故作轻松的说道:“谢谢你,我最喜欢吃你家桂嫂做的杏仁酥了。” 钱承志沙哑的说道:“你喜欢吃就好,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蒋锦兰把钱承志送到门口,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钱承志今天怪怪的,好像有种淡淡的忧伤。她第一次发现跟钱承志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 钱承志沉声说道:“不用谢我,我,我走了。” 钱承志说完转身就走了。 蒋锦兰看着看着钱承志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种失落,寂寞的感觉。这时,身后传来薛泽贤的声音:“怎么?不过是一盒点心,犯得着这样舍不得人家走吗?” 蒋锦兰回过神来,瞥了薛泽贤一眼,冷冷的说道:“我哪有?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好不好?” 蒋锦兰说完,转身走进屋里。薛泽贤看了一眼钱承志的背影,才跟着蒋锦兰往屋里走去。“怎么说,今天我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就这样感谢我的吗?” “我求你了吗?” “那你给我做顿晚饭,不过分吧!” “你确定让我做饭吗?我可是不会做的,到时候难吃,可不能怪我哈!” “那让我想想……” “你还想,本姑娘肯为你下厨做饭,那是你的福气,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第30章 “那你给我做顿晚饭,不过分吧!” “你确定让我做饭吗?我可是不会做的,到时候难吃,可不能怪我哈!” “那让我想想……” “你还想,有得吃就不错了,你以为本小姐那么容易给人做饭的吗?……” …… 陈芸芝拿着一瓶创伤药准备送给董卓文用,走到门口看见钱承志站在不远处呆呆的望着蒋锦兰屋里,屋里时不时传来薛泽贤和蒋锦兰的欢声笑语。陈芸芝见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念道:“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钱承志仿佛注意到陈芸芝在看着他,转身缓缓的离开了。 陈芸芝看见钱承志落寞,寂寥的背影,忍不住跟了上去。她跟着钱承志走到郊外的山坡上,看见落日余晖映红了一大片红霞,忍不住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陈芸芝念完,又觉得让人更加忧伤了,连忙改口说道:“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你看,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钱承志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满山遍野的野草闲花,低声念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陈芸芝听了,不禁蹙眉说道:“还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啊!你不觉得这美丽的晚霞让人心旷神怡吗?诶,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见……” 幸好有陈芸芝经常给董卓文送创伤药来,一个多月后,董卓文的伤总算是恢复了。蒋锦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一直担心董卓文的伤会耽误了赴京科举的时间呢! 其实县城里的考生前两天已经出发了,董卓文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出发的。只是听了陈芸芝的建议说,董卓文的伤口太大,创伤药最好再敷一个疗程更好。蒋锦云为了他的安全考虑,硬是让他再敷一个疗程。所以董卓文只能推迟几天才起程了。 蒋锦云微笑着看着眼前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人,女人长得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明眸皓齿,正在对着镜子扭动着婀娜的身体。只见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难怪人人都说蒋家姐妹绣的衣裳非同一般,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蒋锦云谦虚的说道:“三太太过奖了,其实是三太太的身材好,人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眼前的女人是国内钱桩,当铺巨鳄林有为的三姨太李映红,传闻中的林有为的钱桩,当铺布遍了全国各地,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蒋锦云看见李映红满心欢喜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如果这单生意做成了,那么她们就得到可观的酬劳,这样董卓文赴京的盘缠也不至于那么拮据了。这也多得了蔡兰芳把李映红介绍给蒋锦兰认识。 李映红在镜子前摆动着身体,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的说道:“以前总觉得浅蓝色的衣服显老又土里土气的,现在穿在身上,还真的是让我很意外。” 蒋锦云说道:“浅蓝色确实让人很难驾驭,不过三姨太肤色白,身材又好,穿上后让人觉得更加的妖娆动人。所以说,是三姨太让这件衣服更加出众。” 李映红笑着说道:“嘻嘻嘻,你们俩姐妹也太会说话了,这样,难得我今天开心,蒋姑娘陪我喝杯茶,聊会天怎么样?” 蒋锦云不好拒绝,只好说道:“那就打扰了,小女在这里先谢谢三姨太的款待。” 李映红笑着说道:“不用跟我客气,你们先坐会,我换过衣服就来。”然后又对旁边的两位丫鬟说:“给蒋姑娘和钟姑娘上茶,别怠慢了我的客人,知道吗?” “是,三姨太。”两位丫鬟应声跟着李映红走出去了。 厢房里只剩下蒋锦云和钟宝钿两个人,蒋锦云坐下来对钟宝钿说道:“现在我才知道,应付客人方面我们都不及锦兰。还好,这位三姨太也挺好说话的。” 钟宝钿听了,凑近蒋锦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不是这么认为,虽然这位三姨太表面上很好相处,但是我觉得她是一位狠角色。只是我们跟她没有利益冲突而已。” 蒋锦云有点愕然的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钟宝钿再次低声说道:“我听别人说,前两年,林老爷在江南的时候,纳了一位舞女做四姨太。听说这位四姨太才二十,貌美如花,很会跳舞,唱歌很好听。当时在江南也是响当当的红人。因为家里穷,为了给她爹治病,不得已才当舞女的。林老爷见她可怜,就帮她赎身,纳为四姨太。几个月后,四姨太怀孕了,林老爷把她带回来,后来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孩子也没活下来。人们都说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四姨太生的前两天,林老爷刚好出远门了。你说巧不巧?” 蒋锦云听了,觉得有点骇然,这时,丫鬟端着茶走了进来。她和钟宝钿也没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丫鬟端着一盘点心进来,俩人一边喝茶一边等李映红出来。可是左等右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看见李映红出来。 蒋锦云有点坐不住了,问府里的丫鬟:“你们三姨太换衣服,怎么这么久呢?”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回来恭恭敬敬的说道:“三姨太让我来回蒋姑娘,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们家老爷突然回府,三姨太不便接待两位,所以请两位姑娘改日再聊。” 蒋锦云听了,脸色变了变,“这,这,那做衣服的酬劳呢?” 她倒不是介意李映红爽约,只是明天一大早,董卓文就要起程了,这衣服的酬劳今天就必须要拿到。如果不是,她也不会一连熬几夜把李映红的衣服做好。 丫鬟有点不乐意的说道:“蒋姑娘放心,你过几天再来就好,三姨太不会不给你钱的。” 蒋锦云着急的说道:“我不是怕她不给钱,只是,这钱我今天必须要拿到,过几天就晚了。” 这几天,蒋锦云一直张罗着帮董卓文收拾包袱,明天一大早就出发的话,时间本来就紧。如果再拖的话,蒋锦云担心,董卓文不能按时赴试,那么她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丫鬟哪里知道这些,只见她耸耸肩,淡淡然的说道:“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蒋锦云着急的走来走去,钟宝钿见蒋锦云心急如焚的样子,然而丫鬟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钟宝钿见了,不禁怒气冲冲的说道:“诶,你们怎么这样啊!刚刚三姨太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你们是有眼看的,你们去三姨太说一下,就这么点银子,对三姨太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这有什么难的?” 那两个丫鬟对望了一眼,一个丫鬟嗫嚅的说道:“你们不知道,三姨太和老爷在一起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了。特别是老爷才刚刚回来的时候。” 钟宝钿不由惊得张大嘴巴,说道:“哦,敢情刚刚你们是还没有见到三姨太的人就回来打发我们了?真是的,这么点钱对你们三姨太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难怪还要我们过几天来拿。” 蒋锦云听了,才恍然大悟,对那两个丫鬟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们能不能帮帮我,这些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那两个丫鬟依然一动不动,有些为难的说道:“难道缓一天都不成吗?你这样不是为难我们吗?三姨太的为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如果得罪了她,我们都没有好下场的。” 钟宝钿说道:“你们可以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跟三姨太说,我们要走了就行了。三姨太肯定会想起钱的事的,又是什么难事,怎么就不能帮帮我们呢?” 那两个丫鬟听了,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蒋锦云见状,只好对钟宝钿说道:“算了,我们也不要为难她们俩了,我们再等等吧!” 蒋锦云和钟宝钿只好继续等待,希望三姨太能突然想起她们来,这样约莫又等了一个时辰,眼看天色已晚。 蒋锦云对那两个丫鬟说道:“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老爷和三姨太总得吃饭吧!” 其中一个说道:“没有三姨太的命令,厨房也是不敢传膳的。” 蒋锦云想了想说:“这样,你们能带我去你们的厨房看看吗?” 第31章 那两个丫鬟听了蒋锦云的话,还以为蒋锦云饿了要吃东西呢。一脸鄙视的看了蒋锦云和钟宝钿一眼,冷冷的说道:“那跟我们走吧!” 在去厨房的路上,经过重重亭台楼阁,每个亭台都风景各异,精雕细刻,花园里种的都是名贵的奇花异草,小桥流水,豪华壮丽,简直可以和皇宫所媲美。蒋锦云和钟宝钿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那两个丫鬟很满意的看到蒋锦云和钟宝钿这副表情,心里更加洋洋得意,便一脸嫌弃的瞥了蒋锦云和钟宝钿一眼。其实几乎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李府花园的人都会惊叹不已。 一行人走到厨房,蒋锦云问正在厨房里干活的一位大婶:“请问你们有没有做好你们老爷爱吃的点心?” 那位大婶说道:“点心没有,因为快要到晚饭了,这里已经做好了老爷爱吃的玉米羹。” 蒋锦云说道:“那给我吧!我给他送去。” 所有人听了,都愕然的看着蒋锦云。其中一个丫鬟说道:“你这样冒然送去不太好吧!” 蒋锦云说:“没事,如果三姨太怪罪下来,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蒋锦云说完,端着两碗玉米羹往李映红的厢房走去。来到房门口,听见屋里传来李映红和林有为的说笑声。蒋锦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了董卓文,只能拼了。蒋锦云轻轻的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李映红不满的声音:“什么事?” 蒋锦云推开门走了进去,把玉米羹摆在李映红和林有为面前,然后看向李映红。 “你是……”林有为看着蒋锦云疑惑的问道。 李映红看见蒋锦云也怔了一下,见林有为问起,连忙笑嘻嘻的说道:“这位蒋姑娘是位大刺绣家,老爷你有所不知,县城里的大多数太太们都喜欢找她做衣服呢!” “蒋姑娘?难道是曾经火遍全国的蒋家刺绣的传人?”林有为看着蒋锦云喃喃的说道。 蒋锦云本来想着,进来后,给李映红打个眼色,李映红肯定会想起给她银子的事。那样她就能拿到银子,悄悄离开这里了。没想到林有为会突然问起她,这才看向林有为,只见林有为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伟岸挺然,抖擞精神。她对林有为欠了欠身,说道:“林老爷过奖了,小女正是。” 李映红立马想起刚刚做衣服的钱还没有给,连忙命人拿银子来。当她把银子递给蒋锦云后,才发现林有为正眼睁睁一直盯着蒋锦云。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样痛,她不动声色的说道:“都怪我,让蒋姑娘等了那么久,现在既然天色已晚,蒋姑娘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呗!” 蒋锦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见钱已经到手了,连忙躬身说道:“小女已打扰多时,怎么敢麻烦三姨太和林老爷,改日有空再来拜访吧!小女告辞了。” 蒋锦云说完,正想离开。 林有为连忙叫住她,说道:“等等,怎么说我跟你爹以前多少也有点交情,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林某定会歇尽全力来帮你的。” 蒋锦云再次欠了欠身说道:“小女在这里谢过林老爷的好意。” 李映红见林有为怔怔的看着蒋锦云的背影发呆,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蒋锦云不知道,早上来林府的路上,经过集市时,林有为就见过她了。那时候,蒋锦云看见一个卖乐器的档铺前面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人眼光光的看着一个精致的箫发呆。 乐器店的掌柜一脸嫌弃的对那个乞丐挥挥手,说道:“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那个乞丐指着那个箫对掌柜说道:“这个卖多少钱?” 掌柜捂着鼻子,恶狠狠地说道:“这个不卖,你走吧!” 那个乞丐不乐意了,他以为掌柜嫌弃他没有钱,就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是他省了很久才省下来的。他把银子递给掌柜。 掌柜见状,他确实没想到这个乞丐会有钱,他见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着他们俩,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就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了不卖就不卖,快点给我滚远点。” 那个乞丐不满的说道:“你这个摆出来不都是卖的吗?为什么不卖给我?你做生意怎么可以这样呢?” 掌柜的忍不住一脸嘲笑着说道:“你这乞丐也懂吹箫吗?” “我吹给你看。”那个乞丐说完,正想拿起箫来吹。 掌柜的连忙叫住他说道:“别别别,别碰我的箫,被你碰过了,谁还敢来买我的,如果你真有本事,你念首诗来大家听听。” 那个乞丐听了,憋红了双脸不说话。 掌柜见状,忍不住大声嘲讽道:“大家快来看看,这乞丐连个大字都不会,也想装文人学吹箫。大家说好笑不好笑?”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听了掌柜的话也忍不住笑了。那个乞丐却还在死死的盯着那把箫,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蒋锦云忍不住走过去,拿起那个兮丐一直盯着的那把箫,细细的打量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掌柜的,这个箫怎么卖?” 掌柜的见蒋锦云长得如花似玉的,端庄秀丽,穿着打扮看上去就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连忙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说道:“姑娘,这箫只需要五十文钱。” 蒋锦云幽幽的说道:“那我可以试一下这箫吗?” 掌柜的依然笑嘻嘻的说道:“当然可以,我们都很期待姑娘的箫声呢!” 蒋锦云抬眸看向掌柜,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讲价了,我把这箫给这位仁兄吹,如果他不会吹呢!那我就出钱把这箫买了,如果他真的会吹呢!掌柜的就把这箫卖给这位仁兄怎么样?” 掌柜听了,脸色变了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蒋锦云继续说道:“现在那么多人看着,有那么多人作证,掌柜的难道还怕我食言不成。” 围观群众仿佛也很好奇这个乞丐究竟会不会吹箫,纷纷咐和着蒋锦云的话。 “对对对,就让他吹。” “对,我也赞成。” 掌柜的见人们都站在蒋锦云那一边,他不好拒绝,而且他还做了一笔生意。于是说道:“好,如果他会吹,我就卖给他。” 蒋锦云把箫递给那个乞丐,乞丐感激的看了一眼蒋锦云,一开始,他还以为蒋锦云是故意跟他抢箫的呢!想不到,她绕了一个弯来帮他。乞丐拿着箫,定了定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才把箫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悦耳的箫声响起,众人纷纷停下来,嘈杂声没了。人们都在倾听这优美的箫声,掌柜的听了,脸顿时一红,他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乞丐吹完一曲,把银子递给掌柜。掌柜只想着他赶紧离开,什么也没说,连忙找了他零钱。 乞丐拿着箫对蒋锦云躬了躬身说道:“谢谢姑娘。” 蒋锦云微微一笑,说道:“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然后转身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我再送你一首诗吧!”说完也不等掌柜回答,幽幽的念道: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掌柜的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围观的人们笑了笑都纷纷走开了。 这一幕被坐在对面茶馆里喝茶的林有为看见了,不禁觉得蒋锦云有点意思,然后就派人去调查蒋锦云的身份和背景。所以从蒋锦云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认出蒋锦云了,这真的是让他又意外又惊喜。 蒋锦云走了后,李映红见林有为的心情比刚回来的时候开心了很多,她的心里反而难受了。 蒋锦云就是进来走了一趟,说她故意跑来见林有为的吧!看着又不像,而且她故意留她吃晚饭,还被拒绝了。难道是他们俩之前认识,也不对啊!听他们做的聊天内容应该是第一次见啊! 李映红真的是越想越郁闷了。她的贴身侍女小翠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三姨太,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盼星星盼月亮,想着老爷回来的吗?现在老爷回来了,你怎么不高兴了呢?” 李映红说道:“老爷回来了,我当然高兴,只是……小翠,你有没有觉得蒋姑娘跟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也不对啊!老爷的事,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才不会在意她呢!” 小翠不以为然的说道:“三姨太,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你想呀,以前的四姨太够厉害吧!那还不是不是你的对手……” 小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映红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吓得不敢往下说了。 李映红见小翠乖乖的闭上嘴巴,才缓缓的说道:“以后不管有没有人在,都不许提四姨太三个字,知道吗?” 小翠低头,低声应了句:“是,三姨太!”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看蒋姑娘那并不怎么搭理老爷的样子,不会是想玩欲摛故纵的把戏吧?” 第32章 李映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只要是老爷看上的,就没有老爷得不到的。我已经对这些见惯不怪了。” “……” 第二天一早,蒋锦云,蒋锦兰和钟宝钿三个人一起把董卓文送到城门外。 钟宝钿说道:“看在我们一片苦心的份上,你怎么也要好好努力,考个名次回来吧!” 蒋锦兰说道:“好好努力吧!加油哦!” 蒋锦云把董卓文拉到一边说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凡事尽力而为就好。无论结果怎么样,都要平安归来。你知道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董卓文忍不住紧紧的拥抱着蒋锦云说道:“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的,等我回来后,我要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蒋锦云也紧紧的拥抱着董卓文,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跟董卓文分开。 “你们有完没完啊?赶紧出发吧!要不真的来不及了。”张星辉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 今天一大早,张星辉把东西收拾好了后,就跑到钱府找钱秀英告别。他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钱秀英慢悠悠地走出来,她看见张星辉,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吗?我是不会去送你的,你如果科举中了的话再来找我,如果落榜了的话,就自动消失在我面前,知道吗?” 张星辉仿佛也想到了钱秀英会这样说,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我就是想临走前再见你一面,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要让你看见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的。” 钱秀英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行了,赶紧出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星辉盯着钱秀英说:“那你先进屋吧,我看着你回屋了,我再走。” 钱秀英不想跟他废话,转身就走进屋里去了。 张星辉等到看不见钱秀英背影后才快速的向城外走来,谁知道一出来就看见蒋锦云和董卓文俩在煽情,不禁觉得有点心酸。 人与人之间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蒋锦云和董卓文见张星辉已经走远了,才依依不舍的惜别。 蒋锦云一直看着董卓文和张星辉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良久,蒋锦云才缓缓的往回走。 …… 这天夜里,蒋锦云看着窗外发呆,隐约听见蒋锦兰在念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蒋锦兰刚念完,钟宝钿也跟着念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蒋锦云听到这才发现蒋锦兰和钟宝钿在笑话她,连忙站起来追着她们俩,一边不断的挠她们痒痒,一边说道:“好呀!你们俩居然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哈哈哈,别别别……好痒……哈哈哈……” “哈哈哈……” 追逐了一会,三个人玩累了,躺在床上休息。蒋锦兰看着窗外明亮的灯光,说道:“姐,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蒋锦云听了,也来了兴致,说道:“好呀!那我们走吧!” 三个人走到街上,看着繁华的灯光和人来人往的大街,她们才发现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夜晚的时候出来逛过了。 三个人逛了一会,突然看见钱秀英和卢若花迎面走来。蒋锦兰后来才知道那几天蒋锦云像吃了火药一样,后来又失神烧了厨房,这一切都是卢若花在搞鬼。忍不住走上前,幽幽的念道:“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卢若花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正要上前去跟蒋锦兰理论。走在她旁边的钱秀英见她这架势,连忙拉住她。卢若花却挣扎着,怒气冲冲的对蒋锦兰说道:“你说谁是妖?你给我说清楚……” 蒋锦兰悠悠然的,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谁了吗?你自己喜欢对号入座,这能怪谁呢?” 卢若花气疯了,如果不是钱秀英拉着她,她真的想狠狠地抽蒋锦兰两巴掌。只见她气呼呼的说道:“蒋锦兰,如果不是看在薛泽贤的面子上,我真的是很想揍你一顿。不过,你以为你是谁啊?薛泽贤只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像你这么一个没钱没势的穷光蛋,薛泽贤真的会娶你吗?做梦吧你,你等着瞧,你迟早会被他甩得很惨的……” “你说什么……”蒋锦兰听了,正想上前去撕卢若花,却被蒋锦云和钟宝钿拉住了。“行了行了,跟她较什么劲啊?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说完,拉着蒋锦兰往家里走去。 卢若花见蒋锦云她们三个人走远了才狠狠地甩开钱秀英的手,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你明明那么喜欢薛泽贤,怎么就输在那个臭丫头手里呢?” 钱秀英听了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苦着脸说道:“你以为我想啊!可是泽贤哥从来都不正眼的看我一下,每次去找他玩,都是对我冷冰冰的,总觉得他在疏远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卢若花不禁笑着说:“你说你是不是傻?你自己喜欢人家,你不主动点,难道非要等别人来找你吗?” 钱秀英当然也知道要主动,可是每次想起薛泽贤那冰冷的眼神,她就不由自主的想退缩。现在见卢若花提起,之前凉了的心不由得又燃了起来,她有点不太自信的说道:“我,我真的可以吗?” “你听我说。”卢若花一边拉着她往回走,一边说道。“之前我一直觉得薛泽贤这个人冷冰冰的是因为他这个人有可能是……你懂的,但是,看见他和姓蒋的那个臭丫头在一起,这就可以证明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诶诶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泽贤哥呢?他怎么就不正常了?他那么帅气,那么气宇轩昂,文武双全……” “好好好,你的泽贤哥是一个绝世无双的完美男人,行了吧?说得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恶不恶心啊?”卢若花双手不停的搓着双臂说道。 “我让你说了吗?我只是不允许别人说他的不是……” “好好好,我们言归正传,这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呢就……” …… 这天,蒋锦兰刚送完一件衣服,觉得还很早,正想着要去哪里玩玩。突然想到好像好几天没见到薛泽贤了,蒋锦云突然很想知道,薛泽贤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蒋锦兰走到薛府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门外的侍卫都已经认识蒋锦兰,所以蒋锦兰不用通报就可以自由出入的。 蒋锦兰走到花园里,看见田小莺在一棵树下徘徊不定,觉得很好奇,便走了过去。 田小莺看见蒋锦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蒋姑娘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吗?” 蒋锦兰说道:“嗯,他这几天好像挺忙的吧!不知道他都在忙什么呢?” 田小莺不自觉的看向荷花池上的凉亭里,钱秀英和薛泽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顿时心生一计,幽幽的说道:“男人嘛!都是喜欢喜新厌旧的,想当初少爷对我也是一样上心的,只是,少爷认识你之后,对你不也像当初对我一样上心吗?然而却把我抛到脑后,我伤心难过向谁说去,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纵使再伤心难过也不敢说出来。而蒋姑娘你呢?” 蒋锦兰顺着田小莺眼睛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薛泽贤和钱秀英在凉亭里说笑。 难道这几天他们都在一起吗? 蒋锦兰的心不由得一沉,听了田小莺的话,心里更加乱了,也无心去分清是真是假了。 田小莺看见蒋锦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里就更加得意了。其实这几天,钱秀英确实天天都跑来找薛泽贤,但是她看得出来,薛泽贤对钱秀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爱理不理的。可是,就在昨天,钱秀英知道薛泽贤在后院里全种上黄玫瑰花后,然后跟薛泽贤说了一些种玫瑰花要注意的土壤,水分,阳光等。从那时起两人的话才多了起来,他们聊的都是关于玫瑰花的。不管怎样,在田小莺看来,钱秀英比蒋锦兰容易对付多了。 田小莺很开心能看见蒋锦兰渐渐失落的脸色,她装作不知所以,故意说道:“蒋姑娘请稍等一会,我去少爷说你来了,哦,对了,不知道蒋姑娘找少爷有什么事呢?” 蒋锦兰怔怔的看着薛泽贤和钱秀英,听见田小莺的话才回过神来,才失落的说道:“不用了,既然他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第33章 田小莺得意的看着蒋锦兰离开落寞的背影,但很快她又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起来了。 前几天,薛泽贤突然下令要把后院重新装修整理,这真的是让田小莺万万没想到的,田小莺特别害怕后院枯井里的东西被人发现。而且薛泽贤还亲自监工,仆人们都干得很卖力,田小莺想要从中作梗根本就不可能,眼看着他们慢慢的逼近枯井,田小莺真的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啊! 而且这几晚睡觉老是做恶梦,林小春掉下悬崖的那一幕经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也曾想过半夜起来,偷偷的跑到枯井边把东西拿上来。可是井下面太黑了,晚上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她想绑根绳子掉下去把东西拿上来,可是她根本就做不到,而且大晚上的,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她只好每时每刻都在祈祷,他们不要去注意到那个枯井。 然而,田小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第二天早上就有个家丁把林小春的包袱从井里拿上来交到薛泽贤面前。很快就有个丫鬟认出这是林小春的东西。 薛泽贤看着眼前的包袱,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林小春已经遇害了,难怪过去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林小春的人! 当时人们发现林小春失踪了,只是以为她收拾包袱逃跑了。薛泽贤当时也没怎么再意这件事,只让人联合官府追查此事。 在当时一个丫鬟胆敢私自逃跑那可是重罪。当然,也不可能逃得掉的,各处县城,村庄都设有路口,每天都有官府的人在排查。如果被抓到那是要受酷刑的。 这时,吕尧祥走了进来,对薛泽贤说道:“少爷,我刚找人查过了,他们都说林小春这人很好说话,为人和善,从来没有听见她和谁有过争执。而且她平时干活也算勤快。” 薛泽贤听了,不由得蹙眉,沉思了一会说道:“吕尧祥你发动所有人到薛府附近查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另外,再派两个人去林小春的家里查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话,把她的家人接来盘问。” “是,少爷。”吕尧祥领命就走了出去了。 一旁的田小莺听了薛泽贤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拿在手里的一杯茶差点摔到地上。还好她及时接住了,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两天后,吕尧祥领着一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回来对薛泽贤说:“少爷,她是林小春的娘,原来她娘对林小春失踪的事毫不知情。她老人家担心她女儿,非要求我带她来见你。” 只见那位妇人一身素衣,头发已经有些发白,她一下子跪在薛泽贤面前,哭泣的说道:“大少爷,你可要为我家丫头作主呀!” 薛泽贤连忙拉起她说道:“大娘你别这样,先起来再说。” “我在村子里,人人都叫我王大娘,小春这丫头自小就勤快,村里的人都是有眼见的。她是为了她的三个弟妹,也为了让我们减轻负担,自愿卖身做丫鬟的。谁知道……如果不是这位官爷来跟我们说,我们还蒙在鼓里呢!苍天啊!我家丫头真的是命苦啊!”王大娘站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 薛泽贤见王大娘哭得那么伤心,心里很难受。他对王大娘说道:“大娘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还你女儿一个公道的。吕尧祥,你先给王大娘安排住下。” “是,少爷。”吕尧祥应声带着王大娘出去了。 田小莺一直站在门外一旁,听着屋里的一声音。她见吕尧祥领着王大娘从屋里出来了,才端起一杯茶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看见薛泽贤坐在书桌前想着什么,知道肯定是为林小春的事发愁,心里不由得有点慌。 田小莺很快调整好心态,把茶端到薛泽贤面前说道:“少爷,累了一天了,她只不过是个下等丫鬟而已,犯得着这样大动干戈……” 田小莺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薛泽贤冰冷的眸光,不由得停了下来,她也发现自己一时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我……我是说,让他们去查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少爷你亲自出马呢!” 薛泽贤疑惑的看了田小莺一眼,田小莺也是丫鬟,大家都是丫鬟,难道不应该为林小春打抱不平吗? 田小莺又把茶端到薛泽贤面前说道:“少爷,喝口茶!” 田小莺看着薛泽贤,盼望着薛泽贤能够喝一口,心里又紧张的要死。 因为田小莺在茶里下了些迷迭香,其实,田小莺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看见吕尧祥把林小春的娘带来,她更加是慌得要死。她想现在她必须要这样做了,如果她和薛泽贤发生了关系,就算是真的查出是她害死了林小春,那么她也希望薛泽贤能对她网开一面。 然而,薛泽贤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别过头,拿起一本书淡淡的说道:“先放下吧!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我……”田小莺想要说什么,可是看见薛泽贤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好不情愿的把茶放在一边,很不情不愿的向外走。刚走了两步,田小莺觉得很不甘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她回过身来,一步一步的向薛泽贤走去,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无论如何她今天也要成为薛泽贤的女人。 然而,她还没有靠近薛泽贤,薛泽贤已经把她的衣服重新套上,冷冷的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田小莺满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说道:“我,我喜欢你,少爷,我也不敢奢求什么,我只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少爷……” 薛泽贤背过身去,沉声说道:“如果你还想留在薛府的话,就赶紧出去,今天的事就当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田小莺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当她看见薛泽贤冰冷的眸光,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走到门外,再也忍不住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的一片痴心,一片真情。却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田小莺哭了很久,再缓缓的往自己房间走去。刚走进二门的时候,突然离远看见王大娘正向她这边走来,吓得她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过了一会儿,她才偷偷的探出头来,注视着王大娘的一举一动。只见她拉着一位丫鬟问道:“这位姑娘,我想请问一下你认不认识有位叫田小莺的丫鬟?” 只听见那位丫鬟说道:“大娘,小莺姐是这里的大丫鬟,大娘怎么会认识她呢?” “大丫鬟?”王大娘不由得一脸疑惑的说道。“那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两个叫田小莺的人呢?” 那个丫鬟笑了笑说道:“大娘真会说笑,小莺姐的房间在那边,不过这会儿她应该不在房间。” 王大娘依然有点不敢相信,疑惑的的问道:“她是怎么当上大丫鬟的呢?” 那个丫鬟说道:“因为小莺姐会念诗呀!” “会念诗?等等,你说的小莺姐真的是我说的那个田小莺吗?”王大娘听了,更加是一脸懵逼。在她看来,田小莺从来都没有上过学,念过书,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就更别说念诗了。 这时,吕尧祥走过来说道:“什么这个田小莺那个田小莺的?” 那个丫鬟看见吕尧祥,连忙说道:“尧祥哥,大娘说她认识一个叫田小莺的人在这里当丫鬟,却又说不是小莺姐,你说搞笑不搞笑?” 吕尧祥听了,对王大娘说:“大娘,你认识田小莺。” 王大娘说道:“不瞒你说,我们家跟田小莺家就隔了两座房子,自小,小春就跟田小莺一起玩到大。这次来,小莺她娘知道了,还特地让我见见小莺,看她过得是否安好?” 吕尧祥一头雾水的说道:“那你为什么非要说,她们说的田小莺不是你要找的田小莺呢?” 王大娘只好说道:“小莺跟我们家小春一样,从来都没有上过学,这,你们说的那个田小莺会念诗。那不就是跟我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吕尧祥听了,不由得警觉起来,他拉着王大娘说:“来,大娘,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说。” 田小莺听见吕尧祥把王大娘的对话,眼看他们走远了,她也顾不上悲伤了。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里关上门,慌忙把自己值钱的东西收拾好,把东西放在一个篮子里,提着篮子,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她现在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了,她怕晚一步就要来不及了。 门口的守卫看见田小莺拿着个篮子,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以为她要到集市里买什么东西。因为这也是常有的事,所以都没有人在意。 …… 第二天,吕尧祥想到昨天晚上王大娘跟她说的关于田小莺的事,正想着怎么样跟薛泽贤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第34章 吕尧祥走到门口,只见人们抬着一具尸体进来,死者的容貌已经难以辨认。丫鬟们见了,都吓得纷纷躲开不敢看。不过,从死者的穿着来看知道是个女的。 家丁把尸体放下,对吕尧祥躬了躬身说道:“吕护卫,我们绕路走到悬崖下,果然看见这具尸体。” 前天,吕尧祥领着他们到后山上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临走前,吕尧祥突然发现往悬崖下的一根枯枝上挂着一条细细的布条。 吕尧祥揣摩着,会不会是有人掉下悬崖的时候留下的呢。 于是他就派人绕路走到悬崖下面去查看。想不到,还真的是被他猜对了。 这时,很快有个胆大一点的丫鬟看了几眼,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是,是林小春,我经常看她穿这套衣服的。” 吕尧祥连忙让人去找王大娘。王大娘听了差点晕了过来,只见她颤颤巍巍的走来,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她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她女儿小春了,她扑到尸体前放声大哭:“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呢?呜呜呜……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王大娘悲伤的哭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这时,薛泽贤走过来,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吕尧祥说:“既然人是从后山掉下去的,那肯定是跟府里的丫鬟,家丁们脱不了关系……” “少爷,”王大娘突然抬起头来,举起林小春的一只手,激动的说道。“少爷,这个铃铛……这个铃铛好像是田小莺的。” 薛泽贤抬头望去,只见女尸的一只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条用红绳编着的铃铛。 这时有个丫鬟也惊叫道:“我之前见过小莺姐一直佩戴着这个铃铛。” 薛泽贤的脸色瞬间觉得阴沉,难怪昨天他总觉得田小莺怪怪的。他沉声说道:“来人啊!去把田小莺叫来对质。” “是!”一个家丁应声跑开了。 不一会儿,那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说道:“少,少爷,到处都找不到田小莺。我也问过一些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田小莺。” 吕尧祥连忙说道:“她可能是逃跑了,你们几个人带上一些人分头去追。” “是!”几个家丁领命,应声而去。 吕尧祥走到薛泽贤身边跟他说了田小莺不认识字的事。说道:“这样说来就解释得通了,田小莺和林小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田小莺肯定是害怕林小春会把她的事说出去,所以就杀人灭口。只是,只是她的诗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薛泽贤望着远方,沉思着,缓缓的说道:“我让你找人绣那幅画,就是请锦兰来薛府绣的?” 吕尧祥听了,不由得有点恍然的说道:“对对对,难道是……少爷,你说她是不是听见锦兰姑娘念过呢?” 薛泽贤再次陷入沉思,想不到呀!想不到,自己一直心心念着的姑娘,老天爷已经把她送到他身边了,然而他却毫不知情。 …… 田小莺强作镇定自若的走出薛府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敢停留,急冲冲的向城外走去。可能是只顾着留意身后有没有人跟来,却不想被撞了个满怀。这时候的田小莺一心只顾着赶紧离开,也懒得跟撞她的人计划了,她连忙闪到一边,准备离开。却不想被人一把拉住她,惊讶的说道:“田小莺?你怎么会有在这里?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 田小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蒋锦兰。一看见蒋锦云,她的心里更加是一肚子火,当初如果不是听见蒋锦兰念的那两句诗,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方。她狠狠地瞪着蒋锦兰说道:“怎么样?看见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开心?谁让我出身贫寒,能够得到少爷的临幸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份。我也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可悔过,谁让我爱上一个薄情的人呢!你也太得意,你总有一天也会沦落到我今天这个样子的,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爱上一个薄情的人。曾经他也对我说过,会一直爱我一个人,一辈子都对我好,护我周全。我也不敢奢求太多,我只想一辈子让我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可是……可是他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非要把我赶出临江城……我知道,他已经厌倦我了,不想让我再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我除了默默的离开,我还能干什么呢?蒋锦兰,你很快也会跟我一样的,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就等着瞧吧!” 田小莺哽咽着说完,捂着嘴巴,流着眼泪,急冲冲的向城外跑去。 田小莺故意这么说了一大堆,看见蒋锦兰的脸色渐渐暗淡下来,她的心里才觉得好受一点。她连夜赶出城外,随便找一个地方过夜,第二天一早就急冲冲的赶路。她还故意弄了一身老奶奶的衣服穿在身上。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被薛府追来的人抓住了。她以为会抓回薛府,薛泽贤会亲自审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这都是她想多了,那些人抓住她后就直接送往官府,由县令定罪处罚。薛泽贤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她承认她所犯的所有的罪都是因为她贪婪,在她当大丫鬟的时候,对待下等丫鬟的行为是有点过嚣张跋扈,甚至是恶毒。可是,可是她对薛泽贤是真心的啊!她一直都是那么努力,那么尽心尽力的讨好他。而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她的苦心呢?到最后居然那么狠心对她。 田小莺真的是心灰意冷,她也不审诉,不求饶了,默默的接受惩罚…… …… “诶,你等会,你……”蒋锦兰想要叫住田小莺。 然而田小莺却头也不回的越走越快,蒋锦兰看着田小莺伤心的背影,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心里很难受! 田小莺说,薛泽贤跟她说过只爱她一个人,一辈子都对她好……这是真的吗? 薛泽贤怎么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哪怕是一句我爱你也没有。 蒋锦兰想着想着,顿时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也没有心思去想田小莺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蒋锦兰无精打采的回到家了,吃饭的时候,钟宝钿和蒋锦云都觉得今天的蒋锦兰怪怪的,平时都是蒋锦兰话最多。今天居然这么安静,肯定是心里有事。 蒋锦云忍不住问道:“锦兰,你今天怎么啦?” 蒋锦兰抬眸看了蒋锦云和钟宝钿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啊?” 蒋锦云和钟宝钿对望了一眼,见蒋锦兰不说,她们也没有办法。可是蒋锦兰不说话,气氛就显得异常安静。 钟宝钿想了想说道:“我听别人说宫里要选拨一批新的绣娘,负责选拨的主管昨天就已经到临江城了。难怪我昨天看见很多人向城外跑去,原来都去看热闹了。而且我还听说,两天后就要举行一次刺绣大赛,如果作品被主管看上的人就有资格入宫。” 蒋锦云听了,不以为然的说道:“谁爱去,谁参加。这些事都与我们无关了。” 钟宝钿又说道:“锦云姐,如果你和锦兰去参加的话,肯定能选上……” 蒋锦云打断钟宝钿的话,说道:“这些话你就不要到处乱说了,入宫虽然说是荣耀,可是宫里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们。你忘记姑姑的下场了吗?她就是因为卷入了宫廷斗争才会年纪轻轻的就离世了。” 蒋锦云的姑姑十七岁的时候就选入宫里当绣娘,那时候全家上下都以她为傲。然而,还入宫不到一年的时间,却被告知,犯了重罪判了死刑。 蒋锦云的爹蒋正海听了,连夜赶了几天的路到了京城,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就已经草草下葬了。 从那一刻起,蒋正海对入宫当绣娘的事真的是切底寒心了。所以从小就告诫蒋锦云和蒋锦兰姐妹俩,绝对不能入宫。 钟宝钿见蒋锦云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只好嚅嚅的说道:“我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觉得我们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的,虽然清贫了一点,最起码一用担惊受怕的,你说是不是?锦兰,锦兰,锦兰,你究竟是怎么了?”蒋锦云说着,发现蒋锦兰正怔怔的望着饭菜发呆。蒋锦云一连叫了好几声,才看见蒋锦兰回过神来。 蒋锦兰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啊?” 蒋锦云和钟宝钿面面相觑,不过蒋锦兰不说,她们也没有办法。蒋锦云夹了一块肉放到蒋锦兰的碗里,说道:“那就赶紧吃饭吧!吃多点。” 蒋锦云以为蒋锦兰不说,是因为她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过几天她自己就会处理好。 因为从小到大,蒋锦兰都是这样的性格,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她不想说,无论你怎么求她,打她,她都不会说的。 然而,谁知道,两天后的事,让蒋锦云万万没想到。 第35章 第二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蒋锦兰突然停下来,正色说道:“我决定参加刺绣大赛了。” 蒋锦云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一把放下筷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蒋锦兰,说道:“锦兰,你疯了吧!你忘记了爹以前是怎么告诫我们的吗?你忘了姑姑是怎么死的吗?” 蒋锦兰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没忘,姑姑她只不过是不幸运,或者是遇人不淑而已。可是并不代表每个人进宫都会有这种下场啊!” 蒋锦云听了,脸色越发变得阴沉,厉声说道:“我不管别人会怎么样,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入宫。” 蒋锦兰冷冷的说道:“我不管,我已经决定了,而且,我也已经报名了。” 蒋锦兰说完,站起来直径走回房间里。把门关上,靠在门上。门外传来蒋锦云的声音:“锦兰,你不要意气用事,你自己做什么你知道吗?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其实蒋锦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这几天她真的是心烦意乱的,那天田小莺说的话一直缠绕着她。然而,薛泽贤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来找过她,这让她的心更乱。她以为她对薛泽贤只是有一点点好感和喜欢,却没想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他了。 这几天来蒋锦兰不断的重复着悲伤,欢喜,忧愁,寂寥……她想去找薛泽贤问清楚,可是,刚走到薛府门口又犹豫了。她害怕,害怕看到她害怕看到的。 那天回家的路上,无意中听见有几个女孩子在叽叽喳喳的说道:“两天后的刺绣大赛,不用说肯定是玲姐大胜,试问整个临江城,有谁能比得过玲姐?” 其他几个纷纷咐和道:“就是就是,玲姐,到时候入宫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们。” 那位叫玲姐的幽幽的说道:“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到时候是福是祸都不知道呢!再说了,能不能被选上还不知道呢!” 她们口中的玲姐就是现在临江城的刺绣大户白家的女儿,以前蒋家独占鳌头的时候,哪里有白家的什么事呀! 白家只不过是在蒋家虽衰落了之后才慢慢的逐渐做大的。现在白家刺绣在临江城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了。 “诶呀!玲姐就不要那么谦虚了,如果你都没有选上,那还能有谁啊?” “就是,你说我们这些人,连边都沾不上,这辈子就别异想天开入宫了。” “就是就是……” 蒋锦兰神情恍惚,自顾自的走着,也没有留意到她们说什么。谁知道刚走到与她们同一方向走时,其中一个小声地说道:“你看她不是蒋家的那个蒋锦兰吗?她不会也想去参加刺绣大赛吧?” 其他几个人听了,都纷纷看向蒋锦兰,白玲玲也认出了蒋锦兰。小时候她们都觉得蒋锦兰意气风发的,曾经都纷纷绕着她转,想跟她玩。 白玲玲看见蒋锦兰跟她同一方向走,以为她也是去报名参加刺绣大赛的,脸色不禁变了变。她大步流星的走到蒋锦兰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你一个摆地摊的也想去参加刺绣大赛?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蒋锦兰本来就心烦,看见白玲玲挡着她的道,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白玲玲的脸色再次变了变,自从她家做大之后,就从来没有人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了。她不服气的说道:“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别丢人现眼,你别不识好歹!” 蒋锦兰听了,不禁嗤之以鼻,幽幽的说道:“呵呵,我就是要参加刺绣大赛那又怎么样?你看见我是不是特别的心虚?你是怕我如果选上了,到时候你们白家再次变得惨淡下来了?” 蒋锦兰的话无疑是说中了白玲玲的内心,但是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凉凉的说道:“呸,谁害怕了?比就比,谁怕谁?” 本来蒋锦兰并没有打算参加刺绣大赛的,被白玲玲这样一激,蒋锦兰就跟着白玲玲一起报名参加刺绣大赛。 …… 蒋锦云推门走进房间,看见蒋锦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她走到床边坐下,她知道蒋锦兰这个人吃硬不吃软,就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说道:“锦兰,你告诉我,是不是跟薛泽贤闹别扭了?” 蒋锦兰不耐烦的说道:“没有,别乱说。” 蒋锦云断续心平气和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参加刺绣大赛呢?你知不知道一旦入了宫,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了,而且宫里规矩又多,连吃饭睡觉都得有人管着,你适应得了吗?宫里的人最会看人脸色行事的了,以前姑姑身后还有蒋家撑腰,现在没有人够帮你,你不是更加寸步难行吗?再说了,到时候你想出宫也很难了。你真的舍得薛泽贤吗?薛泽贤知道你要参加刺绣大赛吗?” 蒋锦兰木讷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没必要告诉他。” 蒋锦云一听,源头果然出现在薛泽贤身上,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断续说道:“那你就真的舍得他了?也舍得离开我了?” “姐,我……”蒋锦兰听了,眼泪簌簌往下流,不禁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蒋锦云看见蒋锦兰这个样子,于心不忍,只好说道:“好了,不说了,我真的希望你能认真的好好想想,你究竟想要什么?好吗?” 蒋锦云也猜到蒋锦兰肯定是一时冲动才会想着去参加刺绣大赛的,蒋锦兰是怎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只是,她真的害怕蒋锦兰因为一时冲动做了后悔一生的事,错过了最爱的人。 …… 第二天,刺绣大赛如期而至,四周围满了观众。这可以说是临江城的一大盛事。 选手们纷纷入场,怀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有蒋锦兰有点心不在焉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五味杂陈的。昨天晚上听了蒋锦云的话,她也想了一夜,一想到要离开蒋锦云,她的心里真的是舍不得,当然,想到薛泽贤,她的心就更痛了。 蒋锦兰看着眼前的绣板,她突然就想通了,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她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把蒋家刺绣流传下去,让蒋家重新恢复往日的辉煌。想到这里,蒋锦兰一下子就轻松多了,她瞥了一下四周,发现白玲玲正狠狠地瞪着她。她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当年她姑姑入宫时,确实是为了蒋家带来一段辉煌,可是,她姑姑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现在有谁还会记得她,哪怕是她当年的绣艺多么的精湛,多么的出众。一切都随着她去世而随风而去,慢慢的人们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忘记了她的一切。 蒋锦兰想着,白玲玲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现在既然那么害怕她抢了她的头衔……蒋锦兰忍不住狠狠地瞪回去,然后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坐在那里。 白玲玲看到蒋锦兰这个样子,心里更加气。刚听到宫里的人来选绣娘的时候,她真的是开心得好几天整晚睡不着觉。这几年来她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能入宫,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她能不开心吗? 白玲玲对自己的刺绣一直都是相当自信的,可是昨天看见蒋锦兰也跟着报名参加。她的心不由得有点慌了,害得她昨天晚上一晚都没有睡好。蒋家刺绣从前那么红那么火,肯定是有她的优点。所以现在虽然有一百多个选手参赛,白玲玲觉得真正能威胁她的,只有蒋锦兰一个人。 白玲玲看见蒋锦兰一副悠悠然的样子以为蒋锦兰对这次比赛胸有成竹,她的心里更加不好受。 比赛一开始,选手们都低头认真的绣了起来。 蒋锦兰也慢悠悠地拿起绣针,本来她已经想好要绣一幅孔雀开屏的,可是,现在已经不打算入宫了。她就想着随便绣一朵花,绣着绣着,突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眼光正在注视着她。蒋锦兰不由得抬起头来看,正对上薛泽贤那冰冷的眸光。 蒋锦兰不由得一个激灵,绣针不小心扎到了手。蒋锦兰连忙抬起手一看,伤口上正流血,她把受伤的手放在嘴里。然后狠狠地瞪了薛泽贤一眼,她觉得薛泽贤身上充满了一种杀气。蒋锦兰不禁蹙眉,也不知道是谁惹毛了他。 薛泽贤走到蒋锦兰坐的上方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蒋锦兰,双手紧握拳头。努力的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他现在真的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她为什么要参加刺绣大赛? 难道她就那么想要入宫吗? 难道她不知道入宫了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是不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本来薛泽贤想着把薛府后院种上一片黄玫瑰,这几天他亲自上阵,一直忙着,就是想给蒋锦兰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却听见蒋锦兰要参加刺绣大赛的消息,这就好像给薛泽贤浇了一盆冷水,由头冷到脚。 第36章 薛泽贤冷冷的盯着蒋锦兰,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努力的压着心里的怒火。没有他的允许,他绝对不允许她离开他。 蒋锦兰感受到薛泽贤的眸光正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扎到手后,她居然又频频出错。 什么嘛?她坐在这里碍他事了吗?真是的!害得她都没有心情绣下去了。 大赛结束后,蒋锦兰整个人都轻松了,她快步走出门外,直径向家里走去。她知道蒋锦云和钟宝钿是不会来这里看她的,就更别说是来给她加油打气了。 她们肯定是觉得她背叛了她们,正在伤心难过呢! 蒋锦兰一进门就嚷嚷着:“我肚子好饿,有饭吃了吗?” 蒋锦云看见她,别过头去,凉凉的说道:“人家入宫后就是绣娘了,到时候山珍海味多得是,我们家的饭,粗茶淡饭的哪里合胃口呢!” 钟宝钿也跟着说道:“是呀,我们这些穷人呀!可能也不配跟她同桌吃饭呢!” 蒋锦兰听了,知道她们俩正在挖苦她,也不生气,她走到蒋锦云身后,殷勤的帮她捶背,撒娇的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 “别叫我姐姐,我可不敢当……”蒋锦云说着,躲开蒋锦兰的手。 蒋锦兰一把从后面抱着蒋锦云的脖子说道:“诶呀,姐,你听我说完嘛!我今天是去参加刺绣大赛了,可是我已经想通了,你放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决定不入宫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特别开心?” 蒋锦云听了,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蒋锦兰问道:“真的?” 蒋锦兰在蒋锦云旁边坐下来,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蒋锦云听了,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样离开我们的。饿了是吧!先等等哈,我们马上就吃饭了,宝钿,饭菜做好了吗?要不再做多一个菜吧!” 钟宝钿也开心的说道:“好呀,我刚只做了一个菜,我现在马上给你准备。” “嗯,好,那就赶快的。” 蒋锦云和钟宝钿说着,就走进厨房里忙碌起来。 吃饭的时候,蒋锦云和钟宝钿一个劲的给蒋锦兰夹菜,把最好吃的都让给她吃。吃完饭后,又给她拿来水果,泡好茶端到她面前,睡觉的时候还殷勤的帮她铺好被子。 蒋锦兰很满意的享受着,心里乐开花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蒋锦兰走出房门,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姐,我要喝水,早餐做好了没?我好饿啊!” 蒋锦云正低头专心的绣着一件衣服,她听了蒋锦兰的话,头也不抬一下,幽幽的说道:“早餐在厨房的锅里热着,自己去拿来吃就好了。吃完后,赶紧把张府大姨太的衣服送去,免得人家催。” 蒋锦云说完,指了指摆在旁边的一件叠好的新衣服。 蒋锦兰听了,昨天皇家般的享受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她嘟着嘴说道:“你们也太现实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的休息几天吗?” 蒋锦云凉凉的说道:“你还想人家侍候你呀!赶紧的吧,等一下生意搞黄了,我让你饭都没得吃。” “太苛刻了!”蒋锦兰一边往厨房里走去一边说道。 蒋锦兰吃过早餐,拿着衣服刚走到屋外,就看见薛泽贤在不远处等着她了。 蒋锦兰正想着要不要走过去跟他说话,薛泽贤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了。还没等蒋锦兰回过神来,就被他拉着就走,“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薛泽贤没有说话,拉着蒋锦兰直径向薛府走去。 前两天,县令邀请他去刺绣大赛当贵宾兼评委,他想着尽快把后院的玫瑰花弄好,本来想是让吕尧祥代他参加的。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他突然听见吕尧祥说蒋锦兰也报名参加刺绣大赛。 所以第二天他来到赛场,果然看见蒋锦兰坐在那里。他的心不由得一紧,以蒋锦兰的绣艺,那是很有可能夺冠。如果蒋锦兰入宫了,那么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事情都变得身不由己了。 难道蒋锦兰是因为秦徵瑞才入宫的吗? 想到这些,薛泽贤觉得蒋锦兰是要离他而去,他当时真的是很伤心,难过,失落,愤怒…… 比赛完后,薛泽贤见宫里来的公公和县令正拿着两幅作品在讨论着哪一幅更胜一筹。薛泽贤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蜇了一下,疼得很。薛泽贤不动声色的,缓缓的走到他们身边,蓦然发现那两幅作品都不是蒋锦兰的,他不经意的到处看了一眼,发现蒋锦兰只是绣了一朵简单的花,连初选都没有过,被扔到一边。 薛泽贤的心不由得一阵窃喜,所有的悲伤和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他当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蒋锦兰的实力,她只不过是敷衍了事。原来她并没有想着要入宫。 第二天一早,薛泽贤就来到蒋锦兰屋外等她,见她出来,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向薛府走去。 “你先放开我,你究竟是要带我去哪里啊?”一路上,不管蒋锦兰怎么样挣扎,怎么样说。薛泽贤就是不放手,一直拉到薛府后院。 蒋锦兰走进后院一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哇塞!我的天啊!好漂亮啊!” 一大片黄玫瑰映入眼帘,一条小道四通八达的通向四周。每一条小道围绕着不同形状的花坛。 薛泽贤很满意的看着蒋锦兰惊讶又惊喜,一脸兴奋的样子。“怎么样?喜欢吗?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蒋锦兰看着薛泽贤一脸认真,深情的样子,心里有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胲。她狐疑看了看四周,“你说这都是为我种下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黄玫瑰?” 薛泽贤微微一笑,他拉着蒋锦兰走到一个别致的亭阁里,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薛泽贤说完就出去了,蒋锦兰看了一下四周,在这个角度看花,又是另一种景象。让人不禁觉得心旷神怡,清雅别致。 不一会儿,有两个丫鬟给蒋锦兰端来两杯茶和几碟点心。她们把茶和点心摆在石桌上,微笑着对蒋锦兰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开了。她们走了一段,蒋锦兰隐隐约约的听见她们一边走一边聊天,一个说:“我听说小莺姐一直哀求着要见少爷最后一面。” 另一个说道:“我听说少爷并不打算去见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小莺姐好可怜!” “诶,这也不能怪少爷太狠心,要怪就怪我们的出身不好……” 她们越走越远,后来她们说什么,蒋锦兰已经听不见了。蒋锦兰不由得想起那天傍晚碰见田小莺时,她那张怨恨的眼神。蒋锦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刚所有的喜悦、惊喜一下子就冲淡了。 蒋锦兰站起来,直径向门外走去。 薛泽贤刚到阁楼没有看见蒋锦兰,正觉得疑惑,远远看见蒋锦兰离开的背影。他连忙追了上去,离远叫道:“锦兰,锦兰怎么了?” 蒋锦兰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越走越快。 薛泽贤见了,不禁觉得更加疑惑了,心里有和不祥的预感。他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蒋锦兰心乱如麻,她知道薛泽贤跟着她走。她加快脚步,拼命的向前跑,不知不觉的走过闹市,跑到一座山坡上。 “锦兰,锦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薛泽贤追上气喘吁吁的蒋锦兰,一把拉住她问道。 “你别跟着我,你好烦啊!”蒋锦兰挣扎着,想要挣开薛泽贤的手,无奈怎么挣也挣不开,气呼呼的说道。“你放开我……” 薛泽贤紧紧的抓住蒋锦兰的手,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你不说我就不放。” 蒋锦兰抿嘴,气呼呼的说道:“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对田小莺?” “什么?谁?”薛泽贤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蒋锦兰,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还以为蒋锦兰遇到了什么事呢! 蒋锦兰被薛泽贤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禁觉得脸红耳赤的。 薛泽贤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喃喃的说道:“你难道是因为田小莺的事生气的?不会是吃醋吧?” 蒋锦兰觉得自己的脸更加红更加烫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我……你胡说八道什么?” 俩人正拉扯着,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俩人都没有带伞,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有地方躲雨。 薛泽贤慌忙拉着她往回跑,慌乱中,看见前面有个山洞,俩人连忙躲进去避雨。山洞很小,还好刚好容下他们两个人。 蒋锦兰拍了拍衣服上的雨水,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薛泽贤却是静静的看着她,沉声说道:“田小莺她去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 事已至此,蒋锦兰也不躲避了,一磆碌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瞥了薛泽贤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就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37章 薛泽贤看见蒋锦兰是因为他的事才这么生气的样子,笑意更浓了。他缓缓的说着,他找人绣画,和怎么误会田小莺会念那两句诗的事,再到田小莺杀害林小春的事一一说给蒋锦兰听。最后,薛泽贤把蒋锦兰搂入怀里,沉声说道:“我以前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娘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开我,可是当我听见田小莺念的那两句诗时,让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娘的忧郁。我以为是田小莺自己有感而发的,所以就把她提升为大丫鬟。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样。” 蒋锦兰听了,才知道原来是她误会薛泽贤,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四周除了雨声,就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洞里的气氛渐渐地变得暧昧起来! 薛泽贤低头看着怀里的蒋锦兰喃喃的说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余生我陪你走完。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不会让你伤心难过……” 外面的雨由刚刚的倾盆大雨慢慢的变成了柔风细水,滴滴答答的下着,仿佛在演奏一首柔情似水的歌…… …… 这天,钟宝钿像往常一样走到周庆文的小店里进货,周庆文也像以往一样,干净利落的帮钟宝钿要的东西一一打包好。 钟宝钿离开的时候,周庆文说帮她送到家里。钟宝钿也没拒绝,因为之前周庆文一有空就会帮她拿东西。俩人一起走,有时候会在半路上的一家摊铺里坐下来吃上一碗豆腐花,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各自小时候的趣事。一直聊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天也一样,经过那家摊铺时,周庆文说坐下来吃点东西。钟宝钿想也没想就找个位置坐下来。 周庆文点了两碗豆腐花,钟宝钿一边吃一边跟周庆文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周庆文今天怪怪的,经常嗯嗯呐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问他,他又不说。 俩人吃完豆腐花后,钟宝钿说:“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周庆文连忙拉着她说道:“不不不,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跟我来。” 周庆文说着,就拉着钟宝钿走到一个山坡上。钟宝钿看了看四周,绿油油的大树,绿叶成阴,五颜六色的野花,香气四溢。不禁觉得心旷神怡。 周庆文根本就无心欣赏这些,他看着钟宝钿,咬咬牙,一下子跪在她面前说道:“宝钿,其实这事我已经想对你说很久了,我,其实我从你第一次到我店里买东西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只是我一直都不敢向你表白而已,如果不是前几天,我爹娘让人给我介绍一对象,非要逼着我早点成婚。所以,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也应该对我有所了解。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是不是?你嫁给我好吗?” 第38章 “宝钿,嫁给我好吗?”周庆文抬头望着钟宝钿,深情的说道。 钟宝钿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周庆文会突然间跟求婚。她跟周庆文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很开心,但她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一下子就慌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知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钟宝钿说着,拿着自己的东西,逃似的跑了。 三天后的早晨,钟宝钿刚走出门外不远的地方,突然看见周庆文在不远处等着她,她慌忙往回走。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周庆文追上来挡住了去路。 周庆文一脸认真的问道:“宝钿,你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 要知道这几天对周庆文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他本来以为只要他勇敢的向钟宝钿表白,钟宝钿一定会答应他的。 “我……”钟宝钿见避不开,只好说道:“对不起,庆文,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周庆文瞬间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钟宝钿会拒绝他,他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的不是吗?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爱好……” “你别说了,反正就是不合适吧!”钟宝钿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周庆文一把拉着钟宝钿,不甘心的说道:“不是,宝钿,我,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或者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我改,好不好?你说……” 钟宝钿挣开周庆文的手说道:“没有,你很好,真的,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但不是我,我们真的不合适……” 钟宝钿说着,转身快步离开了。 周庆文站在原地怔了好久好久,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钟宝钿真的拒绝了他。 钟宝钿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再也忍不住的伤心的哭了起来。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爱周庆文的,只是她想到了如果跟周庆文在一起生活后,靠着他那家小店铺的生意养活全家,日子想要衣食无忧,就要勤勤恳恳,省吃俭用。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就好像一眼就能看到老。钟宝钿不想过这样的日子,甚至害怕这样的日子。所以她必须要狠下心来拒绝周庆文。 钟宝钿哭了好久好久,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看见周庆文正站在她们家门口等她。她不敢面对周庆文,慌忙跑进屋里,立马把门关上。感觉到周庆文在不停的拍门,她靠在门上,就是不开门。 只听见周庆文一边拍门一边说道:“宝钿,开开门,你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呀!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是不是你的表姐她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告诉我,我去跟她们说……宝钿,你开门……” 钟宝钿含着泪,冷冷的说道:“这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回去吧!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第39章 蒋锦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周庆文傻傻的站在门外,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他看见蒋锦兰,连忙拉住她,神情激动,苦苦地哀求道:“锦兰姐,我知道你最好了,我求求你,别让宝钿离开我好吗?我是真的真的很爱很爱她的,你如果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对我说。只要她不离开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蒋锦兰被周庆文说得一脸蒙圈,她挣开周庆文的手说道:“你先别着急,你放心吧!我帮你劝劝她,好不好?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好吗?” 蒋锦兰安慰了周庆文一翻后,连忙走进屋里,打算问问钟宝钿究竟是怎么了。可是看见钟宝钿双眼通红,神情低落。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吃过饭后,蒋锦云见钟宝钿的情绪好了许多,才问她发生什么事。钟宝钿才缓缓的说了周庆文向她求婚的事。 蒋锦云很不解的说道:“你真的拒绝他了?宝钿,如果你是因为蒋府地契的事的话,真的大可不必,我已经说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蒋锦云之前经常看见周庆文送钟宝钿回家,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挺开心的。有时候,有什么事让周庆文帮忙,他也会爽快的答应了。所以,蒋锦兰觉得周庆文这个人挺好的,为人实在又勤快。 蒋锦云一直都以为钟宝钿和周庆文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却万万没想到钟宝钿居然拒绝了周庆文的求婚。 钟宝钿低声说道:“锦云姐,我知道你为我好,你放心,可是我真的是想清楚了,我不会嫁给他的。我们,我们真的不合适。” 蒋锦云和蒋锦兰对望了一眼,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她们不知道钟宝钿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钟宝钿都已经决定了,她们再劝也没有用。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蒋锦兰打开门正想出去,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卷缩的身影。她忍不住立马跑回屋里对钟宝钿说:“你的那位居然在屋外等了一夜呢!你不打算去见见他吗?” 钟宝钿正在整理床铺,听了蒋锦兰的话,不自觉的顿了顿,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做自己的事。凉凉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他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蒋锦兰听了,只好说道:“行,我就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认真考虑好了,你是真的真的不愿意嫁给他,是吗?” 钟宝钿提高声音冷冷的说道:“不用考虑了,你让我说一百遍一千遍都是不愿意。” “行,那就把人家给打发走。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蒋锦兰说完,转身走到门外,她走到周庆文面前。 深秋的寒风刺骨,周庆文在屋外站了一夜,冻得他瑟瑟发抖。当他看见蒋锦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抬头看见蒋锦兰那带着歉意的眼神,他知道他该死心了。 第40章 蒋锦兰看见周庆文眼里的失落和悲伤,心里也为钟宝钿感到遗憾!她冷冷的说道:“你这样子折磨自己只会让她更加看不起你!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勉强的,特别是爱情。既然她不适合你,你就找一个更好的。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站起来,别让人家笑话你,知道吗?” 周庆文缓缓的站起来,蹲了一晚上他的腿已经麻木了,每走一步都痛得不得了。然而这些痛跟心痛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就这样艰难的走着,怎么样回到家的他也不知道了…… 蒋锦兰看着周庆文离开时失落,伤心的背影。心里也不禁有几分惆怅! 薛泽贤走到蒋锦兰的身边,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空空的街道,不解的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究竟是谁让你不开心了?” 蒋锦兰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提亲!”薛泽贤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就向她家里走去。 “提亲,什么?诶,你这……怎么没有提前跟我商量一下……”蒋锦兰正想叫住薛泽贤,却看见吕尧祥捧着一个贵重的箱子跟在薛泽贤身后,在吕尧祥后面还有六个人抬着三个大箱子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他们都跟着薛泽贤向屋里走去。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蒋锦兰。 蒋锦兰只好也跟着走进屋里,只见他们把箱子一一打开,里面都是些锦衣绸缎,名贵药材,金银珠宝一一摆在蒋锦云面前。 蒋锦云惊讶的看着这些名贵的东西,不解的说道:“薛公子,这是……” “提亲!”薛泽贤缓缓的说道:“这些只不过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还望锦云姐笑纳……” 薛泽贤的话还没说完,被蒋锦兰硬生生的拉到一边。蒋锦兰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我……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薛泽贤不以为然的说道:“突然吗?那天后,我本来打算第二天就过来了,只不过被一些事耽搁了一下。所以才等到今天,你不会是怪我吧?” 蒋锦兰低声说道:“没有,只是……” 薛泽贤说道:“没什么只是的,你就听我的安排就好。” 说完,就拉着蒋锦兰回到刚刚的座位上坐下。 蒋锦云对他们说道:“虽然有点突然,不过想来,你们郎才女貌,浓情蜜意的,订婚也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薛公子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呢?” 薛泽贤恭恭身说道:“在下也觉得有点唐突,还望锦云姐不要见怪!成婚之日我也找人算过了,就定在下个月二十吧!” “那么快!” “那么快!”不但是蒋锦云觉得有点突然,就连蒋锦兰自己忍不住叫了出来。 薛泽贤一脸认真的说道:“虽然时间有点伧促,但是我一定会让人着紧去办的,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会少。还望锦云姐成全!” 蒋锦云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我们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第41章 这时,一直站在薛泽贤身后的妇人笑嘻嘻的走出来说道:“诶呀!我说锦云姑娘,你看薛公子一表人才,气宇不凡的,锦兰姑娘呢,长得貌若天仙,如花似玉的,他们俩可真是天作之合。更难得的是他们相亲相爱,浓情蜜意的。你说这难得的神仙眷侣,我们做旁人的也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成双成对。现在既然薛公子一心一意的想要迎娶锦兰姑娘,锦云姑娘难道就忍心拒绝吗?” 蒋锦云其实在心里一早就认定了薛泽贤与蒋锦兰会在一起了,她只不过是觉得有点突然,时间也有点急。现在听了媒婆的话,她怎么忍心拒绝呢!她看向蒋锦兰,问道:“既然薛公子这么诚心诚意的,我这个当姐姐当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锦兰,只要你愿意,我没有意见。” “我……”蒋锦兰低下头纠缠了好久,才抬头缓缓的说道:“不行,我不要这么快就成婚。” “什么?”众人一脸疑惑的看向蒋锦兰,都想不到蒋锦兰会拒绝。 蒋锦兰说道:“这,姐你都没有出嫁,我这个做妹妹怎么就先出嫁了呢!再说了,姐,你和书呆子不是说好了,等他回来,无论他有没有考中都会嫁给他吗?我想等你们成婚了,我才出嫁……” 蒋锦云连忙阻止她,说道:“诶呀!这哪有分谁先谁后的呢!只要你幸福美满,我也为你感到开心……” 蒋锦兰坚定的说道:“不行,都说长者为大,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决定了,我要等姐你出嫁了,我才嫁。” “这……”蒋锦云见蒋锦兰这么坚定的样子,她只好看向薛泽贤。 媒婆见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走出来打圆场,说道:“锦兰姑娘这样有情有义实在是难得,我这个老太婆听了都觉得很感动!你们说说,现在的人都只顾着自己,哪里还管这些呢!薛公子也太有眼光了。” 薛泽贤见状,虽然觉得有点失落,但是也知道拗不过蒋锦兰,只好说道:“既然这样,那婚礼就推迟到董兄回来再说吧!” 钟宝钿在一旁连忙说道:“到时候锦兰姐和锦云姐的婚礼一起举行,那不是更热闹,皆大欢喜吗?” “诶呀!这个主意真的是太好了,锦兰姑娘和锦云姑娘如果一起出嫁,那肯定是热闹非凡,到时候那真的是双喜临门,皆大欢喜。连我这个外人听了,都忍不住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蒋锦云听了,忍不住跟蒋锦兰相视而笑。蒋锦兰开心的紧紧的拉着蒋锦云的手。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纷纷议论着到那一天的相关事宜,气氛渐渐地变得更加融洽,众人都不由得有点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 然而,才没过多久,蒋锦兰就后悔了。 这天,蒋锦兰慢悠悠地起床走出房门,懒洋洋的坐在餐桌前。 蒋锦云看见她那样子不禁蹙眉,说道:“怎么感觉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这几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第42章 蒋锦兰无精打采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感觉特别的累,我也没干什么呀!还不是跟往常一样。” “不会是生病了吧!”蒋锦云走到蒋锦兰面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说道。“没有呀!赶紧把早点吃了,然后干活去。” “哦!”蒋锦兰拿起一个菜包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吐了一下。蹙眉,说道:“这包子不会是坏了吧?” 蒋锦云冷冷的白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这可是我一早起来做的,你这臭丫头睡到日上三竿不说,有现成的,你居然还嫌弃,你是不是想挨揍?” 蒋锦兰听了,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味道不对劲啊!”说完,又吃了一口,还没吞下去,一阵更加强烈的恶心感传来。蒋锦兰吐了几下,吐了几口苦水,把刚吃的包子也吐了出来。 蒋锦云见状,不禁疑惑的问道:“锦兰,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你不会是……” 蒋锦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吃东西老是这样子,也没有吃错东西啊!” 蒋锦云听了,心里更加焦虑不安,她连忙拉着蒋锦兰说:“走,我们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蒋锦兰不解的说道:“我又没生病,看什么大夫……” 蒋锦云狠狠地掐了她一下,说道:“你别说话,赶紧走吧!” 蒋锦云为了印正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她拉着蒋锦兰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医馆。 大夫认真的帮蒋锦兰把脉,最后脸露喜色的蒋锦云说道:“恭喜这位姑娘,你这是喜脉呀!” 蒋锦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真的是麻烦大夫了。” 蒋锦云说完,把诊金放在桌子上,拉着蒋锦兰匆忙离开了。 蒋锦兰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蒋锦云拉着走到外面。正想要问,突然又觉得一阵恶心传来,忍不住又吐了几下。她发现自己的黄胆水都快要吐出来了。 蒋锦云见人流有点多,怕被人认出来,连忙拉着蒋锦兰从一条小道上匆匆忙忙的走回家。 然而,这一幕刚好被经过的钱秀英看见了,她觉得蒋锦云和蒋锦兰有点怪怪的,忍不住跟了上去。 蒋锦云回到家,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你这丫头,你们……你们……你怎么不早说呢!你居然还拒绝了他,你说你是不是傻?” 蒋锦兰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啊!我该怎么办呀?” 那天在郊外,她和薛泽贤俩人挤在山洞里避雨,俩人偷吃了禁果。所以几天后,薛泽贤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下聘礼,想着一个月后娶蒋锦兰入门。谁知道那天蒋锦兰却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比蒋锦云先出嫁,非要等上蒋锦云嫁了才嫁。其实当时蒋锦兰也没想那么多,当时想到要离开蒋锦云,突然觉得很舍不得。她也是想看见蒋锦云幸福了她才觉得安心出嫁。 第43章 蒋锦云不停的来回徘徊着,不停的唠叨着:“你们真的是气死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蒋锦兰坐在桌子旁看着蒋锦云徘徊不定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诶呀!姐,你急什么呀?” 蒋锦云听了,顿时火冒三丈,走到蒋锦兰面前狠狠地戳几下她的脑袋瓜,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能等,你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吗?再说了,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左邻右舍的看见了会怎么样?不行,我们现在就去找薛泽贤,让他赶紧安排日子迎娶你,越快越好!” 蒋锦兰捂着脸说道:“我不去,这太丢人了!” 蒋锦云看着她,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丢人啊!当初你们干那事的时候,你们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吗?亏你当初还……” “好了,姐,你别说了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嘛!” “……” 钱秀英躲在屋外偷听到蒋锦兰和蒋锦云的聊天,她以为蒋锦兰与别人有染,现在有了身孕后,想把这个锅嫁祸给薛泽贤。想到这里,钱秀英再也忍不住了。她要马上揭穿蒋锦兰的丑恶嘴脸。 蒋锦兰和蒋锦云正说着,突然看见钱秀英领着一群人闯了进来。指着蒋锦兰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她居然未婚先孕,还想嫁祸于人。大家快来说说,这样的贱人该不该拉去浸猪笼?” 跟着钱秀英进来的人有男的有女的,他们纷纷对蒋锦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她人模人样的,想不到是这样的人。” “对呀!这真的是伤风败俗……”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真的是应该拉去浸猪笼……” 蒋锦兰和蒋锦云听了,脸色瞬间大变。蒋锦兰不满的大声说道:“你说谁呢?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钱秀英得意洋洋的冷笑说道:“呵呵呵,我说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快来人啊!把这个伤风败俗的贱人绑起来,拿去浸猪笼。” 钱秀英说完,只见几个大男人走上来,蒋锦云见状,想要阻止,可是,她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见他们三两下子就把蒋锦兰绑了起来。 蒋锦云忍不住苦苦地哀求道:“快住手,我求求你们放开她吧!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然而,所有人都好像没有听见蒋锦云的话一样,拉着蒋锦兰就往外走去。 蒋锦云知道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救不了蒋锦兰。她立马就想到了薛泽贤,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拼命的向薛府跑去。由于她的心里太焦急,在路上差点被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撞到。在一处急转弯的地方又被一块石头狠狠地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她左腿的膝盖上,右手的手掌上有好几处都擦破皮,顿时鲜血淋漓。可是蒋锦云哪里顾得上这些,心里只想着快点找到薛泽贤,如果不是,蒋锦兰就可能没命了。她一只手捂着伤口,拼命的往前跑去,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蒋锦云凭着最后一口气总算是跑到薛府门口,她离远就对着门口的护卫大声喊道:“快,快叫你们少爷出来,我有急事!” 因为薛泽贤曾下令,蒋锦兰是可以自由出入薛府的,所以门口的那两个护卫对蒋锦云也有点印象。他们看见蒋锦云伤痕累累的样子,也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他们俩对望了一眼,有一个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找薛泽贤,另一个走到蒋锦云身边,说道:“姑娘,你还好吧?” 蒋锦云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朝护卫摆摆手说道:“你…你别…管我…快…快叫薛公子……锦兰……锦兰她……有危险……” “锦兰姑娘?锦兰姑娘怎么了?”护卫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薛泽贤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锦兰有危险?究竟是怎么回事?”薛泽贤快步走到蒋锦云身边,着急的问道。在屋里的时候,听见门口的护卫禀报,想也没想,就急冲冲的跑了出来。看见蒋锦云伤痕累累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沉。“锦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把锦云姑娘带到芸芝……” 蒋锦云连忙打断薛泽贤的话,说道:“你别管我了,快,你快去救锦兰吧!他们要拉锦兰去浸猪笼。” “浸猪笼?这是怎么回事?”薛泽贤不禁疑惑的问道。一颗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蒋锦云着急的说道:“别问了,再说就来不及了。” 薛泽贤也担心蒋锦兰会有危险,他对吕尧祥说:“你们照顾好锦云姑娘。”说完,飞身骑上一匹白马,绝尘而去。有十几个士卫也跟着骑上马,飞奔而去。 吕尧祥本来是想让人扶着蒋锦云到陈芸芝的住处,让陈芸芝好好的帮她清理伤口的。无奈蒋锦云一直不肯去,非要跟着薛泽贤去,看见蒋锦兰没事她才安心。 吕尧祥没办法,只好叫人通知陈芸芝,让她把她的医药箱一起带过来。让蒋锦云和陈芸芝同坐一辆马车,他驾车带着她们俩向河边跑去。 薛泽贤急冲冲的赶到河边时,离远看见人们把蒋锦兰关进一个笼子里,正把笼子往河里放。 薛泽贤连忙大声疾呼:“你们赶紧住手!” 人们听见声音,愣了一下,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跟在薛泽贤身后的护卫们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从他们手中夺过笼子,把笼子快步提到岸上。 薛泽贤抽出剑把笼子劈开,把蒋锦兰抱出来,紧紧的搂在怀里。“没事了,对不起,都怪我……” “你怎么才来呀?”蒋锦兰此时全身已经湿透,刚刚她不管说什么,怎么呼喊。就是没人人肯停下来,她还以为她会就这样死去了呢! 钱秀英见了,愤愤不平的对薛泽贤说道:“泽贤哥,你不知道,她,她这个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居然还怀了别人的野种。像她这样的人就该拉去浸猪笼!” 第44章 薛泽贤听了钱秀英的话,冷冷的抬起头来扫视一下四周的人,沉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就是那个与她有染的人,她肚子里怀的就是我的孩子。以后如果谁敢动她一条毫毛,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薛泽贤的话一出,全场一阵哗然,感受到薛泽贤刚刚投来冰冷的眸光,人们都不由觉得后背发凉。 薛泽贤说完,抱起蒋锦兰骑上马,飞驰离去。护卫们也跟着飞奔而去。 人们看着薛泽贤的人消失的眼帘,才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钱秀英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过了很久很久,她还是无法相信,蒋锦兰肚子里怀的孩子就是薛泽贤的。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怎么会呢?……” …… 蒋锦云在家里着急的等待着,她本来是想让吕尧祥把她带去河边的,可是吕尧祥说,薛泽贤已经派人回来说,他们已经往家里赶了。他们只好回家等待,当她看见薛泽贤抱着蒋锦兰回来,她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蒋锦云看见蒋锦兰换好衣服出来,忍不住说道:“你看看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做事怎么就不经大脑呢!这事你也做得出来……” 蒋锦兰狠狠地瞪了薛泽贤一眼,对上薛泽贤歉意的目光,负气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委屈巴巴的说道:“这不都怪他……”说到这里,蒋锦兰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蒋锦云唠唠叨叨的说着说着,才发现薛泽贤也在,只好停了下来。顿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了,今天又那么人齐,那就商量一下婚礼的事吧!我觉得吧,婚礼越快越好!毕竟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而且这事已经弄得人尽皆知,婚礼就应该办得越隆重越好!” 事已至此,蒋锦云害怕薛泽贤会把他和蒋锦兰的婚事草草了事,害怕蒋锦兰再次受委屈,所以她必须要往大的说。 那天薛泽贤和蒋锦兰在郊外忍不住偷吃禁果后,本来就打算尽快把蒋锦兰迎娶回家的。谁知道蒋锦兰非要把婚期延后,他才只好作罢。今天看见蒋锦兰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心里也不好受。现在听见蒋锦云这么说,他连忙站起来,对蒋锦云躬躬身,说道:“姐姐说得是,在下必定尽力尽快办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蒋锦云见薛泽贤的态度那么诚恳,而且答应得又那么爽快。心里的不满和怒气顿时全消了。 接下来,他们就开心的讨论着婚礼的细节,气氛慢慢变得融洽起来。 等到事情商量得差不多,陈芸芝跟着薛泽贤离开的时候,把一些药膏交给蒋锦云,并嘱咐道:“虽然说是小伤口,但还是注意点好,这是我特制的药膏,对伤口的愈合很好,按时给伤口捈上药膏,就不用担心会留疤痕了。” 蒋锦云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和手掌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刺痛,刚刚聊天的时候,也感觉到疼,只是当时只想着蒋锦兰婚礼的事并没有太在意。 蒋锦兰看见蒋锦云的伤心里很难受,她低声说道:“对不起,姐,都怪我,让你担心了。” 蒋锦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知道就好,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你看看你,丢脸丢到家了。” 钟宝钿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事?我看薛公子也是有担当的人,现在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这婚事想赖也赖不掉了,这也是挺好的呀!” 蒋锦云瞥了钟宝钿一眼,幽幽的说道:“你还说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事已至此,说那么多也没用,我们也抓紧时间准备婚礼的东西才行。” 钟宝钿不解的说道:“薛公子不是说好了,婚礼的东西不用我们操心吗?他说他会安排人准备的,就让他们准备好了。锦云你就别瞎操心了,再说了,你知道婚礼用什么东西吗?你又没嫁过……啊……” 钟宝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蒋锦云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瓜,不由得大叫一声。 蒋锦云如果不是因为脚痛真想狠狠地敲多几下,她又羞又怒的说道:“这事不知道不会问问人吗?非要结过婚吗?像你们这样做事的人,就算是结了几次婚也未必知道!” 钟宝钿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锦云姐,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多伤人啊!” 蒋锦云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伤人就好,别到时候又弄出个大头佛出来,到时候别怪我说话更伤人。” 钟宝钿连忙站起来说道:“好了好了,别老是说我了,我去准备晚饭。”说完,逃似的走出屋里。 蒋锦兰呢,本来打算在蒋锦云说钟宝钿的时候偷偷溜回房里的。谁知道才刚刚走到房门口就感觉到蒋锦云投来冰冷的目光和凉凉的声音:“想去哪呀?” 蒋锦兰只好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走回刚刚的位置上坐下,嘻皮笑脸的说道:“姐,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贤妻良母了,特别是你教训人的时候,真的,那气魄,那风范,简直就是,就是能摄人心魂。你说到时候谁能娶你……” “得了得了。”蒋锦云没好气又有点无可奈何的说道。“少给我耍贫嘴。” “姐,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蒋锦兰说着,走到蒋锦云身边,轻轻的揭开衣服,只见蒋锦云的膝盖上有一个大大的圆口子,凹了进去,手腕上的就比较浅一点,不过是一大片擦破了皮,不过,让人看着都疼。 蒋锦兰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用手轻轻的触摸一下蒋锦云的伤口,内疚的说道:“姐,痛不痛?都怪我不好……” 从她的家到薛府那么远的距离,蒋锦云却能从这么短的时间赶过去,可想而知她当时得有多快。就连蒋锦云回想起来,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蒋锦云一把抓住蒋锦兰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喃喃的说道:“没事了,只不过是皮外伤,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 第45章 蒋锦兰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醒来想喝水,当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门的时候才发现蒋锦云正靠在窗前低着头在绣着什么,旁边点着一支蜡烛,微弱的烛光映着她的身影。 “姐,这么晚还不睡,在干什么呢?”蒋锦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走到蒋锦云身边问道。 蒋锦云抬头,扭了几下脖子,低声说道:“没什么,你不是说我从来都没有给你绣过一件衣服吗?你都要出嫁了,我想给你绣件婚服,让你穿着出嫁。那天手受伤后,绣起来都没有那么灵活了。而且你的婚期又那么紧,就想着晚上赶一赶,就能赶出来了。” “姐……”蒋锦兰听了,鼻子不由得一酸,顿时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姐,我舍不得你……” “傻丫头,说什么大傻话,嫁过去了又不是见不到了。以后如果想我们了,就常回来看看,我们这里随时都欢迎你。”蒋锦云忍不住拉着蒋锦兰的手说道。“嫁人了就不能乱使性子了,再说了,你也快要当娘的人了。做事不能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毛毛躁躁的了,知道吗?” 蒋锦兰依在蒋锦云的身边,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姐,你越来越啰嗦了。” 蒋锦云敲了一下蒋锦兰的头,说道:“臭丫头,长脸了是吧!” “啊,痛……” “……” …… 现在的薛府可以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全府上上下下忙得热火朝天。全府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都弄得干干净净,每一个看得见的地方都贴上大红喜字。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忙着,期盼着吉日的那一天到来,因为薛府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喜庆,这么热闹过了。 很快到了婚礼这天,薛泽贤着一身红色新郎服骑着马走有前面,跟在后面的是媒婆,她走在八人抬的大轿旁边,再后面的就是演奏喜庆的乐队,丫鬟,护卫,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向蒋锦兰家走去。人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隆重的迎亲队伍,都纷纷跑来观望,议论纷纷。 “这排场好大啊!” “是啊!听说今天是薛侯府的少爷迎娶蒋家千金的日子。” “这蒋家不是没落了吗?” “是啊!居然还能让薛侯爷摆这么隆重的迎亲队伍,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对,蒋家千金也算是赚住了面子……” “……” 蒋锦兰梳妆打扮好了后,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觉得有点恍如梦境。 钟宝钿看着蒋锦兰,笑着说道:“你现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了。” 这时,媒婆笑容满脸的走了进来,笑嘻嘻的说道:“吉时到了,新郎官已经在门口等着呢!新娘子快点出发吧!” 钟宝钿拿着一块红头巾盖在蒋锦兰头上,牵着她的手走到媒婆面前把蒋锦兰的手放在媒婆手上。 媒婆牵着蒋锦兰往外走,走到客厅的时候,蒋锦兰突然挣开媒婆的手走到蒋锦云面前,拉着蒋锦云走到一张椅子前,让她坐着。 第46章 蒋锦云坐在椅子上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蒋锦兰一下子跪在蒋锦云面前,认真的说道:“姐,爹和娘不在的这几年来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包容我,现在就请你受了我这三个响头吧!” 蒋锦兰说着“咚,咚,咚”一连叩了三个响头。 在场的人看见这一幕都不禁为之动容,热泪盈眶。 蒋锦云本来是想阻止蒋锦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锦兰叩完头后,才站起来,让媒婆牵着缓缓的走出门外。 蒋锦云看着蒋锦兰的背影,心里满满的不舍和开心,五味杂陈。 蒋锦兰坐上花轿,乐队吹响乐曲,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薛府走去。 到了薛府门口,媒婆领着她跨过火盆,把她的手交到薛泽贤的手上。 薛泽贤拉着她缓缓的走进薛府,蒋锦兰盖着红头巾,看不见薛泽贤的表情,但她感受到薛泽贤手上传来的温度。这温度就好像有一种力量,安慰了她之前的不舍和惆怅的心。 众人看着薛泽贤牵着蒋锦兰款款走来,不禁都觉得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碧人。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穿在蒋锦兰身上的嫁衣。这是蒋锦云精心为蒋锦兰准备的嫁衣,为了绣好这件嫁衣,蒋锦云可是熬了十几个通宵才绣好的。 只见这件大红嫁衣上绣的几朵黄玫瑰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穿在蒋锦兰曼妙的身材上显得更加出众,高贵典雅。众人不禁一片哗然:“哇,新娘子的嫁衣好别致呀!蒋家刺绣果然不同凡响。” “嗯,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蒋家刺绣又重出江湖了吗?” “哇,好漂亮啊!等我女儿出嫁的时候,我一定要让蒋家的人帮我女儿绣嫁衣。” “只是,这蒋姑娘嫁给了薛侯爷,现在身居高位,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她呢?” “你不知道,这位是蒋家的二千金,她还有一个姐姐,听说,她现在身上穿的嫁衣就是她姐姐绣的。” “那太好了,我也要去请她姐姐帮我绣一件衣服,到时候我们家办宴会的时候穿。” “对对对,我也想要。” “……” 蒋锦兰被薛泽贤牵着走到大堂里,对着薛泽贤父母的灵位拜了堂,然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送入洞房…… 这一切恍如梦境一般,然而又是那么的真实。 …… 第二天早上起来,蒋锦兰走进薛泽贤的书房里,果然看见薛泽贤在里面。蒋锦兰缓缓的走到薛泽贤身边说道:“一大早的,在这里干什么呢?” 薛泽贤正低头看着一本书,看见蒋锦兰进来,抬眸看向蒋锦兰说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蒋锦兰看见书桌上的一旁摆放着一把别致的扇子,忍不住拿起来欣赏,“这把扇子做得好别致呀!” 蒋锦兰随手打开扇子,只见扇子上画了几朵漂亮的黄玫瑰,上面题了一行字: 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锦兰盟。 蒋锦兰看了,心里一阵甜蜜,忍住笑意,喃喃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薛泽贤微微一笑,拿起笔写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蒋锦兰不由得满脸通红,拿扇子挡住脸,笑着说道:“你好恶心啊!” 正在这时,陈芸芝敲门走了进来,只见她端着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我没打扰你们吧?听说少夫人早点吃了很少,而且又吐了。我就让人熬了碗白粥,少夫人多少吃点吧!” 薛泽贤抬眸看向蒋锦兰,关切的说道:“你没吃早点,怎么还吐了呢?” 蒋锦兰走到桌子前坐下,说道:“我没胃口,不想吃。” 陈芸芝说道:“少爷你不用大惊小怪,少夫人这是害喜,主要是吃的东西少就容易吐,吐了又不想吃东西。这就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不过,再过一个多月就好了。” 薛泽贤说道:“这怎么行,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陈芸芝说道:“大多数人怀孕初期都会这样的,现在主要是看少夫人想吃什么,尽量弄些她喜欢吃的东西,让她尽量多吃点。” 薛泽贤对蒋锦兰说道:“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蒋锦兰侧头想了一下,说道:“我以前一直想吃珍品楼的点心。” “行,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来。”薛泽贤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陈芸芝看着薛泽贤离开的背影,笑眯眯的对蒋锦兰说道:“想不到少爷亲自去给你买点心,你也太幸福了!” 蒋锦兰白了陈芸芝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警告你,别让我再听见你叫我少夫人,你跟我用得着这么见外吗?” 陈芸芝说道:“我这不是看少爷在吗?” 蒋锦兰说道:“以后不允许你这样叫,如果薛泽贤问你,你就说是我让你这样叫的。” 陈芸芝笑着说道:“诶呦,这才刚进门,气势好大哦!” “你敢取笑我。”蒋锦兰说着,敲了陈芸芝一下。被陈芸芝躲开了,蒋锦兰也没再追究,喝了一口粥,感觉味道还可以,说道:“这粥不错,我以前一直都很少吃白粥的,感觉不怎么好吃,今天怎么觉得不一样了呢?” 陈芸芝说道:“可能是因为孕吐后,吃点清淡的东西就感觉好点了。既然你想吃,这样,我现在就去吩咐厨房再熬一点,中午吃,这粥要熬够火侯才行的。” 陈芸芝说完,就向厨房走去,在半路上碰上卞香云。卞香云拉着她问道:“怎么样?少夫人有没有吃东西?” 陈芸芝说道:“她现在吃了点白粥,少爷去珍品楼买点心。” 卞香云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什么?少爷亲自去吗?诶呀!这府里上下那么多人,随便差个人去不就好了吗?” 陈芸芝不乐意的说道:“娘,你老是偏袒少爷干嘛呢?少爷他不放心交给别人,他想自己去就让他去呗!我见少爷也是受之如饴。” 第47章 陈芸芝不乐意的说道:“娘,你老是偏袒少爷干嘛呢?少爷他不放心交给别人,他想自己去就让他去呗!我见少爷也是受之如饴。” 卞香云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我哪有偏袒少爷,再说了,我觉得这少夫人不但长得出众,还知书达礼识大体,我都不知道多喜欢呢!对了,这肯定是夫人在天之灵现灵了,让少爷娶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如果少夫人生下一个大小胖子那真的是完美了。” 陈芸芝叹了一口气说道:“娘,你不能有性别歧视的,女孩子不也很好吗?娘,你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女的。再说了,少爷都不在意这些,你老是纠缠这些有意思吗?” “你这丫头,你懂什么?行行行,我们不说少夫人的事了,我们来说说你的事。昨天下午,我碰见邻村的大婶,我们聊了几句,她说她们村的林员外的儿子也是未婚……” “诶呀呀!我给少夫人炖的药膳忘了关火了……”陈芸芝说着,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卞香云看着陈芸芝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说道:“你这丫头,一跟你说正事就跑开了,是不是想气死我?” 中午的时候,卞香云端着一碗白粥走进蒋锦兰房里。只见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点心,这些点心造型精美,让人看了直流口水。一看就知道这些点心都是临江城最有名的珍品楼买来的。 “少夫人,这,这些都不合胃口吗?”卞香云见这些点心动都没有动过的样子,不由得心疼的问道。她这是替薛泽贤心疼啊! 蒋锦兰苦着脸说:“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能把这些全吃完。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吃嘛!行了,你们也别浪费了,把这些全吃完吧!我还是吃白粥好了。” 蒋锦兰说着,端起卞香云送来的白粥吃了起来。 薛泽贤无可奈何的说道:“那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给你弄来。” 卞香云见薛泽贤处处为蒋锦兰着想,心里更加心疼薛泽贤。 这天,将近天黑了,卞香云觉得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过薛泽贤,忍不住找人问问。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陈芸芝说,怀孕初期喝点白鲫鱼汤最好了。碰巧蒋锦兰也说想喝鱼汤。然而这大冬天的,厨房里也没有白鲫鱼,薛泽贤就亲自去河里抓。 卞香云听了,气得直躲脚的说道:“诶呀!这真的是造孽啊!这大冬天的,怎么抓嘛?” 卞香云急急的往自己的屋里走去,看见陈芸芝正在屋外把凉在外面的药材收起来。卞香云走到陈芸芝身边,不由分说,狠狠地踢她两下。 陈芸芝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两下,不禁蹙眉,揉了揉被踢的腿,不满的说道:“娘,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我发神经?”卞香云怒火冲冲的说道。“我问你,你发什么神经?你跟少爷说什么鲫鱼汤好,你不知道少爷跑去河里抓鱼有多危险?” 第48章 陈芸芝委屈巴巴的说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谁知道少爷就这么认真的?而且,鲫鱼汤确实是很好的,我又没说错,少爷那么大一个人不会照顾自己吗?你怎么什么事都怪我呢?” “你还顶嘴!”卞香云一听,更加生气了,她见地上有一根木根,想也没想,捡起来就向陈芸芝的腿上打去。一边追着陈芸芝打,一边骂道:“你还说你还说,这大冬天的,能抓到鱼吗?万一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夫人?你这丫头,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怎么就这么鲁莽?真的是想气死我吗?看我怎么教训你……你别跑,站住……” 陈芸芝一边躲开卞香云的攻击,一边说道:“这怎么能怪我呢?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能劝得动他哦?再说了,他那么大的人了,只不过是去河边抓个鱼,能有什么危险?你别老是大惊小怪的好不好?什么事都赖到我头上,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卞香云追了一阵,可能是觉得累了,她狠狠地对陈芸芝说道:“好,我现在就去看看少爷回来了没有,如果还没回来,有你好受的。” 陈芸芝见卞香云离开后,气得连药材也不管了,气呼呼的往外走。在门口的地方碰见薛泽贤带着几个家丁回来。陈芸芝什么也没说,气呼呼的从薛泽贤身边走过。 薛泽贤并没有注意到陈芸芝生气的表情,只是随口问了句:“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啊?” “不用你管!”陈芸芝头也不回,扔下一句继续往外走。 其实陈芸芝自己也不知道生谁的气,卞香云对薛泽贤的关心,而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陈芸芝早已见惯不怪,因为薛泽贤的爹和娘生前对她也是同样的关心,所以陈芸芝根本就是对薛泽贤气不起来。自从薛泽贤的爹娘临终前嘱托卞香云能够好好的照顾薛泽贤,卞香云对薛泽贤的事更加上心。 说不生气吧!心里又堵得慌,所以就想到屋外走走。 陈芸芝低头无聊的踢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突然看见钱承志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呆呆的望着薛府,表情呆滞,神情恍惚的。 陈芸芝顿了一下,本来不想管他转身离开,可是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走到钱承志身边坐在他旁边说道:“你是来找她的吗?” “没有,我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钱承志有点沙哑的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来了。可能是因为以前他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就会习惯性的找蒋锦兰聊天吧! 蒋锦兰会静静的听他说完,然而,她并不会安慰人,有时甚至还会取笑他。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所有的烦心事说出来了,就算是蒋锦兰最后会取笑他,但他的心情还是会莫名的好了起来。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了。 “哦!”陈芸芝应了一声,气氛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默不出声的坐着。 过了良久,最后陈芸芝忍不住说道:“其实我是生我娘的气才跑出来的,不过说实在的,我是不应该生气的。我娘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对我娘情同姐妹。我娘对少爷好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以前夫人对我也是很好的,自从少爷入宫后,夫人对我也是像亲生女儿一样,反而我娘却嫌弃我是一个女孩子。 她老是说,如果我是一个男的话,长大后我也会像我爹一样,做一名军医了。可是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输给男孩子呀!所以我很刻苦钻研医书,遇到不明白的就让我爹讲解给我听。我爹对我还好,他一有空就会叫上我到山上采药,教我认识各种各样的山药。 我对我自己的医术可是相当自信的,然而,我娘却经常嘲笑我,说我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搞这些东西。不管怎样,我也不可能像我爹一样上战场上为战士们治病。 我就不相信,所以我经常跟我爹撒娇,让他带着我上战场。然而,我爹却每次都说,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带上我。谁知道,还没等我长大,我爹却永远的离开我了。 我伤心了好久好久,我觉得再也没有人能肯定我的医术了。那段时间,我常常一个人跑到山上去采药,一采就是一整天,把我爹跟我说过的那些草药一一采回来。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后来,我觉得我应该像我爹一样,做一名出色的军医,所以我一直努力提高自己的医术。去年我一直央求少爷,如果他出兵打仗的话一定要带上我。 少爷也答应了,那时候就别提我有多高兴了。后来,我却发现,少爷暗中一直在寻找经验丰富的军医,我才发现,原来少爷也只不过是敷衍我的。 可是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放弃的,等到哪一天,少爷带兵打仗的时候,我就偷偷的跟着去。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男孩子能做的,我们女孩子也一定可以的!” 陈芸芝滔滔不绝的话着,她自己也很意外,为什么突然对钱承志说这些话。这些话一直埋藏在她心里,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说出来,而且还是对一个男的说。 钱承志静静的听着陈芸芝说完,他想不到陈芸芝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且他很佩服她的勇气,他觉得自己跟她比真的是差远了。 钱承志也不由得缓缓的说道:“也许你不知道,我娘生病前,我还是个执绔弟子,每天游手好闲的。六年前,我娘刚生病卧床不起的时候,我爹也是不惜重金,四处请名医来为我娘治病。当时每次请来一位名医,我们都是满怀希望,希望能把我娘的病治好。然而,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后来才不过一年过去了,我爹就开始放弃了。 我不甘心,继续四处求医,每次都是满怀希望,最后又是失望。我爹一开始娶二姨太的时候,我大闹一场,然而,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慢慢的,我觉得应该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从那以后,我开始学习照看店里的生意。 我娘知道了,很是为我开心。可是这也改变不了我爹对她的伤害,我爹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看过她了,我娘也从来都没有过问我爹的事。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钱家的经营权交给我。她可能对我爹死心了吧!其实也应该死心了,当初我爹只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是因为娶了我娘,接管了我外公的布庄才有了今天…… 我一直学习做生意的时候,一直四处打听名医来给我娘治病。然而,六年了,我以为我会接受我娘一直好不了的事实。我曾经也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我。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天突然到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发现自己的精神支柱忽然塌下来了,整世界突然变得灰暗了……” 蒋锦兰出嫁那天,钱承志早早的来到蒋锦兰屋外面等着,他远远的看着蒋锦兰从屋里出来,走上花轿。钱承志跟着迎亲队伍一直缓缓的走到薛府,眼睁睁的看着薛泽贤牵着蒋锦兰走进屋里。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钱承志发现自己的心情糟糕透了。然而,还没等他从悲伤里走出来,他娘又突然离开人世。这接二连三的挫折差点把他击垮了。 生活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以为你已经是最惨的了吗?不,它还会让你知道还有更惨的。一直都是没有最糟糕的,只有更糟糕的事。 这几天钱承志一直徘徊在薛府附近,他知道蒋锦兰怀有身孕,他害怕自己会打扰她,他只想走到离她近点的地方静静的待着。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得到些许的慰籍。 陈芸芝听了钱承志的讲述,忍不住泪流满面。良久,她才缓缓的说道:“我们都是平凡人,生死离别每个人都是要经受过的事……其实,我们应该换一个思维替你娘想一想,死对于她来说是解脱。她看见你能独当一面了,她也就走得安心了。你应该坚强一点,你娘在天有灵的话也会觉得欣慰的,不是吗?” 钱承志发现自己说完后,连日来压抑在心里的不快变得舒畅多了。他感激的看了陈芸芝一眼,沉声说道:“其实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知道生活还得继续,我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你!” 陈芸芝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你不也听了我唠叨了一大堆吗?应该我说谢谢你才对。” 钱承志叹了一口气,说道:“听了你的苦恼,我才发现我自己的跟你的比起来差远了。你一个女孩子都能够这样坚强和屈犟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就更加没有理由自暴自弃了。” 第49章 蒋锦兰走到荷花池边,发现吕尧祥从今天早上她吃早点开始就一直正跟着她。忍不住对他说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吕尧祥欠了欠身,说:“少爷嘱咐我们每一个人,如果他不在你身边的话,那么必须有两个人跟在少夫人身边。一来是保护少夫人的安全,二来可以随时随地听从少夫人的差遣,” “有那么夸张吗?我在薛府里能有什么危险嘛?真是的。”蒋锦兰不满的说道。 吕尧祥依然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也是为了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主要还是以防万一。” 蒋锦兰说道:“行,那我说的话你听吗?” “当然,有什么事少夫人尽管吩咐就是。” “我要你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这,这可不行。”吕尧祥为难道。“我可不敢违抗少爷的命令。” “那你就不听我的话了?信不信我让人打你五十大板?” “不听你的话就受五十大板,如果不听少爷的话,那可是要杀头的。五十大板总比没命好。” “你这个人……” 蒋锦兰和吕尧祥正说着,陈芸芝迎面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蒋锦兰看见陈芸芝手里端着一碗东西,忍不住说道:“还不是因为他,整天跟着我,烦死了。芸芝,碗里装的是什么?” 陈芸芝笑了笑说道:“诶呀,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别动不动就生气,这样对宝宝不好。你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膳食,红枣、枸杞炖排骨汤。” 三个人走到凉亭里坐下,陈芸芝把汤放到蒋锦兰面前,说道:“过去的一个多月你没胃口,又老是吐。现在好不容易胃口好了,就应该少吃多餐,尽量吃多点。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安排得妥妥的。让你吃得好,宝宝有足够的营养,而且又不容易发胖。” 蒋锦兰听了,满意的说道:“嗯,还是芸芝你最懂我。” 陈芸芝见蒋锦兰把汤喝完,心里也很开心,她说道:“喝完汤后,过一会就吃点水果吧!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水果呢?” 蒋锦兰想了一下,说道:“嗯,那就苹果和葡萄吧!” “好嘞,马上安排。”陈芸芝说完,利索的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对蒋锦兰说道:“要尽量保持愉悦的心情哦!不要为一点小事发脾气了,对宝宝不好的哦!知道吗?” 蒋锦兰说道:“得了,我刚刚不过是随口说说,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陈芸芝又对吕尧祥说道:“你呀!少夫人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尽量不要让少夫人发火了,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吕尧祥耸耸肩,继而又认真的说道:“是,属下明白。” 就这样,蒋锦兰的饮食全部都由陈芸芝安排。薛泽贤常常陪着蒋锦兰,俩人偶尔下棋,念诗,抚琴。如果薛泽贤不在的时候,就会有其他人形影不离的跟着蒋锦兰。 蒋锦兰现在在薛府的生活可以说是众星捧月,百鸟朝凤。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 这天,吕尧祥见蒋锦兰看着荷花池的荷花出神,忍不住笑着说道:“少爷不过是到军营巡检一天,少夫人就想少爷了吗?” 蒋锦兰白了一眼吕尧祥,懒懒的说道:“哪有啊?我是想我姐和宝钿了,我都嫁入薛府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她们过得怎么样?” 吕尧祥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少夫人不要担心,芸芝不是说了吗?你这样会对孩子不好的,行,我马上去安排人去接锦云姑娘和宝钿姑娘来薛府。” …… 蒋锦云正坐在客厅里绣衣服,突然听见屋外有人问道:“有人在吗?请问蒋姑娘,钟姑娘在吗” 蒋锦云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有两位家丁穿着的男人站在外面。蒋锦云疑惑的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那两个人看见蒋锦云,连忙欠了欠身,作了一个揖,说道:“蒋姑娘有礼了,我们是薛府的家丁,我们家少爷请蒋姑娘和钟姑娘到薛府一趟。” 蒋锦云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马上想到了蒋锦兰。锦兰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蒋锦云连忙问道:“请问你们少爷有没有说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个家丁对望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说:“具体是什么事小的也不清楚,权管家只吩咐我们俩尽快请锦云姑娘和宝钿姑娘到薛府。两位姑娘请马上请我们走吧!” “宝钿,宝钿。”蒋锦云听了,心里害怕是蒋锦兰出了什么事,她连忙走进屋里叫上钟宝钿,钟宝钿正在厨房里做饭,她正把肉放到锅里炒,听见蒋锦云叫她,她一边炒一边应道:“怎么啦?” “别管这些了,我们赶紧去薛府看看再说吧!” “那我这些肉……”钟宝钿看着锅里的肉,一时不知所措。 蒋锦云着急的说道:“诶呀!别管了。”说着,勺了一勺水放到锅里,盖上锅盖。 “哦哦哦,好!”钟宝钿慌忙把柴火熄灭。俩人急急忙忙的做完这些,连梳洗也顾不上了就跟着那两个家丁出门往薛府赶去。 当蒋锦云和钟宝钿火急火燎的赶到薛府,却看见蒋锦兰被一群人侍候着,她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大椅上吃葡萄呢!而她们呢,可以说是狼狈得很。 蒋锦云和钟宝钿看到这,气得脸都绿了。如果不是看在蒋锦兰怀有身孕,真的想冲上去狠狠地揍她一顿。 蒋锦兰看见蒋锦云和钟宝钿开心的跑到她们面前,一把抱着她们俩,开心的说道:“太好了,姐,你们总算来看我了。我太想你们了!” 蒋锦云和钟宝钿憋着一肚子火,冷冷的说道:“你当你的少夫人,舒舒服服的有那么多人侍候,没事你想我们干什么?” “就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禁不起你的想念。” 蒋锦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没有听出蒋锦云和钟宝钿的弦外之音。她拉着她们俩到屋里坐下说:“快来这里坐啊!我告诉你们,卞妈做的杏仁酥可好吃了。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蒋锦兰一提到饭,蒋锦云和钟宝钿不由得想到了刚刚被她们糟蹋的肉,那是她们俩省了几天,好不容易想着要吃顿肉才买回来的,却因为蒋锦兰而糟蹋了。蒋锦云和钟宝钿真的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蒋锦兰见蒋锦云和钟宝钿不回答,连忙对四周的丫鬟们说:“快,快去厨房让人做多点好吃的拿上来。” 这时,陈芸芝笑端着一碗汤进来,看见蒋锦云和钟宝钿,笑意盈盈的说道:“锦云姐和宝钿来啦!早上我听吕尧祥说锦兰想你们了,所以马上就派人去请你们过来。” 蒋锦云和钟宝钿对望了一眼,无奈的说道:“少夫人现在身娇肉贵,往后还是少点想我们才好。” 蒋锦兰不明所以的说道:“姐,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少点想,我就是要天天想,时时想,怎么了嘛?” 这时有五六个丫鬟一人端着一碟菜进来摆在桌子上,有清蒸鲈鱼,红烧排骨,什锦炒肉等等。看得钟宝钿口水直流,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蒋锦云和钟宝钿吃饱喝足了,对蒋锦兰的气也消了。 陈芸芝和蒋锦兰听了蒋锦云和钟宝钿说了家丁去请她们来的时候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芸芝更加是笑到肚子都疼了。 蒋锦云白了一眼笑得东倒西歪的蒋锦兰,凉凉的说道:“你还好意思笑,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我真的是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蒋锦兰好不容易止住笑,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姐,都怪我不好,没有跟他们说清楚。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蒋锦云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想有下次,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蒋锦兰一下子变得很认真的说道:“姐,你和宝钿搬来薛府过年吧!”这都快年近了,以往都过年蒋锦兰都是和蒋锦云一起过的,现在自己在薛府,想到只有蒋锦云和钟宝钿俩人冷冷清清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呢?”蒋锦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 蒋锦兰苦着脸,央求道:“可是,我一想到只有你和宝钿两个人过年,我就很担心。姐,你们俩搬来薛府住,好不好嘛?” “我跟宝钿两个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你看你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点,知道吗?” “姐,你想呀,我一担心,心里就难受,我一难受,肚子里的孩子能好吗?芸芝,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蒋锦兰见劝不动蒋锦云,只好叫上陈芸芝帮忙了。 陈芸芝听了,连忙会意说道:“锦兰说得对,我觉得吧,锦云姐和宝钿搬来薛府过年的话会热闹很多,如果锦云姐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不如来我家住吧!我家刚好有一间空房,这样我们仨人可以好好聊聊。宝钿,你说是吧?” 第50章 陈芸芝见钟宝钿有点心动的样子,连忙拉上她,让她帮忙一起劝蒋锦云。 钟宝钿想到了过年的时候只有她和蒋锦云俩人冷冷清清的,又看见薛府豪华壮丽。不但可以跟蒋锦兰和陈芸芝玩,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听见蒋锦兰说要让她们来薛府过年,顿时就心动了。只是没想到蒋锦云却拒绝了,现在见陈芸芝问起她,她连忙说道:“诶呀,锦云姐,既然锦兰放心不下我们俩,我们也不能老让锦兰担心呀!我们住在芸芝家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们几个人又可以天天在一起玩,热闹热闹一番。而且我们来薛府过年,只不过住个十来天而已。最重要的是锦兰也不用老想着我们,到时候她过个年也不宽心,如果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薛侯爷不怪罪,锦云姐你也不安心呀!你说是不是?” 陈芸芝也跟着说道:“都说到这份上了,锦云姐还不答应的吗?” 蒋锦兰说道:“如果姐不答应的话,我就回去住,在那里过年算了。反正与其这样放心不下……” “诶呀,好了好了,我答应了行了吧?你们一个二个的,真拿你们没办法。现在可是说好了,我们住到过了十五就搬回去了。那我们大年三十再过来吧!” “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 “姐,你也真是的,怎么非要大年三十才来呢?这样吧,提前两天,我让人去接你吧!” “这,这不大好吧!我们就这样决定了,薛侯爷那边……” “诶呀,姐,你就放心吧!泽贤那边根本就不用担心,是我让你们俩来住的,他能有什么意见?” “放心吧,锦云姐,你不知道,我们少爷这个人一向是冷冷的,其实他是外冷内热。自从锦兰嫁入薛府后,整个薛府上下的人都说薛府跟往日不一样了,热闹了许多。这丫鬟和家丁们干起活来都带劲了,而且我见少爷也爱笑了,他从小到大加起来都没有这几个月多。所以说,锦兰简直就是薛府的福星。如果今年有锦云姐和宝钿一起,我们四个人一起玩,那就更热闹了。” 钟宝钿听了,开心的说道:“好呀好呀!我有点期待快点过年了。” 蒋锦云听了也有点心动了,见陈芸芝和钟宝钿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笑了笑说道:“好吧好吧!反正那几天也没什么事,提前两天就提前两天吧!” “?!太好了!” “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尽情的玩了。” “那肯定会很热闹……” …… 到了年廿八那天一大早,薛府的家丁就已经驾着马车来到蒋锦云住处。不用一会儿就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蒋锦云和钟宝钿坐上马车,一行人很快回到薛府。 陈芸芝和蒋锦兰已经在薛府门口等着她们俩了,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往陈芸芝的住处走去,陈芸芝早就把空出来的那间房间打扫干净了,连床铺都已经准备好新的了。蒋锦云和钟宝钿只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行了。 蒋锦云和钟宝钿收拾好东西,就来到荷花池的凉亭里。蒋锦兰和陈芸芝已经在那里等着她她了,中间的石桌上摆着几道可口的点心。 四个人聊了一会,只见卞香云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叠好的一件小孩子的衣服,她把衣服递到蒋锦兰面前说:“少夫人,你看看这件衣服做得怎么样?” 蒋锦兰接过衣服,拿起来端详了一下,说道:“很好呀!卞妈做得很漂亮嘛!就知道你会谦虚的,这衣服如果拿出去卖,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呢!” 卞香云听了,眉开眼笑的说道:“少夫人说得真是折煞我了,既然少夫人不嫌弃,那我就多做几套给未来的少少爷。” 蒋锦兰听了,有点不乐意的说道:“什么就是少少爷?也有可能是小小姐,卞妈你不可以重男轻女的。” 蒋锦云和钟宝钿听了,也纷纷说道:“就是,卞妈,你怎么这么重男轻女呢?” “就是,再怎么说,她也是薛侯爷的亲生骨肉。薛侯爷不会也是只想要个儿子吧?” 陈芸芝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你们放心,我们家少爷这人一向很开明的。娘,你也别怪锦云姐她们说你,你自己也是女的,为什么非要重男轻女呢?” 卞香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是随口一说,你们也别见怪。” 蒋锦云微笑着说道:“卞大娘,我们也是有一句说一句,你也别见怪。我们既然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心里有什么说出来。如果憋在心里,日子久了就会有隔阂。卞大娘,你说是不是呢?” 卞香云听了,也笑着说道:“是是是,我也觉得是这样,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 “不过,锦兰,你也真是的,当侯夫人才多久呢?就懒成这样了,连自己孩子的衣服也懒得做了。” 蒋锦兰苦着脸说道:“其实我也是想亲手给宝宝做几套衣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拿起针线都没有绣上几针就打瞌睡。害得我都没有心情绣了。” 钟宝钿一边吃点心一边说道:“这也不能怪你,你看你,身边有那么多人侍候,要什么有什么的。换了是我,我也不想绣了。” 陈芸芝笑着说:“就是,你们不知道,我们少爷都不知道有多紧张她。都快要把她宠上天了。” 蒋锦云听了,认真的对蒋锦兰说道:“能得到薛侯爷宠爱是你这丫头几世修来的福份,你呀别不识好歹,好好珍惜吧!” 卞香云一直都是觉得薛泽贤对蒋锦兰的宠爱有点过了,蒋锦兰有时候还会提一些无理的要求,薛泽贤呢,对蒋锦兰真的是毫无限制的包容。现在总算是听见有人替薛泽贤说话了,连忙对蒋锦云说道:“锦云姑娘说得是,少爷他日日操劳军营的事已经很累了。在家里还要为少夫人的事忙上忙下的,少夫人应该多多体谅一下才是。” 第51章 蒋锦兰听了蒋锦云和卞香云的话,有点不乐意的说道:“卞妈你可以偏心薛泽贤,可是姐你们不可以帮他说话的。你们以为我容易吗我?上个月我孕吐反应,整个月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又吐得厉害。有些东西想着平时确实很喜欢吃呀!谁知道端到面前却一点也吃不下。这能怪我吗? 这段时间难得胃口比较好了,半夜醒来想吃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我现在挺着肚子,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也不能像平时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了。睡觉也不安稳,以前躺床上就睡着了,也没有什么避忌。现在呢,觉得怎么躺也不舒服,有时候老是躺着一个方向就会腰酸背疼,还老是害怕弄到它。我只不过是跟他提点要求,我这也过份吗?在你们眼中看来,我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持宠而娇。” 蒋锦兰知道前几天的一个晚上,自己突然醒来,感觉肚子有点饿。就是想吃红烧牛肉面,薛泽贤赶紧让厨房的人去准备。谁知道厨房的人来禀说厨房里刚好没牛肉了,薛泽贤听了,二话不说,大半夜的跑到珍品楼的后厨里买来牛肉。这事一传出,不管是薛府上下的人知道薛侯爷宠妻,就连整个临江城的人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蒋锦云和钟宝钿她们听了都不禁觉得当娘的不容易! 只有卞香云听了,讪讪笑着说:“这,每一个当娘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们也只有熬过了当娘的苦才会明白当娘的不容易,其实人活着就没有容易二字。” 钟宝钿笑着打趣的说道:“行,听了你们这样说,那我就不跟锦兰计较之前对我做的那些过份的事了。以后就算还会发生那些过份的事的话,我呢,就先拿个本子记起来。等你生完孩子后,我再一一找你算账。” 陈芸芝也连忙说道:“这个主意不错,行,我也拿个本子记着。到时候,宝钿记得叫上我,我们一起找她算账。哈哈哈……” 蒋锦云听了,笑着说道:“行,你们到时候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嘛,就当作是什么也没看见。” “姐,你不可以这样不理我的。”蒋锦兰连忙走到蒋锦云身边挽着她的手说道。 “对对对,锦云姐你说好了,你不可以帮她的。哈哈哈……” “就是就是,到时候连少爷来了也帮不了她。哈哈哈……” …… 接下来的日子里,薛府上下欢天喜地的迎接新年的到来,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热闹。 蒋锦兰和蒋锦云她们四个人常常聚在一起玩。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温暖的洒在大地上。蒋锦兰她们纷纷走到花园里玩。 钟宝钿看着花园里的几棵梅花在大雪纷飞后,依然开出了朵朵艳丽的花。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听说薛侯爷为了锦兰把后院里都种上了黄玫瑰,可惜呀可惜,没有一朵玫瑰能活得过冬天。在这大雪纷飞的大冬天里,只有梅花能够傲然挺立。” 蒋锦兰看了一眼远处的梅花,不紧不慢的说道:“梅花的品质确实是让人心生佩服,可是黄玫瑰代表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黄玫瑰而对于爱情,黄玫瑰代表热情真爱,还代表为爱道歉。重祝福,不贞、嫉妒、失恋、道歉。不过在有些地方,黄玫瑰还代表着等待,等待属于你们的爱情。” 蒋锦云笑着说:“梅花外形美观,颜色淡雅,香气浓郁,是岁寒三友之一,也是花中四君子之首,有着不惧风霜和凌寒傲雪的坚韧品质。梅花在寒冷的冬季盛开,不与百花争艳,有着高洁和谦虚的君子品质。” 陈芸芝连忙说道:“那我们每个人都念一首关于梅花的诗怎么样?” “好呀,我先来。”钟宝钿听了,连忙说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因为钟宝钿就只记住这首诗,她怕别人说了,她就想不到第二首了。 陈芸芝想了一下说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蒋锦云也跟着念道:“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蒋锦兰想了想,念道:“天向梅梢别出奇,国香未许世人知。殷勤滴蜡缄封却,偷被霜风拆一枝” 这时,薛泽贤走过来念道:“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众人听了,纷纷笑了。 钟宝钿见蒋锦兰和薛泽贤走到凉亭里下棋,她眉开眼笑的对吕尧祥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吕尧祥想也没想,就说道:“你问。” 钟宝钿笑着说道:“从前有座山,叫火真山。山里有座庙,叫火真庙。庙里有把剑叫什么剑?” 吕尧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火真剑!” 钟宝钿听了,开心的说道:“答对了,哈哈哈……” 蒋锦云和陈芸芝见了,也忍不住掩面而笑。 吕尧祥见了,被笑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挠挠头,走进凉亭里。 蒋锦兰见钟宝钿她们笑得那么欢,忍不住问吕尧祥:“究竟是怎么回事?宝钿她跟你说了什么?” 吕尧祥挠挠头,一脸蒙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然后他就把钟宝钿问他的话跟蒋锦兰说了一遍。 蒋锦兰听了,也笑着说:“你把答案再说三遍。” 吕尧祥只好念道:“火真剑,火真剑,火(我)真剑(贱)。”最后瞪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真贱?” 蒋锦兰看见吕尧祥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道:“对,就是你真贱,哈哈哈……” 薛泽贤白了吕尧祥一眼,凉凉的说道:“你确实是挺贱的。” 吕尧祥一脸委屈的说道:“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跟你们玩了。” 第52章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十五年宵。 这天,蒋锦云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后,把几套叠好的衣服递给蒋锦兰,说道:“这些是我这几天抽点时间给孩子做的衣服,因为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我就做了几套中性的,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你放心,到时候我再给她做几套漂亮的裙子。” 蒋锦兰听了,抚摸着肚子,开心的说道:“宝宝,你看大姨多好,给你做漂亮的新衣服呢!” 蒋锦云听了,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别没有一点正经的,到时候孩子别像你才好。我们走了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做事三思而后行,都快要当娘的人了,不要还是以前那样大大咧咧没大没小的。” 蒋锦兰听了,微笑着说道:“是,姐姐大人,你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对了,姐,趁着这段时间做衣服的人比较少,不如你去打听打听蒋家的地契在谁的手上。我合计一下,虽然我们现在手头上的钱不多,但我手头上有几件宝贝可能能当点钱。或者够也说不定。” 蒋锦云看着蒋锦兰,意味深长的说道:“难得你还没忘记要蒋家赎回来,我以为你当上侯夫人了,早已经把蒋家忘到后脑了呢?” 蒋锦兰嘟着嘴说道:“姐,你怎么会这样想我的呢?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嘛?” 其实蒋锦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偷偷的帮蒋锦云绣新娘服,前段时间孕吐,嗜睡,根本就没有心情绣衣服。这段时间是比较好一点,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一坐就坐上几个时辰。现在坐的时间久了就觉得腰酸背疼,根本就绣不了什么。所以她想着过几个月后,董卓文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自己可能刚生完孩子,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出来。所以才会让卞香云帮她做宝宝的衣服。 谁知道被蒋锦云碰巧碰见了,她只好说自己一拿起绣花针就想睡觉。其实让蒋锦云去查蒋家的地契在谁的手里是因为蒋锦兰害怕蒋锦云一个人会没日没夜的干活。蒋锦兰最清楚蒋锦云的为人了,她可是一刻也停不下来的人。以前有她管着她,绣衣服的事也有她帮忙。 蒋锦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蒋家地契的事,她早就想快点把它赎回来了。现在听见蒋锦兰也这么说她正合她意。 蒋锦云和钟宝钿回到家安顿好了之后。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来到临江城最大的当铺,蒋锦云见柜台前有几个人在等,就排在队伍后面。等了一会儿,总算是轮到她了。 “要当什么?”站在柜台后面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只见他埋头打着算盘,头也不抬,冷冷的问道。 蒋锦云说道:“你好,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 还没等蒋锦云说完,那个伙计抬起头来瞥了蒋锦云一眼,凉凉的说道:“你是来查东西的?先到一边等等吧!等我忙完了,再帮你。” 蒋锦云看了一下她身后,就在刚刚那会儿功夫,她身后又排了好几个人。她想着自己是来找人帮忙的,别人要先做生意那也是应该的。所以应了应声“好的。”就和钟宝钿走到一边等着。 可是,这不愧是临江城最大的当铺,来这里当东西的人真的是络绎不绝。 蒋锦云和钟宝钿俩人一直等啊等,从早上等到下午。总算是看见最后一个人也办完了,蒋锦云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大哥,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谁知道蒋锦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个伙计不耐烦的朝她摆摆手说道:“诶呀!现在已经太晚了,我已经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什么?”钟宝钿听了,气呼呼的说道:“我们早上就来了,你让我们等一下,我们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了。现在你却让我们回去?你有没有搞错呀?” 蒋锦云也忍不住说道:“是呀!大哥,我们都等了一天了,你可不能这样忽悠人的。” 那个伙计一脸不屑的样子,冷冷的说道:“我是说让你们等我忙完了再帮你们,可是我没有让你们等一天呀!你们见我那么忙,不会明天再来的吗?” 钟宝钿见那个伙计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大声说道:“明天?明天你们这里还不是一样的忙,难道又要再等明天吗?这样下去你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那个伙计听了钟宝钿的话,从来都没有哪个客人对他这样说话的。只见他阴阳怪气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我也不过是一个打工的,有生意来我当然是先做生意啦!如果你们不想等可以不等啊!我又没逼你们,你们赶紧走吧!我要关门了。” “你,你们太过分了!我不管,你们不帮我把我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钟宝钿见他们下逐客令,她也只好跟他们来硬的。 那个伙计没想到钟宝钿会来这招,不由得急了,连忙叫上几个伙计走出来。冷冷的说道:“你们俩这是非要在这里撒野,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就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突然一个肃严的声音传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 大家都不由得安静下来,寻声望去,只见林有为傲然的站在他们身后。他看见蒋锦云,不由得诧异地问道:“锦云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几个伙计看见林有为纷纷低头弯腰叫道:“见过林老爷。” 蒋锦云还没有反应过来,钟宝钿就连忙说道:“这就得问他们,我们早上过来这里想让他们帮我们办点事,谁知道却让我们一直等,我们都等了一天了。却又说下班了,让我们明天再来。你说这气不气人,这就是你们当铺做事的态度?” 看那几个伙计对林有为的态度,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老板就是林有为。既然林有为还记得蒋锦云,说不定他能帮她们。 第53章 钟宝钿刚说完,林有为就冷冷的对那几个伙计说:“今天是谁让她们等的?” 那个早上让蒋锦云她们等的伙计见林有为问他,知道事情不妙,只好往前一步,唯唯诺诺的说道:“是,是,小……”还没等他说完。“啪”的一声,被林有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脸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他捂着被打的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一下子就没有了。 林有为突如其来的打了那个伙计一巴掌,不但那个被打的伙计一脸懵逼,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蒋锦云和钟宝钿也始料不及。 林有为打完后,走到蒋锦云面前躬身说道:“林某管教无方,让锦云姑娘见笑了。不如林某请锦云姑娘吃饭,就当作是赔礼道歉。” 蒋锦云本来是一肚子火的,可是看见林有为狠狠地扇了那个伙计一巴掌,又觉得不至于。听见林有为这么说,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了,小女谢谢林老爷好意。” 林有为见蒋锦云拒绝了,缓缓的回过头来,对那个伙计凉凉的说道:“你已经被解雇了,马上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那个伙计一听,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他一下子跪了下来,哀求道:“林老爷,不要呀!林老爷,我我……” 那个伙计见林有为一脸冷漠,看也不看他一眼。那个伙计见状,跪着爬到蒋锦云面前哀求道:“锦云姑娘,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求求你不要解雇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六口人等着我开饭呢!你就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那个伙计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入得了林家当铺的,他当初可是经过层层筛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得到这份工作的。这份工作工资高不说,而且轻松。而且他在这里干了五六年了,林有为的为人他多少知道一些,他如果真的要解雇他的话,早就让人把他扔出去了。而且从林有为出来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蒋锦云。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蒋锦云而起,也只有蒋锦云能够帮他了。 “我……我……”蒋锦云反而被那个伙计弄得不知所措了,她看了看林有为,只好说道:“林老爷,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是我有事找他帮忙,他先做生意也是应该的。” 林有为听了蒋锦云这么说,缓缓的说道:“这么说来,锦云姑娘这是答应跟我一起吃饭了。” “这个……”蒋锦云没想到林有为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那个伙计见状,连忙说道:“锦云姑娘,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吧!我求求你了,我娘一向体弱多病,家里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如果我没有了工作,他们就真的要活活饿死了。我求求你……” “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蒋锦云禁不住伙计的苦苦哀求,只好说道。“那小女先谢过林老爷的款待了。” 林有为笑了笑说道:“锦云姑娘跟我不必客气,请。” 几个人来到临江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家,一进门,店里的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林老爷你来了,快请,请上雅座。” 林有为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来都是到楼上的一间雅座,这也是这家酒家特意意给林有为的。 小二领他们到了雅座后,热情的招呼他们入座,上茶。林有为,蒋锦云和钟宝钿坐下后,林有为让蒋锦云点菜。 蒋锦云笑了笑说道:“林老爷太客气了,我们就随便来几个小菜就可以了。” 林有为听了,对小二说:“把你们店里的最好的菜全都上。” 小二听了,开心的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菜很快就上来了。 吃过饭后,林有为问蒋锦云:“不知道锦云姑娘到当铺来所为何事呢?” 蒋锦云见问到,才想起自己的正事还没有办呢!她连忙说道:“这事说来愧疚,自从家父母亲双双离世后,家道中落。前年迫不得已把蒋家地契也抵押了。小女想着蒋府毕竟是祖上几代人的心血,今天特来打听打听蒋家地契现在在谁手上,日后如果有能力的话,再把它赎回来。” “蒋家地契在……”一直站在林有为身后的管家旺福忍不住叫道,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有为投来冰冷的眸光阻止了。 其实管家想说蒋家地契就在林有为手上。因为过年前几个月,林有为突然下令让临江城所有的钱庄,当铺查找蒋家地契的下落。而且还给各个钱庄,当铺的主管施压:如果过完年,还没有把蒋家地契拿到他面前的话,就要全部滚蛋。各位主管们可算是费尽心思,快要把临江城掘地三尺总算是打听到蒋家地契在谁的手里。 然而当时的新主人并不打算出手,林有为为了得到蒋家地契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花了几倍的价钱买回来的。 之前管家一直想不明白,林有为做事一向都不会做亏本卖买的,而且风雨雷霆的,就算赚不到钱,也要让你少层皮。现在看见林有为对蒋锦云的态度,总算是明白了。 蒋锦云听见管家说到蒋家地契几个字,连忙问道:“难道管家知道?” 管家偷偷的瞄了林有为一眼,听见林有为“咳咳”干咳了两下,管家本能的摇了摇头说:“不,不清楚。” 林有为说道:“既然锦云姑娘开到口,我林某人必定歇尽全力帮你拿到蒋家地契。” 蒋锦云听了,喜出望外的说道:“小女在此谢过林老爷。” 林有为说道:“锦云姑娘不用太客气,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跟你爹以前多少有点交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蒋锦云有点愕然的看着林有为,当时在林府听见林有为对她说这句话时,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这只不过是林有为的一翻客气话。现在再次听见林有为跟她说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像是一种承诺呢? 难道是她错觉了? 蒋锦云怔怔的看着林有为,她和他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吧!以前也没有听爹提起过他跟林有为有什么交情呀?一定是她想多了。 当蒋锦云回过神来,发现林有为正盯着她看,她连忙欠了欠身说道:“林老爷的好意,锦云铭记在心,只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实在是不敢劳烦林老爷!” 林有为看着蒋锦云,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锦云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既然老夫说了要帮你,那就是说到做到。这样吧!这事在我身上,三天后,我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蒋锦云不禁欣喜若狂的说道:“那小女先行谢谢林老爷。” …… 蒋锦云和钟宝钿回到家后,钟宝钿一脸无奈的盯着蒋锦云。 蒋锦云被她盯得有点后背发毛,忍不住问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 钟宝钿说:“我想林老爷是看上你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 钟宝钿问非所答道:“你说如果林老爷要娶你做五姨太,你会答应吗?” 蒋锦云想也不想,摇了摇头说:“不会。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嘛?” 钟宝钿遗憾的说道:“我觉得吧!嫁给林老爷比嫁给董卓文那个书呆子好多了。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林老爷,别说是做五姨太,就算是六姨太,八姨太也可以。” 蒋锦云白了钟宝钿一眼,凉凉的说道:“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呢!” 钟宝钿坐在蒋锦云旁边,认真的说道:“我跟你说啊!如果是嫁给薛侯爷那样的人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才行,而且侯门之后,规矩和讲究的又多。如果是林老爷那样的人嘛!只要是林老爷看上眼就行了,而且他家底丰厚,金山银山的,根本就是用不完的钱。下半辈子根本就不用愁了。你说如果你被他看上了,你还愁什么。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蒋锦云忍不住点了一下钟宝钿的鼻子说道:“看你说的,一点都不害羞。我不管,谁想嫁谁嫁呗!” 钟宝钿嘟着嘴说道:“我倒是想啊!可是谁让他没看上我呢?” 蒋锦云瞪大双眸看着钟宝钿,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这个人还真的是不害臊啊!你那么恨嫁,当初周庆文哭着求着要娶你的时候为什么不答应人家呢?” 钟宝钿听见蒋锦云突然提起“周庆文”三个字,心里好像被一把刀划过,往日的伤口仿佛重新撕开,可是脸上却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他怎么能跟林老爷比嘛?” 蒋锦云一脸认真的说道:“宝钿,我们做女人的最好还是可以嫁给一个爱自己和自己受的人。你想呀,这茫茫人海里,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啊!” 第54章 三天后,林有为的管家来到蒋锦云的住处请蒋锦云到江边见面。 蒋锦云想着林有为答应她,三天后给她答复。所以也没多想就跟着管家来到江边,走上一条大船。船里的装修奢华至极。蒋锦云看了不禁惊叹不已,可谓是大开眼界。 林有为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看见蒋锦云走进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蒋锦云这才发现中间的圆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两个人面对面坐下,管家把蒋锦云领到船里后就退了出去。 林有为把一份地契递给蒋锦云,蒋锦云把开一看,不禁瞪大双眸:上面写着蒋家地契四个大字。,她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这,这真的是蒋家地契吗?林老爷,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 林有为看着蒋锦云欣喜若狂的样子,喃喃的说道:“只要是锦云你要的,就没有什么是弄不到的。哦,对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叫你锦云?” 蒋锦云没想到林有为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着林有为,纠结了一下。人家一片好心帮了她,她总不能连这些要求都拒绝人家吧! 蒋锦云想了一下,最后才说道:“这当然可以,你这是抬举小女了。这地契不知道是在谁的手里拿到的呢?” 林有为为蒋锦云倒了一杯酒,说道:“难得今天天气那么好,而且这里的美景如画。我们来先敬一杯,别辜负了这天气,这美景。” 蒋锦云见林有为举起酒杯,她也连忙端起酒杯。“林老爷说得是,这杯就让小女敬你。” 俩人一饮而尽后,蒋锦云又为林有为倒上一杯酒,举起酒杯说道:“小女再敬林老爷一杯。” 林有为欣然举起酒杯。 俩人边喝边聊,蒋锦云见船头放着一架古筝,笑了笑说道:“小时候曾练过几下音律,不过已经好久没弹过了,现在可能已经有点生疏了。如果弹得不好,林老爷不要见怪啊!” 林有为开心的说道:“哪里哪里,能够欣赏锦云的琴声,那是林某的荣幸。” 蒋锦云走到古筝前坐下,弹了起来。悠悠的琴声响起,听着悦耳琴声,欣赏着两边岸上的美丽的风景。仿佛让人置身在仙境之中。 …… 蒋锦兰看着蒋锦云递给她的蒋家地契,开心不已。最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惊叫起来:“姐,你说林有为他什么都没说就给了你地契?他这个老狐狸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蒋锦云有点苦恼的说道。她也不知道林有为想怎么样? 当初她只不过是想让林有为查一下蒋家地契在谁的手里,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想办法把地契赎回来。 却万万没想到林有为一下子就把地契买下来,昨天他把地契交给蒋锦云后,两个人喝酒聊天,直到蒋锦云回家,林有为只字不提地契的事。 蒋锦云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地契既然拿回来了。那我们就按照市场价给回林老爷多少钱就可以了,只不过,给多给少我也不拿不定主意。所以就过来找你商量一下,应该给多少合适呢?” 这时钟宝钿说道:“我觉得他肯定是看上锦云姐了,我估计他是想纳锦云姐做五姨太呢!” “五姨太?”蒋锦兰听了,瞬间暴跳如雷的说道。“他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他以为他有钱就了不起吗?真是的。” 吕尧祥在一旁看见了,连忙上前安慰道:“诶呦喂,少夫人别生气别生气,你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太生气的。” 蒋锦云淡淡的说道:“好了,这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呢?宝钿,你老是胡说八道什么呢?” 钟宝钿不服气的说道:“我哪有胡说八道,从林老爷第一眼看到锦云姐开始,眼睛就好像盯在她身上一样。而且直觉告诉我不会错的。” 蒋锦兰听了,想了一下说道:“姐,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等我一下啊!我很快就回来。” 蒋锦兰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里,翻出自己的宝贝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看。眼睛最后落在与薛泽贤第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那件祖母绿宝石上。 蒋锦兰拿起宝石,正思索着这宝石能当多少钱时。 吕尧祥走过来,从蒋锦兰手里接过宝石,说道:“诶呀!小心呀!少夫人,这可是薛侯府祖上传下来的传家之宝。” “传家之宝?”蒋锦兰一头雾水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她记得当时薛泽贤送给她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副风描淡写,不以为然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呢? 吕尧祥拿着宝石走到一个架子前,按动一个按扭,只见旁边的一个柜子中间凹进去后,又凸出一个架框。吕尧祥把宝石放在架框里,大小刚刚好。显然,这个架框是专门为这宝石准备的。 吕尧祥放好宝石,回过头来看见蒋锦兰正瞪着圆圆的大双眸看着他,他只好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是……你也知道少爷他的为人的,他说这宝石和人迟早都是他的……这,你应该去问少爷……” “什么?”蒋锦兰听了,更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她有种被薛泽贤算计的感觉。 吕尧祥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感觉到蒋锦兰那愤怒的目光,他只好把所有事都推回给薛泽贤身上。 蒋锦兰深深的呼吸一下,让自己平静一下才幽幽的说道:“算了,这件事暂时放一边,我迟早会找薛泽贤算账的。那蒋家地契的事,你说该怎么办?” 吕尧祥陪笑着说道:“少夫人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蒋锦兰正等吕尧祥这句话,微笑着说道:“我想你是知道的,林有为那个老狐狸以为拿了个蒋家地契就想让我姐当他的五姨太,你说这气不气人?” 第55章 吕尧祥连忙说道:“这林有为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锦云姑娘貌若天仙,又正是青春年少……” “得了,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想把我打发掉。”蒋锦兰凉凉的说道。“既然林有为以为他很有钱,那我们就更加不能寒碜了。这样吧!马上让人准备五十万两黄金,明天送到林府。” “五十万?还要是黄金?这,这可以买下好几个蒋家了。”吕尧祥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说道。 蒋锦兰不以为然的说道:“那要不就拿那颗宝石去吧!” “行行行,我马上去让管家权叔去安排。”吕尧祥无奈的应道。谁让蒋锦兰正气在头上,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后果可能更惨。再说了,她怎么说也是薛侯府的少夫人,她自己都不心疼那些钱,他能说什么呢? 蒋锦兰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道…… 第二天,吕尧祥急急忙忙的跑到蒋锦兰面前说道:“少夫人,我们把五十万两黄金送到林府,本以为我们已经是够大方了。谁知道我们才刚回到家,林府的人居然又五十万两黄金原封不动的抬过来,而且还多了十万两黄金,来的人说是送给少夫人和少爷成婚的礼金。” “什么?”蒋锦兰万万没想到林有为居然会这样做,气得她走来走去。“我看他这个人啊!就穷得只剩下钱了,十万两黄金说送人就送人!哼,我也不稀罕啊!来人啊!把这些黄金……” “等等等等,少夫人,你先冷静一下。”吕尧祥连忙阻止蒋锦兰,他说道。“少夫人,如果我们再这样把这些黄金抬来抬去的话,那样会对我们薛侯府有影响的。本来抬那么多黄金到林府已经很引人注目了,那些百姓们看见了会怎么想?怎么说?林府的人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是我们薛侯府不行啊! 我看啊!这很有可能是林有为的阴谋,如果再把这些黄金抬回去的话,那就真的是上了林有为的当了。 那样,人们就以为薛侯府与林府有勾结,到那时,与他们林府的做生意的人以为有薛侯府做担保,做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甚至有些与薛侯府有过节的人肯定会拿这个当借口添油加醋的抵毁薛侯府。到那时候,薛侯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更甚者如果这事传到皇宫里……” “诶呀!好了好了,别说了,就这么点事,被你这样一说,都快要变成诛连九族的大罪了。既然这样,看来是要我亲自出马了。” …… 第二天,蒋锦兰来到与林有为约好的酒馆里。 蒋锦兰走进厢房就看见林有为在那里等着了,她微笑着说道:“林叔叔好,小女有礼了。” 林有为听了,脸色顿时变了变,蒋锦兰的一句林叔叔顿时把她和他的距离拉远了。看来她是想让他知道他和蒋锦云之间的距离隔了一个辈分。 “快快请坐,让林叔叔久等了,实在是抱歉。”蒋锦兰观察到林有为的脸色有点难看,她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她就是故意叫林有为林叔叔的,她就是想让林有为看清楚自己与蒋锦云之间的距离。在她看来林有为都快要当她爹了,而且还想让蒋锦云当他的五姨太,这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林有为的脸色变了变,坐在蒋锦兰的对面,沉声说道:“听人说,薛侯夫人口齿伶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蒋锦兰也不生气,微笑着说道:“林叔叔见笑了,小女莽撞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林叔叔多多包涵才是。” 林有为客气的说道:“薛侯夫人不必谦虚,今天能够得到薛夫人的邀约是林某几世修来的福份。” 蒋锦兰为林有为倒了一杯茶,缓缓的说道:“林叔叔用不着这样说,小女知道林叔叔是商业奇才,往后要向林叔叔学习的地方多得去了。而且林叔叔的豪横真的是让小女望尘莫及,十万两黄金说送人就送人,蒋家地契难道在林叔叔眼里也不值一提吗?” 林有为听了,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侯少夫人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样说吧!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锦云姑娘,如果锦云姑娘能够屈居嫁给林某,林某绝对不会亏待她的。林某一定会明媒正娶,八人大花轿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 当他第一次遇见蒋锦云时,确实只是想得到她,然而当他再次见到蒋锦云时,突然觉得蒋锦云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样,让人不可亵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林有为觉得自己对蒋锦云真的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你是想娶我姐做正房?”蒋锦兰听了,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真的是让她万万没想到,她一直以为林有为做那么多,只不过是想让蒋锦云做他的五姨太。没想到林有为却是如此认真的。 蒋锦兰怔怔的看着林有为,看着林有为坚定的眼神,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蒋锦兰回到家里,把林有为说的话告诉蒋锦云。最后说道:“姐,既然林有为都这样说了,这答不答应?你好好的认真考虑考虑吧!” 蒋锦云听了低头不语,对于林有为,她是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蒋锦兰见了,继续说道:“其实吧!我一开始觉得林有为这个人俗不可耐,穷得只剩下钱了。不过今天见面跟他谈了一下,反而觉得他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人们都说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他能够把家业做到那么大,肯定是有他的优点。” 钟宝钿说道:“这还用考虑吗?肯定是嫁给林老爷啦!董卓文那个木头都不知道能不能中科举呢!退一步说,就算是他中了科举,那还不是当个小官,有什么好的?跟林老爷比,简直就是蚊和牛比。” 第56章 蒋锦兰白了钟宝钿一眼,对蒋锦云说:“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你呢,回到家后,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考虑一下。这个呀,是关乎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我是真心的希望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蒋锦云握着蒋锦兰的手,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蒋锦云回到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蒋锦云一直在林有为和董卓文之前拿不定主意。 林有为曾经对她说过“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歇尽全力帮你的。” “只要是你开到口,我就一定会尽力帮你办到,林某说到做到。” 蒋锦云每次想到林有为跟他说过的这些话,心里就会有一股暖流流过。 然而当她想到董卓文,想到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从小一起长大的约定,虽然没有山盟海誓,但是每次相处都让人舒畅,开心。还有那次火烧厨房,董卓文奋不顾身的冲进来,不顾一切的用身体替她挡住火柱。 曾经的一切的一切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让蒋锦云思绪万千。 一个月后,蒋锦云来到一处湖边的酒馆里,这里景色宜人,酒馆里装修别致清雅。城里贵族富翁们都喜欢来这里喝酒,聊天,赏风景。这里是蒋锦云与林有为约好见面的地方。 林有为已经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了,当他看见蒋锦云拿出蒋家地契递给他时,他仿佛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林有为静静的看着蒋锦云手里的地契,良久,他才沉声说道:“这个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蒋锦云说道:“这个太贵重了,小女不能收。”说着,把地契塞到林有为手里。 林有为一手拿着地契,另一只手抓住蒋锦云的手,又把地契重新放在她的手里。缓缓的说道:“这个就当作是林某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这个我真的不能收……”蒋锦云挣扎着,想要把手收回来。 林有为却紧紧的抓着蒋锦云的手把地契合在他手上,说道:“如果你觉得受之有愧的话,那就帮我绣一件衣服吧!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能叫我有为吗?” “这……我……”蒋锦云脸露难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有为见状,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说完转身离开。 蒋锦云看着手里的地契和林有为落寞的背影,心里很难受,纠结了一下,对林有为叫道:“有为,一个月后,我把衣服送来这里等你。” 林有为听了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对蒋锦云笑了笑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林有为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他出生贫寒,与原配相恋,原配家境富裕,家人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原配用生命要挟才得到家人的同意,后来娘家给了他一笔钱做生意。他凭借这笔钱越做越大,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只可惜原配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后不久就因为患病离开人世。那时候他真的是悲痛欲绝,很久都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人了。直到遇见蒋锦云,他觉得曾经相恋时的那种悸动又来了。 蒋锦云静静的看着林有为离开时落寞,寂寥的背影,心里真的很难受,百感交杂。 一个月后,蒋锦云拿着做好的衣服来到与林有为相约的地方。 就如之前一样,林有为早早的就在那里等着了。 蒋锦云见了,微笑着迎上去,把衣服递给他,微笑着说道:“我忘了问你喜欢什么颜色了,不过我觉得你穿藏青色会显得更加年轻有精神。所以给你选了藏青色的,希望你喜欢。” 林有为听了,大笑着说道:“哈哈哈,那么说来我这个老头子在你眼里还是年轻有精神的。” 蒋锦云笑着说道:“你本来就不老,何必这样妄自菲薄呢!你试一下这衣服,看看合不合适?” 林有为走到屏风后面换上蒋锦云给他做的衣服走出来说道:“锦云,你眼光真好,手艺也好。不但衣服的布料舒服,大小也刚刚好,穿上去很舒服,让人感觉精神焕发!” 蒋锦云听了,忍不住笑着说道:“看你说的,这衣服不过是选了好点的布料,我只不过是按照你的尺寸改成你合适的样子。怎么就被你说得那么神了呢!” 林有为满意的打量着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嗯,确实很好,谢谢你!” 蒋锦云听了,低声说道:“有为,应该是我谢谢你……” 蒋锦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门一下子被撞开了,董卓文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怒视着蒋锦云,他指着林有为对蒋锦云说道:“你,你刚刚叫他什么?你们……锦云,你真的是令我太失望了……” 董卓文说完,伤心欲绝的夺门而出。一直跟在董卓文身后的卢若花轻蔑地看了蒋锦云和林有为一眼,才慌忙的追上董卓文。 蒋锦云还没有回过神来,董卓文已经离开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怎么会跟卢若花一起呢? 他刚刚说她什么? 那天蒋锦云打算把蒋家地契还给林有为的时候,她与林有为的一举一动碰巧被卢若花看见了。 卢若花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几天后,她突然从卢德财口中得知,董卓文高中探花,任临江城的巡抚大人。 卢若花思索着:巡抚大人,那不是比她爹还要高上几品吗?突然,她想到了前几天蒋锦云和林有为见面的场景。她连忙对卢德财说:“爹,中举的名单先不要贴出去。” 卢德财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这不太好吧!” 卢若花撒娇的说道:“诶呀,爹,你为不要管那么多了,反正是为了你女儿终身的幸福,推迟一段时间贴,又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卢德财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这丫头,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第57章 卢若花计算着董卓文回来的时间,提前几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 这天,她总算是等到董卓文回来了,她连忙迎上去,开心的说道:“卓文你总算是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累不累?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大桌菜给你接风洗尘呢!” 董卓文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就是想能够快点见到蒋锦云,把他中举的好消息告诉她。本来他以为蒋锦云会在这里等着他,却没有看见蒋锦云的人,心里有点失落。 董卓文对卢若花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此时董卓文的心里只想着快点快点见到蒋锦云,他懒得理会卢若花,直接绕过她往前走。 卢若花见了,脸色瞬间暗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微笑如嫣,对着董卓文的背影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只想着蒋锦云,可是你知道蒋锦云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吗?” 董卓文听了,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卢若花冷笑着说道:“蒋锦云她现在正和林家钱庄的老板林有为在一起呢!你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她就搭上了林有为这个大富豪了。你说她厉不厉害?你们啊,都被她那单纯的外表骗了!” “不可能,锦云她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董卓文听了,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生气的说道。他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说蒋锦云的坏话。 “好,你不相信是吧?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我这次就是让你死心。”卢若花冷冷的说道。 董卓文本来是一点都不相信的,觉得卢若花无中生有故意说蒋锦云的不是,然而看见卢若花说到这份上了。只好说道:“好,如果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话,你就要跟锦云道歉。” “好呀,如果是我真的误会了蒋锦云的话,我不但跟她道歉,而且以后我再也不会再说一句她的不是。”卢若花信心满满的说道。因为她算了一下,今天刚好是蒋锦云和林有为约好了再见的日子。 卢若花说完,领着董卓文来到上次碰见蒋锦云的地方。 当董卓文看见蒋锦云走进林有为预订的厢房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听着蒋锦云和林有为的谈话,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攥着拳头,手上的青筋凸起。当他听见蒋锦云说出“有为”两个字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闯进厢房里…… 董卓文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啊!他一直朝思暮想,日日夜夜念着的人居然背叛了他!他还傻傻的以为就算他科举不中,她还是会等着他回来,跟他共度余生!然而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卓文?”蒋锦云对着董卓文离去的背影,喃喃的叫一声。连忙追出去,可是哪里还有董卓文的身影。 真的是他吗? 他真的回来了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刚说的话真的很伤她的心呀!他为什么这样说她呢? 蒋锦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钟宝钿看见了,连忙问道:“锦云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 蒋锦云流着把今天看见董卓文的事说了一遍。 钟宝钿一听,顿时来火了,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董卓文他怎么回事?他居然这样说你,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不狠狠地揍他一顿,我就不姓钟。” 钟宝钿说完,愤怒的跑了出去。 “诶,宝钿……”蒋锦云想要叫住钟宝钿,可是,钟宝钿已经跑远了。 钟宝钿怒气冲冲的走到县衙后门拼命的敲门,大声叫道:“董卓文你给我出来,董卓文,开门,快开门……” 钟宝钿叫了好一会儿,卢若花才悠悠然的走出来,一脸不屑的样子,幽幽的说道:“钟宝钿,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来这里大呼小叫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钟宝钿看见卢若花,不由得顿了一下,她以前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跑,她也知道卢若花看不起她。可是一想到蒋锦云,她又不由得挺起胸膛说道:“卢若花肯定是你搞的鬼,我就奇怪了,今年的科举怎么那么久还没放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董卓文肯定是榜上有名。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挑拨离间锦云姐和董卓文的关系,你好趁虚而入,是吗?卢若花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钟宝钿跟着卢若花和钱秀英玩了一段时间,深知卢若花和钱秀英的性格,她们耍什么伎俩她会不知道吗? 以董卓文对蒋锦云的感情,如果不是卢若花在一旁添油加醋,扇风点火。董卓文至于误会那么深吗? 卢若花也懒得跟钟宝钿解释,淡淡的说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他们俩好,你想想,董卓文现在是高中科举,身份不一样了。而蒋锦云呢!还是一穷二白,所以也就只有我才能让董卓文的仕途步步高升。蒋锦云她已经配不上他了,与其拖累他,还不如现在就放手,让他飞得更高。” 钟宝钿冷冷的说道:“这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罢了,你敢叫董卓文出来跟我当面说吗?” 卢若花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些话就是他让我这样对你说的呀!他就是不想看见你们,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不出来呢?” 钟宝钿不禁冷笑着说道:“呵呵,这怎么可能?我看你是心虚,害怕他出来见我,所以才会这样说吧?” “他一个大活人,如果他想出来见你,我还能拦得住吗?真是可笑,反正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信不信由你咯!”卢若花说完,转身走进屋里。 “你……诶,你开门,卢若花,你把董卓文叫出来,跟我说清楚……开门,开门啊……”钟宝钿还想说什么,大门却“啪”一下关上了,无论她怎么拍门,怎么叫唤就是没有人来理会她。 第58章 钟宝钿气呼呼的回到家,拉着蒋锦云往薛府跑,然后气呼呼的跟蒋锦兰说了她和卢若花见面时的经过。最后说道:“这其中肯定是卢若花搞的鬼,不过,董卓文那个坏人也太让人失望了!” 蒋锦兰听了,也是暴跳如雷,气得直跺脚,不停的走来走去,气愤的说道:“这个董卓文,难道是我看错他了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 蒋锦兰说完,也顾不上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了,急匆匆的往外跑。 “诶,少夫人……” “锦兰……” “锦兰,你别冲动……” 蒋锦云和陈芸芝想要阻止蒋锦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蒋锦兰已经连人影都看不见。 陈芸芝着急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呢?诶,锦兰,你等等我啊……” 陈芸芝说着,也跟着追了出去。 蒋锦兰这人做事风风火火的,又冲动。而且她现在的肚子已经九个多月了,随时都快要生了。陈芸芝真的害怕蒋锦兰会出什么事。 蒋锦兰怒气冲冲的跑到县衙大门,不由分说拼命的敲打鸣冤鼓。 衙门的大门很快打开了,卢德财领着衙役们走了出来,大声喊道:“何人在这里鸣鼓?有什么冤情快快说来!” 蒋锦兰大声说道:“小女要告县太爷的千金和董卓文,背信弃义,狼狈为奸,暗渡陈仓……” 卢德财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指着蒋锦兰说道:“你这个贱女人居然在这里妖言惑众,含血喷人……” 蒋锦兰冷冷的说道:“我有没有含血喷人,把人叫出来跟我对质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你想得美。”卢若花突然走出来说道。“来人啊!这个人居然跑到衙府门口胡说八道,含血喷人。还不把这个人关入大牢。” 卢德财听了,连忙拉着卢若花说道:“好啦!事情不要闹得太大了,你不知道她是薛侯府薛泽贤的妻子吗?如果被薛侯爷知道了,我们可真的是吃不完兜着走。” 卢若花连忙拉着卢德财低声说道:“诶呀!爹,前段时间,同江城闹洪灾,薛泽贤现在不是在同江城外帮百姓们抗洪吗?他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我们只不过是关她两天,等我跟董卓文完婚后。就把她放了,到时候,薛泽贤真的追究下来,也治不了我们的罪。等我当上巡抚夫人,爹,到时候我们合作共赢,肯定会步步高升的。” 卢德财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好吧!你确定董卓文那书呆子真的会娶你吗?别到时候得罪了薛泽贤,又捞不着一点好处。” 卢若花拉着卢德财的手臂,撒娇的说道:“爹,那你得帮我们抓紧时间办好才行啊!为了你女儿的幸福,你怎么也得帮我的。” 卢德财听了,大声说道:“来人啊!把这个满口胡言,含血喷人的刁民关进大牢里。” 卢德财的话音刚落,两个衙役走到蒋锦兰面前,一左一右架着蒋锦兰向大牢走去。 “你……你这个昏官……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太过分了……”蒋锦兰拼命的叫着,她万万没想到卢德财会不由分说就把好关进大牢。 陈芸芝急急忙忙的追着蒋锦兰过来,正好看见卢德财命人把蒋锦兰关进大牢。她想上前去阻止,可是想到卢若花嚣张跋扈的性格很有可能把她也一同关进大牢。 蒋锦兰挺着肚子,行动本来就不方便,而且大牢里又脏又臭,弄不好,孩子会有危险。 陈芸芝想到这里,立马转身往回跑,陈芸芝气喘吁吁的跑到薛府门口,正好看见吕尧祥和蒋锦云,钟宝钿三个人走出来。 陈芸芝连忙拉着吕尧祥说道:“快……快快……快备马,赶紧去请少爷回来……他们……他们居然……居然把锦兰关进大牢……” “什么?” “什么?” 吕尧祥和钟宝钿不禁吃惊的叫了起来。 “啊……”蒋锦云听了顿时觉得睛天霹雳,差点昏了过去。 陈芸芝一面和钟宝钿连忙扶着蒋锦云,一面对吕尧祥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呀!到时候如果锦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都别想活了。” “哦哦哦!我马上去。”吕尧祥听了,连忙说道。赶紧让人备马,骑着马向同江城飞奔而去。 被关进大牢里普通人都要挨饿受冻的,折磨得够呛的,更何况蒋锦兰现在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搞不好蒋锦兰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危险。 吕尧祥可是一刻也不敢歇,马不停蹄地赶路。真的恨不得自己有双翅膀立马能飞到薛泽贤面前。 薛泽贤听了吕尧祥的叙说,愤怒,担心,害怕全涌上心头,他对吕尧祥简单交代一下他这边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所幸的是这些都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而且吕尧祥去年也有跟着他一起抗洪救灾,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吕尧祥也清楚记得。 薛泽贤把剩下的事交给吕尧祥和几位得力干将后可以说没有后顾之忧了。 薛泽贤马不停蹄,风风火火的赶回临江城,直径策马来到县衙门口。 薛泽贤的突然驾临让卢德财万万没想到,也有点措手不及。仿佛薛泽贤是死神降临一样,让他瑟瑟发抖。 薛泽贤冷冷的看着卢德财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蒋锦兰的安危,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 薛泽贤直径走进大牢,抱着憔悴的蒋锦兰往外走。 “等一下,我要见董卓文,我就是想跟他说几句话。”蒋锦兰挽着薛泽贤的脖子,低声说道。 蒋锦兰在大牢里关了三天两夜,这段时间里一直盼着薛泽贤能够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当她真的看见薛泽贤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真的是喜极而泣。这几天里虽然受了不少的苦和累,但这些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心里只想着蒋锦云和董卓文的事。 第59章 薛泽贤低头看着蒋锦兰那憔悴的小脸,他知道,这几天她一直都为蒋锦云感到伤心难过。 薛泽贤抱着蒋锦兰走到县衙后院,后院里装办得一片喜庆洋洋,因为董卓文和卢若花两天后就要成婚了。 薛泽贤和蒋锦兰在一个凉亭里见到董卓文,只见他醉醺醺的趴在一张石桌上,旁边摆着好几个空酒瓶。 蒋锦兰缓缓的走到董卓文的面前,拿起摆在他面前的一壶酒淋在董卓文的头上。 董卓文摇了摇头,冰凉的酒水让他顿时醒了几分,他站起来大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蒋锦兰把酒壶一把扔到地上,随手狠狠地扇了董卓文一巴掌,凉凉的说道:“这是我替我姐打的,如果你执意要娶卢若花,我没话好说的。就送你一首诗吧: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蒋锦兰说完,转身拉着薛泽贤离开了。 陈芸芝和蒋锦云她们看见薛泽贤把蒋锦兰带回来,一直悬着的心才安稳下来。 “姐……”蒋锦兰看见蒋锦云面容憔悴,神情恍惚,心里真的很难受。 “姐没事,倒是你,做事别老是那么冲动,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叫姐怎么办?”蒋锦云拉着蒋锦兰的手安慰道。说着说着,她已泣不成声了,前两天她到衙门找董卓文想让他替蒋锦兰求个情把蒋锦兰放了。董卓文却一直都不肯见她,然后又听到他和卢若花过几天就要成婚的消息。蒋锦云的心里真的是心灰意冷,伤心欲绝,一方面又担心蒋锦兰的安危,心里真的是煎熬般的难受。 蒋锦云知道蒋锦兰担心她,害怕她的身体吃不消,连连劝她赶紧回房好好休息一下。 在陈芸芝她们的劝说中,蒋锦兰才回房休息,陈芸芝怕她担心蒋锦云的事睡不着觉,专门给她熬了些安神汤。 蒋锦兰其实是想着蒋锦云的事,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在大牢里都没有睡好,又可能是陈芸芝的安神汤,蒋锦兰很快就睡着了。 蒋锦兰一觉醒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起来发现外面正下大雨,四五月份的雨,倾盆而下,偶尔伴着雷鸣电闪。 蒋锦兰打开房门,陈芸芝迎上来,笑眯眯的说道:“跟我来。”说着拉着她走到二门的走廊里,向二门门口指了指。 蒋锦兰向门口望去,只见董卓文只身跪在雨中,滂沱大雨已经把他全身淋湿了。 蒋锦兰忍不住问道:“他来了多久了?” 陈芸芝说道:“一大早就来了,少爷没有理会他,他在大门口跪了两个多时辰了少爷才让他进来。锦云姐不想见他,他就一直在那里跪着。接近响午的时候就开始下雨,现在都淋了超过四个时辰的雨了。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真怕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蒋锦兰说道:“想不到我一觉睡到现在,难怪我也觉得我好像睡得挺久的!” 陈芸芝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看你做事那么冲动,你也不想想大牢是什么样的地方?所幸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你都不知道多让人担心啊!” “好啦,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蒋锦兰淡淡的说着,直径向蒋锦云住的房间走去。 蒋锦兰敲了几下蒋锦云的房门,然后推门进去。 蒋锦云看见蒋锦兰立马上前拉着她说道:“锦兰,你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蒋锦兰拉着蒋锦云的手说道:“姐,我没事了,倒是你,真的打算不理他了吗?” “我……谁让他害你坐牢了……”蒋锦云说道。其实她的心里真的很矛盾,可谓是坐立不安。她虽然心疼董卓文,但是一想到蒋锦兰因为她和他的事被关进大牢,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蒋锦兰微笑着说道:“行了,姐,差不多就得了。你看外面在下那么大的雨,而且又打雷的。我真的是担心他会遭雷劈啊!” “你这丫头……”蒋锦云正想说什么,突然一个闪电闪过,紧接着“轰隆隆”一阵雷鸣。蒋锦云也顾不上那么多,慌忙跑了出门外。看见董卓文依然倔强的跪在原地,她才松了一口气。 陈芸芝笑着递给蒋锦云一把伞,蒋锦云撑着伞向董卓文走去…… 陈芸芝看着这一幕,白了蒋锦兰一眼,无奈的说道:“诶,也就只有你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事实。” “是,是事实,不过我很好奇,少爷不知道有没有跟你发过什么毒誓呢?” “没有。” “没有吗?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吧!” “那天我好像听见什么来着,什么什么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什么诗来着?” “诶呀!你别说了,你好无聊啊……” “……” 董卓文感觉到雨水没有落在他身上,他抬起头来,正对上蒋锦云那明亮的双眸,双眸里盈着泪水。 董卓文自责的说道:“锦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的,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 董卓文说着,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就在他还要继续扇的时候,蒋锦云抓住了他的手。董卓文一把搂住蒋锦云,俩人紧紧的拥抱着,伞掉落在一边也没有察觉…… …… “姐,你真的打算在这里举行婚礼吗?”蒋锦兰环顾着她们住过的小屋,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有点舍不得。 “当然。”蒋锦云微笑着说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一想到要搬走,心里真的很舍不得!” 钟宝钿搭着蒋锦云和蒋锦兰的肩膀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天天都把这里收拾干净,随时欢迎你们俩回来住的!不过,是因为想我才回来的哦!” “宝钿,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住吗?”蒋锦云看着钟宝钿认真的问道。 第60章 蒋锦云看着钟宝钿认真的问道:“宝钿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住吗?” 钟宝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一个是薛侯府夫人,一个是巡抚夫人,你们说这间屋子多旺呀!我肯定得在这里住下去,说不定哪天我也能飞黄腾达呢!当个什么夫人呢!如果哪天觉得无聊了,我呀就到薛侯府住上几天,然后又到巡抚夫人家住上一段日子。这日子想想都觉得爽歪歪。” 蒋锦云笑着说道:“瞧你说的,你想得美哦!你忘了我们要把蒋家刺绣重新发扬光大了吗?这段时间我和锦兰都会比较忙,没时间顾及,你先过去收拾收拾,把一些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 蒋锦兰命人拿来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拿出一套衣服,递给蒋锦云说道:“姐,这是我为你做的,试一下看喜不喜欢?” 蒋锦云看着手上的衣服,又惊又喜,一脸疑惑的说道:“这这这,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蒋锦兰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知道的事多的去了。” 蒋锦云和钟宝钿看着蒋锦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你还做了哪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啊?” “对,快快从实招来,如果不是,我们挠到你说为止。” 说着,蒋锦云和钟宝钿纷纷追着蒋锦兰挠。 蒋锦兰笑了一阵,突然捂着肚子说道:“啊!不要,咯咯咯咯,我,我肚子疼……” 蒋锦云和钟宝钿连忙停下来,以为蒋锦兰快要生了,关切的看着蒋锦兰,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这,不会是要生了吧?”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蒋锦兰突然站起来,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我没事,我骗你们的,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蒋锦云和钟宝钿都不由得白了蒋锦兰一眼,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可以拿这个来开玩笑呢?太过分了。” “就是,不过你放心,这些我都记着,等你生了宝宝,我再一一找你算账。” “别别别,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反正你也快要生了,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 接下来几天,她们把小屋装办得一片喜庆洋洋的。这屋子虽然有点小,但是她们在这里度过了一段虽然艰辛,但却是最踏实的日子。 蒋锦云和董卓文就在这小屋里举行他们浪漫的婚礼。 这天,蒋锦云穿上蒋锦兰精心为她做的新衣服,衣服低调奢华有内涵,穿在蒋锦云身上简直就是把端庄秀丽显得淋漓尽致…… …… 蒋锦云和董卓文成婚后就搬到府邸去住了,因为刚搬新家,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蒋锦兰呢,就在蒋锦云完婚后十多天左右就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薛侯府可以说是一片喜洋洋的,要数最开心的是卞香云,当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说是一个小少爷时,卞香云开心的跪在地上感谢苍天什么的。 薛泽贤抱着孩子反而比她沉静多了,他抱着孩子走到蒋锦兰身边。蒋锦兰问他:“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薛泽贤想了一下说道:“就叫做薛子轩吧!” “子轩。”蒋锦兰喃喃的说道。“子轩,好呀!” 薛泽贤看着一脸疲惫的蒋锦兰说道:“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吧!” …… 就这样准备蒋家刺绣的事全部都落在钟宝钿身上,遇到不太确定的事就跑到蒋锦云家商量,经常是来回折腾。 这天,钟宝钿在街上认真的挑选一些饰品,突然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肩膀,“锦云?” 钟宝钿回过头来说道:“我不是锦云……咦,原来是林老爷,这么巧。” 林有为在后面看见钟宝钿以为是蒋锦云,便开心的上前打招呼,谁知道认错人了,不禁觉得有点失落。只好尴尬的说道:“原来是钟姑娘,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钟宝钿留意到林有为脸上闪过那一丝失落,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关系,很多人都是觉得我跟锦云姐比较像。” 林有为看着钟宝钿,若有所思的说道:“乍一看你跟锦云真的是很像。” 其实这些话钟宝钿都听了无数遍了,可是今天听见林有为这样说,心里不禁觉得欣喜。 钟宝钿看着林有为离开的背影,踌躇了一下,跑上前对林有为说道:“林老爷,锦云姐其实一直都想要请你吃饭,表示感谢,而且蒋家刺绣想要重新开业,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林有爷不嫌弃的话,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和锦云姐在珍品楼恭迎林老爷的大驾光临!不知道林老爷肯不肯赏脸呢?” 林有为听见是蒋锦云请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钟宝钿见林有为爽快的答应了,心里很开心。她望着林有为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钟宝钿早早就来到珍品楼,走进与林有为约好的厢房。等了一会儿,林有为就来了。 林有为走进厢房,环视整个厢房,却没有看见蒋锦云的身影,情绪有点失落。 钟宝钿连忙站起来,微笑着说道:“林老爷来了,真的是不好意思哈。锦云姐呢,被一点小事耽搁了一下,不过她特别嘱咐我,让我好好招待林老爷,她一忙完就马上赶过来。” 林有为听了,坐下来,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钟姑娘不用客气!” “希望林老爷不要见怪啊!”钟宝钿微笑着说道。然后坐在林有为对面,朝门外叫了声:“小二,上菜。”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 钟宝钿站起来替林有为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双手棒起酒杯对林有为说:“林老爷,小女真的很感谢你把蒋家地契送给我们,这杯小女先喝为敬。” 钟宝钿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说道:“林老爷有所不知,这蒋家地契是因为我才落入别人之手的,小女应该先敬三杯才对。” 第61章 “林老爷有所不知,这蒋家地契是因为我才落入别人之手的,本以为再也无法把它赎回来了。想不到林老爷如此慷慨大方把蒋家地契赠送给我们,小女真的是感激不尽。小女应该先敬三杯才对。” 钟宝钿说完,也不等林有为说什么,举起酒杯接二连三的连喝三杯。 钟宝钿喝了几杯后,略有点醉意,然后唠唠叨叨的把她爹如何好赌,如何绝情的让她为他还赌债,蒋锦云又用蒋家地契把她赎回来…… 林有为一直静静的听着,当他听到钟宝钿说起蒋锦云时,心里不禁觉得惆怅不己,苦闷和忧伤。也不自觉的自顾自喝了起来。 钟宝钿见状,举起酒杯跟林有为的酒杯碰一下,一边唠唠叨叨着:“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让那些烦人的事都见鬼去吧!来,我们喝……” 钟宝钿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等她把所有的不快乐的事都吐出来后,才发现林有为已经喝醉趴在桌子上,嘴上喃喃细语:“锦云,锦云……” 钟宝钿忍不住走过去,推了推林有为,轻轻的叫道:“林老爷,林老爷你醒醒……” 林有为醉醺醺看着钟宝钿,突然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激动的说道:“锦云,锦云,锦云……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我不是锦云,我是宝钿呀!林老爷。”钟宝钿低声说道。 林有为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把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喃喃自语:“锦云,你别离开我好吗?你不要拒绝我……” “……” …… “宝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呢?你不是说跟我一起去买……”蒋锦云推门走进屋里,没看到人影,忍不住叫道。直径推开房门,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啊……”蒋锦云大叫一声,慌忙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一阵尖叫声,“啊……”紧接着钟宝钿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跑到蒋锦云身边,一把抱住她,梨花带雨,哽哽咽咽的说道:“呜呜呜……锦云姐……锦云姐……我……我……呜呜呜呜……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蒋锦云拥抱着钟宝钿,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当她看见钟宝钿和林有为睡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蒋锦云坐在客厅里,不一会儿,林有为和钟宝钿都穿好衣服走出来,各自静静的坐在一边。 蒋锦云见他们俩都不作声,只好说道:“毕竟宝钿她是黄花大闺女,有为,虽然说是大家都喝醉了,但事已至此,你怎么也得给她一个交代吧?” 林有为看了钟宝钿一眼,钟宝钿一直低着头,感觉到林有为投来的目光,双手不禁紧张的攥着。 林有为看向蒋锦云,沙哑的说道:“锦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蒋锦云打断他的话说道:“有为,这种事就不要说谁对谁错了,我知道,大家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不过,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想办法解决的,不是吗?” 林有为怔怔的看着蒋锦云,好一会才说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没意见。” 蒋锦云看了钟宝钿,问道:“宝钿,事已至此,你有什么打算?” “我……”钟宝钿抬眸看了蒋锦云和林有为一眼,低着头弱弱的说道:“我……我全部都听锦云姐的。” 蒋锦云听了,正声说道:“那就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 …… 林有为带着钟宝钿走进林府,李映红听见林有为回来了,笑盈盈的迎了上来,看见站在林有为身边的钟宝钿,脸色沉了一下,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老爷,回来了,这位……不是钟姑娘吗?” 林有为沉声说道:“以后她就是五姨太了。小菊,你让钱管家安排一下,以后你就跟着她吧!” “是,老爷。”一个叫小菊的女孩走出来,欠了欠身,应了一声。对钟宝钿说道:“五姨太,请跟我来吧!” “哦!”钟宝钿木讷的应了一声,她想不到林有为带她回来后,只是这么简单的介绍她。心里不禁有点失落。 可是当小菊带着她来到一间大房间里,看见里面豪华装修,漂亮的衣服,华贵的绸缎,珍贵的手饰和珠宝。钟宝钿的心里一下子就乐开花了,这些都是曾经日日夜夜想要得到的,想不到今天终于实现了。 钟宝钿惬意躺在床上,享受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是在梦里一样,不,不对,在梦里她也想象不到这么奢华…… …… 蒋锦兰开心的走进蒋府,参观着蒋府的每个地方,在花园里碰看见蒋锦云和钟宝钿,便开心的迎上去,说道:“太好了,这里恢复得像从前一模一样,这里每个地方都有我的回忆,太难得了。” 蒋锦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我和宝钿累死了。这里所有的事都是我跟宝钿俩人一个一个慢慢弄好的。你倒好,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有时候我真的是很嫉妒你的运气的。” “诶呀!别这么说嘛!我的巡抚夫人。人家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事哪里能让我们说了算呢?”蒋锦兰连忙挽着蒋锦云的手说道。 钟宝钿在一旁也幽幽的说道:“谁说不是,锦兰的运气可是从小就一直都这么好的,我们这些人就只有嫉妒的份。” 蒋锦兰微笑着说道:“这些算什么运气哦?真的是,你看看你,宝钿,你现在是天下第一钱庄的姨太。看来以后我要对你好一点才行,真怕哪天一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不开心了,拿钱来砸死我咋办?姐,你也是,以后别有事没事别对她呼来唤去的。等一下,她拿钱来把你给买了……” “你还说你还说,信不信我打你……”钟宝钿一边说道,一边追着蒋锦兰打。 “好啦!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下。” 第62章 “你看你,才刚刚坐完月子就要这样蹦蹦跳跳的,看来也只有薛侯爷才能管得住你。你也不想想自己都自己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蒋锦云看着打打闹闹的俩人,忍不住唠唠叨叨的。 “姐,你都已经是巡抚夫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唠叨?” “……” 三个人闹腾了一翻,把要用东西都收拾好了后,一切筹备就绪。三个人走到蒋府门口,纷纷抬头望着蒋府大门上的牌匾。 蒋锦兰坚定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蒋家刺绣就要重出江湖,我相信一定会像以前一样,红遍大江南北的。” 蒋锦云说道:“不,是要比以前更红更火。” 钟宝钿说道:“对,只要我们三个人齐心协力,我相信,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蒋家刺绣的。” 三个人把手搭在一起大声喊道:“嗯,加油!” “让蒋家刺绣发光发热,加油!” “加油!” 三个人一起回家的路上,蒋锦兰发现蒋锦云频频回头不知道看什么,便好奇的问道:“姐,你看什么呢?”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跟踪我们。”蒋锦云回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疑惑的说道。街道上的人流太多,她回头看的时候又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她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 蒋锦兰也跟着回头看了看,不以为然的说道:“姐,是不是这段时间太忙,都累得出现幻觉了。我们又没得罪什么人,又没干什么坏事,跟踪我们干嘛呢?” 蒋锦云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难道真的是她这段时间太忙,累出幻觉了?只好扭了几下脖子,低声说道:“可能是吧!” 三个人走了一段,走到一个分岔路口,因为方向不同就分开了。钟宝钿自己一个人走了一段,突然她也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跟踪她,心里不禁觉得有点奇怪。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一段,蓦然回头,不经意间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她转过身追上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看见。 钟宝钿不禁揉了几下额头,难道她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太累,累出幻觉了? …… 张星辉倔强的站在钱府门口等着,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了,可是始终没有等到钱秀英出来见他一面。 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当他知道自己名落孙山的那一刻起,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相信,不相信钱秀英真的会是如此的绝情。 他曾经对她所做了那么多,难道就真的不能换来她的一次回眸吗? 第二天早上,钱府的大门开了,卢若花拉着钱秀英走了出来。 当钱秀英看见张星辉时,有点意外,她正想要说点什么,卢若花却一把把她拉到一边,冷冷的对张星辉说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厚颜无耻呢?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你这次科举没中就自动消失,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你这样一个穷书生,你配得上秀英吗?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第63章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厚颜无耻呢?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你这次科举没中就自动消失,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你这样一个穷书生,你配得上秀英吗?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张星辉没有理会卢若花,他直直的盯着钱秀英,沙哑的说道:“秀英,我就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钱秀英看着张星辉,毫不犹豫的答道:“我不,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再来烦我,别再来烦我!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好……好……”张星辉低声不停的念道。刚刚卢若花的话确实很伤人心,可是都不及钱秀英吐出来的每个字仿佛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 “算了,秀英,我们走吧!别跟他废话那么多了,简直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卢若花说着,拉着钱秀英就走。 钱秀英不再说什么,静静的跟着卢若花走了。始终没有再回头看张星辉一眼。 张星辉静静的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他知道他该死心了,他早就该死心了。 张星辉麻木的往前走着,炎热的六月,他却觉得寒冷无比。可能是站了一天一夜,把他的全部体力都消耗掉了,走着走着突然就晕倒了。 “公子,醒醒,这位公子你醒一醒……” …… 卢若花带着钱秀英走进一座豪华府邸,里面楼阁重重,楼台壮丽,长廊彩丽,简直就是说不出的豪华壮丽。 花园里有十几位穿着锦衣绸缎的公子哥儿在喝酒。只见他们每个人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好酒好菜。卢若花一进来就走到主位上的一位身穿墨绿色的公子身边坐下,然后对其他公子们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姐妹,她爹可是临江城最大布庄的老板。” 其实在坐的各位都是侯门出身的弟子,对于钱秀英的出身,根本就没有人放在眼里。 坐在离钱秀英最近的一位公子对她招了招手说道:“过来这里吧!” 钱秀英只好走到他身边,还没等她坐下,那个公子就叫道:“赶紧倒酒。” 钱秀英只得帮他倒酒,这位大少简直就是把钱秀英当佣人使唤,一下让钱秀英做这个,一下子又让她做那个。葡萄剥皮剥慢了一点,居然把钱秀英冷嘲热讽一顿。 钱秀英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坐了一会,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 卢若花注意到了钱秀英的举动,跟身旁的男子说了声“失陪一下。”就连忙追了出去。走到二门叫住了钱秀英,“秀英,你干什么去?” “我想回家,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钱秀英头也不回,凉凉的说道。 “诶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呢?”卢若花走到钱秀英的身边拉着她说道。“你以为个个都是张星辉那穷小子一样对你百依百顺的?你也不想想,他们都是侯门之后,说话做事肯定是狂枉自大了些,可是,你想要得到他们的青眛,当然得付出点代价。” 第64章 “……你想呀,这些豪门贵族之后,他们自从出生以来,想要巴结他们的人太多。张星辉那样的穷书生用什么跟他们比,所以他们向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你如果想要挤身嫁入豪门,当然得付出点代价。你要知道,想要嫁入豪门的人排队都排出临江城外了。” 钱秀英就这样被卢若花好说歹说又拉了回去…… …… 蒋锦兰和钟宝钿在蒋府忙了一天,奇怪的是蒋锦云今天却没有来。昨天说好了一起过来的,蒋锦云很少这样无故失约的。按照她的性格,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来不了的话,应该会派人过来说一声的。 蒋锦兰和钟宝钿都觉得很纳闷了,都觉得蒋锦云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所以俩人忙得差不多了就往巡抚府赶去,走到巡抚府大门俩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 巡抚府的大门紧闭,居然还贴上了封条。 怎么会是这样呢? 昨天蒋锦云还跟她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也没听她说过有什么事呀。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 蒋锦兰连忙拉着一个路过的大叔问道:“大叔,请问这巡抚府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叔看了看被贴上封条的巡抚府大门,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蒋锦兰又拉着一位路过的大婶问道:“大婶,请问你知道巡抚府的人都去哪了吗?” 大婶抬头看了一眼蒋锦兰,低头悄悄的说道:“我听人说昨天晚上县衙的人把巡抚大人和他的夫人抓进大牢了。巡抚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关进大牢,无一幸免。我还听说这巡抚大人新官上任还不到一个月,真的是造孽啊!” “什么?”蒋锦兰慌忙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关进大牢吗?” 那位大婶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想这肯定是触犯了什么大罪,如果不是怎么会牵涉到那么多人。” “怎么会是这样?”蒋锦兰一头雾水的说道。 那位大婶看着蒋锦兰,关切的说道:“姑娘,你不会跟这位巡抚大人有什么关系吧?如果是有的话,我劝你呀!赶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我……谢谢你啊!大婶,我知道怎么做了。”蒋锦兰对那位大婶牵强的笑了笑说道。 “怎么会是这样?”钟宝钿等那位大婶走远了才着急的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呢?”蒋锦兰着急的走来走去。 钟宝钿拉着蒋锦兰说道:“现在别急,我们不能乱,让我想想,这样,你回去找薛侯爷问一下,或者他知道怎么回事呢!他应该有办法的。” “对对对,可是他昨天刚回军营,怎么会是这么巧呢?”蒋锦兰苦恼的说道。“我马上回家派人去找他回来。” “那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锦兰,我们先等薛侯爷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别冲动,别意气用事呀!”钟宝钿有点不放心的说道。 第65章 蒋锦兰急匆匆的跑回家,写了一封信,简单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让他速速回来。写完后,交给一个家丁让他速速送去军营。 这一晚上,蒋锦兰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老是想着蒋锦云和董卓文的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蒋锦兰急不可耐的跑到县衙大门口,不由分说击起鸣冤鼓。 不一会儿,卢德财领着一排捕快走了出来,大声喊道:“何人击鼓?有何冤情?” 蒋锦兰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我为我姐蒋锦云和我姐夫董卓文伸冤!” 卢德财看见蒋锦兰,不禁怔了一下,听见蒋锦兰的话,顿了一下,恭了恭身说道:“原来是薛侯夫人,小的见过薛侯夫人。” 卢德财谦卑的举动,反而让蒋锦兰有点不知所措。她想着薛泽贤今天会赶回来了,如果自己像上次一样,大闹一场,就算是被关进大牢的话,事情闹得越大反而越容易解决。 然而,蒋锦兰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卢德财,她只好不动声色的说道:“卢大人,董卓文身为巡抚大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卢德财依然恭身说道:“这,薛侯夫人有所不知,本官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其他的,小人真的一概不知。” “我相你个鬼,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不管,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走了。”蒋锦兰不依不饶的说道。 卢德财听了,居然不紧不慢的让人抬了一张大椅出来,放在蒋锦兰身后,恭敬的请蒋锦兰坐下。 蒋锦兰见这架势,分明是想到了她会来这里闹,提早就想好了对策吧! 蒋锦兰悠悠然的坐下来,对卢德财说道:“卢大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关进大牢。这事如果说出去,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昏官?庸官?” 卢德财朗朗的说道:“本官做事向来对得起天地,本官一心向着朝廷,天地可鉴,怎么会怕一些无知小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呵呵呵,还天地可鉴,你忘了上次把我关进大牢的事了?难道这也是奉朝廷之命?”蒋锦兰听了,不禁冷笑着说道。 “这,上次确实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让侯夫人受委屈了,小官现在再次向你赔罪。”卢德财说着。居然一下子跪在蒋锦兰面前。“还侯夫人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这一次吧!” 卢德财跪下的那一刻把蒋锦兰吓了一跳,卢德财的态度越是谦卑,她的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卢德财跪下后对着蒋锦兰“叩叩叩”叩了三个响头。 蒋锦兰坐不住了,站起来对卢德财大声说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你葫芦里究竟是卖什么药?” 卢德财不紧不慢的说道:“侯夫人这话实在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就算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对侯夫人有半点不敬呀!” “那行,你把我姐和姐夫放了。” “这个小官真的是做不了主。” “那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第66章 “那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这个小官真的是无可奉告!” “你……”蒋锦兰真的是被气疯了,这个卢德财真的是老犴巨猾的,想从他嘴里套点东西出来根本就不可能的。蒋锦兰顿了一下,冷笑着说道:“卢德财,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县衙大人的,你说你不能文又不能武的。你不会是花钱买的吧?你说这县城里里外外的百姓有多少人说你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一天天的什么事也不做,做也做不好。你这个头大无脑,脑大生草,每天只知道吃,吃饱了撑的,只会剥夺老百姓的……” 奇怪的是无论蒋锦兰怎么骂卢德财,卢德财就是不愠不火的,唯唯诺诺的听着。 蒋锦兰真的是越骂越来气,看见卢德财不愠不火的样子,更加生气,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痛,她不禁捂着肚子,“你,你你……” 这时,薛泽贤赶过来见状,二话不说,抱起蒋锦兰就走。 回到薛府,蒋锦兰忍不住对薛泽贤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帮我?你都不看看我被人气成什么样子?” 薛泽贤淡淡的说道:“你想我怎么帮你?我去到看见的是你坐在椅子上指着卢德财他们骂,卢德财他们跪在你面前不言不语的。任何一个旁人见了都觉得是你在欺负人,你还想让我怎么做。卢德财他可是一个千年老狐狸,你这样急急躁躁的,哪里是他的对手?” 蒋锦兰听了,也觉得自己鲁莽了。苦着脸说:“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姐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真的是急死我了!” 陈芸芝在一旁连忙安慰道:“锦兰,你别着急,你看你那么聪明,平时就你最多主意了。现在你一担心就乱了,才会让那个卢德财得瑟。” 蒋锦兰跺跺脚说道:“我姐现在究竟是不是在临江城的大牢里也不知道,我能不担心吗?今天本来是想着到县衙门口大闹一下,让卢德财说出董卓文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关进大牢,可是卢德财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不说。我觉他就是想拖延时间,你说我能不急吗?” 正说着,突然看见钟宝钿急匆匆的,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拉着蒋锦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事……不……好了,锦兰,你……看这个……” 钟宝钿说着,颤颤巍巍的递给蒋锦兰一张字条。 蒋锦兰连忙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她连忙把字条递给薛泽贤看。 薛泽贤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陈侯府陈将军意欲谋反,董巡抚察觉欲上奏惨被冤! 薛泽贤看了,也不禁大惊失色,他连忙问钟宝钿:“这字条是谁给你的?” 钟宝钿缓了一会,仍然惊魂未定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就想着过来薛侯府找锦兰商量一下怎么样救锦云姐,我刚出门就有一个小孩子跑到我面前,把这张字条塞到我手上就跑了。” 第67章 钟宝钿收到字条的时候还以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呢!当她施施然的打开字条一看,立马吓得不知所措。她慌忙去追那个小孩,可是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小孩子的身影。 钟宝钿跑了附近几条街都没有看见那个小孩子的身影,钟宝钿真的是一头雾水,究竟是谁给她字条呢? 钟宝钿想到董卓文和蒋锦云突然被关进大牢,那么这张字条上说的可能就是真的了。 钟宝钿顾不上那么多了,拿着字条急匆匆的向薛侯府赶来。 薛泽贤听了钟宝钿的话,低头不语,陈将军想要连合三皇子欲谋造反的事他早就收到风了。本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只是没想到董卓文也会卷入这场风波来。 现在居然还有人给钟宝钿送信,这个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的。 这就说明知道这事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涉及的人越多,他反而不好应对。 究竟会是谁给钟宝钿送信呢? 在场所有人都一头莫展。 董卓文刚上任没几天,想到陈将军可是侯门之家,曾经也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现在自己的巡抚府跟陈侯府挨得也挺近的,就想着上门拜访一下。 然而,就在董卓文拜访完,回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陈侯府上私藏了不少兵器。 这一发现瞬间让董卓文寝食难安,他在一天半夜里偷偷的跑到陈侯府四周察看。他发现有不少马车向陈侯府运东西,而且都是粮食和兵器。这一发现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他慌忙跑回家,然而,他才刚刚回到家不久,卢德财就领着捕快们闯进巡抚府,二话不说,把巡抚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关进大牢里。 蒋锦兰着急的看着薛泽贤,说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薛泽贤沉吟一会,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而且事关重大。只能进京面圣禀告皇上,只是……” “你不能离开临江城。”蒋锦兰接口说道。“陈将军既然在这里做那么大的事情,他第一个提仿的人肯定是你。如果你离开了,那不是打草惊蛇吗?” 薛泽贤看向蒋锦云,蒋锦兰说的正是她顾虑的。他知道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陈将军的监视之下,如果陈将军知道他入京的话,肯定会把蒋锦兰捉来威胁他。到时候别说蒋锦兰有危险,薛府上下的人都有危险。 “要不让我入京吧!”蒋锦兰继续说道。“现在也只有我最合适了。” 薛泽贤连忙说道:“不行,这也太危险了!” “不会的,你忘了我有太子给我的免死金牌吗?” “可是这样太危……” 陈芸芝忍不住插口说道:“少爷,我觉得锦兰说得对,现在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就锦兰是最容易见到太子的了。如果你不放心可是让吕尧祥和她一起去,吕尧祥武功那么高,你总该放心了吧!” 薛泽贤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同意,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只有蒋锦兰入京最合适。 第68章 蒋锦兰女扮男装和吕尧祥打扮成商人的样子从薛府后门出来后,装作一副悠悠然的样子骑着马出了城门。直到离临江城几里远后才快马加鞭急匆匆的向京城赶去。 一路上也算顺利,入京后,吕尧祥轻车熟路的带着蒋锦兰入宫,也因为有了蒋锦兰手上的金牌,所以很顺利就与秦徵瑞见面。 蒋锦兰再次见到秦徵瑞感觉他憔悴了好多,跟以前在临江城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蒋锦兰连忙跪下对秦徵瑞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秦徵瑞连忙把她扶起,低声说道:“锦……薛侯夫人快快请起。” 蒋锦兰站起来后,拿出薛泽贤给秦徵瑞写的密信递给秦徵瑞。 秦徵瑞看了完信,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事关重大,而且紧急,我现在就入宫禀告父皇再做定夺。” 蒋锦兰躬了躬身说道:“民妇谨听太子殿下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秦徵瑞送蒋锦兰出京城,离别的时候,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在蒋锦兰手里。 吕尧祥看见那令牌惊得下巴都掉了,秦徵瑞居然把重要的兵符交给蒋锦兰。 蒋锦兰看着手里的兵符有点不知所措,她看着秦徵瑞,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这个……民妇恐怕难胜此任……” 秦徵瑞说道:“锦兰,事关重大,时间紧迫,就不要推托了。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是可以的,也相信泽贤兄。” 蒋锦兰见秦徵瑞这样说,也知道事关重大,时间紧迫。既然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么剩下再艰难她也要咬紧牙关走下去了。 秦徵瑞看着蒋锦兰,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锦兰小心翼翼的把兵符收好,对秦徵瑞躬了躬身,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 秦徵瑞静静的看着蒋锦兰和吕尧祥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良久,他才喃喃的说道:“珍重!” 蒋锦兰和吕尧祥各自骑着马快速的往临江城赶来。 蒋锦兰走后,薛泽贤命陈芸芝对外人说蒋锦兰因为生孩子后还没有恢复元气,再加上那天被卢德财气得不轻,又担心蒋锦云的安危,整天忧心忡忡的,那天后便卧床不起。 然后,薛泽贤每天都跑到县衙府内,表面上是压迫卢德财说出董卓文被关的原由。实际上只不过是跟卢德财拖延时间而已。 卢德财也是想着跟薛泽贤拖延时间,所以两个人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相互拖延着对方的时间。 卢德财为什么这样做呢? 那是因为卢若花,卢若花呢,也是因为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陈将军。 那次董卓文拒绝了跟她成亲,她伤心了好久,一天她和钱秀英在外面一家酒馆喝酒。钱秀英见她喝得烂醉如泥,怎么拉也拉不动她,只好赶紧回衙门找人来帮忙。 谁知道,卢若花醉醺醺的,根本就不记得钱秀英让她在这里等她的话,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刚走到街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卢若花哪里反应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 第69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身影飞身到卢若花身边把她拉到一边,卢若花模糊的感觉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抱里。 卢若花从小就好高骛远,她一心想着自己能够入宫当秀女。所以在临江城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然而她好不容易盼到自己到了选秀的年纪,宫里却传出皇上身染重疾,取消选秀。 卢若花听了,郁郁不得志,后来在学堂里认识了董卓文,知道他高中探花,心里便想着屈身嫁给董卓文也行,或者有她的帮助和鞭策,董卓文也可以步步高升呢! 谁知道董卓文却拒绝她,娶了一无所有的蒋锦云。这更加让她苦闷难过,所以每天借酒消愁。 卢若花认识了陈将军才知道,原来陈将军也是身居侯门,一生战功赫赫,只不过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可是卢若花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当她察觉到陈将军居然与三皇子勾结,意图谋反时,不但不劝阻,反而在一旁扇动鼓励,还说服她爹卢德财鼎力相助。 在卢若花看来,陈将军就是来帮她实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夙愿的人。 陈将军当然是看不起卢德财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只不过董卓文的事,卢德财确实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卢若花看着事情慢慢的向着她想的方向发展,脑海里早就勾画出她未来的画面! 然而,当薛泽贤领着大队人马把陈将军府团团包围,然后又把所有参与的人一一就地正法。 当卢若花亲眼看着陈将军和她爹死在她面前,她才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不过是一帘幽梦…… 当薛泽贤最后找到卢若花时,她已经服毒自尽了,只见她身穿着高贵华丽的衣服,一丝丝血液从嘴角流出,双眸睁得大大的……她真的是死不瞑目…… 钱秀英听见卢若花死了后,真的是替她可惜,也为她难过。她一直都知道卢若花这个人好高骛远,只是没想到会胆大到这地步。也幸好她对这事一点都不知情,所以才得以幸免。 薛泽贤把所有牵涉到其中的人都一一正法,当然也包括那天跟钱秀英认识的贵族公子。 那位贵族公子的死对钱秀英打击不少,然而,更加让她崩溃的事发生了…… 两个多月后,钱秀英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老犯困,吃东西又没胃口,在一次又一次的恶心呕吐后,心里不由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钱秀英走到一家药店,让大夫帮她把脉,大夫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她怀孕了。 钱秀英真的是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 钱秀英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碰见李春红也懒得跟她吵了。 钱秀英知道现在在这个家里,最疼她的娘走了后,就只剩下钱承志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她好的了。她爹整天骂她天天往外跑,没有一点像女孩子家的样子,对她的事一向都是置之不理。李春红就更加不用说了,每次见面都是明嘲暗讽的。 第70章 钱秀英不敢把她怀孕的事告诉钱承志,她不敢想象钱承志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看她,她真的是很害怕连唯一疼她的钱承志最终也会对她失望。 钱秀英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后,突然想到了张星辉,想到以前张星辉一直对她百依百顺,随叫随到的。他一定会帮她的,钱秀英想着,张星辉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钱秀英想到这里,她急匆匆的往外跑,一直往张星辉家里跑去。其实钱秀英和张星辉认识了几年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去过张星辉家,她只是模糊的记得他住在这附近的片区。 钱秀英跑了好几条胡同,终于,当她走进另一条胡同时,她看见张星辉正站在门外。 钱秀英想也没想,兴奋的跑到张星辉面前,一把抱着他,忍不住哭了出来。就好像是这几天所受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一样。 “秀英?你……你究竟是怎么了?” 钱秀英紧紧的抱着张星辉,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然而,突然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恭喜恭喜!祝张公子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钱秀英听了,整个人都怔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缓缓抬起头来,她才发现张星辉头上戴着新郎帽,身上也穿着新郎服。他这是要跟人成亲了? 张星辉看着泪流满面的钱秀英,沉声说道:“对不起,小玲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不能辜负小玲。” 那天张星辉失魂落魄的昏倒在半路上,就是小玲把他带回她的家里,细心的照顾生病的他,鼓励他从悲伤中走出来。 他现在做董卓文的师爷,卢德财被正法后,董卓文兼任临江城的县令,请他做他的师爷。他也想开了,就这样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跟小玲一起过着安稳的日子就好。 这时又来了一个宾客,钱秀英慌忙擦了一下眼泪,转过身去。那位宾客对张星辉说完几句祝福语后走进屋里,钱秀英才低声说道:“那我也祝你们幸福快乐!” 钱秀英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秀英……”张星辉对着钱秀英的背影叫道。 这时,董卓文从屋里走出来,说道:“新郎官怎么还不进屋,宾客们都到齐了,都等着你呢!” “我……”张星辉望着钱秀英离开的背影,纠结了一下,才说道。“好吧,这就进去了。” 张星辉说完,和董卓文一起走进屋里。 钱秀英简直就是伤心欲绝,她感觉她的整个世界都变灰暗了。她不知道她该往哪儿去,没有了方向,没有了目标…… 钱秀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感觉自己很累很累了,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这样一直坐着,一动不动的,目光呆滞。 天快要黑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青男子发现钱秀英,他走到钱秀英身边,说道:“姑娘,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第71章 “姑娘,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钱秀英抬头看了男子一眼,低声说道:“我不想回家。” “你……”男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忍不住又说道:“可是天快要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很危险的,还是快回去吧!” 钱秀英望着远方,喃喃的说道:“没有人会在乎我的,再也没有人关心我了。我不想回家,回去他们只会笑话我,如其被他们笑话,我还不如去死呢!” 男子连忙说道:“姑娘,你别做傻事呀!” 他看了看天色,夜幕已降临,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对钱秀英说道:“姑娘,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到寒舍暂住吧!过了今晚,我再送你回去吧!” 男子带着钱秀英回到他的家,这是一座非常简陋的草屋。房屋陈旧,甚至有点破烂不堪。 男子的娘见他带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回家,连忙问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娘也是位为慈祥,热心肠的人,听了她儿子说了事情的经过,连忙跑到厨房端来一碗白粥,对钱秀英说:“孩子,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吧!我们家里也没别的东西了,喝点米汤垫垫肚子。” 钱秀英看着碗里只有几粒米的白白的米汤,端起碗放嘴里喝了起来。她居然觉得这东西味道还可以,喝着喝着,眼泪簌簌流下来。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会觉得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这样的屋子根本就不是人住的。 大娘见她这样子,忍不住说道:“孩子,人生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虽然很苦,但熬一熬就过去了啊!想开点,嗯,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来吧!想吃就吃多点,知道吗?” “谢谢你,大娘。”钱秀英含着眼泪说道。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温暖在温暖着她,原来穷人家的生活也可以是这么温暖…… 钟宝钿看着钟瑞年的尸体,伤心,难过,悲痛……真的是百感交集。当初钟瑞年那么狠心的把她给卖了,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原谅他的。 想不到…… 想不到再次见到他,却是他的尸体…… 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了…… 蒋锦云走到钟宝钿身边,拉着她的手,看着钟瑞年的尸体,难过的说道:“宝钿,对不起,你爹是因为我才会被人害死的,想不到那些人这么可恶,手段那么残忍……” 钟宝钿早己泣不成声,她听了蒋锦云的话,擦了一下眼泪,哽咽着说道:“锦云姐,这怎么怪你呢?如果当初没有你,我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爹他……他这样做也是因为感激你,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他这也是想赎罪吧!如果不是,他这样的人早该下地狱了!我知道是他在暗中帮助你,我其实真的是感到很欣慰的。” 原来这段时间蒋锦云感觉有人在跟踪她,这个人就是钟瑞年。 第72章 钟瑞年眼睁睁的看着蒋玉英跳悬自尽后,真的是悲痛万分。他绕了很长很长的路才走到悬崖下,苦苦寻找了一个多月才找到蒋玉英的尸体。他把蒋玉英的尸体埋葬了后,从此一蹶不振。 钟瑞年四处乞讨,一有钱不是凶酒就是游走在赌场四周。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最终在一次耍老千时被赌场的人识破,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还打断了一条腿。他本来想着就这样了结一生,可是又想到了钟宝钿,他想到小时候像对待小公主一样看着她长大,然而,当他迷上赌博后,他好像被鬼蒙住双眼那样,居然鬼迷心窍的让她替他抵债。 可能是因为临死前的良心发现,钟瑞年凭着最后一口气活了下来,一路乞讨回到了临江城。 当他打听到蒋锦云居然用蒋家地契来换钟宝钿时,他对蒋锦云真的是感激不尽,他知道他已经无颜面对她们了。他只是想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她们,看到她们这么努力,他真的是又开心又内疚。 当他看到董卓文和蒋锦云被关进大牢时,他只好悄悄的让人给钟宝钿送信。他一直在陈将军附近徘徊,暗中观察陈将军的动静。 陈将军府的人见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了,又瘸了一条腿,整天喝得醉醺醺的。所以都没把他放心上。 当薛泽贤攻进将军府,陈将军想要趁机逃跑时,被钟瑞年一把扑倒在地上。陈将军情急之下狠狠地砍了钟瑞年十几刀,钟瑞年到死还是紧紧的攥着陈将军。 薛泽贤从后面追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很好奇钟瑞年的身份。派人去查,查了才知道原来他是钟宝钿的爹…… “锦云姐,锦兰,我就只剩下你们俩个亲人了……”钟宝钿抱着蒋锦云和蒋锦兰说道。 “放心,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蒋锦云说道。 “嗯……” …… 一个月后,皇上驾崩,太子登基。 …… 这天,薛泽贤从军营回来,看见薛子轩在一直闹脾气,无论卞妈怎么哄都哄不好。 薛泽贤走到他们身边,薛子轩见到薛泽贤开心的张开手臂让薛泽贤抱,薛泽贤一把抱起薛子轩问道:“锦兰呢?” 卞香云听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说这少夫人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侯夫人她不做,非要跑到蒋家忙前忙后的,说什么要把蒋家刺绣发扬光大。你说,一个女人家的,非要整天这样抛头露面的,这多不好。再说了,薛侯府怎么说也是侯爵之后,少夫人这样做,难免会让人非议。少爷,我知道我一个老太婆不该在背后说少夫人的不是,我也不过是有一句说一句……少爷,诶,少爷……” 薛泽贤听到这,抱着薛子轩转身就走,就好像没有听见卞香云的叫唤一样,直径向蒋家走去。 薛泽贤气冲冲的来到蒋家,找到蒋锦兰,厉声说道:“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呢?这是你该做的事吗?” 第73章 蒋锦兰正忙着,看见薛泽贤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眼泪在眼里打转,差点流了下来。她不服气的说道:“什么我该做不该做的?我就是想做我想做的,这也不行吗?” 薛泽贤正气在头上,听了蒋锦兰的话,更加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说道:“你该做什么?你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你的事情就是把孩子带好,认真教好他。你为什么非要弄这些没用的东西呢?” 蒋锦兰听了,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她冷笑着说道:“什么没用的东西?孩子你没份的吗?你就没有一点责任教好他吗?你经常一天到晚不在家,你做的事就是正事,我做的就是没用的事?” 她一直都以为薛泽贤会是了解和理解她的,今天才知道,她错了。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现在马上立刻跟我回家!”薛泽贤不禁命令道。他现在气在头上,他也懒得跟蒋锦兰说那么多。 “你叫我回去就回去吗?我又不是你的下属,你的士兵,你不要拿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蒋锦兰抬起头来,双眸盈满了泪水也要狠狠地盯着薛泽贤,也只有这样,泪水才不会流下来。 “你……你别挑战我的底线,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薛泽贤沉声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蒋锦兰屈犟的说道。她也气在头上,她怎么可能听薛泽贤的话。 薛泽贤一把拉着蒋锦兰就往外走,也许是因为看见蒋锦云和钟宝钿她们俩往这边走来,蒋锦兰不想被她们看见自己跟薛泽贤在这里吵架。蒋锦兰乖乖的一直跟着薛泽贤回到薛府。 蒋锦兰回到薛府后,从薛泽贤手中接过薛子轩,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薛泽贤见蒋锦兰回房,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他以为蒋锦兰总算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谁知道,当他随后回到房间时,居然看见蒋锦兰在收拾东西,薛泽贤连忙走到蒋锦兰身边,阻止她的动作,愤怒的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和子轩回蒋家住。”蒋锦兰平静的回答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就可以这么平静了。 薛泽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静静的盯着蒋锦兰,沉声说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你可要想清楚了!” 蒋锦兰没有理会薛泽贤,自顾自的继续收拾东西。 蒋锦兰把她的衣服和薛子轩的衣服和用的东西收拾好,叫来两个丫鬟帮她把东西提出去,让人准备马车。抱着薛子轩就往外走。 早已站在房门外的陈芸芝和吕尧祥连忙挡在蒋锦兰的面前说道:“诶呀!少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商量吗?” “少爷,你赶紧劝劝少夫人呀!” 薛泽贤盯着蒋锦兰的背影,紧紧的攥着拳头,沉声说道:“你想清楚才踏出这个门!” 第74章 “你最好想清楚才踏出这个门!” 蒋锦兰停了下来,她背对着薛泽贤,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簌簌流下来。她忍住泪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认真想清楚我们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蒋锦兰说完,毅然走出房门…… 薛泽贤静静的看着蒋锦兰走出去,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撕咬着,他一直一直紧紧的攥着拳头…… 蒋锦云和钟宝钿看见蒋锦兰拿着行礼回到蒋家,都很意外,很愕然。都不由得有点慌了,纷纷说道:“锦兰,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们这是闹哪样?” “就是,锦兰,你怎么可以这么冲动,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一下吗?薛侯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这样做会让薛侯爷很难堪的……” “姐……呜呜呜……”蒋锦兰扑在蒋锦云怀里放声大哭,在来的路上她一直流着泪,碍于薛子轩,她一直不敢哭出声。现在看见蒋锦云,仿佛找到了一个渲泄口,让她好好的发泄出来。 蒋锦云不由得抱着蒋锦兰,静静的等她好好的哭一场才缓缓的说道:“别哭了,就在这里安心的住着,有什么事,姐帮你撑着!” “姐,其实我知道,你们肯定都会觉得我这样做有点任性,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一想呢?你不知道,他今天说的话真的是让我寒心呀!他也知道我爱他,他只想让我为他改变,在他的安排下生活。我确实是很爱他,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一样,都是为了蒋家刺绣,我们都是想完成爹和娘的心愿,把蒋家刺绣传下去。他为什么就不明白我呢?他连我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姐知道,真的,姐明白你的苦衷。这样吧,你就先在蒋家住着,你们可能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或许你们能找到办法呢!”蒋锦云轻轻的拍了拍蒋锦兰的肩膀说道。 “行吧!”钟宝钿一把抱起薛子轩说道。“我马上安排人把你以前睡觉的房间收拾好,你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娘家,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不是呀?小宝贝,我们走,小姨带你去玩。” 钟宝钿说着,抱着薛子轩往外走去。 就这样,蒋锦兰和薛子轩住在蒋家,蒋家刺绣怎么说也是一个金字招牌。蒋锦云和蒋锦兰的绣技丝毫不输她们的爹娘,所以自打蒋家刺绣开门以来,可以说是越来越火。 蒋锦兰和钟宝钿,蒋锦云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有钟宝钿和蒋锦云轮流帮忙照顾薛子轩,蒋锦兰也不用太累,只是偶尔想起薛泽贤,心里还是有点伤心,失落,难过。 蒋锦兰为了不那么难过,所以每天都忙到很晚很晚。 薛泽贤呢,一直都没有来找过蒋锦兰,俩人就这样一直冷战着。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冬天。 这天,蒋锦兰正忙着,突然看到吕尧祥来找她。 第75章 “你来这里干什么?”蒋锦兰淡淡的问道。手里的活依然没有停。 吕尧祥看着蒋锦兰,缓缓的说道:“少爷让我来接你回薛侯府。” “我还不想回去。” “可是,少夫人,少爷今天接到圣旨,即刻率领大军前往边塞应战,他现在已经出城门了。这次胡人可是有备而来,所到之处攻无不克,少爷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少夫人你就去送送他吧……少夫人……你等等我……”吕尧祥正唠唠叨叨的,没有注意到蒋锦兰刚听到薛泽贤领兵出城,她就已经跑出去了。 蒋锦兰一路上拼命的跑,当她跑到城门楼上,只看见很远的远处尘土飞扬…… 蒋锦兰望着远处,撕心裂肺的喊道:“薛泽贤你这个混蛋,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蒋锦兰望着远处一片灰色的天空连着尘土飞扬的地面,士兵们就像一个个小黑点慢慢的往前蠕动…… 他真的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吗? 蒋锦兰觉得心里堵得慌,眼泪簌簌往下流,她喃喃细语:“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为了我,为了轩轩,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就这样蒋锦兰带着薛子轩搬回薛侯府住。 这天晚上,蒋锦兰把薛子轩哄睡了后,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披着衣服走出房间。站在房门外望着天上的月亮,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月圆之夜了,蒋锦兰觉得有点忧伤,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忧伤些什么。 蒋锦兰望着静悄悄的庭院,想到了去年她和蒋锦云,钟宝钿,陈芸芝一起过年的情景,那时候每天都是有说有笑的,开怀畅饮,别提有多开心! 现在呢,蒋锦云和董卓文住在县衙府,钟宝钿做了林有为的五姨太,她们都有了各自的归属。陈芸芝为了实现她的军医梦想,也悄悄的跟着大军到边塞去了。 现在薛侯府就只剩下蒋锦兰一个人了。 蒋锦兰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由得低声念道:“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间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眨眼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蒋家刺绣犹豫雨后春笋破土而出,节节高升。 在蒋锦兰和蒋锦云的努力下,蒋家刺绣这两年来可以说是红遍大江南北,其规模相比以前有过之无不及。 这天,蒋锦云正在蒋家里指点几个初学的绣女,蒋锦兰突然慌忙跑进来拉着蒋锦云的手,着急的说道:“姐,不好了,吕尧祥接到一个送军粮的人的密报说,他们送的这批军粮遭到胡人突然袭击,军粮全部是被抢走了。现在边塞那边本来军粮就短缺,这军粮被抢走了。那我们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如果不能及时补充军粮,那薛泽贤他们就危险了。” 第76章 “如果不能及时补充军粮,那么边塞就危险了,姐,我们要不把蒋家刺绣里的钱全部拿出来,好不好?” 蒋锦云听了,连忙安慰道:“锦兰,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是担心薛侯爷他们。可是,单靠我们蒋家刺绣的力量是不够的,这事还得回去找卓文商量一下,或者他有办法呢!” “那我们快点走吧!”蒋锦兰听了蒋锦云的话,觉得有道理,连忙拉着她就往外走。 她们回到县衙跟董卓文说了事情的经过。 董卓文听了,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现在马上派人前往京城,由京城拨粮再送到边关,时间可能来不及了。现在战事紧张,军粮断缺,那真的是一刻也不能耽搁了。这样吧,我现在就写信邀请临江城的各大贵族土豪商人们今晚来赴宴。到时候再陈述事情的利弊,让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们说怎么样?” 蒋锦云和蒋锦兰听了,纷纷说好。 董卓文见状,说道:“那就这样定了,锦云,你给林老爷写信吧!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写就成了,哦,对了,今晚你们蒋家刺绣就由钟宝钿代表出席吧!锦兰,你是知道的,你是薛侯夫人,薛侯爷现在又是主将,你出席的话,容易让人误会。” 蒋锦云听了,点点头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我现在就给林老爷写信。锦兰,你放心,如果边关失守,我们这里很快也会不保了,我相信他们会懂得这个道理的。” 董卓文也说道:“锦兰,锦云说得对,今晚的宴席你最好还是回避一下。你放心吧!今晚有我和锦云在,一定会把军粮筹足的,你就安心在家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蒋锦云听了,有点疑惑的问道:“那今晚的宴会,我也要去吗?” “当然,你跟我一起住持,到时候,我们一起说服那些商人,别看那些商人平时财大气粗的样子,有时候让他们出钱,未必会那么大方。没事的,你就以巡抚夫人的身份出席,蒋家刺绣就由宝钿代表出席。到时候让钟宝钿率先捐款,应该会起很大的作用。” “也行,那我们去跟宝钿商量一下。” “行,事情紧急,我们分头行动。” …… 董卓文走到宴会厅外,问负责宴会的张星辉:“林有为到了吗?” 张星辉摇了摇头说道:“还没,你说他会来吗?” 林有为身为全国连锁的最大的钱庄的老板,如果今晚他能够出现的话,那么筹款的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张星辉可以说是整晚都盼着他出现。 董卓文沉声说道:“他会来的。” “凭什么这么肯定?喂……” 董卓文见蒋锦云妆扮好出来,便迎了上去。不再理会张星辉, 董卓文和蒋锦云走进宴会厅,跟来的各位商人们打招呼。 董卓文等所有的宾客都来了差不多后,领着蒋锦云走到主位上,让大家静下来说道:“董某很感谢各位的到来……” 第77章 董卓文正说着,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轰动声,只见林有为被一群人族拥着走了进来。在坐的所有宾客看见林有为走进来,都纷纷站起来。 董卓文连忙拉着蒋锦云站起来,迎了上去,微笑着说道:“董某恭迎林老爷到来,林老爷能够赏脸过来参加宴会,那真的是蓬荜生辉……” 谁知道林有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微笑着对蒋锦云说道:“锦云,我们又见面了。” 蒋锦云也微笑着说:“很开心你能来。” 董卓文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满脸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高声说道:“董某很感谢各位能够亲临今晚的宴会,我相信大家对胡人攻打边塞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朝廷送往边塞的军粮遭到敌人的袭击,被洗劫一空。现在边塞战事紧张,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慷慨解囊……” 董卓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周的人都不由得议论纷纷: “这么大的事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出钱吧?” “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做得了主呢?” “对啊,巡抚大人,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不赶紧向朝廷禀报,你还这样大摆宴席请我们来,能解决问题吗?” “就是……” “就是,这是应该赶紧向朝廷禀报,朝廷自然有办法解决的。巡抚大人,还这样悠悠然的请我们来这参加宴会,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 董卓文也知道他们会这样说,他沉声说道:“这事当然得禀报朝廷,但是,就算是派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入京,再等朝廷把军粮集齐,再发往边塞。这时间边塞能等得了吗?” 蒋锦云也忍不住说道:“人是铁饭是钢,士兵们如果饿着肚子打仗,这仗能打赢吗?更何况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而战。如果战败,边关失守,那我们还能过上安逸的生活吗?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应该分得清轻重缓急。” 蒋锦云的话说完后,全场一片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声。 蒋锦云见状,忍不住再次说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难道你们就不想想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的家人尽一份绵薄之力吗?” 蒋锦云的话声刚落,林有为不紧不慢的鼓掌,说道:“锦云姑娘说得对,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如果国家都没了,我们还能安逸的生活吗?我林某在这里捐出一百万两,尽一份绵薄之力。”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这时候,钟宝钿站起来说道:“我一个女流之辈,我也爱财,但是我觉得国家现在需要我们,我怎么也得尽一份绵薄之力,我们蒋家刺绣捐出二十万两。” 钟宝钿的话刚说完,全场立马沸腾起来。 “我也出二十万两。” “我出十万两。” “我出三十万两。”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卖粮食的,既然这样,你们在我们家拿粮食的话,我分文不赚。” 第78章 “我出二十万两。” “……” 钟宝钿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在场的人都纷纷捐钱。 她一早来到这里,一直等着,一直看着林有为的一举一动。她知道,这场宴会有蒋锦云在,林有为一定会出现。只要林有为肯捐钱,而在场的所有商人会跟着捐。 她知道林有为肯定会捐的,她就是静静的等着林有为捐,她才站起来说话的。 然而,她说的话成了全场的焦点,可是也没得到林有为对她的一瞥。 她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她不在乎。她只知道,今晚她跟着林有为这样做,在外人看来,她这个五姨太也是出尽风头。不知缘由的都以为他们夫唱妇随。 …… 军粮很快就准备就绪,蒋锦兰和董卓文他们商量一下,决定走水路。 这次他们小心了许多,军粮由一艘大货船运载,前面一艘小船只装了五分之一的粮食,由二三十个官兵装扮成商人的模样在前面带路。 大货船后面又跟着一艘渡人的客船,船上的客人都是薛侯府的精兵强将。以备遇到袭击之时可以立马上前解救,以保万全之策。 中间的大货船由吕尧祥负责,蒋锦兰和钱承志也跟着上船,她们俩是代表商人到边塞慰问战士们的。其实做不做这个代表,蒋锦兰也决定跟着军粮一起前往边塞的。 一路上,景色宜人,可是蒋锦兰根本就无心欣赏,她的心已经飞到薛泽贤身边去了。 经过十几天的舟车劳顿,终于到达边塞大营。 一直忍受饥饿的士兵们,看见蒋锦兰和吕尧祥带着粮食出现,都忍不住欢呼雀跃。 当他们见到薛泽贤时,薛泽贤的双眸只是在蒋锦兰身上停留几秒钟,然后就一直跟吕尧祥讨论着他们来的情况。 在来的路上,蒋锦兰几数次想象着她和薛泽贤见面时的情形,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蒋锦兰坐在一旁百般无聊的听着他们商量事情,她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见他,她容易吗? 蒋锦兰见他们商议战事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结束,她想到陈芸芝也来这里了,于是悄悄的站起来,想要走出去找陈芸芝玩。 “你要干什么去?” 蒋锦兰才刚站起来,就听见薛泽贤问道。 蒋锦兰回过头来,确定薛泽贤是跟她说话,她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也难怪蒋锦兰这么小心翼翼的,说真的,她还没见过薛泽贤在军营时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而且每个领将和士兵们,无论职位大小都是一副严谨的样子。 蒋锦兰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跑到这里来,多少有点不合规矩。 这时,吕尧祥和几个领将对薛泽贤恭敬的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薛泽贤走到蒋锦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蒋锦兰。 蒋锦兰抬眸对上薛泽贤的双眼,心里顿时怦怦乱跳不停。 薛泽贤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蒋锦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她的手被薛泽贤紧紧的抓住。蒋锦兰感觉到薛泽贤手上传来的温度…… 第79章 第二天,蒋锦兰醒来已经不见薛泽贤的身影,她走到军营的医务处,蒋锦兰以为陈芸芝因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开心。 谁知道陈芸芝看见蒋锦兰忍不住一把把她抱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想象太美好,现实太残酷了。 陈芸芝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刚来到军营时,战时一起,受伤的士兵接二连三的送来,有一些更加是危在旦夕的。陈芸芝一下子就乱了分寸,慌了手脚。 看着哀嚎一片的士兵们,陈芸芝真的是有种想逃的冲动。 如果不是薛泽贤请来一位医学和经验都丰富的李大夫,幸好有他在,场面才会慢慢的得到控制。 这段时间以来,李大夫教会了陈芸芝对于一些突击情况的处理,还有一些轻重缓急的处理方法。 可是真正到了紧急情况,陈芸芝一下子就慌了,她有时连最基本的清理伤口,包扎等顺序都忘了。 如果一位士兵伤得太严重,她的心就会乱,假如士兵的伤口在大动脉,陈芸芝往往会忘记了先给士兵止血,清理伤口再包扎伤口等等。 蒋锦兰静静的听着陈芸芝的述说,最后安慰道:“这真的是没什么,其实每个人遇到你这种情况都会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陈芸芝抬头看了蒋锦兰一眼,跟蒋锦兰并排坐着,望着远处,喃喃的说道:“战争太残酷了,当你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战士们倒在你面前,而你又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他们明明已经痛得忍受不了,而在我面前却安慰我说,没关系的,我能忍受!每当这样,我都会忍不住流泪,我不知道我是为他流泪还是为我自己流泪。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的懦弱。 这种感觉太难熬了。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希望战争能快点结束。” “会的,我相信战争会很快就结束的。”蒋锦兰拉着陈芸芝的手坚定的说道。 陈芸芝也紧紧的拉着蒋锦兰的手,点了点头。“嗯,我也相信。” 俩人正说着,钱承志走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蒋锦兰对钱承志说道:“钱承志,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来这里,你不会是看上我们家芸芝了吧?” 陈芸芝听了,顿时脸红耳赤,她狠狠地拍了蒋锦兰一下,说道:“你这臭丫头,居然拿我来寻开心。” 蒋锦兰躲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就开个玩笑,你看看你,都脸红了。你们俩不会真的有事瞒着我吧?” 钱承志白了蒋锦兰一眼说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诶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芸芝,战场太血腥,真的不适合你。可是你的医术可以在很多很多的地方可以帮助人的呀!” 钱承志说道:“锦兰说得对,芸芝姑娘医术精湛,可以救世济民……” 三个人正闲聊着,突然听见军营大门那边传来一阵噪闹声,紧接着一个士兵一边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边大声喊道:“快传李大夫,薛侯将军受伤了……” 第80章 “快传李大夫,薛侯将军身受重伤,急需救治……” 蒋锦兰一听,脑袋瓜嗡的一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站起来往薛泽贤的帐营跑去。 “锦兰……”陈芸芝和钱承志也跟着追了过去。 站在薛泽贤帐营外的几个领将看见蒋锦兰急匆匆的往帐营里跑,连忙拦着,劝说道:“薛侯夫人,你别担心,李大夫在里面呢!李大夫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薛侯夫人,你就在这里耐心等待吧!” 蒋锦兰哪里听得进去,不顾阻拦拼命的想要往里面闯,眼泪一下子没忍住簌簌流下来。 “你们放开我,让我进去……” 随后赶过来的陈芸芝和钱承志连忙拉着蒋锦兰,陈芸芝连忙安慰道:“锦兰,别着急,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钱承志对那几位将领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薛侯爷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呢?” 那几位将领听了,纷纷面面相觑,都低头不语。 蒋锦兰见了,更加着急了,她大声喊道:“你们让开,让我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位士兵从帐营里出来说道:“薛侯将军吩咐薛侯夫人进帐侍候。” 那几位将领听了,纷纷闪到一边。蒋锦兰也懒得跟他们说话,快步走进帐营里。 只见薛泽贤躺在床上,伤口正中胸部,一片血淋淋的,李大夫正聚精会神的帮薛泽贤清理伤口,几个随从站在一旁严阵以待。 蒋锦兰扑到床前,拉着薛泽贤的手,哽咽着说道:“薛泽贤你这个混蛋,你给我醒醒……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的……” 薛泽贤蹙眉,沉声说道:“我没事,别在那里瞎嚷嚷……” 李大夫紧张的说道:“薛侯将军,伤口离心脏很近,而且又深。保持心平气和的,好好休息,最好还是不要说话好。” 薛泽贤凉凉的说道:“有个人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吵得我都不能好好休息!” 蒋锦兰听了,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她真的是又怒又气又担心,双手紧紧的抓住薛泽贤的大手。蹙眉,凶巴巴的说道:“你不准说话。” 薛泽贤沙哑的说道:“你看她都哭成那样了,还凶我!” “你……”蒋锦兰一时语塞,如果不是看见薛泽贤苍白的脸色和听见李大夫说的话,她真的很想狠狠地打薛泽贤一顿。 李大夫看着他们俩人在耍花枪,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薛泽贤的伤真的是很危险,很严重。 然而,薛泽贤却是害怕蒋锦兰担心,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蒋锦兰忧心忡忡的等待李大夫帮薛泽贤包扎伤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李大夫把薛泽贤的伤处理好了后,嘱咐蒋锦兰,让薛泽贤好好休息,安心静养。 李大夫走了后,蒋锦兰细心的照顾薛泽贤,可以说是整天整晚都不敢闭眼。 熬到下半夜时,薛泽贤再次醒来,他看见蒋锦兰还没睡,他握紧蒋锦兰的手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第81章 蒋锦兰感觉到薛泽贤手上传来的温度,枕着薛泽贤的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蒋锦兰被外面兵器撞击和打斗的喧哗声吵醒了。她抬起头来,发现薛泽贤正忍着痛坐起来。 蒋锦兰连忙站起来扶着薛泽贤,着急的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替我更衣!”薛泽贤沉声命令说道。声音不大,却让人有种无形的压力。 蒋锦兰看着薛泽贤咬紧牙关,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滴滴汗水。不禁心疼的说道:“你是何苦呢?李大夫不是说过你不能用力,这样伤口很容易再次撕……” “越是这个时候,我更加不能躺在这里,快,替我更衣!”薛泽贤沉声说道。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蒋锦兰看着薛泽贤那坚定的眼神,听见外面吵闹的打斗声,撕哄声。她默默帮薛泽贤穿上战甲,她知道,一个军队,如果主将不在,士兵们的士气肯定会大大锐减。 这时,吕尧祥急匆匆走进来,看见薛泽贤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忧的说道:“少爷……” 薛泽贤拔出他的配剑对吕尧祥说:“你保护好少夫人!” 薛泽贤说完,快步走出帐营。 “是。”吕尧祥恭身应道。见薛泽贤走出帐营后,对蒋锦兰说:“少夫人,请跟我来。” 蒋锦兰为了不给薛泽贤增加负担,只好跟着吕尧祥走。 吕尧祥带着蒋锦兰来到军营的医务处,陈芸芝和钱承志也在。 这里已经有不少受伤的士兵送到这里,李大夫和陈芸芝正帮他们清理伤口。 蒋锦兰对吕尧祥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到薛泽贤的身边去!” “我……”吕尧祥没想到蒋锦兰会这样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薛泽贤让他保护好蒋锦兰,然而,蒋锦兰却又让他去保护薛泽贤。 蒋锦兰知道本来薛泽贤的武功在吕尧祥之上,如果薛泽贤不是受了伤,根本就无需担心。 蒋锦兰见吕尧祥站着不动,忍不住把他推到门口,说:“你赶紧去吧!不用管我,如果薛泽贤有什么事,你也别活着回来见我了。” “我……这……诶!”吕尧祥想了想,才说道。“少夫人,其实你不用担心,其实……其实今天这仗我们是赢定了。本来我们的计划是,昨天少爷带领一支粮兵到敌军军营里偷粮,然后故意受伤。让敌军以为我军缺粮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再加上主帅受伤,所以才会一早攻打进来想要乘胜追击,一举把我们歼灭。 少爷其实一早就让我们摆好布阵,顺势给他们来个翁中捉鳖。本来我们以为少爷只是假装受点轻伤,谁知道……谁知道少爷他……” “你们居然瞒着我?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真的是太过分了。”蒋锦兰听了,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也劝少爷跟你商量一下的,可是,可是少爷……怕……你担心,所以就……” 第82章 “他还知道怕我担心?他现在这样,我就不担心了?他就不想想,万一,万一真的刺到心脏,那该怎么办?他就这样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啊?”蒋锦兰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少爷他……少夫人你不知道,那个胡人的首领太狡猾了,而且又多疑。少爷跟他交过几次手都没占到一点便宜,真的是不好对付呀,少爷他就是害怕那个胡人首领不相信,才会……只是我们也没想到……伤口……会是这么严重。”吕尧祥只好吞吞吐吐的说出实情。 吕尧祥和几个将领都没想到,薛泽贤简直就是太拼了,为了让那个胡人首领进入他们的圈套,居然让他刺入胸口,这计划是成功了,只是薛泽贤的性命真的是让人堪忧啊! “那你还愣着干嘛呢?快点去保护好他,他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别活着回来见我了。”蒋锦兰听吕尧祥说完,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她对吕尧祥说道。 “好,属下这就去。那少夫人你小心点,千万别乱跑,我一定会带着少爷回来见你的。”吕尧祥恭身说道。他又加派许多士兵来把守这里才离开。 其实也难怪薛泽贤那么拼命的,这次胡人的进攻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强,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了。 无论是精兵,人数,粮食都准备得相当充足。他们这次就是趁着太子刚登基不久,想乘虚而入,可是说是准备得相当充足,志在必得。 薛泽贤这次领军出战,人数只不过是敌军的五分之一。再加上这里地势偏远,粮食和后补军队都跟不上。每次面对敌人的强势进攻,都得拼死死守,形势对他们来说相当不利。 一个月前,收到运来的军粮被敌军袭击截获后,士兵们的每天都果不饱腹,还要提防敌人的突然袭击。 士兵们的士气锐减,每天都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影中。 薛泽贤看到这情形更是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在蒋锦兰他们的军粮还没有运来之前,薛泽贤已经开始筹划着到敌军抢粮,跟胡人来个鱼死网破。 现在虽然军粮到位,可是人数上他们还是天差地别。所以薛泽贤也只有拼死一搏,最终可以一举中的。 蒋锦兰望着吕尧祥离开的方向,呆了好久,她真的希望能够看见薛泽贤可以从那个方向向她走来…… 这时,一声惨叫声把蒋锦兰拉回现实。只见一位士兵大腿上被一支箭射中,大腿的另一边能看见箭头,血淋淋的,让人看着都疼。那位士兵痛得哇哇大叫,陈芸芝走到他跟前,抓住箭尾,一用力把箭拔了出来。 “啊!”那位士兵惨叫一声,当他看见陈芸芝认真的帮他清理伤口时,他咬紧牙关,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蒋锦兰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她环顾四周,突然一位士兵扶着一位身受重伤的士兵走进来,可能是因为他也受伤了,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第83章 只见那位士兵把一位士兵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艰难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叫道:“李大夫,李大夫,快救救他……快救救他吧!” 李大夫慌忙走了过来,他让那位士兵把受伤的士兵躺平在地上,然后检查伤口。 只见那位受伤的士兵口吐鲜血,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放在救他的那个士兵手上,艰难的说道:“没用……的了,这个……是我打算回家……后送给春花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能……找到一位心爱的姑娘。等你回……去后,请你……告诉春花,不用……等我了……” 那位士兵艰难的把话说完后,手慢慢的垂落下来,永远的闭上眼睛! “不要……我不能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一起回家的……”那位士兵抱着他,痛哭了起来。他自己身上有几处伤口已经染红了衣裳也浑然不觉…… 四周的众人看见都不禁热泪盈眶,当然,这只不过是战场上的其中一个小小的缩写而已。 还没等众人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受伤的士兵接踵而来。其中有一位士兵的腿从大腿的部位被砍了,等于失去了整只腿。李大夫帮他包扎好伤口好,只见他神情恍惚,呆呆的坐着。 蒋锦兰蹲下身,想要说几句话安慰他:“你还好吗……” 那位士兵看着蒋锦兰,苦笑着说道:“我没事的,相对于牺牲的战士们来说,我已经很幸运了是吗?” 蒋锦兰看着他,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句话本来是她安慰他的,现在听见从他嘴里说出来,真的是让人觉得无比的辛酸。 蒋锦兰跟在陈芸芝身边,帮她做一些简单的事。陈芸芝清理伤口,她帮她递药,递纱布。 受伤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送过来,现场一片哀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每一个人。 大家正忙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我们胜利了!我们终于赢了!” “万岁!万岁!” “太好了,我们赢了!” 受伤的士兵们听见了,也忍不住激动的欢呼雀跃,所有的压抑和恐惧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尽的激动和振奋人心。刚刚还在的哀嚎的士兵也开心的大叫了起来,仿佛所有的伤和痛都值得的。 这时,突然一位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李大夫,李大夫,不好了,薛侯将军昏倒了……” “糟了,薛侯将军的伤口肯定是再次开裂了。” 蒋锦兰听了,脑袋瓜翁的一下,脑袋里一片空白。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站起来飞快的向薛泽贤的帐营跑去。 李大夫听了,二话不说,拿起药箱就走。 这次蒋锦兰没有哭泣,没有说话,就连眼泪也没有。她一直默默的站在李大夫身边,看着李大夫帮薛泽贤清理伤口,包扎伤口…… 第84章 蒋锦兰静静的等待李大夫帮薛泽贤处理好伤口,细心的帮薛泽贤整理好衣服和被子。 李大夫看着蒋锦兰,沉声说道:“少夫人……” “李大夫,很晚了,你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蒋锦兰只顾着低头整理薛泽贤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大夫看着蒋锦兰,嘴唇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出帐营。 一直在外面着急等待的几个将领看见李大夫走出来,连忙迎上前,着急的问道:“李大夫,薛侯将军怎么样?” “对,薛侯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李大夫望着一双双关切的目光,难过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薛侯爷能不能挺过今晚就看他自己了!” “什么?” “什么?这,这可怎么办?李大夫难道连你也没办法了吗?” 那几个领将听了,纷纷大声说道。要知道,如果那位胡人首领不是看见薛泽贤像神一样站在他面前,这场仗根本就没有那么快就打赢。而且他们几个跟着薛泽贤出生入死好几回了,对薛泽贤的文才武略,佩服得五体投地。薛泽贤对他们没有任何架子,他们早就把他当成亲兄弟一样了。 李大夫连忙拉着他们,压低声音说道:“嘘,你们别那么大声,薛侯夫人在里面听着呢!我们到一边去说。” 蒋锦兰静静的听着吵闹声远去,外面一片寂静。她拉着薛泽贤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两只手中间,看着薛泽贤安静的躺着。 蒋锦兰缓缓的说道:“你不知道,你种的那些玫瑰花,就是靠着凉亭里的那几棵,本来那个地方看上去很美。可是偏偏那几朵就枯萎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浇水浇多了呢? 就在去年我又重新种上几棵,本来一开始长得好好的,可是到了后来,怎么总觉得发育不良。你回去后,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锦兰唠唠叨叨的说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她现在脑子里想到这些就说出来了:“还有,你知道吗?轩轩可调皮捣蛋了,你说你是随你呢?还是随我, 不过他的聪明肯定是随我的,一首诗才念了三遍就会背了。你说厉害吧!到现在为止,已经会背十首诗了。就在我来这里的前一个月,他看见别的小孩在玩纸鸢,他也整天嚷着要玩,你想呀,他那个小不点的身板,纸鸢都比他高。 他拿着纸鸢还没跑几步就摔倒了,你却不哭也不闹,站起来继续玩。摔了十几次,总算是被他放起来了。玩了几天后,他不放纸鸢了,他还要自己做纸鸢。我觉得吧,我们家轩轩的有这股劲,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 外面一片寂静,四周也是一片寂静,只有蒋锦兰的声音细细的,低喃着。 蒋锦兰只有这样说着,心里才能平静下来…… …… 第二天早上,蒋锦兰蓦然惊醒,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床上,看见薛泽贤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 昨天晚上,蒋锦兰说着说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后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85章 蒋锦兰静静的看着躺床上的薛泽贤,缓缓的伸出手,慢慢的靠近薛泽贤的鼻孔……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薛泽贤慵懒的睁开眼睛瞥了蒋锦兰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 蒋锦兰听了,真的是又惊又喜,她激动的一下趴在薛泽贤的身上抱着他。“你太坏了,你知不知道你……” “啊……” 听见薛泽贤惨叫声,蒋锦兰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紧张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又碰到伤口了,我去找李大夫……” 蒋锦兰急忙站起来,正要往外走。薛泽贤抓住了她的手,沉声说道:“不用了,你就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就好!” 蒋锦兰重新坐下来,拉着薛泽贤的手,眼里带着泪水,点点头说:“好好,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薛泽贤不耐烦的说道。 “你……你这个人真的是……行行行,不说这个……”蒋锦兰不由得一时语塞。如果不是看见薛泽贤脸色苍白,有点虚弱的样子。她真的是想狠狠地抽他一顿。 “你跟我好好说说,轩轩的调皮捣蛋是随我,聪明伶俐怎么肯定就是随你呢?”薛泽贤缓缓的说道。 “这本来就是嘛!”蒋锦兰得意的说道。“轩轩就是因为像你,喜欢弄剑的,有一天,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捡来一根木棒,非说是他的佩剑。走到哪里都带着,后来可能是他不小心掉在花园里了。不知哪个丫鬟家丁捡到了,以为这是一根普通的木头,不知道是扔了还是拿去柴房烧了。 其实它就是一根普通的木头,可是轩轩就是死脑筋,非要原来那根。管家权叔让人搬来一大堆木棒让他选,他就是不依,非说那些都不是他的剑,一直闹一直闹。权叔没办法,选了一根好一点的木头,亲自做了一把木剑给他,他看见那木剑跟真的剑一模一样,他才不闹了。 你说,他就是像你,才会这么倔强,这么死脑筋,这么难缠!” 薛泽贤听了,冷冷的说道:“怎么非要说像我呢?难道你就不死脑筋,不倔强了?” 蒋锦兰听了,想到了她非要回蒋家住,跟他闹掰的事,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薛泽贤仿佛也想到了这事,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俩人虽然都不提这事,可是谁都知道这事仿佛是他们俩无法跨越的墙。就这样俩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这时,李大夫走进来,看见薛泽贤醒来了,很是高兴。他帮薛泽贤换上药,又嘱咐道:“伤口虽然没什么大碍,就好还是不要乱动,不要用力,好好休息,好好静养。这样伤口愈合才会快一些。” “好,知道了,谢谢你李大夫。”蒋锦兰回答道。 李大夫微笑着说道:“那老夫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告退。”说完就走出去了。 昨天晚上在这里着急等待的几个将领,今天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看见李大夫笑容面的走出来,知道薛泽贤没事了。个个都忍不住欢呼雀跃。 第86章 因为薛泽贤受伤的原因,十天后才举行庆功宴。 薛泽贤坐在主位上,蒋锦兰坐在他旁边,下面坐的都是有功之臣。 薛泽贤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一个碗,碗里剩着一些稀饭,稀饭里还有一些点点黑色的东西,不由得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稀饭啊!我特意为你熬的,李大夫不是说了,你不能喝酒吗?那你今晚就拿这个代替酒吧!”蒋锦兰说着,又端来一碗有点黄黄的米汤放在薛泽贤面前。 薛泽贤眉头紧皱,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还想着是哪位不称职的厨子做,我现在就把他给开了。这是你做的?这是人吃的吗?” 蒋锦兰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嘛?这可是我一大早起来给你熬的,只是下米的时候忘了搅混一下,有点焦了。可是,这还能吃的呀!能吃就不要浪费了,是吧?” 薛泽贤白了她一眼,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待病号的?” 这时,陈芸芝端来一碗白米粥放在薛泽贤面前说道:“少爷,锦兰跟我说,她的粥熬糊了。所以我就重新给你熬了一些,趁热吃些吧!” 两碗粥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对比,不碗雪白雪白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很有胃口。另一碗呈猪肝色,上面还有一些黑点点,让人不忍直视。 薛泽贤指着陈芸芝端来的那碗粥说道:“你看看人家做的。” 蒋锦兰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但还是气鼓鼓的说道:“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说着,伸手正要把自己做的那碗粥拿走。 “你干嘛!由它放着,你好好坐着。”薛泽贤沉声说道。 蒋锦兰只好乖乖坐下来,这时听见一个人高声说道:“诶呀!谁家那么大气给猪准备一个钱袋?谁家的猪的钱袋掉了?” 这时另一个声音说道:“那是我掉的的钱袋。” 那个捡到钱袋的走到那个说说的人面前说道:“老兄真够厉害的,居然给猪也准备一个钱袋。” “什么给猪准备的钱袋?这是我的钱袋,你看上面写着“壮富”,这就是我的名字。” “壮富?咋一听怎么总觉得是猪的名字呢?我还说谁那么大气给猪也佩一个钱袋呢!” “那是我的名字,我爹娘希望我长大后够壮够富,所以给我取名字叫壮富。” “哦,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弄错了,不好意思哈!” 他们的对话惹得全场人哈哈大笑。 这时有一个将领站起来说道:“我记得在我们老家,住在我邻居的一家村民一向重男轻女,结婚后一直想着要个男孩,谁知道第一胎就生了个女娃。他之前见人家生了个女娃的都是取名叫招弟,这样第二胎就生了个儿子。 所以他就给他女儿取名来弟,谁知道第二胎还是个女娃。他就纳闷了,怎么回事呢? 他媳妇一把揪着他耳朵,气呼呼的说道:“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姓什么,你姓吴,叫吴来弟,这能行吗?”” 第87章 众人听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蒋锦兰也跟着笑得前歪后仰,无意中瞥见她熬的那碗粥居然被喝光了,忍不住抬头看向薛泽贤。 薛泽贤依然静静的坐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蒋锦兰忍不住微笑着盯着薛泽贤,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过,甜滋滋的。 薛泽贤感觉蒋锦兰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他白了蒋锦兰一眼,一脸嫌弃的说道:“滚!” 蒋锦兰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依然笑盈盈的盯着薛泽贤。 薛泽贤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 蒋锦兰白了他一眼。 这时,陈芸芝正坐在台上一边抚琴,一边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众人听着听着,不禁纷纷落泪,更加想思念家乡了…… …… 几天后,众人起程回京。 一路上,所到的村庄城镇,百姓们纷纷出来相迎,欢呼声,赞叹声源源不绝。那热闹非凡的场面,就连蒋锦兰这个旁人跟着走在队伍中,也不禁觉得热血沸腾,豪气万丈。 蒋锦兰不禁为士兵们感到自豪和骄傲,当初在战场上所受的伤,所受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因为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百姓们的安居乐业,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知道我们能够安逸的生活,是因为有一群英雄在默默的守护着我们。 而我们生活在这个安逸的家园里,常常因为受了一点点挫折就自暴自弃。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些为我们牺牲的战士们呢? …… 队伍终于走进了临江城,临江城的百姓们也跟其他的城镇的百姓们一样,热情的欢呼雀跃…… 蒋锦兰,陈芸芝和钱承志他们来到人群中,他们跟着百姓们一起送队伍走出城外。薛泽贤领着军队回京受赏。蒋锦兰在人群中找了好久,才找到来迎接他们的蒋锦云和钟宝钿他们。 蒋锦兰见蒋锦云憔悴了好多,忍不住心疼的说道:“姐,对不起,都怪我,累坏了吧!” “没事,别说这些傻话,你和薛侯爷能平安归来就好。”蒋锦云说道。 蒋锦兰发现蒋锦云的小腹微微隆起,忍不住笑着说道:“姐,你们这也太快了吧!” 蒋锦云的脸色一红,变了变,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要取笑了!” 因为在蒋锦兰出发边塞的时候前,蒋锦云已经一连生了两个女娃了。想不到,蒋锦兰才离开几个月,蒋锦云又怀上了。 蒋锦兰抚摸一下蒋锦云的肚子,开心的说道:“那姐你好好休息,蒋家刺绣的事就交给我来忙吧!你看看你,怎么憔悴了那么多。钟宝钿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看着她呢?” “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怪……”钟宝钿正要说什么,却被蒋锦云投来的目光阻止了。只好弱弱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锦云姐,她比你还要犟,我怎么劝都劝不住。” 第88章 蒋锦云白了钟宝钿一眼,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回蒋家再好好聊聊吧!别老站在这里了。” “好好好,走吧!” 众人刚走了几步,只见卞香云拉着薛子轩和管家权叔迎面走来。 薛子轩看见蒋锦兰挣开卞香云的手,张开双臂飞快的向蒋锦兰跑过来,“娘!” 蒋锦兰见了,开心的蹲下身来一把抱着薛子轩。“轩轩,娘想你了!” 薛子轩搂着蒋锦兰,糯糯的说道:“轩轩也想娘,爹呢?” “爹要先去面见皇上,你放心,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卞香云开心的说道:“夫人你走了之后,小少爷就天天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天天问,天天盼,前几天听说你们要回来了,小少爷就天天非要吵着到城门等。今天总算是等到你们回来了。这不,我跟权叔一早就让人准备好酒菜款待各位了。” 蒋锦兰听了,对蒋锦云说道:“姐,那不如我们都去薛侯府聚吧!钟宝钿,钱承志,你们也一起来吧!” 蒋锦云说道:“也行!反正去哪都一样!” 说完,众人都向薛府走去,卞香云走着走着,走了陈芸芝身边,狠狠地掐了她一下,说道:“你这死丫头,怎么就那么犟呢?你也不想想人家会有多担心……” “诶呀!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这些话你能不能回到家里再说?”陈芸芝揉了揉被掐痛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说道。 卞香云看了一下众人,只好说道:“你……好,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在薛侯府开心的开怀畅饮,热热闹闹的玩了一天。 晚上,众人相继离开,蒋锦兰把蒋锦云送到门外,说道:“姐,从明天开始放假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蒋家刺绣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等生完孩子后,养好身体后才回蒋家刺绣,知道吗?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那个董卓文也真是的……” 蒋锦云听了,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说道:“好啦好啦!你怎么回来后比我还啰嗦了呢?从明天开始,我就休息了,蒋家刺绣就交给你了,行了吧!” “不过,姐……”蒋锦兰想了一下,才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蒋锦云看着蒋锦兰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诶呀!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犯得着跟我吱吱唔唔的吗?” “姐,我想等你生了孩子后,我就不做蒋家刺绣了……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你生完孩子后,也不用急着回来,等你慢慢的养好身体才回来……” “你是说等我生完孩子后,你就不再插手蒋家刺绣的事了?” “姐,对不起……” “我知道了,姐明白,你不用担心,等我把这胎生下来。我估计我也不会再怀了,我调理好身体后,你就不用回蒋家刺绣了。你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你就安心回到薛侯爷身边,好好陪着他吧!” 第89章 蒋锦兰有点不舍的拉着蒋锦云的手,说道:“姐,谢谢你,真的,对不起,经历了这次生死离别之后,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比他更重要了。我想往后余生,我只想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真的,姐明白,无论你做什么事,姐都支持你!”蒋锦云也抓着蒋锦兰的手说道。“那姐回去了,你多保重!” “姐,你也多保重身体!”蒋锦兰说道。她站在门外一直看着蒋锦云的马车离开,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回屋…… 钟宝钿在薛府玩够了才回家,刚进屋,就碰见李映红迎面走来。 李映红看见钟宝钿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些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两位嫁得好的表姐妹撑腰,什么都不是!” 钟宝钿听了,嫣然一笑,幽幽的说道:“这还真的是,诶,我那该死的表妹蒋锦兰呀!运气真的是好得不得了,嫁过去的时候还是侯爷,这才不过两三年时间,这一场胜仗归来,薛侯爷可能是要封王了。我一想到这,我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 还有我那个大表姐,她本来只想跟一个穷书生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谁知道,穷书生居然一下子平步青云当上了巡抚大人。唉,你说这该死的好运要来,还真的是挡都挡不住啊! 还有,这次薛侯爷立了那么大的功,好像是因为巡抚大人筹款集军粮及时送往边塞,这么说来,他也是功不可没呢! 哦,对了,你说到时候皇上会不会给薛侯夫人封个浩命夫人呢?我记得巡抚夫人在筹款宴会上力挽狂澜一翻说词让所有人都跟着捐款,她也有可能受封为诰命夫人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是因为老爷和我率先垂范,那些商人们才纷纷捐款的,你们说,我会不会也是功不可没呢?说不定我也能受封呢!嘻嘻嘻,真的是想想都开心。 不过,怎么说,有个靠山还是挺好的。不像有些人呀!没靠山,自己的肚子还不争气,以后都不知道靠谁了?” “你……”李映红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指着钟宝钿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她看来,钟宝钿这个人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比起之前的四姨太,差太远了。如果不是有蒋锦云和蒋锦兰俩姐妹罩着,她怎么可能在林府过得那么安逸。 然而,让李映红气得脸色铁青的是钟宝钿的话,她不能怀孕是她的致命弱点,钟宝钿的话狠狠地掐中她的弱点。 钟宝钿看着李映红被气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情就更加开心了,她冷冷的“哼”一声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她知道李映红这人心机极重,又会耍花招。突然间多了她这个五姨太,肯定是看她不顺眼的。 所以钟宝钿才会一直到蒋家刺绣工作,只有跟蒋锦云她们俩姐妹待在一起。林府的人才不会看不起她,不过这样一来也是想帮蒋锦云减轻负担。 第90章 李映红望着钟宝钿得意洋洋离开的背影,气得脸都绿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没有老爷牵头捐款,凭他们几个人的能耐能那么快就筹到军粮。敢情老爷捐了那么多钱,一点好处也没捞着,全给她们三姐妹占去了。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 …… 第二天,蒋锦兰就到蒋家刺绣帮忙,谁知道蒋锦云不放心,也跑过来。蒋锦兰让她简单的交代一下工作,就推她回家了。 蒋锦兰虽然很舍不得离开蒋家刺绣,可是想到薛泽贤,她又不得不这样做。蒋锦云说曾经跟她说过,爱情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当你想到他,你就觉得还样做才是对的。至于你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那已经不重要了。 这天,蒋锦兰来到临江城的难民村,果然看见陈芸芝在那里给穷人问诊看病。让她觉得意外的是,钱承志也在这里。 “好呀!你们俩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如果不是卞香云让她帮忙劝陈芸芝回去相亲。她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锦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陈芸芝看见蒋锦兰有点意外的说道。 “这还不是因为你娘,我这样说你应该懂的。” 陈芸芝听了,连忙说道:“锦兰,我们怎么说也是好姐妹吧!你可不能出卖我的。” 蒋锦兰坐在她旁边,见她的桌子前排着不少的乡亲在等着看病。就静静的等她忙完了才说道:“你不是不知道你娘的为人,就算我不说,她迟早会找到这里来。你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陈芸芝见提起卞香云她就苦恼。她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蒋锦兰看见在陈芸芝诊台开在钱承志的布庄门前,笑了笑说:“是钱承志让你来这里帮那些穷人治病的吗?要不,叫钱承志帮个忙呗!” 蒋锦兰说完,也不等陈芸芝说什么,对着在屋里忙的钱承志叫道:“钱承志,你过来一下。” 陈芸芝连忙拉着蒋锦兰说道:“你这是要干嘛?你别……” 陈芸芝还要说什么,可是看见钱承志已经走到她们前面,只好不再作声。只是紧紧的攥着蒋锦兰的手臂,狠狠地盯着她。 钱承志见俩人这状况,不明所以的说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蒋锦兰略过陈芸芝那愤怒的眼神,微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嘛!芸芝最近遇到点麻烦,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她?” 钱承志听了,疑惑的看向陈芸芝说道:“是吗?芸芝姑娘,有什么事你只尽说,只要是我能帮上什么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前两天,他在这家店里忙着的时候,突然间发现陈芸芝一个人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就忍不住走过去跟她打招呼,他见陈芸芝情绪低落,想到她可能是因为在战场上做军医的事烦恼,就提议她在这里做义诊。 陈芸芝确实是因为军医的事苦恼,再加上是躲着卞香云才跑来这里的。总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无所事事,听见钱承志的提议,觉得不错,于是每天都跑到这里来了。 第91章 陈芸芝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卞香云天天催她去相亲,逼得她都不知道躲哪里了。钱承志的提议正合她意,所以这几天,她一直都跑来这里帮一些有困难的人治病。 这样一来,不但帮助了不少有困难的人,她自己也渐渐地对自己的医术有了信心。而且更重要的是觉得每天都充实又快乐! 蒋锦兰见钱承志问她是什么忙的时候,感觉到陈芸芝攥着她手臂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看了陈芸芝一眼,无奈的说道:“没什么,嗯,你今晚有空吗?芸芝想请你到薛府吃饭。” “就这样?”钱承志半信半疑的看着蒋锦兰,又看了看陈芸芝说道。“芸芝姑娘不必客气,其实是我让你来这里义诊的,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 “这样也行。”蒋锦兰听了,连忙说道。“那就明天中午吧!钱承志你就在珍品楼等芸芝吧!对了,芸芝可是带上她娘一起去,你不会介意吧?” “没问题呀!行,你说了算。”钱承志耸耸肩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忙。”蒋锦兰说完。开心的离开了。 陈芸芝如果不是碍于钱承志在,她真的是恨不得狠狠地抽蒋锦兰一顿。明明主角是她和钱承志,为什么非要听她的安排。 她看着蒋锦兰离开的背影,一脸鄙视的看着钱承志说:“你说你,对着她难道你就不会说个“不”字吗?” “我……这……”钱承志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是她让我做的,我就是义无反顾的去做,就好像是在这里开这家布庄一样。” 当初,蒋锦兰到这里找人修厨房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想到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比较贫困的人。 她就跟钱承志说,不如在这里开一家布庄,或者能帮帮这里的人呢! 其实,蒋锦兰当时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然而,钱承志却当真了。 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就只想着这样做下去。 在这里开布庄不但没有利润,就连工钱也搭进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爹钱大同还因为这事跟他吵了一架。然而,钱承志却好像是着了魔一样,倔犟而固执的继续做下去。 钱大同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他以为等钱承志亏上两三个月,他就会见好就收。 谁知道就算是连连亏损,钱承志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家布庄开门的意思。钱大同更加气得不行不行的,他觉得钱承志是为了报复他才故意这样做的。 钱家布庄的生意本来就一日不如一日,资金短缺。而钱承志却非要拿钱去填这个大坑,你说他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然而,几个月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贫民区的布庄虽然还是一直亏一直亏,而在城里的那几家分店却是莫名的火爆起来。大单一单接一单,简直就是门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达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辉煌。 第92章 钱家布庄的生意能够一下子变得那么好,无可厚非,那些生意人都是看上了钱承志的人品。因为钱承志在贫民区的布庄只赚几厘的薄利,如果算上铺租和人工,根本就是每个月都是亏损的。然而钱承志却一直都不忍心涨价,这让那些贫民百姓们都纷纷感激他,他的人品一下子就被临江城传得人人皆知。 就这样钱家布庄一下子就成了临江城所有布庄的龙头老大。这让钱大同一下子变得难堪起来。 …… 蒋锦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间看到张星辉站在一个胡同前怔怔的看着什么。 “你在这里看什么呢?”蒋锦兰忍不住走到他跟面,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不禁愣住了。 只见钱秀英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裳正在一家破旧的院子里打扫,看她那认真的样子。跟往日锦衣绸缎,穿金戴银的穿着和做事任性妄为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钱秀英改变那么大呢? 蒋锦兰见张星辉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便一把阻止他,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忘了,她哥的布庄可是临江城的龙头老大。如果她愿意,她哥给她一家布庄也不是不可能的。难得她能想通,我们应该替她开心才对。你呀!还是别打扰她了!” 张星辉的手停了下来,蒋锦兰说的对,他和她既然已经错过,那余生就应该不再打扰了。 张星辉此时真的感慨万千,他曾经多么希望她能够放下身段去感受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不再追求那些豪门权贵的浮云。然而,现在她真的变成这样了,可惜改变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俩人害怕钱秀英被他们看见她变成这个样子会觉得尴尬,所以都想着悄然离开。然而,当他们转过身正要离开时,却被叫住了。 “锦兰,张星辉,真的是你们吗?” 蒋锦兰和张星辉停下来,转过身来,牵强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刚好路过,没想到会这么巧!” 钱秀英倒是大方的说道:“我家就在这里呢,你们进来坐坐吧!” 蒋锦兰和张星辉只好跟着钱秀英走进屋里,只见房屋虽然破旧一些,但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换成新的,看来钱承志为了这个妹妹也是费尽苦心了。 三个人坐下后,蒋锦兰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秀英倒是落落大方的说道:“你们肯定是想不到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吧?以前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们肯定会觉得我这是罪有应得吧!” “秀英……”张星辉低声说道。“其实……” 钱秀英低声说道:“张星辉,其实说真的,谢谢你,以前我那么任性,任意的耍性子你都会包容我。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原来我曾经是那么幸福。不过,现在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的。阿福他是个老实人,大娘对我也是疼爱有加。他们世代都是农民,不认识几个字,但是他们会把最好的留给我……” 第93章 “……阿福他不会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可是他会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他是在乎我的。我觉得这样已经够了,因为我发现有时候朴实无华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蒋锦兰和张星辉静静的听完钱秀英所说的话,最后,蒋锦兰开心的说道:“钱秀英,很开心看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说明你真的长大了。” 钱秀英笑了笑说道:“可能是吧!以前我爹和我哥老是说我没大没小的,长不大的孩子。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的,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自己太幼稚了!” 人可能都是经历了挫折后才会成长的,道理虽然是同一个道理,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会看得透彻明白。 三个人聊了一会后,蒋锦兰和张星辉才起身告辞,走出门外的时候,钱秀英叫住了张星辉:“张星辉,以后你都不要来这里找我了。阿福他虽然是个憨憨,但是我不想让他误会。” 张星辉听了,怔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好,那你以后要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你也多保重!” 钱秀英看着张星辉离开的背影,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其实是他让她明白了做人的道理,可惜陪她走下去的人不是他! …… 第二天,陈芸芝带着卞香云来到钱承志约好的客栈里。 卞香云看见钱承志长得高大帅气,气宇轩昂的,以为他跟陈芸芝在一起恋爱了。开心的笑得合不拢嘴。 钱承志并没有想到这回事,有点不明所以,只是一直客气的给她们夹菜倒酒。 陈芸芝呢,整顿饭下来吃得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卞香云误会了她和钱承志,只要她不说破,卞香云以后就不会让她相亲了。 其实这就是陈芸芝想要的结果,可是现在陈芸芝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吃过饭后,卞香云就开开心心的回薛府了。 钱承志见陈芸芝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忍不住问道:“芸芝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呢?” 陈芸芝瞥了钱承志一眼,冷冷的说道:“我还能有什么事?钱承志,你不会看不出来,蒋锦兰让你请我吃饭的目的吧?” “我……”钱承志没想到陈芸芝会这样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卞香云的笑容和举动,还有一些奇怪的问题,钱承志当然能想到是什么意思了。 陈芸芝也不等钱承志说什么,她继续说道:“如果,如果蒋锦兰让你娶我,你是不是也会照做?” “这个……”钱承志一时语塞。 陈芸芝看见钱承志那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禁觉得来气。她不禁冷笑着说道:“呵呵呵,钱承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主见的吗?不对,你不是没有主见,是你一遇到与蒋锦兰有关的事,你就不会说不的吗?枉我还把你当成朋友,就当作我看错你了!” 陈芸芝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芸芝姑娘,我……”钱承志看着陈芸芝离开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第94章 蒋锦兰刚要出门,突然看见卞香云急匆匆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少夫人,少夫人,芸芝那丫头她居然……居然要离家出走……” “什么?”蒋锦兰听了,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接过卞香云递给她的字条打开一看: “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走一走,不要来找我,等我玩累了就会回来的!” 蒋锦兰拿着字条对卞香云说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卞香云忍不住一把眼泪的说道:“昨天我们跟钱家公子吃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天一早起来就看到这个了,少夫人,那臭丫头应该还没走远。少夫人,我求求你,你快去劝她回来吧!她最听你说的话了,呜呜呜,这丫头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她又没出过远门……” “卞妈你放心,我这就去。”蒋锦兰听了,连忙说道。 蒋锦兰连忙命人备马,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走出大门,骑着马向城门外追去。 蒋锦兰快马加鞭一路奔跑,总算是在离城门外几里远的地方追上陈芸芝。 “芸芝,芸芝你快停下……”蒋锦兰跑到陈芸芝的前面拦住了她去路。 蒋锦兰下马,走到陈芸芝面前说道:“芸芝,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呢?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你?快跟我回去吧!” 蒋锦兰说着,正想拉着陈芸芝的手往回走。 谁知道陈芸芝一下甩开她的手,说道:“我不回去!” 蒋锦兰愣了一下,忍不住生气的说道:“陈芸芝,这是要干什么?上次也是这样,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跑到边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别人有多担心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任性妄为好不好?” “我这人就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薛侯府现在不是有你在吗?有我没我都一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呀?你如果对我有意见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俩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累了,倦了,想到处走走,散散心。” “如果你真的想要出去散心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得空的时间,约上几个人一起出去玩也行呀!” “你这个人老是这样的,你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风风火火的,替别人安排。你有没有想过你觉得好的,别人未必喜欢。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蒋锦兰瞪大双眸看着陈芸芝,她疑惑的说道:“难道是因为钱承志?只不过是想帮你,你不是说卞妈老是让你去相亲,你很烦吗?是不是钱承志对你说什么了?我这就去找……” “你够了!”陈芸芝歇尽全力的大声喊道。“蒋锦兰,你以为你是谁呀?钱承志凭什么都得听你的?你不就是仗着他喜欢你,对他大呼小叫的吗?你自己已经嫁给少爷了,少爷对你那么痴情,那么宠你爱你,你还不觉得够吗?” “我……怎么了……”蒋锦兰一脸茫然的说道。 第95章 蒋锦兰一脸茫然的说道:“芸芝,我只是想帮你,我没想那么多……” “帮我?你怎么帮我?是不是我说我想嫁给钱承志你也会帮我?” “我……我……芸芝,如果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就痛快地骂我一顿,或者是打我一顿也行。但是你不能说走就走……” “你不用说了。”陈芸芝说道。“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了,看在我们姐妹一场,我娘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了。我知道,你能把薛府打理得那么好。现在薛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你很尊敬,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陈芸芝说完,突然一下子跪下对蒋锦兰叩了一个头。 蒋锦兰一下子慌了,她连忙拉起陈芸芝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我……” “你多保重!”陈芸芝说完,转身就走了。 蒋锦兰望着陈芸芝离开的背影,心里堵得慌,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变成这样了? 陈芸芝走着走着眼泪就忍不住簌簌往下流,她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钱承志。 在捕猎区认识的时候,陈芸芝就感觉到钱承志对蒋锦兰的用情很深。后来一次又一次的跟他聊天,畅谈。钱承志每次跟她聊的最多的是蒋锦兰,虽然她每次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安慰他。 她觉得她和钱承志之间的友谊是建立在蒋锦兰之上,她觉得她就是蒋锦兰的替代品,可能连替代品都不如。 她真的害怕继续这样下去,她怕她到最后她会变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她没有办法改变,只有逃离。 …… 蒋锦云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孩子生了下来,当她听见孩子“哇”的一声,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恭喜夫人喜得千金。”接生婆开心的说道。 蒋锦云听了,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躺在床上。心里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之前一连两胎都是女娃,蒋锦云看出董卓文非常失望。她知道董卓文满心希望她这胎能够生个儿子,她也非常希望能够满足董卓文的愿望。可是现实往往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蒋锦云仿佛已经感受到董卓文失望的表情了。 不过,这毕竟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是再失望,她也会把她疼长的。 蒋锦云坐月子期间,董卓文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就算来了,也不看孩子一眼。就算是蒋锦云故意把孩子放在他手上让他抱,他也是没抱一会就推托有事走了,敷衍了事。 蒋锦云看在眼里,心里真的很难受,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蒋锦云坐月子期间,蒋锦兰和钟宝钿来看过她几次。 蒋锦兰见蒋锦云脸色不好,以为她是没休息好,就嘱咐奶娘好好照顾孩子,让蒋锦云好好休息!出月后,又嘱咐蒋锦云在家好好休息多几个月才回蒋家刺绣。 第96章 蒋锦云在家里休息了三四个月后,就回蒋家刺绣帮忙了。如果不是蒋锦兰硬要她在家里休息,她出月后就想回去帮忙了。 这天,蒋锦云发现董卓文在招待两位皇宫里来的公公,无意中听到他们说,皇恩浩荡,重泽薛侯府之类的话。 蒋锦云忍不住把张星辉拉到一边问他是怎么回事。 张星辉说:“那两位公公是拿着皇上圣旨到薛侯府传旨的,薛侯爷战功赫赫,特意让薛府之后入宫,与太子殿下一起学习,希望能够成为未来的栋梁之材。” 蒋锦云听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入宫虽然有各方面最好的老师教导,确实能学到很多很好的东西,在一些人的眼里确实是培养孩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孩子的成长怎么能离开父母的陪伴呢? 照我说,入宫就算再好,也不如让孩子待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他慢慢的成长。 再说了,薛侯爷这么出色,他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差,而且我觉得锦兰也会不舍得轩轩入宫的。” 张星辉摇了摇头,靠近蒋锦云的耳边低声说道:“嫂夫人你有所不知,薛侯爷自从在边塞打了胜仗归来后,他的名声大振。再加上他这几年来一直为临江城外的百姓治水,百姓们都拥戴他。可以说是功高盖主。 让薛少爷入宫,虽说是皇恩浩荡,实际上最终的目的是让他入宫为质。” “什么?”蒋锦云听了,不禁惊叫起来。“轩轩入宫……” “嘘!”张星辉连忙阻止蒋锦云的话,低声说道。“嫂夫人,这事可不能说出来的,搞不好会……” 张星辉说着,做了一个剔颈的动作。 蒋锦云连忙捂着嘴,良久才缓缓的说道:“锦兰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很难过!” …… 蒋锦兰跟着薛泽贤跪在地上听公公宣完圣旨的那一刻,那真的是晴天霹雳。 薛子轩入宫后,那就代表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了。那就代表着她们母子俩要分离…… 怎么会是这样呢? 她不想与薛子轩分开。 蒋锦兰紧紧的攥着薛泽贤的衣裳,她希望薛泽贤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可是薛泽贤沉重的表情告诉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晚上,蒋锦兰把一个精致的钱袋放在薛子轩手里,紧紧的搂着他,轻轻的说道:“轩轩,入宫后要听话,遇事不要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知道吗?这个钱袋你收好,如果……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开心的或者是不开心的事,只要你对着钱袋说出来,娘就会听见。或者娘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你要记住,无论是发生什么事,娘都希望你说出来,好吗?” 薛子轩看着蒋锦兰严肃认真的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可能不知道入宫意味着什么,但他从蒋锦兰和薛泽贤的表情里看出,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蒋锦兰看着薛子轩率真无邪的眼神和表情,心里真的很难受! 第97章 第二天。 蒋锦兰一脸不舍的看着薛子轩跟着两位公公坐上马车,当马车缓缓的往前移动时,她忍不住跟着往前走。 马车越走越快,蒋锦兰忍不住跟着跑着追上去。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薛泽贤用力拉着她,安慰着说道。 蒋锦兰瞬间崩溃大哭道:“我不要,我不要轩轩离开我,泽贤,你去求求皇上好不好?你去求求皇上,不要让轩轩入宫……” 薛泽贤紧紧的拥抱着蒋锦兰,沉声说道:“子轩既然出生在侯门之后,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既然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权利和荣华富贵,那他就要担起该有的责任……” “我不听我不听……”蒋锦兰哭累了,趴在薛泽贤的怀里,难过的撕心裂肺的说道。“都怪你,为什么非要变成这样……我只想看着轩轩慢慢的成长……我只想他陪在我身边……我没想过他要成为什么大将之材……什么栋梁之材……我不要……” 薛泽贤紧紧的拥抱着蒋锦兰,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一幕跟二十几年前的撕心裂肺的离别一样。那时候他娘在前一天晚上紧紧的抱着他,一直流泪到天亮。 那时年幼的他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他只记得他入宫后,就很少见到他爹和娘了,他有时甚至会埋怨他们,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他。 然而今天轮到他把自己的亲儿子送入宫,他才能真正体会到他爹当初的痛苦! …… 转眼十几天过去了,薛泽贤从军营回来,没有看到蒋锦兰,便问卞香云。 卞香云叹了一口气,说道:“诶,这几天少夫人都跑到城门外去,整天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见了都替她难过。” 薛泽贤听了,便向城外走去。他走出城门几里远的地方才看到蒋锦兰,他走到蒋锦兰身边,沉声说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蒋锦兰怔怔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我只是想出来走走,轩轩就是从这个方向离开我的。我就是想往前走一点,那样我就能够离他近一点了。” 薛泽贤听了,心里真的很难受,他沉声说道:“这里离京城有几百里远呢!” 蒋锦兰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然喃喃自语:“每当我看到前面有一座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就会想,是不是我走过那座山就能看到京城。然而,当我再次绕过那坐山后,却又被另一座山挡住了。我就会忍不住想走过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样子的……” 薛泽贤把蒋锦兰紧紧的搂在怀里,声音沙哑的说道:“你不用担心,轩轩在宫里会过得很好的,既然他身为薛家的后人,他就要慢慢的学会自强自立。只有在宫里成长,他才会看透那些尔尔虞我诈。他才会知道该怎么做,我们要相信他。” 蒋锦兰躺在薛泽贤怀里,抬起头来,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眸盯着薛泽贤,喃喃说道:“我们非要这样吗?” 第98章 薛泽贤见蒋锦兰一直都情绪低落,神情恍惚。他心里真的很难受,整天忧心忡忡的。他过几天就要离开家一段时间,这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卞香云见了,就提议把蒋锦云和钟宝钿请来薛侯府开导开导蒋锦兰,蒋锦云和钟宝钿的话,蒋锦兰怎么也会听进去一点。 薛泽贤一听,觉得有道理,几天后,薛泽贤离开的时候,就把蒋锦云和钟宝钿请来薛侯府。 蒋锦云和钟宝钿见蒋锦兰情绪低落,做什么事都懒懒散散的提不起精神。 钟宝钿说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轩轩入宫真的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美事……” 蒋锦云听了,狠狠地扯了一下钟宝钿的衣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回过头来,微笑着对蒋锦兰说:“锦兰,事已至此,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呀,找点事做做。” “诶,对了。忘记了跟你们说一个好消息!”钟宝钿听了,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我怀孕了。” “真的假的?” “真的?”不但是蒋锦兰不敢置信,就连蒋锦云也忍不住有点惊讶。 钟宝钿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拿这事开玩笑,再说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宝宝都那么大了,我才怀孕。难道你们觉得我就不应该怀孕了吗?” 她也是今天早上才察觉到的。 蒋锦云听了,凑近钟宝钿耳边低声说道:“太好了,你这个宝宝怀得正是时候。” 钟宝钿听了,更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她幽幽的说道:“蒋锦兰,看在我们姐妹一场,我怀孕这段时间,蒋家刺绣就麻烦你了。” 蒋锦兰听了,站起来走到钟宝钿面前,让她坐下,把一杯茶递到她面前,笑了笑说:“是是是,这位林老爷的五姨太,快快坐好,小心点,明天开始在家好好休息吧!蒋家刺绣的事就交给我了。” 钟宝钿说道:“这还差不多,你别忘了,你怀孕那时候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诶呀!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你现在怀孕了,要开心的,如果不是对宝宝不好。我呀,是怕你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到时候林老爷拿钱把蒋家刺绣砸平,那可怎么办?” “你这个人还得寸进尺了是吧!”钟宝钿说着,就要挠蒋锦兰。 “不要,你小心点啊!哈哈哈……”蒋锦兰一边躲一边说道。 蒋锦云见状,感觉到蒋锦兰仿佛恢复了往日的神气,也开心的跟着她们俩玩起来。“要不,现在就把她那些旧帐一起拿出来算,新仇旧恨一起算!宝钿,你快抓住她……哈哈哈……” 蒋锦兰到蒋家刺绣帮忙后,可能是因为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虽然有时也会发呆,慢慢的让人觉得她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蒋锦兰自己也知道薛子轩入宫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就让自己忙起来,只有忙着的时候,她才不会那么难过了。 第99章 那天晚上,钟宝钿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她看见林有为和李映红正坐在饭桌前准备开饭。她直径走过去,忽略掉林有为正板着个脸,施施然坐在,漫不经心的说道:“老爷,我就说怎么这段时间老是没胃口,想吐又老犯困,原来是有了。” 钟宝钿说完,虽然看见林有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开心,心里有点点失落。可是看见李映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正如她想象的那样,心里还是很得意。 林有为的表情虽然是淡淡的,并没有多大的惊喜,不过他还是吩咐丫鬟们好好侍候钟宝钿。 慢慢的,本来一直站队在李映红一边的丫鬟们也纷纷向钟宝钿示好。在他们看来,钟宝钿无论是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都很有可能成为林府未来的女主人。 钟宝钿当然也想到这一点,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她如果可以成为林府的女主人的话,那是她梦寐以求的。 钟宝钿以为林有为会一直对她淡淡的,想不到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林有为也渐渐地对她嘘寒问暖起来。 林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察觉到林有为的举动,觉得林府的女主人可能要换位了。个个都是更加对钟宝钿笑脸相迎,点头哈腰的纷纷向她示好。 钟宝钿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林府的焦点,就更加得意忘形了。 这天,钟宝钿无意中经过林有为的书房,因为林有为一向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他的书房里。所以平时钟宝钿很少到林有为的书房里来。 钟宝钿见林有为正在书房里写着什么,正巧一位丫鬟端着一碗养神汤向书房走去。 钟宝钿连忙挡住了她的去路,说道:“把安神汤给我吧,我拿进去就好。” 那位丫鬟见是钟宝钿,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的说道:“是。” 这段时间钟宝钿人气那么高,林府上下所有人都找机会巴结她。她当然不敢逆了她的意。 钟宝钿从那位丫鬟手接过安神汤,走进书房。端到林有为跟前,对林有为说:“老爷,休息会吧!我给你熬了安神汤,快趁热喝吧!” 林有为听见声音,抬头见是钟宝钿,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事让她们做就好了。” 钟宝钿嫣然一笑,说道:“没事,反正我也是闲得慌。” 钟宝钿见林有为把汤喝完后,就随手把碗放在一边的茶几上。然后转悠着,打量着四周,书房装修得很豪气,以前她刚看到蒋家的书房的时候就被里面的豪华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蒋家的书房跟林府的书房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钟宝钿看见一旁的一张榻上放着一件衣服,觉得这件衣服有点眼熟,就走过去把衣服拿起来说道:“这衣服怎么放这里?我帮你拿去洗……” 钟宝钿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见林有为厉声说道:“别碰那件衣服!” 钟宝钿被林有为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她不明所以的打量着手里的衣服,委屈的说道:“这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100章 钟宝钿看着手里的衣服,总觉得有点眼熟,忍不住扬起来看看。 谁知道林有为突然走过来,一把夺过衣服,狠狠地扇了钟宝钿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怒气冲冲的说道:“都说了不要碰这件衣服!” 钟宝钿被突如其来的扇了一巴掌,下意识地捂着被打的脸。她觉得她被打的整个脸都火辣辣的疼。她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有为,委屈的说道:“为什么?难道我还不如这件衣服?” 林有为板着个脸,冷冷的说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踏入书房半步。” 钟宝钿看着林有为,突然觉得他很陌生。听了他说的话,她的心凉了半截。 钟宝钿虽然觉得很委屈,很不甘心,可是看见林有为那冰冷严肃的表情。她还是不敢说什么,悻悻的离开书房。 当她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看向林有为时,发现他正轻轻的把衣服叠好,那表情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柔,祥和。 钟宝钿的眼光忍不住再次落到那件衣服上,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原来这件衣服就是蒋锦云为他做的那件。 想到这,钟宝钿的双手忍不住紧紧的攥着: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不如她做的一件衣服? 她就真的那么不堪吗? 就在钟宝钿愤怒不甘又委屈的离开后,并没有发现李映红正站在门外的一个角落里目睹了这一切。 其实李映红也是碰巧路过这里,她看见钟宝钿端着养神汤走进书房,便好奇的跟了上去,躲在一边悄悄的看着钟宝钿和林有为的一举一动。 想不到会有这么重大的发现,这真的让李映红惊喜不已。 李映红虽然有点看不起钟宝钿,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钟宝钿身后有蒋锦兰和蒋锦云俩为她撑腰。 现在钟宝钿居然怀有身孕,那么以后钟宝钿很有可能接替她这个女主人成为林府新的女主人。 如果林府的大权落在钟宝钿的手里,那她在林府的地位就不保了。 李映红每次想到这里,真的是寝食难安。她真的不敢想象钟宝钿以后会怎么样为难她。 李映红看着钟宝钿离开时伤心难过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脑海里萌出了一个新的计谋。 几天后,钟宝钿坐在一个凉亭里无聊的看着湖里的锦鲤。 李映红领着两个丫鬟走到钟宝钿身边,笑容满面的说道:“五姨太,好有兴致啊!” 钟宝钿瞥了李映红一眼,懒懒的说道:“三姨太过奖了,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哦,我听说五姨太最近胃口变好了,我特意让厨房做了桂花糕和玉米羹。”李映红说着,只见跟在她身后的两位丫鬟一人端着一碟点心和玉米羹纷纷走上前,摆在钟宝钿面前的桌子上。 钟宝钿看着眼前的食物,淡淡的说道:“就放在这里吧!我现在还不想吃。” 李映红笑了笑说道:“也行,三姨太什么时候想吃就吃呗!三姨太如果什么时候想吃点新鲜玩意,尽管吩咐下来。” 第101章 李映红笑着说道:“五姨太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让厨房立马去做。” 钟宝钿幽幽的说道:“不用三姨太操心了,老爷已经吩咐厨房,每顿饭都根据我的喜好去做。这厨子也长心,每次做的都是我爱吃的。他也知道我这段时间胃口好了,都会掐着时间给我做好吃的。我发现我这两个月来都长胖了不少呢!” 李映红听了,脸色变了变,最后又堆起笑脸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把这些放在这里吧!宝钿妹妹什么时候想吃就吃呗!” 钟宝钿听了,冷冷的说道:“诶哟,三姨太真的是太抬举我了,我怎么敢跟你称姐妹呢?三姨太还是叫我五姨太的好,免得别人说我不懂尊卑,乱了分寸。” 李映红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转身愤然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桌子上的东西狠狠地砸到地上,一边砸一边愤怒的说道:“太过分了,这个贱人,死丫头片子,居然给脸不要脸,真的是气死我了……” 李映红的贴身丫鬟见她把东西都摔得差不多了,才弱弱的说道:“三姨太,别生气了,到时候气坏身体,你这样不是着了她们的道吗?” 李映红砸累了,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坐在桌子上,幽幽的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这丫头敢跟我斗,她还嫩了点。” 一直跟在钟宝钿身边的丫鬟翠红见李映红走了后,走到钟宝钿身边说道:“五姨太,要不我把这些东西拿去倒了吧?” “先别动,你去把陈大夫叫来。”钟宝钿凉凉的说道。 “是。”翠红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应声去了。 陈大夫来了后,钟宝钿让他检查一下李映红给她送来的东西。 陈大夫认真检看了桂花糕和玉米羹,又拿了汤匙勺了一些放嘴里尝一下。最后认真的说道:“五姨太,这些东西都没问题,都没有添加任何对胎儿不利的东西。” 钟宝钿听了,心里虽然有点疑惑,但是脸色依然淡淡然的说道:“行,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大夫走了后,翠红连忙走到钟宝钿身边说道:“五姨太,你说三姨太是不是想来跟你示好的呢?” 钟宝钿蹙眉,凉凉的说道:“很难说,三姨太这个人心机那么重,不会那么容易就跟我示好的,也不知道她耍什么花招?” 翠红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管她耍什么花招,反正是她送来的东西五姨太你都不要吃就好了。” “按照三姨太的个性,应该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在她送来的事物下毒的。不管怎么说,她这样主动来献殷勤,肯定是打了什么鬼主意。” 钟宝钿有点不安的说道。 按照李映红的个性,现在她严重威胁到了她在林府的地位,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翠红听了,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那么五姨太,这些东西你还吃吗?” 钟宝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不耐烦的说道:“吃什么吃?看到就心烦,扔了吧!” 第102章 自从那天钟宝钿狠狠地羞辱了李映红一番后,钟宝钿以为李映红再也不会给她送东西来了。 谁知道李映红却是每天都给她送东西来,而且还是亲自送来,每天送来的东西都不一样。 然而每次钟宝钿都会阴阳怪气的数落她一顿。第二天李映红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她送东西来。 慢慢的,林府的人都开始觉得钟宝钿有点欺人太甚了。慢慢的这些话自然而然的传到了林有为耳朵里。 这天,李映红照例给钟宝钿送东西过来,像往常一样笑脸相迎。 钟宝钿本来只是想嘲讽几下李映红,好让李映红不再来烦她。 谁知道李映红就像是根本就不当作一回事一样。 钟宝钿真的很好奇李映红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李映红堆起笑脸对钟宝钿说道:“宝钿妹妹,我看今天的葡萄又大又甜,专门让人给你留起这些最大的给你送来,你快尝尝吧!” 钟宝钿瞥了李映红一眼,又看了看眼前诱人的葡萄。她缓缓的伸手去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尝了一下,一股甘甜流入心甜。 李映红见钟宝钿居然真的吃了她送的葡萄倒也没有多大的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见她笑容可掬的说道:“是不是很甜?甜的话就吃多点。” 钟宝钿没有再说什么,接二连三的拿了一颗颗葡萄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因为她看见林有为正朝她们这边走来,如果她现在继续对李映红冷嘲热讽的话,那不是着了李映红的道。 这时林有为走到她们跟前,看见这么和谐一幕,不禁感到很欣慰。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能够好好相处真的是太好了,一家人嘛,就应该这样和睦相处。那么过几天后我要去杭州一趟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李映红听了,连忙说道:“老爷你又要出门了?要不我把库房的钥匙交给宝钿妹妹保管吧?” 林有为有点惊讶的说道:“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交给五姨太呢?” 李映红说道:“我看宝钿妹妹也快要临盆了,而且又是身骄肉贵的,我是怕如果有个不测……呸呸呸,我是说如果,到时候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呀!” “诶,你这是说的是哪里话?你又没犯什么大错,林府一直都是你在打理,一直都是好好的。你现在突然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五姨太,五姨太现在可是挺着肚子,行动本来就不方便,她哪里能忙得过来?” 李映红悻悻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我打理林府的这段时间来,当然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全多得老爷的包容。现在我看宝钿妹妹聪明伶俐的,或者她会比我做得更好呢!” 钟宝钿在一旁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林有为说他要出门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后来又听李映红说要把库房的钥匙交给她保管,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李映红有阴谋。 第103章 林有为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库房的钥匙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呢,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了。五姨太就安心养胎,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第二天,李映红细心的帮林有为整理好衣服,送他坐上马车。 钟宝钿站在一旁目送林有为坐上马车,直到马车走远后才转身回家。回头的一瞬间无意中瞥见李映红嘴角露出一丝丝诡异的笑容。 钟宝钿心里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李映红就是要等到林有为离开的这段时间对她下手吗? 钟宝钿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别院,整天待在别院里,哪也不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钟宝钿更加小心翼翼了,她吃的东西都让翠红亲自监视让人做好后,还要检验过才吃。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钟宝钿一刻也不敢松懈。 这天,李映红满脸笑容的领着两位丫鬟走进钟宝钿住的别院里,意味深长的说道:“宝钿妹妹,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院里,这样下去怎么行呢?要多点出去走走对宝宝才好的。宝钿妹妹不会是觉得我会对宝宝下手吧?” 钟宝钿一脸警戒的冷冷的看着李映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哈哈哈,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五姨太怎么就当真了呢?”李映红看见钟宝钿脸色苍白,不禁开心的大笑说道。“宝钿妹妹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怪兽,难道我还吃了你不成?不过也是,算下来宝钿妹妹还有两三个月就要临盆了,凡事要小心点好,不要一个不小心宝宝就没了……” 钟宝钿打断李映红的话,不耐烦的说道:“三姨太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有点乏了。” 听李映红的语气就知道她是来挑事的,这可是她的地盘,难道会任由她乱来吗? “哦,你不说,我还真的是差点忘了,来,你看这是什么?”李映红拍了拍额头说道。只见她从身后的一个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小笼子放在桌子上,掀起盖在笼子上面的布。只见笼子里有两只的兔子,雪白雪白的,很可爱。 “你看这两只兔子多可爱,今天我在集市上看见的,我见它们这么可爱就买了下来。寻思着宝钿妹妹一直待在家里肯定闷得慌,所以我就把它们带过来送给宝钿妹妹,让它们给宝钿妹妹解解闷。” 李映红说着,伸手去打开笼子,把一只兔子捉了出来。 然而另一只兔子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向钟宝钿扑过去。 钟宝钿看着笼子里兔子,正想着李映红要耍什么花招时。冷不防看见兔子向她扑来,吓得她大叫一声“啊!”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仰。 如果不是站在她身后的翠红及时扶着她,恐怕早已摔倒在地上了。 钟宝钿虽然没有摔倒,可是也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翠红看见钟宝钿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忙对四周的人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那只该死的兔子抓起来。” 第104章 众人闹腾了一会,总算是把那只兔子抓住了,李映红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兔子离开了。 当天半夜里,钟宝钿被恶梦惊醒了,被惊出一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翠红听见声音走了进来,一边帮钟宝钿整理好衣服,一边说道:“我看三姨太就是故意的,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呢!说来也奇怪,这兔子本应该很温顺的动物,怎么会突然那么暴躁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说你被只兔子吓坏了,这说出去还真的是没人相信。” “太可怕了,她的心思太可怕了!”钟宝钿喃喃自语,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 本来怀孕了的人到了六七月的时候精神压力就大,然而这段时间,钟宝钿还要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李映红使坏,这让她的身心俱疲! 然而直觉告诉钟宝钿,李映红不会就只是这样的,还有更狠的事情在等着她。 翠红听了,以为钟宝钿只是一时吓坏了,便安慰道:“没事的,五姨太,我们小心点就好了。” 钟宝钿突然抓住翠红的手,紧张的说道:“翠红,你现在就去让人把老爷请回来好不好?三姨太她,她要害我的孩子……” “这……”翠红也吓坏了,她没想到钟宝钿会突然这样说,看来是吓得不轻。她连忙安慰道。“五姨太,五姨太别这样,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我们小心点,三姨太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你放心,我们都在呢!没事的……” 翠红劝了好久,钟宝钿才安稳下来,再次睡着了。 从那天之后,钟宝钿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多,整天都没什么神气一样,也没之前那么有胃口了。 翠红见了,忍不住劝道:“五姨太,吃多点吧!老爷再过几天就回家了,只要老爷回来了就好了。” 钟宝钿听了,怔怔的说道:“对对对,老爷快回来了,只要老爷回来了。她就不敢对我怎么样了,我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 钟宝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现在她已经不想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钟宝钿的心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这天,钟宝钿见天气很好,便到院子里散散步。走了一段,觉得阳光很暖和,照在身上很舒服,钟宝钿便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晒晒太阳。 钟宝钿晒了一会,觉得有点熏熏欲睡,便想站起来回屋里睡,在她站来的一瞬间蓦然间发现一条绿色的小蛇正在她刚刚坐的旁边。 “啊……”钟宝钿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她慌忙往后退,谁知道一脚踏空,摔下门前的石砎。“啊……” 在屋里的翠红听见声音,连忙跑了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差点吓坏了。只见钟宝钿摔倒在地上,鲜血淋漓。 她连忙走上前扶着钟宝钿,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快请陈大夫……” 第105章 钟宝钿睁开双瞬,紧张的大叫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一直站在钟宝钿床前侍候她的翠红见了,说道:“五姨太,五姨太你醒了……” 钟宝钿连忙拉着翠红的手,当她看见翠红的眼神,不由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敢相信的缓缓的看向自己的肚子。扁平的肚子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她紧紧的抓翠红的手,大声说道:“我的孩子呢?快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翠红能感觉到钟宝钿悲痛欲绝的心情,她也跟着难过的说道:“五姨太,你冷静一下,你还年轻,你还有机会再怀一个的,你别难过了……” “怎么可能呢?我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不会的,不可能的。”钟宝钿拼命的摇头,崩溃的大哭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故意骗我的,是不是?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钟宝钿怀孕的这段时间,一直幻想着有孩子后的生活。眼看着孩子快要生了,却突然就没了,她真的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翠红被钟宝钿不停的摇晃着,她也替钟宝钿感到遗憾,可是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只能安慰道:“五姨太,你冷静一下,五姨太你别太难过了,你还年轻,你还会再怀上的,下次我们一定要注意点……” 翠红的话,立马让钟宝钿想到了李映红,她连忙说道:“对,一定是三姨太,是她害了我的孩子,一定是她,她故意拿蛇来吓我的……” 翠红听见钟宝钿这样说,有点不知所措了,她低声说道:“你摔倒后,我们派人到处仔细的寻找一番,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有蛇……” 钟宝钿一脸茫然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见了的,一定是你们没仔细看,难道是三姨太让人把蛇悄悄的抓走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她就是想毁尸灭迹……” 翠红看见钟宝钿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五姨太,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一下……” “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说的话?啊!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呢?”钟宝钿瞪大双眸看着翠红,她不敢相信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好好,我信我信。”翠红知道这样说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稳住钟宝钿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等老爷回来了,让老爷替我们做主好不好?” 钟宝钿听了,总算是安稳了一些。喃喃自语:“对对对,老爷回来就好了,他一定会给我们的孩子做主的……” 翠红连忙扶着钟宝钿让她重新躺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说道:“五姨太,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不管怎样,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翠红好说歹说好一会才把钟宝钿哄睡了。看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钟宝钿的眼角里流了下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豪门深宅的生活或者就是这样残忍的吧! 第106章 第二天,钟宝钿突然被惊醒,还没有梳洗就急不可耐的跑到昨天她晒太阳的地方。她在椅子四周仔细寻找,想要找到吓她的那条蛇。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就连附近的花葡里的草丛也找过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翠红慌忙拿了一件外套披在钟宝钿身上,说道:“五姨太,别找了,我们昨天那么多人,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还是听奴婢的话,先养好身体,等老爷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翠红说着,便扶着钟宝钿往屋里走去。 钟宝钿很不甘心的一步三回头。她木讷的坐在镜子前,让翠红帮她梳洗,然后呆呆的吃着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李映红的声音:“五姨太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李映红说着已经走了进来,看见钟宝钿坐在饭桌前,一副假惺惺的说道:“诶呀!宝钿妹妹,你能吃东西那就好了,我还以为你会要生要死的,连饭都不吃呢!” 钟宝钿本来是神情恍惚,目光呆滞的。看见李映红和听见李映红说的话,她一把放下筷子,一下子就冲到李映红面前,像疯了一样,紧紧的抓住她的衣领,双眼血红,狠狠地瞪着李映红说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 “五姨太,你这是干嘛?”李映红挣扎着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把她给我拉开。” 几个丫鬟一起上来,好不容易才把钟宝钿拉开。 钟宝钿像疯了一样,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扑向李映红,指着李映红大声叫道:“你害死了我孩子,你这个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映红仿佛没有听见钟宝钿的话一样,悠悠然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幽幽的说道:“五姨太,东西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我能理解你失去孩子的痛苦心情,所以今天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只不过是往后可不能乱说了哦!” 钟宝钿挣扎了一会,见挣扎不开,忍不住愤怒的说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李映红看着钟宝钿,对那几个丫鬟说:“你们放开她,都出去吧!我跟五姨太说几句话。” 那几个丫鬟听了,纷纷面面相觑,才缓缓的松开手。她们以为一放开钟宝钿后,钟宝钿会立马扑向李映红。谁知道,钟宝钿并没有动,只是一直愤怒的瞪着李映。 李映红见众人都出去后,才缓缓的说道:“五姨太,冷静一点,别气坏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钟宝钿盯着李映红,仿佛是盯着一个怪兽,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太狠心了,太残忍了,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呀!” 李映红冷冷的说道:“你不会不知道,母凭子贵,如果他真的顺利出生了,你还会对我客气吗?” 钟宝钿虽然一直都是认定了李映红故意安排的一切,现在听见从李映红口中说出,忍不住崩溃的大声说道:“你总算是承认了,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李映红盯着钟宝钿,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一开始我还真的弄不清楚你在老爷心里的位置,所以我还真的一直不敢下手,直到那天无意中看到你们在书房的事,我才发现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你……你……”钟宝钿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无力的瘫痪在地上。 李映红说得对,她只不过是蒋锦云的替身而已。 她还不如蒋锦云做的一件衣服。 李映红看见钟宝钿瞬间变得软弱涣散无助的样子,心里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感慨!她凉凉的说道:“其实我跟你也一样,既然我们的命运都是那么苦,何必这样互相难为对方呢!” 钟宝钿愤怒的双眼带着血丝,狠狠地瞪着李映红,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李映红淡淡的说道:“宝钿妹妹保重身体要紧啊!你想想,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如果不是你疑心太多,顾虑重重,你怎么会被这么一条花布吓倒?” 李映红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绿色的带着一些褐色点点的布在钟宝钿的面前扬了几下。 这块布卷成一个条状,咋一看真的很像蛇。 钟宝钿看见李映红手里的布,不禁大惊失色,那天吓倒她的就是这块布,只是那天她一慌误以为是蛇,才被吓坏了。 钟宝钿指着李映红,气得手直抖,“你……你……你太过分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还我孩子……” 钟宝钿说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下冲到李映红面前,伸出双手掐着李映红的脖子。 可是,钟宝钿小产后,身体还没有恢复,刚刚就消耗了不少体力。只不过是凭着一股愤怒的冲劲跑到李映红面前。这哪里是李映红的对手。 李映红只不过是用力一推就把钟宝钿再次推倒在地上了。 李映红觉得气已经出得差不多了,也懒得跟钟宝钿耗下去,她冷冷的说道:“五姨太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改天有空再来看你。” 李映红说完,她走到给钟宝钿熬药的火炉前,当着钟宝钿的面把那块绿色的布扔进火炉里。 钟宝钿眼睁睁的看着那块像蛇一样颜色的布慢慢的被烧成灰尽。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被撕裂一样。 李映红一脸鄙视的看了钟宝钿一眼,然后就走到门外,对门外的翠红她们说道:“你们几个好好照顾五姨太,知道吗?五姨太刚刚失去孩子,心里难免会难过不好受。她如果说了些不得体的话,或者是拿你们撒气。你们都要多担待点吧!老爷过几天就回家了,让他知道了孩子没了肯定会很难过,如果五姨太又有什么闪失,你们几个都别想在林府待下去了。” “是。”翠红她们几个纷纷应道。 第107章 钟宝钿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似的,她现在只想着林有为快点回家,她要把李映红所有的罪行都说出来,她要林有为为她主持公道。 钟宝钿天天盼着,每天都像是煎熬一样等待着。 终于这天钟宝钿刚吃过午膳后,翠红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五姨太,五姨太,太好了,老爷回来了……” 钟宝钿一听,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仪表了,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大门跑去。 林有为走下马车,刚走进大门就看见李映红正对着大门跪着,双手举起,手里托着一把戒尺。 林有为不禁疑惑的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映红顿时声泪俱下,“贱妾有罪,请老爷责罚!” 林有为沉声说道:“你有什么罪,起来说吧!” 李映红依然跪着,低着头,痛声说道:“贱妾不敢,贱妾有失老爷的信任,贱妾罪该万死……” 林有为冷冷的盯着李映红,沉声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李映红哽哽咽咽的说道:“都怪贱妾一时疏忽,导致五姨太小产了……老爷,请你责罚奴妾吧!” 林有为一听不禁大惊失色,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李映红低着头,弱弱的说道:“是奴妾的过,没照顾好五姨太……贱妾有罪,贱妾辜负了老爷的重托……” “老爷……老爷……”钟宝钿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见林有为忍不住大声喊道。 钟宝钿刚跑到林有为面前,一把跪下,痛哭流涕的说道:“老爷,孩子没了,你要为奴妾做主,老爷……” 林有为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唉,这不能怪你,这都是命,只怪这孩子与我无缘!” 钟宝钿听了,更加难过了,她拉着林有为的衣服说道:“老爷,要怪就怪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钟宝钿说着,伸手指向李映红,一脸仇视的盯着她。 李映红看了钟宝钿一眼,对林有为说道:“五姨太说得对,是贱妾的错,贱妾没有照顾好五姨太,老爷,你就责罚奴妾吧!” “你……”钟宝钿一时语塞,她没想到李映红会这样说,这时她才注意到李映红也一直跪在林有为面前,手里拿着戒尺,请求林有为惩罚她。 李映红这一招太阴险了。 钟宝钿难过的摇了摇头,愤怒的说道:“你……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钟宝钿说着,连忙转向林有为,苦苦哀求道:“老爷……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设计陷害奴妾,奴妾才会小产的,我可怜的孩子!他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我可怜的孩子!我多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钟宝钿声泪俱下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林有为也很难过,只是他并没有听见钟宝钿的弦外之音,他以为钟宝钿是因为太伤心难过才把责任推给李映红的。 第108章 林有为沙哑的说道:“好了,事已至此,五姨太就不要那么伤心难过了!” 钟宝钿听了,不禁愣了一下,她撕心裂肺的吼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老爷,你要相信我,真的是这个女人,是她害我的,老爷,你要为我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李映红只是一直静静的跪着,眼泪簌簌往下流。 林有为看了李映红一眼,对钟宝钿说道:“好了,你们快扶五姨太回屋休息吧!” 钟宝钿挣开上来扶她的翠红她们,不依不饶的说道:“老爷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奴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老爷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奴妾就一直跪在这里……” 林有为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李映红仰起头,一脸委屈的说道:“老爷,贱妾能够理解宝钿妹妹失去孩子的悲痛心情,如果……如果惩罚贱妾能够让宝钿妹妹的心里好受一点的话。贱妾愿意受罚!” 钟宝钿听了,简直就是气炸了,她忍不住扑到李映红的面前,狠狠地掐着她的喉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众人见了,纷纷上前把钟宝钿拉开。 林有为看见钟宝钿挣扎着非要上前把李映红掐死的架势,脸色变得铁青,沉声说道:“你们还不赶紧扶五姨太回屋,看紧她,别让她做傻事。” 李映红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其实宝钿妹妹的心情奴妾能理解,贱妾真的很同情宝钿妹妹,也为宝钿妹妹感到难过……” 林有为摆摆手说道:“三姨太说的是什么话,这事只不过是个意外,怎么能怪你呢?好了,你们听清楚了,关于孩子的事,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你们赶紧扶五姨太回屋休息吧!” 钟宝钿听见林有为说的每一句话,仿佛是一根根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里。痛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被俩个丫鬟扶着往回走,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她模糊的看着林有为正弯腰把李映红扶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她还天真的以为林有为会为她主持公道,她一直傻傻的等着他回来,等着他为他们的孩子报仇。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个儿傻傻的以为,要怪就怪她和他的情份太浅了。 要怪就怪她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某个人的替身。 一个多月过去了,钟宝钿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一些。 这天,她觉得在家里闷得慌,就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钟宝钿失魂落魄的走着走着,经过闹市时被人撞了一下,只见她的衣服上沾了一些油油的东西。 钟宝钿忍不住大声吼道:“有没有搞错呀?走路不带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方连连道歉道。看上去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 钟宝钿试擦了几下衣服上弄脏的地方,抬起头正想继续骂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109章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钟宝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不禁愣住了。 只见周庆文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与钟宝钿相撞的姑娘,关心的问道。 曾经,周庆文也常常这样关切的问她。 然而,今天他却是在她面前对另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 钟宝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真的是仿佛有千万支针狠狠地扎着。 周庆文见女孩没什么,抬起头正要说什么,碰上钟宝钿的眼神也不觉愣住了。 “宝钿,真的是你吗?” 这时站在周庆文身旁的女孩拉着周庆文的胳膊说道:“庆文哥哥你认识她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刚刚不小心把这位美女姐姐的衣服弄脏了。” 女孩说着又走到钟宝钿身体拉着她的胳膊说道:“美女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钟宝钿正望着周庆文出神,被女孩这么一说,瞬间拉回现实,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没事!”钟宝钿说完,慌忙转身离开,她害怕自己没忍住,在周庆文面前流泪。 钟宝钿才走了两步,只听见女孩对周庆文说:“庆文哥哥,她穿的衣服好漂亮啊!应该很贵吧!” 后来周庆文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从前的她,跟周庆文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用这种羡慕的目光看着那些穿金带银,衣着华丽的人。 而现在的她,成为了从前她羡慕的那个人了,为什么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幸福。 钟宝钿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曾经和蒋锦兰和蒋锦云一起生活的那间小屋前。 钟宝钿想也不想就推门走了进去,走进大厅,意外的发现蒋锦云正坐在那里望着屋里的东西发呆。 “锦云姐。” “宝钿。” 蒋锦云看见钟宝钿也很意外,她走到钟宝钿面前疑惑的说道:“宝钿,真的是你?你宝宝呢?你那么快就出月了吗?” 蒋锦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钟宝钿,她认真的算了一下她的预产期,就算早产也得要两个月后。而且生完孩子后,也得坐月子。怎么算也不会这么早就出来了。 钟宝钿听了,一下子拥抱着蒋锦云哇哇大哭起来。 蒋锦云听了钟宝钿的叙说,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连忙安慰道:“别哭了,别太难过了,你还年轻,还有机会的……” 这时,突然听了推门声,俩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蒋锦兰。 蒋锦兰意外的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蒋锦兰听了钟宝钿的叙说,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个林有为也太过分了吧!孩子就这样没了,他也不会好好的查一下吗?” 蒋锦云听了,也忍不住说道:“对啊!宝钿,你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这怎么说也是林老爷的亲生骨肉,他难道就不伤心难过吗?” 钟宝钿听了,忍不住冷笑说道:“呵呵呵,谁让我跟他的情份太浅!” 第110章 钟宝钿冷笑着说道:“谁让我跟他的情份太浅,我还不如你送给他的一件衣服。” 蒋锦云听了,一头雾水的说道:“什么衣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钟宝钿冷冷的看着蒋锦云,冷笑着说道:“什么衣服?锦云姐不会是忘了你曾经送给他的一套衣服来抵蒋家地契的事了?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我只不过是因为跟你长得像,才做了你的替代品而已。” 蒋锦云听了,也不禁冷笑着说道:“钟宝钿,难道你是明明知道他只不过把你当成替代品还要一头栽下去吗?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你有没有想过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怎么样的?” “呵呵呵,感情?感情能当饭吃吗?你以为董卓文就没有利用过你吗?上次筹集军粮的时候,董卓文为什么非要让你亲自写信给林老爷?因为他知道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巡抚大人根本就请不动林老爷,他还没有你的面子大呢!” “哈,这么说来,原来你们都知道林老爷只钟情于我,是吗?钟宝钿,你就是仗着你跟我长得有点像才爬上他的床,是吧?你明明知道他不爱你,你还要当他的五姨太,你贱不贱?” “我贱?我是贱,我就看上他的钱,怎么了?要说贱,蒋锦云你难道不贱吗?当初那么苦,还省吃俭用的,就是为了给董卓文吃,供他读书,把全部家当都给他入京考科举。你把全部心思都给了他,他还不是照样娶了个二姨太。你如果现在过得开心幸福的话,你跑来这里哭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 “停,你们都别吵了!”蒋锦兰突然把她们分开,大声吼道。 钟宝钿和蒋锦云纷纷停了下来,都别过头去,不再看对方一眼。 蒋锦兰走到蒋锦云面前,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董卓文娶二姨太?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事?” 蒋锦云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的家事……” “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蒋锦兰紧紧的盯着蒋锦云的眼睛,大声喊道。 蒋锦云知道躲不过,只好说道:“就是轩轩入宫的那段时间。” “你们……怎么没人告诉我呢?敢情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是吗?” 蒋锦云别过头来说道:“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 “我就要管。”蒋锦兰大声说道。她转过身来,对钟宝钿说:“你什么都知道,是吗?为什么连你也瞒着我?” 钟宝钿瞥了蒋锦云一眼,说道:“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如果不是锦云姐非要拦着我,我才不会瞒到现在呢!董卓文那个混蛋,他根本就不是人……” 蒋锦云忍不住插口说道:“你们别说了,是我同意让他纳妾的……” “他就是拿着锦云姐没有给他生个儿子这个把柄,逼着锦云姐同意他纳二姨太的。”钟宝钿说道,这些事憋在她心里太久了,憋得她很难受,今天如果她再不说出来,她都快要憋死了。 第111章 钟宝钿决定了,她要把董卓文的所有事都说出来。 “其实,董卓文说锦云姐没有给他生儿子也只不过是个幔子。他早就跟他家的一个丫鬟混上了,那个丫鬟怀孕了,他见事情瞒不住了,才拿个借口让锦云姐同意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怎么才小哆哆两个月?” 蒋锦兰听着钟宝钿一咕噜说完,她静静的看着蒋锦云,心里真的很难受。她不禁蹙眉,生气的说道:“是真的吗?钟宝钿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蒋锦云干脆的说道。她见钟宝钿已经全盘托出,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董卓文的心里非常清楚,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军粮全靠蒋锦云与林有为的关系。他真的是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蒋锦兰跟着军粮前往边塞后,蒋锦云只顾着忙蒋家刺绣的事。 那段时间董卓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烦躁,然而那段时间蒋锦云忙着蒋家刺绣的事也无暇顾及他。 俩人常常因为一点小事而吵得鸡犬不宁,俩人常常几天都不理不睬的,一直冷战。 后来,蒋锦云可能因为怀孕后,脾气也变得暴躁了不少,俩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 那段时间董卓文常常凶酒,在一个深夜里,董卓文喝得烂醉如泥,居然跟一个丫鬟发生关系。 那天之后,董卓文非常后悔,他害怕蒋锦云知道这事,就给了那个丫鬟一大笔钱,让她离开县衙。 谁知道,几个月后,那个丫鬟又跑来告诉董卓文她怀孕了! 董卓文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好让人安排那个丫鬟在外面的一座房子住着。 那个时候,薛泽贤大胜归朝,董卓文也因为能够筹集军粮立了大功,得到重赏。 蒋锦兰接手蒋家刺绣的所有的事,蒋锦云在家休养后,心情和脾气也变回原来温柔贤惠的样子,董卓文和蒋锦云之间的嫌隙也慢慢的变好了。 董卓文一直都想着如何跟蒋锦云解释,可是每次看见蒋锦云大腹便便的样子,想起之前俩人经常吵架的时候,董卓文就说不出口。 就这样一直拖着,直到蒋锦云生了个女儿,张星辉就让提议,让他对蒋锦云说想要一个男孩,继承香火,所以想要娶个二姨太。这样那个叫朱清梅的丫鬟就可以顺利成章的住进来了。 董卓文一直都觉得这样不妥,可是看见朱清梅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快要临盆了。而且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这样跟蒋锦云说了。 蒋锦云听了,仿佛一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一样,反而很平静,她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董卓文。 董卓文一下子就跪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发誓,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我跟她觉对绝对只是主仆关系,我……我……我是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蒋锦云盯着董卓文,幽幽的说道:“人家都给你生了个儿子了,你如果看不看人家一眼,合适吗?” 第112章 蒋锦云盯着董卓文,她发现她有点看不透董卓文了,她幽幽的说道:“人家都给你生了个儿子了,你如果看不看人家一眼,合适吗?” “我……”董卓文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锦云,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吗?” 蒋锦云听了,眼泪簌簌流下来,她别过头去,努力的忍住哭泣,说道:“我相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就这样,朱清梅搬进县衙内院。 朱清梅从小就因为家里穷,卖身到县衙里当丫鬟,卢德财被处法后,就到董卓文一家搬进来。 其实县衙易主的事对她们这些丫鬟来说,侍候谁都是一样的。 朱清梅做事也算勤快,手脚也麻利。所以很快就被提拔为二丫鬟,一直在董卓文身边侍候。 那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朱清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董卓文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县衙,她拿着钱回到自己的家里。 朱清梅回到以前那个破烂不堪的房子后,根本就住不习惯。 她虽然在县衙只不过是个丫鬟,但是在县衙里吃的住的都比家里好多了。 朱清梅的爹因为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有一只脚行动不方便,做不了粗重的活。她的娘本来可以靠做点针线活补贴家用的,后来眼睛看东西越来越迷糊,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家里过得真的是又清贫又艰苦。 朱清梅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子不得不把她手里的钱拿出来把房子装修一番,家里要改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董卓文给她的那笔钱本来可以供她十年的吃喝的,现在不到两个月就所剩无几了。 朱清梅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了,她走到外面到处游荡,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然传来一阵恶心干呕。 朱清梅突然醒悟了,这几天她常常这样,她还以为是家里太闷了呢,难道是…… 朱清梅想到这,不禁一阵欣喜若狂,当初她在董卓文身边侍候的时候就幻想着能够成为董卓文的姨太,哪怕是董卓文对她毫无感情,她也不在意。 所以那天晚上,董卓文醉得不醒人事,她也就将错就错了。 谁知道,却被董卓文赶出县衙,现在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她就不相信,董卓文会那么绝情。 朱清梅急急忙忙的找到董卓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她怀孕的事。 董卓文无奈之下把她安排到一处别院住着,不管怎么说,在这别院里住比家里住强多了。 一开始,朱清梅觉得在这里也住得挺安逸的,后来,她慢慢的打听到董卓文的夫人一连两胎都生了女儿。现在也在怀孕期间,董卓文特别希望她能够为他生个儿子。 朱清梅听到这些传闻,她的心里就一直一直默默的祈祷着,蒋锦云这一胎生个女儿。 这样的话,她如果能为董卓文生个儿子的话,那么她就能顺利搬进县衙内院了。说不定还会给她当上二姨太,而且这个二姨太说不定有一天会接替县令夫人的位置呢! 第113章 朱清梅搬进县衙内院后,她每天求神拜佛希望她能生个儿子。 终于,三个月后,朱清梅生了个儿子,得知自己生了个少爷的时候,朱清梅真的是又激动又欣喜若狂。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可怜她给了她一次翻身的机会。 果然,董卓文知道了她生了个儿子后,就纳她为二姨太。 朱清梅更加沾沾自喜了,出月后,朱清梅看得出董卓文对她儿子的喜爱,她便经常仗着孩子找了些理由让董卓文留在她的屋里过夜。 蒋锦云可能也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便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蒋家刺绣上面。 她见蒋锦云对董卓文的事不闻不问的,便常常找些理由离间她和董卓文的关系。 董卓文虽然说对朱清梅没有感情,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怎么也做不到对朱清梅不理不睬。 而朱清梅对他尽心尽意的,又善解人意的。便觉得蒋锦云有点无理取闹了。 蒋锦云虽然说不想管董卓文和朱清梅的事,可是,有时候听见一些闲言碎语,心里真的很难受。 蒋锦云本来以为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是非肯定是会有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日子一长,朱清梅把蒋锦云的忍让看作是软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现在在县衙内院里,朱清梅可是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有时候有些丫鬟或者是仆人做错了什么事,她便狠狠地训斥一顿。 那些丫鬟仆人们更是怕她而不怕蒋锦云。 蒋锦云对这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碰巧遇上了,她会说朱清梅一顿。 然而这事很快就会从董卓文的口中对她说出来,这更加的让蒋锦云心如刀割一样。 这样一来,朱清梅更加的毫无忌惮了。 蒋锦云心如刀绞,总觉得这个家让她有种莫名的压抑感,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流眼泪。 蒋锦云自己一个人已经来这个房子好几次了,想不到今天却碰上钟宝钿和蒋锦兰。 蒋锦云一直把这些事压在心里偶尔会跟钟宝钿诉说出来,却不敢跟蒋锦兰说,她知道蒋锦兰这个人做事冲动,风风火火的,常常不顾后果。她真的怕蒋锦兰知道后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现在既然钟宝钿已经把这些事全部说出来了,蒋锦云也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淡淡的对蒋锦兰说道:“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着。” “你说管不着就管不着吗?我就要管。”蒋锦兰说完,气呼呼的往外走。 如果不是今天意外碰见钟宝钿也在,听见这些事从钟宝钿嘴说出来,她还蒙在鼓里。 蒋锦云看见蒋锦兰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忍不住训斥钟宝钿一顿:“叫你不要跟她说,你非不听,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气在头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钟宝钿嘟着嘴说道:“这不是替你不值吗?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这些事,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偷偷流眼泪?” 第114章 “……为什么你要躲在这里偷偷流眼泪?董卓文那个混蛋,我早就想揍他一顿了,现在有锦兰在不是更好吗?我就是希望蒋锦兰能够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这些事憋在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今天如果我不说出来,我都快要憋死了。诶,锦云姐,你去哪呀……” 钟宝钿唠唠叨叨的说着,见蒋锦云也跑了出去,忍不住叫道。“跑那么快干什么嘛?” 蒋锦兰走进县衙内院,绕了一圈,看见董卓文和朱清梅从在一个亭台里聊天。 蒋锦云也看见了,连忙拉着蒋锦兰说道:“你要干什么?” 蒋锦兰连忙拉着蒋锦云的手说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而已。” 蒋锦兰说着,拉着蒋锦云走进凉亭。 董卓文看见蒋锦云和蒋锦兰走进来,愣了一下。 这时,蒋锦兰拉着蒋锦云坐下,微笑如嫣对董卓文说道:“姐夫,好久没见你了,真的是太想你了。” 还没等董卓文说什么,蒋锦兰突然转过头来对朱清梅恶狠狠地说道:“没看见有客人来了吗?倒茶呀!” 朱清梅被骂得一脸懵逼,她下意识地看向董卓文,见董卓文也示意她倒茶。她只好站起来,给蒋锦云和蒋锦兰倒茶。 蒋锦兰端着茶悠悠然的说道:“姐夫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几天不见,你都忘了我不成?” 朱清梅见蒋锦兰这架势,不用想也知道,她就是嫁入薛侯府的薛侯夫人了。她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怎么会呢?薛侯夫人……啊……” 朱清梅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蒋锦兰泼了一脸的茶水,忍不住大叫一声。 朱清梅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却被蒋锦兰劈头盖脸的骂道:“我让你说话了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董卓文见状,觉得蒋锦兰有点过分了,正想说话。突然听见蒋锦兰说道:“姐夫你别动!” 董卓文还没回过神来,“啪”的一声,被蒋锦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 蒋锦兰瞪大双眸看着自己刚刚打在董卓文脸上的手说:“有个蚊子,对不起,姐夫,我忘了你的脸皮太厚,蚊子也咬不进去了呢!” 董卓文捂着被打的脸,怒视着蒋锦兰,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蒋锦兰对董卓文铁青的脸不以为然,若无其事的,幽幽的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去看看美美,丽丽和哆哆了。哦,忘了跟你说一声,我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要好好的跟美美,丽丽还有哆哆好好玩玩。” 蒋锦兰说完,拉着蒋锦云转身就走了。 蒋锦云一直静静的坐着,冷冷的看着他们,一直到转身离开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朱清梅见蒋锦兰离开后,才走到董卓文面前,关切的看了看董卓文被打的脸,心疼的说道:“老爷,你没事吧?你说大太太也真是的,就这样看着你被打也不拦着些,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第115章 “……大太太怎么就这么狠心呢?这……不是我多嘴,你说这个薛侯夫人也太嚣张了,她就不过是仗着薛侯爷帮她撑腰吗?不过说来也是,谁让我们的出生没人家好,只能这么低声下气的过日子。”朱清梅说着说着,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可怜兮兮的说道。“老爷,如果……如果大太太对我们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坐下来跟我们好好说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让一个外人来插手我们的家事呢? 你看,像今天这事,如果传出去,老爷您的颜面放哪……” 董卓文听到这,本来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用手狠狠地一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那些茶具被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朱清梅的最后一句话狠狠地刺中他的心里…… …… 晚上,蒋锦云正坐在镜子前缷妆,她从镜子里看见董卓文板着个脸走进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蒋锦云装作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董卓文看着蒋锦云,冷冷的说道:“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家里来?你嫌这个家还不够乱是吗?” 蒋锦云淡淡的说道:“锦兰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要做的事谁拦得住?” 董卓文气呼呼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外人说我们的事?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董卓文当然了解蒋锦兰的脾气,但他也了解蒋锦云,他以为像蒋锦云这样温柔贤惠,又识大体的人,肯定是会顾着他的颜面的。谁知道,还是让他失望了。 蒋锦云放下手中的梳子,回过头来看着董卓文,幽幽的说道:“董卓文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还害怕别人知道吗?更何况,在我心里锦兰她不是外人!” 董卓文听了,脸色变了变,冷冷的说道:“像今天那样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就这么希望看到我难堪吗?” “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你……”董卓文顿了一下,说道。“锦云,我以为你一直都是明白我的,我知道,纳清梅的事是我的错,让你伤心难过了。可是,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好好说说吗?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不行吗?你非要让蒋锦兰来掺和什么?” 蒋锦云站起来,生气的说道:“董卓文,我也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既然你非要说是我让锦兰住进来的,那我也没话可说。” 蒋锦云说完,难过的转过身去。 董卓文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这一晚,蒋锦云一整晚都睡不着,一直流泪到天亮。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这样了? 他们曾经说过话,那些曾经的誓言,曾经想要撕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决心哪去了? 当初一切的一切,幻想是多么的美好,然而现实就有多残酷,到最后只剩两行泪…… …… 第二天早上,蒋锦兰正和美美,丽丽,哆哆吃早餐。她见那么晚了还没看见蒋锦云,便问蒋锦云身边的丫鬟:“你们夫人呢?” 第116章 那个丫鬟恭恭敬敬的回道:“大夫人她一早就出去了,说有蒋家刺绣的事要忙。特地吩咐小的转告侯夫人,不用等她一起吃早餐了。” 蒋锦兰听了,沉吟了一下,说道:“知道了,上早点吧!” 蒋锦兰跟哆哆她们仨孩子吃过早点后,吩咐奶娘好好照顾她们,就向花园走去。 朱清梅正在房间里开心哄她的儿子笑,突然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蒋锦兰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朱清梅见状慌忙把孩子放在床上,迎上去,笑容可掬的说道:“侯夫人来了……” 朱清梅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下,被蒋锦兰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啊!”朱清梅捂着被打的脸颊,一脸茫然的看着蒋锦兰说道:“你为什么打我……” 蒋锦兰步步紧逼,冰冷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朱清梅。 朱清梅被盯得不由自主后退,蒋锦兰的眸光让她感到害怕,她想找个借口稳住蒋锦兰。“侯夫人,你……贱妾只想知道贱妾犯了什么罪,如果贱妾真的冒犯了侯夫人的话,请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改,说得好。不过现在我只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蒋锦兰说着,伸出手掌狠狠地扇了朱清梅两巴掌。 朱清梅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架势,被打得跌倒在地上,蒋锦兰走上前就是一顿暴揍。 最后,蒋锦兰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慢慢的指向朱清梅的脸上。 朱清梅瞬间吓得瑟瑟发抖,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要,侯夫人,你如果……这样做的话,薛侯爷也……帮不了你的……” 蒋锦兰靠近朱清梅的耳边,凉凉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用他帮我,如果我只是划花你这张脸的话,我只不过是坐牢而已,你这么丑恶心心只能配丑恶嘴脸,我把你这张脸毁了,我坐上几个月或者是几年的牢我也愿意啊!” “不要啊!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求你放过我吧!不要……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朱清梅眼看着匕首直指着她的脸上,她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苦苦哀求道。 如果正如蒋锦兰说的那样,她把她的脸划花了,她坐上几年牢虽然苦了几年,但是她的脸毁了的话那就一辈子都毁了。 蒋锦兰依然冷冷的说道:“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在挑拨我姐和姐夫的关系,知道吗?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如此,我只警告一次,十天后我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一个懂规矩的二姨太!” “我知道了,呜呜呜,求求你了,放了我……” 两个人正僵持着,突然门被打开了。 董卓文冲了进来,看见这一幕,紧张的对蒋锦兰吼道:“蒋锦兰,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做事别太过分了!” “老爷,老爷,你总算是来了……” 朱清梅看见董卓文,仿佛看见救星一样,正想站起来扑到董卓文怀里。 “你给我站在哪?” 第117章 “你给我站哪,别动!”蒋锦兰拿刀指着朱清梅冷冷的说道。 朱清梅虽然很想走到董卓文的身边,可是当她看见蒋锦兰阴沉的脸色,刀尖直直的指着她。她一动也不敢动,对着董卓文楚楚可怜的叫道:“老爷……” 蒋锦兰转身对着董卓文,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手里的刀尖指向他,随着蒋锦兰的靠近,刀尖也离董卓文越来越近。 董卓文没有动,他沉声说道:“锦兰,你别冲动,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蒋锦兰冷冷的盯着董卓文,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她走到董卓文的身边,刀尖指着董卓文的心脏。 朱清梅看着这状况,吓得腿软跪倒在地上,她苦苦哀求道:“薛侯夫人,求求你了,放了老爷吧!你想想丽丽她们,孩子们不能没有爹呀!” 这时,一直躺在床上的宝宝,突然呀呀呀的叫了几声,糯糯的声音让人的心都化了。 朱清梅听了,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她紧张的看着蒋锦兰,害怕蒋锦兰会对孩子不利。 蒋锦兰木讷的看了床上的宝宝一眼,又冷冷的盯着董卓文。 董卓文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孩子,沉声说道:“锦兰,你别太过分了,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呵呵呵,董卓文,我过分吗?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不知道。这事如果不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我早就想一刀劈死你了。 一直以来,我姐她全心全意的爱你,做什么事都替你着想,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你忘了你当初贫困潦倒的时候,我姐怕你住在蒋家会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时间长了会让你没信心,影响你的志气。就拿出所有的积蓄给你买了一座房子。 后来,我姐为了让你上学堂,学费差不多花掉了我们每个月所做的所有的工钱,我姐害怕我们有意见,把所有的家务都揽起来自己做。 后来,为了攒钱让你上京考科举,更是没日没夜的做,一天只睡三个时辰。 她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你,她从来都没有求你为她做什么。 而你呢?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良心吗? 这也怪我,是我看错你了。”蒋锦兰说着,把刀扔在地上。随着刀落在地上碰撞的声音,蒋锦兰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 就在这时,薛泽贤走了进来。 蒋锦兰看见薛泽贤不由得跑到薛泽贤面前,楚楚可怜的叫道:“相公!” 薛泽贤听见这声音,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沉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蒋锦兰伸出双手伸到薛泽贤面前,然后指着朱清梅和董卓文俩人说道:“都怪他们,脸皮太厚了,打得我的手好疼啊!” 薛泽贤听了,冰冷的眼神冷冷的扫视着朱清梅和董卓文。 朱清梅觉得薛泽贤的眼神仿佛是一把利剑一样,让她后背发凉。 薛泽贤的双眸最后落在蒋锦兰的手上,沉声说道:“还有这样的事?” 第118章 “有这样的事?”薛泽贤说着,走到房间中间的大桌子前,指着桌子说道:“有这张桌子厚吗?” 薛泽贤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震响,那张大圆桌被薛泽贤一掌劈得粉碎。 “啊!”朱清梅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就好像薛泽贤的那一掌打在她身上一样。 薛泽贤对蒋锦兰说:“下次再碰上这样的事就让我来打,你看行吗?” 蒋锦兰连连点头,然后,幽幽的转过头来对朱清梅说:“我过几天再来玩哦!姐夫,下雨天打雷的时候,小心点哦!” 蒋锦兰说完,挽着薛泽贤的手臂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县衙大门后,蒋锦兰对薛泽贤说:“你怎么来了?” 薛泽贤白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这你就别问了,赶紧跟我回家吧!”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我姐让你来的,是不是?”蒋锦兰嘟着嘴说道。 当她看见薛泽贤突然出现在县衙时,很快她就想到了是蒋锦云跟他说了什么了。 而蒋锦云今天早上不吃早点就出去了,分明就是想避开她。 昨天她当众羞辱了董卓文和朱清梅一顿,董卓文他们肯定是会把这帐算在蒋锦云头上。 蒋锦云知道她劝不了蒋锦兰,又害怕蒋锦兰会做些什么过激行为,所以就找来了薛泽贤来管住蒋锦兰。 “我们回家再说吧!”薛泽贤说着,拉着蒋锦兰坐上马车。 一路上,蒋锦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心里真的很难受! 蒋锦兰和薛泽贤离开了好久好久,朱清梅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她看着还在发呆的董卓文,走到床边,抱起孩子,把自己的脸贴在孩子的头上,喃喃自语:“老爷,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我……太可怕了,孩子,娘舍不得离开你!” 朱清梅以为董卓文会说点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朱清梅看着孩子胖嘟嘟的脸蛋,心里很不舍的说道:“宝贝,你说娘该怎么办?” …… 第二天早上起来,蒋锦云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朱清梅正跪在她的房门外。 朱清梅看见蒋锦云出来,连忙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道:“大太太,我……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是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吗? 如果……如果你不原谅我,我也能理解,过去确实是我的错,可是,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在你把我赶出县衙大门时,我只求你把孩子留下,好吗? 老爷,他真的是一心只想要一个儿子,现在你把孩子过户到你的名下,由你来抚养他长大。我知道你是知书达礼,聪明绝顶,又贤惠。 我只不过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孩子跟着你肯定会比我好。而且也不用跟着我受苦受累……” 蒋锦云冷冷的看着朱清梅唠唠叨叨的说着,最后不耐烦的说道:“你离不离开县衙不关我事,我又没赶你走,你不用跟我在这里假惺惺的。爱干嘛干嘛去。” 蒋锦云说完,绕过朱清梅离开了。 第119章 朱清梅看着蒋锦云离开的背影,说道:“大太太,你真的不赶我走吗?谢谢你!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直到蒋锦云走远了,朱清梅还在喃喃自语:“谢谢你,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昨天蒋锦兰离开后,她一直都忐忑不安,一想到她说过几天还会来,心里更加是恐慌。 而且昨天看薛侯爷的态度完全是偏向他夫人那边,一点都不给董卓文留情面。 如果只是蒋锦兰来闹一下还好,就怕是得罪了薛侯爷,董卓文巡抚大人和县令的官位都不保了。那样的话,董卓文一下子又回到了贫困潦倒的时候了。那么她就算是当上了董卓文的原配夫人又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不但是一场空,而且她还成了罪人,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过安逸的生活。 蒋锦云晚上回到家,意外发现董卓文正和美美她们一起坐在饭桌前等着她回来一起吃晚饭。 美美和丽丽俩看见蒋锦云开心的纷纷奔到蒋锦云面前,兴奋的说道:“娘,你终于回来了,今天爹爹教我练字,还陪我们荡秋千,我们玩得可高兴了!” 蒋锦云听了,看见美美和丽丽俩开心的样子,心里真的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这说明董卓文已经很久没有陪她们玩了,蒋锦云看了董卓文一眼,董卓文正用一种愧疚的眼神看着她。 蒋锦云略过董卓文,看见奶娘云嫂抱着哆哆正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在奶娘云嫂看来,董卓文现在正对她示好,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蒋锦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又不想扫美美和丽丽的兴,只好她不动声色的拉着美美和丽丽走到桌子前坐下跟大家一起若无其事的吃饭。 蒋锦云像往常一样把美美她们仨孩子哄睡了后才回房睡觉,刚走进房间就看见董卓文正坐在房里看书。 董卓文看见蒋锦云进来,连忙站起来,放下书本,说道:“美美她们都睡了吗?” “嗯!”蒋锦云淡淡的应了一声,绕过董卓文,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董卓文走到蒋锦云身后,伸手正想搭在蒋锦云的肩膀上。 蒋锦云从镜子里看到董卓文的动作,冷冷的说道:“你别碰我!” 董卓文的手落在半空中顿住了,他看着蒋锦云,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说来也是,我都觉得自己特别混蛋。如果换成我是你,我也不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可是,锦云,你有没有发现美美和丽丽她们今天真的很开心。我决定以后,我一定会抽多点时间来陪陪她们。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早点睡吧!” 董卓文说完,转身失落地走出房间。 蒋锦云一直看着镜子,直到听见关门声,脚步声远去,她还在望着镜子发呆…… 第二天早上起来,蒋锦云正走进客厅和美美她们准备吃早餐。没想到看见朱清梅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着她,蒋锦云疑惑的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120章 “你来这里干什么?” 朱清梅满脸堆笑,躬了躬身说道:“奴妾来给大夫人请安!” “请安?”蒋锦云听了,不禁冷笑道。“你还是请回吧!我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朱清梅听了,脸色瞬间变了变,她以为她都这样低声下气的示好了,蒋锦云也应该高兴接受才对,却没想到碰了一脸灰。 朱清梅心里虽然有点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她低声弱弱的说道:“大夫人说得是,奴妾告退。” 蒋锦云以为朱清梅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给她请安,被她当面羞辱一翻,她应该像以前一样哭哭啼啼的跑到董卓文面前哭诉一翻。 谁知道朱清梅不但没有这样做,而且还是每天一早起来就过来给蒋锦云请安。 这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奶娘云嫂也说道:“二姨太这段时间做事和对人都谦卑不少,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了。看来应该是想通了才是,像她那种吃软怕硬的人,就应该早点让薛侯夫人教训教训她一顿才行。大夫人,你呀!就是太好了,什么事都替别人着想,到头来受委屈的还是自己。” “我没为谁着想,我也没你说的那样伟大。”蒋锦云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她都为老爷生个儿子了,老爷又那么喜欢儿子,我总不能一脚把她踢开吧,大家都是当娘的人,总不能做得那么绝吧!” “大夫人说得也是,诶,既然住在同一屋檐下,矛盾肯定是会有的。”云嫂点头说道。“不过像二姨太这样得寸进尺,不知进退的人就应该像薛侯夫人那样狠狠地教训一顿才会知错,你看她现在就懂规矩多了。” 蒋锦云听了,笑了笑说道:“说得也是,我那妹妹的性格就那样,从小到大我都觉得她这样做只会闯祸,得罪人。现在看来,有时候对有些人还是很有效果的。” “大夫人说得是,像薛侯夫人那样的性格,直来直往的,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确实是挺伤人的。不过这也是她最难得的地方,有些事有些人就这样,被人狠狠地擢出来才会看清楚现实。” “云嫂你不用替她说话,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欠揍,难得薛侯爷能治得了她。” “看大夫人说得,这叫一物降一物。对了,我看今天老爷教美美她们俩练字,说如果她们能够在规定时间内把字练好就陪她们荡秋千。你不知道,美美她们姐妹俩听了,练得可认真了。这段时间,老爷常常抽时间过来看看她们姐妹仨,大夫人,我觉得老爷也是想通了……” 蒋锦云听见云嫂说到董卓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矛盾,她打断云嫂的话说道:“好了,云嫂,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云嫂听了不禁顿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是的大夫人,那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云嫂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就抱着哆哆离开了。 第121章 云嫂离开了后,蒋锦云回到房里,看见董卓文依然在房里等着她。 蒋锦云淡淡的跟他聊了几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蒋锦云的心里其实也知道云嫂的好意,只是她现在连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样面对她和董卓文的感情。 这段时间以来,董卓文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跟她说会话,哪怕是她不搭理他,他也毫不在乎。 蒋锦云知道董卓文这是在跟她示好,可是她现在的心真的好乱,她分不清董卓文是不是真的因为那天蒋锦兰对他说的话感动了,还是因为薛泽贤的侯爷身份对他的仕途的压力。 她发现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清董卓文了。 云嫂的话也说中了她的痛处,不管怎么说孩子们离不开爹,她也狠不下心来。 …… 钟宝钿小产后,在家里待了两个月后就忍不住回到蒋家帮忙了。她见蒋锦云和蒋锦兰俩忙得不可开交的,反正她也想着找点事做做,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难过的事。 这天,钟宝钿急急忙忙的走进蒋家大门,却不想与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说道。 钟宝钿仰起头看向对方,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眉清目秀的男子正用一种嫌意的目光看着她。 钟宝钿打量一下眼前的男子,眼前的人很陌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会从蒋家出来?她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男子见问他,连忙躬身作了一楫说道:“在下姓钱,名叫承德,是我堂兄钱承志介绍我来的。” 钟宝钿听见对方说是钱承志的堂弟,忍不住再次打量一下他,蹙眉说道:“钱承志的堂弟?我怎么会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呢?你跟我来一下。” 钟宝钿说着,直接拉着钱承德走进蒋家,去找蒋锦兰。 直到蒋锦兰也证实了他就是钱承志的堂弟,钟宝钿才尴尬的对钱承志笑了笑说:“奇怪了,怎么没听钱承志和钱秀英提起过你呢?” 钱承德也猜到了钟宝钿可能是怀疑他,现在已还他清白了,他也不跟钟宝钿计较,笑了笑说道:“这也不奇怪,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娘就去世了,我在承志哥家里住到满十二岁后,我就离开家,云游四海去了。当时我大伯一直不同意我离开,可能是因为太生气了。就不准承志哥他们再提起我了。” “你一个人去云游四海?”钟宝钿听了,不禁瞪大双眸看着钱承德,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真的假的?你也太厉害了吧!” 钱承德听了,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到处游荡。长大了,我就想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世界那么大,我就想到处走走,能够领略一下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这样也不枉此生了。” 钟宝钿听了,简直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钱承德。她幽幽的说道:“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那该多好啊!” 第122章 钱承德听了,讪讪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如果真的是想去的话,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我吗?”钟宝钿忍不住摇了摇头,有点泄气的说道:“我不行的,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在一个小村庄里长大,那时候的我就觉得村里好大,有很多我到不了的地方。 后来,我爹娘带着我来到临江城,那时候的我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热闹繁华的地方。 当时我只是一直想着怎么样才能融入其中,成为这个地方的一员。你听了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很无知?”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钱承志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你挺优秀的,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生活的。” 钟宝钿听了,忍不住自嘲道:“呵呵,现在听了你的境遇,我真的是觉得自己特渺小,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到处走走就好了。” “如果你……”钱承德正想说什么,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原来你们在这里呢,害我们到处找你们。” 钟宝钿和钱承德回过头来看见蒋锦云和一位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站在他们身后。 后来钟宝钿才知道这位黑色锦衣的男子是圭伊国的太子尹宸悦王子。 几个月前,钱承德乘船到了圭伊国,无意中认识了尹宸悦。 俩人畅聊甚欢,不经意的聊到中原的刺绣。钱承德看出尹宸悦对中原刺绣的向往。 钱承德想想自己离开家也有十年了,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于是俩人一拍即合。 尹宸悦第二天就禀报他的父王,得到他父王充许后,立马安排船只和人员陪同等物品。三天后就与钱承德一同登船向中原出发了。 一个多月后便到了中原,钱承德找了一家客栈安排好了尹宸悦住下后,才回钱府见钱承志他们。 后来在钱承志的带领下来到蒋家刺绣。 尹宸悦看了蒋锦云一些作品,真的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蒋锦云跟尹宸悦聊了一些刺绣上的事,蒋锦云想不到尹宸悦一个外国人也会对刺绣的事着迷。 更让蒋锦云意外的是,尹宸悦对刺绣的事也懂得甚多,俩人仿佛有聊不完的话,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有时候一聊聊到深夜也浑然不觉。 时光冉冉,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蒋锦云把尹宸悦托她绣的一幅凤凰展翅图绣好了,把绣品交到尹宸悦的手上,开心的说道:“总算是绣好了,让你久等了,你看看有什么地方要改的,我帮你改一下。” 尹宸悦看着手里的凤凰展翅图,赞叹道:“绣得太好了,简直跟真迹一模一样,锦云姑娘你真的是太有才了。” “宸悦王子过奖了,这真的是抬举小女了。”蒋锦云谦虚的说道。 尹宸悦的神情突然暗淡下来,沉声说道:“这画绣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如果,如果锦云姑娘也能跟我回去的话那该多好啊!” 第123章 “如果,如果锦云姑娘也能跟我回去那该多好啊!” 蒋锦云听了,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她低声说道:“宸悦王子说笑了。” “我……”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宸悦王子请回吧!”蒋锦云连忙阻止尹宸悦说下去。蒋锦云说完,转过身去。 尹宸悦怔怔的看着蒋锦云的背影,有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尹宸悦才缓缓的转过身去,缓缓的往外走。 尹宸悦走到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对蒋锦云说道:“后天我们在云来客栈有个告别宴,我希望能你能来。” 尹宸悦鼓足勇气说完,才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蒋锦云听着尹宸悦远去的脚步声,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有种深深的惆怅。 第三天,蒋锦云都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参加尹宸悦的告别宴,就被钟宝钿一把拉着过去了。 宴会上众人开怀畅饮,玩得很开心。 钟宝钿正认真的看着舞女们精彩的舞蹈,突然被钱承德悄悄的叫到外面,钱承德把钟宝钿带到外面一个无人的地方,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宝钿姑娘,我跟宸悦王子五天后就要离开了。” “这么快吗?”钟宝钿仰起头看着钱承德,有点不舍的说道。“这段时间听你说了那么多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和特色,还有那些美得让人窒息的美景。真的很让人向往呢!” “宝钿。”钱承德拉着钟宝钿的手,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一起浪迹天涯海角,我现在真的希望能够和你一起领略大自然的美景,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美景。真的,如果你能够亲眼所见,你就会知道那些美丽得让人震撼的地方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出来的。我希望能够和你分享每一次所见到的喜悦和感动。” “我……”钟宝钿放着钱承德深邃的眼神,诚恳而又认真的眼神让她瞬间陷入爱里面,无法自拔…… …… 蒋锦兰走到蒋家花园里,见蒋锦云正坐在凌云阁里望着天空发呆。蒋锦兰走到蒋锦云的身边静静的坐在她旁边跟她一样静静的望着天空。 蒋锦云回过头来看了蒋锦兰一眼,望着远处,幽幽的说道:“真羡慕那些人,可以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蒋锦兰看着蒋锦云,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姐,我多希望你能任性一次,让我做你的坚强后盾。” “你在说什么?” “姐,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的想出去走走。哪怕是跟着尹宸悦王子一起双宿双飞,我都支持你……” “我……” “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你是知道的,美美她们仨对我也特别亲,如果把她们接到薛侯府住,我想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你要相信我和薛侯府的实力,别说帮你养三个孩子,就算是三十个孩子都没有问题的。” “锦兰,你……”蒋锦云看着蒋锦兰,心里暖暖的。 第124章 蒋锦云听了蒋锦兰的话,眼泪差点流出来了,她觉得心里暖暖的,蒋锦兰能够为她着想,她真的很感动。 “姐,为了幸福哪怕是自私一回也是值得的,如果你担心美美她们住在薛侯府不方便,我跟她们几个住在蒋家。你也知道的,蒋家现在已经恢复了我们小时候的样子了。而且我看美美她们对刺绣都挺有天赋的,说不定长大后,比我们还强呢!”蒋锦兰继续说道。 这段时间她也留意到蒋锦云和尹宸悦在一起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甜蜜。 蒋锦兰觉得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蒋锦云这么开心了。 以前她以为蒋锦云只顾着忙蒋家刺绣的事,那段时间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后来董卓文纳妾后,简直是以泪洗面,却每天看到她强颜欢笑,故作坚强的样子。蒋锦兰真的是很心疼又无奈。 现在难得遇上尹宸悦对她一往情深,两个人又聊得很合契。 前两天的告别宴后,蒋锦兰无意中听见尹宸悦与蒋锦云的对话。 “锦云,我打算五天后就要离开这里,这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感情。” “宸悦王子,我……” “锦云,我爱你,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我爱上你了……” “宸悦王子,请你别说了,其实我们已经不可能……” “锦云,就当作是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好不好?” “我……”蒋锦云想要说什么,却被尹宸悦伸手放在她嘴唇上阻止了。 “你不要现在就回答我,我希望你这几天好好考虑考虑一下。这几天,我一直在永丰码头等你,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就来找我。五天后,如果……如果你还不出现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会离开这里了。” 尹宸悦说完,把一个玉佩放在蒋锦云手里,才缓缓的转身离开。 蒋锦云看着手里的玉佩,望着尹宸悦落寞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刚认识尹宸悦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阳光开朗的王人。现在却变成一个忧郁王子。 …… 蒋锦兰最后对蒋锦云说:“姐,听我一次劝,放心大胆的跟着自己的想法走。一切有我在呢!” 蒋锦云微笑着说道:“好吧!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 五天后,尹宸悦从日出一直等到日落,始终没有看见蒋锦云的身影。 尹宸悦在船家的催促下只好失落的登上客船,客船缓缓的开出。 蒋锦兰和钱承志站在岸边跟尹宸悦和钱承德挥手告别。蒋锦兰看着尹宸悦远去的落寞,寂寥的身影,也忍不住有种淡淡的忧伤。 蒋锦兰知道以蒋锦云的性格,根本就下不了这个决心。她没有出现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她没想到钟宝钿也没有出现。 今天一早,钱承德就兴高采烈的在这里等着钟宝钿,然而他没想到,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看见钟宝钿的身影。 第125章 钟宝钿那天在告别宴与钱承德离别后,她一直想着跟钱承德离开的事。 现在她身为林有为的五姨太,像林有为在中原的势力,这样有头有脸的人,既然已经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不要了,也不允许别人要,别人也不敢要。 如果钟宝钿想要离开林府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如果跟着钱承德离开中原,浪迹天涯的话,那就没有人能够找到她了。 林有为就拿她没辙了。 而且跟她最亲的人就是蒋锦云和蒋锦兰了,蒋锦兰有薛泽贤撑腰。钟宝钿才不害怕林有为会对她们怎么样呢! 这天早上起来,钟宝钿知道钱承德已经在永丰码头等着她了。 她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打开她的首饰盒,把里面的金银首饰打包起来。当她看到她平时用的昂贵的胭脂水粉,还有那些她平时最喜欢穿的锦衣绸缎的衣服,还有这奢华的房间…… 钟宝钿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犹豫了。 这些全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真的要舍弃这一切吗? 钟宝钿就这样一直在她房间里呆呆的坐着,一直坐到天黑…… 第二天,蒋锦兰来到蒋家,像往常一样忙着自己的事。 蒋锦兰经过二廊的时候,看见蒋锦云正跟几个女学徒讲解刺绣的要领。 蒋锦兰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经过。 蒋锦云回过头来发现蒋锦兰,把她叫住了。蒋锦云把蒋锦兰拿到一边,低声说道:“锦兰,对不起……” “姐,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真的,你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蒋锦兰拉着蒋锦云的手说道。 蒋锦兰看着蒋锦云憔悴的脸容,很是心疼。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就好像当初你支持我一样。 蒋锦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想任性一回,可是看见美美她们,我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或者这就是我的命吧!”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还有我嘛!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了。” “放心吧!我不会的了。” “……” 傍晚的时候,蒋锦云和蒋锦兰一起走出蒋家大门,意外看见董卓文带着美美,丽丽和哆哆正站在门外等着她。 蒋锦兰开心的跑过去,逗美美她们玩了一会,才离开。 蒋锦云见蒋锦兰离开了,才对董卓文说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这里接娘放工回家。”美美开心的说道。 “我也来接娘,回家,放工。”丽丽也跟着糯糯的说道。 董卓文微笑着说道:“我看今天没什么事,我就想着带她们一起过来。再说了,我和你也很久都没有一起出来散步了。” 蒋锦云听了,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是呀!以前他们最喜欢吃完饭后一起到外面走走。 那时候的他们,无拘无束的畅谈着,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很快乐! 他们总以为以后一定会过得更好更幸福的。 第126章 现在他们确实过得比以前好了,可是却没有了以前的快乐。 蒋锦云不想在美美她们面前跟董卓文吵,看见美美她们那么开心也不想扫她们的兴。 蒋锦云见董卓文抱起哆哆,她便拉着美美和丽丽,一起往前走去。 经过闹市时,美美指着卖冰糖葫芦的,拉着蒋锦云说道:“娘,我想吃冰糖葫芦。” 丽丽也跟着叫道:“我也要我也要,我也想吃冰糖葫芦。” 蒋锦云正想说什么,董卓文就说道:“好吧!给你们一人一个。” 董卓文说着,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前面,给了美美和丽丽一人一个,最后又拿了一个递给蒋锦云,说道:“你也吃一个吧!好久都没尝过了。” 蒋锦云怔了一下,看见哆哆正瞪大眼睛看着董卓文手里的冰糖葫芦,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蒋锦云忍不住笑了,她接过董卓文手里的冰糖葫芦,递到哆哆的嘴边。 哆哆靠前咬了一下,因为还没长牙,只舔了一下外面的糖。甜甜的味道让她开心的拍起了手掌。 美美吃着冰糖葫芦,指着摆在路边的一个个小摊,各种各样的小摊美食,让人看见了都忍不住流口水。她开心的说道:“娘,我还想吃那个,那个,还有那那个。” 丽丽也跟着叫道:“爹,我也想吃,我都想吃,我全部都要。” 董卓文笑了笑说道:“好好好,我们以后天天都来接娘回家,那样的话就可以每天都尝一个不一样的好吃的东西了,你们说好不好?” “好,耶,我最喜欢来接娘回家了。” “我也是我也是。” 董卓文看着蒋锦云,认真的说道:“你说好不好?” 蒋锦云看着董卓文严肃认真的样子,想起过去的时光。又看着美美她们兴奋又满怀期待的小眼神,她的心都化了,瞬间没有了脾气。她点了点头说道:“好。” “太好了,我最喜欢散步了!”美美开心的拍着手掌说道。 “娘,你看那个风车好漂亮啊!” “对对对,我喜欢那个粉色的。” “我喜欢紫色的……” “……” 接下来的日子里,董卓文真的每天傍晚都带着美美她们仨孩子过来接蒋锦云回家。有时候忙的话就会带着她们坐马车过来。 就这样,蒋锦云跟董卓文之间的嫌隙再次解开了。 朱清梅呢!变得安守本份了,她再也不敢对蒋锦云有什么不敬之处了。 蒋锦云这个人往往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朱清梅对她恭敬有加,她也视朱清梅为姐妹。 蒋锦兰也觉得蒋锦云这段时间容光焕发了许多,心里也替她开心。 这天,蒋锦兰和蒋锦云聊了一会,突然问道:“对了,钟宝钿那丫头呢?” 蒋锦云听了,不禁惊讶的说道:“宝钿她不是跟着钱承德一起离开了吗?” 蒋锦兰见蒋锦云心情愉悦,就没有跟她说钟宝钿的事。 俩人想了一下,便一起走到以前那个小屋里。打开门进去一看,果然看见钟宝钿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酒。 第127章 蒋锦云走到钟宝钿身边,一把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走,生气的说道:“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钟宝钿抬起头来,醉醺醺的看了蒋锦兰和蒋锦云一眼。她突然指着蒋锦云,傻笑着说道:“你看我们俩人都是傻冒……” 蒋锦云不耐烦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也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蒋锦云说着,伸手正要扶钟宝钿起来,谁知道钟宝钿一把甩开她的手,说道:“你别管我,我没醉,我就要喝,你不知道,我的心好痛……” 蒋锦兰看着钟宝钿痛不欲生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活该,你既然那么痛苦,当初为什么不跟钱承德离开?你不知道,那天钱承德等了你一天了。他还满怀期待的等着你出现呢!最后只能失望,伤心难过的离开。” 钟宝钿难过的说道:“对,我活该,我就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拥有爱情!” 蒋锦云看见钟宝钿伤心难过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宝钿,你如果真的喜欢钱承德,你为什么不跟着他离开呢?你究竟在顾虑什么呢?” “我顾虑什么?呵呵,蒋锦云,你说你是不是傻?尹宸悦王子对你一往情深,他不也是希望你能跟着他离开吗?你为什么不走?你跟着他离开后,好歹也能当个王妃。而我呢!我离开林府后,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那些穷苦的日子了……” “钟宝钿,你是不是傻?你难道忘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你在林府虽然可以锦衣玉食,可是,没有一个人对你是真心的。钱承德,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好歹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我是傻冒,我活该,可是蒋锦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一样吗?尹宸悦王子对你不好吗?他对你不也是真心实意的吗?你放着王妃不做,非要跟着董卓文那个混蛋。董卓文只不过是带着美美她们接你放工回家,给你一点点甜头,你就晕头转向了吗?你以为董卓文就是真心对你的吗?” “你……我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锦云姐,你不会跟我说放不下美美她们三姐妹吧?呵呵,你不是不知道,有锦兰在,我还担心什么?别说锦兰的孩子不知在身边,就算在,她也能把她们三姐妹照顾好。薛侯府那么大,别说三姐妹,就算是三十个……” “我觉得跟你说都说不通的,行,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你了。”蒋锦云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 蒋锦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们俩吵,看见蒋锦云离开后,她也默默的离开了。 …… 这天,薛泽贤回到薛侯府,没看见蒋锦兰,就问卞香云:“少夫人呢?” 卞香云见薛泽贤回来了,微笑着说道:“少夫人去蒋家刺绣了,少爷,我觉得我们都错怪少夫人了。以前我觉得像少夫人那样身份高贵的人不应该去鼓捣那些事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