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张扬不叛逆》 第一章苏则彩画惊公主?公主理亏笑言和 阳春三月。 皇宫大内,画廊院。 这是朝廷选拔画功大师的地方,一般是由礼部官员负责考试选拔。 但是今月画廊院的考试选拔,却是由当今皇帝最喜爱的三公主,清甜公主全权主持。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来画廊院考试的考生们,都已经各就各位了。 前来考试的考生,大约有二、三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大家正在低声议论纷纷这考官为何迟迟不来,都颇有怨言。 “清甜三公主驾到—” 震耳欲聋的吼声突然破空传来。 随着吼声,一位打扮朴素的美丽少女,领着一个侍女、一群侍卫们,鱼贯而入画廊院。 考生们纷纷起身,低头垂手侍立。 考生们都不禁暗忖: 清甜公主来干什么? 清甜公主面向考生们站立,朗声道:“各位,这次的画功考试,由本公主负责出题监考!” 什么? 还要出题? 清甜公主要一改惯例? 不知她会要求画些什么? 考生们低着头小声地议论,心中不安。 “各位肃静!”清甜公主嫣然一笑,笑得可甜了,“你们都抬起头来,看着我,不要害怕,本公主不会吃了你们!” 苏则彩抬起了头,他活了二十二年,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只见清甜公主满头青丝,小小的鹅蛋脸,弯如新月的浅眉,水灵灵的大眼睛,娇挺的小鼻子,诱人的樱桃小嘴,花容月貌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她上身紫色短衫,下身宽边紫裤,身姿窕窈迷人。 清甜公主笑得很甜:“这次考试,你们就画本公主,谁画得像,画得好,就录取谁,要是你们都画得出色,本公主就都录取啦!” 一位老者恭声相问:“请问三公主,我们应该怎么画您才好?” “就这么画啊!还能怎么画?”清甜公主有些奇怪老者的问话。 老者道:“三公主,这画人,是需要摆姿势的,难道三公主就这么站着吗?老朽斗胆,建议三公主去找张靠椅坐下来,让我们慢慢的画。” “言之有理。” “对,这样好。”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其他的考生们对于老者提出的意见纷纷表示赞同。 清甜公主立即吩咐侍卫:“去,快些找张靠椅来。” “是!”一名侍卫应声而去。 片刻后,侍卫便找来了靠椅。 清甜公主端坐在靠椅中,向考生们摆摆手:“大家开始画吧!本公主就坐一个时辰,时辰一到,立即收卷。” 考生们点头应允,开始边看清甜公主边挥笔画画。 只有一个人埋着头,他一眼也没有看清甜公主,自顾自的埋头画画,这人,是苏则彩。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 一个时辰,转眼就到。 清甜公主起身道:“时辰到了,请各位速速停笔离去,一会儿本公主会亲自细看的,被本公主录取的,本公主自会派人登门告知。” 考生们纷纷起身,苏则彩看了一眼自己在画纸上画的一个乌龟壳,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那是满意的笑容,之后便也随着众考生离开了。 清甜公主吩咐侍女怜香:“怜香,去把画纸收好,本公主要带回玉安宫慢慢欣赏,嘿嘿,看他们究竟能把本公主画得多漂亮!” “是!”怜香开始收卷。 画座分三排,每排十座,怜香从最右侧开始收卷,收到第六张的时候,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画纸,半天没动。 这第六张,正是苏则彩的画座,只见画纸上画着一个乌龟壳,留着“苏则彩”的大名。 清甜公主见怜香傻愣着,忍不住喝问:“怜香,怎么了?还不快点收卷!” 怜香回过神来,结巴着:“公……公主,你过来……看……看。” 清甜公主走过去一看,看见了画纸上的乌龟壳,直气得娇躯颤抖,怒容满面。 好家伙!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胆敢对三公主不敬! 清甜公主一把抓过画纸,走到侍卫们面前,画纸往他们身上一扔:“去!把这个叫苏则彩的,给我抓到玉安宫!” 不等侍卫们回话,清甜公主气呼呼地离开了画廊院。 —————— 玉安宫。 清甜公主的寝宫。 正厅里,清甜公主满脸的不高兴。 苏则彩把她画成乌龟壳一事使她火冒三丈,怜香正不断地在好言安慰她。 堂堂的一国公主,竟然被人画成了一个乌龟壳! 这是什么意思? 招谁惹谁了? 那个叫苏则彩的,是个疯子吗? 清甜公主越想越气,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向怜香相问:“怜香,你说!本公主有哪点儿像乌龟了?那个什么叫苏则彩的,画个乌龟壳是什么意思?” 怜香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等会儿他来了,公主亲自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说的也是。”清甜公主点了点头,又面现怒容,“这帮子没用的,怎么抓个人去了这么久?不会是让他跑了吧?” 清甜公主正抱怨间,六名侍卫就来了,两名侍卫走在前面,后面四名侍卫抬棺材似的抬着被五花大绑的苏则彩。 苏则彩悠然自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六名侍卫来到清甜公主的面前,将苏则彩放下站立。 领头侍卫对清甜公主道:“公主,这小子很不老实,属下只好把他给绑来了。” 清甜公主皱起秀眉:“你们怎么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的?也不知道找个麻袋将他装起来!” 领头侍卫垂首道:“公主恕罪,奴才大意了,不过幸而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领头侍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笑“除了皇上皇后,太子爷和大公主,谁敢多问多管咱三公主宫里的事情?” 清甜公主点点头:“那就好,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六名侍卫应声退下。 清甜公主上下打量着苏则彩,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罕见的古董。 此男二十多岁,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端的是五官清秀,翩翩美男,他神情潇洒脱俗,气度冷傲风发。 他此刻正傲然挺立,无畏地面对着清甜公主。 “你叫什么名字?”清甜公主明知故问,故意摆起了公主的架子。 苏则彩冷哼一声道:“画纸上不是有我的名字吗?何必明知故问!” “那你多大了?” “二十有二。” “二十有二?嗯,不错,是挺二的,看模样,你还真像个二愣子。” “你……” “你什么你?不服吗?” “好,敢问公主你多大了?” “本公主今年十九,怎么?你想骂本公主什么?” “十九了呀!有十又有九,不错,真是不错,本公子看你十有八 九就不是个好人。” “你……”清甜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不服吗?”苏则彩还以颜色。 怜香忍不住在一旁道:“这位公子,看你仪表堂堂的,怎么说话如此无理?我们公主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嘛要画个乌龟壳来侮辱公主的?公主宽宏大量,没有赏你板子吃,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还这般不知好歹?现在还要侮辱公主,还不快向公主陪礼认错!” “要我向她陪礼认错?休想,门都没有!”苏则彩头一偏,再也不看清甜公主一眼。 清甜公主对怜香道:“怜香,你不要多嘴,我会要这个二愣子好看的!” “是,公主。”怜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清甜公主心平气和下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画乌龟壳?为什么要侮辱我?” 苏则彩见她好言相问,这才看着她:“我画我的乌龟壳,并没有要侮辱你!” “请你解释清楚。”清甜公主追问。 苏则彩解释道:“我朝历来选拔画师,考官监考,都是自行其画,画人画物画景都可以,只要是自己拿手的,画得最好的就行,这些规矩若公主不知道可以去问你的父皇,你要我画你,我实在是画不出来,抱歉!” 清甜公主想了想道:“为何他们画得,你就画不得?” “实不相瞒,我从小就喜欢画龟,长大了也只会画龟,若是画其它的,我一定不会被录取为宫廷画师的,公主,你明白吗?”苏则彩有三分理直气壮,也有七分委屈地说着。 “这么说来,倒是本公主瞎捣蛋,是本公主的错了?”清甜公主心有不甘。 “当然是公主的错了!”苏则彩固执己见。 清甜公主想了想,也是觉得苏则彩说得在理。 其实,她本来的意图,就是去画廊院瞎捣蛋,让人画画自己而已,她并不知道画廊院考试的什么规矩。 不过,她虽然喜欢调皮捣蛋,但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于是,她对怜香道:“怜香,给他松绑。” “是,公主。”怜香走到苏则彩的身后,给他解开了绳子。 到底是女人! 心肠总是软的多! 苏则彩微微一笑,向清甜公主行礼道:“多谢公主,之前无礼之处,还望公主恕罪!” 清甜公主回报一笑:“本公主不怪你了,但是,有一个要求,你可不可以,画一次本公主?” “当然可以,只是画得不好,公主不要怪罪才好。”苏则彩实话实说。 清甜公主很是大方:“你愿意画就行,本公主不会怪你的。” 苏则彩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清甜公主正要回话,领头侍卫突然急步跑到她的面前:“公主,梁统领来了。” 清甜公主脸色一变,急忙吩咐怜香:“快把地上的绳子收好,带苏公子去躲起来。” “是,奴婢明白。”怜香赶紧捡起地上的绳子,带着苏则彩飞快离去。 待怜香和苏则彩走后,清甜公主才对领头侍卫道:“有请梁统领。” “是!”领头侍卫领命退下。 清甜公主苦着脸,在心中暗道:“这个梁原瑾,又来了,烦死了!” 第二章胜战归来欲求婚?好计献上解心愁 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肃王府小王爷梁原瑾昂首阔步地走进了玉安宫。 虎父无犬子,梁原瑾到底是肃王唯一的宝贝儿子,才年方二十,就当上了京都最大的军权统领。 他能有如此成就,当然少不了他父亲肃王的面子撑腰,但是更多的因素,还是靠他真正的本事。 他身强体壮,丰神俊逸,不仅武功高强,阳刚霸气,而且文采一流,又有书生儒气,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清甜公主的大姐嫣梦公主早就对他垂涎三尺,但他却对清甜公主情有独钟。 他微笑着走到清甜公主的面前,清甜公主随即行礼:“统领大人万福。” 他赶紧伸手托住了她,唬起脸:“清甜妹妹怎么老是这样?要行礼,也应该是我先行礼才对!” 清甜公主笑而不语。 梁原瑾摆摆手:“清甜妹妹请坐。” 清甜公主移步桌旁坐下,梁原瑾也随之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觉得有些奇怪,向清甜公主问道:“怎么不见怜香那个丫头侍候你?她一向都是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的,今日怎么不见她?” “哦。”清甜公主心一跳,神色一慌,但立即又故作生气,“那个丫头今天惹我不高兴了,我今天不想再见她,告诉你,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也不会见你!” 梁原瑾唯唯诺诺:“我怎么会惹清甜妹妹不高兴?只要清甜妹妹高兴,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他说的是真心话,这是毋庸置疑的。 清甜公主娇笑着:“就你嘴甜。” 梁原瑾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道:“清甜妹妹,其实,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清甜公主随口一问。 梁原瑾肃容道:“边关急报,有三十万敌军来犯,战事吃紧,皇上命我带京都五万禁卫军勇士前往支援,这是我征战以来,面对最多的敌军,因此,我想,这次我若是打了胜仗,回来后我就要向皇上请求赐婚,将你许配给我!” 天啦! 来真格的啦? 清甜公主全身一颤,定了定神:“你,真要娶我?” 梁原瑾急了:“当然是真的了,千真万确的,我的清甜妹妹,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 清甜公主幽幽地道:“可是,我大姐她对你……” 梁原瑾沉下了脸,打断她的话:“梁原瑾喜欢的不是嫣梦大公主,而是清甜三公主!” 好个梁原瑾! 这是要“逼婚”了么? 清甜公主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梁原瑾见状,忙道:“清甜妹妹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到时候,再说吧! “等你打了胜仗,回来再说吧!”清甜公主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梁原瑾站起身,点头一笑:“我一定会打胜仗回来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清甜公主也站起身道:“希望你能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实际上,清甜公主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只不过是一句普普通通,为朋友离别送行的客套话而已。 但在梁原瑾听来,却是误以为她对自己芳心暗许。 梁原瑾非常兴奋,连连点头:“一定,一定,清甜妹妹,我先去军中安排准备了,我会尽快率军出发,也一定会尽快打胜仗回来的!” 清甜公主微笑着点了点头。 梁原瑾回报一笑,兴高采烈地离去了。 梁原瑾一走,清甜公主笑脸一变,顿时满面愁容,心中叫苦不迭,思来想去,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禁仰天长叹:“天啦!难道我真的要嫁给梁原瑾吗?” —————— 时值黄昏。 玉安宫内。 清甜公主端坐在靠椅中,苏则彩手持画笔,正在认认真真地给她画画,怜香在一旁替苏则彩小心地研墨。 画纸上,苏则彩已将清甜公主的身姿长发画好,画功倒也还不错,看得下去,就只差画脸了。 只见清甜公主愁眉不展,一脸的忧郁。 这是怎么了? 苏则彩搁下手中的画笔,对清甜公主道:“公主,我这画人的功夫,本来就不好,你还一直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我实在是画不下去了,一会儿画出来你不嫌难看,我都嫌不好意思。” 怜香也关切地看着清甜公主:“是呀!公主,苏公子说得对,这画人本就应该笑容满面的,公主这愁眉苦脸的模样,那怎么成?” 清甜公主站起身,到桌旁坐下,幽幽一叹:“罢了!不画了,本公主实在是笑不出来。”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自从梁统领走后,你就一直这样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怜香是一语中的。 “唉!”清甜公主又是一叹,脸上愁云密布,“他说有三十万敌军来犯我朝边境,战事吃紧,父皇已命他领兵御敌,他先前就是来告诉我,若是此次他打了胜仗回来,就要向父皇请求赐婚,要本公主下嫁于他,可是怜香,你是知道的,我对他梁原瑾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怜香心里也急了,可是又想不出解决的法子来。 苏则彩哈哈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公主就为这事儿愁眉苦脸的?” 苏则彩这话儿,莫不是有招了么? 清甜公主眼睛一亮,忙向他追问:“你有办法了么?快点说来听听!” 苏则彩笑笑:“这个太简单了,什么法子不法子的,只要公主你去找皇上说说,要皇上换个人领兵御敌,那个梁统领不就没法打胜仗,没法娶你了么?” “对呀!”清甜公主恍然大悟,喜笑颜开,“好办法,真是好办法,哈哈,这样一来,看他梁原瑾还怎么娶本公主。” 怜香却皱起了眉:“公主,梁统领可是禁卫军统领,又是肃王府的小王爷,恕奴婢多嘴,奴婢想,就算是皇上同意换人,恐怕也是没有人会愿意领兵御敌的,那些武官将军们,一定都不敢得罪梁统领。” 清甜公主沉下了脸,不说话了。 怜香说得对,就算是父皇同意换人,那些个武官将军们也会断然抗旨谢绝的,他们哪敢与梁原瑾争功? 光是肃王,就已够他们害怕的了,他们哪里还敢去招惹肃王的儿子? 再说了,肃王这儿子,还是禁卫军统领呢! 苏则彩却是不以为意,仍笑着:“他是小王爷,公主何不也去找个小王爷?难道我朝就没有别的小王爷了,会领兵打仗的,就只有他这个小王爷么?” 清甜公主想了想,好像是在对苏则彩,又好像是在对自己道:“景王府的老王爷才去世不久,他儿子杨轩傲才十七岁,虽然也能文能武,但刚承王位,不宜出战,庆王府的小王爷吴决炎是个书虫,也不行,至于熹王府的小王爷魏天豪,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更不行,没一个中用的!” 怜香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公主,我想到啦!太子爷可以,公主应该还没有忘记吧?一年前,皇上御驾亲征御外敌,太子爷就跟去了,听说那次太子爷连斩了敌军十四个大将呢!公主,你还记得吗?” 清甜公主听了大喜,忙站起身:“对呀!我怎么把自己的亲二哥都给忘了?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怜香,事不宜迟,马上陪我去太子宫,我要二哥取代梁原瑾领兵御敌。” “公主且慢!”苏则彩伸手拦住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茫然相问:“怎么了?” 苏则彩拱起手:“我给公主出谋划策解决了问题,公主还没有赏我呢!” 清甜公主笑得很开心:“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是本公主能拿得出手的,就都赏你。”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道:“我要进画廊院,要成为宫廷画师。” 清甜公主爽快回应:“行,没问题啊!我觉得你人很聪明,挺有两下子的,本公主以后有麻烦了,可能还用得上你,明天我就叫侍卫们领你到画廊院,同时叫人制块金牌,刻上你的名字送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御用画师,没人敢欺负你的,你以后可以拿着金牌自由地出入本公主这玉安宫,本公主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 “公主大恩,苏则彩没齿难忘!”苏则彩受宠若惊。 清甜公主因急着去见她的二哥礼太子,只得向苏则彩下了逐客令:“本公主急着去太子宫,苏公子随我一道走吧!我叫侍卫送你出宫。” 苏则彩点了点头,跟在清甜公主与怜香的身后,快步走出了玉安宫。 清甜公主对守宫门的侍卫道:“小心保护送这位苏公子回家,他被录取了,明日上他家领他上画廊院,同时把出入本公主宫殿的令牌制一块金的给他,他是本公主的贵客,如有怠慢,决不轻饶!” “是!”侍卫恭声领命。 苏则彩向清甜公主道谢后,随着侍卫走了。 清甜公主和怜香也转向了太子宫而去。 两人道不同,背道而驰。 殊不知,实际上两人的距离确是越来越近了。 三言两语就能成为好朋友,这缘份,说来就来,往往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 第三章求助太子请出征?太子朝堂显威风 天黑了。 太子宫中。 正厅里,清甜公主与礼太子隔着一张小四方桌对立而坐,桌上摆满了酒菜,怜香正站在礼太子的身旁为其斟酒。 礼太子年方二十,与他大姐嫣梦公主及梁原瑾是同岁,只是,他要比嫣梦公主小上几月,而梁原瑾却要比嫣梦公主大上几月。 他一身太子龙袍,身材修长,脸面白净,是个显得威武霸气的男人,可是,在他的身上,却又找不到那种霸气的感觉,倒是他眉宇间常常流露出一种孤寂感,叫人看了,总会觉得他是个心事重重的人。 清甜公主就梁原瑾向自己“逼婚”一事儿,单刀直入,劈头就道:“我的皇兄,我的二哥,小妹可不是来陪你唠叨闲聊的,小妹来是有件事儿想要请你帮忙的,你别光顾着喝酒,正经点好不好?” 礼太子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瞧你说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是二哥力所能及的,一定都帮你办好。” 清甜公主肃容道:“听说边境有三十万敌军来犯,父皇命梁原瑾出战,但是,我想要你去,而且,要你非去不可!” “噗!” 礼太子刚入口的酒张嘴喷出,喷得清甜公主满脸都是酒渍。 怜香赶忙拿出手绢递给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仔细把脸擦干净,气道:“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去打仗,有必要惊讶成这样吗?” 礼太子看着清甜公主,满脸的疑惑:“不是,我说三妹,你没事儿突发其想的,要我去打什么仗?你是不是喝多了,在说梦话呢?” 清甜公主瞪起眼:“谁和你说梦话!我告诉你,梁原瑾来找过我了,他说他这次若是打了胜仗回来,就要向父皇请求赐婚,要我嫁给他!” 礼太子一愣,随即又笑了:“哟哟!这小子又对你展开攻势啦!嘿嘿,其实,我说三妹,这样又有何不可?梁原瑾这小子,倒也是个人品出众的男子汉,你嫁给他,也不吃亏啊!” 清甜公主板起了脸:“你少打哈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大姐才喜欢他呢!要嫁,你去叫大姐嫁给他!” “开玩笑,开个玩笑嘛!三妹不要动怒嘛!”礼太子仍是哈哈笑着。 清甜公主没好气地:“告诉你,我的终身幸福,可就握在你这个哥哥的手里,我可是认真的!你说,帮不帮你妹妹这个忙?” 礼太子止住笑,一本正经地道:“三妹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的!明天上朝,我就向父皇请旨代替梁原瑾,你放心,他梁原瑾,没有机会的!” 清甜公主这才展颜欢笑:“这才是我的好二哥嘛!小妹多谢你了!” 礼太子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妹妹,二哥说句当说的,你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个梁原瑾,就应该放狠话向他说明,让他对你彻底死心,这样对你和大姐、和他都好,你觉得呢?” 是这个理儿! 既然不爱,当然就要拒绝的彻底啊! 清甜公主点点头:“二哥说得在理,我是该下狠心彻底拒绝梁原瑾了,否则,再这样耗下去,指不定哪天就要出大乱子!” “你明白就好。”礼太子笑笑,笑得很坏,“三妹,你这么不喜欢那个梁原瑾,莫不是心中已经早有所属,要不要说出来告诉二哥,二哥愿做月老,帮你促成美好姻缘。” 清甜公主翘起小嘴:“你少来,你先帮大姐与梁原瑾促成美好姻缘再说。” “说到大姐的姻缘,唉!”礼太子叹了口气,面现忧虑,“大姐对于梁原瑾,也太过于痴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清甜公主摊了摊手,无可奈何:“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伤感之下,礼太子与清甜公主相对默然无语。 清甜公主暗自叹息:“但愿梁原瑾不会对我一片痴情!” —————— 翌日清晨。 朝堂之上,皇帝高坐,群臣肃立。 皇帝四十多岁,正值春秋鼎盛,他身材高大,脸面清瘦,浓眉俊目,从他那成熟俊朗的外表不难看出,他昔日定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 “启奏皇上,兵马臣已经挑选调度完毕,再稍加整顿,臣两日后立即启程赶赴边境。”梁原瑾正在向皇帝奏报。 皇帝笑着:“好,有梁统领前去边境支援,朕是高枕无忧。” 梁原瑾微微一笑,躬身退回到父亲肃王的身边。 礼太子出列奏道:“启奏父皇,此次一仗,儿臣愿往,望父皇应允!” 皇帝尚未开口,群臣已是议论纷纷。 肃王和梁原瑾更是满面狐疑地看着礼太子。 皇帝奇怪相问:“礼儿,你怎么突然又想去打仗了?记得一年前你随父皇亲征杀敌回来,父皇就一直不见你舞刀弄剑的了。” 礼太子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儿臣才觉得武艺颇有荒废,所以此次才想领兵一战,重振雄风!” 皇帝开心地笑了:“皇儿真是勇气可嘉,真有大将风范,身为一国之君,确实要文治武功啊!” 皇帝此言,无疑是在给众臣下定论,默认了礼太子之所请。 “太子文武双全,真乃国之栋梁,真是皇上之幸,天下之幸!” “臣同意太子爷出战!” “臣也希望太子重振雄风!” “有太子爷出战,此行必胜!” 群臣应声附和,大夸礼太子,皇帝听得是龙颜大悦。 “皇上,此次敌军众多,老臣希望皇上不要让太子涉险。”说话的人是梁原瑾的父亲肃王。 肃王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四方脸庞,满脸的大胡子,但修饰得非常得体,只是他脸上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 肃王话音刚落,礼太子立即道:“肃王这话,是意指本太子无能吗?” 肃王忙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觉得……” 礼太子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肃王是不是觉得本太子的武艺比不上你的儿子梁原瑾,怕本太子不是敌军的对手吗?” “老臣不敢,老臣惶恐。”肃王慌忙退下,不再言语。 太子言辞如此犀利强硬,可不能硬碰硬的招惹顶撞! 梁原瑾心中虽然十分不快,却也是无可奈何。 礼太子一再坚持:“父皇,就由儿臣出战吧!” 梁原瑾咬咬牙,迈出了步子:“太子,此次敌军众多,太子又不常年征战,恐怕经验不足,为保万全之策,微臣愿随太子前往,共同御敌,望太子应允。” 礼太子笑笑:“梁统领,恕我不能应允。” 梁原瑾急道:“太子……” 礼太子打断他的话:“这事儿,没得商量,梁原瑾,难道本太子在你们父子的眼中,就这么不济事吗?” 礼太子这是给了梁原瑾一招将军棋。 梁原瑾没有办法反败为胜,只得垂首退下。 皇帝见礼太子雄心壮志,心中十分高兴,忍不住呵呵笑道:“好了,好了,肃王,梁统领,既然朕的皇儿如此坚持,就让他去吧!多历练历练也好。” 肃王和梁原瑾见皇帝决心已定,只得无可奈何地拱起了双手:“臣遵旨!” 第四章 针锋相对不退让?太子巧言定妙计 肃王府。 正厅里,肃王与梁原瑾正在喝着闷酒。 他们父子俩,今日可真是丟脸丟大了,礼太子的一意孤行,专横霸道,使他们很是难堪。 梁原瑾还好,他认为礼太子毕竟也是年轻人嘛! 年轻人免不了年轻气盛,好大喜功,这也是很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气的是,礼太子早不想打仗,晚不想打仗,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打仗,真是叫人有苦难言。 肃王心中却是心慌意乱,礼太子今天对他的态度使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若是日后礼太子监国或者掌国,肃王一家子还会不会有好果子吃? 梁原瑾实在是想不通,也气不过,忍不住开口大骂:“这个太子礼,早不想打仗,晚不想打仗,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去打仗,真是气死我了!” 肃王想着自己日后的前程与肃王府的荣华富贵,想得入了神,对儿子梁原瑾的话不曾听见。 梁原瑾见父亲肃王不搭理自己,忙叫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您想什么呢?怎么不理儿子了?” “哦。”肃王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云,“你刚刚说什么?” 梁原瑾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我说,这个太子礼,早不想打仗,晚不想打仗,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去打仗,可把我给害苦啦!” 肃王凝神细想了一会儿:“我看礼太子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是三公主的杰作!” “三公主?”梁原瑾一脸愕然。 肃王点点头:“一定是她!” “为什么?三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梁原瑾神情激动,疑惑不解,怒声相问。 肃王苦笑:“就凭人家不喜欢你!” 梁原瑾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咬着牙不说话。 现在想来,他也觉得清甜公主对自己有些半推半就。 肃王肃容道:“你之前不应该去告诉三公主,说你出兵征战胜利后就向皇上请求赐婚,这样三公主也不会有机会请出太子来压你,你这是自作自受,其实三公主喜不喜欢你,你自己心中有数!” 爱一个人爱得深了,总是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很难认清自己的感情是否错爱。 梁原瑾否定了肃王的话,十分肯定地道:“不对,清甜公主是喜欢我的,她是喜欢我的,决不会错!我这次去告诉她,我征战胜利回来后要求皇上赐婚一事,她并没有拒绝我,也没有不高兴,这足以证明她心里是有我的!” “我看未必!”肃王冷然一笑。 梁原瑾岔开话题:“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从太子礼的手中夺回出征权?” 肃王不假思索,得意地一笑:“当然有。” “什么办法?”梁原瑾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肃王反问:“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你想不出来?” 梁原瑾急问:“爹,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 “看把你急的。”肃王摇了摇头,“既然三公主能请出她的二哥来压你,你何不去请出大公主来压她的二弟?” 对啊! 凭大公主对自己的感情,她对自己一定是言听计从! 去找她,要她去劝礼太子放弃出战,这就成了。 梁原瑾欢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还是爹聪明过人。” 肃王沉下了脸:“你少夸爹,不是爹说你,人家大公主对你一往情深,而你呢?喜欢你的你不要,偏偏要去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这不是没事找事,自讨苦吃吗?我这个做爹的,真是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梁原瑾嘿嘿笑着:“还能怎么想?爹,我对大公主根本就没有那种喜欢的感觉,可是对三公主就不同了,我只要一看到她,心里就异常地开心,哪怕被人砍上几刀,只要三公主能替我包扎伤口,我也心甘情愿!” 肃王板起脸:“出息!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问你,大公主有什么不好?她哪点儿比不上三公主了?你想想,你要是娶了大公主,那可就是太子的姐夫了!而我,就是堂堂的……” 梁原瑾打断肃王的话:“爹,您老别想得太远了,就冲今天早朝太子礼对我俩那个态度,您就不应该期望他日后做了皇帝能对您好,再说了,皇上才刚刚年过四旬,春秋鼎盛,龙体安康,倒是您老,比皇上还要大上十来岁呢!” 肃王呼地站起,没好气地大骂:“你这个臭小子!这是在咒你老爹吗?” 梁原瑾站起身,一跳三尺远,边往门外走边道:“爹,开个玩笑嘛!您老别往心里去,我去找大公主了!” 肃王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望着门外叹息着:“瑾儿,爹当然也希望你能和三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爹也希望你能够知难而退,不然到头来,既苦了大公主和三公主,也苦了你自己啊!” —————— 玉欢宫。 大公主嫣梦公主的寝宫。 嫣梦公主正在闺房内,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她脸白如玉,美丽无比,只是一身的淡墨绿公主装,颇有忧郁之态,只见她此刻披头散发的,看起来面色有些憔悴,那楚楚动人之态,着实叫人怜惜。 梁原瑾已经很久没有来看她了,上次梁原瑾来她这玉欢宫,她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感到失落、伤心和无助。 她的侍女佳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轻声相问:“公主,你是不是又在想梁统领了?才午睡一会儿你就起来了,看你这几天,气色真的很不好,还是再多休息一下吧!” 嫣梦公主幽幽一叹:“我这几天心里突然特别想见梁统领。” 佳儿忙道:“那奴婢可以陪公主去见梁统领啊!或是奴婢去叫梁统领来看公主。” 嫣梦公主摇了摇头:“佳儿,他身为大统领,一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我想,他这许久不来见我,一定是因为公务繁忙,抽不开身,我怎好前去打扰他的?” “公主说得是。”佳儿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在嘀咕着,“公务再繁忙,隔三差五的抽一两个时辰过来看看,又有何妨?照我看,梁统领根本就没把公主放在心上。” 嫣梦公主哭丧着脸不说话,神情沮丧已极。 佳儿看着她满面愁容,忙岔开话题:“公主,既然你不想睡觉了,那就让奴婢帮你梳妆打扮吧!公主你看,外面风和日丽的,要不我们去花园里赏赏花儿,去荷塘边喂喂鱼儿?” 嫣梦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 佳儿接着道:“要不奴婢陪公主下下棋,画会儿画?” 嫣梦公主似是有气无力:“佳儿,我没事儿,让我一个人静会儿吧!” 佳儿扁了扁嘴,应着声:“是。” “哐!” 一名小宫女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佳儿板起脸喝问:“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小宫女气喘吁吁地道:“佳儿姐姐,梁……梁统领,来……来了。” 嫣梦公主全身一抖,猛然转身,顿时红光满面,忙开口相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的?” 小宫女道:“刚刚来的,奴婢让梁统领在大厅等候,就急急忙忙地赶来告诉公主了。” 嫣梦公主痴笑着:“好,好……” “大公主,我有要事要见你!”门外突然传来了梁原瑾的声音。 嫣梦公主又惊又喜,又急又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惊和喜的是,正值自己盼望思念之际,他突然从天而降。 急和慌的是,自己面容憔悴,未曾梳妆打扮,怎好和他相见? 佳儿看出了嫣梦公主的心思,忙向小宫女吩咐:“你快出去稳住梁统领,告诉他,就说公主正在梳妆打扮,不宜见面,天大的事儿也叫他不要冲动,稍等一会儿公主自会见他,去吧!” “是!”小宫女退出门外,将门掩上。 嫣梦公主赶忙向佳儿招手:“佳儿,快,快给我梳妆画眉上粉印红唇!” “是,公主放心,奴婢会尽快的!”佳儿说着,拿起梳子熟练地给嫣梦公主梳起了头。 就这样,佳儿一个劲儿替嫣梦公主梳妆打扮,梁原瑾一个劲儿在门外不耐烦地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 佳儿终于打开了房门,对门外的梁原瑾道:“梁统领久等了,现在公主请您进去。” 梁原瑾呼了口气,步入房内。 佳儿和小宫女掩上房门,悄然离去。 嫣梦公主经过精心地打扮,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若说此刻凡间有仙女下凡,定是这眼前的嫣梦公主无疑。 梁原瑾也并非是第一次见嫣梦公主,但这一次,他却看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入迷。 他绝非好色之徒,这只不过是他对美的一种欣赏而已。 嫣梦公主被梁原瑾看得是满面通红,羞涩地低下头去,娇羞着:“梁大哥,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嫣梦公主和梁原瑾同岁,只比他小了两个月,按年龄礼节,嫣梦公主叫梁原瑾为大哥理所应当,但是,按地位名份,嫣梦公主乃堂堂一国大公主,梁原瑾身为臣子,公主自然没有称呼年长朝臣为大哥的必要,但是嫣梦公主能放下身段叫梁原瑾为大哥,其用情之深,可见一般。 梁原瑾被嫣梦公主一说,方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向她陪礼:“失礼了,望公主恕罪。” 嫣梦公主站起身:“梁大哥请坐。” 梁原瑾依言坐下,单刀直入:“大公主,我有事情找你……” 嫣梦公主跟着坐下,拿起茶壶,摆好茶杯,替梁原瑾倒上茶,打断他的话:“梁大哥,这是前不久邻国进贡的养神茶,母后拿了一些给我,这茶冷热皆宜,十分爽口,梁大哥快尝尝吧!” 梁原瑾端起茶杯,随便喝了一口,忙道:“大公主,我……” 嫣梦公主抢着道:“这茶我本来想亲自给你送点去的,但又怕你公务缠身,所以……” “大公主,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这回轮到梁原瑾打断嫣梦公主的话了。 他这副严肃的表情是要自己帮什么忙? 嫣梦公主问:“你说,什么事情?我一定帮你!” 梁原瑾肃容道:“边关有三十万敌军来犯,本来皇上是命我出战的,可是今日在朝堂之上,太子却硬要自己出战,皇上便改了主意。” 嫣梦公主眉头微皱:“二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去打仗了?” 梁原瑾道:“大公主,我不是想与太子争功,我只是想……” 嫣梦公主接过话道:“梁大哥,我知道你喜欢驰骋疆场,这事儿我一定帮你,一定!你放心,我会去劝说太子的,一定会帮你把出征权给夺回来的!” 嫣梦公主言语间的真情流露,使梁原瑾的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可是,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这毕竟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 玉安宫。 正厅里,清甜公主和怜香摆上了一大桌的酒菜,正在给礼太子庆功。 一切顺利! 二哥终于成功的夺过了梁原瑾的出征权,梁原瑾想娶自己的如意算盘可算是泡汤了! 清甜公主想想就高兴。 礼太子正自夸着:“怎么样?三妹,二哥厉害吧!你看,二哥一出马,他梁原瑾立马就乖乖就范了,你还别说,这事儿你来找二哥帮忙,还真是找对人了!” “臭美!”清甜公主白了礼太子一眼,“你堂堂的太子爷,将来的九五之尊,除了父皇母后,谁治得了你?他梁原瑾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臣子,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得罪你这个未来的皇帝呀!” 礼太子笑笑:“不敢得罪是真,可定敢暗骂不假,就为这事儿,二哥我算是把坏人的角色给演绝了,我想,他梁原瑾和他老爹肃王,一定没少在心里咒骂我。” 清甜公主摊摊手:“随他们去咯!这就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不服也得服。” “罢了!”礼太子摆了摆手,“不说这事儿了,但愿梁原瑾以后少缠着你点,否则以后你二哥我可有得苦了。” “经过了这事儿,我也是怕了梁原瑾了,哥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以后等梁原瑾再来找我,我就放狠话要他死心。”清甜公主十分肯定地说着。 “这样最好。”礼太子点了点头。 这时,一名侍卫匆忙而来。 侍卫恭声道:“太子爷,三公主,大公主来了。” 礼太子与清甜公主对视了一眼,随即吩咐:“快请。” “是!”侍卫领命退下。 不一会儿,嫣梦公主带着佳儿来到了礼太子和清甜公主的面前。 礼太子和清甜公主双双起身,异口同声地见礼:“见过大姐。” 怜香也赶忙行礼:“奴婢参见大公主。” 嫣梦公主对任何人不理不睬,在席间坐下。 礼太子和清甜公主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大姐今日怎么了? 嫣梦公主突然道:“佳儿,怜香,你们先退下。” “是!”佳儿应声退下。 怜香看了看清甜公主,清甜公主道:“大公主叫你退下就退下。” 怜香头一点,悄然退下。 “坐吧!都杵着干嘛呢?”嫣梦公主向礼太子和清甜公主招了招手。 礼太子和清甜公主相继坐下,嫣梦公主笑道:“看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你们都在,三妹,你这是来给二弟送行的吧!” 清甜公主一愣,忘了回话。 礼太子一惊,似有所悟,代为答道:“大姐如何知道的?不错,小弟不日就将领兵征战,三妹是特来与小弟饮酒送行的,大姐一向喜欢深居简出,我便没有……” 嫣梦公主接口道:“我明白,二弟,大姐这次来是想恳求你一件事儿!” 礼太子笑道:“瞧大姐这客套的,别说是一件事儿,就是千件万件,我也是义不容辞!” “那就好。”嫣梦公主笑了笑,“大姐希望你能放弃这次出征,同时推荐梁原瑾梁统领出征。” “什么?”礼太子和清甜公主大吃一惊,惊呼出声。 嫣梦公主不明白礼太子和清甜公主为什么会感到异常惊讶,但她没有多问,只是道:“怎么样?二弟,你不会拒绝大姐的这个请求吧?” 礼太子略一犹豫,随即道:“当然不会,这点小事儿弟弟一句话就成了,举手之劳,岂有不帮之理?” 礼太子话音刚落,清甜公主便急忙道:“大姐,你知不知道,其实梁原瑾出征是为了……” 礼太子急忙打断清甜公主的话:“其实梁原瑾出战就是为了想立战功嘛!为将者,都是这样,梁原瑾想出征立功,我能理解,既然他相求于大姐,如今大姐又亲自开口了,放心,我一定照大姐说的办!” 嫣梦公主起身笑道:“好了,就这样吧!二弟,三妹,大姐就先走了。” 丢下话,嫣梦公主转身就走。 清甜公主待嫣梦公主离去后,立马向礼太子抱怨起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 礼太子唬起脸:“让你告诉大姐梁原瑾向你求婚一事?你疯啦!要是让大姐知道了,她还不得气疯啊!” 清甜公主气呼呼地:“现在要气疯的人是我!” “我的三妹!”礼太子哭丧着脸,“你们一个是我的亲大姐,一个是我的亲小妹,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该怎么办?” 清甜公主冷哼一声:“我不管!你快点给我想办法!” 见清甜公主焦虑的模样,礼太子突然哈哈笑着:“看把你急的,哈哈,其实我有先见之明,我早就料到梁原瑾会利用大姐对他的感情而请大姐帮忙,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真的?”清甜公主似是不信,但面上已是掩不住的喜色。 礼太子得意地道:“出征时我当然不可能会让梁原瑾一个人领兵前去,而是我带上他一块去,到中途的时候,我就会命令他,要他称病返京,回京养病,这样一来,即使他返京,大姐也不会想到这是我的主意,也就不会怪罪于我了,想他梁原瑾也不敢多嘴是本太子要求他装病返京的,如此,不是两全其美吗?” “妙!实在是妙!就这么办!”清甜公主拍手称赞。 梁原瑾就不可能会再有机会领兵打胜仗了? 礼太子的两全之策能否得逞? 世事难料,未来的事,谁能预料? 第五章画院新规男女配?一见钟情心系君 苏则彩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画廊院,成为了宫廷画师。 由于清甜公主因为他画乌龟壳一事,气得她只看了他的画外,其他所有的考生们的考卷她都没有看,因此,被特殊录取的,只有他一人。 苏则彩来到画廊院大厅里一看,感到有些意外,画廊院所有的二十多名画师们都是一些少男少女。 他顿生疑窦,画廊院录取考生的要求不是不分男女老少的么? 怎么这里仅有后生晚辈,却无前辈长者? 他不禁向一位年轻的男考生相问:“在下苏则彩,敢问兄台高姓?” 年轻的男考生回礼道:“不敢,兄台有礼了,在下徐凌天。” 苏则彩请教:“徐兄,这画廊院怎么不见年长者?却都是一些你我之辈的同龄人?” 徐凌天答道:“苏兄,你是新来的,当然不会知道,告诉你,管这画廊院新任的礼部尚书下了新规了,要取消月考,裁人分组了,就在今天。” “裁人分组?” “不错,以前画廊院的画师多则人数过百,少则人数也不下五十,你想想,宫里哪能要这么多的画师?都是吃白食的!这不,新任的礼部尚书手段了得,已经请旨整顿了,皇上也同意了。” “原来如此,但不知是怎么个裁人分组法?” “这第一,年过三十的不录用,这第二,就是画人画物画景的各为一组,以前都是杂乱无章的。” 苏则彩点了点头:“多谢徐兄指教,在下明白了。” 徐凌天笑笑:“我是去年九月考试录取的考生,今年二十岁,我是画物的,在那一届的考试中我可是数一数二的画物大师,说来惭愧,我虽然比苏兄你早那么几个月考取了这宫廷画师,不过,以前人多,我几个月下来,基本都是闲职。” 苏则彩拱起双手:“原来徐兄也是画物的,实不相瞒,在下也是画物的,以后还望徐兄多多指教,徐兄谦虚了,这闲职也是画廊院的原因所致,哪能怪徐兄呢?” “嘿嘿……”徐凌天嘿嘿笑了笑,顿了顿,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惊讶地盯着苏则彩,“不对,不对呀!你是新被录取的考生?可是我怎么听说本月画廊院考试,因为清甜三公主的胡闹,要求画师们画她自己,不想竟有人画了一只乌龟,气得她大发雷霆地离去,结果弄得本月考生一个都没有被录取。” 苏则彩苦笑:“徐兄说的那人,正是在下,不过,说准确点,在下画的不是一只乌龟,而是一个乌龟壳。” 徐凌天大吃一惊:“那人就是你?你被录取了?” “在下不才,确实如此。”苏则彩谦虚回应。 “院主到—” 随着一声高呼,一位身着官服官帽的胖胖的中年人进入了画廊院,此人便是画廊院的院主—余院主。 余院主进门站立,清了清嗓子,便大声道:“画廊院属礼部管辖,新任礼部尚书大人要求整顿画廊院,实行取消月考,裁人分组,这些,你们都知道,本院主就不多说了,这几日裁人都裁得差不多了,你们这二十三个人,能被挑选看中留在画廊院继续当职,那是你们的本事,也是你们的荣幸。” 余院主说完,目光一一扫过二十三位画师的脸。 不,不对! 是二十四位,怎么多出了一个人? 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正是苏则彩。 余院主盯着苏则彩:“你是谁?” 苏则彩不慌不忙:“禀院主,在下苏则彩。” “苏则彩?”余院主想了想,目光一亮,“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三公主的侍卫之前来和我打过招呼的,你怎么才来?” 余院主此言一出,院内二十三位画师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苏则彩。 这些目光中有惊讶、羡慕、嫉妒、也有愤慨。 徐凌天先前虽然知道了苏则彩自报被录取一事,但是却并不知道御用画师一事,此刻听余院主一说,当真是惊诧不已。 同时,徐凌天也有了疑问,不禁在心中问自己:“画了一个乌龟壳,没被杀头反而被录取,还成了御用画师,清甜公主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还是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只听得苏则彩道:“昨日晚生家中有事,所以未曾前来。” 余院主摆摆手:“今日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今日本院主正打算进行最后的分组。” “是。”苏则彩应了一声。 余院主朗声道:“各位听着,画人的站最右侧,画物的站最中间,画景的站最左侧。” 很快,画师们分成了三排站好,苏则彩当然站在了最中间。 最右侧站了八人,五男三女。 最中间站了六人,四男两女。 最左侧站了十人,六男四女。 余院主清了清嗓子:“都听着了,管咱们画廊院的这位新任礼部尚书说了,为了避免让大家觉得画工枯燥无味,决定男女搭配分组,如果谁有意见的,可以立即离去,本院主不会勉强,好在画廊院的画师候选册上,人还多的是,他们的画功,相信也不会比你们这些佼佼者差太多!” 一片鸦雀无声,苏则彩与二十三位画师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余院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进行分组了。 “尤护、齐炼、章少诚、沈悦露、田淑,三男两女,你们是画人第一组。” “卢夜、卓宪、庄音,两男一女,你们是画人第二组。” “苏则彩、徐凌天、刘月隐,两男一女,你们是画物第一组。” “柯明言、丁必用、秋芸,你们是画物第二组。” “马千行、上官凡、许识、乔清蔚、封吟,三男两女,你们是画景第一组。” “汪彼、杨代添、唐设、柳舞花、吕恋仙,三男两女,你们是画景第二组。” “不出意外,不休假,两组画师破晓到正午,正午到日落,轮流当职,如遇意外或者离职,在缺人少人的情况下,本院主自有调度,在此,希望你们尽忠职守,干好差事,都听明白了没有?”余院主高声相问。 “明白了!” 二十四位画师高声回应,响彻云霄。 —————— 是夜。 画廊院厢房。 苏则彩、徐凌天、柯明言、丁必用共居一室。 徐凌天正在抱怨:“什么男女搭配?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没想到还是男女有别!” 柯明言笑笑:“我说徐兄,你脑子里怎么竟想些歪事儿?” 丁必用哈哈笑着:“柯兄,依我看,徐兄八成不是来画廊院当画师的,敢情他就是来找娘子的。” “哈哈哈……”柯明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徐凌天笑骂:“找你个大头鬼!” 丁必用见苏则彩沉默寡言,一言不发的,忍不住向他问道:“苏兄,你怎么不言不语的?这多没乐趣!” 徐凌天道:“苏兄可是三公主身边的人,这些个画廊院的姑娘们,想必入不了他的法眼吧?他哪有心情讨论的。” “苏兄,你是见过三公主的人,可不可以给我们大伙说说,她到底有多漂亮?”丁必用急声相问。 “快给我们说说。” “就是就是,三公主到底长得怎么样?” 柯明言和徐凌天也附和追问。 苏则彩苦笑了笑:“我说了没用,还是眼见为实的好,都是宫廷画师了,还怕没有机会见到什么公主吗?” “说得有理。”徐凌天点了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希望不要遇到那些权贵,要是帮他们画画,稍不如意,那可是要吃板子的!” 柯明言道:“徐兄,你这话可没有道理,咱们可是宫廷画师,不就是帮那些皇亲国戚,高官权臣们画画的?就是帮皇上画画也极为平常。” 苏则彩笑笑:“既来之,则安之,那么多人来考取宫廷画师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丁必用点点头:“就是,怕个啥?谁要是怕,谁明天就可以回家去。” 徐凌天坏笑:“回家?嘿嘿,现在咱这画廊院可是美女如云,我是宁可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舍不得走喽。”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徐凌天问道:“这么晚了,会是谁来了?” 柯明言跟着道:“是不是我们说话太大声,影响到其他兄弟姐妹了?” 徐凌天与柯明言猜测胡言乱语之际,丁必用已去将房门打开了。 刘月隐和秋芸进入房中。 刘月隐和秋芸,都是年仅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 刘月隐面容秀丽,身长玉立,走起路来身轻如燕,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诱人的少女气息。 秋芸容貌之美也不输刘月隐,只是身材娇小,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 “我当是谁,想不到竟是两位大美人到了,来来来,快过来坐。”徐凌天喜出望外。 丁必用掩上房门:“两位姑娘,夜深人静的,你们来我们这屋里干什么?这里有一只鬼,你们可要小心了。” “什么鬼?哪里有鬼?”徐凌天白了丁必用一眼,“我说丁兄,你这称呼,得改改,什么两位姑娘的,应该得叫月隐,芸儿,这才对嘛!” 刘月隐和秋芸相视一笑,齐声道:“就叫月隐和芸儿吧!” 徐凌天高兴得忘了东南西北,忙点头哈腰道:“好,好,就叫月隐和芸儿,月隐,芸儿,你们好。” 秋芸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徐凌天,扭头看着柯明言和丁必用:“柯大哥,丁大哥,我们三人才是一组,以后一起执行画工差事,还请两位大哥多多指教。” 柯明言和丁必用一愣,随即一起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刘姐姐是来找苏大哥和徐大哥的,他们才是一组,这儿地小,你们陪我出去聊吧!”秋芸丟下话,转身走出门外。 “等等我们!” “芸儿,等等我!” 柯明言和丁必用匆忙追出。 徐凌天盯着刘月隐,柔声道:“月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在我们这一组,我和苏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谢徐大哥。”刘月隐话是对徐凌天说的,眼光却是瞟向了苏则彩。 苏则彩面现尴尬:“徐兄说得不错,既然我们都是一组的画师,你又是女儿家,我和徐兄是理应好好照顾你的,以后有什么困难之处你尽管和我们说,不用客气。” “谢谢苏大哥!”刘月隐娇羞地垂下头去,转身跑出了门外。 徐凌天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跑了,这就,跑了,怎么这样?我还是比较喜欢芸儿妹子的性格。” 苏则彩望着门外笑了笑,十分勉强苦涩的一笑。 第六章英雄救美被杖打?画院内阁有隐情 大街上。 苏则彩、徐凌天、刘月隐,三人背上背着画箱,正跟在两名侍卫的身后,不慌不忙地走着。 熹王府小王爷魏天豪要人画王府中的花草树木,一盆花草,一棵树木,这是属于单物,便是画物组的差事儿。 于是,余院主便派了他们三人前往熹王府。 “这画廊院重新整顿了就是好,我到画廊院都快半年了,以前尽是帮一些小官画画,这还是头一次接了王府作画的差事儿,这才叫皇亲国戚,这才叫高官权臣,真是吉星高照,红运当头。”徐凌天紧挨着刘月隐,笑嘻嘻地说着。 刘月隐不屑地道:“你不怕吃板子了?昨晚还说希望不要遇到权贵呢!” 徐凌天嬉皮笑脸:“有你陪着,我以后是天不怕,地不怕,对了,月隐,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刘月隐耸耸肩:“还行吧!” “那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没有。” “我直言相问了吧!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别这么快就下定论嘛!其实我这人有很多优点的,你会喜欢我的。” “我一定不会!”刘月隐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十分肯定。 “为什么?”徐凌天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 刘月隐坦言:“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徐凌天面如死灰,急声追问:“是没进画廊院之前就有了,还是进了画廊院才有的?” “进了画廊院才有的,我喜欢的人,就是苏公子。”刘月隐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女儿家的羞涩感都没有,却有些天真,有些调皮。 苏则彩看了刘月隐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真的假的?”徐凌天看着刘月隐脸上的表情,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刘月隐扬起头:“你猜呀!” 徐凌天猜不出来,只好对苏则彩道:“苏兄,你耳朵有没有什么毛病?” 苏则彩笑笑:“托徐兄的福,还行。” 徐凌天瞪起了眼:“那人家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大美人亲口说她自己喜欢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家只是随口一个玩笑,徐兄何必当真计较呢?”苏则彩摊了摊手,全然不当回事儿。 “玩笑?”徐凌天愣住了,“真是开玩笑?你怎么知道她是开玩笑?” 苏则彩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月隐,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徐凌天又问向了刘月隐。 刘月隐生气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废话了,你要再说,我一个月都不理你!” 徐凌天见刘月隐真的生气,赶忙点头:“好,好,我闭嘴,闭嘴就是!” 三人不再言语,跟着两名侍卫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 熹王府已在眼前。 两名侍卫领着苏则彩、徐凌天、刘月隐进入了金碧辉煌的熹王府,直奔府中花园。 花园中,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石桌旁自斟自饮,此少年的皮肤有些黝黑,与一身白衣的搭配似有些不协调,但这并不影响他端正俊美的面庞与他高贵荣华的气质。 他,正是熹王府的小王爷魏天豪。 花园里的花盆至少过百,花的颜色那是七色俱全,五彩缤纷。 苏则彩、徐凌天、刘月隐进花园一看,都不禁看傻了眼,他们还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五颜六色的盆栽花。 “小王爷,画师们到了。”一名侍卫向魏天豪禀告。 魏天豪没说话,向两名侍卫摆了摆手。 两名侍卫躬身退下。 苏则彩、徐凌天、刘月隐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上前行礼:“见过小王爷。” 魏天豪哈哈大笑:“免礼,免礼,小王听说画廊院重新整顿,里面都是一些俊男美女,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徐凌天被夸得高兴,陪笑道:“小王爷过奖了,小王爷剑眉朗目,气宇轩昂,真乃人中龙凤。” 刘月隐插嘴道:“不知小王爷要我们画些什么?” 魏天豪见刘月隐相问,这才起身,走到她的身旁:“莫急,莫急,小王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魏天豪对苏则彩和徐凌天道:“二位画师在此随便挑盆花儿画就行,不要急,慢慢画。” “什么?”徐凌天惊呼出声,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王爷……”苏则彩想说些什么。 魏天豪沉下了脸,打断他的话:“不要多说了,照小王说的做就是!” “是。”苏则彩无奈地垂首。 魏天豪笑容满面地对刘月隐道:“这位画师姑娘,请你放下背上的画箱随小王去画画,小王那里有更好的画笔和画纸,要什么有什么。” 刘月隐犹豫了一会儿,解下了背上的画箱。 “跟小王走吧!”魏天豪拉起了刘月隐的手,迈开步子就走。 刘月隐一脸焦急,是敢怒不敢言,只得跟着魏天豪走,头不住地往后看着苏则彩和徐凌天。 苏则彩眉头皱起,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徐凌天怒火顿起,叫骂道:“呸!老子看走眼了,什么人中龙凤,简直就是人中禽兽!” 只见魏天豪拉着刘月隐的手走到了转角处,突地将她拦腰抱起。 “苏大哥,徐大哥,救我!”刘月隐的呼救声随风飘来。 苏则彩和徐凌天慌忙解下了背上的画箱。 徐凌天怒不可遏,狂跳直奔过去,从魏天豪的手中抢过刘月隐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继而一脚将魏天豪踢进了一旁的荷花池中。 “来人啦!来人!”魏天豪在荷花池里面手舞足蹈,直气得哇哇大叫,高声叫唤侍卫。 一群侍卫很快闻声而至。 苏则彩见此情景,不禁把手捂在了脸上。 这个麻烦,可是不小! 徐凌天抱着刘月隐笑容满面,忘乎所以,在心中暗自得意:“我这一招英雄救美,实在是太棒了!” —————— 画廊院厢房。 房内,床上,卧趴着徐凌天。 苏则彩、柯明言和丁必用正在照顾他。 柯明言扯过被子,轻轻地盖在徐凌天的身上。 “哎呀!我的妈呀!你轻点行不行?”徐凌天疼得哇哇直叫。 丁必用挖苦着:“我就说嘛!徐兄这样色迷心窍的,迟早是要出事的,竟敢把堂堂的小王爷踢下水,你可是咱画廊院有史以来胆大妄为的第一人。” “你少不懂装懂,幸灾乐祸了。”徐凌天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什么?色迷心窍的不是我,而是熹王府的那个小王爷!” 柯明言关切地道:“不管是谁的过错,徐兄你都不应该那么冲动,那小王爷是能乱打的吗?要不是因为苏兄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要不是因为苏兄有三公主赐的金牌,你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苏则彩开口道:“我只是举手之劳,帮了个小忙罢了。” 徐凌天苦着脸:“命是救下了,不过还是挨了五十板子,这可是那小王爷亲自打的,每一板子,那可都是往死里给的,可疼死我了!” “谁叫你连人家小王爷的屁股也敢踢,活该!”刘月隐说着,与秋芸步入了房内。 “我是为了救谁才变成这样的?你说,为了谁?”徐凌天盯着刘月隐,轻声叫嚷。 “我又没叫你救我,是你自己想英雄救美,瞎逞能!”刘月隐并不领情。 徐凌天轻声嘀咕着:“明明就叫了徐大哥,还说没叫,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敢骂本姑娘是狗?”刘月隐呼地揪起了徐凌天的耳朵。 “姑奶奶,轻点儿,屁股还疼着呢!你可别再把我的耳朵给揪掉了!”徐凌天怪声叫嚷。 “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 “各位先照看着徐兄,我有点事儿要去办,徐兄,失陪了。”苏则彩向众人打了个拱手,转身离去。 “苏大哥,你去哪儿?我也要去。”刘月隐追着苏则彩而去。 徐凌天忿忿地暗骂道:“没良心的臭丫头!你以为我徐凌天会稀罕你?天下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徐凌天暗骂刘月隐之后,又对秋芸道:“芸儿,我……” “自作自受!”秋芸打断徐凌天的话,看向了柯明言和丁必用,“刚才余院主告诉我,吏部左侍郎派他的管家来了,要找画师去他家画盛开的桃花树,这是画物组的差事,我们去吧!人家还在候着呢!” “我们这就去,芸儿,你放心,要是有人敢对你不敬,我也踢他的屁股。” “你可没有什么金牌?你不怕?” “为了你,我什么也不怕!” “我也不怕,要是谁敢对你动手动脚的,我就给他一记爆栗!” “你们对我可真好。” “那还用说。” “我可是真心一片。” “快点走啦!担心你们自己被余院主踢屁股敲脑袋!” 秋芸、柯明言和丁必用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房间,全然不把徐凌天当回事儿。 “天不眷我!”徐凌天垂头丧气,将头缩进了被窝里。 “苏大哥,你要去哪里?”刘月隐紧跟在苏则彩的身后,气喘吁吁的。 苏则彩走得很快,她跟得很急。 苏则彩头也不回,边走边道:“去找余院主。” “去找他干什么?”刘月隐弯下腰,双手按着膝盖,停下了脚步,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一事已经人尽皆知,如今救了徐凌天一命,金牌一事也已传得沸沸扬扬,就凭这两点,余院主一定会给我个面子,我一定可以进画廊院内阁!”苏则彩在心中自言自语,没有再理刘月隐,自顾自的往前走。 “铁石心肠的男人!”刘月隐看着苏则彩的背影,暗骂着。 画厅里。 余院主正在文案前欣赏一幅山水风景画儿。 苏则彩进入画厅,施礼道:“苏则彩见过院主。” 余院主抬起头盯着苏则彩:“是苏则彩啊!有什么事吗?徐凌天那小子的伤怎么样了?” 苏则彩道:“徐凌天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我来找院主,是因为我想要进画廊院内阁。” “什么?”余院主拍案而起。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月隐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苏则彩看着刘月隐,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道:“刘姑娘,请你出去好吗?” 刘月隐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冻得全身一抖。 苏则彩再次冷声道:“请你出去!” “哼!” 刘月隐的脸上多了两行凊泪,她冷声一哼,掩面哭泣而去。 苏则彩这才面向余院主道:“我要进画廊院内阁!” 余院主想了想道:“你为什么要进画廊院内阁?” “进去看看。”苏则彩没有犹豫。 余院主肃容道:“画廊院内阁放的都是皇帝的家族画,皇帝皇后……” 苏则彩接口道:“皇帝皇后、皇子皇孙、皇亲国戚、贵妃妃嫔,那又如何?” 余院主愣了半晌,再次确认:“你,一定要进?” “非进不可!冲着我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又是画廊院的人,院主就应该给我一个机会,苏则彩保证下不为例!”苏则彩态度坚决。 三公主身边的红人,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余院主头一点:“好,我给你一个面子,让你进!不过,你记着,你欠本院主一个人情!” “谢谢!”苏则彩笑了。 没想到,一切竟然这么顺利。 考取宫廷画师是那么轻而易举,进画廊院内阁是这么易如反掌。 只要再拿到爹爹所说的画廊院内阁中的那幅画,就算完成爹爹的心愿了。 第七章病父临终告身世?公主起疑责问因 画廊院内阁。 这是皇家藏画阁,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一位皇家成员。 苏则彩要找的那幅画,自然也是一位皇家成员了。 但不知,会是哪一位? “嫔妃嫔妃、嫔妃嫔妃……”苏则彩嘴里重复轻吟着“嫔妃嫔妃”,两手快速地在画柜上翻来覆去地寻找。 由于画廊院内阁很大,四壁都是画柜,柜分七小层,每层都有很多画卷筒,苏则彩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了放妃子的画层。 “快了,快找到了,这就是放妃子的画层,丽妃,丽妃……”苏则彩神情激动,手快速地翻动着画卷筒。 一阵翻动过后,一幅标示着“丽妃画像”的画卷筒,出现在了苏则彩的眼前。 他大喜过望,拿起画筒,取出画卷,张开一看,只见画卷上画着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少女端坐在靠椅中,显得很文静,也有些羞涩。 这幅“丽妃画像”的落款处,写着“苏鉴棋”三个小字。 这幅画正是爹爹苏鉴棋画的! 就是这幅画没有错! 苏则彩小心地将画卷好,放回画筒里。 “皇上,您需要什么画直接派人来告诉奴才一声就行了,奴才找着了亲自给您送去,您何必亲自跑一趟呢?这真是奴才的罪过!”余院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有许多的脚步声。 “朕想亲自来看看,朕心血来潮,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这是皇帝的声音。 皇上来了! 怎么办? 苏则彩拿着画筒,两手不住地发颤,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画廊院内阁里四壁都是画柜,根本无处藏身! 进出的门只有一扇,根本无路可逃! 苏则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手里仍拿着“丽妃画像”。 只能随机应变了! “吱—” 房门打开了。 皇帝领着总管太监小全子、余院主及两个小太监步入房内。 小全子二十来岁,他身材瘦高,容貌俊秀,手里总是拿着一个白色拂尘。 五人中除了余院主是一脸的害怕,其余四人都是大吃一惊。 “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则彩双膝跪地,叩头行礼。 皇帝脸色变了,扭头对余院主道:“余院主,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则彩听得皇帝责问余院主,立即抬头抢着道:“禀皇上,是奴才要求余院主放奴才进来的。” 皇帝扬扬眉,看着苏则彩:“你叫什么名字?胆子不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余院主竟然敢让你进来,你是哪个大臣的儿子?” 苏则彩无畏地道:“禀皇上,奴才苏则彩,哪个大臣的儿子都不是,奴才只是画廊院的画师,三公主的御用画师。” “哦,你就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皇帝笑了笑,态度转好,“前两天朕听三公主说过她收了个御用画师的事儿,你起来说话。” “谢皇上!”苏则彩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了清甜公主赐给他的那块金牌,递给了皇帝。 至此,余院主才暗自松了口气。 皇帝接过金牌看了看,交还给苏则彩:“你上这里来干什么?你手里拿的什么画?” 苏则彩没有说话,他收好金牌,将“丽妃画像”递给了皇帝。 他垂首侍立,表面上很镇定,一颗心却狂跳不已,正在思索着对策。 现在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已经别无他法了。 皇帝取出画纸一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朕正要来此找这画,没想到你倒是先找到了。” 苏则彩不知所云,木立当场。 皇帝将画收好,交给了小全子,对苏则彩道:“若朕没有猜错,一定是三公主那个鬼精灵叫你来拿这画的,再过不久,便是丽妃的四十寿辰,朕意打算将这幅二十三年前,朕刚刚立丽妃为妃时所画的画像送给她做为寿礼,不想三公主与朕是心有灵犀,竟也想取此画做为寿礼送给丽妃,若不是朕及时赶到,就叫三公主捷足先登了。” 苏则彩算是听明白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他微笑道:“这是天意,三公主只好另寻寿礼了。” 真是想不到,本是剑拔弩张的局面,竟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 皇宫宫外以南,南大街道第三巷第九小街道。 一楹茅舍,一圈竹篱。 苏宅。 这是苏则彩的家。 卧房内,床上,躺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人,中年人面色泛黄,眼瞳无神,有气无力,明显的重病之态。 这身患重病的中年人,正是苏则彩的爹爹苏鉴棋。 “爹,我回来了。”苏则彩的声音飘入房内。 声到人至,苏则彩步入房内,在床边坐下。 “爹,您老的心愿我终于帮您完成了,那画我见着了,和您告诉我的一模一样,画上的落款人是您的名字没有错,画中是一个端坐在靠椅中的美丽少女。”苏则彩神情激动,如实禀告。 苏鉴棋更是激动不已,手臂微抬,颤声道:“画……给我。” “爹,对不起,画我没有办法拿回来。”苏则彩低头轻声一叹,不过立即又振奋起来,“我已将画中少女的容颜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不敢忘却,要不孩儿现在就去将她画出来?不过可能画得不好,但我会尽力画好的!” 苏鉴棋拉住苏则彩的手,轻声道:“不用了,你看了就行了,至于爹为什么要让你看那幅画,爹现在就告诉你原因,你要认真听。” 苏则彩点了点头:“我听着,爹您慢慢说。” 苏鉴棋一本正经地道:“彩儿,对不起,实际上爹要你考进画廊院,并不是为了要你的画功有什么出息,要你顺便拿爹以前画的那幅旧画,也不是爹为了念旧,而是因为那画中的女子,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什么?您在说什么?”苏则彩如遭雷击,猛地站起。 苏鉴棋向他招了招手:“不要激动,坐下来听爹慢慢告诉你。” 苏则彩定了定神,依言坐在床边,他知道爹爹一生从不胡言乱语,即使他现在身患重病,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二十三年前的画,画中的少女,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明明是皇帝的妃子,为什么和爹爹…… 苏则彩猜测之际,苏鉴棋开口叙说道:“爹曾经是宫廷画师这你是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年,她才十七岁,刚刚被皇上册封为妃,皇上要找画师给她画像收藏到画廊院内阁,我就是那个画师,由于画人需要聚精会神,不能有旁人打扰,所以画画时,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在一间画房里独处,她……” “咳咳咳!” 苏鉴棋一阵猛咳,气喘吁吁。 苏则彩抚着他的胸口:“爹您慢慢说,不要急。” 苏鉴棋轻吐了几口气,继续道:“她很调皮,我接连给她画了三天,她天天都是蹦蹦跳跳,手舞足蹈,我根本就画不好也画不了,后来皇上责备了我,要再不尽快画好便要治我的罪,她这才老老实实地坐着让我给她画画,她文静起来的模样真是漂亮极了,我画得很认真,画得……” 苏则彩忍不住插嘴:“画得真的很不错,我看了,简直栩栩如生。” 苏鉴棋缓声道:“她看了之后高兴极了,在画房里又蹦又跳,还搂着我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夸我,她实在是太美了,和她短短几天相处下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爱上了她,那一刻,我意乱情迷,情不自禁,再也按奈不住自己对她的情感,我突然抱紧了她,吻了她,而她,居然没有丝毫的慌乱紧张,也没有半点想要反抗我的举动,就这样,我们苟合了。” “后来呢?她怎么样了”苏则彩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鉴棋苦笑了笑:“后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件事发生以后,我非常害怕,没过几天就借口有病离职了,我不愿背井离乡,所以仍是住在这京城里,以自画卖画为生,大概过了一年多以后,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婴儿找到了我。” 苏则彩忍不住问道:“那个婴儿,就是我?” “不错,那个婴儿正是你。”苏鉴棋点了点头,“那老妇人告诉我,皇上以为你母亲怀中的孩子是自己的,可你母亲心知肚明并不是,当时她太年轻,做事不是很稳重,由于害怕事情露陷,她便用计买来了一个死胎蒙了皇上,把你换下来了,我当时也怀疑过,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后来在你一岁的时候,我与你滴血认亲了,你的的确确,是我的亲生儿子没有错。” “爹,您说这些干什么?您老人家生生世世,永远都是我爹!”苏则彩流下了两行清泪。 苏鉴棋叹了口气:“其实,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你们母子,能够团聚相认。” 苏则彩咬了咬牙,终于道:“她还活着,皇上说,再过不久就是她的四十寿辰,那画我之所以没能带回来,是因为皇上把画拿走了,说是要送给她做寿礼。” “她还活着,那实在是太好了!”苏鉴棋面上掩不住的喜色,“答应爹,入宫找到她,让她知道,你是她的孩子!” 苏则彩未加思索,怒声道:“她当年既狠心送我出宫,我如今又何必再去寻她认她?” 苏鉴棋急道:“彩儿!你不要说这种呕气话,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答应爹,去找她相认。” “我不去!”苏则彩断然相拒,态度坚决。 苏鉴棋轻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道:“你不答应爹,爹死也不能瞑目!” “我答应,我答应您就是!”这是苏鉴棋临死前的最后一个要求,况且这要求合情合理,并不过分,身为人子的他不能不答应。 “好,好,那爹就放心了,爹终于可以咽下这口气了!”苏鉴棋老泪纵横,满意地笑了笑,头一歪,便寂然不动了。 “爹……”苏则彩悲呼哀唤,泪如泉涌。 去与皇帝的妃子,丽妃娘娘,母子相认。 这是福? 还是祸? 他不敢去设想未来的路,但他会选择走下去! —————— 是夜。 玉安宫。 清甜公主的闺房内,房内只有两人,一男一女,一站一跪。 男的是苏则彩,他跪着。 女的是清甜公主,她站着。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实话实说了吧!”清甜公主俨然一位审案的判官。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苏则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有什么好说的?”清甜公主眼睛一瞪,“你可真能装,亏得本公主这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回报本公主?说,你为什么要盗取丽妃娘娘的画像?” “我没有想要盗取,我只是随便看看。”苏则彩不知道自己除了说谎之外,还能作何解释。 他当然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因为那样不仅他自己要遭殃,他的母亲丽妃娘娘也难逃厄运。 清甜公主冷笑着:“随便看看,你这一看,可还真是够惊险的,是我救了你,你知道吗?父皇向我问起,是不是我要你帮我去取丽妃娘娘的画像做为寿礼,我说是,是我帮着你演戏,蒙混过关,要是我说没有,你早就被父皇当做图谋不轨的盗贼,给处死了!” 苏则彩苦笑着:“对不起,三公主,我只能说句谢谢你,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 “你到底说不说?”清甜公主逼视着他。 “你杀了我吧!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只是随便看看,只是无巧不成书,我刚好看着丽妃娘娘的画像,皇上就突然来了,再加上皇上他自作聪明,胡乱猜测我的意图,为了不让他误会我,我便将错就错,索性顺着他的意思承认了,以求自保,你不信就只管动手吧!不要再白费口舌了,动手吧!”苏则彩说得义正言辞,他闭上了双眼。 实际上,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真的愿求一死,如今爹爹苏鉴棋的离世,当年母亲丽妃娘娘的狠心抛弃,每每想起这些,他宁愿一死解脱。 “你以为本公主不敢么?”清甜公主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握在手心,对准了他的额头。 苏则彩仍是双目紧闭,视死如归。 只要清甜公主手心里的发簪往下一刺,他的性命就算完了。 但是,清甜公主却并没有往下刺。 她被他视死如归的表情震住了。 难道他真的不怕死? 难道他说的是真话?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他? 清甜公主犹豫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真正想过要苏则彩死,即便他是要盗取丽妃娘娘的画像,她也不会重罚于他,因为她和丽妃娘娘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她只是好奇而已。 “怎么还不动手?”苏则彩睁开了双眼,看着呆立着的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将发簪插回了秀发上,扶起他:“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苏则彩站起身,一脸的愕然。 他对清甜公主态度的转变感到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清甜公主见他不说话,笑问:“怎么?还不肯原谅我?其实我这人就是疑心病有点重,我都把你当好朋友了,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女人,真是善变! 苏则彩总算是松了口气,笑道:“怎么会,公主能相信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来,别站着了,坐下说话。”清甜公主示意他坐下。 与清甜公主坐下后,苏则彩觉得很不自在,于是开口问道:“不知公主还有何指教?若是没有,我想先行告辞了。” “别急嘛!”清甜公主轻言细语,十分温柔,“丽妃娘娘寿辰那天,不如我邀你一起去,如何?” 苏则彩虽然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是听到“丽妃娘娘”四字,仍是禁不住身躯一抖,他故作生气:“你还是在怀疑我?” “没有,没有。”清甜公主连连摆手,“我真的就只是想请你去看看,凑凑热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多谢公主的好意,苏则彩心领了!”苏则彩拒绝了清甜公主的邀请。 他害怕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去见丽妃娘娘,他还没有这个勇气,至少现在,还没有。 他需要等待时机,或是自己创造时机,他是一定要见到丽妃娘娘的,并与她母子相认!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八章景王阴谋手段狠?统领强绑礼太子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无星无月。 景王府。 书房内,景王杨轩傲高高在上懒散地坐在太师椅中。 杨轩傲年方十七,他身躯凛凛,英俊不凡,是个翩翩佳公子,只是,他那一双冰冷阴森的眸子里,总闪着慑人的冷芒,不禁叫人望而生畏。 在他的面前,单膝跪着一名腰挂官刀的少年武官将领。 “禀王爷,礼太子与梁原瑾率领的五万禁卫军快到凉州卫了,相信不日就能赶到肃州卫,抵达嘉峪关。”武官将领正在向杨轩傲奏报。 杨轩傲阴狠冷酷地一笑:“很好,梁原瑾的死期不远了。” “王爷,属下……属下……”武官将领欲言又止。 杨轩傲厉声喝斥:“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是,是。”武官将领点了点头,“属下是担心外敌不会遵守与王爷的约定,到时候,肃州卫恐怕……” 杨轩傲冷声一笑,接口道:“你放心,他们游牧民族在我们的土地是住不惯的,最多不过抢夺东西就会扬长而去的,不过,肃州卫的兵马,必须得死!” 武官将领惊呼:“肃州卫的兵马也要死?王爷,那可是您重金收买的兵马!” 杨轩傲苦笑:“正因为他们是我收买的兵马,才不得不死,你想想,我肃州卫兵马与外敌兵马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合灭梁原瑾的五万禁卫军,五万禁卫军都没了,肃州卫的兵马活下来,岂非不合常理?因此,肃州卫兵马与外敌兵马灭了五万禁卫军之后,本王就要过河拆桥,让外敌兵马灭了本王收买的肃州卫兵马,再让他们洗劫肃州卫之后扬长而去,这才合情合理,这叫杀人封口,知道的人太多,对本王没有好处,关于这些,本王早与他们商量好了。” 武官将领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为了要一个梁原瑾的命,要死这么多人,也太不值了,其实,王爷要杀梁原瑾在京都有很多办法,比如下毒或者派刺客……” “愚蠢!”杨轩傲沉声一喝,打断武官将领的话,“要是梁原瑾在京都死在这种不明不白的下流手段上,本王还怎么去争当禁卫军统领?只要本王一开口请旨当禁卫军统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天下人都认为本王对梁原瑾是必欲除之而后快,取而代之吗?” “属下愚昧,属下该死。”武官将领忙垂首请罪。 杨轩傲冷哼一声:“本王要梁原瑾堂堂正正的战死沙场,这样,才能显示他的无能,本王才能堂堂正正的去请旨接替他的位置,这样本王才名正言顺,才不会被天下人胡言乱语!” 武官将领点头恭维:“王爷英明,属下望尘莫及!” “罢了!”杨轩傲摆摆手,“起来吧!” “谢王爷!”武官将领站起身,但仍弯腰垂首侍立,不敢直视杨轩傲。 杨轩傲笑笑:“你来见本王,不仅仅只是向本王禀告梁原瑾的行踪这么简单吧?还有何事?” 武官将领偷瞄了他一眼,轻声道:“关于礼太子……” 事关重大,不是武官将领不想或是不知该如何往下说,而是他不敢再往下说,因为这里作主的不是他,而是他面前的景王杨轩傲。 杨轩傲凝眉:“这个太子礼确实叫本王头疼……” 见杨轩傲犹豫,武官将领立即道:“王爷,一旦开战,礼太子必死无疑,如果王爷想保全礼太子,趁现在还来得及,王爷,礼太子是生是死,望您早做决断!” 杨轩傲盯着武官将领:“要保全太子礼还来得及?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你心中已有何良策?” 武官将领道:“禀王爷,属下确有一计。” 杨轩傲不以为意:“说来听听。” “是!”武官将领点了点头,“现在,礼太子与梁原瑾尚未到凉州卫,王爷可赶赴凉州卫,与梁原瑾商量,就装作一片好心,言敌军众多,太子乃国之根本,万一涉险,谁也担当不起,王爷可与梁原瑾共谋一宴,设法迷倒礼太子,王爷可对梁原瑾说,太子若是怪罪,由王爷一人承担,之后王爷再要求将礼太子护送回京,如此梁原瑾一人出战,这就行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杨轩傲表示赞同。 武官将领得到杨轩傲的夸奖,大喜道:“谢王爷夸奖!” 杨轩傲突然脸色一变,厉喝道:“你有此良策,为何不早说?” 武官将领被吓得单膝跪地,颤声道:“属下不知王爷心思,不敢妄自揣测,胡乱进言。” “哼!”杨轩傲冷哼一声,怒容满面,“不敢?那如今怎么又敢了?” “属下……这……”武官将领冷汗直冒,语无伦次。 杨轩傲沉声道:“立即挑选几匹快马,本王即刻带人星夜兼程赶赴凉州卫!” “是!”武官将领高声领命。 —————— 黑夜。 树林中。 礼太子与梁原瑾围着一堆熊熊燃烧的柴火就地而坐,八名禁卫军兵丁持刀背立,呈一圆圈将他二人围住戒备保护。 梁原瑾看着礼太子问道:“太子,为何让大军先行?我们一起走不是很好吗?” 礼太子没有回答他的话,扭头看了看禁卫军兵丁们:“你们去别的地方戒备休息一下,这里有梁统领在,不会有事的。” “是!”禁卫军兵丁们齐声回应,四面散开。 礼太子这才对梁原瑾道:“梁原瑾,本太子有一事相求。” 梁原瑾一愣,随即道:“太子这话,真是折煞微臣了。” “其实不然。”礼太子笑着摇了摇头,“只怕你还未必肯答应呢!” 梁原瑾肃容道:“太子请说,只要力所能及,微臣一定义不容辞!” 礼太子笑笑:“力所能及谈不上,只要你点点头就行了。” 梁原瑾神情肃穆地看着礼太子,在等待着他开口所请。 “本太子要你立即称病返京!”礼太子是一字一顿地说着,逼视着梁原瑾。 梁原瑾身子微微一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道:“这是三公主的意思吗?” 礼太子反问:“三公主喜不喜欢你,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梁原瑾毅然道:“可是我是真的爱她,我愿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梁原瑾,我知道你对三公主的一片真心,可是,你要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希望你……”礼太子想开导他。 “感情不能勉强,但是可以培养,只要我能和三公主在一起,日子久了,她会喜欢并爱上我的。”梁原瑾十分坚持。 礼太子见他不听劝告,不觉心火已动,故而冷声道:“你这么想,三公主就会这么想吗?这不过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梁原瑾低声下气地恳求礼太子。 礼太子怒声道:“给你机会?你要我拿我妹妹的终身幸福来做赌注吗?” “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梁原瑾最后一次的发问相请,如果礼太子还是拒之门外,他就要采取行动反抗礼太子。 “本太子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回不回京?”这是礼太子最后一次的好言相劝,如果梁原瑾还是执迷不悟,他就要下令动手治服梁原瑾。 礼太子站起身,逼视着梁原瑾。 梁原瑾也站起身,无畏地看着礼太子。 两人目光中的决心不言而喻。 礼太子举手高声道:“禁卫军们!” “在!”八名禁卫军兵丁闻声而至。 礼太子手指着梁原瑾:“把梁原瑾给我绑了!” “是!”两名禁卫军兵丁拔出腰间的刀来。 但是,这两名禁卫军兵丁却没有上去绑梁原瑾,而是把刀直接架在了礼太子的脖子上。 礼太子大怒道:“你们想干什么?反了不成?连本太子也敢动!” 梁原瑾喝道:“把太子绑了!” “你敢!”礼太子暴跳如雷地大吼。 “是!”又上来两名禁卫军兵丁,其中一名禁卫军兵丁取下腰间的长绳,两人合力一起把礼太子五花大绑了。 两名持刀的禁卫军兵丁这才将刀入鞘,退到一旁。 梁原瑾朝八名禁卫军兵丁摆了摆手:“都先退下!” “是!”八名禁卫军兵丁应声退下。 木已成舟! 无可奈何! 礼太子平静下来,冷笑着:“本太子低估你了,没想到,这些禁卫军竟然会这么听你的话,完全没有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梁原瑾披风一甩,单膝跪地,垂首拱手:“我才是他们的统领,他们当然要听我的,这是太子你逼我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礼太子叹了口气:“想不到,你对三公主用情这么深。” “三公主可以不爱我,但我决不容许别人阻止我去爱三公主,谁那样做,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梁原瑾咬牙切齿地说着。 礼太子沉声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太子。” 梁原瑾傲然地抬起头,无畏地看着礼太子。 礼太子盯着他,语重心长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打了胜仗,就算皇上恩准了三公主嫁给你,要是三公主不愿意,你怎么办?” 梁原瑾淡然道:“先礼后兵。” 礼太子茫然道:“什么意思?” 梁原瑾咬咬牙:“她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礼太子轻叹了口气:“你已经疯了,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梁原瑾站起身,一字一顿地道:“派人送你回京!” 第九章巧献诡计御外敌?腹背受敌兵败亡 凉州卫。 军营大帐内。 “礼太子身体不适,已经带领几个禁卫军回京去了,我又成了你们的主帅了。”梁原瑾正在与十位禁卫军将领说话。 “有梁统领带领我们上阵杀敌,破敌那是志在必得!” “即便太子爷在,我们也是最听梁统领您的话!” “梁统领才是我们心中真正的统领!” “我们永远忠于梁统领!” 梁原瑾摆手笑笑:“好了,好了,都是老掉牙的话了,我都听腻了。” “哈哈哈……” 十位禁卫军将领笑容满面,哈哈大笑。 “报……”一名兵丁进入帐内。 梁原瑾喝问:“什么事?” 兵丁道:“景王爷来了,就在帐外,要见统领大人。” 梁原瑾一摆手:“快请。” “是!”兵丁退出帐外。 兵丁刚退出帐外,杨轩傲就步入了帐内。 十位禁卫军将领一齐拱手大声行礼:“见过景王爷!” 杨轩傲赶忙回礼:“众位将军客气了!” 梁原瑾看了看十位禁卫军将领,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十位禁卫军将领纷纷退出帐外。 杨轩傲移步到禁卫军将领们的坐席上坐下,对梁原瑾笑道:“梁统领调兵遣将,好不威风!” 梁原瑾陪笑:“景王来此,想必是专程来取笑梁某的。” “哪儿的话?”杨轩傲唬起脸,“本王可是实话实说。” 梁原瑾也唬起了脸:“景王要是再这么实话实说,梁某的耳朵,可就要长茧了。” “哈哈哈……”杨轩傲哈哈大笑,“好,好,本王不说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景王杨轩傲在这个大战在即的时刻来造访,必有事因! 梁原瑾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拱手相问:“景王来此见梁某,不知有何指教?” 杨轩傲也不拖泥带水,正色道:“太子人在哪里?” “景王是为见太子而来?”梁原瑾吃惊不小。 杨轩傲在这出兵御敌的节骨眼上,来见太子干什么? 杨轩傲点点头:“正是。” 不管杨轩傲所谓何事,礼太子已被自己派人绑送回京,因此,他只能抱歉地一笑:“景王来错了地方,太子尚未赶到这凉州卫,就因为身体不适,已经返京了。” “此话当真?”杨轩傲面现喜色,半信半疑。 梁原瑾肃容道:“军中无戏言!” “既是如此,本王就此告辞,祝梁统领此战势如破竹,旗开得胜,告辞!”杨轩傲匆匆向梁原瑾打了个拱手,便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梁原瑾目送杨轩傲离去,心中疑惑不解:“他来找太子,太子不在,他反倒高兴了,这是何道理?” 他想不通,但他没有再多想,也不愿意再多想,他此刻心中想的,就是尽快率军出发,赶至肃州卫,到嘉峪关,然后,应战敌军! —————— 行军日程,白驹过隙。 肃州卫。 军营大帐内。 “啪!” 梁原瑾怒视着肃州卫将军,一拍桌子,厉声喝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谎报军情!明明只有十五万敌军,你怎么却说有三十万?” 肃州卫将军跪地俯首,面对梁原瑾的喝问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从容不迫地道:“统领大人容禀,无论是十五万,还是三十万,我肃州卫,只有区区三万兵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其相抗的,末将之所以夸大其词虚报军情,只不过是希望朝廷能够多派些兵马前来相助而已!” “哼!”梁原瑾重重地冷哼一声。 肃州卫将军沉声道:“属下无能,请统领大人责罚!” “罢了!起来吧!”梁原瑾摆了摆手,“大敌当前,你我还是同心协力对付敌军吧!” “谢统领大人开恩!”肃州卫将军起身谢恩,又拱起了双手,“统领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 “何事?” “属下希望统领大人能率领禁卫军做为先锋,属下为后盾。” “这是为何?难道,将军吓得连战都不敢打了吗?” “不是属下贪生怕死,这第一,统领大人来了,这杀敌只怕是轮不到属下出手了,这第二,我肃州卫的兵马哪能与统领大人的禁卫军勇士相比?让统领大人的禁卫军勇士打头阵,也好鼓舞我肃州卫兵马的士气,还望统领大人恩准!” “准了!”肃州卫将军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梁原瑾不能不恩准。 梁原瑾与肃州卫将军都想打胜仗,却不知这场胜仗打下来,却是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 嘉峪关。 边防重地,兵家战场。 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梁原瑾率领的禁卫军与外敌将军率领的大军对立战场,肃州卫将军率领肃州卫的兵马在梁原瑾的禁卫军身后虎视眈眈。 梁原瑾身披战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长枪,英姿飒爽,好不威风! 外敌将军四十多岁,生得是面貌粗犷,虎背熊腰,身披豹皮服饰,手握鬼头大刀,只见他策马上前,刀尖直指梁原瑾,大喝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姓名,本帅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外敌将军这是明知故问,他在等待,等肃州卫将军给梁原瑾的背后一刀! 梁原瑾朗声道:“你听仔细了,本统领是京都禁卫军统领梁原瑾,能死在本统领的枪下,是你的荣幸!” “哈哈哈!”外敌将军哈哈大笑,“本帅一出马,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竟会把你们大宏帝国的京都大统领都给派出来了,这是给了本帅何等的面子?” “哈哈哈……你能死在本统领的手里,不仅会使你有面子,你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也会深感荣幸的!”梁原瑾也大笑着回应。 外敌将军言辞败阵,怒火中烧,但又不敢随便发作,不禁在心里暗骂着:“妈的!这个肃州卫将军怎么还不动手?是要老子多晒晒太阳,还是要老子多打打口水战?” 梁原瑾长枪一挑,正要策马出战,一名禁卫军将领从后方侧面骑马奔来,慌慌张张地对他道:“统领大人,不好了,肃州卫将军突然率领他的士兵攻击我方后部,此刻我军正在与其恶战!” “你说什么?”梁原瑾眼睛一瞪,神态吓人。 竖耳细听,后方确有厮杀声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梁原瑾恨恨地骂道:“原来这个叛逆早有预谋!” 外敌将军也听见了厮杀声,顿时得意起来,大叫道:“梁原瑾,快快过来受死,让本帅给你一个痛快!” 禁卫军将领对梁原瑾道:“统领大人,如今我们腹背受敌,不可能会打胜仗的,此地已经极其危险,你还是赶快走吧!” 梁原瑾断然喝道:“我身为军中主帅,大敌当前,岂有临阵脱逃之理?我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禁卫军将领豪气顿发,毅然道:“末将誓死追随统领大人!” 梁原瑾长枪指着敌军,大吼道:“给我杀!” “杀!” 禁卫军们惊天动地的齐吼声,刀锋直冲对面敌军。 外敌将军也大吼道:“给本帅杀光他们!” “是!” 敌军们个个高声领命,舞刀弄枪地冲向了禁卫军。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染兵甲。 “当!” 梁原瑾与外敌将军交上了手,这是兵器相击的声音。 “当!” 梁原瑾的长枪被外敌将军的大刀一刀斩断为两截! 梁原瑾惊愣之际,外敌将军趁机跃起,飞身一脚将他踢下了马,大刀一横,将其擒获。 眨眼之间的事情! 梁原瑾就被击败生擒,这是禁卫军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因此,他们根本来不及救援他。 外敌将军阴笑着对梁原瑾道:“肃州卫的人,已经对你们禁卫军所有的兵器做了手脚,你们会输得很快,死得,也很快!” 梁原瑾破口大骂:“卑鄙无耻!” “怪只能怪你们大宏帝国的人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要打自家人,嘿嘿,不过,你放心,大爷不会杀你的,你可不要急着去死。”外敌将军笑容一敛,指挥着,大吼着,“先退兵回来!让他们自家人打个够!” 一场阴谋诡计下的战争,拉开了厮杀的序幕。 这场战争的结果,不言而喻,最后的胜利者,定是坐收渔人之利,收拾残局的敌军! 第十章威逼利诱争官位?公主力争求公平 黑夜。 景王府。 景王杨轩傲懒洋洋地泡在沐浴的大桶中,两名年轻貌美的侍女正在为他捏肩搓背。 一名年轻的侍卫正单膝跪在一旁奏报:“禀王爷,嘉峪关一战,所有的禁卫军与肃州卫的兵马都被敌军给杀光了。” “很好。”这是杨轩傲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侍卫偷瞄了杨轩傲一眼,没再往下说。 杨轩傲淡淡地道:“可是什么?” 侍卫轻声道:“敌军并没有杀死梁原瑾,而是把他给抓了起来。” “什么?”杨轩傲眼睛陡然一睁,目光亮得吓人。 侍卫急忙垂首,恭声道:“敌军没有洗劫肃州卫,他们是怕王爷您会在肃州卫设有埋伏,因此……” “那些个自作聪明,言而无信的蠢才!”杨轩傲怒气冲冲地打断侍卫的话,一脸惆怅,“他们不敢拿肃州卫的好处,因此,他们想拿梁原瑾的性命来要挟朝廷,换取好处。” 侍卫忍不住叹服:“王爷英明!” 杨轩傲冷哼一声:“梁原瑾的性命值多少钱?” “他们要五百万两白银。”侍卫如实禀告。 “到底是梁原瑾,终究不是贱命。”杨轩傲冷笑着,“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去吧!” “是!”侍卫站起身,但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尽管说。”杨轩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侍卫立即道:“王爷,如今这梁原瑾不死,会不会对您……” 杨轩傲接过话道:“不会的,只要梁原瑾兵败,本王有绝对的把握接替他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他只知道是肃州卫的兵马勾结敌军,并不知道是本王收买了肃州卫的兵马与敌军,他不会怀疑到本王头上的。” “王爷英明,奴才告退。”侍卫躬身准备退下。 “慢着!”杨轩傲突然唤住他。 侍卫闻言停下脚步,等待着杨轩傲的吩咐。 杨轩傲盯着他:“梁原瑾兵败的事儿,应该是人尽皆知了吧?” 侍卫点点头:“这消息是奴才从敌军处打探来的,他们既是要银子,一定是会放出风去的,只是这风有没有吹到京都,奴才就不敢妄言了。” “你人都已经赶到京都了,他们的风一定不会比你慢,行了,你去吧!”杨轩傲摆了摆手。 “奴才告退了。”侍卫躬身退出门外。 侍卫刚离去不久,一名老仆便推门而入,老仆对杨轩傲道:“禀王爷,兵部尚书与皇宫侍卫长来了。” 杨轩傲悠然道:“带他们进来吧!” “就……这儿?”老仆一脸愕然。 杨轩傲目闪厉光,微微瞪了老仆一眼。 老仆看到他的眼睛,禁不住身子一抖,赶忙退下。 不一会儿,两名英武不凡,身材魁悟,身穿武服的中年汉子步入了房中,他们一个是兵部尚书崔从武,一个是皇宫侍卫长万戈雄,都是掌有兵权的朝廷大官。 看到杨轩傲正在沐浴,两人不禁愣了愣,崔从武的眼睛扫过四周,竟然没有看到一条板凳,顿时有些上火地道:“不知王爷深夜召见,所谓何事?” 杨轩傲也不看二人一眼,只是用手轻抚着木桶里的水:“两位大人都是领兵的大官,对朝廷的军事战事,一定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吧?” 万戈雄茫然相问:“王爷这是何意?这是兵部的事情啊!奴才是管皇宫大内的啊!” 杨轩傲抬起头盯着二人:“梁原瑾兵败的事情,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崔从武眉毛一扬,“我明日早朝就会奏报皇上,王爷如何知晓此事?这又干王爷什么事儿?” 杨轩傲笑了笑:“本王自有本王知道的办法,梁原瑾兵败被俘,敌军要五百万两白银才肯放人……” 崔从武不耐烦地道:“这些我都已知道了,王爷到底……” 杨轩傲喝住打断崔从武的话:“实话告诉你,本王,要当禁卫军统领!” 崔从武和万戈雄一愣,一脸的茫然。 杨轩傲沉声道:“梁原瑾此战兵败如山倒,真可谓是奇耻大辱,丟尽了我大宏帝国的国威,他没有资格再当什么禁卫军统领了,因此,本王决定,明日上朝,即向皇上请旨,接替梁原瑾禁卫军统领一职,到时候,希望两位大人能够支持本王,若此事成了,本王赏你二人每人一百万两白银,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当然没问题!”万戈雄立即表示同意,“不就是帮王爷说几句话嘛!” “这个……”崔从武面现犹豫。 杨轩傲冷笑了笑,突然扭头对两名侍女道:“把你们的衣服都给我脱了!” “是!” 两名侍女一应声,立即动手把外衣给脱了,只留下了内衣肚兜,露出了两只玉臂与雪白的香肩。 崔从武和万戈雄看得是面面相觑。 两人同时在心中起了疑问:“这景王在搞什么名堂?” 杨轩傲冷冷地看着崔从武:“崔从武,崔尚书,今夜本王好心好意的邀请你来王府里作客,想不到你竟趁着本王沐浴之际,色胆包天,居然要非礼本王府中的侍女,这事儿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你……”崔从武气得差点倒地。 “怎么样?崔尚书,你是要银子,还是要罪名?”杨轩傲得意洋洋。 “算你狠!”崔从武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明日上朝,奴才万戈雄定为王爷讨职!”万戈雄陪笑一声,转身离去。 杨轩傲十分得意地笑了笑,闭上了双眼,继续享受着沐浴的舒服感。 —————— 嘉峪关一战的消息奏报,朝野震动! 礼太子愁眉不展,他不知是应该怪罪梁原瑾,还是应该感谢梁原瑾,如果梁原瑾不把自己给绑回来,自己是否也会像他一样,因为肃州卫兵马的叛逆而落入敌手? 杨轩傲默立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暗喜。 皇帝看着礼太子,关切地道:“礼儿啊!多亏得梁原瑾把你送了回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真是想不到,肃州卫的兵马居然会叛逆,这群逆贼,叛逆了没有好处不说,反被敌军黑吃黑,真是罪有应得!” “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求皇上看在他过去的功勋上,一定要救救他!”肃王出列叩首乞求。 “起来,起来。”皇帝连连抬手,“肃王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是吃了败战,但这又不是你儿子的责任,错在那帮叛逆!你放心,朕一定会把你儿子平安救出的!” “老臣谢皇上隆恩!”肃王起身谢恩。 杨轩傲暗中向皇宫侍卫长万戈雄使了一个眼色,万戈雄随即出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此次一战,不论何因,我军大败,朝野震动,军心不稳,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如今禁卫军因为梁原瑾被俘一事,军心颇有涣散,臣建议应当立即再选一位禁卫军统领带领他们,以稳军心。” 兵部尚书崔从武闻言也出列道:“皇上,侍卫长言之有理,臣身为兵部尚书,深知无将兵散之患,臣也建议再选一位禁卫军统领。” 万戈雄与崔从武所言,实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但皇帝却依然相问:“那两位爱卿有何人选?” “皇上。”杨轩傲肃容出列,“实不相瞒,微臣此次上朝,正是为禁卫军统领一职而来,梁原瑾兵败虽然无责,但他身为统帅,此战三军全亡,且他自己又被俘,这实在是有损国威,臣斗胆请任禁卫军统领一职,以稳军心,为国建功!” 肃王听了杨轩傲的话,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杨轩傲的话无疑是在打他父子俩的脸。 礼太子打量了杨轩傲一眼,暗自道:“他的胆量倒是不小,这一来可就得罪肃王父子了。” 皇帝笑道:“景王年少有为,朕甚感欣慰,胜败虽乃兵家常事,但此次梁原瑾兵败确实有损国威,众位爱卿,你们认为景王能否担当禁卫军统领一职?” “臣无异议,景王年少有为,能文能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臣相信景王定能胜任禁卫军统领一职!”万戈雄带头表示赞同。 崔从武紧接着道:“臣也认为景王能够胜任!” 这本就是武将的事情,见两位手握兵权的大臣都表示赞同,其余众臣更是一个个的应声咐和了。 再说了,杨轩傲堂堂王爷,谁愿意得罪呀? 礼太子和肃王都没有说话。 礼太子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肃王是一肚子苦水,有苦难言。 皇帝见群臣一心,便开口道:“既是如此,那朕就任命景王……” “父皇!父皇!”清甜公主大声嚷嚷着,来到了朝堂之上。 礼太子轻声喝问:“三妹,你怎么跑到朝堂上胡闹来了?” 清甜公主气呼呼地:“梁原瑾被敌军所俘,我是来偷听你们是怎么商量去救他的,想不到,景王竟然趁人之危要夺兵权!” 皇帝板起脸:“清甜,这是朝堂之上,不得胡闹!” “我不是来胡闹的!”清甜公主秀发一甩,头一扬,“告诉你们,本公主也是来当禁卫军统领的!” 杨轩傲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难看。 肃王笑了,笑容写在脸上。 清甜公主看了肃王一眼,肃王向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礼太子捕捉到了清甜公主的目光,不禁在心中暗道:“梁原瑾为了三妹才遭此大难,三妹若能替梁原瑾保住禁卫军统领一职,也算是还了梁原瑾一个人情。” “清甜,你再胡闹,朕就叫人把你拖出去!”皇帝真的动怒了。 “父皇息怒,就先听听三妹怎么说。”礼太子不是在帮梁原瑾,而是在帮自己的妹妹清甜公主。 “微臣也想听听清甜姐姐怎么说。”杨轩傲十分有礼貌地向清甜公主行了一礼。 清甜公主还了一礼:“适才照大家的意思说,景王是武功高强就能担当禁卫军统领一职,是也不是?” 杨轩傲点点头:“正是。” “那就好说了。”清甜公主卷起衣袖,“皇宫里面谁都知道清甜公主不像她大姐嫣梦公主那样是个规规矩矩的本份女子,本公主自懂事以来,从不穿那些长裙拖地的公主装,而是穿那些来去自如的轻便装,这是为何?那是因为,本公主好动好武,杨老弟,你要当禁卫军统领,就得先和我过招,赢了再说!” 杨轩傲陪笑道:“清甜姐姐真是说笑了,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与清甜姐姐动手,这个禁卫军统领,我不当便是。”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盯着他:“你不敢与本公主动手,可敢与梁原瑾动手?你想当禁卫军统领,就应该等梁原瑾回来,当着全体禁卫军将士的面,堂堂正正的和他比试一番,这样,才能叫人心服口服,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趁人之危!” 谁能说清甜公主说的没有道理? “这个办法好!”礼太子大声地支持清甜公主。 “朕依了你了!”皇帝也支持清甜公主。 公平公正,这才是最好的! 杨轩傲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也表示接受清甜公主的建议。 他是被逼无奈才接受的,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别无选择! 第十一章各有所虑心所思?齐约众女齐相助 下了早朝。 清甜公主到了太子宫中。 “梁原瑾被俘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大姐知道,要是让她给知道了,可准得要死要活的!”清甜公主非常担心地说着。 礼太子扬扬头道:“你放心吧!我已严命万戈雄派重兵暗中把守玉欢宫,除了父皇母后,任何外人想要进去,都得经过我的允许。” “原来你早有准备,那我就放心了。”清甜公主如释重负地一笑。 “别以为只有你才会关心咱们这个柔弱的大姐。”礼太子打量了着清甜公主,坏笑着,“嘿嘿,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三妹竟是如此的强悍,今日朝堂之上,真是叫二哥我大开眼界了。” “不管怎么说,梁原瑾都是为了我,如今他出了事儿,我不能不为他出头,倒是你自己。”清甜公主说着,没好气地白了礼太子一眼,“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着杨轩傲要抢他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也无动于衷。” 礼太子干笑了两声:“杨轩傲也是想为国立功嘛!我身为太子,怎么好打击他满腔的激情?” “油嘴滑舌!”清甜公主翘起小嘴。 礼太子正色道:“等梁原瑾回来,你可得安慰安慰他。” 清甜公主点点头:“知道了,这是一定的!” “这次可有好戏看了!”礼太子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你说,是梁原瑾的武功厉害,还是杨轩傲的武功厉害?” “梁原瑾一定会赢!”清甜公主说得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为什么?”礼太子不解。 清甜公主一字一顿地道:“为—了—他—爹!” —————— 肃王府。 正厅里,肃王正在与肃王妃谈话。 肃王妃身材瘦小,相貌较好,她脸白如玉,虽已到不惑之年,但岁月却并没有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烙印。 “王爷,咱们可就只有瑾儿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肃王妃正说着话,满脸的泪痕。 肃王平静地道:“皇上已调库银派兵去肃州卫了,那帮蛮夷只想要银子,他们是不会伤害瑾儿的,放心,瑾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那就好。”肃王妃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 “不过……”肃王皱起了眉头。 肃王妃急声问:“不过什么?” 肃王深沉地道:“瑾儿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对他已有不满,他的官位,已经开始动摇了!” “只要瑾儿能平安无事的回来,还在乎什么官位?”肃王妃不以为意。 “妇人之见!”肃王眼睛一瞪,“官位丢了他去干什么?难道要像庆王和熹王的儿子一样,荒废一生,不为国有所作为?” 肃王妃反驳道:“庆王和熹王的儿子有什么不好?我真是羡慕庆王妃和熹王妃,整日膝下承欢的,不像我,有时想儿子了,连面都见不着呢!” 肃王冷声道:“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肃王妃板起了脸,“你自己说说,四个王爷里,除了你,庆王和熹王再加上已故的老景王,他们上朝像你吗?整日里都是朝政朝政的,忙得东奔西跑!” 肃王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好了,你给我睡觉去!” “睡觉就睡觉!”肃王妃衣袖一甩,气呼呼地走了。 肃王走出大了厅,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起来:“瑾儿,为了爹,你回来一定要打倒杨轩傲,继续好好做你的禁卫军统领!” —————— 景王府。 书房内,杨轩傲正在与老管家谈话。 “事情就是这样,三公主要我与梁原瑾比武决定谁出任禁卫军统领一职。”杨轩傲在向老管家说明情况。 老管家道:“王爷的意下如何?是否打算与梁原瑾一较高下?” 杨轩傲断然道:“当然不想,我从未和梁原瑾交过手,不知己知彼,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管家恶狠狠地说着:“既是如此,那王爷就应该在梁原瑾回京的路上,做了他!” 杨轩傲淡然道:“你有什么办法?” “老奴去收买一些刺客,刺杀他不就行了?”老管家小心地提议。 杨轩傲摇了摇头:“这不行,找人杀他也要十拿九稳,没有把握就不能乱找人去杀,否则只会弄巧成拙,可惜,本王身边没有什么武功高强的能人异士,你有吗?” “这……”老管家想了想,又给出了建议,“要不然咱们想办法搞五百万两白银送给敌军,买下他的脑袋?” “愚蠢!”杨轩傲沉声一喝,“本王估计这敌军就是因为他是京都大官的缘故,才不敢对他下手,本王高估他们的胆量了,还有,你觉得他们会要五百万两白银,还是会要一千万两白银?要是他们收了银子而不下杀手,或是搞个假的来糊弄你,你能怎么办?” “这……”老管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杨轩傲冷哼一声:“看来,你已无良策。” 老管家垂首道:“老奴无能。” 杨轩傲阴沉着脸:“事到如今,实际上本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和梁原瑾一较高下了,本王不想再节外生枝了,这火是本王玩起来的,如今已经玩出了差错,要是再不小心,可就要引火烧身了!” 老管家点了点头,深以为是。 —————— 是夜。 苏宅。 大院里,苏则彩和一群少女,正在月下共饮。 这群少女不是别人,她们都是画廊院的画师。 沈悦露、田淑、庄音,这是画人组的三女。 乔清蔚、封吟、柳舞花、吕恋仙,这是画景组的四女。 还有一个是画物组的秋芸。 除了刘月隐,画廊院所有的女画师,都在这里了。 苏则彩端起酒杯,看了看众女,郑重其事地道:“各位姐妹们,不要觉得我是个风花雪月之人,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请大家前来,是因为我有事相求于大家。” 苏则彩话音一落,吕恋仙便娇笑着:“瞧苏公子这话说的,苏公子有什么忙是需要我们这些柔弱女子帮的?” 庄音向苏则彩抛了个媚眼:“就是,就是,苏公子不找那些公子们帮忙,却找我们这些柔弱的女子,我们能帮什么忙?” “两位姐姐,你们这就错了,这男人需要女人帮忙的事情,那可是大把的有,比如缝衣做饭,织布洗衣,不就是咱们女人干的活么?”柳舞花说着,小嘴一翘,敢情她就是认为苏则彩是叫她来干这些活的。 苏则彩看了柳舞花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柳姑娘你扯到哪里去了?你又不是我的娘子,我怎会叫你缝衣做饭,织布洗衣的?” 庄音坏笑着:“现在不是你的娘子,说不定待会儿,就是你的娘子啦!” 吕恋仙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这缘份一到,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苏则彩苦着脸,无奈地陪笑。 柳舞花满面通红,羞涩地低下头去。 吕恋仙看着柳舞花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柳妹妹,看看你,姐姐们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嘛!瞧你这表情,莫不是真的喜欢上苏公子了?” 苏则彩尴尬不已,只得向秋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秋芸会意,故意干咳了两声,沉声道:“好了好了,姐妹们,咱们别再拿苏公子寻开心了,还是听他说正事儿吧!” 秋芸话音一落,苏则彩立即道:“各位姐妹们,我要拜托你们的事情就是,如果你们日后谁若是接了去帮丽妃娘娘作画的差事儿,请一定要通知我,带上我一块去。” 苏则彩此话一出,众女是议论纷纷,疑问如箭雨般射向了他。 “苏公子,你想见丽妃娘娘?” “苏公子,你认识丽妃娘娘?” “你和丽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要去见丽妃娘娘?” “……” “静一静!”苏则彩起身高喊了一声,“各位姐妹们,你们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就当是我仰慕丽妃娘娘,想见见她吧!大家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 苏则彩此番解释毛病颇多,但众女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也都没有在意去分析计较,她们都相信了他的话。 乔清蔚看着苏则彩笑道:“苏公子,这个忙我帮你了。” “你别抢着做好人,我们都会帮的!”沈悦露白了乔清蔚一眼。 田淑扬起头道:“苏公子,你一下子要我们这么多的姐妹帮你的忙,我们要是谁帮了你,你打算怎么还这个人情呢?” 封吟附和田淑道:“就是,这个忙,可不能白白的帮你!” “这个好说。”苏则彩笑了笑,“在找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这样吧!以后若是你们在出差画画时,谁要是敢欺负你们,你们就告诉他们,说是我的朋友,我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谁要是敢无事生非的得罪了你们,那就等于得罪了三公主,你们看怎么样?” “好!好!好!” 众女都拍手称好。 “好什么好?”一个女人的暴喝声突然传来。 众女闻声望去,只见刘月隐和徐凌天匆忙赶来。 众女都知道刘月隐喜欢苏则彩,而苏则彩却不喜欢刘月隐,甚至还刻意躲着她,此刻见她气冲冲地赶来,准没好事儿,于是都纷纷起身告别离去。 “芸儿,等等我!”徐凌天见秋芸走了,正准备追去。 “你给我过来!”苏则彩一把拉过徐凌天,把嘴凑近了他的耳朵,“我不是叫你忽悠着她么?你怎么带她上这儿来了?” 徐凌天轻声道:“我忽悠不了啊我!” “苏大哥!”刘月隐笑吟吟地靠近苏则彩。 苏则彩看也不看她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回屋,把门一关,将徐凌天和她搁在了门外。 刘月隐脸色变了,欲哭无泪。 徐凌天好心相劝:“月隐,我们还是回去吧!” “哼!”刘月隐一跺脚,转身跑了。 徐凌天摇头苦笑,举步慢走。 一眨眼,刘月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又折回来了。 徐凌天一头雾水,赶紧拦住她:“我的姑奶奶,你干什么你?” 刘月隐恨声道:“我要砸门!” “使不得,使不得呀!”徐凌天连连挥手,“人家本来就讨厌你,你还这个疯样子,人家不更讨厌你了?” 刘月隐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徐凌天。 徐凌天忙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可是翩翩公子,这砸人门窗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要干,你就……” “啪!” “我的妈呀!” 刘月隐突然一棍子打在了徐凌天的额头上,徐凌天倒在地上痛得大叫起来。 “你干什么你?拿我出气呀!死丫头!”徐凌天摸着肿起的额头,没好气地骂道。 刘月隐笑了笑,跑到门边大声喊道:“苏大哥,徐大哥不小心摔了一跤,都摔破头了,好像都出血了,你快出来看看啊!” 徐凌天哭笑不得,垂头丧气地叹息着:“再跟着这个女人在一起,就是不死,也得重伤!” 第十二章蛮横郡主惊魂吻?刘月隐荒唐示爱 “徐凌天!你给我过来!” 一个手持马鞭的青衣少女猛一甩手中的马鞭,怒声大叫。 此青衣少女年约十七、八岁,鹅蛋脸,柳眉,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非常漂亮,她纤身细腰,看似柔弱,却带有一丝强悍的野性。 “我不过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徐凌天双手搭在苏则彩的肩上,躲在他的身后,笑嘻嘻地盯着青衣少女。 这天刚放亮,是谁来画廊院找徐凌天的麻烦了? 一群画师们正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驻足观看。 这青衣少女乃是熹王府小王爷魏天豪的胞妹魏欣然,是特来画廊院找徐凌天报仇来了。 苏则彩、徐凌天、刘月隐曾经奉命到熹王府帮魏天豪作画,魏天豪要非礼刘月隐,结果被徐凌天一脚给踢进了荷花池里面。 后来徐凌天因为此事,已经被魏天豪亲自打了五十大板,事情已经两清了。 可是魏欣然知道了这事儿,却是怎么也气不过,说什么也要来找徐凌天算账,替哥哥魏天豪雪耻。 苏则彩开口相劝:“郡主,徐凌天将你哥哥踢进荷花池是他的不对,可是你哥哥已经打了他五十大板,事情已经两清了。” 魏欣然扬起头,横眉怒目:“他和我哥哥两清,我可还没有和他两清,敢踢我哥哥的屁股,我要他好看!” “你这人讲不讲理啊?”徐凌天怪声叫嚷,“明明就是你哥哥有错在先,你自己去问他,是不是他有错。” “我不管是谁的错,我只知道你踢了我哥哥的屁股,我就要找你算账!”魏欣然十分蛮横。 苏则彩忍不住责备:“郡主,你怎能如此蛮不讲理?” 魏欣然傲然道:“蛮不讲理又怎么样?你再护着他,当心我连你一块打!” “哟!好大的口气!”徐凌天神气十足,“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你要是敢打他,保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有,打我也不行,我是他的好朋友,打我就等于打他!” “你到底闪不闪开?”魏欣然气冲冲地盯着苏则彩。 苏则彩无动于衷,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魏欣然。 “这可是你自己找打,怨不得我了!”魏欣然手中马鞭一扬,奔向了苏则彩。 本是几步之遥的距离,岂料…… 魏欣然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人直扑向了苏则彩。 苏则彩本能地伸出双手,以去抵住魏欣然的双肩,可,还是晚了一步。 魏欣然不偏不倚地,正好扑进了苏则彩的怀中,她那樱桃小嘴,完全无误地印在了苏则彩的嘴唇上。 所有旁观的人都看傻了眼。 徐凌天更是目瞪口呆。 魏欣然和苏则彩都瞪大了双眼,互相看着对方。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离谱与看似不合理的事儿,是时有发生的。 就好比这眼前离谱的一吻…… 魏欣然又惊又羞,一吻之下,她慌忙推开了苏则彩,抹了抹自己的小嘴。 幸而此刻刘月隐不在此地,否则不知又会闹出个什么局面。 徐凌天暗自惊道:“这样也能被女人亲上?怎么我站在女人旁边就没什么好事儿?” 苏则彩也抹了抹嘴,有些尴尬地对魏欣然道:“郡主,这可不干我的事儿!” 魏欣然又羞又怒,红着脸骂道:“不干你的事儿,难道还干我的事儿?要不是你拦着,能出这事儿?” 苏则彩沉默了,魏欣然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是一个女孩子,她亲了自己,总不能说是自己吃亏了。 魏欣然见苏则彩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不禁怒火中烧,看着他恨声道:“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狠狠地瞪了苏则彩一眼,转身跑得无影无踪了。 苏则彩绷紧了苍白的俊脸,真是多事之秋! —————— 熹王府中。 “事情就是这样,当时画廊院好多的画师都看到了,可羞死我了,我堂堂郡主,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嫁人?”魏欣然一张苦瓜脸,正在向熹王、熹王妃、魏天豪诉苦。 熹王和熹王妃都是身材偏胖,肥头大耳的,两人在一起挺有夫妻相,简直绝配。 只听得魏天豪怪笑道:“你也真是个少见的人才,这打人变成了亲人不说,你跑个路是怎么跌倒的?” “我也不知怎么地,当时就是脚下一滑嘛!”魏欣然翘起了小嘴,“你还好意思笑话我,我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出头!” “为我出头?”魏天豪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闲着没事想找刺激,我只是把那天的窝囊事儿告诉你,可没叫你去给我报仇什么的。” 魏欣然向熹王妃撒起了娇:“娘,你看看他,我为了替他出气,都吃了这么大的亏了,他还笑话我。” 熹王妃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听你哥哥瞎说,告诉娘,你想怎么样?娘帮你出头!” 魏欣然还没有开口,熹王干咳了两声道:“我说,你们娘俩,就不要瞎闹腾了,欣然,你刚才可是说过,那人可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三公主的人,那可招惹不得!” 熹王妃白了熹王一眼,没好气地道:“谁说要去招惹他了?我即不打他,又不杀他,我的意思是,要找他讨个公道,咱们的女儿,可不能白吃这个亏!” 熹王反驳道:“这件事儿说到底都是欣然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你找人家讨什么公道?再说了,还是她自己扑过去亲人家的呢!能怨人家吗?” “爹,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魏欣然羞红了脸,忙垂下头去。 “爹只是就事论事!”熹王固持己见。 魏天豪想了想道:“娘,找三公主要公道,无非就是打骂那个苏则彩,或是其它的惩罚,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爹说得对,他毕竟是三公主的人,你找他问罪,那不就是等于不给三公主的面子?更何况,这事儿,错真的不在人家。” “这……”听魏天豪这么一说,肃王妃也犯难了。 魏欣然见爹娘和哥哥都不敢为自己出头,不禁愤然道:“你们不敢替我出头,我自己会去报仇的!” 这野性的姑娘,通常,都是不讲道理的。 —————— 画廊院。 凉亭内,端坐着苏则彩和刘月隐。 “那个熹王府的什么郡主真的亲了你?”刘月隐在问这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愤怒和嫉妒。 苏则彩冰冷着脸:“你已知道,何必再问?” “你打算怎么样?”刘月隐估计魏欣然不会放过他,着实为他担心。 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快要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了,她怎能不着急? “我能怎么样?她要来找我的麻烦,只管让她来就是了,郡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有理走遍天下,她亲我这件事儿,本就是她的不是!”苏则彩的心倒是放得挺宽。 刘月隐秀眉皱起:“没有那么简单的事儿,有理的是你,吃亏的,可是她。” 苏则彩有些不耐烦地道:“你约我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要与我谈论谁是谁非的吧?” “当然不是!”刘月隐嫣然一笑,“我是来给你出谋划策,指点明路的!” “指点明路?”苏则彩眉毛一抖。 刘月隐一本正经地道:“站在我们女孩子的角度来看,如果我是魏欣然,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苏则彩忍不住问道:“哪两条路?” 刘月隐坏笑着:“这第一条路,就是要你娶她。” “刘姑娘,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很有想象力的人。”苏则彩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弄。 刘月隐并不介意他的讽刺,反笑道:“可事实上是这样,你想想,一个女人的贞洁是多么的重要……” 苏则彩打断她的话:“那只是一个意外,无可非议的一个意外,如果有人要拿此来借题发挥,我苏则彩奉陪到底!” 刘月隐对于他的话感到有些愕然,他真是深明大义,还是对女人不抱好感? 苏则彩问道:“第二条路呢?” 刘月隐定了定神,沉下了脸道:“要你死!” 苏则彩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刘月隐笑了笑:“想不想知道我给你指的明路是什么?” “我等着!”苏则彩盯着她。 刘月隐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娶我为妻!” 苏则彩先是一惊,随即怒而起座,转身就走,走的很急很快。 这条明路,实在是太荒谬了! 刘月隐慌忙起身嚷道:“苏大哥,你仔细想想,要是你娶我为妻了,魏欣然就不敢再嫁给你了,因为那样,她只能是个妾!” “那我宁愿去死!”苏则彩抛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人已走远。 刘月隐一愣,眼中猝然涌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一见钟情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爱得那么近乎疯狂。 第十三章丽妃娘娘悔前错?酝酿阴谋不认子 黑夜。 电闪雷鸣的,还下着滂沱大雨。 丽仙宫。 这是丽妃娘娘的寝宫。 只见丽妃娘娘坐在梳妆台前,两眼正瞧着镜中自己那冷如寒霜的面容。 她凤目娥眉,朱唇皓齿,俏丽妩媚,虽已人到中年,仍是明艳照人。 她十七岁入宫,一入宫,即有幸被皇帝看上并宠幸,册立为妃。 如果说她十七年华的时候是“瑶池仙女”,那么二十三年后的今天,她就是“瑶池圣母”。 皇帝亲赐她这“丽仙宫”,“丽仙”二字之美,可不是徒有虚名! 丽妃娘娘除了美貌之外,还很有权势,除了皇后还有所忌惮,她在后宫之中已然是为所欲为,说一不二。 不过,她并不满足于这样的权势,甚至可以说是很不甘心于这样的权势。 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把目光,放得很远。 现在,虽然是倍受皇帝的宠幸,可是,以后呢? 皇帝百年之后,将来皇后的儿子礼太子当了皇帝,尊荣富贵,哪里去享? 改朝换代、登基称帝,非亲儿,区区前朝一妃,终是要悲孤一生。 她很后悔,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二十三年前,为什么要将自己与苏鉴棋的儿子送出宫去交给苏鉴棋? 若是将儿子留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张冠李戴的做皇帝的儿子,说不定自己以后还有可能成为皇太后。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的药。 不就是与别的男人私通,怀的不是皇帝的亲生骨肉,这有什么好怕的? 此事除了自己和苏鉴棋,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嘛! 每每想到此,她就怨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有自知之明,怨恨自己当年畏首畏尾,做事不知轻重。 然而,她却不知道,若天下人人都有自知之明,天下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吱—” 窗户被人打开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轻手轻脚地进入了房中。 丽妃娘娘没有回头,也没有动,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属下虚影来了。 “奴才虚影,叩见娘娘!”黑衣蒙面人虚影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丽妃娘娘手微微一抬,“不必如此客气。” “谢娘娘!”虚影站起身,“娘娘万金之尊,奴才不能没有礼貌!”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轻声道:“有什么事儿?” 虚影轻言细语地奏报:“苏鉴棋大概在半个月前,已经重病身亡了!” “哦!”丽妃娘娘身子一抖,眉头皱起。 虚影看到镜中丽妃娘娘的面色不悦,忙道:“是奴才失职,没有早点得知消息告诉娘娘,请娘娘责罚!” 丽妃娘娘展颜一笑:“我十七年华入宫,你我相识相知,那时你才十四岁,便追随于我,这二十三年来,你辛辛苦苦的替我监视着苏鉴棋父子,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娘娘厚爱,奴才惶恐。”虚影受宠若惊。 丽妃娘娘定了定神道:“他的儿子苏则彩,怎么样了?” “苏则彩一切安好,没出什么事儿。” “他在画廊院可好?” “非常好,娘娘放心。” “既然苏鉴棋已经去世,以后你就一心一意的看护好苏则彩,也就没有那么累了。” “奴才明白。”虚影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娘娘,奴才得到消息,景王曾经夜召兵部尚书和皇宫侍卫长。” 丽妃娘娘脸色一沉:“消息准确吗?” 虚影肯定地道:“奴才敢用脑袋担保!” 丽妃娘娘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娘娘是不是应该……”虚影没有把话说完,他知道丽妃娘娘一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丽妃娘娘明白虚影的意思,接口道:“我会去找杨轩傲问个明白的。” “娘娘英明!”虚影拱手称赞。 丽妃娘娘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儿你就退下吧!”。 “奴才告退!”虚影开窗而出,人影一闪即逝。 丽妃娘娘默立良久,才开口恶狠狠地道:“杨轩傲,你可最好不要和本宫耍什么花样!” 这强势的人,往往眼里都容不下一粒沙子。 —————— 日上三竿了。 熹王府的小郡主魏欣然,再次来到了画廊院找人算账,不过,她这次找的不是徐凌天,而是清甜公主的御用画师苏则彩。 当她到画廊院一打听,才知道苏则彩已经被丽妃娘娘派人单独召去丽仙宫了。 这使她惊诧不已,丽妃娘娘召见画廊院的画师,还是单独召见,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这个画师苏则彩,可真有些邪乎! 她心里对苏则彩的恨意,已经开始转变为好奇了。 其实,好奇的岂止是魏欣然一人,画廊院所有的画师们都对苏则彩充满了好奇,不过,他们有的人除了好奇之外,还有惊讶,更有羡慕嫉妒恨。 那么,苏则彩真的是被丽妃娘娘派人单独召去了吗? 是的! 苏则彩正神情紧张地跟在一名小太监的身后,快步地走着。 丽妃娘娘竟然派人到画廊院指名道姓的要单独召见他作画,按理说,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是,因为,他马上就可以和自己的亲生母亲相认了。 可是,他并不高兴,却非常的紧张。 突然之间就要见面,这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紧张归紧张,路已在脚下了,迟早是会相见的。 很快,小太监领着他进入了丽仙宫,来到了一处阁楼前。 小太监停下脚步,对他道:“苏画师,娘娘就在阁楼上,她吩咐过奴才,只准你一个人上去,请吧!” “好吧!”苏则彩头一点,没有迟疑,举步登楼。 登上阁楼,进入房间,只见一个女人面朝窗外而立。 苏则彩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他知道,她就是丽妃娘娘无疑。 苏则彩无声无息地站着,当他真正见到她的时候,那种被眼前之人抛弃二十三年的无情之感突然涌上了心头,使他骤然变得冷酷起来,他内心的紧张,已经完全消失了。 “苏画师,你来了。”丽妃娘娘没有回头,她知道是他来了。 “是的,我来了。”苏则彩的眼光没有离开过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缓缓地转过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苏则彩显得很淡然,他平静地直视着她。 二十三年前,丽妃娘娘生下苏则彩,若那次两人是第一次见面,那么,二十三年后,此时此刻,两人就是第二次见面了。 两人四目相对,这对天涯两相隔的母子,在这一瞬间,似乎亲近了许多,又似乎,疏远了不少。 良久…… 丽妃娘娘笑着摆手道:“苏画师,请坐。” “谢娘娘赐坐。”苏则彩很大方地在桌旁坐下。 丽妃娘娘一直保持着笑脸,见苏则彩落座,她才随之坐下。 苏则彩回笑着问道:“不知道娘娘召我前来……” 丽妃娘娘接过话:“本宫召你来,不是要你作画,只是因为,本宫听闻三公主最近收了个御用画师,颇为好奇,闲来无事,特召你来见见,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苏则彩感到很意外,“苏则彩谢娘娘抬爱。” “不知苏公子师承何门?画功竟然如此了得,能成为三公主的御用画师。”丽妃娘娘决定暂时不认他这个亲生儿子,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苏则彩想了想道:“在下并无师承,画功都是在下的爹爹,苏—鉴—棋,教的。” 苏则彩料定,丽妃娘娘听到“苏鉴棋”三个字,定然会大吃一惊的。 “哦。”不料,丽妃娘娘全无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丽妃娘娘的反应,倒使苏则彩自己吃惊不小,他又想了想道:“说来也巧,在下曾听家父说起过一位娘娘,不瞒娘娘,家父年轻时,也是位宫廷画师,他说他曾经帮过一个叫丽妃娘娘的画过画,倒不知那人,是不是娘娘?” 苏则彩已经把话都挑明了! 丽妃娘娘仍是淡淡地道:“那人应该不是本宫,本宫从未与任何一个宫廷画师打过交道,你,还是第一个。” 苏则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居然会不认自己! 难道这皇宫之中,竟有两个丽妃娘娘不成? 还是爹爹苏鉴棋在说谎? 不,这决不可能! 难道…… 这二十三年来……她发生了什么……变故……忘记了? 有可能! 也许她今日之举,真的就只是因为自己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才好奇召见的,并无他意。 苏则彩这么一想,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他抱歉地对丽妃娘娘笑了笑:“在下唐突,希望娘娘不要介意。” “无妨,无妨。”丽妃娘娘显得毫不在意。 苏则彩心灰意冷,一时间思绪潮涌,有些坐不住了,不禁开口道:“娘娘,在下画廊院还有差事,要是没有什么事儿……” 丽妃娘娘接过话:“你忙去吧!本宫就不留你了。” “娘娘保重!在下告辞!”苏则彩起身退出门外,他一脸的苦楚,简直难以形容。 说到底,在母亲的面前,他还是渴望得到母爱。 丽妃娘娘目送苏则彩消失在自己的眼中,默然流下了两行清泪,在心中哽咽着:“孩子,不是娘不认你,而是娘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不过,你放心,娘不久后,定会千倍万倍的补偿你!” 第十四章景王丽妃斗心机?皇后诉苦无圣宠 东方破晓,天刚大亮。 景王府就来了一位贵客。 这位贵客,就是丽妃娘娘。 景王杨轩傲客客气气地接见了她,心中却是一阵忐忑不安。 他知道,她会亲自上门来见自己,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纠错指教,二是责怪问罪。 不知道今天,会是哪个原因? 杨轩傲领着丽妃娘娘移步府中花园石桌旁坐下。 丽妃娘娘深沉凌厉地目光盯着他,单刀直入:“你夜召兵部尚书和皇宫侍卫长,意图何在?” 好家伙! 这一大早的,居然是问罪来了! 杨轩傲心一惊,脸色一沉,反问道:“你单独召见画廊院的那个画师,又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见他?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对那种小人物有了兴趣?” “杨轩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监视本宫!”丽妃娘娘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了脸。 杨轩傲冷傲回道:“这个监视之话,好像应该是我先问娘娘才对吧?” 丽妃娘娘逼视着杨轩傲:“景王爷,杨轩傲,你这是,在向本宫叫板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 小不忍,则乱大谋! 杨轩傲心中明白,自己想要有所作为,目前还需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这位丽妃娘娘的力量,来支持。 于是,他忍住气,勉强笑脸相迎:“娘娘息怒,实不相瞒,本王召见兵部尚书和皇宫侍卫长,还不是为了能够顺利的当上禁卫军统领!” 见杨轩傲态度好转,丽妃娘娘这才轻声道:“原来如此,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最好不要瞒着本宫,唉!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对付梁原瑾,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会是要和他比武见真章。” 一提这事儿,杨轩傲就生气,他咬着牙道:“那帮蛮夷废物,我之前与他们早有约定,要他们至梁原瑾于死地,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耍我!” 丽妃娘娘冷笑着:“你真的打算与梁原瑾比武见真章?” “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有别的办法么?”杨轩傲无奈地反问。 丽妃娘娘高深莫测地一笑:“你当然有了!” 杨轩傲忍不住相问:“什么办法?” “第一,攻心,第二,相求。” “如何攻法?” “抬出皇上压其斗志,就说皇上也因为此战而觉得他有损国威,告诉他,皇上已有怒气,你叫他暂放其位,以顺圣心。” “娘娘高明,这相求呢?” “这还不简单?你就好言相求于他,让他把统领之位让给你,就说你也想为国立功,让他,给你一个机会。” 杨轩傲笑赞:“娘娘足智多谋,本王受教了。” 杨轩傲虽然嘴上如此称赞,心中却在暗道:“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要是梁原瑾不答应,那都是白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丽妃娘娘开口道:“你当了禁卫军统领以后,最重要的是稳住军心,让全体禁卫军对你心服口服,他们才能对你言听计从,我大宏帝国的禁卫军,忠于将命胜过于皇命。” “这我明白。”杨轩傲点了点头,“娘娘,您往后的计划,多少是不是也应该向我透露一点了?毕竟,咱们可是合作关系。” 丽妃娘娘不以为然地冷笑了笑:“等你当上了禁卫军统领,再说不迟,现在告诉你太多,本宫的把柄,岂不是都落在你的手上了?要是万一出了事儿,本宫岂不是成了你的陪葬品?” 杨轩傲面不改色,陪笑道:“娘娘这么说,未免也太看不起本王了吧?” “看不起你,本宫就不会找你合作了!”丽妃娘娘脸色阴沉,两眼逼视着杨轩傲,“不过,本宫希望你也不要太过于高看你自己了,你有时候总是自作聪明,一意孤行,本宫很不喜欢你的这些臭脾气!” “臭婆娘!本王日后定要千倍万倍的还将这些耻辱给你!”杨轩傲心中狠狠地辱骂着丽妃娘娘,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娘娘金玉良言,本王一定谨记在心,知错就改。” “这样最好!”丽妃娘娘站起身,“记住了,当上了禁卫军统领,可不要得意忘形,一切都要按照本宫的步骤行动。” 这光景,丽妃娘娘似已认定杨轩傲能当上禁卫军统领了。 杨轩傲起身相送,垂首道:“娘娘放心,本王不敢放肆,没有娘娘的支持,本王是绝成不了气候的。” 丽妃娘娘甜甜地笑着,迈开步子就走,杨轩傲的那些恭维话,让她感到十分开心。 她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女人,她自认为自己很聪明。 可是,她却不曾想到,她刚才教训杨轩傲的那些话,也可以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 坤宁宫。 皇后娘娘的寝宫。 房内,皇后娘娘斜坐在床边,她的老仆邱嬷嬷,正在给她梳理头发,挑选白发。 皇后娘娘比丽妃娘娘要大五岁,可是看起来,丽妃娘娘却要比她小上十岁。 她面容虽美,却很憔悴,不过,这不是生病的原故,而是来至于精神上的折磨,以至于她满头青丝,已有几缕白发。 近半年来,皇帝都没有宠幸过她一次,也就是说,皇帝近半年来,都没有怎么来过坤宁宫了,这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与丽妃娘娘一样,同是和皇帝几十年的夫妻,皇帝对丽妃娘娘,总是恩宠有加,对她,却是平平淡淡。 按理说,她不应该如此悲观才是,她自己已是皇后,母仪天下,她的儿子慕容礼,又已被立为太子多年,有如此尊荣,即便日后没有皇帝的宠幸,又有何妨? 其实,不然,爱是没有年龄,也是没有止境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只是一个身为女人的合情合理的要求,她已成婚,自然希望能够得到丈夫的爱,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皇后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 邱嬷嬷边帮皇后娘娘抚弄头发边轻声道:“娘娘,皇上都已经快半年没有来过坤宁宫了,娘娘为什么不主动去见见皇上,这样也许……” 皇后娘娘苦笑了笑,打断邱嬷嬷的话:“皇上偏爱丽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这一次,本宫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半年都不宠幸本宫一次,本宫与皇上几十年夫妻,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以前最多也不过十天半月,看来,本宫是真的老了!” “娘娘这是什么话?”邱嬷嬷急忙好言安慰,“娘娘风华正茂,哪里老了?” 皇后娘娘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本宫替皇上生有大公主、太子和三公主,只怕此刻,早已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皇后娘娘此言一出,着实把邱嬷嬷给吓了一跳,她赶紧劝道:“娘娘切莫如此多愁善感,这风水轮流转,皇上会来宠幸娘娘的,都怪老奴多嘴,都怪老奴多嘴!” 邱嬷嬷说着,自个扇起了自个的耳光。 皇后娘娘转身拉着她的双手:“事实就是如此,这怎能怪你?” 邱嬷嬷眼含热泪,想了想道:“要不老奴去找找三公主,皇上最喜欢三公主了,老奴把情况告诉三公主,叫三公主暗示下皇上,娘娘认为如何?” “罢了!”皇后娘娘摇了摇头。 邱嬷嬷见皇后娘娘固持己见,也不便在继续相劝,她脸色阴沉了一会儿,岔开了话题:“娘娘,老奴近日听说,丽妃娘娘到静妃娘娘处去了一趟,结果静妃娘娘被丽妃娘娘一顿好打!” “哦,”皇后娘娘目光一亮,起了兴趣,“可知是为了何事?” 邱嬷嬷轻声道:“听说是因为丽妃娘娘看中了静妃娘娘头上的一支发簪,丽妃娘娘开口相要,静妃娘娘不肯相赠,丽妃娘娘就命令下人动起了手,后来皇上知道了这事儿,也只是一笑而过。” 皇后娘娘苦笑了笑,没有说话。 “恕老奴斗胆直言,丽妃娘娘这半年来见娘娘您渐不受宠,是越来越作威作福了,估计她八成已经把自己看成是皇后了!”邱嬷嬷不是有意中伤丽妃娘娘,她说的也都是事实,她只是想让自己的主子振作起来。 皇后娘娘却不怎么在意,她淡淡地道:“由她去吧!就算她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的,难道她还真的坐得上皇后的位置?本宫依了她,本宫的太子公主们,还不肯依她呢!” 邱嬷嬷点了点头:“娘娘宽宏大量,是老奴失言了!” 若是丽妃娘娘能坐上皇后娘娘的位置,那她邱嬷嬷,就一定能坐上皇太后的位置! 既然皇后娘娘都不愿去计较,她一个老婆子,还管那么多作甚? 第十五章公主诚邀苏则彩?太子夜入静萱宫 玉安宫。 清甜公主召见了苏则彩。 他俩默然而坐,彼此看着对方,关系似是亲近了不少。 清甜公主以前从来都没有把像苏则彩这样身份低贱的男人当作朋友过,但是,对于苏则彩,却是个例外,她是打心底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知己好友。 她愿意和他亲近,她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 但到底是哪里与众不同,她自己却也说不上来。 这种关系很微妙,却又很奇妙。 人就是这样,有时有莫名的激情,有时有瞬间的冲动。 苏则彩和清甜公主截然不同,他并没有把她当作是自己的朋友。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在这皇宫之中,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作是自己的朋友。 其实,这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和别人交朋友,而是因为他本来就对皇宫的生活没有什么好感与向往。 所以,对于皇宫里面的一切,除了他自己的母亲丽妃娘娘外,他都不抱有什么好感。 世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只是在应对方面,人各有不同的选择而已。 清甜公主率先打破沉默,以十分平淡的语气相问:“听说丽妃娘娘单独召见了你?” 苏则彩点了点头:“是的!” “丽妃娘娘她为什么要召见你?她和你说了些什么?”清甜公主笑脸相问。 苏则彩却沉下了脸:“公主,你又在怀疑我什么了?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要问我这些话?” 清甜公主甜甜地一笑:“算是吧!”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捉摸不透。 “丽妃娘娘说我是你的御用画师,她觉得很好奇,只是想见见我这个御用画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苏则彩将丽妃娘娘召他的意图,如实的告诉了清甜公主。 “真是这样?”清甜公主眯眼瞧着他,似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苏则彩有些生气。 “瞧你那样,还生气了?”清甜公主捂嘴而笑,“我和你开玩笑的呢!其实丽妃娘娘在召你之前,已经和我打过招呼说过了,她就是好奇我收了个什么御用的画师,想见见你罢了!” 真是童心未泯,调皮捣蛋的公主! 苏则彩看着清甜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 清甜公主不说话了,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在苏则彩的脸上瞄来瞄去。 苏则彩不知其意,茫然相问:“公主干嘛这样看着我?” 清甜公主摇头晃脑地缓缓吟道:“苏公子果然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她又在耍什么花样了? 苏则彩苦笑着:“公主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清甜公主坏笑着:“听说画廊院有很多女画师都喜欢你,是不是这样?” “敢情公主就是拿我来寻开心的,我告辞了!”苏则彩丢下话,站起身准备走。 “别,别。”清甜公主拉回他坐下,“还真生气啦?好,好,本公主和你说正事儿!” 苏则彩耐着性子坐着,好言相问:“公主请说!” 清甜公主正色道:“后天夜里,丽妃娘娘寿晏,你和我一起去吧!” 苏则彩一愣,他没有想到,清甜公主会再次提到这个令他感到敏感的话题。 见苏则彩犹豫,清甜公主再次问道:“怎么样?你去不去?告诉你,那天夜里可热闹了,你不去就可惜了,本公主可当你是好朋友才相请的!” “行,我去!”苏则彩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惊愕不已。 自己怎么会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 其实,这是因为他心中渴望得到母爱的欲望,已经愈来愈烈了! 人情理性使然,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是非常想给自己的母亲拜个寿的! —————— 夜,已经非常深了。 若大的皇宫里,除了微风的呼呼声,已经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了。 静萱宫。 卧房内,烛火还亮着。 静妃娘娘躺在床上,她一张瓜子脸,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容颜如玉,一张美丽的少女的脸。 她年纪不大,今年才刚满二十岁。 她睁着双眼,没有入睡,她在等人。 她能等谁? 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如果谁这么想,那就错了。 实际上,她在等的人,是礼太子。 因为礼太子先前曾经秘密告诉过她,他今天晚上,会过来看她。 她,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爹娘死于战乱,一年前,皇帝御驾亲征御敌的时候,“遇”到了她,且看上宠幸了她,班师回朝后,皇帝便册立她为妃,将她纳入了后宫。 事实上,皇帝之所以能“遇”到她,是因为陪同皇帝亲征的礼太子的原故,她的爹娘死于战乱后,她就想着自寻短见,幸而被搜救难民的礼太子所救下。 不料,当最后礼太子把所有难民交给皇帝处理之后,皇帝却看上了她。 礼太子没有事先表明自己喜欢她,见自己的父皇开了口,礼太子不想当着三军将士的面与自己的父皇争一个女人,只得默默忍受了。 忍受归忍受,忍受不代表不爱了。 事实上,礼太子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到静萱宫与静妃娘娘偷偷幽会。 今夜,正是如此。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床头的窗户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打开了,黑衣蒙面人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她的房间。 静妃娘娘没有丝毫的察觉。 黑衣蒙面人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黑面巾,露出了礼太子阴沉的俊脸。 礼太子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步向床头。 静妃娘娘看到了礼太子,慌忙起身而坐。 礼太子在床头边坐下,他伸出了他那一双滚烫的手,紧握着静妃娘娘那冰凉透心的小手,柔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静妃娘娘摇头笑了笑,答得很干脆。 礼太子眼中无限温柔地看着她,嘴上却沉声相问:“快告诉我,丽妃娘娘为什么要打你?她下手重不重?你伤的怎么样?” 静妃娘娘没有说话,她卷起了两手的衣袖,只见她两只雪白的玉臂上,满是淤青。 礼太子眼中凌厉的寒光一闪,怒骂道:“那个贱货!” 静妃娘娘放下衣袖,淡然道:“我也不知道丽妃娘娘是有意还是无意,或是想在我的面前作威作福,她来我这儿坐了坐,突然就开口和我说,说她看中了我头发上的发簪,要我送给她。” “不就是一支发簪吗?你送给她不就完了?”礼太子疑惑不解地瞧着静妃娘娘。 静妃娘娘扁了扁小嘴,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支白玉发簪,递给了礼太子:“这是你送给我的,我怎么能送给别人?” 礼太子眼角一湿,将静妃娘娘拥入了怀中,有些哽咽地道:“对不起,我都把它给忘了,真的对不起。” “我不想我们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我很害怕,害怕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静妃娘娘说着,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礼太子苦着脸表示无奈,抱歉地道:“我没有办法,你不要想太多就好,也不要害怕,你要永远记得,若真出了事儿,我们就一起快快乐乐的做一对鬼夫妻!” “嗯。”静妃娘娘抱紧了礼太子。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他俩都愿意永远的接受这没有光明的黑夜。 第十六章刘月隐心机有爱?丽妃寿辰求指婚 画廊院。 月下凉亭中。 徐凌天、刘月隐、秋芸,三人正在刺绣。 说准确点,应该是刘月隐和秋芸在刺绣,徐凌天只是双手捧着绣布。 只见绣布上绣着“丽妃娘娘寿比南山”八个大字。 刘月隐正在给这八个大字的上边绣上鸳鸯,秋芸正在给这八个大字的下边绣上金鱼。 徐凌天双手捧着绣布,有些不安份,不耐烦地道:“我说月隐,你真要拿着这个去给丽妃娘娘贺寿?” “你这不是废话么?”刘月隐小嘴一翘,白了徐凌天一眼,“不去我绣这玩意儿干什么?你当我绣着玩送给你呀?” 徐凌天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秋芸边绣边问:“刘姐姐,我们这样的身份,能去给丽妃娘娘贺寿吗?” 这是个不用回答,也是毋庸思考的问题。 答案是肯定不能的! “当然不能!”刘月隐勉强笑了笑,“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不去。” “唉!你是不是听苏则彩说,三公主邀请了他去,你才要跟着去的,是不是?”徐凌天盯着刘月隐,轻轻地叹了口气。 刘月隐没有说话,没说话就是默认。 正如徐凌天所说,刘月隐正是为了要跟苏则彩一起去给丽妃娘娘贺寿,才绣这个刺绣的。 秋芸叫着苦:“去就去嘛!绣这么个大东西干嘛?可累死我了!” 绣这么个大的刺绣,两个人日夜兼程的做,可真是件苦差! 刘月隐伸手拍了拍秋芸的肩膀:“好妹妹,辛苦你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姐姐也一定帮你!” 秋芸翘起了小嘴:“瞧姐姐这话说的,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嘛?” “当然是为了送礼啊!”刘月隐干笑了笑,“我可不像苏大哥那样是御用画师什么的,他可以不用送礼,我身份低微,可不能不送礼,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才好,就只有做这女工刺绣了。” 徐凌天开口问道:“他知道你要跟他一起去吗?他知道你绣这个东西吗?” 不用明说,刘月隐知道,徐凌天口中所说的“他”是谁。 刘月隐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告诉他。” “明天晚上就是丽妃娘娘的寿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告诉他?”徐凌天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刘月隐有些支吾:“我……我打算绣好了再去告诉他。” “瞧你那样!”徐凌天哭笑不得,“要我说,现在就应该去告诉他,你们慢慢绣,月隐,我这就去告诉他,你放心吧!明天晚上你会如愿的!” 徐凌天丢下话,快步离开了凉亭。 秋芸好奇地看着刘月隐:“刘姐姐,为什么你一进画廊院就喜欢上苏公子了?画廊院那么多的男画师,优秀的又不止他一个人。”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刘月隐答非所问。 “我……我没有。”秋芸红着脸低下了头。 刘月隐笑了笑:“等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这个问题不用我回答你自己也能明白的。” “是吗?不过,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像苏公子那样!”秋芸很肯定地说着。 “哦。”刘月隐不知所云,疑惑不解,“为什么?” 秋芸沉声道:“因为我绝对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 刘月隐脸刷地一白,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不管秋芸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说得,可都有点含沙射影的指责自己的不是。 秋芸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陪笑着:“对不起,刘姐姐,我不是有意……” 刘月隐笑着打断她的话:“没关系,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赶紧绣吧!今晚加把劲儿,明天白天可一定要绣完!” “嗯。”秋芸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上的针线速度,认认真真的绣着。 刘月隐暗自道:“苏大哥,既然魏欣然亲了你,为了以防万一,我只有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了!” 这个为了爱情言辞行事近乎疯狂的女人。 她要干什么? 到了丽妃娘娘的寿宴,自然就知晓了! —————— 四月初十的夜。 丽仙宫。 宫内张灯结彩,大摆着晏席,已经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今夜,正是丽妃娘娘的四十寿辰。 皇帝、皇后娘娘陪着丽妃娘娘端坐在上方首座。 左首排坐着公主郡主们,右首排坐着王爷公侯们。 礼太子找了个借口没有来,因为静妃娘娘的事情,他心中对丽妃娘娘已有怨气。 嫣梦公主也没有来,她深居简出,不喜欢热闹,除非有她的心上人梁原瑾陪着。 清甜公主正襟危坐,怜香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身后待命服侍。 苏则彩和刘月隐各自坐在清甜公主的左右。 苏则彩眉头微皱,他低头盯着桌上的酒菜,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很想趁此机会多看看丽妃娘娘,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他没有那个胆量。 魏欣然的双眼时不时的又打量一下苏则彩,可每打量一次,都又会立马红着脸低下头去。 不知怎地,她脑海里老是想起与苏则彩亲吻的画面,这使她心里感到羞涩不已。 刘月隐注意到了魏欣然脸上的表情变化,小嘴翘得老高。 看她脸上那娇羞的模样,肯定是与苏则彩一吻定情,喜欢上他了。 皇帝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最后落在了清甜公主的脸上,他唬起脸道:“清甜,这酒菜都上齐了,你还不快点给丽妃娘娘献礼,难道要等吃饱喝足了再献礼吗?” 清甜公主明白皇帝的意思,父皇这是要拿自己当献礼头羊呢! 清甜公主吩咐身后的怜香:“怜香,去把礼物献上。” “是,公主。”怜香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四方盒子,她双手高捧,躬身缓缓地走到了丽妃娘娘的面前。 丽妃娘娘笑着接过了小四方盒子,怜香垂首退下。 “快,打开来看看,看看这鬼精灵到底送的什么礼物?”皇帝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打开了盒盖,只见盒内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白玉夜明珠。 “原来是个夜明珠。”皇帝大失所望。 大宏帝国皇宫内珍宝无数,夜明珠更是千个万个的有,这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该到魏欣然献礼了,魏欣然正准备起身献礼…… 刘月隐见状,立即抢在魏欣然的前面,赶忙出列,跪地叩首,为丽妃娘娘拜寿道:“画廊院画师刘月隐为娘娘拜寿,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丽妃娘娘连忙抬手一笑:“刘姑娘快快请起,刘姑娘即是三公主的好朋友,那就是本宫的好朋友,本宫可不喜欢自己的好朋友搞这些俗套。” “谢娘娘厚爱!”刘月隐依言起身,从怀中拿出了那一副刺绣图,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丽妃娘娘的面前,“这是奴婢亲手绣给娘娘的礼物,还望娘娘笑纳!” 丽妃娘娘接过刺绣图,打开看了看,忍不住笑赞:“刘姑娘真是好手艺!” “谢娘娘夸奖!”刘月隐低着头,突然话锋一转,“禀娘娘,奴婢想借娘娘今日之喜,求娘娘成全奴婢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只管说来便是!”丽妃娘娘显得很大方。 刘月隐抬起头,伸手指着苏则彩对丽妃娘娘道:“奴婢与这位苏公子同是画廊院的画师,实不相瞒,奴婢喜欢他很久了,肯请娘娘能为我俩指婚!” 刘月隐此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苏则彩闻言抬起了头,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盯着刘月隐。 清甜公主看着苏则彩,正极力的憋着笑,她是在笑苏则彩,看他如何应对刘月隐大胆的求婚! 苏则彩这一惊确实是惊傻了,如果要他出面解决,他一时还真的不知应该如何反驳刘月隐。 幸而此时不用他出面,因为又惊又气的魏欣然已经站起了身,她大声地指责刘月隐:“好你个大胆的画师,你把丽妃娘娘当成什么人了?媒婆吗?还不快快退下!大家伙还要给娘娘献礼呢!” “娘娘……”刘月隐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无奈地笑了笑,沉声道:“这男欢女爱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本宫岂敢随便指婚的?刘姑娘,你若真的与那位苏公子情投意合,冲着三公主的面子,本宫日后一定要皇上亲自为你们婚配摆晏,你看如何?” 皇帝立马接过话:“不错,不错,丽妃言之有理,刘姑娘,你先退下吧!朕还等着看大家伙给娘娘献礼呢!” “遵……遵命。”刘月隐垂头丧气的,退回到清甜公主的身旁坐下。 苏则彩到此,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魏欣然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傲地扬起了头,不屑地直视着刘月隐。 刘月隐带着满腔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魏欣然,那模样似要把她烧成灰烬。 这两个女人的梁子,由此而结下了! 第十七章胜败各有人相劝?统领之位不易主 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肃王府小王爷梁原瑾,终于从敌军的手中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都。 肃王府。 梁原瑾刚刚回府不久,肃王和肃王妃都来不及对他嘘寒问暖,景王杨轩傲就登门来找他了。 梁原瑾只得请杨轩傲到自己的书房里谈话。 杨轩傲来找梁原瑾,无非就是为了禁卫军统领之位。 杨轩傲以为肃王已经将他在朝堂之上争官位的事情告诉了梁原瑾,于是,他毫不拖泥带水,也不避讳什么,开口就道:“梁统领,想必你父王已经告诉你了吧?” 梁原瑾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茫然道:“我爹?他告诉我什么了?” “他没有告诉你吗?”杨轩傲有些愕然。 “告诉我什么?”梁原瑾笑了笑,“我这前脚才刚刚回府,你后脚就闻讯而来了,我连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呢!” 杨轩傲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梁原瑾笑问:“景王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 杨轩傲表情严肃,未加思索,单刀直入:“你此次吃了败战,在朝堂之上,本王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扬言你不配再继续担任禁卫军统领一职,本王想要取而代之。” 这倒不是杨轩傲说话不经过大脑,说这种话来刺激梁原瑾,而是因为,他知道梁原瑾是个自认为正人君子的人,所以他说这话才光明磊落,他不想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反正,事情到头来,总是要交待清楚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梁原瑾一愣,随即笑道:“景王什么时候也好这官职了?” 杨轩傲避而不答,阴沉着脸道:“皇上也因为你此次败仗,对你已有不满,也想要革你的职,本来你的官位本王是唾手可得的,不料,有三公主出面替你说话,她提议我们两个比武胜负决定禁卫军统领一职,皇上也同意了,事情就是这样,你听明白了没有?” 梁原瑾不是傻子,杨轩傲说得如此透彻,他岂能不明白? 只是,杨轩傲为什么要亲自来告诉自己这些,他就有些犯迷糊了。 见梁原瑾不说话,杨轩傲追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梁原瑾从容应对,保持着笑脸:“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景王为什么要亲自来告诉我这些?” 杨轩傲沉下了脸:“我问你,你恨不恨我?我要你实话实说!” 梁原瑾不经考虑,立即肃容道:“我只能说,景王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大家身为臣子,谁不想为朝廷建功立业?恨,那倒谈不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可也就实话实说了!”杨轩傲一本正经,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梁原瑾,“正如你所说,本王是个有抱负的人,可是,本王是光有抱负,却没有机会,所以,此次比武,希望你能给本王一个机会,说实在话,和你动起手来,本王真的没有什么把握会赢。” “景王的意思,是要我让你?”梁原瑾已经明白了杨轩傲话中的意思。 杨轩傲沉重地点了点头。 梁原瑾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本王话已说明,告辞了!”杨轩傲话一说完,没有犹豫,起身就走。 这是杨轩傲的高明之处,他明白,这事儿的决定权,在梁原瑾的手中。 因此,他只能好言相劝,若是逼急了梁原瑾,说不定他一动怒,这事儿,就吹了。 面对杨轩傲的委身相求,梁原瑾果然开始犯难了。 哪个男儿无大志? 杨轩傲的做法也没有什么大不对。 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呢? 他举棋不定了。 梁原瑾会有如此心理,这说明杨轩傲的相求办法是正确的,而且成效已见一半。 梁原瑾思索良久,还是拿不定主意,正准备起身要去和自己的父亲肃王谈谈。 只见,清甜公主已经迎面而来…… “清甜妹妹来了怎么也不先派人……”梁原瑾上前迎接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打断他的话:“你受苦了,怎么样?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梁原瑾笑道:“好着呢!连头发都没有少一根,来,清甜妹妹有什么事儿,坐下来慢慢说。”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清甜公主依言坐下。 梁原瑾在清甜公主的身旁坐下,垂头丧气地道:“我真是没用!” 清甜公主唬起脸道:“你有没有用,暂且不说,我哥哥告诉我,他说如果我不从你,你就要先礼后兵什么的,是不是?” 梁原瑾连忙解释:“那只是我一时的呕气话,我不是有意的,清甜妹妹,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 “我不怪你,我哥哥也不怪你。”清甜公主笑了笑,但又立即沉下了脸,“我告诉你一件事儿,景王杨轩傲他……” 梁原瑾接过话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要争我的官位,谢谢你替我出头。” 清甜公主盯着他,关切地道:“看来你爹已经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怎么做?”梁原瑾不明白清甜公主的意思。 清甜公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心里还想不想继续当这个禁卫军统领?” 梁原瑾面现犹豫,没有回话。 “吃了一次败仗,你就气馁了?”清甜公主有些生气。 梁原瑾开口道:“照清甜妹妹的意思,是希望我一定要打倒景王,继续做禁卫军统领?” 清甜公主想了想,沉声道:“为了我,也是为了你爹,你可不要叫我们失望!” 梁原瑾苦笑了笑。 “父皇已经在命人拟旨了,旨意是通知你和景王明日午时在禁卫军军营比武,你好好准备吧!”清甜公主丢下话,起身离去。 梁原瑾眉头紧皱,满面愁容。 肃王进入房中,向他问道:“杨轩傲与三公主和你说了些什么?爹告诉你,杨轩傲他……” “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去做,爹你放心!”不等肃王把话说完,梁原瑾毅然起身离去。 —————— 时值正午。 禁卫军军营。 圆形石擂台上,威风凛凛地站着手握长枪的梁原瑾与手拿大刀的杨轩傲。 擂台上方,坐着兵部尚书崔从武和清甜公主,怜香侍候在清甜公主的身后。 擂台下方,站着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将领兵丁。 时辰已到,应该开始比武了! 崔从武沉声大喝:“时辰到!比武开始!” 杨轩傲盯着梁原瑾:“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吧?” 梁原瑾淡然一笑:“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轩傲皱起眉头,生气地道:“你到底决定没有?” “来吧!”梁原瑾手中长枪一提,枪尖直指杨轩傲。 “妈的!”面对梁原瑾的态度,杨轩傲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他满面怒容,手中大刀斜扬,目露凶光地盯着梁原瑾。 崔从武大声催促着:“快动手!” “呀!”杨轩傲一声厉啸,直冲向了梁原瑾,在快靠近梁原瑾的时候,他脚尖一点,凌空一跃,手中大刀直线下降,直劈梁原瑾的头颅。 梁原瑾不慌不忙,不动不移,双手横着长枪往上一举。 “当!” 刀枪相击之声,响彻云霄。 杨轩傲趁势落地,大刀对着梁原瑾的身上一阵猛砍。 由于杨轩傲的刀法又快又猛,梁原瑾只能一个劲儿的横斜着长枪抵挡。 两人一攻一退,脚步急走,很快,梁原瑾已被杨轩傲逼到了擂台的边缘。 崔从武笑了。 他在想:景王还是真有两下子的! 清甜公主秀眉皱起。 她在想:梁原瑾为什么只守不攻? 擂台上,杨轩傲手中的大刀正用力地压着梁原瑾手中的长枪,欲把他逼下擂台。 梁原瑾死死抵抗,杨轩傲一时也未能得逞。 杨轩傲压低了声音对他道:“你不让我?” 梁原瑾也压低了声音回道:“本来,我是打算让你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你心中的戾气太重!” “我戻气太重?” “你自己心中有数!” “现在看来,你让与不让,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 “我看未必!” “呀!”梁原瑾大吼一声,奋力一推,杨轩傲竟连连倒退数步,几乎站立不稳。 禁卫军将领兵丁们在想:到底还是梁统领厉害! 梁原瑾终于开始发动攻击了,只见他长枪一出,直刺杨轩傲的心脏。 杨轩傲心一惊,慌忙竖刀护挡。 “当!” 长枪刺在了大刀上。 梁原瑾手中的长枪顺势往上一挑,枪尖划向了杨轩傲的咽喉下巴。 杨轩傲又惊又惧,情急之下,竟然弃刀而退。 梁原瑾一鼓作气,急步猛进。 杨轩傲脚步未稳,梁原瑾的枪尖已快送到了他的咽喉。 梁原瑾步步前进紧逼,杨轩傲步步后退避让。 “咚!” 杨轩傲一脚踩空,人退跌擂台之下。 胜负已分! “好!” 禁卫军将领兵丁们中不知是谁带头高喊了一声。 “好!” 擂台下顿时响起来了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杨轩傲从地上站起,面如死灰地看着擂台上的梁原瑾,那一双阴狠冷酷的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杀气。 他眉毛猛地一抖,心中杀心顿起,决不能放过梁原瑾! 第十八章丽妃好言慰景王?公主相劝梁原瑾 是夜。 景王府。 凉亭内,四名身穿薄纱青衣的艺妓正在抚琴跳舞,琴音迷醉,舞姿曼妙,使人如临仙境,享受非凡。 杨轩傲却并不觉得享受,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看着,脸色阴沉得比黑夜还要可怕。 没想到,梁原瑾的武功竟然会那么的高强! 没想到,自己的武功居然会这么的脆弱无能!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梁原瑾三拳两脚的就打下了擂台,景王日后还如何能在朝臣们的面前树立威信? 真是奇耻大辱! 每每想起这些,杨轩傲气就不打一处来。 “停!” 杨轩傲突然发出一声厉喝,声音十分的吓人。 四名艺妓立即停止了抚琴跳舞,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杨轩傲发疯似地吼叫:“都给我跪下!” 四名艺妓谁也没有犹豫,争先恐后地跪下了。 杨轩傲站起身,怒容满面,一步一步地走近四名艺妓,心中的满腔怒火,就要爆发出来。 恰值此时,一名年轻的仆人赶来奏报:“禀王爷,丽妃娘娘来了,正在大厅候着您!” 她来干什么? 杨轩傲眉头一皱,目露凶光。 要是她胆敢来嘲弄自己,定要她好看! 他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快步离开了凉亭,直奔大厅。 四名艺妓如释重负,瘫软在地。 进入大厅…… 杨轩傲铁青着脸在丽妃娘娘的身旁坐下,冷声道:“娘娘好兴致,夜来敝府,有何见教?” 丽妃娘娘没有说话,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打量来,打量去。 杨轩傲板起了脸:“本王很像个窝囊废吗?” 丽妃娘娘笑问:“怎么?败给了梁原瑾,就如此沉不住气了?” “哼!”杨轩傲冷哼一声,算是回话。 “到底是年轻人,实在太不懂事!”丽妃娘娘叹了口气,“真是经不起挫折!” 杨轩傲眼中寒芒一闪,双拳暗自捏紧,看那模样,要是丽妃娘娘胆敢再教训他一句,他就要她好看! 丽妃娘娘此时却没有再看他,而是仰天长叹道:“唉!你总是那么爱自作聪明,要是本宫看不起你,今夜还会来你这府上吗?” “哦。”杨轩傲目芒一敛,眉头一舒,“不知娘娘有何指教?” 丽妃娘娘深沉的目光盯着他,语重心长地道:“本宫还需要你!” 杨轩傲苦笑了笑,有些自我嘲弄地道:“还需要我?需要我这个窝囊废?” 丽妃娘娘沉重地点了点头:“机会没了,可以再等,可以再造,武功不好,可以再学,可以再练,只要你振作起来,梁原瑾,迟早会败在你的脚下!但你若自暴自弃,那么,这一辈子,你休想战胜他!”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娘娘金玉良言,本王受教了!”杨轩傲话语中充满了折服。 丽妃娘娘伸手拍了拍杨轩傲的肩膀:“这才像话!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杨轩傲恭声相问:“敢问娘娘,本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丽妃娘娘柔声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好好的当你的悠闲王爷,梁原瑾,由本宫来对付,你放心,本宫早晚会把你扶上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你信得过本宫吗?” “当然信得过!”杨轩傲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就好,你要好自为之,本宫告辞了。”丽妃娘娘起身准备走。 “恭送娘娘!”杨轩傲起身相送,态度恭谨。 丽妃娘娘面带得意的笑,得意洋洋地走了。 杨轩傲面带深沉的冷笑,信心满满地坐下。 他坚信,凭丽妃娘娘的手段,一定可以扳倒梁原瑾! 他坚信,禁卫军统领之位,将来,一定会属于自己! 然而,丽妃娘娘日后真的能把他扶上禁卫军统领之位吗? 那是以后的事,目前,谁也不会去想它。 —————— 玉安宫。 正厅里,清甜公主正在给梁原瑾庆功。 说是庆功,倒不如说是谈心来得痛快。 清甜公主觉得,现在,是时候该向梁原瑾表明自己的心迹了。 她要下狠心告诉他,自己并不喜欢他,希望他能不要再继续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误人误己。 一阵开怀畅饮后…… 清甜公主展开攻势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呢?” 梁原瑾尴尬地笑了笑,轻声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给我的感觉很强烈,我见过不少国色天香的女孩子,可是她们给我的感觉却是一丁点都不及你!” “哦。”清甜公主茫然了,“我能给你什么感觉?” 梁原瑾一本正经地道:“你能给我满足感和幸福感,只要能见到你,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哪怕只是片刻,我心里都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此生别无他求的想法。” 如此露骨诉情的话,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听了,都不免会面红耳赤。 可是,清甜公主却不然,因为她知道,自己找梁原瑾来,不是来谈情的,而是来断情的。 因此,她故意板起了脸:“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梁原瑾见到清甜公主那副冰冷的面容,不禁寒声相问:“什么……感觉?” 清甜公主用冷的不能再冷的语气回答:“什么感觉,都没有!” 梁原瑾心一凉,脸色一变,苦笑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些?” 她能说不是? 不,绝不能! 她必须果断的做出决定,感情的事儿,决不能再拖泥带水的耗下去! 于是,她毅然点头道:“是的,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我并不喜欢你,希望你……” 梁原瑾十分平静地打断她的话:“其实,我也有自知之明,我早就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只是,我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我爹也常常劝我,叫我不要异想天开。” 清甜公主愕然道:“那你还……” “因为!”梁原瑾深沉的目光紧盯着她,“你毕竟,还没有成婚!” “要我,成婚?”清甜公主大吃一惊。 “是的!”梁原瑾点了点头,“你都还没有成婚,我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移情别恋?” 清甜公主愣住了,她万没料到梁原瑾会说出这番话。 该怎么办? 该如何反驳梁原瑾? 清甜公主思索之际,梁原瑾已开口道:“要我死心,除非你成了婚,有了丈夫,否则,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 清甜公主不知所措,脱口道:“可是我大姐她对你……” 梁原瑾断然道:“难道你要强迫我去喜欢大公主?尽管我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强迫你,要你喜欢我。”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 “这……”清甜公主被他的话震住了,一时竟张口结舌。 “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成婚,我是绝对不会死心的!”没有人会怀疑梁原瑾这话的真实性。 清甜公主突然道:“那如果,我嫁人了,你会不会喜欢我大姐?” 梁原瑾脸色一变,身子一抖,毅然道:“会的!” “我明白了。”清甜公主苦笑着点了点头。 她明白什么了? 梁原瑾疑惑不解。 其实,岂止是梁原瑾疑惑不解,就连清甜公主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明白了什么。 第十九章郡主爱意君已受?断不再领旧人情 这个漂亮的姑娘,挺会挑日子。 今日,又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这是熹王府小郡主魏欣然第三次来画廊院了,与前两次不同,她不是怒气冲冲,而是满面春风。 她来找的人还是和上次一样,是苏则彩,不过,上次是怒气而来,这次,却是喜气而来。 她有什么喜事儿? 说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喜事儿,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缘份到了。 自从那天夜里,刘月隐在丽妃娘娘的寿晏上,请求婚配苏则彩,当时她怒气冲冲出面反驳之后,她突然发觉自己的心里,十分的反感苏则彩与其他的女子成婚。 当时那股子反驳的冲动劲儿源自于哪里? 这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甚至,她自己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后来细想,她明白了,是心,是自己那一颗情窦初开的芳心。 她情窦初开,喜欢上苏则彩了。 她对此,并不感到羞涩与苦恼,相反,她是大胆的表白与追求。 这不,她来画廊院,正是为了要找苏则彩,向他诉说自己心中对他的情爱。 她偷偷摸摸直奔余院主的画堂,幸而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也没有撞上刘月隐和徐凌天,否则,准要出事儿! 直到一路无阻地进入了余院主的画堂内,她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余院主见魏欣然到来,慌忙起身相迎:“郡主,你怎么亲自上这儿来了?又要找徐凌天,还是苏则彩出气?” 魏欣然警惕地将门关好,这才对余院主道:“我不是来找谁出气的,我是来找人谈事情的。” “找人谈事情?找谁?”余院主茫然地看着她。 魏欣然扬扬头道:“苏则彩,他此刻在不在画廊院?” “在。”余院主点了点头。 魏欣然迫不及待地道:“快,快去把他给我带到你这儿来,要一个人来,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是我要见他!” 魏欣然想要干什么? 余院主想了想道:“郡主,上次你和苏则彩亲嘴的那事儿,苏则彩他是有错,可错也不全在他,看在他是三公主御用画师的份上,郡主你宽宏大量,就不要再……” 魏欣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本郡主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得罪了郡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则彩自己的麻烦,就让他自个去解决吧! “是,是,奴才这就去。”余院主唯唯诺诺地应着,打开房门,匆匆而去。 魏欣然将房门关好,面带微笑,在房中耐心地等待。 不一会儿…… 苏则彩推门而入。 魏欣然探头探脑地朝门外看了看,迅速将门关上,向苏则彩问道:“余院主呢?” 苏则彩随口道:“院主说他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忙,言归正传,你找我干什么?” “我就不能找你吗?”魏欣然小嘴一翘。 “如果你要找我算账……”苏则彩想不出魏欣然除了来找自己算账,还能有什么其它的事情。 魏欣然急忙打断他的话:“不是,不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那么小气,我找你,是有其它的事情。” “什么事?”苏则彩眉头一皱。 魏欣然拉着他移步椅中坐下,甜甜地笑道:“这件事儿,得慢慢说。”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则彩沉下了脸,冷声道:“你能不能长话短说?” “好,短说就短说。”魏欣然爽快回应,“你听着了,我,魏欣然,喜欢上你了!” 这表白的话,也太大胆露骨了,真是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苏则彩惊得从椅中跳起。 魏欣然见他反应惊疑,慌忙捉住他的手臂,深情地道:“你听我慢慢说,我是认真的,绝不是开玩笑或是拿你寻开心,自打上次我亲了你之后,我对你,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后来,在丽妃娘娘的寿晏上,当我看到那个刘月隐想要得到你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挺身而出反对阻止,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是喜欢上你了!” 苏则彩耐心的听她说完,沉思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定定神,缓声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决无虚言!”魏欣然一个劲儿地点头。 苏则彩笑了笑道:“这事儿,容我考虑考虑,如何?” 魏欣然一听他愿意考虑,顿时欣喜若狂,欢叫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不过……”苏则彩欲言又止。 魏欣然忙追问:“不过什么?” “我不喜欢蛮横不讲理的人。” “我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不不不,现在起,我一定做个端庄的淑女。” “可会说到做到?” “一定说到做到,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很好!”苏则彩满意地一笑,伸手朝着房门一指,“现在,请你先回家去。” 魏欣然一愣,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苏则彩瞧着她道:“刚才谁说什么都听我的来着?” “是!”魏欣然头一点,没有犹豫,满心欢喜地转身打开房门就往外走。 苏则彩坐回椅中,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诡谲的冷笑。 —————— 画廊院。 刘月隐和秋芸的厢房里。 房间里,却不是刘月隐和秋芸,而是刘月隐和苏则彩。 这两人,前者是落花有意随流水,后者是流水无情恋落花。 这样的一对人在一起,叫人看了总有一抹伤感之意。 苏则彩正在说话:“这大半夜的,你邀我来你和秋芸的房间里,这不太好吧?有什么事儿,就快点说吧!” 刘月隐含情脉脉地盯着他,柔声道:“这两天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儿,他随口道:“没有。” 刘月隐低下了头,十分抱歉地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丽妃娘娘的寿晏上说那些话。” “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它了,我说过了,我并不怪你。”苏则彩安慰着她。 事实上,他岂能不怪她? 可是,怪她又有什么用?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苏则彩叹了口气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这些荒唐事儿就好了。” “荒唐?”刘月隐眼睛一瞪,“你觉得这些事儿荒唐?” 她一片真情表露,在他眼里,居然会认为这是荒唐的事儿,她觉得心都要碎了。 苏则彩点了点头:“我说过了,我并不喜欢你,你再这样下去,只会令我感到很为难,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刘月隐默然无语,泪水无声地划过了她惨白的脸庞。 “其实我的意思是……”苏则彩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份了,想说几句委婉的话。 刘月隐突然厉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上魏欣然了?” 女人对于女人,总是敏感的。 苏则彩不喜欢自己,那就只有可能是喜欢上亲过他的魏欣然了。 “是的!”苏则彩连想都没有想,回答得非常干脆,非常肯定。 这不是苏则彩的真心话,但他觉得,现在是时候了,是时候在这两个纠缠自己的女人中,做出选择了。 “真的吗?”刘月隐泪如泉涌。 “是的!”还是这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包含了苏则彩的无情和决心。 “你从来就没有……爱……爱过我?”刘月隐哽咽着,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苏则彩铁青着脸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何来爱呢?” “我再也没有可能了?”刘月隐咬紧了嘴唇。 苏则彩低头不语,他不愿再刺伤她那一颗已经破碎的心。 在刘月隐看来,苏则彩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不说,不就是等于默认了吗? 沉默。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 苏则彩抬起头道:“我该回去歇息了。” 刘月隐凄凉地一笑:“你对你作出的决定,会不会后悔?” “不会!”苏则彩毅然起身,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刘月隐扑倒在床上,把头埋进了双手中,悲痛万分地啜泣起来。 第二十章几缕相思病相随?心有所属苦难言 玉欢宫。 闺房内,嫣梦公主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口里正不断重复幽幽地吟着:“楼宅市井鸳鸯寄,深宫红颜谁人怜,思君念君终不见,几缕相思病相随……” “公主,你不要再说了,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佳儿坐在床边,轻轻哭泣着。 嫣梦公主叹了口气道:“佳儿,你知道这些诗的意思吗?” 佳儿摇摇头:“虽然奴婢听不明白,但公主做的诗,一定都是好诗。” “好,是很好。”嫣梦公主苦笑着,“挺适合我的,简直就是我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公主……”佳儿见嫣梦公主越来越悲伤,更是哭得泣不成声了。 “佳儿不哭,听话。”嫣梦公主拉着佳儿的小手,轻声安慰。 “佳儿听公主的,佳儿不哭。”佳儿果然不再哭泣,擦干了眼泪。 嫣梦公主笑笑:“这才是我的好佳儿。” 佳儿见嫣梦公主笑了,趁机道:“公主,你老是这样无精打采的,要不奴婢去太医院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我这是心病,太医纵有灵丹妙药,又岂能疗心祛痛?”嫣梦公主满脸的痛苦和无奈。 “心病,心病,难道我就不知道是心病吗?可是我要去找梁统领过来,你又百般不允,这次我一定要叫人把梁统领给请来,治治你的心病。”佳儿在心中暗自指责嫣梦公主的不是。 于是,她站起身道:“公主,奴婢想去小解。” 嫣梦公主摆摆手:“去吧!” 佳儿走出房间,唤过守门的两名小宫女,压低了声音对她们道:“你们两个听好了,一个去肃王府,一个去禁卫军军营,一定要找到梁统领,把他带回来见咱们公主,你们告诉他,就说公主身患重病,非常想见他,要他勿必尽快前来,否则你们就以死相逼,记住,要单独和他说,明白吗?快去!” “是!” 两名小宫女齐声一应,匆忙离去。 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也快步离开了。 时光飞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 嫣梦公主久不见佳儿回来,觉得很是奇怪,忍不住呼唤道:“佳儿……佳儿……” 呼唤了数声,居然不见任何人进来,她正要起身看个究竟。 “哐!” “大公主!” 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撞开,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唤,梁原瑾步入了房中。 嫣梦公主大吃一惊,不知所措,慌忙躺下,侧过身子面向床内。 “大公主!”梁原瑾呼唤着,直奔床边。 嫣梦公主急声惊叫:“你不要过来!” 梁原瑾愣住了。 她这是怎么了? 嫣梦公主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梁原瑾盯着她:“是佳儿,她说你病了。” “那个死丫头!”嫣梦公主没好气地骂道。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生病了怎么也不叫太医来瞧瞧?”梁原瑾在床边坐下,一连串地发问。 嫣梦公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你不要听佳儿胡说八道。” “那让我瞧瞧,是不是真没事儿?”梁原瑾伸手搭在嫣梦公主的肩上,欲将她翻身平躺。 “我不要!”嫣梦公主突然扯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这是干什么?”梁原瑾疑惑不解,缩回了手。 嫣梦公主娇羞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没有梳妆打扮,怎好见你?” 梁原瑾苦笑着:“你满头乱七八糟的秀发我都看见了,还谈什么梳妆打扮?” 嫣梦公主愣了愣,随即缓缓地转过了身。 她那张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有些消瘦惨白。 梁原瑾心中明白,她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自己。 于是,他扶起她,安慰着她:“你不梳妆打扮,在我心里,也是最美的。” “真的吗?”她误会了他的意思,脸蛋儿都红扑扑的,她以为他是在向自己表白。 由于她的深居简出,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梁原瑾喜欢清甜公主的事儿,她并不知道,知情的人,怕她伤心,也都瞒着她。 她只当他终于开始喜欢自己了。 想到此,她面上掩不住的喜悦。 梁原瑾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忍心再伤害她,也只好陪着她一起笑,但心中却是一阵惆怅。 将来这份情债,应该如何去还? —————— 坤宁宫。 正厅里,皇后娘娘与礼太子正在谈话。 画廊院女画师刘月隐在丽妃娘娘的寿晏上,请求婚配自己小女儿清甜公主的御用画师苏则彩,使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二儿子礼太子早已年方二十,是个堂堂男儿了,也应该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母后一不留神,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皇后娘娘拉着礼太子的手,无限温柔地说着。 “儿臣不孝,一年到头没能经常来给母后请安。”礼太子惭愧地垂下头去。 皇后娘娘趁机一笑道:“你若真的想孝顺母后,那就答应母后一件事儿!” 礼太子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皇后娘娘:“母后请说。” “告诉母后,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皇后娘娘目不转睛地盯着礼太子,似要看穿他的心。 “这……”礼太子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母后想要干什么,他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答话。 他不能说没有,当然更不能说有。 因为他喜欢的人,是静妃娘娘。 而静妃娘娘,却是他父皇后宫中的一个妃子。 见礼太子支支吾吾的,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后娘娘再次问道:“到底有,还是没有?不要瞒着母后!” 礼太子想了想道:“没有。” 除了静妃娘娘,他是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了,既然静妃娘娘不能说出口,那么只能说是没有。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既然还没有心上人,那母后就和你父皇说说,让他下旨,替你选个太子妃,你看如何?”皇后娘娘带命令似的口吻相问礼太子。 “这……”礼太子既不敢反对,又不敢推辞,着实是不知所措。 皇后娘娘沉下了脸:“你今日是怎么了?男儿家婆婆妈妈的,母后一问话你就这儿那儿的,好像在推三阻四似的,莫不是你嫌母后多事?还是你心中已有所属?” 礼太子聪明劲儿还是有的,他随机应变,赶忙陪笑:“母后,您误会啦!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您这儿问得太突然了,儿臣心里没有准备,一时慌了神儿,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你这么说,那就是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儿臣一切都听从母后的安排。” “事不宜迟,母后想明天就去找你父皇商量,你看可好?” “都听母后的!” “也不要尽听母后的。”皇后娘娘满意地笑了笑,“母后只不过是替你安排而已,这挑媳妇儿,还是得挑你自己喜欢的,你告诉母后,你喜欢哪一类的姑娘?母后好和你父皇商量安排。” “还是母后做主吧!”礼太子显得很随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皇后娘娘觉察到了礼太子的表情有些异常。 “没……没有。”礼太子越是掩饰,就越是慌乱,恰恰弄巧成拙。 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没有?你这模样像是没有?” 礼太子想了想道:“正如母后所说,这挑媳妇儿,还是得挑儿臣自己喜欢的,儿臣不想那么快就匆忙完婚,希望母后能让儿臣与其自行相处一段时间,若能情投意合,便再行婚配,如何?” 这是礼太子临时抱佛脚想的一个办法,这办法倒也是合情合理。 皇后娘娘仔细想了想,终于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母后就依了你。” 礼太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当即拜堂成亲,日后相处下来,随便找个借口表示不满意,把对方给否决了就行了。 第二十一章太子妃阴谋前兆?太子求助三公主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哗哗地下着滂沱大雨。 这种鬼天气,人们都唯恐避之不及,然而,偏偏就有人反其道而行。 荒山野岭,地面泥泞不堪。 一个双目紧闭的灰衣少女,正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地面上,任由风吹雨打。 此灰衣少女五官精致,容颜秀丽,脸上尽显霸气与冷傲。 幸好这儿四下无人,否则,这灰衣少女定会被别人当成死人或者疯子。 当然,她堂堂江湖四大高手之一的冷倩芸,决不会是个疯子,更不会是个死人。 突然间…… 一道黑影闪来,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黑衣蒙面人,站立在了冷倩芸的面前,距离仅五步之遥。 冷倩芸没有动,只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黑衣蒙面人那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只有内功修为极高的人,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冷倩芸知道,这双眼睛是属于丽妃娘娘的属下虚影的。 冷倩芸开口道:“都说事不过三,这是你第三次这样子在雨中看我练功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全身湿漉漉的,身体玲珑毕现,看得很有味道?” 虚影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味道。” 冷倩芸呼地站起,怒声道:“虚影!你就不怕本姑娘挖出你的眼睛?” “你我两下扯平,如何?”虚影说着,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黑面巾。 好一张端正白净的脸,听丽妃娘娘说,他这张脸已有三十五、六岁,可是冷倩芸怎么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冷倩芸笑道:“听丽妃娘娘说,你已快到不惑之年,怎么看起来却一点儿也不像?” 虚影重新将黑面巾戴好,反问道:“那依你看,该是多大年龄合适?” 冷倩芸肃容道:“最多不过二十四、五,绝对不会超过三十。” “多谢冷姑娘抬爱。”虚影双手一拱。 “我只是实话实说。”冷倩芸目芒一闪,变得有些深沉,“你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巾?” 虚影沉声道:“因为我杀人的时候,最讨厌别人的血溅到我的嘴里!” “哦。”冷倩芸轻声一应。 “把衣服换一换,去见丽妃娘娘吧!”虚影说着,居然从怀中拿出了一套女装。 “你想的很周到。”冷倩芸笑了笑。 “接着!”虚影手一扬,女装抛向了她。 冷倩芸接过女装,虚影立即道:“快点找个地方换好,把头发和脸也擦一下,娘娘正在东面凉亭里候着。” 虚影丢下话,身形一闪,刹时不见。 东面凉亭里。 面带冷笑的丽妃娘娘独自站着。 皇帝已经告诉了她,礼太子要选太子妃了。 机会来了! 这个机会,就是冷倩芸! 只见冷倩芸闪入凉亭内,单膝跪地道:“奴婢叩见娘娘,愿娘娘万寿无疆!” 她已经换上了虚影给她的新灰色女装,也擦拭好了头发和脸,全身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一丝湿润。 丽妃娘娘扶起她:“冷姑娘快快请起,你我私下见面,还讲这些礼节干什么?” “谢娘娘!”冷倩芸站起身,态度不冷不热。 丽妃娘娘深沉的目光紧盯着她:“本宫不知道你们这些江湖儿女练功讲究个什么三花聚顶,本宫只知道,现在,本宫就是用人之际,现在就需要你!” 冷倩芸一本正经地回应:“奴婢的‘魅眼摄魂大法’已经有所大成,可以为娘娘效力了!” “如此甚好!”丽妃娘娘满意地笑了笑,“本来本宫还打算待你的‘魅眼摄魂大法’大成之后再安排你入宫接近太子,没想到太子此时却要选妃了,这可是天赐良机!” 冷倩芸垂首道:“奴婢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 “宫中的礼节,本宫教你的都练得差不多了吧?”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非常熟悉了。” “那就好,本宫就担心你们这些无拘无束的江湖浪子会不太适应宫中的规矩。” “娘娘放心,入宫之后,奴婢一定小心谨慎的行事,娘娘说什么,奴婢就干什么。” “本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奴婢明白。” “宫里有三个人,对于这三个人,你最好要做到,敬而远之。” 冷倩芸恭声相问:“哪三人?” 丽妃娘娘肃容道:“皇上、三公主、三公主的御用画师苏则彩。” “一个画师?”冷倩芸愕然了。 皇帝和公主自是招惹不得,可是一个御用画师有什么能耐? 值得丽妃娘娘点名避让! 丽妃娘娘看出了冷倩芸脸上的疑惑,她沉声道:“本宫要你怎么做,自有本宫的道理,你只管去做就是了,该告诉你的,本宫自会告诉你。”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冷倩芸脸上疑云顿消,一脸的恭谨。 丽妃娘娘沉下脸道:“本宫希望你不要像杨轩傲一样,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 冷倩芸冷笑道:“景王的武功,实在太差!那是他技不如人,娘娘放心,十个景王加起来也不是一个虚影的对手,可就是十个虚影加起来,却也打不倒我一个冷倩芸!” “很好!”丽妃娘娘展颜一笑,“希望太子妃之位,你能手到擒来!” “一定手到擒来!”冷倩芸信心满满地把头一点。 —————— 夜,将近。 礼太子铁青着脸,匆匆忙忙的直奔玉安宫。 他是要找清甜公主诉苦,当然也希望她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皇后娘娘突然要他选什么太子妃,这让他感到万般无奈和伤心。 喜欢静妃娘娘的事情,他只能默默的埋藏在心里,选太子妃的事情,他也只能默默的接受,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反对。 虽然他欺骗了皇后娘娘,玩了手缓兵之计,可世事变化无常,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和忧虑,思来想去,还是得有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他走进玉安宫,正厅里,正在与怜香下围棋的清甜公主连忙起身相迎,打趣地道:“二哥不忙着准备选太子妃,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闲逛?” 怜香朝礼太子福了一福,礼太子连连摆手,怜香见他神色不对,看了看清甜公主,赶忙退下了。 清甜公主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礼太子这么不开心,忍不住向他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礼太子气呼呼地坐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因为这太子妃的事儿!” “太子妃?”清甜公主茫然不解,“太子妃怎么了?” 礼太子盯着清甜公主:“小妹,二哥我,不想娶妻!” “为什么?”清甜公主更觉得奇怪。 “因为……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礼太子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实情。 清甜公主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想去当和尚呢,原来是早有喜欢的人了,那不是更好?你直接告诉父皇母后,把她立为太子妃,不必再选不就完了?” 礼太子苦着脸:“真能这样的话我还多此一举来找你干什么?问题是,就是不能告诉父皇母后啊!” “……”清甜公主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会明白的!”礼太子摇头叹息。 清甜公主想了想道:“难不成,你喜欢的那女人,是强盗?是罪犯?” 礼太子断然喝道:“当然不是了!” “难不成是有夫之妇?”这只不过是清甜公主调皮任性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谁知礼太子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厉声道:“不是,不是,都不是!她是个良家女子,很端庄,很贤淑!” “你凶什么凶?”清甜公主小嘴一翘,“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开个玩笑嘛!看把你给急的,我问你,她既然端庄贤淑,你为什么不能告诉父皇母后说你要娶她的?” 礼太子咬着牙:“总之就是不能说!” 清甜公主坏笑着看着礼太子:“你该不会是真的不想娶妻,无中生有的找了个借口来糊弄人的吧?” “随你怎么想!”礼太子手一甩,“哥来找你,是希望你能给哥出个主意,你能不能想个好办法,阻止父皇母后,让他们不要给我选什么太子妃!” 清甜公主断然道:“这个事儿,我没有办法,爱莫能助!” “没有?”礼太子对清甜公主的断然否决感到愕然。 清甜公主在礼太子的身旁坐下,瞧着他,肃容道:“这事儿,任谁也没有办法,你事先都已经答应过母后了,岂能反悔?再说了,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皇母后为你选妃那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谁能反驳?” “这……”礼太子无言以对,清甜公主说的,确实有道理。 “真没有办法了?”礼太子仍不死心。 清甜公主反问道:“有我能不帮你?” “唉!”礼太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清甜公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二哥,我的皇兄,既然穷途末路,你还是听天由命吧!” 礼太子禁不住身子一抖:“听天由命?” 清甜公主点了点头:“只能听天由命!” 礼太子猛地站起,咬牙切齿地走了。 敢情他已经决定,听天由命了! 第二十二章相求相伴乐逍遥?只是有情并非爱 天刚破晓。 熹王府的小郡主魏欣然满心欢喜,蹦蹦跳跳地奔向了玉安宫。 她这几天,那可真是高兴坏了。 为什么呢? 因为,她的心上人苏则彩,已经答应试着和她在一起了。 而且,她还邀请他到自己的府上作客,他也欣然同意了。 他俩在府里一起吟诗作画,玩耍嘻戏,整日里如胶似漆,好不甜蜜。 在府里的丫环仆人们看来,她和苏则彩,俨然就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小王爷魏天豪之前见过苏则彩一面,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对妹妹魏欣然与他在一起的事儿,他并不反对,他真心的祝福他们。 起初,熹王和熹王妃知道了女儿魏欣然喜欢上了苏则彩,那是百般反对她与他在一起,理由是苏则彩身份低贱,可是后来,他们见自己的女儿与他相处的其乐融融,欢天喜地的,便也欣然同意了。 魏欣然对苏则彩,那是真心实意,掏心掏肺的,用情极深。 苏则彩则不然,他对魏欣然,是虚情假意,他之所以亲近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方便自己。 借魏欣然这个郡主身份的光芒来笼罩自己,自己就是熹王府未来的“仪宾了”,有了这高贵的身份,以后基本上就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各个宫殿了。 熹王府小郡主魏欣然的“夫君”,谁人敢不给几分面子的? 苏则彩这么做,都是为了方便日后能够更好的接近丽妃娘娘。 他虽然是清甜公主的御用画师,还有她赐的金牌。 但是,这只是拥有自由出入清甜公主寝宫玉安宫的权利,想要去其它宫殿走走,毕竟还是,多有不便的。 一个公主的御用画师的身份,一个王爷之女,小郡主的“夫君”的身份,论地位尊贵,面子之大,当属后者。 魏欣然今日来找清甜公主,是希望清甜公主能够免去苏则彩御用画师的身份。 之后,她再到画廊院一句话,要求余院主辞去苏则彩的画师一职。 如此一来,她就能与苏则彩无拘无束,逍遥快活的在一起长厢厮守了。 这事儿,完全是她自作主张,她没和苏则彩商量,她心里猜想苏则彩铁定会同意她这么做。 进入玉安宫,正厅里不见清甜公主,于是她忙向正在扫地的几名小宫女询问,小宫女们告诉她,清甜公主才刚刚起身,正在闺房里梳妆打扮呢! 她可不管那么多,也不许小宫女们前去通报,自己单枪匹马地就直奔清甜公主的闺房。 闺房内,清甜公主披头散发的坐在梳妆台前,怜香正拿着梳子站在她的身后,为她小心缓慢地梳着头。 “哐!” 魏欣然冒冒失失地闯进了闺房内,着实把清甜公主和怜香吓了一跳。 “清甜姐姐。”魏欣然笑了笑,笑得不太自然。 她神色古怪,这一大早的,是想要找自己干什么? 清甜公主秀眉一皱,盯着她:“欣然妹妹有什么事儿?” 魏欣然看了看怜香,干笑了笑,没有说话,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清甜公主面向怜香点了点头,怜香躬身退下了。 魏欣然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好,在清甜公主的身旁坐下,轻声道:“清甜姐姐,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清甜公主嫣然笑道:“神神秘秘的,什么秘密?” 魏欣然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我有心上人了。” “真的吗?”清甜公主喜出望外,有了极大的兴趣,“是谁?快点告诉姐姐!” 面对清甜公主的激情追问,一向胆大的魏欣然反倒有些害羞了,她红着脸,低下了头道:“这人清甜姐姐也认识的。” “你呀!”清甜公主伸手在魏欣然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还和姐姐卖什么关子?” 魏欣然抬起头,定了定神,轻声道:“那人就是清甜姐姐的御用画师,苏则彩。” 听到“苏则彩”这三个字,清甜公主禁不住身子微微一抖,随即一脸的茫然。 她没有想到,魏欣然的心上人,居然会是苏则彩! 她和他,是什么时候搅到一起的? 清甜公主并不知道魏欣然在画廊院亲苏则彩的事情。 如果她知道了,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魏欣然只得把在画廊院亲苏则彩一事儿的来龙去脉,向清甜公主说了一遍。 清甜公主听魏欣然说完,忍不住感叹道:“想不到,你们居然会是因为这一吻,而吻出了感情!” 魏欣然点点头:“事情就是这样,今日我来找清甜姐姐,就是希望清甜姐姐能够免去他御用画师一职,同时,我再到画廊院要求余院主辞去他画师之职,这样一来,他就无拘无束,一身轻松,就可以和我逍遥快活的在一起了,还望清甜姐姐恩准!” “准了!”清甜公主没有半点犹豫,点头应允。 此事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却是关乎魏欣然的终身大事。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答应,更何况,她是真心的祝福他们。 —————— 是夜。 熹王府。 魏欣然的闺房里,魏欣然正在与苏则彩用晚饭。 魏欣然笑眯眯地看着苏则彩,脸上是满满的幸福,她自己忘了吃饭,不断地给苏则彩斟酒夹菜。 苏则彩脸色阴沉,面对魏欣然的热情,他勉强欢笑。 这几天在熹王府,他和她相处下来,他觉得,他和她的感情,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培养,他相信,现在只要他一句话,就是要她立即去死,她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她已经彻底的成为了自己手中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该用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用上。 至此,他的戏,已经演够了,因此,他决定,今晚就要向她辞行,回到画廊院,回到皇宫之中,因为,他的母亲丽妃娘娘,还身在皇宫之中,未能与他母子相认。 这几天在家里,她和他相处下来,她觉得,她和他的感情,持续升温,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相信,现在只要她一句话,就是要他马上与自己成亲,他也会欣然同意的。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他和她都已经拿定了心中的主意,都准备告知对方。 苏则彩微微一笑:“你先说。” 魏欣然也微微一笑:“不,还是你先说吧!” “听话。”苏则彩唬起了脸。 “好吧!”魏欣然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们,成亲吧!” “成亲?”苏则彩悚然一惊,骇然失色。 魏欣然的大胆表白示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魏欣然羞涩地低下了头:“是不是吓到你了?其实,这种话,不应该由我们女孩子先开口的,但是,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我是真的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请你见谅。” “我能明白。”苏则彩苦笑了笑。 魏欣然猛地抬起头,盯着他,急声相问:“那你是答应了?” 苏则彩深沉地道:“不,我不答应!” “为什么?”魏欣然神色一黯,心中热烈的爱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冷得她全身一抖。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苏则彩几乎是一字一顿。 “为什么?”魏欣然不明就里,觉得很奇怪。 苏则彩阴沉着脸,正在想着应该如何找个借口来搪塞魏欣然。 不料,魏欣然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门当户对?” 苏则彩正愁没有借口,一听魏欣然这么说,便顺着她的意思道:“是的,你应该明白,你堂堂的一个郡主,我区区的一个画师,我们现在的身份,实在是不合适,再说了,你爹娘也曾有意见。” 魏欣然忙道:“他们刚开始是看不起你,可是我们相处下来,他们见我和你甜甜蜜蜜的在一起,现在已经没有半点意见了。” 苏则彩故意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我这还都是借了你的身份地位光芒,他们才看得起我?” “不,不是。”见苏则彩不高兴,生气了,魏欣然眼角一湿,“是我不会说话,胡说八道,你不要生气。” 魏欣然的真情表露,苏则彩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温柔地拉着她的手:“你放心,有了你在背后的支持,我一定会在朝廷有所作为的,到时候,你我门当户对了,我自会将你明媒正娶的!” 这完全就是苏则彩为了能够在皇宫之中,好借着是魏欣然“夫君”的高贵身份,便于行走皇宫,而所说的胡话。 有了她在背后的支持,这难道就不是要借她的身份地位的光芒? 即便能在朝廷有所作为,这还不是要借她的身份地位的光芒? 他的这些荒唐、不合逻辑的胡话,明白人一听,就能听出其中的毛病,其中的怪异。 可是,魏欣然却听不出来了。 因为,他随口一说,纯属谎言的那“明媒正娶”四个字,已把她送到了幸福的天堂! 第二十三章痴情女的痴情吻?江湖女的坏郎君 已是掌灯时分。 苏则彩回到了画廊院厢房。 徐凌天看着苏则彩,怒气冲冲的,若不是柯明言和丁必用拉着他,他就要冲上前去,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苏则彩狠心“抛弃”刘月隐,而与熹王府小郡主魏欣然在一起,致使刘月隐悲痛万分,整日里茶饭不思,以泪洗面,生了大病…… 刘月隐生病的事儿,苏则彩并不知情。 因为,他这几天,一直都在魏欣然的家里。 徐凌天怒视着苏则彩,恨声道:“不在熹王府做你的‘仪宾’,还回来干什么?” 苏则彩疑惑不解,淡然相问:“出什么事儿了?” 徐凌天怒火不减,恶狠狠地瞪着他。 柯明言抢着道:“刘姑娘为了你,近日来生了大病。” “为了我?”苏则彩不明白柯明言话中之意。 丁必用叹息着:“还不都是你,狠心‘抛弃’了她。” “我,‘抛弃’了她?”苏则彩无奈地苦笑了笑,“我又没有对她干过什么,丁兄,这‘抛弃’之话,从何说起?难道你们要强迫我去喜欢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吗?” 徐凌天怒喝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说这种话!” 说罢,徐凌天又要上前与苏则彩动手。 柯明言赶忙拉住他:“徐兄,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徐凌天暴跳如雷:“我不是什么君子,和他也用不着谈什么兄弟,什么和气!” 苏则彩沉声道:“我问心无愧,徐凌天!还有柯兄、丁兄,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本就不喜欢刘月隐,现在你们这般责怪于我,难道是想要逼迫我去喜欢她?要我去喜欢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吗?你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谁能说苏则彩说的话没有道理? 柯明言叹了口气:“我们当然明白,只是,苏兄,这……” 徐凌天盯着苏则彩,眼中怒火已消,他打断柯明言的话道:“你喜欢魏欣然?” “何必多此一问?这话我已经告诉过刘月隐本人了!”苏则彩有些生气。 “好吧!”徐凌天无可奈何,只得沉声一叹,“那朋友呢?不会连朋友,也不和月隐做了吧?” 对方已经让步,苏则彩欣然笑道:“当然还是好朋友,我们可是一组的画师。” “那就好。”徐凌天终于点头一笑,“那你就以朋友的身份,去看看,安慰,开导下月隐吧!” “这……”苏则彩感到有些为难。 见苏则彩犹豫,徐凌天脸色一沉,又怒道:“怎么?既然你还当月隐是朋友,我们还是一组的画师,难道你还怕见面不成?” 说的也是! 苏则彩毅然点头道:“我去!她在哪里?” 徐凌天这才满意地一笑:“就在厢房里!” 苏则彩不再说话,转身就走,直奔刘月隐和秋芸的厢房而去…… 来到厢房门外,他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举手敲了门。 秋芸打开房门,看着苏则彩,吃惊地道:“苏大哥,你怎么来了?” 躺在床上被窝里的刘月隐并未入睡,一听秋芸说是苏则彩来了,她憔悴苍白的面上忍不住的泛红喜悦。 “她睡了吗?”苏则彩压低了声音。 秋芸摇了摇头。 苏则彩看了看秋芸:“我想和她说说话。” “我明白。”秋芸点了点头,走出房外。 苏则彩进入房间,将房门关好,在刘月隐的床边坐下,柔声道:“月隐,听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 刘月隐背对着他,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说话。 苏则彩开导她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希望你能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总不能说我喜欢你,那样只不过是在欺骗我自己,也是在欺骗你,希望你……” 刘月隐猛地转身,狠狠地盯着他,打断他的话道:“即使是欺骗,我也愿意接受,至少,你曾经说过你喜欢过我,虽然是假的,但是我的心,也会感到满足和幸福的!” 苏则彩眉头紧皱。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认识你在先,表白你也在先,我哪点儿比不上那个魏欣然了?就是因为她亲了你,你就喜欢上她了?”刘月隐逼视着苏则彩,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苏则彩显得很镇定:“你错了,我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亲了我的原故。” 刘月隐急声追问:“那是为什么?” 苏则彩肃容道:“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刘月隐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苏则彩一字一顿地道:“一见钟情!” 刘月隐的脸顿时扭曲了,她气冲冲地站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则彩,眼中满是凶焰。 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我希望我们还能做好朋友。”苏则彩眼中一片真诚。 刘月隐突然苦笑了笑:“你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则彩一头雾水。 “一个吻!”刘月隐话音一落,突然伸手抱住了苏则彩的头,将香唇印向了他的嘴唇。 由于两人的距离较近,又事发突然,苏则彩猝不及防,被刘月隐吻了个正着。 这一吻,虽不长久,却也不是一触即分。 苏则彩反应过来后,猛地推开了她,转身就跑,跑得无影无踪。 这个女人爱人的疯狂劲儿,也太吓人了! 刘月隐笑了,笑得有些痴,也有些傻。 —————— 是夜。 月黑风高。 景王府。 一个身手敏捷的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府中。 黑衣蒙面人似是对景王府了如指掌,她巧妙的避开了府内所有的护卫,轻车熟路地直奔景王杨轩傲的房中而去。 从黑衣蒙面人那婀娜的身材及披肩的长发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女子。 房间内,杨轩傲正躺在床上熟睡。 她悄悄地打开房门,潜入了房中。 杨轩傲对此,没有丝毫的察觉。 她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闪身到桌旁,取出了腰间的火折子,一口气吹燃,点燃了桌上的烛灯。 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随后,她将火折子轻轻地放在了桌上,一个箭步闪到了杨轩傲的床边。 突然…… 她脚跟一提,拔出了绑在腿跟上的一把匕首,取出刀刃,欺身向前,将刀刃横在了杨轩傲的脖子上。 杨轩傲惊醒,睁开了双眼,但他镇定自若,并不慌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一双眼睛。 别人的刀都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他还镇定自若,毫不慌乱的原因,是因为,他第一眼看到她的一双眼睛时,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他和她,是友非敌,而且关系,还很特殊。 于是,他看着她微微一笑:“三更半夜的,你可别真把我吓着了,别闹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说着,扯下了脸上的黑面巾,露出了冷倩芸美丽的面容。 杨轩傲干笑了笑:“我和你同床共枕一年多,还能认不出你那一双美丽的眼睛?要是这样,我这双眼睛就真的是白长了。” “油嘴滑舌!”冷倩芸嫣然一笑,掀开被子,倒在了杨轩傲的怀中。 杨轩傲阴沉着脸,语重心长地说着:“你就要入宫了,还是不要来我这里为妙,丽妃娘娘的眼线,可是不少。” “你知道我就要入宫了?”冷倩芸吃惊不小。 杨轩傲点了点头:“我的眼线,也不少。” 冷倩芸顿时脸色一变,咬着牙道:“我刚才,真的应该一刀杀了你!” “哦,为什么?”杨轩傲茫然不解。 冷倩芸有些气愤:“你知道我就要入宫了,应该也知道我就要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了,可你,刚才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杨轩傲不以为意,反问道:“你,舍得杀我吗?” 女人心,海底针! 冷倩芸突然甜甜地笑道:“当然舍不得,杀了你,我岂不是要成寡妇了?” “那就好。”杨轩傲浅浅一笑。 冷倩芸神色一黯,略带幽怨地道:“其实,我并不想入宫。” 杨轩傲闻言,怒声道:“你以为我想?” 冷倩芸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杨轩傲肃容道:“为了我,你必须去!” 冷倩芸毅然道:“为了你,我去!” “这才是我杨轩傲的女人!”杨轩傲满意地一笑,“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杨轩傲的女人,我杨轩傲的妻子!” 冷倩芸嫣然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杨轩傲搂紧了她。 他脸上露出了虚情假意的冷笑。 冷倩芸也搂紧了他。 她脸上写满了真情实意的幸福。 杨轩傲沉缓地道:“你要小心一点。” 冷倩芸脸上绽出一丝笑容:“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 “不是不相信,而是要你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毕竟这种事情,栽一次跟头,就和死差不多了。” “那就好。” “今夜,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了,来日,不知会是何时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还是早些休息吧!”冷倩芸说着,右手遥遥向桌上拍出了一掌。 桌上的烛火顿时熄灭,房内陷入了一片漆黑。 她和杨轩傲沉浸在了幸福之中。 第二十四章太子选妃佳丽多?魅眼摄魂控人心 半月将落! 残星渐坠! 惨淡的银光笼罩着一座义庄。 庄里早已燃起了油灯,灯光照亮了庄内的一切事物。 虚影正盘腿坐在唯一一口竖立的棺材旁边,棺材没有上盖,棺盖被弃在一旁。 往棺材里看,只见棺中正躺着一人,那人,竟是冷倩芸。 冷倩芸睁着双眼,呼吸均匀,显然,她还是个活人,不是死人。 没有一个正常的活人,会喜欢或愿意躺在这冰冷恐怖的棺材里。 冷倩芸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她当然极不喜欢,也极不愿意躺在棺材里。 她之所以会如此,全是虚影的杰作。 她做梦也想不到,虚影今晚约自己出来,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她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但却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虚影不会要她的性命,至少,暂时不会。 可是,她不明白,虚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她想,虚影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什么理由,她却猜不透,也无从想象。 虚影突然开口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约你出来,却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你?” 冷倩芸哭丧着脸:“我一直在等着,愿闻其详。” 虚影冷声相问:“你为什么,要夜入景王府?” 冷倩芸面现惊愕之色,没有说话。 虚影冷哼了一声:“在京都,没有娘娘不知道的事情,更何况,你还是她的人,所以,你别想瞒着她在背后搞什么鬼!” 知道的好快! 冷倩芸冷静下来,思绪飞转,想了想道:“瞧你说的,我有什么事情瞒着娘娘了?我和景王,都是娘娘的人,但我对景王,一直是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这次我就要入宫了,在这之前,我只是想单纯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去看看他景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窝囊废而已,仅此而已!” “真是如此?”虚影半信半疑,眯起了眼。 冷倩芸苦笑着:“我只是好奇心重了点,没想到,居然会惹得娘娘这么不高兴,要是我真就这样死了,那真是死得太冤枉了!” 虚影沉下了脸:“你以后有什么事儿,最好不要瞒着娘娘,否则的话,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倩芸居然嫣然一笑:“你真是狠心!” “我狠心?”虚影一脸的茫然。 冷倩芸眨眨眼道:“再怎么说,我们也都是娘娘的人,你就不能对我一个女孩子,温柔一点?” 虚影冰冷着脸:“你误会了,这都是娘娘的主意,我怎么样对你,都只是按照娘娘的意思去做!还有,我对你,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冷倩芸顿时怒容满面,眼中杀气腾腾。 虚影冷然一笑:“什么蛊毒一触神鬼惧,花扇一展血染天,魅眼一笑摄心魂,艳舞一动乱乾坤的破诗,你的魅眼,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最好不要小看了我们四人,告诉你,若是我们四人愿意联手,朝廷准要改朝换代!”冷倩芸胸有成竹地说着。 虚影不屑地道:“你的破眼功,我已经领教过了,如今躺在棺材里的人,可不是我。” 冷倩芸也不屑地道:“你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只是我没有防备而已,被你突然出手点住了穴道,我根本就施展不了‘魅眼摄魂大法’,你领教的,只不过是已经被你制住穴道的我,我那双目中的怒火而已,并不是什么‘魅眼摄魂大法’!” 虚影鄙夷地一笑。 冷倩芸肃容道:“不管是蛊毒一触神鬼惧的蛊公子,还是花扇一展血染天的唐萧少,或是艳舞一动乱乾坤的姬迎魅,抑或是我魅眼一笑摄心魂冷倩芸,我们之中,不管是谁,要真正有心杀你虚影,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一帮子江湖草莽的杂技,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口若悬河的夸夸其谈,简直无聊至极,你好好的睡觉吧!”虚影说完,站起了身,准备走。 “你就这样走了?”冷倩芸有些惶恐,要一个人躺在棺材里睡觉,而且还是在义庄里,这可足够让一个女孩子心惊肉跳的了。 “这是丽妃娘娘对你的惩罚!若有下次,我就会替你换上寿衣,让你一辈子都躺在棺材里!”虚影丢下话,扬长而去。 冷倩芸无可奈何,只得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跟上了丽妃娘娘这样的主儿,也只能认命了! —————— 太子选妃了! 王公大臣们,名门贵族们,富甲大商们,他们当然,都少不了要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千金们送入皇宫参选。 不过,朝廷有制度,平民良家少女,也可以参选。 反正,论的是德才兼备,端庄贤淑,只要是符合这些要求的良家少女,都可以参选。 说来轻松,真正要从成千上万名少女中选出一个太子妃,那是非常麻烦和坚难的。 从海选到初选,再到选三至最后的钦定,参选少女要历经八关,真可谓是磨难重重,历尽艰辛。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总会有个了结。 这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直到最后能够面见皇帝和皇后娘娘被视为钦定人选的,共有三人。 太医院院主郑院主的千金郑灵芍、绸缎富商宋员外的千金宋良花、平民良家少女冷倩芸。 太子妃,只能有一个,于是,皇后娘娘把她们三人召到了坤宁宫,请来皇帝,一起商议决择。 在这三人选一的钦定上,皇帝与皇后娘娘发生了分歧,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看好的人选。 三人身材婀娜,花容月貌,这些,是没得说的…… 皇帝看上了宋良花,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她乃豪门千金,他的父亲,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富商,就说他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这是皇帝有点爱财的私欲。 皇后娘娘看上了郑灵芍,理由是她德才兼备,医术高超,文静淑女,这也都是事实。 为此,皇帝与皇后娘娘始终意见不一,不能决断,两人不得不退入后房继续商议。 皇后娘娘没好气地看着皇帝:“皇上,你究竟是要选太子妃,还是要选财?” “你怎么能这么说朕?”皇帝唬起了脸,“朕也是很用心的在决择。” “很用心?”皇后娘娘白了皇帝一眼,嘴唇一翘,“臣妾看,你是把这心放在钱财上用了!” “好了,罢了!”皇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你倒是说说,宋良花有什么不好的?” 皇后娘娘一本正经地道:“皇上,你爱财的小毛病,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真不知道你当年看上臣妾,是不是也是因为臣妾的父亲有银子?皇上,臣妾也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了,不是臣妾与皇上斗气,而是臣妾真的看出来了,那个宋良花娇生惯养,实在是太娇气了!” “娇气?”皇帝扁了扁嘴,“朕还觉得,那个郑灵芍木讷呢!” “皇上!”皇后娘娘沉下了脸,“人家那是文静,不是木讷!” 皇帝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罢了!没完没了,不要争了,反正就是这三人了,我们也不要再各持己见,自作主张了,还是把礼儿给叫来,让他自己来挑吧!” 皇帝说完,未等皇后娘娘开口同意,便高声喊道:“来人!” “奴才在!”总管太监小全子闻声推门而入。 皇帝沉声吩咐:“去把太子叫来!” “遵旨。”小全子应声退去。 良久…… 小全子领着礼太子来到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的面前。 “礼儿,朕与你母后,在这太子妃的事情上,各有人选,不能一致,虽然你说把这事儿全权交与朕和你母后处理,但是现在,该作主的人,还得是你自己!”皇帝说着,向小全子使了一个眼色,“去把她们都带来。” “是。”小全子躬身退去。 皇后娘娘突然对礼太子道:“礼儿,你去内房,母后一个个的让你看看。” “是,母后。”礼太子一挑珠帘,进入内房。 不一会儿…… 郑灵芍、宋良花、冷倩芸三女步入了房内。 皇后娘娘立即道:“郑灵芍,太子在内房,快进去让他瞧瞧你。” 皇帝苦笑了笑,对皇后娘娘的任性表示无奈。 郑灵芍应声进入内房,向坐在床边的礼太子行礼:“奴婢郑灵芍,见过太子爷。” 礼太子头一点,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就把郑灵芍的嘴巴一捂,淡然道:“不要说话。” 这都是因为,礼太子的心里,只有静妃娘娘。 什么太子妃? 暂时能糊弄,就糊弄,能不选,就不选! 郑灵芍满面惊愕地看着礼太子,虽然她惊恐万分,疑惑不解,却也不敢乱动反抗。 没过多久,礼太子松开了手,示意郑灵芍出去。 郑灵芍垂头丧气地出来见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到郑灵芍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垂头丧气起来。 随后,宋良花也进入了内房,面见了礼太子,礼太子依旧如法炮制。 宋良花出来时的表情还是与郑灵芍一样,不过,这次陪着她垂头丧气的人,却是皇帝。 终于到冷倩芸了! 只见冷倩芸一入内房,即与礼太子四目相对。 礼太子呆呆地看着她,他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呼吸也骤然加速。 他的一双眼睛,始终不愿离开她的眼眸,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似翻江倒海的波浪,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如梦似幻,令他迷醉。 礼太子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完全是因为冷倩芸正在向他施展“魅眼摄魂大法”。 很快,礼太子的眼神就变得痴呆了,身体一动不动的,宛如石雕一般。 冷倩芸见此情景,得意地一笑。 太子妃之位,已经属于自己了! 第二十五章魅眼有难虚影助?太子成婚公主忧 深夜。 新婚燕尔的美夜。 太子宫中。 礼太子已经躺在床上熟睡了,这是因为,冷倩芸给他施展了“魅眼摄魂大法”的原故。 冷倩芸正坐在桌旁,面现忧虑。 她的“魅眼摄魂大法”有个弊端,她知道这个弊端,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弊端,会不会在她入宫控制礼太子之后给她带来麻烦和不便。 现在,麻烦和不便就都来了。 越是自信的事,就偏偏越容易出错,一向小心谨慎的冷倩芸从不出错,就偏偏错在这一点是上。 她已经设法通知了虚影,要他今夜过来与自己商量对策。 如果没有好的解决对策,她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她太自以为是了,以至于明知自己的弊端,却把它抛于了脑后,全然不当回事了! “吱—” 窗户被人打开了,虚影进入了房中。 “你终于来了。”冷倩芸笑着,摆摆手,“请坐。” 虚影在她的身旁坐下,皱了皱眉道:“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居然敢约我来这里见面!” 冷倩芸不以为意:“你的胆子不也是不小?居然敢来太子的寝宫。” 虚影扭头看了看礼太子:“他不会突然醒来吧?” 冷倩芸十分肯定地道:“当然不会了,这个你尽管放心!” 虚影冷笑着:“你才刚刚当上太子妃,娘娘都还来不及向你发号施令要你为她办事儿,你倒好,自己立脚未稳,就来了麻烦,是什么事儿?说吧!” 冷倩芸冰冷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是我的‘魅眼摄魂大法’,有个弊端!” “有弊端?什么弊端?那你在进宫之前,怎么不早说?怎么不告诉娘娘?严重吗?”虚影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焦虑。 冷倩芸犹自道:“我的‘魅眼摄魂大法’控起人来,被控之人,虽然会像傀儡一样听命与我,但是,这被控之人,会明显的有痴呆的症状……” 虚影接过话:“你的意思是说,别人看你的被控之人,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 “是这个意思。”冷倩芸点了点头。 虚影冷哼了一声:“那天是谁在棺材里吹嘘自己的‘魅眼摄魂大法’有多么厉害来着?” 听了虚影挖苦的话,冷倩芸并不生气,她淡淡地道:“我叫你来是解决问题的,可不是要与你吵架的,别坏了娘娘的大事儿!” 虚影眉头一皱,他想了想,沉声道:“这事儿可不太好办,总不能太子刚刚与你成婚,就变成了一个痴呆的傻子,这样你无疑是引火烧身。” “我就是担心这个。”冷倩芸瞟了礼太子一眼,“这几天我一直都是在用‘魅眼摄魂大法’令他常常昏睡,大家都没有起什么疑心,只当我们是新婚燕尔,贪图鱼水之欢,身心过于疲惫而已,可是,这时间一久,就准会惹人怀疑和出事儿,所以,我们要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 虚影盯着她怪问:“你没有办法?” 冷倩芸鼓起眼道:“有办法我还能找你?” “这事儿,我还得请娘娘拿主意。” “我不用猜也知道你会这么说,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虚影高深莫测地一笑:“制造一场意外,就行了。” “怎么说?”冷倩芸诚心请教。 虚影轻轻松松地说着:“随便来一次落水摔伤,或者暗刺袭击,只要借机说他脑部受创,因此才会变得‘痴呆’,这就行了,这样,就没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了。” 虚影这个栽赃嫁货的办法,确实不错,不仅简单,而且有效。 冷倩芸忍不住赞叹:“好办法!” 虚影冷笑道:“办法是好,不过,前提是,你的‘魅眼摄魂大法’,得要保证有良好的作用,让太医瞧不出来,被控之人真正的原因所在!” 冷倩芸显得胸有成竹:“这个没有问题,我敢以性命担保,太医对我的‘魅眼摄魂大法’,一定束手无策!” “那就好!”虚影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尽快请娘娘定夺,你要小心行事!”虚影说完,起身走至窗边。 冷倩芸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虚影已经开窗走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 玉欢宫内。 满怀心事的嫣梦公主正在与她的侍女佳儿谈话。 佳儿聪明伶俐,她明白,嫣梦公主是看着自己的皇弟礼太子喜获真爱,心中也想着与自己的心上人梁原瑾喜结连理。 嫣梦公主的心中,确实也是这样想着,只不过,她没敢说出口。 她嘴里老是说着,礼太子选妃这儿那儿的如何如何。 其实,她不说出自己的心声,佳儿也是心知肚明,她们早已是彼此心照不宣了。 聊着聊着,嫣梦公主又扯到了自己的情感,又忍不住开始惆怅起来…… 佳儿壮壮胆,终于点破道:“公主,要不你也与梁统领成亲吧!” 嫣梦公主闻言,脸刷地一红,有些慌乱:“佳儿……你……你胡说什么呢?” 面对佳儿如此直白的言语点破,嫣梦公主是一阵心慌意乱。 她何尝不想与梁原瑾结为夫妻呢? 只是,梁原瑾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是不冷不热,这让她心里没有底。 “奴婢怎么是胡说了?”佳儿故意翘起了小嘴,“难道,公主不是这样想的吗?” “想……想……”嫣梦公主自言自语地吟着,“想,又有什么用呢?” 佳儿断然道:“那公主就不要再想了,真的与梁统领成亲吧!” “真的与他成亲?”嫣梦公主惊愕不已。 佳儿捂嘴坏笑着,不说话。 嫣梦公主手指一点她的额头:“死丫头,你又戏弄我。” 佳儿笑道:“奴婢没有戏弄公主,公主,你何不趁此机会,向皇上请求赐婚呢?” 嫣梦公主茫然不解:“请求赐婚?” “是的!”佳儿点了点头,“太子爷刚刚大婚,朝野上下一片喜气,皇上和皇后娘娘更是满心欢喜,公主何不趁机会,向皇上请求赐婚,下嫁梁原瑾,如此双喜临门,皇上一定会恩准的!” 其实,不管嫣梦公主哪时哪刻有此要求,皇帝和皇后娘娘都会欣然支持恩准的,她可是大公主呢! 佳儿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借着礼太子的大婚来刺激下她,好让她勇敢地站出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嫣梦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淡然一笑。 佳儿继续为她打气:“公主,你总不能把爱藏在心里一辈子,也是时候,该站出来勇敢的面对了!” 嫣梦公主思索良久,终于开口道:“我听你的!” 佳儿笑了,她为嫣梦公主的挺身而出而感到高兴。 嫣梦公主也笑了,她笑她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向全天下的人,表明自己对梁原瑾的爱了! —————— 玉安宫内。 满面忧愁的清甜公主正在与苏则彩谈话。 清甜公主忧愁的是,自己的皇兄二哥礼太子已经被母后要求成功的婚配了。 自己如今也是十九年华的人了,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何时,会轮到自己被父皇母后要求嫁人。 说到底,她这个时候,可还不想出嫁。 她不想出嫁,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她真正喜欢的男人。 事实,就是如此。 她盯着苏则彩,坏笑着:“你不是要与魏欣然成亲了吗?怎么又回到画廊院了?” 苏则彩苦笑着:“公主,你误会了,我与魏欣然,两人只是互相有些好感,有些喜欢而已,至于谈婚论嫁,还远远没有到那个程度!” “原来是这样啊!”清甜公主似有所悟,点了点头,“我真心的祝福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多谢公主。”苏则彩拱手相谢,心中却满是苦涩。 “其实,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相求。 “我能帮公主什么忙?”苏则彩一头雾水。 清甜公主翘起了小嘴:“是因为我二哥成婚的事情,父皇母后已经拿二哥开刀了,我心里很是担心,不知道他们哪天会要求我和大姐择偶成婚,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男人,为了以防万一父皇母后突然给我介绍这个那个男人的,我决定拿你来挡一挡,要是他们有所相逼,我就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这怎么能行?”清甜公主的这番话,着实把苏则彩给吓了一大跳。 苏则彩认为,清甜公主这简直就是把感情之事看成了儿戏!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把感情之事看成了儿戏? 清甜公主抱怨起来:“怎么就不行?你是我的御用画师嘛!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要你这么做的,全当是为了以后应急所用,再说了,说不定以后,你已经和魏欣然结为夫妻了,而我,也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呢?明白么?” 清甜公主的这个要求让苏则彩感到无奈和无语。 太荒唐! 太杞人忧天了! “怎么样?”见苏则彩犹豫不决,清甜公主有些生气地追问。 苏则彩干笑着:“公主,你这‘逼婚’的想法虽在情理之中,可是你这‘拒婚’的做法却是荒唐得很,我实在不敢苟同。” “不敢苟同?”清甜公主见他不答应,瞪起了眼,“你信不信?本公主明天就去告诉父皇,要他为魏欣然主婚,让你俩早日成婚!” 苏则彩瞠目结舌:“公主,你这……” 清甜公主笑道:“你们本来就互相喜欢对方,本公主这么做,只不过是尽早的促成你们的美事儿,这可是合情合理的,你说是吗?” “我说不过你。”苏则彩表示很无奈。 清甜公主得意地道:“那你可以答应我的相请了吧?” “好吧!”苏则彩哭笑不得,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第二十六章丽妃欲害梁原瑾?公主欲嫁梁原瑾 是夜。 丽仙宫。 月下花园里,虚影就冷倩芸“魅眼摄魂大法弊端”一事,正在向丽妃娘娘奏报。 丽妃娘娘耐心的听虚影把话说完,沉思了片刻后,方才道:“你的办法很不错,本宫决定,就按你说的去做,制造一场意外就好了。” 虚影躬身相问:“还请娘娘明示。” 丽妃娘娘眼露凶光,沉声道:“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那就再想想,怎么搞个意外,来个一举两得,既可以掩人耳目让冷倩芸好好的控制礼太子,又可以陷害肃王父子于死地!” 虚影认真想了想才道:“奴才觉得意外不行,应该刺杀为妥。” 丽妃娘娘柳眉一抖:“如何刺杀?” 虚影小心翼翼地提议:“奴才亲自去太子宫随便杀一两个人,再刺伤下礼太子,这样,冷倩芸就有借口了,她可以说,是有人刺杀礼太子,导致礼太子受到惊吓,脑部受创,因而,才变得痴呆。” 丽妃娘娘接着道:“之后,再嫁祸说是肃王父子所为,你是这个意思吗?” 虚影垂首道:“娘娘英明。” 丽妃娘娘缓缓摇了摇头:“不行,你这个办法,不行。” 虚影没有说话,他知道,丽妃娘娘说不行,那就一定有不行的理由,他在等着她说出不行的理由。 丽妃娘娘解释道:“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肃王父子乃是朝廷重臣,真要是闹到最后,彻查起来,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此做法风险太大,本宫不能犯险。” “娘娘高见。”虚影表示肯定丽妃娘娘的话。 丽妃娘娘轻叹了口气:“可惜,要是我们有兵权就好了。” “有兵权?”虚影一脸的茫然,“有兵权应该怎么做?” “先斩后奏!”丽妃娘娘一字一顿,声音阴沉冰冷。 虚影禁不住身子一抖,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丽妃娘娘说这话,好大的胆量和手段! 难道竟是要公然杀害肃王父子不成? 丽妃娘娘沉声道:“有了兵权,就可以假奉礼太子之命,拿着旨意,可以让杨轩傲去逮捕肃王父子,谅他们也不敢反抗,只要他们一束手就擒,立即将其杀害,之后,再让已经被冷倩芸控制的礼太子去告诉皇上,一口咬定,说肃王父子行刺了他,这就行了,如此一来,死无对证,又有礼太子亲自做证,肃王父子行刺之事,便是铁证如山,顺理成章了。” “可是……”虚影欲言又止。 丽妃娘娘脸色一沉:“可是什么?” 虚影恭声道:“可是,前提是,礼太子遇刺之后,按我们的要求是,已经让他变得‘痴呆’了,之后若再让他出面指证是肃王父子行刺于他,谁能相信礼太子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所说的话?”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谁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肃王父子在此之前,已经死了,本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虚影点了点头:“是奴才愚昧,想多了。” “说了这么多,也都是白搭!最后,还是得按照你的建议,先去行刺礼太子再说,冷倩芸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他,可不能让她栽在了她自己的弊端上,本宫的计划,都被她给打乱了,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丽妃娘娘已经做出了决定。 “奴才明白了。”虚影点了点,话锋突然一转,“娘娘,苏则彩他……” 一听是苏则彩,丽妃娘娘便急声打断他的话,追问道:“他怎么了?” 虚影立即道:“他与熹王府的小郡主魏欣然,走得很近,奴才看他们的模样,很是亲热,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现在,又回到画廊院了。” “以后这些小事儿,你不用向本宫说明,本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确保他的安全,不能让他少了一根手指头!”丽妃娘娘严命吩咐。 “娘娘放心,奴才明白!”虚影沉声领命。 丽妃娘娘抬手微微一摆:“小心行事,去吧!” “奴才告退。”虚影头一点,身形一闪,人如鬼魅般地消失了。 丽妃娘娘闭上了双眼,双掌合什,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老天保佑丽仙宫……” —————— 天刚破晓。 坤宁宫。 一大清早的,嫣梦公主就带着佳儿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娘娘见嫣梦公主到来,那是惊愕多于高兴,这个深居简出的大女儿,能来给自己请安,可真是件稀罕的事儿。 嫣梦公主向皇后娘娘请过安后,就示意佳儿和皇后娘娘的奴仆邱嬤嬷退下,像是要与皇后娘娘说什么秘密似的。 她还真是有个秘密,那就是关于她自己想要嫁给梁原瑾的事儿。 佳儿之前是建议她去找自己的父皇请求赐婚的,可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和自己的母后商量。 皇后娘娘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嫣梦公主这破天荒的来给自己请安,一定是有事而来。 果不其然,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嫣梦公主就直奔主题了:“母后,女儿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皇后娘娘故作好奇,打趣地问道:“我的宝贝女儿有什么事儿啊?” “是……是关于女儿的终身大事。”嫣梦公主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仍是忍不住面红心跳。 “终身大事?”皇后娘娘的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这事儿可是非同小可,“梦儿,你把话说明白点,慢慢的告诉母后。” “嗯。”嫣梦公主害羞地点了点头,“不瞒母后,女儿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皇后娘娘松了口气。 “是的,女儿喜欢上了肃王爷的儿子梁原瑾。”嫣梦公主说着,垂下了头。 皇后娘娘似有所悟:“哦,是肃王的儿子,那个禁卫军统领梁原瑾?” “是的,没错,就是他。”嫣梦公主头垂得更低。 皇后娘娘肃容道:“你真的喜欢他,你确定?” 嫣梦公主猛地抬起头,十分肯定地道:“是的,女儿不是在开玩笑,女儿十分确定,非常确定,女儿不止喜欢他,女儿还想嫁给他!” 嫣梦公主那真实肯定的决心,都写在了脸上。 皇后娘娘愣了愣,嫣梦公主的话可让她吃惊不小,她定了定神,平静地道:“你想要母后帮你做些什么?” 嫣梦公主盯着皇后娘娘:“我来此正是要请教母后。” “请教我?”皇后娘娘茫然不解。 嫣梦公主忧虑地道:“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才算好。” 皇后娘娘想了想道:“要不,母后召见下梁原瑾,探探他的口风,说说你对他的爱意?” “那就拜托母后了!”嫣梦公主说完,红着脸“逃跑”了,她的脸蛋儿,已经红得像是一只熟透了的樱桃。 事情已经说明,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母后去办吧! 第二十七章太子遇刺怪昏迷?皇上大怒要抓贼 天空的阴云,笼罩着太子宫。 宫中。 卧房内,床上,礼太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着。 皇帝、皇后娘娘、太医院院主郑院主、清甜公主、冷倩芸默立床边,除了冷倩芸是在作秀,其他人,都是面色凝重地看着礼太子。 昨天夜里,有刺客闯进了太子宫中! 刺客不仅杀了宫中的几名侍卫,甚至还刺伤了礼太子的右臂! 有人胆敢刺杀太子爷,这是所有人做梦也不曾想到的事。 然而,太子爷真的被刺杀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虽然太子爷人未死,可是,却一直是昏迷不醒,简直与死无异。 “那刺客是在昨夜子时,明目张胆地闯进太子宫的,侍卫们发现他之后,立即上前捕杀捉拿他。” “可是,他的武功很高,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就杀了那四名侍卫,我们当时吓坏了,躲在暗处不敢动弹。” “那刺客是个黑衣蒙面人,我们看不见他的脸,只知道他是个男人。” “是奴才们没用,竟眼睁睁地看着,让刺客入房行刺了太子爷和太子妃。” 两名小太监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地说着。 皇帝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朕饶你们不死!” 连侍卫都挡不住刺客,又岂能怪罪这两个小太监的无能? “谢皇上隆恩!”两名小太监欢呼谢恩,起身退去。 “那刺客像是有备而来,他一入房内,矛头就直指太子爷,儿臣上前抵挡,却被他一掌推倒在旁,若不是先前那两名小太监趁他入房,跑去叫来了大批侍卫吓跑了他,只怕,太子爷已经凶多吉少。”冷倩芸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 清甜公主拉着她的手,安慰道:“皇嫂,你莫要伤心,我二哥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想不到我与太子爷才刚刚成婚,就出了这等事儿,只怕,以后人前人后,会有人说我是扫把星、克夫命!”冷倩芸哭得更伤心了。 皇后娘娘唬起了脸:“你瞎想什么呢?谁要是胆敢胡说八道,本宫定不轻饶!” 皇帝接着道:“皇儿切不可胡思乱想,自寻烦恼,那些神鬼唬人之话,朕岂能相信?你是朕的好儿媳,太子钦选的如意妻子,若是有人想借题发挥,危及你的太子妃之位,朕定斩不饶!” 冷倩芸忙向皇帝和皇后娘娘拜谢:“儿臣谢父皇母后的厚爱!” “皇嫂,都是一家人了,你这么客气就见外了。”清甜公主扶起她。 皇帝突然沉声一喝:“来人啦!” “奴才在!”总管太监小全子闻声推门而入。 皇帝摆摆手:“扶太子妃下去好好歇息吧!” “是。” “儿臣告退。” 小全子与冷倩芸双双退去。 “都坐下说吧!”皇帝移步桌旁坐下。 皇后娘娘和清甜公主也随之坐下。 郑院主躬身站立道:“皇上……” 皇帝打断他的话:“坐下慢慢说。” 郑院主依言坐下,皱着眉道:“皇上、皇后娘娘、三公主,太子的情况,很糟糕!” 清甜公主颇为惊讶:“难道连你也束手无策?” 郑院主肃容道:“太子爷脉象平稳,气血均匀,既无中毒迹象,也无内伤之害,何以一直昏迷不醒,奴才真是不明就里,奴才真是枉为太医院院主,恳请皇上治奴才渎职之罪!” 皇后娘娘哭丧着脸:“连你都束手无策了,那还有谁能救太子?” 皇帝表示无妨:“郑院主,朕知道这种事情一时半会急也急不来,你尽力医治就行,朕不会怪罪于你!” 郑院主毅然起身道:“奴才这就回太医院去想办法!” 皇帝沉重地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和清甜公主满怀希望地看着郑院主。 郑院主迈着沉重的脚步,转身就走。 他肩上的担子很重!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但他知道,他只能承受,也必须承受。 —————— 今日早朝的气氛,很是沉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皇帝怒容满面地坐在龙椅上。 众臣都心知肚明,皇帝是因为礼太子遇刺一事,而怒火中烧。 众臣躬身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沉声一喝:“万戈雄!” “微臣在!”皇宫侍卫长万戈雄哆嗦着出列。 “太子宫中的侍卫,为何只有寥寥几人?你这个皇宫侍卫长,是怎么当的!”皇帝勃然大怒,厉声指责。 他认为,刺客之所以能够得手行刺太子,其根本原因,就是防卫不当。 万戈雄吓得慌忙跪地,颤声道:“微臣那样做,是考虑到太子爷新婚,若还像以往一样派重兵警戒巡逻,恐怕会打扰到太子爷和太子妃,会坏了太子爷和太子妃美好的气氛,故而微臣才撤去重兵,只留下了四名大内侍卫护卫,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贼人胆敢来刺杀太子爷,是微臣失职,微臣罪该万死!” “哼!”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 万戈雄额头冒汗,双手撑着地,不住地颤抖。 肃王出列为万戈雄求情:“皇上,侍卫长也是为了太子新婚着想,他也是一片好心,皇上就饶了他吧!” “罢了!”皇帝摆了摆手,“看在肃王替你求情的份上,朕就饶你一次,下次若再敢失职,朕定不饶你!” “谢皇上隆恩!”万戈雄叩首谢恩,起身回位。 皇帝的目光扫过众臣的脸,沉声问道:“关于太子遇刺一案,众位爱卿可有何良策能够缉拿凶手?” 众臣都面面相觑,一个个默然无语。 胆敢刺杀太子爷的人,他们实在想不出,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和能耐? 况且,他们又不是当事人,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如何去缉拿? 见众臣都不说话,皇帝断然道:“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出列道:“微臣在!” “此次太子选妃有多少个少女参选?”皇帝决定从这些参加选妃的少女们入手查起。 礼部尚书如实禀告:“禀皇上,一共有两万四千六百二十八人。” 皇帝眼光瞟向了户部尚书:“户部可有记录这些少女?” 户部尚书出列道:“禀皇上,均有记录。” “很好!”皇帝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光又瞟向了刑部尚书,“除了太子妃和太医院郑院主的女儿,把剩下的所有少女,通通调查一下,看看她们的父亲兄弟,及周围有没有什么会武艺的男子,有就通通逮捕审讯,朕怀疑,他们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朋友’妃子落选,而对太子心存报复!” “皇上……这……”刑部尚书眉头紧皱,皇帝如此做法,未免过于荒唐,他实在不敢苟同。 肃王当即反对皇帝的做法:“皇上,此事不可,万万不可!” 皇帝板起了脸:“有什么不可?” 肃王肃容道:“皇上此做法不仅会使得民怨沸腾,更会使得无辜百姓枉受牢狱之灾,实在是不妥!” 皇帝厉声道:“难道此事竟要不了了之?朕的皇儿至今还昏迷不醒,目前就连太医院院主都束手无策,朕岂能咽得下这口气?若找不出真凶,朕皇家颜面何存?天威何在?” “皇上……”肃王还想说些什么。 “此事刑部立即去办,若是抓不到真凶,朕就砍了你的脑袋!”皇帝丟下话,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肃王满面的愁容和焦虑。 刑部尚书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皇帝的要求,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第二十八章心知肚明另有爱?两情自是各悲心 刚下早朝。 肃王和刑部尚书神情紧张,匆匆忙忙地赶往玉安宫。 皇帝爱子心切,急于寻凶,竟然荒唐的下令要将众多参加选妃的少女们,把她们身边会有武艺的“男人们”,通通逮捕审讯。 真是荒唐已极! 这简直就是官逼民反! 肃王与刑部尚书要力阻皇帝的不智之举。 能阻止皇帝的,怕是只有皇后娘娘、丽妃娘娘和三公主了。 因为“禁卫军统领之位”一事,三公主曾经有恩于肃王父子,因此,肃王对三公主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所以,肃王决定和刑部尚书来请三公主出面,劝阻皇帝收回成命。 毕竟,皇帝与皇后娘娘所生的三个子女中,皇帝最喜欢的,就是三公主清甜公主,她的话,很有份量。 说来也巧,清甜公主带着怜香刚出宫门,便与肃王和刑部尚书撞上了…… 肃王开口相问:“三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清甜公主看着肃王和刑部尚书像是有事情为找自己而来,便坦言道:“正要去看望我二哥,你们这是……” 刑部尚书恭声打断她的话:“三公主,臣等正是为太子之事而来。” 清甜公主神情一紧,立即道:“王爷尚书里面请!” 四人一起进入了玉安宫正厅…… 怜香给肃王和刑部尚书奉好茶后便退下了。 肃王呷了口茶,把皇帝如何为礼太子寻凶的做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听完肃王所说后秀眉紧皱,面现忧虑。 父皇真是被仇恨冲昏头了! 刑部尚书接着道:“事情就是这样,皇上的做法,着实不合情理,这实在是太冤枉那些无辜的人了,还望三公主能够出面,劝诫皇上收回成命!” 清甜公主毅然道:“王爷尚书请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阻止父皇的荒唐行为!” “如此甚好。”肃王点了点头,脸上愁云密布,“说来惭愧,这刺客确实叫人头疼,行刺太子此等大事,我们这些臣子竟是无能为力,无从查起,实在是有负圣恩!” 刑部尚书也阴沉着脸:“肃王说得极是,我们为人臣子的,却不能为主分忧,也难怪皇上会气急败坏,出此下策了。” 清甜公主问道:“关于那刺客,肃王爷和尚书大人就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肃王摇头苦笑:“有头绪也等于没有头绪。” “哦。”清甜公主一愣,“这话怎么说?” 肃王解释道:“那刺客能够入皇宫,行刺太子,这说明,那刺客熟悉宫中的路线,一个刺客怎么会熟悉宫中的路线呢?那只有两种解释,一是这刺客本就是宫中之人,二是这刺客的主人或是他的雇主,是宫中之人,而且此人的官职还不小,他能知道太子宫在哪里。” “我们都曾想过,太子若是有恙,那么受益者会是谁呢?”刑部尚书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想不出宫中有谁会是受益者,那么问题来了,刺客的目的究竟何在?他这样做,他或他的后台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清甜公主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不为任何好处,只为要我二哥的命呢?” 肃王断然道:“公主的意思是宫中有太子的仇人?这绝不可能,别说太子根本没有仇人,就是有,为何早不行刺晚不行刺,偏偏要在太子成婚之后行刺?” “当务之急,是要劝阻皇上收回成命,至于太子的事儿,相信太子醒来之后,问题就能水落石出了。”这是刑部尚书一句打退堂鼓准备告辞的话。 清甜公主无可奈何地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多说无益,肃王与刑部尚书双双起身,向清甜公主告辞,清甜公主却将肃王留了下来。 “三公主还有何事?”肃王不明白清甜公主为何要将他留下。 清甜公主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喜从何来?”肃王惊愕不已。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道:“前不久,我大姐嫣梦公主和我母后说,她想要嫁给你的儿子梁原瑾,想要母后帮忙通气撮合,不巧,这不,却撞上了我二哥遇刺这事儿,母后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来操心这个事情了,所以,就拜托给我了。” “这是真的?”肃王喜出望外。 “是的!”清甜公主点了点头,“若肃王能够促成这段美好姻缘,本公主感激不尽!” 肃王激动地道:“大公主如此厚爱,我一定会要瑾儿向大公主表明爱意,要他们喜结连理。” 清甜公主笑了笑,她笑得有些勉强,也有些苦涩。 因为,她心里明白,肃王的儿子梁原瑾喜欢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大姐嫣梦公主,而是自己本人。 她不敢想象,要是梁原瑾拒绝了大姐嫣梦公主的感情,那将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肃王一路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府中。 梁原瑾正在书房里看书。 肃王推门而入。 见肃王到来,梁原瑾起身相迎:“爹。” “你坐下!”肃王在一张靠椅中坐下,向梁原瑾招了招手,“爹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梁原瑾依言坐下:“是不是关于礼太子遇刺的事儿……” 肃王打断梁原瑾的话:“你喜欢大公主吗?” “什么?”梁原瑾吓了一跳。 肃王沉下了脸:“爹不想再问第二遍!” 梁原瑾虽然一头雾水,疑惑不解,但是却肯定地答道:“爹,你怎么突然又问起了这个了?我不是老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我喜欢的是三公主,是三公主!” 肃王冷笑了笑:“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爹,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梁原瑾脸上疑云密布,“你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肃王肃容道:“大公主她已经向皇后娘娘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了,她希望能够嫁给你!” 梁原瑾大吃一惊,猛地站起,惊愕地看着肃王。 大公主会向皇后娘娘表明自己的爱意? 他不相信,依大公主的性格,这是决不可能的事情! 他怀疑爹爹肃王是在与自己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肃王看着梁原瑾脸上的表情,没好气地道:“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不要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爹,爹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也不是在逗你,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打算怎么做?” 梁原瑾断然道:“我决不会答应!” “你……”肃王气呼呼地站起,梁原瑾斩钉截铁的否决使他感到非常的生气。 梁原瑾脸色变得铁青,一本正经地道:“爹,你不会是想要逼着我去娶大公主吧?” “爹是有这个意思!”肃王点了点头。 “你不能这么做!”梁原瑾喊冤叫苦,“我的爹爹,天下哪有逼着自己的儿子去娶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人的?” “有!”肃王沉声一喝,“你爹就是一个!” 梁原瑾哭笑不得,面对爹爹的态度,他无言以对,不知应该如何反驳才好。 肃王深吸了口气道:“爹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决不会答应!”梁原瑾还是这一句肯定的话。 他心里爱着三公主,怎能去娶大公主? 这是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他不能去做! “罢了!你可不要后悔!”肃王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他还是不可能去强迫自己的儿子去干他不愿意干的事儿。 他只能劝导他,既然劝不了,他也只能认了。 梁原瑾毫不犹豫,毅然道:“决不答应,死不后悔!” “这话你还是自己当着大公主的面去说吧!”肃王丢下话,唉声叹气地走了。 梁原瑾木立着,一脸的痛苦。 真要当着大公主的面无情狠心的拒绝她? 拒绝她之后,她会怎样? 自己又会怎样? 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不敢再往下想,但是他知道,到最后,痛苦,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十九章太子风波苦众人?丽妃娘娘受益深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事情竟意想不到的出现了转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礼太子竟然苏醒了! 太子宫中。 卧房内,礼太子蜷缩在床上,瞪着一双黯淡无光,略带惊恐的眼睛看着床前的众人,拼命地挪着身子往床角落里靠。 床前,默立着皇帝、皇后娘娘、嫣梦公主、清甜公主、冷倩芸及太医院郑院主。 “没有办法吗?”皇帝铁青着脸向郑院主相问。 郑院主摇头叹息,无可奈何地道:“奴才无能,太子既不是失忆,也不是脑部受创,究竟因何变得如此,奴才实在是诊不出来,还请皇上治罪!” “这么说来,我的皇儿岂不是要傻傻‘痴呆’一辈子?”皇后娘娘泪如泉涌。 嫣梦公主平静地道:“郑院主,我二弟右臂不是被那刺客刺伤过吗?凶器上有没有可能会沾了什么毒药?我二弟才会变得这个模样?” 郑院主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脑部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皇帝沉下了脸:“既然没有中毒,那必然是脑部受到了伤害,怕是你医术无能,查不出病因所在罢了!试问,一个好端端的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变得‘痴呆’了呢?” “也许是如皇上所言,奴才医术确实有限。”郑院主垂下了头。 “芸儿,芸儿,我要芸儿!”礼太子突然盯着冷倩芸的眼睛,手舞足蹈地叫喊着。 “太子,我在这儿。”冷倩芸在床边坐下。 “芸儿!”礼太子突然一把拉过冷倩芸,将她紧紧地搂入了怀中,“不要离开我,我的妻子,我爱你!” 冷倩芸也抱紧了礼太子,温柔无比地道:“我不离开,我永远不离开你!” “好,好芸儿,我的好芸儿。”礼太子傻傻地笑着。 “礼儿,我是你母后,你认不认得我?”皇后娘娘俯下身,把脸凑向了礼太子。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你是刺客。”礼太子哇哇大叫。 皇后娘娘满脸的痛楚。 “二哥,我是三妹,你最疼的甜儿啊!”清甜公主也靠近了礼太子。 “走开!”礼太子胡乱地挥着双手,“不要过来,不要杀我,走开,走开。” 清甜公主和嫣梦公主看着礼太子,欲哭无泪。 看来二哥(二弟)是真的傻了! 冷倩芸刚想趁此机会起身,礼太子又猛地一把将她抱住,自言自语地道:“芸儿,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冷倩芸扭了扭身子,“你弄疼我了。” “哦。”礼太子双手松了松,“好些了吗?” 冷倩芸笑着点了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礼太子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一脸的幸福满足。 看这模样,礼太子是只认太子妃冷倩芸,不认其他人了。 皇后娘娘对冷倩芸道:“芸儿,太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 冷倩芸点头应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的!” “唉!”皇后娘娘眼含热泪,重重地叹了口气,迈步就走。 清甜公主奇怪地道:“母后要去哪儿?” 皇后娘娘盯着清甜公主:“母后要去万福寺替你二哥诵经祈福,直到你二哥好起来,母后已经心力交瘁了,再这么看着你二哥下去,简直痛不欲生。” 郑院主已经束手无策,除了祈祷老天保佑,别无他法了! 皇帝关切地看着皇后娘娘:“等礼儿一好起来,朕就立即派人去接你。” “嗯。”皇后娘娘应了一声,与皇帝、清甜公主嘘寒问暖的道别,泣不成声地走了。 嫣梦公主也跟着皇后娘娘走了。 皇帝沉声一喝道:“郑院主!” “奴才在!”郑院主躬身拱手侍立。 “太子,朕就交给你了!”皇帝神情肃穆。 如果连堂堂皇宫太医院院主都回天无术,天下还有谁能救礼太子?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是!”郑院主沉声领命。 皇帝看了礼太子一眼,摇摇头,也走了。 清甜公主赶紧追上他道:“父皇,听说你为了抓行刺二哥的刺客,下了一个不太理智的命令,是吗?” 皇帝阴沉着脸,边走边道:“现在最重要是要把你二哥的‘痴呆’怪病治好,刺客已经不重要了,父皇没有心思去操心他了,你放心,父皇会收回成命的!” “父皇英明!”清甜公主展颜一笑,目送皇帝离去。 皇帝走出数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从你二哥的遇刺到‘痴呆’,似是意味着宫中已经不太平了,你要万事小心!” 清甜公主身子一抖,点头道:“儿臣明白!” 不错! 从二哥的遇刺到“痴呆”来看,宫中的不祥之兆,已经风起云涌了! —————— 深夜。 丽仙宫。 丽妃娘娘躺在床上睡觉,但并未真正入睡,她在想着心事。 她思来想去,始终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借此机会陷害肃王父子,这毕竟不是只当当陷害梁原瑾,风险实在太大,她不能不慎重。 “吱—” 虚影开窗而入,单膝跪倒在丽妃娘娘面前,轻声道:“娘娘。” 丽妃娘娘躺在床上没有动,沉声道:“说吧!” 虚影恭声禀告:“太子已经醒来,计划很成功,连太医院院主也查不出病因,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要不要嫁祸肃王父子?” 丽妃娘娘反问:“依你看呢?应不应该借此机会嫁祸他们?” “这……”虚影支吾着,这个问题他可没有想过,更没有想到丽妃娘娘会问自己的意见。 “你犹豫了,那就是有所顾忌了?”丽妃娘娘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虚影想了想道:“奴才认为不妥。” “哦。”丽妃娘娘有些惊讶,“有什么不妥?” 虚影沉声道:“因为此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能十拿九稳,奴才认为娘娘还是不要轻易犯险的好!” 虚影说得很简单,却很在理。 事关重大,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能十拿九稳,万一失败了,可不太好收拾。 丽妃娘娘沉思了片刻后道:“这可是个好机会,本宫不想错过。” 虚影抬起头盯着丽妃娘娘,继续持反对意见:“娘娘,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太子按我们的要求是变得‘又痴又傻’,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让他出面指证是肃王父子行刺于他,奴才想,皇上也不会因为此话而治肃王父子的罪。” 这话不错,皇帝虽在气头上,可还不会至于糊涂到因为礼太子的“疯话”而下旨将肃王父子治罪查办。 这的确不是个明智之举,丽妃娘娘终于表示放弃:“那就算了吧!” 虚影立即道:“娘娘英明,如今太子已成了个废物,虽不能借此机会扳倒肃王父子,却也在无形之中扳倒了皇后娘娘。” “扳倒了皇后娘娘?”丽妃娘娘疑惑不解。 虚影解释道:“因为此事,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身心倍受打击,苦不堪言,还有,这太子变得‘痴呆’了,国之根本,已经动摇,有冷倩芸在,太子是永远不可能会好起来的,只要放出风去,相信不久之后,朝臣们必定会恳请皇上另立太子,到时候,朝廷必将掀起风浪,娘娘不应该一门心思尽放在肃王父子的身上。” “糊涂,本宫真是糊涂了!”丽妃娘娘连拍自己的额头,“本宫一门心思想着对付肃王父子,竟未把你说的这些大事放在心上,亏得你提醒,才不至于让本宫一直钻牛角尖儿而忘了大事!” 丽妃娘娘原来的本意是,利用冷倩芸的“魅眼摄魂大法”控制礼太子,但是,必须要控制的正常。 既要礼太子能像“正常人”一样,又要他能完全对冷倩芸的话唯命是从,这样一来,丽妃娘娘就可以借礼太子之手,掌握生杀大权! 岂料,冷倩芸的“魅眼摄魂大法”却有个弊端,被控之人是又痴又傻,如何利用? 如果礼太子既被冷倩芸控制,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只听冷倩芸的话,那么要杀“任何人”都是易如反掌,只要冷倩芸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致梁原瑾于死地! 例如,冷倩芸先说梁原瑾“非礼”自己,然后再控制礼太子替自己作证此事“属实”,礼太子是“正常人”说“正常话”,那么,梁原瑾是必死无疑! 可惜,到头来,终是人算不如天算! 几经周折下来,丽妃娘娘的棋盘,已经全乱了! 不过,她目前仍是胜利的受益者,这是毋庸置疑的。 第三十章蛊毒一触神鬼惧?神秘莫测蛊公子 家丑不可外扬! 关于礼太子“痴呆”一事,除了皇帝、皇后娘娘、嫣梦公主、清甜公主、冷倩芸及郑院主知情外,再无外人知晓。 皇帝已经严命他们不能将此事外露,所以朝臣们并不知道礼太子苏醒“痴呆”的事儿,只当他还在“昏迷”之中。 皇帝下令大内侍卫们将太子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有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入太子宫一步! 冷倩芸本来还在等候着丽妃娘娘给她的下一步行动指示,可如今,她就像一个被皇帝圈禁的“囚徒”,除了陪伴着礼太子,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的联系。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如果不把礼太子恢复正常,难道真要与他就这样厮守一辈子? 她很后悔,很暴躁,极度的生气,但是确不敢发作,只是在房内焦虑地来回走动着。 门外、房顶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内侍卫,她可不敢随便把满腔的怒气撒在礼太子的身上。 她日夜惆怅,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忍受了。 丽妃娘娘呢? 她知道了皇帝的这个要求,心中的苦闷和烦恼并不亚于冷倩芸。 她阴沉着脸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她满脸的无奈和苦涩。 既然皇帝都下已下严命无论是谁都不能放出风去告诉朝臣们礼太子“痴呆”的事情,她自然更是不敢放出风去了。 天下一切大事都取决于皇帝,不顾皇帝的态度,违着皇帝的命令去做事,那只能是自讨苦吃。 皇帝都不公开礼太子的“痴呆”,即使放出风去了,又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的臣子,胆敢带头站出来说礼太子“痴呆”了? 事到如今,丽妃娘娘除了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还有比冷倩芸和丽妃娘娘心情更不好的人,那就是嫣梦公主。 嫣梦公主默立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天空,望出了神。 皇后娘娘告诉嫣梦公主,说她已经把“婚配梁原瑾”的事情拜托给了三妹清甜公主,可是,至今却杳无音信。 也许是因为二弟礼太子的事情吧! 嫣梦公主由于害羞而不敢前去找清甜公主问明情况,清甜公主却又已将此事告诉了肃王,肃王转告了梁原瑾,可梁原瑾是拒不接受,又不当面来向她说明清楚,所以,此事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嫣梦公主是望穿秋水,苦苦干等,毫无结果。 冷倩芸、丽妃娘娘、嫣梦公主都只是因为各自心中的事情不能称心如意而感到闷闷不乐,但是却也还都是抱有希望的幻想。 静妃娘娘可就不一样了,她的心,已经死了,活着如同行尸走肉。 “菩萨保佑太子爷……菩萨保佑太子爷……”静妃娘娘跪在佛像前,轻声虔诚地祈祷着。 从知道礼太子要选妃开始,静妃娘娘就心灰意冷了,身份特殊,终究还是不可能会和礼太子在一起的。 最近又听闻礼太子被刺客行刺而“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她想去看望他,却也不能如愿,如此她更觉生无可恋,若不是还希望着有一天能够看到礼太子好起来,她早就白绫悬梁了。 最担心礼太子而为其四处奔波的,莫过于清甜公主了。 太阳快落山了,清甜公主匆忙赶到了太医院,只见郑院主和她的女儿郑灵芍神情紧张,正与院里的一干太医们忙里忙外的。 众人见清甜公主到来,都赶忙见礼,清甜公主不想打扰大家,仅唤过郑灵芍到了偏房。 她要向郑灵芍请教,她知道,郑灵芍的医术,并不在她爹爹之下。 清甜公主看着郑灵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郑姐姐,我心里,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皇嫂。” 这是她的真心话。 郑灵芍没能成为太子妃,没能成为她的皇嫂,这是她的一个憾事。 郑灵芍面不改色,淡然一笑:“多谢三公主如此厚爱,真叫臣下受宠若惊,只不过,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就是命,我接受这个命,也许,我和太子爷真的没那缘分吧!” 清甜公主点头微笑着,郑灵芍的确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子。 事不宜迟,随即,清甜公主转入了正题:“我想,你爹一定已经把我二哥苏醒‘痴呆’的事儿告诉你了吧?这几天你与你爹替我二哥诊得如何了?可有进展?” 郑灵芍一阵摇头苦笑。 清甜公主低下头,沉下了脸。 怎么这一个个的都无能为力? 难道二哥注定要一辈子无可救药了? 郑灵芍看着清甜公主,嘴唇连动,几番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口。 清甜公主抬起头,幽幽地道:“父皇已经秘密张榜天下,寻医多日,可来的人,一诊断我二哥,都是一筹莫展,无能为力,要不是我安慰着父皇,不知已有多少人叫父皇给送到枉死城了,真是苦死人也!” 郑灵芍咬了咬牙,终于道:“也许,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清甜公主吃惊不小。 郑灵芍肃容道:“我认识一个人,我觉得,他应该有办法救太子爷!” 清甜公主大喜道:“此人是谁?” “我的杀母仇人!”郑灵芍语出惊人。 “……”清甜公主惊骇地盯着郑灵芍,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 郑灵芍解释道:“他没有名字,从小自称蛊公子,颇爱与蛇蝎毒虫为舞,他是一个市井流浪的孤儿,我爹遇到了他,好奇他,就收了他为义子,他从小到大酷爱习练毒功,长大练成之后,一次,我母亲与他握了个手,就不幸毒发身亡了,他闯下大祸,意识到了他自身蛊毒的厉害,也因此而逃之夭夭了,他的本事很不小,我觉得,太子爷的这个事情,他应该能帮上忙,我……” 清甜公主打断郑灵芍的话道:“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得到他?” 她没有兴趣再听蛊公子的什么故事了,也不想再过多的了解蛊公子到底如何能救礼太子,她只知道郑灵芍说他能救礼太子,那他就能救礼太子,眼下,见到他,才是头等大事。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即将要溺死的人,抓着岸边的枯草,也不管这枯草能否救命,总之得抓上一试! 为二哥一试! 郑灵芍点点头:“有,我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他自认是绿林好汉,狂妄自大,对朝廷的人历来很是反感,因此,出于无奈,我只能与公主前去见他,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偷偷摸摸带了官兵护卫什么的,事情就麻烦了!” “很好!”清甜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准备一下,你也好好准备一下,稍时到玉安宫来找我,今晚,我们就一起出宫去!” 郑灵芍还来不及回话,清甜公主已经迈步离去了。 为了二哥,只要还有希望能够救治,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必须要去! 清甜公主火速赶回到玉安宫,急命怜香前往画廊院召来见了苏则彩。 她决定带上苏则彩一起出宫去寻找蛊公子,这是她头一次出宫,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需要一位男子的陪伴,那样,她心里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身边除了苏则彩,她没有别的好人选…… 她单刀直入,说话毫不拖泥带水:“你跟我出宫一趟。” “哦。”苏则彩倍感吃惊。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道:“我二哥遇刺昏迷不醒的事儿,宫中,不对,应该是天下人尽皆知了吧?” 苏则彩定了定神:“你是为了太子才要出宫的?” “是的!”清甜公主点了点头,“你是我的朋友,我想你能跟我一起去,一路上,好有个照应,你愿意吗?” 苏则彩没有犹豫,立即笑道:“公主把我这个朋友看得这么重,我当然义不容辞了。” 清甜公主甜甜地笑了:“我们是秘密出宫。” “就我们俩?”苏则彩有些意外。 清甜公主坦言道:“不是,还有一个人,太医院院主的女儿,郑灵芍。” 苏则彩问道:“我们出宫是为了要寻找能够令太子苏醒的药吗?” 清甜公主忍不住笑道:“寻药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出宫去寻?只要父皇一道圣旨下来,要什么灵丹妙药没有?我们是跟郑灵芍出宫去寻一个人,一个她认识的人,她说这个人可能会治好我二哥,算了,不多说了,事不宜迟,你回去准备一下,详情我路上再慢慢的告诉你!” “好吧!但愿此行能救好太子!”苏则彩沉重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一章伴驾出宫很轻松?公主秒变洒脱女 长夜漫漫,晧月当空。 一辆灯火通明的简便马车在官道上急驰飞奔。 马车内,左右两边的坐板上,端坐着清甜公主和郑灵芍。 驾车人是苏则彩,他驾车的技术并不是很好,也许是因为速度过快的原故,在如此平坦的大街道路上,他驾着马车也是走得左摇右摆,幸而此时此刻大街上已是寥寥几人,否则以苏则彩如此速度,准要出事儿! 苏则彩边驾车边叫道:“清姑娘,郑姑娘,我们一路狂奔,已经出京五十多里了,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夜,明天天亮再赶路吧!你们不累,我这个马夫,可是累得慌!” 他不是有意抱怨,而是真的累了,这一路,他一刻也没有停过。 清甜公主掀起帘子,看着苏则彩笑道:“我们的马夫大人一路辛苦了,就听马夫大人的,清姑娘我也顛簸得累了,随便找间客栈,歇息吧!” 苏则彩如获大赦,喜笑颜开,行出不远,即在一家名为“小福客栈”的店门停下。 夜已渐深,家家已是熄灯就寝,“小福客栈”业已关门打烊了。 若再去前寻其它客栈店铺,只怕也是如此光景。 清甜公主和郑灵芍双双走下马车,苏则彩对清甜公主道:“清姑娘,此刻家家客栈店铺已经打烊了,要不,我们还是找间破庙,将就一晚吧?” 清甜公主没有理会苏则彩,她二话不说,伸出五指就猛拍店门。 “哐哐哐!” 清甜公主用力地拍着店门,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苏则彩与郑灵芍对视了一眼,摇头苦笑了笑。 到底是清甜公主,在宫中都是那么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在宫外,更是这么的无拘无束,豪放张扬了。 敲了好一阵,也不见有人打开店门,清甜公主有些火了,她一怒之下拔出了绑在腰间的防身匕首,看样子是要打算破门而入了。 苏则彩还好,郑灵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堂堂的当朝公主,怎能如此荒唐无理的行事? 正待郑灵芍准备开口劝阻清甜公主之际,店门却突然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店小二,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连眼皮都没睁开来。 待他徐徐睁开眼,定睛一看,愣了,呆了,两眼看得发直了。 这半夜三更的,是上门来打劫的么? 他壮着胆子问道:“女侠,大爷,你们这是……” 清甜公主忙把匕首入鞘,双手往店小二的双肩上一搭,笑嘻嘻地道:“小二哥,你别怕,我们是来住店的!” “住……店?”店小二似是没有听明白。 清甜公主再次道:“对,我们是来住店的!” 店小二拉长了脸,叫苦道:“女侠,大爷,你们是不是来晚了点儿?小店已经关门打烊了,不招呼客了。” “我说小二哥,有生意上门,还得挑时辰吗?少废话,赶紧去给我们准备好客房,酒菜。”清甜公主说完,收回双手,从怀中摸出一锭足有十两重的纹银塞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瞪圆了眼睛看着手中的银子,他明白,自己遇到了难得一见的贵客,他不敢怠慢,连连点头:“是是是,女侠,大爷,里边请就坐,小的先安顿好三位的马车,一会儿就回来给三位上菜备房。” 不等清甜公主回话,店小二已上前拿起缰绳,牵马绕向了后院。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步入店内,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 店内只有四张桌子,每张桌子旁配着四条板凳,条件很是简陋。 往楼上看去,也是只有七八间紧挨着的客房。 不一会儿,店小二回来了,冲着正在东张西望的清甜公主笑了笑,直接往楼上走去。 小等片刻…… 店小二领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瘦掌柜下楼了。 瘦掌柜向三人行了一礼,恭声道:“请问三位想吃点什么?小店有上好的……” 清甜公主手一挥,打断瘦掌柜的话:“来一盘卤牛肉,一只烧鹅,一条黄焖鱼,这些能不能拿得出手?” 瘦掌柜连连点头:“有,都有,女侠说的这些菜,小店都拿得出手。” “那就好!”清甜公主满意地笑了笑,头扭向了苏则彩和郑灵芍,“你们有没有什么要点的酒菜?” 郑灵芍摇了摇头。 苏则彩回道:“我也没有。” 清甜公主即向瘦掌柜摆摆手:“就照我说的下去办吧!” “是,请三位稍候片刻。”瘦掌柜应着,走向了厨房。 店小二道:“那小的上楼去给三位准备客房了。” “慢着!”清甜公主唤住他。 店小二忙转回身问道:“女侠还有何吩咐?” 清甜公主道:“只要一间客房就好。” 郑灵芍闻言禁不住身子微微一抖。 店小二正要说话,苏则彩已经瞪起了眼道:“只要一间?” “没错,只要一间,你耳朵没有问题,我也没有说糊涂话。”清甜公主朝苏则彩神秘地一笑,又面向了店小二,故意提高了嗓门,拉长了音调,“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两位姑娘与这位大爷的关系是……” 店小二立即会意,点头笑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了,一间就一间,小的这就去收拾。” 待店小二一走,苏则彩便铁青着脸,压低了声音对清甜公主道:“公主,你这是干什么?” 清甜公主故意道:“我怎么了?” 苏则彩沉下了脸:“公主,你不要开玩笑了,你忘了太子的事儿了吗?你在路上不是告诉我说,太子苏醒了,得了‘痴呆’怪病,我们可是跟着郑姑娘出来寻找救星的,你怎么能如此胡闹呢?” “我胡闹?我哪里胡闹了?” “你为什么只要一间客房?” “就为这个?” “不然呢?” “难不成你忘了?” “忘了?我忘什么了?” 清甜公主唬起了脸:“看样子你还真是忘了,我叫上你个大男人,可是要你来保护我们的。” 苏则彩哭丧着脸:“有必要这样保护?” 清甜公主点头道:“那是当然了!” 郑灵芍苦笑了笑。 苏则彩一脸的无奈。 “菜来啦!”瘦掌柜端着一板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来。 “三位,饭菜都齐了,你们慢用!”瘦掌柜一边说,一边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清甜公主朝瘦掌柜摆摆手:“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是,三位慢用,慢用,饭菜不够只管吩咐,小的就先不打扰三位用饭了。”瘦掌柜说完,躬身退去了。 清甜公主见瘦掌柜一走,二话不说,扯下一只烧鹅腿就往嘴里送,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又是一口鱼肉一口卤牛肉的,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毫无淑女的端庄形象。 苏则彩和郑灵芍看着清甜公主的吃相,看得傻了眼呆了手,一动不动。 这真是清甜公主吗? 酒足饭饱后,三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进入了客房。 清甜公主示意郑灵芍先睡,郑灵芍点点头,依言倒在床上就睡。 苏则彩被她唤到桌旁坐下。 她开口道:“苏则彩,在睡觉之前,我不得不再吩咐你几句。” 苏则彩接过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只管放心,你和郑姑娘睡床上,我趴在桌上睡。” “那是自然的。”清甜公主笑着点了点头,“我是想问问你,你跟我出宫,是怎么跟你喜欢的魏欣然还有喜欢你的刘月隐说的?” 苏则彩皱起了眉头:“我告诉魏欣然、刘月隐及画廊院的画友们,骗他们说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去世了。” 清甜公主坏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说的,说了,那也是白说。” “哦。”苏则彩疑惑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清甜公主指着自己那娇挺的小鼻子,“你我的关系怎么样,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我这一出宫,你这一消失,事情就露馅了,他们肯定会怀疑你是跟我出宫了,回去之后,有你好解释的。” 苏则彩不以为意地笑道:“不会的!” “为什么?”清甜公主很好奇。 苏则彩得意地笑了笑:“我一句无巧不成书就行了!” “好一句无巧不成书!”清甜公主忍不住赞叹,“你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你,也没有带错人。” 苏则彩肃容道:“希望此行,我能帮上你和太子的忙。” “你已经帮上了。”清甜公主说着,拍了拍苏则彩的肩膀,步向了床边。 苏则彩突然道:“如果将来我有了大困难,也希望你能帮我一次忙!” 清甜公主闻言回头,有些奇怪地看着苏则彩,虽然她有些奇怪苏则彩的要求,但是却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和犹豫,她头一点道:“行!” “谢谢!”苏则彩苦涩地笑了笑。 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是希望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困难。 但是,人这一辈子,又有谁能没有什么大困难呢? 和母亲丽妃娘娘母子相认,这,就是一个大困难! 第三十二章莫问情寄何人心?有情自是两相许 丽仙宫。 丽妃娘娘的卧房内。 苏则彩出宫了! 丽妃娘娘听到虚影奏报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不管苏则彩是在宫中,还是不在宫中,丽妃娘娘都不放在心上。 不管是在宫外,还是宫内,丽妃娘娘都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派虚影暗中保护着苏则彩。 时机未到,她还不要苏则彩与自己共享天伦,她只要知道苏则彩的性命无忧就行。 她淡然道:“他出宫多久了?” 虚影坦言道:“六个时辰前。” “为什么出宫?”她随口相问。 “不知道。”虚影摇了摇头,“和他一起出宫的,还有三公主和太医院郑院主的女儿郑灵芍。” “三公主也出宫了?”丽妃娘娘惊呼着,眼中闪过一抹凶焰,这是杀人的凶焰。 虚影点点头,有些颤声道:“是的。” 丽妃娘娘绷紧了脸,久久才展颜露笑。 本来丽妃娘娘一听虚影说清甜公主出宫了,就已动杀心,若不是看在她与苏则彩的关系不一般的份上,她就要趁此机会向她痛下杀手。 只要她命令虚影那么去做,清甜公主就必死无疑! 虚影十四岁时就开始追随十七岁的丽妃娘娘,迄今已有二十三年了。 他深知此刻丽妃娘娘的眼神中意味着什么,于是,他壮着胆问道:“娘娘的意思是,要奴才去杀了三公主?”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不是。” “不是?”虚影虽然觉得奇怪,但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 他不明白丽妃娘娘为什么明明想要杀清甜公主,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很好奇这其中的原故,但不敢过问。 丽妃娘娘盯着他:“人不会跟丢吧?” 他断然道:“决不会,奴才派去的人,可不是窝囊废。” “那就好。”丽妃娘娘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出宫?” 虚影没有犹豫,立即道:“依奴才看,肯定是为了礼太子,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能是要出宫找寻什么药物或者世外高人,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出宫,而不禀明皇上帮忙,这奴才就想不明白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丽妃娘娘点点头,一脸的茫然,“本宫也是疑惑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出宫,而不禀明皇上帮忙?” 虚影默然无语,这事儿,他无能为力替丽妃娘娘分忧。 丽妃娘娘想了想道:“我不放心,一会儿你亲自去追上苏则彩,一定要暗中保护好他,本宫只相信你才有这个能耐。” 虚影点头领命:“奴才明白了!” 丽妃娘娘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虚影明白,丽妃娘娘是在为冷倩芸的事情而闷闷不乐。 这个冷倩芸! 要是她的“魅眼摄魂大法”控制礼太子没有弊端的话,梁原瑾早就可以被陷害致死了,景王杨轩傲也早就因此可以当上禁卫军统领了。 当初杨轩傲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没能当上禁卫军统领,现在冷倩芸又是狐狸没有逮着,反倒惹了一身骚,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 丽妃娘娘真可以自称是有眼无珠,用人不当,白给自己徒增了诸多烦恼和麻烦。 虚影小心翼翼地道:“娘娘,冷倩芸不能好好正常的控制礼太子,当了这个太子妃,也不过是个花瓶摆设而已,本来我们还等着礼太子‘痴呆’,朝臣们重新议储,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封锁消息,瞒天过海,如今看来,这个冷倩芸,已是毫无用处了,要不奴才去做了她?让礼太子恢复正常算了。” “不行!”丽妃娘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太子宫已经被大内侍卫们团团包围,就算要冷倩芸死,现在也不是时候,再说了,礼太子就这样一直‘痴呆’下去,对本宫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虚影忙请罪道:“奴才多嘴了。” 丽妃娘娘语重心长地道:“如今而言,本宫最担心的,是三公主会在宫外寻得什么灵丹妙药和救星回来,要是真让她回宫救好了礼太子,冷倩芸就真的没有用了,到时候,本宫将前功尽弃,一无所获,瞎忙活了一场。” 虚影信心满满地说着:“请娘娘放心,他们是怎么出宫的,奴才就让他们怎么回宫,决不会让他们的身上多带一点的灰尘回来!” “一切就交给你了,去吧!”丽妃娘娘向他摆了摆手。 “奴才一定说到做到!”虚影起身开窗而出。 丽妃娘娘摇头苦叹,惆怅不已。 —————— 是夜。 玉欢宫。 月圆星明,花园凉亭内。 梁原瑾和嫣梦公主相对而坐,彼此相望。 嫣梦公主满怀情意,甜甜地笑着。 梁原瑾满心忧愁,勉勉强强地陪着嫣梦公主而笑。 嫣梦公主在想: 梁原瑾终于来找自己了,他会接受自己的情意吗? 如果他不接受,自己应该怎么办? 梁原瑾在想: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开口拒绝嫣梦公主才好呢? 如果拒绝了她,她会怎么样? 良久…… 嫣梦公主打破沉默:“今晚的月色真美。” 嫣梦公主说月色美,却并不看美月色,她一双含情脉脉地眸子紧盯着梁原瑾,其心中情爱之意,不言而喻。 梁原瑾看在眼里,愁在心里,他不知所措,茫然地应着嫣梦公主道:“是很美。” 嫣梦公主嫣然一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梁原瑾看着嫣梦公主,脱口而出,这倒不是他有意的恭维,而是嫣梦公主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她此刻,就像是位月下仙女。 嫣梦公主见梁原瑾称赞自己,笑得更甜了,但同时也羞红了脸。 “大公主,我……”梁原瑾终于打算表明自己的心意了,但却支吾了。 怎能如此刺痛她的一片情心? “你……你喜欢我吗?”一向性格内向的嫣梦公主快将头埋进了胸襟里,才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梁原瑾心中悚然一惊,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答话。 他万没料到嫣梦公主居然会这么大胆的向自己表白。 “我……”梁原瑾慌了,他怕开口拒绝而伤了她的心,一时间竟张口结舌了。 嫣梦公主还以为梁原瑾是默认了,抬起头兴奋地看着他道:“你答应了?你也喜欢我?” “不……”梁原瑾说着,可惜声音小得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嫣梦公主追问:“你喜欢我吗?” “不……”梁原瑾的声音不高,很轻很轻,但是嫣梦公主却听到了。 “不?”嫣梦公主脸色顿变,哭丧着脸,“你不喜欢我?” 不能再拖泥带水了! 否则自己与嫣梦公主的这段感情必将没完没了! 梁原瑾咬咬牙,狠下心道:“大公主,对不起,我并不喜欢你。” 嫣梦公主闻言全身猛地一抖,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泪水在无声地流淌。 她万没料到梁原瑾居然会拒绝自己。 话已出口,索性全盘托出,一了百了。 不顾那么多了! 梁原瑾继续道:“对不起,大公主,我喜欢的人,是三公主!” “你喜欢三妹?”嫣梦公主骇然失色。 梁原瑾毅然点头道:“是的,我喜欢清甜公主,我只喜欢她!” 嫣梦公主泪如泉涌,颤声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梁原瑾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的心告诉自己,只有清甜公主在我面前,它才会欢跃跳腾。” “看来,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了。”嫣梦公主苦苦一笑,站起了身准备走。 “大公主……”梁原瑾跟着起身,伸手拉着她的手臂,想对她说几句安慰的话。 “松开!”嫣梦公主一抹眼中的泪水,甩开了梁原瑾的手,掩面悲哭着跑开了。 梁原瑾满脸的痛苦之色,呆若木鸡地杵着。 这算不算结局? 他自己问自己,目前而言,应该是! 第三十三章千头万绪圣心烦?佳人入怀愁尽散 早来踏露,晨风送香。 天刚大亮。 皇帝领着总管太监小全子及两名手端美酒的小太监步入了御花园,在一个露天石桌旁坐下。 两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酒壶酒杯放在了桌上,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旁。 小全子面含微笑,小心谨慎地替皇帝斟上酒。 他心知肚明,皇帝是来借酒浇愁的,可不是来赏花寻开心的。 这都是因为礼太子! 礼太子新婚遇刺,至今“昏迷不醒”,这已是朝廷上下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这只是知道外幕消息的人,才会这么揣测皇帝的心思。 而实际上,皇帝愁的真正内幕是,礼太子人已经苏醒,却变得“痴呆”了! 如今,宫中情势紧张,众臣们无能为力替皇帝排忧解难,个个俱是自危,怕的是,皇帝龙颜大怒,突然治自己一个“无能”之罪。 其实,皇帝自己心中,也是烦闷,几日来,他都不曾上过早朝。 真是飞来横祸! 苦也,愁也,无奈也! 皇帝来这御花园只为喝酒,无意赏花,他只是一杯又接一杯地喝着酒,小全子只好不断地为他斟酒。 皇帝,他就礼太子这么一个儿子,不想刚刚新婚,就因为遇刺,而变得“痴呆”了,连堂堂太医院院主都对此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他心里是又急又气又恼。 礼太子究竟何时、怎样才能好起来呢? 天才知道! 他不想这些事儿,还好,一想起来,就立马龙颜大怒,脸色说变就变。 小全子看到皇帝变了脸色,忙向两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此时能令皇帝开心的,怕是只有丽妃娘娘了! 应该叫丽妃娘娘过来…… 两名小太监躬身走到了小全子的身旁,小全子在他俩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随即,两名小太监点了点头,悄然退去了。 小全子松了口气,继续上前,边斟酒边轻言细语地对皇帝道:“皇上,您看今晨儿天气这么好,这御花园里,百花齐放,花香四溢的,真是景色怡人,要不,皇上您四处走走,去赏赏花儿如何?” “朕是来御花园赏花儿的吗?朕现在有什么心情赏花儿?”皇帝气呼呼地,狠狠地瞪了小全子一眼,“你给朕少废话!快斟酒!” “是,是。”小全子吓白了脸,再不言语,默默地替皇帝斟着酒。 皇帝正在气头上,若再多舌触怒,恐怕小命难保! 老天保佑,希望丽妃娘娘,能够有空并火速赶来! 正值小全子提心吊胆,盼星星盼月亮之际,丽妃娘娘已经孤身而至了。 她身轻如燕,步履如飞,眨眼之间,已来到了皇帝的身后。 皇帝在想着心事儿,并未察觉。 丽妃娘娘朝小全子努努嘴,小全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悄然退去。 “斟酒!快斟酒!”皇帝目视着前方,胡乱地拍桌叫喊。 “皇上。”丽妃娘娘走上前,向皇帝施了个礼。 “爱妃,你怎么来了?”皇帝愕然地看着丽妃娘娘,眼光扫过四周,“那帮奴才!” 丽妃娘娘故作生气:“怎么?难道,皇上不喜欢臣妾前来陪伴?” “哪儿的话?”皇帝展颜欢笑,连连招手,“爱妃,快快坐下!” “谢皇上。”丽妃娘娘甜甜地一笑,竟然移步坐到了皇帝的腿上。 皇帝苦笑着:“爱妃这是怎么了?” 丽妃娘娘反问道:“难道皇上不许臣妾坐吗?” “坐,坐,当然许坐!”皇帝点头连声说着,双手搂住了丽妃娘娘。 当一个男人在有烦恼和苦闷的时候,若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在跟前安慰陪伴,那该有多好! 现在,皇帝感觉就很好,他也是一个普通平凡有爱的男人。 丽妃娘娘将头靠在了皇帝的肩膀上,柔声相问:“皇上又是在为太子‘昏迷’之事而烦恼?” 皇帝点头撒谎:“是的。” “太医们总会想到办法的,不管什么事儿,总得需要一个过程,急也急不来,皇上切莫悲观,龙体要紧!”丽妃娘娘是心照不宣,顺着皇帝的意思说话。 皇帝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丽妃娘娘突然挣脱了皇帝的怀抱,站起了身,一本正经地道:“臣妾有件事情,要告诉皇上。” 皇帝有些奇怪地看着丽妃娘娘:“何事?” 丽妃娘娘认认真真地道:“三公主,她出宫了。” “什么?那个丫头,她出宫了?”皇帝惊呼着站起身。 “是的。”丽妃娘娘轻声应着,点了点头,“臣妾也是昨夜碰巧想去给三公主送些新购的胭脂水粉,这才知道的。” 皇帝急声问道:“她是偷偷出宫还是光明正大的出宫?带了什么人?带兵带护卫没有?” 丽妃娘娘平静地道:“她是偷偷出宫的,和她的御用画师苏则彩及太医院郑院主的女儿郑灵芍一起,这些都是怜香告诉臣妾的。” 皇帝自言自语起来:“这个丫头,她想要干什么?为了太子吗?” “绝对是这样,不会有错!”丽妃娘娘语气十分肯定,“和郑院主的女儿一起,肯定是为了救太子!” “犯得着出宫?”皇帝眉毛一抖,满面疑惑,“朕一道圣旨下去,她们需要什么人和药没有?” 丽妃娘娘故意想了想才道:“臣妾也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这是郑灵芍的主意,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郑灵芍不愿让皇上你出面帮她。” 皇帝沉下了脸:“这事儿,怕郑院主也并不知情,待会儿,朕会派人去告诉他,还有,爱妃,你也……” 丽妃娘娘接过话道:“皇上放心,臣妾会守口如瓶,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三公主出宫了的。” “爱妃明白就好。”皇帝微微一笑,坐回了石凳上,“剩下的,就由朕来替她打点掩饰。” “皇上放心吧!三公主那么的聪明伶俐,不管到哪儿都是不会吃亏的,皇上只管放宽心静候三公主回来就好,说不定,她们真能带回什么‘救星’治好太子呢!”丽妃娘娘陪笑着,坐回到皇帝的腿上。 皇帝轻声一叹,无奈地把头一点。 两人不再言语,彼此紧紧相拥,双双闭目,满足而甜蜜地笑着。 第三十四章路遇贼人有危难?神秘令牌显神威 日落黄昏,林道溪边。 三骑三人,一男两女,正在溪边歇脚。 这三人正是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 蛊公子远在杭州西湖烟霞岭,此刻他们正赶往济南府,这一路南下,路途还远着呢! 清甜公主与郑灵芍的关系,那是越来越亲如姐妹了,这一路上,两人几乎是同行同吃同睡,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 倒是苦了苏则彩,跟了清甜公主一路,可没少吃苦。 什么御用的画师? 什么公主的好朋友? 那都是宫中而言罢了! 现在,宫外,他简直就成了清甜公主的奴仆,行程中什么大大小小的杂事他全都包了,只差没有给清甜公主洗衣做饭。 到底是位公主,深宫之中的可怜的人儿! 她是有多么的向往宫外的天地,多么好奇宫外的人和事。 看那溪水中的小鱼小虾,被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她眼神中,竟是充满了异常的惊喜。 难道,这溪水中的小鱼小虾,与宫中的小鱼小虾,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苏则彩淡然一笑。 清甜公主也不过才十九岁,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多少总是有些调皮任性的。 只见清甜公主拎起手中的一条小鱼对郑灵芍笑道:“郑姐姐,你看这鱼儿,这么小小年纪的,就如此生龙活虎,真是有劲儿,我感觉它比宫中的大鱼还要凶猛。” 郑灵芍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而坏了清甜公主的好兴致。 苏则彩抬头望了望天,走近清甜公主道:“公主……” 苏则彩话未说完,清甜公主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又想说,我们要快点赶路,是不是?你又想告诉我,我们与郑姐姐出来是要去见蛊公子的,是为了救我二哥,是不是?我们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是不是?” 苏则彩眉头一皱,索性闭口不语,他一路上,就这样与清甜公主不知斗了多少次嘴。 他厌了,实在没有心情再和她吵下去。 郑灵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一看清甜公主又生气了,赶紧过去安慰她:“公主,你看,天已经快黑了,我们是应该赶路了,得尽快找个歇脚的地儿才是!” “就听郑姐姐的。”清甜公主在郑灵芍的面前倒是显得言听计从。 三人正待牵马动身,忽闻一阵马蹄声响起…… 三人扭头看去,只见两名少年骑马匆匆而过,未及回头,那两名骑马而过的少年竟然又折了回来。 来者不善! 善者不来! 苏则彩见势不妙,忙上前将清甜公主和郑灵芍挡在了身后,这只不过是苏则彩身为一个男人本能的举动。 清甜公主和郑灵芍警惕地盯着马上的两名少年。 这两名少年年纪都在十七、八岁左右,一个是瘦高个,一个是黝黑脸,两人都是劲装打扮,佩剑悬腰,一看便知,是行走江湖之人。 两名少年翻身下马,并肩走向了苏则彩,在苏则彩的面前站立,两人目光不停地在苏则彩身后的清甜公主及郑灵芍的身上游走,眼中尽是赞许和贪婪之色。 清甜公主面带冷笑,鄙夷地看着眼前的这两名少年。 郑灵芍只觉脸如火烧,不敢接触这两名少年的目光,忙低下头去。 苏则彩拱手相问:“两位兄台,有何贵干?” 两名少年谁也没有理会苏则彩,他们对视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着。 清甜公主突然推开了苏则彩,她一甩秀发,跨前两步,居然客客气气地向两名少年问道:“请教两位哥哥高姓?” 苏则彩和郑灵芍神情一紧,暗中叫苦。 糟了,清甜公主又想干什么了? “敝姓王。” “敝姓赵。” 听得瘦高个与黝黑脸自报家姓。 清甜公主向两人行礼:“小妹见过王大哥和赵大哥,有缘千里来相会,幸会幸会!” “真是好妹妹,妹妹不仅长得美若天仙,还如此的知书达理,真是好。” “妹妹也太客气了。” 瘦高个和黝黑脸欢笑着,迈步走近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突然叫道:“慢着!” 瘦高个和黝黑脸一愣,停下脚步,同声问道:“怎么了?” “两位哥哥想干什么?”清甜公主明知故问。 瘦高个嘿嘿笑道:“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你还不明白哥哥对你的情意吗?” 清甜公主故意挤眉弄眼地娇笑道:“哥哥的情意,妹妹当然明白了,只不过妹妹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知道两位哥哥,能不能满足得了妹妹我的这个要求?” 瘦高个的连连点头:“能,能,当然能了。” 黝黑脸的贼笑道:“不管妹妹有什么要求,我们哥俩儿都可以满足,我的好妹妹,不要再废话了,跟哥哥们走吧!” 两人说着,就要准备上前对清甜公主动手。 清甜公主似是有恃无恐,淡然面对。 苏则彩见状,哪里还能容得了瘦高个和黝黑脸胡来? 他正要发作怒斥教训他们,没想到郑灵芍却突然挺身而出道:“两位且慢!” “怎么?这位漂亮妹妹也等不急了?” “妹妹莫要着急,咱哥俩儿也会好好满足你的!” “哈哈哈……” 郑灵芍并不理会瘦高个与黝黑脸的污言秽语,而是默默地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圆形黑铁令牌。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看得满面狐疑。 郑灵芍在搞什么名堂? 郑灵芍将令牌举起,展示在瘦高个与黝黑脸的面前,只见令牌上刻着一个简便的“蛊”字。 瘦高个和黝黑脸一见此牌,两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中尽是惊惧之色。 郑灵芍沉声喝道:“若认得此牌,就休得多言,速速离去,否则,惹了不该惹的人,这后果,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她话音一落,瘦高个和黝黑脸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连马匹都不要了。 苏则彩和清甜公主对视了一眼,不禁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郑灵芍将令牌递给了清甜公主:“这是他以前给我的护身符,它对付其他人没有用,但是对付这些行走江湖之人,就保管有用!” “原来如此。”苏则彩看着清甜公主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头,“想不到你义兄蛊公子竟有如此能耐,你有这令牌,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刚才我可是有些心惊胆颤的,真打起来,我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郑灵芍支吾着,有些担心地看着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将令牌收入了自己的怀中,对郑灵芍坏笑道:“郑姐姐不说我也知道,怕是你有这么一件厉害好玩的法宝,一旦拿出来用了,被我知道了,会被我据为己有,不过,现在,它还不是我的了?” 郑灵芍哭丧着脸:“公主,这令牌不能太招摇了,还是还给我吧!” “本公主就玩两天。”清甜公主说着,蹦蹦跳跳地牵马前行。 真是个性情令人琢磨不透的古怪公主! 苏则彩与郑灵芍无奈地摇头苦笑,也只好牵马跟行。 希望这一路南下,一定要顺利才好! 第三十五章闻得恐怖奇怪案?欲探究竟赴其境 起风了,五月的夜风是凉爽的。 济南府内。 大街上,清甜公主牵着马懒洋洋地行走,苏则彩和郑灵芍亦是如此。 此刻尚是戌时,理应是用晚饭的时候。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早就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了。 怎奈,济南府内家家已是关门熄灯,街上也已再无其他行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三人都有一种奇怪而不好的预感,济南府内定有猫腻! “咕噜噜!” 清甜公主的肚子又在打鼓了,郑灵芍一听,忙解下挂在马背上的包袱,取出干粮,将一块烧饼递给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接过烧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边嚼边道:“这个该死的济南府!现在不过才是戌时,怎么就家家户户关门熄灯了的?街上除了我们,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若不是天上还有星星月亮,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岂不是要睡在这大街上?” 苏则彩警惕地道:“事情有些不对头,公主,听我一句劝,你最好不要像上次一样随随便便的破门而入了,还是找个破庙将就着休息为好。” “破庙,破庙,整天破庙长破庙短的,你自己看看,四周有破庙吗?”清甜公主声音不高,但语气逼人。 “公主,我也觉得这济南府内有些奇怪,我们还是听苏大哥的吧!”郑灵芍表示同意苏则彩的看法。 “难道我就不觉得这济南府奇怪?”清甜公主秀眉一抖,“可是,问题是,我们真的没有一个好的地方歇息啊!” “唉!”清甜公主说的是实话,苏则彩和郑灵芍俱是无奈地一叹。 “光,公主,你看,前面有光!”郑灵芍突然指着前方欢叫。 清甜公主与苏则彩抬头望去,不错,前面是有光,是火把的光,光是迎面而来的,而且越来越近了。 苏则彩皱起了眉头:“不止有光,还有马蹄声,马不会提火把,只有人才会!” 会是什么人来了? 清甜公主和郑灵芍对视了一眼,都沉下了脸。 她们知道,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必定不会是普通的百姓。 因为,这街上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一个人,一个百姓。 因此,他们敢断定,这突然而来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百姓,不是普通百姓,那就是来者不善,事情就必然不寻常。 三人寻思不安间…… 火把、马匹、人已至。 来的竟是四名手持火把的官兵! 四名官兵不分青红皂白,立即上前将清甜公主、苏则彩和郑灵芍围住。 领头官兵的目光扫过清甜公主三人的脸,最后盯着苏则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清甜公主扬起头,怒容满面的,“我们就站在你的面前,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三个是大活人?除非你是睁眼瞎!” 清甜公主此刻正在气头上,领头官兵问话又不太客气,所以她忍不住出口伤人。 领头官兵脸色一变,郑灵芍忙上前施礼道:“这位官爷,我们是外地来的,我们……” “原来如此,难过,原来是外地来的。”领头官兵点头一笑,打断郑灵芍的话,“怪不得,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狂徒敢公然违抗咱们将军的‘禁行令’,想要入牢房受罪呢!” 苏则彩道:“官爷,我们……” 领头官兵伸手示意苏则彩不要说话,他道:“不必多言了,我知道了,不知者不罪,你们此刻来此,一定是饥肠辘辘,无处歇脚了,放心,我会安顿好你们三位的。” 未等苏则彩开口,领头官兵扭头向一名官兵道:“小六子,你带他们三人到兵营找间房暂住一夜,该打点的,务必都要打点好。” “是,王头放心,小的明白!”小六子点头领命。 清甜公主带头拱手相谢:“多谢了!刚才小女子正在气头上,说话不经考虑,得罪了官爷,还望官爷海涵。” “多谢官爷!”苏则彩和郑灵芍跟着道谢。 “三位不必客气,我们继续巡视,走!”领头官兵沉声一喝,手一挥,带领其他两名官兵扬长而去了。 小六子看了看清甜公主、苏则彩和郑灵芍,掉转了马头,扬鞭道:“三位,我们走吧!”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翻身上马,跟着小六子狂奔而去…… 兵营厢房。 一间房间里,小六子、苏则彩、清甜公主、郑灵芍围桌而坐。 桌上放着一些茶水和一盘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小六子抱歉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大伙都早已经用过晚饭了,厨房里就剩下这七、八个冷馒头了,我给你们热了一下,味道应该还行,你们将就着吃点,填填肚子吧!” 苏则彩和郑灵芍点了点头,没有动手。 “其实干粮我们自己有带,只是吃了不够顶饿,过不了多久,就又饿了。”清甜公主说着,拿起一个馒头就啃。 郑灵芍盯着小六子问道:“小六子哥,这济南府,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听郑灵芍如此一问,苏则彩来了兴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六子,等待着他说出济南府的“秘密”。 清甜公主也来了兴趣,她放下了手中的馒头,好奇地看着小六子。 在三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小六子干笑了笑道:“这个……三位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清甜公主急声追问:“为什么?” 小六子只是干笑而不说话。 “小六子哥,你就告诉我们吧!”郑灵芍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小六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还怕你不说? 小六子还真是不说,他双手推却道:“不,不,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甜公主想了想,解下了腰间的香囊,双手捧给了小六子:“小六子哥,这可是我亲手缝制的香囊,看在它的份上,你就告诉我们吧!” “这……”小六子眼睛一亮,已经心动,但仍在犹豫。 “你就说吧!”清甜公主将香囊硬塞给了小六子。 小六子收下香囊,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都敛住了气息。 小六子压低了声音道:“济南府内,‘闹鬼’了!” “‘闹鬼’?”清甜公主和郑灵芍悚然一惊。 苏则彩眉头紧皱,没有答话。 小六子点头接着道:“是的,事情也就是发生在半个月前,是从南边的天吉镇上开始的,一直扩散到了咱们济南府内……” “小六子哥,你能不能长话短说?”清甜公主只想知道是怎么个“闹鬼”法? 小六子阴沉着脸,语重心长地道:“先提醒你们,这晚上,千万不要在外面行走,不然会死得很惨,因此,我们将军才下了‘禁行令’,禁止百姓晚上出门,因为,济南府内,我们已经发现了好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在夜里出门时遇害的,我最近也有幸看过一个刚死的人,尸体先是发黑、溃烂、最后腐朽而死,太恐怖了,这仅是几个时辰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释这种死因,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种死因,所有人都不明就里,束手无策,所以,便有了这‘闹鬼’之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小六子缓了口气,“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快点离开此地吧!” 小六子走了,清甜公主看了看苏则彩和郑灵芍道:“我们明天就去天吉镇上看看!” “公主,这不干咱们的事儿!”苏则彩表示反对。 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赶到杭州见到蛊公子? 清甜公主肃容道:“到杭州见蛊公子救我二哥是头等的大事,可如今这事儿,也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们应该尽力帮忙,看看能不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郑姐姐医术高超,说不定她一出马,就能……” “休息吧!好,我们明天就去天吉镇!”苏则彩丢下话,起身走向了床边。 多说无益,既然劝不了清甜公主,那只能依着她的意思了。 清甜公主满意地一笑。 郑灵芍神色不安。 她在想:去天吉镇,是福,还是祸? 第三十六章荒凉小镇无人影?土下俱是满怪尸 天空,有些阴暗。 气氛,有些阴沉。 天吉镇。 一个人口稀少、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位于济南府外以南不远。 镇虽小,人虽少,但镇上的人却也是过得有滋有味,其乐融融。 但,那只是曾经,只是过去。 现在,天吉镇是另一番景象。 是一片死寂荒凉,死气沉沉。 因为,在半个月前,天吉镇上一个平常的夜里,发生了一件非比寻常的命案。 一个务农的汉子在深夜里挑灯赶着忙活白天未完成的农活,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却被人发现,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田里…… 乡亲们把他的尸体搁在了岸上,派人前往济南府报官。 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刻。 就在乡亲们等候官兵前来的时候,尸体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骇人的变化,恐怖的变化。 什么变化呢? 那务农汉子的尸体先是脸面发黑、继而是胸膛、再是手臂,到最后全身尽黑,如同黑炭。 这,还不算完,尸体全身尽黑之后,就开始迅速的溃烂腐化,直到最后,尸体变得腐朽如泥,才算完事。 尸体的变化从开始到结束,这一系列的过程,不过仅仅两三个时辰而已。 谁活个几十年,没有见过死人的? 可见过这样的死人的,却是几十年来都没有一个人。 围观目睹的乡亲们,看得个个是目瞪口呆,吓得魂飞魄散。 等官兵到后,对于已经腐朽如泥的尸体也是束手无策,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镇里就开始不太平了,又过了个三五天,一到晚上还没有回家的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如同那务农汉子那样诡异的死去,镇里的乡亲们都慌了,个个如临大敌,惊恐不安,于是纷纷弃家搬迁了。 如今,这镇上该死的人,都死光了,不该死的人,也都死光了,剩下的一些不甘等死之人,也早已逃之夭夭了。 除了官兵会来这地方查案,谁还会来? 可惜,现在连官兵都见不着了。 今天,却有例外。 天刚亮不久,天吉镇上就来了三个不怕死的人。 这三人,正是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 郑灵芍为了查明原因,几乎是步步勘察,黄土花草,是无一不观不闻不验。 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苏则彩向郑灵芍提议:“这样下去是没有办法的,怕是只有找具尸体,才能验出端倪。” 郑灵芍点了点头:“苏大哥说的不错,看来只能如此了。” “什么说的不错?”清甜公主挑衅地盯着苏则彩,“我问你,你说,这里的死人尸体,哪里去找?” 苏则彩微微一笑,立即道:“找死人,找尸体,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去坟地了。” 清甜公主不甘示弱:“那你知道这镇上的坟地,它在哪里吗?” “想来应该是在山头。”苏则彩是有问必答。 “请问具体是在哪个山头呀?这里的山头,可多着呢!” “山头多,只能慢慢找了,总会找到的。” “那你去找吧!” “我一个人去?” “难道还要我们女人陪着你去,你怕鬼?” “我的公主,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 “我不是无理取闹,我只是……”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斗嘴间,郑灵芍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不,不对!”她突然尖叫着,眼中光亮一闪,鼻子一缩,变了脸色,“尸体应该不在山头!” “不在山头?”清甜公主惊呼出声,“那在哪里?” 郑灵芍没有犹豫,立即伸手指着前方道:“就在前面,我闻到死人的气息,我能肯定,是尸体的味道。” 苏则彩和清甜公主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前方是一条长长的黄土小道,路面青石花草,皆清晰可见,怎么可能会有尸体? 若是有,那只能是在地下了!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看法没有错,郑灵芍已率先急步向前走去。 苏则彩和清甜公主紧随其后。 一路闻闻嗅嗅,走出了五十步左右,郑灵芍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儿?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也停下了脚步,四下张望。 苏则彩盯着郑灵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镇上的那些死尸,就埋在这地下?” “是的。”郑灵芍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怎么挖?”苏则彩皱起了眉头,摊摊手,手头没有工具。 郑灵芍摇了摇头,表示也没有办法。 “你们两个真是的,怎么如此糊涂?”清甜公主嫣然一笑,“我们这左右两边皆是房屋住户,在他们的家里,还怕找不到挖地的农具吗?” 清甜公主话音一落,苏则彩直接就进入了身旁不远处的一间房屋里。 不一会儿…… 苏则彩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锄头。 “挖哪儿最好?”苏则彩请示郑灵芍。 “就你脚下。”郑灵芍朝他脚下一指。 苏则彩退后两步,二话不说,举起锄头就开始挖地。 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 苏则彩埋头挖了一个小坑,再往下挖,黄土,竟然成了黑色! “慢着!”清甜公主和郑灵芍同时沉声一喝。 清甜公主和郑灵芍就是不说,苏则彩也已停下了手,他也发现了泥土的怪异之处。 “这泥土,怎么是黑色的?有些奇怪。”清甜公主说着,蹲下身子,伸手抓起一把黑色泥土闻了闻、看了看。 “这泥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嗯,好像还有一股子怪味,谈不上臭,但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清甜公主自言自语,闻也闻了,看也看了,这黑色泥土的怪异之处,她还是弄不明白,只好向郑灵芍请教。 郑灵芍也抓起了一把黑色泥土闻了闻、看了看。 突然…… 她目光闪过一道光亮,不过一闪即逝,苏则彩和清甜公主都没有察觉,她思忖片刻后道:“这就是那些腐朽而死的人的尸体!” 苏则彩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清甜公主哭丧着脸,吓得手都在颤抖了。 自己手中的这些黑色泥土,就是那些腐朽而死之人的尸体? 她连想都不敢想。 郑灵芍从怀中拿出一块手绢递给了清甜公主,清甜公主忙将手擦拭了个遍。 苏则彩看着郑灵芍:“郑姑娘,你有什么发现没有?有什么收获吗?” 郑灵芍摇头苦笑了笑:“暂时还没有。” 苏则彩和清甜公主不禁面现失望之色。 难道郑灵芍也束手无策吗? 事实上,郑灵芍已经有了发现和收获,只是,她不能明言,也不敢明言。 她还需要证实和确定! 第三十七章蛊公子和郑灵芍?义兄义妹互解难 既然清甜公主管上了这天吉镇上的“闹鬼”之事,事情就不能没个了结,她可不愿不了了之的就离开了天吉镇。 她要求苏则彩和郑灵芍在天吉镇上暂住,总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有所收获,才能离去继续赶路。 夜深了。 忙活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的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在天吉镇上的一间房屋里歇脚休息。 正堂饭桌旁,端坐着清甜公主和郑灵芍。 “晚饭来了,就吃这些吧!味道应该会好过中午的野菜。”苏则彩两手分别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烤地瓜从厨房里走出。 “可惜这镇上家家户户都找不到米了,一天就吃这些东西,也怪饿的,不过没有办法,将就着点吧!”苏则彩边说边将两盘烤地瓜放在了桌上。 “我早就饿坏了,管它什么东西,只要能吃,吃不死人就行,我不客气了。”清甜公主也不顾烤地瓜热不热,伸手就去拿。 “公主慢点。”郑灵芍伸手阻止清甜公主,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布包。 清甜公主缩回手,她知道郑灵芍要干什么。 苏则彩皱起了眉头:“不用这么小心吧?这地瓜是和我们上午吃的野菜长在一起的,野菜都验了没事儿,这个还有必要再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郑灵芍说着,从小布包里取出了一根长长的银针,在两盘八个烤地瓜上一一刺过。 银针无异,郑灵芍收好后才道:“没事,吃吧!” “我可等不及了。”清甜公主急忙抓起一个烤地瓜,剥皮就吃。 苏则彩无心用餐,他一心想着尽快赶到杭州见了蛊公子了事。 郑灵芍另有心事,也没有胃口。 待清甜公主吃完一个烤地瓜后,苏则彩才开口问道:“公主,这都已经一天了,郑姑娘也已经四处勘察验尸过了,都没有什么发现,我们还要继续在这个镇上呆下去吗?” “什么叫四处?”清甜公主白了苏则彩一眼,“不过才勘察了几处而已,要本公主说,把这镇上的各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勘察个遍,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苏则彩还想要说些什么,郑灵芍却拿起了一个烤地瓜递给了他:“听公主的吧!我想总会找出线索的!” 苏则彩推却:“谢谢,我不饿。” 郑灵芍坚持:“苏大哥,你可不能倒下,你要明白,我们还需要你的苦力!” “好吧!”苏则彩接过烤地瓜,吃了起来。 郑灵芍嫣然一笑。 清甜公主看着郑灵芍,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没有再往下多想,因为,她已经困了。 郑灵芍扶她上床休息,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苏则彩吃完了烤地瓜,没过多久也来了睡意,便趴在桌上熟睡起来。 郑灵芍看了看清甜公主,又看了看苏则彩,在确定他俩确实是睡着了以后,她开门而出。 出了门,她一路狂奔,她不认路,只要脚下有路,她就一直狂奔。 直到她狂奔得精疲力尽,气喘吁吁,才停下了脚步。 她迫不及待地从腰间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竹制的小口哨,将竹制小口哨送到了嘴边。 “咻—” 一声响彻云霄的厉啸。 随后,她默立当场,四处张望。 良久…… 一道白影突然划破夜空,如闪电般地闪来,直到在郑灵芍的面前站立。 白影是个白衣少年,看模样二十多岁,月光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庞,剑眉星目,玉面朱唇,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他的这张脸与苏则彩的脸有些相像,只是,他脸上多了几分狂傲,少了苏则彩的一分高深莫测。 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郑灵芍的义兄蛊公子。 郑灵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沉下了脸:“真是你?” 蛊公子笑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见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郑灵芍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 蛊公子反问:“这话,应该是我先问你才对吧?” 郑灵芍逼视着他:“天吉镇和济南府的人命案,都是你干的?” 蛊公子冷笑着:“你已知道,何必再问?” 郑灵芍阴沉着脸:“我从那些腐朽如泥的尸体上,闻出了你特有的蛊毒气味,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你,我猜测你有可能,会在这里,所以才用你给我的联系口哨请你一见问问,现在你自己承认,真是你?” 蛊公子点了点头:“真是我!” “你这个恶魔!”郑灵芍冲着蛊公子叫骂。 蛊公子并不生气,淡然相问:“我的好妹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义父在皇宫太医院吗?和你在一起的那一男一女,又是什么人?” “我是来找你的!”郑灵芍只回答了蛊公子这一个问题。 “找我?”蛊公子一脸的愕然,“找我干什么?” 郑灵芍没有回答,她岔开话题相问:“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蛊公子肃容道:“为了北上找你!” “找我?”郑灵芍也吃了一惊,“找我干什么?” 蛊公子叹了口气:“找你救我!” 郑灵芍满面狐疑:“救你?” 蛊公子沉下了脸:“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滥杀无辜吗?” 郑灵芍急问:“为什么?” 蛊公子一本正经地道:“因为,我练功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郑灵芍悚然一惊。 蛊公子转过身,背对着她,抬头仰望着夜空:“大概在一个月前,我凭着自身武艺高强,自创了一种掌法,名叫‘蚀骨万枯掌’,此掌法无形无气,无声无息,能隔距杀人于无形,我为求速成,却不小心走火入魔了!” 郑灵芍讯问:“怎么个走火入魔法?” 蛊公子转回身,盯着她:“我急于求成,导致体内的无形煞气实在太重,你不是江湖练武之人,和你多作解释你也未必会懂,我长话短说,这一路北上,到这天吉镇上,我体内的无形煞气发作,难以抑制,必须要杀人,将体内煞气移至掌心击出转至他人身上,才能缓解,所以,我就杀人了,杀完了这里,杀那里,本来,我想快点去找你的,因为杀了济南府的几个人,带来了点麻烦,因此才逗留了,其实,要不是因为我本就身体有些不适,那些个官兵,我才不放在眼里!” “我应该怎么救你?”郑灵芍心里是不想救蛊公子的,但她目前还需要他,因此,她要救他。 蛊公子展颜欢笑:“很简单,你按我说的去封我的穴道就行,不过,必须要用你的‘郑家金针’!” 郑灵芍点了点头:“我带了‘郑家金针’,我可以救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蛊公子很是大方:“你只管说。” 郑灵芍神情肃穆:“我救了你,你也要随我入皇宫救一个人,一个我想你能救的人,这正是我出宫找你的原因。” 蛊公子淡然相问:“谁?” “当今太子!”郑灵芍一字一顿。 “没问题!”蛊公子立即表示同意。 郑灵芍吐了口气:“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个一言九鼎的男子汉。” “不过……”蛊公子想说些什么,不知什么原因,却又支吾了。 郑灵芍脸色一变:“不过什么?” “我的这些杀人命案,你看……”蛊公子故意拉长了音,在等待着郑灵芍的决定。 郑灵芍接过话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蛊公子笑了笑,话锋一转,“什么时候救我?” 郑灵芍没有犹豫:“事不宜迟,就现在!” 蛊公子立即转身,脱去上衣,背对着郑灵芍盘腿而坐。 郑灵芍也跟着盘腿而坐在蛊公子的身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里面尽是金光闪闪的金针。 “大椎。” “风门。” “天宗。” “……” 按照蛊公子的吩咐,郑灵芍拿起一根根金针,轻轻地、缓缓地向他的后背刺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巅峰神技惊天地?重重包围暂束手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一觉醒来,就看到了他们要出宫寻找的目标人物蛊公子……郑灵芍说的。 面对清甜公主和苏则彩的满面惊疑,郑灵芍正在作出解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不想我义兄也正北上京都办事儿,夜晚路过这天吉镇,见只有我们住的这房屋里亮着烛灯,便来投宿,这不,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我们,就这么撞上了。” 清甜公主相信了,没有一点儿怀疑,她见到了蛊公子,都已经快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这下好了! 谢天谢地,二哥总算是有救了!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苏则彩不相信郑灵芍的话,甚至还觉得,她和蛊公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没有发问,他不是一个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既然现在蛊公子已经找到,他想着回到皇宫,于是,他向清甜公主问道:“公主,蛊公子已经见到,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宫了?这天吉镇与济南府的‘闹鬼’之事,我们可以撒手不管了吧?” 清甜公主犹豫了,不说话了。 之前,她可是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说要把这‘闹鬼’之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如今一点儿眉目都没有,就要撒手不管? 堂堂公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郑灵芍看出了清甜公主的难处,她想了想,抛下了台阶给她:“公主,都怪我没有用,竟然没有勘察出一点儿蛛丝马迹,不过,我也觉得,现在既然见到了我义兄,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回宫救太子爷,太子爷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以防迟则生变!” 郑灵芍除了撒这个谎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辞了。 她总不能把这天吉镇与济南府的“闹鬼”之事的“内情”告诉清甜公主或是苏则彩。 清甜公主思忖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回宫!” 这天吉镇与济南府的“闹鬼”之事和当今太子“痴呆”的事儿相比较,熟轻熟重,她还是明白的。 这天吉镇与济南府的“闹鬼”之事,就交给济南府的父母官们去解决吧! 三人收拾好细软,与蛊公子走出屋外,踏上了返京回宫的路…… 四人出屋行走了不到二十步,就都顿住了脚步。 他们不是不愿往前走,而是已不能再往前走。 因为道路中央,正站着一个手拿大砍刀的黑衣蒙面人。 光看黑衣蒙面人的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可以知道,这黑衣蒙面人,正是丽妃娘娘的属下虚影。 蛊公子眉毛一抖,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 胆敢横刀阻拦“蛊毒一触神鬼惧”蛊公子的去路的人,这还是头一个! 蛊公子面向郑灵芍点点头,郑灵芍拉过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交给他吧!公主,你可千万不能胡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胡闹不得!” “郑姐姐放心,这我明白!”清甜公主倒也知趣。 苏则彩随口一问:“那人是什么人?” 郑灵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义兄是行走江湖的,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与一些江湖恶贼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也许这人是他的什么仇家吧!” 只见蛊公子反手抄背,悠然自得地跨步走近了虚影,淡然相问:“你是什么人?” 虚影傲然回应:“佛门中人。” 蛊公子冷笑:“来此作甚?” “超度有缘人。”虚影眼中寒光一闪。 蛊公子问:“谁是有缘人?” “你!”虚影手朝他一指。 蛊公子冷声一哼:“好你个佛门中人,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虚影不屑地道:“你不就是有‘江湖第一高手’之称的蛊公子?” “哦,原来,你知道是我?”蛊公子颇为惊讶,“看来,你不仅口气不小,胆量也挺大。” 虚影得意地道:“那是当然,你准备受死吧!” 蛊公子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虚影眉毛一抖,提刀向前。 “且慢!”蛊公子伸手阻止。 虚影顿住脚步:“怎么?蛊公子也会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 “给我一个警告?” “不错。” “什么警告?” “你若有把握能接下我这一掌,那就和我大战一场,你若是没有把握,就马上离开这里,你瞧好了!”蛊公子说完,转身面向右侧,右手朝一戶人家门前栽的一棵高大柿子树,轻描淡写、无声无息地遥拍了一掌。 这是什么掌法? 虚影眼现迷茫之色。 毫无动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除了蛊公子本人和郑灵芍之外,众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轰隆!” 柿子树突然应声折断而倒地。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见此情景,皆惊得目瞪口呆。 虚影皱起了眉头。 这个蛊公子的武功,可不能小看! 蛊公子扬扬头:“怎么样?现在走,还来得及,要不是本公子不想当着这些朋友的面杀人,刚才那一掌,我已经打在你的身上了,你自问,有把握能接得了?” 虚影脸上黑面巾一抖,沉声道:“也许我真的没有把握,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你果真不愧有‘江湖第一高手’之称!” “谢谢称赞。”蛊公子得意地一笑,“你走吧!” “走?”虚影把大砍刀往肩上一放,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你笑什么?”蛊公子动怒了。 虚影止住笑,阴沉沉地道:“你们不要老是盯着我看,还是抬头侧身看看房顶上吧!” 蛊公子、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闻声抬头侧身看向了两边的房屋顶上。 四人一看,都悚然一惊,变了脸色。 只见两边的房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衣蒙面人,这些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弯弓,箭在弦上。 就算是这些黑衣蒙面人万箭齐发,蛊公子也能全身而退,可是,清甜公主、苏则彩和郑灵芍就一定必死无疑! 虚影盯着蛊公子冷笑:“怎么样?蛊公子,双拳难敌四手,我知道,你不把这些神箭手放在眼里,可你后面的三位呢?” 蛊公子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虚影冷声道:“我不想干什么,现在,暂时,我只想请你们四位到房里休息一下而已!” 蛊公子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虚影再次道:“你们不要妄想反抗搞什么花样,我会好酒好菜的招呼你们,要是你们胆敢逃走,蛊公子,你厉害可以不说,其他三位,保管叫你们的身体变成马蜂窝!言尽于此,你们都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蛊公子无奈地冷哼一声,带头步入了身旁的一间房屋里。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束手无策,也只好随着蛊公子进入了房屋里。 已经无计可施了! 第三十九章冥思苦想无良策?虚影欲战蛊公子 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在虚影及数十名、抑或是更多弓箭手的重重包围囚禁之下。 这是清甜公主、蛊公子、苏则彩、郑灵芍共同思索却又无法解决的问题。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不过,目前看来,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对方有杀心,早就动手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四人百思不得其解,压低了声音正在寻思商量对策。 “义妹,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那个黑衣蒙面人,绝对不会是我的什么仇人!”蛊公子说得非常肯定,他有他的道理,“我的仇人,绝对不会说拿什么好酒好菜的来招呼我!” “那,他到底会是谁呢?”郑灵芍茫然不解,一连串的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囚禁我们?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蛊公子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怪问:“你看着我干什么?本公主可不像你,可没有什么仇家的!” 苏则彩盯着蛊公子,面现忧虑:“你的意思是,宫中有什么人想要害公主?” 蛊公子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苏则彩当即否定:“这绝不可能!” 蛊公子眉毛一抖:“为什么不可能?” 苏则彩肃容道:“纸包不住火,就算公主出宫的消息朝廷上下已是众人皆知,就算朝廷有人想要趁此机会害公主,那么为什么这一路南下,他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等你出现了再动手,而且,看他们那模样,根本就没有打算对付公主,因为,只要他当时一声令下那些个弓箭手放箭,公主此时已经不可能会坐在这里了。” “这……”蛊公子不知应该如何反驳,苏则彩说的不无道理。 苏则彩接过话:“这只有可能,那个黑衣蒙面人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要忘了,他当时,可是指名道姓的,说要超度你的!” 蛊公子只得苦笑:“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我怎么还会有这么可爱的一位仇家?” 郑灵芍阴沉着脸:“现在谈论那些贼人是什么来头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还是好好的想想办法,应该怎么冲出重围吧?” “就是,就是。”清甜公主连连点头,看了看苏则彩,又看了看蛊公子,“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足智多谋,一个武功高强,现在正值危难时刻,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脱身吧!本公主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囚禁呢!可真是气不过!” “哼!”蛊公子不以为然,轻声一哼,“外面那些个废物,就是每人手上再多拿十把弓,全部一起上,也伤不了我一根手指头,我要走,随时都可以走……” 清甜公主打断他的话:“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出去把他们杀个精光?” 蛊公子冷笑着:“不瞒公主,其实我也想,我倒是可以出去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他们杀个精光,只不过,我无法分身,杀得了东边,杀不了西边,杀得了西边,杀不了南边,若他们任何一边冲进来,不止公主,这位苏兄和我义妹,身上怕是要多出几个窟窿!” “哼!”清甜公主没好气地一哼,“说了这么多,你再厉害,也还是束手无策!” 蛊公子摇头苦笑。 清甜公主面向苏则彩:“你呢?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苏则彩摊了摊手,轻轻地叹息:“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我也无能为力了。” 郑灵芍哭丧着脸:“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被他们囚禁?” 清甜公主、苏则彩、蛊公子都垂头丧气,不再言语。 他们都已无解决之策了! “唉!”郑灵芍重重地叹了口气。 四人心中烦闷,惆怅不已。 “哐!” 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两名黑衣蒙面汉各自端着酒菜进来了。 两名黑衣蒙面汉客客气气地将酒菜一一放在了桌上。 四人一看,倒也还真是好酒好菜,酒是上等的绍兴女儿红,菜更是鸡鸭鱼肉,样样俱全,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桌美味佳肴。 如此丰富的饭菜用来招呼囚徒,倒也应该感到满足了,可惜四人谁也没有心情用餐。 一名黑衣蒙面汉突然对清甜公主道:“这位姑娘,你不用午饭?” 清甜公主很奇怪这名黑衣蒙面汉的问话,她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黑衣蒙面汉随即道:“我们领头的,想要单独请姑娘到外面说几句话。” 清甜公主正在惊疑犹豫,苏则彩断然道:“去吧!总比在这儿干等着什么也不能做要强,他对我们如此客气,怕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好吧!我就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清甜公主毅然起身,随着那名黑衣蒙面汉走出了屋外。 门外不远处,默立着虚影。 黑衣蒙面汉领着清甜公主到虚影的面前停下,才躬身退去。 虚影向清甜公主行礼:“奴才见过三公主。” “你知道本公主?”清甜公主大吃一惊,秀眉一抖。 虚影点点头:“奴才知道。” 清甜公主逼视着他:“这么说,你是宫里的人了?” 虚影又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清甜公主厉声道:“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虚影笑笑:“这个,恕奴才不能奉告。” 清甜公主定了定神,平静下来:“那你找本公主来,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干什么?” 虚影一本正经地道:“奴才想要请三公主、苏则彩和郑灵芍远离那蛊公子,因为,奴才要对付他!” “对付他?”清甜公主眼中光亮一闪,似有所悟,“你们是为了要阻止他进宫救太子?” “公主聪明,猜得不错。”虚影并不否认。 “这么说来,太子也是你们行刺的了?”清甜公主刨根问底。 “那倒不是。”虚影在这个问题上,却是撒了谎。 “哦,不是你们?”清甜公主半信半疑。 虚影转回话题:“怎么样?公主愿不愿劝说苏则彩和郑灵芍离开蛊公子?只要你们离开他,我马上就可以放行,让你们安然无恙的一路回到皇宫。” 清甜公主斩钉截铁:“这办不到!我们出宫,就是为了寻找蛊公子,就是为了要他跟我们入宫救太子的,岂能空手而归?” “哼!”虚影轻声一哼,“我只不过是想要给公主一个机会而已,免得我麻烦罢了!你以为,你不答应,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可以把你叫出来,也同样可以把苏则彩和郑灵芍叫出来,到时候,我再放开手脚收拾蛊公子。” 清甜公主冷笑了笑:“你能打得过他?” 虚影摇了摇头:“打不过,不过,我已经请了帮手,总之,你们是休想带着蛊公子踏进皇宫!” “你……”清甜公主气得无言以对。 “你们两个过来!”虚影转过身,朝不远处的两名黑衣蒙面汉招了招手。 两名黑衣蒙面汉闻声跑来,虚影吩咐他们道:“听着,好生请这位姑娘移驾别处休息,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撕了他!” “是!”两名黑衣蒙面汉点头领命。 清甜公主气呼呼地盯着虚影,但是却无可奈何。 虚影得意地笑了笑。 只要再把苏则彩和郑灵芍给叫出来,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开手脚收拾蛊公子了! 第四十章身手不凡蛊公子?大获全胜尽解围 时值正午。 天空的烈日,如火。 可天吉镇上的气氛,却是阴冷寒凉,透着冷冷的杀气。 一处荒坪上。 一动不动地站着五个面色阴沉,神情肃穆的男人。 不能不严肃,因为他们都是即将注定要杀人和注定要被杀的人。 这五人中,有一个霸气狂傲的美少年,这人是蛊公子,有一个黑衣蒙面人,那是虚影。 虚影一一把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叫”离了蛊公子,为的,就是要不伤及苏则彩和清甜公主。 现在,虚影已经无所顾忌了。 另外三人,是三个中年汉,他们都是虚影请来诛杀蛊公子的江湖高手。 他们一个是身穿红袍,满脸红色胡须的虎背熊腰的大汉,一个是断了左臂,书生模样打扮的瘦子,还有一个是秃顶的留着山羊胡须的胖和尚。 红袍大汉、瘦书生、胖和尚成三角之势,将蛊公子围住捕杀。 蛊公子不以为意,神态自若,淡然面对。 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这三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虚影远远地站在一旁,冷眼观看。 有钱能使鬼推磨,蛊公子再厉害,还是有人会为了钱,敢来杀他。 虚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致蛊公子于死地,就算是红袍大汉、瘦书生、胖和尚打不过他,也可以消耗他大量的体力,到时候,他可以再出手对付他,他自信,以他的武功,要杀已经体力不足的蛊公子,那是十拿九稳。 本来,虚影把清甜公主一行人“叫”离了蛊公子以后,就想要威胁清甜公主返京,可是,清甜公主死活不愿走。 无奈,只有把蛊公子给解决掉,才可以逼迫清甜公主一无所获的返京。 在虚影的心里,他对清甜公主是抱有好感的,他可不想她在宫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出什么事儿。 蛊公子冷冷地看了看红袍大汉、瘦书生、胖和尚,冷笑着道:“你们的胆子,真是不小,居然会为了钱,胆敢不要命的来杀我。” 红袍大汉摸着胡须,沉静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不怕死的好汉,不过烂命一条而已,无所谓敢不敢,只有愿不愿。” “说得好。”蛊公子居然向红袍大汉拱手行了一礼。 “你的命,可值九百两黄金。”瘦书生扬了扬眉,“我们三人每人可得三百两,三百两黄金,你说,我们这些杀人越货的江湖中人,能不为此动心吗?能不接下这桩买卖吗?” “是该动心,更该接下。”蛊公子点头认可,随即眼中厉芒一闪,“可是,你们确定,能杀得了我?你们可知道,我‘蚀骨万枯掌’的厉害?” 胖和尚不以为意地笑着:“你的‘蚀骨万枯掌’,同道中人都有听闻,据说运功发掌是无声无息,属无形无力之掌,只要轻轻一拍,被击中之人,会立即筋脉尽断,当场毙命。” “哦,如此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的了。”蛊公子神情狂傲地一笑,“但是不知三位,想到了什么办法?应该如何破解?” 胖和尚答道:“只要运功护体就行了,内功深厚的人,接下万枯掌是十拿九稳,你的‘蚀骨万枯掌’也并不是那么神乎其神。” “佩服,佩服!”蛊公子态度恭谨,十分有礼貌地向胖和尚拱手行礼,“看来,各位真的是有备而来。” 这时,虚影见红袍大汉、瘦书生、胖和尚久不与蛊公子交战,忍不住高声叫喊催促:“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蛊公子冷哼一声道:“你们三人一起上吧!” “不用一起上!”红袍大汉手一甩,拔出了背后的宝剑,“你少狂妄!我一人就能解决你,不会让你有机会运功出掌的!” 蛊公子客气地伸手:“请赐教。” “你接剑吧!”红袍大汉大吼一声,手中之剑如箭般直射向了蛊公子的咽喉。 任蛊公子反应如何之快,出手如何迅速,长剑袭来,掌中始终是来不及运多少功力了,迫于危险,他只得侧身一闪,后退一旁。 红袍大汉一剑逼退了蛊公子,有些得意洋洋。 蛊公子笑赞:“好剑法!” 红袍大汉得意地一笑:“那是当然,我的剑法,当属一流。” 蛊公子冷笑:“前辈一剑刺出,居然连在下的一根毫毛也伤不了,真是好剑法,当属一流。” 红袍大汉算是明白了,蛊公子这是在讥笑自己。 “看剑!”红袍大汉恼羞成怒,又一剑刺向了蛊公子。 十分凌厉快速的一剑,还是直刺向蛊公子的咽喉。 都说杀人杀心,这红袍大汉,却喜欢攻击别人的咽喉,他认为,心在内,看不准,咽喉在外,比心更容易致命。 蛊公子面对长剑迎面而来,不躲不闪,反而向前直冲,只见他右手一抓,居然直接把红袍大汉的剑抓在了手中。 红袍大汉看呆了。 瘦书生和胖和尚傻眼了。 这是什么打法? 很快,三人有了一个共同的奇怪的疑问: 蛊公子握剑的手,为什么不见流血? 这是怎么回事? 剑如铁,掌如坚石。 “啪!” 蛊公子手一转,红袍大汉的长剑应声断成了两截。 红袍大汉又惊又惧,持断剑急退。 蛊公子毫不退让,趁势直攻,他反手一送,手中的断剑深深地刺入了红袍大汉的胸膛内。 “咚!” 红袍大汉应声倒地,立时气绝身亡。 虚影的眉头紧紧地皱起。 瘦书生和胖和尚绷紧了脸。 “下一个谁来?”蛊公子显得特别自负。 “我来!”瘦书生毫不客气,抬手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且慢!”蛊公子突然喝止。 瘦书生怪问:“怎么了?” 蛊公子肃容道:“你只有一只手,既然你们都是一对一的和我动手,我也不能不公平,因此,咱们来比划一场,如何?” 瘦书生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好!依了你,你说,怎么个比划法?” 蛊公子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还击,只是躲避,我数三声,三声过后,你出手一剑若是能划破我的一点儿衣服,你就赢了,我就立即自绝于此地,若是你一剑落空,便是你败了,你就离开,如何?” 瘦书生听得有些茫然,但转念一想,蛊公子此举,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怎么样?”蛊公子再次相问。 “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你准备吧!”瘦书生点头答应。 “很好,开始了,一!”蛊公子原地不动,开始数数。 瘦书生长剑直指蛊公子,剑光刺眼。 “二!” 瘦书生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三!” 这最后一声,终于落下! 瘦书生长剑直刺蛊公子,速度惊人。 蛊公子突然一跃如飞,凌空踏步,如流星般闪过了瘦书生的头顶。 两人身影犹如电光火石,一闪而过,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两人仅仅只是互换了一下站立的位置。 一攻一闪,已见输赢! 瘦书生知道自己的长剑没能刺中蛊公子,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那一剑,瘦书生已经使出了毕身的功力,居然没能伤得了蛊公子分毫,再打下去,无疑是飞蛾扑火。 看着红袍大汉与瘦书生在蛊公子的手下是一死一败,胖和尚心生胆怯了,他看着蛊公子,颤声道:“我……我可以走吗?” 蛊公子冷冷一笑,摆摆手:“大师请便。” 胖和尚点点头,撒腿就跑。 虚影的眉毛一阵剧烈地抖动。 这死的死,败的败,走的走,竟没有一个人是蛊公子的对手! 蛊公子冷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虚影。 虚影看着蛊公子逼近自己,只觉腾腾的杀气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快要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了。 他一阵心惊肉跳,没有勇气再面对蛊公子了,他不敢再逗留,转身飞奔而去。 那些个黑衣蒙面弓箭手一见自己的头领老大虚影都被蛊公子吓得落荒而逃,顿时树倒猢狲散,都一个个狼狈逃窜了。 至此,蛊公子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与得意的一笑。 接下来,总算是可以和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一起,返京回宫了! 第四十一章装疯卖傻混出宫?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夜。 太子宫中,又发生了巨变。 礼太子又从“痴呆”变为“昏迷不醒”了,此刻,他正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不过,皇帝和太医院郑院主现在担心的人,却并不是礼太子,而是太子妃冷倩芸。 因为…… 太子妃冷倩芸居然“发疯”了! 她变得“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太子宫,到底是怎么了? 只见冷倩芸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 郑院主哭丧着脸站在皇帝的身旁,他已经给冷倩芸诊断过了,但是,却束手无策,他诊不出病因的所在。 “奴才无能为力救太子,也无能为力救太子妃,请皇上责罚!”郑院主垂头丧气地向皇帝实话实说,请求处置。 “哼!”皇帝怒气冲冲地沉声一哼,“你的这些没用的废话,朕已经听腻了!” 郑院主拱手请罪:“奴才有负皇上圣恩,恳请皇上治罪,奴才死不足惜!” 皇帝没有理他,而是将凌厉的目光转向了两名小宫女。 这两名小宫女,是专门侍候太子妃冷倩芸的。 两名小宫女见皇帝凶巴巴地看着自己,吓得魂都快丟了,慌忙跪倒在地,怯生生地等着皇帝的训斥。 皇帝勃然大怒,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太子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成了这样?太子也‘昏迷不醒’了!” “回皇上话,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昨儿夜里,太子爷和太子妃还生龙活虎的有说有笑,今早儿一醒来,就,就变成这样了,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请皇上开恩。” “昨儿夜里是奴婢当的值,奴婢都是彻夜守候在门外的,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何况太子宫中到处都是大内侍卫,若有异常,他们不会不知道的,还请皇上明察。” 两名小宫女各有说辞,心惊胆颤地向皇帝解释着。 皇帝阴沉着脸,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呢? 难道这两名小宫女说得没有道理? 因为礼太子“痴呆”的事情,太子宫的的确确是在自己的圣命之下,老早就被大内侍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是有什么异常或是贼人胆敢来图谋不轨,就是一只老鼠想要从太子宫门前走过,也会立马横尸当场! 那么,既然没有贼人前来太子宫中搞鬼…… 礼太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又再度“昏迷不醒”了? 冷倩芸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变得“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正常合理的解释来说明这一切,就连皇帝自己也不能。 “罢了!”皇帝十分无奈,手微微一抬,“都起来吧!” “奴婢谢皇上圣恩!”两名小宫女齐声谢恩,站起身退到一旁。 郑院主看着皇帝,突然道:“皇上,依奴才看,太子妃之所以会变得这么‘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恐怕,只有一个解释了。” 皇帝急问:“什么解释?” 郑院主肃容道:“应该是因为太子的事儿……” 郑院主话说到一半儿,便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他不愿再刺痛皇帝的心,他想,皇帝应该能明白他的话。 皇帝当然明白了,郑院主是想说,太子妃冷倩芸的“发疯”之事,一定是与礼太子的“痴呆”病情有关。 想想也知道,一个花季少女,年纪轻轻的就嫁了一个“痴呆”的丈夫,还得日日夜夜,如囚徒般的与其朝夕相处,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谁能吃得消?不疯不病,那才是怪事儿! “事已至此,朕不得不做出决定来维护皇家的颜面了!”皇帝板起了脸,沉声一喝,“侍卫们!” 两名大内侍卫闻声进入房中,恭声应道:“奴才在!” 皇帝神情肃穆:“太子妃突发怪病,人已‘疯癫’,太医确诊为不治之症,一个‘疯癫’的女人,已经没有资格再继续当太子妃了,朕念其以往对太子恩爱,故放其一马,你们即刻将她送出皇宫!” “是,奴才明白。”两名大内侍卫点头领命。 “去吧!”皇帝摆了摆手。 两名大内侍卫走近了冷倩芸,欲将她架起拖走。 哪知冷倩芸突然手舞足蹈地大叫起来:“不要……你们这些恶贼……” 冷倩芸拼命地反抗,两名大内侍卫手足无措,无可奈何。 其中一名大内侍卫看了看皇帝请示:“皇上……” 皇帝会意,点头道:“打晕带走!” “是!”那大内侍卫应着声,往冷倩芸的后背斜劈了一掌。 冷倩芸顿时“昏死”过去,两名大内侍卫迅速架起她,拖出门去。 皇帝看着冷倩芸被带走,满意地一笑。 冷倩芸被两名大内侍卫架着拖出房门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得意的一笑。 —————— 丽仙宫。 花园里,一处露天假山石旁。 月光照亮了两个人影儿。 虚影正单膝跪在丽妃娘娘的面前,他低着头,没敢说话,也没敢动。 丽妃娘娘正处在极度的愤怒之中,因为愤怒都快扭曲了脸。 她生气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虚影不能够阻止清甜公主带“救星”蛊公子回宫,而是因为冷倩芸! 这个冷倩芸! 废物! 没想到,她居然会装疯卖傻的,混出了皇宫! 好个见势不妙,望风而逃的贱人! 亏她想得出来这么个鬼主意! 这下可好,她这颗棋子,算是彻彻底底的废了。 真的是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冷倩芸那个贱人!”丽妃娘娘怒容满面,咬牙切齿地怒骂着,“没想到,她居然会装疯卖傻的混出了皇宫,逃之夭夭了,亏得本宫当初那么的看重她,本宫当初真应该听你的话,趁早杀了她才好!” 虚影抬起头道:“只要娘娘要她死,奴才可以随时去找到并杀了她!” “罢了!”丽妃娘娘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杀她,一点用也没有了,她一走,礼太子过不了多久,便会苏醒恢复正常,一切,都晚了,晚了!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从景王杨轩傲到这个贱人,本宫可算是费尽了心机,如今,却是一无所获!” “娘娘……”虚影想好言安慰丽妃娘娘几句。 丽妃娘娘却突然厉声道:“你说,本宫身边的人,怎么就尽是这么一些没用的废物?你说,本宫如何能成事?” 虚影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开口吐出半个字,他跟了丽妃娘娘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丽妃娘娘这么大动肝火的。 不过,也不能怪丽妃娘娘如此。 她费尽了心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了景王杨轩傲和冷倩芸,没想到,到头来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兵权,兵权没有到手,礼太子,礼太子也不能控制下来。 没有一件事情是成功的! 怎不叫人恼火? 丽妃娘娘盯着低着头的虚影:“你不是武功高强吗?照你刚才那么说来,你口中的那个什么蛊公子,比你还要厉害多了?” “奴才无能!奴才该死!”虚影叹息着,不敢抬头。 “唉!”丽妃娘娘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虚影抬起头盯着她,眼中尽是关切之色:“娘娘切莫伤感,保重身体要紧,事到如今,着急抱怨,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机会,总会有的,一计不成出二计,二计不成就出三计,我们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丽妃娘娘惆怅不已,沉重地点了点头,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不觉吟起了东汉曹操的《龟虽寿》:“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第四十二章既知无情不相爱?何故有情不忘君 一切事情,从头到尾,都看似匪夷所思! 礼太子无缘无故的从“痴呆”又再度变为了“昏迷不醒”。 太子妃冷倩芸也无缘无故的得了“疯癫”怪病,因而被皇帝赶出了皇宫。 事情仅隔了一夜…… 今儿一早,礼太子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 不仅苏醒了,连“痴呆”之症,居然也好了! 这一下,太子宫可热闹了。 不过,这是真的吗? 为了确定,太医院郑院主正在给礼太子把脉诊断。 皇帝、皇后娘娘、嫣梦公主、清甜公主,正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清甜公主是今天一大早赶回皇宫的,她一回宫便得到了皇帝通知的这个好消息。 真是世事无常! 良久…… 郑院主终于收回了手,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切正常!” 礼太子白了郑院主一眼,没好气地看了看众人:“我说了,我没有病,身子舒服得很,你们这是怎么了?” 郑院主起身退到一旁,皇后娘娘赶忙上前握住礼太子的手,无比关切地盯着他:“礼儿,你认识母后吗?” 礼太子苦笑了笑:“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儿臣怎么会不认识您的?” 皇后娘娘欢喜地点着头:“认识就好,认识就好!” 礼太子站起身:“母后,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了,您还有什么事儿没有?要是没有,儿臣想出去走走。” 皇后娘娘笑着摇了摇头。 礼太子目光转向了皇帝:“父皇,您有什么事儿吗?” 皇帝摇了摇头。 礼太子又看向了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大姐,三妹,你们有事儿吗?” 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也摇了摇头。 “奇奇怪怪的,真不知你们在搞些什么名堂,既然都没事,那我走了。”礼太子丢下话,大步走出了房间。 礼太子一走,郑院主立即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大公主、三公主,太子爷确实是好了,神智非常清醒,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太子爷有些小小的失忆了,就是关于他与太子妃的一切事情,他完全都不记得了,仿佛他的脑海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太子妃这个人一样。” “哼!”皇帝轻哼了一声,“看来,那个冷倩芸还真是个扫把星!” 皇后娘娘柔声道:“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人家无缘无故的‘疯癫’了,又已被你逐出了皇宫,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也怪可怜的!” 郑院主突然向皇帝请示:“皇上,要是没有什么其它的事儿,奴才就先回太医院了。” 皇帝点了点头,郑院主躬身退去。 清甜公主看了看皇帝和皇后娘娘:“父皇,母后,儿臣也先回寝宫了。” “好。”皇帝和皇后娘娘应着声,点了点头。 清甜公主走出了房间,嫣梦公主忙向皇帝和皇后娘娘道别,追了出去。 “三妹,你慢点,等等我。”嫣梦公主快步追上清甜公主,唤住了她。 清甜公主怪问:“大姐有什么事儿?” “走,我们去花园凉亭里说。”嫣梦公主说着,已转身而去。 清甜公主不明就里,跟着嫣梦公主步入了花园凉亭里坐下。 嫣梦公主打量着她,关切地道:“你身子好些了吗?本来我老早就找你有事儿,却不想听闻父皇说你得了‘重病’,严命要求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玉安宫,今天可算是见到你了。” 清甜公主明白,那是父皇在为她出宫一事做掩饰,她干笑了笑:“已经好了,大姐找我有什么事儿?” 嫣梦公主肃起面容,一本正经地道:“梁原瑾已经来找过我了?” 一提梁原瑾,清甜公主的心格登一跳:“他……他怎么说?” 嫣梦公主苦着脸,答非所问:“我已经向他表白了。” 清甜公主看着嫣梦公主的脸色,心里已经猜到了,梁原瑾,一定是拒绝了她的表白,她不禁一阵心慌意乱。 这可如何是好? 嫣梦公主略带怨恨的目光紧盯着清甜公主:“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清甜公主的声音有些颤抖,明知故问:“他……怎么……说的?” “他义正言辞,十分果断的拒绝了我,他说,他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就是你,我的三妹!”嫣梦公主的声音不高,但语气逼人,而且话语中还带着明显的抱怨和不满。 清甜公主沉默了。 此时此刻…… 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又能有什么可说的? 无论说什么,不都是在伤害和刺痛大姐嫣梦公主那一颗已经满是伤痕累累的心? 她索性,选择沉默了。 嫣梦公主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你告诉大姐,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你?” “我……”清甜公主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嫣梦公主的声音陡地提高了八度,十分吓人。 清甜公主被吓了一大跳,慌忙答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嫣梦公主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更加生气了,“好,好得很!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大姐,我……”清甜公主想向嫣梦公主解释什么。 嫣梦公主气呼呼地打断她的话:“看不出来啊!我的好三妹,你平时调皮捣蛋也就算了,居然连大姐也玩起来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看他拒绝我,你很开心吗?高兴吗?很有意思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清甜公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高声地大叫起来,“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实情,是怕会刺伤你的心,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告诉你!” 嫣梦公主也被清甜公主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终于平静下来:“那,你……喜欢他吗?” 清甜公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肃容道:“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回答你,我,不喜欢他!” 嫣梦公主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清甜公主仍是斩钉截铁:“没有!但是,大姐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喜欢梁原瑾的,因为我对他,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的那种相互吸引的感觉!” 嫣梦公主勉强笑了,她知道三妹清甜公主不会骗自己。 那么,既然如此,这可不可以算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呢? 三妹不喜欢他,自己就还有机会! 第四十三章莫道携手共风雨?情到浓时心自倾 刚刚入夜。 清甜公主正在玉安宫正厅内犒劳苏则彩、蛊公子、郑灵芍,也可以说,是为蛊公子离别送行。 礼太子已经恢复了正常,蛊公子自然也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世事难料!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清甜公主端起酒杯,目光一一扫过苏则彩、蛊公子和郑灵芍的脸:“这次出宫,倒也算得上是历尽艰辛,即苦了我的御用画师,也苦了我的好姐妹,更是多亏了蛊大哥,若是没有你,也许我们就回不了皇宫了,只是可惜,那帮贼人都逃之夭夭了,没能落到本公主的手里,若是落到了本公主的手里,本公主就是把这皇宫搅个天翻地覆,也要把那帮贼人在皇宫里面的后台老板给揪出来!” 苏则彩听罢,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安在躁动。 清甜公主可是他在这皇宫之中最大最有力的靠山,若是宫中有什么人想对清甜公主不利,万一清甜公主有什么不测,他必将失去重心。 没有了清甜公主的光芒笼罩,他在宫中,必然难以立足! 这对他日后接近丽妃娘娘,并与她母子相认,会增加莫大的困难和阻碍,因此,他不能不担忧。 “蛊兄,你武功高强,真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豪杰,公主既出此言,蛊兄如今又已身在皇宫,既来之,则安之,蛊兄何不留下来,当公主的护卫,以确保公主的安全,不知蛊兄,意下如何?”苏则彩从自身的利益角度出发,说出了这番借花献佛的好话。 清甜公主奇怪地盯着苏则彩,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她随口一句抱怨的话,没想到却招来了他如此的关怀备至。 蛊公子觉得苏则彩问得突兀,他干笑了笑:“苏兄过奖了,蛊某只是一介草莽而已,哪里谈得上是什么英雄豪杰?再说了,宫中高手如云,保护公主这等大事儿,岂能让蛊某这么一个江湖浪子来担当的?” 面对蛊公子的推辞,苏则彩并不死心:“蛊兄何必如此谦虚?宫中高手如云,也未必是蛊兄的对手,蛊兄的神功,我们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让苏兄见笑了,雕虫小技,雕虫小技而已!”蛊公子连连摆手推辞。 他习惯了在江湖上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哪里会肯留在皇宫之中,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 苏则彩还想劝说,郑灵芍已经开口了:“苏大哥,你就不要再劝说我义兄了,他是不会留在宫中的,他在江湖上野惯了,在宫中是住不惯的。” 清甜公主也开口道:“既是如此,就依了蛊大哥吧!” 苏则彩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蛊公子立即拱手相谢:“谢公主。” “不谢,不谢。”清甜公主笑着,“这是应该的,这过日子,就得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来。” 蛊公子笑笑,随即肃起了面容:“公主,义妹告诉我说,我给她的令牌,被公主拿了去,恕我斗胆,这令牌,可不能随便拿到江湖上去胡乱把玩,公主还是高抬贵手,物归原主,还给我吧! ” “我只是好奇,它为什么能令那些江湖恶贼闻风丧胆?看到了你本人,见识过了你的厉害,我什么都明白了,令牌给你。”清甜公主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令牌,递给了蛊公子,“现在,完璧归赵!” “多谢公主。”蛊公子收回令牌,站起了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事情已经了结,我想就此告辞。”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见状,也都站起了身。 清甜公主问道:“这么急,怎么就要走?不在宫中多玩几日?” “不了,我真的不习惯。”蛊公子摇了摇头。 “好吧!”清甜公主头一点,看向了郑灵芍,“郑姐姐,你替我送送你义兄吧!” 郑灵芍应声:“是。”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拱手相送:“珍重!” “珍重!”蛊公子也拱手回了一礼,与郑灵芍扬长而去。 苏则彩也想告辞:“公主,那我也……” “你坐下。”清甜公主说着,已率先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苏则彩不明就里,依言坐下。 清甜公主盯着他,甜甜地笑着:“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苏则彩愕然地看着她。 “谢谢你关心我呀!”清甜公主嫣然一笑。 她笑的可真甜。 苏则彩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甜甜地笑,但是这一次,他的脸色,却有些泛红了。 也许是因为喝酒的原故,清甜公主并未在意他脸色的变化。 苏则彩定了定神,平静地道:“公主也很照顾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清甜公主看着他,神秘地一笑:“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做我的御用画师了。” 苏则彩被她突如其来的“革职”话给吓懵了,他有些茫然,颤着声问道:“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清甜公主摇了摇头,坏笑着,“只是,本公主不喜欢你再做我的什么御用画师了,本公主不喜欢了,就这么简单!” 女人心,海底针! 苏则彩皱起了眉头。 这就被清甜公主给“抛弃”了? 以后还怎么好好的混迹皇宫啊? 不过,还好,之前总算是还留了一手。 那就是熹王府的小郡主魏欣然,至少,还可以,以熹王府“仪宾”的身份,继续立稳强大的脚跟,总比一个区区画廊院的普通画师身份要强得多。 清甜公主见苏则彩老半天不说话,怪问道:“怎么样?” “唉!”苏则彩叹了口气,“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清甜公主笑了,笑得高深莫测:“本公主不要你做御用画师了,是因为,本公主想要你做护卫,本公主的护卫!” “做护卫?”苏则彩一头雾水。 “对啊!”清甜公主点着头,“你不是关心本公主吗?那就由你来做本公主的护卫,保护着本公主,这样不好吗?” “可是……可是我不会武功!”苏则彩找借口推辞着。 他没想到,刚才一番要求蛊公子做她护卫的言论,竟让她误会了。 她还以为他想当护卫保护自己。 清甜公主却不计较他会不会武功:“不管你会不会武功,本公主只要求你像一个男人一样的来保护我,这样,总行了吧?” 苏则彩肃容道:“我还是觉得不好,希望公主收回成命!” 做她的护卫,确实能够更好的亲近她,与她的友好关系,也能够更上一层楼,但是,他拒绝了,他有他的道理,他不会武功,无能为力保护着她的生命安全,她的性命安全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天知道自己做了她的护卫,她会要自己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也是苏则彩担心的。 清甜公主见他表情严肃的拒绝,也不便勉强,只好依着他的意思:“好吧!不勉强你了!” 他看着清甜公主,满意地一笑。 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份量又增加了不少! 第四十四章何忍君愁心不悦?一缕痴情空许泪 “苏则彩,我问你,你还想继续留在画廊院当画师吗?” 这也没招谁惹谁啊? 不就是跟着清甜公主出了一次宫,余院主还生气了? 不过看模样,也不像啊? 他问得,还挺温柔的,这是怎么了? “院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则彩不知所云,茫然不解地盯着余院主。 余院主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这样给出了解释:“我的意思是,画廊院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苏则彩没听明白余院主话中的意思,他无言以对。 “你的身份,太特殊,太高贵了!”余院主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光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我就已经对你是敬畏不已,现在,你又和熹王府的小郡主走到了一起,都快成了熹王府未来的‘仪宾’,我对你,更是感到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你,那我就玩完了,你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太高贵了!” 苏则彩算是有些听明白了余院主的话,他忙谦虚地回应:“院主,您这话说的,这不是太折煞我了吗?我身份再怎么样特殊,再怎么样高贵,还不都是您手底下的画师?您怕我的身份干什么?我扪心自问,我可从来没有利用过我那些什么特殊高贵的身份,来做过什么令院主感到为难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我知道你的为人,我也相信你的为人。”余院主点了点头,面现忧虑,“可是,有一点,你的影响很不好,我真的感到很为难。” 苏则彩肃起了面容,诚心请教:“请院主明言。” 余院主苦着脸:“你自任画廊院画师以来,出勤当差的日子,几乎是微乎其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则彩沉下了脸,他明白余院主的意思,他自任画廊院画师以来,除了接过熹王府小王爷魏天豪的一次画工差事,就再也没有接过任何其它的画工差事,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清甜公主和熹王府小郡主魏欣然的左右,他心知肚明,自己并没有尽到身为画廊院画师的职责。 “我明白。”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能离开画廊院。”这是余院主找他,真正想要对他说的话。 “不,不行,我不能离开画廊院!”苏则彩毫不犹豫,当即反对。 离开了画廊院,去哪里安身居住? 难道要去住清甜公主的玉安宫? 还是要去住熹王府? 抑或是要离开皇宫去外面居住? 这都是万万不能的! 余院主怪问:“为什么不行?你……” 苏则彩打断余院主的话:“因为,我的理想,就是成为宫廷画师,要我离开画廊院,那是万万不能的!” 余院主眉头皱起,世上怎么还有这种理想的怪人? 放着三公主的御用画师和熹王府的“仪宾”不去好好享受荣华富贵,非要待在这画廊院当个卑微的画师,这算什么? “院主,我是不会离开画廊院的!”苏则彩说得斩钉截铁,话语中透着无比的坚定。 “可是……”余院主还想继续劝说。 苏则彩接过了话:“没有可是,我以后一定会尽量尽忠职守的,总之,无论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画廊院的,除非我死了!” “好吧!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面对苏则彩以死明志的态度,余院主无可奈何,只得勉为其难,点头答应。 余院主惹不起苏则彩,除了相劝,他没有胆量去逼迫他。 苏则彩起身相问:“院主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余院主摇着头:“没有了,你去吧!” “是。”苏则彩大步走出了房间。 房门外一侧,躬身站着偷偷摸摸偷听的徐凌天、柯明言、丁必用、秋芸和刘月隐。 他心情不好,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迈步往厢房走去。 五人都偷听到了余院主与他的谈话,知道余院主想要将他“革职”,也知道他因为此事而不高兴,所以五人并没有唤住他,而是都默默地跟着他回到了厢房。 苏则彩看了看五人,苦笑了笑:“你们,都听到了?” 刘月隐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你才刚刚‘奔丧’回来,我们还以为余院主找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没想到,他竟然是想将你‘革职’,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唉!”苏则彩摇头叹了口气,“其实余院主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有道理?我看尽是歪理,我去找余院主替你出气!”刘月隐一副抱打不平的模样,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不必了!”苏则彩唤住她,“院主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我确实不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好画师。” 刘月隐转回身,看着垂头丧气的苏则彩,忙向徐凌天、柯明言、丁必用、秋芸一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们离开。 四人都会意,佊此心照不宣。 他们知道,刘月隐虽然知道苏则彩“喜欢”熹王府的小郡主魏欣然,但是她仍不死心,仍不肯放弃他。 这是个好机会,就让刘月隐好好的安慰下他吧! 促进一下感情也好!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儿要去办,我先走了!”徐凌天带头找借口离开了。 柯明言、丁必用、秋芸也都相继找借口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了刘月隐和苏则彩。 刘月隐靠近苏则彩,无比温柔地看着他:“苏大哥,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苏则彩避开刘月隐,闪身欲走,他很厌烦她对自己的感情纠缠。 刘月隐将他拦住:“苏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苏则彩沉下了脸:“刘姑娘,请你让开行吗?我想出去透透气!” 刘月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苏大哥,你……” 苏则彩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再次道:“请你让开行吗?我真的想出去透透气!” 她再次相问:“你这是怎么了?” “刘姑娘,你还要我再重复第三遍吗?”苏则彩显得非常的不耐烦。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刘月隐的眼中闪动着泪光。 苏则彩推开她:“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喜欢’的人,是熹王府的小郡主魏欣然,是魏欣然!你明白吗?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没有!所以,刘姑娘,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行吗?” “我……只是……想关心你而已。”刘月隐泣不成声地哽咽着。 苏则彩铁青着脸,语气冰冷:“我不需要你对我这样的关心,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关心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伤害!我已经明明白白的说过我‘喜欢’的人是魏欣然,你老是这样纠缠我,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的!你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余院主不把我‘革职’,我也非得被你逼得离开画廊院不可,你如果真的是希望我留在画廊院,以后最好和我保持距离,我们虽然是同一组的画师,但是,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儿,尽量公事公办,你我私下,还是不要有什么来往的好!” 苏则彩丢下话,冷冰冰地拂袖而去。 刘月隐泪流满面,她满脸的怒容,咬牙切齿地说着:“魏欣然,你这个贱人,即使苏大哥娶你为妻,我也要他只能得到你的尸体!” 第四十五章咫尺一爱如天涯?未死心魂身已葬 天刚破晓。 嫣梦公主的侍女佳儿就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玉安宫内。 怜香正打着洗脸水往清甜公主的房里走,与佳儿撞上了。 佳儿压低了声音向怜香问道:“三公主起来了吗?” 怜香点着头:“已经起来了,这不,正准备洗脸呢!” “我有急事儿要见三公主!”佳儿肃起面容,一本正经地说着。 怜香心一惊,随即道:“大公主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佳儿正要答话,清甜公主的声音从房中飘出:“怜香,在外面和谁在嘀嘀咕咕的呢?” “进去再说。”怜香歪歪头,示意佳儿开门。 佳儿连忙上前打开房门,抢先而入。 清甜公主一见佳儿,吃惊不小,顿时沉下了脸。 她知道,若不是大姐嫣梦公主有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佳儿不会前来找自己。 怜香将洗脸水放好,清甜公主匆匆把脸一洗。 待清甜公主洗毕,佳儿急忙道:“三公主……” 清甜公主打断佳儿的话:“边走边说。” 佳儿和怜香忙转身踏出了房间,清甜公主靠近佳儿:“大姐她怎么了?” 佳儿有些带哭地道:“大公主这两天,开始厌食了……” “我知道了。”清甜公主再次打断了佳儿的话,扭头看向了怜香,“速去通知梁原瑾赶到玉欢宫,告诉他,这是本公主的命令,不容拒绝的命令!” “是。”怜香应声急去。 清甜公主与佳儿边走边说话。 “大姐她怎么了?是不是又想梁原瑾了?”清甜公主面现忧虑。 佳儿点着头:“前两天,大公主绣了一个香囊,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特意要奴婢去找来梁统领,想要送给他,可是,梁统领却拒绝了。” 清甜公主气呼呼地:“这个梁原瑾!真是不识好歹!” 佳儿偷瞄了清甜公主一眼,壮着胆道:“倒也不能怪梁统领,梁统领说,他心里有喜欢的人。” 面对佳儿含沙射影的指责,清甜公主并没有生气,而是自言自语地开始抱怨起来:“他这是要告诉天下所有的人,他喜欢本公主吗?好你个梁原瑾,本公主饶不了你!” 佳儿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低头急走。 清甜公主却突然向她问道:“佳儿,你说,本公主应该怎么办?” 佳儿闻言,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清甜公主,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清甜公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喜欢梁统领,我要怎么拒绝他,才能让他对我死心?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清甜公主这是明知故问,其实先前,梁原瑾早就与她谈论过这个话题,梁原瑾说过,除非她嫁人为妻,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她这一问,只是在无奈的自我感慨。 佳儿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这等公主间的情感大事儿,她一个小小的丫环,哪里敢胡乱多言出馊主意的? 万一有个什么是非,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人谈论间,已到玉欢宫。 清甜公主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嫣梦公主的房间里冲。 佳儿拉着她:“三公主,大公主在花园凉亭里。” “哦。”清甜公主应着,“我们快去!” 佳儿摇摇头:“三公主去吧!奴婢在这里等着怜香姐姐和梁统领,到时也好告知梁统领一声。” “好吧!”清甜公主头一点,匆忙赶向花园而去。 花园凉亭里。 嫣梦公主正坐在石凳上,斜趴在石桌上。 嫣梦公主是侧着身子的,清甜公主靠近了她,却看不见她的脸。 “大姐,我是清甜。”清甜公主说着,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 她转身抬头看着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一看到嫣梦公主的脸,禁不住全身一抖,她着实被她吓了一跳。 只见嫣梦公主面无血色,双眼红肿,脸颊泪痕隐现,好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嫣梦公主瞪眼相问,眼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清甜公主倍感委屈,有些颤声道:“大姐,你这是何苦呢?” 嫣梦公主心知肚明,关于梁原瑾的事情,不能怪三妹清甜公主,此刻她把怨气撒在了她的身上,也觉得有些过分,于是,她抱歉地道:“对不起,大姐不该把气撒在你的身上。” 清甜公主坐下安慰她:“大姐,既然梁原瑾不喜欢你,你又何苦……” 嫣梦公主打断清甜公主的话:“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是不会明白的……” “可是……”清甜公主还想劝说开导嫣梦公主。 “够了,真的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嫣梦公主喝住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 “好吧!”清甜公主顺着嫣梦公主的意思,不再言语,她不忍再让她伤心。 一切等梁原瑾来了再说…… 梁原瑾来得倒也还挺快的,清甜公主和嫣梦公主才默然坐了一小会儿,他就来了。 只见梁原瑾脸色凝重,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而来,因为,他知道,清甜公主叫他来玉欢宫,必然是为了嫣梦公主。 嫣梦公主一见梁原瑾到来,一时慌了神,忙转过身去。 怎能让他看到如此憔悴不堪的自己? “梁原瑾给大公主、三公主请安。”梁原瑾步入凉亭内,单膝跪地行礼。 嫣梦公主无动于衷。 清甜公主板着脸道:“起来吧!你知道本公主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梁原瑾站起身:“清甜妹……” 清甜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慌忙改口:“不知三公主有什么吩咐?” “啪!” 清甜公主突然给了梁原瑾一记响亮的耳光。 梁原瑾的心在急剧地跳动。 清甜公主声冷如铁:“这一记耳光打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敢对本公主抱有非分之想!” 梁原瑾微微一笑。 “啪!” 清甜公主又赏了梁原瑾一记耳光。 梁原瑾的心在绞痛。 清甜公主脸若冰霜:“这一记耳光打你不识好歹,居然敢辜负大公主对你的一片真情!” 梁原瑾无奈地苦笑。 嫣梦公主猛地起身面向了清甜公主:“三妹,你够了!” 清甜公主白了梁原瑾一眼,别过头去。 “疼吗?”嫣梦公主靠近梁原瑾,伸手想去抚摸他的脸。 “无碍,三公主下手很轻。”他笑笑,后退了两步。 梁原瑾是睁眼说瞎话,清甜公主两记耳光下来,他的嘴角,已见血渍。 嫣梦公主苦笑了笑:“没事就好,你走吧!” “谢大公主!”梁原瑾转身就走,快步而走。 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她却不喜欢自己。 在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面前,她却喜欢自己。 他留下来,能干些什么? 清甜公主正想唤住梁原瑾,嫣梦公主却又对她道:“你也走吧!” “大姐……”清甜公主有些担心地看着嫣梦公主。 “唉!”嫣梦公主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也走吧!以后,请你不要再和梁原瑾来玉欢宫打扰我了!” “大姐……”清甜公主的眼睛湿润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嫣梦公主肃容道:“你放心吧!为了父皇母后,我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再待在这里,只会令我感到更加的心痛,你走吧!算大姐求你了!” “好!大姐能这么想,小妹就放心了!”清甜公主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她走得看似很坚强,但眼中的泪水,却已无声地落下了。 第四十六章若能比翼共双飞?何恋凡尘名和利 太阳已经落山了。 景王府。 一处密室之中,室内烛光闪耀,几支大蜡烛正在熊熊燃烧。 在烛光下,照亮了两张肃穆的脸。 一张略带凶狠愤怒的脸,这是景王杨轩傲。 一张略带垂头丧气的脸,这是“太子妃”冷倩芸。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杨轩傲在生气,在生冷倩芸的气。 冷倩芸在丽妃娘娘的安排下,入宫成了“太子妃”,本以为,她可以利用她自己的武功绝学“魅眼摄魂大法”来控制当今的太子爷,如此,就可以借太子爷之手掌握不小的生杀大权,左右朝政,甚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景王杨轩傲当上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掌握京都若大的兵权,从而与丽妃娘娘里应外合,共谋大事! 谁曾想,冷倩芸居然会因为自己“魅眼摄魂大法”的弊端,而不能称心如意的控制好礼太子,最后,她竟然就装疯卖傻的混出了皇宫。 真是功亏一篑! 冷倩芸在垂头丧气,在为她自己。 因为她自己“魅眼摄魂大法”的弊端,致使她不能将礼太子控制得称心如意,天衣无缝,因而不能助丽妃娘娘及自己心爱的男人杨轩傲有所作为,不得不装疯卖傻的混出了皇宫,以求自保。 真是窝囊无能已极! “唉!”冷倩芸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比的凄凉和无奈,“我真是没有用,不能助你有所作为,对不起!” 冷倩芸看着杨轩傲,眼中满是歉意。 杨轩傲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你生我的气了?”冷倩芸柔声相问。 杨轩傲冷冷地:“没有。” 他语气如此冰冷,怎会没有生气?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伸出了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他,将脸贴到了他的耳畔:“不要再生气了,来日方长,机会总会有的,何必急于这一时?” 冷倩芸安慰着杨轩傲。 杨轩傲眉头紧皱。 机会? 来日方长? 等了这许久,也不见丽妃娘娘有动作征兆要把自己扶上禁卫军统领的意思。 “你怎么都不理我?”冷倩芸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泣如诉。 “我在想心事。”杨轩傲阴沉着脸,脸色很是难看。 他遇到了太多的挫折,他心乱如麻,心情很不好。 冷倩芸没看见他脸色的变化,仍是自顾自的向他发问:“在想什么心事?” 杨轩傲眼中凶狠阴冷的杀气闪动:“名和利。” “名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冷倩芸像是在问杨轩傲,又像是在问自己。 杨轩傲点了点头:“对我来说,很重要!” 冷倩芸像是有些迷茫:“你是堂堂的王爷,身份已经非常的高贵了,日子过得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名利对你来说,不已经掌握在你手中了吗?” 杨轩傲有些生气:“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要的不是王爷的名利,而是天下的名利!” 冷倩芸突然甜甜地一笑:“那在你的心中,是天下的名利重要,还是我重要?” 女人! 该死的女人! 杨轩傲心中是一阵雷霆般地怒骂,脸上却露出了微笑:“这个问题,还用我回答吗?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我就要听你亲口说给我听!”冷倩芸娇嗔着。 “当然是你重要了!”杨轩傲的语气很是肯定。 冷倩芸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许,她心里知道,他是在说谎,但是,她还是感到非常的开心。 这也是“真爱”的一部分? 女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总是显得比较迷醉于男人的甜言蜜语,即便明知那是虚假的谎言。 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却是显得比较倾向于女人的柔弱文静,即便明知那是故意的做作。 “那么为了我,你可以放弃名和利吗?”冷倩芸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着。 杨轩傲闻言面现怒容,猛地站起了身。 冷倩芸被他的这一举动惊得手足无措,险些仰面跌倒。 他这是怎么了? 冷倩芸愣愣地看着杨轩傲。 杨轩傲转身面向冷倩芸,冰冷的目光直盯着她:“你爱我吗?” 冷倩芸身子一抖,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她虽然惊疑,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当然爱你!” 杨轩傲眉毛一抖:“真的吗?” 冷倩芸急了:“当然是真的了!我已经向你发过誓了,难道你还要我再次发誓?” “那倒不用。”杨轩傲摇了摇头。 “轩傲!”冷倩芸一声充满爱意的叫唤,扑入了杨轩傲的怀中,紧紧地将他抱住了,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个在江湖上历经风雨,铁铮铮的女汉子,在她心爱男人杨轩傲的面前,是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杨轩傲推开她,盯着她:“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听我的话!” “我听你的!”冷倩芸毅然把头一点。 杨轩傲沉下了脸,肃容道:“如果你听我的,就要明白,我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为什么?”冷倩芸急声追问,眼睛有些湿润了。 杨轩傲回道:“因为,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你是太子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而放弃名利呢?难道要我光明正大的娶你?还是要我偷偷摸摸的娶你?不,这都不行!万一暴露,你我就都是死路一条,相反,我们现在非但不能放弃名利,反而还要去追求更高的名利,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希望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说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冷倩芸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只是,我以后,应该怎么去做才好?” 杨轩傲态度好转,轻声道:“你以后,应该回到你的江湖上去,好好的在江湖上替我做一些对我有所帮助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冷倩芸眼含热泪,“我都听你的,按你说的去做!” “这才是我杨轩傲的女人!”杨轩傲满意地笑了。 冷倩芸也破涕为笑,靠近了杨轩傲。 杨轩傲深情地盯着她,伸出了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第四十七章已到谈婚论嫁时?虚情假意只为利 苏则彩之所以要待在皇宫之中,留在画廊院,就是为了日后能有机会接近丽妃娘娘。 他认为,丽妃娘娘说她不认识自己的爹爹“苏鉴棋”,一定是因为她有什么“毛病”。 因此,他把熹王府小郡主魏欣然玩在手心里,成为了熹王府的“仪宾”,为的就是能更加方便的接近她。 丽妃娘娘可是皇帝的宠妃,后宫的娇宠,可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接近的主儿。 再说了,因为丽妃娘娘的某种“毛病”,自己现在在她的面前,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总不能傻乎乎的去跟她解释清楚,说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 若是惹恼了她,被她当成傻瓜或疯子给料理了,岂不是太冤? 今天,是个万里晴空的好日子。 苏则彩只身前往熹王府去找魏欣然了,他有目的,他想要她带自己去见见丽妃娘娘。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机会常有,也需要深谋远虑,为的是十拿九稳,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过,他只是单纯的想见自己的母亲而已,他想念自己的母亲,想见见她,仅此而已。 迄今为止,他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来与丽妃娘娘母子相认。 他曾经怀疑过,丽妃娘娘说她不认识自己的爹爹“苏鉴棋”,可能是因为她遇到了什么“变故”而“失忆”了。 在认识了太医院郑院主的女儿郑灵芍之后,他一度想过,要与郑灵芍谈谈丽妃娘娘的事情,甚至还大胆的想过,要郑灵芍找个借口去给丽妃娘娘看看“病”,不过,后来细细一想,他还是放弃了,理由是他和郑灵芍的关系还不是很熟,他并不了解郑灵芍的为人,他不想贸然犯险。 他堂而皇之的进入熹王府,守门的兵丁对他是点头哈腰。 进入府内,府内的奴仆丫环们更是对他笑脸相迎,唯唯诺诺。 这可是自家小主小郡主魏欣然指名道姓爱得死去活来的心上人,熹王府内上上下下的人谁敢得罪? 就是熹王、熹王妃、小王爷魏天豪见了他,为了小郡主魏欣然的终身幸福,那也是对他礼让三分。 苏则彩直奔魏欣然的闺房而去,不想,却与魏天豪撞上了。 苏则彩拱手行礼:“大哥好!” 魏欣然是魏天豪的亲妹妹,苏则彩既与魏欣然谈情说爱,自然理应称魏天豪为大哥。 魏天豪笑笑:“苏兄不必如此,按辈份,你还长我两岁,这‘大哥’之称,实在是愧不敢当,还是等你真正成为了我的妹夫,再叫不迟。” 苏则彩不想谈论这个“妹夫”的话题,他岔开话题道:“王爷王妃呢?我一路急着见欣然,还没有来得及去给他们请安呢!” “不用了。”魏天豪摇了摇头,“我爹娘他们外出游玩去了。” “哦。”苏则彩应了声,正要向魏天豪拱手告辞去见魏欣然,魏天豪却伸手阻止他:“我有话要和你说,请到我书房一坐。” 魏天豪丟下话,转身就走。 苏则彩眉头皱起。 魏天豪还能和自己说什么话? 无非就是自己和他妹妹魏欣然的事情! 苏则彩阴沉着脸,跟着魏天豪进了他的书房,两人在桌旁坐下。 魏天豪神情肃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妹妹?” 魏天豪此话一出口,苏则彩身子禁不住猛地一抖,虽然他早有准备,但没料到魏天豪会问得这么一针见血。 “这……”苏则彩支吾着,说不出下文。 魏天豪一本正经地盯着他:“我妹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她可是和我,还有我爹娘说过,她今生今世,非你不嫁!我妹妹对你有情,你又对她有意,你们是两情相悦,要我说,你们何不趁热打铁,赶紧挑个良辰吉日,把婚事给办了算了,你可知道,我妹妹在家里,每天可都是对你日思夜想的。” “我明白。”苏则彩点了点头。 魏天豪笑了:“那就好,我看……” 苏则彩打断魏天豪的话:“多谢大哥提醒,我会考虑的。” 考虑? 魏天豪皱起了眉瞪起了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天豪正要开口相问…… “哐!” 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了,魏欣然进入了房中。 苏则彩笑了,她来的,真是时候。 魏天豪唬起脸,她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则彩,你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要不是丫环们告诉我,我还一无所知呢?”魏欣然说完,没好气的看向了魏天豪,“大哥,你把则彩拉你书房说什么呢?他来了你也不通知我一声。” 魏天豪还来不及答话,魏欣然已将苏则彩拉出了房外。 这个痴情的傻妹妹! 魏天豪只得摇头苦笑。 “走,则彩,去我房间。”魏欣然拉着苏则彩,一个劲儿地走。 进入她的闺房内,魏欣然才松开了手。 魏欣然将房门关好,转身扑入了苏则彩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 “你总算是舍得来看我了,我好想你。”魏欣然闭着双眼,满脸的幸福。 苏则彩推开她:“别这样。” 她一脸的迷茫:“为什么?” 苏则彩沉下了脸:“没有为什么,因为这是我说的,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魏欣然立即道:“没有,我答应过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苏则彩冷冷一笑:“你还记得就好。”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魏欣然神情沮丧。 “是的。”苏则彩点了点头,“我想要你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魏欣然拍手欢叫着,“你想去哪里?我从小就在这京城里长大,这里的山山水水,我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有好多的地方你一定都没有去玩过,我陪你去玩个尽兴吧!” “不。”苏则彩摇了摇头,“我要在皇宫里面玩!” “在皇宫里面玩?”魏欣然小嘴一翘,“皇宫里有什么好玩的?” 她觉得很是无趣。 苏则彩肃起了面容:“我要去丽妃娘娘那里玩玩。” 魏欣然惊呼:“去丽妃娘娘那里?去她那里干什么?” 她茫然不解。 苏则彩沉声道:“不要多问!” “好吧!”魏欣然头一低,复又抬起,“不过,丽妃娘娘生病了,你是去看望她的吗?” “她生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要不要紧?”苏则彩变了脸色,一连串担心的追问。 魏欣然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走,立即跟我进宫去看看丽妃娘娘!”苏则彩没有犹豫,他当机立断,拉起魏欣然的手,打开房门就往外走。 他本来就想念丽妃娘娘,此次来找魏欣然,就是想和魏欣然去看看她。 如今闻得她身体有恙,他欲见之心,更加迫切了! 第四十八章相识相知互隐瞒?各怀鬼胎有心计 艳阳高照。 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好日子。 丽仙宫。 丽妃娘娘平躺在床上,她面色红润,看上去并无病态,只是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没有精神。 太医院郑院主正在给她把脉。 实际上,她是真的身体有恙,是真的生病了。 不过,这病倒不是普通的风寒病,也不是少见的怪病,而是“气”病。 是让冷倩芸给气的。 先是景王杨轩傲,再是冷倩芸…… 丽妃娘娘自认为他们是自己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却没想到他们一个个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诸事不顺,她越想越气,心中烦闷不已,又无法发泄,因而,才给气出病来了。 皇帝神情紧张地站在一旁,满面担忧地看着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片刻后…… 郑院主松开了手,面露微笑。 皇帝急声发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郑院主摇了摇头:“皇上放心,娘娘并无大碍。” “哦。”皇帝吐了口气,稍稍放心,“那为什么会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 郑院主看向了丽妃娘娘:“那是因为娘娘心中的闷气所致,有些气调不顺,奴才建议娘娘多出寝宫去散散心,四处走走,自然就好了。” “本宫明白了。”丽妃娘娘点了点头。 “皇上,娘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郑院主起身向皇帝和丽妃娘娘告辞。 皇帝摆摆手,郑院主躬身退去。 “皇上……”丽妃娘娘欲起身。 “爱妃别动。”皇帝急忙上前坐在床头,伸手按下丽妃娘娘,“朕见你无精打采的,还是躺着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 丽妃娘娘笑着点头:“是。” “你有什么心事儿?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皇帝摸了摸她的脸,柔声相问。 丽妃娘娘回道:“臣妾没有。” 皇帝唬起了脸:“还说没有,郑院主都说你是因为烦闷才会变得如此的,若是心中没有心事或是不开心的事,你烦闷什么?” “臣妾……”丽妃娘娘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皇帝故作生气:“难道还不能告诉朕吗?” 丽妃娘娘噘起小嘴:“臣妾就不告诉皇上。” “你……”皇帝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跟朕使起性子来了?” 丽妃娘娘不说话,侧过了身子。 突然…… 她眼睛陡睁,眼中光亮一闪。 “你这又是怎么了?”皇帝摇了摇她的肩膀。 她转过身看着皇帝,娇嗔着道:“臣妾说了,皇上能替臣妾一解心事吗?” “当然能!”皇帝立即把头一点,“爱妃只管说来,只要是朕力所能及的,你要什么朕就给什么!” “这可是皇上自己说的。”丽妃娘娘甜甜地笑了。 皇帝催促:“是朕说的,爱妃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朕吧!”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臣妾想出宫去游玩。” “出宫?游玩?”皇帝闻言,大惊站起,变了脸色。 皇帝会有这种反应,丽妃娘娘是心知肚明。 因为,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朝廷就立有祖制,非御驾亲征抵御外敌,皇帝一律不许离开皇宫。 “这个……”皇帝支吾着,他不能违背祖制,又不想伤了丽妃娘娘的心。 丽妃娘娘接口道:“臣妾知道皇上的难处,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朝廷就立有祖制,非御驾亲征抵御外敌,皇上是一律不许离开皇宫的,皇上就当臣妾刚才是随口说说算了,不要当真去计较。” 皇帝盯了丽妃娘娘半晌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朕会和大臣们商量的!” 丽妃娘娘忙道:“臣妾只是随口说说……” 皇帝打断她的话:“朕明白,你好好休息吧!” “臣妾……”丽妃娘娘坐起了身,还想说些什么。 “朕先走了。”皇帝没再看她,已转身离去。 丽妃娘娘笑了,笑得十分的阴沉冷酷与得意。 她刚止住笑,一名丫环就进房向她禀告:“娘娘,熹王府的小郡主看您来了,还带着一位公子,说那位公子是她的未婚夫君,那公子娘娘要见吗?” 丽妃娘娘随口一问:“那公子叫什么?” 丫环答道:“叫苏则彩。” 丽妃娘娘心一惊,变了脸色。 他怎么来了? 他来干什么? 丽妃娘娘尚在疑惑不解,丫环已开口请示:“娘娘,您要见吗?” 丽妃娘娘定了定神:“两个都见。” “是,奴婢明白了。”丫环退出门外。 丽妃娘娘理了理散乱的秀发,又躺在了床上。 魏欣然与苏则彩步入了房中。 “魏欣然见过丽妃娘娘。”魏欣然躬身见礼。 苏则彩一看见丽妃娘娘,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他只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丽妃娘娘迎视着苏则彩的目光,好不容易才见他一次,她想多看看他。 魏欣然见苏则彩傻愣着,忙拉了拉他的衣袖。 苏则彩回过神来,忙行礼道:“苏则彩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笑着抬手:“免礼。” 苏则彩与魏欣然直起腰身。 魏欣然一跳到丽妃娘娘的床边坐下,十分关切地看着她:“娘娘,你还好吧?” “我很好。”丽妃娘娘点着头,“只是偶感风寒罢了!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生病了?” 魏欣然笑着:“娘娘可是皇上最最宠爱的人,像娘娘生病这等大事儿,哪个文臣武将,王爷公侯能不知道消息的?我们正巧在宫里四处瞎玩,听到了这个消息,就顺道过来看看娘娘了。” 丽妃娘娘笑了,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她在心里暗道:“好个四处瞎玩,听到消息过来看看,只怕是彩儿得知了我生病的消息,一心一意想要过来看看我这个母亲,但他一个宫廷画师来看我一个妃子,毕竟有些莫名其妙,这才拉上你这个小郡主的。” 苏则彩走近丽妃娘娘:“娘娘可要保重身体。” 丽妃娘娘很开心:“谢谢你,上次一别,你还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现在,你都快成了熹王府的‘仪宾’了,恭喜你了。” 苏则彩回报一笑:“谢娘娘厚爱。” 丽妃娘娘突然问道:“你们打算何时成亲?到时候,本宫一定请皇上亲自为你俩主婚。” 魏欣然一听丽妃娘娘这话,有些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忙应道:“我们……” 苏则彩立即打断她的话:“回娘娘的话,我们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魏欣然变了脸色,但仍然勉强保持着笑脸。 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便再逗留。 苏则彩拉起了魏欣然的手,看着丽妃娘娘:“既然娘娘无有大恙,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丽妃娘娘摆摆手:“去吧!” 苏则彩拉着魏欣然走出了房外,松开了手,对她道:“我们就此分手吧!我要回画廊院了,你也回家去吧!” 苏则彩转身就走。 魏欣然满脸的痛苦表情。 “哦,对了。”苏则彩转回身,对魏欣然脸上的表情变化,视而不见,“请你回去告诉你的哥哥和爹娘,关于我们成亲的事情,叫他们不要多过问,你告诉他们,我们自己会做主的,还有,你好好在家待着,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魏欣然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你要听话!”苏则彩冷冷的丢下话,掉头就走。 魏欣然看着苏则彩渐渐远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掩面哭泣,狂奔而去。 第四十九章皇帝群臣论出宫?景王丽妃谈阴谋 爱江山更爱美人。 皇帝爱美人,也是胜过爱江山了。 为了讨丽妃娘娘的欢心一笑,皇帝毅然决定陪她出宫去游玩。 不过,事关重大,不管大臣们答不答应,他都得必须和他们打个招呼。 “朕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和丽妃出宫去游玩!”皇帝板着脸,无比坚定地说着,带着不可抗拒的严令。 大臣们一阵骚动,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低声细语的议论。 唯有肃王默立了一会儿,便站出来反对:“皇上,臣认为此事不可!” 其他大臣们一听肃王开口了,都赶忙停止了议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肃王的身上。 有些大臣为肃王捏了一把汗,有些大臣等着看肃王的好戏,还有些大臣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皇帝刚开口就见有人持反对意见,他十分地气愤:“有什么不可的?肃王,你倒是好好的跟朕说个清楚。” 肃王没有犹豫,他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 皇帝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国家数百年来,都是太平盛世,因此,朕决定打破祖制,出宫去游玩一下,这,有什么不行的吗?” 皇帝话音一落,一些献媚之臣就纷纷说着好话应声附和。 “皇上言之有理,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国家数百年来都是太平盛世,皇上破例出宫游玩,也是想看看天下这太平盛世的景象,臣认为,没有什么不妥。” “就是就是,首辅大人说得极是。” “臣认为皇上此举实在是英明之举,皇上不能出宫的祖制是该废除了,这太平盛世的,皇上出个宫,又能有个什么大不了的?” “臣也赞同皇上出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难道还有皇上不能去的地方不成?” 皇帝拍手笑赞:“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有什么地方,是朕不能去的?肃王,你给朕说说,有这样的地方吗?” 肃王仍是大胆的反对:“皇上,祖制万万不能废啊!” 皇帝勃然大怒:“有什么不能废的?朕偏就要废!” 肃王毫不退让:“皇上,历代列祖列宗皇帝都没有破行此例,臣认为皇上应该效仿列祖列宗皇帝遵守,不应该破行此例!” 皇帝阴冷的目光盯着肃王:“肃王这话,是意指朕,是个昏君吗?” 肃王慌忙请罪:“臣不敢!” 皇帝逼视着肃王:“那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臣惶恐!”肃王双膝跪地,诚惶诚恐。 “你不必惶恐,朕不会怪你。”皇帝态度有所好转,“朕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阻止为难朕就好。” 肃王无可奈何,说什么他也不能和皇帝抬扛到底,因此,他只得遵从皇帝的意愿:“臣遵旨。” “那就好。”皇帝笑着抬手,“起来吧!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谢皇上。”肃王依言起身。 皇帝一一扫过众臣的脸:“朕出宫的这段日子,就由太子监国,肃王辅政,无论任何大小事情,太子不得独断专行,必须要有肃王的同意,方可执行决断,众卿家都听明白了吗?” “臣明白!”众臣高声领命回应。 肃王感激涕零:“皇上,臣何德何能……” 皇帝伸手阻止肃王:“肃王不必谦虚,此事就这么定了。” “臣领命。”肃王点了点头,“皇上此行,可否让小儿护驾随行?” 皇帝表示同意:“朕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既然肃王开口提议了,就依了你了。” 只要能出宫,其它的任何要求,都是小事儿。 肃王笑着谢恩:“谢皇上。” 肃王想着,只要有自己的儿子梁原瑾护驾,定可保皇帝万无一失! ……… 夜色,很沉。 景王府。 正厅里,端坐着丽妃娘娘和景王杨轩傲。 皇帝决定出宫,礼太子监国,肃王辅政,梁原瑾伴驾。 机会来了! 这个机会,仅限于对付梁原瑾。 丽妃娘娘本来的打算就是,只要皇帝同意出宫,即使肃王不提议让他自己的儿子梁原瑾伴驾护卫,她也会要求皇帝命令梁原瑾伴驾护卫。 只为了,要对付梁原瑾! 仅此而已! 把京都十万禁卫军握在手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强大的兵权,才是政变成功最大最有力的筹码! 若要皇帝和礼太子死,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只要她吩咐虚影一声,在皇宫之中,虚影随时都可以下杀手。 不过,那样做,除了天下会大乱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好处。 “事情,就是这样,本宫趁机要求皇上出宫陪本宫去游玩,皇上同意了。”丽妃娘娘正在告诉杨轩傲情况。 杨轩傲皱起了眉:“娘娘就要随皇上出宫了,有什么计划要商量,告知手下人一声前来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万一惹人起疑,可就不好了。” 丽妃娘娘不屑地冷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的了?本宫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谁敢怀疑?怀疑又能怎么样?谁敢对本宫指指点点?至于皇上,本宫一个笑脸,天大的事情也能解决。” 杨轩傲吐了口气:“有什么计划?说吧!” 丽妃娘娘凌厉的目光盯着他,凶狠地道:“梁原瑾出宫伴驾,你想个好的办法,将他合情合理的解决在宫外,本宫有办法,把你扶上禁卫军统领之位。” 杨轩傲苦着脸:“你手底下,不是有个很厉害,名叫虚影的人吗?叫他想个办法,将梁原瑾合情合理的解决掉,不就完了?” 丽妃娘娘沉下了脸:“不行,虚影是本宫最有力的手下,他另有重任,本宫不能让他去犯对付梁原瑾的风险,要是本宫打算派他去,就不会来找你了,还有,要是本宫打算让他对付梁原瑾,早在上次梁原瑾中你计谋,率军出征御外敌的时候,本宫就派他去了,可是本宫没有,因为,他另有重任,他对本宫来说,很重要,本宫不能让他犯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不让他犯险,难道要本王犯险?”杨轩傲瞪起了眼,“难道本王在你心中,就那么不重要?那么一文不值吗?” “杨轩傲!本宫可是好心好意的来给你指点明路的!”丽妃娘娘板起脸,还以颜色。 杨轩傲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可是,本王根本就打不过梁原瑾,手底下,也没有什么能人……” 丽妃娘娘有些生气,她打断杨轩傲的话:“本宫不管你这些,办法,你自己想吧!不过,你要谨记,千万不能暗杀梁原瑾,一定要想个好的办法,让他死的合情合理,这样,到时候本宫推荐你接替他的禁卫军统领之位,才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负面影响,免得落人口舌,授人以柄,你明白吗?” 宫廷权力的斗争,不是想象的那么简简单单。 不是凭她丽妃娘娘随随便便向皇帝说上一句话,就能将梁原瑾革职的。 莫说无有过错,就将梁原瑾莫名其妙的革职,这样,天下人会有不服,就是他杨轩傲能当上禁卫军统领,十万禁卫军也不会同意。 唯一有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梁原瑾,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是,要消失的合情合理! “这个,我是明白的!”杨轩傲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好,本宫先走了,梁原瑾,就交给你了!”丽妃娘娘丢下话,起身离去。 杨轩傲盯着她远去的身影,在心中恶狠狠地怒骂着:“臭婆娘,什么另有重任,根本就是你自己也胆小怕事,不敢让自己的手下人出马去对付梁原瑾!” “哼!”杨轩傲重重地冷哼一声。 他眉头紧皱,阴沉着脸,在思索着良策。 他明白,此时此刻,抱怨丽妃娘娘,并没有用,必须要自己,付诸行动! 第五十章挽情送爱慰芳心?勿思君宠念回首 清晨。 清甜公主得知了父皇和丽妃娘娘出宫的消息,知道了梁原瑾要伴驾随行,她赶忙奔向了玉欢宫。 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可以促进大姐嫣梦公主和梁原瑾感情的好机会! 应该告诉,并要求大姐随着父皇和梁原瑾一起出宫,好让他们彼此有机会在一起,一起培养感情。 清甜公主虽然明知道梁原瑾非自己出嫁,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但是,她仍然要极力促成他们两个,这既为她自己想要摆脱梁原瑾的纠缠,也为促成大姐嫣梦公主和他的姻缘。 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也许明知无望,但至少,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说不定,梁原瑾会开窍呢? 清甜公主越往好的方面想,心里就越是高兴。 她一路兴高采烈地赶到玉欢宫,却没想到,嫣梦公主居然会将她挡在了门外,拒不接见。 嫣梦公主还是在因为梁原瑾喜欢她的事情而对她心有不满,她还是在吃醋怪罪她。 这不能怪嫣梦公主的不是,大部份人,对于属于自己感情的另一半,都是自私的。 公主也不过是有情有爱的普通人。 在爱情面前,有人重视亲情,你不能说他(她)对自己一心心爱的人不够激情或是无情。 在亲情面前,有人重视爱情,你不能说他(她)对自己骨肉相连的人不够热情或是绝情。 可怜的人儿! 在“情”面前,总是显得那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大姐,佳儿,你们开开门!你们这是怎么了?”清甜公主急了,用力地拍打着门,高声叫唤。 “你走吧!三妹,不要再来打扰我了,算大姐求你了!”嫣梦公主的声音从房中飘出。 “大姐,我找你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儿!”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走吧!” “大姐,这可是有关梁原瑾的事情,你也不想见我让我告诉你吗?这可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儿,小妹若是走了,大姐可莫要后悔哦!” “……” 默然小静了一会儿…… 佳儿打开了房门。 清甜公主步入房中,佳儿掩上房门,扬长而去。 清甜公主尚未坐下,嫣梦公主便急忙起身相问:“梁原瑾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儿?要不要紧?” 清甜公主不慌不忙地坐下,向嫣梦公主摆了摆手:“大姐不要着急,坐下来听小妹慢慢说。” 嫣梦公主随之坐下,迫不及待地追问:“三妹快说!” 清甜公主笑笑:“小妹恭喜大姐了!” 嫣梦公主一头雾水:“恭喜我?恭喜我什么?”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道:“父皇要和丽妃娘娘出宫去游玩,梁原瑾随行伴驾。” “哦。”嫣梦公主应着声,有些迷茫地看着清甜公主。 “我的大姐!”清甜公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也应该跟着出宫!” “跟着出宫?你的意思是……”嫣梦公主似有所悟。 清甜公主接过话:“小妹的意思是,大姐这一路上,可以与梁原瑾朝夕相伴,促进感情,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嫣梦公主有些犹豫不决:“会有用吗?他……他会喜欢我吗?” 清甜公主斩钉截铁的给她打气:“当然有用啦!有这么好的机会,总得试上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大姐,你要相信自己,要大胆一些,豪放张扬一点,说不定,梁原瑾他就只是喜欢小妹的这种性格,所以呢,这次大姐跟着梁原瑾一起出宫,要尽量的表现自己,好好的对他展开攻势,有道是女追男隔层纱,小妹相信,大姐一定会成功的!” 嫣梦公主被清甜公主的一番话说得激情澎湃,信心满满,当下欢笑道:“好!大姐就听你的!” 清甜公主笑了:“大姐就该这样,只要大姐振作起来,对自己有信心,梁原瑾一定会手到擒来的!” “谢谢你,三妹。”嫣梦公主甜甜地一笑,“不知三妹有没有什么好招?说出来也好指点下大姐对付梁原瑾。” “我哪能有什么好招儿?”清甜公主摇了摇头,“小妹对梁原瑾根本就不上心,他有什么喜好,小妹是一无所知,关于这些事儿,小妹知道的,还不如姐姐知道的皮毛多呢!” 嫣梦公主很开心,清甜公主说的这些与梁原瑾划清感情关系界限的话,使她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满足。 清甜公主也很开心,大姐总算是愿意接受自己的建议了,愿意努力去追求梁原瑾。 不管成功与否,总要试了,才知道! ……… 深夜。 坤宁宫。 皇后娘娘正在伤心叹气。 没想到,皇帝居然会为了满足丽妃娘娘的私欲,而打破祖制陪她出宫去游玩。 除了她丽妃娘娘,后宫三千佳丽,谁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只陪着她出宫去游玩,也不亲自来告诉自己这个正牌皇后一声带上自己! 真是够了! 后宫嫔妃会怎么看? 大臣们会怎么看? 天下人,又会怎么看? 皇后之尊,简直荡然无存,形同虚设! 照此下去,皇后之位,恐不能久矣! “唉!”皇后娘娘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起来,“皇上这样偏爱丽妃,不惜打破祖制,也要陪她出宫去游玩,这样的恩宠,后宫三千佳丽,除了她丽妃,也再无他人了。” 邱嬷嬷忙安慰着:“娘娘……” 皇后娘娘打断她的话:“邱嬷嬷,你说,再这样下去,本宫的皇后之位,会不会岌岌可危?是本宫想多了吗?” 邱嬷嬷不以为意:“娘娘是真的想多了,丽妃娘娘就算是再受皇上的宠爱,也不会危岌娘娘的皇后之位的,娘娘您不要光想着丽妃娘娘受宠,您想想太子,皇上就太子这么一个龙子,娘娘的龙子,您看,现在太子都已经监国了,都快君临天下了,丽妃娘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与娘娘您争位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可是,唉!这女人呐,就是忍不住爱吃醋,罢了,不提了,想当年,皇上把本宫立为皇后的时候,又是何等的宠爱?都这把年纪了,还争什么宠呢?还是安安份份的,过好下半辈子吧!” “哐哐哐!”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邱嬷嬷上前开门,礼太子步入房中。 “见过太子爷。”邱嬷嬷躬身行礼。 “嬷嬷不必多礼。”礼太子扶起邱嬷嬷,“我来找母后有些事儿,嬷嬷先下去吧!” “是。”邱嬷嬷退出房间。 “母后。”礼太子在皇后娘娘的身旁坐下。 “这么晚了,来找母后有什么事儿?”皇后娘娘奇怪地看着他。 礼太子肃容道:“母后可知道,父皇要陪丽妃娘娘出宫去游玩的事儿?” 皇后娘娘淡然一笑:“这么大的事儿,母后当然知道。” “那父皇有没有来找过母后,并打算带母后一起去?”礼太子十分关切地看着她。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 礼太子有些生气了:“父皇也真是的,打破了祖制头一次出宫,居然是为了那丽妃娘娘,怎么也不来邀请母后一声?母后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父皇这么做,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后娘娘似是完全不计较此事,她微微一笑:“计较这些干什么?随你父皇去吧!谁让,他是天子呢!” “母后就不在意父皇这么做?”礼太子感到十分惊讶,“母后就不想跟着父皇出宫吗?” “当然不在意了。”皇后娘娘说着,摇了摇头,“母后并不是那种特别爱争风吃醋的人,母后老了,已经没有心情和精力,去计较这些了。” 礼太子唬起了脸:“母后,瞧您这话……” 皇后娘娘打断他的话:“母后能看到你们三姐弟平平安安的,就心满意足了!” 礼太子肃起面容,点了点头。 看来,母后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他放心了。 皇后娘娘笑而不语,她不能把对丈夫的不满和抱怨向儿子诉说,因为,她的丈夫,是个非比寻常的“人”。 因此,她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第五十一章穷途末路无妙招?物尽其用甚无情 景王府。 景王杨轩傲默立在一处书架前,他的脸色,很是难看,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要他去对付梁原瑾,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他曾经和梁原瑾真刀真枪,动过真格的较量过,结果,那是败得惨不忍睹。 现在,回想起那场败战,他仍是心有余悸。 如今,丽妃娘娘又要他去对付梁原瑾,而且还是要解决他,他根本,没有那个把握去,更没有那个胆量去。 关于这件事情,他想来想去,决定不能亲自出马。 岂能明知不是对手,还跑去白白送死的? 他杨轩傲,可没有那么傻。 因此,他需要帮手,而且,是需要武功高强的帮手。 能入他杨轩傲的法眼,被视为武功高强的人,能有何人? 倒也不是没有,他府中,眼前就有一个人,这人,就是冷倩芸。 书架后,是一间密室。 密室内,住着冷倩芸。 她此时此刻,还尚在景王府中流连忘返,不曾离去。 因为她曾经是“太子妃”的特殊身份,所以不能抛头露面。 她只能身处密室之中居住,不过,她很满足,因为在景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她几乎整日里都能和杨轩傲把酒言欢,缠缠绵绵。 她越来越舍不得离开景王府,离开杨轩傲了。 杨轩傲什么时候会来呢? 躺在床上的冷倩芸,正在幻想。 “哐哐哐!” 杨轩傲咬了咬牙,伸出右手,在书架的最右上角敲了三下。 “嗖!” 书架向左移开,杨轩傲步入密室之中,他抬起右手在右手边的墙壁上,又敲了三下,书架又才合上了。 冷倩芸一见杨轩傲来了,赶忙起身下床,扑入了他的怀中。 “轩傲,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我觉得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你了。”冷倩芸说着,一个深情的吻,印在了杨轩傲那冰冷的脸上。 杨轩傲推开她,肃起面容:“你该离开我了,我想要的,可并不是这样的幸福和快乐!” “我就不能再多待几日?”冷倩芸似在乞求。 杨轩傲沉下了脸:“不能!” “好吧!”冷倩芸垂下了头,“我什么时候走?” 杨轩傲笑了笑:“等一下就走。” “这么快?”冷倩芸有些惊讶和沮丧,她又扑入了杨轩傲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我想要……”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杨轩傲再次推开她,“坐下说!” 两人在床边坐下。 杨轩傲阴沉着脸:“我要你去对付梁原瑾!” “……”冷倩芸无言以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付梁原瑾?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见冷倩芸不说话,杨轩傲再次道:“你没有听明白吗?我说,要你去对付梁原瑾!” “为什么?”冷倩芸听明白了,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是她的疑问。 冷倩芸之所以会有这种疑问,是因为杨轩傲曾经就对她说过,梁原瑾不是个脓包,他不想让她犯险去对付他。 可是现在,他又主动开口,要求她去对付梁原瑾,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因此,她才疑惑不解。 杨轩傲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低头叹了口气,表示无可奈何:“我已经,穷途末路了,我知道,我曾经向你说过,不会让你犯险去对付梁原瑾,可是现在机会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你知道的,我根本打不过梁原瑾,身边又没有什么信得过的能人异士,除了你之外,我身边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对付梁原瑾了。” “我去!”冷倩芸没有丝毫的犹豫。 杨轩傲先是一笑,继而抱歉地道:“委屈你了,是我没用,我将来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 冷倩芸也笑了,只不过,笑得有些勉强:“夫妻之间,本就应该是共患难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和我说说,怎么对付梁原瑾吧!” “好。”杨轩傲点了点头,“事情是这样的,丽妃娘娘成功的说服了要求皇上陪她出宫去游玩,让梁原瑾伴驾护卫,因此,你要在梁原瑾出宫的这些日子里,将他合情合理的解决在宫外,记住,一定要是合情合理。” “怎么个合情合理法?” “不要急,听我慢慢告诉你。” “我听着。” “第一,你的身份,是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的,你是行走江湖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做。” “我明白,江湖有‘易容术’。” “第二,所谓的合情合理,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去解决梁原瑾。” “我不明白。” “就是不能暗杀梁原瑾,要让他死得光明正大。” “我还是不太明白。”冷倩芸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 杨轩傲想了想才道:“比如,你叫上一帮子亡命之徒,在梁原瑾出宫的路途上,将他光明正大的宰了,这样就算是名正言顺,别人在背后,才不会说什么梁原瑾死得不明不白,而是死于拦路打劫的匪徒之手,你明白了吗?” 冷倩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杨轩傲赶忙道:“我的意思,并不是真正要你按我说的,找一帮子什么亡命之徒去对付梁原瑾,那只是打个比方,就算要找,也要找可靠的,必须,要十拿九稳,一定要一举得手,最好,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还是得看你自己怎么去做。” 冷倩芸笑着点了点头:“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明天,他们就要出宫了,你要好好的做好准备!”杨轩傲抓起了她的手,“这次,就看你的了,解决了梁原瑾,有丽妃娘娘的出面推荐,禁卫军统领之位,就非我莫属了!” “为了你,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我一定,会办成此事的!”冷倩芸信心满满地看着杨轩傲。 杨轩傲满意地一笑。 事实上,他们更好的未来,并不在未来,而就在眼前的此时此刻,他们若能紧握住此时此刻,就已经拥有,更好的未来了。 第五十二章各有所思人各异?欢愁爱恨落谁心 出宫了…… 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梁原瑾,都身着便服。 四人三骑,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皇帝和丽妃娘娘共坐一骑,嫣梦公主和梁原瑾是单人单骑。 皇帝和丽妃娘娘走在前,嫣梦公主和梁原瑾走在后。 皇帝很会骑马,丽妃娘娘坐在马背上,倚在他的怀中,一路舒适平稳。 嫣梦公主不太会骑马,她身子左摇右摆的,拿着缰绳的双手有些颤抖。 梁原瑾看着担心,只得紧挨着她,和她一起走,以防她从马背上跌下。 如此一来,两人身子的距离亲近了。 嫣梦公主的心里很高兴,她时不时地偷瞄下梁原瑾,心里一阵心满意足。 梁原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除了偶尔看下皇帝和丽妃娘娘,他一路上,基本都是在东张西望的,不知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皇宫内…… 礼太子以监国的身份,经常打着替皇帝“慰问后宫嫔妃”的旗号,总是有意无意的,去静妃娘娘的静萱宫里,对静妃娘娘嘘寒问暖,两人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谈情说爱了。 礼太子好不高兴! 肃王辅佐礼太子把持朝政,国家的大小事情,无不由他经手处理,大臣们一个个对他是毕恭毕敬,唯唯诺诺。 肃王好不威风! 清甜公主每时每刻都很开心,在玉安宫内和怜香嘻戏玩耍,她满怀希望的耐心的盼望着,大姐嫣梦公主能和梁原瑾情投意合的回来。 苏则彩不知道丽妃娘娘出宫的消息,没有人告诉他,他在画廊院照常当职。 他的职,当得很是轻松舒服,就像是被供菩萨一样的供着。 这是因为,他是熹王府“仪宾”的身份,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言广泛的相传,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了他身份的尊贵。 本来他是清甜公主的御用画师,已是叫人不得不礼让三分,现在又是熹王府的“仪宾”了,谁还敢要此人上自己的宅门府邸替自己作画? 这种情况,是苏则彩自己和余院主都不曾想到的。 余院主先前还要求苏则彩在画廊院做个尽忠职守的好画师,现在,苏则彩是想尽忠职守的做个好画师,也做不成了。 余院主对此无可奈何,毕竟,这到底不是苏则彩的错。 因此,他只能对苏则彩是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苏则彩视而不见似的。 苏则彩自己怎么想的呢? 为了丽妃娘娘,他也只得厚着脸皮在画廊院悠闲的住下了。 人前人后,别人只看到他表面上的风光无限,又有谁能知道他心中“秘密”的苦楚? 入皇宫,都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是,对于自己与丽妃娘娘母子相认的事情,却是,一筹莫展,不能得偿所愿,着实叫人苦闷不已! 景王杨轩傲…… 他的日子,过得有点提心吊胆。 他在为冷倩芸担心,也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心。 冷倩芸会成功吗? 天才知道! ……… 黑夜。 一间破旧的茅屋。 屋内,桌上烛火摇曳,三人围桌而坐。 三人两男一女,居中对门而坐的,是冷倩芸。 从左往右看,坐在冷倩芸左手边的,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汉,中等身材,浓眉俊目,背后绑着一把长刀,此人一看便知是行走江湖之人。 坐在冷倩芸右手边的,是个白发老者,五短身材,背后背着个小木箱子,看上去挺像个郎中,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个郎中,而是个用毒的高手,他背的小木箱里,装的都是要命的毒药。 背长刀的中年汉叫江棱,背小木箱的白发老者叫石义。 冷倩芸直接采取了杨轩傲给她的建议,她找来了两个她自认为武功高强的同道中人,两个江湖杀手。 她自信,凭他俩的武功智慧,解决梁原瑾,一定不是问题。 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放在桌上张开,纸上画着梁原瑾的人头画像,这当然,是杨轩傲画给她的。 她指着梁原瑾的人头画像,看了看江棱和石义道:“解决此人,你们每人,可得十万两银子,这趟买卖,你们接不接?” 江棱和石义看了看梁原瑾的人头画像,都没有犹豫,立即道:“接!” “很好。”冷倩芸满意地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这是五万两银票,算是订金,你们先分了吧!剩下的,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们。” 江棱接过银票,与石义一分为二,两人将银票收入了怀中。 冷倩芸这才看着他俩道:“现在,你们认真听我的要求,照我说的去做!” “冷姑娘请说。”江棱和石义异口同声地点了点头。 冷倩芸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道:“第一,只要取此人的性命,千万不能伤害他身边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明白吗?” “明白了。”江棱和石义点头领命。 冷倩芸接着道:“第二,不能用暗杀手段,随你们想个办法,一定要让他死得光明正大,绝对不能,使用暗杀手段,明白了吗?” “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要求?”江棱和石义面面相觑,奇怪地看着冷倩芸。 冷倩芸没有回答他俩的疑问,只是冷声道:“我只是问你们明白了没有,如果你们还想要剩下的银票,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不必问那么多不该问的!” 江棱和石义对视了一眼,随即都点了点头。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既然已经接下了雇主的买卖,还问那么多做甚? 照雇主说的去做就是啦! “此人现在京城南下三十里外的悦来客栈内歇脚,他的行踪,你们知道了,如果你们不急着下手,跟踪最好也不要跟丢,至于你们何时下手,除了暗杀,打算怎么样下手,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会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们,只要你们一解决掉他,我就会现身,把剩下的银票给你们!”冷倩芸丢下话,起身扬才而去。 事情已经安排交待清楚,梁原瑾,就交给他俩去收拾了! 第五十三章京都南下三十里?凤凰北上欲成仙 京都南下三十里,凤凰北上欲成仙。 这说的,就是凤凰镇。 京都南下三十里的一处小镇。 凤凰镇虽小,却是京都百里之内,最为热闹繁华的一处小镇。 因此,凤凰镇,才有凤凰北上欲成仙之说。 若是凤凰镇迁至京都,那一定是一个“仙”镇。 一个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仙”镇。 镇上。 只见左右两边的街道旁,有唱曲说书的文人,有杂耍卖艺的江湖人,有卖古玩奇珍的生意人…… 只要是能混上一口饭吃的行当,这里,应有尽有。 这里的人员,特别的复杂,英雄好汉,地痞流氓,什么样的人都有。 不过,人虽杂,凤凰镇却也一直都是太平无事。 不知这是因为这里离京都较近,有京都禁卫军的管理,还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破坏凤凰镇的美好,总之,这里是一片祥和。 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梁原瑾,正在街上步行游玩。 皇帝因为太祖皇帝立国祖制的限制,不能出宫,嫣梦公主因为自己曾经性格的内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俩,是真心没有出过皇宫,所以,他俩一路是左瞧右看,玩的不亦乐乎。 丽妃娘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一路上都在默默的等人出现来解决梁原瑾。 梁原瑾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人虽然在皇宫之外,心,却是在想着皇宫之内的清甜公主。 若这次跟出宫来的,不是嫣梦公主,而是清甜公主,那该有多好? 依清甜公主大胆的性格,与嫣梦公主内向的性格相比较,该是清甜公主跟出宫来玩耍才对? 怎么嫣梦公主奇奇怪怪的跟了出来? 梁原瑾苦笑着摇头,他猜不透其中的奥妙。 梁原瑾哪里知道,嫣梦公主的性格,其实已经在慢慢的发生改变了。 否则,一向内向的她,那次,在花前月下,她怎么可能会大胆的向他表白爱意呢? 这次出宫,她更是在清甜公主的鼓励下,要继续大胆的追求梁原瑾了。 嫣梦公主要对梁原瑾大胆的展开爱意表白的攻势了! 梁原瑾心知肚明嫣梦公主喜欢自己,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嫣梦公主的性格,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由暗恋,变成了追求。 若他能有先见之明,能料到嫣梦公主此行会大胆的向他自己展开爱意表白的攻势,他铁定宁死,也不会答应出宫护驾的。 丽妃娘娘走着走着,似是有些累了,她轻声对皇帝道:“龙爷,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客栈去休息好吗?” 皇帝莫名其妙地看着丽妃娘娘:“丽娘怎么就累了?我们这才刚出来走了一小会儿。” 丽妃娘娘抬头看了看天:“这快到正午了,太阳怪毒的,我有些受不了了,还是晚上再出来玩吧!” 皇帝不以为意地笑了:“那好办,我去买把伞,替你撑着不就好了?” “老爷夫人,原瑾这就去买伞。”梁原瑾转身欲走。 丽妃娘娘赶忙拦着他,又扭头对皇帝道:“龙爷,还是回去客栈吧!丽娘真的是受不了了!” 皇帝心疼丽妃娘娘,只得道:“好吧!” 皇帝话音一落,嫣梦公主立即道:“龙爷,丽娘姑姑,我还想再多玩一会儿。” 梁原瑾和皇帝正要开口说话,丽妃娘娘抢着道:“既然梦儿还想玩,那就让原瑾再陪你多玩一会儿吧!” 梁原瑾有些担心和不愿意:“这不太好吧?老爷,夫人,万一……” 皇帝接过话:“既然梦儿还想玩,你就陪她去玩玩,没事的!” “可是……”他想劝说皇帝和丽妃娘娘收回成命。 “有什么可是的?”丽妃娘娘沉下了脸,“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本夫人都不怕,你怕个什么?莫不是,你心里不愿意陪梦儿去玩?” “原瑾不敢。”梁原瑾低下了头。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我们在客栈等你们,玩够了就回来,梦儿难得想出来玩玩,你就多陪她玩玩,这是命令!” 梁原瑾抬起头看着皇帝,无可奈何地应声道:“原瑾明白,请龙爷放心!” 皇帝满意地笑笑:“这就对了。” 丽妃娘娘催促:“龙爷,我们快些回客栈去吧!” “好的。”皇帝点了点头,拉着丽妃娘娘的手,转身而去。 嫣梦公主与梁原瑾目送皇帝和丽妃娘娘远去。 梁原瑾盯着她:“梦姑娘想去哪里玩?” 嫣梦公主有些不高兴了:“你就不能叫我梦儿?” “这……”梁原瑾支吾着。 嫣梦公主故意沉下了脸:“这是命令!” 梁原瑾无奈,苦着脸叫道:“梦儿。” 这一声“梦儿”,他叫得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冷不热。 嫣梦公主听了开心极了,她伸出了左手,靠近了他:“拉着我的手。” 梁原瑾不说话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在心中暗自嘀咕着:“嫣梦公主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都快变得和三公主一样了。” 嫣梦公主笑了笑:“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不拉着我的手,万一我走丢了,该怎么办?” 梁原瑾没有犹豫,他立即拉起了嫣梦公主的手。 她说得有道理,他不能不拉着她的手。 “我们去哪里玩?可不要走太远。”梁原瑾提醒着嫣梦公主。 “梁大哥,你放心吧!”嫣梦公主点了点头,“就在这附近随便转转,不会走太远的。” 嫣梦公主说着,握住梁原瑾的手,紧了紧。 梁原瑾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嫣梦公主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松开,到这个摊前去看看货,又到那个摊前去问问价,可是老半天下来,却是什么都没有买。 梁原瑾突然道:“梦姑娘,我有些渴了。” 嫣梦公主唬起了脸,双眼瞪着他。 梁原瑾只得改口道:“梦儿,我有些渴了。” 嫣梦公主这才笑着应声:“我们喝茶去。” 两人在一处茶棚内坐下,随便要了一壶茶。 直到梁原瑾喝了一大碗茶后,嫣梦公主才向他发问:“梁大哥,你经常来这里吗?” “为什么这么问?”梁原瑾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嫣梦公主压低了声音:“这凤凰镇离京都不过三十里,我以前听三妹和我说过,京都百里之内的治安,不都是归禁卫军管理的吗?你身为禁卫军统领,自然不就……” 梁原瑾接过话,轻声道:“我都是在京里坐镇指挥的,这些,都是手下将领的差事儿,我只是偶尔到各处视察下,我任禁卫军统领以来,实际上我来这凤凰镇,也才不过是第二次。” “哦,是这么回事。”嫣梦公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梁原瑾抬头看了看天,向嫣梦公主请示:“梦儿,正午了,我们该回客栈,和老爷夫人用午饭了。” 嫣梦公主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回去吧!” 两人正准备起身,一个衣着破烂,蓬头散发的年轻乞丐突然跑到他俩的面前,向他俩乞求道:“老爷,夫人,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我已经……” 梁原瑾打断年轻乞丐的话:“不要瞎叫,我和这位姑娘,只是朋友而已!” 嫣梦公主却很是高兴,她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年轻乞丐:“拿去吧!” “谢谢夫人!”年轻乞丐接过银子,忙点头哈腰,向嫣梦公主笑着,“我看你们挺有夫妻相的,怎么会不是一对儿?也许是我看得不准,不过,这凤凰镇东去树林中,有一座观音庙,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尼姑,人称‘姻缘神尼’,她看相,可准了,在这凤凰镇,是出了名的,经她看过相的男女,只要她说有夫妻相的,到最后,没有不喜结连理的,可神了,可准了!” 梁原瑾不耐烦地喝道:“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点走!” “是,是,这就走。”年轻乞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扬长而去。 嫣梦公主看着梁原瑾,突然神秘地一笑。 观音庙? “姻缘神尼”? 一定要和他去看看! 第五十四章两情自知许错人?不悔痴爱心不变 时值正午。 “悦来客栈”。 一间客房内。 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梁原瑾,正在用午饭。 午饭很丰盛,鸡鸭鱼肉,好酒好菜的,摆满了一大桌。 但是,四人都各有心事,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是无心用餐。 皇帝想着出去游玩,心不在焉。 丽妃娘娘在等着解决梁原瑾的人出现,烦闷难耐。 嫣梦公主想去年轻乞丐告诉她的那个观音庙,她想去找庙中的那个“姻缘神尼”,让她给自己和梁原瑾看看面相,看看自己和他到底有没有夫妻相,她心中着急。 梁原瑾有苦难言,嫣梦公主主动对他大胆的亲昵之举,使他感到一阵惶恐不安。 午饭大家都是草草了事。 皇帝有些迫不及待了:“丽娘,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咱们赶紧出去玩去,这凤凰镇实在是太热闹,太好玩了,玩了这好几天,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厌烦,你呢,你玩够没有,若是没有玩够,咱们再好好的接着玩,若是玩够了,咱们就继续南下游玩,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让你玩个尽兴!” 丽妃娘娘白了皇帝一眼:“瞧龙爷这火急火燎的,哪里还顾得上丽娘,怕是只想自己玩个尽兴吧?” “这是什么话儿?”皇帝故意瞪起眼,“我可是一切都听你的,你要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怎么能说是我想自己尽兴的?” 丽妃娘娘神秘地一笑:“这可是龙爷自己说的,龙爷一切都听丽娘的?” “那是当然了。”皇帝毫不犹豫地把头一点。 “那丽娘现在不想出去玩了,想要午睡休息一会儿,不知龙爷愿不愿意陪着丽娘?”丽妃娘娘语气变软,似是在向皇帝乞求。 “这个……”皇帝苦着脸,犹豫不决的支吾着。 丽妃娘娘有些生气了:“刚才是谁说都听丽娘的?龙爷若是不愿,就把丽娘一个人扔这客栈里面好了,自个尽管出去玩个够吧!” 皇帝垂头丧气:“好吧!我的丽娘,龙爷依你就是了。” “龙爷,丽娘姑姑,那梦儿就先出去了。” “老爷夫人好好休息,原瑾告退。” 嫣梦公主和梁原瑾起身准备告辞。 “梦儿想去哪儿玩,原瑾你就陪她去哪儿,别走太远就是,也不必太顾及我们。” “丽娘说得不错,原瑾啊,你也是太过于小心的保护我们了,我们自己都不怕,你也放宽点心,出来玩嘛,别搞得剑拔弩张似的,只管放心的陪着梦儿去玩就是。” 丽妃娘娘和皇帝向梁原瑾交待着话。 “原瑾明白。”梁原瑾应声点了点头,与嫣梦公主退出了房间。 嫣梦公主抬起了手,坏笑着看着梁原瑾。 梁原瑾无奈地苦笑了笑,拉起了嫣梦公主的手。 两人手拉着手,边走边说。 “梦儿又想去哪里玩?” “我想去镇上东边的那个观音庙里玩玩。” “就是先前,那个年轻乞丐说的那里?” “正是。” “去那里干什么?” “找那个‘姻缘神尼’呀!” “你要找她看姻缘?” “是的,我要找她看看你我的姻缘。” “……” 两人走出客栈,穿过大街,掉头向东。 走了一小会儿,在一处树林前停下。 嫣梦公主指着树林道:“依那个年轻乞丐所说,穿过这片树林,就可以见到‘姻缘神尼’了,我们快走吧!” 嫣梦公主兴高采烈地往前走,却突然感觉,走不动了。 那是因为,梁原瑾没有动,嫣梦公主拉着他的手,他不动,她自然想走,也是走不动的。 “怎么了?”嫣梦公主奇怪地看着他。 梁原瑾抽出了被她紧握住的手,板着脸道:“对不起,大公主,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去看什么姻缘,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吧!” 他此刻的语气冰冷无情,好似寒冬腊月的冰雪般,冰寒彻骨。 嫣梦公主闻言禁不住全身一抖,她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勉强欢笑着:“为什么?” 梁原瑾肃容道:“大公主,你何必如此呢?梁原瑾何德何能,能得大公主如此深情的厚爱?大公主,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一直以来,只是三公主。” “我知道,梁大哥,你告诉过我的。”嫣梦公主点着头,“我知道你喜欢我三妹。” “那这……”梁原瑾有些惊讶和不明就里。 嫣梦公主仍保持着笑脸:“我问过我三妹,我三妹告诉过我,她并不喜欢你,可你,却不还是一直喜欢着她?难道,我就不能像你喜欢三妹一样的喜欢你?” 好个痴情的大公主! 梁原瑾一时手足无措,无言以对,他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反对嫣梦公主的话。 两人默然相望了片刻…… 嫣梦公主开口问道:“你喜欢我三妹什么?” 梁原瑾皱起了眉头。 嫣梦公主再次相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如她?” 梁原瑾抿紧了嘴唇。 嫣梦公主穷追不舍:“三妹能有的一切,我也能有,为了你,我愿意改变一切!” 梁原瑾咬了咬牙。 “你倒是说话啊!”嫣梦公主大声追问,双眼逼视着他。 梁原瑾开口道:“大公主不需要改变什么,更不必为了我而改变一切,因为那样做,毫无意义,也不值得!” “那我三妹呢?”嫣梦公主冲着他叫嚷,“你为了我三妹就值得吗?就有意义了吗?” 梁原瑾沉下了脸:“请大公主不要老是拿三公主来作比较,这是两码事儿,没有可比性的!” 嫣梦公主神情激动:“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码事,一码事啊!” 梁原瑾无心再与她争论,他岔开话题道:“我们去见‘姻缘神尼’,她说我们有夫妻相能怎样?说我们没有夫妻相,又能怎样?” 嫣梦公主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她说我们没有夫妻相,我也就认命了,便不会再继续纠缠梁大哥你了。” 梁原瑾追问:“如果她说我们有夫妻相,大公主便不会放弃,是吗?” 嫣梦公主点了点头:“是的。” 梁原瑾有些嘲弄地道:“大公主相信夫妻相这些吗?” 嫣梦公主肃容道:“听天由命吧!你愿意陪我去吗?” “我愿意!”梁原瑾毅然点头答应。 为什么不去呢? 不去,那就只能继续无休止的面对她对自己的感情纠缠。 去了,也许,能有让她死心的可能! 第五十五章险恶杀机四处起?虚影挑战梁原瑾 观音庙。 若不是门梁木匾上刻着“观音庙”这三个字,怕是没有人知道,这会是座什么庙。 庙很小,庙里没有香火,也没有观音菩萨的雕像,只有一位中年女尼。 这位中年女尼,便是凤凰镇上人称看相高手的“姻缘神尼”。 她四十多岁,身材瘦弱,容貌较好,是位蓄发的尼姑。 嫣梦公主和梁原瑾进入了庙中。 “姻缘神尼”背对着他们盘腿而坐,正在轻轻地敲着木鱼诵经。 “见过‘姻缘神尼’!”嫣梦公主和梁原瑾恭声叫唤,躬身行礼。 “姻缘神尼”放下手中的木鱼,停止了诵经,她缓缓地站起身,转过身,面向了嫣梦公主和梁原瑾:“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客气了,贫尼法号‘逸静’,两位施主就叫贫尼逸静师太吧!” “见过逸静师太!”嫣梦公主和梁原瑾依言再次行礼。 逸静师太摆摆手:“两位施主请坐!” “谢师太。”嫣梦公主和梁原瑾应着声,移步椅中坐下。 逸静师太移步在嫣梦公主和梁原瑾的面前坐下:“两位施主是来……” 嫣梦公主赶紧接过了话:“我们来找师太,是想请师太给我和这位公子看看相,看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 梁原瑾深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逸静师太的脸。 “阿弥陀佛。”逸静师太吟了一声佛号,再无举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嫣梦公主和梁原瑾。 嫣梦公主似有所悟,赶忙取下了绑在腰间上的一个小布袋,打开小布袋,只见里面全是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她随手抓了一大把金叶子,递给了逸静师太:“师太,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逸静师太伸手推却:“女施主误会了,贫尼不是这个意思。” “那师太……”嫣梦公主有些茫然不解。 逸静师太打断她的话:“贫尼已经在给两位施主看相了。” “已……已经在看了?”嫣梦公主收回金叶子,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位公子的面相,贫尼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逸静师太说着,居然伸出了左手摸住并抬起了梁原瑾的下巴。 梁原瑾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逸静师太。 突然…… 逸静师太右袖一抖,光亮一闪,一柄短刀横着划向了梁原瑾的颈脖。 好快,好狠,好厉害的一刀! 逸静师太行刺的速度够快,但梁原瑾的反应,比她更快。 只见他身子往后倒飞,右手猛地拍出一掌,击在了逸静师太的左肩上。 “嘭!” 逸静师太被梁原瑾一掌击飞,撞在了案台前,倒地不起。 嫣梦公主闻声抬起头看了看逸静师太,又看了看梁原瑾,感到惊诧万分,不知所云。 梁原瑾走近嫣梦公主,将她护在身后。 “你知道我要行刺你?”逸静师太从地上爬起,右手捂着左肩,十分害怕地看着梁原瑾,显然,她被梁原瑾的武功吓住了。 “行刺?”嫣梦公主惊呼出声。 梁原瑾盯着逸静师太:“我知道,我一直都在小心的戒备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逸静师太有些不相信。 梁原瑾冷笑:“现在看来,那个年轻乞丐,的确是跟你一伙的,很遗憾,他露出了破绽。” 逸静师太急问:“他露出了什么破绽?” 梁原瑾肃起面容:“他不该那样冒冒失失的跑到我们的面前,要我们来找你看相。” “这有什么不对吗?”逸静师太疑惑不解。 “当然不对!”梁原瑾沉声一喝,“他为什么要介绍我们来找你看相?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不是凤凰镇的本地人?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就没有来找你看过相?” 逸静师太咬着牙:“我低估你了!” 嫣梦公主逼视着逸静师太:“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梁大哥?” 逸静师太不理会嫣梦公主,她盯着梁原瑾问道:“你既然看出了破绽,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梁原瑾坦言道:“我只是预料到了情况有些不对,以为你们是合伙的神棍骗子,仅想骗些钱财而已,但没有想到,你竟会行刺于我。” “其实我看,你八成是不想来此地的。”逸静师太苦笑着,看向了嫣梦公主,“我想,一定是这位姑娘想来的,姑娘,看来你很喜欢这位聪明的公子。” 嫣梦公主垂下了头,她在自责,若不是梁原瑾早有防备,真出了什么事儿,可是自己的罪过! 梁原瑾盯着逸静师太,厉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我?” “我不过是想杀了你,抢光你身边那位姑娘身上的银子而已。”逸静师太说完,将手中的短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里。 “咚!” 逸静师太倒在了地上。 梁原瑾忙上前查看。 “怎么样?”嫣梦公主胆战心惊地相问。 “死了。”梁原瑾奔回到她的身旁,拉起了她的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嫣梦公主点了点头,与梁原瑾奔出了门外,转向了右边,准备打道回府,却又突然,都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面前,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手拿长刀的中年汉,一个背着小木箱的白发老者。 是冷倩芸雇来对付梁原瑾的江湖杀手,江棱和石义到了。 嫣梦公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吓白了脸,忙躲在了梁原瑾的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头观看。 梁原瑾显得很是镇定:“你们是什么人?与那尼姑可是一伙的?你们想要干什么?” 石义答道:“是一伙的,小子,告诉你,你别想着逃跑,老夫这背上的小木箱里,装的可都是要命的毒药,你要是敢跑,老夫随便抓把毒药一撒,你能跑,你身后的女人,可必死无疑!” 梁原瑾厉声相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江棱笑道:“我们是拦路打劫的强盗,我们要先杀了你,然后,再把你身后的那女人卖到青楼去!” 梁原瑾破口大骂:“放屁!” “的确是放屁!” 突然…… 破空传来了这么一声厉喝,声音来自于江棱和石义的身后。 江棱和石义闻声回头看去。 一道黑影如“大鹏展翅”般扑向了江棱和石义,“大鹏”手中有剑,只见寒芒一闪,剑刃划过了江棱和石义的咽喉。 “咚!咚!” 只一招! 生死立判! 江棱和石义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倒地身亡。 他们都睁着双眼,似是死不瞑目。 黑影是个黑衣蒙面人,他垂下手中的剑,面向着梁原瑾站立,直盯着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江棱和石义一眼。 梁原瑾无畏地看着黑衣蒙面人,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黑衣蒙面人眼中的绿光亮得吓人。 梁原瑾绷紧了脸,他知道,眼前的黑衣蒙面人是个狠角色,若他是友还好,若他是敌,那可就大不妙了。 黑衣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丽妃娘娘的属下虚影。 虚影冷冷地看着梁原瑾,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暗道:“景王尽找这么一些废物来对付梁原瑾,能成什么事儿?娘娘,对不起了,为了您的大事,我只能背着您,亲自出马来解决梁原瑾了!” 梁原瑾出于礼貌,毕竟虚影刚刚杀了他的敌人,他拱手向虚影道谢:“多谢阁下相救!” 虚影冷声道:“不用谢,我们是敌非友!” 梁原瑾变了脸色:“为什么?” 虚影抖了抖手中的剑:“因为,我和后面那两具死尸一样,也是拦路打劫的强盗!” 梁原瑾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双拳握紧。 虚影眼中绿芒更炽,手中剑指向了梁原瑾。 大战,似要一触即发! 第五十六章呆萌心善大公主?杀手虚影讲道义 杀气,在涌动。 地上枯枝散叶,无风自起。 虚影与梁原瑾默然相望,一动不动。 虚影有长剑在手,梁原瑾是两手空空。 真动起手来,梁原瑾怕是要多添几分危险。 面对虚影的长剑相指挑衅,梁原瑾镇定自若,纹丝不动。 虚影看着他,不禁暗自叹服:“光是这份正气凛然,梁原瑾也要比景王强得多!” 若不是自告奋勇为了想助丽妃娘娘一臂之力,虚影此刻还真想放下手中的长剑,与这位肃王府小王爷、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梁原瑾好好的相交把酒言欢一场。 一直躲在梁原瑾身后的嫣梦公主,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将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危险,她闪身上前,居然将梁原瑾,挡在了身后。 在自己心爱的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女人的胆量,也不比男人的差。 梁原瑾担心地看着嫣梦公主:“梦儿,你想干什么?” 嫣梦公主也不理会梁原瑾,目光紧盯着虚影:“你说你是强盗?” 虚影有些奇怪地看着嫣梦公主,他垂下了手中的剑,微微把头一点。 嫣梦公主见他点头,赶忙解下绑在腰间上的一个小布袋,将小布袋抛给了他。 虚影接下,打开小布袋,定睛一看,只见里面全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嫣梦公主笑着:“有了这些金叶子,你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也没有必要再做强盗了。” “哼!”虚影重重地哼了一声,将满满一小袋金叶子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嫣梦公主和梁原瑾看得满面狐疑。 这个黑衣蒙面人强盗的举动,可真是令人费解! 虚影冷声道:“太少了!” 梁原瑾眉头一皱。 强盗就是强盗,真是贪得无厌! 倒是嫣梦公主显得很大方,她向梁原瑾问道:“梁大哥,你出来带银子了吗?” 梁原瑾从怀中摸出了一叠银票,如法炮制的往一旁地上一甩:“这是五万两银票,我身上所有的银子。” 虚影摇了摇头。 “还不够吗?”梁原瑾怒容满面。 虚影点着头:“不够!” 嫣梦公主惊诧:“这么多了,还不够?就算你一家十口人生活度日,这一辈子,也是不用愁的了。” 梁原瑾推开嫣梦公主,跨前两步,怒视着虚影:“有你这样的强盗吗?我看你八成就是来找茬的!” 虚影嘿嘿一笑:“我是觉得,这些钱是不够的,不过,如果再把你身边的那位漂亮姑娘卖到青楼去再换点银子,那应该,就够了。” 这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人,怎么都说要把自己卖到青楼的? 嫣梦公主吓坏了,忙又躲在了梁原瑾的身后。 梁原瑾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前前后后,从逸静师太到眼前的这个黑衣蒙面人,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他们都是想要自己的命! 梁原瑾深吸了口气:“我看你并不是强盗,倒是像个杀手,就像先前那些人一样,是为了杀我而来!” 虚影扬扬头:“你倒挺会自作聪明,随你怎么想,不过,你要是愿意把你身后的美人交给我,让我卖到青楼去,我可以不杀你,你可以随便走。” 梁原瑾沉下了脸:“那你还是先杀了我再说,如果我活着,是决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嫣梦公主突然探头盯着虚影,尖声怪问:“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卖到青楼去?” 嫣梦公主问这话的时候居然没有一副生气的模样,而是一脸的呆萌傻样。 虚影看着她,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故意干咳了两声,沉声道:“因为把像你这样的美人卖到青楼,会比那袋金叶子和那五万两银票加起来还值钱,可能会多十倍的价钱,也可能会多二十倍。” 嫣梦公主仍是怪问:“我能有那么值钱?” 虚影不再理会她,眼睛盯向了梁原瑾:“让你的女人走开些,我们该动手了!” 梁原瑾没有转身,与虚影四目相对,他开口道:“梦儿,到观音庙里去躲一下,刀剑无眼,可别伤到了你。” “可是……”嫣梦公主犹豫着。 梁原瑾沉声一喝:“听话!” “好吧!”嫣梦公主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观音庙,倚在门边,担心地看着梁原瑾。 “我敬你是条汉子,就和你讲讲江湖道义,不占你的便宜了!”虚影说罢,手中剑一扬,剑如箭一般射入了身旁不远处的一棵树中。 剑刺入树中,直深入只见剑柄,剑尖透树而出。 “好功夫!”梁原瑾大声赞扬。 虚影抖了抖双臂:“来吧!” 梁原瑾冷声回应:“我等着呢!” 虚影似是满腔的怒火爆发,冲上前去就对梁原瑾拳打脚踢,刚猛凌厉,招招竭尽全力。 梁原瑾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面对虚影的猛烈攻势毫不退缩,以拳还拳,以腿还腿。 十招! 二十招! 三十招! 转眼间,虚影与梁原瑾已交手五十余招。 两人平分秋色,势均力敌,显然谁也不能真正打倒谁。 一番激烈的打斗过后,虚影与梁原瑾彼此收住了攻势。 两人相隔十步之遥,互相怒视着。 虚影喘了两口气道:“我可要下杀手了!” 梁原瑾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冷笑着:“彼此彼此。” “呀!”虚影大喝一声,挥拳欺向了梁原瑾。 梁原瑾不躲不闪,闷哼一声,纵身迎敌。 两人再次交手,彼此招招凌厉凶狠,都已然下定决心要置对方于死地。 虚影与梁原瑾打及之处,树摇枝抖,漫天的落叶时而如龙卷腾飞,时而如纷雪散落,地上碎石细沙震荡并起。 两人打斗之激烈,令人惊心动魄,不寒而栗。 嫣梦公主看得是一阵心惊肉跳。 数度交锋之后,虚影步步后退,明显的处于下风。 要知道,虚影与梁原瑾对打是以刚对刚,拼的是死力道,由此可以看出,在力气方面,虚影逊了梁原瑾一筹,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虚影一步一步地后退,已是险象环生,再打下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梁原瑾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可不能白白的丢了性命。 还得留着命,好好的替丽妃娘娘暗中保护苏则彩! 虚影当机立断,急身而退,匆忙跑得无影无踪。 梁原瑾双膝跪地,双手撑地,气喘吁吁,他的力气,已经用尽。 嫣梦公主急忙跑到他的身旁,俯下身关切地看着他:“梁大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梁原瑾站起身。 “没事就好。”嫣梦公主跟着站起身。 梁原瑾拉起她的手:“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好!”嫣梦公主点点头。 两人手拉着手,扬长而去。 真是有惊无险! 第五十七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日落西山。 “悦来客栈”房间里。 “事情就是这样,要不是梁大哥武功高强,我此刻一定被那帮贼人给卖到青楼去了!”嫣梦公主话虽说得流利,但仍是心有余悸地看着梁原瑾。 皇帝和丽妃娘娘听完嫣梦公主叙说与梁原瑾到观音庙一路上来回的生死故事,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皇帝在想: 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事儿? 此地离京都不过三十里,治安怎会如此之差? 丽妃娘娘在想: 没想到梁原瑾的武功居然会这么好! 杨轩傲若再派出这么一些废物来,怕是本宫一路南下到西湖赏景,梁原瑾也是安然无恙! 嫣梦公主见皇帝和丽妃娘娘都皱起了眉头,知道他们的心里,也一定有所担心了,于是,她请求道:“龙爷,丽娘姑姑,我看我们还是回京城算了,这一路上如此凶险,梦儿实在是吓坏了。” 皇帝尚在犹豫,丽妃娘娘当即表示反对:“不就是几个小小的强盗毛贼吗?梦儿休得听他们污言秽语,胡说八道,吓坏了自己,话又说回来,原瑾这不是平安的带你回来了吗?不要想太多,出门在外,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 丽妃娘娘此行要求皇帝陪自己出宫游玩,让梁原瑾随行护驾,为的就是等着景王杨轩傲想办法在路途上解决杀害梁原瑾。 此刻梁原瑾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少,她怎能打道回府,功亏一篑的? 嫣梦公主见丽妃娘娘不同意,只好把乞求的目光转向了皇帝。 皇帝一是因为自己出宫游玩意犹未尽,二是因为不想扫了他最心爱的妃子,丽妃娘娘的好兴致,所以,他选择了顺从丽妃娘娘的意愿:“梦儿,你丽娘姑姑说得有道理,区区几个毛贼的污言秽语而已,你不必太过于计较,原瑾他武功高强,会好好保护咱们的,这一路上,不会有事的。” “可是……”嫣梦公主仍有所担心。 丽妃娘娘笑着:“梦儿既然害怕,要不这样,我和龙爷就在这客栈里等着,好在此地离京都不过三十里,原瑾,你就先快马加鞭的,把梦儿送回京城去,之后,再星夜兼程的赶来这里就是了,我们等着你。” 梁原瑾尚未答话,嫣梦公主已抢着道:“那还是算了吧!这多麻烦费事儿,其实梦儿心里,和龙爷还有丽娘姑姑是一样的,还是想多在外面玩玩的。” 嫣梦公主的想法很简单,出宫本就是为了能与梁原瑾朝夕相伴,好一路向他表白追求,欲与他喜结连理。 此刻目的尚未达到,怎能自己回京,与梁原瑾天涯两相隔,放弃大好机会的? 嫣梦公主的话,正中丽妃娘娘的下怀,但丽妃娘娘却故意问道:“梦儿真的不打算回京了?” 嫣梦公主摇摇头:“不回了。” “梦儿的胆量,真是越来越大了,真是叫丽娘姑姑刮目相看。”丽妃娘娘满意地笑了笑,看向了梁原瑾,“原瑾,你不会觉得为难吧?” 梁原瑾的心里也有些担心,不过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下次若真再遇上那些凶狠难对付的强盗,万一自己有个好歹,他们该怎么办? 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的性命,可全都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的压力,很大。 但他没有办法,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权利,他只能听从皇帝和丽妃娘娘所说的一切,因此,他只能道:“夫人说笑了,原瑾怎么会觉得为难呢?只希望夫人莫要嫌原瑾不中用就好。” “原瑾说笑了,本夫人怎么会觉得你不中用呢?”丽妃娘娘面上笑脸迷人,心中却是在恶狠狠地在咒骂着梁原瑾,“你再中用,也必要死在这南下的路上!” 嫣梦公主开口提议:“龙爷,丽娘姑姑,这凤凰镇,梦儿是玩怕了,要不我们还是继续南下,早日离开这里吧!” 这个强盗横行的凤凰镇,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丽妃娘娘表示同意:“就依梦儿。” 不管南下多远,梁原瑾不死,不回头! ……… 天刚见亮。 万花镇。 这是凤凰镇南下陆路,必经之路的小镇。 镇上大街上,人有些少,远不如凤凰镇那样热闹繁华。 不过,人多热闹聚集的地方,也不少,酒楼客栈,青楼赌坊的人,就很多。 可要行走江湖之人也多的地方,却并不多。 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眼前的“扬武酒楼”,就是一处。 “扬武酒楼”只有两楼,但是落座很大,也很气派。 来“扬武酒楼”的客人,只有一种,那便是行走江湖的人,因为这地方,是最容易出事和麻烦最多的,除了那些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江湖中人,没有哪类人愿意来这种龙蛇混杂的是非之地。 “扬武酒楼”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扬武酒楼”的方掌柜,他并不怕也并不在乎这些,因为无论是谁在他的店里打架斗殴摔破砸烂了东西,都一定会照价赔偿,这当然都是因为方掌柜是这万花镇上一等一的江湖高手,他的面子很大。 打架无所谓,就算是打到把他的“扬武酒楼”给拆了,方掌柜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绝对不容许打死人,因为,若是打死了人,犯了王法,镇上的父母官就会要他关门大吉的,国有国法,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也都很守法。 正因为如此,很多想看热闹找麻烦又不怕死的人,都会来“扬武酒楼”,“扬武酒楼”很是兴隆,几乎每天都是高朋满座。 今天方掌柜也没有闲着,因为,有一个年轻的黑脸姑娘,来找他谈事情了。 一间房间里。 年轻的黑脸姑娘与方掌柜对立而坐。 方掌柜四十开外,身材偏胖,一张圆圆胖胖的脸上,总是堆满了笑容,看起来,他实在是个很和善,很平易近人的人。 面对方掌柜这样的人,只怕无论是谁做他的客人,都一定会觉得很开心的。 可是,年轻的黑脸姑娘却并不开心,她板着一张黑脸,冷冷的目光紧盯着他:“方掌柜,听说,你就是这万花镇上一等一的江湖高手?” 方掌柜变了脸色,但是仍然保持着笑脸:“徒有虚名,徒有虚名罢了!” “嗤!” 年轻的黑脸姑娘抬手从自己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冷倩芸那白净冰冷的面庞。 居然是冷倩芸! 冷倩芸已经知道了,江棱和石义,死翘翘了,但她不知道,实际上,江棱和石义是死在了虚影的手上,她只当他们是死在了梁原瑾的手上。 她对梁原瑾的武功,感到震惊,但她并不害怕,也不会因此而退缩,她要再次找人对付他! 便是,这眼前的方掌柜。 这搞什么鬼? 方掌柜迷茫着,他从来没有见过冷倩芸的这张脸,他不认识她,但他却看得很入迷,因为这张脸,真的非常漂亮! 冷倩芸冷冰冰地道:“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傻傻的看着我了!” 方掌柜忍不住问:“你是谁?” 冷倩芸答非所问:“你听说过,蛊毒一触神鬼惧,花扇一展血染天,魅眼一笑摄心魂,艳舞一动乱乾坤吗?” 方掌柜身子一抖,这四句不入流的诗,只要是还在江湖上混的人物,没有不知道的,他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人,他当然听过,而且每次听到,都会感到非常的害怕,因为这四句诗说的四个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方掌柜端正了身子,肃起了面容:“你到底是谁?” 冷倩芸目光突然一亮,亮得吓人:“我就是魅眼一笑摄心魂冷倩芸!” 方掌柜眯起眼:“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 冷倩芸语气逼人:“你想试试吗?我会把你变得像根木头一样,然后一刀砍了你!” 管她是真是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不要惹她,看看她想干什么再说! 方掌柜陪笑道:“不知冷姑娘找方某人,有何指教?” 冷倩芸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和一张纸,放在了桌上,将纸张开,纸上画着梁原瑾的人头画像。 方掌柜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冷倩芸手指着梁原瑾的人头画像道:“五万两银票,买下这个人的命,随你想个办法,反正一定要让他死得光明正大,不能使用暗杀手段。” 方掌柜怪问:“冷姑娘身为江湖四大高手之一,还有对付不了的人?” 冷倩芸冷冷回应:“不是我对付不了,而是我不愿也不想去对付,因为,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这种杀人的勾当,我不想再亲自去犯险了,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想留着命,享受幸福。” “可是我……”方掌柜想要说些什么。 冷倩芸打断他的话:“我不是来找你谈买卖的,听着,我再重复一次,这人不日就将到这万花镇上,你随便想个办法,一定要让他死得光明正大,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千万记住,不能使用暗杀刺杀手段,不管你找帮手,还是自己动手,都可以,不过,只要他死而已,绝对不能伤害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告诉你,如果你让他活着离开了万花镇,我就会来取你的性命,你若是敢跑不接这买卖,结果也一样,只有死!你要是够胆,尽管可以一试!” 冷倩芸丢下话,一手抓过放在桌上的黑脸人皮面具,再也不看方掌柜一眼,起身离去。 方掌柜咬了咬牙,双眼紧盯着纸上梁原瑾的人头画像,目光中,闪着杀人的凶焰。 第五十八章世间多有不平事?只看人心善与恶 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梁原瑾,四人来到了万花镇上。 “为什么要叫万花镇?”嫣梦公主奇怪地看着梁原瑾,“这里有很多的花吗?” 梁原瑾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并没有来过,也许来过,但我已没有印象了。” 梁原瑾身为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肃王府的小王爷,兵在京城,各王爷的府邸,也都在京城。 他是统领兵马,运筹帷幄,调兵遣将之人,京都百里之内的治安,无有重大事情,他一般都不会亲自出马,都是坐镇京都的。 因此,他对京城之外,以至百里之内的凤凰镇的情况,都是一知半解,更何况这百里之外的万花镇,他更是人生地不熟了。 皇帝见万花镇人烟稀少,远不如凤凰镇那般热闹繁华,心中已有些失望,无心在此地停留游玩,于是,他看向了丽妃娘娘:“丽娘,你看看这万花镇,这光天化日,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一看就是不怎么热闹的地方,要不我们还是买些马匹,快速离开此镇,去别处游玩吧!” 丽妃娘娘倒是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模样:“龙爷急什么?难道这天下所有的城镇,还都能像凤凰镇那般出奇的热闹?丽娘倒是觉得,这儿人虽少,却是别有一番味道,在凤凰镇吵吵嚷嚷的久了,来这清静之地住上几日,也是好事儿。” 一路走得那么快干什么? 越慢越好! 等景王杨轩傲想办法搞人解决了梁原瑾,就好立即打道回府,早日回京。 这出宫游玩的主儿,就是丽妃娘娘,因此,皇帝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丽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丽妃娘娘笑着:“快到正午了,我们还是先找间客栈住下来,用过午饭再说吧!” “对不起,四位,小店已经客满了,实在腾不出位置了。” “真是不好意思,您四位脚步稍慢了点儿,本店最后一间客房,也已被人住下了。” “四位,小店连柴房都已住了人,实在没有空房了。” “没有空房,真的没有空房了,四位客官,本店真的已经客满了,连咱们掌柜的,都是和小的挤着睡的。” 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梁原瑾连续问了四家酒楼客栈,得到的都只有店铺小二的同一个答案:没有空房! 嫣梦公主有些生气了,她盯着眼前“福至客栈”的店小二,质问道:“这一路上,人我们见的不多,怎么镇上的酒楼客栈,都住满了人的?你们这镇上的人,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这些外地来的人,不想招呼我们?” 店小二赶忙陪笑:“瞧姑娘您这话说的,我们镇上的人,那是最好客的了,不是我们店不招呼您四位,实在是客真的满了,真没法再招呼您四位了。” 梁原瑾沉下了脸,有些动怒地看着店小二:“没法招呼,也得招呼!” 岂能叫皇帝、丽妃娘娘和嫣梦公主露宿街头? 店小二见梁原瑾怒视着自己,慌忙点头哈腰道:“这位公子,您莫要生气,莫要动怒,我们这些个小店,是真的没有空房了,不过,您四位可以再移步向前,前边不远,有个‘扬武酒楼’,那是咱这万花镇上,最大的酒楼客栈,您四位不妨去哪儿看看,相信一定是会有空房的!” 毋庸废话了,丽妃娘娘当机立断:“就去‘扬武酒楼’。” 四人前行不远…… 果真,见到了“扬武酒楼”的牌匾。 “扬武酒楼”,共有两楼,确实比这镇上先前那些只有一层的酒楼客栈,要大得多。 “扬武酒楼”的一名胖胖店小二,一见有客上门,忙笑着出来迎客:“四位客官是用饭,还是住店?” 听这口气,“扬武酒楼”必有客房了! 皇帝答道:“安排三间上房,然后在准备一桌饭菜,现在就用。” “是。”胖胖店小二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不知四位的饭菜是在房间里用,还是在这厅里用。” 这一楼厅里,已是高朋满座了,丽妃娘娘只得问:“这楼上厅里,可还有空桌?” “有,有。”胖胖店小二连连点头。 丽妃娘娘笑着:“那就在楼上厅里用。” “是。”胖胖店小二应着声,摆着手,“您四位里边请。” 四人跟着胖胖店小二步入“扬武酒楼”,胖胖店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大厅,二楼大厅也只剩下四张空桌了,丽妃娘娘挑了张靠近角落的空桌坐下。 皇帝、嫣梦公主、梁原瑾也随之坐下。 胖胖店小二拿起搭在肩上的抺桌毛巾一抖:“不知您四位,都需要些什么菜?需要小的介绍下本店的菜吗?” 丽妃娘娘的目光扫过皇帝、嫣梦公主、梁原瑾的脸。 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随意。 丽妃娘娘这才面向胖胖店小二:“不用介绍了,随便来点鱼汤鸡汤,再随便来点青菜,尽量清淡些,现在已经入夏,本……哦,本夫人不想吃那些容易上火的,这样就行。” “是,是,小的明白了,您四位稍等片刻,菜一会儿就来。”胖胖店小二说罢,扬长而去。 皇帝唬起脸看着丽妃娘娘,压低了声音道:“你差点儿说露嘴了。” 丽妃娘娘抱歉地笑了笑。 皇帝又看向了嫣梦公主,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梦儿,朕是你父亲,可丽妃却不是你母亲,朕与她无论扮不扮演,那都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可是,她不是你母亲,你既不能叫她做娘,自然也就不能光叫朕为龙爹,而叫她为丽娘姑姑,这样朕会落人口舌的,你可要记好了,要叫龙爷。” 嫣梦公主笑着点点头:“龙爷不必强调,梦儿的记性很好。” “咳咳。”丽妃娘娘突然捂嘴干咳了两声,眼睛看着梁原瑾,“原瑾,你看看周围。” 不止梁原瑾,皇帝和嫣梦公主也都觉得丽妃娘娘说得奇怪,三人都不禁将目光扫过四周。 皇帝和梁原瑾这才看见,周围一些老少汉子们的目光,正不断地在丽妃娘娘和嫣梦公主的身上游走。 嫣梦公主的目光触及到这些汉子们的目光,只觉脸上一阵火烧,忙扭回身低下了头。 皇帝和梁原瑾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些个色迷心窍的男人! 丽妃娘娘面浮冷笑,显得泰然自若。 她是个够胆量,手段也够狠的女人,她并未把这些男人的无礼之举,放在心上。 “啪!” 突然一声巨响。 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是手掌用力拍打桌子的声音。 众人不约而同的寻声望去,只见是一个一人一桌的蓝衣大胡子所为。 蓝衣大胡子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生得是虎背熊腰,强壮无比,一双手臂比一般人的大腿还要粗。 一些客人只看了这蓝衣大胡子一眼,便吓得不敢再看,慌忙回头,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暗地里却在偷偷地瞄向他,像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只见一名瘦小店小二赶忙奔到了蓝衣大胡子的身边,躬着身子道:“李爷,您老有什么吩咐?” 李爷大喝道:“老子点的唱曲姑娘呢?怎么老半天了,还不来?” 瘦小店小二喘着粗气支吾着:“这……应该快到了这……” “快看。” “来了来了。” “唱曲姑娘来了” “……” 只见一名容貌秀丽,身材婀娜的红衣少女,怀抱着琵琶,不快不慢地走到了李爷的身边,向李爷福了一福。 李爷一双眼睛直盯着红衣少女,手不停地向瘦小店小二连摆。 瘦小店小二点点头,知趣地退去了。 红衣少女看着李爷,轻声相问:“不知李爷要听什么曲儿?” 李爷没有回答红衣少女的话,而是一屁股又坐回了凳上,继而一手抢过红衣少女怀中的琵琶,丢在了桌上。 红衣少女惊慌失措,还没有反应过来,李爷已一把拉过她,将其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红衣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李爷,小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还望李爷您高抬贵手。” 李爷闻言双手不松,反而将她抱得更加紧了,还嘻嘻地笑着:“你怕什么?这光天化日的,这么多人看着呢!谁要你卖身了?爷只不过是想要你坐在爷的腿上给爷唱曲而已!” “哈哈哈……” 一些看戏的下流无耻之徒,是一阵哄堂大笑。 嫣梦公主板着脸,皱起眉,上唇咬着下唇,生气已极。 丽妃娘娘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皇帝面现怒容,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条线。 梁原瑾双拳已经紧紧握起,目光正在向皇帝请示。 只要皇帝同意,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动手,给这个下流无耻,调戏良女的蓝衣大胡子李爷,一顿狠狠的教训! 第五十九章胆气良知的驱使?正义豪情的喝彩 “菜来啰!” 随着一声尖声的吆喝,胖胖店小二双手捧着一大盘饭菜,奔到了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梁原瑾的身旁。 他一一将饭菜摆在了桌上,躬身笑着道:“您四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唤小的。” 丽妃娘娘摆摆手,胖胖店小二点头而去。 “快,快给爷唱曲!” “不……” 蓝衣大胡子李爷坐在凳上,身子左摇右摆的,环抱着怀中的红衣少女,手不停地上摸下摸。 红衣少女想挣脱,却又没有那个力气,都快急得哭了。 此情此景,竟没有一个人出面来制止李爷的下流之举。 丽妃娘娘已在悄无声息的自顾自地吃喝起来。 嫣梦公主忿忿地紧盯着李爷,却也是无能为力。 皇帝气得快扭曲了脸,如此恶人,若有兵在此,定要将他拿下,然后五马分尸! 梁原瑾开口轻声道:“龙爷,要不……” 皇帝和嫣梦公主听得梁原瑾说话,都回过神来扭脸奇怪地看着他。 丽妃娘娘心知肚明梁原瑾的意思,已接过了话轻声道:“去给他一点教训!” 若梁原瑾能被这个蓝衣大胡子李爷给打死,那可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这个蓝衣大胡子,很可能是杨轩傲派来的! 皇帝也紧跟着压低了声音:“如此下流之徒,致死无罪!” 若梁原瑾能将这个下流无耻的蓝衣大胡子李爷打死,那可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儿! 嫣梦公主有些担心地看着梁原瑾,梁原瑾却已毅然起身,走向了李爷。 一些看戏的食客们替梁原瑾捏了把冷汗。 这管闲事的小子胆量不小! 能行吗? “请放开这位姑娘。”梁原瑾伸手拍了拍李爷的肩膀。 李爷闻声,手不自觉地一松,站起了身,面向了他。 红衣少女慌忙躲得远远的,眼中满是感激的目光看向了他。 梁原瑾没看她,只是柔声道:“姑娘,这事儿我管了,出了事儿,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我担着,你回你的地方去吧!” “是……谢……谢公子。”红衣少女颤抖着应声,拿起桌上的琵琶,转身离去,一路小跑下楼,奔出了店外,扬长而去。 李爷双手抱肩,神情无比的狂妄,冷笑着瞧着梁原瑾:“你小子够胆量,敢管李爷的闲事儿,不知道本事怎么样?敢和李爷打一架吗?” 梁原瑾笑着:“当然敢。” “好。”李爷吹胡子瞪眼的摩拳擦掌,就要准备动手。 “慢!”梁原瑾伸手阻止。 李爷怪问:“怎么?害怕了?” 梁原瑾摇摇头:“此地太小,你我楼下街上一战,如何?” “没问题。”李爷欣然应允。 梁原瑾见李爷答应,便不再理会他,直接走到楼边,双臂一展,纵身跃下,“飞”落街上,傲立当场。 李爷紧接着走到楼边,如“饿虎扑食”般扑落街上,挺身站起,怒视着梁原瑾。 同是“飞”身落街,梁原瑾是“鹰落”,李爷是“虎扑”,两者相比较,梁原瑾的姿势,明显要比李爷的更显威武霸气。 嫣梦公主见状,忙奔至楼边扶手前,直看到梁原瑾安然无恙,才面露微笑。 皇帝和丽妃娘娘也相继起身,走至楼边扶手前观看。 众食客也都前呼后拥,前往观看。 街上一些行人慌忙躲得远远的,但仍忍不住探头探脑地看向了梁原瑾和李爷。 其它酒楼客栈的食客们,也都相继闻风出来盯着他们,等着看好戏。 李爷阴狠地道:“拳脚无眼,我可是拼了命要和你打的,你可要小心了,打死了你,我可不会替你立碑。” “谢谢提醒。”梁原瑾双手一拱,随即放下,“请吧!” “呀!”李爷大喝一声,快步向前,巨掌拍向了他。 梁原瑾双脚一蹬一提,身子笔直冲霄而起。 李爷一掌击空,怒立当场。 梁原瑾身子倒落而下,双拳直击李爷的头顶。 “嘭!” 李爷双掌往头顶一举护住脑袋,梁原瑾双拳击在了他的双掌中。 皇帝和嫣梦公主看得提心吊胆,都在为梁原瑾担心。 丽妃娘娘却在想: 大个子能不能将梁原瑾摔死呢? 要是能,那就太好了! “我摔死你!”李爷收掌为拳,双拳包住了梁原瑾的双拳,并趁机顺势狠狠地把他往地上一甩。 好狠,好猛,好用力的一摔! 梁原瑾若是被如此力道一摔给摔在地上,不仅会四肢残废,俊脸也会随之破相。 千钧一发,生死一瞬! 只见梁原瑾双腿一弯,双脚猛地往地上一蹬站立,双手用力一抽,居然抽出了李爷的双拳包围。 李爷被他这么一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仰面跌倒。 梁原瑾抓住机会,趁势急攻,右拳一挥,直击在了李爷的胸膛上,他没想要李爷的命,所以拳上只透出了七分力道。 一击得手,他便收拳闪到一旁。 李爷双手捂着受伤的胸口,仰面便倒。 “咚!” 李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梁原瑾一拳就打倒了李爷! 皇帝和嫣梦公主面露喜色,嫣梦公主除了面上欢喜,眼中还闪着爱慕的火焰。 丽妃娘娘虽然也面带微笑,但是心中却在暗骂着李爷:“白长得一副狗熊样,却也是上不得阵势的绣花枕头!” “好!”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人带头为梁原瑾喝彩。 “好!” 众人齐声喝彩欢呼,响彻云霄,除了一人没有为梁原瑾喝彩,那人是丽妃娘娘。 “好……小子……够厉害!”李爷从地上爬起,嘴角正流着鲜血,他咬着牙,目露凶光地盯着他。 梁原瑾十分客气地向他拱起手:“李爷,请问还要继续打吗?” 李爷盯了他半晌,终于开口道:“不打了。” 梁原瑾闪身让开道路:“请!” 李爷冷哼了一声,快步从他身旁走过。 “慢!”李爷行出数步,梁原瑾突然唤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儿?”李爷没有回头,冷声相问。 梁原瑾凌厉的目光紧盯着他:“其实,如果你需要与女人那样的嘻戏,完全可以去青楼的,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去强迫欺辱一个良家少女。” “还有什么事吗?”李爷仍没回头,再次冷声相问。 梁原瑾肃起面容:“多行不义必自毙,在下劝李爷以后小心行事!” “知道了。”李爷急声一应,匆忙离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 丽妃娘娘闻言,身子猛地一抖,眼中两道凶焰如电般射向了梁原瑾。 幸喜此刻皇帝和嫣梦公主的目光,都盯着了梁原瑾,否则她此种表情被他们瞧见了,准要出事儿! 刹那间,她目芒顿敛,面上一片祥和。 要沉住气,该忍,还是得忍! 第六十章鸳鸯亭里鸳鸯人?终是无情变有情 万花鸳鸯亭。 这是万花镇上,风景最佳之地。 周围并没有万花,只有一些普普通通的花草,不过,亭里“鸳鸯”倒“真”是有“两只”,那是嫣梦公主和梁原瑾。 镇上一直有传说,说是来这万花鸳鸯亭里谈情说爱的男女,到最后,那是没有不成为恩爱夫妻的。 这种说法,有些夸夸其谈,不可思议,但却也不是无稽之谈。 要知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反正,嫣梦公主是信了,所以,她约了梁原瑾来此地约会。 月光,有些冷清,嫣梦公主的一颗爱火之心,却是如火如荼。 梁原瑾的脸色,有些难看,嫣梦公主对他的一再纠缠,使他感到左右为难,心中苦闷不已。 他一再拒绝,她却一再纠缠。 两人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此情此意,何时了? “唉!”梁原瑾满面愁容,无可奈何地轻声一叹。 嫣梦公主望着夜空的圆月,居然没有听见他的叹息声,犹自沉浸在自我美好的幻想中。 “大公主。”梁原瑾轻声叫唤。 “嗯,你怎么不叫我梦儿了?”嫣梦公主应着声,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 梁原瑾故意干咳了两声才开口道:“大公主约我来此,有什么事吗?” “我约你来此有什么事儿,难道你猜不到吗?”嫣梦公主深情的眸子紧盯着他,眼中之爱意,不言而喻。 梁原瑾苦笑着,他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嫣梦公主甜甜地笑着:“你知道这是什么亭吗?” “万花鸳鸯亭”五个大字,就刻在亭梁上。 嫣梦公主这是挑逗性的明知故问! 梁原瑾扁了扁嘴,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 见他不理自己,嫣梦公主有些生气了:“你知道这万花鸳鸯亭的爱情故事吗?” 梁原瑾摇了摇头。 嫣梦公主问:“那你想知道这个爱情故事吗?” 梁原瑾似是事不关己,没有作声。 嫣梦公主怒容站起,逼视着他:“梁原瑾,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这是怎么了? 他惊慌地看着她,困惑地道:“嫣梦大公主。” 嫣梦公主唬起脸:“你知道我是公主身份,那你可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梁原瑾心一惊,随即站起,低着头道:“臣知错了,请公主责罚。” “哼。”嫣梦公主娇哼一声,又坐了下来,朝他招了招手,“坐下说话。” “是。”梁原瑾毕恭毕敬地依言坐下。 嫣梦公主再次相问:“你想知道这万花鸳鸯亭的爱情故事吗?” “想。”他点了点头。 嫣梦公主嫣然一笑:“其实关于这个故事,我也是在不经意间,从这镇上的人的口中听来的。” “公主请说。”他勉强笑着。 “梁大哥有兴趣听就好。”嫣梦公主满面红光地看着他,缓缓开了口,“相传,很久以前,这镇上,有位姓叶的公子,他爱上了一位姓冯的姑娘,可是,这位冯姑娘却并不喜欢叶公子,无论叶公子怎么追求,冯姑娘就是不愿意,后来,叶公子就建了此座凉亭,也是像在今日这样花好月圆的夜晚,叶公子邀请冯姑娘到亭里赏花看月,冯姑娘答应了,两人一起在亭中赏着花看着月,有说有笑,感情一下子就升温了不少,再后来,两人没过多久,就拜堂成亲了,因此,人们为了纪念他俩来之不易神话般的爱情,便将此亭命名为鸳鸯亭,故事,就是这样。” 这是什么无聊又无趣,不可理喻的爱情故事? “难道在此地约会的男女,爱情就真会梦想成真,到最后真能成为夫妻?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梁原瑾一连串不相信的反问,无疑是给了嫣梦公主当头一棒。 嫣梦公主点点头:“会的,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夫妻的!” “大公主!”梁原瑾着实被她如此大胆露骨的表白话,给吓了一大跳。 嫣梦公主死盯着他:“梁大哥,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给我一个机会呢?” “对不起,大公主,你我之间的感情问题,过去,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也说得够多了,再说下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结果都是一样。”梁原瑾板着脸丢下话,起身大步离开万花鸳鸯亭。 “站住!”嫣梦公主起身怒喝。 梁原瑾没有站住,也没有回头理会嫣梦公主,仍是继续迈步向前。 “你要是再走,我这条命就是你杀死的!”嫣梦公主说完,拔下了发上的一支发簪,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你疯了吗?”梁原瑾回头看着她,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他万没料到,她竟然会以死相逼! 嫣梦公主十分认真地:“你再那样无情的对我,我怕我真的会疯!” 梁原瑾哭丧着脸:“大公主,你究竟还要我向你说多少遍?我已经告诉过你无数次了,我爱的是三公主,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决无可能!” 嫣梦公主身子一抖,眼中猝然涌上两颗泪珠,梁原瑾冰冷无情的话语使她最后仅有一点的幻想奢望也破灭了。 “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嫣梦公主说着,手中发簪高高举起,然后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不要!”梁原瑾惶急地一吼,奋力一跃,使尽全身的力气奔向了嫣梦公主。 “咚!” 梁原瑾奔入亭中,与她撞了个满怀。 这一是因为嫣梦公主并非真的想要自寻短见,她只是想吓唬一下梁原瑾,好让他回到自己的身旁,二是因为梁原瑾本就离开嫣梦公主不是很远,这情急之下,急冲猛撞的,自然就与嫣梦公主撞上了。 这一撞,可是不轻,两人一时间都站立不稳,梁原瑾大有压倒嫣梦公主之势。 嫣梦公主柔弱女儿身,哪里经得起梁原瑾这突然之间的急冲猛撞? 只见嫣梦公主身子仰后便倒,她这一倒,梁原瑾没个重心,也跟着倒下了。 “咚!” 两人都倒下了,梁原瑾压在了嫣梦公主的身上。 两人都瞪圆了双眼,互相惊恐的看着对方。 出了什么事儿? 原来,梁原瑾这一倒,身子压在了嫣梦公主的身上,嘴唇,竟然也压在了嫣梦公主的香唇上。 突如其来,惊心动魄的一吻! 梁原瑾感到惊恐与失魂落魄。 嫣梦公主觉得幸福与甜甜蜜蜜。 梁原瑾迅速站起了身,手背用力一抹嘴,惶恐不安地愣在一旁。 嫣梦公主跟着站起身,她没有脸红,更没有害羞,只是一脸兴奋地盯着他:“梁大哥,你刚刚亲了我。” 梁原瑾抬起头,有些胆怯地看着她:“我……我不是故意的。” 嫣梦公主沉下了脸:“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你是亲了我,我堂堂公主,以后你叫我如何嫁人?” “这……”梁原瑾顿感为难。 嫣梦公主肃容道:“我明天就告诉父皇,要他成全我俩,并立即回京替我俩完婚。” “不……”梁原瑾面如死灰,支吾了老半天也没能说出下文。 嫣梦公主斩钉截铁地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梁原瑾没有答话,他奔出了凉亭,一溜烟跑没影了。 嫣梦公主痴立在凉亭中,脸上尽是满意与得意的笑容。 第六十一章公主无奈吐情怀?皇帝强行欲婚配 天,还未亮,但离天明,已不远了。 “扬武酒楼”。 “咚咚咚!” 皇帝和丽妃娘娘的客房门外,嫣梦公主正用力地敲着房门。 此刻,皇帝和丽妃娘娘尚躺在床上熟睡,还没有起床。 两人同时被惊醒。 “是我,梦儿,龙爷,丽娘姑姑,我有急事儿找你们。”嫣梦公主边敲边叫唤。 皇帝和丽妃娘娘皱了皱眉,无奈地起身下床,穿衣穿鞋。 丽妃娘娘手脚利索,她穿好衣裤鞋袜,打开了房门。 嫣梦公主急急步入房中,在桌旁坐下。 丽妃娘娘关好房门,与皇帝围了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 “梦儿这是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出了什么事儿?”皇帝睡意未减,有些抱怨地看着嫣梦公主。 嫣梦公主从袖内拿出一张小纸条,将它放在桌上张开。 皇帝和丽妃娘娘好奇地看去,只见小纸条上这样写着: 小人已回京,请老爷和夫人、梦儿回京相见,小人听候发落! 皇帝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小纸条上梁原瑾写的话。 梁原瑾为什么回京也不言明所因何事? 出了什么事儿? “梁原瑾回京了?”丽妃娘娘大惊失色。 梁原瑾一回京,自己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没有梁原瑾,还有什么意义再继续游玩下去? 丽妃娘娘急问:“他为什么要回京?是什么时候走的?是昨天夜里还是今晨?” “是今早走的。”嫣梦公主点着头,“这纸条是店小二刚刚不久才给我的,说是梁原瑾交给他的,并要他立即再转交给我。” 丽妃娘娘立即起身:“如此说来,他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这就去找他!” 皇帝苦着脸:“怎么找?我们怎么知道他走的哪条路?这大街小巷,四通八达的,算了吧!” 丽妃娘娘哭丧着脸坐下,心中满是苦楚。 嫣梦公主有些抱歉地道:“其实,龙爷,丽娘姑姑,他之所以会回京,完全是因为我。” “因为你?”皇帝和丽妃娘娘异口同声地惊呼,疑惑不解地看着嫣梦公主。 梁原瑾怎么会因为她而莫名其妙的回京? 难道是…… 他俩正猜想间,嫣梦公主开口了:“其实是因为我喜欢梁原瑾……” “你喜欢梁原瑾?”嫣梦公主话未说完,丽妃娘娘已满面愕然。 糟! 情况非常糟! 嫣梦公主喜欢梁原瑾,那梁原瑾的这个靠山的力量,可是非同小可! 他的禁卫军统领之位,岂不是固若金汤? 京都十万禁卫军若大的兵权,岂非再也不可能会易主了? 皇帝不解:“你喜欢他,与他回京,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向他表白了。”嫣梦公主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 向他表白了? 他就要回京,这是为什么? 到底还是女人了解女人,丽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她思前想后,从梁原瑾留话“听候发落”,再到现在嫣梦公主说她向他表白之后,他就回京了,前后相接而想,丽妃娘娘断定,梁原瑾并不喜欢嫣梦公主! 丽妃娘娘心里稍安,她盯着嫣梦公主轻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向原瑾表白了,可他却并不喜欢你,因此,他才会留下这样的话,告诉我们他回京了,是吗梦儿?” 嫣梦公主应着声:“是的,丽娘姑姑说得不错,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果然如此! 梁原瑾真的不喜欢嫣梦公主! “哦。”丽妃娘娘已经显得十分淡然了,“是什么原因?” “这……”嫣梦公主红着脸犹豫了片刻,终是开了口,“他……亲了我。” “……”皇帝和丽妃娘娘骇然看着嫣梦公主,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亲上了? 皇帝面容一怒,好个梁原瑾,居然敢亲当今朝廷大公主! 丽妃娘娘心一紧,这一吻,可不要吻出了梁原瑾会对嫣梦公主燃起一缕情丝才好! 皇帝和丽妃娘娘正在自我愤怒担心之际,嫣梦公主却又突然道:“其实,也可以说,是……我亲的他。” 皇帝被弄糊涂了,他唬起脸盯着嫣梦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嫣梦公主苦笑了笑,把昨夜自己在“万花鸳鸯亭”里和梁原瑾约会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帝和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听完,总算松了口气,她彻底放心了。 嫣梦公主喜欢梁原瑾,可梁原瑾却不喜欢嫣梦公主。 梁原瑾喜欢清甜公主,可清甜公主却并不喜欢梁原瑾。 梁原瑾仍是孤身一人,没有哪位公主是他的靠山。 皇帝皱起眉,关切地看着嫣梦公主:“你喜欢梁原瑾这么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嫣梦公主勉强笑着:“对不起,龙爷,梦儿只告诉了龙母和三妹,之所以没有告诉龙爷,是想等梦儿自己与他感情有所进展之后,再给龙爷惊喜,让龙爷主婚。” 皇帝沉下了脸:“你当初是想把这个惊喜给我,现在,我要把这个惊喜给你!” “龙爷……”嫣梦公主不明就里。 皇帝肃起面容,压低了声音对嫣梦公主道:“梁原瑾亲你之事,是谁对谁错,朕认为,他亲了你,就是他的不对,他必须要对你负起责任,你是朕的大女儿,堂堂的一国大公主,可不能白白让人家随便亲亲之后,就不当回事儿了!” 嫣梦公主听了皇帝的话,有些替梁原瑾担心:“龙爷,事情也不能全怪梁……” “你不用说了,我自有主张。”皇帝打断嫣梦公主的话,目光转向了丽妃娘娘,“丽娘,此行南下游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要尽快回京,梦儿的终身幸福要紧,再说了,没有了原瑾的护卫,我们这一路,必定是凶多吉少的,所以,我们还是回京吧!下次,我再陪丽娘好好的出来游玩。” 丽妃娘娘本就是此意,她顺水推舟地点点头:“丽娘听龙爷的!” 她嘴上这么应着,心里却在想: 梁原瑾快到京城了吗? 他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京城吗? 第六十二章最后的合力击杀?如往的安然无恙 黑夜。 一片树林中,有一处荒坪。 荒坪上,站着四个男人,躺着一匹黑马。 三个手拿砍刀的男人,正围着一个两手空空的男人。 这个两手空空的男人,不是一般的人,他的来头很大,他是肃王府的小王爷,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梁原瑾,他面前躺着一匹黑马,黑马一动不动,显然已死。 三个手拿砍刀的男人,其中有一个来头也很大,他是这万花镇上第一大酒楼“扬武酒楼”的店老板方掌柜。 另外一个人梁原瑾认识,这人正是因在“扬武酒楼”上,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少女,因而被他修理痛打一顿的蓝衣大胡子李爷。 还有最后一个人,是个留着山羊胡须的灰衣中年汉。 三人中除了李爷,梁原瑾谁也不认识。 冷倩芸雇了方掌柜杀梁原瑾,方掌柜却雇了李爷杀梁原瑾。 只可惜,李爷技不如人,失败了。 此地树林,已是万花镇的边界,冷倩芸先前有过留话,如果方掌柜让梁原瑾活着离开了万花镇,那么,她就会杀了他。 在李爷失败后,方掌柜还没有准备好再次对付梁原瑾,梁原瑾就突然快马加鞭的要离开万花镇,在得到消息后,方掌柜随即找来了他自认为有力的两个帮手,匆忙追上了梁原瑾,欲将他除掉。 梁原瑾看着李爷冷笑着:“他们是你找来对付我的帮手?” 梁原瑾只当是李爷因为在“扬武酒楼”战败一事,怀恨在心,这才找来了两个帮手对付自己,以一雪前耻。 李爷顺水推舟:“不错。” “唉!”梁原瑾轻叹了一声,“这是何苦呢?” 李爷瞪圆了眼:“你少装圣人来给老子说什么狗屁道理,老子今晚就要以牙还牙,报你那一拳之仇!” 梁原瑾沉下了脸:“少说废话,那就来吧!” 李爷虽怒容满面,但却不敢上前,他和梁原瑾单打独斗过,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梁原瑾的对手,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方掌柜。 方掌柜却向灰衣中年人努努嘴。 他想看看梁原瑾的武功究竟如何。 一来若是梁原瑾武功太高,他可以趁机逃走,二来若是梁原瑾在灰衣中年人与李爷的攻势之下有所疲惫或破绽,他便可以趁机攻杀梁原瑾。 灰衣中年人跨步上前,与李爷并肩站立。 李爷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挥着手中的长刀,阴笑着迈向了梁原瑾。 梁原瑾冷笑着,十分地镇定。 李爷越来越来走近梁原瑾,心里又开始有些害怕了,他看了看灰衣中年人,希望他能先出手对付梁原瑾。 灰衣中年人狠狠地瞪了李爷一眼,怒声相问:“你攻上面,还是下面?” 李爷想了想道:“下面。” “动手!”灰衣中年人丟下话,丝毫不废话,挥刀直劈向梁原瑾的头顶。 李爷见此情景,也不甘示弱,躬身横刀一甩,欲将梁原瑾腰斩。 梁原瑾仰后一闪翻身躲避,巧妙的避开了灰衣中年人和李爷凌厉的攻势。 灰衣中年人和李爷一击就逼得梁原瑾无有还手之力,急步后退,两人一时间很是得意,都奋力乘胜追击。 灰衣中年人的刀,几乎刀刀都是砍向梁原瑾的头顶和左右两肩。 李爷进攻的,比较轻松,心情很不错,再也没有感到害怕了,他攻击梁原瑾的腰部和双腿膝盖,梁原瑾都没有怎么看他,只是一昧的躲闪,却也是躲得完美无瑕。 两把锋利的刀,在一双肉掌间游走,梁原瑾的情况,可有些不乐观。 不乐观,并不代表败阵,确实若论真功夫,明白人一眼就已经看出来了,灰衣中年人和李爷两个拿刀的,居然久战拿不下梁原瑾一个两手空空的人。 灰衣中年人和李爷,两人倒是攻得神情得意,兴奋不已。 方掌柜的眉头,却已经紧紧地皱起了。 梁原瑾两手空空,两人拿着刀,居然也没能拿下他,情况可很是不妙! 若是梁原瑾有刀在手,岂非就要完了? 方掌柜不想还好,这一想,再一看。 只见…… 梁原瑾已一脚踢在了李爷的肚子上,将李爷踢飞在地。 李爷身子倒地,四脚朝天,手中砍刀一脱手,被梁原瑾顺势抄起。 有刀在手,梁原瑾顿时大杀起来,他不再理会李爷,转身攻向了灰衣中年人。 “当!当!当!” 梁原瑾以牙还牙,对着灰衣中年人的头顶就是一阵猛砍。 几刀砍下,灰衣中年人虽然接下了,但只觉得虎口发麻,手中的刀几乎快要握不住了。 李爷被梁原瑾踢倒在地后,又心生惧意了,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装模作样的受伤叫唤。 灰衣中年人是个聪明人,几刀与梁原瑾对砍之后,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梁原瑾的对手,再打下去,那必是凶多吉少。 “嗖!” 灰衣中年人居然弃刀刺向了梁原瑾,然后趁梁原瑾闪身之际,逃之夭夭了。 方掌柜的脸色变了,梁原瑾的武功之高,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在想: 自己若和梁原瑾交上手,会不会也被吓得逃之夭夭? 方掌柜狠狠地瞪了李爷一眼,示意他起来再战。 李爷站起了身,居然没有理会方掌柜,而是对梁原瑾道:“臭小子,算你厉害!” 李爷丢下话,也转身逃之夭夭了。 方掌柜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这是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的结果。 灰衣中年人和李爷居然会临阵脱逃,丢下他不管。 梁原瑾冷冷地看着方掌柜:“怎么样?他们都逃走了,你还要继续和我打吗?” 方掌柜沉着脸没有答话,他正在思考: 留下来,与他一决生死,可能会死,可能不会死。 逃走,放弃拒绝冷倩芸的这个买卖,天涯海角,冷倩芸会找上自己,要了自己的小命。 想来想去,横竖都有死的可能! 早死晚死不如多活几天,晚点再死! 再说了,也许冷倩芸只是言辞上夸大其词的来吓唬自己而已,可是眼前这个人就不同了,真动起了手来,万一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真会杀了自己。 权衡利弊之下,方掌柜拿定了注意,他向梁原瑾打了个拱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就算要死,死在冷倩芸这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也好过死在眼前这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的手里要强得多! 第六十三章愿搁一切行天涯?只求此情两相忘 肃王府中。 正厅里,坐着一脸苦楚的梁原瑾,和一脸茫然的肃王、肃王妃。 肃王和肃王妃疑惑不解的是,自己的儿子梁原瑾出宫伴架保护皇帝、丽妃娘娘和嫣梦公主微服游玩着。 如今呢,儿子梁原瑾是回京回了王府,可是,却不见皇帝、丽妃娘娘和嫣梦公主回京回皇宫,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他回京另有差事儿? 肃王开口相问:“瑾儿,你回京回府干什么?怎么不见皇上、丽妃娘娘和嫣梦公主回京?” 肃王妃心细,她看着梁原瑾脸上痛苦的表情,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也开口相问:“瑾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梁原瑾的确是有心事儿,包含满满痛苦的心事儿。 在万花镇的“万花鸳鸯亭”里,他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与嫣梦公主接吻了。 这错,本不在他,他不是有意为之。 可是,嫣梦公主本来就喜欢他,这次更是借着接吻这挡事儿,借题发挥,大有非他不嫁的逼婚之势。 梁原瑾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如果嫣梦公主非要借着此事嫁给他,他也是无可奈何,就算有万张嘴,恐也难以说清。 亲了皇帝的女儿,堂堂的大公主,这事儿非同小可,不是有理就能解释清楚的。 若是嫣梦公主将此事告诉皇帝,要求皇帝作主逼婚,他就算完了。 因为,他没有反驳的权利,即使他反驳得了,别人也会觉得,这是他的错,也会指责他,也会逼他和嫣梦公主成亲。 因此,他选择了逃避去云游四海,尽管他心里很舍不得,很放不下他的心上人清甜公主,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他原来的打算是,自己先回京,以避开嫣梦公主的继续纠缠,然后再等着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回京,让皇帝和嫣梦公主处置自己。 可后来一想,他觉得嫣梦公主那么喜欢自己,就算皇帝知道了此事而大发雷霆,有嫣梦公主在,她也绝不可能会让皇帝惩罚严办自己的,相反,毫无疑问的是,嫣梦公主会让皇帝为她主婚。 事到如今,他除了以逃避来解决问题,再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我不能留在京城等着皇上和大公主回京来处置我,凭大公主对我的感情,她除了要求嫁给我,一定不会有别的什么要求,皇上也一定会依着大公主的,我不能等着她和皇上回京来向我逼婚,不能,不能……”梁原瑾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肃王和肃王妃见梁原瑾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都倍感困惑。 肃王唬起了脸:“瑾儿,爹娘问话,你怎么不理不睬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礼貌了?” 梁原瑾回过神来,看了肃王和肃王妃一眼,咬了咬牙,缓声道:“爹,娘,孩儿想辞去禁卫军统领一职!” 梁原瑾话一出口,着实把肃王和肃王妃吓了一跳,肃王妃还好,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在等着梁原瑾的解释。 肃王却已是暴跳如雷了:“你说什么?你想要辞去禁卫军统领一职?” “是的!”梁原瑾毅然把头一点。 “你脑子烧坏了吗你?”肃王怒容满面,逼视着他。 “你别这么大火气,先听听瑾儿怎么说。”肃王妃劝慰着肃王,把目光转向了梁原瑾,“瑾儿,和爹娘好好说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辞去禁卫军统领一职?还有,为什么你回京了,却不见皇上、丽妃娘娘和嫣梦公主回京?是不是在宫外出了什么事儿?” “啪!” 肃王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大怒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个清楚!” 梁原瑾没有答话,只是苦笑着反问:“爹,娘,你们应该都知道,大公主喜欢我的事儿吧?” 肃王妃点点头:“这事儿娘和你爹都知道,怎么?难道是你和大公主之间,出了什么事儿?” “是的。”梁原瑾语气中,满是无奈。 “你和大公主出了什么事儿?”肃王怒视着他。 梁原瑾凄凉地道:“孩儿这一路伴驾护行南下,大公主是突然性情大变,她数次大胆的对孩儿表明了爱意,苦苦的纠缠孩儿,孩儿屡次拒绝无用,在她向孩儿的一次表白中,与孩儿误打误撞的接了吻……” “你与大公主接吻了?”他话未说完,肃王和肃王妃已惊呼出声。 肃王妃是纯粹的感到吃惊,觉得惊讶。 肃王惊讶之中还带着一丝兴奋和喜悦。 他在想: 与大公主接吻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这下,不管瑾儿喜不喜欢大公主,都势必要娶大公主了。 自己的儿子能娶当今皇帝的大女儿,那是何等的荣耀! “是的。”梁原瑾点着头,“可是,爹,娘,你们是知道的,我喜欢的人,并不是大公主,而是三公主!” 肃王脸色一沉。 肃王妃平静地道:“这就是你要辞去禁卫军统领的原因?” 梁原瑾应着声:“是的。” “你想逃避大公主对你的纠缠?” “娘英明。” “辞去职位之后呢?你打算怎样?” “去云游四海一下。” “云游四海?” 梁原瑾尚未答话,肃王已对他破口大骂了:“愚蠢之极,愚蠢之极!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不喜欢你的人,你却偏偏要喜欢,你真是个白痴!” 肃王妃瞪了肃王一眼:“王爷,儿女的婚姻大事,应该让他们自己去作主,感情的事儿,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勉强不得的。” “你懂什么?妇人之见!”肃王回瞪了肃王妃一眼,怒气冲冲地看着梁原瑾,“好你个云游四海,难道你连爹娘,也不要了吗?” 梁原瑾赶忙解释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等这事儿一淡,孩儿就回来。” 肃王肃容道:“爹不允许你这么做!” 梁原瑾也肃起了面容:“不管爹同不同意,孩儿已经决定了,我没有打算商量,只是要把我的决定告诉你们一声而已,一会我就去写辞呈,皇上回京后还请爹交与皇上。” “你……”肃王气得说不出话来。 “爹,对不起了。”梁原瑾站起了身。 肃王想了想道:“你这一走,若是皇上和大公主迁怒于爹娘,你忍心吗?” 梁原瑾微微一笑,断然道:“不会的,皇上和大公主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不会为难爹和娘的。” 肃王见已无招劝说留下梁原瑾,直气得身子不住地颤抖,伸手指着他怒骂:“你这个逆子!爹好说歹说,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难道你真要活活的气死你爹吗?” “为人子的,怎么会想气死自己的爹爹呢?肃王这么大的火气,是梁大哥犯了什么错吗?” 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传入了肃王、肃王妃和梁原瑾的耳中。 梁原瑾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他很熟悉这个声音,他对这个声音魂牵梦绕。 他知道,是久违的三公主,清甜公主大驾光临了! 第六十四章宁死相拒有情人?只恋心中无情人 清甜公主孤身来到肃王府。 “三公主安好。”肃王、肃王妃、梁原瑾起身见礼,齐声问安。 “免了。”清甜公主眼睛只是盯着梁原瑾。 肃王和肃王妃对视了一眼,肃王恭声相问:“三公主找小儿有事?” 清甜公主看着肃王和肃王妃,回话道:“王爷王妃安好,王爷何以火气如此之大?清甜还未进门就听见王爷的怒喝了。” “这个……”肃王正在想着该如何解释。 未等肃王说明原由解释清楚,清甜公主脸色一变,已开口打断他的话:“王爷若有为难之处那就算了,本公主来找你们的儿子有要事儿,王爷王妃,你们先退下吧!” 肃王狠狠地瞪了梁原瑾一眼,与肃王妃躬身退去。 待肃王和肃王妃一走,清甜公主紧盯着梁原瑾,劈头就问:“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你们回京的消息,你怎么一个人回京了?为什么不见我父皇,大姐,还有丽妃娘娘?” “清甜妹妹请坐。”梁原瑾向清甜公主摆摆手,率先坐下。 清甜公主坐下追问:“快说。” 梁原瑾平静地道:“清甜妹妹不必紧张担心,皇上,大公主,还有丽妃娘娘,他们都好好的没事儿,他们就在后面,很快就会回京的。” “后面?”清甜公主满脸困惑,“你为什么先回京了?” 梁原瑾苦笑:“因为大公主。” 清甜公主惊呼:“因为我大姐。” “是的。”梁原瑾点点头。 清甜公主沉下了脸:“为什么?” 梁原瑾看着清甜公主,倍感无奈地道:“你我都是知道的,你大姐喜欢我,以前她是性格内向,即便她喜欢我,也只是深深的埋在心里而已,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可是现在不同了,自从她第一次向我表白被拒之后,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此次出宫南下游玩,大公主对我是一再纠缠,百般向我表白,我实在是烦恼苦闷不已,清甜妹妹,你是知道的,我喜欢的人,只是你啊!” 听完梁原瑾的一番解释,清甜公主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气不打一处来。 梁原瑾这头倔驴! 嫣梦公主此行愿意陪着皇帝和丽妃娘娘南下游玩,本就是为了向随行护驾的心上人梁原瑾表白追求,不过,嫣梦公主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在清甜公主极力怂恿之下。 因为清甜公主想促成大姐嫣梦公主的美事儿,自己也想摆脱梁原瑾对自己的纠缠。 没想到梁原瑾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 “这就是你的理由?你自己先回京,就是为了要摆脱我大姐对你的纠缠?”清甜公主气呼呼地怒视着梁原瑾。 “是的。”梁原瑾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有另一半原因。” “另一半原因?”清甜公主不知所云。 “嗯。”梁原瑾应着声。 清甜公主急声追问:“是什么原因?” “这个……”梁原瑾犹豫了,“我……” 清甜公主唬起脸:“要么不要说,说了又不说完,真是吊人胃口!” 梁原瑾毅然道:“我说,我和大公主亲嘴了。” “你和我大姐亲嘴了?”清甜公主大惊站起,骇然地看着梁原瑾。 梁原瑾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只是个意外,大公主有错,我也有错。” 清甜公主恢复平静,定了定神又坐回了倚中,她肃起面容看着梁原瑾:“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怎么做?”梁原瑾没弄明白清甜公主的意思。 “难道你不想对我大姐负责吗?”清甜公主逼视着梁原瑾。 梁原瑾茫然反问:“负责?负什么责?” “男女授受不亲,你亲了我大姐,就想不了了之,全然不当回事儿?” “我说过了,那并不是我的错!” “难道我大姐有错?” “难道我就非要有错?” 一番争吵无果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清甜公主在想: 不管大姐有错也好,梁原瑾有错也罢,反正这嘴是亲上了,于情于理,吃亏的都是女人! 更何况,大姐对梁原瑾一往情深,我一定要抓住这个好机会,要梁原瑾与大姐喜结连理! 梁原瑾在想: 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必要对大公主负什么责,我那纯粹是救人之举,是无可非议的救人之举! 更何况,我并不喜欢大公主,我喜欢的是三公主,我不可能会娶一个我并不爱的女人和我过一辈子! 清甜公主开口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梁原瑾一本正经地道:“我选择了逃避,我打算回来写份辞呈,要我爹转交给皇上,我要辞去禁卫军统领一职,然后去云游四海一下,过段时间再回来,因为我怕大公主回京后真的会借此事而向我逼婚,到时候如果皇上插手,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我不愿娶一个我并不爱的女人!” “这就是你爹刚刚生气骂你的原因?你就忍心这样做?”清甜公主瞪起了眼。 梁原瑾点点头:“是的,我愿意,因为事到如今,我已别无选择,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愿娶一个我并不爱的女人,这是我认为最好的办法。” 清甜公主怒气冲冲:“如果我非要逼你呢?” 梁原瑾显得很淡然:“没有人能够逼我去娶一个我并不爱的女人!” “我非要逼你不可!”清甜公主态度十分强硬。 梁原瑾脸上痛苦了半晌,开口道:“如果是你,非要逼我,那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逼我去自杀身亡!” 清甜公主咬着牙问:“你已经决定了?” 梁原瑾毅然点头:“是的。” 梁原瑾宁死也不愿意娶大姐嫣梦公主! 这下清甜公主犯难了。 难道真的就让梁原瑾一走了之? 这绝对不行! 这对大姐不公平,对梁原瑾也不公平。 可是,要留下梁原瑾,该怎么办呢? 清甜公主问:“你要怎样才能不逃避,不去云游四海?” 梁原瑾想了想道:“只要能够有良策阻止大公主逼我和她成亲,我就不用逃避了。” 清甜公主没有犹豫:“我想有一个人应该能有良策。” 梁原瑾不解地问:“清甜妹妹不逼我了?怎么反倒要帮我了?” 清甜公主无奈地苦笑:“我总不能逼你去死,更不想你去逃避,拒绝人总要好过离开人,你要是离开了大姐,只会让我大姐更加的伤心,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帮你想办法拒绝她,因此,我决定帮你,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想,事情总该有个了结。” 梁原瑾好奇地问:“你说的那个有良策的人是谁?” 清甜公主给出了答案:“我的御用画师,苏—则—彩!” 第六十五章情灭爱终心不死?香消玉殒仍恋君 梁原瑾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回到了肃王府。 冷倩芸垂头丧气的也回到了京城,回到了景王府。 丽妃娘娘命令景王杨轩傲收拾梁原瑾,杨轩傲交手拜托他自己的女人冷倩芸收拾梁原瑾,冷倩芸却收买了若干杀手去对付梁原瑾。 结果呢? 杀手们死得死,逃得逃,败得是一塌糊涂! 这已是第三次对付梁原瑾了! 第一次使计是自己勾结外敌对付梁原瑾,是损兵折将,赔了钱财又折兵。 第二次使计威逼利诱朝廷大臣,破费了不少银子,让自己有了一个与梁原瑾公平较量的机会,却又是技不如人,败得狼狈。 如今第三次使计,是丽妃娘娘使计相助,将梁原瑾“调离”了京城,在自己的女人冷倩芸的安排下,种种杀手与梁原瑾龙争虎斗,结果是死伤逃亡。 都说事不过三,可三次却都失败了! 景王府一处密室内。 杨轩傲怒容满面的盯着冷倩芸。 冷倩芸苦着脸低着头。 一阵沉默。 杨轩傲冷声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冷倩芸扁了扁嘴,没有开口。 杨轩傲目露凶光:“梁原瑾已经回京了。” 冷倩芸猛地抬起头:“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杨轩傲点了点头,“我看到他不止活着回京了,而且还看到他连一根手指头也没有少!” “对不起。”冷倩芸满脸的歉意,“我没能干掉梁原瑾。” 杨轩傲有些嘲弄地道:“梁原瑾是安然无恙,你也是安然无恙,这么看来,你们是打了个平手,不分高低了?” “对不起,我并没有跟梁原瑾真正交过手。”冷倩芸低下了头。 “你没有跟他交手?”杨轩傲神态吓人。 冷倩芸轻声应着:“是的,我雇了一些杀手对付他,可惜那些杀手并不是他的对手。” 杨轩傲阴沉着脸:“你既知道那些杀手不是梁原瑾的对手,最后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我有些害怕。”冷倩芸头垂得更低。 “害怕?”杨轩傲茫然不解,“害怕什么?” 冷倩芸抬起头,深情的眸子紧盯着杨轩傲:“我害怕失去我们的幸福。” “……”杨轩傲感到愕然,他没听明白冷倩芸话中的意思。 冷倩芸神情激动地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害怕失去你,因此,我不敢亲自和梁原瑾动手,我怕万一死在他的手上……” 杨轩傲沉声怒喝:“够了!” 杨轩傲极度的愤怒,在他的眼里,只看到权势,在他的心里,他只追求权势。 这些个该死的情情爱爱! 听了就叫人恼火! 冷倩芸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要这么生气,来日方长,机会还会有的!” 来日方长,机会有的是? 可有哪一次是成功了的? “咣当!” 杨轩傲怒气冲冲地站起了身,大怒地将桌板一掀在地。 冷倩芸见状,忙起身到杨轩傲的身旁,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是伸出了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只想让他感受温暖,感到幸福。 杨轩傲并不领情,他冷冷地推开了她,一脸的冷漠。 冷倩芸的眼中闪着爱欲的火花:“轩傲,分别了这么久,我好想你,我想要。” 杨轩傲铁青着脸:“我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兴趣!” “轩傲。”冷倩芸颤着声,“你……你不爱我了吗?” 又来了! 为什么女人老爱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杨轩傲皱起眉头:“我已经够烦的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向我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你我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冷倩芸幸福欢笑地点点头。 “唉!”杨轩傲轻叹了口气,“你还是离开我吧!你应该明白,现在不是我们该在一起的时候!” 冷倩芸苦笑着:“那你对我有什么安排吗?还是按以前的打算,要我去江湖上替你尽量多网罗一些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将来好为你所用?” “不。”杨轩傲摇了摇头,神秘地笑了笑,“ 不用了,我安排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冷倩芸好奇地盯着杨轩傲。 杨轩傲向冷倩芸招了招手:“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冷倩芸依言靠近杨轩傲,杨轩傲将嘴凑向她的耳边,右袖却突然一抖,一柄短刀悄然滑落到他的手中。 杨轩傲突然在冷倩芸的耳边亲了一下。 冷倩芸禁不住身子一抖,这是幸福的一抖。 也就在这一瞬间,杨轩傲手中的短刀往前一送,刺入了冷倩芸肚内。 好无情,好冷血的一刀! 冷倩芸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一心心爱的男人杨轩傲,居然会向自己下如此毒手! 短刀还刺在冷倩芸的肚内,鲜红的血液正透过伤口往外涌,浸湿了她雪白的上衣,她捂着肚子,瞪着一双惊恐的双眼直盯着杨轩傲,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杨轩傲阴狠冷酷地笑着,一步步逼近冷倩芸。 突然,冷倩芸后退途中,脚下一个踉跄,仰面跌倒在地,平躺在了地上,双手仍捂着受伤的肚子。 杨轩傲走近冷倩芸,蹲下身子,瞧着她,冷冰冰地道:“看在你我夫妻一场,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请交待吧!” 冷倩芸喘着粗气,十分吃力地开口相问:“为什么……” 杨轩傲接过了话:“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很简单,因为我对你很不满意,而且越来越失望了,还有,我很不喜欢男女之间的那些情情爱爱,若不是为了利用你,我才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而和你谈情说爱,你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了,我也厌倦了,所以,我要杀了你!” 冷倩芸默然留下了两行清泪:“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这个为爱疯狂的蠢女人,傻女人! 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问这种问题! 人之将死,罢了! 杨轩傲想了想道:“我爱过。” 冷倩芸笑了,笑得很是勉强,凄凉。 她知道杨轩傲是在骗自己。 如果他真的爱过自己,今日又岂会杀害自己…… 意念停止了,冷倩芸没法再继续想下去了,笑容冻僵在她苍白美丽的脸上,她已经死了。 这个可怜的痴情少女,就在这昏暗的密室之中,死在了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手里,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第六十六章都是傻傻痴情人?你爱我来我爱他 这嫣梦公主还没有回京,没有回到皇宫呢! 清甜公主和梁原瑾却已因为嫣梦公主“逼婚”的事儿,弄得是神情紧张,心里七上八下的。 事实上,嫣梦公主根本就还没有“逼婚”! 这纯粹是未发生,目前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目前虽是子虚乌有,可不久就会成为现实了,这不是没有逻辑的。 因为,嫣梦公主对梁原瑾的感情那是一往情深,死心塌地。 以前,任凭嫣梦公主一往情深也好,死心塌地也罢,梁原瑾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那时的嫣梦公主是个性格十分内向的人,她的爱她的情都只是藏在心里默默的想象,不会有所表明心迹的实际行动,因此,这并不会对梁原瑾有所影响。 现在,嫣梦公主变化是越来越大,她性格不再内向了,胆子大了,话也多了,勇气更是十足了,她趁着皇帝、丽妃娘娘、梁原瑾出宫南下游玩之际,跟出了皇宫,跟着了梁原瑾,一路上对梁原瑾是死缠烂打的表白追求。 在万花镇上的“万花鸳鸯亭”里,嫣梦公主又向梁原瑾展开了爱情表白的攻势,梁原瑾仍是照旧拒绝了她,转身离去,可没有想到,她竟会以死相逼,他回身去救她,却不幸误打误撞的与她亲上了嘴。 嫣梦公主认为,不管那是意外还是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句话,梁原瑾亲了自己,就要对自己负责任,所谓这“负责”,就是要梁原瑾娶自己为妻。 她曾经放话说过,等回京之后,她就会要求皇帝指婚,让自己与梁原瑾完婚。 梁原瑾认为,那根本就是个意外,是误打误撞的一个意外,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嫣梦公主在“强迫”自己,而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她,自己喜欢的人只是眼前的清甜公主而已! 他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自己那是救人之举,无可非议的救人之举,反正就是一句话,亲吻之事,他对她完全没有责任,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负责与不负责,嫣梦公主和梁原瑾是各有说辞,不过,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嫣梦公主可是大公主,当今皇帝的大女儿,她的一句话,份量可比梁原瑾这个十万禁卫军统领、肃王府的小王爷要重得多。 若是嫣梦公主真的抬出皇帝来指婚,梁原瑾可是无可奈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因此,梁原瑾打算要留书辞官逃避,去云游四海一下,避避险情再说。 梁原瑾如此做法,清甜公主可就不依了,这梁原瑾一走,大姐嫣梦公主回来岂不是要肝肠寸断吗? 可是,要梁原瑾娶大姐嫣梦公主,那他宁可去死,要他留下来嘛,他又要求必须得有良策阻止嫣梦公主向自己“逼婚”。 清甜公主依了梁原瑾,她认为,帮助他想办法阻止大姐嫣梦公主向他“逼婚”,也要把他留下来,这总好过他一走,让大姐日思夜想,肝肠寸断要好得多。 更何况,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只是,这良策梁原瑾自己没有,清甜公主也没有。 谁能有呢? 清甜公主的心里有个人,她想他应该能有办法,那人是苏则彩。 玉安宫。 大厅里,清甜公主与梁原瑾端坐着。 两人都是心事重重,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 不知何时,怜香已领着苏则彩来到二人面前。 “苏则彩见过三公主,小王爷梁统领。”苏则彩向清甜公主和梁原瑾行礼。 “你认识我?”梁原瑾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则彩。 这个三公主的御用画师苏则彩,此次可是头一次和他见面。 苏则彩看了看怜香道:“是怜香告诉我的。” “哦。”梁原瑾恍然大悟。 清甜公主向怜香摆摆手:“怜香,你先下去。” “是。”怜香应声退去。 “请坐。”清甜公主与梁原瑾同时开口请苏则彩落坐。” “谢三公主,梁统领。”苏则彩在梁原瑾的身旁坐下。 清甜公主指着苏则彩向梁原瑾介绍:“他不只是我的御用画师,也是我的好朋友,更是熹王府的‘仪宾’,小郡主魏欣然的心上人,不过,还没有正式成婚,想想应该也快了。” 梁原瑾笑笑:“原来如此,苏兄与小郡主成婚之日,可不要忘了派人到肃王府通知在下一声,你们的喜酒,我可是喝定了!” 苏则彩苦笑着:“三公主,梁统领,你们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要取笑我的吧?” “当然不是了。”清甜公主肃起面容,一本正经,“我们找你来是有要紧的事儿,你听我慢慢的和你说……” 梁原瑾急忙打断清甜公主的话:“都火烧眉毛了,指不定大公主就已快到京城脚下了,还是长话短说吧!” 清甜公主摊摊手:“看把你急的,你自己说吧!” 于是,梁原瑾把自己喜欢三公主而三公主不喜欢自己的事儿,大公主对自己表白追求前前后后的事儿,直到现在因为与大公主亲嘴,而遭到大公主“逼婚”一事,向苏则彩简单的说了一遍。 待梁原瑾说完,清甜公主满怀希望地看着苏则彩:“事情就是这样,你那么聪明,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来阻止我大姐向梁大哥‘逼婚’?” 苏则彩不假思索:“有个办法,但是不是个好办法。” “是什么办法?”清甜公主与梁原瑾急声追问。 苏则彩看了看清甜公主:“由三公主出面。” “我出面?”清甜公主一脸茫然。 苏则彩肃容道:“三公主只需向皇上说明,你也喜欢梁统领,这就可以了,皇上就会左右为难,做不了主了,大公主也定然不会再‘逼婚’。” 梁原瑾面露一丝喜色。 清甜公主瞪起眼:“你这是什么鬼办法,烂办法?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我得罪我大姐,要我与大姐反目成仇吗?” 苏则彩表示无奈:“所以我说,这不是个好办法!” 清甜公主追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苏则彩摇了摇头,“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是想不出其它的办法了,其实我挺同意梁统领去云游暂避一下的!” 清甜公主没好气地白了苏则彩一眼,沉下了脸没有再说话。 梁原瑾眉头紧紧皱起,无有良策,他心乱如麻。 难道真的就只能按照自己所想之计,去云游暂避险情了? 第六十七章雷厉风行欲成婚?皇权霸道点鸳鸯 东方微白,天才刚刚蒙蒙亮。 皇帝、丽妃娘娘、嫣梦公主回京了,回了皇宫。 三人是微服出宫,自然也是微服回宫。 一入皇宫,守门将士便诚惶诚恐的与三人见礼问安。 “去抬三顶小轿过来!”皇帝命令守门将士去抬三顶小轿,以继续入宫乘用,免了脚力。 守门将士急忙派人去抬来了三顶小轿。 皇帝吩咐丽妃娘娘先回她的丽仙宫,嫣梦公主先回她的玉欢宫。 待丽妃娘娘与嫣梦公主乘轿走后,皇帝即对守门将士道:“肃王可在宫中?” 守门将士立即回答:“回皇上话,肃王爷没有这么早入宫,最起码也要天大亮。” 皇帝脸一沉:“火速派人去肃王府,请肃王及他的儿子梁原瑾尽快赶到御花园凉亭里来见朕!记住,要快!” “是,奴才这就去。”守门将士领命飞奔而去。 “摆驾御花园!”皇帝挥挥手,躬身入轿。 四名壮汉轿夫抬着小轿,步履如飞,如箭般射向了御花园。 没多大工夫,四名壮汉轿夫抬着小轿已到御花园,皇帝下轿后向四名壮汉轿夫摆了摆手,便大步走进了凉亭。 四名壮汉轿夫抬起小轿,默然离去。 皇帝在凉亭石凳上做下,他脸色凝重,似是心事重重。 这都是因为他的大女儿嫣梦公主喜欢梁原瑾的事儿,这事儿有些逆势,他想马上把它办好。 女儿的终身大事儿,可丝毫不能拖延马虎下去! 身为父亲,女儿喜欢的人,要嫁的人,一定要帮她如愿! 不管有多么逆势,也定要扭转乾坤! “皇上……皇上……”只见总管太监小全子手捧着皇帝所穿戴的龙帽龙服,领着四名手端茶糕水果的小太监,一齐奔入了凉亭中。 四名小太监一一将茶糕水果放在了石桌上,退立一旁。 小全子将龙帽龙服交给一个小太监,自己先倒上茶水,递给了皇帝,恭声相问:“皇上,您一路劳顿,回宫了来这御花园干什么?怎么不回乾清宫去休息?” 皇帝呷了一口茶:“朕有急事要见肃王父子。” “哦。”小全子应着声,“那奴才这就……” 皇帝沉声道:“朕已经派人去请了。” “哦。”小全子点点头,从小太监手里拿过了龙帽龙服,看着皇帝:“那皇上,这龙帽龙服,您现在要换上吗?” 皇帝站起身,脱下了锦服:“这天气怪热的,帽子就不要戴了。” “是。”小全子将龙帽交给小太监,自己动手替皇帝换上了龙服。 皇帝穿好龙服,端坐在石凳上。 “皇上……”小全子想要说些什么。 皇帝摆摆手:“你们先到御花园外去候着,朕想一个人静一静,等着肃王父子前来。” “奴才遵旨。”小全子应着声,领着四名小太监躬身退去。 孤等片刻。 只见肃王满头大汗地急步奔来。 肃王步入凉亭中,急忙叩头行礼:“臣叩见皇……” 皇帝伸手托住肃王:“肃王不必如此,请坐!” 肃王依言坐下,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皇上,您这才刚回宫就这么急着要见臣,不知有何事?” 皇帝反问:“你儿子梁原瑾怎么没来见朕?朕不是要你们父子二人前来的吗?” 肃王心一惊,随即慌忙应着:“小儿他……” “算了!”皇帝手一甩,“朕先问你一些事情。” 肃王点着头:“臣一定知无不言!” 皇帝盯着肃王,肃容道:“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要撇下朕自己先回宫,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皇帝必是为了嫣梦公主的事儿! 肃王小心翼翼地回答:“臣知道,他是因为大公主才回宫的。” “看来你儿子已经把他自己与大公主亲嘴的事儿告诉你了,是吗?” “是的。” “你身为他的父亲,可知道他一直喜欢着三公主,但三公主却并不喜欢他,而大公主却一直是喜欢着他,对他一往情深,甚至还要嫁给他?” “臣知道。” 皇帝沉下了脸:“既然你都知道,那朕就不必再多说了,你是聪明人,想必你应该明白,朕召你来所谓何事了吧?” 肃王苦着脸:“臣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想让大公主与小儿……” 皇帝接过话:“朕的意思正是这样,不管你儿子喜欢谁也好,不喜欢谁也罢,如今他亲了朕的大公主,就必须得娶大公主为妻!” 肃王满脸的苦楚:“皇上如此厚爱,真是叫臣受宠若惊,臣的意思,与皇上别无二致,只是,小儿他……” 皇帝有些不高兴了:“他怎么样?” 肃王无奈地道:“他就是一根筋,臣与他好说歹说,可他就是不听话,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大公主,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哼!什么叫没有办法?”皇帝瞪起了眼,板起了脸:“难道朕的大公主这一吻就白白让你儿子亲了去,全然不当回事儿了吗?” 见皇帝大怒,肃王忙起身请罪:“皇上息怒,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皇帝也站起身,凌厉的目光紧盯着肃王:“朕今天就把这死话给搁这儿了,不管梁原瑾他愿不愿意,他都非要娶朕的大公主不可,非娶不可!他若想逃避,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他若敢以死相拒,那就是抗旨不遵,这可就不是只要他一人死这么简单了,朕要将你肃王府所有的人全部下狱问斩!你把朕的这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君无戏言,朕一定说到做到!” 皇帝丢下话,袖袍一甩,气冲冲地离开了凉亭。 “唉!苦也!”肃王抬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珠,禁不住仰天长叹起来。 儿子梁原瑾态度执拗,皇帝强势霸道。 这可如何是好? 第六十八章莫道无情妙计生?只恨此情本无情 天就快黑了。 家家都已燃起了油灯。 苏宅内,却仍然是黑灯瞎火。 大院里,孤立着一脸阴沉的苏则彩。 他反手抄背,仰望着已近漆黑的天空。 他正在等人,他约了“他”来自己的这个家里见面。 他在等谁呢? 人还没有来呢! 曾几何时的此时此刻,他依稀记得,自己正在与爹爹苏鉴棋炒菜做饭,忙得是不亦乐乎。 每当夜幕降临,星月升空。 他父亲苏鉴棋总是会拉着他在月下做画,苏鉴棋画着凌空的美美星月,而他却总是喜欢画家里养的一只大龟,它大概能有只洗脸木盆那么大,是只很大的金钱龟。 那只大大的金钱龟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每天练习画功的必画课物之一,以致于他画得久了,画起龟来总是得心应手,妙笔生花。 只可惜,“朋友”能有很多,可他的“朋友”却只有它一个,如今,它已是不复存在了。 苏鉴棋想教他做个全能画师,可他除了画龟画得出彩,其它的,却是怎么也画不出彩了。 他们父子的经济来源就是靠卖画儿,虽然他们画的一幅画儿并不能卖多少钱,但是生活度日却是绰绰有余。 不过,大多数能卖个好价钱的画儿,都是他父亲苏鉴棋画的,苏则彩的画儿能卖出去的很少,所以,他父亲很是辛苦。 在苏则彩的画龟之功已经达到神乎其神的时候,苏鉴棋要他入皇宫,进画廊院,考取宫廷画师。 苏则彩只当是父亲苏鉴棋想让自己有个好的画工出路,以自己的画工功夫吃饭赚钱。 只是,事与愿违,苏则彩怎么也不会想到,父亲苏鉴棋是别有用心,要他考取宫廷画师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要他与身处在皇宫之中的丽妃娘娘,他的亲生母亲相认…… 本想着只要一有机会,与丽妃娘娘见个面,告诉她,自己的爹爹是苏鉴棋,她就应该会知道,自己是她孩子了,没想到…… 丽妃娘娘却像是失了忆似的,居然说她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苏鉴棋这个人,这让苏则彩倍感痛心,苦不堪言! 虽是如此,苏则彩一直是自我坚信,母亲丽妃娘娘绝不是个贪图富贵荣华的人,绝不是因为名利才不与自己相认,他认为,丽妃娘娘必定是因为时间久了,而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她不记得父亲苏鉴棋这个人了。 毕竟,母亲丽妃娘娘与父亲苏鉴棋苟合一别,之后生下自己便欺骗皇帝,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将自己送出了皇宫,交与父亲苏鉴棋抚养。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已经二十二年了…… “苏兄,苏兄。” “苏兄,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一个男人的叫唤声把苏则彩从梦幻沉思中拉回到了现实中。 天不知不觉已经漆黑了! 苏则彩低下头来,看着眼前叫唤自己的男人,那是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肃王府小王爷梁原瑾。 正是他要等的人! 梁原瑾抬头看了看无星无月,漆黑无比的夜空,有些奇怪地看着苏则彩:“苏兄,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这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苏则彩定了定神,向梁原瑾摆摆手:“我们屋里说话,梁统领,请!” “苏兄请。”梁原瑾退步礼让。 苏则彩是这屋子的主人,而他是客,理应由苏则彩入屋迎客。 苏则彩推门进屋,取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梁原瑾随即入屋。 “舍下简陋不堪,无有雅座,还望梁统领海涵,请就坐。” “苏兄客气了。” 两人隔桌对立而坐。 摇曳的灯火照亮了两人肃穆的脸,不能不严肃,因为他们将要谈论的问题非同小可。 两人对视了半晌,梁原瑾开口道:“希望苏兄真有妙计才好,皇上已经回宫了,我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苏则彩淡然一笑:“梁统领放心,我若没有妙计,难道是叫你来喝西北风的吗?” 梁原瑾有些疑惑不解:“那之前在三公主那里,苏兄你为什么说没有妙计?” “因为我想与梁统领做个交易。”苏则彩眼中目芒一闪,“而这个交易,是不能让三公主知道的。” “交易?”梁原瑾沉下了脸,他自认是正人君子,像这种私下里的勾当,他可有些不敢苟同。 苏则彩点点头:“正是,不知道梁统领愿不愿意做这个交易?” 梁原瑾紧盯着苏则彩:“你需要什么?” 苏则彩摇摇头:“梁统领还未答应,恕我不能开口。” 梁原瑾想了想道:“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我就答应。” 苏则彩肃起面容,一本正经地回应:“绝不违背天地良心!” “那行,我答应了!”梁原瑾爽快应允。 “多谢梁统领!”苏则彩拱手相谢。 梁原瑾迫不及待地转入正题:“快点告诉我你的妙计吧!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大公主向我‘逼婚’?” 苏则彩浅浅一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梁原瑾眼睛一亮,似有所悟。 苏则彩接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梁原瑾有些困惑了:“苏兄的意思是……” 苏则彩显得高深莫测:“我的意思是,大公主逼你与她成婚,你就找大公主逼她与你解婚。” 梁原瑾一脸茫然:“我去找大公主?那不是要我自掘坟墓吗?” “当然不是,梁统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苏则彩摇了摇头,“梁统领,大公主不是非常喜欢你吗?既然大公主喜欢你,那她就不会不在乎你的感受,她能对你以死相逼,你何不去找她也以死相逼?你可以告诉大公主,说如果非要成婚,你就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梁原瑾点头认可:“这个主意不错。” 苏则彩沉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大公主一放手,就算是皇上再出面插手,你还是可以请出大公主来阻止皇上,梁统领,你说呢?毕竟大公主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她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更不会不帮你任何事的!”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只是有点对不起大公主,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梁原瑾吐了口气:“你的这个主意很好,我就按你说的去办,去找大公主,现在,说说你的交易吧!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现在,我还没有想到。”苏则彩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梁统领,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梁原瑾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掌,“一言即出!” 苏则彩也跟着伸出了手掌:“驷马难追!” “啪!” 两人已击掌立约! 第六十九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肃王府。 正厅里,十二名清一色的青衣护卫单膝垂首跪伏在地。 肃王和肃王妃高坐在上,肃王怒容满面,肃王妃一脸担忧。 两人都在为自己的儿子梁原瑾担心。 面对大公主嫣梦公主的“逼婚”,梁原瑾死活不愿,在重重的压力下,居然是拒不回家,玩起了失踪。 这可真是让身为父母的肃王和肃王妃头疼不已! “人还没有找到吗?”肃王怒气冲冲地发问。 领头青衣护卫答道:“没……没有。” “啪!” 肃王拍桌而起,大发雷霆:“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奴才没用,奴才该死!” “请王爷治罪!” 十二名青衣护卫惊恐不安的请罪! 肃王走近十二名青衣护卫,怒声喝斥:“本王真想一刀砍了你们!” 肃王妃不慌不忙地起身,走近了肃王,轻声劝慰道:“王爷,算了吧!瑾儿有心要躲,哪能那么容易让人找到呢?” 肃王眉毛一抖,大喝道:“都给我滚!” “是!” 十二名青衣护卫如获大赦,慌忙起身而去。 肃王妃伸手抚着肃王的胸口:“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唉!”肃王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瑾儿,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走,去坐下慢慢说。”肃王妃扶着肃王坐回椅中,自己也随之坐下。 肃王妃盯着肃王,平静地道:“情况很严重吗?” 肃王一脸的垂头丧气:“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肃王妃抿了抿嘴:“瑾儿都已经离家出走了,还有什么大事儿不能告诉我的?之前皇上急急忙忙召你进宫,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肃王府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肃王惆怅不已。 肃王妃脸色一变,神情骤然紧张起来:“皇上怎么说的?要是瑾儿不娶大公主,皇上会怎么样?” 肃王哭丧着脸:“肃王府所有的人全部下狱问斩!” “全部下狱问斩?”肃王妃花容色变,惊呼出声,“这不是真的吧?皇上不会是在说气话吧?” “不是气话。”肃王摇了摇头,神情肃穆,“皇上是动真格的了。” 肃王妃满面愁容:“这可如何是好?” 肃王沉下了脸:“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瑾儿!” “找到瑾儿,找到瑾儿又能怎么样?”肃王妃不以为然,“找到了瑾儿,他也不会愿意去娶大公主啊?” 肃王神秘地一笑:“他会的,绝对会,我有办法要他娶大公主!” “什么办法?”肃王妃奇怪地看着肃王。 肃王答道:“效仿大公主。” “效仿大公主?”肃王妃疑惑不解。 “不错!”肃王点点头,“效仿大公主以死相逼,他若是不答应娶大公主,你我就死在他的面前!” “这……”肃王妃犹豫了,她有些不赞成肃王如此做法。 怎能如此逼迫自己的儿子去迎娶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人? 这不是身为父母应该做的事! 肃王瞪起了眼:“这什么?” 肃王妃苦着脸:“王爷,咱们这么逼迫瑾儿去娶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人,这不太好吧?这可是瑾儿的终身大事儿,咱们身为他的父母亲,可不能不为他考虑啊!” “你以为我就想这么去逼他?”肃王板起脸,气得吹胡子瞪眼,“事到如今,我们不这么逼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难道真的要等着皇上发怒,将肃王府的人全部下狱问斩才好吗?” 肃王妃扁了扁嘴,没再说话,她明白,其实肃王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我再去派人找找瑾儿!”肃王丢下话,起身大步离去。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儿子梁原瑾要紧! ………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玉欢宫。 嫣梦公主的闺房内,嫣梦公主正躺在床上熟睡。 房门外,佳儿倚在门前的大梁木柱子上,打着磕睡,身子摇摇欲倒。 “看那个丫头,她就快要倒了。” “怎么,你要去叫醒她?” “别没事儿找事儿了!” “她算好的了,哪像咱们这些巡夜警戒的,想倒还倒不了呢!她侍候着大公主,还是挺舒服的!” “你也想像这个丫头一样去侍候大公主?那还不简单,要不改明儿去找个公公要他把你变成个女人?” “哈哈哈……” 两排人,共八名佩刀的黄衣大内侍卫手提着灯笼,低声谈说嘻笑着从佳儿的面前走过,扬长而去。 突然,一道黑影翻墙越顶,悄无声息地闪身飞落到了佳儿的身旁。 佳儿仍是闭眼打着磕睡,对于眼前黑衣蒙面人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 黑衣蒙面人猛地伸手捂住了佳儿的小嘴。 佳儿被惊醒了,睁开了双眼,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衣蒙面人。 “嘘!别嚷,是我。”黑衣蒙面人说着,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黑面巾,露出了梁原瑾英武的面庞。 梁原瑾松开了捂住佳儿小嘴的手。 佳儿小声惊呼:“梁统领,怎么是你?” 梁原瑾沉下了脸,轻声道:“我有急事儿要见大公主,十万火急,速去叫醒她,快!” “哦,好的。”佳儿应着声,推门入房,掩上了房门。 梁原瑾闪身贴紧柱子,小心地隐藏起来。 小等片刻。 佳儿开门而出,梁原瑾现身在她面前:“怎么样?” 佳儿点点头:“公主已经起身,梁统领快进去吧!” 梁原瑾二话没说,急步进屋。 佳儿忙掩上房门,提了提神,继续守在门外。 嫣梦公主正披头散发地坐在桌旁,俏脸上仍是满满的睡意。 梁原瑾走到她的身旁的坐下。 她奇怪地看着梁原瑾,茫然相问:“梁大哥,你这是……” 梁原瑾一本正经地打断嫣梦公主的话:“我来找大公主,是希望大公主能够收回情意,不要再逼我与你成婚了!” 嫣梦公主凄凉地一笑:“你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句话?” 梁原瑾见嫣梦公主满脸的痛苦神色,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开口,似是于心不忍再因为拒绝而伤了她的心。 可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感情的事绝不能马虎对待! 梁原瑾咬了咬牙,狠下心冷声道:“是的!大公主,你心知肚明我喜欢的人是谁,我不想再无聊的重复下去,如果你非要逼我与你成婚,我只有一死了!” 嫣梦公主身子一抖,默然流下了两行清泪,两眼呆呆地看着梁原瑾,没有说话。 “大公主……”梁原瑾想要说些什么。 嫣梦公主苦笑着:“其实我并没有真正想过要逼你,你不必这么紧张。” “真的?”梁原瑾有些不信,但面上已现喜色。 嫣梦公主点了点头:“是真的,不过,我将我俩亲嘴的事儿告诉了父皇,父皇的态度,却是认认真真的,非要你娶我不可,你放心,父皇那里我会去处理的,你什么也不必担心!” “谢谢!”对于嫣梦公主的关怀备至,梁原瑾大为感动,眼角不觉有些湿润了。 嫣梦公主突然问道:“梁大哥,我只想问问你,我们这一辈子,还有可能吗?” 梁原瑾没有犹豫,他不想把嫣梦公主给逼上爱情的绝路,他毅然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这话怎么说?”嫣梦公主茫然不解,但脸上已见笑容。 梁原瑾解释道:“如果三公主嫁人了,我就对她死心了,她不嫁人,我心里这块还爱着她的石头总是放不下!” 三妹嫁人就行,梁原瑾就会转过来接受自己的爱了! 到底是天无绝人之路! 嫣梦公主甜甜地笑了。 第七十章人生多少不如意?最是少年不得志 人生多少不如意,最是少年不得志。 莫道文武不双全,只恨强弱有悬殊。 景王府。 书房内,景王杨轩傲正在文案前盯着自己刚刚才写好的这首诗。 他一双眼中正闪着食尸鹫般的冷芒,实在是叫人望而生畏。 “人生多少不如意,最是少年不得志,莫道文武不双全,只恨强弱有悬殊。”杨轩傲咬牙切齿地缓缓轻吟着,眼中冷芒更炽。 怨天? 怨地? 还是该怨已经被自己杀死的冷倩芸? 不! 都不能怨! 怨的应该是自己,怨自己的技不如人,无能为力! 禁卫军统领之位,看来此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唉!”杨轩傲目芒一敛,重重地叹了口气。 “吱—” 房门被推开了,一名年轻的仆人躬身进入了房中。 杨轩傲视而不见,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难看。 仆人看着他的脸色不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轩傲眉毛抖了抖,缓声道:“什么事儿?” 仆人立即恭声回答:“回王爷话,老夫人回来了。” 仆人口中的老夫人,正是杨轩傲的亲生母亲景太妃。 杨轩傲觉得有些奇怪:“人在哪儿?” 仆人垂首道:“在大厅里。” 杨轩傲没说话,迈步急走,闪过仆人的身旁,向大厅奔去。 大厅里。 一张靠椅中,端坐着一个手拿拂尘、身着尼姑服装的清瘦中年女子,她云鬓高挽,面容极美,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美妇人,竟会是一个蓄发的尼姑。 这尼姑正是杨轩傲的母亲,景太妃。 自从老景王逝世后,景太妃就开始心灰意懒了,相爱一生的人走了,她开始特别喜欢清静,儿子杨轩傲已年方十七,是个堂堂男子汉了,有能力操持景王府了,于是,喜欢清静的她便毅然去了京城东山万静庵修行,以图个清静日子。 景太妃这一去不是很久,至今,也不过才刚刚五个月而已。 这五个月以来,杨轩傲每逢节日都会到万静庵去看望景太妃。 景太妃五个月以来,从来没有再回过景王府一次,此次却突然回来,是以杨轩傲觉得有些奇怪。 杨轩傲步入大厅,衣袍一甩,单膝跪地,向景太妃行了个大礼:“孩儿给娘请安,愿娘福寿安康。” 景太妃抬抬手:“傲儿起来吧!” 杨轩傲依言起身,在景太妃的身旁坐下。 景太妃面向杨轩傲,仔细端详着:“傲儿真是越发成熟稳重了。” 杨轩傲淡然一笑:“娘是专程回来看儿子的?” 景太妃点点头笑着:“是的。” 杨轩傲关切地道:“娘在万静庵静修可还如意?” “一切都好!”景太妃答着话,脸上脸色一变,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杨轩傲觉察到了景太妃脸色的变化,他不禁顿生疑窦。 娘这是有什么心事吗? 难道回来见自己是有何要事儿?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杨轩傲这是投石问路。欲擒故纵。 景太妃摇了摇头:“娘没事儿。” 杨轩傲趁机道:“那娘的脸色为何有些难看?” 景太妃瞧了杨轩傲半晌才开口道:“傲儿,跟娘说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杨轩傲愕然地看着景太妃,答不上话儿。 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这是什么意思? 杨轩傲一脸茫然神色,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景太妃见杨轩傲不答话,顿时唬起了脸:“傲儿这是怎么了?为娘的难道还不能知道自己儿子的理想是什么吗?” 杨轩傲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才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然应该顶天立地,为国建功,造福天下苍生!” 他这番话说得激情澎湃,听了不免叫人热血沸腾。 但景太妃却是显得十分的淡然。 按理说,身为母亲,自己的孩子能有如此的雄心壮志,身为母亲的景太妃应该感到无比高兴才对。 杨轩傲一番斗志昂扬,雄心壮志的话,居然没能得到母亲的赞赏,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平静了一会儿。 景太妃沉下了脸,目光紧盯着杨轩傲:“傲儿,你是不是很喜欢追求名利?” 杨轩傲眼中光亮一闪,一瞬即逝,他含笑道:“娘说这话,孩儿有些听不明白了。” “听不明白不要紧,娘可以解释让你明白。”景太妃瞧着杨轩傲,语重心长地说着,“你若不是一个喜欢追求名利的人,就不会说出那样慷慨激昂的话了,从你刚才的话听来,你很像是一个追求名利的人,所有,娘才会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追求名利。” 虽然杨轩傲很不明白他母亲问话的意图,但在名利这个观点上,他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世人哪有不追求名利的?没有名,怎能立足于天下?没有利,怎能存活于天下,在天下人海中追求名利者,我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景太妃深沉地道:“世人都可以去追求名利,但是你却不行,也不能。” “为什么?”杨轩傲疑惑不解,“娘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景太妃肃容道:“意思很简单,你不能去追求名利!” 杨轩傲有些上火了,他高声反驳:“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拥有名利了,实际上名利已然在你的手中!”景太妃目不转睛地盯着杨轩傲,十分郑重其事地说着,“名利如火,你是堂堂王爷,名震天下,你食王爷奉禄,利冠臣民,你拥有如此重中之重的名和利,已是如日中天,若再攀高名利,岂非是要置自身于火海,引火烧身吗?” 杨轩傲心一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娘这些话儿,可都有弦外之音哪! 一个问题涌上了他的心头: 娘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话儿? 杨轩傲平静下来,表现得很温顺:“那依娘的意思呢?孩儿应该怎么做?” 景太妃几乎是一字一顿:“清心寡欲,修身养性。” 杨轩傲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景太妃看了杨轩傲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是前几日丽妃娘娘到过万静庵去见过娘了,和娘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杨轩傲脸色一变,急声追问:“她说了些什么?” 景太妃答道:“她说你名利心太重,老是想与肃王爷的儿子梁原瑾争当禁卫军统领,为此你还几番去向她游说,要她给你帮忙,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景太妃说完,杨轩傲立时在心中大骂丽妃娘娘起来:“这个臭婆娘!明明是自己想要成大事儿,需要一个手握重兵的人,自己才找上的我,现在好了,反过来咬我一口,臭婆娘,老子看你八成是因为我三番两次都拿不下梁原瑾,无法坐上禁卫军统领之位,觉得我无能,想要把我当弃卒了!” 见杨轩傲不说话,景太妃再次相问:“是也不是?” 杨轩傲苦着脸,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刚刚又口口声声说要追求名利,如今说不是,怕娘也是不会信了,于是,他无奈地点点头:“是。” 景太妃无比关切地看着杨轩傲:“看来你还是年纪太轻,利欲熏心可不是好事儿,不仅伤身还可能会招来祸端的,娘有必要回到景王府,守着你陪着你,一起清心寡欲,修身养性。” 杨轩傲咬了咬牙:“这也是丽妃娘娘给娘的建议吗?” 景太妃点点头:“是的。” 杨轩傲在心中恶狠狠地骂着:“妈的!把老子当了弃卒不说,还要叫我老娘回来像个囚徒似的看着我,丽妃娘娘,你的手段可真是够狠的!” 第七十一章危情已解姐妹欢?尘埃落定待郎君 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感情的事儿终究还是生搬硬套不了。 玉安宫。 花园凉亭里,嫣梦公主正在告诉清甜公主梁原瑾以死相逼,拒不接受自己一片真情,欲嫁婚配一事儿。 清甜公主静静的听着,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几许放心。 谢天谢地! 事情总算是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梁原瑾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居然会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效仿大姐,也来个以死相逼进行威胁。 当然了,更为重要的还是,大姐打心底里并没有真正想过要以死相逼梁原瑾迎娶自己,她还是通情达理的。 “事情就是这样,没有想到梁大哥对你是那么的情深意重,居然会宁死也不肯娶我,唉!”嫣梦公主悲伤地一叹,“我刚刚亲自去了乾清宫,告诉了父皇梁原瑾宁死也不愿娶我的事儿,父皇很是生气,说什么也要拿下肃王和梁原瑾治罪,不过,在我的干预劝说下,父皇终于答应了我,发誓决定以后不再管我们姐妹与梁原瑾之间的情情爱爱了。” 清甜公主松了口气,欢笑着:“你们‘逼婚’这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开始还以为大姐‘逼婚’是要动真格的呢!大姐你不知道,梁原瑾回京那会儿来找我,和我说你要向他‘逼婚’一事儿,可把他给吓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非要我给他出什么主……” “意”这个字儿像一根刺一样卡在了清甜公主的咽喉里。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儿大有毛病,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么? 可不能让大姐误会了梁原瑾以死相逼的拒绝主意是自己出的! 否则大姐会怎么看待自己? 清甜公主自己给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慌忙改口解释:“大姐你千万别误会,梁原瑾找你以死相逼的主意不是我给他出的,我没有给他出过什么主意,真的,大姐,你相信我!” 清甜公主此刻就像是个忏悔的罪人,如果嫣梦公主生气不相信自己,她会毫不犹豫地起身跪倒在她的面前。 不料,嫣梦公主只是淡然一笑:“大姐相信你,好个以死相逼,我想,梁大哥一定是学我的。” 听嫣梦公主这么一说,清甜公主这才面色一缓,暗自松了口气。 嫣梦公主看了看清甜公主,脸色有些奇怪,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开口,似是欲言又止。 清甜公主看着嫣梦公主,直言相问:“大姐是有什么话要对小妹说吗?” 嫣梦公主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那大姐怎么不说呢?”清甜公主奇怪地看着嫣梦公主,“自家姐妹,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大姐有什么话只管说,有什么话只管问,小妹一定知无不言。” 嫣梦公主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三妹,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记得以前告诉过大姐,说过没有的啊! 为什么现在又要相问? 清甜公主避开问题,反问道:“大姐怎么又问起这个问题了?小妹记得以前就曾经告诉过大姐,小妹并没有喜欢的人啊!” “嗯,三妹以前是和我说过。”嫣梦公主点点头,“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所以,大姐想再问问。” “为什么要问小妹这个问题?”清甜公主疑惑不解。 嫣梦公主坦然道:“因为梁大哥他告诉我说,只有三妹你嫁人了,他才会回转身来接受我对他的爱。” 清甜公主皱起秀眉,沉下了脸,在心中指责梁原瑾的不是:“这个梁原瑾,怎么能把这种事儿都告诉大姐了?这可害苦我了!” 见清甜公主不说话,嫣梦公主追问:“三妹,以前你说没有,现在呢?到底有没有?” 清甜公主未加思索,立即道:“没有!” “真没有?”嫣梦公主有些失望。 “真没有!”清甜公主有些生气。 “那要不……”嫣梦公主想要说些什么。 清甜公主已经猜到了大姐嫣梦公主想要说的话,她苦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大姐的意思,不会是想要小妹去给大姐找个妹夫吧?” 清甜公主说得太直白,嫣梦公主有些不好意了,她尴尬地笑了笑:“大姐是这意思。” 爱情面前,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清甜公主显得十分无奈:“对不起,大姐,小妹现在真的还没有喜欢的人!” “这……”嫣梦公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吧!” 为了让大姐嫣梦公主乐观开心起来,清甜公主主动顺着她的意思道:“大姐,你就放心吧!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妹年纪也不小了,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嫁人的,只不过现在,小妹心里是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清甜公主没有说谎,她现在心里的确是没有意中人。 听清甜公主这么一说,嫣梦公主果然非常开心,她甜甜地笑着:“那大姐就在此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咯!” 清甜公主回报一笑:“谢谢大姐,大姐,你就不必担忧啦!急也急不了这一时半会儿不是,大姐你总不会希望小妹我随随便便的就找个男人嫁了吧?终身大事儿是急不来的,将来等小妹有了意中人,出嫁了,梁原瑾迟早是会和大姐喜结连理的!” “小妹说得在理!”嫣梦公主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希望,脸上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将来等你找到如意郎君了,梁大哥终究是会我接受我的爱,会娶我为妻的!” “大姐能有这心态,小妹就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小妹可不想见到大姐整日里为了梁原瑾而闷闷不乐的。”大姐总算是吃下了定心丸,清甜公主这下彻底放心了。 嫣梦公主沉浸在甜蜜的梦幻爱情中,她痴笑着:“不会了,大姐再也不会因为梁大哥而闷闷不乐了,以后,大姐也不会再去纠缠打扰梁大哥了,我会像以前一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呆在玉欢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耐心的等着小妹你嫁人的佳音!” 清甜公主欢笑着说道:“小妹一定不会让大姐等得太久的!” 清甜公主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在叫苦不迭。 嫁人哪有那么轻而易举,短促匆忙的? 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都还不知道在哪个天涯海角呢! 身边除了苏则彩…… 怎么会突然想到了苏则彩? 她心一跳,脸上不觉泛起一层红晕。 第七十二章兵戈暂息各安居?深谋远虑谋后动 晚卧香榻轻纱掩,佳人入怀伴君心。 丽仙宫。 丽妃娘娘的房间里,床上,躺着皇帝和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侧卧在皇帝的怀中,皇帝双手搂着她的肩头和腰身。 丽妃娘娘娇嗔着:“皇上,你该回去歇息了。” 皇帝唬起脸:“朕今夜真的不能在这里歇息吗?” 丽妃娘娘摇摇头:“不能。” “为什么不能?”皇帝似有些生气。 丽妃娘娘给出了解释:“因为今夜臣妾想一个人休息。” 皇帝嘴唇一翘,没有说话。 丽妃娘娘催促着:“皇上走还是不走?” “你呀!”皇帝伸手在丽妃娘娘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别的女人是盼星星盼月亮都盼着朕去她们的寝宫陪她们共度良宵,你倒好,非要撵着朕走。” “臣妾今夜是真的只想一个人休息,还望皇上体谅。”丽妃娘娘满脸的委屈表情。 皇帝无动于衷,对于丽妃娘娘刚才说的话似是不曾听见。 见皇帝装聋作哑,不听自己的话,不愿离去,丽妃娘娘故作生气:“皇上不听臣妾的话,臣妾不高兴了。” “好吧。”皇帝苦着脸,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高声一呼,“小全子!” “唉!奴才来啦!”总管太监小全子应声推门步入房中,低头垂手,听候差遣。 皇帝松开搂住丽妃娘娘的双手,坐起了身,挑起床帘,看着小全子眨了眨眼睛道:“去抬顶小轿过来,朕今夜回乾清宫去休息。” 小全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伺候在皇帝的身边,岂能不明白皇帝此刻向自己眨眼睛是什么意思? 皇帝这是口是心非,是在给自己暗示,要自己去抬轿子,可是要一去不回呢! 小全子也看着皇帝眨了眨眼睛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安排。” 小全子说完,转过身准备走。 “慢!”丽妃娘娘轻声一喝,坐起了身。 小全子忙转回身看着丽妃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丽妃娘娘向小全子招了招手:“不用去抬轿了,过来伺候皇上下塌穿衣,皇上步行回乾清宫。” “这……”小全子看了看皇帝,不置可否。 皇帝扭脸看着丽妃娘娘,有些责备地道:“爱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丽妃娘娘没好气地白了皇帝一眼,翘起了嘴唇:“皇上休要糊弄臣妾了,以为臣妾不知道吗?小全子这一去抬轿,还会回来吗?” 皇帝故意反问道:“怎么不会回来了?” 丽妃娘娘沉下了脸:“皇上,你再这样,臣妾十天半个月都不侍寝了,皇上来了,臣妾定当拒之门外!” 见丽妃娘娘真的生气,皇帝慌忙改口道:“好,好,朕即刻就走,即刻就走,爱妃消消气。” 丽妃娘娘立即盯着小全子道:“还不快些过来替皇上穿衣穿鞋!” “唉!唉!”小全子应声连连,奔到了皇帝的身旁。 待小全子替皇帝穿好衣服鞋袜,皇帝又对丽妃娘娘嘘寒问暖了几句,两人这才开门离去。 丽妃娘娘披上外衣,起身下塌,打开房门看了看,确定皇帝和小全子已经远去后,复又将门合上,走至桌旁,理了理衣襟,缓缓坐在了凳子上,眼光转向了床底,开口道:“出来吧!” 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床地下爬出来,单膝跪倒在丽妃娘娘的面前:“虚影狼狈,恳请娘娘治罪!” 丽妃娘娘抬抬手:“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客套,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而来。” “谢娘娘。”虚影站起了身,毕恭毕敬的侍立着。 丽妃娘娘摆摆手:“坐下说话。” “谢娘娘。”虚影点点头,在丽妃娘娘身旁坐下。 丽妃娘娘深沉的目光紧盯着虚影:“情况怎么样?” “娘娘的话很管用。”虚影点着头,“景太妃已经回到了景王府,据眼线来报,景王府上下除了下人到外面购买生活上的必需品以外,整日里都是大门紧闭的,从景王府一些外出购买生活用品的下人们的口中买来的消息是,杨轩傲被景太妃看得严严实实的,景太妃几乎每日都要杨轩傲陪着她颂下经念下佛。” 丽妃娘娘忍不住一笑:“这个杨轩傲,也该颂下经念下佛了。” 虚影疑惑不解:“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杨轩傲?” 丽妃娘娘冷哼了一声道:“杨轩傲实在是太不中用了,先前勾结什么敌军没能干掉梁原瑾、自己技不如人又打不过梁原瑾,这些本宫都不去计较,可是这次,本宫出宫去转了个圈回来,他居然还是无能为力,没能把梁原瑾给解决在宫外,本宫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他简直就如同烂泥扶不上墙,不扶也罢!” “可是……”虚影眉头一皱,“娘娘与杨轩傲是合伙人,杨轩傲可是知道娘娘不少的事儿,如今娘娘这般待他,万一他怀恨在心,将来胡言乱语,恐对娘娘您不利。” 丽妃娘娘冷冷一笑,不以为意:“你觉得是本宫在皇上面前说话的份量重,还是他杨轩傲在皇上面前说话的份量重?” 虚影恍然大悟,低下头道:“奴才失言了。” “唉!”丽妃娘娘轻叹了口气,“现在,想对付梁原瑾,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虚影抬头追问:“为什么?” 丽妃娘娘满面忧愁:“因为大公主她喜欢梁原瑾,不过,因为三公主,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存在一定的矛盾,但是这并没有引起什么大风大浪,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不过,在皇上的心里,已经把梁原瑾看成了准驸马,梁原瑾如今的地位身份,已是非同小可,不易对付了!” “哦。”虚影并不感到吃惊。 在京都南下三十里,凤凰北上欲成仙的“凤凰镇”上,他曾经背着丽妃娘娘去公开挑战欲杀梁原瑾,那时,他已看出了大公主对梁原瑾的感情。 丽妃娘娘眼中寒芒闪动:“没有兵权在手,什么事也不能成,要是梁原瑾不是个自认为正人君子的人,而是与杨轩傲一样,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本宫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了。” 虚影安慰着道:“娘娘要振作起来,切不可自暴自弃。” “没错!”丽妃娘娘重重地点了点头,“本宫要振作起来,本宫一定会把京都最大的兵权握在手心里的!” 虚影恭声相问:“娘娘如今有何打算?” “暂时还没有。”丽妃娘娘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她眼睛一亮,“对了,苏则彩一切可好?” 虚影答道:“他很好,也很不好。” 丽妃娘娘鼓起眼:“这话怎么说?” 虚影解释着:“事情是这样的,以前因为他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在画廊院本就已高高在上,官员们都有些不敢要他给自己作画,现在,他又是熹王府未来的‘仪宾’了,官员们更是彻底不敢要他给自己作画了,所以,他在画廊院一直闲得慌,别人多少对他有点闲言碎语,他自己也是苦恼的很。” 丽妃娘娘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不是真的打算要娶魏欣然吧?” 虚影摇摇头:“依奴才看,并没有这迹象。” 丽妃娘娘点点头:“那就好,如果他们真的打算成婚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虚影眼露凶光:“奴才明白,奴才会干掉魏欣然!” 丽妃娘娘也眼露凶光:“无论哪个卑微下贱的女人真正要与他成婚,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是!”虚影点头领命。 丽妃娘娘摆摆手:“下去吧!” “奴才告退。”虚影丢下话,走至窗边,开窗闪身而出。 “画—廊—院。”丽妃娘娘面浮冷笑,一字一顿地轻吟着。 第七十三章坐收名利君子风?抛情弃爱小人心 任你聪明绝顶,妙计横生,游刃于利益之间翻云覆雨,终无法获益,一切尽为空虚梦,处处等闲,良策无,足智多谋,如何使? 画廊院。 厢房里,苏则彩双手抱头平躺在床上,他眼神呆滯,满面愁容。 和他同为画物大组的徐凌天、柯明言、丁必用、刘月隐和秋芸,他们都有画工差事。 可以说,画廊院画人组、画物组、画景组,三大组画师人数加起来共二十四位画师,二十四位画师中,二十三位画师几乎每天都有画工差事,唯独有一个画师没有,那画师正是他苏则彩。 不过,这倒不能怨他,不是他好吃懒做不愿意接画工差事,而是他想接,却无人敢要他为自己作画。 因为,他的身份高贵特殊,身为三公主的御用画师,熹王府未来的“仪宾”,能有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朝廷大臣,会没事找事的要这种身份的人给自己作画? 所以,就这样,他成为了画廊院有史以来,吃白食,无所事事的第一人。 有人看不惯,有人说他的不是,但是,谁也没有胆量敢当着他的面指责他。 因为他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太高贵了! 这样的人,一般人可是惹不起,连身为画廊院院主的余院主也不敢。 吃着白食,终日无所事事,这样度日,多少人何乐而不为? 然而,苏则彩他不愿意,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与自己的母亲丽妃娘娘,母子相认。 “唉!”苏则彩苦着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日复一日,他都是一筹莫展,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与丽妃娘娘母子相认。 为何? 因为丽妃娘娘她是个“失忆人”,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过去与“谁”干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事儿。 这个“谁”正是苏则彩的亲生父亲苏鉴棋,丽妃娘娘不记得她自己曾经与苏鉴棋因苟合而怀上苏则彩的事情,也不记得之后生下苏则彩,使计瞒天过海的遣人将苏则彩送出皇宫,交给苏鉴棋抚养的事情。 她是个“失忆人”! 要一个“失忆人”想起过往,谈何容易? 要一个“失忆人”记起故人,谈何容易? 最为困难的是,这个“失忆人”的身份特殊的离谱,非常不好接近,这才是困难的根本原因。 如此这般,困难重重,怎不叫人头疼? 谁又能有好的解决办法? 反正,他是没有。 “也许丽妃娘娘是在骗你,她是在说谎!”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毛病,没有什么‘失忆’,她根本就记得你父亲,也记得她还有一个儿子。” “她是在说谎,她是贪图荣华富贵,不想让你这个人生污点毁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是个虚伪无情的女人,她为了荣华富贵,才故意说不认识你爹,不肯认你,她是个无情无义,冷血的女人!” 胡思乱想的意念在苏则彩的脑中闪动着,每一个意念都饱含着痛苦、折磨和打击。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娘她不是这种人!她不是!”苏则彩突然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他满脸的痛苦表情,发疯似的大叫着。 “吱—”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余院主步入了房中。 “苏则彩,你怎么了?”余院主走近苏则彩,关切地问道。 显然,余院主刚刚听见他的大叫声了。 苏则彩心一惊,随即平静下来,他起身而坐,理了理头发,故意揉了揉眼睛道:“哦,没什么,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恶梦,院主找我有什么事儿?” “有件大事儿!”余院主说着,在苏则彩的身旁坐下。 苏则彩肃容相问:“什么事儿?” 余院主一本正经地道:“从今天开始,这个画廊院的院主,由你来当!” “什么?”苏则彩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余院主。 余院主沉声道:“这是上头的意思。” 上头? 又是清甜公主在突发其想的胡闹了? 还是小郡主魏欣然在自作主张的相助自己? 苏则彩问:“这是三公主的意思?还是熹王府小郡主的意思?” “都不是。”余院主摇了摇头,“是礼部的意思。” 苏则彩有些生气:“那一定也是三公主和魏欣然在作怪,她们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我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再特殊,她们也不能……” 余院主平静地打断苏则彩的话:“这确实不是她们的意思,是礼部的意思,礼部说我的年纪大了,该让位了。” 苏则彩沉下了脸,一脸的莫名其妙。 年纪大了? 余院主才不惑之年而已,这也叫年纪大? 让位? 为何又要让给自己? 苏则彩茫然问道:“可是院主您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啊?” “不然,你不懂。”余院主解释着,“在画廊院任职,我这个年纪其实已经是算大的了。” 苏则彩仍是不解:“可即便如此,为什么是让位给我,画廊院人才辈出,我有什么本事当画廊院院主?” 余院主又给出了解释:“这也是礼部的意思。” 苏则彩脸色一变,固执己见地道:“这一定是三公主或是魏欣然要求他们这么做的!” 余院主笑着摇头:“你又错了,这是我向他们推荐的,他们同意了,所有我说,这也是他们的意思。” “院主您推荐的?”苏则彩吃惊不小,他不明白余院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余院主给出的解释却很合理:“你曾经不是和我说过,你的梦想就是成为宫廷画师,待在画廊院吗?可如今呢?你身为画廊院的画师了,却是终日无所事事,即便以后别人任何一个人当了画廊院院主,你还不是照样如此闲着?你身份高贵,哪个官员敢要你给自己画画?所有我想,不如让你来当院主,这样一来,总好过你待在画廊院,却又无所事事的要好。” 苏则彩不说话了,他不得不承认余院主说的在理。 见苏则彩不说话,余院主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便向他问道:“怎么样?你答应了?” 苏则彩想了想道:“我觉得我不能胜任,还请院主另择人选。” 余院主不以为意:“有什么不能胜任的?院主的本职差事其实简单的很,就是安排调度什么的,非常简单的。” 苏则彩还想推辞:“可是……” 余院主唬起脸,打断他的话:“不要再多说了,推来推去的,少和我耍君子风度,告诉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则彩奇怪地看着余院主。 余院主沉声道:“苏则彩,你不要忘了,当初我让你进画廊院内阁,你可是欠下了我一个人情,现在,是该还的时候了,不要再推辞了,你要是再推辞,就是在怪我老眼昏花,看错人了,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余院主已经把话给说绝了,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苏则彩不好意思再拒绝推辞反驳,只得道:“苏则彩遵命。” 余院主这才笑了:“这就对了。” “可是……”苏则彩面现忧虑。 余院主脸色一变:“又怎么了?可是什么?” 苏则彩坦然道:“我能服众吗?” 余院主淡然一笑:“你做你的事情就好,谁不服你,不听你的话,胡闹的,你只管上奏礼部,礼部自会派人将其查办逐出画廊院,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好吧!我答应了!”苏则彩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的疑问或要求了,他毅然把头一点。 聪明人的脑子,总是转得很快。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 他有了良策。 有了这个画廊院院主的身份,他可以利用这个职权之便,能方便的出入皇宫的各个宫殿了,甚至还可以大胆的去丽妃娘娘的丽仙宫里见她。 既已有了画廊院院主的这个身份,也能方便的出入皇宫的各个宫殿了,那么,魏欣然的利用价值,便是多余的了,和她的感情,该了结了! 第七十四章利益的移情换爱?痴心的真情错爱 今天是六月六日。 天上的太阳很是红火,是个红运当头的吉日。 对于苏则彩来说,今天,也确实是个六六大顺的好日子。 因为今天,他成为了画廊院的新院主! 画廊院。 大厅里,正大摆着筵席,高朋满座,好不热闹。 苏则彩与其他二十三位画师正在把酒言欢,开怀畅饮。 不过,这“把酒言欢”也并非是真情实意。 当然了,女画师们确实是真情实意的,在她们看来,苏则彩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女人岂非就是喜欢成功的男人? 至于男画师们,除了和苏则彩要好的徐凌天、柯明言和丁必用外,其他的男画师们对苏则彩多少有些羡慕嫉妒恨。 这小子是走了哪一条狗屎运? 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大概也就是这个理儿。 不管怎么样,是女画师们的崇拜爱慕也好,是男画师们的羡慕嫉妒恨也罢,这大局已定,任谁也无可奈何了。 谁让苏则彩一开始就是三公主的御用画师,之后又与熹王府的小郡主魏欣然谈情说爱,成了熹王府未来的“仪宾”,身份之悬殊,地位之尊贵,非一般人可比也! 刘月隐含情脉脉地看着苏则彩,脸泛红光,这倒不是因为她喝酒的原故,而是她替自己心爱的男人感到高兴,这是喜悦之光。 徐凌天非常高兴,替自己的好朋友高兴,他大笑着与柯明言和丁必用狂饮佳酿美酒。 几番对饮下来,徐凌天颇有醉意,他拿着酒杯,摇头晃脑地道:“如今余院主已走,这画廊院由苏兄当家做主,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要轻松不少喽!” 苏则彩唬起脸,白了徐凌天一眼,指责他道:“徐兄,你这话说得可没有道理,以前余院主当家做主的时候,大伙不都也是轻轻松松的?这余院主才刚走,你就在背后说他的不是,这可不厚道!” “嘿嘿……”徐凌天莫名其妙地笑着,站起身走近了苏则彩,“苏兄,我不厚道,你可不可以厚道点?” 苏则彩愕然了:“我怎么厚道?” “咕噜!” 徐凌天打了个饱隔,朗声道:“看着你我是铁哥们儿的份上,你如今当了院主,可不可以给我个副院主当当?” 徐凌天此话一出口,满坐皆惊。 众男画师都鄙夷地看着他。 连柯明言和丁必用也不例外。 好个没志气的男人! 众女画师都不屑地看着他。 连刘月隐和秋芸也不例外。 好个不要脸的男人! 这画廊院有史以来哪有什么副院主的? 正在大家料定苏则彩定然不会把徐凌天的胡话酒话给当一回事儿的时候。 不料,苏则彩却一本正经的开口相问:“你真的想当副院主?” 徐凌天的本意,本不过就只是想和苏则彩开个玩笑,没想到苏则彩竟会认认真真的回复自己,他顿时酒醒了一半,肃起了面容,也认认真真的回道:“是的!” “好,我答应你了。”苏则彩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苏则彩这究竟是在戏弄徐凌天,还是在说真的? 唯有苏则彩自己心中明白,他是认真的。 他的的确确是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替自己管理画廊院,因为他另有非常重大的秘密私事儿要处理,这是长时间的斗争! 因此,他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替自己管理画廊院,他可不想因为公务缠身,而坏了自己的大事儿! 即使徐凌天不提出副院主之说,一会儿他自己也会打破画廊院的规矩提出来。 毕竟,现在画廊院当家做主的,可是他自己,画廊院的大小事儿当然是由他自己说了算。 苏则彩答应的过于爽快,徐凌天反倒有些不相信了:“苏兄,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苏则彩淡然一笑:“如果你是在和我开玩笑,那么我就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我也是认真的!” 徐凌天端然道:“我是认真的!” “那就好!”苏则彩满意地一笑,扭头看向了众人,“既然现在画廊院是我当家做主,那么画廊院的一切自然就由我说了算,我现在宣布,从此刻开始,徐凌天就是画廊院的副院主了,以后我有事不在画廊院的时候,画工上的安排调度,徐凌天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希望大家务必听从遵守!” 众女画师都是非常奇怪地看着苏则彩。 她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众男画师都是十分羡慕地看着徐凌天。 他们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去与他争一争。 苏则彩面向了徐凌天:“徐兄,你当了画廊院的副院主,会尽心尽力的管理好画廊院吧?” 刚才苏则彩的一番宣布,已把徐凌天送上了九霄云外,他正在幸福的翱翔。 见徐凌天傻愣着,苏则彩大喝一声:“徐凌天!” 徐凌天如被雷击中,跌落地上,他看着苏则彩,茫然点着头:“是,是。” 苏则彩不再理会徐凌天,目光转向了刘月隐:“刘月隐,你过来。” 苏则彩在叫自己呢! 刘月隐心里乐开了花儿,忙起身到苏则彩的身边,恭恭敬敬地问道:“苏院主有什么吩咐?” 苏则彩微笑着,看着她:“你愿意做我的助手吗?” 刘月隐欣喜若狂,连连点头:“愿意,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可把刘月隐给高兴坏了! 苏则彩点点头,对徐凌天道:“现在我们三人的这个画物小组已经散了,一会儿麻烦你在画师候选册上挑选几个人,把我们这个画物组的人给补上。” “是,院主!”徐凌天兴高采烈地点头领命。 “大家慢慢开怀畅饮,我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就不陪着大家了。”苏则彩说罢,起身看了看刘月隐,“跟我回房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刘月隐满脸幸福地点着头,跟着苏则彩走出了大厅。 苏则彩找刘月隐,是为了后面要对魏欣然进行抛情弃爱。 因为魏欣然现在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之前之所以和魏欣然在一起,不过只是为了图个熹王府“仪宾”的身份,利用这身份,可以方便行走于皇宫的各个宫殿而已,这对他接近丽仙宫有一定的作用。 光是三公主御用画师的身份,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如今不一样了,他已身为画廊院的院主,已经可以靠着这个身份而行走于皇宫的各个宫殿了。 一个男人要抛弃一个女人,理由和借口是必不可少的。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说分手就分手吧? 所以,苏则彩需要一个理由和借口,这个理由和借口,就是刘月隐。 平凡的女人,总比高贵的女人容易对付。 魏欣然是熹王府的小郡主,身份高贵,现在和她的感情正处于慢热阶段,现在不甩,将来要甩,凭她的身份,那可有一定的难度。 刘月隐就不一样了,她只不过是画廊院的一个女画师,如今还是自己的手下,即没身份又没地位,无论哪天要甩,都是轻而易举。 两人步入厢房内,这是苏则彩自己与徐凌天他们的房间。 苏则彩掩上房门,向刘月隐摆了摆手:“月隐,坐。” 刘月隐傻愣着,即感莫名其妙,又觉幸福无比。 苏则彩这么亲昵的叫自己,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坐呀!”苏则彩说着,自己先在床边坐下。 刘月隐跟着坐在苏则彩的身旁,茫然相问:“苏大哥……”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打断刘月隐的话道:“月隐,这许久以来,我觉得我与魏欣然在一起并不合适,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才是对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现在,你还喜欢我吗?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刘月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她身如火烧,脸面通红,眸子里尽是爱情的火花在闪动,她呆呆地看着苏则彩,忘了说话。 苏则彩笑问:“月隐,你愿意吗?” 刘月隐突然扑入了苏则彩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激动万分的应声连连:“我愿意!我愿意!” 苏则彩冷然一笑,也环臂将刘月隐抱住。 “哐当!” 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则彩,我听说你当了画廊院的……”进房的人是魏欣然,说话的人也是魏欣然。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笑脸变成了哭脸,僵硬了。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这是怎么了? 刘月隐怎么会和苏则彩抱在了一起? 第七十五章活在利益上的心?埋葬浓情下的意 好个男欢女爱的温馨画面! 正值苏则彩与刘月隐相拥着享受幸福之际,魏欣然突然破门而入。 此情此景,魏欣然是既茫然又愤怒,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的一股难受劲儿。 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拥抱在一起,这种滋味,可不太好受! 苏则彩的身子是正面对着门的,魏欣然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她,但他显得非常的镇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只是松开了抱住刘月隐的双手。 刘月隐光听声音也知道是魏欣然来了,当苏则彩松开她的时候,她随即转过身面向了魏欣然,只见魏欣然一双闪动着烈火般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紧盯着自己。 不知怎地,面对魏欣然的怒视,刘月隐并不觉得生气愤怒,她突然觉得她很可怜,甚至开始有些同情她了。 魏欣然开口怒问:“你们在干什么?” 刘月隐和苏则彩双双起身,刘月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苏则彩却阻止她道:“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先出去。” 刘月隐深情地看了苏则彩一眼,点了点头,迈步绕过魏欣然,扬长而去。 魏欣然狠狠地瞪了刘月隐一眼,才走近了苏则彩。 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魏欣然显得非常温顺,她目光中怒火已消,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她看着苏则彩,只是淡然相问:“则彩,刚才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和刘月隐抱在了一起?” 苏则彩居然没理她,而是从她身旁走过。 魏欣然觉得莫名其妙,转过身茫然地看着他。 只见苏则彩上前掩上了房门,这才转回身面向了魏欣然,但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怎么这般奇奇怪怪的? 魏欣然一脸的疑惑不解。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半晌。 魏欣然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么看着我干嘛?我问你话呢!你怎么都不回答我?” 苏则彩平静地道:“你都看到了,还用我回答吗?” 他这态度,这回答,是什么意思? 魏欣然一头雾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苏则彩的语气开始变冷,“正如你心中所想,我与刘月隐是有那种关系。” 他这不会是在怨自己小肚鸡肠,胡乱吃醋怪罪自己吧? 魏欣然抱歉地笑了笑:“则彩,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误会你了,你和刘月隐能有什么事儿呢?是我瞎想了,请你原谅,我想任何一个女人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第一时间都会像我这般怒气冲冲的吧!” 苏则彩冷然一笑:“不!你并没有误会,你该怒气冲冲!” “……”魏欣然不知所云,答不上话。 苏则彩沉下了脸:“我的意思是,你刚刚看到的,都是真的,正如你心中所想,我和刘月隐是在男欢女爱!” “不!不是!”苏则彩的话令她错愕不已,她激动万分,惊呼着后退,大声地嚷嚷着,“不是这样的!”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点着头:“事实上,是这样的!” 魏欣然逼近他:“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吗?怎么能和刘月隐……” 苏则彩冷冰冰地打断她的话:“即使你不来,我也打算要去你府上告诉你,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不再爱你了,我移情别恋了,我喜欢上刘月隐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魏欣然仍不肯相信苏则彩说的是真心话。 痴情的女人! 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反而是在乞求着对方的爱。 如此痴情者,天下能有几人? 若非苏则彩另有苦衷,他还真想与她双宿双栖。 可惜,这是万万不能的。 他还没有完成爹爹苏鉴棋临终前交给他的托付,他不能让爹爹苏鉴棋死不瞑目。 他必须要与丽妃娘娘母子相认! 要想与丽妃娘娘母子相认,对任何人任何事,就只能尽量的走在利益的平行线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自己有所帮助,有所益处。 其它无用多余的儿女情长,除了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别无用处,因此,只能弃之。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利用完了这个女人,又去玩弄那个女人,只要是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就都想方设法的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翻脸无情的一脚踢开。 能不这样做吗? 不能! 他只不过是一介平民,清甜三公主的御用画师而已,如今也不过才刚刚当了个画廊院的院主,一个区区的御用画师,怎能游刃于皇族各色人物之间? 又怎能去接近皇帝的女人丽妃娘娘? 他正在自我纠结……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权力! 身份! 地位! 这些,都非常的重要,有了这些筹码,接近丽妃娘娘,才是最有效,最安全的! 之前和魏欣然在一起,利用她给的面子,借着她给的地位,去接近丽妃娘娘,不是轻而易举吗? 不错! 以后就要权力,要身份,要地位! 皇宫之大,若凭着身份地位和权力能来去自如,何愁不能接近丽妃娘娘,何愁不能一展身手,想方设法的与她母子相认…… 老半天了! 苏则彩深陷于自己的沉思中不能自拔,他似乎已经忘了,魏欣然还站在他的面前,正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见苏则彩神情怪异,老半天都不理会自己,魏欣然关切地看着他道:“则彩,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苏则彩被魏欣然的话震醒,他敛了敛心神,目光盯着魏欣然道:“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我此时此刻起,情意一刀两断!” 听得苏则彩如此绝情的话,魏欣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苏则彩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深深的刺穿了她的心! 她忍不住哭泣起来,冲着苏则彩叫嚷:“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要和我一刀两断?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不!你并没有错!”苏则彩冷冷地回应,“是我的错,殊不知,男人都是花心和喜新厌旧的,如果非要说你有错,那你错就错在有眼无珠,看错人了!” 苏则彩丢下话,转身打开房门准备走。 “则彩……”魏欣然抽泣着,伸手拉着他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闪开!你我已一刀两断!”苏则彩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魏欣然看着苏则彩远去的背影,木立当场,呆若木鸡。 这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爱情决裂,就如同一场恶梦将她紧紧的困住。 她仍在梦境中徘徊,寻求出路…… 然而,即使当她走出了梦中的恶梦,面对她的,依旧是千真万确的现实恶梦! 第七十六章哭诉狠心绝情郎?父母兄弟怒火起 时值正午。 熹王府。 大厅里,美味佳肴摆满了一大桌,熹王一家子正在用午饭。 魏欣然面色苍白,愁眉苦脸,看着满桌香喷喷的饭菜,没有一点儿食欲。 她的饭碗里尽是白米饭,没夹一丁点的菜,她发呆似的一口一口小扒着白米饭往嘴里送,细嚼慢咽的,半天也没有咽下肚去。 就在昨天,她心爱的男人苏则彩和她分手了,感情一刀两断了。 苏则彩说不再喜欢她,不再爱她了,他爱上了刘月隐。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使她至今茫然不解,不明就里。 这一切不合逻辑,不合情理,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呀? 没有惹他生气啊? 怎么能无缘无故的他就开口提出要分手了呢? 真是没天理! 难道真是如他自己所说…… 他花心了,喜欢上刘月隐了? 他移情别恋了,爱上刘月隐了? “唉!”魏欣然无奈地垂头一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这时候,熹王、熹王妃、魏天豪业已酒足饭饱,也都放下了碗筷。 熹王和熹王妃看着愁眉苦脸的魏欣然,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魏天豪嘴角一笑,突然面向门外大院里道:“苏兄,你怎么大驾光临了?” 听得哥哥魏天豪说是苏则彩来了,魏欣然顿时面露喜色,激动万分,兴奋不已的面向门外大院里嚷嚷着:“在哪里?在哪里?” 熹王和熹王妃目光也看向了门外大院里。 只见大院里除了花草树木,空荡荡的,哪有一个人影儿? 魏欣然回过头来,没好气地白了魏天豪一眼。 “哈哈哈……”魏天豪哈哈大笑起来,“爹,娘,你们看,这丫头是思春了,在想男人呢!” 魏天豪此话一出口,魏欣然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熹王却已差点儿就笑出了声。 熹王妃看在眼里,没好气地白了魏天豪一眼,又白了熹王一眼,鼓起眼道:“小的没个正经,老的也不正经。” 熹王妃数落了熹王和魏天豪一顿,这才面向了魏欣然,关切地问道:“欣然,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魏欣然尚未答话,魏天豪抢着道:“娘,你担心个什么?你刚才不也看见了么?我一说苏则彩来了,她立马就脸泛红光,你看她刚才那个激动样,就是在思春,想苏则彩啦!” “你这个不正经的花花公子能不能少说两句?”熹王妃瞪了魏天豪一眼,继续面向魏欣然追问:“欣然,你是在想你的心上人苏则彩吗?” “嗯。”魏欣然应着声,点了点头。 熹王妃觉得有些奇怪:“你昨天不是才去见过他吗?” 熹王突然开口道:“这男欢女爱,谁不喜欢无时无刻都在一起的?谁不喜欢整日里如胶似漆的?” 熹王妃也觉得熹王说得在理,于是,她向魏欣然问道:“是如你爹说的那样吗?” “嗯。”魏欣然还是点了点头。 熹王妃笑笑:“那还不简单?明天就是端午佳节了,你去把他叫来家里一起过节嘛!留他在家里多住几天,让他多陪陪你嘛!” 魏欣然神色黯然,幽幽地道:“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熹王妃疑惑不解。 难道自己这个建议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熹王也是一脸茫然。 魏天豪察言观色,见妹妹魏欣然神色黯然,语气惆怅,他似是明白了什么,他有些担心地向魏欣然问道:“妹妹,你到底这么了?娘说的不错,明天就是端午佳节,为什么你不肯去叫苏则彩来家里一起过节呢?难道,你和他之间,出了什么事儿吗?” 听魏天豪这么一说,熹王和熹王妃都心一紧。 莫不是真如儿子魏天豪所说,女儿魏欣然与自己的心上人苏则彩的感情出了问题? 熹王、熹王妃、魏天豪的目光都紧盯着魏欣然,在等待着她的回答解释。 老半晌过去了…… 魏欣然是默然无语,一声不吭。 她越是如此,魏天豪就越是觉得奇怪。 他心里断定,妹妹魏欣然与苏则彩之间的感情一定是出了问题! 他忍不住开口逼问:“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到是说话啊!” “是啊,欣然,你到底是怎么了?”熹王和熹王妃也忍不住追问。 “我……”魏欣然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魏天豪当机立断,站起了身,生气地道:“行,你不说,我自己去找苏则彩说。” “别,别去。”魏欣然慌忙起身,伸手捉住了魏天豪的手臂,“我说,我说就是。” “那就好。”魏天豪这才点头坐下。 魏欣然也随之坐下,十分悲伤凄凉地道:“他,他不要我了。” 熹王、熹王妃、魏天豪一惊,一时没明白过来魏欣然话中的意思。 魏欣然说完,已是忍不住哭泣起来。 熹王、熹王妃、魏天豪回过神来,魏天豪怒容满面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那姓苏的甩了你?” 魏欣然咬紧了嘴唇,没有回答魏天豪的话。 魏天豪急声道:“快回答哥哥的话!” “是的!”魏欣然痛苦地把头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魏天豪神情激动,仿佛被苏则彩抛弃的人不是妹妹魏欣然,而是他自己。 魏欣然扁扁嘴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也不知道?”熹王、熹王妃、魏天豪异口同声的惊呼。 “嗯。”魏欣然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抹满脸的泪痕,“是的,我们不是得到消息,他当上了画廊院的新院主吗?我昨天去找他,就是想给他贺喜,没想到……” 说到这,魏欣然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魏天豪迫不及待地追问:“没想到什么?你到是说啊!” 魏欣然停止哭泣,接着道:“没想到,我竟然看到他和刘月隐抱在了一起。” “什么?”熹王、熹王妃、魏天豪大吃一惊。 魏欣然自顾自的道:“后来,我就上前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儿,可他却告诉我说,他喜欢上刘月隐了,他不再喜欢我,不再爱我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了,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我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魏欣然说完,大哭着起身跑开了。 “这个畜牲!”魏天豪怒气冲冲地站起身。 熹王立即起身阻止他:“你想干什么去?” 魏天豪怒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找苏则彩问个明白,替妹妹出气!” 熹王沉声一喝:“不行!” “为什么不行?”熹王妃站起身,奇怪地看着熹王。 熹王解释道:“明天就是端午佳节,你这一去与苏则彩闹腾,皇宫里就准得掀起风浪,好好的节日,别惹出事情闹大了让皇上不高兴,过了端午再说!” 熹王妃和魏天豪点了点头,对熹王的话深以为是。 只好过了端午佳节,再去找苏则彩算账了! 第七十七章栽赃嫁祸酿毒计?盛情相邀共佳节 夜。 端午佳节的前一夜。 丽仙宫。 丽妃娘娘的房间里,丽妃娘娘端坐在桌旁。 她背对着房门,面向窗户,她正在等人。 等着她的属下虚影回来…… 她诡计横生,准备要借着明日端午佳节借题发挥了。 按大宏帝国的朝廷礼制,端午佳节这一天,各王爷大臣都必须要给皇帝贡上自己亲手所做的粽子。 皇帝不一定都会吃,但一定都会收,且挑着吃。 若能借着这个空挡,让皇帝吃下肃王府所进贡的“毒粽子”,那么肃王府一干人等,就麻烦上身,生死一线了! 说白了这计策并不高明,就是偷龙转凤,简单的调包计,以栽赃嫁祸而已。 不过,什么都是看似简单,到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往往没有那么简单了。 但是,人生可以有后悔,可以有不成功,但不能有遗憾,不能有怯懦,想做什么,就应该努力去做,行动总该是要付出的,万一马到成功了呢? 这是个机会,就不应该放过! “吱—” 黑衣蒙面人虚影开窗进入房中,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粽子,上前递给了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伸手接过虚影手中的粽子,低头翻转着细看。 此粽子为小短长方形模样,长短如手掌,宽似三根手指,厚薄如手腕。 包此粽肉的粽叶为九条小扁长苇叶,五条宽短小苇叶,九条小扁长苇叶和五条宽短小苇叶的颜色又分上下两段,上段为黄色,下段为红色,这些颜色当然是后来人为画上,以示美观。 丽妃娘娘将粽子凑近鼻尖嗅了嗅,冷然一笑:“鸡肉粽。” 虚影点了点头:“此粽做法奴才已经设法摸得一清二楚,奴才已经命人在努力仿制,稍时做出,定能以假乱真,蒙混过关,任谁纵有火眼金睛,也难以分辩。” “如此甚好。”丽妃娘娘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不知这粽叶又是九条,又是五条的纵横交错包法,及这黄红颜色却是何意?” 虚影答道:“肃王府下人们说,肃王的意思是指九五之尊,黄天厚土,红运当头。” 一个粽子也能和九五之尊扯上关系? 除了这肃王能对皇帝如此尽忠,也是没谁了! 丽妃娘娘讥讽道:“看不出,这肃王的心中,竟是如此的念叨皇上,区区一个粽子,竟也能被他弄出个九五之尊之说,真是厉害!” 虚影请示着:“娘娘,要做出这粽子不难,只是应该如何把咱们仿制的毒粽子和肃王的好粽子给调包下来?这粽子肃王连夜做好后,已经精致包装收好了。” “收哪儿了?一个破粽子!”丽妃娘娘将粽子往虚影身上一抛,“还当个宝贝似的!” 虚影接过粽子,放入怀中收好,缓声道:“在他的书房里。” 丽妃娘娘盯着虚影笑了笑:“你觉得呢?应该如何调包?” “这……”虚影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根本就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今夜潜入肃王府中,再到肃王的书房内,将其调包。 但是,这,似乎不太可能。 或许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这有点类似飞蛾扑火了。 丽妃娘娘皱了皱眉:“有办法就是有办法,没办法就是没办法,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虚影垂首道:“奴才愚昧,请娘娘治罪!” 本以为丽妃娘娘会因为没有好办法调包而眉头紧锁,却不料她突然开口一笑:“既然你没有办法,那就算了,本宫还是按自己的办法来。” 虚影关切地问道:“娘娘有何妙计?” 丽妃娘娘轻吐了口气:“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会万事小心的,你下去仔细看管检查一下你做粽子的那些手下,这下毒的份量千万要把握好,我可不想弄巧成拙真的把皇上给毒死了!” 虚影沉声应着:“这个请娘娘放心,奴才断然不敢弄出差错!” 丽妃娘娘沉重地点了点头。 天赐佳节鸿门宴。 成败,在此一举了! ………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玉安宫。 佳酿美酒,男女共欢。 正厅里,清甜公主正在与苏则彩把酒言欢。 苏则彩没有想到,清甜公主居然会在这端午佳节的前一夜召自己见面,而且还与自己独处谈笑风生。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虽捉摸不透清甜公主那反复无常的性格,但他心中明白她对自己那份特殊的厚爱。 他知道,她无非就是为了明日的端午佳节。 清甜公主唬起脸看着他:“要是我不召见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到我这玉安宫来告诉我,你当上了画廊院新院主的事儿?” “没有的事儿!”苏则彩抱歉地笑了笑,“我这不过才刚上任还不到两天,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忙过了头,这才未能提早来告知公主一声。” 他说的是实话,也是谎话。 实话是他刚刚上任四十八个时辰不到,画廊院的有关事项他都还没有熟悉过来,确实是忙得很,一时间也抽不开身离开画廊院。 谎话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把这事儿告诉清甜公主,自己能当上画廊院的院主,他曾一度怀疑过这事儿的幕后推手就是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上下打量着苏则彩:“看不出来,你的本事儿还真是不小,没想到这余院主一下台,你竟会被礼部官员看上,任命为画廊院的新院主。” 面对清甜公主的称赞,苏则彩淡然一笑,肃容回应:“这都是托三公主的福气。” 他能在皇宫之中受到别人特殊的尊敬,能平步青云高人一等,这当然少不了清甜公主在背后的支持。 尽管这只是面子上的支持。 清甜公主不客气地回应:“当然是托我的福气了,我的御用画师,谁见了不礼让三分的?” 苏则彩干笑了笑,神情肃穆,没有再说话。 他在等待着清甜公主转入正题。 清甜公主盯着他,见他肃容认真,也不便再与他说笑,只好也有事说事的转入了正题:“好了,不说笑了,我今晚找你来,是有事要问你!” 苏则彩有些惊讶:“有什么事儿要问我?” 清甜公主板起了脸:“你为什么要抛弃魏欣然?” 清甜公主此话一出口,着实令苏则彩大吃一惊。 自己这才刚与魏欣然分手仅仅两天不到,知情的不过自己与魏欣然和刘月隐三人而已,消息紧密。 是谁这么快就告诉清甜公主的? 难道是魏欣然找清甜公主哭诉了…… 苏则彩深吸了口气,缓声道:“魏欣然已经告诉公主了?” “没有。”清甜公主摇摇头,“她没有找过我,不过,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清甜三公主,你是我的御用画师,我身边的人,你的事儿,只要我想知道的,都能有办法知道。” 清甜公主说的是实话,魏欣然是没有找过她,是她知道得知的消息,她有她的办法。 苏则彩阴沉着脸。 既已如此,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 只能听听清甜公主怎么说了。 反正木已成舟,决心已定,事情已成定局,任谁苦口婆心的相劝,自己也是不会再回头再后悔了。 清甜公主紧盯着苏则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抛弃魏欣然?” 苏则彩想了想,决定把对魏欣然说的话如实的告诉清甜公主。 不管魏欣然是否找过清甜公主诉苦,之前怎么拒绝怎么说的,如今也应该照旧告诉别人,这可以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免得人家说自己口是心非。 苏则彩开口道:“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花心,我移情别恋,我爱上刘月隐了。” 清甜公主对苏则彩的话倍感震惊,她疑惑不解地看着苏则彩,似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她和苏则彩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她的心里,苏则彩可是一个正人君子,她对苏则彩的为人是非常满意赞赏的。 “真是这样?”清甜公主是要再次证实确认。 苏则彩毅然点着头:“是的!” 清甜公主的脸色变了变。 她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私人感情,只是,我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毕竟,你是我的好朋友。” 苏则彩肃容道:“谢公主厚爱!” 清甜公主语重心长地说着:“分手没有那么简简单单,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我知道,魏欣然是很喜欢你的,你以后的麻烦,可会不少。” “我知道该怎样应对。”苏则彩像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清甜公主沉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有需要我出面调解的地方,不要和我客气。” 苏则彩应声道:“我明白。” 清甜公主变脸一笑:“明日端午佳节,父皇在御花园设晏,我是想叫你一起去,不过魏欣然可能也会去,你要是觉得不便……” 清甜公主话未说完,苏则彩断然道:“没有什么不便的,公主盛情相邀,佳节难得,我岂有不去之理?” 他的意图很简单,能被清甜公主相邀前去与皇帝和众高官群臣共谋一醉,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如此殊荣,不能不去沾光。 见苏则彩无所避讳,清甜公主很是满意地一笑。 在她看来,苏则彩这是行事光明磊落,不畏首畏尾,敢作敢当的表现。 她心里不禁对苏则彩又生起一丝好感。 第七十八章偷龙转凤的小人?笑里藏刀的美人 今天是六月九日,农历五月初五,正是端午佳节。 临近正午。 御花园内,花边大道上,筵席如龙,一大群太监丫环们正在忙活着给众皇亲国戚众大臣摆碗放筷。 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 入席的人虽多,却大多是生面孔。 熟面孔也不过就是礼太子、清甜公主、苏则彩、肃王、外加兵部尚书崔从武、皇宫侍卫长万戈雄和太医院郑院主、及郑院主的女儿郑灵芍。 大公主嫣梦公主没有来,因为她和清甜公主有言在先,清甜公主还没有找到意中人,未嫁人之前,她是不会轻易离开她的寝宫玉欢宫。 四个王爷四大家子人,只来了肃王一个人。 梁原瑾没有来,他是有意避着嫣梦公主,他害怕她会出现而与她见面,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迄今为止,他想起她向自己“逼婚”一事,仍是心有余悸。 景王杨轩傲没有来,他是想来而不能来,因为他被自己的母亲景太妃给看管在家里修身养性了。 庆王和熹王两大家子人一个人都没有来,他们人没有来,礼却已经在昨夜先送了。 皇后娘娘是不会来了,她喜欢清静,昨夜她已经派人和礼太子、清甜公主打过招呼了。 皇帝还没有来,所以在坐众臣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嘘寒问暖,高高兴兴的谈笑风生。 肃王与众臣的眼光不时地在苏则彩的身上扫来扫去,他们都在心中自叹:“这小子还真是风生水起,上次丽妃娘娘寿晏那会儿一见,还只是三公主的一个御用画师,这次一见,就已成了画廊院的院主,熹王府未来的‘仪宾’。” 他们不知道,实际上苏则彩已与魏欣然分手了,熹王府未来的‘仪宾’,纯属过往。 须臾,肃王正与同桌大臣谈笑间,一名前来放碗筷的小太监却突然轻声对他道:“肃王爷,咱们总管找您有事儿,请你移步一谈。” 肃王没有多想,随即起身与小太监移步一旁。 肃王与小太监前脚刚走,又来了两名小太监到肃王坐的桌旁,这两名小太监各自轻言细语的对肃王同桌而坐的两名大臣说了些什么,两名大臣都随即起身跟着这两名小太监走了。 就在这一瞬间,又一名小太监飞身到肃王的桌旁。 这名小太监贼头贼脑,装模作样的在桌前摆碗放筷,手却突然摸向了肃王搁在桌上的那盒粽子。 肃王这盒粽子与其他两名大臣的那两盒粽子别无二致,都是小四方盒,看盒的模样,里面顶多也就只能放上三到四个粽子。 实际上,所有大臣们的桌上放的都是如此规格的包装法,只是包装盒的颜色各异。 只见小太监手脚麻利,突然利用他那宽大的袖口将礼盒一包一裹,卷入了他右衣袖内,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左袖一抖,一盒与肃王那礼盒一模一样的盒子滑落到桌上。 整个过程毫不费力,一气呵成。 由于他的手法速度过于迅速,以致于邻座的一些大臣们对此异样没有丝毫的察觉。 之后小太监便匆匆忙忙地扬长而了,一切仿佛都不曾发生过。 片刻后。 肃王的两名同桌大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紧接着,肃王也回来了,他一路步向桌旁嘴里一边咕噜着:“真是个混帐东西,路走到一半竟然说记错人了。” “皇上驾到—” 肃王刚刚落座,总管太监小全子的吆喝声突然传来。 众人慌忙起身而立,一个个毕恭毕敬。 只见总管太监小全子领着一群太监丫环们,簇拥着皇帝与丽妃娘娘而来。 皇帝与丽妃娘娘步入首座落坐。 “给父皇,娘娘请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太子与清甜公主率先行礼。 苏则彩与众臣随后跟着行礼。 丽妃娘娘看到了与礼太子和清甜公主在一起的苏则彩,她心一惊,不禁扁了扁嘴。 稍时出事儿可不要与他扯上关系才好! 皇帝也看到了苏则彩,但只是微微一笑,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皇帝知道他是自己女儿清甜公主的御用画师及好朋友,礼部奏请苏则彩接任画廊院院主之职时,自己也是欣然同意的。 “皇儿们请坐。”皇帝朝礼太子和清甜公主点了点头,又面向了众臣,笑着伸手示意他们坐下,“众卿家请坐。” “谢皇上!”众臣朗声谢恩,依言坐下。 礼太子和清甜公主捎上苏则彩的那份粽子礼盒,一起献给了皇帝。 皇帝收下后,朝小全子努了努嘴。 小全子立即上前朗声道:“熹王爷、景王爷、庆王爷及有些没能到场的众大臣们,他们已于昨夜派人入宫向皇上献过礼了!现在,请众位到场的大臣们端午献礼,献礼开始!” 在坐众臣论身份地位之尊贵,当属肃王。 所以肃王带头上前献礼。 小全子接过肃王手中的礼盒,放在了皇帝与丽妃娘娘的面前,继续面向众臣高声道:“接下来请众大臣依次上前……” “且慢!”丽妃娘娘突然开口喝住了小全子。 小全子赶紧闭口不语,丽妃娘娘说的话,那就相当于圣旨。 丽妃娘娘话一出口,不止皇帝,所有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向了她。 丽妃娘娘怎么了? 她想要干什么? 只见丽妃娘娘指着肃王的礼盒对皇帝道:“皇上,四位王爷四大家子人,能来给皇上当着面献礼的人,却唯有肃王一人,足见肃王对皇上一片心意之重,皇上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肃王有些感激也有些茫然地看着丽妃娘娘,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这样说。 “有理,爱妃说得有理。”皇帝点头笑着,“那朕就尝尝肃王做的这粽子。” 皇帝说着,已亲自动手打开了礼盒,拿出了粽子,但没有动手解开粽叶准备吃,而是奇怪地看着粽子。 这粽子的颜色确实有些吸引人。 像是为了解释皇帝心中的疑问,肃王未等皇帝开口相问,他已开口道:“此粽肉的粽叶为九条小扁长苇叶,五条宽短小苇叶,九条小扁长苇叶和五条宽短小苇叶的颜色又分上下两段,上段为黄色,下段为红色,意指九五之尊,黄天厚土,红运当头!” 一个粽子也能做出九五之尊之说,除了丽妃娘娘外,众人无不对肃王的才能表示叹服。 “好!”皇帝拍手大笑 ,“够新意!” 皇帝赞毕,拆开粽叶,张嘴就把粽肉往里送。 丽妃娘娘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儿。 谢天谢地! 一切顺利,大功告成! “好吃,好吃,肃王做的这粽子真是美味极了。”皇帝吃完称赞了一番,指着盒里仅剩的两个粽子看着丽妃娘娘笑着,“爱妃,要不你也尝尝?这鸡肉粽子很好吃,这盒子保温效果也做得非常不错,粽子热乎乎的,就像是刚做好的一样。” “臣妾现在不饿。”丽妃娘娘摇了摇头,看向了小全子,“小全子,替本宫收好,本宫带回寝宫去吃。” “是。”小全子忙接过粽盒,转手交给了身后的一名小太监,吩咐其收好。 至此,丽妃娘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的放下了。 只要等着明日皇帝毒发,就可以大刀阔斧的收拾肃王一家子了! 第七十九章越俎代庖行大权?图谋不轨害忠臣 天还未亮,烛光闪耀。 乾清宫。 皇帝的卧房里,皇帝正平躺在床上,他一动不动,宛如石雕。 丽妃娘娘坐在床边,神情肃穆。 总管太监小全子躬身侍立在旁,一脸的焦虑和害怕。 就在昨儿夜里到今儿凌晨,皇帝突然上吐下泻,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肠胃不好,过一会儿也就完事了。 可谁曾想,这上吐下泻的毛病却硬是折腾个没完没了。 折腾到最后,愣是把皇帝给折腾得昏死过去了。 这可把小全子给吓坏了,他六神无主,第一时间没想着去请太医,也没有想着去通知皇后娘娘和礼太子,而是去请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丽妃娘娘过来。 小全子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丽妃娘娘的地位在皇帝的心里非常的重。 就是皇后娘娘和礼太子加起来获得的宠爱,也远不如皇帝对丽妃娘娘一个人的宠爱。 那是因为,皇帝与丽妃娘娘独处的时间日子,是皇后娘娘和礼太子的加起来,也不能相比较的。 所以,出于这些个原因,小全子把丽妃娘娘给请来,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请来皇帝最宠爱的人,总不是一件错事儿。 指不定丽妃娘娘一来,皇帝就会突然醒了呢? 其实,就是小全子不去请丽妃娘娘前来,到了时辰,她也会故意找个借口前来的。 因为皇帝上吐下泻、昏迷不醒的这件事儿,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 只见她伸手轻摇着皇帝的双肩,轻声呼唤着:“皇上……皇上。” 小全子也紧跟着轻声呼唤着:“皇上,您快醒醒啊!娘娘来了,您最喜欢最宠爱的娘娘来了,您快睁开眼睛看看啊!” 面对丽妃娘娘和小全子深情惶急的呼唤,皇帝仍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如同石雕一般。 丽妃娘娘收回手,正襟危坐,面向小全子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全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才答话道:“奴才也是不明就里,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从昨儿夜里到今儿凌晨……” 丽妃娘娘皱了皱眉:“时辰说准确点。” “是。”小全子点点头,“从亥时末起,皇上突然开始觉得头晕腹痛,便上吐下泻起来,奴才本以为也就是肠胃不舒服,谁曾想,这竟就一直上吐下泻到丑时末终,直至现在昏迷不醒,奴才这才吓坏了,慌忙叫人把娘娘给请来了。” “唔。”丽妃娘娘应了声,“还请了别人没有?” 小全子摇摇头道:“没有,奴才不敢胡乱声张,害怕引起宫中大乱,故而只请了娘娘您过来,娘娘您是皇上最宠爱的人,您说的话,份量比皇后娘娘和太子爷都重,所以……” “好了,”丽妃娘娘喝住小全子,这种事儿也就你我之间说说,明白吗?” 小全子忙点头哈腰:“是,奴才明白,娘娘,您看,现在应该如何处理?” 丽妃娘娘瞟了皇帝一眼:“皇上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本宫不是太医,这事儿还得要太医院的人来才行。” “那奴才这就……”小全子急急忙忙的,转身就准备走。 丽妃娘娘沉声一喝:“回来!” 小全子转回身:“娘娘还有何吩咐?” 丽妃娘娘沉思了半晌才开口道:“皇上一向龙体安康的,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了,怎么会突然间就得了这种怪病?” 小全子心一紧,皱起了眉头:“是啊!娘娘说的是,皇上一向龙体安康的,就是昨夜特别反常,突然之间就上吐下泻的起来,毫无征兆。” 丽妃娘娘凝眉道:“无风不起浪,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有原因,皇上没有胡乱吃什么东西吧?” 小全子脱口道:“那到没有,应该也就是吃多了些粽子嘛!” “粽子?”丽妃娘娘眼睛一亮,“对了!粽子,一定是粽子有问题!” “这……娘娘的意思是?”小全子胆战心惊地看着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的话虽然还不是说得很明白,但小全子不傻,他已经听出了丽妃娘娘话中的含意。 丽妃娘娘这是在怀疑哪个人献上了有问题的粽子,让皇帝吃了,谋害皇帝呢! 丽妃娘娘沉下了脸道:“论了解皇上,你任总管太监侍候皇上还不到五年,本宫与皇上几十年夫妻,过了也有几十个端午了,本宫了解皇上,皇上吃粽子,是绝对不会吃出问题的,有次端午,皇上一连吃了二三十个粽子,也没见得有什么不适,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上吐下泻的了,既然皇上用的膳食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只能是出在这粽子上!” 丽妃娘娘话一说完,小全子便扑倒在她的面前,双膝跪地,磕头如倒蒜:“奴才失职,奴才罪该万死,竟让皇上食了有问题的粽子,奴才真是罪该万死!” 皇帝自个生病了,那怨不得自己,可皇帝要是在饮食上吃出了毛病,那自己这个侍候皇帝的总管太监可就失职了,那可难逃干系。 万一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的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了? “起来说话。”丽妃娘娘抬抬手,“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先别慌了阵脚。” “谢娘娘!”小全子站起身,额头冷汗直冒。 丽妃娘娘显得十分的平静,她开口问道:“皇上的饮食,在入口之前,不都是由你这个总管太监或者你安排人手要用银针试毒试吃的么?你就没有发现什么毛病吗?快些仔细想想!” 小全子点了点头,右手挠着头思考回想着。 不知不觉中,天已然大亮了…… 小全子突然一拍额头,欢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丽妃娘娘催促:“快讲!” 小全子肃容道:“不论哪时哪刻,皇上的饮食,奴才都有用银针试过毒或者安排人试吃过的,唯一的漏网之鱼,就只有昨天肃王献给皇上的那个粽子,是没有经过奴才的安全措施,皇上直接食用了。” 小全子不是有意指责肃王,或是怀疑肃王,他说的是实话,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皇帝是亲手拆开肃王献的粽子,直接亲口食用那粽肉的,大家是有目共睹,是以小全子说得理直气壮。 丽妃娘娘眉毛一抖:“肃王?” 小全子见丽妃娘娘矛头已经指向了肃王,顿时神气了起来:“ 一定是肃王,皇上一定是因为吃了肃王献的粽子才会变得这样,娘娘,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丽妃娘娘当机立断:“你立即亲自去把皇宫侍卫长万戈雄去给本宫叫来,本宫自有安排,你把肃王欲谋害皇上,图谋不轨之事告诉他,此事不管是不是肃王所为,肃王都应该是怀疑的对象!” “是,奴才这就去!”小全子领命急退。 对丽妃娘娘处事冷静的头脑,与办事的雷厉风行,小全子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全子一走,丽妃娘娘冷然一笑,在心中暗自道:“这一下,本宫要你肃王府上上下下鸡犬不留!” 小等片刻…… 小全子领着皇宫侍卫长万戈雄来到了丽妃娘娘的面前。 万戈雄看了正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的皇帝一眼,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单膝跪倒在丽妃娘娘的面前:“小全子总管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奴才了,奴才特来听候娘娘的吩咐!” “很好!”丽妃娘娘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立即调领大内侍卫严命封锁皇宫各个宫门,没有皇上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万戈雄立即点头领命:“是!” “再多调些大内侍卫前来乾清宫护卫,无论是谁想入乾清宫,没有皇上口谕或是圣旨,一律挡驾,皇后娘娘、太子公主,也是一样!” “是!” “风声尽量紧点,大公主如今又是深居简出的,本宫倒是放心,尽量不要让皇后娘娘、太子爷和三公主知道,本宫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看到皇宫里鸡飞狗跳的乱成一团,皇上的性命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是!” “去吧!速度要快!” “是,请娘娘放心!” 万戈雄领命而去。 “小全子!”丽妃娘娘又唤过小全子。 “奴才在!”小全子应声上前。 丽妃娘娘吩咐着小全子:“你即刻拟一道圣旨,派人去召肃王来乾清宫!” 小全子点着头:“奴才明白。” 丽妃娘娘接着吩咐:“再派人去太医院叫郑院主父女俩过来,速去!” “是,奴才这就去!”小全子应着声,转身跑去了。 “呼—”丽妃娘娘长吐了口气,脸上尽是满意与得意的笑容。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 第八十章步步险情惊人心?层层阴谋夺人命 “蹬蹬蹬—” 昨日端午佳节一过,今日天刚大亮。 熹王府小王爷魏天豪骑着高头大马,直奔朝阳门。 他要入皇宫,上画廊院,去找苏则彩算账! 算感情账! 苏则彩本与自己的妹妹魏欣然谈情说爱,妹妹魏欣然爱苏则彩爱得是一往情深,死去活来。 不曾想,苏则彩居然会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移情别恋了,爱上了别的女人,彻底抛弃了自己的妹妹魏欣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必要找苏则彩讨个说法! “吁—” 魏天豪到朝阳门,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直接就往宫门里走。 “慢着!” 四名守宫门的兵丁齐声一喝,将他拦住。 魏天豪眼睛一瞪:“干什么?” 一名兵丁解释道:“宫内已经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 “哎呦!”魏天豪冷然一笑,“你们知道小爷我是谁不?” 兵丁肃容道:“不管你是谁,宫内已经戒严,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 魏天豪顿时大怒:“小爷我乃是熹王府小王爷魏天豪,也不能入宫?好家伙,你们这些个小兵虾子,竟敢挡小爷的道,我看你们是寿星老儿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把你们的上头给我叫出来!” 兵丁仍然道:“对不起,小王爷,谁来都没用,就是我们最大的上头,万侍卫长来也没用,这都是皇上的旨意!” 魏天豪十分坚持:“小爷非要入宫不可呢?” 四名兵丁一本正经地齐声回应:“奉皇命,杀无赦!” 看来是来真格的了! 这皇帝在搞什么名堂? 昨日端午佳节一过,今日就戒严封锁宫门。 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儿?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宫门靠自己是入不成了。 “行,算你们狠,小爷我一会儿再来,看你们到时候敢不敢拦我!”魏天豪丢下话,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为今之计,只能去请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梁原瑾陪自己入宫了! 魏天豪策马狂奔直冲禁卫军军营…… 禁卫军军营。 大帐内,端坐着正在处理公文的梁原瑾。 “梁兄!”随着一声叫唤,魏天豪步入帐内。 “魏兄,你怎么来了?”梁原瑾奇怪地看着魏天豪。 魏天豪这个花花公子能来自己的军营里,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儿。 魏天豪未加思索,开口就道:“梁兄,宫中有变!” “什么?”魏天豪话一出口,梁原瑾大吃一惊,他慌忙起身,奔到魏天豪的身旁,“怎么回事儿?宫中出什么事情了?” 魏天豪反问道:“宫中戒严了,你知道不知道?” “戒严了?”梁原瑾顿感莫名其妙。 魏天豪鼓起眼:“你不知道?” 梁原瑾摇了摇头。 魏天豪解释着:“刚才我从朝阳门入宫,守宫门的兵丁告诉我,皇上下旨封锁宫门,宫内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没有圣旨,擅入者杀无赦!” 梁原瑾想了想道:“那你先请旨不就完了吗?” 魏天豪没有答话,心里咕噜着:“请旨?谁知道皇上在搞什么名堂?要是请了旨也不让进呢?” 想到此,魏天豪故意一本正经地道:“梁兄,这个不是请不请旨的问题,你想,你身为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管理着京城的治安,虽然皇宫内部你不管,但宫内戒严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不通知你一声呢?” 被魏天豪这么一说,梁原瑾也有些慌了。 这个花花公子的话可不无道理。 见梁原瑾面色慌乱,魏天豪继续劝道:“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为了宫内的安危,皇上的安全,你我还是进宫一趟吧!” 宫内安危第一,皇上安全第一! 事情确有蹊跷,就进宫一看! 梁原瑾向帐门一喝:“张将军!” “属下在!”一名少年将军应声入内。 梁原瑾指挥道:“传令下去,通知赵将军等九位大将军,命他们各自率领重兵去严守皇宫九门,你去挑选五十名禁卫军随我入宫。” “是!”张将军领命而去。 随后,一切准备妥当,率军出发…… 魏天豪再次来到朝阳宫门,这次不同,他不是单枪匹马,陪他来的有梁原瑾及梁原瑾手下的五十名禁卫军。 梁原瑾策马上前,守门的兵丁拦住他道:“梁统领,皇上已经……” “闪开!”不等兵丁把话说完,梁原瑾已策马硬冲入宫。 魏天豪嘻嘻一笑,也跟着策马入宫。 入宫后,魏天豪对梁原瑾道:“梁兄,你去乾清宫吧!” “怎么?”梁原瑾茫然不解,“你进宫不是为了要见皇上?” 魏天豪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要去画廊院。” 梁原瑾鼓起眼道:“你一大早进宫,就是为了要去画廊院调戏女画师?” 魏天豪差点儿从马背上掉下来,他没好气地道:“不是,我有别的事儿,你去乾清宫吧!” “好吧!”梁原瑾苦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分道扬镳。 魏天豪去画廊院找苏则彩。 梁原瑾去乾清宫面见皇帝。 ……… 乾清宫。 宫外,数百名黄衣大内侍卫在皇宫侍卫长万戈雄的亲自带领下,将宫门四周团团包围,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面色凝重。 这些大内侍卫平常都只是腰间配刀,而今天守卫乾清宫,他们每人手里却都是多拿了一柄长枪。 万戈雄端坐在靠椅中,亲自镇守宫门。 乾清宫出了什么大事儿? 值得万戈雄如此兴师动众,将乾清宫重重包围。 因为丽妃娘娘和总管太监小全子告诉他,肃王于昨日端午佳节献上“毒粽”,致使皇帝食用后上吐下泻,昏迷不醒。 肃王这是图谋不轨,意欲弑君! 目前为止,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肃王是乱臣贼子,但措施还是必须要先采取的。 保护皇帝,维护宫内治安,这是他身为皇宫侍卫长的职责。 宫内,皇帝的卧房,龙榻上,皇帝面色安祥,闭着眼,一动不动地静躺着。 太医院郑院主在给皇帝把脉,他的女儿郑灵芍正用手轻翻着皇帝的双眼,定睛细看。 总管太监小全子、丽妃娘娘、肃王,三人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候着。 丽妃娘娘紧盯着皇帝,她阴沉着脸,脸色十分难看,不过,这只是装模作样的。 小全子站在丽妃娘娘的身后,一双眼睛不时地瞟向身旁的肃王,眼中颇有恨意与怒火。 肃王铁青着脸站在丽妃娘娘的左侧,他低头垂手,皱着眉头沉思着,眼中有些惶恐和惧意。 昨天是端午佳节。 皇帝从昨天亥时末起,突觉得头晕腹痛,便开始上吐下泻起来,病态持续到丑时末终,直至昏迷不醒。 经丽妃娘娘与小全子分析查明,皇帝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食用了他所献的粽子而造成的。 他献的粽子有问题! 说得难听点,就是意指他献的粽子有“毒”,欲谋害皇帝! 这可是株连九族,不可饶恕的死罪! 栽赃陷害,这绝对是栽赃陷害! 不过…… 他身为皇亲国戚,堂堂王爷,纵横官场数十年来都是风风光光,风平浪静。 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栽赃嫁祸他肃王? 会不会是弄错了? 也许,皇帝害病另有原因…… 只见郑院主父女俩诊断完毕,躬身侍立。 丽妃娘娘开口急问:“情况怎么样?” 郑院主答话道:“不轻不重,没有生命危险,娘娘可以放心。” “那就好!”丽妃娘娘松了口气。 小全子和肃王也放宽了心。 丽妃娘娘追问:“是什么原因所致?” 小全子和肃王顿时心一紧。 郑院主肃容道:“是中毒!” “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中毒!”郑院主话音一落,肃王便急呼大叫起来,“本王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本王怎么可能会献上有毒的粽子谋害皇上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郑院主正要解释,郑灵芍抢着道:“是中毒不会有错,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和我爹不会误诊!” “肃王爷!请你冷静一点好吗?现在谁又没说你是凶手!”丽妃娘娘冷冷地扫了肃王一眼,看向了郑院主,“郑院主,你既说皇上没有性命之忧,那定是有办法的了,请问需要治疗多久,皇上才会醒来?” 郑院主立即道:“皇上这种毒,仅是普通的泻药加迷幻药而已,不过,这些都是含有一定的毒量配置而成的,而且毒量还不少,至于何毒,奴才还需要三到五天的摸索,娘娘放心,三到五天后,奴才定能让皇上苏醒!” 丽妃娘娘突然开口冒出一句话:“如果能对症下药呢?能不能让皇上尽快苏醒?” 郑院主点着头:“能!” 丽妃娘娘沉声一喝:“小全子!” “唉!奴才明白!”小全子应着声,奔到一旁的书桌旁,拿了一个小四方盒子,交给了郑院主。 肃王看到这个小四方盒子,顿时面如死灰,这个小四方盒子正是昨日端午佳节,他献给皇帝的粽盒,里面装着三个粽子,皇帝还吃了一个,剩下的,却赏给了丽妃娘娘。 郑院主接过小四方盒子,打开盒盖,看着里面的两个粽子,似有所悟地道:“昨日端午佳节,奴才也在场,娘娘,这可是肃王爷献给皇上吃的那粽子?” “是的!”丽妃娘娘点了点头,“皇上吃了一个,剩下的这两个,却赏给了本宫,本宫本意带回寝宫食用,不想却忘了,多说无益,郑院主看看这粽子有没有什么问题吧!” 肃王面色苍白,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郑院主拿出一个粽子,去掉粽叶,拿过一根金针往粽肉里一刺。 停留片刻…… 郑院主取出了金针,只见金针呈黑色。 果然有毒! 丽妃娘娘、小全子、郑院主、郑灵芍,四双八只眼睛都瞪向了肃王。 肃王的眼睛只是盯着郑院主手上的金针,傻了眼。 郑院主对丽妃娘娘道:“娘娘,皇上所中之毒,与这粽肉里的毒,完全一样!” “不!”肃王高声尖叫,“我没有下毒!我没有!” “够了!一切等皇上醒来再说,皇上醒来,你自己向他解释,相信皇上自有圣断,你现在瞎叫嚷,只会妨碍郑院主救治皇上!”丽妃娘娘厉声喝住肃王,看向了郑院主,“现在你能对症下药了,皇上多久可以醒来?” 肃王果然不再言语,只是一脸的无奈与痛苦。 郑院主信心满满地说着:“能对症下药配置解药,再加上奴才的针灸法,双管齐下,内外并用,皇上只消半个时辰就会醒来!” 丽妃娘娘欢笑着:“事不宜迟,即刻动手!” “是!”郑院主点头应声,便开始与女儿郑灵芍动手配置解药救治皇帝。 丽妃娘娘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这么多人在场看着证明肃王昨日所献之粽子确实有毒,皇帝就是因为食此粽子才上吐下泻,昏迷不醒的。 这欲加之罪,已经成功有力的加在了肃王的身上。 待皇帝醒来,用不着自己再添油加醋,肃王也难逃厄运了! 第八十一章一片忠心护君主?机不逢时成谋反 肃王借着端午佳节给皇帝献上“毒粽”,致使皇帝食用后中毒,上吐下泻,昏迷不醒的一事儿,事情还没有了结呢! 不过,也快要了结了。 因为,皇帝在太医院郑院主父女俩的救治下,已经安然无恙的苏醒了。 乾清宫。 皇帝的卧房内,共有六人,两坐一跪三立。 皇帝与丽妃娘娘坐在龙榻上,他阴沉着脸,双眼紧盯着肃王。 丽妃娘娘已经告诉他一切了,端午佳节的晚上,也就是昨夜,至今日凌晨,自己之所以会突然间上吐下泻,最后导致昏迷不醒,这都是因为端午佳节午时,献礼晏会时,吃了肃王所献“毒粽”的原故。 尽管事实证据就摆在眼前,丽妃娘娘、小全子及郑院主父女俩都指证认定肃王是下毒的凶手,但皇帝还是不愿意相信肃王会谋害自己。 “唉!”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朕实在不愿意相信,数十年来一直对朕忠心耿耿的肃王,居然会下毒来谋害朕。” 丽妃娘娘在皇帝的耳畔轻声道:“皇上,人,都是会变的。” 皇帝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人,都是会变的! 或许,肃王,真是变了! 肃王双膝跪伏在地,他面如死灰,低着头,汗如雨下,撑着地面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他明知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一个欲置他于死地的杀机。 可是,他却有苦难言,百口莫辩,因为,这一切的阴谋诡计,栽赃嫁祸,设计的实在是太天衣无缝了。 他简直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他无能为力,无法反驳。 除了等死,不知还有何路? 总管太监小全子、郑院主及他女儿郑灵芍垂手侍立在旁,他们倒是显得十分轻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皇帝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他定了定神,盯着肃王开口问道:“肃王,事情真如大家所言,你真的下毒谋害了朕吗?朕希望你能解释一下。” 肃王颤声回应:“臣只能说,臣并没有下毒。” 皇帝平静地道:“可事实证据俱在,你所献的粽子里,确实有毒。” “臣……”肃王支吾着,沉思了片刻,“臣……臣也是不知所云,为了保证粽子的新鲜,相信臣与群臣的粽子都是在端午的前一天晚上做出的,臣也是一样,臣做好粽子后,即放入了特置的保温盒里,之后便放在臣的房间里,由臣亲自看管,直到第二天献给皇上,这中间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粽子怎么会有毒?臣真的是一头雾水。” 皇帝看向了郑院主:“保温盒检查过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郑院主摇了摇头:“没有,保温盒并无异样,有问题有毒的,只是粽子。” 肃王似已认命,他哭丧着脸道:“皇上,你就处置臣吧!” 皇帝想了想道:“朕不是昏君,肃王,你再仔细想想,你做粽子送粽子的其中,中途到底有没有出过什么异样?不要着急,慢慢的,仔细想想。” “谢皇上隆恩,臣即刻就想!”肃王感激涕零,随即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丽妃娘娘不屑地瞅着肃王,那眼神,仿佛肃王已是一个即将要被问斩的死囚。 过了老半晌…… 突然,肃王眼睛一亮,似有所悟,他一本正经地道:“臣想到了,在端午节那天,皇上还没有到御花园之前,臣坐在席间等候,与众臣言谈之际,突然过来了一名小太监,说是小全子总管要见臣……” 肃王话未说完,小全子脸色大变,惶急地打断了肃王的话:“皇上,奴才没有,奴才那天没有派人去找过肃王,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小全子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没派过任何一个人去找过肃王,说自己找他有事。 皇帝沉声一喝:“奴才,谁叫你答话了?” 小全子吓白了脸,慌忙低下头去。 皇帝面向肃王:“肃王,你接着说。” 肃王点了点头,接着道:“臣当时就把粽盒搁在了桌上,随着那小太监去了,不曾想,路走了一大半,那小太监突然说他记错人了,小全子总管要见的人并不是我,之后他便扬长而去了,而我也回到了桌旁,那粽盒确也还在桌上,臣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 “哦,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插曲。”皇帝眯起了眼,“看来事情果然不简单,肃王,朕问你,你说的那个小太监,你可认识。” 肃王摇了摇头:“臣不认识。” 皇帝眼珠转了转,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小太监的容貌?” 肃王没有犹豫:“臣记得。” 皇帝笑了:“那就好办,你口述命人描绘出那小太监的画像,朕命人在宫中严查搜索,相信一定能找到那个可疑的小太监。” 皇帝竟然如此信任偏袒肃王,这是丽妃娘娘始料不及的,她扁了扁嘴,正在打算向皇帝添油加醋的怪罪肃王…… “皇上……皇上。”皇宫侍卫长万戈雄急呼着奔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随口一问:“什么事儿?” 万戈雄看了肃王一眼,沉声应道:“梁统领带领禁卫军来乾清宫了。” “什么?”皇帝大吃一惊,呼地站起,“朕没有旨意,他怎能调禁卫军入宫?” 没有皇帝圣旨,私调禁卫军入宫,这可是会被认为是图谋不轨之举。 肃王的惊愕程度不亚于皇帝,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突然调禁卫军入皇宫,到皇帝的寝宫乾清宫来了? 万戈雄忿忿地道:“皇上,臣看肃王和他儿子,八成是谋反来了!” 到底是一国之君,皇帝处变不惊,他稳住心神道:“他人在哪里?” 万戈雄回道:“就在门外,说要进来面见皇上。” 皇帝深吸了口气:“面见?带兵面见?搞什么名堂?难道真想谋反不成?缴了兵刃,让他进来。” 万戈雄有些担心:“皇上,这……” 皇帝斩钉截铁地命令:“去!” “是,奴才这就去!”万戈雄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万戈雄与梁原瑾来到皇帝的面前。 梁原瑾突然发现自己的爹爹肃王正跪在地上,不禁茫然道:“爹,你怎么在这里?” 肃王没有理会他,对他视而不见。 梁原瑾正疑惑不解间,皇帝向他问道:“梁原瑾,没有朕的圣旨,你私调禁卫军进宫,直奔朕的乾清宫而来,是什么意思?” “这……”梁原瑾一时语塞。 皇帝勃然大怒:“你私调禁卫军进宫,直奔朕的乾清宫而来,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梁原瑾连忙跪地解释道:“臣是听闻宫中有变,这才私调禁卫军进宫来皇上的乾清宫,臣是护驾而来,请皇上明察!” “胡说八道!”皇帝厉声喝斥,怒容满面,“什么护驾?朕看你是来看看朕被你父王毒死了没有,你是来谋反逼宫的吧!” 极度的愤怒使这位英明的皇帝丧失了理智。 梁原瑾对皇帝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但他知道皇帝正在气头上,他只得继续解释道:“皇上,臣真的是……” “够了!”皇帝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小全子,万戈雄!” “奴才在!”小全子和万戈雄应声上前。 “小全子,你即刻替朕拟旨,让外面那些禁卫军滚回自己的军营去!” “是!” “万戈雄,你立即把肃王父子给朕绑了!” “是!” 丽妃娘娘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欢天喜地。 这一下,肃王父子可就要彻底的倒台了! 第八十二章霸道狠心理不亏?情爱已终难再续 肃王献“毒粽”谋害皇帝一事儿,从皇帝昏迷大风大浪,到救治皇帝小风小浪,到最后皇帝苏醒几近风平浪静。 皇帝英明神武,他抽丝剥茧,层层分析下来。 他相信肃王不会下毒谋害自己,所以他决定暂时不追究肃王,正待他决心放肃王一马,重新彻查此案的时候…… 肃王之子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梁原瑾,在没有圣命的情况下,突然莫名其妙的率领禁卫军进入皇宫大内,直奔他的乾清宫而来。 禁卫军的职责,是维护皇宫外围京城的治安。 皇宫之内的治安,属大内侍卫负责,由皇宫侍卫长万戈雄统领调配。 皇宫之内的大内侍卫只有五、六千人,而宫外的禁卫军却有十万人。 虽说如此庞大的禁卫军,统兵之人必是皇帝十分信任之人,但再是信任,也不代表放纵。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身为朝廷命官,一切还是得按皇帝的规矩来办事儿。 如有不遵,那就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图谋不轨! 话虽有些夸张,但却很有道理,谁让皇帝是天,皇帝是地呢? 伴君如伴虎,触怒了皇帝,小命那可是说不保就不保。 皇帝讲理还好,若是不讲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像梁原瑾此次私调禁卫军进入皇宫内部,入乾清宫,这就触怒了皇帝,皇帝大发雷霆之下,失去了理智,就不讲道理了,他把肃王父子视为叛逆给绑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能怨皇帝糊涂。 要知道,皇帝因为吃了肃王所献的“毒粽”,刚刚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好家伙,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爹爹肃王前脚献“毒粽”给朕吃,你梁原瑾后脚就私调禁卫军直逼朕的乾清宫而来。 这唱得是哪一出? 你们父子俩这不摆明了是要图谋不轨,意欲弑君吗? 种种原因,层层阴谋,就在这么机不逢时的情况下,出事儿了…… 这都是因为熹王府小王爷魏天豪因为自己的妹妹魏欣然,被其心上人画廊院院主苏则彩给抛弃了。 因而,他才怒进皇宫,要上画廊院找苏则彩算账。 不料,因为种种原因,他为了要进宫,拉上了梁原瑾一起,在无意之中,把梁原瑾给推进了万丈深渊…… 乾清宫那边,已经因为魏天豪而掀起了一场暴风雨。 画廊院这边,魏天豪怕是又要即将掀起一场暴风雨了。 “蹬蹬蹬—” “吁—” 画廊院院门。 马嘶,马蹄声停。 魏天豪翻身下马,缰绳一甩,步入画廊院。 这能在皇宫之中骑马来去自如的人,那身份地位是何等的高贵。 画廊院的一些男女画师们的目光都纷纷看向了这个白衣少年。 他们都在想: 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当然是熹王府的小王爷,花花公子,色胆包天的魏天豪啦! 别人不认识,我徐凌天还能不认识? 画廊院副院主徐凌天闻得马蹄声出来一瞧,这才看到了魏天豪。 两人已是旧识,不过关系并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徐凌天可是曾经一脚把他魏天豪给踢进自家荷花池里的人,见了他徐凌天,那能有好脸色? 再说了,因为苏则彩,魏天豪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徐凌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厚着脸皮,笑脸迎上前:“小王爷,您上画廊院有什么需要?” 魏天豪没好气地道:“苏则彩人呢?” 原来是找苏则彩来了。 徐凌天暗自松了口气,答话道:“院主正在他的画堂里呢!小王爷要找他,我这就带你去。” 魏天豪展颜一笑:“算你识趣,前面带路吧!” “好勒。”徐凌天应着声,“小王爷您随我来。” “徐凌天,在这画廊院,日子过得可还好?” “托小王爷的洪福,一切都好。”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客气气,娘里娘气的了,当初你见义勇为,豪气冲天的,把小爷我踢进荷花池里那霸气哪儿去了?” “嘿嘿嘿,劳小王爷挂念,这人,总是会变的嘛!” “那倒也是,唉!这人呐,还真是说变就变。” “小王爷,您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不提了,对了,徐凌天,如今这苏则彩都已经混上了画廊院院主的位置,你呢,混得怎么样了?不会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师吧?” “多谢小王爷关心,我如今已是画廊院的副院主了。” “副院主?小爷记得画廊院并无此职啊?” “是无此职,这都是苏则彩破例赏的。” “哦,原来如此。” “小王爷,我们到了。” 谈笑间,徐凌天领着魏天豪来到一处房门外。 “哐!” 魏天豪二话不说,一脚将门给踢开。 只见房间里,文案前,肩并肩坐着苏则彩和刘月隐,两人正在翻动着一幅画卷。 魏天豪冷然一笑,向徐凌天摆了摆手。 徐凌天点了点头,知趣的退去了。 苏则彩和刘月隐看见了魏天豪,双双站起了身。 魏天豪步入房内,对刘月隐道:“刘姑娘,请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和苏则彩单独谈谈。” 刘月隐没答话,目光看向了苏则彩,苏则彩点了点头,她这才退出房门外,将门掩上。 苏则彩随即上前向魏天豪施礼:“小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魏天豪气冲冲,并不领情,他手一甩,板起脸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苏则彩干笑了笑,他心知肚明魏天豪如此怒气冲冲的来找自己是为了何事。 他行事也不畏首畏尾,开门见山地道:“小王爷来见在下,可是为了令妹?” “哼!”魏天豪冷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 苏则彩平静地道:“我与令妹已经两清了。” “两清?”魏天豪瞪起眼,逼视着苏则彩,“什么两清了?”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令妹,说我已经移情别恋,爱上刘月隐了,难道令妹没有告诉你吗?”苏则彩显得从容不迫。 魏天豪不明就里:“你移情别恋,你还有理了你?” 苏则彩反问:“我为什么没有理呢?” 魏天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理?” 苏则彩解释道:“小王爷,我与令妹只是谈情说爱,合得来,自然就谈,合不来了,那自然就没有必要再谈了,又不是什么媒妁之言,指腹为婚的,到最后非要一起白头偕老不可,既然我对令妹已经没有感情了,那当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和她在一起了,这男人花心,天经地义,这女人变心,合情合理。” “放屁!”魏天豪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我妹妹对你一往情深,你就这样回报她?我妹妹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你这种无耻之人!” 苏则彩摆摆手:“我话已说明,小王爷请回吧!告诉令妹,叫她忘了苏某吧!” “畜牲!”魏天豪怒不可遏,挥拳而上。 “魏天豪!”苏则彩闪到一旁,喝住了魏天豪。 魏天豪暴跳如雷:“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苏则彩沉下了脸,沉声道:“我与令妹的事情,三公主已经知道了,她可是站在我这一边!” “三公主站在你这一边?”魏天豪吃惊不小。 “不错!”苏则彩点点头,“你若不信或是不服,现在尽可去找三公主理论!” “罢了!”魏天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三公主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清楚的很,既然她都站在你这一边,我惹不起你,告辞了!” 魏天豪丢下话,转过身准备走。 苏则彩突然唤住他:“小王爷!” 魏天豪没回头,冷冰冰地回话:“还有何事?”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道:“我再重复一次,我与令妹仅仅只是口头上的谈情说爱,我可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希望你能明白!” 魏天豪扁了扁嘴,没有理会苏则彩,打开房门就往外走。 苏则彩说得不错,他的确没对自己的妹妹魏欣然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两人也仅仅只是口头上的谈情说爱而已。 合得来,就谈,合不来,就不谈。 天下的男男女女谈情说爱不都是这样? 从始至终,都只是妹妹魏欣然太过于一厢情愿罢了! 第八十三章阴谋诡计尽得逞?忠臣良将生死间 肃王献“毒粽”…… 梁原瑾私调禁卫军奔乾清宫…… 他俩已按谋逆罪被收押天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乾清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风平浪静了,安然无恙了,皇帝的心里却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肃王父子真是这样的人吗? 他在纠结,在反思,在扪心自问,事情真是这样吗? 肃王要“毒杀”自己,下的毒是不是太微量了? 梁原瑾要“逼宫”,带的禁卫军是不是太少了?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摆在他眼前的“事实”。 他斜躺在龙榻上,睁着一双有些呆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的面前,只是一堵墙。 总管太监小全子躬身侍立在旁,看着“痴呆”模样的皇帝,扁着嘴,几次欲言又止。 皇帝眼尖,他斜眼扫了小全子一眼,开口唤道:“小全子。” “奴才在。”小全子应声上前,“皇上有什么吩咐?” “你说……”皇帝拉长了音,顿了顿,“肃王父子真的是有心要谋害朕吗?” “这……”小全子支吾着,犯难了。 这等朝廷大事儿,他一个宦官奴才岂敢随便开口有什么意见的?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朕不怪你就是。”皇帝摆摆手,表示无妨。 小全子恭声道:“皇上真要听听奴才的看法?” “婆婆妈妈的!”皇帝唬起脸,“朕要你说,你就只管说。” 见皇帝再三要求自己说,小全子这才放宽了心,他没有犹豫,立即开口道:“奴才认为肃王父子是真的想要谋害皇上。” 小全子不是有意针对肃王父子,他只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皇帝沉下了脸:“说下去。” “是。”小全子点了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皇上,您想想,肃王爷刚刚献上‘毒粽’给您,梁统领紧接着就带兵前来皇上的寝宫,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而且,最可疑的是,当皇上您一开口问梁统领为何带兵前来乾清宫的时候,他居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他只是故意私调禁卫军,路过乾清宫游玩的么?后来,在皇上逼问下,他才说是什么前来护驾,因此,奴才认为,梁统领遮遮掩掩的,必有问题!” “你说的有道理。”小全子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因此皇帝表示认可。 见皇帝同意自己的看法,小全子有些受宠若惊:“皇上,其实这些都不用奴才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肃王父子有问题。” 这个奴才! 是在说自己有眼无珠吗? 皇帝鼓起眼瞪着小全子:“奴才,你的意思是指朕不是明眼人了喽?” 小全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低头请罪:“奴才失言,奴才知罪。” “你说的这些,朕不是没有想过……”皇帝手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只是朕有一些疑问想不明白。” 小全子闻言抬起头道:“奴才斗胆为皇上分忧。” “嗯。”皇帝应声点了点头,“你说说,在朕中毒后昏迷不醒时,丽妃曾经命令召肃王进宫,如果肃王真的有心谋反,他为什么还敢进宫?” 小全子小心翼翼地答话道:“奴才认为有两个解释。” “哪两个?” “请皇上恕奴才无礼之罪,这第一,他认为皇上您已经中他所下之毒无可救药了,皇上您想想,肃王爷他在您心中那是何等的朝廷大臣,您若是即将……即将那个了,能不找肃王爷他托孤吗?” “有道理,这第二呢?” “这第二,就是皇上您已经……已经……” “就是朕已经中他所下之毒驾崩了,然后呢?不要有所忌讳,接着说!” “是,然后,他一定是认为丽妃娘娘召他进宫,是要他来主持朝廷大局。” 这一听小全子如此说法,皇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肃王“谋反”分析的,可是条条有理。 皇帝接着说着心中的疑问:“那梁原瑾若是真的前来乾清宫逼宫,为何只带了区区五十名禁卫军,这人数,若要谋反逼宫,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小全子反问道:“皇上,在您的心中,是大内侍卫统领万侍卫长的武功厉害,还是梁统领的武功厉害?” 这是个毋庸思考的问题,大内侍卫不过只有五、六千人而已,而禁卫军却足足有十万人众,没有出色的武功,怎能带领好如此庞大的军队? 皇帝断然道:“当然是梁原瑾的武功厉害。” 小全子接着问道:“那皇上认为是大内侍卫们厉害,还是禁卫军们厉害?” “这……”这个问题可难住皇帝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大内侍卫厉害,还是禁卫军厉害,“你说谁厉害?” 小全子肃容道:“奴才认为,当属禁卫军厉害。” 皇帝有些茫然:“你说说看。” “是。”小全子应声说着,“皇上,朝廷如遇大小战事儿吃紧,禁卫军可都是奋勇上前杀敌的勇士,他们是纵横沙场,出生入死,那可个个都是经得起风雨的好汉,而大内侍卫呢?那就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他们是保护着皇家,但实际上,更多的却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在宫里游荡,因此,两相比较之下,奴才认为,梁统领就是带区区五十名禁卫军前来逼宫,也不是没有胜算,毕竟,五六千名大内侍卫并不是聚在一起的,再者,带多了禁卫军,怕是会引起宫中其他人的察觉和怀疑。” 这梁原瑾“谋反”分析的,也是合情合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对于小全子的种种分析,皇帝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小全子喜笑颜开,正待答话…… “小全子说的当然有道理了!”这是丽妃娘娘的声音。 皇帝和小全子闻声朝房门望去,丽妃娘娘推门而入。 “奴才见过娘娘。”小全子立即躬身行礼。 “免了。”丽妃娘娘手一甩,步向龙榻上坐下。 皇帝奇怪地看着丽妃娘娘:“爱妃,你怎地在门外偷听朕与小全子的谈话?” “瞧皇上说的。”丽妃娘娘有些不高兴了,“臣妾知道皇上定会为肃王父子‘谋反’一事儿而烦恼,是特来替皇上分忧的,不想刚到门外,听得皇上正与小全子谈论的精彩,是以臣妾听得入了神,一时忘了进来。” “原来如此。”皇帝笑了笑,随即脸色一沉,“爱妃,你说,朕该不该治肃王父子的罪?” 丽妃娘娘立即回答:“当然该!” 皇帝随口一问:“为什么?” 丽妃娘娘肃容道:“皇上既然认为小全子说的在理,那么就应该治肃王父子的罪!不瞒皇上,臣妾对小全子的话,也非常认可。” 皇帝皱起眉头,似在犹豫。 肃王父子这要是治下罪来,那可不是普通的罪,而必是死罪! 丽妃娘娘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下毒,逼宫,皇上,此等谋逆大罪若宽大处理,圣威何存?国法何在?恐天下不轨之臣效仿也!” 皇帝心一横,沉声道:“好,就处置他们父子,不过……” 丽妃娘娘一脸茫然:“不过什么?”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朕不想要梁原瑾死,爱妃,你是知道的,梦儿对梁原瑾是一往情深……” 丽妃娘娘笑着打断皇帝的话:“这个问题,臣妾也有想过,为了大公主,可以留下他的性命,皇上若是恩准,臣妾已有处置之法。” “好。”皇帝点点头,“那就交给爱妃处置吧!” “谢皇上!”丽妃娘娘满心欢喜,“小全子!” “静听娘娘吩咐。”小全子点头哈腰的应着声。 “你记下本宫的话,稍时去拟旨。” “娘娘请说,奴才牢记在心。” “肃王精明强干,朕视之国之栋梁,左膀右臂,不想肃王权欲熏心,图谋不轨,竟于端午佳节献上‘毒粽’,意欲弑君,实令朕痛心,特赐其十八张宣纸,自赎其罪!” “奴才记下了。” “梁原瑾深受皇恩,不思报国,竟与其父肃王图谋不轨,逼宫弑君,念其乃其父从犯,以往劳苦功高,特免一死,革去所有职权,圈禁其府,无有圣旨,不得出府门一步!” “奴才记下了。” 丽妃娘娘看着皇帝笑问:“皇上,臣妾处置的可好?” “很好!”皇帝表示赞同。 至此,丽妃娘娘设计对付肃王的计划已经全部实现。 其实,就算没有梁原瑾“逼宫”的插曲,到时候,她也会因为肃王之罪而迁连于他,要他免职罢官的! 第八十四章难逃的阴谋厄运?离别的凄凉命运 天牢,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 这里的犯人,都是由皇帝亲自下令关起来的,进入天牢的人,很少能活着出来。 这里烛火昏暗,阴森恐怖,到处都透着死亡的气息。 肃王与其子梁原瑾就被关在这里。 两人罪名一个是“下毒弒君”,一个是“率兵逼宫”,罪名虽不一样,但性质却是一样,那就是“谋反”。 像“谋反”这等大罪,要么砍头,要么凌迟,一般都是立即执行的。 他们父子之所以被会被暂时关押,那是因为皇帝的“宽宏大量”。 两人是分房被关押着的,独自一人一间牢房,相隔较远。 梁原瑾的牢房在前,肃王的牢房在后。 梁原瑾平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他愁眉苦脸,双手枕着头,双眼看着房顶。 他在想: 为什么爹爹会被皇上视为“乱臣贼子”? 为什么自己只带了区区五十名禁卫军,就会被视为“谋反逼宫”? “唉!”他开口一声苦叹,冥思苦想下来,仍是不明就里。 他相信自己的爹爹肃王绝不会是什么“乱臣贼子”! 可是,皇帝不信…… 入了天牢,自己和爹爹肃王还能活命吗? 爹爹肃王背上这罪名,他还能承受得住吗? 往后不远,关押着肃王的牢房里。 肃王反手抄背立在铁门边,他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目光如矩。 他在想: 是什么人要下毒谋害皇上,栽赃嫁祸于自己? 儿子梁原瑾为什么要私调禁卫军直奔皇上的寝宫乾清宫? “唉!”他低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梁原瑾绝不会干什么逼宫夺权的事情! 可是,皇帝相信了…… 如今自己与儿子梁原瑾都被关在了这天牢死囚里。 还能有重见天日的可能吗? “唉!” “唉!” 父子俩遥遥相隔,俱是不约而同的摇头一声苦叹。 “喝,接着喝!” “你少喝些,这关着肃王爷俩呢!” “你怕个啥子?入了天牢,那就是死囚犯了,管他是谁,还能飞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得小心照看着不是?” “咱这天牢,还能关普通人?关得哪个不是在京的朝廷大臣?一个王爷,一个禁卫军统领,就把你给吓着了?” “……” 天牢大门道路口,摆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放在两只酒壶两个酒碗,桌旁搁着两条板凳,板凳上坐着两名身强体壮的中年狱卒,两人正在饮酒聊天。突然…… 一阵凉风刮来,刮来了四个人。 总管太监小全子和三名小太监。 三名小太监一人是一个手提着盖着布条的篮子,其余两人各拿着一道圣旨。 “见过全公公!”两狱卒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 “免了!”小全子手一摆,扬扬头,“把肃王父子的牢门钥匙给我。” “是,公公稍等,这就好……”一狱卒取下墙上挂着七、八串钥匙中的其中一串,麻利地找出了两把钥匙,“公公,这是梁统领的牢门钥匙,在左手边第三间,这是肃王爷的牢门钥匙,在右手边第九间。” 小全子没答话,朝提篮子的那名小太监努了努嘴。 那小太监立即上前接过钥匙。 “走。”小全子一呼,领着三名小太监急步走了。 两狱卒待小全子一走,立即嚼起舌来。 “瞧,这圣旨来得好快。” “你说是赦免,还是定罪?” “我说是赦免。” “我说是定罪。” “赦免。” “定罪。” “……” 小全子与三名小太监来到了梁原瑾的牢门外。 梁原瑾看到了四人,忙起身下床,赶至牢门前,他看到了两名小太监手上拿的圣旨,急声相问:“全公公,皇上有什么旨意?” “不要急,马上就念。”小全子应着声。 提篮子的小太监上前打开牢门,四人随即步入牢房内。 梁原瑾也不啰嗦多问,直接退后几步,双膝跪倒在地,叩首道:“臣梁原瑾接旨。” “宣旨吧!”小全子摆摆手。 一名拿着圣旨的小太监应声上前,张开手中的圣旨,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吟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原瑾深受皇恩,不思报国,竟与其父肃王图谋不轨,逼宫弑君,念其乃其父从犯,以往劳苦功高,特免一死,革去所有职权,圈禁其府,无有圣旨,不得出府门一步,钦此!” “不,不会的!”梁原瑾抬起头,惊恐地高呼。 小全子努努嘴道:“把圣旨交给梁统领。” 小太监合上圣旨,递给了梁原瑾。 梁原瑾匆忙接过圣旨,张开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这是真的! 没想到皇帝居然会这样处置自己! 梁原瑾开始担心爹爹肃王了,便开口问道:“我爹图谋不轨是什么意思?我到乾清宫的时候,我爹为什么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小全子避而不答:“我还得去给你爹爹宣旨。” 梁原瑾追问着:“皇上是怎么处置我爹的?” “本公公皇命在身,不便与梁统领多说。”小全子面向了刚才宣旨的小太监,“你留下,把梁统领想知道的,都告诉他!” “是。”小太监点头领命。 “锁上牢门,我们走,梁统领,我一会儿来放你。”小全子吩咐着,与剩下的两名小太监退出牢门外。 提篮子的小太监上前将牢门锁上,跟着小全子到了肃王的牢门前。 不用小全子开口,提篮子的小太监立即上前打开了牢门。 三人进入牢房内,肃王眼不瞎,他也看到了圣旨,毋庸多说,立马双膝跪倒在地,叩首道:“臣肃王接旨。” 拿着圣旨的小太监随即上前,张开手中的圣旨,又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吟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肃王精明强干,朕视之国之栋梁,左膀右臂,不想肃王权欲熏心,图谋不轨,竟于端午佳节献上‘毒粽’,意欲弑君,实令朕痛心,特赐其十八张宣纸,自赎其罪,钦此!” 肃王听完圣旨,显得很镇定,他起身接旨,苦笑着:“臣接旨!” 君既要臣死,臣岂能不死? 圣旨以下,君无戏言,多说何用? 只是,他有些担心儿子梁原瑾,忍不住问道:“全公公,请问皇上怎么处理我儿子的?” 小全子实话实说:“饶其不死,圈禁贵府。” 肃王笑了笑,这次笑得很开心。 皇帝肯放过儿子梁原瑾,自己冤死前后,多少有些安慰。 小全子冷眼盯着肃王:“肃王爷,该上路了!” “好!”肃王爽快回应,他理了理衣襟,坐在地上平躺下。 小全子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篮子,吩咐道:“按住手脚。” “是!”两名小太监立即上前,一人紧按着肃王的双手,一人紧按着肃王的双脚。 小全子蹲下身子,扯下盖在篮子上的布条,篮子里放着十八张宣纸和一小盆水。 小全子拿起了一张宣纸,在水盆里浸湿后,缓缓地盖在了肃王的脸上。 如法炮制,一张又接着一张…… 盖到第五张时,肃王的手脚开始抖动。 两名小太监双手稍稍紧了些。 盖到第十张时,肃王的手脚开始剧烈地颤抖。 两名小太监咬紧了牙关,各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按住肃王的手脚。 盖到第十五张时,肃王已寂然不动了。 两名小太监这才松开了手,擦拭着满头的大汗。 总算是结束了! 其实,肃王死的毫无意义,梁原瑾身败名裂的也毫无价值,他们都不过是宫廷权力斗争中,血腥阴谋下的无辜牺牲品。 第八十五章知君受难无力挽?只盼良言慰苦心 “呼呼……” “累死我了。” “虽说相隔不远,可这跑起路来还真是要命!” 太阳已经露脸,阳光洒在礼太子汗水淋漓的俊脸上。 皇宫大道上,他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偏头看着前方。 前方是一座宫殿,“玉欢宫”三个金漆大字遥遥可见。 那是他的大姐,大公主嫣梦公主的寝宫。 稍停了片刻…… 礼太子挺直了修长的腰身,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呼了口气,迈开步子就跑。 玉欢宫已在眼前,是以转眼之间,他已奔了进去。 虽是很快,可他满头仍是冒出了大汗。 毋庸多说,来玉欢宫,当然是为了要见大姐嫣梦公主。 边擦拭着汗水,边直奔大姐嫣梦公主的卧房而去…… 中途,只见一个娇小的少女背影正在缓缓前行,他知道,那是侍候大姐嫣梦公主的侍女佳儿。 他一个箭步飞奔上去,伸手拍了拍佳儿的肩膀。 佳儿大惊转过身,面向了满头大汗的礼太子,不知所措,忘了请安行礼。 礼太子见她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子,木盘子上放着一个茶杯,他不由得鼻子一缩,嗅了嗅。 “好香啊!”礼太子盯着佳儿,忍不住开口称赞。 佳儿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地道:“太子爷,你……你怎可调戏奴婢的,奴婢一早起来是洗了个澡,用了公主赏的香花浴,身上是有些香味……” 礼太子开始见佳儿低头一副娇羞的模样,是一脸茫然,可听着她自言自语,他算是听明白了,顿时哭笑不得,唬起了脸道:“佳儿,你抬起头来。” 佳儿依言抬起头,小脸蛋儿红扑扑的。 礼太子故作生气:“佳儿,这奇了怪了,本太子在你这个丫头的眼中,怎么就成了那种轻薄之徒了?告诉你,我刚才的意思是指你手上端的茶香,而不是指你的身上香,明白么?” 佳儿恍然大悟,羞满面通红,脸上都快滴出血来了,她语无伦次地道:“奴婢……这………不是………” “好了!”礼太子手一甩,“这是我皇姐的早茶?” 佳儿点着头:“是的。” “凉的还是热的?” “是凉茶。” “那我喝了,解解渴。”礼太子说罢,端起端杯,将茶盖往木盘上一扔,茶杯往嘴唇一送,“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佳儿看着觉得莫名其妙,却也只是笑笑。 “呼—”礼太子喝完,将茶杯放回了木盘上,“本太子去找皇姐有事儿,你忙你的去,不要前来打扰。” “是,太子爷。”佳儿笑着领命。 礼太子肃起了面容,来到了大姐嫣梦公主的卧房门外。 “咚咚咚!” 礼太子抬手急急地敲着门。 “佳儿,你又调皮了,瞎敲什么门呢?”嫣梦公主的声音从房间里飘出。 礼太子开口道:“大姐,是我。” “是二弟来了吗?”话音未落,嫣梦公主已将房门打开了。 “大姐早。”礼太子笑着请安。 嫣梦公主手一摆:“里边坐。” 礼太子与嫣梦公主相继进入房中,在桌旁坐下。 嫣梦公主开口便问:“二弟找我,有什么事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 嫣梦公主心知肚明,一向深居简出的自己,二弟平时两到三个月也难得来自己这玉欢宫一次。 突然而来,必有事因! “是有事儿。”礼太子话是对嫣梦公主说的,目光却看着房门。 嫣梦公主觉得奇怪:“有什么事儿你说,看着房门干什么?不是关好了么?” “哦,大姐。”礼太子回头看着嫣梦公主,“我是在等三妹,等她来了再说。” “哦,神神秘秘的。”嫣梦公主应着声,茫然不解。 “哐!” 房门被人重重地撞开了,清甜公主步入了房中。 “来的好快。”礼太子奇怪地盯着清甜公主。 他发现,三妹清甜公主来得匆忙,俏丽的脸上却没有一滴汗珠。 清甜公主回话道:“你派人告诉我说有急事儿大事儿,我能不快点来嘛?” 礼太子指着门:“关上门,过来说。” “嗯。”清甜公主一应声,关上了房门,急步闪到桌旁坐下。 礼太子看了看嫣梦公主,又看了看清甜公主,这才一本正经地道:“梁原瑾和他爹出事了!” “什么?”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异口同声地应着,面面相觑。 礼太子沉下了脸:“肃王已经死了,梁原瑾也已被圈禁其府,他们被指欲害父皇。” “这是怎么回事儿?”嫣梦公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急声追问。 清甜公主也绷紧了脸。 这可是晴天霹雳!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们都在自己的寝宫,事先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吹草动。”礼太子脸色凝重,眉头紧皱地说着,“父皇处事儿也实在是太雷厉风行了,唉!这才端午佳节一过,今天才第三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昨夜无意之中知道的这件事情,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 清甜公主催促着:“牛头不对马嘴的,你倒是快些说重点!哦,对了,父皇他现在没有什么吧?还是生龙活虎的吧?” 礼太子点着头:“不用担心,父皇安然无恙,你们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端午佳节那天,肃王献了个粽子给父皇,父皇当着大家的面吃了,这个三妹你和我是知道的,结果当天晚上父皇就开始上吐下泻,最后昏迷不醒,最后查明证实,是肃王所献的粽子有毒……” “这怎么可能呢?”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都不愿意相信。 她俩一个前者是喜欢梁原瑾,一个后者是被梁原瑾喜欢,因为梁原瑾的关系,她俩也深深的了解知道他爹爹肃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说肃王会是个乱臣贼子,就是天塌下来把她俩压死,她俩也不会相信。 “我也不相信肃王会做出这种事情。”礼太子表示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是,事实却是这样。” 嫣梦公主怪问道:“可即便如此,这又关梁原瑾什么事儿?难道是父皇迁怒于他,才把他给圈禁了?” “那倒不是。”礼太子摇了摇头,“你们听我接着说,其实,后来,父皇醒来之后,也认为肃王不可能会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认为是有人栽赃嫁祸,正当父皇准备赦免肃王,立案彻查的时候,却不想梁原瑾居然私调禁卫军入宫,奔到了父皇的寝宫,父皇这才勃然大怒,种种联想下来,父皇真的认为肃王和梁原瑾是大逆不道,图谋不轨,所以,就是现在这样了。” 清甜公主气呼呼地站起:“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 “三妹,你冷静点,不要太激动。”礼太子拉着清甜公主坐下,“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怨这怪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重要的是梁原瑾。” 嫣梦公主眼角已经湿润了,她有些哽咽地道:“二弟的意思,是要我们一起帮助梁大哥?” “不,不是帮助。”礼太子语重心长地说着,“我们帮不了他,君无戏言,父皇才刚刚下旨将他圈禁,不可能会因为我们的介入而放了他,我们还是不要去找父皇抱不平了,因为这样,我们会使父皇非常难堪的!” 清甜公主感到茫然了:“那二哥,你的意思是……” 礼太子接过话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要去给梁原瑾精神上的安慰,好言安慰他,我怕他会受不住打击而……唉!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你和大姐一个被他喜欢,一个喜欢他……” “我们明白了!”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毅然点了点头。 一切已成定局。 能给梁原瑾的,也只剩下安慰了。 只是,想来应该已经是万念俱灰的他,还会在乎什么呢? 第八十六章近在咫尺的虚伪?远在天边的真情 丽仙宫。 宫门前,太阳拉长了三个人的人影儿。 这三人是苏则彩、刘月隐、一名小太监。 刘月隐背着画箱,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苏则彩的身后,就像一个乖巧听话侍女。 苏则彩两手空空,一身轻松。 “苏院主,这端午一过,你就三天两头的带人来咱娘娘这儿,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咱娘娘这几天一直忙着,都没怎么回宫,你想见也得另找地儿不是?咱娘娘可是皇上身边的顶级红人,皇上天天将娘娘留在乾清宫,或是天天来咱这丽仙宫,是常有的事儿,娘娘不在这宫里,定是在乾清宫,你移步不就完了?”小太监翻着白眼,正在对苏则彩说话。 苏则彩有些沮丧:“我到乾清宫没用,我就要进丽仙宫。” 小太监生气了:“苏院主,那今个儿你是见不到了,娘娘确实不在宫中,你改日再来吧!” “唉!”苏则彩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与痛苦的表情, 他来丽仙宫,是找了个“画工”的借口,好与自己的母亲丽妃娘娘见见面,谈谈话,亲近亲近。 目前虽无法与她相认,但与她接触接触,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儿。 那种亲人就在眼前的亲切感,使他为之向往…… “呦。”小太监突然开口一嚷,“瞧,娘娘回来了。” 苏则彩闻言心头一震,抬起头看着小太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丽妃娘娘领着两名小宫女正面向自己而来。 苏则彩盯着她,只见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高贵,没有凤冠霞帔,却有金衣红绫…… 他的视线似有些模糊了,感觉她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是那么的触手可碰,又是那么的天涯海角,飘渺虚幻…… “苏院主,苏院主。” 不知何时,丽妃娘娘已来到了他的身旁,正在轻声呼唤着他。 “哦。”他如梦方醒,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丽妃娘娘,“娘娘恕罪,苏则彩冒犯了。”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无碍。” 小太监点头哈腰地对丽妃娘娘道:“娘娘,苏院主三天两头的来咱这儿,说是找娘娘有事儿。” “哦。”丽妃娘娘觉得意外,奇怪地盯着他,“苏院主找本宫有什么事儿?” 苏则彩早有借口说词,他没有犹豫,立即答话道:“我想到娘娘的宫中画一些花儿,画廊院用来参考花的画像,有些不足,想来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宫内花园里,一定有不少的好花,皇上的御花园我可不敢随便去画,我与娘娘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是以,我便来找娘娘了。” 丽妃娘娘高深莫测地一笑:“你怎知本宫的花园里,就一定有花儿呢?你又怎知,本宫喜欢花儿呢?” “这……”苏则彩一时张口结舌,答不上话儿。 他只不过是自作聪明,随便找的一个借口说词罢了,想来,哪个妃子的宫殿里,能没有一个花园的? 丽妃娘娘看着他一脸的窘态,心中十分高兴,暗喜道:“这孩子,怕是又想我这做娘的了,又想来见见我,和我谈谈话,就像上次我装病一样,他找了魏欣然和她一起来看望我,唉!彩儿,原谅娘,娘现在还不能与你相认,因为娘给你的,如今还实在是太少,娘要把这二十三年欠你的,一次性好好的补偿你!” 她在心中自言自语完毕,开口笑道:“苏院主莫要尴尬,本宫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随本宫进宫吧!” “是!”苏则彩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跟在了丽妃娘娘的身后,迈步入宫。 刘月隐紧跟在苏则彩的身后,她始终低着头,没有抬起过。 小太监看着苏则彩的背影,脸上满是羡慕嫉妒恨。 这个苏则彩,还真是个风生水起的人物! ……… 肃王府。 府门紧闭。 府门前,没有一个人守卫。 府门两边,悬挂着冥幅对联。 一阵凄凉随风起…… 这明显是有人死了,死的是谁呢? 正厅里,竖着一口棺材。 棺材前,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面写着:“娘肃王妃之灵位”七个小字。 梁原瑾独自一人,披麻戴孝,正跪伏在地,他面无表情,没有流泪,他眼神呆滞,手里拿着一叠冥纸,傻傻地、缓缓地往火盆里放。 没错,死的是他的娘亲,肃王妃。 他爹爹肃王犯的是“谋反”大罪,按律处死后应该被弃尸荒野,没有资格入棺下葬,更不许立牌悼念。 他娘亲肃王妃是在他回府后,得知了一切,才服毒自杀,追随肃王而去的。 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来不及了…… “王爷。”一名年轻的仆人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正在轻声呼唤他。 肃王已死,身为肃王之子的他,理应继承王位,是以仆人唤他做王爷。 对于仆人的呼唤,他无动于衷,似是没有听见。 “王爷!”仆人见他不理不睬,提高了些音调。 他眉头一皱,冷冰冰地道:“什么事儿?” 仆人立即答话道:“回王爷话,是大公主和三公主来了。” “梁大哥。” “梁原瑾。” 梁原瑾还来不及反应,耳边就已听见了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的叫唤声,但他没有起身,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仆人悄然退下。 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快步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在他的身旁蹲下。 两人一看灵牌,顿时花容色变,都茫然道:“怎么会是你娘?” 梁原瑾开口道:“你们来了,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我爹犯的是‘谋反’大罪,按律处死后应该被弃尸荒野,没有资格入棺下葬,更不许立牌悼念。” 嫣梦公主追问着:“那你娘她……” 梁原瑾接过话道:“我娘是在我回府之后,得知了一切,才服毒自杀,追随我爹爹而去的,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来不及了!” 嫣梦公主深情地一唤:“梁大哥。” “我没事儿。”梁原瑾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面对。” 这倒是句实实在在的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岂能没事儿? 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对视了一眼,满脸是担心。 却听得梁原瑾自语道:“爹死了,娘没了,官丟了,倒坐得了我爹这个王爷之位。” 清甜公主盯着他道:“梁原瑾,你要振作起来,人活着,就要活得有滋有味,若自暴自弃,那还不如去死!” 嫣梦公主皱起了秀眉,对清甜公主的话表示不满。 梁原瑾目光一亮,手中冥纸一松,突然站起了身,朗声道:“没错,我要振作起来,我答应过我娘,我不能死,也不会死,我要好好的活着。” 清甜公主满意地一笑:“这样最好。” “清甜!”梁原瑾一声充满爱意的呼唤,突然转过身,将清甜公主环臂抱住,“虽然皇上没有派兵看着我,可我却也是一个不能再出府门的人了,俸禄,皇上开恩让我照拿,生活,皇上也开恩严命大派奴仆尽心尽力照顾我,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清甜公主不知所措,眼光看向了嫣梦公主。 没有她的许可,她可不敢随意当着她的面去拥抱她所喜欢的男人。 嫣梦公主苦着脸,点了点头。 现在可不是和自家姐妹争风吃醋的时候。 有了大姐嫣梦公主的许可,清甜公主这才也环臂拥抱着梁原瑾,安慰着他道:“不要操之过急,你不要气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你放心,有我们姐妹在,将来你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嗯。”梁原瑾应声点了点头。 事实上,清甜公主曲解了梁原瑾的意思。 梁原瑾想着出府,而不是想着出头,因为,只有出了府,他才能有机会接近自己心爱的女人,清甜公主,与她在一起。 只言片语,哪怕只是随风般离别的幸福,他也会感到心满意足。 可是,天知道,何时才能出府? 第八十七章苦尽甘来终出头?尽释前嫌共阴谋 天早已大亮。 金灿灿的阳光将景王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景王杨轩傲的卧房内,杨轩傲独自一人,正躺在床上熟睡。 须臾…… 一名年轻的仆人双手捧着一盆清澈温热的洗脸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门前。 仆人将洗脸水放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复又端起洗脸水,轻轻地迈步入房,将洗脸水放好。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走到杨轩傲的床边,躬着身子,看着杨轩傲,轻声道:“王爷,王爷。” 杨轩傲没有睁眼,但眉毛抖了数抖。 仆人脸色大变,咽了口唾沫,壮着胆道:“王爷,天亮了,该起床了,太夫人在佛堂等着您,让您赶紧过去呢!” 杨轩傲猛地睁眼,坐起身暴喝道:“滾!” “是,是。”仆人吓得两腿发颤,应声连连,慌忙转身而逃。 “妈的!早也念,晚也念,天天都没完没了的!”杨轩傲自言自语,怒气冲天的抱怨着,下了床。 他穿好了衣服鞋袜,漱了几口盐水,匆匆把脸一洗,转身出屋。 他抬头看着天,伸了个懒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每天这么好的天气,却要敲经念佛的过日子,真是倒霉!” “呼—” 他呼了口气,理了理衣襟,正待举步去佛堂。 “王爷—” 先前打洗脸水的那名年轻仆人呼唤着飞奔到他身旁。 他眉头一皱:“又有什么事儿?” 仆人恭声道:“王爷,全公公拿着圣旨带着两名小太监来了,正在大厅候着您,让您去接旨。” 他心一紧,脸色数变。 会是什么旨意呢? 管它什么旨意,去了立马就知道了! 他吩咐道:“去告诉太夫人,说我接了圣旨马上赶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仆人领命而去。 杨轩傲没有犹豫,急步奔向了大厅。 大厅里。 总管太监小全子手拿着圣旨,昂首挺胸地看着门外。 两名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垂手侍立在他身后。 杨轩傲步入大厅,笑着看了小全子一眼,衣袍一甩,双膝跪地,叩首道:“臣杨轩傲接旨!” 小全子看了看杨轩傲,也不含糊,张开圣旨便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肃王与梁原瑾大逆不道,意欲‘谋反’,已被朕处置,原梁原瑾禁卫军统领一职无人胜任,景王杨轩傲年少有为,曾意任此职而不得,现有此良机,朕特命卿任禁卫军统领一职,望卿即早赴任,尽忠职守,钦此!” 杨轩傲叩首着,没有抬头,笑得痴了。 多少次阴谋诡计,多少次明争暗斗,与梁原瑾苦苦周旋…… 如今,这禁卫军统领之位。 终于是属于自己的了! 小全子见杨轩傲傻跪着低着头不接旨,不禁有些奇怪地唤道:“王爷,王爷,还不接旨?” 杨轩傲回过神,笑容一敛,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道:“臣杨轩傲谢皇上隆恩,臣接旨!” 小全子合上圣旨,上前递给了杨轩傲:“王爷请起。” 杨轩傲接过圣旨,站起了身。 小全子道:“带着这圣旨,尽早去禁卫军军营赴任吧!” 杨轩傲点点头:“一定。” “那就好,本公公告辞了。” “公公不喝杯茶再走?” “不了,我……哦,对了,丽妃娘娘要我告诉王爷,她今晚会过来给王爷庆祝,顺便找你娘景太妃谈谈心,所以王爷,最好明日再去赴任。” “我明白了,谢娘娘的厚爱!” “告辞了。” “公公慢走,恭送公公。” 杨轩傲目送小全子与两名小太监离去,展颜笑道:“丽妃娘娘,你心里到底还是有本王爷的,你终于扳倒梁原瑾了,本王爷等这一天,可实在是等得太苦了!” 他定了定神,拿着圣旨步向了佛堂…… 来到佛堂前,他推门而入。 “咚咚咚—” 景太妃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在敲着木鱼,诵经念佛。 杨轩傲轻声一唤:“娘。” 景太妃停止敲打诵经,站起身面向了杨轩傲。 杨轩傲忙迎上前:“娘坐。” 杨轩傲扶着景太妃在椅中坐下,自己也随之坐下。 景太妃盯着他手中的圣旨:“给娘瞧瞧。” “是。”杨轩傲将圣旨交给了景太妃。 景太妃接过圣旨仔细看完,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真是利欲薰心,想不到肃王父子竟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杨轩傲点点头:“娘说得是。” 景太妃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既是皇上旨意,娘也无话可说,承蒙皇上厚爱,你可不要让皇上失望。” “多谢娘的教诲。”杨轩傲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回应,“孩儿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那就好。”景太妃满意地一笑,“你什么时候上任?” 杨轩傲答道:“明天。” “等你上任了,娘就继续回到万静庵去静修。” “娘,就在家里这小佛堂不也挺好的吗?” “不,娘还是要去万静庵。” “既然娘坚持,那就随娘吧!” “……” 夜,来得好迅速— 景王府府门大开,府内张灯结彩,正大摆着晏席。 不过,这倒不是杨轩傲为了庆祝自己喜得官位,而是为了等丽妃娘娘前来。 杨轩傲与景太妃端坐在席间,耐心的等待着。 突然…… 一名老仆奔入了景王府中,走到杨轩傲和景太妃的身旁道:“王爷,太夫人,丽妃娘娘传下话来,说她临时有事儿,来不了了。” “哦。”杨轩傲和景太妃都感到意外。 丽妃娘娘不来了…… 杨轩傲和景太妃匆匆用过饭后,便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杨轩傲开开心心地倒在了床上,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突然间…… 一个黑衣蒙面人从他的床底下不声不响地钻了出来。 杨轩傲犹自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对此竟一无所知。 黑衣蒙面人站起身,看着他,冷冷地道:“王爷。” “嗯。”杨轩傲应了声,随即大吃一惊,跳了起来,惊诧莫名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蒙面人。 他本能地一问:“你是谁?” 黑衣蒙面人道:“我是丽妃娘娘的属下虚影。” “你就是娘娘的手下虚影?”杨轩傲再次感到震惊。 “是的。”虚影点点头,“恭喜王爷当上了禁卫军统领。” 杨轩傲微微一笑:“这都是托娘娘的洪福,娘娘叫你来,有何吩咐,有什么计划?” “王爷如此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娘娘确有吩咐……”虚影说着,靠近了杨轩傲,在他耳畔低声细语的说了一番话。 “这……”听完虚影的话,杨轩傲面现为难神色,“我刚刚接任禁卫军统领之位,就搞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吧?” 虚影冷冷一笑:“这可是娘娘的计划,怎么,你想不遵?想不到一向心高气傲的景王,却原来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面对虚影的嘲笑,杨轩傲一怒,顿时傲气一涌,断然道:“好,我干!” “这就对了。”虚影点头一笑,“其实,娘娘还是需要王爷的,只是以前,娘娘面对连续的失利,脾气大了些,迁怒于王爷,对王爷有些事情做得过分了些,就好比娘娘要王爷的娘亲回来看着王爷一样,这都是娘娘怒上心头,一时冲动所为,希望王爷能够尽释前嫌,不要计较才好。” 杨轩傲唬起了脸:“哪儿的话?我怎么会与娘娘计较的?要怪,也只能怪我以前实在是太无能了,别说是娘娘对我失望,我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很失望,如今,我能当上这禁卫军统领,多亏得娘娘的厚爱,我感激娘娘还来不及呢!” 虚影拱起了双手:“我一定将王爷的话如实的告诉娘娘。” 杨轩傲也拱起了双手:“告诉娘娘,杨轩傲以后一定唯她之命是从,共谋大业。” “告辞了!”虚影说罢,转身打开房门,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杨轩傲默立房中,一动不动,脸色无比的阴沉。 明日,他一上任禁卫军统领之位,就要照着丽妃娘娘的吩咐,去干一件惊天动地,震惊朝野的大事情! 第八十八章金棺金身太后墓?墓中乾坤事非常 京都以北,林中墓园。 重兵警戒,日夜相守。 此墓园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 此墓名为“简太后墓”,又称“简太后金身墓”。 所谓“金身墓”,是墓中有用金子所打造的金身遗像而已。 这是对已故之人特殊尊贵追悼的做法。 墓中的女主人,乃是当今皇帝的生母。 现在是黑夜。 守墓园的数十名卫兵个个手持火把,该守卫的守卫,该巡视的巡视,一切井然有序。 正面道路上…… 新任禁卫军统领、景王杨轩傲,在两名手提灯笼的禁卫军兵丁的引路下,来到了“简太后墓”前。 “见过统领大人!” 守卫们见杨轩傲前来,都齐声请安行礼。 “嗯。”杨轩傲微微点头,招来了领头守卫,“一切可好?” 能有什么好不好的? 一个“死人”墓而已,谁没事儿会来这种地方? 从五年前建墓始,到五年后的今天,哪天不是太平无事? 领头守卫回话道:“统领大人放心,一切都好。” 他嘴上毕恭毕敬的回着话,心中却在暗自疑惑不解:“这景王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大半夜的还跑来这墓园沾晦气,还是说他刚刚上任,要耍耍统领的威风,都耍到这墓园来了?” 杨轩傲似是心不在焉,他没多理领头守卫,话锋一转,开口吩咐道:“打开墓门,本统领要进去查看查看。” 领头守卫一脸茫然,像是没有听懂杨轩傲的话。 看着领头守卫脸上的表情,杨轩傲大发雷霆:“怎么?这太后的墓,本统领是不能进,还是没有资格进,抑或是,你不让进?” “能进,能进,统领大人想进便进。”领头守卫战战兢兢地说着,这位景王爷的声音使他感到极度的害怕。 杨轩傲手一摆:“快开门。” “是。”领头守卫慌忙奔至墓门边。 杨轩傲带人随后而至。 墓门是灰白色的石制四方门,无有上锁,门中央确有一圈九个小孔。 只见领头守卫取下腰间的一串钥匙,这串钥匙刚好九根,每根都是一样长,有两根食指那么长。 领头守卫熟练地将九根钥匙一一插入九个小孔中,各自转动一圈,手一推,墓门应声缓缓而开,尚未全开。 杨轩傲二话不说,一手夺过身旁一名守卫手中的火把,开口道:“门大敞开,不要关,本统领一个人进去看看就出来,你们不要进来打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侧身迈步入墓。 墓中灯火通明,两边石壁上都挂有油灯。 “自作聪明,多此一举!”杨轩傲暗自指责自己,他没转身,手中火把往后用力一甩。 “呼—” 火把如箭般射出。 门口其中一名禁卫军兵丁眼明手快,伸手一接,火把已然在手。 杨轩傲继续向前走着…… 前面是石墙,左边无路,只能右转。 右转后,继续向前,前面依旧是石墙,这次是右边无路,因此只能左转。 左转后,映入眼帘的是横放着的一口金棺,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即无香烛,也无供品。 杨轩傲冷笑一声,走近金棺。 他仔细看了看,伸手摸着棺盖,忍不住赞叹道:“真是一口好棺材!” 称赞的同时,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若是将来自己死了,也能有这样一口金棺就好了。 “呸!什么怪想法,怪念头?真他妈的霉气!”他收回手,开口责怪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盯着金棺,沉下了脸,在心里想着: 丽妃娘娘,你个婆娘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刚刚把本王扶上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就要本王干这种怪事儿,本王真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也罢! 你现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反正本王刚刚上任,在禁卫军将领兵丁们那儿,还不是人心所向,不过,给本王几个月时间,本王会让他们服服贴贴的,到时候,你再出手拿下皇上跟太子吧! 本王如今操之过急,也没什么屁用! 话说,这虚影怎么还不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想曹操,曹操也到。 杨轩傲正思索间…… 一道黑影如风般闪到他的身后,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是虚影。 虚影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杨轩傲的身旁,与他肩并肩。 “你来了?”杨轩傲看着虚影,脸色一变,显然吃惊不小。 人就在眼前,杨轩傲问的是一句废话,但虚影仍答话道:“我来了。” 杨轩傲真心表示叹服:“你的本事可真是了当不得,你是怎么避开门口那些守卫的?” 虚影解释道:“我是江湖中人,我会武功,我的轻功很高,我能做到像风一样从他们的身旁闪过。” “厉害!”杨轩傲眼中有些羡慕,“你有这种本领,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不然。”虚影摇了摇头,“强中自有强中手,我遇到过的,也有怕的人。” “那人是谁?”杨轩傲起了兴趣。 虚影眉毛一抖,沉声道:“此人名叫蛊公子,蛊毒的蛊,就名叫公子。” 想起自己在天吉镇上,与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蛊公子周旋较量的事情…… 他此刻提起蛊公子,仍是心有余悸。 这个唯一使他害怕的人,他希望从今往后都不要再遇到他…… 杨轩傲见虚影沉思着,正想开口相问。 虚影却已开口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干正事要紧!” “好!”杨轩傲应声点头,现在确实不是聊天的时候。 虚影和杨轩傲不再言语,两人各自上前,一上一下,一个立在棺材头,一个立在棺材尾。 虚影尚未有所动作,杨轩傲伸手阻止他道:“且慢!” “怎么了?”虚影奇怪地看着他。 杨轩傲问道:“这棺材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若是我们一动它……” 虚影打断他的话道:“没有机关,放心动手就是,这是娘娘告诉我的,她曾随皇上来过这里。” 杨轩傲这才放下心:“好吧!动手!” 两人伸出双手,抬起棺盖,缓缓地将它放在了地上。 杨轩傲不屑地道:“还是金子做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听了杨轩傲的话,虚影暗自冷笑:“无知的王爷,那是因为我透了内力在棺盖上。” 两人随即往棺中看去,只见棺中躺着一个云鬓高挽的金身老妇人。 看模样,老妇人年约六旬左右,她双手交叉平放在肚腹上,面带微笑,脸上皱纹丝丝分明,即便是金身假相貌,看上去,也是栩栩如生。 两人看了看,便动起手来将其抬出了棺中,放在了地上的角落里。 随后,虚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拔掉瓶盖,瓶中的黑色粉末随着他手指间的抖动而散落其金身上…… 倒毕,虚影收回小药瓶,对杨轩傲道:“成了,一个时辰之后,这金身像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色无味,像水一样干涸于地,不留痕迹。” 杨轩傲似是不信:“你说的这什么‘消金粉’真有这么神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虚影说着,走向了棺盖,“事已办妥,盖上棺盖,我该走了,你自己设法将此金身遗像被毁一事告诉皇上就行了。” “好,我明白。”杨轩傲也走向了棺盖。 两人又合力将棺盖复归原位。 “告辞了!”虚影丢下话,身形一动,如风如箭,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杨轩傲拍了拍身上的一点灰尘,快步走出了墓穴。 领头守卫忙上前笑问:“王爷,怎么样?” 杨轩傲笑着点头:“一切很好,本统领非常满意,你关门吧!本统领走了。” 杨轩傲得意地笑着,领着两名禁卫军兵丁迈步就走。 一切顺利! 第八十九章三分痴情的相随?七分真爱的相伴 当自己心爱的人在最落魄、最无助、最伤心欲绝的时候,他(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答案毋庸置疑,是安慰。 安慰是需要在一起的,不是遥遥相对的寄思安慰,而是身临其境的相守安慰。 因为,这才是最真实的,这才是真爱。 嫣梦公主就要给她自己心爱的男人梁原瑾这种安慰,这是她经过几天的挣扎,才做出的决定。 为什么要挣扎? 这倒不是因为梁原瑾是什么“乱臣贼子”,或她自己是什么高贵的公主身份,她不在乎这些,她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嘴是别人的,别人爱怎么说,随别人去说。 爱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去追求,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挣扎的真正原因,是梁原瑾根本就不喜欢她。 这样她会觉得,自己能给他的安慰是多余的,他也许不会需要自己的什么安慰,他需要的,只是三妹清甜公主的安慰。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决定要去安慰他,在他的府上住下,陪他一起度过这一段痛苦伤心的日子。 她这完全是一厢情愿之举,说得不好听,人家管这叫犯贱。 她不在乎,一丁点也不在乎,她为了他,纵是粉身碎骨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面子? 能换来什么? 换来了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公主身份,却埋葬了,心中的情爱。 不可否认,她的情,有些傻,她的爱,有些痴。 但是,不能不承认,她这是对爱的执着,对爱的勇敢,对爱的奋不顾身,这是难能可贵的。 男人都认为女人是弱者,其实,在有些关键时刻,女人却要比男人强得多。 乾清宫。 皇帝的卧房内,圆桌旁,端坐着五人。 皇帝、皇后娘娘、嫣梦公主、礼太子、清甜公主。 五人神情肃穆,面色凝重。 皇帝、皇后娘娘、礼太子、清甜公主,是为了嫣梦公主而操心。 嫣梦公主是为了梁原瑾而担心。 皇后娘娘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握住了嫣梦公主的双手,无比温柔地道:“梦儿,你已经决定了吗?” 嫣梦公主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斩钉截铁地回话道:“我决定了,我要在他的府上住下,陪他一起度过这一段痛苦伤心的日子。” 礼太子和清甜公主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赞许。 大姐嫣梦公主能如此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爱情,身为弟弟妹妹的他俩,不能不给予支持。 这是站在同龄人的角度,他们对爱追求的看法,是一致的。 皇后娘娘笑着点头:“既然你决定了,母后就支持你。” 女儿嫣梦公主能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身为母亲的她,当然要为她打气。 这是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她对女儿的敢爱敢恨,是认可的。 皇帝却唬起了脸:“这恐怕不太好吧?” 他表示不同意。 放在以前,他肯定会百分之百欣然同意的。 但是如今,变了。 梁原瑾变成了“乱臣贼子”之子,女儿嫣梦公主去喜欢这么一个身份的罪人,这让他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天下人,又会怎么看? 这也是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只是,身为父亲的他,把自己的身份地位看得太重。 见皇帝持反对意见,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有什么不好的?女儿要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这你都不准?” 皇帝解释道:“要是以前,朕肯定是会同意的,可是如今,梁原瑾是一个罪臣了,这多有不妥之处。” 皇后娘娘不依不饶:“那皇上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妥之处?” 皇帝满面愁容:“这如今的身份地位就是不妥,这会让人笑话的!” “笑话?谁敢笑话?”皇后娘娘鼓起了眼,不以为意,“臣妾倒是要问问皇上,是别人的闲言碎语重要,还是咱们女儿的幸福重要?她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有什么错?” “这……”皇帝一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皇后娘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父皇,母后说得有道理,您就支持大姐吧!” “就是,父皇,难道您认为自己的面子,比大姐的幸福还重要?” 礼太子和清甜公主趁机进言支持大姐嫣梦公主。 皇帝还在为难,嫣梦公主开口道:“父皇,女儿心意已决,不管您同不同意,女儿势在必行!” “罢了!”见一大家子人都说自己的不是,都反对自己,皇帝终于表示顺从大家的意愿,“梦儿,朕同意就是了!” 嫣梦公主见父皇恩准了,这才喜笑颜开:“多谢父皇恩准!” 看着女儿高兴,皇帝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梦儿高兴就好。” 皇后娘娘故作生气:“你父皇同意了,你就欢天喜地,你母后刚才替你说尽了好话,你怎么也不和母后说一句谢谢?” “母后,你欺负女儿。”嫣梦公主摇着皇后娘娘的手臂,撒起娇来。 “好了,好了,别晃了。”皇后娘娘笑着,按住嫣梦公主的手,“母后不欺负你了。” 嫣梦公主突然站起了身,看了看所有人道:“父皇母后,二弟三妹,我想这就动身去肃王府。” 皇帝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开口道:“去吧!梁原瑾要是敢赶你,母后定不饶他!” 礼太子也站起身道:“大姐,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该去看看梁原瑾了。” 清甜公主无动于衷,她不想去,即便她想去,也不方便去,去了除了尴尬和伤大姐的心外,没什么别的作用。 嫣梦公主和礼太子双双离去。 清甜公主正准备起身回寝宫,皇帝却唤她坐下了。 她疑惑不解:“父皇有什么吩咐?” 皇帝肃容道:“清甜,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中秋,你可就二十了,你……” “唉!唉!”皇帝话未说完,清甜公主便嚷了起来,“父皇你别说了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要我嫁人嘛!” 皇帝倒还真不说了,却向皇后娘娘使了一个眼色。 皇后娘娘会意,开口问道:“清甜,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没有,现在没有。”清甜公主连连摆手。 “没有?”皇后娘娘眯起了眼,似是不信,“你别想瞒着母后和你父皇,听说你和那个叫苏则彩的,关系一直不错……” “母后!”清甜公主嘟起了小嘴,“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好不好?我和他只是要好的朋友而已,你不要想歪了,真是的,怎么突然间提起我的终身大事来了?” 皇后娘娘语重心长地道:“你大姐有喜欢的人这就不说了,你二哥虽也没有成婚,可他至少曾经选过太子妃,你呢?你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讨厌,不理你们了。”清甜公主羞红了脸,起身掩面而逃?? “咚!” 杨轩傲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正准备进屋,恰与狂奔而出的清甜公主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可不轻,因为清甜公主是拼了命跑的,这一撞之下,她柔弱的女儿娇躯仰后便倒。 “小心。”杨轩傲赶忙伸手拉着了清甜公主的手,再一扯,清甜公主才挺身站立。 这挺身站立的一瞬间,清甜公主那长长的秀发扫过了杨轩傲那冰冷的面容。 杨轩傲鼻子一缩,一缕芳香钻入了他的鼻中,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谢谢。”清甜公主没怎么看杨轩傲,挺身站立后随口一谢,便扬长而去了。 杨轩傲呆立着,他还在回味那一缕芳香的味道。 皇帝沉声道:“杨轩傲,有什么事儿?” 杨轩傲回过神,慌忙上前单膝跪地,垂首道:“稟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失职,奴才罪该万死!太后的墓园,出大事了!” 皇帝和皇后娘娘闻言都悚然一惊,脸色大变。 太后的墓园,出大事了? 第九十章巧言令色行孝礼?暗藏杀机欲行凶 艳阳高照。 乾清宫。 皇帝的卧房内,皇帝和皇后娘娘板着一张苦瓜脸端坐在龙榻上。 在他俩的面前,有两人双膝跪地,垂头磕地。 这两人一个是禁卫军统领、景王杨轩傲,一个是守卫太后墓园的总兵负责人,领头守卫。 看这光景,他俩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正在等待着接受处置。 他俩确实有罪,也算得上是滔天大罪。 一个身为禁卫军统领,管理着京都百里之内的治安,竟让“身”在京都以北,百里之内,墓园中的太后“金身遗像”,不知所踪了。 大罪也! 一个身为专门守卫太后墓园的总兵负责人,竟让“身”在墓园中的太后“金身遗像”,不翼而飞了。 大罪也! 盛怒之中的皇帝开口了:“照你们两人这么说,太后的金身遗像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杨轩傲和领头守卫依旧是跪地俯首,一动不动,没有回答皇帝的问话。 皇帝见状更是生气,他大喝道:“你们耳聋了吗?都抬起头来,朕在问你们话呢!” 两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惶恐地看着皇帝。 皇帝又是一喝:“说!” 领头守卫偷瞄了杨轩傲一眼,回话道:“是……是不翼而飞了,按皇上的要求,奴才们每日都要给太后的金身像早晚进行沐礼一次,可是,奴才今早照例打开太后的金棺,要给太后的金身像进行晨沐礼时,却发现,太后的金身像不……不见了。” 杨轩傲接着道:“蒙皇上厚爱,得以让奴才出任禁卫军统领一职,奴才为尽忠职守,职责所在,于昨日刚刚任职当晚,曾孤身一人进入太后的墓中,为的是进行了解情况查看,奴才也打开过太后的金棺,那时,太后的金身像,是安然无恙的在棺中。” 皇帝凌厉的目光射向了领头守卫:“昨夜还在,今早就不见了?” 领头守卫颤声道:“是……是。” 怎么会有这等莫名其妙的怪事儿? 皇帝皱起了眉,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娘娘突然问道:“昨夜杨统领进太后的墓中,是在你给太后进行晚沐礼之前,还是之后?” 领头守卫答道:“是之后。” 皇后娘娘若有所思,略带怀疑的目光转向了杨轩傲,这是本能的第一反应。 杨轩傲没有犹豫,立即做出了解释:“娘娘,容奴才说明,奴才为了查看太后的金身像,仅仅只是推了开金棺的一角,看了看,便又合上了,奴才孤身一人进墓,也是孤身一人出墓,娘娘不应该怀疑奴才。” 皇后娘娘无言以对了,这事儿可有些离奇。 皇帝突然开口道:“怕是只有一种解释了。” 皇后娘娘追问:“什么解释?” 皇帝伸手指向了领头守卫:“这奴才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杨轩傲心中暗自一笑。 皇帝的这个说法,倒是合情合理。 皇后娘娘对皇帝所言也表示认可,顿时目光逼视着了领头守卫。 “皇上圣明!娘娘明察!”领头守卫吓白了脸,磕头如倒蒜,“奴才忠心耿耿,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杨轩傲为领头守卫求情了:“皇上,娘娘,奴才相信守卫长不会干这种事情,即便他干了,那若大的金身像之重,他能藏于何处?如何销赃?谁又敢接如此惊天动地的贼赃?若说守卫长找个秘地溶解,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后的墓园相距奴才北面的禁卫军军营不过十里,毕竟那里是太后的墓园,禁卫军兵丁们经常会在其附近巡逻警戒,守卫长他们的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和异样,奴才的禁卫军们都能知道的。” 领头守卫感激地看了杨轩傲一眼。 皇帝尖声怪问:“你们没有问题,又重重守卫重兵把守的,外人不可能入墓行窃,难道太后的金身像还会长脚自己跑?还是会长了翅膀自己飞?即便如此,那里面铜墙铁壁的,它能跑能飞,又出得去么?” 领头守卫道:“皇上,娘娘,此事怪诞离奇,奴才恳请皇上立案彻查,相信一定能水落石出的!” “立案?彻查?”皇帝冰冷着脸,不以为然,“朕看怎么查都不会有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要朕看,唯一合情合理的,还是你监守自盗!” 听皇帝这么一说,领头守卫面如死灰,哭丧着脸道:“皇上这么说,奴才只有以死谢罪了!” “你不用以死谢罪,本宫相信你!”一个女人的声音来自门外,随即,丽妃娘娘步入了房中。 “皇上金安,姐姐万福。”丽妃娘娘走上前,躬身向皇帝和皇后娘娘请安。 “坐吧!”皇帝拍拍手,示意丽妃娘娘在自己身旁坐下。 皇后娘娘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妹妹怎么来了?” 丽妃娘娘笑着:“妹妹是来找皇上的,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随意逛逛,不想,却在门外听得了这么一桩离奇的怪事儿!” 说罢,不等皇后娘娘回话,她便向杨轩傲和领头守卫摆手道:“你们说的也够明白,够多的了,都退下吧!” 两人看了看皇帝,不置可否。 皇帝也是手一摆:“退下。” “是。”杨轩傲和领头守卫齐声一应,起身告退。 皇后娘娘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皇帝盯着丽妃娘娘道:“爱妃刚才说相信守墓守卫长所言,莫不是对此怪事另有高见?” 丽妃娘娘苦笑了笑:“哪能有什么高见?臣妾只是相信他不会说谎而已,要说高见,臣妾的高见倒是,咱们应该入墓一趟。” 皇后娘娘脸色大变,柳眉抖了又抖,但始终没有开口。 皇帝顿感莫名其妙:“这是为何?”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母后的金身像不知所踪,这事情可是非同小可,论仁义之说,孝礼之行,咱们都应该入墓,去给母后请个罪才是,皇上以为呢?” 皇帝本来就十分爱戴太后,所以才会在京都选了个风水宝地,建了个墓园,搞了个太后的金身遗像供奉着。 丽妃娘娘所言孝礼之举,他自是连连应允。 皇后娘娘开口了,她表示反对:“事情古怪异样,真相未明,为慎重起见,还是等真相查明后再入墓不迟。” 丽妃娘娘不屑地冷笑着:“区区小墓而已,姐姐若是害怕,可以不去。” “你……”皇后娘娘涨红了脸,她虽然知道皇上宠她宠上了天,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当着皇上的面冲撞自己。 自己身为皇后,皇帝的正妻,她一个妃子都敢、都要、去给太后行孝礼,自己乃太后的正牌儿媳,又岂有不去之理? 丽妃娘娘接着对皇帝道:“臣妾是怕待真相查明,母后的墓园早已被他们搞得天翻地覆了,咱们不趁早去,晚了可能就去不成了。” 皇帝毅然道:“就这么定了,朕稍时安排礼部去太后的墓园布置排场,明日一早朕即入墓向太后请罪,爱妃说得很有道理,太后的遗像出了事,王公大臣们可以不去,皇子公主们也可以不去,但是朕身为人子,不能不去请罪!” 见皇帝决心已定,皇后娘娘也只得同意:“好吧!臣妾也随皇上去。” 丽妃娘娘看着皇后娘娘,心中暗自冷笑:“即使你今天不在这儿,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也会去告诉你,拉着你一起入墓,因为,我就是要拉着你埋葬坟墓!” 第九十一章自寻烦恼徒悲伤?无事生非添罪孽 夜已经很深了。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人,都应该入睡了。 丽仙宫。 丽妃娘娘的卧房内,丽妃娘娘端坐在桌旁,她还没有入睡。 她凝着眉,肃容着脸,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 她能想什么? 除了思念自己就近在咫尺,却又不肯与之相认的儿子苏则彩,便是一门心思阴谋诡计想着收拾自己的权力征途的绊脚石,连皇帝,也不例外。 可这一切…… 谈何容易? 但,再不容易,为了儿子苏则彩,什么都值得! “唉!”她突然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 累? 自己真的累吗? 她自己问自己。 当年,由于自己的不成熟与懦弱,把儿子苏则彩送出了皇宫,一别二十三年,让他在宫外饱经风霜,辛苦度日,而自己,依旧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相比之下,自己耍点阴谋,玩点诡计,苦点累点,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她霍然抬起头,精神振奋,冷然一笑,眼中厉光闪闪。 到底,她还是个要强的女人。 “吱—” 窗户一开而闭,一个黑衣蒙面人进入了房中。 看着这黑衣蒙面人的一双眼睛可以知道,他并不是丽妃娘娘的属下虚影,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丽妃娘娘的反应,仍是一动不动,因为,她知道,那是谁来了。 黑衣蒙面人快步走近了她,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黑面巾,露出了杨轩傲那时常阴冷的面容。 “娘娘安好。”杨轩傲微微躬身见礼。 丽妃娘娘亦是微微抬手:“坐吧!” 杨轩傲毫不拘泥,很大方地坐下,张嘴就道:“娘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性子那么急干什么?心浮气躁的!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丽妃娘娘对杨轩傲的问话态度很不满意,她皱起了眉头,“本宫让虚影叫你来,就是要亲自告诉你,本宫的图谋,你是本宫的合伙人,该知道的,还是得让你知道,该明白的,还是得让你明白。” 男人,是该要沉得住气! 杨轩傲深吸了口气,轻轻吐出,缓缓地开口道:“我听着,娘娘请说吧!” 丽妃娘娘冷声道:“我毁了太后的金身像,为的是要拉皇后入墓,除掉她!” “除掉皇后娘娘?”杨轩傲吃惊不小,一脸的茫然,“我以为,你是为了要对付皇上。” “愚蠢!”丽妃娘娘沉声一喝,开口指责杨轩傲,“现在的我们,有什么资本去对付皇上?对付了皇上,又能怎么样?你连禁卫军统领的凳子都还没坐热,那些禁卫军将领兵丁们就对你唯命是从了?你叛逆就能成功了?你现在的兵权,虚得很!” “哼!”杨轩傲冷声一哼,不以为意,“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他们管得服服贴贴的!好了,我们言归正传,你要对付皇后娘娘干什么?” “因为,我想成为皇后。” “你想成为皇后?” “是的!” “你成为皇后干什么?你地位的贵重,什么时候会比皇后娘娘差了?名义上,她虽是皇后,可实际上,你却是皇后,皇上对娘娘你的万千宠爱,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即是如此,那何不让它实至名归呢?反正,皇上和皇后一家子,迟早都是要收拾的。” 杨轩傲不屑地冷笑了笑,有些生气:“你既打算要对付皇后娘娘,直接叫你手下虚影去坤宁宫刺杀她不就完了,搞这么多古怪名堂干什么?还搞了太后的墓,真是,我觉得娘娘此举,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懂什么?”丽妃娘娘瞪起了眼,狠狠地瞪着杨轩傲,“你那么厉害,当初怎么不早早的把梁原瑾解决在他自己家里?你耍了多少没用的名堂?到最后,要不是本宫费尽了心血,与他苦苦周旋,你能坐上这禁卫军统领之位?” “我……”杨轩傲无言以对。 对付梁原瑾的一系列事情,是他杨轩傲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丽妃娘娘沉下了脸,一本正经地道:“你知道什么叫引火烧身吗?本宫举个简单的例子让你明白明白,好比一个县官老爷,他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县衙里,你说,人们第一该怀疑的,是衙门中的人,还是衙门外的人?” 杨轩傲不假思索,立即答话道:“第一反应,相信绝大多数人,首先会怀疑的,是衙门中的人。” 丽妃娘娘笑了笑,接着道:“那本宫再反过来,若这个县官老爷出门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结果突然死在了外面,你说,人们第一该怀疑的,是衙门中的人,还是衙门外的人?” 杨轩傲这次没答话,却肃然起敬了,他不得不佩服丽妃娘娘的“玩火”的高明。 丽妃娘娘缓声道:“其实,这与以前你我对付梁原瑾,是一样的,好了,你明白这个理儿就好,多说也是废话,总之,你要记住,咱们是要干大事的人,小心使得万年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娘娘说得在理,是我心浮气躁,太心急了。”杨轩傲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解决了皇后娘娘,下一个,娘娘打算要对付谁?” 丽妃娘娘避而不答:“到时候,本宫会知会你的,你现在的首要目的,不是操心本宫的计划安排,而是要带好你自己的兵!” 杨轩傲肃容道:“我明白。” 丽妃娘娘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抬手道:“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该走了,本宫还是那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娘娘放心,我记下了!”杨轩傲心悦诚服地把头一点,拱起了双手,“祝娘娘明日一举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丽妃娘娘欣然一笑:“去吧!” 杨轩傲讯速戴上了黑面巾,起身走至窗边,小心翼翼地开窗而出。 丽妃娘娘又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闭上了双眼,双掌合什,轻声吟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原谅我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吧,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原谅我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吧……” 第九十二章歹毒万恶的心肠?胆大妄为的行凶 鸡鸣报晓,白云露脸。 太后的“金身遗像”墓园,墓门早已大敞开。 这里没有了以往的重兵守卫,只有寥寥几人护卫,四周摆放了许多的素帐冥幅。 一帮子身着孝服的乐队手拿着乐器,在礼部尚书的带领下,规规矩矩的肃立在旁。 除他一个大臣外,再无别的大臣前来。 这是因为,皇帝没有表态,没有在朝堂之上向大家交待过此事,知道的人,极少。 即便知道的人,也不敢传来传去,就比如说他自己,他知道了这件事儿,但他却不敢与其他大臣声张。 道理很简单,说白了,太后的“金身遗像”出了事儿,这最丟人最没面子的人,是谁? 那当然是皇帝自己了,身为天子,一国之君,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连自己母亲的遗像都看丟了,这得有多丟人? 莫说是皇帝,就是寻常人家出了这样的“盗墓”事儿,那也是奇耻大辱! 有句俗语叫家丑不可外扬,也就是这个理儿。 “皇上驾到—” 一声尖啸出自总管太监小全子之口。 礼部尚书闻声望去,只见皇帝、皇后娘娘、丽妃娘娘、小全子、及四名大内侍卫正迎面缓缓而来。 他赶忙向乐队招手道:“快些跪下,皇上来了。” 说着,他率先跪地,乐队随之跪下。 待皇帝一行人走近,礼部尚书便朗声高呼:“恭请皇上圣安!” “恭请皇上圣安!”乐队齐声跟着高呼。 皇帝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手微微一抬。 礼部尚书与乐队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 皇帝目光转向四周,仔细看了看素帐冥幅,面色稍安。 礼部尚书恭声道:“皇上,臣安排的还行吧?” 皇帝头一点:“还行。” 礼部尚书暗自松了口气,接着道:“皇上,是否开始奏乐。” “不了!”皇帝斩钉截铁的拒绝,脸色一沉,“这事儿朕没有告诉皇子公主和其他朝臣们,朕不想把他们招来,朕仅与皇后及丽妃进墓去,向太后请个罪就出来,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不就是家丑不可外扬,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嘛!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礼部尚书心里咕噜着,嘴上应着,“臣明白,臣明白!” 丽妃娘娘开口道:“闲话少说,香烛纸钱火折子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礼部尚书连连点头,向身后的一名守卫招了招手,“快把东西拿上来!” 一名守卫应声上前,将一个手提篮交给了礼部尚书 ,篮边斜放着三根黄香和两根红烛,篮里中央堆着三叠整整齐齐的冥币,一个火折子在篮里的一角。 丽妃娘娘满意地一笑:“不错。” 礼部尚书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谢娘娘夸奖,太后金棺前已放有供品及蒲团,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丽妃娘娘面向了皇帝:“皇上,你看,还有何不妥之处没有?” 还有何不妥之处? 皇帝想了想道:“没有了,咱们入墓吧!” 皇帝率先入墓,皇后娘娘和丽妃娘娘紧随其后。 一旁林深处,黑衣蒙面人虚影倚在树边,他眼中寒芒闪闪地看着皇帝、皇后娘娘、丽妃娘娘相继入墓。 墓中,金棺前。 皇帝、皇后娘娘、丽妃娘娘,三人默立无言,面色各异。 皇帝是真的痛苦异常,他眼中泪光闪动,闪烁欲滴。 他忽然觉得,太后的“金身遗像”出了事,犯了滔天大罪的人,不是杨轩傲,也不是守这墓园的领头侍卫,而是他自己。 皇后娘娘思绪如潮,他面色沉重悲伤,不过,她却不是在为太后“金身遗像”的事情而难过,而是在回想着,心里默念叨着:“太后,如果您还活着,该有多好,您一向最疼我了,如果您还活着,我失宠了,能到您跟前诉诉苦、撒撒娇,那该有多好!” 丽妃娘娘目光四处流转,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这太后“金身遗像”的事情,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有什么好感叹,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皇帝开口一声悲呼:“母后,儿臣给您请罪来了!” 说着,他双膝一弯,跪倒在蒲团上。 “母后,儿臣也给您请罪来了!”皇后娘娘也跟着跪下了。 丽妃娘娘扁了扁嘴,提着篮子上前,拿出火折子吹燃,将香烛点上插好,这才拿着火折子和篮中的三叠冥币回身,也在皇帝的身边跪下。 “朕来吧!”皇帝拿过丽妃娘娘手中的火折子和两叠冥币,一叠分给了皇后娘娘,自己将手中的冥币点燃了,火折子被弃在一旁。 丽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跟着烧冥币。 三人手中的冥币片刻即烧完了,成了灰烬,丽妃娘娘立即道:“皇上,咱们都闭上眼睛,给母后默默祷告可好?” 这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 皇帝欣然同意:“当然好!让我们来为母后祷告吧!希望她能原谅朕的过错!” “皇上言重了,太后不会怪你的!” “是啊!皇上,毕竟,这又不是你的错,太后怎么会怪你呢?” 皇后娘娘和丽妃娘娘好言安慰着皇帝。 “唉!”皇帝垂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咱们开始为太后默念祷告吧!” 皇帝闭上了双眼,双掌合什,开始默念祷告起来。 丽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相继效仿。 三人如同石雕,一动不动…… 墓园外,虚影突然身行一动,如风般闪过了站立墓门边上的礼部尚书的身旁,刮进了墓中。 这一阵“风”刮过,礼部尚书头上的乌纱帽几乎脱落。 他不得不重新理了理,将其戴好,嘴里茫然咕噜着:“怎么突然冒起了一阵大‘风’,怪吓人的,阿弥陀佛,太后莫怪,莫怪……” 墓中,虚影闪身到转角处,侧身看去,正看见丽妃娘娘和皇帝、皇后娘娘双掌合什,一动不动。 就是此时! 虚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黑磁石,小黑磁石上,倒竖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金针与小黑磁石分离,拿捏在了二指间。 随即,他目光盯向了最左边,也就是他眼前侧面的第一人,皇后娘娘的太阳穴。 他竖起二指,凝起眉,轻轻地呼了口气,脸上黑面巾抖了几下。 突然…… 他二指一伸,指缝间的金针如箭般射向了皇后娘娘的太阳穴。 准确无误,金针没入了皇后娘娘的太阳穴中。 皇后娘娘突然睁开了双眼,猛地张大,眼珠似要从眼框中爆出。 大功告成了! 虚影悄无声息地闪身不见。 “咚!” 皇后娘娘突然倒地,一动不动,她双眼张大,裂嘴,吐舌,面目极其狰狞恐怖。 皇帝和丽妃娘娘闻声都睁眼看去。 皇帝见状,大吃一惊,吓得面如死灰。 这是怎么了? 丽妃娘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亲眼看到皇后娘娘死的恐怖模样,仍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也太恐怖了! 两人愣了半晌…… 丽妃娘娘回过神来,伸手拉了了皇帝的衣服:“皇上,你还不快些出去叫人前来,看看姐姐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臣妾已经吓得腿软了。” 皇帝如梦方醒,点点头道:“是,是。” 他嘴上连连应声,但仍跪着无动于衷。 丽妃娘娘沉声一喝:“皇上,臣妾已经吓得腿软了,你快些出去叫人前来,看看姐姐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好,好。”皇帝这次应着声,起身转身跑了。 待皇帝一走,丽妃娘娘迅速取下了放在腰间的,与先前虚影手中一模一样的一块小黑磁石,她将皇后娘娘的身子翻转,将小黑磁石印向了她的左太阳穴。 一印,即刻收回。 再看小黑磁石上,赫然倒竖着一根细小的金针。 丽妃娘娘将其收好,冷酷地一笑。 这场谋杀,已经成了! 第九十三章故人烟消繁华尽?新人楼台更一层 乾清宫。 皇帝的卧房内,龙榻上,躺着皇后娘娘,她脸色异常苍白,一动不动,模样与死人无异。 事实上,她真的,已是个实实在在的死人了。 只是,站在她床前的一些人不相信, 皇帝、礼太子、清甜公主,他们就不信。 只有一个人信,那就是丽妃娘娘,因为,皇后娘娘就是死在她的阴谋诡计下。 太医院郑院主伸手在皇后娘娘的鼻间探了探,在她的颈动脉摸了摸,最后又拿起她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 诊断完毕。 他脸色比皇后娘娘的脸色还要苍白难看。 他诊断了,也证实了,皇后娘娘,确实是死了。 皇帝、礼太子、清甜公主,都觉察到了郑院主脸色的变化,都不禁心一紧,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都想开口讯问,但嘴唇动了又动,始终没有开口。 “咳!咳!”丽妃娘娘捂嘴干咳了两声,轻声说着,“怎么样了?郑院主,姐姐她怎么样了?” “唉!”郑院主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没有回答丽妃娘娘的问话,而是面向了皇帝,“皇上,奴才可以说吗?” 郑院主此话一出口,除丽妃娘娘外,皇帝、礼太子、清甜公主的脸色俱是一变。 礼太子面如死灰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眼中满是悲伤绝望的神情。 清甜公主的脸面一阵抽搐,她咬紧了嘴唇,眼中泪光闪动。 皇帝已是满头冷汗,他双手不住地抖动,嘴唇颤抖着:“说……说……” 郑院主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皇后娘娘她,已经,仙逝了!” 丽妃娘娘暗自冷笑了一声,面上却装出了一副无比痛苦的表情。 “不!不会的!”清甜公主泪如泉涌,悲呼哀嚎,扑倒在龙榻前,“母后不会死的,不会的!误诊,一定是你误诊!” 郑院主悲痛地道:“请皇上、太子、娘娘、公主节哀。” 清甜公主那一双汗水淋漓的手紧抓着皇后娘娘那冰冷的手,泪水在无声地流淌,一滴滴泪珠滴落在其手背上。 皇帝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倒。 “皇上小心!”丽妃娘娘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礼太子定了定神,眼光转向了郑院主:“死因是什么?” 郑院主给出了诊断回答:“暴毙。” “暴毙?”礼太子眉毛一抖,似是不信,“母后平日里一向都是安然无恙,身强体健的,既无大病也无小病,怎么会进了一下太后的墓,就暴毙了?以前母后又不是没有进过,怎么以前都没事儿,偏偏这次就出事儿了?” 郑院主无言以对,只得垂下了头。 他给皇后娘娘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她既无中毒迹象,又无他杀可能,更没有自杀之伤,除了暴毙,没有别的合理的解释了。 见郑院主避而不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礼太子目露凶光,逼视着他:“怎么了?你倒是给本太子解释解释。” 丽妃娘娘突然开口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谁能预料?” 礼太子闻言,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对于丽妃娘娘所言,他不知该如何进行反驳。 皇帝向郑院主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是!”郑院主点头退去。 他前脚刚走,嫣梦公主就闯入了房内。 “我接到消息,就急忙从肃王府赶了回来,母后她怎么了?”嫣梦公主的目光一一扫过皇帝、丽妃娘娘和礼太子的脸。 他们都看了看嫣梦公主,但都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嫣梦公主的目光转向了龙榻上的母后,和跪在榻前痛哭的三妹,她心一惊,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迈步向前,在三妹清甜公主的身旁蹲下。 随后,她盯向了皇后娘娘那异常苍白的脸,似有所悟,眼角一湿,她刚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大姐!”清甜公主大哭着,一声悲呼,张开双臂将嫣梦公主紧紧地抱住了,泣不成声,“母后她……她……已经……仙逝了!” 嫣梦公主没多说,也将清甜公主紧紧地抱住了,相伴哭泣。 礼太子呆立着,他苦着脸,眼珠上下转动着,时而看下床上的皇后娘娘,时而看下床下的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看向了丽妃娘娘:“爱妃,你先下去吧!到花园凉亭中去等朕,朕一会儿去找你,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丽妃娘娘不明就里:“皇上,臣妾……” 皇帝断然道:“现在,朕的皇子公主们,需要朕的安慰。” 瞧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哭得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她们的确是需要安慰,如今,能安慰她们的,当然是身为父亲的他了。 “臣妾明白了。”丽妃娘娘点了点头,“皇上,你要多多保重身体!” 皇帝苦笑了笑,拍了拍丽妃娘娘的肩膀,丽妃娘娘随即退下。 皇帝看了看礼太子:“礼儿,扶父皇到桌旁坐下。” “是。”礼太子应声扶着皇帝到桌旁落坐。 “梦儿,清甜。”他坐下后,向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无动于衷,仍是相抱哭泣。 礼太子提高了些音调:“大姐三妹,父皇叫你们呢!” 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这才由哭泣慢慢变为抽泣,最后,两人停止了哭泣,各自松手,起身到了皇帝的身旁。 “都坐下!”皇帝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 三人依言坐下,面色痛苦悲伤。 皇帝开口道:“你们不要太伤心了,人的生命,犹如火花,总是一闪即灭,重要的不是为最后的毁灭而感到悲凉,而应该为那一闪的光芒万丈而感到高兴,你们母后的爱的光芒以前是有形的在照耀着你们,而现在,只是在无形的照耀你们,你们明白吗?其实,你们的母后,依旧在你们的左右,永远的陪伴着你们。” 礼太子和嫣梦公主闻言都为之振奋。 “父皇说的有道理,母后永远都在陪伴着我们,无论是如今还是未来。” “没错,大姐说得有道理。” 皇帝的话,给了他姐弟俩精神上很大的安慰。 唯有清甜公主翘着小嘴,在心里喃喃自语:“人都没了,还怎么陪伴?怎么陪伴?” 皇帝勉强笑了笑:“你们明白就好,可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再这样,你们的母后会不高兴的。” “是。”嫣梦公主和礼太子豁然开朗,脸上已露笑容。 “很好。”皇帝欣慰地一笑,“朕走了。” “父皇保重!”嫣梦公主和礼太子齐声相送。 皇帝起身准备走,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盯着清甜公主:“清甜,你怎么了?” “哦。”清甜公主应着声,“没什么,父皇慢走。” 皇帝摇头笑了笑,迈步走了。 他奔向了花园凉亭…… 花园凉亭里,坐着忐忑不安的丽妃娘娘。 她不明白,皇帝不急着去处理皇后娘娘的丧事,却这么急着要与自己谈事情。 他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她不明白。 蓦然抬头间,只见皇帝迎面而来,她慌忙起身相迎:“皇上……” 皇帝步入凉亭中,笑着摆摆手:“坐。” 两人相继坐下,丽妃娘娘抢着道:“皇上有什么话要与臣妾说?” 皇帝一本正经地道:“等皇后下葬,一切处理好之后,朕就立你为皇后!” 丽妃娘娘受宠若惊,内心惊喜异常,嘴上却故意推脱:“皇上,这恐怕不太好吧?” 皇帝不以为意:“没有什么不好的,如今后宫无主,迟早都是要另立的,不立你,朕还能立谁呢?” 这话说得够清楚了。 凭自己与皇帝的恩爱关系,也用不着客气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丽妃娘娘甜甜地笑了:“臣妾遵旨!” 她知道,从今往后,皇帝会更加恩宠她了。 她说话的份量,也会越来越重,她的权力,也会越来越大。 第九十四章悲酒一醉情言起?真真假假一梦兮 天黑了。 月残了,星陨了。 是那么的暗淡无光,是那么的惨淡凄凉。 玉安宫。 正厅里,桌上到处都是小瓶酒壶,东倒西歪的放着,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桌旁,坐着清甜公主、苏则彩、太医院郑院主的女儿郑灵芍。 清甜公主满面通红,手里拿着酒壶,正摇头晃脑地喝着酒。 苏则彩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灵芍和苏则彩一样的愁眉苦脸,不过,她倒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是在为清甜公主担心。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是各有心事。 清甜公主在想: 如今,母后不在了…… 这个事实,该怎么接受? 这个恶梦,该怎么醒转? 这个悲痛,该怎么结束? 苏则彩在想: 这风起云涌的宫廷是非…… 梁原瑾“谋反”。 皇后娘娘“暴毙”。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怪事? 郑灵芍看着清甜公主喝得醉醺醺的,十分揪心,忍不住开口劝阻她:“三公主,你别再喝了,够了,夜深了,该歇息了!” “不……不……”清甜公主连连摆手,手拿着酒壶左摇右晃,“郑姐姐,我真的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我还要喝,让我喝!” 郑灵芍出手夺下她手中的酒壶,关切地道:“三公主,你真的喝多了,喝醉了,酒喝多了伤身,你别再喝了!” 清甜公主唬起了脸,伸手又从郑灵芍的手中将酒壶夺了回来:“你……你还是不是我的郑姐姐?想……当初,我们……出宫的那段日子,本公主……那么放荡,那么大鱼大肉的,也没见你……拦着,如今喝点小酒,你就东拉西扯的……” 说着,清甜公主又一咕噜喝起酒来。 郑灵芍苦着脸:“我的公主,以前,你是欢天喜地的喝,如今,你是悲痛欲绝的喝,那不一样!” “欢天喜地也好,悲痛欲绝也罢!反正,我就是要喝它个天昏地暗的,我的母后死了,我还能欢天喜地吗?呜呜呜……喝,喝死算了!”清甜公主泪流满面,哭得泣不成声。 郑灵芍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清甜公主,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苏则彩。 苏则彩会意,点了点头,伸出手,刚想去抢夺清甜公主手中的酒壶…… “滚!你们都滚!”清甜公主突然暴喝起来,手舞足蹈的,“你们都是坏蛋,不愿意陪我喝伤心酒!” 苏则彩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近了郑灵芍:“我看,该叫怜香来侍候公主歇息了。” “也是,好吧!”郑灵芍点点头,站起了身。 还是交给三公主自己的侍女来处理吧! “苏则彩,你不能走,你坐下!”清甜公主趴在桌上,伸手拉住了苏则彩的衣?。 苏则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清甜公主又已嚷了起来:“郑姐姐,你走,自己走,不要叫怜香过来,让她在自己房里呆着,我有事要和苏则彩说。” 郑灵芍看着苏则彩,请求他的意见。 苏则彩想了想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陪陪她。” “交给你了,我是真的困了。”郑灵芍丢下话,便扬长而去了。 苏则彩面向清甜公主问道:“三公主,你想要和我说什么?请说吧!” “嘿嘿。”清甜公主嘿笑了两声,“你……你喜欢本公主吗?” 清甜公主此话一出,苏则彩目瞪口呆。 真是会无理取闹! 还以为什么事儿,竟又是满口胡话。 他只得轻声道:“公主,你真的是喝醉了,我看,我还是去叫怜香过来照顾你歇息吧!” “不!”清甜公主断然一喝,笑了,笑得令人琢磨不透,“我没有喝醉,嘿嘿,我实话告诉你,就在前几天,我母后还活着的时候,她,她就问过我,问我有没有喜欢你的意思。” 苏则彩心一紧,接着一喜。 如果清甜公主真的喜欢自己,那么攀上她这根高枝,那可就太好了。 这身份! 这地位! 这权力! 好过如今这画廊院的院主。 日后,接近丽妃娘娘,极其方便,与她母子相认的坎坷路,必会顺畅。 想到此,他不禁神情激动,颤着声问道:“那……那公主你,是……是怎么说的?” 清甜公主牛头不对马嘴地答着话:“那你又是怎么说的?” “我?”苏则彩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怎么说?” 清甜公主怪问道:“我刚刚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呀?” 苏则彩沉下了脸,这三公主…… 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迷茫了,不知所措了。 不知道清甜公主真正的态度,可不能胡言乱语,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儿。 如果清甜公主是真的喜欢自己,那自己说喜欢她,便是两情相悦。 如果清甜公主是假的喜欢自己,那自己说喜欢她,就是图谋不轨。 良久…… 清甜公主见苏则彩默然无语,又追问道:“你说话呀!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苏则彩沉思了片刻后,说出了这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清甜公主觉得奇怪了,“你喜不喜欢我?你自己不知道?” 苏则彩没多想,点头道:“是不知道。” 清甜公主呵呵笑了:“真有意思。” 苏则彩转过话题:“那公主呢?你又是怎么说的?” 清甜公主没有犹豫,她如法炮制:“我也不知道。” 听清甜公主这么一说,苏则彩便断定,她一定是在说醉话,说假话! 他干笑了笑:“公主,我看你真的是醉的不清,满嘴的胡言乱语,我都不知所措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你不累,我可是真的累了。” 清甜公主淡然一笑,摆摆手:“那你就走吧!我也头昏脑胀的,是该歇息了。” 苏则彩起身道:“公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便,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清甜公主凄凉地一笑,趴在了桌上,把头埋进了双手中。 苏则彩摇头苦笑了笑,转身走了。 蓦然间…… 清甜公主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外,嘟起了小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傻瓜!笨蛋!花心大罗卜!魏欣然能因为肌肤之亲的喜欢你,刘月隐能因为一见钟情的喜欢你,本公主就不能因为日久生情的喜欢你么?我现在心里是多么想要你的安慰,你的陪伴,你知道吗?或许,我真的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吗?母后……” 她乱七八糟地说着,又忍不住流泪哭泣起来…… 第九十五章生死不过情相随?厮守不过爱相伴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不得宠的后宫妃子们的寝宫,丫环奴仆,护卫警戒,总是那么少得可怜。 热闹,不沾边。 孤寂,很平常。 长夜漫漫…… 静萱宫。 卧房内,静妃娘娘正躺在床上熟睡,她睡得很甜,睡得很香。 她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不过,她却很快乐,因为,她心中另有所属。 她爱的人,不是皇帝,而是皇帝的儿子,礼太子。 她年纪轻轻,岁月尚浅,但她身上的故事,却已是重如泰山。 她能遇上、爱上礼太子,是个幸福的事情。 她能遇上、被皇帝看上,是个悲哀的事情。 想起被皇帝看上的事情,她做梦都能被吓醒。 想起和礼太子相爱的事情,她睡着都能笑醒。 每个人,都有故事。 她的故事,并不是很精彩,很离奇,但却很特别。 每个人的故事,好像,都很特别…… “吱—” 窗户被人打开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她的房中。 静妃娘娘熟睡着,没有丝毫的察觉。 黑衣蒙面人抬手扯了脸上的黑面巾,礼太子那英俊的面容显露出来,一览无遗。 他面含微笑,步向了静妃娘娘的床头。 静妃娘娘睡着了,睡得很甜,脸上带着笑容。 真是可爱极了! 他俯下身,在她的床头坐下,伸手轻摇着她的肩头,轻声道:“静茹,静茹……” 她睁开双眼,定睛一看,便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人。 礼太子笑着:“你睡得真甜。” 静妃娘娘看着他,面现担忧:“你要过来,怎么也不先秘密告诉我一声?” 礼太子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怎么?我的静茹不喜欢我来吗?” 静妃娘娘也故作生气:“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好了,我不与你开玩笑了,你刚刚睡觉,在傻笑什么呢?” “我梦到我们相遇时的情景了,那时候,我们彼此一见钟情,真的好幸福。” “相遇已是过往,成了梦幻,现在,我们要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变为现实!” “我们彼此的身份,这真的,可能吗?” 礼太子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道:“我是和你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我们有办法在一起了。” 静妃娘娘面色一紧,急声追问:“真的?什么办法?” 一个皇帝的妃子,一个皇帝的儿子。 这身份,真能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只听礼太子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私奔!” 私奔? 静妃娘娘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身为皇帝的妃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身处皇宫之中,没有皇帝的圣旨,皇宫九门都出不去,如何私奔? 礼太子解释道:“我母后去世的事情,已是天下皆知,你也是知道的,我父皇他悲痛欲绝,心力交瘁,龙体欠安,无力打点我母后的后事,墓地已经定下了,在京都以东,百里之外的柳林园,因此,他命我主持一切,带领后宫的嫔妃们前往送葬。” 静妃娘娘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趁着我可以出宫的机会,你带着我私奔?” 礼太子欣然一笑,点着头:“是的,正是如此!” 静妃娘娘不说话了,她不是不愿意,而是有些担心,这种事情,一旦有差错,那就只有一死。 自己死,无所谓。 可礼太子呢? 他纵是不死,也必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见静妃娘娘不说话,礼太子真的生气了:“你,害怕了吗?” 静妃娘娘坦言道:“我是害怕,不过,你明白吗?我不是为自己,我是在为你!” 真是个好姑娘! 此生有此红颜伴,足矣! 礼太子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他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柔声道:“我放弃了荣华富贵,放弃了锦绣江山,放弃了平生的至亲至爱,只为与你,白头偕老,纵然路途坎坷,有你生死相伴,我无怨无悔。” 真是个痴情郎! 此生能伴君左右,何求? 静妃娘娘幸福满满地道:“好吧!担心懦弱,只能认命,既然你都能如此面对,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生死,我们一起面对!” 两人甜甜地笑了,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他们为自己作出命运的决择,而感到高兴。 生死,只是瞬间,相伴,永恒无悔。 ……… 明月总是月圆,月圆总是成双。 肃王府。 花园凉亭内,坐着嫣梦公主和梁原瑾。 他俩是隔桌而坐,亦是成双,亦是不成双。 两人脸色阴沉,低着头,似是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无论想什么,他俩却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痛苦,亲人逝世的痛苦。 梁原瑾失去了双亲,嫣梦公主失去了母亲。 他俩不会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可悲。 可悲他的父亲,可悲她的母亲,都是死在了丽妃娘娘的手下,而他们对此,竟是一无所知。 本来,嫣梦公主是来安慰梁原瑾的,可是现在,她都不知道是应该安慰他,还是应该安慰自己。 梁原瑾呢? 他和她一样,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安慰她,还是应该安慰自己。 身为男人,该挺身而出! 梁原瑾终于开口道:“此时此刻,你不应该还来我的府上。” 嫣梦公主抬起头看着他,眼含热泪:“你这是……” 他怕她误会,赶紧接过话道:“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刚刚去世,你应该在宫里守候着她才是。” 她毅然道:“母后走了,宫里有父皇、二弟还有三妹,这么多人守着,可以互相安慰,可是,你呢?你失去了父王母妃,只有你一个人守着,谁来安慰你呢?我想,你应该需要一个人来安慰,尽管我知道,你心里那人并不希望是我。” 他急忙道:“不,大公主,你别这么说,你能来陪我,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真的是这样吗?”她神色一黯,不相信他的话,“其实,你用不着敷衍我,我能明白的,是我一厢情愿,恬不知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做。” 她怎能这么想呢? 站在朋友的角度,她能来安慰他,他确定很开心。 梁原瑾站起身,走近了她:“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梁大哥!”嫣梦公主突然一声悲呼,猛地站起身,张开了双臂将他紧紧地抱住。 “哭吧!”梁原瑾也稍稍用力环抱住她,“哭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他嘴上这么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眼角一湿,但他强忍着,没让泪水夺眶而出。 嫣梦公主却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泪水哗哗地往下淌,浸湿了他的后背。 哭了好一阵…… 两人彼此松开了手。 嫣梦公主拿出手帕,擦了擦满脸的泪痕。 梁原瑾盯着她:“大公主,听我说,明日一早,你还是回宫去吧!等皇后娘娘好好安葬之后,你再来不迟。” 他不是在向她下逐客令,也不是在烦她恼她,而是他认为,在这种时候,于情于理,她暂时不应该来自己的府上。 然而,他哪里知道? 她不过是想来,寻求他的一个拥抱,一个靠肩,暖暖心,落落泪,以慰自己那颗悲凉绝望的心。 但,她希望,这是永恒。 即便每天以泪洗面,若能有他一抱一靠,也值了。 于是,她断然道:“不,我决定不离开肃王府了,以后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不离开肃王府,除非有你陪着。” 他对她的话感到震惊,觉得不可理喻,他很想对她说:“大公主,你发疯了吗?” 但是,他嘴上却还是轻声问道:“为什么?” 她不假思索,立即答话道:“我不想再让外面的任何人给我带来伤害,我害怕,害怕我会承受不住外界带来的打击而倒下,你还没有喜欢上我,我不想心力交瘁,我得留点气力,好好的陪伴我最爱的人,你的左右。” 梁原瑾苦涩地一笑,他觉得,嫣梦公主已经变得疯狂了。 是什么摧残了她? 是亲人离世的悲伤,还是,自己的无情拒爱? 他心里突然感觉沉甸甸的,压得他透不过气,压得他疲惫不堪。 第九十六章为了爱情舍权益?为了权益酿祸心 乾清宫。 卧房内,龙榻上,皇帝平躺着,边上,坐着丽妃娘娘和清甜公主。 在他们的面前,跪着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跪趴着,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连头都不敢抬。 皇帝向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招了招手:“清甜,爱妃,扶朕起来。” “父皇慢点。” “皇上小心。” 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说着,将皇帝扶起而坐,背靠在床头。 皇帝面色苍白,目光无神,懒洋洋地背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一副十足的病态。 皇后娘娘的“暴毙”,给了他身心很大的打击,他一病不起了。 本来,他自己对此事是看得很淡然的,因为皇后娘娘并不是很得他的宠爱,他还说,待皇后娘娘一安葬处理完毕,便要立丽妃娘娘为皇后。 他还曾经教导过清甜公主三姐弟,不要为此事而伤心难过,要他们放宽心,可谁想,他自己的心,却放宽不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也没怎么想皇后娘娘,可几日来,每夜就寝,总是梦到她,还是恶梦,梦到她“暴毙”的情景,这让他惊悚不已。 连续的折腾下来,他便如此病怏怏的了…… 他目光盯向了礼部尚书:“抬起头来,接着说,太子他怎么了?” 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都阴沉着脸,大气不敢喘,只是静静地听着。 礼部尚书抬起头,看着皇帝,颤声道:“太子……他……他失踪了。” 皇帝咬牙切齿,怒容满面,他强忍着,没有发作,缓声问道:“说明白,说下去。” “是。”礼部尚书点着头,一本正经地说着,“太子爷带领后宫嫔妃们与臣等护送皇后娘娘的灵柩前往柳林园安葬,不想行程途中,静妃娘娘突说自己腹痛,太子爷便带了几名护卫与她原路回宫,可谁知,竟是一去不回了,到了安葬之地,他们还没有来,臣即亲自返宫寻问,可皇宫九门的守门将士们说,太子爷和静妃娘娘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臣慌了,眼看吉时将近,便又赶至柳林园主持皇后娘娘的葬礼,处理好一切,臣这才来向皇上禀告。”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皇帝、丽妃娘娘、清甜公主,不禁都在想: 太子和静妃娘娘去了哪里? 事情透着古怪,躁动和不安若隐若现,皇帝凝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皇后‘暴毙’,事情就诡异蹊跷,如今太子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 礼部尚书答非所问,话锋一转:“对了,皇上,三公主和娘娘照顾着您,没能去,可大公主,大公主也没去参加皇后娘娘的葬礼。” 皇帝答话道:“大公主在肃王府,她有派人来告诉朕,她说她……” “皇上……皇上……”皇帝话未说完,总管太监小全子便大呼小叫地奔了进来。 “什么事儿?”皇帝的目光盯着小全子手里拿着的一张纸。 纸非白纸,纸上有字。 小全子恭恭敬敬地将纸张递向了皇帝。 皇帝接过,清甜公主与丽妃娘娘偏头看去。 只见纸张上这样写着: 父皇,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儿臣已经带着静妃娘娘远走高飞了,其实,儿臣一直很喜欢她,只是,当年,在她还没有成为父皇妃子的时候,儿臣没有开口告诉您,儿臣喜欢她,后来,您开了口说要纳她为妃,儿臣也只能认了,虽是如此,但是我们仍要在一起,可是,我们的身份,是不允许在一起的,因此,儿臣决定趁着给母后安葬的机会,带着她离开,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请原谅儿臣不孝,永别了,父皇、大姐、三妹,望多多保重,勿念。” 清甜公主愁眉苦脸的在想: 原来,二哥喜欢的是静妃娘娘,怪不得,当初母后逼他选太子妃,他会百般不愿,还来求助于我,还说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却不能说出口,真相竟是这样。 丽妃娘娘暗自冷笑的在想: 没想到,太子居然还有这么个恋情,这下好了,皇后娘娘已经解决了,太子又远走高飞了,大公主爱梁原瑾爱得傻头傻脑的,如今,京都十万兵马在手,剩下的,只要收拾了皇上和三公主,就可以改朝换代了。 皇帝勃然大怒,奋力将纸张一甩:“这个畜牲!你自己看吧!” 礼部尚书颤抖着手捡起纸张一看,这才恍然大悟。 皇帝显得非常的不耐烦,他连连摆手:“出去,出去,都给朕出去!朕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礼部尚书慌忙起身,与小全子躬身退去。 丽妃娘娘居然没安慰皇帝,她也打起了退堂鼓:“那皇上好好休息,臣妾也先告退了。” 皇帝点点头:“嗯。” 丽妃娘娘走出房,正看见礼部尚书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尚书大人,请留步!”她急呼着奔上前。 礼部尚书闻声转身:“娘娘有何吩咐?” 丽妃娘娘沉声道:“尚书大人执掌礼部,请安排一些人手,摆摆排场,去天佛寺把本宫的女儿玉柔公主,给接回本宫的寝宫吧!” 礼部尚书倍感惊讶:“娘娘要接玉柔公主回皇宫居住了?” “是的。”丽妃娘娘点点头,“以前她身子骨弱,总担心养不活,这一送到天佛寺,借着佛祖菩萨的保佑照养,一晃都十五年了,十五岁了,长大了,身子骨也应该强健了,也该回来长伴了。” 礼部尚书恭声领命:“臣明白了,臣会尽快接玉柔公主回宫的!”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诡异。 卧房内…… 清甜公主正扶着皇帝躺下。 皇帝一脸悲痛地道:“清甜,如今,你母后去了,你大姐为了情爱,爹娘也不顾了,你二哥更甚,为了情爱,爹娘都不要了,朕堂堂天子,竟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真是……唉!” 清甜公主忙安慰道:“父皇休要伤心悲痛,您还有清甜,您最宠最爱的清甜,会一直陪伴着您的!” 皇帝惆怅不已:“朕的身体……唉!” 清甜公主有些奇怪:“父皇怎会染病的?难道是因为母后的离世?您自己不是还曾教导我们,要我们不要悲痛,不要悲伤的么?怎么您自己……” 皇帝接过了话:“父皇也不知怎地,你母后去世这几天,父皇每夜只要一闭眼睡觉,总是会梦到你母后‘暴毙’的情景,可把你父皇我,给折腾的心力交瘁,神经乱套,真是苦不堪言!” 清甜公主不以为意:“父皇没让太医院的人给瞧瞧?” “唉!瞧了。”皇帝沉声一叹,“郑院主也开了药方,可是不顶用,毕竟,这是心病,唉!再照这样下去,不知道父皇还能……” “父皇!”清甜公主悲呼一声,扑倒在皇帝的胸膛上,“不会的,父皇不要瞎想,父皇会好起来的,一点小病而已,您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要多说了。”皇帝伸手阻止清甜公主,“朕的身体,朕自己明白,朕是担心,你二哥这一走,国之根本就没有了,这宫中,将来怕是要有大变故。” 清甜公主十分狂傲霸气地道:“父皇,还有我,有清甜在,慕容家的江山,就一定在!” 皇帝欣然一笑,有女儿清甜公主在,似乎乾坤可定! 第九十七章情爱本是两厢愿?只叹半点不由人 她,十五岁,年纪很轻,却已长发及腰,她身材瘦小苗条,柔弱的美,她小脸,大眼睛,稚气未脫,文静的美。 她就是玉柔公主,丽妃娘娘的女儿。 丽仙宫。 花园凉亭内,石桌旁,坐着丽妃娘娘,玉柔公主正站在她的面前。 丽妃娘娘握着她的手,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神情十分满意。 她很听话,很乖巧,很文静,不跳不闹,就只是静静地站着。 “真是女大十八变,到底是我的女儿,出落得漂亮极了。”一番欣赏似的打量过后,丽妃娘娘示意玉柔公主坐下。 玉柔公主微微一笑,依言坐下。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柔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回到皇宫和母亲定居了,你开心吗?” 玉柔公主甜甜地一笑:“能长伴父皇母妃左右,柔儿当然开心了。” 丽妃娘娘满意地点点头,突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从你一出生,母亲就要将你送出皇宫,让你在宫外的佛寺里面生活吗?” 母亲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以前不是说是因为自己的身子骨弱,担心养不活,这才送到天佛寺,希望借着佛祖菩萨的保佑生活度日,健健康康的吗? 难道,事情另有隐情? 玉柔公主满面惊疑:“以前,父皇母妃不是告诉柔儿说,是因为柔儿的身子骨弱,担心养不活,这才送到天佛寺,希望借着佛祖菩萨的保佑生活度日,健健康康的成长吗?” “不!”丽妃娘娘高深莫测地一笑,摇了摇头,“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玉柔公主疑惑不解,但却没有开口讯问,因为,她知道,母妃很快就会告诉自己真相了。 果然,丽妃娘娘开口道:“事实上,是母亲撒了谎,骗了你父皇,骗了天下人,是母亲的强烈坚持,才把你送出皇宫,让你在外面生活的。” 玉柔公主倍感委屈,她忍不住追问:“这是为什么?让柔儿不能与父亲母亲天天在一起。” 丽妃娘娘给出了答案:“不是母亲不喜欢你,也不是母亲讨厌你,不想把你留在身边,而是母亲觉得,这皇宫之中太过于险恶,无论是朝堂官场,还是深宫后院,无不是明争暗斗,你争我夺的血腥战场,母亲出于安全考虑,为了让你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让你健健康康的成长,这才会把你送出皇宫生活的。” 这是丽妃娘娘的肺腑之言,她没有说谎。 原来如此,玉柔公主点点头,又问道:“那现在……” 丽妃娘娘接过了话:“现在,今非昔比,皇后娘娘已经去世了,你父皇说,要立母亲为皇后,母亲就要母仪天下了,自然有能力保护你了,可以放心让你在宫中生活了。” 母亲要成为皇后了? 玉柔公主喜道:“母妃就要母仪天下了,柔儿真替母妃高兴。” 丽妃娘娘怪笑着:“母亲也替你高兴,不过,不是为你能回宫生活这件事儿。” 玉柔公主听得迷茫了,一头雾水。 还有什么事儿? 丽妃娘娘解释道:“母亲为你物色了一个如意郎君,打算让你与他喜结连理。” 玉柔公主小脸一红,忙垂下头去。 丽妃娘娘笑问:“你愿意吗?” 玉柔公主没抬头,轻声应着:“全凭母妃做主。” 丽妃娘娘很高兴:“那就好,母亲是想来个双喜临门,母亲成为皇后了,你也出嫁了,这该有多好!” 玉柔公主害羞了一阵,抬起头壮着胆问道:“他……是谁?” “他姓苏,名则彩,则日的则,彩虹的彩,他是画廊院的院主。” “画廊院的院主?” “嗯,怎么了?” “没什么,柔儿只是觉得奇怪,还以为母妃找的会是个什么门当户对的公子。” “那倒不是,母亲看重的,是他这个人,他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汉。” “柔儿听母妃的。” 丽妃娘娘的脸色变了变,她语重心长地道:“他可能不会喜欢你,但是,你必须要嫁给他,为了要嫁给他,可以不择手段,你要努力点,使出浑身解数,尽量让他喜欢你,娶你为妻。” “……”玉柔公主惊诧不已,愕然看着丽妃娘娘,说不出话来。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让自己嫁给这个苏则彩,要不择手段也行?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丽妃娘娘肃容道:“母亲知道你心中有所疑问,你一定在想,为什么非要嫁给这个苏则彩不可?你既要母亲做主,就要相信母亲,不该怀疑才对。” 玉柔公主立即展颜欢笑:“柔儿不怀疑,母妃怎么说,柔儿就怎么做,母妃要柔儿嫁谁,柔儿就嫁谁。” 丽妃娘娘笑了,笑得很开心,比天上的阳光,还要灿烂。 ……… 夜幕降临,灯火起。 怜香手提着灯笼,与苏则彩肩并肩走进了玉安宫,两人边走边对话。 “苏公子,宫中的变故,你都知道了,公主她,现在很痛苦、很烦闷,怜香希望你能好好的劝劝她。” “我明白。” “公主总是借酒浇愁的哭,真是让人担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好好安慰她的。” “怜香先谢过苏公子了。” “怜香姑娘客气了,我会尽力的。” “好了,你进去吧!” “嗯。” 苏则彩推门入屋,掩上房门,在清甜公主的身旁坐下。 清甜公主已备好了一桌酒菜,但菜很少,酒却很多。 她手握酒壶,脸已见红,显然已喝了不少的酒。 苏则彩开口道:“公主没叫郑姑娘一起来?” “没有!”清甜公主手一甩,“她在太医院忙活着呢!哪像你,堂堂画廊院的院主,大部份时间都在闲着。” 苏则彩笑了笑,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酒壶:“你不要再喝了。” 清甜公主手一缩,他没能得逞,她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还没醉呢!我叫你来是陪我喝酒的,你倒好,一来就抢我的酒壶。” 苏则彩无奈,只好收回手,他想了想道:“好吧!随你,你想喝就喝,想哭就哭吧!” 清甜公主小嘴一噘:“我没哭!” 说着,她又咕噜咕噜地灌起酒来。 “我陪你喝!”苏则彩也开了壶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清甜公主看着奇怪,问道:“你也有不开心的事儿?” 苏则彩摇摇头:“没有。” 清甜公主不解:“没有你干嘛喝酒比我喝得还凶?” 苏则彩随口道:“看你不开心,我心里也难受,既然你找我陪你喝酒,那我们就一醉方休!” 清甜公主突然坏笑了起来:“看我不开心,你心里就难受?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又来了! 又是这个话题,她又在逗自己玩了! 他皱了皱眉,默不作声。 她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他苦笑:“公主,你上次已经用这话题逗过我了,这次就不要再玩了。” 她肃起了面容:“我没有逗你,上次我是认真的,这次我也一样是认真的!” 她是认真的,她真喜欢自己? 他悚然一惊。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一本正经地回应:“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也是认真的,公主,我也喜欢你!” 她笑了,笑得有些古怪:“你以前,喜欢魏欣然,不过,你甩了她,现在,你喜欢的,是刘月隐,如今,你又说喜欢我,那你,岂不是又要甩了刘月隐?” 苏则彩避而不答,反问道:“公主,我觉得很突兀,你为什么会突然说喜欢我?” 清甜公主也避而不答,反问道:“你还记得,你把我画成乌龟壳的事情吗?” 苏则彩答话道:“记得。”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吗?” “记得。” “你还记得,我们和郑灵芍一起出宫,去寻找蛊公子的惊险事情吗?” “记得。” “那你知道,你是我身边,唯一最亲近的男人吗?” “我知道。” “那你明白,有一种爱情,叫日久生情吗?” “我明白。” 清甜公主站起身,看着苏则彩道:“你可以起来一下吗?” 苏则彩没有犹豫,立即站起了身。 清甜公主张开了双臂,将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嘴唇湊近了他的耳朵,轻轻地说着:“其实,我母后她心里,希望我嫁给你,我想让她在九泉之下开开心,我大姐她,也希望我尽快找个人嫁了,这样,她就能嫁给梁原瑾了,我想让她如愿,我自己呢?大姐和二哥,为了爱情,疯狂得连亲情也舍弃了,母后去世了,父皇也病重了,我真的好心痛,好绝望,我需要一个力量来支撑我疲惫不堪的身心,这个力量,就是爱情,而能给我这个力量的人,我身边,就只有你!” 苏则彩没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不知不觉,他竟哭了。 他觉得她很可怜,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第九十八章亲情利益的阴谋?利用始终是利用 苏则彩做梦也不会想到,丽妃娘娘这大晚上的叫他到丽仙宫,竟是要他给她的女儿玉柔公主当画画的师傅,教她画画。 他此刻才知道,丽妃娘娘与皇帝竟生有一个女儿,她在宫外的佛寺里生活长大。 眼前的玉柔公主,就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 他能拒绝丽妃娘娘的请求吗? 当然不能了,他心里也不想,他巴不得能与丽妃娘娘多呆那么一时半刻呢! 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有个妹妹,别提有多高兴了。 丽仙宫。 正厅里,苏则彩笑容满面的,正说着话:“承蒙娘娘的厚爱,能成为玉柔公主的教画师傅,这是苏则彩的荣幸,苏则彩定当尽心尽力,努力教好公主画画。” 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好一个翩翩美男子。 他,就是母亲丽妃娘娘为自己找的如意郎君。 玉柔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则彩,心里一阵欢喜。 “苏院主客气了。”丽妃娘娘甜甜地笑着,面向了玉柔公主,“柔儿,还不快快奉茶拜师?” “是,母妃。”玉柔公主应着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走近了苏则彩拜倒,“徒儿给师傅献茶。” 苏则彩赶忙扶起她,尴尬地笑着:“这如何使得,公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玉柔公主站起身,回到丽妃娘娘的身旁坐下。 丽妃娘娘故意道:“这师傅长,师傅短的,叫起来怪生疏别扭的,柔儿,你以后就叫苏哥哥吧!” 玉柔公主尚未答话,丽妃娘娘已面向苏则彩道:“苏院主,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本宫的柔儿做玉柔妹妹,如何?” 苏则彩自是求之不得,忘情地欢笑道:“玉柔妹妹。” 玉柔公主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轻回了声:“苏哥哥。” “哈哈哈……好好好。”丽妃娘娘大笑了一阵,“苏院主,既当了柔儿的师傅,就好生教她画画,为了方便,你就不要回画廊院了,就住到本宫这丽仙宫来吧!” 苏则彩有些受宠若惊,答不上话。 他一个画廊院的院主,芝麻绿豆的一个小官,岂能住到皇帝后宫妃子的寝宫里? 更何况,他可是个男人。 丽妃娘娘似是看出了他的难处,她肃容道:“苏院主不必觉得为难,莫说本宫要你一个男人住到这丽仙宫,就是十个百个,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嚼舌根子。” 丽妃娘娘都毫无避讳,苏则彩只得道:“既然娘娘都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丽妃娘娘满意地点点头,站起了身,“皇上病重,本宫得去照料,就不陪苏院主多闲聊了。” 她说完,没等他回话,便急步离去了。 玉柔公主走近苏则彩:“苏哥哥,开始教我画画吧!我好想学画画!” 苏则彩抱歉地一笑:“先前来得太匆忙,也不知道你母妃找我何事,纸笔都没有带,要不我这就……” 玉柔公主打断他的话:“纸笔早已备好,苏哥哥去我房间里吧!” 苏则彩正惊讶迷茫间,玉柔公主已拉起了他的手,迈步就走。 他摇头苦笑了笑,只好跟着她走了。 丽妃娘娘…… 她没出丽仙宫,没去皇帝的乾清宫,而是转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她一路步向了凉亭内。 她刚落坐,一道黑影如闪电般闪到了她的面前,是她的属下,黑衣蒙面人虚影。 虚影正要行礼,丽妃娘娘阻止他:“不必多礼,坐下说。” “谢娘娘。”虚影依言坐下。 丽妃娘娘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道:“就在这两天,你找个机会,把画廊院所有的画师都给我杀了,然后再把画廊院烧成灰烬,特别是那个刘月隐,不能再让她缠着苏则彩了。” 虚影头一点:“奴才明白了,只是……” 杀人就是行凶,行凶就会被查。 是要明目张胆的刺杀,还是要偷偷摸摸的暗杀,虚影没明白她的意思。 是要把事情闹大,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他不明白。 丽妃娘娘问道:“只是什么?” 虚影请示道:“是要把事情闹大,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 丽妃娘娘怪问:“都火烧画廊院了,事情还能闹小?” “能!”虚影立即应声,“如果奴才是刺杀,再火烧画廊院,这就是行凶,事情就会闹大,如果奴才给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再火烧画廊院,这就是意外,事情就闹得很小。” 丽妃娘娘恍然大悟:“那就下蒙汗药吧!” 虚影应声领命:“好。” 丽妃娘娘沉声道:“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虚影没有犹豫:“当然是为了苏则彩,娘娘,您真的打算让苏则彩娶小公主?” “这是必须的!” “可是,他知道您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小公主的身份,他……” “他当然不会愿意,不过,本宫会不择手段。” “这……”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是个疯子?居然会要同母异父的兄妹成为夫妻。” 虚影忙垂首道:“奴才不敢,奴才想,娘娘定有深意。” 丽妃娘娘诡异地一笑:“确有深意,本宫还没有糊涂到让他们兄妹乱 伦,本宫只是让他们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让苏则彩虚坐本宫的女婿之位而已,你明白本宫这么做的用意吗?” 虚影思忖了片刻道:“如今太子已走,大公主又不管事儿,等娘娘成为了皇后,解决了皇上和三公主,朝廷,就没有君主了,到时候,娘娘再把已是身为驸马爷的苏则彩扶上皇位,天经地义,名正言顺。” 丽妃娘娘得意地一笑:“你很聪明,猜得一点不错!” 虚影由衷的佩服:“娘娘高明!” 丽妃娘娘信心满满地道:“本宫一定会让苏则彩成为大宏帝国的皇帝!” 虚影话锋一转:“那杨轩傲……” “哼!”丽妃娘娘冷声一哼,“杨轩傲傻得可爱,他还真以为,本宫会给他半壁江山,与他共掌天下,到时候,以你的武功,随便给他一刀就是了。” 虚影应着声:“是!” 丽妃娘娘凝眉沉思着: 先要让苏则彩虚坐驸马之位,然后自己再坐实皇后之位,再然后,就是收拾掉皇上和三公主,最后,再把苏则彩推上皇帝之位! 一切,井然有序! 第九十九章谈学论才芳心许?不知此情本悲情 天,早已大亮。 丽仙宫。 一处卧房内,苏则彩正躺在床上熟睡。 他睡得很熟,笑得也很甜。 丽妃娘娘能让他在丽仙宫住下来,这让他突然间有了一种找到了家的感觉,他觉得很高兴,很幸福,很满足。 而且,同时,更令他喜出望外的是,他还拥有了一个妹妹,玉柔公主,尽管他与她是同母异父。 还有一件令他高兴的事情,那就是清甜公主向他表白,喜欢上他了,这可是件求都求不来的难得的喜事。 若能与她喜结连理,那他就是当朝驸马了,拥有了这个无比尊贵的身份,权利地位非同小可,皇宫之中已能来去自如,接近丽妃娘娘已是易如反掌。 有了接近,才有机会,有了机会,才能与之周旋,才能慢慢了解她的情况,熟悉她的过往,与她加深沟通,与她进一步的解释,最终,好与她母子相认。 可怜,他,苦苦想方设法的接近她,想与她相认。 可悲,她,明明心知肚明他是自己的孩子,她却要阴谋诡计的把他送上权力的巅峰后,才肯认他。 多少私心,相伴权贵,多少亲情幸福,却不知,本是共享,人间烟火。 想他一路奋斗为了接近她,真是挺不容易的…… 起初,当了宫廷画师,身份太卑微,太低下,想要接近她,难如登天。 后来,做了熹王府的“仪宾”,身份虽颇为尊贵,想要接近她,却也是坚难限制。 如今,成了画廊院的院主,身份不太高贵,当然也不平凡,职权之便,所用非常,想要接近她,乐观轻松。 如今的如今,有可能,就快要成为清甜公主的夫君,当朝的驸马,身份之高贵、权利之非凡,想要接近她,便是易如反掌。 一路走来,可算得是苦尽甘来,他怎能不高兴呢? 他房间的隔壁…… 也是一间房,房内,梳妆台前,坐着玉柔公主。 她正对着镜子开开心心地梳妆打扮,画眉、上粉、印红唇,无不小心翼翼,精心而动。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呢? 她当然也是如此,别看她小小年纪,却已是春心萌动,情窦初开了,她是为了苏则彩。 可怜的她,浑然不知,母亲丽妃娘娘阴谋诡计给她推荐介绍的如意郎君,要她不择手段也要让他爱上她,这人,竟会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若她将来有一天知道了真相,后果,真叫人不敢想像。 她打扮好,起身出屋,来到了苏则彩的房门外,她轻轻推门入屋,悄无声息地步向床边,在床头坐下。 他睡得很熟,对她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 她默默地看着他,眼中含情脉脉,一动不动,忘了神。 突然间…… 他眼皮一动,睁开了双眼,说醒就醒。 玉柔公主一惊,忙站起了身,退后了几步。 他起身而坐,疑惑地看着她:“公主,你怎么来了?” 玉柔公主唬起脸道:“你该叫我玉柔妹妹才对!” 他笑笑:“玉柔妹妹。” 玉柔公主手朝窗户一指:“看,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教我画画。” 他表示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起来。” 说着,他双脚落地,动手穿鞋。 玉柔公主嫣然一笑:“瞧你,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要是觉得困,可以再休息休息,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师傅折腾得疲惫不堪的。” “没事儿,我不累,只是赖床了而已。”他讯速穿好鞋袜,披上外衣。 “我去叫人给你打洗漱水来。”玉柔公主丟下话,直接就出屋了。 苏则彩趁着这会儿,整了整衣襟,理了理头发。 不一会儿…… 玉柔公主亲自端着一盆洗脸水,顺带拿着一小竹筒漱口盐水进来了。 “我来吧!”苏则彩上前接过。 玉柔公主待他洗漱完毕,对他道:“我早已叫人备下早饭,我们吃完再去画画。” 苏则彩点点头:“好。” 两人出屋到正厅。 四名丫环垂手侍立在旁,桌上已摆满了酒菜。 玉柔公主摆摆手:“都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们侍候。” “是!” 四名丫环齐声一应,躬身退去。 苏则彩与玉柔公主落坐,他看着满桌的酒菜,颇觉不好意思地道:“玉柔妹妹,这早餐,也准备得太多了吧!娘娘去照顾皇上了,你我两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玉柔公主笑着:“我这都是为了好好的招待你嘛!” 苏则彩回笑着:“以后不必这么张罗,随便点就行。” 玉柔公主点着头:“嗯,听苏哥哥的!” 苏则彩没怎么吃,玉柔公主是一个劲儿地给他斟酒夹菜。 两人用过早饭…… 玉柔公主突然向他问道:“请问苏哥哥,你知道八大圣人中的文圣人是谁么?” 苏则彩微微一笑,没有犹豫,立即答话道:“呵呵,玉柔妹妹,你这是要考我?这文圣人嘛,是春秋鲁国的孔夫子。” “武圣人呢?” “三国五虎蜀将关云长。” “史圣人呢?” “西汉太史司马迁。” “医圣?” “东汉长沙太守张仲景。” “书圣?” “两晋王羲之。” “画圣?” “大唐吴道子。” “诗圣?” “杜甫杜子美。” “词圣?” “大宋学士苏东坡。” 见苏则彩不假思索,对答如流,玉柔公主不禁叹服:“苏哥哥真是人中龙凤!” 苏则彩干笑了笑,转入了正题:“今日,玉柔妹妹想画些什么?” 玉柔公主反问:“苏哥哥觉得呢?画什么好呢?其实柔儿觉得无所谓,画什么都行。” 苏则彩想了想道:“那就去后花园画些花儿吧!这晴空万里的,要是还像昨夜一样,在房间里画着花瓶,那就太无趣了。” “好,听苏哥哥的。”玉柔公主对苏则彩是百依百顺。 说罢,她便唤来侍女取来笔墨画纸,而后与苏则彩前往后花园。 两人来到后花园,都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到底是花园,百花齐放,花香四溢的,好不令人迷醉。 两人步入凉亭中,在石桌上摆好了笔墨画纸。 “随便画哪盆花儿都行,柔儿听苏哥哥的吩咐。”玉柔公主显得很随意。 “好。”苏则彩应着声,“那就画那盆白兰吧!” 白兰相对其它花种外形简单,画起来也更加轻松。 “好,就画白兰。”玉柔公主随即拿起画笔,看着他,甜甜地一笑。 他上前,伸手握住她拿画笔的纤纤玉手,与她共同作画。 她身子轻斜,侧倚在他的怀中,脸上写满了幸福。 好一对俊男美女的温馨画面! 她要一步一步的对他展开表白的攻势,让他喜欢上自己,爱上自己,娶自己为妻,以完成母亲丽妃娘娘的心愿。 只是,她不会想到,母亲丽妃娘娘经手给她的,不是幸福的爱情,而是痛苦的悲情。 第一百章香消玉殒君不知?谁怜芳华痴情心 天,只是刚黑 夜,只是刚来。 画廊院。 凉亭中,坐着徐凌天、秋芸、刘月隐。 徐凌天和秋芸是来安慰刘月隐的。 刘月隐的心上人苏则彩,被丽妃娘娘叫去了,说是要教她的女儿玉柔公主画画,这一去,苏则彩就没回来画廊院了。 时间也不是很久,也不过才两天而已。 可是,这已让刘月隐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了。 谁不想与自己的心上人如胶似漆? 谁不想与自己的心上人朝夕相伴? 恋爱中的男女,大概,都是这样吧! 刘月隐愁眉苦脸的呆着,一点儿也不开心。 徐凌天正安慰着她:“我说月隐,丽妃娘娘不是派人来说,苏则彩不过是被她叫去教她的女儿画画了么?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这不过才去了两天,你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没必要这么想恋他吧?” “你知道个啥?”秋芸白了徐凌天一眼,“刘姐姐这是爱之深,情之切!你没喜欢过人,你不会明白的。” “嘿,你这话说的。”徐凌天唬起了脸,“我说秋芸妹子,我没喜欢过人?我当初喜欢你刘姐姐的时候,你刘姐姐不喜欢我,我现在喜欢你,你又百般拒绝的不接受我,你让我明白个什么情爱?我倒是想明白,可你让吗你?” “你不要老拿我说事儿,画廊院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和刘姐姐,你如今可是画廊院的副院主,想喜欢谁尽管去就是。” “你这死丫头,就这么排斥我?” “我呢,不是排斥你,而是,我心里呀,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那人是谁?” “既然说起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不怕告诉你,就是和我一组的柯明言。” “原来是老柯,好个小子,你俩是什么时候开始搞到一起的,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切,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 “……” “好啦!”刘月隐翘起了小嘴,“你俩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够烦的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徐凌天扬扬头,眉毛一抖,有些生气地道:“静?你静有什么用?想他就去找他去见他啊!你和丽妃娘娘的关系也不错的,她生辰的时候,你还给她送过礼呢!你去她的丽仙宫,她还能拦着你不成?” 秋芸跟着附和道:“就是,刘姐姐,徐大哥说的有道理,既然你想他就去见他嘛,这都在皇宫,又不是什么天涯海角。” 刘月隐扁了扁嘴,幽幽地道:“倒不是因为丽妃娘娘。” “那是因为什么?”徐凌天和秋芸疑惑不解,齐声追问。 刘月隐头一低:“是因为苏大哥。” 徐凌天怪问:“他?他怎么了?” 刘月隐无奈地道:“他去丽仙宫临走之前,曾经告诉过我,叫我不要有事没事缠着他,去找他烦他,这样他会不高兴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徐凌天和秋芸对视了一眼,都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是如此,他俩也无能为力了。 只能,干等着苏则彩回来喽! 徐凌天只得道:“那你别愁眉苦脸的不开心了,等他回来了,看到你一张苦瓜脸,那就不好了!” “唉!”刘月隐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愿,他能早日回来吧!” 秋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突觉眼皮沉甸甸的,有种很想睡觉的感觉,于是,她便开口道:“不行了,我困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徐凌天鼓起了眼道:“这才刚吃完晚饭,天才刚黑,你就想睡觉了?” “想睡就是想睡嘛,还分什么时辰的。” “今天你不过出了两趟差,累着了?” “可能吧!你以为像你?无所事事的副院主。” “好吧!那你回去休息吧!” 秋芸便向刘月隐告辞:“刘姐姐,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刘月隐点点头,没答话。 秋芸起身离去,徐凌天笑着:“敢情那丫头是累坏了,没事儿,月隐,我陪着你。” 话刚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困乏了,眼睛看东西有些模模糊糊的,特别的想闭眼睡觉。 他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道:“月隐,我……我突然间也觉得困了,也好想睡觉,我也回去休息了。” 刘月隐摆摆手:“都走吧!我正好一个人静一静。”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徐凌天干笑了两声,也起身离去。 刘月隐双手托着下巴,撑在石桌上,她眼神呆滞,目视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中,她也觉得困了,眼皮老是往下沉,很想睡觉。 今日这是这么了? 怎么刚吃完晚饭,天才刚黑,就都是有气无力,困乏想睡的? 不止自己,徐凌天和秋芸也是这样…… 她想不明白,越想越困,索性直接趴倒在石桌上,闭眼睡起觉来。 突然间…… 一道黑影如旋风般刮至她的身旁。 接着,又是一道,又是一道…… 共来了五道黑影,是五个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个,眼中闪着绿光,他正是丽妃娘娘的手下,虚影。 “画廊院的看门守卫们和巡逻护卫们,我已把他们都打昏弄到了柴房,到时一起烧了。” “我已确定,除了她,其余的人,都已经在房间里面睡着了。” “我已仔仔细细检查过,除了她,没有漏网之鱼。” “画廊院的各个门窗角落,我已浇上火油,万无一失。” 四名黑衣蒙面人正一一向虚影禀告情况。 “很好!”虚影应声点了点头,伸手按在刘月隐的肩膀上,用力摇了几下。 刘月隐没反应,无动于衷。 虚影满意地道:“这蒙汗药不错,背上她,送回她的厢房,大院集合,准备点火。” “是!” 四人齐声领命,一人上前将刘月隐背在了背上。 虚影与其余三人闪身到大院,背着刘月隐的那黑衣蒙面人,他奔到了秋芸与刘月隐的厢房内。 秋芸早已躺在了床上,睡得死死的。 他将刘月隐放在了床上,看了看两人,忍不住叹息道:“唉!可惜了,画廊院这么多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就要香消玉殒了!” 说罢,他转身出屋,闪身到大院里。 虚影及他的三名同伴,早已经在等待着他,他面向虚影道:“禀头领,事情办妥了。” “嗯。”虚影头一点,伸手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火折子。 他一口气将火折子吹燃,冷冷一笑,随后将火折子抛向了画廊院正厅里。 火折子上的火光触及到门边上…… “呼—” 大火一瞬间像龙一样腾空而起,迅速吞没了画廊院,各个房间,火舞纷飞。 能从画廊院这熊熊燃烧的死亡火光中走出的,只有五个人,五个黑衣蒙面人! 一百零一章合情合理的分析?兵贵神速的行动 没看到眼前的事实,苏则彩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消息,居然是真的! 画廊院竟会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一片废墟!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儿? 只见画廊院门外,默立着清甜公主及十几名护卫。 画廊院门内,一大群官兵正在收拾残局。 苏则彩走近清甜公主,满脸的震惊与痛苦,他呆呆地看着,傻傻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小,尽管他从来就没真正把画廊院的任何一个人当做是朋友。 可他和他们相处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悲痛的。 听得苏则彩喃喃自语,清甜公主答话道:“你来了,这画廊院成为一片废墟,他们调查的结果说,是失火,是意外。” 苏则彩听见了,没答话,他有些不相信。 失火? 意外? 情况能这么严重? “人都没事儿吧?有没有伤亡什么的?大家都被安顿到哪里去了?”苏则彩以为,仅是意外失火烧了画廊院,人并没有事儿。 “唉!”清甜公主痛苦无奈地一声叹息。 她痛苦的叹息干什么? 苏则彩心一紧,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追问道:“怎么?死……死了谁?” 清甜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要有心里准备。” 苏则彩深吸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吧!” 清甜公主肃容道:“除了你,无一幸免!” 无一幸免? 苏则彩目瞪口呆,骇然失色,说不出话来。 清甜公主再次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这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命,这就是命! 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 苏则彩抬手抹去了眼中的泪珠,痛苦地道:“你说得那么肯定,尸体都已找出来了?” “是的。”清甜公主点了点头,“都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了,惨不忍睹,已搁别处,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唉!”苏则彩摇头叹息,“罢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喜欢刘月隐……” “你不用安慰我,我能承受得住。” “那就好,你我,还真是同病相怜。” “人各有命吧!”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突然看着苏则彩,神秘地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你跟我来!” 她说完,没等他开口,已迈步而走。 苏则彩困惑地跟着她,一路到了画廊院外附近的一处荷花池凉亭内。 两人谁也没有客气,各自在石桌旁坐下。 清甜公主神情肃穆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道:“画廊院失火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自己不是才说,调查结果不就是失火、意外吗? 苏则彩茫然道:“公主不是说调查结果是失火、意外吗?” 清甜公主反问道:“这样的事实,你信吗?” 苏则彩没说话,他是半信半疑。 清甜公主沉下了脸,沉声道:“从肃王父子‘谋反’、到我母后的‘暴毙’、再到如今画廊院的‘意外’,我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我怀疑,这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苏则彩惊呼:“有人在背后捣鬼?” “是的,肃王父子‘谋反’一事不提,就说我母后,她几十年来一向身体安康的,怎么会突然‘暴毙’?” “这……” “这不正常,也不合理,必有蹊跷!” “那,你怀疑是谁捣鬼?”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回应:“丽妃娘娘!” “她?”苏则彩惊诧不已。 “是的!” “为什么要怀疑她?” 清甜公主解释道:“我母后,是在太后的墓中‘暴毙’的,而当时的墓中,和我母后一起的人,就只有我父皇和丽妃娘娘,这几天,我彻底从悲痛中走出,我冷静下来,反复的思量过,如果我母后不是自杀,父皇又不可能会杀我母后,那么,凶手只能是丽妃娘娘!” 苏则彩眉头紧皱,清甜公主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清甜公主向他征询意见:“你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苏则彩默然点头,心中一阵绞痛。 清甜公主得意地一笑:“我已经采取了行动!” 采取了行动? 苏则彩爱母心切,他慌了,惶急地道:“你把丽妃娘娘怎么了?” 对苏则彩过激的反应,清甜公主觉得很奇怪,但她没怎么在意,也没多想,只是道:“我能把她怎么?她好好的在照顾我父皇呢!我没有证据,只是怀疑而已!不过,为了父皇的安危,我有派人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幸而,一切正常!” 苏则彩继续追问:“那你采取了什么行动?” 清甜公主答道:“我已命令五十名大内侍卫护送郑灵芍出宫,前往杭州去见蛊公子,让她带蛊公子回来见我。” 苏则彩一头雾水:“见蛊公子干什么?” 清甜公主缓缓吐出了两个字:“验尸!” 苏则彩没听明白,他在等待清甜公主继续往下说。 清甜公主接着道:“我把我想的与郑灵芍说过,她说,她与她爹是无能为力了,要想知道我母后的真正死因,只能请蛊公子这个‘江湖第一高手’前来验尸,我母后葬在柳林园的冰室里,没什么问题,就等着蛊公子来验就行!” “当时太后的墓中,只有皇上、皇后娘娘和丽妃娘娘,你刚才既已说,如果皇后娘娘不是自杀,皇上又不是凶手,那只能是丽妃娘娘了,你还要证据?有证据没证据,又能怎么样?” “有证据,才有说服力,才能解释得过去,单靠想法与片面之词,难以服众。” “这倒是实话。” “那当然了,哦,对了,丽妃娘娘把你叫到丽仙宫,真的是为了要教她的女儿玉柔公主画画?” “那是当然的了,这你也怀疑?不然你以为干嘛?” 清甜公主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最近想得太多,神经兮兮的了,我也是担心你。” 苏则彩抱歉地一笑:“谁叫丽妃娘娘这段时间要我教她的女儿画画,那小公主很缠人,没办法,我暂时不能伴你左右。” 清甜公主站起了身:“你我都忙,各忙各的吧!等蛊公子到了,验尸的时候,我再通知你一起去!” 苏则彩随即起身,笑脸相送:“你要小心!” “你也一样!”清甜公主回报一笑,转身离去。 苏则彩默立着,脸色异常难看。 这动荡不安的宫廷中,死亡的气息,是越来越重了。 没想到,清甜公主竟会怀疑到自己的母亲,丽妃娘娘的头上。 情况很糟,糟得很! 一百零二章孽情虐恋悲心起?亲情何处见良知 接踵而来的打击,伤心、痛苦,所有的不愉快,尽揽其身。 能支撑着,全是靠最后一点亲情的信任,这信任,在风雨中,也是左摇右摆。 心已在颤抖,在滴血…… 夜空星月,也是,残缺无光。 似在怜着月下人,与之相伴痛苦。 丽仙宫。 一处凉亭内,苏则彩斜靠在石柱上。 他双手抱肩,抬着头,闭着双眼,在想着事情。 肃王父子的“谋反”,皇后娘娘的“暴毙”,这些,是不是如清甜公主分析所言,是不是母亲丽妃娘娘的杰作,他没再多去纠结。 他在想画廊院“意外失火”的事情,有很多地方,他觉得很可疑。 为什么画廊院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自己被母亲丽妃娘娘叫来教玉柔公主画画时“失火”? 自己真的是那么幸运的躲过了“意外失火”这一劫? 是侥幸,还是精心的安排? 如果是后者,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母亲丽妃娘娘,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想着想着,突然目光一亮…… 如果是精心的安排,那么,她岂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是她的孩子? 细细一想,这也不对,如果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开始怎么可能会不认自己的? 天下,有哪个为人父母的,会不认自己的孩子的? 侥幸,应该是侥幸…… 他想来想去,结果还是想着自我安慰去了。 在他的心里,母亲丽妃娘娘,还是一个好人的! 目前,只希望,清甜公主怀疑的人,只是怀疑而已。 以后,只希望,蛊公子查验皇后娘娘的尸身,只是“暴毙”而已。 “唉!”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眼,顿时愕然了。 只见玉柔公主带着两名手端美酒的侍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玉柔公主见他睁开了眼,朝两名侍女摆了摆手。 两名侍女随即步入凉亭内,将酒壶酒杯放在了石桌上。 玉柔公主没让他俩侍候,他俩便退下了。 苏则彩茫然道:“玉柔妹妹,你怎么来了?” 玉柔公主笑着:“你还想骗我,说你想早点休息什么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在房间里休息的。” 苏则彩想了想,淡然道:“画廊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玉柔公主扬扬头:“那是当然的了,即使你不告诉我是什么事儿,我想知道,也是有办法知道的,我好歹,也是一位公主。” 苏则彩苦笑着摇了摇头。 玉柔公主安慰他道:“节哀顺便吧!世事难料,人各有命,让我陪你喝一杯,一醉方休解千愁!” 两人桌旁落坐,苏则彩盯着她道:“玉柔妹妹,你小小年纪,从小又是在宫外佛寺里长大的,怎么也学会喝酒了?” 玉柔公主呵呵一笑,动手替苏则彩斟了一杯酒:“你喝喝。” 苏则彩拿起酒杯,酒水往嘴里一送:“甜的,这不是酒?” 玉柔公主点点头:“这是酒,也不是酒,它不是用五谷杂粮酿的,而是用花瓣酿成的。” “原来如此。” “你觉得怎么样?好喝吗?” “还不错。” “来,我替你斟酒。” “我自己来。” 酒过三巡,滴酒不剩。 由于是甜酒,两人都没有醉意。 苏则彩黯然道:“可惜,这酒没那么容易醉人,一醉方休,怕是不可能了。” 玉柔公主忙起身:“要不,我去拿些烈性的酒来,只是,这样,我就不能陪你喝了。” 苏则彩示意她坐下:“罢了!不必了。” “好吧!”玉柔公主坐回身。 两人默然相视,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有好多的亲情心里话,想要对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说,但却不能说,因为,时机未到。 她有好多的爱情心里话,想要对他这个心上人说,但却不敢说,因为,她有些害羞。 苏则彩见她嘴唇连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玉柔妹妹有什么话要说吗?” 玉柔公主红着脸低下头去,轻声道:“是……是有。” 苏则彩笑笑:“是什么话儿?你说就是。” 玉柔公主抬起头,鼓足了勇气,含情脉脉地盯着他:“我喜欢你!” 苏则彩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喜事,而是糟得不能再糟的坏事! 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居然喜欢上自己了,这绝不可以! 玉柔公主再次道:“苏哥哥,我是认真的!” “不!不!不!”苏则彩站起了身,惊恐地步步后退。 他想立即跑开,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清楚。 玉柔公主也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地逼近了他:“苏哥哥,你怎么了?” 不过就说了一句喜欢他而已,他怎么就像见了鬼似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苏则彩定了定神,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茫然地看着她,缓声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玉柔公主有些天真地回应:“喜欢就是喜欢啊!还有什么为什么的?反正,我就是特别的想与你在一起,一时半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你我不过才,相处了短短三五天而已啊!” “三五天又怎么了?爱情来了就是来了。” “公主,你小小年纪,明白这些吗?” “你这是在侮辱我!” “……” 面对玉柔公主的表白攻势,苏则彩竟无言以对了。 “苏哥哥!”趁着苏则彩一愣神之际,玉柔公主突然猛地扑入了他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 “别……别这样!”苏则彩慌了,不知所措。 玉柔公主将他抱得更紧:“苏哥哥,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再这样下去,那可怎么得了! 苏则彩抬起了双手,抓着了她的胳膊,十分用力地将她推开了。 玉柔公主一副委屈的模样,眼中泪光闪烁,有些带哭地道:“苏哥哥,你弄疼我了。” 苏则彩抱歉地道:“对……对不起。” “苏哥哥!”玉柔公主又欺身向前。 苏则彩忙闪身出了凉亭,一本正经地对玉柔公主道:“公主,你别这样了,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实在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我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喜欢的人,是清甜公主,清甜公主也喜欢我,我与清甜公主是两情相悦,我和你,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话一说完,他不敢再逗留下去,转身飞快地跑远了。 玉柔公主已是泪流满面,她怒气冲冲地甩掉桌上的酒壶酒杯,趴在上面痛苦地抽泣起来。 她已经真正的喜欢上他了,得到的,却是他的这一番无情拒绝的话。 母亲丽妃娘娘为什么先前没有告诉自己,他竟与清甜公主两情相悦? 事实上,丽妃娘娘并不知道清甜公主向苏则彩表白示爱一事。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会要玉柔公主去喜欢他。 因为,这本就是她的阴谋,她必须要完成的阴谋! 一百零三章各为谋权安天下?水火相交后必争 这人的病一来,可大可小。 有的呢,随随便便的一两济药下去,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有的呢,辛辛苦苦的内外兼治,也不见什么疗效。 乾清宫。 皇帝的卧房内,皇帝正病怏怏地躺在龙榻上,丽妃娘娘在一旁照顾他。 一向身体康健的他,就因为皇后娘娘的“暴毙”,心神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而一病不起了。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怕是时日无多了。 想得最多,也最令他头疼的事情,那就是未来帝国的掌权人。 他唯一的儿子礼太子,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已经远走高飞了。 照这样下去,万一自己一倒下,大宏帝国的江山,该由谁来坐? 这根本,无有人选…… 应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他纠结了好多次了,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爱妃,朕,怕是没有几天好活了。” 丽妃娘娘忙安慰他道:“这不是好好的么?皇上休要胡言乱语。” 皇帝悲凉地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明白,这是心病,是来自精神上的打击,是任何灵丹妙药,也救治不了的。” 丽妃娘娘扁了扁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帝面现忧虑:“朕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未来帝国的掌权人,那个逆子,朕就他这么一个儿子,除了他,谁来接手帝国的江山呢?” 丽妃娘娘附和着道:“就没有太子的一点消息?” “没有。”皇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有心要躲,这天大地大,如何能找到他?” “那皇上心中,就没有别的人选了?” “朕就一个儿子,还能有别的什么人选,总不能立他人之子吧?” 听得皇帝所言,丽妃娘娘心中一阵暗喜。 没有人选,这样最好,到时候,身为皇后的自己,再加上景王杨轩傲这个十万禁卫军统领的合伙人,有特殊地位,再加上贵重兵权,帝国未来的掌权人,那是自己说了算。 如有人选,那也无惧,到时后,自己就是皇太后了,新皇帝又算得了什么?照样有杨轩傲在,随便搞点阴谋诡计,轻轻松松就能将其拉下马。 无论怎样,都是两利,不过,前提是,得先成为皇后。 本来皇帝是有言在先,待皇后娘娘安葬好之后,便立她为皇后,可早已葬毕,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却像忘了似的,只字不提。 如今他病重,情势紧张,时间紧迫,不能再托延下去了,只能厚着脸皮说了。 她咬咬牙,开口道:“皇上,你说过,待姐姐她安葬好之后,便让臣妾接替姐姐的位置,立臣妾为皇后的,可这许久以来,皇上却是只字未提。” “哦。”皇帝眉毛抖了抖,恍然大悟,“唉!这些日子以来,朕心神饱受折磨,都把这许诺给忘了。”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 皇帝接着道:“朕即刻叫人拟旨,明天就宣布立你为皇后,免得又忘记了。” 丽妃娘娘迫不及待地道:“臣妾谢皇上隆恩,臣妾这就去叫小全子进来拟旨。” 她话音刚落,尚未起身,总管太监小全子突然步入了房内。 小全子对丽妃娘娘道:“娘娘,玉柔公主派人来告诉奴才,说要您回去一趟,她有事情要和您说!” 皇帝抢着道:“这孩子从小就缺少我们为人父母的疼爱,这刚刚才回宫不久,朕如今这身体,是不能陪她嘻戏玩耍,你该多陪陪她才是,去吧!拟旨的事情,就交给朕吧!” 丽妃娘娘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那臣妾就先回寝宫了。” 皇帝点点头:“去吧!” 丽妃娘娘起身离去。 皇帝唤过小全子:“小全子,替朕拟旨!” “是,奴才这就准备。”小全子走到文案前,取出空白圣旨,磨好墨,“皇上,奴才准备好了,您说!” 皇帝不假思索:“皇后离世,后宫无主,朕心甚痛甚忧,为免后宫之乱,朕决定立丽妃为皇后,此谕。” “奴才明白了。”小全子应着声,三下五除二就将圣旨写好了,而后吹干,“皇上,成了。” “嗯,明日召集众臣上朝,你与丽妃宣旨便是,好了,下去吧!让朕休息一会儿。”皇帝说完,摆了摆手。 小全子收好圣旨,悄然退去了。 过了一会儿…… 清甜公主进来了。 皇帝睁着眼,并没睡觉,他看到了她。 清甜公主走上前:“父皇,您觉得怎么样?” 皇帝苦笑了笑:“还能怎么样?老样子,这是心病,精神上的打击。” 清甜公主笑着:“您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终有一天会好的。” 皇帝摇摇头:“怕是不行了,父皇觉得,大限将至了!” 清甜公主内心悲痛万分,面上仍是笑着安慰:“父皇,您会好起来的!” 皇帝突然转过话题:“现在,父皇最担心的,就是江山社稷,万一父皇不行了,你二哥又已走了,将来,谁来掌权呢?父皇可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唉!” 清甜公主问道:“父皇不知道该立谁为好?” 皇帝反问:“你知道该立谁为好?” 清甜公主肃容道:“我们慕容家的江山,不能流到外人的手里!” 皇帝表示认可:“这是当然的!” “所以。”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看着皇帝,“父皇除了立我之外,已没有更好的人选了,您最疼最宠的,就是我。” 清甜公主此言一出,直惊得皇帝骇然失色。 看不出来,自己与皇后所生的这个小女儿,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巾帼英雄! 确实,慕容家的江山,不能流到外人的手里,目前情况而言,只能这样了。 可是,她能扛得起这个重担吗? 清甜公主以为皇帝不愿:“父皇觉得不妥?” 皇帝立即摇头:“没有不妥,你说得很有道理。” 清甜公主笑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慕容家的江山,除了我之外,没人再适合掌权了,因此,我只能掌权,否则,如果父皇真的有个万一,帝国无主,天下,必定大乱!” 她是真心为了自家的江山社稷而担心! 她有过天真,有过任性,有过调皮,但是,现在,她知道,她必须要成熟,要坚强! 皇帝询问:“你有什么打算?” 清甜公主答道:“我先掌权,待我成婚育有子嗣后,再立其为帝!” 不得不承认,为了保住慕容家的江山,为今之计,这是最后,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帝毅然点头道:“朕答应你,朕的宝贝女儿,朕让你掌权!希望你能挑起这个重担!慕容家的江山,就交给你了!” 清甜公主甜甜地笑了,她相信,自己能平定乾坤! 一百零四章不能接受的爱情?无法解释的亲情 丽仙宫。 玉柔公主的卧房内,床边,坐着玉柔公主和丽妃娘娘。 玉柔公主正在向丽妃娘娘诉苦:“母妃,苏哥哥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哦。”丽妃娘娘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吃惊,她显得很淡然,“他是怎么拒绝你的?” 玉柔公主幽幽答道:“他说他喜欢的人是清甜姐姐,而清甜姐姐也喜欢他。” 丽妃娘娘皱起了眉头,清甜公主与苏则彩的关系本来就不错,甚至可以说成是亲密,也不为过,他俩能坠入爱河,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苏则彩之前喜欢的是刘月隐,这刘月隐才刚被自己除掉,他怎么这么快就与清甜公主走到一起了? 以至于,她阴谋诡计让玉柔公主去喜欢他,都为时已晚了。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会作罢! 因为,为了让他能够顺利的坐上未来皇帝的宝座,她必须要让他与女儿玉柔公主在一起。 玉柔公主见丽妃娘娘凝眉不语,追问道:“母妃,是您介绍柔儿要去喜欢苏哥哥的,您之前就不知道苏哥哥与清甜姐姐的事儿?” 她这不是在责怪自己的母亲,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母亲既要她去喜欢苏则彩,怎么会连苏则彩的感情情况都不打探清楚? 丽妃娘娘摇了摇头,她只能撒谎:“母亲并不知道,对不起,柔儿,这是母亲的疏忽。” 玉柔公主顿时不知所措:“那……那柔儿与苏哥哥……” 丽妃娘娘十分肯定地接过话:“你必须与他在一起!” 玉柔公主抿起了嘴,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非要她与苏则彩在一起,尽管母亲如今已经知道了,苏则彩他早已心有所属。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母亲非要你喜欢这个苏则彩,这自有母亲的道理,你不必纠结东想西想那么多,他喜欢三公主,三公主也喜欢他,那又怎么样?他们只是喜欢而已,又没有真真正正的成为夫妻,你还是有机会的。” 玉柔公主已真正的喜欢上苏则彩了,她也想真正的与他在一起,所以,对母亲丽妃娘娘的话,她并不反感,她想了想道:“可是,柔儿应该怎么办呢?他已经对柔儿放了狠话,说绝不可能会喜欢柔儿的。” 丽妃娘娘安慰她道:“这个你放心,交给母亲来处理,母亲会处理好的。” 也只能这样了! 玉柔公主默然点了点头。 丽妃娘娘起身道:“你午休一会儿吧!母亲也乏了,也先回房去休息了。” 玉柔公主起身相送:“母妃慢走。” 丽妃娘娘走出屋,她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去了正厅。 她步入正厅,正襟危坐。 她在等人,在等苏则彩,在见玉柔公主之前,她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没过一会儿…… 一名丫环领着苏则彩步入了正厅。 丫环恭声道:“娘娘,奴婢们在御花园找到苏公子了。” 丽妃娘娘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是。”丫环应声退去。 丽妃娘娘看着苏则彩:“苏院主,请坐。” 苏则彩阴沉着脸,扁了扁嘴,满脸不高兴地坐下了。 丽妃娘娘打趣地道:“苏院主,本宫叫你来教柔儿画画,你怎么跑了?是本宫招待不周吗?” 苏则彩苦笑着问道:“难道玉柔公主没有告诉娘娘原因?” 若不是因为玉柔公主向他表白示爱,他怎会离开丽仙宫?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母女俩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可是知道他们母女俩的身份,他俩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 妹妹岂能爱上哥哥的? 他不能不躲避。 丽妃娘娘装傻充愣:“告诉本宫什么?本宫不明白,难道苏院主不愿教柔儿画画,是因为柔儿有什么事情吗?” 苏则彩点点头:“是的,是因为玉柔公主的事情。” 丽妃娘娘追问:“是什么事情?” 苏则彩解释道:“因为,玉柔公主,她说她喜欢我。” 丽妃娘娘故作愕然:“本宫的女儿喜欢你,你就要躲,难道本宫的女儿是母老虎不成?还是说,本宫的女儿入不了苏院主的法眼,觉得她配不上你?” 要把真真正正的事实说出来解释清楚,那是不可能的,苏则彩想了想,只得道:“对不起,多谢娘娘与公主的如此厚爱,只是,苏则彩已经心有所属了,那人是清甜公主。” 苏则彩想着,丽妃娘娘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打消念头,知难而退。 不料,丽妃娘娘却是淡然一笑:“那又何妨?” 苏则彩闻言,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非要自己喜欢她的女儿不可? 丽妃娘娘肃容道:“不管你喜欢谁,谁喜欢你,你只能,喜欢本宫的女儿!” 面对母亲丽妃娘娘的蛮横霸道,苏则彩有些生气了:“为什么?” 丽妃娘娘回应:“因为本宫的女儿,她喜欢你,仅此而已!” “可是……”苏则彩想要说些什么。 丽妃娘娘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可是清甜公主她也喜欢你?这无妨,本宫会亲自去劝她放弃你的,叫她把你让给本宫的女儿。” 她说得倒是轻轻松松。 苏则彩不禁皱起了眉头:“有这么简单?” “本宫出马,没有办不了的事情!”丽妃娘娘胸有成竹地说着。 苏则彩断然道:“可即便如此,我也绝对不会喜欢娘娘的女儿,绝对不会!” 他有他的苦衷,目前无法解释的苦衷! 丽妃娘娘冷笑了笑:“那可由不得你!” 太不可理喻,太蛮不讲理了! 苏则彩怒而起身:“娘娘,你……你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丽妃娘娘不以为意:“为了本宫女儿的幸福,本宫不讲道理又怎么样?” “你……”苏则彩气得无言以对。 丽妃娘娘突然放低了语气:“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从小就缺少父母的疼爱,本宫不想连她自己的心上人都得不到,苏院主,本宫的女儿虽然比三公主小了四岁,但无论外表容貌还是内心懂事,她也丝毫不亚于三公主的。” 苏则彩仍是不领情:“娘娘莫要多说了,纵是天下的女子都死光了,我也是不会喜欢玉柔公主的!” 丽妃娘娘不再与他争论,犹自道:“没有本宫的命令,你暂时离不开丽仙宫了,柔儿她为了你,伤心欲绝的,你多陪陪她吧!反正画廊院如今已成为了一片废墟,你也无处可去。” 她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苏则彩哭丧着脸,他没唤住丽妃娘娘与她再做解释,因为他知道,那是无济于事的。 他无可奈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坐回椅中,摇头苦叹起来。 一百零五章诉情意相拒无果?血亲兄妹终相认 成了“囚徒”的苏则彩,除了能选择在丽仙宫陪着玉柔公主,已经别无他法,别无去处了。 她,玉柔公主,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居然喜欢自己,这怎么能行? 尽管,这不是她的错,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可是…… 该怎么拒绝她? 该怎么和她解释? 要不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这是目前苏则彩想得最多,却又无有良策解决的问题。 事情本来就极坏极糟,再这样下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必须在此之前,力挽狂澜,及时结束这段本是充满罪孽的爱情! 沉默与逃避,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 丽仙宫。 苏则彩起身迈步,离开了正厅,直奔玉柔公主的房间。 至房门外,他正准备敲门…… “苏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要喜欢清甜姐姐?” “苏哥哥,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明白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可能在一起?难道是因为我年纪小吗?” “难道我不够美丽?入不了你的法眼?” 玉柔公主的哭泣声从门缝中飘出。 苏则彩闻声,心头一震,绝不能再托延下去了! “吱—” 他推门入屋,看见她正趴在梳妆台上哭泣。 她听得开门声,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本能的,温柔地安慰她道:“别哭了。” 她十分听他的话,立即抬手抹去了满脸的泪痕。 他走近她,想进一步安慰她。 她却猛地起身,如风般扑入了他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她才刚哭过,他不忍推开她,再伤她的心,只得道:“别这样,好吗?” 她有些哽咽地道:“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扁扁嘴,没说话,也没有动。 片刻后…… 玉柔公主松开了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对不起,苏哥哥。” 他苦笑了笑:“没事儿。” “苏哥哥,请坐。” “好,坐下说。” 两人对立,在桌旁坐下。 苏则彩单刀直入:“玉柔妹妹,我们是没有可能的,不管是你说,还是你母妃说,都是白费唇舌,我和你,是绝对的不可能!” 玉柔公主幽幽地道:“你很喜欢清甜姐姐?” 苏则彩毅然点头:“是的,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 “可是……”玉柔公主忍住哭,“可是我也很喜欢你啊!” 他想了想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应该让我和清甜公主在一起,让我幸福,而不应该强迫我,让我感到为难和痛苦。” “我……”玉柔公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则彩接着开导她:“希望你能明白这些道理。” 玉柔公主默不作声,只有泪水在无声的流淌。 他以为劝说已见成效,便趁机道:“你明白就好,希望你能和你母妃说说,让她……” “不!”玉柔公主突然脸色一变,“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得到他,为什么放手的要是我,而不是清甜姐姐?为什么痛苦的要是我,而不是她?这对我不公平,很不公平!” 他愕然了。 这怎么,说变就变? 玉柔公主脸上露出了倔強的表情,她激动地盯着他:“苏哥哥,我一定要得到你!我不能把自己所爱的人,拱手相送于别人!” 苏则彩眉头紧紧地皱起。 这个小丫头!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他做出最后的确认:“你真的要这样做?绝不退让?” 玉柔公主回答得斩钉截铁:“绝不!我一定要和清甜姐姐斗争到底!” 如果她真这样做,那事情就太糟了! 该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她事实? 苏则彩沉思了片刻,认为除了告诉她事实真相之外,已经别无良策了,他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对不起,玉柔妹妹,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我们是兄妹!” 玉柔公主不知所云,茫然地看着他。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道:“实际上,我也是你母妃的孩子,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你说什么?”玉柔公主反应过来,惊得目瞪口呆。 他解释道:“你听我……” 玉柔公主断然道:“想不到,苏哥哥为了要甩掉我,居然会说出这种不可理喻的无稽之谈!” 他肃起了面容:“不是无稽之谈,我能证明!” 玉柔公主追问:“怎么证明?” “我们来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 “是的,怎么?你不相信?” “我信!” 在古代,滴血认亲之法,是被认可的。 玉柔公主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放好,提起水壶,将水倒入了杯中,正是白水,凉的。 苏则彩二话不说,立即咬破了右手食指,将几滴鲜血滴入了杯中。 玉柔公主也不迟疑,如法炮制。 只见…… 两人的血滴在水杯中,凝为了一体。 苏则彩笑了。 玉柔公主震惊了,傻眼了。 事已至此,何不顺水推舟? 他盯着她道:“玉柔妹妹若是不信,可再叫你母妃来与我一试。” 玉柔公主还处在惊骇之中。 苏则彩从容道:“我入皇宫,就是为了要与你母妃相认,其中因果,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 “我不听!我不听!……”玉柔公主双手捂住了耳朵,发疯似地大叫,冲出了房间。 “唉!”苏则彩仰天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起来,“娘,我们应该也快到相认的时候了吧?” 他想,应该很快了。 一百零六章满腹私心权欲重?可悲可笑自不知 今日的早朝,众臣跪拜的不是皇帝,而是身着凤冠霞帔的丽妃娘娘。 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丽妃娘娘就要成为皇后了。 只见她傲然而立,冷视群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好不威风八面。 总管太监小全子双手捧着圣旨,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身旁。 她一番自我得意之后,向小全子努了努嘴,示意他宣读圣旨。 “嗯哼。”小全子轻咳了两声,张开了圣旨,“奉天成运,皇帝诏曰,皇后离世,后宫无主,朕心甚痛甚忧,为免后宫之乱,朕决定立丽妃为皇后,钦此!” 圣旨宣毕,众臣齐声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丽妃娘娘笑着抬手:“众卿平身!” “谢皇后娘娘!” 众臣起身谢恩。 丽妃娘娘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臣的脸,朗声道:“毋庸多说,众卿家都知道,皇上因为原皇后姐姐的‘暴毙’,而心神倍受打击,身患重病,因此,立本妃为皇后的事情,就不必大张旗鼓的了,礼仪从简,给众卿家一个交代便是,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皇后娘娘此做法甚为妥当。” “真是委屈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臣等佩服!” “待皇上安然,臣等定奏请皇上为娘娘重新排礼册封。”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都争先恐后的拍着丽妃娘娘的马屁。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行了,事情交代清楚就行了,禁卫军统领杨轩傲留下,大家都退下吧!” “是!” 除杨轩傲外,其余众臣纷纷躬身退去。 丽妃娘娘又唤过小全子,吩咐他领着太监丫环们退去了。 大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丽妃娘娘走近杨轩傲,杨轩傲忙躬身行礼:“恭喜娘娘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可喜可贺。” 丽妃娘娘手一甩,沉声道:“你我之间,客套就免了,告诉你,皇上大限将至,时日无多了。” 杨轩傲冷冷一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丽妃娘娘怪问道:“那我要的好消息呢?” 杨轩傲得意地扬扬头:“娘娘就放心吧!禁卫军已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我所命,无有不从。” “那就好。”丽妃娘娘满意地点点头,“江山,马上就要易主了!” 杨轩傲恭声道:“往后,我该怎么做?”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皇上死后,我会假传圣旨,要你马上命令禁卫军封锁皇宫九门,以稳朝廷大局,你再亲自率军入宫,控制群臣,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怎么做,放心,你重兵在握,事成之后,半壁江山,少不了你的。” 杨轩傲拱起双手:“托娘娘的洪福,杨轩傲定以娘娘马首是瞻!” 丽妃娘娘微微点头:“行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你我就说这么多吧!” “好,告辞。”杨轩傲应了声,快步离开了。 丽妃娘娘刚想转入后殿去看望皇帝,只见一名丫环神色匆匆地跑到了她的面前,气喘吁吁地道:“娘娘,册封结束了吗?公主殿下说,册封结束了就要您立刻赶回宫去见她,她说,她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刻不容缓。” 丽妃娘娘犹豫了一会儿,离开了大殿,直奔坤宁宫而去…… 进坤宁宫,入卧房。 玉柔公主正端坐在桌旁,在等待着母亲丽妃娘娘,见她入房,忙起身道:“恭喜母妃!” “坐吧!”丽妃娘娘摆摆手,玉柔公主依言坐下,她走近桌旁,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搁在了桌上,随后坐下,“柔儿,你该叫母亲为母后才是。” 玉柔公主点点头:“是,母后。” 丽妃娘娘笑问:“柔儿又怎么了?是不是苏则彩又跑了?他没跟你搬来这坤宁宫?放心,一会儿母后派人去找他。” 玉柔公主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些。” “哦。”丽妃娘娘觉得奇怪了,“那是为了什么?” 玉柔公主扁了扁嘴,欲言又止,开不了口。 丽妃娘娘眉头一皱:“怎么?火急火燎的派人叫母后回来说有事儿,这会儿见着了母后,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玉柔公主咬咬牙,终于开口道:“母后,我知道了一件事儿,苏哥哥他,是您的孩子!” 丽妃娘娘闻言大惊失色,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苏则彩,他用了什么方法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 她,怎么会相信了的? 如果她不相信,她便不会这样说。 玉柔公主问道:“母后,恕儿臣大逆不道,您……您是否除了父皇,还曾与其他……其他男子有过瓜葛?” 事到如今,应不应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丽妃娘娘沉思了片刻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其实,母后一直知道,苏则彩,他确实是母后的孩子,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什么?母后您……您一直知道?”玉柔公主惊得眼睛都快夺眶而出。 母后与别的男人苟合生下哥哥苏则彩之事,这暂且不说。 可是,母后一直知道哥哥苏则彩就是她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却不认他? 而且,还要把自己许配给他? 要妹妹嫁给哥哥,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不是发疯了? 丽妃娘娘盯着玉柔公主:“柔儿,你心里一定是在觉得奇怪,为什么母后知道苏则彩的身份,却不肯认他,还要把你嫁给他,是不是?” 玉柔公主茫然地点着头。 丽妃娘娘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因为,母后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母后当年,与别人苟合生下他之后,就把他送出了皇宫,这是母后的错,追悔莫及的错。” 玉柔公主百思不得其解:“那……那他入宫找母后相认,母后为什么不肯与他相认?” 丽妃娘娘深沉地道:“因为,母后欠他实在太多,不能什么都不给他,便与他相认,母后要与他相认的,但必须要好好的补偿他!” “补偿他?”玉柔公主似懂非懂,“补偿他,就是要女儿嫁给他,嫁给哥哥?” 丽妃娘娘淡然道:“母后那只是要你们有名无实而已,到了适当的时候,母后会告诉你们真相的,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要让他成为皇帝,而不得不这么做。” 玉柔公主疑惑不解:“让他,成为皇帝?” 丽妃娘娘点点头:“是的,母后已是皇后了,如今,你父皇病重,太子又已远走高飞,将来帝国无主,你与他,成了有名无实的夫妻,那他,就是母后的女婿,母后就有办法,可以让他成为皇帝。” 玉柔公主摇头苦笑,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母亲现在之所以不肯认他,还要自己嫁给他,却原来,是为了要这么的去补偿他! 荒唐可笑的补偿法! 成就了哥哥,毁灭了自己。 母亲到底知不知道,这一补偿,尽管是有名无实的与哥哥成为了夫妻,可是,将来,自己如何再嫁他人? 关于玉柔公主想的这些,丽妃娘娘确实没有在心里想过。 只听得她对玉柔公主道:“柔儿,你愿意原谅母后,愿意与母后一起帮助你的哥哥吗?” 玉柔公主无可奈何地道:“我愿意。” 她不知道,如果她说不愿意,母亲又会做出什么荒唐可怕的事情,她只能答应。 丽妃娘娘满意地笑了:“那就好,你愿意就好,关于你哥哥那边,母后会找机会和他解释清楚的,你不必担心。” 玉柔公主没再答话,她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还有什么该说的。 丽妃娘娘沉浸在自我的幸福幻想中,她仿佛看到了,苏则彩登基称帝的那一天,已经来了。 一百零七章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 月色下。 皇宫外。 四人四骑,你前我后,正在狂奔。 这四人是清甜公主、苏则彩、蛊公子、郑灵芍。 他们策马狂奔的方向,是东面,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柳林园,那里,是清甜公主的母后,原皇后娘娘的墓园。 皇后娘娘的死因,是“暴毙”,许多人,都相信了,但是,有一个人不相信,那人,就是清甜公主。 可是,即使她不相信,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许多人都对皇后娘娘的“暴毙”原因,束手无策,连太医院的郑院主,也这么认为,因此,只能判定皇后娘娘是“暴毙”身亡。 太医不能诊断的病因,那就只能依赖江湖术士了,这是清甜公主的个人看法。 所以,她才命令郑院主的女儿郑灵芍出宫,去找来了蛊公子,蛊公子是郑灵芍的义兄。 他与清甜公主、苏则彩,已是老朋友了。 其实,蛊公子他并不是什么江湖术士,但他是江湖中人,他有“江湖第一高手”之称,江湖术士懂的,他懂,江湖术士不懂的,他也懂。 四人你不言,我不语,都神情肃穆。 只顾埋头策马狂奔…… 眨眼之间,柳林园,已在眼前。 他们翻身下马,急步靠近墓园。 墓园里的若干守卫们个个手持火把,高度警戒。 一见有人前来,他们立即上前包围。 “奴才无理,原来是三公主驾到。” “三公主恕罪。” 守卫们看清了四人中,有一个是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摆摆手:“都散了吧!谁是领头的,过来!” 守卫们应声而散,领头守卫走近清甜公主,行礼道:“三公主深夜来此,有什么吩咐?” 清甜公主立即道:“打开墓门,本公主一行四人要入墓一趟!” “这……”领头守卫似有为难。 清甜公主沉下了脸,怒喝道:“奴才!难道本公主还不能进墓吗?” 得罪了皇帝最宠爱的三公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领头守卫忙点着头:“公主请,公主请。” 说着,他手一摆,示意清甜公主四人上前,他自己也赶忙转身向前,奔至石墓门前,取下了挂在腰间的一根长长的钥匙,对着墓门上唯一的一个钥匙孔插了进去,左右各转动了半圈,之后,他取出钥匙收好,伸出了右手掌,先在墓门的左上角拍了三拍,后又在墓门的右上角拍了三拍。 “吱—” 墓门应声而开。 清甜公主迫不及待,正要举步入墓。 “三公主慢点!”领头守卫突然将她拦住。 清甜公主鼓起了眼:“又怎么了?” 领头守卫躬身道:“三公主,这墓中,皇后娘娘的停身处,您知道的,是冰室,里面多少有些寒气,要不奴才先去拿件厚衣给您披上?” “不必了,本公主一会儿就出来,很快的!”清甜公主丢下话,已率先入墓。 苏则彩、蛊公子、郑灵芍,相继入墓。 墓中灯火通明,两边石壁上,都挂有油灯。 放眼看去,直行是尽头,四人行了十五步左右,路尽,只有左侧有路。 放眼看去,直行仍是尽头,右侧是石壁,但左侧有光,四人行了十步,至有光处,停下了脚步。 往里看去,是一间冰室,冰天雪地,晶亮透明,皇后娘娘的尸体,搁在冰床上。 四人进入冰室,蛊公子是没什么感觉,苏则彩也还挺得住,清甜公主和郑灵芍已是直打起了哆嗦。 蛊公子看了看郑灵芍和清甜公主:“义妹,三公主,你们要是怕冷,可以先去门外候着,待我看出了异样,再叫你们进来不迟!” 苏则彩也跟着道:“是啊!蛊兄说得不错,郑姑娘,三公主,我看,你们还是先出去等着吧!” 清甜公主断然道:“不要再多说了,我是不会出去的,这点寒冷,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灵芍立即道:“我陪着三公主!” 清甜公主催促:“开始吧!” 蛊公子点点头,走到皇后娘娘的床头,低着头,看着她满头的秀发,伸出了双手,在她的发上仔仔细细地抚弄察看。 郑灵芍盯着他:“需要我帮忙吗?” 蛊公子笑笑:“不用。” 过了好一阵…… “没有异常。”蛊公子摇了摇头,收回了双手。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三人面上颇现失望神色。 蛊公子移步皇后娘娘的右肩旁,开口道:“我开始看脸了。” 说罢,他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后娘娘的右半脸。 他瞳孔开始放大,眼中精芒迸进,皇后娘娘的右半脸在他的眼中变得异常宽大,连每一根毫毛都如同一个小拇指般粗大。 看毕,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他再移步皇后娘娘的左肩,如法炮制的看法。 突然…… 他眼中光亮一闪,他看到了异样,皇后娘娘的左太阳穴上,有一个小孔,一个细如牛毛的小孔。 这不是一般的小孔,而是针孔。 没有错,这应该就是皇后娘娘“暴毙”的真正原因了。 她,是被人所杀的! 蛊公子眼中光芒收敛,看向了清甜公主:“三公主,皇后娘娘,是被人所杀!”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闻言,心中虽早有准备,但仍是骇然失色。 三人走近蛊公子,清甜公主问道:“致命伤在哪里?” 蛊公子伸手指着皇后娘娘的左太阳穴:“太阳穴上有一个针孔,那就是致命伤!” 清甜公主、苏则彩、郑灵芍,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蛊公子苦笑了笑:“你们,是看不出来的。” 苏则彩开口道:“有办法把针取出来吗?” “没那个必要了。”蛊公子摇了摇头,“已被取出了。” 清甜公主怪问:“怎么下的杀手?又是怎么取的凶器?” 蛊公子立即给出了解释:“当然不能手拿,把细针放在磁石上就可以运作了,杀了人,再吸出来就行,这种针极细,可称得上是杀人不留痕迹。”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怎么样?我想得果然没错,你们怎么看?” 郑灵芍道:“我相信公主的判断,现在,我们已经证实了,皇后娘娘是为人所杀,皇后娘娘是死在太后的墓中,而当时的墓中,只有皇上和丽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在一起,皇上是绝对不可能会杀皇后娘娘的,因此,凶手只能是丽妃娘娘!” 蛊公子没答话,这已不关他的事情了,关于这些,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清甜公主默不作声,她默认了郑灵芍的话,她心里,矛头就是指向丽妃娘娘。 苏则彩阴沉着脸,他知道,丽妃娘娘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因为,在清甜公主的眼里,已视她为凶手。 他该站在哪一边? 该相信清甜公主? 还是该相信母亲丽妃娘娘? 他心乱如麻,左右为难。 一百零八章水火难容的形势?针锋相对的出击 坤宁宫。 后花园花丛里。 惨淡的月光照亮了两个站立的身影。 一个漂亮的女人,是丽妃娘娘,另一个,是个黑衣蒙面人,他是丽妃娘娘的手下,虚影。 虚影正在对丽妃娘娘说话:“娘娘,苏则彩和三公主、蛊公子、郑灵芍,去了皇后娘娘的墓园,进了她的墓室。” “蛊公子?”丽妃娘娘轻吟着,扬了扬眉,“就是以前把你吓得落荒而逃的那个蛊公子?” 虚影点点头:“正是他!” “哼!”丽妃娘娘冷哼一声,“他们去墓园,无非就是想调查原皇后娘娘的死因,本宫没说错吧?” 虚影叹服:“娘娘圣明!” 丽妃娘娘沉下了脸,冷冷的目光紧盯着虚影:“事情,是你办的,他们,应该不会查出什么问题来吧?” 虚影垂首道:“若是别人,奴才敢以脑袋担保,绝不会看出任何问题,只是……这个蛊公子,奴才不敢妄言。” 丽妃娘娘心一紧,脸色一变。 若是原皇后娘娘的真正死因被查出,事情会怎么样? 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她开口向虚影询问:“他们查出了原皇后娘娘的真正死因,知道了她是被人所杀,这会不会对本宫有什么影响?” 虚影凝眉沉思了片刻,答话道:“可有可无。” 丽妃娘娘追问:“这话怎么讲?” “娘娘是先听好的,还是先听坏的?” “先说坏的吧!” “是,至于奴才,当时在墓中行凶,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天下除了娘娘知道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我会在墓中,因此,我可以除外,现在来说娘娘,娘娘您想,我一除外,当时,太后的墓中,就只剩下您与皇上和原皇后娘娘了,如果他们证实了原皇后娘娘是他杀,那么,人们会怀疑的对象,就只能是皇上和娘娘您了。” “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皇上会杀害原皇后娘娘。” “奴才也这么认为,奴才想,三公主就不会相信。” “那好的呢?” “即使他们证实了原皇后娘娘是他杀,即便他们就是怀疑是娘娘所为,但死无对证,没有人眼见为实是娘娘所为,娘娘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他们定是束手无策。” 丽妃娘娘终于笑了:“这么说来,本宫无论好坏,都是高枕无忧,不足为虑了?” 虚影应道:“是这样。” 丽妃娘娘想了想道:“那么,本宫要不要为了以防万一,先采取什么行动呢?” 虚影恭声道:“娘娘圣断,奴才不敢妄言。” 丽妃娘娘冷声道:“明知有麻烦,与其等着麻烦上身,不如自己先把麻烦给解决了,这才是明智之举。” 虚影壮着胆问道:“娘娘的意思是,要解决三公主?” 丽妃娘娘点点头:“正是此意,只要三公主一死,这未起的风波,也就被扼杀了,苏则彩、郑灵芍和蛊公子,他们说话,没那个份量,是不会再针对本宫的,就算他们要说,也没有人会相信,你觉得呢?本宫说的,有没有道理?” 不得不承认,丽妃娘娘的此言做法,的确是上上之策的明智之举。 虚影不能不认可,他点头道:“娘娘圣明,奴才佩服!” 丽妃娘娘得意地一笑:“那就按本宫说的,尽快找个机会,解决掉三公主吧!” 虚影领命:“奴才遵命!” 他没有选择,他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 丽妃娘娘仰天长叹:“三公主,清甜,这可是你自己活腻了自找麻烦,可不能怨本宫,不过,你如今死了也好,省得本宫日后再收拾你了!” 她显得很自信,虚影出马对付,清甜三公主这个丫头,岂有活命之理? 同一个夜。 同一个时辰。 玉安宫。 正厅里,桌旁,坐着清甜公主和苏则彩。 苏则彩正在向清甜公主问话:“如今,已经证实了你母后是被人所杀,你有什么打算?” 清甜公主没有犹豫:“我相信我父皇,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杀害我母后的!” 苏则彩追问:“那你就是怀疑丽妃娘娘了。”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道:“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怀疑了,我要对付她?” “对付?你要怎么对付?” “把她抓起来审问一番,是必不可少,势在必行的!” “这……” “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好?” 苏则彩无言以对。 他能说清甜公主说的没有道理? 他能说清甜公主做的有欠妥当? 不,这些都没有。 清甜公主无论说的,还是做的,都是有条有理,这是无可非议的。 清甜公主见他犹犹豫豫的,忍不住追问道:“怎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赞不赞同我这么做?” 苏则彩答话道:“我赞同。” 清甜公主笑了:“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做得不对呢!” 苏则彩想了想道,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可是……” 清甜公主奇怪地盯着他:“可是什么?” 苏则彩开口道:“可是,毕竟死无对证,如果丽妃娘娘她一口咬定,这不是她所为,我们又当如何?” 清甜公主反问:“你说呢?我们又当如何?” 苏则彩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 清甜公主高深莫测地一笑:“其实,不管她承不承认,结果都是一样。” 苏则彩不禁怪问:“怎么会一样?” 清甜公主肃容回应:“我告诉过你,我父皇他病重,大限将至,要我掌权帝国的事情,你没有忘记吧?” “那又怎样?” “父皇一走,由我掌权,你觉得,丽妃娘娘,她还有必要立足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她承认,那么父皇走后,我会要她陪葬,如果她不承认,那么父皇走后,我会把她幽禁,总而言之,父皇一走,她的存在,已是多余,何况,她给我的印象,已经十分的不好了,我这么做,实际上,也并不过分。” 清甜公主认真起来,说得每一句话,好像都很有道理。 苏则彩只得道:“公主圣明。” 清甜公主得意地笑了:“那是当然。” 她很快,就要成为天下之主了。 “圣明”,她必须要学会。 “圣明”,她必须要明白。 “圣明”,她必须要拥有。 一百零九章结局终东窗事发?开始启以牙还牙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玉安宫。 清甜公主已在卧房内呼呼大睡。 手提着灯笼,巡逻警戒的两队共八名大内侍卫,步履轻轻地在宫内宫外来回走动,小心翼翼的警戒着。 他们再小心,再仔细,能看到的,只是宫内的房间房门。 对于房顶瓦檐的异常,他们能力可以,但是视力有限,所以,对于房顶上潜伏着的一个黑衣蒙面人,他们并不知情。 如他们能跃上房顶警戒查看一下,那么,他们就有可能会发现这个黑衣蒙面人了。 可惜,他们没有这么做,这就叫,百密必有一疏。 他们在宫内巡逻完,转身去宫外附近巡逻。 趁着这个空档,潜伏在房顶上的黑衣蒙面人动身了。 这个黑衣蒙面人,正是丽妃娘娘的手下,虚影。 他,奉丽妃娘娘之命,前来取清甜公主的性命。 只见他轻轻地飞身跃下地面,悄无声息地闪身到清甜公主的房门外。 左右察看,四下无人,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一根红色短香。 吹燃火折子,点燃红色短香,划破窗户糊纸,伸进短香。 短香燃起的红烟开始在房内四散,清甜公主吸入,鼻子缩了两缩,头一歪,便不动了,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过了一小会儿…… 虚影收好火折子,收回红色短香,将其熄灭,放回怀中。 而后,他缓缓推门入屋,贼头贼脑地关上了房门,取下了腰间的匕首利刃,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清甜公主的床头。 至床头,已与清甜公主近在咫尺,他抬起握利刃的手,对准了她的心脏,但,只是抬起,却并没有往下刺。 他的手在颤抖,额头在冒汗。 他在心中暗道:“娘娘,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怎么办?该怎么办?” 在他自我言语的瞬间,黑暗中,一道白影一闪,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个白衣人。 他大吃一惊,顿时心慌意乱。 房间里除清甜公主外,还有别人!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虽心慌意乱,但却并不手足无措,他,毕竟是虚影。 慌乱中,他急步后退。 白衣人步步紧逼,如影随行。 他未及多想,手中利刃横面一滑,往白衣人的颈脖上抹去,欲杀了白衣人。 他出手的速度很快,但白衣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他一刀落空,白衣人如幽灵般闪到了他的身后。 白衣人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比他还要好! 他想转身应对,但,已经迟了。 因为,白衣人闪身到他身后的时候,已经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 白衣人走到桌旁,将桌上的烛火点燃了,烛光照亮了蛊公子阴沉的俊脸。 蛊公子移步虚影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虚影认出了蛊公子,蛊公子也认出了虚影。 他们曾经在天吉镇上较量过,不止他认识他,相信清甜公主、苏则彩和义妹郑灵芍,也都认识他,尽管他蒙着面,但看他的一双眼睛,也不难认出,他一眼就认出了他。 虚影垂头丧气,栽在蛊公子的手里,他心服口服。 蛊公子转身面向了清甜公主,轻唤道:“公主,可以起来了!” 清甜公主没中招? 他们早有装备? 虚影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床上的清甜公主。 只见清甜公主睁开了眼,起身而坐,而后下床站立。 中计了! 虚影暗中叫苦,后悔莫及。 “公主,没什么事儿吧?您房间怎么亮起了灯,还多了两个人影儿?” 清甜公主知道,这是门外巡逻警戒的大内侍卫在问话。 于是,她回道:“没什么,本公主睡不着,叫来两丫头聊聊天,玩玩。” “哦。” 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显然,大内侍卫们已走。 清甜公主看了看虚影,向蛊公子问道:“你认识他?” 蛊公子神秘地笑了笑:“不止我认识,公主也认识。” “我也认识?”清甜公主茫然了。 蛊公子点点头:“是的,公主,你不妨上前仔细看看他,放心,他已被我制住了穴道,不会有危险的。” “吱—” 清甜公主未动身,苏则彩推门入屋了。 他一看见虚影,吃了一惊,继而迅速关上了房门。 “我见你的房间里亮起了灯,还突然多了两个奇怪的人影儿,果然是有情况了。”苏则彩上下打量着虚影。 清甜公主笑道:“人刚抓到,还没来得及去隔壁叫你,你自己倒来了。” 蛊公子道:“我义妹的担心,是对的,有人敢杀皇后娘娘,怕也有人对公主不利。” 清甜公主感激地道:“亏得你们为我操心,否则,只怕我已命丧黄泉了,回头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们。” 蛊公子笑了笑,对苏则彩道:“苏兄,这个黑衣蒙面人,你和公主,及我义妹,我们都认识的,你与公主看看,是否还能记得。” 苏则彩与清甜公主的目光紧盯着虚影看了半晌,苏则彩摇了摇头,清甜公主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在天吉镇上见过他,他就是那个要杀蛊大哥和囚禁我们的黑衣蒙面人。” 苏则彩顿悟:“原来是他,我说看着他的眼睛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错,正是他!”蛊公子说着,突然向清甜公主拱起了双手,“请公主网开一面,放他一马!” 蛊公子此言一出,不止清甜公主和苏则彩大吃一惊,虚影更是惊疑不定。 蛊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蛊公子给出了解释:“我刚才,看见了,他刚才,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杀害公主,他拿着手中的匕首,犹豫了很久,却并没有刺下。”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清甜公主盯向了虚影:“你即要杀我,为什么要犹豫?” “唉!”虚影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么有趣的姑娘,若是死了,怪可惜的,所以,我有些下不了手。” 清甜公主突然沉下了脸:“是谁派你来杀我?是不是丽妃娘娘?” 虚影没答话,对清甜公主的问话装聋作哑。 “哼!”蛊公子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苏则彩忍不住问道:“蛊兄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他是不是丽妃娘娘的人?” 蛊公子微微一笑:“很简单,他已落入我手,我只需张冠李戴,易容打扮成他的模样,去接近丽妃娘娘,一试便知!” “好办法!”清甜公主忍不住拍手称赞。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虚影也不得不佩服蛊公子。 事到如今,承不承认,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虚影终于开口道:“不用试了,我确实,是丽妃娘娘的人。” 他此话出口,清甜公主、苏则彩、蛊公子,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因为,这只不过,是从怀疑到证实而已,他们早有心理准备。 “真是丽妃娘娘?”苏则彩像是为了再次确认。 虚影点点头:“是的!” 苏则彩心凉了,在心中哭丧着道:“娘,真没有想到,我心中一向完美的您,竟会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您杀了皇后娘娘,就是为了要坐上她的位置吗?” “当初太子爷的一系列事情,也是你奉丽妃娘娘的命令干的了?”蛊公子这话,问得是多余的了。 “是的。”虚影仍作出了回答。 苏则彩看着清甜公主:“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清甜公主咬牙道:“明日一早我就向父皇拿旨,趁早接手江山,成为帝国之主,然后带兵包围坤宁宫,手刃丽妃娘娘这个叛逆,替我母后报仇雪恨!” 丽妃娘娘都已经对她下手了,她不能不反击! 虚影在默默的祈祷:愿菩萨保佑坤宁宫,保佑娘娘,保佑苏则彩能救娘娘。 苏则彩在默默的想: 娘,我该救您吗?我该怎么样才能救您? 一百一十章无奈之举的接受?自我选择的承受 皇帝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这心神上折磨的病,远比身体上突发的病,要厉害凶猛的多。 受打击的是心,是神经,灵丹妙药,亦无可奈何。 不是他不愿意静心,也不是他故意去多想。 可是,皇后娘娘“暴毙”的情景,愣是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尽然。 这就好比一个人,白天什么也没有想过,可这一到了晚上休息,就硬是会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可怕的恶梦一样,他正是如此,也因此饱受折磨与摧残。 他日日夜夜都躺在乾清宫卧房龙榻上,他看起来面容十分苍白憔悴,眼睛里没有一丝血色,黯淡无光,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一副十足行将就木的模样。 他这样子,还能活多久? 他自己心中有数,只不过是撞一天钟当一天和尚罢了! 他不信命,但接受命。 生死,命也。 天,渐渐的亮了。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纸射入了房内。 他看着阳光,知道自己又活过了一天,但,那只是来自昨日的安慰,今天,还没过,仍是个未知数。 总管太监小全子进来的很准时,太阳一升起,他就进来了,因为他知道,皇帝总是会在这个时辰醒。 他端着一小碗肉粥,尽管粥很少,肉很多,但只是一小碗。 不是他不愿意多弄点,而是他知道,皇帝最多也就只能吃这么多,有时,连这都吃不完。 他将肉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走近皇帝:“皇上,该用早饭了,奴才扶您起来。” “嗯。”皇帝轻声一应,点了点头。 小全子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背靠在床头。 小全子坐在床边,端起肉粥对他道:“老样子,不冷不热,皇上放心吃吧!” 皇帝皱了皱眉:“还没洗漱,怎么就先吃起来了,忘了?” 小全子摇摇头,恭声道:“奴才没有忘,只是奴才突然觉得皇上应该先吃饱了再洗漱,不然皇上饿着肚子干坐着,这样不好,替皇上梳头,也是需要小许时辰的,还是先吃饱了再洗漱吧!” 皇帝笑了笑:“你有心了,就听你的。” “这是奴才的本份。”小全子舀起一小勺肉粥,送到了皇帝的嘴边,“皇上,慢点吃。” 就这样…… 小全子一勺一勺的喂,皇帝一口一口的吃,不知不觉,肉粥已经见底。 皇帝一碗粥全吃完了,小全子很是高兴:“皇上,要不要再吃一碗?” 皇帝拿出手帕抹了抹嘴道:“不用了,没办法,这已经是朕最大的极限了,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一小碗粥,朕吃上个十七、八碗也不会见饱。” 小全子笑道:“会向以前一样的,皇上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皇帝无奈地摇头苦笑了笑,摆手道:“去吧!准备替朕洗漱。” “是。” 小全子应声刚起,清甜公主就进来了。 “奴才给三公主请安。”小全子忙向清甜公主行礼。 清甜公主摆摆手:“下去吧!本公主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父皇说,你亲自去门外候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奴才遵命。”小全子没有犹豫,立即应声而去。 清甜公主上前,坐在床边。 皇帝看着她:“怎么了?一大早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清甜公主笑着问道:“父皇,您身子好些了么?” “唉!”皇帝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吧!别问这些没用的了,父皇是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清甜公主扁了扁嘴,眼中泪珠闪烁欲滴。 皇帝见她伤心的模样,伸手一点她的额头,笑道:“傻孩子,你母后离世的时候,我不是教过你们吗?这人的生命,犹如火花,一闪即灭,重要的不是为最后的毁灭而感到悲凉,而应该为那一闪的光芒万丈而感到高兴,父皇如今对你们爱的光芒,是有形的在照耀着你们,父皇死后,那光芒只是化有形为无形,仍然在照耀着你们,其实,不管生与死,父皇总是在你们的左右,永远的陪伴着你们。” 清甜公主没说话,眼中泪水已是簌簌而下。 皇帝仍笑着:“傻孩子,你不是要做帝国之主吗?可不能不坚强!” 父皇说得不错! 她抬手抹去了满脸的泪痕,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需要的,的确是坚强。 她还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解决丽妃娘娘这个乱臣贼子! 她定了定神,开口道:“父皇,恕女儿不孝,女儿想早日接手江山。” 皇帝满意地一笑:“其实,父皇这两天,也感觉自己的病情异常严重了,也正想叫你来要你早日接手,圣旨早已写下了,是父皇亲笔为你写的,就放在文案上,你自己拿着看看吧!” “嗯。”清甜公主应声起身,走到文案前。 案台上放着一些笔墨,一道圣旨在上,显而易见。 她拿起圣旨,张开一看,只见圣旨上这样写着: 今朕病重,时日无多,太子已走,国之根本已失,朕唯此独子男儿,再无立之人,为保朕的江山社稷,朕决定立清甜三公主为帝,望众卿家全力支持辅佐,如有异议不遵反对者,那就是对江山社稷图谋不轨,无论何人,一律凌迟,必诛九族! 清甜公主看毕,拿着圣旨走回到皇帝的身旁坐下。 皇帝盯着她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如此旨意,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清甜公主甜甜地笑了:“儿臣非常的满意!” “那就好,你想什么时候宣旨就什么时候宣旨吧!” “今日先通知各大臣明日必上早朝,明日早朝儿臣就宣旨。” “嗯,好。”皇帝点了点头,“朕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清甜公主肃容道:“父皇请说。” 皇帝悲凉地道:“父皇死后,把父皇和你母后放在一块吧!” 清甜公主含泪点头:“儿臣记下了。” 皇帝笑笑:“好了,话说得多了,父皇又觉得累了,扶父皇躺下休息吧!” 清甜公主扶皇帝躺下休息后,收好圣旨,昂首阔步地走出了乾清宫。 这一刻,她并不觉得自己很伟大,她只觉得,天已经塌下來了,而自己,却不得不承受这巨大的压力与打击。 一百十一章雷厉风行的反击?鹿死谁手的序幕 已是亥时,夜深人静了。 坤宁宫。 后花园凉亭内,孤立着丽妃娘娘。 她可不是在夜里赏花,而是在夜里等人。 她在等她的手下,黑衣蒙面人虚影。 她昨夜命令虚影前去刺杀清甜公主,可至今,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 他人,现在也不见回来复命。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清甜公主死了没有? 按理说,如果昨夜,虚影刺杀成功了,那么,清甜公主死的消息,应该,早就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怎么会,风平浪静? 她越想越担心,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头。 她不禁喃喃自语起来:“虚影怎么还不回来向我复命,难道他出什么事儿了?如果他昨夜刺杀清甜公主成功了,那么今天白天一整天,宫中肯定已炸开了锅,怎么会风平浪静的没有一点事情?” 她心急如焚,脚不听使唤的在来回走动。 夜色,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深沉…… “母后。”不知何时,玉柔公主站在了她的面前。 丽妃娘娘转身看着她,愕然道:“你怎么来了?” 玉柔公主答道:“是苏哥哥刚才来找我,他说有句十分重要的话,要我马上告诉母后。” 丽妃娘娘脸色一变,急声追问:“什么话?” 玉柔公主缓声道:“苏哥哥说,虚影被蛊公子抓住了,已经说出了一切。” 丽妃娘娘大惊失色,她二话不说,大步走出了凉亭。 虚影被蛊公子抓了! 他已招了一切! 出大事了! 亏得彩儿是三公主的人,若不知道消息,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清甜公主会怎么样对付自己? 不过,她应该还没有采取行动,否则,昨夜她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今日怎么会不来对付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皇后的身份?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没再多想,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立即采取行动反击,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能有这个能耐的,皇帝病重,是靠不住了,唯一能行的,只有自己的合伙人,景王杨轩傲了。 玉柔公主见她神色慌张,火急火燎的,不禁茫然追问:“母后,怎么了?虚影是谁?蛊公子又是谁?” “你别管这些,回房睡觉去吧!母后现在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回房处理,你不要前来打扰,听话!”丽妃娘娘丢下话,步履如飞地扬长而去。 玉柔公主一头雾水的傻愣着,不知所措。 丽妃娘娘匆匆赶回自己的卧房,直奔床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块刻着金龙的令牌,又急急出屋,到了一处仆人们休息的厢房。 “哐哐哐!” “都给本宫起来!”她十分用力地拍打着门,大声叫嚷。 “来了。” “娘娘稍等。” 随着说话声,门打开了,四名年轻男仆出屋了。 “都进去,本宫有事吩咐!”丽妃娘娘进屋,在床边坐下。 四仆人跟着入屋,合上房门,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地站着。 丽妃娘娘将金牌递给了其中一名仆人:“拿着这令牌,火速出宫,赶到景王府找景王杨轩傲,告诉他,本宫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与他商量,哦,对了,还有,你把你的衣服脱了叫他穿上,把这令牌转交给他,才让他进宫来见我,你就不要回宫了,明早再回,明白我的意思吗?” 仆人接过金牌,点头道:“奴才明白!” 丽妃娘娘连连摆手:“快去吧!你们四人一起去,把他带我房里,速度一定要快,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四仆人应声点头,立即转身出屋,飞奔而去。 丽妃娘娘长长地呼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出屋,返回卧房,端坐在桌旁,耐心地等待着杨轩傲。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她的想法,很简单,眼下,只能要杨轩傲先带兵包围玉安宫,控制清甜公主再说,顾不了那么多了。 事态已经火烧眉毛,刻不容缓了,再踌躇不前,就是坐以待毙,自取灭亡! 必须迅速反击,方有生机! 控制清甜公主以后,又该怎么办? 那是以后的事儿,以后可以慢慢再想。 一时半刻,转眼就过。 “吱—” 门开了,身着仆人服装的杨轩傲进屋了。 丽妃娘娘忙道:“你终于来了,快关上门,过来说话。” 杨轩傲关上房门,移步桌旁坐下。 丽妃娘娘深沉的目光紧盯着他:“你一路进宫,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杨轩傲皱了皱眉:“没有,倒是你让我换上这下人的衣服,我觉得异常。”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出大事了!” 杨轩傲面色一紧,追问道:“怎么了?” “昨夜我派虚影前去刺杀三公主,结果,虚影被抓了。” “三公主能抓得了虚影?你那虚影不是江湖高手吗?” “个中原由,说来话长,已经来不及和你解释清楚了,你听仔细了,我现在告诉你,三公主已经从虚影口中得知了一切,一切,你明白吗?她已经知道,我就是她的杀母仇人!” “这……” “这什么?” “三公主昨夜就知道了一切,怎么今天,一天都没有反应,她应该要采取行动,对付娘娘才对,怎么无动于衷的?这……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丽妃娘娘满面担忧地道:“现在不是分析三公主心里在想什么的时候,我们应该做的,是对付她!” “怎么对付?”杨轩傲疑惑不解,“你是找我来商量的,还是找我来下命令的?” 丽妃娘娘沉声道:“天一亮,你立即带领禁卫军进皇宫包围玉安宫,控制三公主,后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杨轩傲立即点头:“行,没问题,我也不多问你的计划,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你只管说就是,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丽妃娘娘面色稍安:“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杨轩傲微微一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是必须,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调禁卫军入皇宫,已是犯忌,再包围三公主的寝宫,这有点大逆不道了,不知娘娘,何以说法?” 丽妃娘娘想了想道:“我要我仆人转交给你的那金牌可有收到?” 杨轩傲点点头:“在我身上。” “那就好。”丽妃娘娘吩咐着,“那是皇上的御用金牌,见牌如见皇上,你亮此牌,带禁卫军入宫,合情合理,没人敢拦你,至于你包围了玉安宫,三公主要你给个解释,你就只说是奉圣命行事,其余的问话,你一概说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 事不宜迟,你尽快到军中去准备吧!” “好,我走了。” “一切小心!” 杨轩傲已开门而去。 丽妃娘娘沉默了片刻,开口咬牙切齿地道:“三公主,不管你在怎么想方设法的对付我,只要天一亮,禁卫军一入皇宫,你就会成为我的笼中之鸟了!” 一百十二章半路遭劫遇重兵?隐忍暂避锐锋芒 天,仍是灰蒙蒙的一片,还没有亮。 但,清甜公主已经起身了。 玉安宫。 卧房内,清甜公主刚刚洗漱完毕,怜香正在服侍她穿衣,穿公主装。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公主装。 以前,无论是宫中有任何的大小晏会,或是有任何的活动典礼需要她盛装出席,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穿着普普通通的轻便装。 这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她有些调皮,有点野,更有少许放荡。 穿上公主装,她认为,那是累赘。 但是,这些,似乎,已成为了过往。 现在,她不得不面对她本不想面对的一切。 帝国命运! 血海深仇! 身为皇族,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挑起帝国的重担。 身为人子,为了忠义仁孝,不得不手刃杀母的仇人。 能做到也能实现这一切的,只有权利,九五之尊的权利。 成为了帝国之主,才能造福黎民百姓。 成为了帝国之主,才能手刃已是身为皇后的丽妃娘娘。 这,是必须的! 怜香替她穿好金光闪闪的公主装,满意地笑了,自家公主穿起公主装来,还真是比平日里漂亮多了。 以前,是简单朴素的美,而现在,是高贵华丽的美。 但无论哪种外表的美,自家公主内心的美,始终如一,这一点,怜香是知道的。 怜香盯着她,赞美道:“公主,你穿起公主装来,真是好看极了。” 清甜公主却觉得有些别扭,她扭了扭娇躯,面上有些不高兴:“好不好看不打紧,关键是我穿在身上觉得很不舒服,觉得别扭。” 怜香微笑:“也就今天一天嘛,等公主一会儿称了帝,换上龙袍就好了。” 清甜公主豁然开朗:“说得也是,要是让我天天穿这公主装,我定会郁闷死。” 怜香忍不住捂嘴而笑:“公主想歪了吧?当了皇帝,自然是要穿龙袍的。” 清甜公主伸手往她额头一点:“你懂得多喽!” 怜香忙道:“公主折煞奴婢了。” 清甜公主甜甜地一笑:“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我去叫上苏则彩蛊公子,准备去乾清宫了。” “是!”怜香毕恭毕敬地点点头。 清甜公主出屋,到隔壁不远处的一间房门外敲起了门。 “哐哐哐!” “你们两个起来没有?” 她话音未落,苏则彩已打开了房门。 “公主请。”苏则彩十分有礼貌地一摆手。 “客气啥?”清甜公主皱了皱眉,大步入屋,在桌旁坐下,与蛊公子面对面。 苏则彩移步蛊公子的身旁坐下。 蛊公子盯着清甜公主笑道:“公主今日真是……” 清甜公主急急打断他的话:“少来这套,我跟你说,夸来夸去,我可不兴这套!” “唉!”蛊公子突然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清甜公主怪问:“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了?” 苏则彩答话道:“昨夜我与蛊兄带那虚影出宫,蛊兄废了他的武功,放他一条生路,却不想,他竟咬舌自尽了。” “哦。”清甜公主有些吃惊,“这人倒还是条汉子,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做错了事儿。” 蛊公子干笑了笑:“我是想放他一条命的,不过,他死了也好,也算是告慰公主的母后的在天之灵了。” 苏则彩开口道:“好了,闲话少说,都准备好了,看门外天已亮了,还是早些去乾清宫吧!” 三人刚刚起身,步未动,怜香慌慌张张地奔入了屋内。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不好了,杨统领,杨统领带领大批禁卫军包围了玉安宫!” 三人大惊失色,不禁对视了一眼。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怜香接着道:“好多的禁卫军,拿弓箭的,拿长枪刀斧的,房顶上,宫门外,全是禁卫军!” “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清甜公主说完,率先出屋,急步而走,直奔宫门。 苏则彩、蛊公子、怜香,紧随其后。 苏则彩追上清甜公主,对她道:“这杨统领,肯定是丽妃娘娘的人!” “哼!”清甜公主冷声一哼,“事到如今,想想也知道,丽妃娘娘这祸水,酝酿的还真是够深的!” “唉!”苏则彩在心中叹了口气,“娘,我不想你有事,也不想清甜公主有事,你们之间的斗争,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无事,唉!我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有什么能耐让你们彼此罢手,只能,听天由命了!” 清甜公主在心中恶狠狠地道:“丽妃娘娘,你想与本公主斗,本公主就和你斗到底,你都不怕鱼死,难道我还怕网破吗?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不一会儿…… 四人来到了宫门前。 情况果如怜香所言,宫门外,杨轩傲率领大批手拿长枪刀斧的禁卫军兵丁们堵住了宫门。 瞧那人山人海的阵势,怕是一只老鼠也难以从他们的脚下找到缝隙钻出去! 两边的房顶上,尽是密密麻麻,箭在弦上的禁卫军兵丁们。 他们要是一放箭,清甜公主四人的身体想变马蜂窝都变不成,只能变成一堆肉泥! 这些个乱臣贼子! 造反是要逆天了啊! 清甜公主伸手指着杨轩傲,大怒道:“杨轩傲,你这乱臣贼子,想要干什么?” 杨轩傲冷冷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金牌,高高举起,得意洋洋地道:“本统领,奉圣命,亲自带领禁卫军包围玉安宫,囚禁清甜三公主!” “放屁!”清甜公主双眼瞪着杨轩傲,怒不可遏,“我父皇怎么会囚禁我?我父皇为什么要囚禁我?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 杨轩傲淡然道:“不知道,皇上只是要我带领禁卫军包围玉安宫,囚禁三公主您,至于为什么,皇上他并没有告诉我。” “你……”清甜公主气得一时无言以对。 杨轩傲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肃容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至于是何原因,皇上没说,我也没敢问,还请三公主不要为难我。” 清甜公主被刺激得发狂了,她大吼道:“少在本公主面前放你娘的狗屁!都给本公主闪开!” 禁卫军兵丁们一个个无动于衷,杨轩傲得意地冷笑着。 清甜公主满脸怒容,神态吓人,她跨前两步,看模样,她就要与杨轩傲动手。 “公主,好汉不吃眼前亏。” 苏则彩神色慌张,忙上前拉着她。 “公主,我们回屋再说。” 蛊公子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给她建议。 “公主,苏公子和蛊公子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回屋吧!” 怜香急得满头大汗,好言相劝她。 三人都唯恐她被愤怒冲昏了头,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眼下,的确不是她可以逞强的时候! 她自己倒也是心知肚明,如今和杨轩傲硬碰硬的针锋相对打着口水战下去,是毫无用处的。 “我们回屋!”她狠狠地一跺脚,转身返回。 苏则彩、蛊公子、怜香,三人松了口气,跟着她转身返回。 杨轩傲见状,暗自冷笑道:“回屋吧!我的三公主,等着丽妃娘娘来把你们挫骨扬灰吧!” 杨轩傲心中认定,清甜公主一行人,已经成为自己的笼中之鸟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没有想到,丽妃娘娘,也没有想到。 这笼中,还关着一个有“江湖第一高手”之称的蛊公子。 凭蛊公子的武艺,想要展翅飞翔,飞出这玉安宫,那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换句话说,他若要反击,杀出重围,凭杨轩傲及其手下那些个包围玉安宫的禁卫军兵丁们,绝对伤不了他一根汗毛,而他,却可以叫他们全军覆没。 蛊公子武艺之高强,之惊人,昔日天吉镇上,苏则彩和清甜公主,有目共睹! 一百十三章同仇敌忾共生死?实力逆转出重围 天大亮了,恶梦,也随之来了。 玉安宫。 清甜公主的房内,桌旁,坐着清甜公主、苏则彩、蛊公子,怜香侍候在清甜公主的身后。 就要去乾清宫称帝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在杨轩傲这个禁卫军统领,率领重兵包围堵路的情况下,清甜公主暂时不得不打退堂鼓了。 她心知肚明,这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掉下去,就必死无疑! 现在,已处在悬崖边了,虽还没有掉下去,但,自己没有前进的路。 只要丽妃娘娘那么轻轻一推,就算完了! 如今好比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她深知,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进,才有一线生机。 这,是毋庸置疑的。 相信苏则彩、蛊公子、怜香,他们也清楚的。 于是,她开口道:“我们没得商量,也没得考虑,更用不着深思熟虑,我们只能冲出重围,才有一线生机,这样坐以待毙,只不过是能多活几个时辰罢了,傻子都知道,我和丽妃娘娘不共戴天,她是一定要我死的!” “这话没错。”苏则彩点了点头,一脸的无奈,“可是,我们能怎么样?我们现在,连出都出不去。” 怜香苦着脸:“是啊!那么多禁卫军堵在宫门前,那个叛臣杨统领亲自把守,他和丽妃娘娘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连和他谈判都没有可能。” “哐哐哐!” 怜香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则彩没多想,起身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外…… 站着一大群丫环仆人们,这些丫环仆人们的手里,都拿着“武器”,木棒、扁担、菜刀、连大铁勺都有。 不用多问,不用多说。 苏则彩、蛊公子、怜香,都明白,只要清甜公主一声令下,这些玉安宫的丫环仆人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与那帮子禁卫军拼命到底! 清甜公主当然也明白,她为此感到高兴,为此感到无奈。 她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他们到不了宫门,房顶上的那些禁卫军弓箭手们,早已将他们万箭穿心了。 “誓死保护公主!” “与公主同生共死!” “打倒叛贼,冲出重围!” “保护公主!保护公主!” “……” 丫环仆人们神情激动,振臂高呼,个个视死如归。 清甜公主示意苏则彩、蛊公子和怜香不要动,她出门面对着丫环仆人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她高声道:“各位,你们的心意,公主我心领了,但是,禁卫军们,不是你们所能对付的,你们不要担心,本公主会有办法的,会出去的,你们都散了吧!” 丫环仆人们一阵骚动,没有人愿意离去。 对清甜公主的话,他们并不领情。 公主要是真的能有办法出去,哪还能窝在房中坐以待毙? 清甜公主再次道:“各位,我不想你们做无谓的牺牲,都散了吧!你们要相信我,我是你们的清甜三公主!” 丫环仆人们都无奈地苦苦一叹,只得散去。 公主一再坚持,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怎么样? 清甜公主返身回屋,回坐桌旁。 苏则彩忙问:“你想到办法了?” 清甜公主摇头苦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劝他们散了而已,我可不想看着他们为了我而自取灭亡。” “唉!”苏则彩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他心里,也是非常的矛盾,他想出去,又不想出去。 出去,可以去找玉柔公主,通过她,或许可以劝说母亲丽妃娘娘放清甜公主一马。 不出去,就这样,也挺好,她死了,自己陪她一起死,绝不后悔。 说到底,丽妃娘娘能采取行动叫来帮手反击清甜公主,这都是因为自己的通风报信。 陪她死,算是赎罪吧! 真的,是赎罪吗? 还是,因为爱她? 他自己都糊涂了。 蛊公子突然开口了:“公主,我有办法能出去,我们都能安然无恙的出去!” “什么办法?”苏则彩和清甜公主异口同声地追问。 蛊公子笑笑:“公主,苏兄,你们忘了吗?在天吉镇上,我的武功,你们是见识过的。” 苏则彩和清甜公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杀出去?” 蛊公子胸有成竹地点点头:“是的,对我来说,外面那些个禁卫军,就是再多十倍,我也照样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清甜公主黯然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死。” 苏则彩断然道:“那就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杨统领,不怕他们不让道。” 这是个好办法! 省了不必要的力气,也少了不必要的杀伐。 蛊公子欣然同意:“行,那就抓了他,逼他让开道。” 清甜公主有些担心:“能行吗?” 蛊公子傲然道:“我当然能行,只是那个杨统领肯不肯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苏则彩站起了身:“甭废话了,事不宜迟,如今穷途末路,总要试了才有生机,若他死活不让道,就先杀了他,再杀了那些禁卫军,反正无论如何,也总比在这玉安宫里面等死要强。” 清甜公主也站起了身,毅然道:“走!” 说走就走! 四人急步来到宫门前…… 杨轩傲一见,冷笑道:“怎么了?公主怎么来了?是宫中没吃的了,还是没喝的了?我可以派人……”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不是他不愿意再往下说,而是已不能再往下说。 因为,就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蛊公子身形一闪而上,比闪电般还快的速度,五指一抓,已抓住了他的咽喉。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蛊公子,如同看着鬼魅一般,吓傻了眼。 蛊公子沉声一喝:“全部后退!” 禁卫军兵丁们齐刷刷地往后退,他们也都吓坏了。 他们也都在想: 这家伙是人还是鬼? 两边房顶上的禁卫军弓箭手们,见此情景,也都不自觉地垂下了手中的弓箭。 清甜公主、苏则彩、怜香,三人大喜过望。 没想到,竟是如此易如反掌,手到擒来! 蛊公子凌厉的目光紧盯着杨轩傲:“没吃的了,没喝的了,这好办,你的肉,可以吃,你的血,也可以喝,我不挑食,现在,是非常时期,相信公主,也不会挑食。”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他杨轩傲,也不例外。 只见,他乞求道:“好汉……好汉饶命!” 蛊公子冷笑了笑:“你是丽妃娘娘的人,就应该认识虚影吧?不知道虚影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我叫蛊公子。” 他就是蛊公子! 杨轩傲吓白了脸,在太后的墓中,和虚影一起毁太后金身像的时候,他听虚影提起过蛊公子,虚影说,他最害怕的,就是蛊公子。 不过,这些,想来想去,已不再重要了。 眼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颤声问道:“你……你要怎样?” 蛊公子答道:“很简单,叫你的手下让开道。” “这……”杨轩傲犹豫。 蛊公子恶狠狠地对他道:“统领大人,我告诉你,我可是个急性子,你要是再给我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我马上就要你人头落地!你要明白,当着你这么多手下的面,我抓你,比抓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就别指望他们能救得了你,别人都数三声,我就数两声,两声一到,你还不叫他们让开道站立,不要乱动,你就死吧!” 蛊公子话音一落,一声未数,杨轩傲急忙道:“都给我让开道,让开道!不要乱动,不要乱动!” 禁卫军兵丁们立即散开两边,空出一条大道,一动不动。 蛊公子扭头对清甜公主道:“公主,你们先走。” 苏则彩和怜香护着清甜公主走出了大道,走出了禁卫军的包围圈。 蛊公子挟持着杨轩傲垫后,缓缓地跟在清甜公主他们的身后。 就这样,他们四人全身而退,远远的把那群一动不动的禁卫军兵丁们,甩在了身后…… 一百十四章已是枝头金凤凰?还想上天化飞龙 “这搞什么?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见皇上出来上朝?” “就是,说是召集大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天一亮我就赶来了,这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你以为就你早?我肚子还饿着呢!要是不上朝了,好歹也派人出来通知咱们一声,这么莫名其妙的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大家都知道,因为前皇后娘娘‘暴毙’的事情,皇上是每日每夜恶梦连连,心神倍受打击,病情十分严重,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朝了,此次突然召集我等上朝,怕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宣布,这大事儿嘛,可急不得,慢了点,也是人之常情嘛。” “首辅大人,您老这话,话里有话啊!” “嘘!小点声,还是首辅大人高见,只怕首辅大人已经料定,皇上大限将至了。” “你用不着拍本首辅的马屁,不是本首辅高见,皇上病情之重,之恶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久病不愈,还能有长命的么?” “是是是,首辅大人所言极是!” “……” 乾清宫。 朝堂之上,人山人海的,挤满了朝廷大臣,他们交头接耳,正在窃窃私语…… 后殿,卧房内。 龙榻上,躺着身患重病的皇帝。 他面色极度苍白,眼睛黯淡无光,呼吸缓慢,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总管太监小全子,哭丧着脸呆立一旁。 他明白,皇帝大限已至,怕是没有几个时辰好活了,死神已在向他招手,也许,就在下一刻。 丽妃娘娘坐在龙榻旁,她愁眉苦脸,手轻抚着皇帝的胸口,在帮他顺气。 她愁眉苦脸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皇帝人之将死,而是因为清甜公主。 她刚刚才从皇帝的口中得知,原来,皇帝早有打算,早已下了圣旨,要立清甜公主为帝。 而且,今日,就是清甜公主要宣旨称帝的日子! 险! 惊! 可怕! 若不是自己的儿子苏则彩通风报信,若不是自己叫禁卫军统领杨轩傲将玉安宫团团包围,囚禁了清甜公主。 一旦清甜公主今日一称帝,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老天有眼。 这一切,总算是被自己力挽狂澜的拯救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以皇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只有这样,才能把持住朝政。 清甜公主,只能以后慢慢收拾了! 眼下,清甜公主不能杀,也不能废。 不能杀和不能废的原因,大同小异。 皇帝圣旨早已下,要立其为帝,怕是众臣早已听过皇帝的交待吩咐,眼前的总管太监小全子,就是最好的证人例子。 因此,清甜公主称帝,是证人证据俱全!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把清甜公主或杀或废的话,自己再掌朝政,那毫无疑问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目张胆的摆着自己的野心给众朝廷大臣看,给天下人看。 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往自己脸上抹黑的事情,她不能做。 于是,她开口对皇帝道:“皇上,你相信三公主,但你相信臣妾吗?” 皇帝茫然的看着她:“爱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皇上,你相信臣妾吗?你爱臣妾吗?” 皇帝笑了:“你是朕的妻子,朕是你的丈夫,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是朕最宠爱的妃子,后宫三千佳丽,除了你,朕对他人,几乎是闻所未闻,朕怎么会不爱你呢?” 丽妃娘娘也笑了:“既然皇上相信臣妾,也爱臣妾,那就请皇上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皇帝很是大方:“朕就要去了,爱妃有什么要求,就痛快的告诉朕吧!朕力所能及,一定答应你!” 丽妃娘娘娇嗔着:“皇上,你是天子,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力所能及之说,只有你愿不愿意干的事情,臣妾又不是要你去摘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你一句话,一点头,就行了。” 皇帝连连点头:“爱妃请说,爱妃请说。” 丽妃娘娘肃容道:“臣妾想垂帘听政!” 丽妃娘娘此话一出口,皇帝和小全子大惊失色。 皇帝在想: 她想要干什么? 小全子在想: 已是凤凰,还想成龙,丽妃娘娘的野心,真是不小! 丽妃娘娘早已料到了皇帝会有所不解,她这样给出了解释:“皇上,臣妾是担心,三公主称帝后,还没有那个能耐处理好朝廷大局,臣妾之所以想垂帘听政,是想助她一臂之力,你也知道,她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这帝国的重担,臣妾怕她一个人担不起,臣妾与皇上几十年夫妻,风里来雨里去的,朝廷的大小事情,也多多少少处理过,对她是有帮助的。” “哦。”皇帝似信非信。 丽妃娘娘以退为进:“臣妾就是此意,若皇上有所顾忌,就一笑而过吧!” 小全子抢着道:“娘娘,您这话就见外了,三公主是皇上的女儿,您是皇上的妻子,本是一家人,皇上怎么会不相信娘娘的?” 他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纯粹是想在丽妃娘娘的面前讨个好。 听得小全子这么一说,皇上释然了,他高兴地笑了。 是啊! 如今局势如此,丽妃也是想为帝国好嘛! 自己唯一的太子儿子已走,这才不得不立女儿清甜公主为帝。 当初女儿清甜公主是自己请称帝,是为了帝国命运着想。 如今妻子丽妃娘娘也是自己请为皇太后,也是为了帝国的命运着想嘛! 这,没有什么不同。 皇帝笑着道:“朕答应你!” 丽妃娘娘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她点点头,对小全子道:“小全子,速去把首辅大人,六部尚书,皇宫侍卫长万戈雄叫来。” 小全子心知肚明丽妃娘娘的意思,他没犹豫,立即转身奔去。 皇帝也明白丽妃娘娘的意思,他只是笑笑。 不一会儿…… 小全子领着首辅大人、六部尚书、万戈雄而来。 众臣赶忙双膝跪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丽妃娘娘开门见山:“众卿家,都听仔细了,现在,有两件事情要告诉大家,大家知道的,就不用多说了,只告诉大家不知道的,这第一,皇上已下圣旨给了清甜三公主,立她为帝,这第二,将来三公主称帝后,本宫就是皇太后,要垂帘听政,和三公主一起处理朝政,这事儿无有圣旨,但也没必要废事写了,特叫众卿家来亲看亲听。” 她话音一落,皇帝便开口道:“你们都听见丽妃娘娘所言了,这,就是朕对未来帝国命运的决定!” 众臣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叩首道:“皇上圣明!” 成了! 丽妃娘娘立即摆手:“行了,众卿家都明白了就好,都下去吧!不要打扰皇上休息。” 众臣默然点头,纷纷退出了屋内。 丽妃娘娘笑了,她没笑出声,但笑得合不拢嘴。 皇帝也笑了,他也没有笑出声,但笑得合上了双眼。 一百十五章表面上其乐融融?暗地里生死斗争 刚才,还是日上三竿,晴空万里的。 突然之间,起风了。 天空的云,流动得很快,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路上的人,走得很急。 清甜公主、苏则彩、怜香、蛊公子、杨轩傲,他们前往的目的地,是乾清宫。 清甜公主领头,苏则彩和怜香肩并肩紧随其后,蛊公子右手掐着杨轩傲的颈脖,挟持着他,与他一起走。 除了杨轩傲是面如死灰,其他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清甜公主。 只要赶到乾清宫,宣旨称帝,一切恶梦,就结束了。 自己就可以大刀阔斧的收拾丽妃娘娘这个乱臣贼子,杀母仇人了! 乾清宫…… 已在眼前了。 突然,清甜公主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人,不得不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苏则彩怪问:“怎么了?” 清甜公主奇怪地一笑:“有件事情,该了结了!” 苏则彩和怜香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只见清甜公主走到了蛊公子的面前,对他道:“到乾清宫了,禁卫军也没再追来,杀了他吧!” 清甜公主口中的“他”,当然是指蛊公子手里的杨轩傲了。 蛊公子明白,杨轩傲自己,也明白。 清甜公主要对杨轩傲下杀手! 苏则彩和怜香恍然大悟。 杨轩傲吓白了脸,他慌忙求饶:“三公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饶了我吧!” 清甜公主冷笑着:“我实在不知道,留着你这乱臣贼子,到底还有何用处?” “我……”杨轩傲想给自己说一个活命的理由,然而,他张口结舌了。 清甜公主盯着蛊公子,沉声一喝:“杀!”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蛊公子雷厉风行,清甜公主话音一落,他便立即五指一紧,掐断了杨轩傲的脖子。 接着,他手一松,杨轩傲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死了,睁着双眼死的,似是死不瞑目。 清甜公主冷冷地看着他:“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路,是你自己选择要走的,如今,走到了尽头,你该没有什么怨言才对!” “我们走!” 清甜公主手一挥,转身直奔乾清宫。 四人进入乾清宫…… 看到了满殿的朝廷大臣,还有,高高在上的,丽妃娘娘。 众臣一见清甜公主,慌忙躬身请安:“参见三公主!” 清甜公主手一摆:“免礼!” “谢三公主!”众臣起身回位。 清甜公主的目光,紧盯着丽妃娘娘,丽妃娘娘的目光,也紧盯着清甜公主。 两人都面带微笑,笑容很冷,很古怪,很深不可测。 清甜公主在想: 她叫杨轩傲困住我,在这里和众臣说些什么? 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丽妃娘娘在想: 她怎么会出了玉安宫? 难道杨轩傲已被她解决了? 先搞明白情况再说! 显然,他俩都是很沉得住气的女人。 “唉!”苏则彩是明白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他看着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脸上的表情,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能怎么样? 他有心无力! 怜香和蛊公子紧靠着清甜公主,他们左瞧右看,保持高度警戒,保护着清甜公主,以防不测。 清甜公主正想开口说话,丽妃娘娘抢着道:“首辅大人,公主今日,是来称帝的,你把皇上立本宫为皇太后,垂帘听政的事情,告诉她吧!可不能让三公主不明就里的。” 丽妃娘娘此言一出,清甜公主、苏则彩、怜香、蛊公子,四人无不骇然失色。 皇太后? 垂帘听政? 首辅大人走到了清甜公主的面前,要向她解释,但看了看蛊公子,又面现犹豫。 “怜香不用多说,苏则彩也用不着介绍。”清甜公主说着,手指了指蛊公子,“这位白衣公子,是本公主新交的朋友蛊公子,皇家大事儿,不必忌讳,但说无妨。” 丽妃娘娘一听蛊公子,忍不住看了看他,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首辅大人点点头,这才郑重其事地说着:“皇上下了圣旨给三公主,要三公主称帝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清甜公主不假思索,接过了话:“刚才,我父皇召见了你们,说除了立我为帝之外,还说要立丽妃娘娘为皇太后,要她垂帘听政,是这个意思吗?” 首辅大人点头道:“是这样,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亲口说的,臣等,都能证明。”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我知道了。” “三公主!” “皇后娘娘!” “登位!受封!” “希望三公主与皇后娘娘不负皇上重托,共掌朝政,同心同德,造福天下苍生,再创锦绣山河!” 众臣一阵高呼。 丽妃娘娘开口道:“清甜,你明白了就好,事不宜迟,圣旨用不着念了,登基大典也不用废事了,快快上来称帝吧!” 好个丽妃娘娘,还是棋快一招。 事已至此,要对付她,此时此刻,不是时候了! 只能,以后再说了。 如今,先登基要紧! 清甜公主嫣然一笑,她示意苏则彩、怜香和蛊公子不必担心,而后,她迈步上台,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龙椅上。 丽妃娘娘随即转身,步向了早已准备好垂帘听政的坐椅,也端端正正地坐下了。 一切就绪! 总管太监小全子高声道:“跪拜新君,一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地,一呼,一俯首,一拜。 “二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二呼,二俯首,二拜。 “三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三呼,三俯首,三拜。 礼成了! 小全子对清甜公主道:“皇上,礼成了,可以叫他们起来了。” 清甜公主点点头:“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臣起身谢恩。 清甜公主站起了身,面向众臣,肃容道:“都听着!本公主一介女流,按帝国祖制,本是不能当皇帝的,然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因此,本公主决定,虽称帝,但不称朕,众卿唤我为皇,我自称本宫是矣!称呼而已,不必斤斤计较,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容有异!” “臣等明白了!” 众臣点头领命。 清甜公主面向了丽妃娘娘:“太后,如果本宫所料不错,本宫父皇,应该已经驾崩了吧?” 丽妃娘娘答道:“是的,哀家刚才,正是在与群臣商谈葬礼一事。” 清甜公主冷声道:“那好,此事,就麻烦太后操办了。” 丽妃娘娘也冷声回应:“是,皇上。” 清甜公主再次面向众臣:“本宫现在有两件事情,要告诉大家,第一,禁卫军统领杨轩傲,先前清晨时分,不知何故,竟阴谋叛逆,带领禁卫军包围了本宫的玉安宫,目前,他已被本宫处决了,他的尸体,就在乾清宫外不远处。” “……” 众臣大惊失色,窃窃私语。 丽妃娘娘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清甜公主接着道:“第二件事情,如今杨轩傲已死,禁卫军统领无主,本宫决定赦免梁原瑾,令其官复原职!” “……” 众臣又是大惊失色,又在窃窃私语。 丽妃娘娘听到这个消息,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与清甜公主的生死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她不急。 清甜公主看了看苏则彩、怜香、蛊公子,朗声道:“怜香、苏则彩、蛊公子,你们三人,到本宫的后殿去,退朝!” 小全子立即高声道:“退朝—” 随着这一声“退朝”,终于结束了,这一天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一百十六章亲情爱情两相护?酸甜苦辣几多甜 冲动是魔鬼。 这人的火气,非常时候,还是需要忍耐的。 这人的脾气,非常时候,还是需要压下的。 现在,就是非常时候。 明知道丽妃娘娘是乱臣贼子,明知道丽妃娘娘是杀母仇人。 可是…… 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坐上皇太后的宝座,同意她,垂帘听政。 这一切,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可是,即使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这是形势使然! 没有人能指责清甜公主愚蠢、不英明、或是,不够胆量。 大行皇帝,她的父皇,召来首辅大人、六部尚书及皇宫侍卫长,亲自吩咐丽妃娘娘垂帘听政! 虽然父皇立自己为帝,但能废了丽妃娘娘,不让她垂帘听政? 当然是不能的了,如果真这么做了,那才是愚不可及。 别说丽妃娘娘不同意,那群证人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如果硬要为之,丽妃娘娘随随便便一个不遵圣命,一句任性胡为,那么,她在众臣的眼里,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反动派了,下场,就是给她自己抹黑,自己拿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因此,暂时…… 她火气,忍了,脾气,也压了。 来日方长,没必要心浮气躁,急于求成。 丽妃娘娘,迟早是要收拾的! 乾清宫。 卧房内,桌旁,坐着清甜公主、苏则彩、怜香、蛊公子、郑灵芍。 清甜公主正在说话:“好了,郑姐姐也来了,人都到齐了,知道丽妃娘娘是乱臣贼子,是我杀母仇人的人,就是在坐的你们了,我拜托大家一件事情,关于我与丽妃娘娘的恩恩怨怨,希望大家是你知我知,不要再将此事泄露他人。” 苏则彩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现在要对付丽妃娘娘,是难上加难了,她的势力,已非同小可,我们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压倒她,我们的一言一行,也不足以对她造成影响。” 怜香跟着道:“大行皇帝也真是的,怎么会同意丽妃娘娘垂帘听政的?” 清甜公主表示无奈:“也不能怪我父皇,只能怪丽妃娘娘这个祸水,手段实在了得。” 谁能说不是这个理儿? 郑灵芍关切地看着清甜公主:“皇上,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今你与丽妃娘娘,彼此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总不能就这样僵持着,不采取行动吧?” “反击行动,是必不可少的。”清甜公主说着,话锋一转,“郑姐姐,我们大家私下言语,还是叫我公主吧!别皇上长皇上短的,我不喜欢。” 苏则彩看向了蛊公子:“如今是非常时期,为了公主的安全,我看,蛊兄还是一直在宫中保护公主吧!” 蛊公子欣然同意:“帮人帮到底,没问题。” 清甜公主嫣然一笑:“多谢蛊大哥,那我,就封蛊大哥为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如何?” 蛊公子大方领命:“多谢公主,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公主放心,有我在,不管丽妃娘娘是下毒或是暗杀的对付公主,那都是无济于事的!” 怜香突然道:“公主,其实奴婢有一计,可以对付丽妃娘娘。” 清甜公主追问:“什么办法?” 怜香看了看蛊公子,开口对清甜公主道:“蛊公子的武功那么高强,只要叫蛊公子去暗杀丽妃娘娘,必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公主,你觉得怎么样?” 怜香此话一出口,着实把苏则彩给吓了一大跳。 这可…… 还真是一条妙计! 如果清甜公主真的要蛊公子那么去做,母亲丽妃娘娘,岂能有活命之理? 却听得清甜公主道:“这样,太便宜她了,再说了,如此偷鸡摸狗的行事,也不是我的风格,我要光明正大的打倒她,我要向世人揭露她丑陋的罪行!” 苏则彩闻言总算松了口气,他唯恐其他人再同意怜香的提议,赶紧道:“公主圣明!” 清甜公主看了看苏则彩,开口对其他人道:“好了,关于怎么样对付丽妃娘娘,我自有主张,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苏则彩说。” 于是…… 蛊公子、郑灵芍、怜香,三人相继退出了屋内。 清甜公主拎了拎穿在身上的龙袍,对苏则彩道:“你觉得怎么样?” 苏则彩笑笑:“公主本就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我穿上这龙袍,有没有天子的那种威慑力。” “我觉得吧!公主穿上龙袍,却仍是长发飘飘的,有点不太好,如果公主能把头发扎起来,再戴上帽子,那样看起来,就应该有公主说的那种威慑力了。” 清甜公主摇摇头:“那样的打扮,就是个假小子了,我不喜欢,头发,还是得披肩,帽子,还是不能戴,我觉得这样好看。” “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即使我当了皇帝,拥有了天下的一切,我喜欢的人,还是你。” 苏则彩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公主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还是说正事吧!” “好!”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一向足智多谋,我是想要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丽妃娘娘?” 竟是这么个问题! 他哪里能去对付丽妃娘娘,那可是他的母亲! 他故意装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在想问题。 良久…… 他开口道:“没有,我没有想到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光明正大的对付丽妃娘娘。” “哦。”清甜公主有些失望。 突然…… 他灵光一闪:“对了,公主,丽妃娘娘的女儿玉柔公主,和我的交情,还算不错,我可以借着和她的关系,帮公主监视或打探丽妃娘娘的一举一动。”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道:“我必须马上告诉母亲丽妃娘娘,要她小心对付清甜公主,小心蛊公子。” 清甜公主表示同意:“这个主意不错,那辛苦你了!” 的确,是辛苦他了! 这苦,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伴侣清甜公主。 一边,是自己深爱的母亲丽妃娘娘。 他们两个的关系,竟是仇敌! 这关系,他有心无力,他化解不了,也阻止不了。 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可能的,使他俩针锋相对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样下去,他俩的未来,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 但他明白,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一百十七章苦口婆心苦相劝?苦尽甘来苦化甜 乾清宫。 花园凉亭里。 石桌旁,坐着清甜公主和梁原瑾。 真是世事难料! 没想到,当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是皇帝了。 不过,不管她怎么样变化,她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他爱她的心,始终如一。 因为“谋反”,而被大行皇帝囚禁的原因,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他想多看看她,不想多说什么,这样,他觉得挺好,很满足。 这头倔驴! 大姐嫣梦公主一直住在他的府上,陪了他这么久,居然还没有打动他! 他居然还爱着自己! 清甜公主见他傻傻地看着自己,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打破沉默:“你看够了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穿上龙袍,却又长发披肩的不戴龙冠,看上去很奇怪?” “不会,你永远都是那么好看。”梁原瑾笑得很开心,“我的意思是,好久不见。” 清甜公主唬起了脸:“是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梁原瑾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把我从囚笼中解救出来,谢谢你让我官复原职。” 清甜公主肃容道:“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以前,我没有那个能力救你,现在不一样,我有这个能力了。” “是不一样了。”梁原瑾又开始呆呆地看着她,“没想到,你已是皇上了。” 她成了皇上,自己还有资格,再喜欢她吗? 还配,喜欢她吗?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虽与她近在咫尺,却似天涯海角般遥不可及。 “唉!”清甜公主沉声一叹,“世事难料,这皇位,我不得不坐,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然,天下就会大乱。” 梁原瑾点点头:“我明白。”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那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在此单独召见你吗?” 他摇了摇头。 清甜公主话锋一转,突然问:“你还喜欢我吗?” “那是当然。”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清甜公主故意拉长了音,语气变冷,“如今,你已不配再喜欢我了。” 梁原瑾没说话,他低下了头,咬紧了嘴唇,清甜公主的话像锥子一样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 清甜公主无意打击伤害他,她只想好好的开导拒绝他,结束与他之间这段还没有开始,没有结果的爱情。 他的执着,只会毁了他自己,也会毁了,大姐嫣梦公主。 她接着道:“以前,我还是公主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我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你,你却说,非要我嫁人为妻之后,你才肯放弃我,接受我大姐对你的爱,这是你曾经的幻想坚持,如今,我已是皇帝,已是一国之君,难道,你还要看着我嫁人后,再接受我大姐?” 梁原瑾的心,痛得在滴血,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她:“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清甜公主一字一顿:“放弃我吧!” 他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他苦苦一笑:“给我一个放弃你的理由。”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清甜公主愕然地看着他,“我如今已是皇上了,我这一辈子,是不可能会嫁人的了,你明白吗?别再荒唐的给自己找借口幻想了,你还是接受我大姐吧!” 女皇帝就不能再喜欢人,再嫁人了? 清甜公主并不这么认为,她撒了谎。 实际上,她已打算,在收拾了丽妃娘娘之后,便与自己喜欢的男人苏则彩喜结连理。 这是她的决定,她可不管那么多。 梁原瑾信以为真了,他伤心绝望地道:“你说得对,如今,你已是皇上了,我不该对你抱有幻想了。” 清甜公主面上一喜:“你终于开窍了,那就接受我大姐吧!” 梁原瑾没开口回答她,也没开口拒绝她。 清甜公主继续开导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说开导你,爱一个人,不能明知无望,而盲目的坚持,这样除了葬送自己的青春年华,没什么别的意义,这不叫忠贞不渝,这叫愚不可及!事到如今,你还是听我的,接受我大姐吧!” 梁原瑾仍是不说话,看来,要他放弃清甜公主,还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面对梁原瑾的沉默态度,清甜公主生气了:“难不成为了我,你想要你梁家断子绝孙吗?你对得起你爹娘的在天之灵吗?” 梁原瑾心头一震,清甜公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他荒唐幻想坚持的梦,终于破灭了,他毅然道:“我接受大公主!” “真的?”他突然开口答应,她反倒有些不相信了。 “真的。”梁原瑾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不能对不起我爹娘,我不能让我梁家断子绝孙!” “很好!”清甜公主满意地一笑,“那等我父皇的葬礼一过,我就为你与大姐主婚!” 梁原瑾起身躬身相谢:“微臣谢皇上隆恩,一切愿听从皇上的安排!” 自己与梁原瑾这段不可能的感情纠缠,终于结束了! 梁原瑾终于愿意接受大姐嫣梦公主,愿意娶她了! 事情圆满了结了! 于是,她与梁原瑾分手道别,各奔东西。 她急步回到了卧房内…… 房内,嫣梦公主一见清甜公主,忙起身行礼:“皇上圣安。” 清甜公主嘟起了小嘴,满脸的不高兴:“大姐,我们私下见面,你居然这么叫小妹,小妹真的不想理你了!” 嫣梦公主呵呵一笑:“三妹。” “大姐。”清甜公主一声欢呼,扑入了嫣梦公主的怀中,将她紧紧地抱住。 一时间,姐妹俩热泪盈眶。 良久…… 清甜公主松开手,拉着嫣梦公主在龙榻上坐下。 清甜公主问道:“看过父皇了没有?” 嫣梦公主点点头:“小全子亲自带我去看过了,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为了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抛弃了一切,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清甜公主笑笑:“翻天覆地的变化,总是时有的,令人措手不及,父皇病重的消息,我没有派人去梁原瑾的府上通知你,是我的责任,这不能怪你。” 嫣梦公主低下了头:“我知道,你是为了不愿打扰我,才不把这天大的消息告诉我的,都是我的错,我能明白,我对不起父皇。” 清甜公主摆摆手:“好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多说无益,大姐,说到这天大的消息,小妹现在,就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嫣梦公主抬头追问:“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清甜公主坏笑着:“其实,我刚才在后花园召见过梁原瑾了,你猜我对他说了什么?” “你对他说了什么?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嫣梦公主摇着她的手臂。 清甜公主肃容道:“我劝说开导他,说我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是不可能会和他这个臣子在一起的,让他对我死心,叫他接受你对他的爱。” 嫣梦公主颤声道:“他……他接受了?” “是的。”清甜公主十分开心地点着头,“他不止愿意接受你的爱,还愿意娶你为妻,等父皇的葬礼一过,小妹就为你们主婚!”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嫣梦公主兴奋不已:“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清甜公主甜甜地笑着:“是真的,大姐梦寐以求的幸福,终于来临了!” “谢谢你,三妹!”嫣梦公主猛地将她紧紧地抱住,泣不成声,那是幸福的泪水。 此时此刻,清甜公主的心里,突然开始很羡慕大姐嫣梦公主。 多么的不容易啊! 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不知自己的那份幸福,何时才会来临呢? 那是在解决丽妃娘娘这个乱臣贼子,杀母仇人之后的事了。 她觉得,还很遥远…… 一百十八章爱子之心对与错?是愁是喜还是伤 时值黄昏。 苏则彩来到了慈宁宫。 因为,丽妃娘娘,已是皇太后了。 本就灰蒙蒙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小太监引着他去玉柔公主房间的时候…… 雨落下了,很大。 正在正厅里品茶的丽妃娘娘,看见了他和小太监。 丽妃娘娘唤他进厅。 他没想到会无巧不巧的撞上她,他抱歉地一笑:“打扰太后了。” 丽妃娘娘显得很随意:“无妨无妨,苏公子可是来找柔儿的?” 苏则彩点点头:“是的。” 丽妃娘娘突然神秘地一笑,继而开口喝退厅里的四名丫环:“你们都下去。” 这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呢! 丽妃娘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喝退丫环? 她是要与自己说什么事情吗? 他茫然不解。 “是,太后。”四名丫环倒是很听话,她们一应声,立即转身出屋,冒着大雨狂奔而去。 丽妃娘娘很客气地摆摆手:“苏公子,请坐。” “谢太后。”苏则彩拱手相谢,依言坐下,“不知太后,有何指教?”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不久前,柔儿告诉了我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而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是你告诉她的。” 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会是什么事儿? 苏则彩不禁凝眉细想起来。 突然…… 他眼睛一亮,他想到了。 在丽妃娘娘眼里,能被她认为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那只能是,他与她的女儿玉柔公主,滴血认亲的那件事儿了。 看来,玉柔公主已将此事告诉了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他正思索间…… 只听得丽妃娘娘开了口:“看苏公子的表情,莫不是已经想到了那件事儿?” 面对丽妃娘娘的追问,他心一横,没多想,应声道:“太后可是指苏某与您女儿滴血认亲的事情?想来,这该是我对太后您的女儿做过的,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说出这话之后,心已在狂跳,他感觉,心似要跳出胸腔了。 她会是什么反应? 除了勃然大怒,应该就是暴跳如雷了吧! 岂料,丽妃娘娘仅是淡然一笑:“是这件事儿。” 她平淡的口吻,使他茫然不解,不知所措。 丽妃娘娘一声无比亲昵地叫唤:“彩儿!” 彩儿! 丽妃娘娘,她,居然,叫自己彩儿! 苏则彩目瞪口呆,这声叫唤,可真是晴天霹雳! 难道说…… 因为自己与她的女儿玉柔公主滴血认亲的这件事情,使她记起了过往,记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她,曾经和自己的爹爹苏鉴棋苟合而生下自己的一系列事情? 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她的儿子! 苏则彩激动万分,兴奋不已地盯着丽妃娘娘,忘了说话。 却听得丽妃娘娘开口道:“其实,彩儿,从你入宫,成为宫廷画师的那一天起,娘就已经知道,你是娘的儿子。” 又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你说什么?”苏则彩大惊站起,骇然失色。 她,居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她的儿子! 可为什么? 她却迟迟不认自己? 又为何,今日突然点破承认? 丽妃娘娘能明白此刻他心中的感受,她沉声道:“娘知道,你此刻心中,定是百思不得其解,千头万绪,万般疑惑,你别急,听娘的话,过来,坐到娘的身旁来,沉住气,听娘慢慢的,告诉你一切。” 苏则彩颤抖着嘴唇,眉毛猛烈地抖动,脸上肌肉一阵痉挛,他咬咬牙,定下神,迈着沉重地步子到丽妃娘娘身旁的椅中坐下。 丽妃娘娘冲他一笑,开口道:“其实,当年,娘把你送出皇宫之后,就一直有派人在暗中保护着你成长,无论你是在宫外,还是在宫内,娘一直都知道,你是娘的儿子。” 苏则彩忍不住问道:“你既然心知肚明,那么,为什么我入宫后,想方设法的与你相认,你却要装傻充愣,装聋作哑的不认我?这是为什么?” “唉!”丽妃娘娘悲伤地叹了口气,“因为,娘欠你的,太多了!” 苏则彩不知所云,愕然了:“欠我太多?” 丽妃娘娘点点头:“是的,娘很后悔,当初娘与你爹爹苟合生下你之后,那时候,娘太年轻,很不成熟,做事欠考虑,由于害怕事情露陷,害怕皇上会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所以,娘便用计买来了一个死胎,蒙了皇上,把你换下来了,将你送出了皇宫,交给了你爹。” “……”他没听明白丽妃娘娘的话。 丽妃娘娘语重心长地道:“娘欠你幸福的生活,娘不该把你送出皇宫,娘应该将你留在宫中,留在娘的身边,好好的照顾你,那样,如今,你好歹也是个皇子!” 苏则彩听明白了,他觉得有些可笑:“就欠我这些身份?所谓的幸福?” “是的,娘之所以之前不肯认你,就是想要好好的补偿你,在让你拥有幸福之后,再认你,娘不想认了你,却让你一无所有。” “那你现在肯认我了,是补偿我了?” “还没有,不过,很快了。” “补偿在哪里?” “你常伴清甜公主左右,想必你已知道,我杀了她母后,还要杀她!” 苏则彩阴沉着脸:“我还是那句话,补偿,在哪里?” 丽妃娘娘语重心长地解释着:“只要娘杀了清甜公主,而后再让你与柔儿成婚,娘就可以,以你是皇太后女婿的身份,让你登基称帝,这,就是补偿你,现在,你总该明白,娘为什么要对付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对付清甜公主,为什么要让你与柔儿,你的妹妹,和你成婚!” “哈哈哈……”苏则彩突然起身仰面大笑。 丽妃娘娘喝道:“你笑什么?” 苏则彩摇头苦笑:“我笑我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荒唐的娘!” 丽妃娘娘脸色一变:“彩儿!” 苏则彩紧盯着她,神情激动:“这叫什么补偿?你双手沾满了血腥,杀了多少人了,就是为了要把我送上皇帝的宝座,这就叫补偿?不,我不需要这些!我要的补偿是,我当初与你第一次见面,你就应该认我,这,才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可是娘认为,让你成为了一国之君,才是对你最大的补偿!”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娘认为你需要!” “我只需要你一开始就认我,而不是在什么补偿之后再认我!” “够了!”丽妃娘娘生气了,“彩儿,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苏则彩怒声反驳:“为了我?为了我你让我去和自己的妹妹成亲?娘,你疯了吗?” 丽妃娘娘解释道:“娘只是要你们有名无实,演演戏而已!” “哼!”苏则彩冷声一哼,对丽妃娘娘的做法表示极度的不满。 丽妃娘娘起身看着他,心平气和地道:“好了!如今,你已知道了一切,也明白了娘的苦心,你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你到底是要我这个娘,还是要清甜公主,你自己选择吧!” 丽妃娘娘丢下话,转身拂袖而去,步入了后殿。 她心里很有把握,儿子苏则彩的心,一定会向着自己,她对此,深信不疑! 苏则彩默立当场,他咬牙切齿,脸扭曲的可怕。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母亲丽妃娘娘,竟会是这么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暴风雨,比门外的暴风雨,来得还要猛烈…… 一百十九章良知败给了亲情?母爱战胜了一切 深夜。 慈宁宫。 玉柔公主的房间里,桌上,摆满了酒壶。 桌旁,坐着苏则彩和玉柔公主。 苏则彩怒容满面,正喝着闷酒。 玉柔公主愁眉苦脸,十分关切地看着他。 她能明白,他心中的痛苦,也能理解,他所受到的伤害。 因为,她与他一样,都被自己的母亲,丽妃娘娘,给深深的欺骗了! 在他俩的心中,母亲丽妃娘娘,一直都是一位伟大的母亲,然而,事与愿违。 母亲丽妃娘娘并不伟大,不仅不伟大,而且还,十分的…… 卑鄙无耻,杀人如麻,就说她是蛇蝎心肠,也丝毫不为过! 谋害礼太子、使其“痴呆”,陷害肃王梁原瑾父子俩、使其“谋反”,杀害皇后娘娘、使其“暴毙”,火烧画廊院画师、使其“意外身亡”…… 以及,暗杀清甜公主未遂,阴谋诡计要求自己与同母异父哥哥的他,“成婚”…… 多少罪行! 多少罪孽!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哥哥苏则彩。 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根本就是她自己,为了贪图权力地位,荣华富贵,才会做下,这许多滔天罪行! 竟还恬不知耻的,会要同母异父的兄妹,“成婚”! 这实在是太荒唐,太不可理喻了! 但,能怎么样? 她不能怎么样,她只知道,她不能没有母亲丽妃娘娘,她才十五岁,她还需要母爱,她还想要母爱。 “咕噜咕噜!” 苏则彩狂喝着酒,他想喝醉,长眠不起,却怎么也喝不醉。 “哥!”玉柔公主一声悲凉地叫唤,伸手夺下他手中的酒壶,“别再喝了!” “让我喝,给我!”苏则彩伸手抢夺。 玉柔公主起身,走近他,安慰他道:“哥,你清醒点吧!” “清醒?”苏则彩瞪起了眼,“我清醒?我清醒得很!该清醒的,应该是娘!” “唉!”玉柔公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谁让她是我们的娘呢?我们身为人子,只能面对现实!” 好一个面对现实! 苏则彩怒气冲冲地盯着她:“面对,你说,我该怎么面对?” 玉柔公主一本正经地道:“如果哥你还愿意认娘,那就只能面对她,接受她,不管她给我们的是快乐,还是痛苦,我们都应该接受,除非,哥你不认咱们这个娘了!” 苏则彩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对玉柔公主的话,他竟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反驳。 如果还认娘,就应该面对她,接受她,不管她给自己带来的是快乐,还是痛苦,都应该接受? 真是这个理儿? 他思索间,玉柔公主傻傻地看着他,颤声道:“难道……难道哥,你……你不认娘了?” 苏则彩苦笑着:“认与不认,她不都是我的亲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亲娘?”随着说话声,丽妃娘娘推门步入了房内。 “娘。”玉柔公主看着她笑了笑,叫得很甜。 丽妃娘娘摆摆手:“柔儿,你先出去,娘有些事情,要和你哥哥说。” “是。”玉柔公主应着声,退出房间,掩上房门,扬长而去。 苏则彩看着丽妃娘娘,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丽妃娘娘一眼扫过桌上乱七八糟的酒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是想喝醉?还是想把自己喝死?” 他无动于衷。 丽妃娘娘眉头一皱,语气变冷:“如柔儿所言,你心里,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娘?” 他不予理会。 “看来,你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娘了,好,很好!”丽妃娘娘说完,转身就走。 “娘。”苏则彩开口了,叫了她,他情不自禁。 他入皇宫,历尽艰辛,不就是为了认她这个娘? 如今,这个娘,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他岂有不认之理? 纵然,她有万般不好,但毕竟,她还是自己的亲娘! 丽妃娘娘这招欲擒故纵,很是奏效。 天下有哪个儿子,会不爱自己的亲娘? 她很高兴苏则彩愿意叫她这一声娘,她笑了:“不请娘坐下,要娘站着与你说话?” 苏则彩一阵摇头苦笑后,开口道:“娘请坐。” 丽妃娘娘在他的身旁坐下,柔声道:“彩儿,你愿意原谅娘吗?愿意接受娘吗?娘希望,你能明白,娘成为了千古罪人,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就你辉煌的未来。” 苏则彩淡然一笑:“是吗?” 丽妃娘娘点点头,有些悲伤地道:“那是当然了,你不会明白娘的!” 苏则彩忍不住道:“那你就让我明白!” “好!娘让你明白!”丽妃娘娘神情激动,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要一个母亲亲手‘抛弃’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你明白吗?娘在‘抛弃’你之后,内心充满了多少罪恶感,娘是有多么的想要补偿你,好好的补偿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被她的话打动了:“可是,就算是要补偿,也用不着……” 丽妃娘娘打断他的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永远都只是看到了,娘种种令人发指的罪行,却不知道,在这背后,娘承受了多少压力,历经了多少生死!这些,你能体会吗?你能明白吗?” “我……”他眼睛湿润了。 不管他外表再怎么样坚强,在母亲的甜言蜜语下,他是显得脆弱不堪。 “彩儿!娘的儿!”丽妃娘娘泪如泉涌,将苏则彩紧紧地抱住了,“娘都是因为太爱你,太想要补偿你了!” “娘!”苏则彩一声充满爱意的轻呼,泪水簌簌而下。 他失败了,他所坚持的正义良知,在母爱的面前,全都土崩瓦解了。 丽妃娘娘进一步展开攻势:“彩儿,没有你,娘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原谅娘,接受娘,和娘在一起,听娘的话,好吗?没有你,娘会疯的,娘真的会疯的!” 在丽妃娘娘强烈的亲情母爱攻击之下,苏则彩对她的所有恨意,终于烟消云散了。 他毅然道:“我真心愿意原谅娘,我真心愿意接受娘!” 丽妃娘娘得意地一笑,松开了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地道:“这才是娘的好儿子!” 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的瞬息万变! 苏则彩想了想,问道:“娘真的,一定要把我送上皇帝的宝座?” 丽妃娘娘斩钉截铁,十分肯定地回答:“势在必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要明白,这是娘的心愿!” “唉!”苏则彩表示无奈,“好吧!” 丽妃娘娘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你愿意帮助娘,和娘一起对付清甜公主吗?有你在,她会死得很快的!” “这……”他倍感为难。 丽妃娘娘突然道:“太晚了,娘突然觉得很困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他起身相送:“娘慢走。” 要他去对付清甜公主,那简直,就是要他去死。 他,下不了手! 丽妃娘娘走出了房间,她得意洋洋地笑了,她很会把握分寸,她知道,关于这件事儿,半点不得勉强他,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刚才的收获,已经不小了。 好不容易才打动他,让他心中放下了对自己的仇恨,可不能再刺激为难他了。 对付清甜公主,迟早的事儿! 一百二十章同母异父亲兄妹?亲情爱情各兼有 对母亲丽妃娘娘…… 所有的不满,化为乌有了。 所有的怨恨,烟消云散了。 所有的心结,全都解开了。 苏则彩面带微笑,舒舒服服的睡到了天大亮。 他虽然接受了母亲的一切,对她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决定既往不咎了,但对于她要对付清甜公主,欲置清甜公主于死地的事情,他的态度,是即不反对,也不支持,但这,决不是默认! 他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他不想母亲有事,也不想清甜公主有事。 母亲丽妃娘娘,是皇太后,位高权重,心上人清甜公主,是皇帝,一国之君。 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对于她们之间水火不容的生死斗争,他无能为力阻止。 能够平衡下来,尽量使她们双方安然无恙,这已是他唯一力所能及的事了。 目前而言…… 是这样,也只能这样。 他起身下床穿衣,随意洗漱了一番,开门出屋。 抬头看着天空暖洋洋的太阳,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尽管这满意中,有少许勉强。 但这,毕竟是他入宫寻母,成功认母,如释重负的第一个清晨。 一名拿着扫帚的丫环过来打扫庭院,她看见了他。 她忙上前行礼:“苏公子早,奴婢这就去给苏公子打洗脸水去。” 她说完,准备走,苏则彩唤住她:“不用了,我已经洗漱完毕了。” “哦。”丫环点点头,“那苏公子想要吃些什么早点,奴婢好吩咐厨房的人准备。” 苏则彩笑笑:“谢谢,姑娘客气了,我还不觉得饿。” 丫环受宠若惊:“苏公子真是折煞奴婢了,怎可唤奴婢为姑娘的,若让太后知道了,奴婢准得掉层皮儿。” 苏则彩眉头微皱:“有这么严重?” “是的。”丫环点点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苏公子,您可是太后严命吩咐,要好好招待的贵客,一定要尊卑有别的!” 苏则彩摇头苦笑。 丫环看着奇怪,不禁怪问:“苏公子为何苦笑?” “没什么。”苏则彩摇摇头,“哦,对了,太后她,起来没有,我想给她去请个安。” 丫环抱歉地一笑:“这个,苏公子恐怕不能如愿了,太后她一大早就去安排处理大行皇帝的葬礼事仪去了。” 苏则彩尚未回话,丫环挠着头紧接着道:“皇上也真是的,自己父皇的葬礼都不亲自主持处理,要交给咱们太后处理,真是叫人不明就里。” 苏则彩想了想道:“也许是咱们这位公主皇上刚刚登基,有许多的政务需要处理,抽不开身吧!太后是大行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由太后主持他的葬礼,想必大行皇帝他一定是非常开心的,只怕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丫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呵呵,苏公子是皇上身边的贵人,又是咱太后身边的贵人,还是苏公子懂得多。” 苏则彩正要说话,只见玉柔公主迎面而来。 丫环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去,玉柔公主已快走到她面前。 待玉柔公主走到她面前,她忙行礼:“奴婢给公主请安。” 玉柔公主摆摆手:“行了,忙你的去吧!” “是。”丫环躬身跑开了。 玉柔公主走近苏则彩:“这一大早的,和个丫头闲聊什么呢?” 苏则彩淡然道:“也没什么,随便聊聊。” 玉柔公主靠近他,轻声道:“哥,你和娘,和好了吗?” “进屋说。”苏则彩转身回屋,落座桌旁。 玉柔公主跟着进屋,掩上房门,也在桌旁坐下。 苏则彩盯着她:“让你担心了,我和娘,已经和好了。” 玉柔公主很开心:“真的?你也愿意原谅娘了?” 苏则彩反问道:“你都能原谅,我为什么不能原谅?” 玉柔公主欢呼:“真是太好了,哥!” 苏则彩有些情不自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我和你一样高兴。” “可是……”玉柔公主突然面现忧虑,“哥,娘要对付三公主,你怎么办?” 苏则彩没回答她,他不能什么事情都告诉她,以免她会告诉母亲,遭成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关于清甜公主的事儿。 玉柔公主继续发问:“哥,你会和娘一起对付清甜公主吗?你不是喜欢她吗?” 苏则彩故意揉了揉额头:“别说这个事儿了,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玉柔公主扁扁嘴:“好吧!” 苏则彩盯着她:“还有事吗?” 玉柔公主满脸的不高兴:“你很讨厌我?” 苏则彩疑惑了:“你怎么这么说话?” “难道不是吗?”玉柔公主怒气冲冲的,“你不是要赶我走吗?” “我赶你走?” “你刚才不是问我,你还有事吗?” “我那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吗?” 苏则彩半开玩笑地:“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的?” “我斤斤计较?”玉柔公主更加生气了,脸气得通红,“你的意思是,我小肚鸡肠了?” 苏则彩陪笑道:“我错了行不行?我的好妹妹,能别再生哥的气了好吗?” “哼!”玉柔公主娇哼一声,“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实回答我!” 苏则彩认认真真地:“你说,我一定老实回答。” 玉柔公主肃容道:“关于娘要我们有名无实的成婚,以助你登基称帝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他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 怎么会是这么个怪问题?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正疑惑不解,玉柔公主追问:“你说话呀!” 未来的事,只能等接近未来才能知道。 现在,随口说说而已,于是,他不假思索地道:“我不是已经接受娘了吗?既然接受了娘,当然就得听娘的话了,既然娘要那么做,我依她便是。” 玉柔公主展颜欢笑,内心暗喜:“这一天,希望快点来吧!” 因为她接受了母亲丽妃娘娘所做一切恶事的原故,所以对她的处事手段,也表示认可。 认可,就是赞同。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初恋,眼前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她对他,心里竟有一种恋恋不忘的感觉…… 一百二一章恋恋不忘的旧情?依依不舍的故人 熹王府。 小郡主魏欣然的房间里。 房门紧闭,地下、床上,花瓶茶杯,桌椅板凳,破破烂烂,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魏欣然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她,披头散发,眼神呆滞,面色苍白,活像一个刚从阴司殿里走出的女鬼。 门外,站立着身材臃肿的熹王和熹王妃、及一位身强体壮,面貌英俊的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抬手擦拭着满头的大汗,胆战心惊地道:“我的妈呀!王爷、王妃,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不死也已成了残废了。” 熹王满脸的抱歉:“金公子,实在是对不起,小女没伤着你哪里吧?” 熹王妃跟着道:“是啊!金公子,要是伤着了,可千万要告诉我们。” “没有,没有。”锦衣公子连连摇头,“王爷王妃放心,郡主没伤着我。” 熹王松了口气:“没伤着就好,没伤着就好。” 锦衣公子摸摸头:“王爷、王妃,要是没什么事儿,晚辈就先告辞了。” 熹王妃恭声相送:“金公子慢走,有空常来府上坐坐。” “一定,一定。”锦衣公子丢下话,匆匆转身离去。 “唉!”熹王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死丫头,我是没折了,这已经是第二十九个了,要说,你自己去说吧!” 熹王妃噘起嘴:“我去就我去!” 熹王摇着头,边走边无可奈何地吟着:“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吱—” 熹王妃推门入屋。 魏欣然没回头,但她在镜中看到了熹王妃,她冷冷地轻喝道:“出去!” “连娘也不要了?”熹王妃说着,掩上了房门。 魏欣然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熹王妃捡起一张椅子,放在她的身旁坐下,她瞧着镜中的她,无比温柔地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魏欣然扭开头,没理她。 熹王妃轻言细语地道:“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熹王妃所指,是苏则彩。 魏欣然的初恋,她第一个掏心掏肺喜欢的男人。 但是,苏则彩抛弃了她,不再爱她了。 她很伤心,很绝望,但却无可奈何。 熹王妃为了助她走出阴影,想了个简单有用的法子,那就是介绍一些好的男子汉给她,好让她重新开始新的恋情。 这个办法简是简单,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刚才狼狈离开的那位锦衣公子金公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魏欣然抱怨道:“我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熹王妃唬起脸:“欣儿,你怎么能这么说爹娘呢?爹娘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魏欣然断然道:“我不需要这些!” “欣儿!”熹王妃关切地看着她,“那个姓苏的混帐小子都甩了你多少日子了?你心里还想着他?还对他恋恋不忘?” 魏欣然生气了:“我没有!” 熹王妃怪问道:“没有?没有为什么爹娘给你介绍的那些人品贵重的少年公子,你一个个都将他们拒之门外?他们哪个人比那个姓苏的要差了?就拿刚刚那位金公子来说,人家出生书香门第,学富五车,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人家才华高,人长得也是丰神俊逸,你就不能试着和他谈谈心?” 魏欣然怒容满面:“没那个不要,我看不上眼!” “你……”熹王妃也生气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娘已经和你说过了,那个姓苏的他甩你甩了多少日子了,他对你如此无情,你何苦……” “够了!够了!”魏欣然双手捂住了耳朵,发疯似地摇着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欣儿!”熹王妃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她猛地甩开她的手:“你出去,出去!” 熹王妃收回手,仍想开导她:“欣儿!” 魏欣然暴跳如雷:“出去,我叫你出去!” “好好好,娘出去,娘出去就是!”熹王妃说着,赶忙起身而去。 她打开了房门,就看见了正站在门外的儿子魏天豪和女儿的心上人苏则彩。 她白了苏则彩一眼,看向了魏天豪。 魏天豪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我也不想找这个家伙来的,但是,没办法,妹妹她就吊死在他这颗树上了,这颗树我们砍不起,还是请得起的,为了妹妹,只能这样了。” 熹王妃怒气冲冲地盯着苏则彩:“别以为你甩了我女儿,我对你,就不闻不问了,告诉你,你的事情,我可是清楚的很,不管你以前是卑微的画师也好,如今是太后和皇上的贵人也罢!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把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死了,本王妃一定要你陪葬!” 苏则彩苦笑着:“苏则彩记下了。” “哼!”熹王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魏天豪无奈地摆摆手:“进去吧!” 苏则彩头一点,进屋了。 魏天豪替他掩上房门,唉声叹气地走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我来了。” 她在镜中看着他,冷冷地回应:“我耳朵不聋,眼睛也不瞎。” 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她,所以对她的态度,他能理解,也并不计较,他走到她的身旁,在刚刚熹王妃所坐的位置上坐下。 她冷若冰霜,没扭头看他。 他表示非常抱歉:“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她冷声道:“你甩了我已经有多少日子了?你自己还记得吗?你现在才来对我说这些,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 他垂下了头:“我对不起你!” 她凌厉的目光突然转向他:“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些话,那么,我已经听到了,我不想再多听了,你走吧!” 他抬起头看着她:“你还好吗?” 她火冒三丈:“你看我这样子,是好还是坏?” “你愿意原谅我吗?” “原不原谅?不都是一样?我并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我能补偿你吗?” “补偿?”魏欣然瞪圆了眼,茫然不解,“时至今日,你才想到要补偿我?你想怎么补偿?” 苏则彩肃容道:“七月十五鬼节,距今还有半月,皇上决定,明日主持完大公主与梁原瑾的婚礼后,便前往丰都鬼城游玩,若有兴趣,就和我一起去!” 魏欣然眉头紧皱:“这叫什么补偿?你话说得有点突兀。”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苏则彩欲擒故纵,留下了个悬念疑问给她。 他想勾起她的好奇心。 魏欣然想了想道:“我去便是!” 苏则彩满意地笑了,实际上,他自己的心里,并不知道要怎么好好的补偿她。 但是,他想,这一路,该让她感到高兴才是。 她闷得、伤心得、痛苦得,实在是太久了。 该带她出去走走了! 可不能再让她这么痛苦悲伤的下去了,否则,她真的会死。 一百二二章世事难料事难知?步步为营步难移 白云飘飘,日当头。 身着龙袍的清甜公主与身着武服,腰挂官刀的蛊公子,出现在慈宁宫。 正厅里。 “清甜来给太后请安了!”清甜公主毕恭毕敬地向丽妃娘娘行了一礼。 “免礼免礼,皇上快快请起,请坐,请坐。”丽妃娘娘没想到清甜公主居然会来给自己请安,她惊疑不定。 她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彼此早已心照不宣。 只是这突然之间,无事献殷勤的,必有古怪。 她想搞什么花样对付自己? 这是丽妃娘娘的第一反应。 清甜公主笑呵呵地坐下,她指着蛊公子道:“这是我封的御前一品带刀护卫,蛊公子,本宫很信任的人。” 丽妃娘娘笑笑:“皇上登基时,已听皇上介绍过他,没想到,他如今成了护卫,穿上这武服,真是威武霸气,不同凡响,有蛊公子护着皇上,皇上必然万无一失。” 清甜公主傲然道:“那是当然,有蛊公子在,那些个乱臣贼子,在本宫面前,是蹦达不了多久的!” 两人言语,话里有话,针锋相对。 丽妃娘娘也不示弱,她抬手抚弄着头发,语气颇为冰冷:“不知皇上,有何指教?” 清甜公主肃容道:“太后如此快人快语,开门见山,那本宫也就不客气啰嗦了,咱们就事论事吧!” 丽妃娘娘面色一紧:“皇上请说,哀家洗耳恭听!” 清甜公主似是语重心长,又似随口一说:“今天正好是七月头,再过十五天,就是鬼节了,这个鬼节,本宫想去丰都鬼城过,好好的玩一玩,不知太后,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丰都鬼城? 去过鬼节? 这是唱得哪一出? 丽妃娘娘眉头紧皱,任她聪明绝顶,也猜不出其中的奥妙。 她忍不住问道:“去丰都鬼城过鬼节干什么?” “本宫不是说了吗?”清甜公主高深莫测地一笑,“就是想好好的玩一玩而已。” 丽妃娘娘思绪万千,在心中暗道:“玩?看你说话笑得那样,怕是你自己都不会相信,还想我会相信?你到底想搞什么把戏?难道……是想把我诱出皇宫解决我?不对……彩儿告诉我说,她不是想光明正大的要我身败名裂吗?这出宫……” 见丽妃娘娘眉头紧锁,不言不语的,清甜公主不禁开口道:“怎么?看太后的表情,是没那个兴趣了?” 丽妃娘娘想了想道:“可是,皇上,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我朝就立了祖制,非御驾亲征御外敌,身为天子,是不能出皇宫的!” “哈哈哈……”丽妃娘娘话音一落,清甜公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丽妃娘娘一头雾水:“皇上为何发笑?” 清甜公主止住笑,有些嘲弄地道:“看来太后,还真是老了!” 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老”字了,无论谁对自己说也不行,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丽妃娘娘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笑着问道:“皇上所言,哀家有些不明就里。” 清甜公主冷笑着:“太后怎么如此健忘?早在先前,您老想出宫去游玩,要本宫父皇陪着您,那时,本宫父皇不是早已打破了祖制,陪您出宫去游玩了吗?” 丽妃娘娘恍然大悟:“哦,是这样,是这样,哀家一时糊涂,糊涂了!” 清甜公主转回正题:“怎么样?太后愿不愿意陪本宫一道游玩?” 管她想要搞什么鬼把戏来对付自己! 她这个皇帝都不怕,自己这个皇太后,怕个什么劲儿?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彼此之间的恩恩怨怨,不管是明争也好,是暗斗也罢,该面对,该解决,终有这么一天的! 丽妃娘娘嫣然一笑:“皇上有此雅兴,那哀家就舍命陪君子,好好的陪皇上玩个尽兴!” “那就好。”清甜公主笑得古怪,“若这一路没有太后相伴,会很无趣的!” “不知皇上可是微服出宫?” “那是当然了,否则如何尽兴游玩?” “何时出发?哀家好有个准备。” “后天早上出发,明日,本宫要在肃王府为我大姐与梁原瑾主婚,如太后肯赏脸,欢迎大驾光临,给本宫大姐添一分喜气,增一分荣耀。” 丽妃娘娘没多想,果断开口相拒:“皇上主婚,哀家就不去了,免得抢了皇上的风头。” 清甜公主站起了身:“好,那就这么定了,后天还请太后到本宫的乾清宫。” 丽妃娘娘点点头:“哀家知道了。” “走!” 清甜公主手一挥,带着蛊公子扬长而去。 丽妃娘娘立即面向侍候在身旁的丫环:“快去叫苏公子来!” 丫环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禀太后,苏公子一大早就出宫去了。” 她皱起眉:“可知去了何处?” “知道。”丫环点点头,“是熹王府的小王爷魏天豪来宫里叫的他,应该是去了熹王府。” 她手一摆:“立即叫他回来!” “是!”丫环一应声,赶忙跑去。 她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 她有很多苦恼的事。 论权力地位,自己虽是拥有垂帘听政本事的皇太后,但终是要在清甜公主这个皇帝的面前,客客气气。 论势力人手,自己的合伙人景王杨轩傲及武功高强的手下虚影,双双已死,而清甜公主,如今有个官复原职的,身为十万禁卫军统领的姐夫梁原瑾,还有个有“江湖第一高手”之称的蛊公子做护卫。 不利,无论哪方面都对自己不利! 可惜! 若是儿子苏则彩愿意相助自己对付清甜公主,凭他与她的关系,他要阴谋诡计害她,随随便便一济毒药下去,她就算完了,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耐何,事与愿违,苏则彩并不愿意这么做。 因为,清甜公主,是他的心上人。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则彩一个人进厅了。 他在她的身旁坐下,见四下无人,他轻唤了声:“娘。” 丽妃娘娘看着他,困惑道:“你不是早就甩了魏欣然了吗?怎么,事到如今,还与她有感情纠葛?” 苏则彩不假思索,肃容道:“这是我的感情私事,希望娘不要插手,娘过去的所作所为,我不想在提起了,我不希望你在像杀了刘月隐一样的再杀了魏欣然,对付三公主,娘是势在必行,我不反对,但像魏欣然这样的小角色,希望娘能放过她,否则,我真的会生气的!” 丽妃娘娘皱了皱眉,转入了正题:“娘答应你便是,娘叫你来,是想问你个问题,三公主她,有没有和你说她要去丰都鬼城的事情?” 苏则彩点点头:“说过,她还叫我一起去,不过,我知道的并不多,她只是告诉我说,她想去游玩而已,我知道的,仅仅如此而已,怎么了,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丽妃娘娘面现忧虑:“她刚刚来找娘,要娘陪她一起去,娘答应了,娘怀疑,她……” 苏则彩断然道:“娘你放心吧!有我这个内应在,我是绝对不会让三公主伤害娘的,有什么危险,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娘,第一时间保护娘的,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 丽妃娘娘闻言,心里稍安。 也只能,如此了。 谁让自己如今羽翼未丰呢? 虽然很被动,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百二三章持情以恒痴待君?终得君心喜成婚 夜。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月下的男女,成双成对。 肃王府。 花园凉亭内。 石桌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 石桌旁,坐着两个人,嫣梦公主与梁原瑾。 两人面带微笑,正在对饮。 他俩明日就要拜堂成亲,结为夫妻了,不能不高兴。 这对新人,他们的幸福,实在是来之不易。 他俩能在一起,不知有过多少曲曲折折,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祝我们终于彼此相爱,干杯!” “干!” “祝我们终于喜结连理,干杯!” “干!” “祝我们终于白头偕老,干杯!” “干!” 酒过三巡…… 嫣梦公主一本正经地看着梁原瑾:“梁大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梁原瑾见她神情肃穆,端然道:“什么事儿?你说。” 嫣梦公主点点头,开口相问:“其实,这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明天,我们就要拜堂成亲了,我是想问问你,你是真心爱我吗?真心愿意娶我吗?” 梁原瑾闻言,倍感诧异,他茫然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因为……”嫣梦公主欲言又止。 梁原瑾笑问:“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 嫣梦公主咬咬牙,终于道:“我想知道,你不是为了替你梁家传宗接代,才愿意娶的我,是吗?” 梁原瑾没犹豫,立即回答:“我不否认与这个原因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更多的是,我迷途知返,我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我愿意改过自新,从此一心一意的对你!” 她知道他不会说谎,也知道他心里多多少少,对当今圣上,自己的三妹清甜公主,还有情丝相系。 毕竟,那是他的初恋,曾经令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人。 要他真真正正放下她,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尽管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不可能再娶已是身为皇帝的清甜公主为妻,而又为了传宗接代,才愿意娶的自己。 但是,他终于能看开,也终于能明事理了,她还是很高兴的,对于他的这番话,她表示接受。 她甜甜地笑了:“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梁原瑾抱歉地道:“该高兴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不离不弃。” 嫣梦公主打趣地道:“像我这样痴情爱你的傻瓜女人,天下可是少见,以后,你可得好好的珍惜我才是。” 梁原瑾站起身,走近她,弯下腰,张开双臂,从背后环抱住她,将嘴贴在了她的耳畔:“我会好好珍惜的,你将是我的妻子,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最爱的妻子,我将和你携手一生,白头偕老。” 嫣梦公主羞红了脸:“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种令人肉麻的话来,真是羞死人了。” 梁原瑾坏笑着:“男人都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这番话,我不对你说,又能对谁说呢?” “好了,别肉麻了!”嫣梦公主拿开他的双手,起身面向了他。 他再次将她抱住,紧紧地将她拥入了怀中:“梦儿,现在,你可相信我了,过去的我,已经彻底死了,如今的我,对你,绝对是真情实意的!” 嫣梦公主热泪盈眶,喜极而泣,也紧紧地将他抱住。 有情人,终成眷属! 翌日…… 正午时分。 肃王府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绫饶梁。 正厅、大院,宴席如龙,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嫣梦公主与梁原瑾各自身着成亲所用的喜服,默立厅中。 他俩在等待,等待他俩的主婚人,清甜公主。 来参加喜晏的众大臣、众宾客们,全都一言不发,他们安安份份的静等着,等着皇帝清甜公主来给嫣梦公主与梁原瑾主婚。 在此之前,他们谁也不愿意破坏了眼前这对新人美好而宁静的气氛。 “皇上驾到—” 宁静中,总管太监小全子的声音突然破空传来。 只见清甜公主领着小全子步入了肃王府,直奔正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嫣梦公主与梁原瑾外,肃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均叩拜圣安。 清甜公主步入正厅,在上首太师椅中落座,小全子则躬身侍立在旁。 清甜公主朝小全子努了努嘴。 小全子立即拉开了嗓门:“免礼,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谢恩。 清甜公主开口道:“开始行婚礼,一拜天地—” 嫣梦公主与梁原瑾转身礼拜天地。 “二拜高堂—” 嫣梦公主与梁原瑾转身礼拜“高堂”。 “夫妻对拜—” 嫣梦公主与梁原瑾转身对立互拜。 “礼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 清甜公主看着梁原瑾:“姐夫,还不快掀盖头!” 梁原瑾笑容满面,抬手掀起了嫣梦公主头上的红盖头。 清甜公主坏笑:“姐夫,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亲吻我大姐,要亲嘴哦。” 嫣梦公主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她没好气地白了清甜公主一眼:“三妹,你怎可使坏。” 清甜公主不以为意:“都夫妻了,大姐还害什么羞?早亲晚亲,不都是要亲的?现在就亲给我看看嘛!” 嫣梦公主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头都快埋进了胸襟里。 清甜公主盯着梁原瑾催促:“姐夫,你还傻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自己的夫人也不愿亲?” 梁原瑾闻言,立即伸出了双手,捧着嫣梦公主那红通通的脸蛋儿,将嘴印在了她的香唇上。 火热、激情的一吻! 四片花瓣紧贴在一起,久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好!” 清甜公主带头拍手喝彩。 “好!” 众人跟着欢呼,拍手喝彩,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嫣梦公主与梁原瑾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写满了幸福,彼此甜甜地笑了。 清甜公主看着他俩,眼中满是羡慕,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迟早,我也会拥有这么一天的!” 一百二四章爱恨情仇一颗心?恩恩怨怨一辈子 夜深了。 乾清宫。 清甜公主的卧房内,清甜公主独自一人在房。 她在喝酒,也在流泪。 既为大姐嫣梦公主与梁原瑾喜结连理而高兴,也为自己的幸福而悲伤。 大姐嫣梦公主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真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是有多么的羡慕,多么的期盼。 自己的那份幸福,现在何方? 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苏则彩? 是的,正是苏则彩。 可是,虽近在咫尺,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她还有使命未完成,肩上的重担还没卸下,她暂时还不能拥有儿女私情,也不配拥有儿女私情,即便拥有,也只能是徒有虚名。 她虽是皇帝,但却并不能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因为,还有丽妃娘娘这个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在,不把她这个杀母仇人,乱臣贼子给解决掉,自己的性命都可能朝不保夕,有何能耐再谈所谓的幸福? 其实,要解决丽妃娘娘,很简单,可以说,非常的简单。 她的侍女怜香曾经就给过她建议,说要解决丽妃娘娘,让蛊公子这个“江湖第一高手”去办就行了,由蛊公子前去暗杀,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丽妃娘娘的性命。 凭蛊公子武艺之高强,要成此事,简直轻而易举。 然而,她却拒绝了这么做。 她说,这是小人行径,她说,她要光明正大的打倒她,她要向世人揭露她丑陋的罪行,让她身败名裂! 这是不是多此一举,大费周章? 不,当然不是! 仇敌丽妃娘娘,必须得死,但是,不能死的太便宜了。 要一个人死,很容易,要一个人生不如死,不容易。 后者虽不容易,但这才是真正的仇恨,这才叫真正的报复! 这,就是她的本意! 日后若让她处置丽妃娘娘,判丽妃娘娘死刑,她不会判她砍头腰斩,而是会判她凌迟活剐。 这,就是她的仇恨心理使然! “吱—”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苏则彩步入了房中,他掩上房门,在她的身旁坐下。 她还没喝醉,她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随口回道:“睡不着,起来走走,见你房里亮着烛灯,便来瞧瞧。” 她摇摇手中的酒壶:“我也睡不着,你来得正好,陪我喝两杯。” “你怎么哭了?”他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她裂嘴一笑:“我高兴啊!” “高兴?”他一头雾水,茫然不解。 她笑着:“不是告诉过你吗?今天是我大姐与梁原瑾喜结连理的日子,我高兴,我这是,喜极而泣!” 苏则彩没说话,他不相信她的话。 她是怎么了? 清甜公主盯着他,眼中含情脉脉:“你说,我们之间喜结连理的那一天,还有多久?” 他心头一震,她竟也是想成婚了。 他想了想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明天也行。” “明天?”她摇头苦笑,“明天丽妃娘娘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苏则彩能理解她,安慰着她:“我能明白,你的杀母仇人还没有死,你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现在,还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等着那一天。”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道:“真有这么一天吗?或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丽妃娘娘她,竟会是我的母亲,你们彼此之间的斗争,到最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呢?你们之间,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心上人,我该怎么样决择呢?我又该偏爱谁呢?我无能为力阻止这恶梦般的一切,我心里的矛盾与苦,并不亚于你们之间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 “则彩,谢谢你!”清甜公主充满爱意地轻唤,张开双臂,将苏则彩紧紧地抱住。 苏则彩热泪盈眶,也将她紧紧地抱住。 “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多么的有趣。” “当然记得,我把你画成了一个乌龟壳,第一次见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调皮任性的公主。” “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好多?” “人,都是会变的,都说天生万物,天变、万物变、人也变,其实,一直在变的,只有人,大家都在变。” “可是……”清甜公主苦苦一笑,“我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没想到,我竟会成为皇帝,成为一国之君。” 苏则彩松开手,推开她,抬手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也是出于无奈,大家都能理解你。” “唉!”清甜公主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因为丽妃娘娘这个乱臣贼子杀了我母后的原故,否则,我父皇也不会因为我母后之死染病而死,我那太子二哥也不会因为我母后之死而趁机带着他的心上人静妃娘娘逃出皇宫,丽妃娘娘,你给我的痛苦,我会加倍还给你,让你生不如死的!” 苏则彩闻言,趁机问道:“你要丽妃娘娘去丰都鬼城,是为了要对付她?” 清甜公主冷冷一笑:“这还用说,那是当然的了,我那有那个闲情逸致和自己的仇敌游玩?” 苏则彩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她?为什么要去丰都鬼城?” 清甜公主神秘地一笑:“你看好戏就是了,说出来,就无趣了。” 苏则彩有些沮丧:“连我也不能说?” 清甜公主点点头:“连你也不能。” 苏则彩疑惑不解:“你不是说,要光明正大的打倒她,要向世人揭露她的罪行,让她身败名裂而死吗?我不明白,这出宫远离了众大臣,还怎么让她身败名裂?” 清甜公主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光明正大,哼,那这是随口一说为了拒绝怜香给的建议罢了,其实,我心里真正想的,是要慢慢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方能一解我心头之恨,才足以告慰我母后的在天之灵!” 苏则彩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想到,清甜公主的仇恨心理,会这么严重。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换了任何人,都会如此,这可是杀母这仇,不共戴天! 只听得清甜公主继续道:“你知道西汉吕后对戚夫人的恨意吗?” 苏则彩只觉一阵心惊肉跳,西汉吕后将戚夫人搞成“人彘”的事,那简直是惨绝人寰! 他颤声道:“你……你也打算这么对付她?” “不!”清甜公主摇摇头,“我没那么残忍!不过,也差不多!” 苏则彩没再说话,他满脑子的担心,一肚子的苦水! 他思绪飞转,不管怎么样,反正出宫去丰都鬼城,清甜公主就是为了对付母亲丽妃娘娘! 该如何保护母亲呢? 他一时,竟心慌意乱得不知所措。 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生死斗争,使他这个核心人物的身心倍受打击! 一百二五章矛盾重重不相容?终是一路必相随 丰都鬼城,位于重庆。 而从京都到重庆,距离接近两千公里。 如此路途遥远,要在半月内赶到,并赶上鬼节之日,似乎不可能。 而且,今天已是七月二了,连半月都已不足。 时间太仓促了! 非人力所能为! 乾清宫。 清甜公主的卧房内,桌旁,坐着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 清甜公主的身后,站着蛊公子和怜香。 所有人都已换上了普通的轻衣便装,细软也已收拾完毕,包袱由蛊公子和怜香挂在肩上。 已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但是,大家却并没有动身出发。 因为,丽妃娘娘就路途遥远一事,她突然表示反对去丰都鬼城,因而与清甜公主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丽妃娘娘怒气冲冲的,正在说话:“今天已是七月二,要赶到丰都鬼城去过鬼节,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现在想来,真是荒唐!别说哀家不太会骑马,就是骑上千里马日夜兼程,哀家也根本不可能会日行千里,马行,哀家这个人可不行,哀家还是劝皇上仔细想想,打消这个念头吧!” 清甜公主也是气呼呼地:“都没有亲力亲为,就这么早下定论,望而却步,岂不知万事皆有可能?” 丽妃娘娘手一甩:“什么万事皆有可能?哀家看来,皇上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你……”清甜公主直气得娇躯颤抖,答不上话。 丽妃娘娘无比坚定地道:“半个月内从京都赶到丰都鬼城,还得赶上鬼节,赶着投胎也没有这么急的,要赶,还是皇上赶吧!哀家年纪大了,已是行将就木,没有那个力气赶!” 清甜公主逼视着她:“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本宫的,本宫乃一国之君,你在本宫面前说话,竟如同儿戏,难道你就不怕本宫龙颜大怒,治你的罪么?” “啪!” 丽妃娘娘拍案而起,大发雷霆:“清甜!哀家可是你父皇钦封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你怎能如此目无尊长,对哀家大呼小叫?你父皇泉下有知,就不怕他死不瞑目吗?” 苏则彩哭丧着脸,这两人现在就这么开始锋芒毕露,针锋相对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得了? 他正想开口劝架,没想到,清甜公主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只听得她降低了语气,低声下气地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是本宫气上心头,一时糊涂,说话没了分寸,冲撞了太后,还请太后恕罪,恕罪,您请坐,坐下说。” 丽妃娘娘一脸茫然,乖乖地坐下了。 她在想: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苏则彩、蛊公子、怜香,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在想: 公主想要干什么? 清甜公主笑嘻嘻地看着丽妃娘娘:“既然太后不想去,那本宫也就不勉强了。” “此话当真?”丽妃娘娘似是不信。 清甜公主点点头:“君无戏言!” 丽妃娘娘信了:“皇上还是很明事理的。” “不过……”清甜公主故意拉长了音,没说出下文。 丽妃娘娘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太后不决定出宫了,而本宫出宫去了,留太后在宫中,本宫着实有点不放心,为了太后的安全,本宫不得不采取点措施。” 丽妃娘娘追问:“什么措施?” “当然是保护措施了。”清甜公主神秘地一笑,“本宫将命令本宫的姐夫,十万禁卫军统领梁原瑾,让他调领禁卫军入宫,将太后的寝宫慈宁宫严守防卫,以保太后周全,在本宫未回宫之前,太后就不要跨出慈宁宫一步了!” “小贱人,想囚禁我!”丽妃娘娘心中咬牙切齿地骂着,面上在冷笑,“皇上出一次宫,有这么严重?有必要这么保护哀家?” 清甜公主肃容道:“那是当然了,本宫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太后着想嘛,太后这可就不要拒绝本宫了。” 好狠的手段! 丽妃娘娘无言以对,她有意无意地看了苏则彩一眼,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话。 苏则彩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他也是无可奈何。 清甜公主盯着丽妃娘娘,笑问道:“怎么样?太后该不会是想要拒绝本宫的好意吧?” 见苏则彩无能为力,权衡利弊之下,丽妃娘娘改口道:“呆在这宫中,也怪闷的,既然皇上有此雅兴,机会难得,哀家想了想,还是陪皇上出宫吧!只是,这路程时间……” 苏则彩赶紧接过话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事情哪能如预料的那么顺心如意?这路程时间,只能是尽力而为,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清甜公主看了看苏则彩,向丽妃娘娘询问意见:“太后以为如何?” 丽妃娘娘表示赞同:“苏公子言之有理。” 清甜公主很满意:“那就这么定了,至于本宫与太后之间的称呼嘛,本宫就是三小姐,太后就是丽夫人,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丽妃娘娘很随意:“称呼而已,随便就行,哀家没有异议。” “很好!”清甜公主站起身,手一摆,“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动身!” 五人出屋,只见总管太监小全子已领着五名牵着高头大马的小太监正在等候。 小全子看见清甜公主,忙上前施礼:“皇上,按您的吩咐,马匹已经备好。” “嗯!”清甜公主应声吩咐,“好好与梁统领打理朝廷政务,记住,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他。” 小全子低头垂手:“奴才不敢,蒙皇上器重,奴才定当好好协助梁统领,请皇上放心!” 清甜公主满意地点点头。 丽妃娘娘走近马匹一瞧,皱起了眉头,面向小全子问道:“这怎么是普通的杂马,而不是御马?” 清甜公主上前解释:“树大招风,我们都是微服出宫,怎能还骑御马的?” 丽妃娘娘扁了扁嘴,没再说话。 清甜公主接着道:“这马虽比不上御马,却也是百里挑一的上等良马,它的脚力,也不会比千里马差太多。” 丽妃娘娘没理会清甜公主,她沉声一喝:“上马!” 小全子赶忙示意五名小太监跪下:“快,快跪下!” 五名小太监依言跪地。 丽妃娘娘踩着小太监的背,手脚麻利,稳稳当当地坐上了马背。 清甜公主与苏则彩如法炮制,也各自坐上了马背。 怜香几次上马,都落下了,战战兢兢的。 蛊公子看得哭笑不得,忙上前将怜香抱上了马背,自己也随之翻身上马,与她共乘一骑:“伤着就不好了,别误了时辰,我们共乘一骑吧!” 怜香红着脸,点头应允。 蛊公子扭头看着清甜公主:“三小姐,我在前面开路。” 清甜公主摆摆手:“动身吧!” “驾!” 蛊公子与怜香策马先行。 丽妃娘娘看向了苏则彩:“哀家不太会骑马,有劳苏公子在后面照料下。” 清甜公主想说些什么,苏则彩已掉转马头,到了丽妃娘娘的身后。 清甜公主只得再次挥手:“走!” “蹬蹬蹬……” “蹬蹬蹬……” 就这样,五人四骑,开启了出宫前往丰都鬼城之行! 一百二六章天涯一路路相伴?海角一心心相随 天色很早,太阳还没有露脸。 熹王府。 府门前,小郡主魏欣然肩挂包袱,伫立着。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穿着刚刚和身的青色衣裤,窈窕身材玲珑毕现,美艳动人。 她在等人,等苏则彩。 苏则彩之前告诉她,说今日要带她一起,跟着清甜公主去丰都鬼城游玩。 她翘首以待,耐心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太阳露脸,阳光洒在她俏丽的脸上。 她抬头看看天,脸上已有怒气。 苏则彩怎么还不来? “蹬蹬蹬—” 一阵马蹄声响起。 她闻声偏过头看去,右侧,只见哥哥魏天豪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至她面前,魏天豪翻身下马。 他脸上也是怒气冲冲,他看着她,有些悲凉地道:“别等了,苏则彩和皇上他们已经走了,走别的路,根本没朝我们熹王府这边而来。” “你说什么?”魏欣然神态吓人。 “唉!”魏天豪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个混帐东西,又把你给耍了!” 魏欣然作出最后的确认:“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魏天豪肃容道:“我问的总管太监小全子公公,他没有骗我的必要!” “这个混蛋!”魏欣然扯下肩上的包袱,重重地往地上一摔,“我要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先前玩弄我的感情不说,如今又这般欺骗于我,我饶不了他!” 她说完,闪身上前,准备翻身上马。 魏天豪赶忙将她拦住:“你想要干什么?” 魏欣然语气逼人:“你刚才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要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魏天豪好言相劝:“我的傻妹妹,你别气昏了头了,那个混帐可是三公主的人,当今皇上的人,咱们惹不起他,你别犯傻了!” 魏欣然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惹不起也得惹,我咽不下这口气!” 魏天豪正不知所措间…… “蹬蹬蹬—” 一人骑着一匹快马匆匆至他们的面前。 魏天豪和魏欣然这才看清,马上之人,竟是已换上便装的玉柔公主,他俩面面相觑。 这位皇太后丽妃娘娘的女儿,这身打扮来到自己的府门前,有何贵干? 玉柔公主没下马,在马背上抱拳行礼:“见过天豪哥哥,欣然姐姐。” 魏天豪嘻嘻笑着:“玉柔妹妹客气了。” 魏欣然追问:“你来干什么?” 玉柔公主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来和欣然姐姐一起,去追上皇上他们,一起去往丰都鬼城。” “哦。”魏欣然吃惊不小。 玉柔公主催促:“时间紧迫,事不宜迟,不要多想了,欣然姐姐,快跟我走,详情我路上再慢慢告诉你!” 魏欣然一听玉柔公主说是要带自己去追上皇上和苏则彩他们,立即振奋起来,她当机立断,捡起地上的包袱重新挂在肩上,骑上了哥哥魏天豪的马。 “唉!”魏天豪不明就里,一头雾水,见妹妹魏欣然要跟玉柔公主走,他赶忙上前拦住玉柔公主,“玉柔妹妹,这火急火燎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你要走,也得和我说说清楚吧?” 玉柔公主答道:“没什么事儿,天豪哥哥别多想,也别瞎想,就是皇上和我的教画师傅苏哥哥先走一步,我和欣然姐姐随后就到,他们在前面等着我们!” 魏天豪挠着头:“这……” 魏欣然喝道:“你别这儿那儿的了,没听玉柔妹妹说么?皇上他们还在前面等着呢!快闪开,别误了时辰!” 魏天豪扁扁嘴,退到一旁,嘴里咕噜着:“有了男人忘了哥,小时候的糖,真是白分给你吃了!” “驾!” “驾!” 玉柔公主和魏欣然已掉转马头,策马狂奔而去。 “哼!”魏天豪看着她俩远去的身影,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他与她俩背道而驰,边走边自言自语起来:“真是无聊透顶,去吧!都去丰都鬼城见鬼去吧!唉!可惜了画廊院的那帮美女画师们,竟都葬身火海,成了灰烬,要不如此大好时机,怎么的我也得去玩玩,唉!我还是去逛青楼吧!” 另一边…… 玉柔公主与魏欣然骑马并肩而行。 魏欣然正在向玉柔公主问话:“玉柔妹妹,你叫苏则彩,为苏哥哥?” “是啊!”玉柔公主点点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魏欣然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什么,看来,你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玉柔公主随口道:“我娘曾经要他教我画画,这已是朝廷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他是我的师傅嘛,关系自然不错。” 魏欣然有少许醋意:“不过,你愿意叫他苏哥哥,还是说明,你对他不错!” 玉柔公主有些尴尬:“呵呵,称呼而已,称呼而已。” 魏欣然话锋一转,问道:“玉柔妹妹,苏则彩,有没有将我和他的关系,告诉过你?” 玉柔公主瞪圆了眼,疑惑不解:“你们的关系?我想,你们应该是好朋友吧!否则,苏哥哥他也不会邀你一起去丰都鬼城。” “不然。”魏欣然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并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和他,不是朋友那么简单,我们曾经互相喜欢过对方。” 玉柔公主惊骇不已:“你们……你们有那种男女关系?” “是的,我和他有过谈情说爱,不过,我们是清白的。” “可是如今,他与皇上是两情相悦,你们又是为什么……” “是他甩的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他甩了我,那个时候,我与一个叫刘月隐的女画师,同时喜欢上了他,而他选择了我,可是,不久之后,他便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刘月隐,因而抛弃了我,如今刘月隐已经死了,他又与皇上在一起了。” 玉柔公主似懂非懂:“那……欣然姐姐,你恨他吗?” 魏欣然伤感地道:“多少,总是有的!我被他甩了以后,一直在家里要死要活的,这次去丰都鬼城,他要我一起去,就是为了补偿我,说要陪我好好的玩一玩,让我开开心,哦,对了,说到丰都鬼城,他为什么与皇上先行一步而丟下你我?” 玉柔公主苦笑了笑:“皇上要我娘也一起去,本来我娘老早就答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娘突然与皇上闹了矛盾,之后,他们匆匆忙忙就走了,我因为有点小事儿耽搁了,他们居然连我都没有等,这还是我后来追上苏哥哥后,他告诉我的情况,是他让我来接欣然姐姐的!” 魏欣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我呢!” “怎么会,我们快走吧!” “好,真没想到,玉柔妹妹从小在佛寺里长大,骑术竟然这么好!” “欣然姐姐过奖了,只是有空玩的时候,我野了点罢了!” “这点和我一样,让我们来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更野一点!” “来吧!欣然姐姐小心了!” “驾!” “驾!” 玉柔公主与魏欣然策马狂奔。 她们的路,都在一条道上。 她们的心,也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是苏则彩。 一百二七章莫守旧爱空自伤?何苦独愁乱己心 三天两日,白驹过隙。 京都南下,至保定。 夜。 “悦来客栈”内。 一间客房里,清甜公主、丽妃娘娘、玉柔公主、苏则彩、魏欣然、蛊公子、怜香,七人围桌而坐,正在用晚饭。 这一路上,清甜公主与丽妃娘娘之间的矛盾,是有增无减。 赶路的时候,她俩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话不投机半句多,互不交流。 可这一坐下来,两人一面对面,这话匣子一开,彼此,就争吵不休了。 这不,此刻她俩,又较上劲儿了。 较劲儿的原因,是因为路线问题。 本来清甜公主早已定下南下路线,从京都始,过河北、山西、陕西、到重庆终,至目的地丰都鬼城。 可丽妃娘娘不同意,她本就反对清甜公主一路急赶的去丰都鬼城,而且,她觉得山西和陕西的路途风光,远不如河南与湖北。 所以,她认为,该是从河北到河南、到湖北,最后到重庆。 她这个主意不错,即是出来游玩,也就应该这么走,才能玩个尽兴。 只是,这样一来,这路程就比清甜公主所安排的,要多走近六百公里路。 清甜公主恰恰与她相反,她不在意沿途的风光,而是在意目的地丰都鬼城的风光,她只想快点赶到丰都鬼城。 两人因此而意见不一,有了矛盾。 丽妃娘娘很生气:“我说了,咱们接下来该走的路线,应该是、河南、湖北,而不是山西到陕西!” 清甜公主也是没好气地:“丽夫人,你这样的走法,可足足多了近六百公里的冤枉路!” 丽妃娘娘不以为意:“那又何妨?反正要赶到丰都鬼城过什么鬼节,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多走少走,都是一样,三小姐之前不是告诉我,出来,不就是为了游玩吗?这山西和陕西,可不如河南与湖北那么好玩!” 清甜公主手沉声道:“丽夫人,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本小姐的意思是,赶到目的地丰都鬼城游玩,而不是像你所说的,沿途游玩赶到丰都鬼城!” 两人言语冲撞,针锋相对。 清甜公主看了看其他人,开口相问:“你们呢?你们怎么想的?” 大家都低下了头,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开口回答清甜公主的问话。 这种事情,他们不方便开口。 即便蛊公子和怜香的心,都是一心一意向着清甜公主的,但他们也觉得此刻若帮她说话,多有不妥。 丽妃娘娘沉思了片刻后道:“三小姐,要不,这样如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反正,都是到丰都鬼城就是了。” 清甜公主断然拒绝:“这不行!” 丽妃娘娘步步紧逼,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行?” 清甜公主没理会她,她思忖了一小会儿,表示退让:“行,就按丽夫人说的走!” 她嘴上表示顺从,心里却在暗道:“不管怎么走,结果都一样,就让你好好的在路途中享受一下吧!到了丰都鬼城,自然有你好看的!” 见清甜公主做出让步,丽妃娘娘这才满意地笑了:“谢三小姐开恩,那就这么定了,本夫人乏了,先回房休息了,柔儿,我们走。” 玉柔公主突然伸手拉住了苏则彩的手臂:“苏哥哥,我的师傅,我还不想休息,我想和你聊聊天,说说话,可以吗?” 苏则彩看了看清甜公主和魏欣然。 清甜公主点头默认,魏欣然将头偏向一边。 玉柔公主向她俩问道:“三小姐,欣然姐姐,可以吗?” 清甜公主开口道:“当然可以了,玉柔妹妹。” “这种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魏欣然心里想着,扁了扁嘴,开了口,“当然没问题。” 玉柔公主拉着苏则彩起身:“苏哥哥,我们走吧!” “嗯。”苏则彩应着声,与玉柔公主双双离去。 魏欣然面向了蛊公子和怜香:“蛊大哥,怜香,劳烦你们将这桌上的碗筷收拾一下,我有些话要对三小姐说。” “好!” 蛊公子和怜香欣然领命。 两人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的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捧着它们扬长而去。 魏欣然起身掩上房门,回身坐到清甜公主身旁。 清甜公主看着她,茫然一笑:“欣然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魏欣然肃容道:“三姐姐,你有没有看出来,玉柔妹妹她,喜欢苏则彩。” 清甜公主显得有些尴尬:“欣然妹妹,你不也喜欢苏则彩?难道说,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魏欣然神色黯然:“我喜欢他又有什么用?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 清甜公主一本正经地道:“那不就得了?苏则彩喜欢的人是我,玉柔妹妹,也是没有可能的,就算她喜欢他,那又怎样?难不成,你是要我为这种事情而担心?” 魏欣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欣然妹妹,不是姐姐要说你的不是,这该放下的,不管有多么的舍不得,还是得放下,你太执着了,这样下去,受伤的,终是你自己!” “我知道,我能明白,可是,这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而毁了自己,这样不值得,要死要活,也换不来什么,你不能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任性胡为,你该想想你的爹娘,他们该是有多么的伤心和痛苦,当初,梁原瑾爱我也是爱得非常疯狂,可在我的劝说下,他还是放弃了我。” “三姐姐说得对,我是忽略了我爹娘,我不应该让他们因为我痛苦而跟着我痛苦。” “你明白就好,此次出来,你就和他好聚一场,也好散一场吧!” “谢三姐姐的开导!” “……” 另一边房间里…… 桌旁,坐着丽妃娘娘、玉柔公主和苏则彩。 三人埋着头,低声细语的交流。 丽妃娘娘正盯着苏则彩在问话:“彩儿,这些日子以来,你就一点也没能从清甜那贱人的口中探到消息?她要我去丰都鬼城,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对付我?” 苏则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不起,娘,关于这件事情,她的嘴很严,我无能为力。” 丽妃娘娘眼露凶光:“这个贱人,要是知道她的意图就好了,我这心里也免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 玉柔公主忍不住插嘴道:“娘,你不用担心,不管她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有我和哥哥在,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娘的!” 苏则彩点点头:“小妹说得不错,我们会好好保护您的,您不必担心!” “嗯。”丽妃娘娘无奈地应着声,“但愿如此吧!” 苏则彩突然道:“娘,其实,您现在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些,这离丰都鬼城,还远着呢!看她那情况,娘没到丰都鬼城之前,她是不会要娘怎么样的。” “这我当然知道。”丽妃娘娘点着头,“只是……” 苏则彩打断她的话:“娘,您放心,我发誓我会保护您的,您是她的杀母仇人,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像这种情况,她不肯说,我也是无可奈何,您这样胡思乱想,也是没有用的,可还别没到丰都鬼城,娘您就自个把自个给折磨的够呛,您这样,用不着她来收拾报复,娘自己就把自己给玩完了。” 丽妃娘娘忍不住赞许:“有道理,还是彩儿深谋远虑,这还没到丰都鬼城呢!娘可不能就这么想来想去的,自己把自己给折磨得精神紧张,那个贱人不是准备到丰都鬼城收拾报复我吗?那这一路上,我就痛痛快快,高高兴兴的玩,我气死她!” 玉柔公主欢笑着:“娘就应该有这种心态!” 苏则彩呼了口气,母亲的心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百二八章魂牵梦绕思两全?亲情爱情痛心间 夜深了,天很黑。 客栈内,房间里。 苏则彩还没入睡,他独自一人坐在桌旁,双手抱头,愁眉苦脸,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他愁母亲丽妃娘娘,也愁心上人清甜公主。 她俩这对有着血海深仇的特别人物,让他这个有着特殊关系的中间人,很是为难。 她俩之间彼此笑里藏刀,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使他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他不想因为偏爱母亲丽妃娘娘,而助她、或让她,伤害了心上人清甜公主。 他不能告诉清甜公主,丽妃娘娘是自己的母亲,如果这样,完全是自己作死,这既会伤害了母亲,更会深深的伤害了她。 若让她知道,她爱上的,竟是仇人之子,她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能想的,他能做的,只是尽我所能的在平衡她俩的矛盾。 血海深仇的矛盾! 这种事情做起来,真的是很痛苦,很为难,很不容易。 就好比如今…… 他明知道清甜公主带上母亲丽妃娘娘此去丰都鬼城,就是为了要收拾母亲,报复母亲。 可是,他能怎么样? 他不能化解她们之间的仇恨,他不能阻止她们之间的斗争。 他对此,完全无能为力,他所能做的,除了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唉!”他饱含痛苦地沉声一叹,双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爱上清甜公主?为什么母亲会是清甜公主的杀母仇人?” 他正痛苦纠结间…… “吱—” 门被推开了,清甜公主步入了房中。 她见他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倍感困惑,她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不禁相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松开手,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头发有点痒而已。” 这是什么话? 她不相信他的话,但她没再刨根问底,她来找他,还有别的重要事情和他说。 她掩上房门,移步他身旁坐下,开口就道:“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你说说。” 他面色一紧,肃容道:“什么事儿?” 她一本正经地道:“关于魏欣然的事儿!” “魏欣然?”他皱起了眉,“她怎么了?” 清甜公主白了他一眼:“不是她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 “我?”他更加疑惑不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了?你能一次性说清楚吗?” 清甜公主点点头:“好,其实,我一直忍着没问你,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来问你,你与魏欣然的感情,不是老早就已经两清了吗?此次出宫,你带上她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讶然道:“我不是告诉过了你么?她为了我,在家里要死要活的,我带她出来一起游玩,只是想好好的补偿她,让她开开心。” “真是这样?”清甜公主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这是想到哪去了? 他肯定地道:“那是当然了,这还能有假?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干嘛?” 清甜公主的目光变得深沉,紧盯着他:“不是我想到哪里去了,而是你这一路的行为,与你自己所言,完全是背道而驰,截然相反!你自己口口声声说出来是为了要好好的补偿她,可是你有这么做吗?从京都南下一直到这沧州,你对她有过什么表示吗?你甚至连话都没有和她多说上几句。” “……”他无言以对。 清甜公主接着道:“你既要补偿她,就应该接近她,亲近她,让她开心,让她快乐,给她留下最美好的分手回忆,让她觉得此生无憾才是,可是,你一路对她平平淡淡,不闻不问的,这叫什么补偿?这算什么补偿?” 他恍然大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这句对不起,你该向魏欣然说才对。”清甜公主语重心长地说着,“你只管好好的补偿她就是,只要你们不是同床共枕,怎么卿卿我我,都没有关系,就是亲吻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我,我没那么小气!”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好好补偿她的,你放心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清甜公主满意地一笑,“哦,对了,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不知道,丽妃娘娘的女儿玉柔公主,她喜欢你?” 苏则彩对她的话,感到震惊。 玉柔公主,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他确实知道,玉柔公主喜欢自己,她甚至还对自己表白过爱意,但,这只限于他与她的身份,还没有相认之前。 在相认之后,她不可能还喜欢自己吧? 自己可是她的亲哥哥! 他尴尬地一笑:“尽管丽妃娘娘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但她这个女儿是无辜的,我一直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你说的喜欢,应该也是她把我当成哥哥一样的喜欢吧!” “不!”清甜公主断然否决,“不是这种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茫然相问:“你怎么知道?” “凭我们都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清甜公主说的很肯定。 他心一紧,不禁在心里暗道:“不会吧?柔儿她已经知道我是他的亲哥哥了,她还喜欢我?” 他脱口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清甜公主唬起了脸,“这种事情,你居然问我怎么做?” 他自知失言,赶紧改口道:“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你放心!” “当然得和她保持距离,她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我以后会对她严肃点的!” “真是想不通,那时画廊院还好好的,那么多的男女画师,丽妃娘娘怎么就会偏偏选中了你来教她的女儿画画呢?” “也许因为那时我已是画廊院院主的身份吧!” “也许吧!你还真是魅力无限,从刘月隐、到魏欣然、到我,再到玉柔这小丫头,这情丝,都缠你一人身上了,你不会也甩了我吧?你可是甩过魏欣然的,我有些担心呢!希望……” 苏则彩打断她的话:“好了,别闹了,我也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说。” 清甜公主笑问:“何事?” 苏则彩郑重其事地道:“关于怎么去丰都鬼城的路线问题,我们就不要在和丽妃娘娘斤斤计较了,反正路线已被她打乱,她爱怎么走,就让她怎么走吧!总之,到最后,我们会到丰都鬼城就是了!” 清甜公主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是在帮她说话?” “我怎么可能会帮你的杀母仇人说话?”苏则彩笑得有些苦涩,“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和她吵。” 清甜公主点点头:“好,听你的,不吵就不吵,这些小事,我也懒得和她计较,反正她一直走下去,走到丰都鬼城就是了,她要是在半路上敢和我耍什么花样胆敢不去丰都鬼城,我杀了她也要把她抬去!” 苏则彩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定定神道:“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她去丰都鬼城?你到底想要怎么报复她,到底想要怎么和她了解仇恨?” 清甜公主反问:“你真的很想知道?” 苏则彩迫不及待:“那是当然了,我问你已经不止一次了,可你就是不肯告诉我。” 清甜公主抱歉地道:“对不起,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与解决的方法和手段,我不希望任何人左右我,恕我不能告诉你。” 苏则彩端然道:“我懂了,对不起,是我好奇心重,不该一直追问的。” 清甜公主笑笑,站起了身:“好了,天色很晚了,就说到这里吧!别忘了我说的,好好补偿魏欣然!” 苏则彩语气十分肯定:“我一定会的!” “走了,你早些休息。”清甜公主说完,开门出屋,合上房门后,方才离去。 苏则彩又开始双手揪着头发,愁眉苦脸起来。 他在苦想: 我的清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百二九章莫叹芳心何所依?终有真君待佳人 时值黄昏。 一辆简便的马车,在山林大道上急驰,速度非常的快,虽快,但很平稳,驾车人,是蛊公子。 怜香坐在蛊公子的身旁,她双手紧紧抓着缰绳,显得胆战心惊。 车内,对立坐着清甜公主、丽妃娘娘。 她俩彼此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马车后,三人三骑,是苏则彩、玉柔公主、魏欣然。 他们骑马的速度,都是不快不慢,恰与马车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玉柔公主总是有意无意的将马靠近苏则彩,这样,她人也就能靠近苏则彩。 苏则彩也是如法炮制,学着玉柔公主,不过,他靠近的人,却并不是她,而是魏欣然。 因此,玉柔公主是小嘴翘得老高,满脸的不高兴。 苏则彩对此,佯作不知。 “驾!” 玉柔公主生气了,她怒喝一声,猛一扬鞭,策马先行,靠近了马车,将苏则彩和魏欣然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苏则彩看在眼里,一肚子的苦水,很不是滋味。 他在想: 我这个同母异父的傻妹妹,不会真如三公主所言,她心里真的喜欢我这个亲哥哥吧? 真的对我有那种男女的感情? 没和她身份彼此相认之前,她不知道我是她的亲哥哥,那时她喜欢我,不知者,不为罪,可是如今,她已知道了我是她的亲哥哥,她还喜欢我? 不行! 必须得找个机会问问她,和她说个清楚! 这可不是儿戏! “喂!姓苏的,你发什么呆呢?还往我这边挤,我这都已经到路的边缘了!” 魏欣然忿忿地盯着苏则彩,没好气地说着。 “哦。”苏则彩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她。 她喝道:“你哦什么哦?快过去啊你,往路中间去点啊!” “是,是。”苏则彩连连点头应声,忙把马头一偏,步向了路中间。 魏欣然白了他一眼,目视前方,没再理他。 苏则彩对她笑着:“欣然,过来点,路边不好走。” 魏欣然唬起了脸:“你也知道不好走?哪你还像个傻瓜似的拼了命的往我这边挤?” 苏则彩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快过来吧!” “哼!”魏欣然冷哼了一声,扭过马头靠近了他,“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则彩笑容满面:“当然是在想你了!” 她知道他是在说谎,但她一颗心间仍似有一道蜜浆流过,整颗心都甜透了。 她心里高兴,面上却故作阴沉:“你少来油嘴滑舌,胡说八道了!” 苏则彩端然道:“绝不是油嘴滑舌,更不是胡说八道!我……” “好了,好了!”魏欣然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想好好的补偿我,但也用不着违背良心,故意说这些甜言蜜语的话,真是虚伪又肉麻!” 苏则彩点点头:“行,要我不说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魏欣然困惑了:“什么要求?” 苏则彩拱手道:“还请欣然不要再叫我为姓苏的了,这可以吧?” 魏欣然忍不住捂嘴而笑:“行,不叫就不叫,那我该叫什么呢?” “老样子吧!” “那不行,我们已经没有那种男女关系了,还叫你则彩,怪别扭的,我看,要么叫苏哥,要么叫彩哥,你觉得如何?” “随你高兴,我无所谓。” “那就彩哥吧!见过彩哥。” 苏则彩哭笑不得:“你们女人,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阴晴不定,总是那么令人琢磨不透,看来,你对我抛弃你一事,已经没有那么的充满恨意了,你看开了?” 魏欣然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是的,清甜姐姐告诉我说,这该放下的,不管有多么的舍不得,还是得放下,凡事不能太执着了,这样下去,受伤的,终会是自己,她还劝我,让我不能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任性胡为,不能让我因为你而痛苦,却让我爹娘因为我而痛苦,不得不承认,清甜姐姐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所以,我接受她的劝说,我决定看开了!这一路,补偿什么的,就不多说了,反正游山玩水什么的,你多陪陪我就是!” 这…… 实在是太好了! 她能看开,那自己与她感情纠葛之间的恩恩怨怨,就能彻彻底底的一笔勾销了! 她以后,就能好好的重新过属于自己的快乐生活了! 他十分高兴地道:“谢谢你能看得开,谢谢你能原谅我对你所犯下的罪行!” 魏欣然显得很大方:“没什么,这天下都是分分合合的,这男女之间谈个情,说个爱,分分合合,实属小事儿,此情不行,另谈别情便是,只怪我们有缘无份了。” 她嘴上说得豪情万丈,不以为意,心里却是十分的苦涩:“我不看开,又能怎么样?你与清甜姐姐是两情相悦,我能怎么办?她是皇帝,堂堂一国之君,她喜欢你,我还敢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更何况,你们还是两情相悦!”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了一个闷雷。 “轰隆!” 又是一个闷雷,雷声比之前的还大。 看情况,不时必有大雨而至。 蛊公子扭头看了看玉柔公主、苏则彩、魏欣然,大声对他们道:“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大家加快速度!” “驾!” “驾!” 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 怜香看了看天,十分担心地对蛊公子道:“这鬼天气,怎么说变就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可如何是好?” 蛊公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碍,前边不远,右手林中,有个山洞。” 怜香讶然:“这荒林土路,能有山洞?” “有!”蛊公子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你别忘了,我可是江湖中人,这天南地北,大大小小的地方,我去过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须臾…… 蛊公子驾着马车进入了右侧树林中,玉柔公主、苏则彩、魏欣然,紧随其后。 前行不远,果见一个山洞,而且还不小。 蛊公子和怜香迎着清甜公主与丽妃娘娘步下马车,玉柔公主等人也已翻身下马。 “太后,皇上,只好委屈你们一下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看大雨马上就要下了,咱们只能在这洞内避避雨了。” 怜香说着,与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已率先步入了洞中。 蛊公子与玉柔公主等人各自将马拴好,也相继步入了洞中。 “轰!” 随着一道响彻云霄的雷电闪过,大雨,倾盆而下了…… 一百三十章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天,有不测风云。 清甜公主等人从保定前往石门的路途中……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林大道上,老天突然沉下了脸…… 要下大雨了! 幸而蛊公子这个江湖浪子对此地是轻车熟路,在大雨未下之前,他就把大家,引进了一个山洞内避雨。 他们刚进洞不久。 忽然…… 一条人影像小鸟似地窜过树林,向山洞飞来。 “让开,你们都让开,快让开些!” 人未到,厉喝声已至。 这是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但却十分霸道泼辣。 大家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人影闪至洞前,抢入洞内。 “喂!我说,你们还能不能再往里站一些,这个山洞又不是很小,挤一挤是死不了人的!” 此女大约十七、八岁,生得花容月貌,她身穿青花衣,因为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身体被湿衣裳紧紧地包裹着,好一副窈窕婀娜的动人身材。 少女的眼光略一扫过清甜公主等人的脸,就转过身看着洞外。 洞外,雨还在哗哗地下着…… 少女跺着脚,忿忿地骂着:“妈的!这该死的雨!真是气死我了,居然害本姑娘成了落汤鸡!” 清甜公主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好大好火爆的脾气! “哈欠!” 少女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 接着,她转过身看着清甜公主等人,向他们自报姓名见礼:“在下姓孟,名叶荷,见过各位。” 清甜公主等人仅是微微一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孟叶荷面上有些生气了,她扁扁嘴,目光看着魏欣然和怜香。 因为,她俩的肩上,背着包袱。 魏欣然和怜香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这女人想要干什么? 只听得她开口道:“两位,你们这包袱里,可装有衣服?” 大家一听,都明白了,魏欣然和怜香也恍然大悟,这孟叶荷原来是想换下她自己身上的湿衣裳。 怜香没多想,断然拒绝:“对不起,你看我身材娇小,比你矮了差不多快一个头儿,就是给你我的衣服,怕你也穿不了,所以,实在抱歉。” 是这个理儿! 孟叶荷转眼盯着魏欣然。 魏欣然与她身材差不多,若她包袱里有衣服,自己总不会穿不了吧? “对不起,我的衣服不能给你穿!”魏欣然也开口拒绝了,“我很喜欢我的衣服,不想送给你!” 孟叶荷翘起了小嘴:“我没说要你送给我,我只是现在穿穿而已,等雨停了,我回家脱下来给你便是,这身上穿着这湿漉漉的衣服,我浑身都不舒服,这该死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魏欣然表示非常抱歉:“孟姑娘,真的对不起!” 孟叶荷仍不放弃:“这样好不好,算我买你的衣服,等我回家了,给你银子,好不好?” “这……” “你就不要再拒绝了,你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便是!” “……” “怎么不说话?不好意思开口吗?那我说,一百两怎么样?” “一百两?”魏欣然不禁惊呼起来。 她本是堂堂王爷之女,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小郡主,有钱有势,一百两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她之所以惊呼,是因为孟叶荷口气颇大。 一百两买一件衣服,要么是她口若悬河,要么她是富贵人家。 蛊公子却在想: 此女连对我等来历都不闻不问,开口便要索取东西,还一副一掷千金之态,一百两一件衣服,真是有趣! 她不是天真大气,便是必有所持,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我得小心她了! 孟叶荷见魏欣然惊呼,以为她是同意了,便得意洋洋地伸手笑着:“怎么样?吓到了吧?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姑娘出得起高价,衣服拿来吧!” 魏欣然淡然一笑:“不好意思,孟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要把衣服卖给你。” “你……”孟叶荷瞪圆了眼,“你是不是嫌银子少了,你说,你要多少?” 魏欣然说得斩钉截铁:“多少都不要,一百两黄金白银我也不卖,请不要拿钱说事儿,我不愿意卖!” 孟叶荷气得满脸通红,她想了想,语气变软:“你就不能可怜我行行好,非要看着我染上风寒吗?” 魏欣然无动于衷:“我无能为力。” “妈的!”孟叶荷爆粗了,她开始卷起衣袖,“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孟叶荷如此态度,魏欣然也生气了。 当初画廊院画师徐凌天上自家熹王府里为哥哥魏天豪作画,因为种种原因,结果徐凌天是把哥哥魏天豪给踢进了荷花池里。 她知道了这事儿以后,是怒不可遏,拿着马鞭就上了画廊院找了徐凌天,要找他算账…… 由此可见,她可也是个火爆脾气的姑娘! 她被孟叶荷给激怒了,秀发一甩,傲然道:“老娘就偏要吃罚酒又怎么样?你有本事请得起吗你?” 丽妃娘娘看在眼里,开口支持魏欣然:“好样的!欣然,给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一点教训!” 要出麻烦了!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蛊公子。 蛊公子会意,他点点头,上前挡住了魏欣然。 孟叶荷气呼呼地:“哟,女的不行,换男的来了,你以为本姑娘就怕了?” 魏欣然侧身上前:“蛊大哥,让我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吧!” “交给我来吧!”蛊公子将她拉回了身后,看着孟叶荷,“姑娘,这买卖不成仁义在,人家不愿意卖你衣服,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强人所难,不讲道理吧?” 孟叶荷十分狂傲:“本姑娘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怎么样?” 玉柔公主突然开口一喝:“蛊大哥,快点收拾她,别跟这个没教养的啰嗦了!” 孟叶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大发雷霆:“气死我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看我好好的收拾你们!” “咚!” “咚!” 孟叶荷话音一落,蛊公子迅速出手,速度惊人,一连两点,点住了她的穴道。 孟叶荷这才慌了,她根本没看清楚蛊公子是怎么出的手。 遇上高手了! 这时…… 大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 丽妃娘娘开口道:“雨停了,该上路了!” 她说完,也不理会大家,自顾自的,走出了山洞,上了马车。 魏欣然道:“我们走吧!让这个丫头在此喂那些豺狼虎豹吧!” 孟叶荷害怕了,急了:“别,别丟下我,求求你们别丟下我!” 魏欣然冷笑着:“你就乖乖的等死吧你!我们是不会……” “好了,别斗嘴了!”清甜公主喝住魏欣然,面向了蛊公子,“蛊大哥,解开她的穴道,让她走。” “是。”蛊公子应着声,解开了孟叶荷的穴道。 孟叶荷感激地看着清甜公主:“谢谢你,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清甜公主没多想,答话道:“去石门。” “哦。”孟叶荷有些惊讶,“我家就在石门,可否载上我一起走?” “这……”清甜公主觉得为难了。 孟叶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的衣服还没干,不便上路,就让我坐一下你们的马车吧!反正顺路!” 魏欣然怒声道:“你不会在这洞里等衣服干了再上路?” 孟叶荷没理魏欣然,她仍盯着清甜公主,低声下气地说着:“可以吗?” “好吧!”清甜公主点头答应了,“相逢即是缘,就载你一程!” 这一路上…… 她的心上人苏则彩忙着补偿魏欣然,陪着魏欣然,和他,话不多。 她的丫环怜香,好像是喜欢上蛊公子了,也不多陪她。 玉柔公主,几乎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 蛊公子,他忙着驾车,也没那闲工夫。 至于丽妃娘娘,她与她,是心照不宣的仇敌,更是无言以对。 除此之外,没什么可以陪她说话的人了,她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一百三一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石门,即石家庄。 赵州桥,又称大石桥。 大石桥附近以南,有一座山庄。 万红绸缎庄。 这既是山庄,也是一家若大的绸缎店铺。 这家绸缎店铺在赵州桥附近名气颇大,这里的人,是个个知晓。 万红绸缎庄的绸缎都是上等的好货,而且所售价格公道,因此,每天来万红绸缎庄的客人都很多,生意很是兴隆。 此刻…… 天已黑,已经入夜。 家家户户,早已灯笼高挂,点起了烛灯。 万红绸缎庄内,还有三五个男男女女的年轻客人在看货买货。 两个年轻的伙计和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正忙着招呼。 “吁—” “吁—” 马嘶声,三匹白马停在了万红绸缎庄的门前。 马背上,各坐有一人,是苏则彩、玉柔公主、魏欣然。 接着,一辆马车随后而至。 驾车人是蛊公子和怜香。 马车停下,蛊公子和怜香下马,苏则彩、玉柔公主、魏欣然,也跟着下马。 马车车帘挑起,清甜公主、丽妃娘娘、孟叶荷,三人相继走下马车。 孟叶荷笑着看了看众人,指着万红绸缎庄道:“谜底揭晓了,实不相瞒,这就是我家。” 众人尚未答话,庄内的老者已急步而出,到了孟叶荷的面前:“掌柜的,你回来了,保定府的生意都谈妥了?” 掌柜的?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失色。 这孟叶荷小小年纪,就经营这若大的绸缎生意了? 怪不得她愿意出一百两银子来买魏欣然的一件衣服,如今看来,她倒还真是个有钱的主儿。 孟叶荷吩咐老者道:“放心,我一出马,当然都谈妥了,好了,福伯,立即打烊关门,叫伙计安顿好马车马匹,再安排好客房,然后准备一桌上等的好酒好菜,这些人可都是我的好朋友,可千万不得怠慢,否则唯你是问!” “是,是,老奴明白了。”福伯连连点头。 孟叶荷毕恭毕敬地道:“三小姐、丽夫人,还有大伙,里面请。” 众人跟着孟叶荷步入万红绸缎庄,进入了大厅,在大圆桌旁坐下。 孟叶荷笑容满面,不慌不忙地,一一替众人倒了一杯茶后,这才开口道:“你们先聊着,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必须得先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儿再来招呼你们,哦,对了,你们要不要现在洗?还是安排在你们房里,吃了饭再洗?” 清甜公主答话道:“吃了饭在房里洗吧!” “那好,我先去了!”孟叶荷丢下话,扬长而去。 众人品了品茶,解了解渴。 丽妃娘娘盯着清甜公主,冷冷一笑:“三小姐,你不是火急火燎的要赶去丰都鬼城过鬼节的么?还有这闲情逸致来别人的家里作客逗留,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猴年马月也到不了丰都鬼城了。” 清甜公主亦是冷冷一笑:“瞧丽夫人这话说的,本小姐这不是遂了你的愿吗?怎么?难道丽夫人改变了主意,也想和本小姐火急火燎的赶着去了?那行,要不,咱们这就动身?” “得了吧!”丽妃娘娘手一甩,“即来之,则安之。” “原来丽夫人还知道即来之,则安之?”清甜公主白了丽妃娘娘一眼,“那何必多费唇舌,尽说那些无聊没用的废话?” “你……”丽妃娘娘涨红了脸,气得无言以对。 “娘,喝茶。” “三姐姐,喝茶。” 玉柔公主赶紧替丽妃娘娘倒茶,又替清甜公主倒茶。 “咳咳!”苏则彩捂嘴干咳了两声,“三小姐,你打算在这里玩两天吗?” 清甜公主想了想道:“再看吧!” 蛊公子突然道:“三小姐,我有句话,想要告诉你。” 清甜公主点点头:“你说。” 蛊公子肃容道:“希望三小姐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做到有防人之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清甜公主盯着他:“你是觉得这个孟叶荷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蛊公子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随口提醒三小姐而已,我只是觉得三小姐太容易和别人交上朋友了。” 清甜公主笑笑:“谢谢,我会小心的!” “菜来啦!” 福伯端着酒菜吆喝着,与四名同端酒菜的丫环步入了厅里。 他们一一将酒菜放在了桌上,对众人嘘寒问暖了几句,便躬身退去了。 酒香四溢,菜色撩人。 好一桌丰盛的酒菜! 苏则彩看着蛊公子:“我也有点不放心,需要用银针试一下吗?” “不用,交给我来吧!”蛊公子说着,伸出右手,运气发功,右手掌心忽起一团雾气,继而手掌一动,缓缓地扫过了满桌的酒菜。 他收回手,掌心已没有了雾气,只有一些晶莹的汗珠。 他放心地道:“没问题,大家可以放心的用。” 这就算试了毒了? 也太玄了! 苏则彩忍不住赞叹:“蛊兄真是厉害非凡!” 蛊公子谦虚一笑:“苏兄过奖了,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我是在江湖上混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武功不好,是很难活下去的!”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还等我作什么?”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孟叶荷身着一袭红衣而来,显得十分明艳照人。 她大大方方地落座,呵呵笑着:“大家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孟姑娘请。” “多谢孟姑娘盛情款待!” “来,干杯!” 众人举杯回礼。 孟叶荷面向了魏欣然:“来,魏姐姐,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之前对你多有冒犯,小妹在此自罚三杯,以示陪罪,还望魏姐姐原谅!” 魏欣然赶忙阻止:“孟姑娘客气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必去计较了,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有魏姐姐这句话,我更应该自饮三杯了。”孟叶荷说罢,自斟自饮起来,连喝了三杯。 丽妃娘娘眼中满是赞许地看着孟叶荷:“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孟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营这若大的绸缎庄了,真是年轻有为!” 孟叶荷苦笑了笑:“丽夫人见笑了,什么年轻有为,这不过是爹娘留下来的遗产罢了!” “哦。”丽妃娘娘一惊,“本夫人失言,冒犯了!” 孟叶荷连连摆手:“无妨无妨,过去的都过去了,丽夫人请,三小姐请,大家请,咱们一醉方休!” “干!” “干!” “来来来,大家尝尝这个,这红烧鱼的味道很不错。” “还有这个炒牛肉、烤鸡翅,味道也不错,大家尽情的吃,尽情的喝!” “……”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不知不觉…… 众人已经酒足饭饱,都相继起身离席,在丫环们的带领下,各自回房休息了。 大家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这么畅快过了。 即便是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她俩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百三二章此仇若报情必消?此恨若了爱必失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这每天晚上啊,只要不是狂风暴雨什么的,赵州桥上永远都是热热闹闹的。” “你们要是不好好的看一看,玩一玩,今天早上若是走了,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掌灯时分。 赵州桥上。 桥两边,每边皆是一条长长的小摊儿。 有卖吃喝的、算命的、玩杂耍的、讲笑话的、说书卖唱的…… 真是热闹非凡! 孟叶荷正说着话,领着清甜公主和苏则彩在桥上左瞧右看,欣赏着桥上的热闹景象。 小走小玩了一会儿…… “咕噜咕噜!” 苏则彩的肚子饿得在叫了。 他们还没吃晚饭呢! 清甜公主扭头看着他:“肚子饿了?” 苏则彩笑着摇摇头:“不是很饿。” “得了吧你!”清甜公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男人?该祭祭你的五葬庙了!” 孟叶荷摆摆手:“你们跟我来吧!” 孟叶荷领着他俩在一个卖吃喝的小摊前,选了一张干净的小四方桌,在一条长凳上坐下。 摊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见有客来了,忙迎了上去:“呦,原来是孟掌柜的,您三位来点什么?” 孟叶荷面向了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三小姐,苏公子,你们需要点什么?” 苏则彩答话道:“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你是这儿的常客,你安排便是,随意。” 清甜公主跟着道:“孟妹妹作主吧!” “那好吧!”孟叶荷点点头,面向了摊主,“一锅牛肉汤,再来点生片,牛肉片、鸡肉片、鱼肉片、瘦猪肉片、干豆腐片、虾仁片,好了,就这些,去吧!对了,小吴,切得薄一点,掌柜的我招呼客人呢,你可别又切厚了哦!” “好勒!孟掌柜的您就放心吧!”小吴转身就走。 清甜公主急忙唤住了他:“慢点,摊主大哥。” 小吴回过身:“这位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清甜公主抱歉地笑了笑:“我不喜欢食海鲜,虾仁片就免了吧!” 小吴点着头:“好,好。” 清甜公主摆摆手:“没事儿了。” “您三位稍等片刻,菜马上就到。”小吴一鞠躬,转身而去。 孟叶荷开始向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介绍她点的菜:“三小姐,苏公子,别看这桥上的吃喝摊小不起眼,那酒菜却是别具一格,每个摊儿那是各有各的特色,这论起色、香、味,那是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大酒楼里面的要差,就拿这小吴的牛肉火锅汤来说,这配料,都是自己制作,向来不传外人,不到这儿,是吃不到这口味的。” 她话刚刚说完,小吴就端来了一个小炭灶,灶中炭火那是熊熊燃烧,接着,他又端来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瓦汤盆放在了炭灶上。 小吴忙完,又赶紧去切菜了。 孟叶荷拿起汤匙给清甜公主和苏则彩的碗里各舀了一匙汤:“这火候很到位,不烫的,你们尝尝。”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都喝了一口,不禁称赞:“好!” 片刻后,小吴一一将牛肉片、鸡肉片、鱼肉片、瘦猪肉片、干豆腐片,都上齐了。 清甜公主指着牛肉片:“需要倒进去吗?” 苏则彩笑笑:“不用。” 清甜公主白了他一眼:“人家孟妹妹都没答话,你抢着答,看来你懂些,喂我吃个瞧瞧。” 苏则彩随即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片,放入牛肉汤中搁了搁,便又提起到清甜公主的嘴边:“小心烫。” 清甜公主张嘴吃掉,竖起了大拇指:“好味道!” 孟叶荷笑容满面:“好吃你们就多吃点。” 三人欢声笑语,津津有味地吃着。 不一会儿…… 所有菜已吃得一点不剩。 孟叶荷站起身:“好了,你们吃饱了吧?我再带你们到别处摊上看看玩玩。” “不用了。”清甜公主摇了摇头,“谢谢你,孟妹妹,我有些私事想要现在和苏则彩说说,麻烦你在附近稍等下,或是,你先回家也行。” 孟叶荷不明就里:“什么事儿这么急?非要现在说,回家再慢慢聊嘛!” 清甜公主肃容道:“必须现在说。” “那好吧!”孟叶荷无奈地点点头,“那我先去结账,就在这附近等你们。” 她说完,结了账,吩咐小吴不要打扰他们,这才走了。 苏则彩盯着清甜公主问道:“怎么了?” 清甜公主缓声道:“我累了!我真的觉得好累!” “累了?”苏则彩不知所云,疑惑不解,“累了就回去休息啊!” 清甜公主阴沉着脸,压低了声音:“我是指丽夫人!” 苏则彩心一惊,忙追问:“怎么了?” 清甜公主咬牙切齿:“我真想叫蛊公子赏她一刀,一了百了!” 怎么突然这样了? 她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带着母亲丽妃娘娘这个杀母仇人去丰都鬼城,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报复她,与她了结血海深仇的么? 怎么突然之间的,就改变了主意? 女人! 真是善变! 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开口相问:“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带着丽夫人去丰都鬼城,要在丰都鬼城报复她,与她一了仇恨的么?这怎么,才刚从京都到石门,你就改变了主意,这也太突然了,为什么?”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也许,是我太想与你在一起了,想与你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想再与她周旋了。” 情况糟糕透顶! 这两个心照不宣,彼此心知肚明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死敌,真是叫人头疼! 母亲丽妃娘娘刚刚坐上皇太后的位置不久,虽有先帝特赐垂帘听政的特权,可这清甜公主当上皇帝,那是一天也没有上过朝,便软硬兼施的带了母亲出来,说去丰都鬼城,是要报复她,与她了结恩怨。 母亲脚跟都还没有站稳,身边,那是一个虾兵蟹将都没有,几乎就是清甜公主的笼中之鸟,这一出宫,全是凭自己在小心翼翼的每走一步,看一步的,竭力保护着母亲。 若清甜公主真叫蛊公子去杀母亲,那自己就只能先想方设法,杀了蛊公子了,只能这样! 他开口相问:“你,下定决心了?” 清甜公主反问:“你觉得这样好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我觉得?” 清甜公主点点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想了想道:“虽然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她去丰都鬼城,才报复她,才与她了结恩怨,但,我觉得,你应该坚持你最初的想法,毕竟,那是你信誓旦旦说过的话,如果你没有做到,日后可能会有所遗憾,不管这一路多累,我都会陪着你的。” 清甜公主微微一笑:“你说得有道理,我听你的!” 听了清甜公主这话,他心里稍安。 这短暂的安宁,有些恍如隔世,他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却是无能为力。 一百三三章初恋变成了绝恋?欢乐演变为恨痛 是夜。 万红绸缎庄。 庭院里,石桌旁。 酒一壶,人一个,魏欣然正在自卙自饮。 她表面上十分坚强,可内心里却是脆弱不堪。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有做到。 到底,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苏则彩。 最纯情的初恋,最掏心掏肺所爱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放下? 虽明知与他之间,已是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希望了,但她仍是对他恋恋不忘。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为爱牺牲,只要他幸福快乐,自己也就幸福快乐? 她摇头苦笑。 当然不是了! 自己只是被他无情抛弃,一个早已置身事外的悲剧人物而已。 他去喜欢谁,去爱谁,与自己有何相干? 可自己偏偏就对他恋恋不忘,魂牵梦绕。 贱! 就是贱! “没错,魏欣然,你就是贱,就是恬不知耻,苏则彩都已经把你抛弃许久了,都已经和三公主好了许多回了,你心里居然还想着这个无情的男人,你不是贱,又是什么?”魏欣然边自斟自饮,边在心里暗骂着自己。 此刻,她突然很想哭。 不需要大声痛哭,只要默默的,能让泪水从眼睛里流下来就行。 她偏头看了看右侧的房顶上,终于,还是忍住了。 房顶上,肩并肩坐着蛊公子和怜香。 不知他俩是在看月亮,还是在数星星,尽管他俩没低头看她,她还是没敢哭,要是被他俩看到,又得会出麻烦。 她低下头的时候,才看到玉柔公主站在了她的面前。 玉柔公主问道:“你在看什么?” 她努努嘴:“你自己看看。” 玉柔公主转身看去,看着房顶上蛊公子与怜香,成双成对的,不禁笑了,她转回身,在魏欣然的身旁坐下,开口笑道:“怜香这丫头,看模样,竟也是情窦初开了。” “丫头?”魏欣然看着玉柔公主,觉得好笑,“我的玉柔妹妹,人家十七年华,可比你还要大上两岁呢,你居然叫人家丫头,我与她年纪相仿,如此说来,在你眼里,我岂不也成了丫头了?” 玉柔公主尴尬地一笑:“欣然姐姐说笑了。” 魏欣然伸手一点她的额头:“小丫头。” “对了,欣然姐姐,我到处看了看,怎么没见清甜姐姐和苏哥哥?” “你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我哪能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娘都没有出来和你们一起吃晚饭,我这不过才刚刚出来,正到处找你们呢!” “我以为他们有去告诉你,看来没有,他们没吃晚饭,跟着孟叶荷去赵州桥上玩耍了。” “他们去赵州桥上玩耍了?”玉柔公主惊呼。 魏欣然点点头:“是的。” 玉柔公主扁着嘴问:“你怎么没去?” 魏欣然苦笑了笑:“他俩恩恩爱爱的在一块,我去干什么?去了,岂不是碍事?” 这话倒是没错! “唉!”玉柔公主无言以对,她轻叹了口气。 魏欣然笑问:“怎么了?小丫头,唉声叹气的。” 玉柔公主自知失态,忙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魏欣然眯起了眼,坏笑着,“你是不是也想跟着去,你也和我与清甜姐姐一样,喜欢苏则彩?” 一听此话,玉柔公主立马羞红了脸,忙低下了头:“欣然姐姐,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魏欣然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哎呀,这烫得像什么样了这,你脸红什么?” “欣然姐姐,你……你欺负我。”玉柔公主头垂得更低了,小脸蛋儿红得都快渗出血来了。 魏欣然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玉柔妹妹,不是姐姐欺负你,姐姐是在开导你!” “开导我?”玉柔公主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着魏欣然。 魏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则彩已是清甜姐姐的人,你我休要再做白日春梦,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玉柔公主又岂能不知魏欣然所言? 她知道,但她不愿意放手。 这一点,她和她很像。 她阴沉着脸,心里顿时变得沉甸甸的。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魏欣然说完,起身大步离去。 她前脚刚走,孟叶荷、清甜公主和苏则彩就回来了。 孟叶荷摆摆手:“好了,三小姐,苏公子,你们也早些沐浴休息吧!” “辛苦你了!”清甜公主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我们玩得很开心。” 孟叶荷有些伤感:“可惜,你们明天就要走了,要不,我们就能再多玩几天了。” 清甜公主嫣然一笑:“我们能相识相知,便是缘份,我相信,日后有缘,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孟叶荷勉强一笑:“希望如此吧!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她说完,挥手而去。 蛊公子携着怜香从房顶跃下,两人上前行礼:“三小姐。” “蛊大哥早些休息吧!”清甜公主对蛊公子一笑,又冲着玉柔公主笑了笑,最后拉起了怜香的手,“准备帮本小姐沐浴更衣吧!” 清甜公主拉着怜香的手,匆匆而去。 “苏兄早些休息,玉柔小姐早些休息。” “蛊兄也一样。” “蛊大哥晚安。” 蛊公子也回房休息了。 苏则彩刚想与玉柔公主道别,似又想起了什么,见四下无人,便开口轻声道:“哥有话和你说,坐。” 两人随即坐下,玉柔公主有些不高兴地问:“什么事儿?” 苏则彩肃容道:“哥长话短说,哥问你,你心里还喜欢我这个哥哥吗?” 玉柔公主心一惊,神态有些慌乱,但立即镇定下来,故意道:“你是我亲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天下有哪个妹妹会不喜欢自己的亲哥?” 苏则彩紧盯着她:“我是指男女之间的喜欢,而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 玉柔公主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苏则彩语重心长地道:“娘的那些阴谋诡计我不管,也不想提,当初你我身份还没有相认,你说你喜欢我,这不是你的错,可是如今,你我兄妹已经相认,你还喜欢我,而且是男女的那种真心喜欢,你我虽是同母异父,但毕竟也是亲兄妹,这有点荒唐了吧?” 玉柔公主呼地站起,轻声喝道:“谁告诉你说我喜欢你的?” 她嘴上在问,心里在暗道:“难道是欣然姐姐,真是可恶!” 苏则彩唬起脸:“不用谁说,你自己的一言一行就出卖了你,你以为我没有感觉到吗?” “感觉?”玉柔公主想了想,突地一笑,“哥,你的感觉,还真是有意思。” 听玉柔公主这么一说,苏则彩松了口气:“这么说来,你没有喜欢我了?” “那是当然!”玉柔公主毅然点头,“我对你,只有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 苏则彩抱歉地一笑:“对不起,是哥想多了,好了,早些休息吧!” 他丢下话,起身而去。 玉柔公主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恶狠狠地骂道:“要不是因为有蛊公子这个‘江湖第一高手’护着你的心上人,我这一路,早已叫她中毒身亡了!” 一百三四章至亲的杀人如麻?至爱的生死未卜 邢襄,即邢州。 邢州有八景,分别是鸳水灵井、郡楼远眺、野寺钟声、达活名泉、仙翁古洞、玉泉夕照、鼎梅晴雪、柳溪春涨。 即到邢州,一路专与清甜公主唱反调,主张游玩的丽妃娘娘,面对如此多的景点,她又岂能放过? 烈日初升。 仙翁山,又称张果老山。 山中以北,山林中,清甜公主、丽妃娘娘、玉柔公主、苏则彩、魏欣然、蛊公子、怜香,七人正缓缓地在山林道上步行。 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前行,玉柔公主、苏则彩、魏欣然,三人居中,蛊公子和怜香垫后。 七月天,正值酷暑。 太阳虽是初升,山林中却有热气腾腾之感。 七人行走虽慢,但五人额头已经见汗。 这酷暑大热天的来山林中游玩,像玉柔公主、魏欣然、苏则彩,蛊公子,他们这种在皇宫外生活的“平民百姓”,倒是没觉得有些什么不适,这本就是“普通人”应有的生活玩乐嘛! 但是,对于清甜公主、丽妃娘娘、怜香而言,那就大不一样了,她们生活在皇宫中华丽高贵的宫殿里,何曾穿山越岭,到过山林中玩耍? 这还是头一次,对他们三人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走着走着…… 丽妃娘娘就觉疲惫不堪了,她走到一棵大树下,选了块干净的草地,就地而坐。 丽妃娘娘这一坐,其他人也只得围了过去。 丽妃娘娘掏出手帕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清甜公主看着她,不屑地冷笑道:“丽夫人一到邢州,就兴致勃勃的嚷嚷着要来这邢州八景的仙翁山里游玩,这才走了多少路,怎么?就累得不行了?” 丽妃娘娘并不生气,她淡淡地道:“总不能没完没了的一直走,中途多少也还是要休息一下的,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急什么?” 清甜公主不依不饶:“到底还是养尊处优惯了。” “哼!”丽妃娘娘轻哼了一声,“养尊处优?本夫人养尊处优,你就不是养尊处优了?都是在皇宫里生活的,这翻山越岭的,当然有些吃不消了,你看看你自己和怜香,不照样是满头大汗的?” 怜香闻言,低下了头,她恨自己没能给主子清甜公主争气。 “算了,不说了。”清甜公主手一甩,“夫人打算休息多久?” “休息够了,不用你说,本夫人自然会走。”丽妃娘娘说完,索性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清甜公主看着她,心中是又气又恼,但还是忍了。 这才到邢州,离丰都鬼城还远着呢! 一路还长,与她朝夕相伴的,和她斗斗嘴也就行了,要是被她给活活气死,那就太不值了。 清甜公主呼了口气,伸手向怜香道:“水!” 怜香赶紧解下挂在腰间的皮囊水袋,递了过去。 清甜公主接过,随口一喝,便交还给怜香,看了看其他人道:“大家想休息的就休息一下吧!” 众人也都相继坐下,开始休息。 丽妃娘娘静坐着,一动不动。 别看她身子不动,可脑子却是在飞速的转动。 她正在思索: 该怎么对付清甜这个小贱人呢? 该怎么对付清甜这个小贱人呢? 该怎么对付清甜这个小贱人呢? 她一连三思,突然,脑际闪过一道灵光。 有主意了! 她内心暗笑,睁开双眼,站起了身,开口道:“好了,本夫人休息够了,继续走吧!” 大家闻言,只得起身,重新上路。 丽妃娘娘对清甜公主道:“本夫人想找处崖顶吹吹风,不知三小姐意下如何?” 清甜公主心不在焉地应着声:“丽夫人去哪儿,咱就陪你去哪儿。” 丽妃娘娘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加快了脚步。 七人井然有序,快步而行。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绕了多少弯…… 大家终于跟着丽妃娘娘,上了一处山崖崖顶。 此间山花遍地,蝶舞纷飞。 好个迷人的风景之地! “这里到处都是山花,好多的糊蝶。” “花香四溢,糊蝶飞舞,真是有趣!” “实在是太美了!” “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么美丽的地方。” 清甜公主、玉柔公主、魏欣然、怜香,她们这四个年轻姑娘家一见这景象,脸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她们摘花赏花,戏蝶逐蝶,欢声笑语,震荡山林。 到底是女孩子! 苏则彩和蛊公子相视一笑。 丽妃娘娘看着清甜公主,心中在恶狠狠地道:“跳吧!欢呼吧!看你还能蹦哒多久!” 她冷冷一笑,步向了一旁的悬崖边。 苏则彩和蛊公子见了,忙奔了过去,护在她的左右。 作为自己的母亲,苏则彩是真心担心她,他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是崖边很危险,他只是本能的想要保护她。 蛊公子也真心担心她,想要保护她,不过,他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清甜公主,因为清甜公主要带着活的她去丰都鬼城,他不能让她出事。 丽妃娘娘看着他俩,不禁笑了:“怎么?你们是当本夫人寿星老上吊,活腻了想从这里跳下去?” 苏则彩和蛊公子没答话,只是小心翼翼,静静地守着她。 丽妃娘娘扭头看着清甜公主:“三小姐,此处登高望远,别有一番趣味,不知可有兴趣,过来一同欣赏?” 清甜公主玩的有些忘乎所以,听得丽妃娘娘开口,她缓缓走近了她,但只在她身后,没和她一起在悬崖边上。 丽妃娘娘挑衅地道:“怎么?我的三小姐,我的皇上,你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也怕高吗?难道你连一点天子的威仪都没有吗?” 面对丽妃娘娘的挑衅,清甜公主傲气顿发,跨步向前,与她肩并肩,眺望着崖下的景象。 崖下黑压压的一片,幽深莫测。 突然…… 丽妃娘娘无缘无故的脚下一个踉跄,顿时手足无措,似有意,似无意,双手在清甜公主的身上一撞一推,把她给撞推下了悬崖。 “啊—” 这是清甜公主的惊叫声,魏欣然和怜香的惊呼声。 清甜公主“落崖”,只有蛊公子这个“江湖第一高手”会武功,也只有他才能救她。 蛊公子自是不用他人多说,一见清甜公主“落崖”,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飞身而下…… 魏欣然和怜香面如死灰,惶恐不已。 玉柔公主内心暗喜: 娘,你太厉害了,希望咱们这位公主皇上,能够早登极乐! 苏则彩怒容满面地面向了丽妃娘娘:“你干了什么?” 丽妃娘娘也怒容满面地盯着他:“本夫人脚下一滑而已!怎么?苏公子,你是怀疑本夫人有意为之吗?你这是要教训本夫人吗?” 苏则彩咬了咬牙,没再多说,多说已无益。 他转身面向了崖底,满脸的痛苦,心在绞痛,在滴血。 如今,他只担心三个问题: 她受伤了吗? 蛊公子能救下她吗? 他和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一百三五章拥有亲情没爱情?拥有爱情没亲情 黄昏将近,天,就快要黑了。 山崖顶上,丽妃娘娘、玉柔公主、苏则彩、魏欣然、怜香,五人还驻足停留在此。 自打清晨…… 丽妃娘娘在此把清甜公主给推下山崖,蛊公子舍身相救之后,已经快一天了,两人生死未卜,没有一点儿消息,听不见一点的风吹草动。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是死还是活? 这是苏则彩、魏欣然、怜香,三人提心吊胆担忧的问题。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是成了残废还是下了地狱? 这是丽妃娘娘、玉柔公主,两人欢天喜地盼望猜想的问题。 苏则彩,正一动不动地蹲守在崖边,两眼傻傻地望着深不见底的崖下,满脸的痛苦神色。 他在想: 她要是真的死了,我还能独活下去吗? 魏欣然和怜香坐在崖坪上,她俩眼神呆滞,直视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她俩都在想: 要是公主死了,苏则彩会怎么样?江山社稷该怎么办? 丽妃娘娘与玉柔公主并肩站着,她俩虽是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都在窃喜。 丽妃娘娘在想: 清甜公主死了,这天下,就是自己和儿子苏则彩的了! 玉柔公主在想: 清甜公主死了,苏哥哥,就是自己的人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看法。 爱清甜公主的人,希望清甜公主安然无恙。 恨清甜公主的人,希望清甜公主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他们的想法和看法各异,但清甜公主究竟是死是活,却是他们无从所知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爱清甜公主,与恨清甜公主的人,一致的观点。 不管是爱也好,是恨也罢,既然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就不能这么傻傻痴痴的干等下去,这样,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除了浪费时间,别无益处! 可是,除了干等傻等,又能怎么样呢? 崖下是万丈深渊,幽深莫测,深不见底。 该怎么下去见人? 又该怎么下去找尸体? 他们都是普通人,不是什么能人异士,不会轻功飞跃,也不会攀岩走壁,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为力。 自己不行,那就只能求助他人了。 但,这不是在京城里,也不是在皇宫内,手底下,既无将也无兵。 报官? 这个主意好,可是,主意虽好,但效果,那是肯定不好! 这万丈深渊的,猜都不用猜,那些个官差,谁愿意下去寻人? 突然…… 苏则彩脑际灵光一闪,眼睛一亮。 他想到办法了。 回京求助! 回京调兵前来寻人! 丽妃娘娘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道:“天就快黑了,白天一天就要过去了,干粮吃完了,水也喝干了,他们是死是活,我们一直在这里瞎担心干等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先回客栈慢慢想办法吧!” 苏则彩站起了身,但仍是背对着丽妃娘娘,他沉声道:“不用想了,报官是肯定没有用的,那些个官差面对如此的万丈深渊,是绝对不会下去寻人的,眼下为今之计,只能回京调兵前来寻人了。” “回京调兵?”丽妃娘娘可没想到这一步。 “好主意!” 魏欣然和怜香不禁异口同声地欢呼。 “我立即下山赶回京城,告诉梁原瑾情况!” “我陪郡主一起!” 魏欣然和怜香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说走就走。 丽妃娘娘赶忙喝住她俩:“且慢!” “怎么了?”魏欣然怪问。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你们不能回京!” 怜香喝问:“为什么?” “啪!” 丽妃娘娘狠狠地扇了怜香一个耳光,厉声道:“贱婢,你敢喝问哀家?哀家可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 怜香的眼睛湿润了,她想哭,但没敢哭。 魏欣然把她拉到了身后,对丽妃娘娘道:“为什么不行?” 丽妃娘娘缓声道:“再等等。” 她的想法,很简单。 清甜公主若是活着,就饿死她,渴死她。 清甜公主若是受伤了,就让她无药可救,等着痛苦病死。 清甜公主若是死了,那更好,就让她的尸体喂豺狼虎豹,尸骨无存。 魏欣然不像苏则彩、蛊公子、怜香,她并不知道丽妃娘娘与清甜公主之间的深仇大恨,苏则彩他们也没有告诉过她,所以她并不知情。 对于丽妃娘娘把清甜公主推下山崖的事情,她也相信,是如丽妃娘娘自己所说的,她是不小心的。 唯有苏则彩、玉柔公主、蛊公子、怜香、及丽妃娘娘自己,他们心知肚明,把清甜公主推落山崖,是明目张胆的谋杀! 因此,魏欣然对丽妃娘娘的态度,始终都是很友好,即便丽妃娘娘阻止她回京去搬救兵来救清甜公主,她仍是客客气气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等等?救人如救火啊!” 丽妃娘娘早有说词,她解释道:“不要惊动朝廷,引起天下大乱,再等等吧!蛊公子身为江湖第一高手,拥有盖世神功,我相信,他会带着皇上安然无恙回来的!” “可是……”魏欣然觉得这理由有些太牵强了。 不用惊动朝廷的啊! 只要偷偷的告诉梁原瑾,让他偷偷的带兵出来就行了啊! 这些话,魏欣然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 丽妃娘娘无比坚定地道:“我说再等等,就再等等,若后天还不见他们上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再回京不迟!” 苏则彩幽幽地脱口道:“要是等不回来了,我便从这里跳下去!” 一听这话,玉柔公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心里很不是滋味。 魏欣然和怜香听了,即同情又赞扬地看着他。 丽妃娘娘闻言,却笑了:“苏公子放心吧!咱们这位公主皇帝,福大命大,是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她说完,又立即扭头对玉柔公主、魏欣然和怜香道:“你们去买些吃的喝的,在买些睡的草席回来,我们就守在这里等!” “好!” 玉柔公主立即应声,拉着魏欣然和怜香扬长而去。 待她们一走,丽妃娘娘走近苏则彩,柔声道:“彩儿。” 苏则彩漠然道:“别这么叫我。” 丽妃娘娘唬起脸:“怎么?不认娘了?” 苏则彩咬了咬牙,没理她。 丽妃娘娘十分低声下气地道:“彩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清甜这小贱人带娘到丰都鬼城,就是为了要报复娘,为了要与娘了结仇恨,替她母后报仇雪恨,这你是明白的,虽然你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报复手段,为什么一定要带娘到丰都鬼城才与娘算账,但是毋庸置疑,她这是要带娘一步一步的走向地狱,她这是要娘死啊!彩儿,你明白吗?” 苏则彩猛然转身盯着她,怒气冲冲地:“我说过,这一路上我会见机行事,小心翼翼的保护好你,到了丰都鬼城,我更会保护好你,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丽妃娘娘痛苦地道:“可是,万一你保护不了娘呢?到了丰都鬼城,娘死了怎么办?” 苏则彩态度坚决:“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凡事总有万一,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 “我说一定就是一定!” “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不相信我?” “你要拿娘的性命做赌注?” “哼!”苏则彩冷冷一笑,“赌注?从你无可奈何的跟着她走出皇宫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了,要不是我在她身边,你早已经死了!” “够了!”丽妃娘娘手一甩,“反正如今她已被我推下了山崖,生死未卜,娘只问你一句话,如果这贱人真的死了,你真的要为她殉情?” 苏则彩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说话。 丽妃娘娘端然道:“娘告诉你,你要是胆敢为这个贱人殉情,娘和你妹妹,一定陪着你一块死!” “别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吗?”苏则彩悲痛万分地转过身,依旧傻傻地看着崖底。 他傻站着,傻看着。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个活人,还是个死人? 一百三六章死亡围绕着生命?恐怖震荡着心灵 天黑了,漆黑一片。 虫鸣蛙叫,响彻云霄。 仙翁山,邢州八景之一的景点。 山中以北,一处光秃秃的山崖中间,有一个山洞。 洞内有光,是火光。 一堆柴火的光,照亮了整个山洞,同时也照亮了两个人的身影。 是清甜公主和蛊公子。 清甜公主正平躺在一堆杂草上,她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看样子,是在睡觉。 蛊公子坐在一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清甜公主。 看这光景,他俩都是安然无恙。 真是谢天谢地! “嗯。” 一声嘤咛,出自清甜公主之口。 蛊公子闻声,赶忙上前,只见她缓缓睁眼,幽幽醒来。 蛊公子面露喜色,忍不住欢笑道:“你终于醒了。” 清甜公主坐起身,揉揉眼,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这是哪儿?” 蛊公子心一紧,面色一僵:“三小姐,你……不会吓傻失忆了吧?” “失忆?”清甜公主一脸茫然。 不会真的吓傻了吧? 蛊公子忙解释:“你被丽妃娘娘给推下山崖,你不记得了?” “记得啊!”清甜公主点点头,“我问你,这是哪儿,是崖底吗?” “呼!”蛊公子呼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吓傻失忆了呢!这不是崖底,是崖中间的一处山洞,我带你到洞口看看。” 蛊公子抄起一根火把,带着她走出了洞内,洞口近在咫尺。 洞口呈半圆形,是一个突起的天然的石制平台。 前方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小心些,跟我走近点看看。” “好。” 蛊公子领着她走近崖边,火把往下一扔。 “呼!” 火把落下,似是一个无底洞,渐渐的被黑暗所吞噬。 清甜公主扁扁嘴,没说什么,转身回洞,蛊公子也只得跟着她。 两人在火堆旁坐下,清甜公主开口道:“这下面根本就是万丈深渊!” “唉!”蛊公子满面愁容,叹了口气,“这邢州的仙翁山,北面的山谷,就是这么幽深莫测。” 清甜公主手指往上一举:“上面呢?” 蛊公子摇摇头:“大约有几十丈高,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不是很清楚,我抱着你落下的时候,也是好不容易才看到这里有个横出的洞口,才飞身在此落地的。” 清甜公主愁眉苦脸:“你上得去吗?” 蛊公子低下了头:“奴才无能,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壁,没办法带皇上上去。” “蛊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什么皇上不皇上的,叫我三小姐就好,再说了,这都是丽妃娘娘干的好事,你能救下我这条命,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我身为三小姐的护卫,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如果当时我能眼明手快的出手阻止丽妃娘娘,事情就不会……”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谁也没有想到那杀人魔竟会如此大胆,竟敢把我推下山崖,这不能怨你,好了,不要再争论这个了。” “是!” 清甜公主不再言语,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着火堆发呆。 如今被困在这山崖中间,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 只能在此坐以待毙了吗? 面对这种情况,她一个柔弱女子,纵是聪明绝顶,亦是无计可施了。 她不是能人异士,不会攀岩走壁,她也不是神仙,更不会腾云驾雾。 她身上没有任何工具,这光秃秃的石壁,她只能认命了。 自己认命了,蛊公子也认命了吗? 他可是“江湖第一高手”啊! 昔日在天吉镇上,他可是手掌就那么无声无息,轻描淡写的微微一扬,就能把一棵苍天大树给拍倒的啊! 他武功这么出神入化的人,遇到这光秃秃的石壁,也没折了? 她把目光转向了他,虽没开口相问,但她那眼神,那表情,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蛊公子岂能看不出来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他目前,确实是无能为力了,他不想欺骗她,只得实话实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我用轻功试过了,即便我竭尽全力,最多也只能跃起十丈高,可是,跃起十丈之后,这光秃秃的石壁,根本没有落脚点,也只能半途而废了。” 看来,是真的完了! 清甜公主沮丧了一会儿,又精神振奋地道:“即便只能在此等死,我也不会后悔,若还能活着出去,我还是会带着丽妃娘娘去丰都鬼城!” 蛊公子信心满满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说得是!” “咕噜噜!” 清甜公主话音刚落,肚子就饿得叫了。 “瞧我,你都昏迷一天了,早就饿了吧?幸好我身上还带有点干粮和水。”蛊公子说着,忙取下挂在腰间的水囊和食袋,递给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接过,喝了一小口水,打开了食袋,里面放着几十块小干饼。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她心中悲痛万分: 父皇,江山社稷,清甜保不了了! 母后,血海深仇,清甜报不了了! 苏则彩,谈婚论嫁,只能来世了! 她拿起一块干饼就往嘴里送。 突然…… 她停止了动作,蛊公子还没有吃吧? 于是,她向蛊公子招了招手:“蛊大哥,过来一起吃吧!让我们一起做个饱死鬼!” “好!”蛊公子尴尬地笑了笑,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吃吧!”清甜公主将食袋放在他的腿上,自己随手抓了一大把干饼,接二连三地往嘴里送,狼吞虎咽地吃着。 蛊公子看着她,傻眼了。 她已经崩溃了吗? 清甜公主见蛊公子傻傻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不禁问道:“蛊大哥,你看着我干什么?一起吃啊!” 蛊公子十分担心地看着她:“三小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清甜公主大大咧咧地,“我不过是坦然接受命运,坦然面对死亡罢了!” 蛊公子哭丧着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 “吃吧你就!”清甜公主拿起一块干饼,硬塞进了他嘴里。 蛊公子无奈,只得陪着她一起吃。 片刻后…… 干粮两人已吃了一半,但大半部分都是被清甜公主给吃了。 她摸了摸肚子,欢笑道:“饱了,睡觉吧!” 她说吃就吃,说睡就睡,走到杂草上,倒下便睡,但并未真睡,她睁着眼。 好一个大大咧咧的公主皇上! 蛊公子摇头笑了笑,将水囊食袋收拾好,搁在一旁,正准备出去过夜。 “哎,你上哪儿?”清甜公主见了,忙唤住他。 蛊公子坦然道:“三小姐在此休息,我去外面休息。” “不用了。”清甜公主拍了拍身旁的杂草,“这儿杂草成堆,地也够宽,过来一起睡吧!” “这……”蛊公子顿感为难。 这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同“榻”而眠? 清甜公主问:“怎么了?害羞了?不好意思?” 蛊公子点点头:“男女授受不亲,三小姐乃堂堂一国之君,我怎能……” 清甜公主打断他的话:“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授个屁,再说了,又不是干那种男欢女爱之事,你怕什么?你们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的么?” “可是……”蛊公子仍觉得不妥。 清甜公主板起了脸:“你把我一个女人扔这洞里,你以为我能安心入睡吗?” “好吧!”听她这样说,蛊公子这才点点头,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身旁躺下。 清甜公主看着高高的洞顶,喃喃道:“这个山洞,还真是够大的……” 蛊公子接过话道:“是挺大的,洞里面,还四通八达的呢!” “里面四通八达?”清甜公主闻言大惊站起。 蛊公子跟着站起身:“是的。” “你进去看过?” “进去一点点,等于没进去。” “为什么不多去看看?” “你昏迷不醒呢!我哪里敢走远?” 清甜公主无比地兴奋:“事不宜迟,走,我们现在进去看看,也许能找到出路,即使希望渺茫,也总得试上一试!” “好!”蛊公子应声抄起火把,话不多说,与清甜公主转身就走。 面前,有左右两个入口。 “三小姐,走哪边?” “男左女右,你们男人的路比较辛苦,我们女人的路相对轻松,走左边吧!” 两人随即转身向左,蛊公子前行,清甜公主随后,两人一路前行。 路很不好走,尽是坑坑洼洼,前行不远,只见八条小道。 必须选一条走了! 清甜公主还是选了左边的一条,而且是最左边的。 两人再度前行,小心翼翼,缓缓地前行。 两人就这样,忘了时间地一直走,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前方,仍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 清甜公主见了,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谁?” 清甜公主的抱怨声一落,突然就传来了这么一声暴喝。 这是人的声音,没有错! 没想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居然会有人!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都不禁悚然一惊,屏住了气息。 一百三七章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这天下,没有人不能去的地方,只有人不想去的地方。 话虽如此,不无道理。 可要是,你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黑漆麻乌的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山洞内,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吃惊害怕? 当然,这是不可避免的。 胆子再大的人,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刻,也会被吓倒。 现在,清甜公主和蛊公子,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他俩,也一样被吓倒了。 不过,吃惊害怕,对他俩来说,只是暂时的。 毕竟,他俩,可不是普通人,一个是当今皇上,一个是“江湖第一高手”。 区区小事,有何惧哉? 蛊公子将右手上的火把移至左手上,右手将身后的清甜公主护着,轻声对她道:“三小姐小心。” 岂料,蛊公子话音一落,清甜公主便大声叫嚷起来:“是谁在这破山洞里面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有种的,现身出来一见!” 洞里传来轻蔑地笑声:“哟,原来是个姑娘,胆子倒不小,脾气也够大,这么的张扬狂妄,就不怕我杀了你?” “哼!”清甜公主冷声一哼,“你也是个人,又不是鬼,我怕什么?” 洞内的声音变得冷沉:“我是个人,不错,可人,也会杀人,而且,人杀起人来的时候,往往比鬼杀人的时候,还要可怕,我,就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清甜公主还想说什么,蛊公子阻止了她,他朗声道:“阁下何方高人?” 洞内略带吃惊的声音传来:“哟,还有个男人?有意思!” “在下诚心请教,阁下,究竟是何方高人?” “好大的口气!你们擅入我的住处,还敢喝问我,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在下正嫌命长,不知阁下可有本事,送在下前往阴曹地府?” “狂徒,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蛊公子忙上前数步:“三小姐小心!” “交给蛊大哥了。”清甜公主退后了几步。 “嗨!” 厉喝声传来。 不见人影,只觉一股气浪迎面而来,带着强烈的冲激力。 “呼!” 蛊公子手中的火把熄灭了,洞内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嗨!” “嘭!” 这是蛊公子与洞内人的交手打斗之声。 “小子,你武功不错,竟然能在黑暗之中识人辩物!” “阁下也武功也不错,咱们彼此彼此!” 这是蛊公子与洞内人的对话声。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送你下地狱的!” “等等!” “怎么?怕了?告诉你,晚了!” “阁下的脸,我怎么看着……” “你的脸,我怎么也看着……” “蛊公子?” “你是唐萧少?” “是你?” “真的是你?” “我身上有火折子。” “我也有!” “呼!呼!” 两个火折子同时燃了起来。 蛊公子手中一个,洞内人手中一个。 借着火光,两人你看清了我,我也看清了你,不禁相视一笑。 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们似是旧识! 清甜公主上前,这才看清,在蛊公子面前站着的,是个紫衣少年,年纪和蛊公子差不多,都在二十岁左右。 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与蛊公子一样,都是翩翩美男子。 只是,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看着有点书生儒气,远不如蛊公子那么霸气威武。 清甜公主开口相问:“蛊大哥,你们认识?” 蛊公子点点头:“认识,他是我的江湖朋友,唐萧少。” 唐萧少看着清甜公主,怪问道:“怎么?姑娘,你和这蛊小子在一起,从来没有听他和你提起过我?” 清甜公主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你这小子!”唐萧少没好气地白了蛊公子一眼,又面向了清甜公主,“当今江湖上,有四大高手,分别是蛊毒一触神鬼惧蛊公子,花扇一展血染天唐萧少,魅眼一笑摄心魂冷倩芸,艳舞一动乱乾坤姬迎魅。” 清甜公主大吃一惊:“冷倩芸?” 唐萧少一脸黑线:“我是唐萧少!” 清甜公主急声追问:“冷倩芸?是不是冷热的冷,倩影的倩,芸豆的芸?” 这回轮到蛊公子和唐萧少大吃一惊了:“你认识冷倩芸?” 清甜公主答非所问:“你们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唐大哥,你刚才说,冷倩芸的魅眼一笑摄心魂,这是她的武功吗?有什么厉害之处?” 唐萧少答道:“她的武功绝学嘛,就是她的眼睛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令被控之人,神智不清,痴痴呆呆的,唯她之命是从,如同傀儡一般!” 果然是这样! 自己想的没有错! 清甜公主在想: 这个冷倩芸,正是我的二嫂! 当初二哥礼太子之所以会突然之间,就变得痴痴呆呆的了,那轩然大波的“痴呆事件”,这一切,却原来都是因为二哥娶了冷倩芸的原故,是冷倩芸这个江湖中人,在搞的鬼! 不知道,她是不是丽妃娘娘的人? 她为什么,要控制二哥? “三小姐。” “姑娘!” 蛊公子和唐萧少呼唤着她。 “哦。”清甜公主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蛊公子盯着她:“三小姐,你认识冷倩芸?你与她之间,有什么事吗?” 事到如今,还想那些干什么? 清甜公主甩甩手:“也没什么,没什么。” “哦。”蛊公子点点头,面向了唐萧少,“不扯淡了,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 唐萧少肃容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先问你们才对的吧?罢了,你们跟我来,就明白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蛊公子和清甜公主紧随其后。 唐萧少领着他俩前行了五十步左右,在一处石门前停下。 蛊公子打趣地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此地练什么功夫。” 唐萧少神情肃穆:“里面有一个人,一个女人,我带你们见见她,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千万,要有心理准备!”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的心一沉,面面相觑。 “哐哐哐!” “吱—” 唐萧少伸手在石门上拍了三下,往里一推,门开了。 蛊公子和他吹灭火折子收好,与清甜公主步入了房内。 房内烛火明亮,一切事物,一目了然。 房间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 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石床,石床上放着枕头被子,另外角落里有厨柜,放着碗筷,中间有石桌,有石凳,石凳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背向大家而坐,披头散发的女人。 唐萧少走上前,柔声道:“娘子,你看看谁来了?” 女子闻言,缓缓转过了身。 “啊!”清甜公主见了女子的面容,吓得大声尖叫,花容色变,忙躲在了蛊公子的身后。 这哪里是女人,分明就是个女鬼,一个吸血的女鬼! 只见这女人,虽年纪轻轻,生得一副沉鱼落雁之容貌,但脸色,却十分的苍白,白得像张白纸,却又比纸还白,她此刻,双手正捧着一只硕大的老鼠,老鼠已死,血淋淋的,而她的嘴角,也全是血渍。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一百三八章江湖中人江湖事?江湖人事江湖了 眼前,这正坐在石桌旁,双手正捧着一只血淋淋的老鼠,吸食其血液的,面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 蛊公子认识她,而且,和她很熟。 她,正是姬迎魅! 唐萧少面向蛊公子问道:“怎么样?蛊兄,她的脸又不花,凭你的眼力,不会认不出来她是谁吧?” 蛊公子沉下脸道:“她是姬迎魅!” 唐萧少点点头:“不错,她正是姬迎魅!” 清甜公主喃喃道:“她……她就是你们江湖四大高手之一的姬迎魅?” 蛊公子和唐萧少齐声道:“不错!” 清甜公主追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蛊公子面向了唐萧少,清甜公主的问题,也正是他的问题。 唐萧少努努嘴:“都是老朋友了,你先上前和她打个招呼吧!” 唐萧少话音一落,蛊公子没有半点犹豫,他立即走近姬迎魅,俯身蹲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抚摸着她那苍白无比的脸,柔声道:“魅儿,你还认识我吗?” 姬迎魅眼中闪着泪花,声音有些颤抖:“认识,你是蛊大哥。” 蛊公子擦试着她眼中的泪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姬迎魅咬紧了嘴唇,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下文,眼中之泪,簌簌而下,她转身别过头去,“你还是问唐大哥吧!” 蛊公子扁扁嘴,没再追问,站起了身。 唐萧少指着石床,向蛊公子和清甜公主摆摆手:“过来坐吧!她为什么会这样,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 三人随即在石床上坐下,唐萧少开口道:“关于我和魅儿为什么会好上而在一起,那些个男男女女肉麻的感情事儿,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告诉你们,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唐萧少缓声道:“她中了‘尸血毒’!” 清甜公主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她过去是公主,如今是皇上,久居宫中,对这些江湖之事,她听不懂,也不明白。 蛊公子却已惊呼出声:“‘尸血毒’?” 唐萧少沉重地点点头:“是的!” 蛊公子绷紧了脸,他号称“江湖第一高手”,这属于江湖之事,所以,他知道“尸血毒”。 这“尸血毒”,又名“尸血丹”,其实,就是一种丹药,有毒的丹药。 这种丹药,由人的腐烂尸体,配上炼丹者的秘制毒药,炼制而成。 这丹药,不会毒死人,只会令其服用者,改变正常人的食欲所向,对正常人所食的食物,感到极度的反感,喜食血液,无论是人血,还是动物血,都是其食物,饮血为生,嗜血成性,若不食血,便只能乖乖的自己等着饿死。 中此毒者,据说只有炼丹之人的独门解药,方可解毒。 此毒丹,是出自西域千坟谷鬼王庄杀手组织。 这些,他也仅是以前江湖风闻而已。 清甜公主问道:“什么是‘尸血毒’?” “我长话短说,就是一种有毒的丹药,服用了,会改变人的正常食物所需,以血为生。”蛊公子说完,面向了唐萧少,“魅儿是糟了西域千坟谷鬼王庄杀手组织的毒手吗?” “是的!”唐萧少阴沉着脸,“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前,在我与魅儿成亲的第三天夜里,这些贼人趁我有事不在,前来抢夺魅儿,要不是偶遇没参加我喜晏,前来讨喜酒喝的,“天下第一快剑手”楚剑息楚老弟,和五台山五戒寺五绝大师,魅儿,就要被那三十六名贼人给抢走了,不过,还是很不幸,他们虽然没能抢走魅儿,但把她打伤了,给她喂了这毒丹。” 蛊公子听了咬牙切齿:“这鬼王庄庄主,是何用意?” “那家伙!”唐萧少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我与众多武林高手竭尽全力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无能为力为魅儿解毒,我大发雷霆,盛怒之下,独自一人赶到了西域千坟谷,找到鬼王庄,大开杀戒,在我与鬼王庄庄主闽胜凡交手的过程中,我才从他的口中得知,原来,这小子是暗恋魅儿,见魅儿嫁我为妻,而妒火中烧,这才派出三十六名武功高强的杀手来抢夺魅儿,说若不能成功,便给魅儿服下毒丹。” 蛊公子有些责备地道:“你既已找到了鬼王庄,又与闽胜凡交手了,怎么没能从他的手中得到解药?” “废话,若得了解药,魅儿还能变成现在这模样?”唐萧少白了蛊公子一眼,有些生气,“那个混蛋,宁死不肯交出解药,还在与我打斗中亲自放火烧了自己的山庄,没办法,我杀了他之后,没在他和他那些杀手们的身上找到任何的毒药解药,而鬼王庄,也已成了灰烬,我无能为力了,回来后,魅儿已开始有些疯狂,大家劝我为了安全起见,为了避免魅儿杀人食血,我逼不得已,机缘巧合下,我带她来了这里,每天打些动物,给她吸食血液。” 原来,是这么回事!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的目光转向了姬迎魅,眼中已没了半点恐惧,满是同情。 清甜公主向蛊公子问道:“蛊大哥,你不是‘江湖第一高手’吗?你有没有办法救救魅姐姐?” 唐萧少跟着道:“他一定能,其实,我也有尽力找过他,让他救救魅儿,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死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我不找了,他如今又偏偏从天而降,这命运,真是,唉!” 清甜公主急忙起身,主动到姬迎魅的身旁,拿掉她手上的老鼠,擦干她嘴角的血渍,无比关切地对她道:“魅姐姐,你听见了吗?蛊大哥说,他有办法救你,来,我这就扶你过去。” 唐萧少轻声对蛊公子道:“这是不是你夫人?” 蛊公子肃容道:“她不是,只是朋友而已!” 只见…… 清甜公主扶着姬迎魅走到床边,唐萧少忙上前帮忙。 蛊公子站起身:“让魅儿到床上平躺着!” 唐萧少依言扶姬迎魅平躺在床上。 “交给我来吧!”蛊公子说完,脱鞋上床,盘腿而坐,开始运功调息。 调息一阵后…… 他开口道:“魅儿,我这一掌,会击在你的胸脯上,唐兄,你没意见吧?” 唐萧少很大方地嚷着:“就是脱光了衣服也得治,你就下手吧!” 姬迎魅点点头:“蛊大哥,动手吧!” “好!”蛊公子立即提掌运气,轻轻地,一掌击在了姬迎魅的心脏上。 一股黑气,自蛊公子的掌中流出,渗入了姬迎魅的心脏内。 清甜公主看得茫然不解,不禁向唐萧少问道:“唐大哥,蛊大哥在干什么?” 唐萧少答道:“他这是在为魅儿排毒,化解魅儿身上所中之毒,这是以毒攻毒之疗法,别忘了,他可是蛊毒一触神鬼惧蛊公子。” 清甜公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希望有用!” 唐萧少十分肯定地道:“绝对有用,若连他都救不了魅儿,我相信,那魅儿,就真的没救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蛊公子已是汗如雨下。 过了好一会儿…… 只见,姬迎魅原本那苍白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红润起来,慢慢恢复了血色,到最后,与正常人的红润肤色无异。 她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蛊公子见此,收回了手掌,点点头,满意地一笑。 清甜公主和唐萧少见状,甜甜地相视一笑。 姬迎魅,得救了! 一百三九章大难不死醉今朝?遥思来日成双对 “还是蛊大哥有办法!” “我就说嘛,这蛊小子,肯定能有本事救好魅儿!” “魅儿谢蛊大哥救命之恩!” 石桌上…… 摆着美味佳肴,美酒佳酿。 石桌旁…… 坐着清甜公主、蛊公子、唐萧少、姬迎魅。 在蛊公子以毒攻毒的救治之下,姬迎魅所中的“尸血毒”,已经得到了根治,彻底的全愈了。 对于蛊公子的本事,清甜公主、唐萧少、姬迎魅,三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清甜公主盯着姬迎魅:“魅姐姐,你真是漂亮极了,比我漂亮多了!” 她这不是恭维话,恢复正常人常态的姬迎魅,在烛光的映照之下,她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简直不可逼视。 的确是美艳动人,也确实比清甜公主还要漂亮三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没有谁是最漂亮的,只有更漂亮的。 比清甜公主还要漂亮的女人,当然了,不能说没有。 只能说,不是很多见,眼前的姬迎魅,便是为数不多人中的其中一个。 “谢谢。”面对清甜公主的赞美,姬迎魅肃起了面容,没有半点骄傲的模样。 只听得唐萧少感慨地道:“说来,老天也总算是开眼了,还是眷恋着我们夫妻的,明天,就是七夕节了,在这前一夜,老天能派你们来救魅儿,能让我与魅儿好好的过第一个七夕节,这真是太好了!” 蛊公子苦笑着:“彼此彼此,要不是我们遇上你们,我们明天,又哪里能与自己的心上人过什么七夕节呢?” 清甜公主有些担心,她向蛊公子问道:“蛊大哥,我们明天,能上去吗?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是江湖高手,神功盖世,而我,什么都不会,会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三小姐这是什么话?当然不会了。”蛊公子手一甩,脸上是无比的肯定神色,“有他们在,我们是没有问题的!” 姬迎魅点点头:“三小姐,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你们明天一定会上去崖顶的!” 清甜公主这才放下心:“那就好。” 想着明天还能活着上去崖顶,与苏则彩共度七夕,她心里,可真是高兴坏了。 唐萧少有些疑惑不解:“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掉下来的?” 清甜公主羞愧地道:“这都怪我,我和蛊大哥到此游玩,我一不小心失足摔落,蛊大哥舍命相救,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了蛊大哥。” “哈哈哈……”唐萧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告诉你,就应该这样害,三小姐,我还得感谢你呢,你要是不害他,他怎能来此救我的魅儿?这害得实在是好,害得实在是妙啊!” 清甜公主低下了头:“唐大哥,你休要再取笑我了。” 唐萧少唬起了脸:“哎,这可不是取笑,这是天下最有道理的实在话!” “唔……” 蛊公子突然打了个哈欠。 看来,他是困了。 唐萧少见状,端然道:“魅儿大‘病’初愈,蛊兄为救魅儿运功过度,你们两个,是身体欠安,都应该,多多休息了。” 他说完,拉起姬迎魅的手,站起了身:“魅儿,走,我们去外面洞口休息。” “好。”姬迎魅应着声,与唐萧少准备走。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双双起身拦住他们:“这怎么成?” 唐萧少沉下了脸:“没什么不成的,我是这儿的主人,我说了算,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好好休息吧!你们再推辞,再不领情,那就是嫌弃我这石屋!” 唐萧少态度强势坚定,蛊公子只得道:“多谢了!” 清甜公主跟着道谢:“多谢唐大哥,魅姐姐。” 唐萧少和姬迎魅微微一笑,扬长而去。 蛊公子指着石床道:“三小姐,你上床休息吧!” 清甜公主不高兴了:“那你呢?” “我一会儿把这桌上收拾一下,就趴这桌上睡。” “这不行!” “三小姐……” “就此打住啊!别又跟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在洞外,我们一起睡在杂草上,在这里,我们一起睡在这石床上,没什么两样,也没什么不妥。” “可是……” 清甜公主双手叉腰,气呼呼地:“你是不是嫌我丑?” 蛊公子哭笑不得:“三小姐说笑了。” 清甜公主肃容道:“我是你的皇上,你是我的护卫,你要听我的话!况且,你刚刚运功救魅姐姐,消耗了不少体力,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需要力气上崖顶呢!” 蛊公子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蛊大哥请。” “三小姐请。” 两人笑笑,相继脱鞋上床,和衣而睡,清甜公主睡在里,蛊公子睡在外。 两人没有丝毫的拘谨,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蛊公子突然开口相问:“三小姐,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 “求我?”清甜公主不知所措,“什么事情?” “我……”蛊公子欲言又止。 清甜公主忍不住一笑:“怎么了?蛊大哥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蛊公子咬咬牙,终于道:“我希望到丰都鬼城了结了丽妃娘娘的事情后,公主能够把怜香,许配给我。” 竟是这么个事儿! 其实,这一路南下,她早已看出来了,怜香与蛊公子之间的情情爱爱。 她故意坏笑起来:“这个不行!” 蛊公子一听,急了:“三小姐,我……” 清甜公主打断他的话:“我与你开玩笑的呢,这个当然没问题了,等我与丽妃娘娘的事情一了,回宫后,我就和苏则彩成亲,到时候,你们也成亲吧!我们来个双喜临门!” 蛊公子兴奋异常:“谢三小姐成全!” “怜香这丫头能跟蛊大哥在一起,是她的福气。” “三小姐言重了。” “你们是希望住在皇宫内,还是京城里?不管你们住哪儿,我都会让你们锦衣玉食,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的!” “多谢三小姐,其实,我还是喜欢深山野林的生活,不过,三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怜香的。” “我从不怀疑蛊大哥的能力。” “谢谢你!” “好了,休息吧!明早,你我各自给苏则彩和怜香一个惊喜,他们知道我们平安无事,一定会乐坏的!” “是!”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们能够与自己的心上人共度七夕,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一百四十章?稳坐江山掌乾坤 今日,便是七夕节了。 天,亮得很早。 大家起得,也很早。 洞口前,站立着清甜公主、蛊公子、唐萧少、姬迎魅。 蛊公子正在说话:“你们今天真的不上去了?” 唐萧少摇摇头,坏笑着:“不了,我们想上去,哪个时候都行,今天七夕,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和魅儿在这洞里,好好的缠绵缠绵。”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闻言,脸面微红。 “没个正经儿,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姬迎魅白了唐萧少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唐萧少呵呵笑着:“这肉麻的爱情话,就该搁今天说,今天也应该说。” “好了好了,德行。”姬迎魅甩甩手,“先送三小姐和蛊大哥上去再说,待会儿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蛊公子面向清甜公主:“三小姐,咱们得正面相拥在一起了。” 他说完,张开了双臂。 清甜公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半点儿害羞,她走近蛊公子,紧紧地拥抱着他。 他也紧紧地拥抱着她。 唐萧少开口相问:“蛊兄,准备好了没有?” 蛊公子点点头:“准备好了。” 唐萧少肃容道:“好,一会儿你运轻功,身子笔直冲霄而上,我们夫妻在下面运气发功,助你一臂之力,准备好了,你就开始吧!” “嗨!” 蛊公子运功一喝,抱着清甜公主,身子腾空而起,笔直而上。 “嗨!” “嗨!” 唐萧少和姬迎魅双双运功发掌,举掌向天,一股强烈的冲激气浪,冲天而上。 随着这股气浪,清甜公主和蛊公子如箭般飞快地射上了崖顶。 转眼之间…… 蛊公子和清甜公主,已“飞”上崖顶,入崖顶地上落脚。 这一幕…… 站立在崖顶上的丽妃娘娘、玉柔公主、苏则彩、魏欣然、怜香,看到了。 五人无不大吃一惊,骇然失色。 除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是内心不爽,其他人都是欣喜异常。 清甜公主和蛊公子彼此松开手。 怜香飞奔着扑入了清甜公主的怀中,眼含热泪:“主子,你没事儿吧?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 怜香说着,泪水已是籁籁而下。 清甜公主安慰着她:“傻丫头,你主子福大命大,有蛊大哥在,是一根头发也没有少,好了,听话,别哭了。” “嗯。”怜香应着声,松开了手。 清甜公主步向了苏则彩,打趣地道:“我们这不过才一个晚上不见,你这么就变成熊猫眼了?” 这一个晚上,很漫长…… 对清甜公主来说,是从死到生,惊险奇事不断。 对苏则彩而言,是从生到死,天涯两相隔的生离死别。 他揉揉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张开双臂,冲他嫣然一笑:“要不要来个深情的拥抱?” 他甜甜地一笑,张开双臂将她抱住,紧紧地抱住。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彼此相拥在一起,忘了一切。 怜香和蛊公子见此,那是打心底里替他俩高兴。 魏欣然见此,只觉心里酸溜溜的,老大不是滋味。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见此,那是对清甜公主恨之入骨。 良久……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丽妃娘娘忙上前笑脸相迎:“三小姐真是福大命大,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真是太好了,要是因为我这不小心的一推,就把你给推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清甜公主显得很随意:“丽夫人不必自责了,本小姐这不是安然无恙的么,你也是不小心的嘛,本小姐不会怪你的!” 丽妃娘娘冷冷一笑:“多谢三小姐宽宏大量。” 清甜公主突然脸色一沉,语气颇为严厉:“苏则彩、蛊公子、玉柔公主、魏欣然、怜香,尔等五人听令!” 苏则彩、蛊公子、玉柔公主、魏欣然、怜香,五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丽妃娘娘更是惊疑不定。 大家都在想: 她想要干什么? 清甜公主命令道:“尔等速速退下至山崖道口,本小姐,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丽夫人说说!” 苏则彩有些替丽妃娘娘担心,他刚想开口要说些什么,只听得清甜公主大喝一声:“退!” 随着她这一声大喝,苏则彩、蛊公子、玉柔公主、魏欣然、怜香,五人带着茫然不解的神色,离开了。 清甜公主高深莫测地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了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看着清甜公主这笑容,不知怎地,她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清甜公主在她面前站定,两人相距,一步不到。 四目相对,丽妃娘娘竟感到有些害怕,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清甜公主淡然道:“你很想我死?” 丽妃娘娘稳住了心神,到底,她不是个平凡的女人,她反问道:“你不也是一样?” 这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女人,在这一刻,似要展开殊死较量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竟然把我给推下悬崖,可真有你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若不迫不及待点,难道傻傻的一路跟着你到丰都鬼城,等着你公开报复我,等着你公开要我死?” “有道理,不过,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推,可是触到了我的底线!” “底线?” “我对你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丽妃娘娘傲然道:“怎么?哀家这一推,我的皇上,还真是生气了?难不成,你现在就想要哀家死?” 清甜公主目闪厉光:“你说对了,我还真有这个打算!” 丽妃娘娘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怎么?想动手?”清甜公主秀发一甩,卷起衣袖,“要不,咱们来干一架?你能偷袭把我推下悬崖,我倒还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我给打下悬崖!” 丽妃娘娘心想: 这小贱人此刻怒气冲天,气势正盛,还是不要与她硬碰硬为好,且看且听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见机行事。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双拳一松,冷声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想要干什么?” 清甜公主肃容道:“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丽妃娘娘不明就里:“约法三章?” “第一,以后这一路上,我只知道赶路,你休要再与我谈什么游玩!” “第二,以后这一路上,你要是再胆敢对我下毒手,死的就是你!” “第三,以后这一路上,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不跟着我前行去丰都鬼城,否则,你依然会死!” 丽妃娘娘装聋作哑,无动于衷。 清甜公主见她不言不语,不禁扬扬眉:“怎么?太后这是被本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丽妃娘娘被震怒了,她怒声道:“你这个小贱人,我就不遵守,你能怎么样?” 清甜公主恶狠狠地道:“要你死!” 丽妃娘娘大发雷霆:“你敢!” “哈哈哈……”清甜公主突然仰天一阵大笑,随即低头,目露凶光地盯着丽妃娘娘,“丽夫人,你好像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吧?” 丽妃娘娘咬咬牙,没再说话。 清甜公主端然道:“你以为,你杀了我母后,成为了皇后,你就能飞上天了?你以为,我父皇病死,你成了皇太后,想方设法的从他那里要来了垂帘听政的特权,你就能一手遮天了?你别傻了,我才是皇帝,我才是一国之君,我才是掌天下生死大权之人,就算你在皇宫内拉帮结派,给我搞政敌,我告诉你,你拉一百,我就杀九百,我灭他九族,别忘了,我姐夫,可是十万禁卫军统领!至于你现在在宫外嘛,那更容易了,你身边根本没有什么能人异士,孤家寡人一个,蛊公子是我的人,他是‘江湖第一高手’,我要他杀你,你一万条命,也不够死!” 清甜公主的这番话,丽妃娘娘听了肺都要气炸了。 可是,她却默不作声了。 因为,清甜公主说的,都是实话,这确实就是她的处境,为清甜公主笼中之鸟的处境! 清甜公主冷笑着:“所以呢,你还是给我放老实点,乖乖的遵守我说的三条约定,这可都是你那一推,逼我作出的决定,我再次警告你,你最好乖乖听话,你要是再触及我忍耐的底线,我就会当机立断,让蛊公子给你一刀,你就没戏了,懂吗?” 丽妃娘娘无言以对,她已面如死灰。 清甜公主接着道:“你就乖乖的,好生跟我到丰都鬼城,接受我对你的报复,面对你自己的死亡吧!你要是不听话,我今天晚上就叫蛊公子杀了你,今天可是七夕,我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女人,就是你了,他一定很想念你,你要是急着想死,今晚我就送你下去陪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哈哈哈……” 笑声中,清甜公主拂袖而去。 丽妃娘娘默立当场,她在心中恨声道:“我不是孤家寡人,我不是!我还有儿子苏则彩,我还有苏则彩,你爱的苏则彩!” 一百四一章莫笑他人欢与愁?独叹其境不相同 今日,是七夕节。 夜。 邢州。 “福天客栈”内。 庭院里…… 有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在一起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享受这美好神话般的夜晚。 苏则彩和魏欣然也在。 不过,他们虽是成双成对的坐在一起,却并没有谈情说爱。 魏欣然愁眉苦脸的,正在说话:“这样真的好吗?与你过七夕的第一个女人,不是清甜姐姐,而是我。” 苏则彩显得很高兴:“没关系的,一个晚上而已,说说话,赏赏月,一会儿就过去了。” “可是,今夜里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今夜是七夕,意义非凡,和你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清甜姐姐才对!” “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你是为了要好好的补偿我,可是,真的用不着这样的!” “是你想太多了,别瞎想了,看月亮吧!” “可是……” 苏则彩打断她的话:“别再可是了,你再可是,就是嫌弃我了。” “我……”魏欣然欲哭无泪。 “好了!”苏则彩拉着她的手,“把头靠我肩上,我们一起看月亮。” “嗯。”魏欣然幸福地点点头,将头靠在了苏则彩的肩上。 两人默然静坐了一小会儿。 魏欣然抬起了头,脸红红地看着苏则彩:“则彩,我有一个……有一个请求。” 苏则彩扭头看着她,笑问:“什么请求?” 魏欣然冲口而出:“你可以再吻我一次吗?我们唯一吻的一次,是误打误撞的吻,我希望,我们能来一次真真正正的吻,虽然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可过去,我们毕竟是恋人!” 魏欣然话音一落,苏则彩二话不说,伸出双手就捧着她的脸颊,与她四唇相贴。 魏欣然更是伸手环抱住他,拼命的吸吮着他的嘴唇。 她兴奋异常,激动不已,她万没料到,苏则彩会这么的毫不犹豫,这么的斩钉截铁的答应自己的请求。 苏则彩是真心的吻她,出自肺腑的真吻,出于良心补偿的吻。 这是他欠她的,他应该补偿她,至于有没有必要这样补偿,那就不太好说了。 不过,他能如此大胆的对她亲吻,事先可是得到了他的心上人清甜公主的同意,甚至可以这样说,这正是清甜公主要他这么做的。 “好!” 一些看热闹的年轻男女,在为他俩鼓掌喝彩。 “好!” 所有看热闹的年轻男女,都在为他俩鼓掌喝彩。 房顶上…… 坐着蛊公子和怜香。 怜香看着庭院里正在亲吻的苏则彩和魏欣然,羞红了脸,她喃喃道:“没想到,他俩,居然亲上了。” 蛊公子坏笑着:“怎么?要不要我也像苏则彩亲魏欣然那样亲你?” 怜香苦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这样,合适吗?” 蛊公子肃容道:“当然合适了,这是苏则彩欠魏欣然的,而且,他这么做,还是三小姐要求的,这错,不在他。” 怜香断然否决:“不!错就在他,是他当初始乱终弃抛弃魏欣然的,说起来,我们三小姐还是他第三个喜欢的人呢,在此之前,他可是喜欢过两个人的,还有一个叫刘月隐,算了,她已经死了,说了你也不认识。” “这……”蛊公子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怜香有些伤心地自言自语起来:“男人都喜欢始乱终弃吗?但愿苏则彩能够好好的对三小姐了,三小姐那么爱他。” 蛊公子有他自己的看法,他反驳道:“不一定都是始乱终弃,也许,他有他的苦衷呢?” “唉!”怜香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蛊公子微微一笑,伸出左臂搭在她的肩上搂着她:“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怜香皱了皱眉:“我们,真的合适吗?” 蛊公子唬起了脸:“怎么?三小姐都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了,难道你想反悔,你不喜欢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怜香摇摇头,“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不过是一个宫女,一个奴婢。” 蛊公子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傻丫头,你是宫女,是奴婢,我还是侍卫,是奴才呢!” 怜香低下了头:“你不一样,你是‘江湖第一高手’。” 蛊公子手一甩:“什么‘江湖第一高手’,这都是狗屁,一文不值,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就是‘天下第一光棍’,我人生这辈子,可就亏死了。” 怜香笑了:“没个正经!” 见她笑了,蛊公子也开心地笑了:“说到正经,今天可是七夕,如此美好的夜晚,我们还真是缺少正经了!” 怜香疑惑不解:“缺少正经?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蛊公子话一说完,便将怜香扑倒平躺着,继而飞快地将嘴唇印上了她的小嘴。 怜香没反抗,她脸上,是满满的幸福。 四片花瓣紧紧地交融在一起,久不分离。 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俩,因此,没有一个人为他俩喝彩,也没有一个人为他俩鼓掌。 但是,他俩却仍然吻得甜甜蜜蜜。 身外物再多,再美好,也只是衬托,两颗心心相印的心,能脱下华丽的伪装,才是真爱。 一处灯火通明的客房内……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端坐桌旁。 在清甜公主的强势逼迫之下,丽妃娘娘被逼无奈,不得不接受清甜公主所说的约法三章。 不过,她虽然接受,但她并不坐以待毙。 这路,还长着呢! 其实,清甜公主说错了,丽妃娘娘,并不是孤家寡人。 她不知道苏则彩是丽妃娘娘的亲生儿子,这不能怪她,但她忘了一件事,玉柔公主,可是丽妃娘娘的亲生女儿。 因此,丽妃娘娘决定采取反击行动,当然了,她不能出马,也不可能出马,于是,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玉柔公主。 她正在吩咐玉柔公主:“明日你就借口没兴趣再南下去丰都鬼城游玩了,你要回到皇宫去。” 玉柔公主有些担忧:“我能回去吗?” 丽妃娘娘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当然了,那小贱人或许认为娘根本没有把与她之间的仇恨告诉你,就算告诉了你,她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这是娘与她之间的仇恨,她是不会迁怒怪罪于你的,你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她连娘都不怕,还怕你成气候?” 玉柔公主表示赞同:“娘高见。” “现在,只有你能救娘了,娘是被她逼上死路了,一切,可就要看你的了!” “请娘吩咐,我回皇宫之后,该怎么做?” “你就做一件事情,去收买纠集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越多越好,把那小贱人的画像给他们,让他们一路南下,不择手段来杀她,还有,把娘与你哥的画像也给他们,叫他们千万不要伤着了我们。” “就这么简单?” “这看似简单,真正做起来,可不简单,你务必要做到以下三点!” “娘你说,我一定牢记在心。”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第一,要慧眼识人,第二,要天衣无缝,第三,要护己保身!” 玉柔公主傲然一笑:“用人得当,小心谨慎行事那是必然的,至于保护自己,娘你放心吧!我可是您的女儿,当今皇太后的女儿,有权有势,有银子有兵,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丽妃娘娘伸手拍着玉柔公主的肩膀,“不愧是娘的女儿!” 母女俩的阴谋诡计,是这样定下了,至于玉柔公主能不能成功,那是以后的事了,目前,谁又能知道呢? 一处黑灯瞎火的客房内…… 清甜公主正躺在床上。 她没睡,睁着眼,在默默地流泪。 她多想与苏则彩共度七夕。 她多想与苏则彩喜结连理。 她多想与苏则彩双宿双飞。 这一切,看似近在咫尺,却显得很是遥远。 世人会感叹,她这是自寻烦恼,没事找事,去什么丰都鬼城,才报复丽妃娘娘,才与丽妃娘娘了结仇恨,痛痛快快的给其一刀,一切,不就结束了吗? 世人也会欣慰,幸而她没有痛痛快快的给其一刀,否则,她与苏则彩,还会有好结果吗? 然而,无论世人怎么看,却并不能替她作主。 一百四二章旧爱成忆留心间?洒然一笑获新生 大街,官道上。 玉柔公主和魏欣然骑着高头大马。 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蛊公子、怜香,五人正在与她二人道别。 玉柔公主和魏欣然已决定不再继续南下去丰都鬼城,打算返京回宫。 玉柔公主回宫,那是听了她母亲丽妃娘娘的吩咐,回去收买纠集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以南下来对付刺杀清甜公主,救母亲丽妃娘娘于水火。 魏欣然返京,那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南下去丰都鬼城了,她已不再需要苏则彩所谓的什么补偿了,她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补偿,已经够了,她与他昨日七夕夜激情长久的一吻,她知足了。 “我不想再继续南下去丰都鬼城了,我没兴趣了,我想回宫了。”这是玉柔公主的借口。 “我也不想再继续南下去丰都鬼城了,苏则彩,你对我感情的亏欠,该补偿的,昨夜那一吻,已经深深的补偿了,我很满足,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没有那种感情之说了,你放心,我不会再为你要死要活,我会好好重寻新欢的。”这是魏欣然的理由。 两人说完,都把目光转向了清甜公主。 返京回宫,同不同意,还得听她的。 清甜公主欣然同意:“好吧!你们路上小心!” 玉柔公主和魏欣然相视一笑:“谢三小姐。” 清甜公主挥挥手:“放心的去吧!” 玉柔公主突然扭头对魏欣然道:“魏姐姐,你有什么话要对苏哥哥说吗?” 魏欣然觉得玉柔公主问得突兀,她并没有什么话要对苏则彩说,于是,她困惑地摇了摇头。 玉柔公主面向苏则彩:“苏哥哥,我的师傅,柔儿有些悄悄话,想要对你说,跟我过来一下吧!” 苏则彩看向清甜公主,清甜公主连连摆手,示意他前去。 玉柔公主翻身下马,笑嘻嘻地拉着他远走一旁。 两人埋着头,低声细语地开始交流。 “哥,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回皇宫,是吗?” “你拉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要告诉我吗?不用猜,我也知道这是娘要你这么做的,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怎么不去问问咱们的三小姐,她在仙翁山上,和娘说了些什么?” “她和娘说了什么?娘又和你说了什么?” 玉柔公主笑得神秘:“这些,都不重要,你知道与不知道,并没有什么大用,我的哥哥,我只能告诉你,你只要明白,保护好咱们的娘,这就够了!哦,对了,还有你心爱的三小姐,也要好好的保护。” 苏则彩眉毛一抖,猛地捉住她的手臂,肃容道:“这些,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我告诉你,不管娘有什么阴谋诡计要你干什么,你最好小心保护好自己!” 玉柔公主推开他的手,嫣然一笑:“谢谢哥的关心,你也一样,好了,别多说了,以免你的三小姐起疑心怀疑我们的真正身份,回去吧!” 玉柔公主说完,迈开步子就走。 苏则彩定定神,跟着她返回到清甜公主的身旁。 玉柔公主翻身上马,冲着众人一笑,扬鞭策马,狂奔而去。 魏欣然也紧随而去。 “驾!” “驾!” 转眼之间,两人已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清甜公主向丽妃娘娘摆摆手:“丽夫人,请上马车吧!咱们,该赶路了!” “哼!”丽妃娘娘轻哼一声,上了马车。 清甜公主拉起苏则彩的手,坏笑着:“现在,你用不着陪魏欣然了,我们共坐马车,你该好好的,陪陪我了。” 苏则彩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苦涩,也有些勉强。 清甜公主没注意到,欢天喜地地拉着他上了马车。 丽妃娘娘、清甜公主、苏则彩,这三个有着非常特殊关系的人在一起,那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丽妃娘娘,她是清甜公主的杀母仇人,她是苏则彩的亲生母亲。 清甜公主,她是丽妃娘娘的仇敌,她是苏则彩的心上人。 苏则彩,他是丽妃娘娘的亲生儿子,他是清甜公主的心上人。 这错综复杂的特殊关系,最为尴尬难堪的人,就是苏则彩了。 他是不敢看清甜公主,更不敢看丽妃娘娘,他低着头,握着双手,默不作声。 清甜公主还以为,他这是在害羞,喜滋滋地一喝:“出发!” “驾!驾!” 蛊公子和怜香一抖缰绳,马车开始缓缓前行,步步南下。 另一边…… 北上之路。 玉柔公主和魏欣然已骑马奔出了镇街,正在土路大道上悠然慢走。 玉柔公主正在问话:“欣然姐姐,你与苏哥哥昨夜一吻之后,你们之间的感情债,就算完了?你心里,就能彻彻底底的放下他了?你就能开始新的恋情了?” 魏欣然苦笑了笑,反问道:“不然呢?傻丫头,你欣然姐姐,又能怎么样呢?” “这……”玉柔公主不知该如何回话。 “唉!”魏欣然仰天一声长叹,有些伤感,“该放手时,还是得放手啊!我如果再对苏则彩纠缠下去,那就太对不起三小姐了,你说呢?” 玉柔公主点点头:“说得也是,欣然姐姐能看得开,真是太好了。” 魏欣然盯着她坏笑:“你这丫头,问姐姐这些干什么?” 玉柔公主禁不住脸面一红:“没……没什么。” “没什么?看看你,姐姐不过随口一问,你看你脸红的。” “我……” “别支支吾吾的了,你心里那点墨水,姐姐还不知道?你是不是见姐姐彻底放弃了苏则彩,你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你追他,又有信心动力了?” “是……是的,什么都瞒不了姐姐。” 魏欣然面现愁容:“玉柔妹妹,姐姐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苏则彩和三小姐是两情相悦,你不该喜欢他的,你何苦……” 玉柔公主打断她的话:“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当初苏哥哥弃你而去,都好长一段时间了,你心里还不是对他恋恋不忘,甚至还要死要活的。” 魏欣然洒然一笑:“过去的旧伤疤,就不要再揭了,现在,我已经看开了,来说说你吧!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一路南下陪着他,伴他左右,反而要回宫干什么?” 玉柔公主想了想道:“其实,不瞒欣然姐姐,我回宫,是为了要学习。” “学习?学习什么?”魏欣然不明就里。 玉柔公主解释道:“学习琴棋书画,煮饭做菜,我要做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等苏哥哥回宫了,我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这是什么道理? 傻丫头,到底还是十五岁的傻丫头! 魏欣然忍不住笑了:“傻丫头,等你苏哥哥回来,指不定他与三小姐就要喜结连理了。” 玉柔公主面不改色,只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默默的想着: 哥哥回来喜结连理的人,一定是同母异父妹妹的我! 三小姐,我的皇上,等我回到了皇宫,准备妥当了,这一路南下,我会派出大量的武功高手来解决你,蛊公子就是再厉害,我看他怎么保护得了你! 她心里恶毒,脸上却满是笑容:“欣然姐姐,你欺负我,不理你了。” 她说完,策马狂奔。 魏欣然一阵摇头苦笑,快速追了上去。 一百四三章路见不平伸援手?杀伐果断护臣民 天刚黑。 邯郸城。 一处偏僻人少的小街。 一辆普通简便的马车使至了一家简便普通的客店门前。 “张家客栈”。 马车上下来两人,是蛊公子和怜香。 马车内下来三人,是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 清甜公主伸手推了推门,不禁皱起了眉头。 门居然没开,是关着的。 天刚黑,客店怎么就打烊了? 丽妃娘娘冷哼了一声道:“八成是小客栈生意不好,早早就打烊了,急着赶路,也用不着选择走这样的穷乡僻壤之道吧!这从邢州赶到邯郸,累死人了,居然连吃喝都没有,好了,还是换别家吧!” “慢!”苏则彩和蛊公子同时轻声一喝。 丽妃娘娘奇怪地看着苏则彩,不知所云。 苏则彩脸色一沉,肃容道:“有血腥味!” 丽妃娘娘一听,变了脸色:“有血腥味?那还等什么?走走走,指不定这是家什么客店,有危险就不好了,苏公子,你觉得呢?” 即是事非之地,还逗留作甚? 清甜这小贱人、还有蛊公子和怜香,他们出了事情,不要紧,自己和儿子苏则彩,可就大没必要自找麻烦上身了。 苏则彩没理会丽妃娘娘,目光看向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立即答话:“进去瞧瞧。” 丽妃娘娘上火了:“我的三小姐,你到底是急着赶路,还是急着管闲事?” 清甜公主也没理会丽妃娘娘,她吩咐蛊公子道:“蛊大哥,看你的了。” 蛊公子点点头:“交给我来吧!” 他说完,伸出右手掌贴在门环上,运气一震。 只听得“咔嚓”一声。 里面的门栓,断成了两截。 他推开门,与苏则彩抢先入内。 清甜公主、丽妃娘娘、怜香,三人紧随其后。 这“张家客栈”很小,只有一厅一楼一后院。 厅里摆着六张小四方桌,每张小四方桌旁摆着四条板凳,楼上是供人休息的客房,不过七、八间而已,后院有三间房,那是店铺老板休息的地方。 厅里左角落里,趴躺着一个人,店小二模样的打扮,他的腰身及后背,满是鲜血,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断气了。 一行人正准备上楼去。 “咣当!” 突然,后院传来了响声。 一行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往后院走去。 第一间客房,没有人。 第二间客房,桌旁,两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是一对中年男女。 看两人的装束打扮,应该是这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 蛊公子轻轻地推开第三间客房,众人一看,都不禁脸面抽搐,屏住了呼吸。 只见…… 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正把一个女人按在床上。 地上,有一床被褥,和一些撕破的衣裙,是女人的。 男人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在她的身上乱亲乱摸。 看男人的后背肤色,是个年轻小伙子。 看女人的容貌,是个美丽少女。 男人嘴不停地亲她,手不停地摸她。 少女不敢反抗,只有泪水在无声地流淌。 清甜公主跨前一步,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喂!” 男人闻声,立即抄起搁在床边的长刀,转身直扑清甜公主。 苏则彩上前挡住清甜公主。 蛊公子挺身而出,手一举,将刀接住。 徒手接刀! 男人大吃一惊。 “当!” 蛊公子手一转,刀应声断成了两截。 徒手断刀! 男人骇然失色。 他傻愣着看着蛊公子,双腿已在发颤。 真是小鬼撞上阎王爷了! 蛊公子冷声对他道:“如果你不是个白痴的话,现在应该知道,我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不要自己急着找死!” 男人吓白了脸,慌忙双膝跪地求饶:“大侠开恩,大侠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保证下不为例!” 蛊公子咬咬牙,上前捡起地上的被褥扔上了床。 少女赶紧抓过被褥遮着自己的身体,缩到床角里,低着头小声地哭泣。 清甜公主破口大骂:“畜牲!” 男人磕头道:“小姐骂得对,小姐骂得好,我是畜牲,我是畜牲。” 丽妃娘娘突然道:“既是畜牲,还与他啰嗦什么?杀了算了,我肚子还饿着呢!” 男人抬头看了丽妃娘娘一眼,拼命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丽夫人,这事儿,由我来处理。”清甜公主说罢,移步床边坐下。 她对少女道:“姑娘,这客栈,是你家的?” 少女抬头看着清甜公主,停止哭泣,点点头道:“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小茹。” “张姑娘,这男人,你可认识?” “我认识。” “你认识?”清甜公主吃惊不小,“他是谁?” 张小茹恶狠狠地盯着男人:“他刚才自己告诉我的,他说他叫吴天,是西山上抱团四人寨的二寨主,抱团四人寨一共有四个寨主,叫吴法、吴天、吴情、吴义,绰号‘无法无天,无情无义’。” “这么说,是刚刚他告诉你,你才认识的?” “是的。” 清甜公主起身走近吴天喝问:“你们是匪徒?” 吴天颤声道:“回小姐话,是……是的。” 清甜公主继续盘问:“你们是才开山立寨,还是已盘踞多时?” 吴天冷汗直冒:“是最近一月才开山立寨的,要是盘踞多时,早已叫官兵给剿灭了,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坏事。” 清甜公主大发雷霆:“匪徒还能不干坏事?睁着眼睛放狗屁,张姑娘怎么解释?” 吴天又开始磕起头来:“小人一时贪杯,见张姑娘长得漂亮,这才一时糊涂……” 清甜公主厉声打断他的话:“糊涂?你糊涂的把人家的爹娘都杀了?” “我……”吴天答不上话。 张小茹闻言,又哭了起来:“爹娘,都……死了吗?爹……娘……” “吴天,本小姐问你,你们寨子,有多少人?” “有两百多号弟兄。” “很好。” “……” “蛊大哥。”清甜公主唤过蛊公子。 蛊公子走近她:“三小姐有什么吩咐?” 清甜公主问道:“两百多个人,你能对付吗?” 蛊公子微微一笑:“就是再多两千人,我也能对付,像他们这种武功不入流的痞子,在我面前,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死。” “好!”清甜公主吩咐着,“到底是‘江湖第一高手’蛊公子,这些个不务正业的祸害,我不能留着他们为害一方,那就麻烦蛊大哥了,事不宜迟,快去快回!” “是!”蛊公子欣然领命。 “什么?”吴天瞪圆了眼看着蛊公子,惊恐不已,“你……你就是蛊……蛊公子?” 蛊公子对他道:“带路吧!到时候,我断你一手一腿,留你一命,你不带路,我自己也能找到,不过,你现在就得死在这里,两条路,你自己选择吧!我不喜欢废话,你婆婆妈妈的话,我就当你选择死在这里了。” 吴天立即起身点头:“我带路,我带路!” 吴天和蛊公子一前一后,双双离去。 待他俩走后,丽妃娘娘上厨房随便找了点吃的喝的,而后随便挑了间客房,睡下了。 清甜公主吩咐怜香好好安慰张小茹,自己和苏则彩则开始动手收拾老板和老板娘,及店小二的尸体…… 一百四四章夜深人静度春宵?情深爱浓火热吻 夜色,很深了。 蛊公子去西山收拾抱团四人寨的匪徒仍未归…… “张家客栈”内。 丽妃娘娘已在房内就寝,睡得很熟。 怜香安慰张小茹,此时此刻,她俩也已双双入睡。 清甜公主躺在床上,她还没睡。 苏则彩刚刚沐浴完毕,也正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他走入屋内,脱去衣物,掀帐上床。 突然…… 他身子猛地一抖,闪到一旁。 这床上,怎么有人? 这是自己挑的房间,没走错啊! 他走到桌旁,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目光往床上看去。 烛光照亮了床上那人的容颜,竟是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缓缓地坐起了身,她那白皙娇嫩的脸,在烛光下,红扑扑的,实在是漂亮极了。 苏则彩并非好色之徒,但他此刻的目光,却被清甜公主这张脸牢牢地吸引住了。 他看呆了,看傻了,一动不动,眼珠子一转也不转。 他见过清甜公主的调皮可爱,端庄典雅,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妩媚妖艳。 太漂亮了! 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清甜公主见他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被我给迷住了?” 苏则彩回过神来,端然道:“三小姐,我没有走错房间吧?我记得你的房间应该是在隔壁。” 清甜公主点点头:“对啊!我的房间,是在隔壁,这是你的房间啊!” “那你这……怎么……”他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清甜公主故作生气:“怎么?不欢迎我?”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古灵精怪,性格令人琢磨不透的公主,过去是这样,如今当了皇帝,还是这样。 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心中惊疑不定,嘴上却忙应道:“怎么会呢,三小姐大驾光临,我怎么会不欢迎呢?” 清甜公主这才笑了:“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大驾光临的,太生份了吧?还有,你我独处,别一口一声三小姐的,叫我清甜或是甜儿吧!来,过来说话。” “是……是。”他抱着忐忑不安的心,一步一步走近她。 她摆摆手:“坐。” “好。”他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敢直视她的脸。 见他这副模样,她真的生气了:“我很丑吗?” “当然不是。”他话说得流利,但仍低着头。 她又问道:“我还是你的心上人吗?” “当然是。”他依旧埋着头。 她嘟起小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他抬起头看着她,有些怯生生地:“这突然之间,你这是要……干……干什么?” 她沉下了脸:“告诉你,我吃醋了!” “吃醋?”他一脸茫然。 她气呼呼地:“你在七夕夜和魏欣然亲吻亲得火热,我就吃醋!” 他哭笑不得:“这不是你强烈要求我,要我好好的补偿她的吗?只要不是同床共枕,亲吻什么的也没什么吗?再说了,这是她请求的,我本来就是为了要补偿她,怎好拒绝她的?” 她摇摇头:“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他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心里吃醋,很不舒服。” “那……你要怎样?” “要你也补偿我!” “怎……怎么补偿?” 她手指一刮他的鼻子:“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当然是要你吻我了!” “吻……”他心一惊,张口结舌。 这清甜公主,严肃起来,让人望而生畏,豪放张扬起来,实在叫人无法招架。 见他迟疑,她皱起了眉头:“怎么?不想吻我,还是不愿意吻我?” 他不知所措:“不……都不是。” 她将脸凑近他,吹气如兰:“那你倒是快点吻我啊!” 她这不是做作,而是出自内心强烈的爱意。 “好……好。”他除了嘴上应着,没有任何其它的举动。 她伸出双臂挽住他的颈脖,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温柔无比地道:“吻我。” 他被她真情的狂热所打动,不禁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发烫的嘴唇压在了她的樱唇上。 她的小嘴十分用力地吸吮着他发烫的嘴唇。 他无法抗拒她这如火般的热情,也十分用力地回吻着她。 她被他吻得面红耳赤,俏脸就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她爱火焚身,竟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她心里很清楚,也许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就算要做,也不应该是在这种地方,但,她就是无法压抑心中对他的爱意。 苏则彩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停止了吻她,松开了双手,轻轻地推开了她。 清甜公主的心还在狂跳,她茫然地看着他:“则彩,你……”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肃容道:“我之前爱过刘月隐,也爱过魏欣然,如今我也爱你,我发誓,今生今世,你就是我唯一的至爱,我对你的爱,就如同你对我的爱一样,但是,此时此刻,我不能在这种地方占有你,你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我应该把你明媒正娶!” 她对他的话很满意,甜甜地笑了:“等解决了丽妃娘娘之后,我们就回宫完婚,等我们有了儿子,他长大了,就立他为皇帝,这个皇上,我不当了,我就做个皇太后,和你长厢厮守,白头偕老!” 苏则彩也甜甜地笑了,但,只是面上。 他心里是十分的痛苦,他在想: 我们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一百四五章人各有异事不同?欢喜忧愁不相逢 蛊公子去西山收拾抱团四人寨的匪徒之后,不知何时,他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张家客栈”内休息…… 天亮了。 清甜公主一行人醒来的时候,一到正厅里一看,这才发现,张小茹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一桌酒菜,酒菜很丰盛。 张小茹知道,清甜公主一行人,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几个匆匆过客而已。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以此来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聊表谢意。 她是个很热情的姑娘,席间一直不忘给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蛊公子、怜香斟酒夹菜。 由于张小茹的热情,大家吃得都很高兴,就连一向冷酷的丽妃娘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转眼之间,酒干菜尽,一桌酒菜都祭了大家的五脏庙。 天下没有不散的晏席。 是时候,该分手了。 清甜公主吩咐丽妃娘娘、苏则彩、蛊公子、怜香先行坐上马车。 她还有话对张小茹说,很重要的话。 她认为,张小茹应该要尽快找个意中人嫁了,以保日后的生活安全。 张小茹父母已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就算有亲朋好友,也不能依靠他们一辈子,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嫁人。 这也是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唯一的明路了。 不然这辈子,她还能依靠谁呢? 清甜公主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她:“张姑娘,这里是五百两银票,是给你的。” 张小茹吓傻了,忙伸手推却:“三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拿着吧!”清甜公主硬塞给她,“这五百两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张小茹仍推却:“那我也不能……” 清甜公主阻止她:“不要再推辞了,姐姐不是在可怜你,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帮助你,姐姐有些话,觉得应该和你说说。” 张小茹眼含热泪:“姐姐请说。” 清甜公主语重心长地道:“你爹娘已死,你即无兄弟姐妹,又没有许配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纵有亲朋好友,也不能依赖他们一辈子,姐姐希望你拿着这些钱离开这个穷乡僻壤之地,去另谋生路,最好找个可靠的意中人嫁了,这样,以后的生活,才有保障,你明白吗?” 张小茹哭着点点头:“姐姐说的我都明白,我会照姐姐说的做的。” “那就好。”清甜公主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别哭了,老天无眼,命运还是要靠自己掌握,好好的活下去,活得有滋有味些,你父母泉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的。” “嗯。”张小茹已泣不成声。 清甜公主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好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保重!” 张小茹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姐姐一路保重!” “走了。”清甜公主挥手而去,上了马车。 马车一如既往的南下而驰,离开这邯郸,下一个地方,是安阳…… ……… 京城皇宫里,总是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这两天,熹王府里,那是异常的热闹。 为什么呢? 因为熹王府小郡主魏欣然下告征婚了,要选一个德才兼备,看得上眼的如意郎君,只论年龄相仿,不论出身地位。 这可不得了,无数的年轻公子,那是摩肩接踵地往熹王府里冲…… 慈宁宫。 玉柔公主为了完成她母亲丽妃娘娘交代对付清甜公主的阴谋诡计,正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事情好像有点不太顺利。 因为,她正在大发雷霆地训斥着皇宫侍卫长万戈雄:“狗奴才,本公主可是太后的女儿,你一个小小的皇宫侍卫长,本公主在你面前说话,还没有份量吗?” 万戈雄忙磕着头:“公主息怒,公主吩咐的事情,奴才真的很尽心尽力的在办了。” “尽心尽力?本公主要学武功,要的是一大批武功高强之人,这样才能学到很多武艺,可你呢?找来的尽是那些只会玩杂耍的废物!” “奴才知错了,奴才保证下不为例,奴才一定会给公主找来很多武功高强之人!” “不要给我拖拖拉拉的,再办事不利,本公主给你一个死罪!” “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滚!” “是是,奴才这就滚。” 万戈雄吓得魂飞魄散地走了,玉柔公主急得肺都要气炸了…… 乾清宫。 文案前,梁原瑾正在批阅奏折。 总管太监小全子毕恭毕敬地侍候在旁。 每一份奏折,梁原瑾都看到很仔细,批得也很认真。 直到最后一份奏折批阅完毕,他才如释重负,长长地吁了口气。 小全子这才将早已备在一旁的茶水端给他:“王爷,辛苦了。” 他接过随便喝了口,便放下了:“听说玉柔公主和魏欣然回宫了?” 小全子点点头:“是的。” “可知她们回来干什么?” “不清楚,要不,奴才这就去……” “不必了,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不过随便问问。” “是,奴才明白了。” 他摆摆手:“行了,把这些奏折拿下去吧!” “是。”小全子将奏折叠得整整齐齐,抱着离开了。 他起身走至窗边,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不禁在想: 三公主,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他颇为伤感地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嫣梦公主已站在了他的身旁,他竟浑然不知。 嫣梦公主开口道:“瑾哥。” 他身子一抖,扭头看向她:“梦儿,你怎么来了?” 嫣梦公主反问:“想三妹了?” 他点点头,坦然道:“是的,不过,我是担心她的安危。” “有蛊公子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说得也是。” “瑾哥,我来,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 嫣梦公主答道:“我刚刚去了趟太医院。” 梁原瑾顿时面色慌乱,无比紧张:“什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的?这两天事情忙,没有回府上陪你,我……” 嫣梦公主一笑:“看把你紧张的,我不是生病,太医说,我有喜了,我们有孩子了!” 梁原瑾欣喜若狂,张开双臂将嫣梦公主紧紧地抱住:“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嫣梦公主也紧紧地抱着他。 两人幸福而又甜蜜地笑了。 一百四六章迷迷糊糊生死间?药医少女道缘由 起因…… 这是一片树林,又像是一片荒林。 反正就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地。 “这地方,我以前来过,穿过这片树林,路过前面的赵家屯,能够更快的赶到安阳城。” “大家坐稳了,一会儿我与怜香加快速度,策马狂奔冲过这里。” “怜香,你坐稳了,准备好。” “一,二,三,我们冲。” 蛊公子说完,与怜香扬鞭起程。 荒林土路,坑坑洼洼的,路很不好走。 蛊公子和怜香拼命扬着马鞭,抽打着马匹。 马匹在狂奔,马车在急驰。 过程…… 不知何时,林中突然之间就起了白雾,好大的雾,好浓的雾。 “怎么突然起雾了?我记得以前来的时候没有雾的。” “不好,怜香,快进马车!” “这雾有些不对头,叫三小姐他们千万不要出来!” “不要担心,我来驾车带你们出去!” 在蛊公子惶急的吩咐之下,怜香钻进了马车内。 蛊公子屏息敛气,独自驾着马车前行。 好像快到出路了,马跑不动了,停下了。 马死了,车也翻了。 所有人,全摔下了马车。 “你们原地不要动,也不要慌,树林出口就前面。” “我会抱着你们,用轻功一个个把你们抱出去的!” 结果…… 蛊公子抱着这个一去,又空手回来,又抱着那个而去,又空手回来,一连几去几返。 是出了树林,还是没有出树林? 周围还有很多浓浓的白雾,大家好像还在雾中。 突然,蛊公子第一个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怎么叫也叫不醒。 紧接着,清甜公主、丽妃娘娘、怜香,也相继倒下了。 自己,好像也迷迷糊糊,眼花缭乱的倒下了…… 这一切,是梦吗? “啊……”苏则彩大叫一声,坐起了身,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床上。 这是哪里? 谁的房间? 怎么没有一个人? 突然,他只觉头痛欲裂,眼皮沉重,浑身乏力,又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又合上了双眼。 这时…… 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漂亮花衣少女,双手端着一碗汤药,进入了房间内。 她走到床边坐下,将汤药搁在了一旁的桌上,而后拼命地摇着苏则彩的双肩,边摇边喊:“喂,我刚刚听到你在叫了,你就别给我装死了,快醒醒,你快点给我醒醒,快点起来喝汤药了,这汤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 苏则彩眼皮动了动,但没睁开眼。 花衣少女一皱眉,翘起小嘴道:“对不起了,实在是不打不行!” “啪!” 花衣少女狠狠地赏了苏则彩一个响亮的耳光。 苏则彩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花衣少女,一脸茫然:“你是谁?” 花衣少女小心翼翼地端起放在桌上的汤药对他道:“你先别管我是谁,快点起来,喝了这碗汤药,速度点,快!” 苏则彩指着汤药问:“这是什么?” 花衣少女鼓起眼:“反正不是毒药,不会害死你的,喝了它再说!” 苏则彩摇摇头:“我不喝!” 花衣少女怒气冲冲:“你喝不喝?” “不喝!” “你……”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对了,我们一共有五个人的,两男三女,他们……” “你给我闭嘴,喝了再说!” “我就不喝!” 花衣少女喘了两口气,平静下来,轻声道:“好,你不喝是吧?我来问你,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常,头有点痛,眼皮很沉重,浑身没有力气,怎么样,有没有?你自己好好感觉一下!” 苏则彩挠了挠头,揉了揉眼睛,运动了一下手脚,这才点点头:“好像是的。” 花衣少女火急火燎地:“什么好像,本来就是,你这是中毒了,快点喝,这是解药!” “好吧!”苏则彩没再犹豫,接过汤药大口大口地喝了个光,将空药碗放回了桌上。 花衣少女看着空药碗,终于喜笑颜开:“这就对了。” 苏则彩忙追问:“这到底……” 花衣少女伸手阻止他:“唉,这事儿,你现在不用问我了,你脑袋好好的,又没撞坏失忆,喝了我的汤药,铁定清醒了不少,你自己闭上眼睛,好好的,慢慢的,想一想。” 苏则彩依言闭上了双眼,开始努力回忆前面事情的起因、过程、至最后所发生的事情…… 他想起来了! 他睁开了眼,看着花衣少女自言自语道:“事情好像是这样的,我们一行人驾着马车在去安阳的路上,路过了一片树林,后来,树林中突然起了又大又浓的白雾,马死了,马车也翻了,再后来……” “行了行了。”花衣少女打断他的话,“你记起来了就好,告诉你,你们路过的那片树林,叫雾魂林,那里面的雾,是有毒的!” “有毒?”苏则彩大惊失色。 花衣少女点点头:“是的,你们五人,全部都中毒了,我刚刚给你喝的,便是解药。” 苏则彩慌忙下床:“我的朋友们呢?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跟我来吧!他们就在隔壁!” “好,快走!” 花衣少女带着苏则彩出屋,到了隔壁房间。 只见…… 一张大床上,平躺竖放着丽妃娘娘、清甜公主、蛊公子、怜香。 四人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苏则彩看得骇然失色,吓得冷汗直冒,忙奔过去一一摇身叫唤:“丽夫人、清甜、蛊兄、怜香。” 四人没有任何反应。 苏则彩面向花衣少女:“他们也中毒了?” 花衣少女摸了摸鼻子:“废话!” “你怎么不救他们?” “谁说我没有救他们?” “为什么我醒了,他们却不醒?” “你急什么?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救治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中毒最轻,他们四个,每一个人中的毒,都比你重很多,尤其是你叫的那个蛊兄,他吸的毒雾最多,中毒最深!” 苏则彩哭丧着脸,面如死灰。 花衣少女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好笑:“你那副表情干什么?你放心,有我在,保他们全尸,哦,不对不对,保他们全活!” “真的?”苏则彩惊喜异常。 花衣少女神气十足:“那是当然了,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苏则彩忙拱手道谢:“在下苏则彩,多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花衣少女扬扬眉:“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拱手相问:“请教恩人芳名。” 花衣少女秀发一甩,得意扬扬地道:“我便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赛过貂蝉,美过西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称赵家屯第一药医美女,赵小美是也!” 这…… 苏则彩听得是一脸黑线,哑口无言。 这小丫头,靠谱吗? 一百四七章命运能束缚人生?人生能改变命运 世事无常,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可思议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就好比…… 在蛊公子的引路带路下,路过一片树林赶往安阳的途中,害得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怜香中了林中的毒雾而昏迷不醒,蛊公子他自己,也没能幸免。 好在…… 他们所有人都被会医术的少女赵小美给救了回家,而且中毒最轻的苏则彩,已经被她救醒了。 夜,很深了。 赵小美的家里。 苏则彩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他并不是因为身体中毒的原因而睡不着,他所中的雾毒,在赵小美的救治之下,已经药到病除了,彻底的好了。 他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他在想事情,他在纠结,在痛苦,在挣扎。 此次行程,大家全部身中雾毒,全都昏迷不醒,如今醒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他突然之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这机会,不管是老天的安排也好,还是命运的坎坷也罢,总之,他觉得,这都将是他未来人生轨迹的转折点。 清甜公主带着母亲丽妃娘娘从京都这一路南下去丰都鬼城,为的,就是到了丰都鬼城,要报复母亲,与母亲一了仇恨。 因为,母亲丽妃娘娘,是她的杀母仇人。 纸,是永远都包不住火的。 任何事情,终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一天。 虽然,他之前口口声声说,到了丰都鬼城,会保护好母亲,不会让清甜公主伤害母亲的。 可是,真到了那一天,又该怎么样来保护呢? 还不得和清甜公主坦言,自己是丽妃娘娘的私生子? 真相,早揭晚揭,都是要揭的,再走下去,到了最后,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不管如何,如今,是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现在,她俩都昏迷不醒,也就是说,她俩的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他想过两条路。 第一条路,带着母亲丽妃娘娘远走高飞,放弃一切,去过属于自己和母亲的生活,心上人清甜公主,妹妹玉柔公主,都舍下了。 第二条路,和清甜公主坦言一切,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其实自己是丽妃娘娘的私生子,要生,和母亲一起生,要死,和母亲一起死。 何去何从,他始终下不了决心,拿不定主意。 这,便是他纠结,痛苦,挣扎的原因。 他眉头禁皱,双手揪着头发,起身而坐。 他满脸的痛苦神色,就像一个忏悔的罪人。 说来也是,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罪人。 明知自己是丽妃娘娘的亲生儿子,却不告诉心上人清甜公主真相,此罪一。 明知心上人清甜公主深爱着自己,却不告诉她自己是丽妃娘娘的亲生儿子,此罪二。 两罪都一样,说白了,就是自己不该不告诉清甜公主自己的真正身份。 可这一切,偏偏又不是那么随随便便,想说就能说的。 因为,丽妃娘娘,可是清甜公主的杀母仇人。 他是有苦难言,有口难开。 但,这不是一辈子的事。 没有什么事,是需要用一辈子来做决定的。 只要愿意做出决定,任何时候都可以坦言。 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决定了去干,又有何惧?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于是,他开始权衡利弊: 母亲丽妃娘娘,利欲熏心,贪图荣华富贵,为了这些,她不惜杀了许多人,甚至,还要逼自己娶同母异父的妹妹,以坐上皇帝的宝座,要她这样的一个人跟随自己远走高飞,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怕是难上加难。 心上人清甜公主,她深深的爱着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当皇帝,要和自己白头偕老,长相厮守,她这么爱自己,就算告诉了她真相,她也一定舍不得自己死,只要自己不死,便能保住母亲丽妃娘娘不受伤害。 两相比较之下,他终于拿定了主意,就赌清甜公主对自己感情之深浅! 拿定了主意,他终于眉头舒展,展颜欢笑。 他如释重负地倒在了床上,甜甜地笑了。 人生苦短,长痛,不如短痛。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纠结、痛苦、挣扎,为了什么? 现在想来,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突然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为什么当初没有像现在这样早早的做出决定? 然而,他却忘了,世人若都有自知之明的话,世人还会为了什么而纠结、而痛苦、而挣扎? 他合上了双眼,睡着了,睡得很甜,一生中的不幸,悲惨、凄凉、痛苦的事,在这一刻,似乎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知不觉,天,亮了。 他早早的起了床,到隔壁房间一看,只见赵小美正在给丽妃娘娘施针。 他知道,赵小美是在救治丽妃娘娘。 但他不允,他忙奔过去阻止赵小美:“住手!” 赵小美傻眼了:“你干什么你?一大早的,脑子抽的什么风?不知道我是在救人?” 他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你是在救人,但是,你能不能先救清甜?” 赵小美安慰着他:“你不要心急,这救人,要一个一个的来,这丽夫人中的毒,比清甜的轻,更容易救,所以我先救她。” 他断然一喝:“不行,必须先救清甜!” “嘿,我说,是你救人还是我救人?” “不管谁救,都必须先救清甜!” “你脑子糊涂了你?容易救的不救,偏偏要救难救的。” “你自己不是说过,保他们全活的吗?先救谁后救谁,又有什么区别?”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苏则彩双膝一弯,跪倒在地,“赵姑娘,算我求你了,先救清甜吧!” 赵小美傻眼了,赶紧扶起他:“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你快起来,我答应你,先救清甜,行了吧?” 苏则彩起身道谢:“谢谢你!” 赵小美皱起了眉头:“不谢,没药了,要救清甜,跟本姑娘上山采药去吧!” 苏则彩欣然领命:“好,一切听赵姑娘的吩咐!” 先救活清甜公主,然后,便向她坦言一切! ……… 山林间,花丛边。 背着药篓的赵小美和苏则彩正在徘徊寻觅草药。 苏则彩对医学是一窍不通,跟着赵小美出来采药,只是帮她打个下手,听她的吩咐采药而已。 她是这赵家屯土生土长的人,对这一带山野林间的草药之物所在是闭目能寻,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苏则彩一路上与她诸多交流才得知,原来,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她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医术也是跟着爷爷学的,很不幸,她爷爷于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她年纪虽小,孤苦伶仃,却过得十分快乐,由于她医学有成,在赵家屯已是名副其实的救命菩萨,而且替人治病是从来不收任何费用,人前人后,大家都十分尊敬她,对她非常的好。 她学医自然懂医,对任何草药之疗效那是一闻一看便知,她主要的生活经济来源,便是采些草药,跟着要去附近镇上做生意的乡亲父老一起,把草药卖了换钱。 生活虽然有些清苦,但对她一个人而言,日子还是过得有滋有味。 苏则彩对她为人处事的一番详细了解之后,那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说说笑笑间,草药已经采齐了。 对于这些草药能否救活大家,苏则彩是不抱任何怀疑,他相信赵小美能行。 两人回到家中…… 赵小美立即用采回的草药烧起了一大桶草药水。 待水一热,赵小美与苏则彩抬着清甜公主而来。 赵小美吩咐苏则彩帮忙替清甜公主宽衣解带,苏则彩断然拒绝了。 赵小美怪问:“怎么,她不是你妻子?你这么急着救她,我还以为她是你妻子呢!” 苏则彩解释着:“她不是。” 说着,他别过头去,赵小美只好自己动手替清甜公主宽衣解带,她一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清甜公主放入了木桶中。 “好了,苏大哥,你在此照顾她,注意加火,保持水的温度就行,泡到晚上,她就醒了。” “好,我知道了。” “那我去救丽夫人了。” “不行!” 赵小美翘起了小嘴:“为什么不行?救人如救火,你说要我先救她,我先救了,你说,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救其他人了?” 苏则彩阴沉着脸:“再等等,等她醒了,我有些话要与她说,说完了,我让你救他们了,你再去救他们。”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赵小美百思不得其解。 苏则彩乞求着:“没有为什么,你就答应我吧!反正有你在,他们死不了,否则……” 赵小美急道:“好好好,你别再向我下跪了,我怕了你了,听你的便是,我忙别的去了。” 就这样,苏则彩独自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清甜公主,直到她缓缓睁眼醒来…… 一百四八章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翌日清晨。 在赵小美的救治之下,清甜公主所中的雾毒也已经药到病除了,她恢复的很不错。 苏则彩约她到山林间,准备向她坦言一切。 清甜公主还以为他是约自己来山林间呼吸新鲜空气玩乐的,她很开心。 却不想,苏则彩突然一本正经地对她道:“皇上,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皇上? 清甜公主被他的话给吓了一大跳,她愣了愣,很不高兴地开口道:“怎么突然叫我皇上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我私下在一起,叫我清甜或甜儿就好。” 苏则彩的心在滴血,他双膝一弯,跪倒在她面前:“对不起,皇上,我是一个罪人。” 清甜公主看得,心是又惊又急,苏则彩这突然之间的是怎么了? 她俯下身看着他,柔声道:“有什么话,你起来说,你不起来,我便不听。” 苏则彩犹豫了片刻,才站起了身。 清甜公主也站起身,满意地笑了:“这才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说。” 苏则彩沉下了脸,脸色无比的凝重:“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现在要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见他神情肃穆,清甜公主似是意识到了事情非同小可,她端然道:“你说,我认真听着。” 苏则彩态度肯定,语气坚定:“其实,丽妃娘娘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他说完这句话,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清甜公主闻言,立时花容色变了,但那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两人四目相对,你不言,我不语,默立着。 过了半晌…… 清甜公主勉强露出了笑容,她开口道:“你接着说下去。” 苏则彩接着道:“在你还没有当皇帝前,我与丽妃娘娘,已经母子相认,我与玉柔公主,已经兄妹相认,其实,我是丽妃娘娘的私生子,不过从小被她抛弃,由我父亲一手拉扯大,我入皇宫当宫廷画师,就是为了要与丽妃娘娘母子相认,这是我父亲临终之前的交代给我的遗愿,我……” 不等苏则彩把话说完,清甜公主便断然一喝:“够了,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是丽妃娘娘的亲生儿子,我明白了。” 苏则彩痛苦地道:“事情就是这样,你的死敌,你的杀母仇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清甜公主显得很淡然:“为什么现在,你才愿意告诉我真相?” 苏则彩苦苦一笑:“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迫不得已,也许是突然之间下定了决心想要这么做,总之,真相就是如此。” 清甜公主问:“你想我放过你的母亲吗?” 苏则彩点点头:“我当然希望你能放过她,如果你不愿意放过她,可以让赵小美不必救活她,让她一辈子昏迷不醒下去,而我,也会随她而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她是我的母亲,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我只能陪她一起死。” “她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母亲!” “可事实却无法改变,她千真万确就是我的母亲,亲生母亲。” 清甜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再说话。 苏则彩十分报歉地道:“对不起,欺瞒了你这么久。” “这些,你不用多说了,我能明白你的苦衷,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心上人,偏偏母亲和心上人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你做为中间人,这的确很苦,我能明白你的苦,也能体谅你的苦。”清甜公主说着,泪水无声地落下了,“我现在只想很认真地问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苏则彩毅然点头:“真心真意,决无虚言!” 清甜公主笑了,笑得很甜,又好像很苦,令人琢磨不透。 苏则彩乞求道:“你能放过我的母亲吗?只要让她不死就行,我就这点要求,可以吗?” 清甜公主凝起眉,似在考虑。 苏则彩又道:“你可以把她一辈子关起来,囚禁起来,只要不让她死就行,能让我随时见她就行,可以吗?” 清甜公主未做出回应。 苏则彩有些沮丧:“如果你一定要她死,我希望你能成全我,让我陪她一起死,反正她现在没有任何知觉,与死没什么两样,一会儿我给她一刀,再自刎谢罪,我身为人子,也只能这么做了,希望你明白,我这不是在威胁你,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却无动于衷,纵然她是千古罪人,到底也还是我的母亲。” 清甜公主开口了:“你的母亲,你不能不保护,可我的母亲呢?我明知自己的杀母仇人是谁,却还要放过她,不报复她,我对得起自己吗?对得起自己九泉之下的母亲吗?” 苏则彩无言以对。 清甜公主能明白体谅他的苦,他又何尝不能明白体谅清甜公主的苦? 不管怎么样,这一切,总要有一个了结。 清甜公主想了想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她一个人犯的错,她该为自己所犯的错而负责,这不干你的事。” 苏则彩断然道:“不行,她是我的母亲,我说过,就算她十恶不赦,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 “这是她一个人的错,你完全没有必要搭进去,你就不能大义灭亲?” “对不起,我办不到。” “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不能让我母亲死!” “难道我母亲就应该白死?应该冤死?” “这……” 清甜公主的语气十分肯定:“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母亲必须为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她必须得死!” 苏则彩苦苦一笑:“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我不要你死!”清甜公主生气了,双眼死盯着他,“你这是愚孝,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口口声声说真的爱我,却要舍我而去,你这叫爱我?” “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说过了,你母亲死有余辜,你不要管她!” “不行!” “你怎么就不明白你这是愚孝?你为什么不能大义灭亲,你为什么要那么傻?” 苏则彩也生气了:“够了!你一定要她死,我也只能陪她一起死了,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沉默。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 清甜公主开口道:“好,为了你,我让步,我不杀她!” “真的?”苏则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清甜公主点点头:“我要让她去给我母后守墓园,守一辈子!” 苏则彩欣然同意:“行!” 清甜公主接着道:“你妹妹玉柔公主,也要去!” 苏则彩犹豫了片刻,也同意了:“行!” “那就这么定了,等丽妃娘娘醒了,我们就回京处理。” “她们去守墓园,我需要你能答应我三个要求。” “你说。” “一,不能有半点伤害虐待她们之举,二,要满足她们的生活所需,三,我想见随时可以见,这些,一定要明旨严命。” “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 清甜公主突然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无比温柔地道:“我是公主,我是皇帝,却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爱你至深的女人,为了你,其它一切能放下的,我都愿意为了你而放下!” 苏则彩的眼睛湿润了,他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命运本是要拆散我们的,谢谢你为爱的让步,能够得你之爱,我算得上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两人为这坎坷而又饱含痛苦来之不易的爱情相拥而泣。 然而,他们所做的决定,真能成就他们未来的爱情,决定他们未来的幸福吗? 一百四九章多少悲欢离合聚?各奔东西为所需 五天后的夜里…… 在赵小美的救治之下,身中雾毒的丽妃娘娘、蛊公子、怜香,三人也都相继苏醒了,都恢复的不错。 清甜公主突然决定不再继续南下去丰都鬼城,而是选择了回宫,听到这个消息,不知内情的丽妃娘娘、蛊公子、怜香,三人是疑惑不解,百思不得其解。 这决定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了。 这是为什么? 这是丽妃娘娘、蛊公子、怜香共同的疑问。 苏则彩是知情人,他心知肚明这是为什么,但他不能说明,不止他不能,清甜公主自己也不能。 但,这突然的决定,总得要有一个说法,一个解释,清甜公主是这样说的:“也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就是突然不想去丰都鬼城了,想回宫了,就这么简单。” 丽妃娘娘在想: 这小贱人怎么突然之间不想带我去丰都鬼城报复我了? 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蛊公子和怜香在想: 三公主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带着丽妃娘娘去丰都鬼城,要在丰都鬼城报复她,与她了结血海深仇的吗? 这还未到安阳,怎么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打道回府了? 对清甜公主所说的话,三人是一点儿也不相信,虽然他们想不明白其真正原因,但也没敢再多问。 她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她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她决定的事儿,多想多问,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不都得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苏则彩开口道:“既然三小姐已经决定了,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回宫就回宫吧!” 丽妃娘娘问:“明天动身吗?” 清甜公主点点头:“明天一早动身。” 丽妃娘娘站起了身:“如果三小姐没别的事情,我想先回房去休息了。” 清甜公主摆摆手:“去吧!” 丽妃娘娘随即转身迈步离去。 清甜公主面向了苏则彩:“你也去休息吧!我有些话要对蛊大哥和怜香说。” “好吧!”苏则彩应着声,也起身离去。 蛊公子和怜香面面相觑。 三公主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清甜公主开口了:“蛊大哥,对不起,我不去丰都鬼城了,你带着怜香去过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吧!” 怜香一听,红着脸低下了头。 蛊公子有些担心地问:“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宫?这太突然了。” 清甜公主淡然一笑:“就是突然想回宫了,没什么别的原因。” 蛊公子面现愧色:“对不起,这一路凶险,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这次更是因为我,害得大家身中雾毒,若不是因为赵小美,只怕我们早已命丧黄泉。” “瞧你说的,你可别胡思乱想,我不是这个意思。”清甜公主甩甩手,“我是突然改变了主意,想回宫与丽妃娘娘了结仇恨,就这么简单。” 蛊公子嘴唇动了动,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没有开口。 清甜公主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道:“我要和你们说的事,就是,蛊大哥,你带着怜香走吧!你不是说不喜欢住在皇宫或是京城里吗?那你带着怜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你们没有必要再跟着我们回宫了,蛊大哥,回宫的路上,我和苏则彩会小心的,说好的为你们在宫里主婚的,因为我要回宫对付丽妃娘娘,所以不能如愿了,你们去过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吧!” 蛊公子和怜香没想到清甜公主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俩着实被吓了一跳。 “三小姐……” “公主……” 蛊公子和怜香想要说些什么,清甜公主阻止他俩:“我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多说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们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见清甜公主说得这么不留余地,蛊公子只得道:“多谢公主成全,我会一辈子好好照顾怜香的,请公主放心!” 清甜公主嫣然一笑:“有蛊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公主,我……”怜香抬头看着清甜公主,心情十分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清甜公主接过话:“我知道,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喜欢蛊大哥,蛊大哥都告诉我了,你以后,就好好的跟着蛊大哥过日子吧!” 怜香哭了,哭得很伤心,她起身到清甜公主的面前,猛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公主,奴婢不忠,以后不能好好侍候公主了,奴婢……” “好了好了,看你哭的,快别哭了。”清甜公主扶起她,拉着她在身旁坐下,“什么忠不忠的,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高兴还来不急呢!” “公主……”怜香依偎在清甜公主的怀中哽咽起来。 清甜公主打趣地道:“蛊大哥,要是日后有空,你可一定要带怜香来宫里玩玩,看看我,宫里的大门,随时为你们而敞开!” 蛊公子点点头:“好的,可是,公主,这一路返京,路上没有我护着,你们真的没问题吗?丽妃娘娘,你可千万要小心她!” 清甜公主冷冷一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丽妃娘娘,哼,她不是我清甜的对手!” “好了,怜香,你和蛊大哥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去和赵小美说说。”清甜公主推开怜香,起身离去。 “蛊大哥……” “傻丫头……” 怜香依偎在了蛊公子的怀中,哽咽着。 蛊公子紧紧地抱着她,眼睛也湿润了。 清甜公主步入了赵小美的房中。 赵小美正在看医书,未曾入睡。 “三小姐来了。”赵小美起身相迎。 清甜公主忙示意她坐下:“小美姑娘不要客气,坐。” 赵小美笑呵呵地坐下:“你要我不要客气,那你可也不要客气,如果你是来谢我的救命之恩,说什么客气话的,就免了吧!” 清甜公主甜甜地笑了:“好,小美姑娘这么说,那我也就单刀直入了,其实,我是想请小美姑娘跟我回宫。” “回宫?”赵小美茫然了,“回什么宫?” 清甜公主肃容道:“实不相瞒,我是当今皇上。” 赵小美愕然了:“你是当今皇上?” “是的。”清甜公主点了点头。 赵小美看了清甜公主半晌,平静下来:“好吧!我知道了,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想和我说什么?” 清甜公主拉起了她的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想带你回皇宫,我想好好的照顾你,你要是不嫌弃,我封你为公主,就做我的妹妹如何?” 赵小美犹豫了一会儿:“你就不怕我调皮捣蛋,在宫中给你惹麻烦?” 清甜公主忍不住笑了:“一个会无条件救助陌生人的人,我相信,她是个好姑娘。” 赵小美毅然点头:“好,当今皇上都这样开口了,小美不能不给面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妹妹,姐姐这是微服出宫,要叫姐姐三小姐。” “是,三小姐。” “丽夫人,她是当今太后,不过,她并不是我的母后,我母后已经死了,父皇也死了。” “哦。” “蛊公子,是我的侍卫,怜香,是我的侍女。” “明白了。” “那个苏则彩,是我的恋人,我将来是要和他成亲的。” “天啦!” “明天,蛊公子和怜香,他俩要与我们分道扬镳了,他俩两情相悦,我同意让他俩去过他俩自己喜欢的生活。” “哦,三小姐,我想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可以告诉我吗?”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慢慢告诉你,我父皇他,就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亲二哥,我二哥他……” “……” 一百五十章寻花问柳戏佳人?终撞强枝触刺蕊 天亮了。 要分道扬镳了。 苏则彩和赵小美驾着马车,载着清甜公主和丽妃娘娘,北上回京。 蛊公子和怜香共乘一骑,南下杭州。 “苏兄,三小姐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以后有空了,别忘了带着怜香到宫里来看看我们!” “一定!保重!” “后会有期!” 苏则彩和蛊公子相视一笑,彼此掉转马头,各奔东西。 回宫的路途不是很远,到邯郸、过邢台、过石家庄、便到京城了,也就近九百里路而已。 赶路的时辰,那是白驹过隙…… 到邯郸城里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清甜公主一行人挑了家“吉祥客栈”,正在大厅里等着晚饭。 “吉祥客栈”,是间小客栈,很小的客栈。 厅里只有三张桌子,十二张板凳。 除了清甜公主他们一桌,客栈里没有其他客人。 这客栈,只有老板一人,他既是老板,也是小二,更是厨师。 此刻,他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酒菜。 清甜公主他们,在默默的等着。 突然…… 一群官兵风风火火地步入了店内,有十七、八人。 他们个个手拿官刀,来势汹汹。 “不会错!” “就是他们四人。” “上。” “拿下他们!” 官兵们说完话,便把清甜公主一行人给围了起来。 对于官兵们的对话,举动,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赵小美,四人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这些官兵在说些什么,要干什么,他们是一点儿也不明白。 这莫名其妙的,怎么回事儿? 他们虽是不明就里,但却都处变不惊,谁也没有动,没有说话。 一名官兵上前对四人道:“在下邯郸将军府校尉冯元,请四位跟我们到将军府走一趟!” 清甜公主淡然相问:“这位官爷,能否给个理由?” 冯元一本正经地道:“邯郸府发生命案,咱们将军大人觉得四位有些可疑,请跟我们回将军府接受调查!”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清甜公主眉头紧皱,不说话了。 都说出门在外,这麻烦,是少不了的。 有时候,你不想惹麻烦,但麻烦偏偏就会找上你,而且大都莫名其妙。 苏则彩沉下了脸:“这位官爷,你们搞错了吧?我们今日才刚来这邯郸城,怎么会与什么命案扯上关系?哪有你们这样瞎怀疑,胡乱拿人的?” 冯元也沉下了脸:“瞎怀疑也好,胡乱拿人也好,反正这一遭,你们是走定了,咱们将军大人也是为了破案,还请四位行个方便。” 清甜公主爽快回应:“好,冲着你这句话,我们就跟你们走一趟!” 冯元很客气地行了一礼:“有劳四位了,请。” 清甜公主率先起身,苏则彩、丽妃娘娘、赵小美,也相继起身。 在官兵们的簇拥下,四人出了店门,与其扬长而去。 到达将军府…… 冯元安排清甜公主他们在大厅里等着,问过他们的姓名后,便退下了。 “慕容清甜。” “慕容清甜。” 冯元一遍又一遍地轻吟着,笑容满面地走近了一间房间内。 这是一间书房,文案前,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他正在自斟自饮。 看面相,他大约十七、八岁,脸面白净,相貌较好。 他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姓吴,名决炎,是庆王府的小王爷。 冯元走到吴决炎的身旁,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道:“小王爷,今夜我给您带回来一个绝色美人,比过去那些漂亮百倍,不,千倍,那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要不要奴才现在给您带来?” 吴决炎懒散地道:“叫啥?” 冯元喜滋滋地道:“复姓慕容,名清甜,清水的清,甜蜜的甜。”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吴决炎吓得从椅中跳了起来。 冯元见状,茫然了,又重复了一遍:“复姓慕容,名清甜,清水的清,甜蜜的甜。” 吴决炎额头冒出了冷汗,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是不是鹅蛋脸,大眼睛,有着娇挺的小鼻子和樱桃小嘴?” 冯元竖起了大拇指:“神了,小王爷,真是一清二楚啊!您怎么知道这美人的相貌?” 吴决炎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我的妈呀!” 小王爷这是怎么了? 冯元看得慌了:“小王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吴决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行,我不能废话了,我得赶紧走!” 一声厉喝从门外传入了屋内:“你要走到哪里去?” “哐当!” 门被撞开了,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赵小美,四人步入了房内。 吴决炎第一眼看到清甜公主,便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 冯元瞪圆了眼:“你们不是在大厅里……” 赵小美接过话道:“我们在大厅里觉得奇怪,于是我呢,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了你的那些虾兵蟹将,撒了一把迷魂粉,就全给摞倒了。” 冯元傻眼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小美得意扬扬地道:“我是学医的,精通医道,我身上带有不少药粉,只要随随便便那么一撒,你们就得栽在我的手里。” “咳咳!”丽妃娘娘干咳了两声,眼光瞟向了吴决炎,“小王爷,不来和我们打个招呼,不认识我们了?” 吴决炎虽然心惊胆战,但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忙奔上前:“太后吉祥,皇上清甜姐姐万安,这位公子,想必就是清甜姐姐的心上人苏公子了,有礼有礼,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是……怎么不见怜香侍候着清甜姐姐?” 太后? 皇上? 冯元听得目瞪口呆,双腿发颤。 丽妃娘娘甩甩手:“行了行了,快安排吃的喝的洗的睡的,你的事儿,哀家懒得管!” “唉唉!”吴决炎连连点头,面向了冯元,“听到没有,还不快点准备!” “是是。”冯元吓白了脸,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 赵小美上前塞给他一个小药瓶:“打开瓶盖让外面那些小子闻闻,他们就会醒了。” “谢谢,谢谢。”冯元接过,匆匆离去。 清甜公主看了看丽妃娘娘和赵小美:“太后,小美,你们先下去吃饭吧!忙你们的去!我要处理这事儿!” 丽妃娘娘掉头就走,赵小美紧随而去。 清甜公主示意苏则彩在桌旁坐下:“你先坐会儿,等会儿我们再一起去吃饭。” “好。”苏则彩在桌旁坐下,等着看戏。 清甜公主沉声一喝:“吴决炎!” 吴决炎嬉皮笑脸地:“清甜姐姐……” 清甜公主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刚刚和冯元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扑通!” 吴决炎跪倒在地:“清甜姐姐饶命,皇上饶命。” 清甜公主冷冷一笑:“行啊你,不好好在京城里呆着,跑这来糟蹋姑娘来了,我记得四个小王爷里面,就数你读书最认真了,你可是有书虫外号的,今日这一见,你怎么就变了采花虫了?” 吴决炎磕头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说!”清甜公主大发雷霆,“你到这多久了?来干什么?糟蹋了多少姑娘?” 吴决炎忙应道:“我来这不过十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随便玩玩,姑娘……有……有十个了,不过,我事后都给了她们很多钱,她们也都说心甘情愿,我没让她们受到半点伤害,更没有闹出人命,清甜姐姐不信,可以彻查,还请清甜姐姐饶了我吧!” 清甜公主摆摆手:“行了,起来吧!明日跟我一起回京,等回到皇宫,我亲自打你一百大板,这事就算完了!” “是。”吴决炎欲哭无泪,站起了身,“清甜姐姐,你不是要去丰都鬼城的么?怎么……” 清甜公主打断他的话:“我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明日安排好马车护卫,我要摆驾回宫!” 吴决炎欣然领命:“遵旨!” “我们走吧!”清甜公主转身拉起苏则彩的手,双双离去。 吴决炎嘟起了嘴:“一百大板,我的清甜姐姐,你可得手下留情……” 一百五一章名扬天下家家晓?威名远播人人敬 清晨,晴空万里。 一支二十多人的马队在山林大道上小心地行走着。 不能不小心,因为路面坑坑洼洼的,非常的不好走。 马队中间,是一辆华丽的马车,由两黑两白四匹高大的良马拉着缓缓行进。 马队前面,吴决炎和赵小美骑着高头大马,并肩而行。 二十四名身着官服的兵丁,骑马走在马车两旁。 马车内,坐着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 三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你不言,我不语,只是默默地坐着。 “这是什么鬼路?”赵小美正在向吴决炎抱怨,因为这条坑坑洼洼的路,是吴决炎带大家走的。 吴决炎苦着脸:“这条路可以更快的到达邢台,我这也是一片好心,为了赶路嘛,这路我从京城到邯郸的时候还走过,那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谁想这路竟烂成了这样,唉!” 赵小美没好气地道:“我看呐,八成是老天爷在报复你!” “报复我?老天爷?什么意思?”吴决炎一头雾水。 赵小美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在邯郸糟蹋姑娘的事,这是老天在跟你做对,在惩罚你呢!” 吴决炎呵呵一笑:“小美,这事儿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以后有空啊,欢迎来我家玩。” “我为什么要去你家玩?”赵小美茫然了。 “因为你被封了公主呀,就不来我家看看我这个小王爷?也好让我给你庆祝庆祝不是?” “四个小王爷呢,你家,我看还是免了吧!” “哎,小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有四个小王爷,但你却只能来我这一个小王爷的家!” “为什么?” 吴决炎卖起了关子:“想知道?” 赵小美板起了脸:“废话,还卖关子,不想知道我问你干什么?” “好,你听着了。”吴决炎整了整衣襟,肃起了面容,“先来说第一个小王爷,景王府的小王爷杨轩傲,这家伙文武双全,和肃王府的小王爷梁原瑾一样,是个厉害人物,可惜,他爹死得早,他是我们四个小王爷里,最先继承王爷位置的,后来,他因为谋反,被咱们现在的皇上,清甜姐姐给处死了,这个小王爷的家,你是不能去了。” 赵小美来了兴趣:“有意思,再说下一个小王爷。” “肃王府的小王爷梁原瑾,这小子,那可真是了当不得!” “少卖关子了,快说!” “他呀,如今既是王爷,又是十万禁卫军统领,更是咱清甜姐姐的大姐,大公主嫣梦公主的丈夫,怎么样?够厉害吧!” “确实厉害!” “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其实,那小子曾经特别喜欢清甜姐姐,那是死去活来的,就像大公主追他一样,好在大公主守得云开见月明,那小子也开窍了,知道清甜姐姐不喜欢他,现在他和大公主,过得很幸福,不过,他管着大军,是个大忙人,他家,你也去不了。” “第三个小王爷呢?” “熹王府的小王爷魏天豪,这小子没什么好说的,就一花花公子。” “没什么故事吗?” “我想想,哎,有了,那小子和我说过,这是苏公子刚刚成为宫廷画师那会儿的事情了,那小子要画师给他画画,结果苏公子和另外一男一女两画师到了他家,那小子调戏那女画师,结果被那男画师一脚踢进了荷花池里,成了落汤鸡,这小子色胆包天,他家,你最好不要去。” “呵呵呵……” “怎么样?至于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赵小美忍不住笑:“你不用介绍了,你也是花花公子,色胆包天,到邯郸调戏良家少女,结果无巧不巧被清甜姐姐捉住了,回宫后她要亲自打你一百大板,我看,你家,我最好也不要去。” “一百大板,清甜姐姐亲自打……”吴决炎哭丧着脸,垂头丧气起来。 突然…… “吁-” 马车猛地一抖,停下了。 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三人下了马车。 吴决炎和赵小美闻声,掉转马头赶到了三人面前。 吴决炎向一名兵丁询问:“怎么回事?” 兵丁答道:“小王爷,车坏了。” 清甜公主跟着问:“多久可以修好?” 兵丁有些无可奈何:“回皇上,颠簸得太厉害,怕是不行了。” 吴决炎生气了:“这破马车,真是……” 清甜公主打断他的话:“路不好走,不能怪马车。” 吴决炎连连点头:“是是,清甜姐姐说得是,都怪我,现在,怕是只能骑马了。” 清甜公主尚未答话,两旁树林中突然涌出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一个个手持刀剑,横眉怒目,凶神恶煞的。 这阵势,不是山贼便是土匪! 不由多说,二十四名兵丁齐刷刷地拔出了身上的佩剑,纷纷翻身下马,将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苏则彩、吴决炎、赵小美围护起来。 吴决炎怒喝道:“哪里来的山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咱家可是官家的,你们也敢放肆!” 一名虎背熊腰的提斧大汉跨步上前,冷笑道:“小子站稳听仔细了,我是你尤五爷,管你是官家还是皇家,遇上了你尤五爷我,那是财色双收,实相的交出身上的银子,留下那三个女人,快点滚,否则爷可要动粗了!” 吴决炎破口大骂:“放你的狗屁!” 尤五爷看了看清甜公主、丽妃娘娘、赵小美,最后目光落在了丽妃娘娘身上:“不错不错,都是大美人,这个年纪大的,真是越看越好看,漂亮的脸蛋儿,高挑的身段,细腻白晢的皮肤,真是犹如一朵盛开的王冠之花,就是你了,你做我的夫人,那两个小的,做我的小妾。” 丽妃娘娘冷冷一笑。 吴决炎盯着尤五爷道:“不怕告诉你,小爷我乃是庆王府的小王爷吴决炎,怎么样?怕了吧!” 尤五爷不屑地道:“怕你个球,一个小王爷也敢在大爷面前摆谱,就是你那王爷爹在此,敢不听话,老子照杀不误!” “你……”吴决炎一时气结。 清甜公主上前对尤五爷道:“他这个小王爷,你不怕,那我这个皇上,你怕不怕?” 尤五爷愕然了:“你是三公主?当今皇上?” 清甜公主肃容道:“我,慕容清甜,过去的三公主,现在的皇上!” 尤五爷看着清甜公主,看了半晌后,突然手一挥:“都退回去!” 其他土匪一听,都忙退回林中。 “当!” 尤五爷将手中大斧扔在了地上,双膝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看着清甜公主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皇上恕罪!” 清甜公主觉得奇怪:“你刚才不是说不怕官家皇家的吗?” 尤五爷肃容道:“小人的确不是怕,小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尊敬皇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下人都知道,先帝爷病故,太子慕容礼与先帝妃子私奔,大公主慕容嫣梦性格内向软弱,不管政事,唯有三公主慕容清甜为国为民,为了江山社稷,天下苍生,一女子独挑大梁,小人佩服您,也尊敬您!” 尤五爷态度十分诚恳,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清甜公主笑了。 苏则彩笑了。 吴决炎和赵小美也笑了。 二十四名兵丁都笑了。 只有一个人没有笑,那是阴沉着脸的丽妃娘娘。 一百五二章忙里忙外定江山?心有所思待君归 夜深了。 梁原瑾还尚在乾清宫处理政务。 他神情肃穆,正坐在文案前查看奏折。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名官员。 门外,还战战兢兢地站着三名官员。 这四名官员均是中等身材,近不惑之年。 梁原瑾看完奏折,狠狠地往地上一甩,怒气冲冲地道:“好,好,好得很,胡固远,你真是够种啊!” 胡固远低声下气地乞求道:“王爷,下官就这么一个侄儿,还请王爷开恩,饶他一命吧!” 梁原瑾目闪厉光,怒喝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官吗?” 胡固远吓得全身一抖:“下官……” “你堂堂刑部侍郎,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刑法?” “求王爷饶他一命,下官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耀武扬威,嫌人家酒楼做的菜不好吃,把人家厨子杀了,老板打了,酒楼砸了,够威风啊,简直藐视朝廷,视国法如无物,此等罪人活在世上,只会害人害己!” “也许他当时喝醉了酒,一时糊涂才……” “喝了酒,糊涂了,就能打人杀人了?照你这么说,一会儿本王喝醉了酒,把你打了,把外面的人全部杀了,也没罪了?” “这……”胡固远不知该如何答话。 梁原瑾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休得多言,下去吧!你这个侍郎不要做了,明日找你的尚书大人卸职去吧!” “罪臣告退。”胡固远哭丧着脸,起身离去。 胡固远前脚离去,另一名官员后脚便步入房中。 “下官彭三广有奏。”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上前递给梁原瑾,随即退下听命。 梁原瑾看过奏折,搁在一旁,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彭三广低着头,一动不动,耐心等待。 过来半晌,梁原瑾开口了:“看不出来啊,彭三广,你一个小小的知府,竟敢参吏部尚书,不过,这事儿非同小可,你要有证据!” 彭三广肃容道:“下官人证物证都有,吏部尚书王振盛买官卖官,事实俱在!” “好!”梁原瑾一拍桌子,手指着彭三广,“明日早朝就看你的了,若事实果如你所说,他王振盛那吏部尚书的位置,以后由你来坐!” “谢王爷,下官告退!”彭三广退出房内。 彭三广出去后,最后两名官员一齐步入房中。 “下官孙尽武。” “下官徐明严。” “见过王爷!” 梁原瑾微微点头:“两位大人所奏何事?” 孙尽武满脸苦楚:“王爷,下官与徐大人,要奏的事情都是一样,我们要参一个人!” “讲!” “我们要参熹王府的小王爷魏天豪!” “怎么回事儿?” “回王爷的话,他在街上搂抱我的女儿,还亲了她的脸!” “他来我家做客,席间要我女儿陪他喝酒,对她动手动脚的,甚至……甚至还要脱她的衣服,幸亏我及时赶回家中,否则,唉!” 梁原瑾气得满脸通红:“这家伙的风流病!” “请王爷为下官做主!” “请王爷为下官做主!” 梁原瑾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放心,明日早朝,我会叫禁卫军将他抓到朝堂之上,会给两位大人出口恶气,一个交待的!” “谢王爷!” “谢王爷!” 孙尽武和徐明严相谢而退。 梁原瑾摸着额头,揉着眼,摇头苦叹:“我的魏老弟,你这个花花公子,看来是不打不行了,唉!” 他叹息间,总管太监小全子步入了房内,走到他的身旁,笑问:“王爷,还没休息呢!” 梁原瑾捂嘴打了个哈欠:“刚忙活完,准备休息了。” 小全子喜滋滋地道:“奴才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王爷,保管王爷今夜里能有一个好梦!” “哦。”梁原瑾好奇了,“什么消息?” 小全子一本正经地道:“皇上和太后要回宫了,已在路上了。” 梁原瑾顿时欣喜若狂:“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小全子忙点头哈腰:“瞧王爷说的,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也不敢骗王爷您呐,这是邯郸将军府派人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 “皇上他们没到丰都鬼城去?” “哪能啊,奴才敢断言,铁定没有,这才多长时间?绝对是中途而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可不是。”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王爷早些休息。” “去吧!” 小全子躬身退去了,梁原瑾笑了,笑得有些痴傻。 终于又可以见见她了! 哪怕只看她一眼,心里也会特别的满足,一整天都是欢天喜地的。 成亲了,已是有妇之夫了,还是对初恋情人的她,那么恋恋不忘。 但,他这仅是纯粹的想恋,那种对初恋的特别想恋,并不含任何其它的不正当想法。 “忙完了吗?傻笑什么呢?怎么还不休息?”嫣梦公主步入了房中。 梁原瑾闻声忙起身,上前扶着她在椅中坐下。 他关切地问:“你这么又到宫里来了?” 嫣梦公主深情地看着他:“我想你了。” 梁原瑾拉着她的双手:“你怀着身孕呢,这大晚上的,应该早些休息,为了我们的孩子。” 她点点头,嫣然一笑:“下不为例。” 他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笑着:“嗯,乖孩子,娘亲答应你了,以后早点陪着你休息。” 嫣梦公主忍不住甜蜜地一笑:“不正经!” “饿吗?要不要我叫人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你刚刚,在傻笑什么呢?有什么好事儿?” “皇上要回宫了。” “真的?” “当然。” “她不是要去丰都鬼城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半途返回?” “是的,她的性子,总是令人琢磨不透。” “她到哪儿了?” “估计该到邢台了。” “这么快?” “敢情她就没有走多远,便折回来了。” “我们可得好好安排迎接她。” “那是自然,我会安排的,好了,夜深了,我们去休息吧!” “嗯。” “……” 一百五三章雷厉风行要擒贼?调兵遣将谋后动 三天后的清晨……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清甜公主“班师回朝”的返宫队伍,已到了京城,直奔皇宫大门。 梁原瑾和嫣梦公主率领着文武百官,正在翘首以待。 待队伍近前。 梁原瑾领头高声大喊:“恭迎皇上太后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他便与嫣梦公主双双单膝跪地。 文武百官相继双膝跪地,如法炮制,齐声山呼:“恭迎皇上太后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车帘挑起,清甜公主走出车厢,在车驾上站立,她微微一笑,环视全场,两手平升,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梁原瑾和嫣梦公主双双起身。 “谢皇上!” 文武百官也相继起身。 清甜公主扭头对吴决炎轻声道:“你先回去吧!我回宫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在邯郸糟蹋良家少女的账,那一百大板我给你好好的记着,回去好自为之!” “是!”吴决炎应了声,忙策马到赵小美的身旁,在她耳畔轻声道:“小美,记得来我家里玩,随时欢迎你。” 赵小美脸一红,推开他:“大庭广众之下的窃窃私语,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吴决炎满意地点点头,兴高采烈地走了。 清甜公主振臂一挥:“回宫!” 圣驾之队缓缓地行进了皇宫大门…… 乾清宫…… 房间内,桌旁,坐着清甜公主、苏则彩、赵小美。 总管太监小全子躬身侍立在清甜公主的身后,清甜公主正有事在吩咐他:“小美是本宫在宫外结交的妹妹,本宫封她为玉安公主,寝宫就住以前本宫为公主时所住的玉安宫,一会儿你带着她前去安排打点好,吩咐下去,谁人如有怠慢无礼,招呼不周之处,杀无赦,没商量!” “奴才明白!”小全子点点头,面向了赵小美行礼,“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小美微微一笑抬抬手:“公公客气了。” 清甜公主握住赵小美的手,柔声道:“小美,姐姐刚刚回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只能先这样安排了,你放心,明日早朝,姐姐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明旨宣告的。” 赵小美感激地看着清甜公主,起身行了一礼:“小美谢皇上隆恩!” 清甜公主唬起了脸:“妹妹,你这叫法,姐姐可不高兴了。” 赵小美赶紧改口:“妹妹谢姐姐隆恩。” “这才对嘛!”清甜公主笑了笑,面向了小全子,“带玉安公主去玉安宫安排好一切事情后,立即去召皇宫侍卫长万戈雄和禁卫军统领梁原瑾来见,本宫有事要和他们说,本宫的大姐,暂时不见,让她不要跟着梁原瑾前来。” “奴才明白了。” “姐姐,那我先去了。” “去吧!” 小全子和赵小美双双离去。 房内只剩下了清甜公主和苏则彩。 清甜公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肃容道:“事不宜迟,我想今天晚上,就对你母亲和妹妹下手。” 苏则彩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事儿,早已商量好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一会儿我会告诉我姐夫和万戈雄关于丽妃娘娘的一切罪行,及你是她私生子的事,你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那可以向天下人坦白吗?” “当然可以,这本就是事实,即是事实,我坦然面对,也坦然接受。” 清甜公主闻言,终于放宽了心:“你能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多了,我真怕你会承受不住这一切。” “唉!”苏则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什么承受不承受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能答应我不杀她为你母后报仇,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其它剩下的后果,该面对的,我都会勇敢的去面对的。” 清甜公主没再开口说话,她怕刺伤他的心。 苏则彩神色黯然,埋着头,一言不发。 两人静静地坐着,沉默不语。 她能体谅,也能明白他的苦楚。 他能体谅,也能明白她的无奈。 命运如此,事到如今,他和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时间在悄然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全子的声音:“皇上,梁统领和万侍卫长来了。” 清甜公主定了定神,开口道:“让他们进来。” 梁原瑾和万戈雄步入了房内。 “见过皇上、苏公子。” “见过皇上、苏公子。” 两人拱手见礼。 清甜公主摆摆手:“你们坐,我有十万火急,十分重要的大事,要告诉你们,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梁原瑾与万戈雄面面相觑,依言坐下。 于是,清甜公主便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她将丽妃娘娘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苏则彩是丽妃娘娘的私生子的事情,也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真是,晴天霹雳! 梁原瑾和万戈雄听完清甜公主所说的,都骇然失色,震惊不已。 清甜公主呼了口气:“事情就是这样,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两人齐声回应。 “明白了就好。”清甜公主深沉的目光紧盯着万戈雄,“万戈雄,今晚,本宫就准备要梁统领带领禁卫军包围慈宁宫,拿下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这事儿,你不要管,也不用掺和,全交给梁统领一个人处理就好,你身为皇宫侍卫长,本宫这只是纯粹通知你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而已,你明白了吗?” 万戈雄点点头道:“臣明白了,皇上请放心,慈宁宫里的大内侍卫,天一黑,我会悄然全部撤走他们的,以便梁统领行事。” 清甜公主满意地一笑:“明白了就好,行了,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万戈雄起身离去。 清甜公主看着梁原瑾:“姐夫,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梁原瑾显得胸有成竹:“你放心吧!我会把慈宁宫围个水泄不通,不会放出一只耗子的!” 清甜公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有姐夫在,我放心。” 梁原瑾对苏则彩表示同情,他安慰他道:“苏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并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你母亲权欲熏心。” 苏则彩洒然一笑:“梁兄说得是,其实,我并不伤心,皇上能答应我不杀她们,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真的很高兴。” 见苏则彩笑了,清甜公主也笑了:“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再称兄道弟了,姐夫,等这档事儿一了,我就要和则彩拜堂成亲了。” “哈哈哈……”梁原瑾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好妹夫!” 苏则彩突然肃容道:“好姐夫,今夜,我跟你一起去慈宁宫!” 清甜公主有些担心:“你今晚也要去?” 苏则彩毅然道:“我当然要去,也必须去,我该去告诉她,也该让她明白,这天下,是慕容家的天下,而不是,也不可能,会是苏家的天下。” “不!”清甜公主断然否决了,“这天下,现在是慕容家的天下,而以后,却是苏家的天下,将来我们的儿子,就是未来的皇帝,他跟他父亲一个姓,姓苏!你把这些告诉你母亲,她也该心满意足了!” 一百五四章可怜天下父母心?酸甜苦辣为子孙 夜深了。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人都应该已入睡了。 慈宁宫。 丽妃娘娘与玉柔公主在各自的房间里,已经就寝。 唯有宫门前的两名守门侍卫,和宫内巡夜的几十名大内侍卫,还在照常值班警戒。 突然…… 一道黑影闪至宫门前,是一个人影儿,惨淡的月光照亮了黑影的面庞,是皇宫侍卫长万戈雄。 两名守门侍卫都认识万戈雄,他俩齐声问安:“见过万侍卫长!” 万戈雄点点头,随即吩咐:“你们去把宫内所有的大内侍卫都给我叫出来,然后你们跟我一起走。” 一名侍卫茫然相问:“这是为什么?” 万戈雄沉声一喝:“叫你办事你就办事,这自有本爷的道理,啰嗦什么东西,快去!” “是!” “我们这就去。” 两侍卫掉头就往宫内跑。 万戈雄忙招手:“哎,回来回来。” 两侍卫又急急回来。 万戈雄沉声吩咐:“小点声,别搞出大动静,明白吗?去吧!” 两侍卫点点头,这才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 两侍卫领着那几十名大内侍卫出来了。 “万爷,有什么吩咐?” “出什么事儿了?” “万爷,我们可没有偷懒。” 万戈雄眼睛一瞪,低声怒喝:“少废话,都跟我走!” “去哪儿?” “今晚不用巡夜警戒了吗?” “万一太后和公主出事……” 侍卫们你一言,我一语,问长问短的,脚都没有动。 万戈雄发火了,他猛地拔出了身上的佩刀,摇晃着,怒骂着:“谁在给我刨根问底的问长问短,万爷我一刀砍了他,都跟我走!” 丢下话,万戈雄转身就走。 侍卫们不敢再多言,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扬长而去。 万戈雄领着侍卫们前脚刚走,梁原瑾和苏则彩带着大批禁卫军就赶到了。 梁原瑾凌厉的目光一扫众禁卫军的脸,肃容道:“我再重复一次,把守宫门的,给我好好把守宫门,不要放出一只耗子,入宫内拿人的,除了太后和玉柔公主不准动,其他奴仆丫环全给我抓起来,要仔仔细细的搜,绝不能放过一个,明白了没有?” 众禁卫军齐声高呼:“明白了!” “走!” “是!” 把守宫门的禁卫军们留下守着宫门,其余的禁卫军们跟着梁原瑾和苏则彩进入了慈宁宫。 在梁原瑾的指挥下,除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住的房间不准动,禁卫军们分向了四面八方,奔向了其余各个房间院落。 这些禁卫军都是梁原瑾精挑细选带来的,他们经验老道,见人就拿,动作干脆麻利。 一时间人来人往,怒喝声,惊叫声,充斥着整个慈宁宫。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闻得异常,均起身下床,各自开门而出。 她俩一见禁卫军们和梁原瑾,还有苏则彩,顿时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俩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梁原瑾拍拍苏则彩的肩膀,有些伤感地道:“苏兄,我的好‘妹夫’,她俩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来吧!”苏则彩话音未落,人已上前。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面面相觑,茫然地看着苏则彩。 苏则彩拉起玉柔公主的手,又过去拉起丽妃娘娘的手,随即一起返回了丽妃娘娘的房间里。 苏则彩掩上房门后,向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摆摆手,示意她俩在桌旁坐下。 三人都在桌旁落坐后,苏则彩深深地看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一眼,缓缓地开口道:“娘,妹妹,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已向清甜公主坦言了一切,她已经知道,我是您的儿子了!” “什么?”玉柔公主大惊失色,目瞪口呆,骇然地看着苏则彩。 “啪!” 丽妃娘娘狠狠地扇了苏则彩一个耳光,恨声道:“我说呢,我把那贱人推下悬崖,她大难不死后还是一昧坚持要带着我去丰都鬼城施行她的报复手段,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要带着我打道回府回宫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好,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好儿子联合那贱人回宫后要来对付我!” “不!这不是真的!”玉柔公主神情激动,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苏则彩的手,“哥,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苏则彩沉重地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道:“这是真的!” 玉柔公主慌了:“不……不……” 丽妃娘娘冷冰冰地问:“那贱人是要我上刀山,还是下油锅?” 苏则彩摇摇头:“都不是,她愿意放过娘。” 丽妃娘娘非常惊讶:“我可是她的杀母仇人,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她愿意放过我?就算她喜欢你,她能有这样的肚量?” 苏则彩点点头:“她不止喜欢我,而且非常的爱我,为了我,她有这样的肚量!” 丽妃娘娘想了想问道:“不可能既往不咎吧?” 苏则彩答话道:“她要你和妹妹去守她母后的墓园,一辈子。” 丽妃娘娘哑然一笑,没再说话。 玉柔公主翘起小嘴,她虽然嘴上没说话,但心里却在想: 为什么我也要去? 苏则彩伸出双手,一手握住丽妃娘娘的手,一手握住玉柔公主的手,柔声道:“娘,妹妹,你们放心,我已经和她约法三章了,一,任何人不会有半点伤害虐待你们之举,二,可以满足你们一切的生活所需,不用担心吃不饱,睡不好,三,我想见你们的时候,随时可以见,这样还不好吗?”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苦着脸,无动于衷。 “娘。”苏则彩一声深情的呼唤,“孩儿知道,您以前的那些杀人放火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要孩儿能够当上皇帝,但是,现在,儿子当不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丽妃娘娘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道:“清甜公主会和我成亲,她自己亲口和我说的,她不想当这个皇帝,等将来我和她有了儿子,她就立我们的儿子为皇帝,她退居皇太后。” 丽妃娘娘面露喜色:“这是真的?” 见丽妃娘娘笑了,苏则彩也笑了:“千真万确,她对孩儿的感情,您是知道的,她是皇帝,孩儿与她成为夫妻了,将来她不立自己的孩子为皇帝,又能立谁为皇帝?” 丽妃娘娘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这么说来,我的孙子将来就是皇帝了,我的孙子,是皇帝,是皇帝。” 苏则彩关切地道:“娘,您放心,您和妹妹先去墓园委屈一两年,等您的孙儿出生了,我再劝劝她放过你们,让你们回到皇宫。” “哈哈哈……”丽妃娘娘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不重要,这都不重要了,我的儿子虽然不是皇帝,但却娶了皇帝为妻子,更重要的是,我未来的孙儿,还将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彩儿,娘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玉柔公主偷偷地瞟了丽妃娘娘一眼,对她表示非常不满。 苏则彩接着道:“娘,您明日和妹妹,就招了一切吧!您放心,孩儿保证,一定会隔三差五就去看您和妹妹的。” 丽妃娘娘欢天喜地地点着头:“我招,我认,我全都认,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她不仅愿意嫁给你,还愿意立你们的孩子为皇帝,娘实在是太高兴了!彩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苏则彩答话道:“她说了结这事儿以后,就和孩儿成亲。” “好,好,太好了!”丽妃娘娘拍着手,“那你就不要急着来看娘,快些让娘抱孙子才是!” 苏则彩甜甜地笑了。 丽妃娘娘也甜甜地笑了。 他俩很满意这样的结局,这样的命运。 只有玉柔公主阴沉着脸,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则彩,在心中恨声道:“哥,你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不是清甜公主,而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我玉柔公主!” 一百五五章是皇帝也是女人?为天下也为爱人 天刚亮。 早朝。 清甜公主神情肃穆地高坐在龙椅之上,她已经恢复了皇帝的衣着打扮,她身穿龙袍,但仍是照旧,长发披肩,不戴龙冠。 这样的打扮,是她的喜好,她认为,戴上了龙冠,就像个假小子,她不喜欢那样。 文武百官一动不动,肃立着。 赵小美已经换上了粉红色华丽的公主装,正跪在地上,低着头听旨,她面带微笑,很高兴。 她很喜欢自己身上的粉红色公主装,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华丽,这么高贵的衣服,她觉得很幸福。 这点,她和清甜公主,是截然相反。 清甜公主虽一出身就是公主,但清甜公主从小到大,自懂事的时候起,就很讨厌穿公主装,因为,她觉得公主装份量重,而且又长又大,穿起来很不舒服,很别扭,所以她一直都是穿普通民女的轻便装。 她洒脱,豪放,张扬,喜欢活蹦乱跳,公主装对她来说,是一种来自于身体上的束缚,她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但是,人,都是各有所爱,各有选择的。 赵小美能喜欢这身公主装,清甜公主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赵小美只是一个乡野丫头,不是正统的皇家血脉公主,穿上公主装,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公主象征吧! 总管太监小全子正在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赵小美,于本宫外出之际,机缘巧合下,救本宫于水深火热之中,本宫感其救命之恩,也念其心善品德,本宫与其结交为姐妹,今回宫正式通告天下,本宫封其为玉安公主,寝宫乃居本宫为公主时所住的玉安宫,永世尊享公主待遇与荣耀,她今后,就是本宫的亲妹妹了,钦此!” 小全子念毕,赵小美立即叩首谢恩:“民女谢皇上隆恩!” 清甜公主抬抬手:“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赵小美起身再次相谢:“谢皇上!” 清甜公主唬起了脸:“小美,姐姐说过了,你今后就是我的亲妹妹了,以后不管在公共场合,还是你我私下见面,别一口一个皇上的,要叫姐姐,明白吗?否则,姐姐可要不高兴了!” 赵小美满心欢喜地点点头:“是,姐姐。” 清甜公主欣然一笑,随即朗声道:“众卿家,还不快快见过公主!” 众臣立即面向赵小美,毕恭毕敬地躬身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小美连连回礼:“各位大人快请起……快请起……” 待众臣与赵小美见礼之后,清甜公主才开口道:“小美,姐姐还有一些政务需要处理,你就先回宫去吧!四处去玩玩也好,各个宫殿,你随便自由出入,记得带上丫环护卫,不要迷路了。” “是,妹妹告退了。”赵小美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殿。 她前脚刚走,新任吏部尚书彭三广后脚就出列奏事:“皇上,臣吏部尚书彭三广有事要奏!” 清甜公主肃容道:“讲!” 彭三广奏道:“风闻昨夜禁卫军包围了慈宁宫,不知何故?” 清甜公主皱起了眉头:“内宫之事,你个外臣如何知晓?何以消息如此灵通?” 彭三广一本正经地回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轩然大波之事,朝廷上下,已是众人皆知。” 清甜公主冷然一笑,高声大喊:“来人啦!” “在!”随着应声,两名侍卫步入了殿内。 清甜公主吩咐道:“去,到慈宁宫告诉梁统领,让他把太后和玉柔公主给我带来!” “是!”两名侍卫应声而去。 两侍卫一走,众臣便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清甜公主沉声一喝:“你们嚷什么嚷?是天塌了,还是地崩了?还是你们当本宫是昏君来着?本宫这么做,自有本宫的道理,都给我肃静!” 众臣诚惶诚恐,一个个低头垂手,默不作声。 “小全子。”清甜公主唤过小全子。 小全子近前:“奴才在!” 清甜公主指着文案上的一堆白纸黑字的纸张,吩咐道:“把这些拿下去,发给他们看。” “是。”小全子立即拿起纸张走下台阶,将一张张纸张发给了每一位大臣后,才又回到了清甜公主的身旁。 纸张还有剩余的,小全子将其放回了文案上。 清甜公主指着众臣道:“看,都给我静静的看,这上面写的,都是太后所犯下的罪行,和她有私生子的事情,及本宫对其的处理事宜,都给我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清楚!还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对于此事的处理事宜,任何人不得有异,因为,这都是本宫深思熟虑后所决定的,谁人胆敢妄议,就地正法,决不姑息!” 过了半晌…… 众臣都已阅毕,他们一个个大惊失色,惊骇不已!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丽妃娘娘,竟是一个千古罪人! “太后到!” “玉柔公主到!” “梁统领到!” 随着侍卫的喊声,丽妃娘娘、玉柔公主、梁原瑾步入了殿内。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身上没有戴任何的刑具,只是身上穿着了普普通通的女装。 梁原瑾拱手道:“皇上,人已带到。” 清甜公主冷冷地看了丽妃娘娘一眼:“花月丽,还不跪下?” “花月丽”,这是丽妃娘娘的俗家姓名。 丽妃娘娘面无表情,没有犹豫,立即跪倒在地。 玉柔公主扁了扁嘴,也跟着跪下了。 清甜公主面向丽妃娘娘身边的一位大臣:“把你手上的纸张给她看。” 那大臣上前,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接过纸张,随随便便看了看。 清甜公主喝问:“花月丽,这纸上写的你的所有罪行,你认是不认?” 丽妃娘娘毅然点头:“我认!” 清甜公主又问:“对于我的处置之法,可有异议?” 丽妃娘娘摇摇头:“没有。” “很好!”清甜公主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面向了玉柔公主,“玉柔妹妹。” “在……在。”玉柔公主茫然地看着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其实,你母亲的所作所为,不应该牵连到你的头上,不应该把你也罚去墓园守墓,但是,你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觉得,你应该去陪着她,再说了,我又不是让你母亲去受什么大罪,你跟去,并不会吃什么苦头。” 玉柔公主板起了脸:“我也要一辈子?我这辈子,不用嫁人了?清甜姐姐,我的皇上,我今年,可才十五岁!” 清甜公主想了想,开口道:“那就三年吧!陪你母亲三年,三年之后,我再放你,另做安排,如何?” 玉柔公主苦着脸,默然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清甜公主点点头,目光转向了梁原瑾,“梁统领,带她们去我母后的墓园吧!”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站起身,跟着梁原瑾离去了。 一场惊天动地的轩然大波,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过去了。 朝堂之上一片鸦雀无声,众臣的心,还在颤栗,尚未平静。 清甜公主向小全子使了一个眼色,小全子会意,立即高呼:“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彭三广咬咬牙,出列奏道:“皇上,苏则彩是花月丽与画师苏鉴棋的私生子,玉柔公主是花月丽与先帝所生之女,为何连玉柔公主都被处置惩罚了,苏则彩这个私生子,在纸上却没有半点要被处置的交待?难道皇上要放过他?” 清甜公主反问:“本宫喜欢苏则彩的事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满朝文武,还有谁不知道的?” 彭三广应声道:“这个臣知道,可是……” 清甜公主厉声打断他的话:“可是什么?有什么可是的?告诉你,本宫不止喜欢他,本宫还要嫁给他!”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 清甜公主语出惊人,众臣被吓了一大跳。 彭三广忙跪地:“皇上,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啊!苏则彩是花月丽与野男人的私生子,是个野种,这已经是辱了先帝的在天之灵了,皇上万万不可与此等野种在一起啊,还请皇上三思啊!” 清甜公主变了脸色,她大发雷霆:“来人啦!” “在!”随着应声,两名侍卫步入了殿内。 清甜公主指着彭三广,怒气冲冲地:“将他拉到午门砍头!” 彭三广面如死灰,磕头求饶:“皇上,臣是为了您好啊!为了先帝的在天之灵好啊!皇上……臣冤枉啊………” 清甜公主暴喝道:“愣着干什么?拉下去,砍!” “是!”两名侍卫上前,架起彭三广,拖走了。 清甜公主气得涨红了脸,胸脯在急剧地起伏。 小全子忙向众臣使眼色。 众臣忙齐刷刷地出列跪地,齐声高呼:“皇上息怒!” 清甜公主平静下来,她站起身,十分委屈地,有些带哭地轻声道:“我除了是你们的皇上,我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我喜欢谁,爱谁,嫁给谁,我有选择的权利,这不是皇上的权利,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权利!” 她说完,衣袖一甩,大步离去,转向了后殿。 一百五六章怨仇已了迎幸福?恩爱缠绵备婚嫁 乾清宫,卧房内。 龙榻上,坐着苏则彩和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苏则彩一手搂着她的肩头,一手搂着她的腰身。 好一个甜蜜温馨的二人世界! 两人就这么你抱着我,我抱着你,你不言,我不语,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谁也没有说话。 就这么抱着他,她觉得很幸福,她想让这宁静的幸福时刻再多停留一会儿。 就这么抱着她,他也觉得很幸福,她也想让这宁静的幸福时刻再多停留一会儿。 他俩的幸福,实在是来之不易! 他俩的命运,实在是太过坎坷! 按常理,他俩本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但事实上,他俩却是千真万确的在一起,不仅在一起,而且还是十分甜蜜的在一起。 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超乎常理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良久之后…… 清甜公主才轻轻地、缓缓地开了口:“你母亲和你妹妹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放心,处理的很好,非常好,大臣们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叫板,胆敢反对我对你母亲和妹妹的处置之法。” 苏则彩微微点头:“谢谢你,这些我都知道了。” 清甜公主松开了双手,苏则彩也收回了双手。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拜堂成亲了,你说呢?” 他欣然一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她坏笑着,突然把他扑倒在床上,她脱去龙袍,随手一甩扔在了地上,将脸凑近他,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 她甜甜地一笑:“三天后,三天后就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宜嫁,你觉得怎么样?不会觉得太匆匆忙忙了吧?” 他摇摇头:“不会,我说过了,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她吹气如兰:“压倒我,我不喜欢一个女孩子压在一个大男人之上。” 他依言抱着她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嘴唇微翘:“吻我,别犹豫,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可别还像在张小茹家一样,我一个女孩子对你投怀送抱,你连吻我都还害羞。” 他没有犹豫,立即张开嘴唇压了下去,与她四唇相吸。 两人在榻上亲吻、搂抱、翻滚,场面十分香艳。 一阵火热的拥吻后,两人面红耳赤的静静地躺在榻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深情对视。 她又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他也只得张开双臂,也将她抱住。 她突然有些伤感地道:“如果,你母亲没有杀害我母亲,这该有多好,我们一家人,该有多幸福。” 他也有些伤感地道:“那是她咎由自取,谁也不能怪。” “唉!”清甜公主悲伤地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咚咚咚!” “皇上,大公主来了,她想见你。”总管太监小全子的声音从门缝间飘入房中。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闻声慌忙起身,苏则彩理理衣襟,移步桌旁坐下。 清甜公主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龙袍重新穿好,也移步桌旁坐下,她开口道:“大姐请进!” 嫣梦公主推门而入,苏则彩忙起身行礼:“大公主好。” 嫣梦公主拉着他坐下,嫣然笑道:“你都是我‘妹夫’了,还叫我大公主,怎么,嫌弃你姐姐我?” 苏则彩尴尬地笑了笑:“‘姐姐’。” 嫣梦公主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就得这么叫。” 清甜公主打趣地道:“敢情姐姐是来欺负他的,妹妹可不答应了。” 苏则彩突然站起身道:“你们聊着,我出去走走。” “唉……”嫣梦公主急了,“都是一家人,我找三妹又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走什么?” “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姐姐’莫要多想误会。”苏则彩说完,不等嫣梦公主和清甜公主做出反应,便转身离去。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看来他还有些不习惯,姐姐不要介意。” “我介意什么?我可没那么小气,”嫣梦公主盯着清甜公主,神秘地笑了笑,“三妹,你有没有什么喜事儿要告诉姐姐?” “喜事?”清甜公主一脸茫然,不知嫣梦公主指的什么。 嫣梦公主开门见山地:“就是你和他的婚事啊?” 清甜公主脸一红,坦然道:“三天后。” 嫣梦公主吃了一惊:“这么快?” “她母亲的事情已了,也没什么事了,我觉得应该事不宜迟,你说呢?” “火急火燎的,这么急着嫁人,好,姐姐当然支持你!” “谢谢姐姐。” “到时候,姐姐一定要做你的伴娘!” “这个伴娘,非姐姐莫属,换了别人,妹妹还不愿意呢!” “好,好。”嫣梦公主点着头,“其实,姐姐也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清甜公主忙问:“姐姐也有喜事?什么喜事儿?” 嫣梦公主卖起了关子:“猜猜看。” 清甜公主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妹妹猜不出来。” 嫣梦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 清甜公主见状,顿时惊喜异常,忙起身奔到嫣梦公主的身旁坐下,拉着她的双手,十分激动地道:“姐姐有身孕了?” 嫣梦公主默然点头。 清甜公主欢呼不已:“太棒了,太棒了……” 嫣梦公主很高兴:“瞧你高兴的。” 清甜公主笑得合不拢嘴:“看姐姐这么幸福,妹妹我当然高兴了。” 嫣梦公主笑问:“妹妹的幸福,不也快要来了?”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两姐妹欢天喜地地笑着。 然而,清甜公主的幸福,真的也快要来了吗? 那一天,还是要来了才知道。 一百五七章欢天喜地的人儿?欢声笑语的歌儿 三天后! 当今的皇上清甜公主,要和一个叫苏则彩的男人拜堂成亲了! 今天,已是一天了! 世上没有什么能比消息传得更快的了,这一天,这消息,从鸡鸣天亮开始,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就如同狂风骤雨般刮遍了皇宫内,京城里。 上至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下至忙里忙外的太监奴仆,走街串巷的黎民百姓,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要知道,这可是与当今天子,一国之君有关的消息,那就是天大的消息! 天大的消息传播起来,就是那么一瞬间铺天盖地的! 皇宫内,礼部所有的大小官员,所有的太监丫环,正高高兴兴地在忙着给各处宫殿张灯结彩,红绫布绕梁、红灯笼高挂、红喜字满贴,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京城里,酒楼茶肆,妓院赌坊,大人们都在赞不绝口的谈天说地,谈论的对象,当然是清甜公主和苏则彩,大街小巷,门前门后,孩童们都在扮演角色嘻戏追逐,扮演的角色,当然也是清甜公主和苏则彩。 不管是皇宫内,还是京城里,只要是人能立脚的地方,总能轻而易举的看见那么三三两两、三五成群的人,他们在一起欢天喜地地聊天说话,欢声笑语地哼着调儿唱着歌儿。 大家,都在祝福清甜公主和苏则彩! 乾清宫。 后花园里,这里有很多的人,很热闹,清甜公主就在这里。 这里有人在刺绣、有人在画画、有人在写字、还有人在弹琴,更有人,居然在架锅炒着菜。 清甜公主领着总管太监小全子,不断的在这些人的身边停留、游走。 清甜公主即看、又问、更动手,她在学习,为了苏则彩,她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性格一直都是豪放张扬,喜欢活蹦乱跳的,过去还是公主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学过女工、琴棋书画、炒菜做饭,只是,她那时候调皮捣蛋的,学艺不精。 现在,她要认认真真的好好学习,学好,学精。 清甜公主跑来跑去的不亦乐乎,小全子可是累得气喘吁吁:“皇上,您慢慢来,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学不会的,急不得!” 清甜公主胸有成竹地道:“别人一时半会学不会,本宫可不一样,以前可是练过的,有功底子,只是未下苦心而已,现在认认真真的学,就算临时抱佛脚,不能说马到功成,事半功倍还是行的,本宫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小全子还未答话,一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丫环奔到了清甜公主的面前:“皇上,针工局正在做喜服,您要不要……” “我要和则彩去看看。”清甜公主急急忙忙地转身就走。 “真不知这要结婚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唉!”小全子摇头苦叹,忙追了上去。 一间房间里,苏则彩正在与梁原瑾对饮。 梁原瑾举起酒杯,目光闪闪地看着苏则彩,表情有些高兴,也有些伤感,他轻声道:“三公主终于要嫁给你了,你们终于要成亲了,终于要结为夫妻了,你能成为她的丈夫,恭喜你!” 苏则彩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看你这表情,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对她恋恋不忘吗?你可已经娶了大公主了。” 梁原瑾苦苦一笑:“对大公主,是对妻子的爱,对三公主,是初恋情人的爱,毕竟,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初恋情人,毕竟,三公主,是我第一个喜欢、爱得死去活来的人,这是两种不同的爱,但却很正当!” “哦。”苏则彩似懂非懂地应了声,他没完全明白理解梁原瑾的意思。 梁原瑾一本正经地问道:“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吧?” 苏则彩立即回答:“正人君子!” “那就好,我对初恋情人的那份爱,此刻就随着这杯酒而烟消云散了,以后,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三公主,干!”梁原瑾洒然一笑,举杯与他对碰。 “干!”苏则彩高高兴兴地与他对碰对饮。 房间外,空旷的石坪上。 一处右角落,默立着魏欣然,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魏天豪站在她的身旁,低声道:“别想着他了,他就要成亲了,你心里老想着他,张榜相亲又有什么用?你张榜相亲已有不少日子了,真的就没有看中一个?” 魏欣然抬手抹去眼中的闪烁欲滴的泪水,傲然一笑:“以后,我会好好认真挑选的!” 魏天豪拍拍她的肩膀:“这才是哥的好妹妹!” 魏欣然噘起嘴:“你也该快点娶妻了,不要老是花花公子本色,四处风流惹事生非,上次你调戏孙尽武和徐明严两位大臣的女儿,梁原瑾梁大哥可是狠狠地当众赏了你二十大板,你的风流病,该改改了。” 魏天豪扭脸看着她,十分认真地道:“要不哥哥也学你,也来个张榜相亲?都认认真真的,看咱两兄妹谁先喝谁的喜酒!” 魏欣然甜甜地笑了。 魏天豪也甜甜地笑了。 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都认认真真的! 一处左角落,站着吴决炎和赵小美。 吴决炎正嬉皮笑脸地对赵小美道:“小美,不是说好的吗?你成了公主,就要来我家里玩的,怎么都没来?” 赵小美故意板起脸:“我不去花花公子的家里!” 吴决炎立马举掌向天,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大声叫唤:“吴决炎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不再是花花公子,只做个安安份份的老实公子,一心一意只对赵小美好!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真不要脸!”赵小美脸面通红,转身就跑。 “小美!”吴决炎一声深情的呼唤,向赵小美追去。 这时,苏则彩和梁原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魏天豪和魏欣然迎了上去。 梁原瑾向魏天豪问道:“大吵大闹的,怎么回事儿?” 魏天豪斜眼看着正在追逐嘻戏的吴决炎和赵小美,努了努嘴:“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梁原瑾忍不住一笑。 魏天豪怪问:“你笑什么?” 梁原瑾没答话。 魏天豪有些生气:“这小子在调戏美女,而且这美女还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你说,这小子该不该打?” 梁原瑾点点头:“该打,但我不敢打。” 魏天豪和魏欣然齐声相问:“为什么?” 梁原瑾答道:“我怕打了那小子,他身边的美女会不答应,你要知道,他身边的那美女,可是当今皇上的妹妹!” 魏天豪瞪圆了眼:“你……” 苏则彩笑道:“这是实话。” 魏天豪看着苏则彩,坏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本来是要成为我的妹夫的,结果却成了这梁小子的妹夫,我想出出气,这样吧!我也学学徐凌天那小子,当初他把我踢进荷花池,今天我也要把你踢进荷花池!” 魏欣然也看着苏则彩,也坏笑道:“你本来是要成为我的夫君的,结果却成了当今皇上的丈夫,我也想出出气,这样吧!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拿着马鞭要抽你,那时没抽成,今天让我抽抽吧!” 苏则彩转身就跑。 “哈哈哈……”魏天豪和魏欣然立在原地,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梁原瑾唬起脸:“敢戏弄皇上的丈夫,讨打!” “妹妹,跑喽,宫里真不好玩,我先回家张榜去了,喝喜酒那天再来!” “哎,等等我!” 魏天豪和魏欣然跑了。 嫣梦公主从一处转角处走出,梁原瑾忙迎了上去:“怎么就起来了,大清早的,不多睡会儿?” 嫣梦公主四下张望:“三妹呢?还在睡觉?” “在花园呢!” “在哪儿干什么?” “临时抱佛脚呗,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她说什么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要学刺绣织布,炒菜做饭。” 嫣梦公主掉头就走。 梁原瑾急忙追上:“去哪儿?” 嫣梦公主一本正经地道:“回府里,我也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这个好说,你夫君我做菜挺好吃的,这一关你就拜我为师吧!我回去教你。” “我才不要你教!” “我可是说真的!” “要是你做的没有府里大厨做的好吃,那怎么办?” “我做的绝对好吃,比府里的大厨好吃!” “要是不好吃呢?” “你夫君辛辛苦苦为你做的,你舍得说不好吃?我才不信。” “讨厌,越来越没正经了。” “……” 一百五八章喜气洋洋的杀机?血腥恐怖的营救 京都以东,有一柳林园。 这是墓园林,这里葬着的,是当今身为皇帝的清甜公主的母后,也就是先帝正妻,前皇后娘娘。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重兵警戒。 以前,这里是由兵部的卫兵负责守卫,但因为考虑到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被罚来守墓,为了安全,清甜公主这才换了禁卫军来把守。 现在,是黑夜。 守墓园的近百名禁卫军个个手持火把,该守卫的守卫,该巡视的巡视,一切,井然有序。 墓园的后方不远处,有一座木屋。 木屋很新,很大,很气派,这是最近才建成的。 木屋里,只住了两个人,也只允许住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丽妃娘娘,一个是玉柔公主,她母女俩,是被清甜公主罚来守墓赎罪的。 丽妃娘娘,是清甜公主的杀母仇人,要不是因为清甜公主喜欢其亲生儿子苏则彩,她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死。 玉柔公主是无辜的,她并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她并不用陪她母亲丽妃娘娘守墓园守一辈子,不过,清甜公主罚她陪着她母亲守上三年,实是英明之举,因为,她的确不是什么善茬。 此时此刻,她俩已经入睡,睡在一间房内,一张床上,睡得很熟。 这木屋,当然也有一大群的禁卫军,日夜相守。 不管是墓中的死人,还是屋中的活人,都是重点的保护对象,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就是死罪! 所以,这里所有的禁卫军,个个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忠职守! 夜,渐深了…… 有一群人拿着火把,朝着墓园来了。 细看之下,也是一群禁卫军,由一位身着禁卫军将领兵甲的年青人领头。 后面的禁卫军兵丁们,分为左右两排,每一排有二十多人,左边的一排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大坛子酒,右边的一排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叠高高的数十只碗。 守墓园的年轻将领冯将军认识前来的领头将军,是元将军,他上前打招呼:“元将军。” 元将军点点头:“冯将军。” “元将军,你这是……”冯将军看着他身后的禁卫军兵丁们的手里抱着酒坛酒碗,一脸茫然。 元将军微笑着:“叫所有的兄弟们都过来喝酒,守墓园的,守木屋的,都过来。” 冯将军肃起了面容:“元将军,我等身肩皇命,理当尽忠职守,你这……” 元将军也肃起了面容,打断他的话:“身肩皇命,尽忠职守,好样的,冯将军,就冲着你这句话,这酒,大家就不能不喝!” 冯将军讶然了:“元将军此言何意?” “冯将军,容我问句废话,皇上要成亲之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已是众人皆知之事,大家都知道,我当然也知道了。” “那就好,实不相瞒,这是皇上赏的喜酒,专门赏给冯将军你们的,是梁统领差我送来的。” “这……这离皇上成亲还有两天啊?这喜酒怎么……” “这是头喜,皇上也是为了讨个吉利嘛,这所有的禁卫军都喝上了,就你们守墓园的没喝了。” 冯将军木立着,默不作声。 元将军脸色一沉:“冯将军,这可是皇上赏的头喜酒,这可是顶级好酒,听兄弟我一句话,喝一两碗是不会醉的,你要是硬不喝,那我只能打道回府去还给梁统领了,冯将军,如今宫里宫外喜气洋洋的,你可千万别扫了皇上的兴,扫了梁统领的兴。” 冯将军扁了扁嘴,犹豫了片刻,扭头对身边的两名禁卫军兵丁道:“去把守木屋的兄弟们叫过来,召集守墓园的兄弟们一起,告诉他们,就说皇上赏咱们头喜酒喝了,让他们都过来。” “是!”两名禁卫军应声而去。 “这才对嘛!”元将军满意地一笑,向身后的禁卫军摆了摆手,“去,把酒、碗,都给我放在地上摆好,今晚我们好好的陪冯将军与众兄弟开怀畅饮!” “是!”两排禁卫军迈步向前,一一将酒坛酒碗摆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 守墓园的所有禁卫军和守木屋的所有禁卫军,全都赶了过来。 冯将军面向众禁卫军大声说道:“兄弟们,皇上要成亲了,这大家都知道,今儿晚上,皇上赏了喜酒给咱们,头喜之酒,咱们不能不喝,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开怀畅饮!” 众禁卫军齐刷刷地全都坐在了地上,三五七八的围坐在一起,酒坛酒碗传递分配得很好,每围坐在一起的一小队人都分得了一坛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一起为皇上祝福!” “大家一起敬皇上一杯!” “干杯!” “干!” 元将军为冯将军倒上一碗酒,自己也倒上一碗酒,他先干为敬,忍不住称赞:“好酒!” “皇上赏的酒,当然都是好酒!”冯将军微笑着,仰脖一饮而尽。 元将军看在眼里,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突然…… “我的肚子好痛,在绞痛……” “血,你的眼睛里流出血来了……” “妈的,酒里有毒……” “元将军,你大爷的……” 痛苦的叫喊声,愤怒的叫骂声,及身躯倒地的“咚咚”声,响成一片。 除了元将军带来的禁卫军们安然无恙,其余所有的禁卫军们纷纷痛苦地倒地身亡,七窍流血而死。 好狠、好毒辣、好残忍的杀人手段! 冯将军七窍除了眼睛,其余六窍都已流血,他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元将军:“为……为什么?” “嗤!” 元将军抬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另外一张脸,一张同样年轻的脸,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冯将军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脸,这张脸他从未见过,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是谁?”冯将军本能地问。 “元将军”冷冷一笑,开口道:“聂雷霆,在你们这些官爷的口中,我们通常被称之为,江—湖—草—寇!” 冯将军嘴唇动了动,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双眼突然流出了血液,他头一歪,倒地死了。 聂雷霆起身道:“跟我去救玉柔公主,走!”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奔到了木屋前。 身形再闪,人已破门而入。 “柔儿,你在哪里?” “柔儿,柔儿。” 聂雷霆呼唤着,奔走各个房间察看。 找到了! 聂雷霆奔入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房中。 她俩被惊醒了。 聂雷霆取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玉柔公主一见聂雷霆,顿时惊喜异常,欢呼道:“是你!” 聂雷霆点点头:“是我,我带了一帮人打扮成禁卫军,把外面那些禁卫军全给杀了,我来救你了!” 丽妃娘娘一头雾水,向玉柔公主问道:“他是谁?” 玉柔公主答话道:“娘,您忘记了?之前,您让我回京,叫我召集武功高强的能人以对付清甜那贱人,他就是其中一个,本来我叫他在宫外好好准备对付清甜的,谁知没过几天,我们自己就先出了事儿了。” 丽妃娘娘点点头:“我知道了。” 玉柔公主面向聂雷霆道谢:“聂大哥,你真有本事,没想到你会来救我,谢谢你。” 丽妃娘娘怪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们母女?” 聂雷霆一本正经地回道:“伯母,您与柔儿所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想方设法知道了一切,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来相救,是因为我喜欢柔儿,为了她,我愿意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玉柔公主挽着丽妃娘娘的手臂:“娘,我们跟他走吧!” 丽妃娘娘面现犹豫,没答话。 玉柔公主急道:“娘,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女儿不能没有您!” 丽妃娘娘咬了咬牙,终于道:“走!” 聂雷霆催促:“事不宜迟,要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话离开此地再说!” “走!” “走!” 三人走出了木屋。 聂雷霆带着手下人保护着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一百五九章夜眠美梦迎婚喜?晨觉忽闻恶耗来 天,快亮了,但未大亮。 一名身着禁卫军将领兵甲的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正神色慌张,火急火燎的赶向肃王府。 出大事了! 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能不慌张,不能不火急火燎! 因为,今天凌晨,看守皇上母后的墓园的禁卫军和看守丽妃娘娘母女的禁卫军,全死了,死得一个不剩! 他们一个个,死得很惨,都是七窍流血而死,是被人下了剧毒,给毒死的!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竟敢毒杀朝廷禁卫军,这事儿,可不得了! 必须马上将此事告诉当朝驸马、肃王府肃王爷、禁卫军统领大人—梁原瑾。 肃王府,已在眼前! 禁卫军将领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拭,急急翻身下马,走向肃王府。 “李将军。” “李将军。” 肃王府的两名守卫给这名年轻的禁卫军将领行礼,他俩认识他,李定沂李将军。 李定沂摆摆手,急声道:“快,去把梁统领叫出来,说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他,快去,刻不容缓!” “是!”一名守卫转身跑进了府内。 李定沂背负着双手,在府门前焦急地来回走动。 另一名守卫看着李定沂焦急的模样,不禁打趣道:“李将军,何事如此慌张着急?敢情比皇上嫁人还要急。” 李定沂苦着脸道:“出大事了,好比天塌了一样的大事,我能不慌张着急吗?唉!” 守卫干笑了笑,他很识趣,没再多言。 府内,房间里。 梁原瑾和嫣梦公主正在床上熟睡。 两人正奇妙的做着相同的美梦。 皇宫内,大摆筵席,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已经各就各位…… 清甜公主和苏则彩身穿喜服,在拜堂,行成亲之礼…… 掌声响起,大家一起为他俩喝彩…… “王爷,王爷!”门外传来了守卫的喊声。 梁原瑾和嫣梦公主从梦境跌回到现实之中,两人睁开眼,眉头微皱,面上有些不高兴。 “什么事?”梁原瑾问。 门外守卫答话道:“李定沂李将军在府门外,他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您,刻不容缓!” “这就来。”梁原瑾立即起身下床。 小等片刻后…… 守卫与梁原瑾出来了。 李定沂赶忙拉着梁原瑾走到一旁,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梁统领,出大事儿了!我长话短说,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出事了!” 梁原瑾脸色顿变,急声追问:“出了什么事儿?” 李定沂满脸的痛苦和无奈,唉声叹气地道:“她俩不知所踪了,守墓园的、保护她俩的,全体禁卫军,全被人毒死了!” 梁原瑾脸上肌肉一阵抖动,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这才开口问道:“墓园没事吧?” 李定沂摇摇头:“没有,墓中安然无恙,一切正常,没有半点损坏,这个梁统领可以放心。” “我知道了,这事儿我必须得亲自去看看!”梁原瑾丟下话,奔到李定沂骑的马旁,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策马狂奔而去。 “驾!” “驾!” 他板着一张苦瓜脸,脸苍白的像僵尸,眉毛快拧成了一条线。 他怒叫着,拼命地扬着马鞭抽打着马匹,恨不得它能立即驮着自己飞到事发地。 他所担心的,既不是墓中清甜公主的母后的尸体,也不是不知所踪的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这两个人,而是清甜公主和苏则彩,这对即将喜结连理的新人。 清甜公主知道了这事儿,会怎么看? 苏则彩知道了这事儿,又会怎么看?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俩的亲,还成得了吗? 他心乱如麻,思绪全乱了。 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墓园…… 梁原瑾急急下马,四下一看,地上还有许多死去禁卫军兵丁的尸体, 活着的禁卫军兵丁,正在收拾残局。 见梁原瑾到来,一名禁卫军将领忙上前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周虎子,给梁统领请安!” 梁原瑾急忙拉起他:“起来起来,没时间搞这些客套了,大概情况李定沂已经告诉我了,我来是要看看尸体。” 周虎子立即闪开道,摆摆手:“梁统领请。” 梁原瑾走近一名禁卫军兵丁的尸体,俯下身,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随后站起身,把周虎子叫到一旁。 “他们都是在同一时间被毒死,死状死因都一样吗?”梁原瑾询问。 周虎子答话:“是的。” “在同一时间近百号人被毒死,什么手段?” “是酒,他们喝了有毒的酒,关于这毒,军医调查过了,是一种配制的自制毒药,至于谁配制的,属下无能,无从查起,这种毒无色无味,毒性很厉害。” “七窍流血而死,当然够毒够厉害的,死亡时间呢?” “就是今天丑时。” “那丑时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这里?有没有谁发现什么,看到什么的?” “目前还没有。” “你们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情况的?” “就在前不久,我与李定沂李将军带着禁卫军到附近巡逻,因为我们每每路过此地,都会喊上两声,与冯将军打个招呼问个早,可是,今天,我们叫了老半天,也不见他回应我们,我与李将军觉得奇怪,便赶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这一看,就是这样了。” 没有目击者,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就连毒药的来源也不知道。 毫无头绪的凶杀案! 梁原瑾苦着脸,继续发问:“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住的木屋,有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周虎子摇摇头:“没有,而且,她俩是只身走的,连一件衣物都没有拿。” 梁原瑾思忖了片刻后道:“虎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周虎子未加思索,立即道:“依属下看,这摆明了是营救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而来,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也应该遭到了不测才对。” 梁原瑾点点头,对周虎子的话表示赞同:“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要毒死为何不一起毒死?要杀为何不一起杀?既然没有发现她俩的尸体,而是不知所踪,那铁定是被人给救走了,敢杀禁卫军,这些贼人,胆子不小。” 周虎子气呼呼地:“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都已经被皇上这样给处置了,那些个乱臣贼子竟然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向着她俩,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唉!”梁原瑾苦叹了声,“我们对这些乱臣贼子毫无头绪,根本束手无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知死活的,应该是我们禁卫军。” 周虎子不以为意:“梁统领说笑了,您可是皇上的姐夫,我们禁卫军有您的护佑,不会遭罪的,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儿,死了这么多的弟兄,也不是我们所愿的。” “唉!真不知皇上和苏公子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该怎么办?”梁原瑾有些焦虑,也有些忧郁。 周虎子轻声道:“梁统领,属下斗胆建议,这事儿,还是等皇上成亲之后再说吧!皇上后天就要成亲了,若这事儿被苏公子知道了,他铁定不会与皇上成亲的。” 梁原瑾微微一笑:“这事儿我自有主张,叫弟兄们管好自己的嘴,好了,虎子,以后这墓园,就由你来守卫吧!” 周虎子欣然领命:“属下遵命!” “行了,我走了!”梁原瑾拍拍周虎子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尽管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这位禁卫军统领大人的错,但是,只要一想到此事会影响到清甜公主和苏则彩未来的幸福,一种莫名的巨大罪恶感,便会像一块大石一样压着他的身心。 一百六十章悲情风波自难隐?必言君知自裁决 梁原瑾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肃王府。 嫣梦公主早已备好了一桌早点,正等着他回来一起享用。 早点不是很丰盛,但是量很多,有一大碗猪肉粥、一大锅蘑菇鸡汤、一盘两条大红烧鱼。 这三样菜,可都是嫣梦公主第一次亲自下厨,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可惜,机不逢时。 为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失踪案”,梁原瑾正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哪里还有胃口吃什么饭,他现在,连喝口水都觉得胸口闷。 嫣梦公主急着表现自己的厨艺,因此,她没注意到梁原瑾的脸色不对劲,仍是兴高采烈地为他盛粥夹菜:“瑾哥,快尝尝我的厨艺如何,我第一次下厨呢,我这厨艺,可都是跟你这个师傅学的,做得不好,你可要多担待哦!” 梁原瑾心事重重的,简直呆若木鸡,对嫣梦公主的话,根本未曾听见。 嫣梦公主见他一动不动,不禁催促:“瑾哥,你怎么不吃?就算我做得再不好吃,你也总得尝一口不是?就一口,好不好?” 墓园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惨死的禁卫军的尸体…… 墓园屋中,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不见踪影,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梁原瑾的脑子在嗡嗡地响着,一直在想着这些画面,痴了,呆了。 他不由自主地,傻傻的自言自语轻吟着:“清甜…清甜……” 一遍,又一遍。 他叫着清甜公主的名字,纯粹是担心清甜公主,并没有别的意思。 清甜公主要嫁的人是苏则彩,而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她俩一个是苏则彩的亲生母亲,一个是苏则彩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两个人失踪了,清甜公主和苏则彩的婚姻就会出现危机。 因为这两个人,是非常特殊的人物,尤其是丽妃娘娘,她是清甜公主的杀母仇人,她之所以会和女儿玉柔公主住在墓园的木屋里,完全是因为清甜公主喜欢她的儿子苏则彩,才会对她网开一面,罚她去守墓园赎罪的,这是清甜公主与苏则彩商量过后同意的。 如今,她俩不知所踪了,苏则彩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怀疑这是清甜公主在背后捅刀子? 一定会! 站在苏则彩的角度,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想: 好啊!清甜,虽然你表面上表现的宽宏大量,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因为爱我,信誓旦旦的答应过我,说不会伤害你的杀母仇人,我的母亲,说为了我,愿意放下这不共戴天之仇,只罚母亲和妹妹去守墓园赎罪,可暗地里呢,却玩阴的,什么不知所踪?什么下落不明?铁定就是你自导自演杀了我母亲和妹妹,让她们连死都死无葬身之地,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啊!” 苏则彩这么一想,清甜公主就完了,彻底没戏了,这人,嫁不了了,这婚,成不了了。 梁原瑾思绪如潮,仍在想着事情。 这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失踪的事儿,是今日凌晨丑时才发生的。 由于墓园的守卫工作是禁卫军负责的,而后出了事情,又是禁卫军第一时间发现的,在看到这个惨剧后,禁卫军已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这个禁卫军统领,而自己也已下令封锁了消息,除了自己和知情的禁卫军以外,再无他人知晓此事了。 禁卫军对自己这个统领大人的话,那是言听计从,无需担心他们会将消息泄露出去,而自己也不说,那这消息,便能暂瞒一时了。 不可能瞒得了多久,因为苏则彩有过话,会隔三差五,不定期来看望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 后天,后天就是苏则彩和清甜公主成亲的日子了。 要不要先想方设法,提前做好准备以稳住苏则彩? 要不要先将此事瞒天过海,待苏则彩和清甜公主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说? 可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 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了,苏则彩会不会因此而对清甜公主误会更深,恨意更深? 到头来,可不要本是善意却成了恶意。 真是坦然也不是,不坦然也不是。 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啊! “瑾哥,瑾哥。”嫣梦公主看着痴呆的梁原瑾,深情的呼唤,“瑾哥,我叫你吃早点呢!” 梁原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仍然在傻傻的自言自语,只是这次声音稍大了些:“清甜……清甜……” 这下,梁原瑾自言自语的话可是被嫣梦公主听了个一清二楚。 清甜! 三妹! 初恋! 痴痴呆呆,装聋作哑,对自己置之不理,却原来在想着三妹这个初恋! 太可恶了! 嫣梦公主气得脸面通红,她声音陡地提高了八度:“瑾哥!” “啊……哦……”梁原瑾似是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嫣梦公主。 嫣梦公主追问:“在想三妹吗?” “是的。”梁原瑾冲口而出,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于是慌忙改了口,“不是,不是。” 看这表情,答得如此干脆,还敢说不是! 嫣梦公主生气了,非常生气,她火冒三丈,大发脾气:“梁原瑾!你不要忘了,你已经和我结为夫妻了,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肚子里可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想着你的初恋,我的三妹,你说,你把我这个妻子至于何地?” 误会,误会了! 梁原瑾忙笑着解释:“梦儿,你误会了,其实我……” 嫣梦公主怒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其实你一直以来心里就只喜欢三妹,只爱三妹,是不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如今你看她要嫁给苏则彩了,你心灰意冷,伤心欲绝,悲痛万分是不是?你说,你说呀!” 梁原瑾欲哭无泪,只得起身靠近嫣梦公主,与她嘴对嘴亲吻了一下。 嫣梦公主是又气又恨又爱,她鼓起眼瞪着他。 梁原瑾拉着她的手,无比温柔地道:“你我成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你的感情,你也应该知道。” 嫣梦公主眼色稍安,但仍有些生气地道:“你刚才为什么一直在傻傻的念着三妹的名字,对我置之不理的?” 梁原瑾肃容道:“我是在担心她!” 嫣梦公主不知所云:“担心?这话什么意思?” 梁原瑾解释道:“就在今天丑时,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出事了,你听我慢慢告诉你……” 于是,他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失踪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嫣梦公主,并将自己的想法也告诉了她。 嫣梦公主听完梁原瑾说的,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她一脸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是我醋坛子乱翻,误会你了。” 梁原瑾摇摇头:“没关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将此事告诉三妹和苏则彩?” 嫣梦公主不假思索,一本正经地道:“必须要,必须要告诉三妹,苏则彩那里,随她告不告诉,但我们必须要告诉她!” 梁原瑾请教:“为什么?” 嫣梦公主郑重其事地道:“因为这是干系到她终身幸福的大事,她有权知道,至于该怎么办,我相信她自有圣裁,我们没有权利替她做主。” 梁原瑾立即表示赞同:“你说得有道理,好,我会去告诉她的!” 嫣梦公主点点头,转过话题:“你怀疑是有人救走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 梁原瑾答道:“是的。” “也许丽妃娘娘还是皇太后那会儿的时候,私下与大臣有所往来,有乱臣贼子是她的党羽,你可以从这方面调查,看看有哪些大臣与她有过往来,查查他们的行迹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 “也只能这样了。” “你别灰心,法网恢恢,她们是逍遥不了多久的!” “但愿如此吧!真是想不通,丽妃娘娘都已经落得这个下场了,居然还有人向着她!” 嫣梦公主摇头苦叹:“人心难测啊!” 梁原瑾站起身道:“事不宜迟,我立即进宫告诉她。” “去吧!” 梁原瑾走了。 嫣梦公主端坐着,她闭上了双眼,双掌合什,开始在心中默念祷告起来:“望老天保佑三妹的幸福……” 一百六一章喜事未成祸先起?龙颜大怒气难平 乾清宫。 清甜公主的房间内,两张并排的靠椅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神情肃穆的人,是清甜公主。 一个病怏怏的人,是景太妃。 景太妃四十多岁,一身尼姑服装的打扮,是一个蓄发的尼姑,她云鬓高挽,即便在病态的修饰下,面容仍是极美。 她是景王杨轩傲的母亲,自从老景王逝世后,她就开始心灰意懒,相爱一生的人走了,她开始特别喜欢清静。 他儿子杨轩傲已年方十七,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了,有能力坐好王位,操持景王府了,于是,喜欢清静的她,便毅然去了京城东山的万静庵修行,过起了清静日子。 他儿子杨轩傲,早已经死了,在清甜公主登基称帝的时候,因为谋反大罪,被清甜公主给处死了。 杨轩傲死了以后,她才又回到了景王府当家。 如今的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孤家寡人。 此刻,她一脸的歉意,黯然的目光正看着清甜公主,非常愧疚地道:“我本没有脸来见你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后天就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了,我真的不是要故意来给你触霉头,我是真的病入膏肓,没有几个时辰好活了,但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清甜公主客客气气地道:“景太妃有话请说,清甜定当洗耳恭听!” 景太妃微微低头:“是我教子无方,以致逆子杨轩傲大逆不道,阴谋造反,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直缩头缩尾,没有脸来给你陪罪,今天既然来了,我想正式和你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清甜公主不以为意:“他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他自有分寸,那是他咎由自取,和您没有半点关系,您不必耿耿于怀,更不必自责,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我也不想再提这些事情,您有什么话,开门见山的和我说吧!” 景太妃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在我死后,我想请皇上收回景王府的一切。” 这叫什么事儿? 鸡毛蒜皮都谈不上的事儿! 清甜公主倍感困惑:“就这事儿?” 景太妃微微一笑:“就这事儿,我一死,景王府就没有掌权人了,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清甜公主立即同意:“没问题。” 景太妃接着道:“还有,关于我的丧事,我自己都已经安排好了,皇上不必理会,也不必费心,一切自有人打理。” 清甜公主也表示同意:“景太妃怎么说,清甜就怎么做。” “咳咳咳!”景太妃突然捂嘴一阵猛咳。 清甜公主忙起身到她的身旁,轻抚着她的背:“没事吧?” 景太妃苦笑着:“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行将就木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该回去了,要是死在这里,可就不好了,叫小全子扶我出去吧!外头有轿子。” 清甜公主弯下腰:“我扶您就好。” 景太妃连连摆手推辞:“不不不,这不行,真的不行,皇上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我是将死之人,我不想你扶着我一起走,那样不吉利。” 清甜公主可不管这些:“我不信这些,来,让我扶您起来。” 景太妃十分坚持:“别争了,皇上,还是让小全子来吧!” 清甜公主无奈,只得放弃,开口叫唤小全子:“小全子!” “哎,来了。”总管太监小全子应声进入房内。 清甜公主招招手:“小心些,扶景太妃起来,送她出去。” “是。”小全子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景太妃。 景太妃咬紧了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使自己站稳,清甜公主还想多叫人进来搀扶,景太妃却阻止了她,冲她一笑:“祝你幸福,我该,回去了。” 清甜公主含泪道别:“有您这句话,我一定会非常幸福的,您多多保重!” “小全子,走吧!” “是。” 小全子搀扶着景太妃,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走出了房间。 清甜公主坐回椅中,拭去眼泪,惆怅不已。 不一会儿…… 梁原瑾进来了。 他板着一张脸,表情非常严肃。 清甜公主笑着摆摆手:“姐夫请坐。” 梁原瑾没坐,只是盯着她,劈头就道:“出事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出事了,她俩不见了,不知所踪了!” “你说什么?”清甜公主大惊站起,骇然失色。 梁原瑾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守卫墓园的和守卫她俩的禁卫军,全被人毒死了,死得一个不剩,死亡时间,是在今天丑时。”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不见了! 她俩不见了! 清甜公主脸都被吓白了,她如遭雷击,身子摇摇欲倒。 “当心!”梁原瑾眼明手快,伸手拉住了她。 清甜公主颤抖着手,揉了揉眼,坐回了椅中。 梁原瑾也跟着坐下。 清甜公主没说话,他不敢随便开口。 沉默。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 清甜公主缓缓地开了口:“有线索吗?” 梁原瑾立即点头回答:“只有一点,我怀疑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是被人救走的可能性很高,应该是她的那些不要命的党羽所为,可以从这方面调查,看看有哪些大臣与她的关系不寻常,有过不寻常的往来,查查他们的行迹是否有可疑之处。” 清甜公主思忖了片刻,再次发问:“这件事情还没有传开吧?” 梁原瑾摇摇头:“没有,我已经下令封锁了消息,除了发现命案现场知情的禁卫军,加上我和梦儿,就只有你了。” 清甜公主绷紧了脸,又沉默了。 梁原瑾嘴唇连动,几次想要开口说话,还是忍住了。 他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他也能体会她此刻的痛苦。 再多说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都是废话罢了! 既然已经告诉她情况了,还是先展开行动,实际着手调查吧! “我去调查此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梁原瑾起身掉头就走。 “慢!”清甜公主突然唤住他。 梁原瑾回过头,关切地看着她。 清甜公主哭丧着脸问:“姐夫,你说这件事情,应不应该现在就告诉苏则彩?如果瞒着他,就算和他成亲了,如果他一去看望她俩,还是纸包不住火,那时候再告诉他,情况会不会更糟?可是,如果现在就告诉了他,我和他这亲,估计就成不了了,他那么爱他的母亲和妹妹,一定会先要求找回她们的,姐夫,你说我该怎么办?” 梁原瑾想了想道:“俗话说,两个相爱的人,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这话有道理! 清甜公主苦苦一笑:“我明白了,行了,你去吧!” “有些事情,仿佛就是命中注定的,不管是好还是坏,我觉得,都应该乐观面对,你多保重!”梁原瑾说完,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清甜公主端坐着,一动不动,她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 但是,她面上的怒气,眼中的怒火,还在高涨,未曾消却。 她沉声一喝:“来人啦!” “奴才在!”小全子急急忙忙步入了房内。 她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听着!出去掩上房门,不管任何人前来,一律挡驾,包括苏则彩!不管听见房内有任何的声音,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任何人!” “是。”小全子胆战心惊地应着,清甜公主此刻的声音,使他感到极度的害怕,他颤抖着身子走了出去,合上了房门。 “咣当!” “砰!” “劈啪!” 没有喊叫,没有咆哮,清甜公主默不作声,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子、砸烂了椅子、摔破了瓶子…… 一百六二章亲情爱情不可少?二者缺一不幸福 时值正午,晴空万里。 总管太监小全子领着四名手端菜盘的小太监,正快步走往御花园。 “皇上怎么突然要在御花园里用午膳?” “不知道!” “在御花园里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都一样。” “少见多怪,皇上吃饭我们还管那么多。” 四名小太监你一言,我一语,正在对话交谈。 小全子阴沉着脸,低声喝骂:“你们都给我闭嘴,告诉你们,皇上今天心情很不好,早上发了很大的火,在乾清宫房间里,把所以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管好你们的嘴,别招来了祸事!” 小全子说完这话的时候,回想起清甜公主在乾清宫房间里对他怒气冲冲说话的情景,他此刻仍是心有余悸。 四名小太监很听话,被小全子这么一喝斥,立马老实本份了。 穿过月牙门,走进御花园。 小全子便看见了,清甜公主及她的新侍女小葵,正在凉亭里。 他领着四名小太监快步步入了凉亭内,一一将酒菜摆在了石桌上。 清甜公主随即吩咐他:“去把苏则彩叫过来,告诉他,说我要在这里和他用午膳。” “是。”小全子应了声,领着四名小太监转身走了。 清甜公主轻声一唤:“小葵。” “奴婢在!”侍立在她身后的侍女小葵立即应声近前。 小葵十六、七岁,长得娇小可爱。 她走近清甜公主的时候,看上去很紧张,好像很害怕清甜公主的样子。 这也难怪,她毕竟不像清甜公主的前任侍女怜香。 怜香可是在清公主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就在服侍她了,跟着主子久了,感情自然不错。 小葵是才跟着清甜公主的,她之所以怕清甜公主,倒不是因为怕生,而是怕人。 尽管都是女人,可清甜公主到底是一国之君,堂堂皇帝,她一个卑微的小侍女,又是新来的,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她自然害怕了。 清甜公主觉察到了小葵的害怕,因为她哆嗦着身子。 清甜公主觉得好笑,故意问:“怎么了?小葵,才刚刚入秋而已,你觉得很冷吗?” 小葵连忙摇着头:“回皇上,不是,不是。” 清甜公主追问:“既然不冷,那你身子在哆嗦什么?” “奴婢,这……”小葵慌了神,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身子哆嗦得更厉害了。 清甜公主扭头看着她,语气十分温柔地道:“你好像很怕我?” 小葵语无伦次:“不是……是……” 清甜公主唬起了脸:“到底是还是不是?” 小葵被吓倒了,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能侍候皇上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侍候好皇上!” “起来,起来。”清甜公主扶起她,握着她的双手,“瞧你这模样,怕成这个样子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呀,就和当初怜香刚开始侍候我一个德性,那时候我是调皮任性的公主,还更不好侍候呢!” 小葵听清甜公主这么和蔼可亲的一说,这才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她。 清甜公主这才高兴地一笑,伸手轻捏了捏小葵的脸:“这才对嘛,笑起来多可爱。” 小葵笑着:“谢皇上的厚爱,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侍候皇上的。” 清甜公主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小葵道:“一辈子那么长,今年爱过一个人没有?” 小葵听得不明就里,茫然得看着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又道:“我爱过,就是苏则彩。” 小葵不禁暗自笑道:“原来皇上在做春梦,说情话呢!” 两人说笑间,只见苏则彩已迎面而来。 小葵躬身行礼:“苏公子金安!” “嗯。”苏则彩应了声,大大方方地在清甜公主的面前落坐。 清甜公主摆摆手:“小葵,你先下去吧!” “是。”小葵头一点,迈步离开了凉亭。 苏则彩笑问:“怎么想着在这里用午膳?” “在哪儿不都一样?只要是好地方就行。”清甜公主说着,拿起酒壶替他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而后举起酒杯,“来,我们先干一杯。” 苏则彩举起酒杯看着她,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古怪,但他没往心里去。 她一向不都是古灵精怪的么? “干!”他与她碰杯,一饮而尽。 清甜公主喝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深情地道:“你喜欢我吗?” 这是什么话? 她……该不会又想要与自己接吻了吧? 苏则彩尴尬地笑了笑:“你在胡说什么呢?后天我们就要拜堂成亲了,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别调皮,别逗我了。” 清甜公主忽然面现痛苦之色,她似在乞求:“请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苏则彩明显的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于是十分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清甜公主仍带着乞求的口吻,再次相问:“请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苏则彩见她一再怪问,只得答道:“当然喜欢了!” 清甜公主又问:“你爱我吗?” 苏则彩回答得十分肯定:“当然爱!” 清甜公主再问:“你会娶我吗?” 苏则彩毫不迟疑:“当然会!” 清甜公主笑了,笑得很甜,又好像很苦涩,总之十分怪异。 苏则彩茫然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中自问:“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清甜公主突然笑容一敛,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沉声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苏则彩似乎意识到了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急声追问:“什么事?” “你娘和你妹妹,她俩,失踪了!”清甜公主话语中饱含了痛苦,充满了无奈。 “啪!” “你说什么?”苏则彩大惊站起,惊骇中带着满脸怒气。 清甜公主柔声安慰着他:“你别着急,先坐下,听我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则彩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吐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坐回了石凳上。 清甜公主端然道:“守卫我母后墓园的禁卫军和守卫你母亲妹妹的禁卫军,在今天丑时,全被人给毒死了,这情况,是天亮后被其他到附近巡逻的禁卫军发现的,他们发现后告诉了姐夫,姐夫先前告诉了我,我现在来告诉你。” 苏则彩问明缘由:“那些禁卫军,是怎么被毒死的?” 清甜公主答道:“他们喝了有毒的酒。” “有什么线索吗?” “姐夫怀疑,是你母亲以前的大臣党羽所为,你母亲和妹妹,是被救走了。” “是吗?” “有很大的可能性,因为所有禁卫军都被毒死了,只有你母亲和妹妹不知所踪,由此判定,她们是被人救走的可能性很高!” 苏则彩哭丧着脸,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默不作声。 清甜公主同样苦着脸,安慰他道:“则彩……” 她话未说完,苏则彩猛地站起了身:“我先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丢下话,不等清甜公主反应过来,他说走就走。 “则彩!”清甜公主悲凉地唤住他。 “什么事?”他人已走出了凉亭,闻声停下脚步,但没回头看她。 清甜公主有些带哭地道:“后天,我们会成亲吧?” 苏则彩斩钉截铁地答道:“对不起,我觉得还是先找回我母亲和妹妹,以后再谈成亲的事情吧!我不想拥有了爱情,却失去了亲情,这不是我想要的幸福!” 走了。 苏则彩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甜公主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满脸的痛苦表情,呆坐着,默默地哭泣了…… 一百六三章误会矛盾演悲情?爱恨交织痛心泪 黄昏了。 该用晚饭了。 乾清宫清甜公主的房间内,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清甜公主看着满桌的酒菜,一动不动。 她的双眼红肿,面容憔悴,神情沮丧。 自晌午与苏则彩在御花园凉亭里痛苦交谈的一别后,她倍受打击,心力交瘁,一个下午都是以泪洗面。 苏则彩的母亲丽妃娘娘和妹妹玉柔公主失踪了。 因为这个缘故,自己和他这亲,是成不了了。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要成亲的节骨眼上出事。 真是命运弄人! 事已至此,乾坤何转? “唉!”清甜公主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今之计,想要和苏则彩喜结连理,除了找回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还是找回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吱—” 总管太监小全子推门而入,他掩上房门后,走到清甜公主的面前,没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罢了,他不愿意来也好,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 小全子看了看清甜公主,低下了头在心里念叨:“我的皇上,这大婚在即,您与苏公子这是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清甜公主开口问道:“他在干什么?” 小全子抬头瞅着清甜公主,轻声道:“在房间里面喝闷酒,和您一样,表情很痛苦。” “唉!”清甜公主又是一叹。 小全子扁着嘴,欲言又止。 清甜公主看着他:“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想!”小全子冲口而出,自知失礼,一脸的歉意。 清甜公主苦着脸道:“告诉你,其实,不是我和他之间出了事,是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出了事。” 小全子担心地问:“她们出了什么事儿?” “今天丑时,我姐夫来告诉我,说守卫我母后墓园的禁卫军和守卫她俩的禁卫军,全被人给毒死了,她俩不知所踪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皇上,有什么线索了吗?” “毫无头绪,我姐夫只是怀疑,这是丽妃娘娘的那些朝臣党羽所为,怀疑她俩是被救走的。” “因为她俩出了事儿,失踪了,所以苏公子才那么伤心痛苦?” “可不是?” “那皇上您也是在跟着苏公子伤心了?” “不,我伤心,是因为他说,在没有找回她俩之前,他是不会和我成亲的。” “这……”小全子也哭丧着脸了。 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 清甜公主目光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对小全子道:“小全子,你过来。” “哎。”小全子应着声,更走近一步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向他询问:“小全子,你当初侍候我父皇也有五年多,我父皇经常游走在丽妃娘娘那里与她缠缠绵绵,你跟在他身边经常出入丽仙宫,有没有无意中,或是碰巧撞见发现丽妃娘娘,她与哪些大臣们有过什么可疑的来往?” 小全子凝眉细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有,皇上,这个真没有,您是知道的,先帝最宠的女人,并不是先皇后,皇上您的母后,而是丽妃娘娘,先帝朝时,宫里上上下下谁都知道,丽妃娘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独霸后宫,皇上经常到她的丽仙宫去,皇上您想啊,先帝如此宠爱的女人,哪个大臣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往她的宫里跑,落人口舌的,哪不是玩命吗?” 清甜公主皱起秀眉,没说话。 小全子接着道:“若说丽妃娘娘主动出宫找人,与大臣有过往来,这就有可能,不过,当初的她可是先帝的心头肉,她的事,谁敢多管多问啊?” 清甜公主哭丧着脸:“如此说来,那事情可就十分难办了!” 小全子点点头:“确实难办。” 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和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再难办! 也只得只能这么办了! 清甜公主吩咐小全子道:“小全子,拟旨。” “拟旨?”小全子茫然地看着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再次道:“是的,拟旨!”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小全子说着,赶忙奔到文案前,找到空白圣旨展开,磨好墨,挑好笔,提笔点墨,“皇上,奴才都准备好了,您说,奴才写。” 清甜公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始终没开口。 小全子看着她,耐心地等待。 清甜公主咬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了,缓声道:“本宫大婚再即,怎奈命运弄人,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无故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出此大事,实令本宫与苏则彩痛心,故本宫决定,与苏则彩的婚事先行取消,一切以找回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为主。” 清甜公主缓缓念完,小全子也已写完了。 “皇上,写完了。”小全子搁下笔。 “把饭菜收拾一下,我去看看苏则彩,不用陪着了。”清甜公主起身丟下话,开门扬长而去。 苏则彩的房间就在她房间的左手边不远处。 清甜公主快步走了过去。 门外两名侍女忙要向她开口行礼。 她摆摆手,支走她俩。 她推门入屋,只见苏则彩正在自斟自饮。 苏则彩看了看她,没理她。 她掩上房门,在他身旁坐下,十分关切地看着他,柔声道:“别伤心了,急也急不来,你母亲和妹妹一定没事,我们会找回她们的。” 他无动于衷。 她夺下他手中的酒壶:“别喝了,伤身。” 他突然冷声道:“是你干的吧?” “什么?”她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苏则彩板着脸看着她:“我母亲和妹妹的事,是你干的吧?她们不是什么失踪,是被你杀了对吧?” “你说什么?”清甜公主吓得跳了起来,她万没料到他竟会怀疑此事是自己所为,这是她想都不敢想,也不曾想到的事。 苏则彩逼视着她:“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什么失踪,什么下落不明?这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吧?” 痛苦和愤怒使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清甜公主曾为他做出的宽容和让步。 因为痛苦和愤怒,使得慧黠过人的他,丧失了敏锐的判断力。 听他这样污蔑自己,清甜公主觉得心都要碎了,她泪如泉涌,痛哭着道:“没想到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苏则彩固执己见:“难道不是吗?当初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她死的!” 清甜公主死盯着他:“可你别忘了,当初我也答应了你,愿意放过她!” “谁知道你是不是反悔了?” “我为什么要反悔?” “哼,我母亲到底是你的杀母仇人,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你会反悔,也不奇怪!” “你是个很有想象力的人!” 苏则彩没再答话,只是用闪着厉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清甜公主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他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也不愿再与他争吵下去,那样毫无意义,她温柔地目光投向他,轻声道:“你喝多了,自己好好的冷静一下吧!你放心,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一定会把你母亲和妹妹活生生的交到你的手上,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少喝点酒。” 苏则彩没理她,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清甜公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迈步走了,带着满脸的泪水和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走了。 半个月! 半个月天知道能不能找回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 可是,除了这么说,又该如何给他安慰呢? 一百六四章威风凛凛立朝堂?怒责百官训奸佞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本宫大婚再即,怎奈命运弄人,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无故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出此大事,实令本宫与苏则彩痛心,故本宫决定,与苏则彩的婚事先行取消,一切以找回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为主,钦此!”总管太监小全子朗声宣读完圣旨,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清甜公主怒容满面地坐在龙椅上,环视群臣,亦是一言不发。 大殿上,跪趴着战战兢兢的众臣。 在众臣中,没有见着梁原瑾的身影。 清甜公主没让他来上今日这个早朝,那是因为,她今日要训斥文武百官。 梁原瑾虽为朝臣,却是清甜公主的亲姐夫,有些话,有他在,当着他的面,她不方便说出口。 今天是第三天了。 本来呢,明天就是清甜公主与苏则彩成亲的大喜日子了。 可是,谁会想到,却突然听到这么个旨意,不用多说,更不用妄自揣摩,光听这旨意,众臣是心如明镜,是胆战心惊! 祸事! 天大的祸事! 清甜公主取消了婚嫁,可想而知,她心里,是有多么的痛苦和难受。 她爱苏则彩,其用情之深,众臣是有目共睹,心知肚明。 前不久早朝,吏部尚书彭三广就丽妃娘娘是先帝之妻,而丽妃娘娘却与野男人私通生下苏则彩,甚至还杀害先帝正妻,先皇后娘娘,也就是清甜公主生母,诸多丑闻大罪,因而反对清甜公主与苏则彩这个身世不干净的人在一起,清甜公主那是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当即命令侍卫将彭三广拉到午门砍头正法了。 经过了这事儿,宫里上上下下,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清甜公主对苏则彩是死心塌地的爱。 如今因为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失踪了,她被迫取消婚嫁,其心中怒火,不言而喻。 在此非常时刻,谁敢再触怒龙颜? 所以众臣是战战兢兢,一声不吭。 清甜公主站起了身,走下台阶,在众臣面前站立,厉声相问:“你们知道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为什么失踪,为什么下落不明,为什么生死不知吗?” 众臣依旧跪趴着,没人敢动,也没人敢吭声。 清甜公主接着道:“那是因为,看守她俩的禁卫军和守卫我母后墓园的禁卫军,全被人给毒死了!” 众臣歪了歪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清甜公主边来回走边道:“所幸,本宫母后的墓中安然无恙,可是!她俩,却就这么不见了!” 众臣无动于衷。 清甜公主冷冷的目光一扫众臣,抬抬手道:“起来,起来,你们都起来,商议商议,杀禁卫军,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母女俩失踪,会是什么人干的,其目的又何在?都围在一起好好的商议商议!” 众臣依言起身,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开始低声议论纷纷。 片刻后…… 众臣商议完毕,都各回其位,低头站好。 清甜公主开口相问:“怎么样?有什么结果了吗?” 首辅大人出列奏道:“启奏皇上,臣等商议下来,有了一致的结果。” “哦。”清甜公主盯着首辅大人,“一致的结果,首辅大人快快讲来!” 首辅大人点了点头道:“臣等怀疑,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是被人给救走的,臣等的依据,便是所有的禁卫军都死了,而她俩却是不知所踪,如同皇上所言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为什么她俩没有同禁卫军一样被毒死,没有命丧当场,而是失踪呢?因此,臣等怀疑,她俩是被人给救走了,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也是最值得怀疑的。” 清甜公主表示同意:“不错,首辅大人所言,与本宫所想,是完全一致,那么,问题来了,杀禁卫军,救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会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本事呢?” 众臣面面相觑,答不上话。 清甜公主沉下了脸,冷声道:“你们都不知道可能会是谁吗?那本宫来告诉你们,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本事的人,除了皇亲国戚,便是你们这些位极人臣的高官!” “臣惶恐!”首辅大人吓得慌忙跪地。 “臣惶恐!”其余众臣也相继跪地。 众臣是一阵心惊肉跳。 清甜公主厉声道:“不必惶恐,本宫知道,你们这些人,背地里总有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本宫也深信不疑,你们之中,必有人与丽妃娘娘有过明来暗访,与她关系特殊,毕竟,她是我父皇的宠妃,后宫之主,就连我那身为皇后的母后,也不过只是摆设而已,像她这样的大红人,你们要是不巴结她,不与她来往,那才是怪事!” 众臣都被吓得面如死灰,有的人已是满头大汗,有的人已是身躯颤抖。 清甜公主怒气不减:“虽说她现在无权无势,但毕竟,她不是个普通人,你们会救她,也许,是认为她奇货可居,认为她藏有什么金银财宝,认为她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利益,不过,我希望你们都瞪大眼睛给我看仔细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我,才是一国之君,才是当今皇上!” 首辅大人率先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众臣跟着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甜公主依旧厉声道:“告诉你们,你们不要以为本宫是女人,就好欺负!你们是知道的,本宫继承大统,坐拥天下,那是先帝明旨,理所当然!本宫知道,你们有的人,认为本宫过去是调皮捣蛋的公主,当了皇帝,行事多有不雅之处,因而对本宫心有不满,但是,本宫劝你们一句,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不要老是自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把别人看得一无是处,就算本宫再怎么不堪,也终究,是你们的皇上!” 首辅大人忙请罪:“臣绝无此意,若有此意藐视皇上,臣必得天诛地灭!” 其余众臣跟着齐呼:“臣绝无此意,皇上圣明!” 清甜公主语气缓和了不少:“昔日,本宫正要登基当皇帝,景王杨轩傲阴谋叛乱,带领禁卫军包围了本宫的玉安宫,结果呢?他就被本宫处死在这乾清宫外,本宫没当皇帝都不怕这些乱臣贼子,如今坐稳了江山,还会怕这些乱臣贼子吗?” 顿了顿,清甜公主接着道:“是哪些乱臣贼子救走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本宫一定会把他给揪出来的,到时候,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诛其九族!若主动认罪,本宫会网开一面的,退朝!” 清甜公主说完,转身往后殿走去。 小全子立即高呼道:“退朝—” 其实,大家都对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确是被人给救走了。 但是,大家又都错了,施救之人,并不是丽妃娘娘的人,而是玉柔公主的人。 一百六五章满城风雨寻奸佞?群臣求助大公主 为了查明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失踪案。 除了熹王府、庆王府、及正在为景太妃办丧事的景王府。 京城里所有的大官府邸,都遭到了禁卫军的调查问候。 这些禁卫军虽然不是兴师问罪,但做起事情来,那是毫不客气,不管你是多大的官,进入府邸那就是立即控制起来。 严搜、严问、严查! 比如先帝朝时,有没有和丽妃娘娘有过你来我往,有没有给丽妃娘娘送过礼,有没有拜托过丽妃娘娘办什么事情…… 诸多看似不起眼的琐事小事,但凡只有一点和丽妃娘娘扯上了关系,那就会被视为可疑人物给抓起来,下狱接受禁卫军统领梁原瑾的审查。 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全是禁卫军的身影,吓得京官们个个家里是鸡飞狗跳的。 被禁卫军抓的京官,不在少数,他们有的大臣是真正与丽妃娘娘有过礼尚往来,有的大臣则是趁机胡说八道攻击自己的政敌,以借刀杀人,排除异己,别人明明没有与丽妃娘娘有过来往,他却偏偏一口咬定哪天哪时哪会儿在哪儿见过这人与丽妃娘娘有过什么可疑来往,致使许多忠臣良将因为他人诬陷而被捕入狱。 乱了! 全乱了! 满城风雨,鸡犬不宁! —————— 深夜。 七、八位老老少少,身着官服的人,结伴出现在肃王府。 守卫问其来意,才知都说是有天大的事儿,要急着求见大公主的。 守卫不敢怠慢,忙入府叫醒并将情况告知了已经入睡的嫣梦公主。 嫣梦公主无奈,只得吩咐守卫将众官员领到大厅待见。 守卫出府告知众官员,嫣梦公主愿意在大厅里接见。 众官员那是欣喜若狂,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高高兴兴的随着守卫到了大厅,耐心地等待着嫣梦公主的出现。 房间内。 嫣梦公主已穿好了衣装,正披头散发的坐在梳妆台前。 她的侍女佳儿拿着梳子,正熟练地在给她梳理着头发。 嫣梦公主看着镜中满脸倦意的自己,颇有些不高兴:“这些个京官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还来府里闹腾!” 佳儿答着话:“依奴婢看,他们八成是找您救命来了。” “救命?”嫣梦公主疑惑了,“找我救什么命?” 佳儿笑笑:“公主,您知道王爷他为什么没有回来过夜吗?” 嫣梦公主怪问:“他不是派人传话来,说是要在宫里调查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失踪案吗?” “是的,正是这样。” “这和这些官员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关系可大着了,公主,您怀着胎,在府里呆着没有出去看,奴婢下午带人出去买胭脂的时候,发现大街小巷,全是禁卫军,他们三五成群的一队,都抓着官老爷,奴婢听别人议论说,这些官老爷都在先帝朝时曾经与丽妃娘娘有过来往,因此怀疑他们之中可能有谁与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失踪案有关,因此才给抓了起来,要接受王爷的审查。”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公主,头发理好了。” 两人说话间,佳儿已经替嫣梦公主梳理好了秀发。 “走,我们去见见那些大臣。” “是。” 佳儿搀扶着嫣梦公主,两人缓缓走到了大厅。 众臣见嫣梦公主到了,都面露喜色,赶忙见礼。 “坐,各位大人都请坐。” “谢大公主!” 众臣围着桌旁而坐。 “佳儿,扶我到椅中坐下。” “是。” 佳儿搀扶着嫣梦公主在正首太师椅中落座。 一大臣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嫣梦公主,茫然相问:“大公主,你身子不舒服吗?” 嫣梦公主尚未答话,佳儿抢着道:“胡说八道,咱公主是怀了小王爷了,只不过刚刚怀上,不显眼。” “哦,臣恭喜大公主!” “臣恭喜大公主了!” 众臣忙着给嫣梦公主道喜。 嫣梦公主摆摆手:“客套话就免了,公事公办,有事说事,这深更半夜的,我倦得慌。” 一名留着山羊胡须的花甲老臣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奏折,准备起身交给嫣梦公主。 “您老人家坐下吧!”佳儿上前拿过奏折,交给了嫣梦公主。 花甲老臣恭声道:“老臣吏部左侍郎毕堂越,率领一干朝臣有事相求大公主,这是臣等的相求之事。” 嫣梦公主接过奏折,仔细看了看,搁在了一旁,笑问道:“你们要我劝皇上收回成命,要王爷不在为难你们这些大臣?” 毕堂越苦着脸,点点头道:“是的,大公主,再这样下去,京城就要翻天了!” “哦,毕大人倒是说说看,怎么就要翻天了?”嫣梦公主不以为然。 毕堂越一本正经地道:“这没有真凭实据的,就胡乱抓大臣审查不说,搞得满城风雨,京官个个人心惶惶,有的奸佞之臣,甚至已经趁此机会胡说八道攻击自己的政敌,以借刀杀人,排除异己,别人与丽妃娘娘明明没有来往,他却偏偏一口咬定与丽妃娘娘有过来往,使得不少忠臣良将平白无故遭受不白之冤,实在叫人寒心呐!” 嫣梦公主反问道:“毕大人此言,莫不是怪皇上昏庸,王爷无能?” “奴才岂敢!”毕堂越忙垂首请罪。 “唉!”嫣梦公主轻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这事儿,皇上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你们要体谅皇上!” “可是……”毕堂越想要说些什么。 嫣梦公主打断他的话:“毕大人,还有诸位,如果你们能有更好的良策,能够查出是哪个乱臣贼子救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本公主立即进宫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如何?” 众臣面面相觑,一齐摇摇头,唉声叹气。 嫣梦公主笑笑:“既然各位大人没有任何良策,又不容许皇上拿人审案,难道这事儿,就要这么不了了之,撒手不管了?各位大人,这可是事关皇上终身幸福的大事儿,你们为人臣子的,为了皇上的幸福,就算受那么点冤枉,又有什么好叫苦连天的?皇上又不是昏君,王爷也不是庸才,又不是把你们抓去砍头屈打成招什么的,不过就是审查审查,你们又怕个什么?本公主再说一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听嫣梦公主这么一说,众臣是哑口无言。 确实啊! 皇上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才会出此下策,皇上也是无奈啊! 为了皇上的幸福,为了揪出乱臣贼子,自己就算受点冤枉罪,那又算得了什么? 大公主说得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听天由命吧! 毕堂越起身行礼道:“大公主金玉良言,使老臣茅塞顿开,大公主说得对,皇上也是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皇上乃盛世明君,我们为了她的终身幸福,受点冤枉,吃点苦头,值!” 毕堂越这么一说,其余众臣也相继起身道:“大公主言之有理!” 嫣梦公主也起身笑道:“各位大人明白就好,行了,都回去歇着吧!本公主也乏了,该休息了。” “臣告退!” “臣告退!” 毕堂越与众臣转身离去。 佳儿满是赞许的眼光看着嫣梦公主,深表叹服:“公主,您真是太厉害了,说得句句在理啊!” 嫣梦公主却是一阵摇头苦叹:“说得再好,又能有什么用?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仍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一百六六章仇怨恩爱都缠身?即恨又爱更痴情 是夜。 玉安宫。 正厅里,只有两个人,那便是坐在桌旁的清甜公主和赵小美。 桌上,摆着满满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两人只是坐着,看着桌上的酒菜,即没动口,也没动手。 她俩在等人,等苏则彩。 这顿晚饭,是赵小美请的。 因为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出了事儿,苏则彩和清甜公主的关系有点僵,这还是好听的,说得不好听,就是反目成仇了,也不为过。 不过,这反目也好,成仇也罢,都只能用在苏则彩一个人的身上,他是这样对待清甜公主的,清甜公主可完全没有这样对待他。 为了调解两人这样不好的关系,赵小美才摆上了这一桌酒菜。 别看赵小美年纪小,却是人小鬼大,人情世故懂得还挺多。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出事儿了,清甜公主与苏则彩的婚嫁取消了,这不用说,最痛苦伤心的人是谁?当然是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了,因此,最需要安慰的,当然也是他俩了。 在这种时期,清甜公主的真大姐嫣梦公主,还不如赵小美这个假小妹呢,她就没进宫来安慰过清甜公主。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嫣梦公主的不是。 因为,这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 嫣梦公主那是认为,清甜公主伤心归伤心,但她此刻最着急的,还定是为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事儿,正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因此,嫣梦公主这才没有进宫来见她,是不愿打扰她,再给她添麻烦,让她分心。 赵小美想得就不一样了,案子归案子,这案子说到底,受伤害和打击最深的,还是清甜公主和苏则彩,案子不能不查,可受到伤害和打击的人,也不能不安慰。 两人默然静坐有好一会儿了,却始终不见苏则彩前来。 清甜公主不禁有些失落,她苦着脸道:“小美,我看,他八成是不会来了。” 赵小美微笑着,十分肯定地道:“不会,他一定会来的,姐姐别忘了,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不买我这个账的,再说了,他并不知道我把姐姐你也给叫来了。” “唉!”清甜公主低下头,叹了口气,“但愿他会来吧!” “姐姐快瞧,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姐夫’来了!”赵小美欢呼着,手指着门外。 清甜公主抬头望去,果然看着了立在门外不远处的苏则彩。 苏则彩木立着,一动不动,他也正看着清甜公主。 她怎么也在这里? 他皱起了眉头。 转身回去? 还是进去? 他犹豫不决。 赵小美挥着手,高呼道:“‘姐夫’,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来,妹妹等你等得菜都凉了,快点进来吧!” 他一阵摇头苦笑,还是举步向前了。 步入厅中,苏则彩在赵小美的对立面落坐。 清甜公主是紧挨着赵小美的右手边坐的,苏则彩如此坐法,明显是故意在与清甜公主拉开距离。 清甜公主看着他,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赵小美也不高兴了,她唬起脸道:“‘姐夫’,你……” 赵小美话未说完,苏则彩便急忙打断她的话:“小美,你还是叫我苏公子吧!宫里人上上下下都这么叫我。” 赵小美不以为意:“你早晚都是我的‘姐夫’,早叫晚叫都是要叫的,叫得晚了,倒显得生疏了。”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道:“只怕我没有这样的福气能成为你的‘姐夫’了,你还是叫我苏公子吧!” 赵小美勉强一笑:“那就苏大哥好了,苏大哥,过来,到我身边来坐吧!” “不了。”苏则彩摇摇头,“这儿挺好的。” 赵小美板起了脸:“苏大哥,我好歹也曾经是把你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的大恩人,又不是母老虎,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苏则彩犹豫了片刻,还是依言起身到赵小美的左手边坐下了。 清甜公主看了看苏则彩,苏则彩也看了看清甜公主,两人似是亲近了不少,又似疏远了许多。 赵小美笑呵呵地给二人倒上了酒,举杯道:“来来来,姐姐,苏大哥,我们干杯!” “干杯!” “干!” “吃菜,姐姐,苏大哥,吃,陪着妹妹我酒足饭饱!” 三人没有聊任何的话题,就这样,默默地吃喝着。 结果呢,赵小美是菜没吃多少,酒也没多喝两杯,便站起了身道:“姐姐,苏大哥,妹妹不行了,醉了,头昏得很,毕竟还是年纪太轻,不胜酒力啊,我就先行告辞了,去休息了。” 她话说得够快,走得更快,不等清甜公主和苏则彩答上话,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她这坐在中间的人一走,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两人坐得距离,那是近在咫尺了。 苏则彩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很别扭,他正准备起身要走。 “你先别走!”清甜公主急声唤住他。 苏则彩坐正身子,转头看着清甜公主,语气不冷不热地说着:“皇上还有何指教?” 清甜公主端然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苏则彩肃容道:“皇上请问。” 清甜公主哭丧着脸,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这是我最担惊受怕的问题,也是我最坏的设想,我想问问你,如果,如果你母亲和你妹妹永远杳无音讯了,我们之间,该怎么办?” 苏则彩冷冷一笑:“那皇上就把我也杀了,我自刎也行,这样,我就可以去陪母亲和妹妹了!” 清甜公主十分委屈地道:“事到如今,你还是怀疑,这是我在背地里干的事?” 苏则彩苦笑着:“是不是,皇上自己心中有数。” “你母亲和你妹妹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自导自演干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她俩出的事儿,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相信!”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 “你这简直就是认定了她们在我手上!” “我认定又如何?事实难道不是这样?” “你……”清甜公主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要老是钻牛角尖,蛮不讲理好不好?” 苏则彩绷紧了脸,没理她。 清甜公主消了消气,突然冷笑道:“我的则彩,苏公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就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蠢?” “蠢?”苏则彩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清甜公主点点头:“没错,蠢,就是蠢,我来问你,你一直怀疑是我干的,那么我请问你,为什么我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在我们的大婚前夕动手?如果真是我要杀你母亲和妹妹,我想,换作任何一个人是我,都会先在与你生米煮成熟饭后,或者有了孩子之后,再动手,这样不是更好?至少,这样还能得到过你,像现在这样,我得到了什么?” 她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难道真的不是她所为? 苏则彩想了想道:“好,我就相信你,你不是说给你半个月时间你就能……” 清甜公主打断他的话:“半个月那只是安慰你的话而已,我没有那么稳操胜券的把握,否则,我也不会有最坏的设想了。” “你这不等于废话?” “这是实话,无可奈何的实话!” “我看是糊弄话,实实在在的糊弄话!” “则彩,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老是这样好不好?” “我也不想再争论下去了,好吧!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再说吧!”苏则彩丟下话,起身离去了。 事到如今,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无话可说了。 清甜公主也只能摇头苦叹了。 一百六七章明言选择了幸福?暗里选择了死亡 天刚大亮。 梁原瑾便来乾清宫见了清甜公主。 “情况很不理想,简直糟糕透顶!”这是苦着脸的梁原瑾说的第一句话。 清甜公主皱起了秀眉:“没有一点进展?” 梁原瑾无奈地摇了摇头:“半点也没有,我仔仔细细的审、问、查下来,那些曾经与丽妃娘娘有过往来的大臣们,都只是仅与丽妃娘娘有过那么一次两次的请安问候而已,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不正常或是可疑的来往,他们与丽妃娘娘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好,甚至可以说是只见过一两次面的陌生人而已,既是陌生人,她如今落魄成囚,是没有哪个大臣会傻到去救她的!” 先前还真是被小全子给说对了! 丽妃娘娘那时可是父皇的心肝宝贝,圣宠无边,有哪个大臣敢与她有不正常的来往? 那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清甜公主显得很失落:“这么说来,我们的怀疑都错了?救走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人,不是这些朝廷大臣,而是另有其人?” 梁原瑾点点头道:“看来应该是这样。” “这可如何是好?”清甜公主惆怅不已。 梁原瑾哭丧着脸:“山穷水尽,没办法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和线索了,这事儿,我看只能不了了之了,除非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自己跳出来。” “唉!”清甜公主重重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梁原瑾担心地问:“苏则彩那边怎么样?” 清甜公主伤心地道:“还不就那样,唉!我还期望在半个月之内能将此事查出个所以然来,能给他一个交代,现在,怕是半年也无能为力了!” “半个月之后没有任何交代,他会怎样?” “他没明说。” “他还是在怀疑你?” “他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 梁原瑾没再答话,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再过不久就是中秋节了,你二十岁生日。” 清甜公主微微一笑:“你还记得。” 梁原瑾回报一笑:“大家都记得。” 清甜公主愁眉苦脸起来。 连婚事都取消了,这生日,还有什么心情过? 梁原瑾打趣地道:“幸亏你回宫了,要是先前真的一路到了丰都鬼城,这生日就没法过了。” 清甜公主唉声叹气地:“连婚都结不成了,我哪还有什么心情过生日?我不打算过了。” 梁原瑾肃起了面容:“不!这个生日,你要过!” 清甜公主摇摇头:“我真的没心情过了!” “你已经失去了一次婚事,我想在你生日的那天,给你补回来。” “我也想,只可惜,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我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可能吗?” 梁原瑾十分肯定地道:“不是可能,是一定!”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默不作声。 “我去和苏则彩聊聊。”丢下话,梁原瑾起身离去。 “咚咚咚!” 来到苏则彩的房间,梁原瑾挥手支走门外的侍女,敲起了门。 “门没关。”苏则彩的声音从房中飘出。 梁原瑾推门入屋,掩上房门,在桌旁坐下,苏则彩就坐在旁边饮酒。 梁原瑾看着憔悴不堪的他,不禁关切地道:“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苏则彩苦笑着:“一醉解千愁,酒喝多了也能解愁。” “胡说!”梁原瑾唬起脸,伸手夺下他手中的酒壶,“酒入愁肠愁更愁!” 苏则彩端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梁原瑾喝了口酒道:“关于你母亲和妹妹的事儿,我和皇上已经无能为力了,该怀疑的,我们怀疑过了,该调查的,我们也都调查过了,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我们已经尽力了,别说半个月,就是大半年,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苏则彩阴沉着脸,没答话。 梁原瑾接着道:“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儿,现在来说第二件事儿,再过不久便是中秋节,是她的生日,我希望你能在这一天,与她成婚!” 苏则彩冷笑起来:“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梁原瑾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心情开玩笑,你必须与她成亲,因为,这是你欠她的责任!” “我欠她的,责任?”苏则彩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此话何意。 梁原瑾凝起眉,十分严肃地问道:“你抱过她?” 苏则彩不假思索,实话实说:“抱过。” “你亲过她?” “亲过。” “抱过几回?” “有好几回。” “亲过几次?” “有过好几次。” “这就行了。”梁原瑾手一甩,神情肃穆地盯着他,“就冲这些,你自己说说,你该不该对她负责?” 苏则彩不以为意,反驳道:“我母亲和妹妹的事情,谁又来负责?” 梁原瑾怒气冲冲地:“你还在怀疑她?你以前不是很聪明的吗?帮她出谋划策过,也帮我出谋划策过,怎么现在你变得这么又傻又蠢的了?我的苏兄,苏大哥,不错,她和你母亲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她为了你,已经放下了,彻底的放下了,既然已经放下了,她就不会在暗地里和你唱反调的,你和她在一起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心肠是好是坏,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苏则彩淡然道:“人,都是会变的。” “你……”梁原瑾气得无言以对。 顿了顿,梁原瑾怒视着他道:“不管怎么样,男女授受不亲,你对她又亲又抱的,你必须对她负责!” 苏则彩默然无语。 梁原瑾不依不饶:“好,你认为是她自导自演暗地里谋害了你母亲和妹妹,好,那就算是这样,那又怎样了?你别忘了,是你的母亲,先杀了她的母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让天下人评评理,你母亲该不该死?她这么做,有错吗?” 没错!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是自己的母亲先动手杀害她母亲的,就算她先前答应自己放过母亲,到现在又出尓反尓了暗害了母亲,即便如此,这错,还是不在她! 苏则彩洒然一笑:“好,我答应你,和她成亲!” 梁原瑾喜出望外:“真的?” 苏则彩点点头:“千真万确!你说得很有道理,能有你这个好‘姐夫’,我很高兴!” 梁原瑾显得十分激动:“我的好‘妹夫’,我也很高兴,你终于开窍了!” 门外。 立着满脸泪痕的清甜公主,苏则彩与梁原瑾的对话,她全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是幸福的泪光! 她和梁原瑾都认为,所有的不愉快,都已经过去了,幸福即将要来临了。 却不知,苏则彩的心里正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欠她的责任,我还,她想成亲,和她成了便是,成了之后,便和她两清了,也就可以去阴曹地府陪着母亲和妹妹了……” 一百六八章生死随君不分离?缠绵相拥共枕眠 清甜公主与苏则彩的婚事才刚刚取消不久,如今却又突然降旨通告天下,两人决定于中秋佳节重行婚事。 皇宫内,礼部所有的大小官员们,所有的太监丫环们,又开始忙活张罗着给各处宫殿张灯结彩,贴大红喜字。 皇宫外,酒楼茶肆,妓院赌坊,人们又开始在谈天说地,议论纷纷清甜公主和苏则彩喜事。 世事无常,还真是瞬息万变。 —————— 是夜。 苏则彩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但并未入睡。 他在想着事情,许多痛苦的事情。 母亲丽妃娘娘和妹妹玉柔公主的生死下落…… 与清甜公主在中秋佳节成亲的事儿…… 与清甜公主成亲之后,自己在一死了之的事儿…… 他的内心是痛苦的。 他至今仍认为是清甜公主自导自演在暗地里杀害了母亲丽妃娘娘和妹妹玉柔公主,他深入这个思想牢笼,无法自拔。 这是个极大的错误思想,他至今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错误。 他扭头看向窗外,目光呆滞而又痛苦。 突然……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虽然很轻,但他听得出来,或者说能感觉得出来,来的人是清甜公主。 他不知道清甜公主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着她的到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有人进入了房中。 苏则彩猜得没错,来的正是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关上房门后,轻轻地走到了床边,她上前将苏则彩露在外面的手臂塞入了被子里,轻轻地将被子拉盖好。 苏则彩没动,但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掉进了蜜浆里,整颗甜透了。 清甜公主面带微笑,呆呆地看着他。 苏则彩知道她没走,只得继续闭眼装睡。 清甜公主突然间流泪了,她弯着腰低下头,近距离凝视着他。 苏则彩的心在跳,在狂跳。 一滴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猛然睁开了眼,看着满脸泪花的她。 清甜公主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她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就要走。 苏则彩起身坐在床沿边,脚踩在了鞋上,唤住了她:“有什么事吗?” 清甜公主拭去脸上的泪水,转回身看着他,冲他一笑:“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居然把弄醒了。” 苏则彩拍拍床边:“坐。” 清甜公主没犹豫,上前坐下了,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苏则彩搂抱着她,轻抚着她长长的秀发,柔声相问道:“你在哭什么?” 清甜公主笑容满面,幸福无比地道:“我高兴,高兴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苏则彩淡然一笑:“之前是我一时糊涂误会你了,伤了你的心,真的很对不起。” “不!”清甜公主扭扭头,“这不是你的错,我并不怪你。” 苏则彩松开双手,将她扶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谢谢你这么爱我。” “傻瓜!”清甜公主甜甜地一笑,“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苏则彩茫然地看着她:“要求?什么要求?” 清甜公主张开了双臂,勾着他的颈脖:“我要你答应我,这一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 苏则彩笑了笑,没答话。 清甜公主接着道:“你生,我也生,你去,我也去,生生死死,时时刻刻,你我永不分离!” 苏则彩脸色一沉,笑容顿散。 他万没料到清甜公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这可怎么办? 本来打算与她成亲之后便一死了之的,她如今说出这么一番生死相随的话来,自己还怎么去死? 岂不是要一尸两命吗? 该怎么办? 思绪在飞转,突然,他眼睛一亮。 有办法了! 反正都与她成亲了,反正迟早是要追随母亲和妹妹而去的,不如,先等她怀上了自己的骨肉,自己再死不迟。 随随便便一些要命的毒药下肚,把握好时间,只要在临死之前告诉她,要她好好的活下去,并将孩子养大,如此一来,她必不会追随自己而去了! 清甜公主见他阴沉着脸,不禁相问:“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 苏则彩笑笑:“没什么,只是我们就快要成亲了,不要说这些什么死之类不吉利的话。” 清甜公主点点头:“是,刚才我失言了,下不为例!” 说罢,清甜公主将脸凑近他,想要吻他。 苏则彩现在不想与她亲吻,但又不忍心拒绝她,只得抬起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清甜公主很开心,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与他倒在了床上。 两人拥抱着,静静地躺着,一直到东方透出一缕阳光。 两人醒转,清甜公主起身下了床:“我去吩咐小全子准备早膳,你多休息会儿。” 清甜公主上前打开房门,顿时傻眼了。 门外…… 立着嫣梦公主、梁原瑾、赵小美、吴决炎、魏天豪与魏欣然两兄妹。 魏天豪振臂高呼:“同房啦!” 吴决炎跟着高呼:“成亲啦!” “同房啦!” “成亲啦!” “……” 大家都非常开心地笑了,房内的苏则彩,也笑得很开心。 一百六九章潜隐山林备祸事?阴谋诡计害亲哥 东方破晓,天刚大亮。 妙峰山。 南面山林中,出现了聂雷霆的身影。 他停在一处石壁前,对着石壁上拍了一掌。 石壁两分,露出一道石门,石门缓缓而开。 他衣袍一甩,迈步走进门内,石门在他身后合上。 门内灯火通明,两边石壁上都挂有油灯。 八名黑衣蒙面人侍立在石门旁:“恭迎主公!” 随着恭迎声,他再度同样穿过了三道石门,二十四名黑衣蒙面人。 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通天大道。 虽然是通天大道,但都设有机关消息,只要一步踏错,弓弩毒箭就会如雨而下,保管叫擅入者万箭穿心,横尸当场。 再往前行走五十步左右,左手边,又见一道石门。 四名黑衣蒙面人守在门前。 “恭迎主公!”在呼喊声中,四名黑衣蒙面人每人在石门一角各拍了一掌,石门缓缓地升起。 这小小的石门,居然是一道千斤石闸,不知道开动机关的,没有任何人能打开此石门。 一路到此,如此的防范,已不能仅用“戒备森严”四个字来形容了。 聂雷霆步入了门内,千斤石闸门缓缓落下。 这里面,是一间布置雅美的卧房。 房内,也一样是灯火通明,四面壁上都挂有油灯。 四周红绫作壁,紫缎为帘,一张上等八仙桌、一个檀木梳妆台、还有锦帐缎被的大床。 左手边,摆着五颜六色的十几盆盆栽花。 右手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书。 桌旁,坐着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她俩正在看着书。 聂雷霆迈步向前,毕恭毕敬地行礼:“伯母,柔儿。” 丽妃娘娘没理他,玉柔公主笑着摆摆手:“聂大哥请坐。” 聂雷霆没坐,躬身相问:“伯母,柔儿,你们用过早饭没有?” 玉柔公主答着话:“已经用过了。” 丽妃娘娘眼不转,头不抬,缓缓开了口:“你们有什么话儿,老样子到外面去说,不要打扰我看书。” 玉柔公主站起身,恭声道:“是,娘。” 聂雷霆也点点头:“是,伯母。” 两人转身走到石门前,聂雷霆将石门旁边的一个花瓶向左一转,千斤石闸门缓缓升起。 两人走出,千斤石闸门又缓缓落下。 随后,两人穿过重重石门,出来了外面的蓝天世界。 玉柔公主摆摆手:“边走边说。” “好。”聂雷霆应着声,与玉柔公主并肩迈步而走。 玉柔公主问道:“那件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聂雷霆笑笑:“快了。” “快了?”玉柔公主板起了脸,“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这都过了多久了,快出什么结果了?” “柔儿。”聂雷霆握起玉柔公主的双手,“我真的很尽心尽力在做了,你放心,真的快了,我做事,不会叫你失望的!” 玉柔公主抽出手,冷声道:“等我哥哥出来了再说吧!” 聂雷霆突然肃容道:“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让你知道。” 玉柔公主随口道:“什么事情?” 聂雷霆答道:“你哥哥和皇上,又决定成亲了。” “什么?你说什么?”玉柔公主眼睛一瞪,逼视着聂雷霆,神态吓人,“又决定成亲了?因为我和我娘的原故,他们不是已经取消了婚事吗?这才过了多久,又改变主意了?” 聂雷霆点点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已经通告天下了,他们要在中秋节成亲。” 玉柔公主咬牙切齿地:“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在我哥面前花言巧语,一定是这样!” 聂雷霆安慰她道:“你不要生气,放心吧!在这之前,那件事情,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绝对能够办好,到时候,你哥哥一定会从皇宫里出来,和我们一起过中秋的,我保证!” 玉柔公主阴沉着脸,没答话。 聂雷霆深情无比地看着她:“柔儿,等你哥哥出来,你会嫁给我吧?” 玉柔公主没有半点犹豫,很爽快地回应:“那是当然的。” 虽然她嘴上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却在暗道:“嫁给你?哼!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辈子,除了我哥哥,我谁也不嫁!” “柔儿……”聂雷霆激动万分。 玉柔公主向他泼冷水:“等你把我哥哥带来先!” 聂雷霆十分肯定地道:“一定,我一定会把你哥哥带来的!” 玉柔公主眼睛一亮,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蛊公子这个人?” 听到“蛊公子”这三个字,聂雷霆不禁身子一抖,大惊失色。 玉柔公主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冷笑着:“看来,你是知道了。” 聂雷霆点点头:“当然知道了,我是混江湖的,怎么可能会连他都不知道?他是江湖四大高手之首,人称‘江湖第一高手’,只要是在江湖上混的,没有不知道他大名的人。” “哼!”玉柔公主闷哼了一声,“你怕他吗?” “这……”聂雷霆不明白玉柔公主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玉柔公主显得很不耐烦:“一个大男人说话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说了又不会少你两颗牙!” 聂雷霆想了想道:“怕当然不怕,我聂雷霆活了二十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怕过任何人,只是,我打不过他就是了,会被他杀了,这是事实,我承认。” “切!”玉柔公主不屑地一笑。 聂雷霆茫然相问:“柔儿,你堂堂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个蛊公子的?还有,你提他干什么?” 玉柔公主阴沉着脸道:“这个蛊公子,他曾经是那个贱人的御前一品带刀护卫……” 聂雷霆十分惊讶:“他是皇上的御前一品带刀护卫?” “不错。”玉柔公主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听我娘告诉我说,他已经离开了那个贱人,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了,不过,他和我哥哥还有那个贱人的关系非常不错,因此,我很担心,我哥哥就快要和那个贱人成亲了,他此刻会不会在宫里等着喝他们的喜酒。” 聂雷霆倍感困惑:“那又怎么样?” 玉柔公主怒声一喝:“愚蠢!我是担心,等我们那件事情实施以后,我哥他出了皇宫,那个贱人跟着,你可以一刀杀了她,但若是蛊公子跟着,那你怎么办?你还敢,还能去接近我哥,并把他带来这里吗?” “这……”聂雷霆眉头紧皱,顿感为难。 玉柔公主没好气地道:“你果然不敢了吧?” 聂雷霆拱起双手请教:“请柔儿指教。” “现在,我也没有办法。” “那……”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去把你那些兄弟叫出来,我们一起来出谋划策,想个万全之策。” “好,我们这就回去和他们商量去!” “……” 一百七十章亲近的只是身躯?疏远的却是内心 “哈欠!” 一大清早的,清甜公主这个响亮的喷嚏声震动了整个乾清宫。 房间里,小葵已经帮清甜公主穿好了龙袍,正在给她系腰带。 系好腰带,小葵起身看着她,忍不住笑道:“定是苏公子在心里念叨着皇上,要皇上快点过去呢!” 清甜公主唬起脸,在小葵额头上一戳:“小丫头,皇上你也敢欺负了。” 小葵低头笑着:“我们过去吧!” “好。”清甜公主满面春风的,迈开步子就走,但没走出两步,又退回了原地。 小葵觉得奇怪,仔细看了看清甜公主的面色,这才发现忽然有些苍白了,她不免担心地问:“皇上,您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儿。” 清甜公主抬手揉着额头,缓缓地道:“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疼。” 头疼? 小葵这一听可吓坏了,忙扶着清甜公主坐在床上,替她脱了靴子,扶着她坐进床内,盖好被子,让她背靠在床头。 清甜公主吩咐着:“小葵,叫小全子进来。” “是。”小葵点点头,转身走出数步,面向房门叫唤,“小全子,皇上叫你进来!” “哎,来了来了。”一直侍立在房间门外的总管太监小全子闻声立即推门进入房内,奔到了清甜公主的面前。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小全子恭声相问。 小葵在一旁答话道:“皇上龙体欠安,头疼!” 小全子吃了一惊:“头……头疼?” 清甜公主微微点头:“去,去把郑灵芍叫来。” 小全子眉头一皱,缓声道:“皇上……郑灵芍,早已经不在太医院了!” 清甜公主一样眉头皱起:“郑姐姐不在太医院了?” 小全子轻声应着:“是的,皇上,在您先前出宫去往丰都鬼城后,没过多久,郑灵芍便和他爹郑院主找肃王爷递了辞呈,说要辞官返乡。” “唉!”清甜公主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宫后忙里忙外的,如今又忙着成亲,要不是我此刻觉得身体有恙,还真是要把这位曾陪着我出过宫、历过险的好姐姐,给抛到九霄云外了,小全子,可知郑姐姐回乡干什么去了?” 小全子答道:“这个奴才知道,听郑院主说,是要带郑灵芍回乡去过清静的日子。” 清甜公主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小全子忙道:“皇上,奴才派人去太医院叫别的太医来吧!” 清甜公主摆摆手:“去吧!别小题大做了就是,叫一位太医来便好。” “是,奴才明白。”小全子点点头,躬身退下了。 小全子前脚刚出房间,苏则彩后脚就进入了房间。 小葵向他行礼:“苏公子金安!” “嗯。”苏则彩应了声,在床边坐下。 清甜公主摆手道:“小葵,你去外面玩吧!” “是,奴婢告退。”小葵应声出了房间。 苏则彩看着清甜公主,坏笑着:“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是不是昨天玩累了?” 清甜公主摇摇头:“不是玩累了,而是玩出病来了。” 苏则彩脸色一变:“玩出病来了?你生病了?” 清甜公主无奈地点点头:“是的。” 苏则彩无比关切地道:“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有点疼。” “头疼?” “嗯,不碍事的。” “我看看。” 苏则彩伸出手背在清甜公主的额头上放了放,面色稍安,她的额头不烫,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清甜公主笑着:“怎么样?不烫吧?我自己知道的,不碍事儿。” 苏则彩责怪自己道:“定是昨夜在房顶上看月亮受了风寒,我不该叫你一起看什么鬼月亮的。” “傻瓜!”清甜公主忍不住笑了,“怎么能怪月亮呢?只能怪我身子骨差。” “当初一起出宫疯狂的时候,你可是野得不行的,如今居然吹吹风也会生病。” “再强的人也难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很正常啦!” “哎呀!”苏则彩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瞧我,怎么光顾着说这儿说那儿的,我去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可别耽误了病情。” 清甜公主拉着他:“不用了,我之前已经叫小全子去了。” 清甜公主话音刚落,一位身着官服,手提小药箱的中年人便进入了房中。 中年人放下小药箱,双膝跪地磕头行礼:“奴才太医院医官张召云叩见皇上、苏公子。” 苏则彩忙起身上前扶起他:“张太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张召云站起身,提着小药箱到清甜公主的面前,苏则彩忙搬上凳子给他坐下。 他放下药箱,开口对清甜公主道:“皇上,先让奴才给您把把脉。” “好。”清甜公主露出了右手。 张召云也伸出手,手指按在清甜公主的脉搏上,开始替她诊脉。 片刻后…… 张召云收回手,起身一笑:“皇上并无大碍,只是普普通通的风寒感冒病而已,一会儿奴才领着小全子公公到太医院抓两济药,回来熬给皇上喝下就好了。” 苏则彩恭声相送:“有劳张太医了。” “苏公子客气了,皇上好好休息吧!奴才告退了。”张召云提起小药箱,躬身退下了。 苏则彩坐回床边,呼了口气道:“普普通通的风寒感冒病,这下我放心了。” “唉!”清甜公主叹了口气,“只是不能出去玩了。” 苏则彩笑着:“那就不出去玩了,我来说个故事给你听,怎么样?” 清甜公主欣喜若狂:“好啊!” 苏则彩缓缓道:“这个故事,也是我爹以前说给我听的,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皇帝,他很喜欢吃,一吃起来没有节制,要吃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突然有一天,他觉得这些好吃的,都不再像以前那么好吃了,他怀疑是厨子不行了,于是大发雷霆,便下令把厨子全部给杀了……” 清甜公主忍不住插嘴道:“这皇帝也太荒唐了吧!” “后来,他下令广召天下厨子进宫给他做菜,可是呢,就是没有一位厨子做出来的菜能够让他满意,他总是觉得不好吃。” “还有这样的事儿?那些厨子都是冒牌的吧?” “那倒不是,就这样,他杀一批,又召一批,杀一批,又召一批,这样反反复复,不知要了多少厨子的命,后来……” “后来怎么样?” “后来,有一位老人家听闻了这事儿,他就进宫见了皇帝,说他能够做出天下最美味的菜来,但是要皇帝跟着他出宫去,因为他要在外面做。” “皇帝答应了?” “皇帝当然答应了,他马上就带着侍卫们跟着老人家出宫去了,老人家带着皇帝沿着一条很长的大河边,走呀走呀,一直走到了正午,皇帝累得疲惫不堪,肚子也已经开始饿了……” “哦,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哦。” “于是老人家便开口说,这里的鱼是天下最好的鱼,而他自己是天下最好的厨子,他能做出天下最美味的鱼来,皇帝当即命令侍卫们捕了一些鱼上来,老人家就地生火,开始烤鱼,什么香料都没放,就那样直接用火烤熟了,然后拿给皇帝吃了……” “皇帝一定吃得津津有味,说好吃!” “是的,皇帝吃了之后,大加赞赏,说非常好吃,然后老人家又烤了三条,皇帝还是津津有味的吃了,吃饱了,皇帝很高兴,封了老人家做厨子,还抓了许多鱼回去,准备再叫老人家烤给他吃。” “我猜猜,老人家回宫后,这次一定是在皇帝肚子饱的时候再烤给他吃。” “不错,你猜对了,皇帝回宫后不久,又吃了个大饱,这时候,老人家献上烤鱼,结果皇帝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大骂难吃。” “因为他肚子根本不饿嘛!” “没错,老人家就是这么教他的,他告诉皇帝说,不要总是闲来无事,吃了做,做了吃,这样不管吃什么都吃得没味了,要在该吃的时候吃,饿的时候吃,这样,吃什么都好吃,这就叫,饥不择食,就像他烤的鱼一样,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烤鱼,根本没有什么味道,可是因为饿了,只要是人能吃的,能填饱肚子的,都觉得好吃了,皇帝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从此洗心革面,认真悔过。” “所以说,这做人,知足的时候,还是要学会知足。” “就是这个道理!” “……” 其实,苏则彩说这个故事给清甜公主听,还另有一番用意。 只是,清甜公主没有领略到罢了。 一百七一章只恨天公不作美?从此鸳鸯各自飞 两天后。 是夜。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清甜公主自乾清宫出,她身边即没有侍女小葵侍候,也没有总管太监小全子随驾。 她孤身一人,步履如飞,匆匆忙忙地奔进了奉先殿。 一路上,有不少巡夜警戒的大内侍卫们向她叩首行礼,她没看,更没理,她神情无比的紧张,只知道快步而走。 只见,她走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门外。 “奴才叩见皇上!” 两名守在门前的大内侍卫单膝跪地向她行礼。 她二话不说,立即推门入屋,继而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只有一人。 是肃王府肃王爷、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大公主嫣梦公主的丈夫、当今身为皇帝的清甜公主的姐夫—梁原瑾。 清甜公主火急火燎地到他面前,双手十分用力地捉住他的双臂,神情无比激动地道:“真的吗?不可能吧?姐夫,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梁原瑾苦着脸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说罢,梁原瑾拉起清甜公主的手,走到了床边。 床上,盖着很大一条白床单。 而白床单下盖着的,不难看出,是两个人。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已经死了? 这床上放着的,就是她俩的尸体? 不! 不可能! 清甜公主面如死灰,屏息敛气,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发抖的声音。 “呼!” 梁原瑾伸手一把扯过白床单,一甩在地。 映入眼帘的,躺在床上的,确实是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 她俩面色十分的苍白,但神情平静,十分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清甜公主骇然失色,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俩。 真是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 她俩,真的已经死了! 清甜公主只觉一阵天昏地暗,脚下几乎站立不稳,险些跌倒。 “小心!”梁原瑾赶紧扶住她。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清甜公主问天问地,哭泣着,瘫软在了梁原瑾的怀中。 梁原瑾抱着她,没说话,轻抚着她长长的秀发,在安慰着她。 哭了一小会儿…… 清甜公主退出了梁原瑾的怀抱,擦干了满脸的泪痕,面色凝重。 梁原瑾向桌旁摆摆手:“坐下说吧!” 清甜公主点点头,移步坐下,梁原瑾随之坐下。 清甜公主开口相问:“怎么发现尸体的?” 梁原瑾答话道:“今日申时,在京都南门不远处的荒草坪上,是巡逻到那儿的禁卫军们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就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死亡时间是多久?” “昨夜凌晨左右。” “死亡原因呢?” “是中毒。” 清甜公主深吸了口气,再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梁原瑾点点头:“有一条。” 清甜公主急声追问:“什么线索?” 梁原瑾沉声道:“她俩中的毒,与先前那些在墓园被毒死的禁卫军,是一样的毒。” 清甜公主眉头紧皱:“这叫什么线索?这种毒上次你已经说过了,根本无从查起,不是吗?” “唉!”梁原瑾叹了口气,“除此之外,别无线索了。” 清甜公主面现怒容:“又是一招将军棋吗?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出这一系列惨案的?” 梁原瑾偏头看了看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尸体,担心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到如今,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们将真凶绳之以法,她俩也不可能会活过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怎么料理她俩的尸体,要我说,最好烧成灰一了百了,你认为呢?” 清甜公主抿紧了嘴唇,没答话。 梁原瑾急道:“她俩的尸体万万不能留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苏则彩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好不容易醒悟过来,没再胡思乱想的怀疑这是你自导自演杀害她俩的,好歹给他留个念想,让他以为她俩还活着,只是找不到人了而已,事关重大,且又事不宜迟,你最好早做决定!” 清甜公主仍在犹豫,举棋不定。 就在这时…… 房门外突然传来了苏则彩的声音:“清甜,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在里面干什么?我要进去看看,让他们别拦着我!” 清甜公主和梁原瑾闻声悚然一惊,随即都哭丧着脸。 糟糕透顶! 苏则彩出现得可真不是时候! “清甜,你在里面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让我进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今晚叫小全子偷偷摸摸的在我房里的香庐里点了迷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苏则彩一连串的喝斥责问声传入房中。 清甜公主苦着脸,沉声叹道:“天意吗?连老天都要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吗?第一次成亲,毁了,如今第二次就快要成亲了,也要毁了,这就是我的命吗?” 梁原瑾满脸的痛苦,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清甜公主悲痛万分,自言自语地:“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应该被迷倒了才对,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梁原瑾轻声安慰着她:“清甜……” 清甜公主突然一笑:“如果我当初答应嫁给了你,就不会爱上他了,不会爱得这么痛苦,这么要命,这么痛不欲生!” 梁原瑾被吓了一跳:“你不要胡思乱想,会没事的,没事的,放心,放心,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唉!”清甜公主无可奈何充满悲凉地一叹,摆了摆手,“你出去吧!让他进来,什么解决的办法,哼,不过就是大吵大闹,要死要活而已。” 梁原瑾深深地看了清甜公主一眼,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他走了,苏则彩进来了。 “你鬼鬼祟祟的,到底在……”苏则彩说着,四下张望,看见了床上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尸体,顿时骇然失色,惊得目瞪口呆。 清甜公主面无表情,呆若木鸡。 “娘!妹妹!”苏则彩惊呼着,忙奔了过去,摇了摇丽妃娘娘的身子,又摇了摇玉柔公主的身子,“娘,妹妹,你们醒醒,醒醒啊!” 清甜公主缓缓开口道:“她们已经死了,醒不来了。” 苏则彩脸色一变,悲痛转为怒火,他怒气冲冲地奔到清甜公主的面前,厉声道:“这是你干的好事吧?” 清甜公主苦苦一笑:“这不是我干的,你心里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哼!好了一个无话可说!”苏则彩冷笑着,“你想用迷香迷倒我,怎么解释?我母亲和妹妹的尸体在这里,怎么解释?你和梁原瑾出现在这里,又怎么解释?” 清甜公主默默地哭着,没搭理他。 她还能说什么? 她说了,解释了,他能相信? 苏则彩怒声道:“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把她们的尸体藏着多久了?是不是在考虑着几时喂狗啊?” 清甜公主无动于衷。 苏则彩苦笑着:“好好好,你不说,那就别说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现在,两条路,要么我死,去陪着她们,要么放过我,我要带着她们离开皇宫,我总不能把她们留在皇宫里让你喂狗,我要出去安葬她们!” 清甜公主站起身道:“随你,我不会杀你的,也不会拦你,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你有一天,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情,后悔的!” 说罢,清甜公主迈开步子就往门外走。 苏则彩在她身后冷冰冰地道:“出了这个门之后,你我所有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从此一刀两断,形同陌路!” “如你所愿!”清甜公主眼中泪水籁籁而下,她带着一颗悲痛万分,支离破碎的心,毅然走出了房间。 一百七二章身离了心也离了?情尚存爱也尚在 皇宫宫外以南,南大街道第三巷第九小街道。 一楹茅舍,一圈竹篱。 苏宅。 这是苏则彩的家。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个家了,这是他从小到大,唯一一个真正的家,他回来之后,已将家里上上下下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了。 卧房内,床上,放着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尸体,前者是亲生母亲,后者是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她俩是中毒而死的。 他心中认定,母亲和妹妹的死,是死于清甜公主,也就是当今的皇上、他曾经的恋人—慕容清甜之手。 虽然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然而,他却是这么认为的。 这,并不奇怪。 因为,他的母亲,曾经杀害了她的母亲。 事到如今,这些个前恩旧怨,是是非非,此刻说来,也毫无意义了。 他与她,已经一刀两断,恩怨已了,从此形同陌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眼下,他心中认为最为重要的事儿,就是准备将母亲和妹妹的尸体安葬好。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事儿,一件天大的难事儿。 他离开清甜公主,什么也没有要她的,什么也没有拿她的,他身上,除了穿着的衣裤靴袜,身无分文。 家里也没有任何积蓄,一两银子也没有。 看着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尸体,他忍不住责怪怨恨自己:“娘,妹妹,我真是没用,居然连你们的棺材钱都拿不出来,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我再怎么落魄,也不会要那个慕容清甜一丝一毫的施舍!” 虽然他嘴上说得这么轻轻松松,但心里却十分的犯难:“该怎么办?该怎么去赚银子呢?” 画画卖? 这不行,自己虽然会画,但不是画家大师,画得并不是很好,而且就算能卖,也卖不了多少银子。 去劳工? 这也不行,两个人的安葬费,不是一笔小数目,劳工费低得可怜,九牛一毛,远远不够。 卖身为奴? 这倒行得通,而且银子是当结的,只要把自己卖个一百两,安葬费怎么都够了。 只能这么办了! 就这么定了! 苏则彩拿定主意,起身出屋,准备去弄一块牌子回来书写卖身告示。 刚到正厅,只见梁原瑾迎面而来。 他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 梁原瑾进入正厅,冲他一笑,但笑得有些不太自然:“苏兄,别来无恙。” 苏则彩默默看着他,没答话。 梁原瑾仍笑着:“怎么?不欢迎我吗?” 苏则彩仍没答话。 突然…… 他灵光一闪,目光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 这银子的事情,可以找梁原瑾要啊! 当初,他被大公主嫣梦公主“逼婚”,自己曾经给他出谋划策,成功解决了此事,拒绝了嫣梦公主,作为交换条件,还曾与他立掌为誓,若日后自己有什么困难需要,可以找他帮一次忙,这个忙,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微微一笑:“梁兄说笑了,梁兄大驾光临,我怎会不欢迎的?请,快请坐。” “苏兄请。” “梁兄请。” 两人在桌旁坐下。 苏则彩撒谎道:“实不相瞒,我刚刚正要去找梁兄。” “找我?”梁原瑾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苏则彩点点头,肃容道:“没错,我正打算找苏兄要点银子,以安葬我的母亲和妹妹,你也知道,我本是一个卑微贫苦的画师,离开了慕容清甜,我一无所有。” “这个好说。”梁原瑾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他,“我身上正好带有五万两银子,你拿去用吧!要是不够用,你说个数,我即刻回府去拿!” 苏则彩犹豫了片刻,接过了银票收入了自己的怀中,开口道:“不用了,有这些就够了。” 梁原瑾笑着:“苏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苏则彩一本正经地道:“梁兄,当初你被大公主‘逼婚’,是我给你出谋划策拒绝了她,这事儿,你还记得吧?” 梁原瑾想了想道:“当然记得了,这事儿多亏得苏兄出谋划策呢,要不当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时我与你立掌为誓,说日后我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便会要你出手帮我。” “没错,是这样。” “现在,这个忙,你已经帮了。” “苏兄,你这话就见外了。” 苏则彩端然道:“不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给一两银子,我也不会要,希望你能明白!” 梁原瑾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两人默然了一小会儿…… 苏则彩开口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梁兄来找我有什么事儿,请开门见山的说吧!” “我……”梁原瑾正要开口。 苏则彩却又打断他的话道:“如果是关于我与慕容清甜之间的恩恩怨怨,希望梁兄能免开尊口,我与她,已经一刀两断了,两清了,请不要再把我与她牵扯在一起!” “罢了,唉!”梁原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苏则彩没有犹豫,立即答道:“或许会留在京城,或许会远走他乡,我还没有拿定主意。” 梁原瑾乞求着道:“那你可以答应我,先暂时留在京城吗?” 梁原瑾的用意很简单,第一,清甜公主还爱着他,把他留在京城,算是给清甜公主留个念想,第二,将苏则彩留在京城,说不定自己哪天能够抓到真凶向他证明这不是清甜公主所为,说不定哪天他能够迷途知返,回心转意接受清甜公主。 不管怎么样,总比远走高飞,人走茶凉要强得多。 苏则彩没问为什么,他心知肚明梁原瑾要自己留在京城,无非就是为了清甜公主,他开口道:“行,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要求,第一,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找我说这儿说那儿的,不要打扰我,否则,我会立即离开京城,梁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指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我会告诉所赵小美、吴决炎、和魏天豪他们的。” “你明白就好,第二,希望你们不要暗中派人盯着我。” “那不是盯着你,是保护你!” “那也不行!” 梁原瑾满脸无奈:“好吧!我全答应你。” 苏则彩这才满意地一笑:“那就好。” 梁原瑾突然问:“你想不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苏则彩当然明白梁原瑾说的“她”是谁,但他不想提起她,也不想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于是,他默不作声,装聋作哑。 梁原瑾自顾自的道:“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这些我就不说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她说,她这辈子,除了你这个曾经抱过她,亲过她的人,她谁也不会嫁的!” 苏则彩苦笑了笑,开口了:“我也劳烦你告诉她,我这辈子,和她一样。” 梁原瑾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起身告辞:“你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肃王府找我。” 苏则彩起身相送:“恕不远送。” 梁原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苏则彩目送他远去,不禁一阵摇头苦叹:“一辈子不嫁人,到底是我毁了她的幸福?还是她毁了我的幸福……” 一百七三章宁可孤身到白头?不与他人共枕眠 是夜。 圆月升空,繁星作伴。 乾清宫。 温泉池内,清水暖暖,花瓣浮游。 清甜公主和小葵一丝不挂,坐在温泉池内。 小葵正在侍候清甜公主沐浴,给她揉肩搓背。 清甜公主双目紧闭,面含微笑,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这份微笑带着几分勉强,几丝悲凉,还有几许无奈。 她死心塌地爱着的心上人苏则彩,因为仇恨的误会,而狠心抛弃了她。 她想挽回,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因此只能认命,接受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现实。 心碎了,痛了,哭了,到最后泪也干了,可是,心就是不死,心还想着他,还爱着他,深埋心底,根深蒂固。 这,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可怜的单相思罢了! 两次要嫁给他,可每次要在和他成亲的前夕,总会出事儿,使得婚事成了泡影,不仅如此,两人还因此的误会而反目成仇。 天公不作美,看来,连天都在反对这场婚配。 “唉!”清甜公主充满悲凉与无可奈何地沉声一叹。 听得清甜公主的叹息声,小葵忍不住相问:“皇上,又在想念苏公子了?” 清甜公主苦笑着微微点头:“可不是。” 小葵小声地提议:“皇上何不去见见他?” “唉!”清甜公主摇头苦叹,“我何尝不想去见他?可他如今对我已是恨之入骨,我哪里敢去见他?见了他,除了惹他不高兴,没别的作用,还是算了吧!” 小葵壮壮胆,开口相问:“皇上,您心里,这辈子就真的认定苏公子了?” 清甜公主毫不犹豫:“那是当然,我这辈子,认定他了!宁可白头孤身,不与他人共枕。” 小葵又问:“皇上,这样值得吗?万一苏公子他与别的女人……” 小葵自知失言,这种伤心打击皇上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于是,她慌忙请罪:“奴婢失言,奴婢罪该万死!” 清甜公主淡然一笑:“他是他,我是我,我怎么样做,那是我自己愿意,我心里觉得这样很好,这跟值不值得,是两码事儿。” 小葵喃喃道:“皇上如此痴情,但愿苏公子能够醒悟过来,不再误会皇上。” 清甜公主仰天长叹:“但愿如此吧!” 小葵认认真真默默地给清甜公主揉肩搓背,不再言语,她怕自己再多嘴多舌胡说八道,惹得清甜公主不高兴。 清甜公主却突然向她问道:“小葵,你觉不觉得,我这个皇上,当得很窝囊?” 清甜公主这话可把小葵给吓了一跳,她忙应着:“皇上为何突然这么说?” 清甜公主苦笑着:“天下男人哪个当皇帝的不是妻妾成群,虽说我是一个女皇帝,却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得不到,不是很窝囊吗?” 小葵欲哭无泪:“皇上,您想到哪儿去了?这话说得,这哪能乱比的,您呀!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清甜公主断然道:“好,不想,就不想!” 小葵笑了:“这才对嘛,一会儿奴婢帮您沐浴完毕,好好的睡上一觉,做个好梦,明日一早醒来,就是中秋佳节了,也就是您的二十岁寿辰,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清甜公主正要答话,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总管太监小全子的声音:“皇上,肃王爷来了,他在门外候着您!” 清甜公主朗声回道:“让他进来!” 顿了片刻,小全子的声音又传来:“肃王爷说候着您。” 清甜公主回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一个大男人还拘束什么?这里层层珠帘为屏,不必忌讳,叫他进来!” “吱—” 房门被推开了,梁原瑾进来了,走到了清甜公主和小葵的“面前”。 温泉池四面都挂有珠帘,每面两层,紧密得很,虽不能说完全看不见清甜公主和小葵,但看起来很模糊确是真的。 清甜公主是侧着身子的,没扭头看他,只是客客气气地道:“那儿有凳子,姐夫请坐吧!都是一家人,不要显得那么见外。” “是。”梁原瑾应着声,拿过身旁的靠椅,坐下了。 虽隔着层层珠帘,但这坐在椅中看着清甜公主和小葵两个漂亮姑娘沐浴,梁原瑾仍不免有些面红心跳,他只得换个位置,将靠椅背对着她俩,面向房门而坐。 他开口道:“我已把你的话转告给他了,他说,他这辈子,和你一样,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再娶任何女人。” “这样也好。”清甜公主苦苦一笑,“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个莫大的安慰了吧!” “我还把他劝留在京城了。” “留多久?” “不知道他愿意留多久,我只是叫他暂时留下而已,不过,他要走的话,应该会告诉我一声的。” “终是不能相见,也不敢相见,留与不留,又有什么区别?唉!” 话已带到,梁原瑾站起身道:“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慢着!”清甜公主唤住他,“明日中秋节,你在御花园摆宴招呼群臣吧!” 梁原瑾点点头:“好!” “叫大姐来乾清宫,我这个寿辰,就在乾清宫里过,有大姐、赵小美、还有小葵陪着,足够了,我心情不好,吩咐下去,其他任何人,不准前来打扰。” “行,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没事儿了,你走吧!” “好。” 梁原瑾虽然嘴上说着好,脚却没动。 他面色凝重,默立着,片刻后,他咬咬牙,终于开口道:“清甜,我突然很想劝劝你。” 清甜公主面带微笑,依旧享受着小葵的服侍,她平静地道:“劝我什么?” 梁原瑾转过身,面向她,一本正经地道:“就像我当初要死要活,非要娶你一样,而你最终,劝我放弃了你,娶了你大姐。” “你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就当是为了你九泉之下的父皇母后好,你还是忘了他吧!他们也不希望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的你,为了一个仇人之子的无情男人而伤心欲绝,甚至还决定终身不嫁,永远不能拥有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你想,他们在九泉之下,会开心吗?” “我想肯定不会。” “放手吧!” “可能吗?” 梁原瑾端然道:“怎么不可能?你当初还劝我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要我对你死心,如今你自己却重蹈覆辙,爱上了苏则彩这个不该爱的人,他都已经抛弃你了,你却还在为他做垂死挣扎。” 清甜公主惨然一笑:“男人会花心,女人会水性杨花,不过,我这个女人,很专一。” 梁原瑾有些生气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当初劝我放弃你,而娶你大姐,而我果真娶了你大姐,这样,我就是花心了?” 清甜公主微微一笑:“姐夫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只是想说,我是个,很专一的女人!” “罢了罢了,唉!”梁原瑾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了身,“你是一个女人,你可以为你自己心爱的男人专一,但你别忘了,你也是一位皇帝,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对天下臣民专一,我的意思是,为了天下臣民,你还是多笑一笑吧!” 梁原瑾说完,迈步走了。 清甜公主真的笑了,这笑,笑得很甜。 虽是如此,她的心,却依然是苦的。 一百七四章路撞怪人得怪事?青楼寻因获秘密 今日,便是中秋佳节。 今日,也是清甜公主的二十岁寿辰。 什么中秋节? 什么寿辰? 因为与心上人苏则彩情侣关系决裂的原故,清甜公主的心情是极差,只召来了大姐嫣梦公主、“小妹”赵小美、还有侍女小葵陪着自己过这个中秋节、寿辰。 四人在乾清宫卧房里摆了一桌酒菜,就这样在一起吃吃喝喝,谈天说地。 清甜公主身为当今天子,堂堂的一国之君,这样子过中秋节,过寿辰,过得未免有些冷清了。 不过,与她的心上人苏则彩相比较起来,她已经过得非常不错了。 苏则彩过得如何呢? 他满脸痛苦,正跪在自己的母亲丽妃娘娘和妹妹玉柔公主的墓碑前,点着红烛,烧着黄纸,自言自语的悲呼哀唤,悼念着她们。 一阵悲痛的悼念过后…… 他站起身,擦干眼泪,转身走了,走出墓地,穿过树林,来到了大街上,一路朝家的方向而去。 突然…… 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男人撞在了他的怀中,年轻男人神不知鬼不觉,手脚麻利地将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塞入了他的怀中。 他正疑惑不解间,年轻男人轻声对他道:“苏公子,有禁卫军在暗中保护你,回家后再看纸条,切记!” 未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年轻男人猛地用力推开他,怒气冲冲地大骂道:“瞎眼了你?走路不长眼,竟然敢撞你小爷,要不是因为今天中秋小爷正赶着回家和家人吃午饭,定然在此把你给打趴下了!” 年轻男人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而去。 他面色一紧,加快了脚步,匆匆忙忙赶回了家,关上了门。 到卧房里,他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拿出了年轻男人塞给他的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这样写着: 若要见花月丽和慕容玉柔,请来幽香楼找紫兰姑娘,事不宜迟,看完请务必将纸条毁掉,速来! 苏则彩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瞪圆了眼看着纸条上的字,手不停地在发抖。 花月丽,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丽妃娘娘。 慕容玉柔,正是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妹妹玉柔公主。 她俩,都已经死了啊! 自己亲手安葬的啊! 自己这才刚从她俩的墓地回来啊! 开什么玩笑? 幽香楼,还紫兰姑娘! 那是烟花之地,青楼女子! 这是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在戏弄自己? 苏则彩绷紧了脸,犹豫了片刻后,终将纸条撕得粉碎,打开房门,迈出了屋子。 闲来无事,就去瞧瞧! 幽香楼就在自家前边不远处的大街道上,苏则彩急步而走,很快便到达了幽香楼。 毋庸犹豫,直接进入。 老鸨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我看您是新来的吧?不瞒您说,我们这的姑娘啊,那是个个如花似玉,貌美如花,您需要什么样的,我就给你介绍什么样的,包您满意!” 苏则彩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老鸨,沉声道:“都给你了,不用找了,也不要废话了,快带我去紫兰姑娘的房间。” 老鸨看着手中的银票,惊得目瞪口呆,张开地嘴半天也没合拢。 一百两! 整整一百两! 苏则彩不耐烦地道:“怎么?看来你这里是没有叫紫兰的姑娘了,那这一百两银票,与你是无缘了。” 苏则彩话音一落,老鸨慌忙将银票塞入了自己的怀中,笑嘻嘻地道:“有有有,我们这里当然有紫兰姑娘了。” 苏则彩摆摆手:“少废话,快带路。” “是,大官人您随我来。”老鸨毕恭毕敬地点点头,转身带着苏则彩往楼上走去,心里念叨着,“这是哪个家伙介绍这么个大官人来宠幸我的紫兰姑娘的?哎呀呀,真是发大财了……” 幽香楼门外…… 两名青衣壮汉望着眼前的幽香楼,正在低声细语地交谈。 “这小子居然进了青楼!真没想到,咱皇上喜欢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男人!” “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梁统领?” “我看还是不要了,梁统领只是叫咱们保护好他,没叫咱们多管闲事。”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干好自己的差事吧!” “……” 老鸨领着苏则彩上楼后,向左转,到了一间房门外:“这就是紫兰姑娘的房间。” 苏则彩开口道:“叫门吧!” “哎!”老鸨应着声,抬手“咚咚咚”敲起了门,“紫兰,财神爷上门了,快快开门接客了!” 房内飘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声音:“来了来了。” “吱—” 门打开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漂亮姑娘出现在苏则彩和老鸨的面前。 苏则彩二话不说,拉起紫兰的手就往屋里走。 老鸨在外,边帮忙合上房门边念叨着:“这些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猴急……” 房内,苏则彩松开了手。 紫兰转身将房门拴好,这才走近苏则彩道:“请问公子可是姓苏?” 苏则彩点点头:“正是。” 紫兰向卧房摆摆手:“要见苏公子的人已在房内等候苏公子多时了,苏公子请进去吧!” 苏则彩没犹豫,立即走进了卧房内。 只见,桌旁坐着个英武不凡的年轻男子,苏则彩不认识他。 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聂雷霆。 聂雷霆也不认识苏则彩,只因与其妹妹玉柔公主在一起,只闻其名而以。 见他到来,聂雷霆忙起身相迎:“苏大哥,请坐。” 即来之,则安之。 苏则彩大大方方地坐下,开口就问:“那纸条,是你写给我的?” 聂雷霆随之坐下,微笑道:“在下聂雷霆,那纸条,确是我写给苏大哥的。” 苏则彩肃容道:“有事说事,长话短说,说重点!” 聂雷霆端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回应:“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也就是苏大哥的母亲和妹妹,其实,她俩,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她俩在我的家里。” 真是晴天霹雳! “啪!” 苏则彩一拍桌子,大惊站起,骇然道:“你说什么?” 聂雷霆再次道:“我说,苏大哥的母亲和妹妹,她俩,并没有死,活得好好的,在我的家里。” 苏则彩倍感震惊和困惑,茫然道:“她们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聂雷霆解释道:“这些个秘密之事说来话长,我也不便多说,此番前来,我就是要带苏大哥去见她们的,等苏大哥和她们见了面,苏大哥不明就里,认为匪夷所思的一切问题,都会得到答案。” 苏则彩沉思了片刻后,开口相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 聂雷霆浅浅一笑,答话道:“当初苏大哥还没有与令妹兄妹相认之前,苏大哥曾经教她画画,与她论才,画的是白兰,论的是八大圣人,有没有这个事儿?” “有。” “还有,当初苏大哥与令尊母子相认之时,是在令尊的丽仙宫内,那天,天还下着暴风雨……” “够了!不必再说了,我相信你!” 聂雷霆微微一笑,起身到床边,掀开了被子,被子下放着一套灰色衣服,衣服上,放着一张人皮面具,他拿着这些东西,放在了桌上,摆在了苏则彩的面前,对他道:“这就对了,苏大哥愿意相信我就行了,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好了,话不多说,有禁卫军化身成普通百姓在暗中保护着你,为了掩人耳目,你需要易容打扮,才能甩掉他们。” 苏则彩点点头:“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事不宜迟,我只想快点见到我的母亲和妹妹,来吧!” 聂雷霆双手拿起了人皮面具,缓缓地往苏则彩的脸上罩了上去…… 一百七五章天涯海角何处去?阳关独木各一边 申牌时分。 梁原瑾神情紧张,匆匆忙忙地奔进了乾清宫,直奔清甜公主的卧房而去。 在他身后,四名禁卫军兵丁分两组,每组两人各押着一个女人。 一组押着幽香楼的老板娘老鸨,一组押着幽香楼的风月女子紫兰。 出大事了! 苏则彩,跟丢了。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进去了幽香楼,再也没有出来过。 自己奉清甜公主的命令,一定要好好保护宫外的苏则彩的,如今出了这等大事,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告诉她情况再说。 来到清甜公主的卧房,梁原瑾对守卫在门外的总管太监小全子道:“皇上可在里面?” 小全子见他神情紧张,又是押着人来,知道定是出大事了,他点了点头,立即高声道:“皇上,肃王爷求见!” 房内飘出了清甜公主的侍女小葵的声音:“请王爷进来!” “你们在此等候,我唤你们了再进来。”梁原瑾急急吩咐身后的四名禁卫军兵丁,而后推门入屋,直奔里屋,见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端坐桌旁,小葵躬身侍立在旁。 清甜公主摆摆手:“姐夫请坐。” 梁原瑾大大方方地坐下,眼睛盯着小葵,吩咐道:“小葵,你先出去,我和皇上有事情要说!” “是,王爷!”小葵应着声,没有半点犹豫,立即转身退去。 待小葵一走,清甜公主开口相问:“出了什么事儿?” 梁原瑾答话道:“苏则彩不见了,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了!” “你说什么?”清甜公主大吃一惊,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你那些化装成普通百姓的禁卫军勇士,不是整日整夜都在暗中保护着他吗?怎么会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了?” 梁原瑾苦着脸,无可奈何地道:“他今日正午进了幽香楼之后,一直到先前,一直都没有出来过,我派去保护他的人觉得奇怪,便将此事告诉了我,我带兵前去,留守在那儿一直盯着的人,也说没见苏则彩出来过,我带人一搜,发现他人根本就不在里面。” 幽香楼? 那不是青楼妓院吗? 清甜公主的脸色一连数变,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 苏则彩他,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清甜公主自言自语问出了口:“他,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梁原瑾一本正经地道:“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绝对不是那种人,我也相信,他进幽香楼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事情,从他进去之后就凭空消失这一点来看,应该不会有错。” 清甜公主抿紧了嘴唇,没答话。 她不是不同意梁原瑾的说法,不管什么理由,她只是难以接受,哪个正常的女人愿意容忍自己心爱的男人去青楼妓院? 梁原瑾接着道:“我把幽香楼里与苏则彩有过接触的两个可疑的女人带来了,来龙去脉,听听她俩怎么说的吧!” 清甜公主点点头:“那就带她俩进来吧!” 梁原瑾扭头高声道:“带她俩进来!” 门开了,四名禁卫军兵丁押着幽香楼老鸨和幽香楼紫兰姑娘到了清甜公主的面前。 梁原瑾抬抬手:“放开吧!” 四名禁卫军兵丁松开手,老鸨和紫兰二话不说,哆嗦着身子,慌忙双膝跪地。 梁原瑾沉声道:“这位便是清甜三公主,当今的皇上!” 老鸨和紫兰立即一齐磕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甜公主手微微一抬:“行了,都起来说话。” “谢皇上。”老鸨和紫兰依言起身,两人对清甜公主顿添几分好感。 梁原瑾看了看两人,沉声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给皇上听,胆敢胡说八道,不实话实说,我就让你俩去天牢待一辈子!” 老鸨点点头,恭声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正午时分,那位苏公子孤身一人来到老奴的幽香楼,话没多说也没多问,直接就塞给了老奴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指名道姓说要找紫兰姑娘,他是第一次来老奴的店里,这个老奴可以保证,对于她为什么会认识紫兰姑娘,老奴是这样想的,肯定是老奴的哪位顾客介绍他来的。” 紫兰接着道:“今日大概快到午时的时候,有两位年轻的公子闯入了我的房间……” 紫兰话未说完,老鸨便盯着她厉声喝道:“有两个男人闯入了你的房间?他们是哪个姑娘房间里的客人?怎么跑去你的房间里偷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紫兰低下头轻声道:“他们也给了我一百两银票,叫我不要声张。” 老鸨闻言大发雷霆,冲着紫兰暴喝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看我不……” “咳咳!”梁原瑾重重干咳了两声,目光看了看紫兰,“你接着说。” 老鸨不敢再放肆,规规矩矩地站着。 紫兰接着道:“他俩给了我一百两银票,并没有要我陪他们干什么,只是问了问我的名字,然后,有一位公子直接就走了,剩下另一位公子在我的房里,他告诉我说,他要等一个姓苏的男人,他的话不多,我也不敢多问,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这样,我们默默的在房间里,直到那位苏公子到来。” 清甜公主开口相问:“他们见了面,一直在房间里吗?你又在不在房间里?” 紫兰点点头道:“他俩一直在我的房间里,我也在。” 清甜公主接着问:“他们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知道不知道?” 紫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给我银票的那位公子曾经很严厉的告诉过我,叫我不要靠近他们,否则他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清甜公主沉思了片刻,又问:“那他们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个……”紫兰想了想,方才道,“对了,那个给我银票的男人和苏公子开门出屋的时候,我在暗处看着,那个苏公子好像不是进门前的模样了,好像衣服变了,脸也黑了些。” 梁原瑾惊呼出声:“乔装打扮,改头换面!” 清甜公主看了看四名禁卫军兵丁,摆了摆手:“带她们出去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是!” 四名禁卫军兵丁应着声,带着老鸨和紫兰走了。 清甜公主面向梁原瑾问道:“姐夫,你怎么看?” 梁原瑾沉思了半晌才开口道:“照这个情况看来,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想,苏则彩与那些人应该是友非敌,这个,应该不会有错,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安全的,因此,你不必过于担心,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会竭尽全力找他的!” “哈哈哈……”清甜公主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梁原瑾茫然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清甜公主止住笑,起身走至窗边,抬头望着天空最后的一缕残霞,高声吟起了苏轼的《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一百七六章前尘往事今忘却?合家欢乐迎新日 是夜。 中秋佳节,圆月凌空的美夜。 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每一寸土地,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 妙峰山。 南面山林中,出现了苏则彩和聂雷霆的身影。 两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沉默不语,并肩而走。 聂雷霆正带着苏则彩去见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 须臾…… 前方,隐隐约约可见有一座小木屋。 母亲丽妃娘娘和妹妹玉柔公主,就在那小木屋里面? 苏则彩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向聂雷霆问道:“我母亲和妹妹,就在那儿?” 聂雷霆点点头道:“不错,她们就在那小木屋里,你们很快就会相见了。” 苏则彩改走为跑,直奔小木屋。 聂雷霆微微一笑,人影一闪,已抢在了他的前面,先到了小木屋。 苏则彩随后而至。 只见小木屋的四周,乃至房顶上,都有两名黑衣蒙面人把守。 聂雷霆举掌拍拍手道:“都过来!” 十名黑衣蒙面人闻声都奔到了聂雷霆的面前。 紧接着…… 小木屋内走出了两个女人。 苏则彩的目光一触到这两个女人的脸,顿时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呼吸也骤然加速。 这两个女人,不正是自己的母亲丽妃娘娘和妹妹玉柔公主吗? 她俩,居然真的没死! 聂雷霆说的,都是真的!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则彩,神情无比的激动。 聂雷霆看着玉柔公主,冲她得意地一笑。 玉柔公主也看着聂雷霆,向他投去了一个深情的目光。 “我们走!”聂雷霆甩甩手,带着十名黑衣蒙面人扬长而去。 “娘!妹妹!”苏则彩颤抖着声音高呼着,直冲到了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面前,“真是你们,你们没死,你们真的没死!” “哥!”玉柔公主欢呼雀跃,热泪盈眶,扑入了苏则彩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哥,你总算是来了,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啊!我和娘都好好的,一根头发也没有少,你不必担心。” 苏则彩推开她,走到丽妃娘娘的面前,忍不住抽泣起来,充满悲凉深情地一唤:“娘!” “好儿子!”丽妃娘娘张臂将苏则彩抱住,两人相抱哭泣。 玉柔公主破涕为笑:“哥,娘,你们别哭了,今日可是中秋佳节,如此美好的日子,美好的夜晚,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 丽妃娘娘和苏则彩彼此松开手,玉柔公主上前拉起两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到桌旁坐下了。 桌上,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 这变化,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今儿正午,自己还在母亲和妹妹的墓碑前悲呼哀唤,今儿晚上,就和母亲还有妹妹在一起吃起晚饭来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竟然能有这样的事情。 苏则彩哪有什么心思用饭,他心乱如麻,心中有太多匪夷所思的疑问没能得到答案。 他必须要明明白白的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于是,他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娘,妹妹,你们,你们不是已经……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活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柔公主答话道:“事情是这样的,就从我和娘失踪的那天晚上说起,那天晚上,是聂雷霆带人乔装成禁卫军到了墓园,毒杀了那儿所有的禁卫军,把我和娘给救了出来,之后呢,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们,后来,为了要你出来,我们又想了现在这么个计谋,弄了和娘与我很相像的两具尸体,稍动手脚后,便故意让禁卫军们发现,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和娘,已经死了,这样,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离开慕容清甜,出宫来的。” 糟糕! 自己误会清甜公主了!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在背后耍阴谋诡计搞鬼! 苏则彩抿紧了嘴唇,语气中有几许抱怨和几许不满:“你们瞒天过海用别人的尸体来假装自己的死亡,为的就是要让我知道后,好造成我和慕容清甜的关系决裂,逼我离开她。” 丽妃娘娘点点头道:“正是这样,你是娘的儿子,娘了解你,只要娘和柔儿一出事,你心里肯定会认定是慕容清甜下手干的,毕竟,娘是她的杀母仇人。” 苏则彩不解地问:“娘,您当初不是支持我与她在一起的吗?怎么如今要用这种手段来使我和她决裂?” “唉!”丽妃娘娘叹了口气,“其实,这并不是娘的主意,这都是你妹妹的意思,她不愿意你和慕容清甜在一起,她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玉柔公主有些不高兴了:“哥,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意和妹妹和娘在一起吗?” 苏则彩苦笑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柔公主追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苏则彩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不过就是觉得自己非常的对不起清甜公主罢了,因为误会而对她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 只是,可惜,如今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后悔莫及了。 见苏则彩不言不语,玉柔公主更加生气了:“哥,你要是觉得自己心里很对不起慕容清甜,你现在可以回去找她,向她解释一切,然后她就又可以把我和娘囚禁在墓园里,真没想到,我和娘,就这么惹哥讨厌!” 苏则彩只得陪笑:“妹妹,你说到哪儿去了。” 丽妃娘娘语重心长地道:“事已至此,如今你也知道了娘和妹妹平安无事,你心里也该放心了,该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决定回去和她在一起,娘不会拦着你,娘也相信,凭慕容清甜对你的爱,她一定会和你重修旧好。” 苏则彩断然道:“不,我不会回去了,我和她已经一刀两断了,为了娘,我愿意放弃她!”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无可奈何的话。 母亲和妹妹纵有千错万错,也不过只是想要把自己这个亲人留在身边而已。 既然已经和她一刀两断了,前尘往事,随风散吧! 一听这话,玉柔公主不禁喜笑颜开。 丽妃娘娘柔声相问:“彩儿,你不后悔?” 苏则彩肃容道:“我不后悔,也不会再怨怪您和妹妹的所作所为,我明白你们的苦心,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们想要把我留在身边,这并没有错,也许,这就是命,这,就是天意。” 玉柔公主笑呵呵地:“哥能这么想就对了,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过去的,都过去了,谁也不要去想,谁也不要再去计较,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始全新的生活!” 苏则彩突然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十分的痛苦:“可是……” 可是什么,苏则彩没再说下去。 玉柔公主不禁追问:“可是什么?” 苏则彩低着头道:“我觉得,自己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抱过她,也亲过她,如今更是因为你们诈死这档事儿,弄得我误会她,和她一刀两断,可是,她却说,不管怎么样,这辈子,她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再嫁人了。” 玉柔公主脸色铁青,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起来:“这个贱货!” 丽妃娘娘凝视着苏则彩,端然道:“有些时候,人所做的每一件事,不一定都要由自己负上责任。” 苏则彩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盯着丽妃娘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丽妃娘娘微微一笑:“彩儿一向不是十分聪明的么?难道连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娘且问你,你抱她,亲她时,可有要求过,强迫过?” 苏则彩摇摇头道:“当然没有了,孩儿并非轻薄之徒,怎会要求强迫她这些事儿?” “那不就结了?”丽妃娘娘摊摊手,“你抱她,亲她,是她自己出于自愿,当然,她自己就也有责任,错并不全在你,你说对吗?还有,至于她嫁不嫁人之说,也是同样的道理,娘是过来人,这男欢女爱,分分合合的,也见得多了,人,都是自由的,只要你没有要求强迫过对方什么,她怎么样选择,都与你无关,那是她自己愿意,不是吗?” 苏则彩顿时目光一亮,面露微笑:“多谢娘的开导,娘说得没错,我并没有要求强迫她什么,她要怎么样,那是她自己愿意的,与我无关。” 玉柔公主心里乐开了花:“哥,忘掉过去吧!你和她已经一刀两断了,已成事实,就不要再去想她的任何事了,为了我和娘,哥,你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好!”苏则彩举起面前酒杯,“既然命运要我们团团圆圆,我们就应该团团圆圆,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干杯!” 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甜甜地笑了。 一百七七章亲情扭曲成爱情?是亲哥也是初恋 “清甜……” “清甜……” 清甜公主那一张张伤心、痛苦、绝望、委屈、哭泣的脸,飘浮在眼前,挥之不去。 苏则彩摇头晃脑,喃喃自语深情的呼唤着。 “都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你了……” “我的错……我的错……” “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不要!” 苏则彩大声惊叫,坐起了身。 原来,是梦! 这些梦,会不会就是清甜公主现在的处境模样呢? 他只觉心里一阵刺痛,不敢再往下想。 “呼—”他轻呼了口气,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啊!”扭头一看,他不禁又惊呼起来。 只见…… 桌旁,玉柔公主正拿着茶壶在倒茶。 她倒好茶后端起,走到床边坐下,将茶杯递给了苏则彩,柔声道:“来,喝口水压压惊。” 苏则彩接过,随口一喝,搁在一旁,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妹妹,你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到我房里做什么?” 玉柔公主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轻声道:“我怕,我怕哥你会悄悄的离开我和娘,又回到慕容清甜的身边去。” “真是个傻丫头!”苏则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微微一笑,“哥已经答应你和娘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开始新的生活,怎么会离开你们的,再说了,我和她已经一刀两断了,你放心,哥是不会回去找她的。” 玉柔公主小嘴高高翘起:“可是,你刚刚,一直都在叫着她的名字,叫得那么情意绵绵的,叫她不要离开你。” 苏则彩面现尴尬:“那只是个梦而已。” 玉柔公主不依不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心里,一定是在想着她!” 苏则彩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陪笑:“我的好妹妹,别闹了行不行?回房睡觉去吧!哥还困着呢,听话!” 玉柔公主摇摇头道:“我不回去,我要和你睡。” 苏则彩眉头一紧,不知该如何回话。 见他眉头紧皱,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玉柔公主生气了:“怎么?同母异父就不是你的亲妹妹了?嫌弃我还是怎么的?” 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苏则彩眉头一舒,笑道:“如你所愿,上来吧!” 玉柔公主二话不说,立即动手脱去了鞋袜,翻身上床。 两人平躺着,盖好了被子。 玉柔公主笑容满面,一颗心狂跳不已,兴奋地娇躯直颤。 苏则彩怪问:“怎么了?你很冷吗?” 玉柔公主努力使自己的心静下来,顺水推舟地道:“是的,我确实有点儿冷,哥,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这……”苏则彩顿感为难。 玉柔公主似在乞求:“哥,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他略一犹豫,终于张开左臂将她搂在了怀中。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面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脸上是满满幸福的笑容。 她笑问:“哥,你喜欢去哪儿生活?我们不可能在这妙峰山里生活一辈子的,你想去什么地方就说出来,我们也好有个打算好起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日离开这京城为妥。” 他不假思索,立即答道:“只要有你和娘陪着,去哪里都无所谓,你喜欢去哪儿?” “我想远离这京城,要不,我们去杭州吧!” “好,没问题,那就去杭州。” 玉柔公主甜甜地笑了:“谢谢哥!” “哦,对了。”苏则彩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妹妹,我一直想亲口问问你,你和那聂雷霆,是怎么认识的?” 玉柔公主脸色一变,语气颇为冷淡:“哥,大家前往丰都鬼城之行,在路途中,我突然要返回皇宫之事,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那时,魏欣然也和你一起返回的。” “没错,其实,那时候,我回皇宫,是娘要我回去帮她办事的,你也知道,那时候娘和慕容清甜两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那娘要你帮她办什么事儿?” “娘要我回宫收买纠集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然后要他们去对付慕容清甜,可谁知,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哥你就倒向了慕容清甜,向她坦言了你是娘的儿子,而后与她回宫就对娘和我下手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聂雷霆就是那时候你收买的亡命之徒了?” “正是这样。” 苏则彩表示惊讶:“即便之前是收买,可后来你和娘已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被她罚去守墓园了,那么多的禁卫军,他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全部毒杀了他们也要营救你们,救了你们,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早就身无分文了,他救你们难道没有什么图谋吗?还对你们对我这般的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哥?” 玉柔公主苦苦一笑:“本来我还千叮万嘱,要聂雷霆不要多嘴多舌,不要将我和他之间的事儿告诉你,唉!既然哥你这么聪明,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其实,他之所以会愿意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喜欢我,为了我愿意赴汤蹈火,他是真心的喜欢我。” “是……是这样。”苏则彩明白了,点了点头,“可是,妹妹,你,喜欢他吗?” 玉柔公主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她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在怒骂:“鬼才喜欢他!他一厢情愿罢了!我喜欢的人,只有哥哥你!” 苏则彩见她笑了,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这就好,两个人你情我愿就好,你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哥也就放心了,其实,不管是之前在万红绸缎庄,还是现在,哥心里一直都有所怀疑,你心里喜欢的人是哥,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玉柔公主低着头,脸变成了猪肝色。 苏则彩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一切,都要怪娘,当初为了好让我登基当什么皇帝,居然想要把你嫁给我,让我们假成亲,你当初并不知道我是你的哥哥,而我一时又不敢告诉你实情,当你向我这个知情的哥哥表白的时候,你知道吗?可把我给吓死了!后来被你穷追猛打的表白逼得走投无路了,我才告诉了你实情,也因此娘才会认我这个儿子,想想这事儿,真是叫我胆战心惊,娘也太荒唐了!” 玉柔公主也无奈地道:“可不是,娘当初实在是太荒唐了,虽然是想要我们两个假成亲,好让你当上皇帝,但亲妹妹怎能嫁给亲哥哥的,乱此伦理,真是荒唐!” 苏则彩欣慰地一笑:“过去了,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娘能看淡名利,总算是解脱了,也不知道过去,她究竟活得有多累。” “娘过去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十恶不赦也好,是罪恶滔天也罢,毕竟都是为了你,希望你不要怨恨她。” “我知道她的苦心,也能理解她为我所作的一切,我知道,她都是因为爱我这个儿子,只不过爱得变了形而已。”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那你呢?你怨她恨她吗?居然要你喜欢我这个亲哥哥。” 玉柔公主笑了笑,没再答话,她在心里恨声道:“过去,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哥哥,我喜欢你,现在,我知道你是我的哥哥,我还是喜欢你,如果说过去都是娘的错,该怨娘怪娘,那么现在,就都是我自己的错,该怨自己怪自己,虽然事实如此你是我的亲哥哥,但我不会承认,我死也不会承认,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初恋,初恋,仅此而已!” 一百七八章同父异母的姐姐?同母异父的哥哥 清晨。 妙峰山,山林间。 聂雷霆和玉柔公主并肩缓缓而行,像是在漫步。 聂雷霆深情款款地看着玉柔公主,温柔无比地道:“柔儿,你哥已经出来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玉柔公主面无表情,语气不冷不热:“再等等。” 聂雷霆急声追问:“等多久?” “等我们离开了这里,到了杭州隐居下来再说。”玉柔公主十分肯定地说着。 聂雷霆虽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只得应声附和:“好吧!” “快走吧!”玉柔公主丢下话,加快了脚步。 “哎。”聂雷霆应着,匆忙跟上。 两人快步穿出树林,来到了林道上。 一辆简便的马车停在路旁,马车旁站着个年轻的小伙子。 聂雷霆和玉柔公主直奔马车而去。 小伙子一见聂雷霆和玉柔公主,忙迎了上去:“主公,夫人。” 玉柔公主二话不说,钻入了车厢,聂雷霆紧随其后。 小伙子也坐上了马车,手中马鞭猛地一扬抽打在马儿身上,马儿随即发疯似的跑了起来。 车厢内,聂雷霆与玉柔公主紧坐在一起,甜言蜜语地对她道:“柔儿,你有什么需要买的,直接吩咐手下人或是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出来呢?” 玉柔公主嘲弄的回道:“怎么?聂大侠这是害怕了?” 聂雷霆低声下气地:“我不是怕,只是担心,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妙峰山就在天子脚下,要是撞上那些禁卫军,总是个麻烦,而且你又不愿意让我给你易容打扮……” 玉柔公主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叫你陪我出来买个东西,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要是怕,你回去好了,我一个人去。” 聂雷霆赶忙陪笑:“柔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来帮你买?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柔公主阴沉着脸:“买药!” “药?”聂雷霆倍感困惑,茫然地看着她。 玉柔公主点点头,没答话。 聂雷霆慌忙抓起她的手:“你哪里不舒服吗?严重吗?心里难受吗?” “没事儿。”玉柔公主拍拍他的手,“只是觉得头有点发热,应该是伤寒感冒什么的,你说,这生病,是不是应该自己去看大夫,大夫才好对症抓药,你去,有什么用?” 是这个理儿! 聂雷霆连连点头称是:“是是是,柔儿说得极是。” 玉柔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我生病了,就别再唠唠叨叨的了,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到了镇上,你再叫醒我。” 说罢,不等聂雷霆回话,她便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双眼。 聂雷霆轻搂着她,吩咐车夫小伙子道:“小六子,马车慢点走,走稳了,别颠簸,到了镇上找间药铺停下叫我。” “知道了,主公放心吧!”车夫小伙子应着声,勒了勒缰绳,让马儿放慢了奔跑速度。 聂雷霆也闭上了双眼,他并没有休息,而是在想着事情,与玉柔公主成亲的事情。 身穿喜服…… 夫妻对拜…… 洞房花烛…… 他的面上,顿时绽放了光彩。 其实,玉柔公主并没有休息,她和聂雷霆一样,也在想着成亲的事情,只不过,成亲的对象,却并不是聂雷霆,而是苏则彩,她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她的爱已经疯狂了,疯狂得忘记了一切,疯狂得不顾一切,昨夜苏则彩苦口婆心对她说的那些话,没能使她有半点的醒悟。 她心知肚明,苏则彩并不喜欢自己,不管是在和他兄妹相认之前,还是兄妹相认之后,他都一直是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看待,根本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他所喜欢的女人,是当今的皇上,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清甜公主。 即使如此,那又怎么样? 对她慕容玉柔来说,可不管这些! 为了所爱,她可以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她不在乎世人会怎么样看待评价她这扭曲乱了伦理的爱情,她全然不在乎,她只知道,那,就是她自己心里日思夜想,想要得到的爱情,仅此而已。 不管能不能真正成功得到,总要试了才知道。 她已经有了阴谋诡计,并且,已经在采取行动了。 时间在幻想中悄然而逝。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镇上,在一家名为“王家药铺”的门前,停下了。 用不着车夫小伙子开口,光是听闻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吵杂声,聂雷霆和玉柔公主就知道已经到了镇上,两人都睁开了双眼,下了马车,步入了“王家药铺”内。 已年过五旬,留着一把山羊胡须的“王家药铺”的王掌柜一见有客上门,忙迎了上去:“公子,小姐,请坐。” 聂雷霆大大方方地坐下,玉柔公主却对王掌柜道:“你是掌柜的?” 王掌柜点点头:“小老儿正是。” 玉柔公主又扭头对聂雷霆道:“这里吵得很,我心里乱着,我和王大夫去后堂看病,你在这儿等着我就行,可能需要一时半会儿,你有点性子耐心等着,别浮躁。” 聂雷霆微微一笑:“是,我知道了。” 玉柔公主向王掌柜摆摆手:“王大夫,请先行带路。” “姑娘请。”王掌柜回了一礼,带头先行,玉柔公主紧跟在他身后。 王掌柜领着玉柔公主步入后堂,进入了一间房间内。 玉柔公主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 王掌柜看着玉柔公主的一举一动,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玉柔公主关好房门后,转身看着王掌柜,劈头就道:“王大夫,你这儿可有男欢女爱的那种药?” “男欢女爱的那种药?”王掌柜瞪圆了眼看着玉柔公主,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玉柔公主再次道:“没错,就是男欢女爱的那种药!” 王掌柜愕然了:“姑娘,你这是……” 玉柔公主脸色一变,三分委屈七分带哭的,双腿一弯就要下跪:“王大夫……” 王掌柜虽然震惊莫名,惊傻了眼,但仍不失礼数,他赶紧扶住玉柔公主:“姑娘莫要如此,小老儿万不敢当,姑娘请起,有话好说。” 玉柔公主站起身,故意揉了揉眼睛,十分伤心地道:“王大夫,实不相瞒,外面那个男人,是我指腹为婚的丈夫,本来我们是要成亲的,可谁知,谁知……” 说着,玉柔公主装模作样地抽泣起来。 王掌柜安慰她道:“姑娘慢慢说,慢慢说。” 顿了顿,玉柔公主接着道:“可谁知,她的爹娘却嫌弃我,说我才十五岁,年纪还太小,要他过两年再娶我,但是他们又想要抱孙子,于是又叫他先娶别的女人,王掌柜,不用小女子说,您也是知道的,他一娶别的女人,那我,那我就不是正房,而是个妾了,我也是无奈,这才……” 说着,她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玉柔公主话说得明白,王掌柜也听得明白,只是,王掌柜觉得有些为难。 这毕竟,不是什么正当的事儿! “王大夫,我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玉柔公主又要下跪。 王掌柜忙将她扶起,点头道:“行,小老儿答应你。” 玉柔公主喜笑颜开,忙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王掌柜:“王大夫,这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 王掌柜伸手谢绝,一本正经地道:“小姑娘,这银子就不必了,就当小老儿是可怜你吧!这种药呢,非夫妻俩人来小老儿店里开口一致说要买,小老儿是绝对不会单独卖给任何人的!” 玉柔公主收好银票,连连称谢:“多谢王大夫!多谢王大夫!” “你等等,我去拿药给你。”王掌柜丢下话,开门而去。 很快,王掌柜又回来了,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纸药包,递给了玉柔公主:“小姑娘,我给你拿了药性最强的,这药,泡在茶里给你男人喝了药效立竿见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王大夫!”玉柔公主红着脸接过,收入了怀中。 王掌柜拱手相送:“小老儿祝你们早日喜结连理,永结同心!” 玉柔公主没答话,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一百七九章君已弃我长离久?不知我泪为君盲 天已大亮,日已东升。 乾清宫。 一缕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悄悄地潜入了清甜公主的房中,缓缓地爬上了清甜公主那憔悴苍白的脸蛋儿上。 清甜公主揉了揉眼睛,睁开了,四下张望,她一脸的茫然,不禁开口唤道:“小全子!” 侍立在房门外的总管太监小全子闻声忙推门入屋,来到了清甜公主的面前:“皇上,您醒了。” 清甜公主左看右看,问道:“小全子,现在几时了?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提灯笼?” 现在刚刚辰时啊! 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啊! 天大亮了,还提什么灯笼啊? 清甜公主的问话,可把小全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全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清甜公主,惊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儿? 皇上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啊? 难道…… 看不见,瞎了? 小全子不敢这样想,却又不得不这样想。 不见小全子回话,清甜公主又问:“小全子,我在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现在几时了?” 真的瞎了! 皇上瞎了! 之前是想,现在,清甜公主再度这样问话,小全子心里敢确定了! 他被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惊慌之下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他努力使自己颤抖的双腿站稳,让狂跳不已的心平静下来,这才开了口:“回皇上话,现在才刚刚寅时末,您再睡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奴才灯笼里的红烛刚刚燃尽,正准备换,这不,您就叫唤奴才了。” “哦,原来才寅时末啊!”清甜公主摆摆手,“奇怪,感觉今天睡了好久一样,行了,你下去吧!” “那奴才先下去了,您好好休息。”小全子说完,小心翼翼地走了。 他出了房门,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只觉一阵天昏地暗,身子摇摇晃晃的,他扶着房门,喘了几口粗气,才又镇静了下来。 偏头一看,只见右侧廊上,侍女小葵双手端着洗漱水正缓缓而来。 小全子二话不说,忙冲了上去,急声对小葵道:“小葵,快放下,跟我走!” 小葵茫然地看着他,呆若木鸡。 小全子命令似的喝道:“叫你放下就放下,别磨蹭了!” 小葵小嘴一翘,只得将洗漱水放在了一旁。 小全子拉着她的手跑出十几步,停下了。 小葵没好气地看着他:“大清早的,神经兮兮,莫名其妙。” 小全子哭丧着脸:“我的姑奶奶,出大事了!” 小葵不以为意:“怎么了?” “唉!唉!”小全子苦叹了两声,“皇上的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什么?你说什么?”小葵大惊失色,惊呼出声,“不会吧?你逗我的吧?” 小全子眼睛一瞪:“姑奶奶,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般咒咱皇上啊!就在刚刚,皇上醒了,平时她也就在这个时辰醒,你猜怎么着?她把我叫进去,居然睁着眼睛问我为什么这么黑,是什么时辰了,天啦!那阳光,可就照在她的脸上啊!” 听小全子这么一说,小葵顿时也惊呆了:“这……这可怎么办?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会……” 小全子神色黯然,眼中噙着泪水,打断她的话:“我看,八成是哭瞎的!” 小葵满脸的痛苦:“是啊!自从苏公子抛弃皇上,离开皇宫之后,皇上整日里都是闷闷不乐的,都不知憔悴了多少,更不知偷偷的哭了多少回,昨天傍晚用完晚膳,皇上不是说要去御花园走走嘛,还不许人跟着,不怕告诉你,我偷偷跟去了,发现皇上蹲着身子,头埋在双手中,躲在一处花间无声无息的啜泣。” 小全子一抹眼中的泪水,一本正经地道:“现在不是咱们在这儿感慨瞎聊的时候了,小葵,听着,你去守着皇上的房门,一会儿不要让任何打扫卫生的太监丫环们进去,因为我骗皇上说现在是寅时末,让她又睡下了,我得赶紧让侍卫去通知肃王爷,顺便叫太医来,告诉他们情况,知道了吗?” 小葵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我走了!”小全子丟下话,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小葵也不磨蹭,赶紧奔到了清甜公主的房间前,小心警惕的守着。 良久…… 小葵不见小全子回来,倒见赵小美带着两名小太监和两名小丫环来了。 这是直奔皇上的房间而来啊! 小葵面色一紧,心里忐忑不安。 眼看赵小美越来越近,她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自己先迎了上去,向赵小美行礼道:“奴婢给公主请安了!” 赵小美微微一笑:“小葵姐姐客气了。” 小葵慌忙道:“公主这么称呼奴婢,真是折奴婢的寿了!” 赵小美打趣地道:“本来嘛,小葵姐姐十六,我十五,本来就应该叫姐姐的嘛!” 小葵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公主,你莫要再与奴婢开玩笑了。” “好好。”赵小美笑着点点头,“皇上起来了吧?我来找她玩玩。” 小葵抬起头,板起了脸,盯着赵小美身后的太监丫环们道:“你们退下,我与公主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太监丫环们很懂事,立即退下了。 赵小美笑着:“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小葵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出了数步,鼓足了勇气,苦着脸对她道:“公主,皇上她,她……她的眼睛瞎了!” “什么?”赵小美骇然失色,眼睛直瞪着小葵。 小葵解释道:“是小全子公公告诉我的,皇上刚刚醒了,叫他进去,居然问他天为什么还是黑的,问现在是几时了!” 赵小美眉毛拧成了一条线:“居然有这种事情,这好端端的,怎么会……” 未等小葵答话,赵小美又接着道:“难不成……哭……哭瞎了?” 小葵悲痛万分地点点头:“可不是,奴婢和小全子公公都是这么认为的。” “唉!”赵小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用明说,宫里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自从苏则彩与皇上一刀两断,离开皇宫之后,皇上整日整夜都是一张苦瓜脸,有谁见她笑过?以泪洗面我见倒是没见过,不过她要是不哭,那就真是天大的怪事了,这谁都猜得中!” “唉!”小葵亦是一叹,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小美问:“小全子呢?” 小葵答道:“小全子公公去通知肃王爷和太医了。” 赵小美断然道:“不必等了,我去见皇上!” 小葵担心地道:“公主,奴婢看还是等肃王爷和太医来了,再一起去比较好吧?” 赵小美反问:“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葵微微点头:“奴婢知道。” 赵小美肃容道:“你知道就好,宫里也没有谁不知道的,我还没进皇宫当公主的那会儿,就是个乡野大夫,不过,医术那是一流的,好了,不多说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去救我那苦命可怜的姐姐!” 说罢,不等小葵回话,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清甜公主的房间。 一百八十章走了真的苏则彩?变个假的苏则彩 乾清宫。 卧房内,床上,躺着清甜公主,她睁着双眼,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床头,坐着赵小美。 床边,站着梁原瑾、嫣梦公主、小全子、小葵。 赵小美神情肃穆,替清甜公主把完脉后,看了看她的左眼,又看了看她的右眼,最后面色一缓,轻呼了口气道:“没问题,我能治!” 除了清甜公主无动于衷,其他人都不禁面露喜色。 赵小美说没问题,那就是小事儿,她说能治,那就一定能治好。 赵小美站起身,面向大家微微点头,示意大家不必担心,而后盯着小全子道:“小全子,随我上太医院拿药吧!” 小全子欣然领命:“是!” 小葵忙奔到了赵小美的身旁:“公主,让奴婢也去帮忙吧!” “好,我们走吧!”赵小美丟下话,与小全子和小葵离开了房间。 梁原瑾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嫣梦公主却扭头对他道:“你出去吧!我陪着三妹就好。” “那,就交给你了。”梁原瑾有些不情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嫣梦公主到床头的靠椅中坐下,看着面无表情的清甜公主,苦苦一叹道:“你这是何苦呢?” 清甜公主无可奈何地一笑:“没有想到,我的眼睛,竟然会这么的不争气,只不过流了几天泪,居然会瞎了。” 嫣梦公主带命令似的口吻轻喝道:“三妹,放手吧!”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没答话。 嫣梦公主有些生气了:“这次为他哭瞎了眼,那么下次是不是要为他哭进坟墓?” 清甜公主摊了摊手:“早已经放手了,他早已不在我的身边了,可是,心里却始终还是放不下他,心说痛就痛,眼泪说流就流,身不由己!” 嫣梦公主咬着牙,想了想才道:“乐观点,他会回到你身边来的!” “是吗?可能吗?” “只要你相信,一定会的!” “明天?后天?还是猴年马月?” “总会有那么一天!” 清甜公主悲痛万分地:“你又何必如此安慰我呢?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嫣梦公主小嘴一翘,指责道:“你有自知之明,你聪明,聪明得很,我的皇上,我的三妹,你是爱傻了爱蠢了还是爱疯了?为了一个不爱你,抛弃你的男人,值得吗?” 清甜公主洒然一笑:“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你……”嫣梦公主气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清甜公主摇着手:“大姐……” 嫣梦公主赶紧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怎么了?” 清甜公主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大姐,如果有一天,真如你所说,我真的哭进了坟墓……” 嫣梦公主气呼呼地,沉声一喝:“打住!千万别再说这些话了,大姐不是警告你,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要是真的哭死了,大姐会毫不犹豫的,立即自杀而死,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一起陪着咱俩的,三妹,你知道大姐的脾气,大姐可不是在与你开玩笑,答应大姐,好好的活着!” 清甜公主强颜欢笑应着声:“我的好大姐,我答应你便是!” 嫣梦公主甜甜地笑了:“这才是我的好三妹!” 清甜公主正要再度开口说话,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梁原瑾的声音:“梦儿,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快点!” 嫣梦公主翻了翻白眼:“你这个姐夫,可真是会挑时辰!” 清甜公主笑着摆摆手:“去吧!” 门外传来了梁原瑾催促的声音:“梦儿,快些出来!” “大姐一会儿再来陪你!”嫣梦公主摸了摸清甜公主的额头,极不情愿地站起了身,转身走了。 “吱—” 听得关门的声音,清甜公主知道嫣梦公主已经走了,她侧过身子,面向了墙壁,眼中不禁又流下了两颗泪珠,不过,她迅速抬手擦干了。 房门外。 “嘘!”梁原瑾手放在嫣梦公主的嘴唇上,阻止她开口说话。 嫣梦公主奇怪地看着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梁原瑾随即松开手,二话不说,拉起了她的手,迈开步子就往前走,走得很急,很快。 两人走到长廊转角处的一间房门外,房门是敞开着的,只见房内桌旁,坐着赵小美、小全子、小葵。 嫣梦公主疑惑不解之际,梁原瑾已拉着她入屋,双双也在桌旁坐下了。 一脸茫然的嫣梦公主忍不住向赵小美开口相问:“小妹,你不是去太医院拿药了吗?这怎么……” 赵小美绷紧了脸,一本正经地打断嫣梦公主的话:“大姐,三姐的情况,很不理想!” “你说什么?”嫣梦公主心一紧,变了脸色,“你刚刚不是还说没问题的吗?” “唉!”赵小美苦着脸叹了口气,“三姐的眼睛,是没有问题的,我几济药下去,不出三五天,就能复明了,我指的,是三姐其它的身体情况,我刚给她诊脉,发现她的脉象微弱,这是大凶之兆!” 嫣梦公主不明就里:“这是为什么?” 梁原瑾开口答道:“你还不明白吗?她因悲痛受到伤害的,不单单只是眼睛,而是全身,全身上上下下,都是伤,尤其,是那颗心!” 赵小美点点头:“正如姐夫所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治好了她的眼睛,也一样无济于事!” 小葵忍不住哭了起来:“公主,你是说皇上她会……” 小全子向赵小美乞求道:“公主,你可一定要救救皇上!” 赵小美摇了摇头:“就算华佗再世,也无药可医,要救,只有苏则彩,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有效的良药!” 苏则彩,苏则彩! 谁知道苏则彩人在哪儿? 这济救命特效药,哪里去寻? 梁原瑾表示无奈:“我无能为力,根本找不到他!” 嫣梦公主横瞅着他,满脸的不高兴。 梁原瑾哭笑不得:“梦儿,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神仙,难道你还想要我给你变个苏则彩出来不成?” “变?”小葵目光一亮,“对了!我们何不就变个苏公子出来?” 赵小美面上一喜:“你的意思是……” 梁原瑾也喜笑颜开:“好办法!如今,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嫣梦公主和小全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面面相觑,对小葵、赵小美、梁原瑾所说的话表示不解。 赵小美给出了明白的答案:“乔装打扮,冒名顶替!” “哦。”嫣梦公主和小全子顿时醒悟。 嫣梦公主有所顾虑:“可是,我们这样等于欺骗她,万一被她识破了,又该如何收场?还有,她可是会抱会亲苏则彩的,难道让她去亲去抱那个假的,这不是便宜那个假的了么?而且,她要是知道了自己抱的亲的并不是真正的苏则彩,你们想过,她会怎么样吗?” 沉默。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开口回答嫣梦公主提出的难题。 良久…… 赵小美开口了:“不管怎么样,也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梁原瑾附和道:“说得没错,这话有道理!” 小全子和小葵齐声道:“就这么办吧!” 嫣梦公主也点头同意了:“好吧!确实也只能这么办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咱们来拟个好的计划吧!” 五人窃窃私语,开始商量拟定计划…… 一百八一章失所爱心死身伤?弃江山嫣然一笑 是夜。 肃王府。 卧房内,嫣梦公主和梁原瑾已经双双躺在了床上。 两人都睁着眼睛,心里都在为清甜公主而担心忧虑,睡不着觉。 赵小美白天对清甜公主的诊断说法很有道理,她是哭瞎了眼睛没错,但其真正原因,到底是因为她那一颗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的心所致。 没有那一颗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的心,又怎么会哭瞎了眼呢? 哭瞎的眼,赵小美能治。 可这心,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心药,非一个人而不能治,那人是苏则彩。 非要苏则彩而不能治,其它任何灵丹妙药,也不能替代。 问题是,苏则彩早已经与清甜公主一刀两断了,已经抛弃了她,离开了她,下落不明,不知所踪了。 因此,大家为救清甜公主,共商了一条计策,那便是由他人乔装打扮成苏则彩,去接近、安慰、照顾清甜公主,如此一来,相信清甜公主必能药到病除。 那么,该由谁来假扮苏则彩呢? 答案已经有了,那就是梁原瑾。 不知怎地,梁原瑾总感觉有些心慌和不妥。 不用明说,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苏则彩可是清甜公主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爱着的男人。 因此,无论谁人假扮苏则彩,去接近、安慰、照顾清甜公主,那无疑就是在与清甜公主搞暧昧关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乔裝打扮,冒名顶替当今皇上的心爱之人,去与皇上搞暧昧关系,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难题,都是一种罪过,对梁原瑾而言,也不例外。 梁原瑾扭头看看嫣梦公主,似有些不情愿地道:“梦儿,我看,要不还是换别人算了,我觉得由我来假扮苏则彩,真的不太合适。” “哦。”嫣梦公主轻哦了一声,显得不以为意,“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说说看,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梁原瑾面现为难之色,不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而是他难以启齿。 嫣梦公主却丝毫不避讳,她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怕她抱你,亲你?” 梁原瑾没答话,点了点头。 嫣梦公主肃容道:“换作任何一个人来假扮苏则彩去接近她,这些情况,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法避免的,我是你的妻子,我都不在乎这些,你为难什么?你是她的亲姐夫,你这么做,是在救她,是无可非议的救人之举。” 梁原瑾苦着脸,扁了扁嘴,没坑声。 嫣梦公主接着道:“也许她和你相处几日下来便会知道你并不是真的苏则彩,一切都会被揭穿,但这些后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小美说的,不管怎么样,也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她日日夜夜的痛苦着,不如能让她开心一天,是一天,能让她笑一笑,是一笑,你说呢?” 梁原瑾点头同意:“你说的没错。” 嫣梦公主微微一笑:“我相信,就算她最后识破了你的庐山真面目,也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她一直都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她能明白我们这么做的良苦用心。” 梁原瑾豁然一笑:“我明白了,谢谢你,梦儿,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嫣梦公主故作生气:“别告诉我,你今天才发现我是一个好妻子。” 梁原瑾正要答话,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名侍卫的声音:“王爷,大公主,小全子公公来了,拿着圣旨来的,正在大厅候着您二位,让您二位赶紧过去。” 梁原瑾心一惊,立即答话:“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是,奴才告退了。”门外侍卫扬长而去。 不等梁原瑾开口,嫣梦公主已掀开被子,坐起了身。 两人匆匆下床,披上外衣就出了房门,步履如飞地直奔大厅而去。 一到大厅,一见小全子,两人就要下跪接旨。 小全子赶紧伸手托住他俩:“大公主,王爷,不必如此,奴才不是来宣旨的,这不是皇上要奴才来的。” 嫣梦公主和梁原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地站起了身。 小全子苦着脸道:“这道旨意,是前不久皇上叫奴才写的,说是明日要文武百官上早朝,念给百官们听。” 说罢,小全子将手中的圣旨递向了两人。 梁原瑾接过,与嫣梦公主展开一看,只见圣旨上这样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来,因本宫心爱之人苏则彩与本宫断绝一切关系,远走天涯之故,致使本宫心如刀割,痛不欲生,龙体大损,如今更是为其已哭瞎了双眼,本宫为一男子如此作践自己,实在是愧对列位臣工,愧对天下黎民百姓,本宫自知龙体之恙,如有不测,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社稷为重君为轻,故而本宫先立此圣意,通告天下,本宫将立本宫大姐的丈夫、本宫的姐夫,梁原瑾为后继之君,承继帝业,钦此! 嫣梦公主和梁原瑾看完,两人都不禁哭丧着脸。 这是什么旨意? 摆明了就是遗嘱! 小全子在一旁道:“奴才觉得事关重大,这才行此胆大妄为之事,自作主张,将圣旨拿来给王爷和大公主过目……” 嫣梦公主接过话:“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对,你没有错,不必挂心。” 小全子忙拱手拜谢:“奴才谢大公主和王爷。” 梁原瑾将圣旨搁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真是没有想到,她竟万念俱灰到如此地步。” 小全子相问:“王爷,这旨意,您看……” 梁原瑾思忖了片刻,答话道:“她想做的事,就让她做吧!” 小全子点点头:“奴才明白了。” 梁原瑾拿起圣旨,交还给小全子,吩咐道:“明日散朝之后,我假扮苏则彩,一切依计行事,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奴才告退。”小全子接过圣旨,躬身退去。 “唉!”梁原瑾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捂住了脸。 嫣梦公主在他的身旁坐下,安慰他道:“有我们在,是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不是吗?” 梁原瑾松开双手,一本正经地瞧着嫣梦公主:“势在必行,必须要假扮苏则彩来给她一次惊喜的刺激,可是,以后呢?她识破之后,心依然会破碎,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又该用什么法子来治愈她呢?” 嫣梦公主洒然一笑:“天无绝人之路,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但如果连我们这些关心她的人都自暴自弃的话,那就真的没法子了,三妹,就真的没救了。” 说的不错,绝对不能自暴自弃! 梁原瑾顿时精神抖擞:“你说的没错,我们大家都要振作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救她!” “行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们回房休息去吧!”嫣梦公主站起了身。 梁原瑾点点头,跟着站起了身,搀扶着嫣梦公主迈步离去。 他夫妻俩心中对清甜公主的苦,并不亚于清甜公主对苏则彩的苦。 这忐忑不安的一夜,也总算是过去了…… 翌日清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正跪地俯首,山呼万岁,向清甜公主行礼。 清甜公主端坐在龙椅中,睁着一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盲眼,眼珠子左右转了转,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抬抬手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文武百官起身谢恩。 清甜公主开口相问:“肃王爷应该在吧?” 梁原瑾立即出列道:“稟皇上,臣在!” “好,在就好。”清甜公主点头一笑,随即肃起了面容,“各位爱卿,不必多说,本宫这副模样,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原因了。” 梁原瑾苦着脸没答话,因为他心知肚明清甜公主接下来将要干什么。 其余的大臣们知道清甜公主眼瞎的原因,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因此他们不敢随便答话。 清甜公主拍拍文案,吩咐道:“小全子,宣旨!” 文武百官一听有旨意,都默默地跪地听旨。 总管太监小全子从怀中拿出了一道圣旨张开,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来,因本宫心爱之人苏则彩与本宫断绝一切关系,远走天涯之故,致使本宫心如刀割,痛不欲生,龙体大损,如今更是为其已哭瞎了双眼,本宫为一男子如此作践自己,实在是愧对列位臣工,愧对天下黎民百姓,本宫自知龙体之恙,如有不测,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社稷为重君为轻,故而本宫先立此圣意,通告天下,本宫将立本宫大姐的丈夫、本宫的姐夫,梁原瑾为后继之君,承继帝业,钦此!” 待小全子念毕,清甜公主开口问道:“肃王,本宫的旨意,你可都听清楚了?” 梁原瑾应声道:“臣听清楚了。” “你可接旨?” “臣接旨。” 清甜公主嫣然一笑,又开口问道:“众位爱卿,你们的意思呢?” 首辅大人带头答道:“皇上圣明!” 其余大臣一齐跟着高呼:“皇上圣明!” 梁原瑾这个当事人都爽爽快快的接旨了,他们没有理由不接旨。 这位大公主的丈夫、皇上的姐夫、肃王爷、京都十万禁卫军统领梁原瑾,他们得罪不起。 清甜公主满心欢喜地点着头,十分满意地道:“非常好,非常好,谢谢各位爱卿能够明白体谅本宫,真是君臣一心,君臣一心啊!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谢皇上!” 文武百官起身谢恩。 清甜公主招了招手,小全子立即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退朝吧!肃王有请。”清甜公主站起了身。 小全子朗声道:“退朝!肃王有请!” 梁原瑾赶忙上前,与小全子一起扶着清甜公主,转入了后殿卧房。 小全子留在房门外,梁原瑾扶着清甜公主进入了房内。 清甜公主道:“我们到桌旁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梁原瑾扶着她落坐,自己也跟着坐下,柔声道:“什么事?你说吧!” 清甜公主满脸的歉意:“姐夫,对不起,事先没有和你商量就下了这样的圣旨,我……” 梁原瑾打断她的话:“没关系,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我能明白,也能理解,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清甜公主甜甜地笑了:“姐夫这么说,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梁原瑾正要答话,小全子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急声道:“皇上,王爷,喜事,喜事来了,天大的喜事!” 梁原瑾故意问:“慌慌张张的,有什么喜事?” 小全子无比激动地道:“苏则彩回来了!苏则彩回来了!” 清甜公主闻言大惊站起,面上忍不住的激动和喜悦:“真的吗?在哪里?他人在哪里?” 小全子忙答话:“人已在奉先殿。” “为什么在那里?他回来干什么?他说了些什么?他愿意见我吗?”清甜公主兴奋得发抖。 小全子道:“苏公子说,他是在那里与皇上分手的,如今也要在那里与皇上和好如初,这才去了那里,皇上,喜事,喜事啊!” “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了!”清甜公主说着,双腿一弯跪倒在地,双掌合什,拜谢天地,“我的眼睛没有白瞎,泪水没有白流,他终于回心转意了,我就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是爱我的,他永远也不会真正抛弃我的!” 梁原瑾扶起她道:“快起来吧!我们赶紧过去!” 小全子立即道:“王爷,您恐怕去不了了,首辅大人和几位尚书大人在议政阁,说有事情要与您商议,要您赶紧过去。” 梁原瑾苦笑了笑,对清甜公主道:“你这圣旨一下,这下我可有得忙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破镜重圆了。” 说罢,又对小全子道:“小全子,你陪着皇上去吧!” “是!”小全子上前扶着清甜公主,“皇上,门外奴才已备好了轿子,我们走吧!” 梁原瑾紧跟着催促:“去吧去吧!别磨蹭了。” “姐夫,那我们就先去了,小全子,我们走吧!” “是,皇上慢点。” 小全子扶着清甜公主前脚刚走,赵小美和小葵后脚就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她们手里拿着乔装易容打扮之物,直奔梁原瑾的面前。 梁原瑾挺直了身子,端然道:“事不宜迟,拜托你俩了,来吧!” 赵小美和小葵二话不说,拿起人皮面具,开始替梁原瑾易容…… 一百八二章乔装打扮苏则彩?深情一吻知真假 总管太监小全子与四名抬轿的大内侍卫一路连跑带跳的到了奉先殿,停在了一处房间门外。 四名大内侍卫神情肃穆,面不红,气不喘,傲然而立。 小全子则不然,他双手撑着膝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轿刚停下,火急火燎地走出了清甜公主。 小全子忙上前扶着她走至房门前,推开了房门,恭声道:“皇上,苏公子就在里面,需要奴才扶您进去吗?” “不用了,这里的摆设,我还有印象,我自己进去吧!”清甜公主说完,独自一人迈步入屋。 小全子知趣地合上了房门。 清甜公主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她想走到桌旁。 她想,苏则彩,应该会坐在那儿等着她。 桌旁,确坐着一个男人,这男人正是“苏则彩”,但这并不是真实的苏则彩,他是个冒牌的,是梁原瑾易容乔装打扮的。 他忙起身上前扶住清甜公主,柔声道:“我听见开门声,知道一定是你来了,你进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万一摔伤了怎么办?来,慢点,小心些,我扶你到桌旁坐下。” 清甜公主甜甜地笑了,脸上写满了幸福。 梁原瑾扶着她到桌旁,准备让她坐下,她却娇笑道:“我要坐你腿上。” 梁原瑾立即表示同意:“好的。” 说罢,梁原瑾率先坐下,而后拥抱着清甜公主斜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清甜公主伸出双臂勾着他的颈脖,喜滋滋地笑着:“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真正抛弃我,离开我。” 梁原瑾非常抱歉地道:“对不起……” 他只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清甜公主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都过去了,真的,都已经过去了,这些伤心的事儿,不要再重提了,我的眼睛,想必你也已经听小全子说过了,你不必担心,过两天就会好了。” 梁原瑾轻抚着她的长发:“你受苦了,我向你保证,像离开你这种愚蠢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你知道吗?在离开你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夜入眠,睡梦中,脑海里,无时无刻都在闪着你的身影,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心告诉我,我是有多么的爱你,多么的离不开你,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为人,现在我想明白了,也坚信不疑,我母亲和妹妹的事,与你无关。” 清甜公主突然高深莫测地一笑:“你回来找我,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梁原瑾茫然了:“什么事情?” 清甜公主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和我成亲的事情,两次了,我们两次都准备好了要成亲的,结果都告吹了,现在你回来,我们再来一次吧!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梁原瑾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对不起,以前都是因为我误会你,现在,我再也不会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老样子,良辰吉日,由你来定,这次,我一定要你成为我苏则彩的妻子!” 清甜公主只觉热血沸腾,脸面发烧,她声音颤抖:“吻……吻我……” 她话音一落,梁原瑾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嘴唇上,吸吮着、亲吻着。 清甜公主在与梁原瑾嘴对嘴的那一刹那间,面上露出十分惊讶之色,但一闪即逝。 梁原瑾闭着双眼忘情地亲吻着,对清甜公主脸上的表情变化毫不知情。 良久…… 清甜公主推开了梁原瑾,站起了身,脸上的笑容及幸福之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怒容。 梁原瑾见她如此脸色,心一惊,情知不妙,勉强笑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副生气的模样?” 清甜公主冷冰冰地回道:“你是谁?” 梁原瑾顿时大惊失色,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就露馅了。 清甜公主再次冷声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苏则彩,你到底是谁?” 梁原瑾做出最后的挣扎:“甜儿,你在说些什么呢?莫名其妙的,都把我给弄糊涂了。” 清甜公主笑得很冷,很苦涩:“别再弄虚作假了,虽然你乔装打扮得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尽管声音也模仿得很像,但是,他的吻,那种感觉,我在你的嘴唇上,却丝毫没有找到,因此,我可以肯定,你并非货真价实的苏则彩!” “咳咳。”梁原瑾干咳了两声,恢复了自己本来说话的腔调,“对不起,三妹,我还想着,怎么着也能骗你个几天,没想到,才三言两语一个吻,就被你看穿了。” 清甜公主明显吃了一惊:“这个声音……你是……是姐夫吗?” 梁原瑾一阵苦笑,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他既抱歉又无奈地道:“是我,对不起,我这么做……” 清甜公主微微一笑接过了话:“罢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我,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你的主意吧?你在和我接吻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你内心的慌乱,如果这是你自己的主意,你应该不会有心不甘情不愿的表现,应该不会显得慌乱才对。” “这是赵小美的主意。”梁原瑾如实禀告。 清甜公主并不在意这事儿是何人策划的,她只是问:“姐姐知道这事儿吗?” “赵小美、小全子、小葵、梦儿,都是知情人。”梁原瑾索性和盘托出。 清甜公主放心了:“和我猜的一样,姐姐果真知道,那就没什么事儿了,她要是不知道,你我之间的这事儿,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只怕会影响你和她之间的感情。” 梁原瑾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亲吻了她,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他只知道道歉:“对不起,我亲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清甜公主不以为意,仍保持着笑脸:“这并不是你的本意,不是吗?我能明白,我能明白所有人,你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因此,你不必自责,因为你们根本没有任何的错,该自责的人是我才对,我不该让你们为我担心的,都是我不好。” 梁原瑾有些生气地道:“你也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苏则彩,都是他的错!” “姐夫……”清甜公主眼中泪水籁籁而下。 “清甜……”梁原瑾想上前安慰她,却又心生胆怯,觉得不好意思。 清甜公主哭着道:“姐夫,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 见她泪流满面的相求,梁原瑾再没犹豫,上前轻轻拥抱着她。 清甜公主则紧紧地抱着他,默默地哭泣着。 梁原瑾闭口不语,他知道,她现在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她要哭,那就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没有悲呼,没有哀唤,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清甜公主默默地流着泪水,直到哭干了眼,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她才推开了梁原瑾,拿出手帕擦拭着满脸的泪痕。 梁原瑾扶着她到桌旁坐下,对她道:“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他哭了,答应我,要好好的做你的皇上。” 清甜公主默然点了点头。 梁原瑾轻声道:“希望你能明白,你可以为苏则彩一人而活,但我和你大姐,也同样可以为你一人而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清甜公主肃容道:“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她真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梁原瑾不知道,他只知道,无论生与死,自己都会陪着她。 一百八三章抱得蛇蝎美人归?洞房花烛赴黄泉 是夜。 济南府南边。 一个小村庄。 一家农舍大院。 院内灯火通明,光彩照人。 院外花好月圆,喜字满门。 很明显,这家人在办喜事,或者说,已经办完了喜事,因为,院外空荡荡的,不见一桌酒席,一个人。 院内,正厅里,桌旁,坐着苏则彩、丽妃娘娘、玉柔公主、聂雷霆。 桌上,尽是残羹剩饭,显然,四人已经用过晚饭了。 玉柔公主和聂雷霆都身穿喜服,不用说,这喜事儿,是为他俩而办的。 聂雷霆脸面通红,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害羞,而是因为他喝了很多的酒所致。 苏则彩、丽妃娘娘、玉柔公主不像聂雷霆,他们面色很平静。 “嘻嘻嘻……”聂雷霆又动手给自己的空酒杯里斟上了满满的酒,举起酒杯,“娘,大哥,今夜里高兴,再……再喝一杯。” “行了,你醉了。”丽妃娘娘伸手夺下了他手中的酒杯。 聂雷霆摇摇头:“不,不,我没醉,我还能喝,我们继续喝。” 苏则彩看着玉柔公主道:“好了,该休息了,带他回房吧!” 不等玉柔公主开口,聂雷霆便站起了身笑道:“对……对,时辰不早了,该……该洞房了,洞房。” “娘,哥,你们也早点休息。”玉柔公主丢下话,起身扶着聂雷霆,缓缓向房间走去。 苏则彩也跟着站起身道:“娘,时辰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这儿交给我来收拾吧!” 丽妃娘娘向他招招手:“不急,来,彩儿,坐到娘的身边来,娘有话与你说。” “是,娘。”苏则彩应着声,移步丽妃娘娘的身旁坐下。 丽妃娘娘瞧着他,拉着他的手握住,无比关切地道:“彩儿,什么时候你也能像柔儿这样,娘这辈子,就是死也知足了。” 苏则彩尴尬一笑:“娘,瞧您这说的什么话,这种事情,一时也急不来不是?” 丽妃娘娘唬起了脸:“告诉娘,你心里,是不是还忘不了慕容清甜?” 苏则彩尴尬不已:“娘,您不是不知道,我和她,早已经一刀两断了。” “娘问的是,你心里,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孩儿已经忘了。” “此话当真?” “当真!” 丽妃娘娘一本正经地道:“不要和娘说违心的话,不要欺骗娘。” 苏则彩惭愧地低下了头:“娘,对不起,孩儿也想忘了她,可不知怎地,每每入夜,我这心里梦里,总是会那么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丽妃娘娘宽心一笑:“只要你有心想忘了她就好,娘也知道,这种事情,也不是说忘就能那么容易忘的,娘只是担心你,娘想你忘记过去的恩恩怨怨,开始新的生活,这样,你才能活得幸福快乐。” 苏则彩点点头道:“我明白,娘,您放心,我会忘了她的。” 他嘴上应承,心里却在暗道:“真的能忘得了她吗?也许能,但却需要一辈子吧!这辈子,我对不起她、欠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我想,即使忘了她,我的心也应该,已经死了。” 丽妃娘娘拍拍他的肩膀:“听你这么说,娘放心多了,娘可不希望你妹妹的婚事勾起你任何不愉快的回忆。” 苏则彩甜甜地一笑:“怎么会呢?娘你真是想多了。” “但愿如此吧!好了,娘去休息了。”丽妃娘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转入了自己的卧房。 “呼!” 苏则彩重重地呼了口气,双手捂住了脸面,一阵摇头苦叹。 玉柔公主扶着聂雷霆进了房间,两人坐在了床上。 洞房的时刻到了! 聂雷霆顿时精神抖擞,一下子酒全醒了,他看着身旁身穿喜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玉柔公主,不禁暗道:“能和这样的一个美人儿春宵一刻,死也值了!” 想到此,他“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如此良辰吉日,洞房花烛之际,怎能有如此不吉利的想法? 玉柔公主见聂雷霆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不禁一脸的茫然:“你这是在干什么?” 聂雷霆开心地笑着:“我怀疑这是个梦,现在看来,这不是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柔儿,你真的成为我的妻子了!” 玉柔公主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带微笑,翘起樱唇:“你还等什么?” 聂雷霆手一扬,“呼”地一声,房间里的烛火熄灭了。 窗外是明亮的月光,月光照入房内,银光比烛火的红光更亮。 只见聂雷霆将玉柔公主扑倒在床上,吻向了她,四片滚烫的嘴唇顿时紧压在一起。 玉柔公主扭动着腰肢,缠上了聂雷霆的身体,两人翻滚着、亲吻着。 一颗小小的药丸,由玉柔公主的舌尖抵进了聂雷霆的嘴内。 聂雷霆没觉得异样,顺着唾液将小药丸咽下了。 玉柔公主看在眼里,神秘地一笑,她推开聂雷霆,坐起了身,开始宽衣解带:“我可是等不急了,你不会还要等着我来帮你脱衣吧?” 聂雷霆立即坐起了身,火急火燎地脱光了衣服,正准备动手去脱裤子。 突然…… 他停止了动作。 如此洞房花烛的关键时刻,他岂能愿意停手? 他当然不愿意停手,但又不得不停手,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因而不得不把双手转握住了自己的咽喉。 “咚!” 他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双手仍紧握住自己的咽喉,看那模样,他似要将自己掐死才肯罢休。 玉柔公主冷笑着看着他,又把解开的衣服系上了。 聂雷霆看着玉柔公主脸上的笑容,眼中的惊慌变成了恐惧。 他拼命张着嘴想要说话,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玉柔公主俯下身,双手撑着下巴,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冷声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样只会加快你的死亡。” 聂雷霆眼中已没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怒火。 玉柔公主满意地笑笑:“别这么生气,我会让你死得明白的。” “在吃晚饭之前,我就已经吃了解药,嘴里一直含着毒丸,刚刚与我亲吻,我把毒丸送入了你的嘴里,很遗憾,你咽下了,这是‘丧魂丸’,是我偷偷摸摸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买来的,你也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毒丸。” “你以为,我要你离开你那群狐朋狗友,是为了要尽快与你成婚,让你幸福,你错了,我是想让你早点死!”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对你,从头到尾,不过是虚情假意,只是在利用你而已,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有眼无珠,爱上了我这样一个坏女人。” “好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安心的去吧!” 聂雷霆眼珠暴睁,喉咙里突然发出了声:“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 聂雷霆的声音不大,但玉柔公主听得清清楚楚,她吃了一惊,聂雷霆服了毒还能开口说出话来,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定定神,答话道:“好,就让你死得瞑目,我告诉你实情,那人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苏则彩。” 苏则彩? 她喜欢的男人,居然会是苏则彩? 他们虽然同母异父,但毕竟也是亲兄妹,这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亲哥哥? 她与苏则彩,有着怎样的过往…… 聂雷霆暴睁的眼珠渐渐失去了光泽,最后,一动不动了。 他死了,无法再思索下去了。 玉柔公主伸手在他的鼻间探了探,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面露微笑收回了手,聂雷霆已死无疑,大功告成了。 她侧过身倒在了聂雷霆的身边,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和他的尸体,她扭转身,背对着他,闭上了双眼,她笑着,脸上写满了幸福,入了美梦之中。 一百八四章前尘往事的忏悔?重蹈覆辙的罪孽 翌日清晨。 苏则彩早早地起了床,他准备去厨房做早饭,路过聂雷霆和玉柔公主的房间时,他忽闻啜泣之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听这哭声,像是妹妹玉柔公主的。 她为什么哭? 苏则彩眉头一皱,不再多想,立即推门入屋。 只见玉柔公主坐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着,正在啜泣。 他疑惑不解地走了过去,目光一触到床上的聂雷霆,顿时骇然失色,震惊不已,他颤抖着身子,双腿几乎站立不稳。 聂雷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脸色惨白,眼珠暴睁,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样子十分恐怖。 苏则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所措。 玉柔公主似是知道有人来了,她抬起头看着苏则彩,凄凉地唤道:“哥。” 苏则彩被这一叫才回过神来,他努力使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平静下来,而后走近了聂雷霆,伸手在他的鼻间探了探。 这是多此一举,实际上他进房后第一眼看到聂雷霆的模样就已经确定聂雷霆已经死了,他这么做,只是自我的欺骗,他不愿意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而已。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他不接受,也不行。 他面向玉柔公主问道:“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 玉柔公主停止了哭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苏则彩眉毛拧成了一条线,“你怎么会不知道?” 玉柔公主扁扁嘴道:“昨夜我扶他回房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衣服,正准备和我同房,但还来不及,他突然说自己的心口疼,喉咙痒,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儿,叫我不要担心,让我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再同房,我也没怎么在意,以为他喝多了不舒服,点点头便睡下了,也许我也是因为喝了酒的原故,我一睡就睡到了天大亮,醒来睁眼一瞧他,没想到,他就,他就……” 说到此,玉柔公主泪流满面,再也开不了口,捂着脸哭泣起来。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聂雷霆怎么会死得这么奇怪? 苏则彩虽然觉得聂雷霆死得不可思议,但却并没有怀疑什么,他相信了玉柔公主的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这也并没有什么。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聂雷霆的死亡,会是自己的妹妹玉柔公主毒杀的。 就是把他的头砍下来,他也不会相信。 他走到玉柔公主的身旁,安慰着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事已至此,节哀顺便吧!好在你没有和他同房,没有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哥!”玉柔公主悲呼一声,扑入了苏则彩的怀中,痛哭流涕。 她表面上悲痛万分,内心却在暗自得意,暗自欢喜:“没想到哥这么好骗,这么快就相信了我的话。” 苏则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抚摸着她的秀发,轻拍着她的背,以此默默安慰她。 玉柔公主伤感地道:“哥,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唉!”苏则彩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报应?什么报应?”玉柔公主推开苏则彩,愣愣地看着他,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苏则彩却不作任何的解释,只是点点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玉柔公主略一思忖,眼中光亮一闪,顿时醒悟:“你是指娘过去的所作所为吗?” “应该是吧!”苏则彩是这个意思。 门外边,不知何时已潜伏着泪流满面的丽妃娘娘。 苏则彩进屋后与玉柔公主说的每一句话,她从头到尾,都听得清清楚楚。 儿子苏则彩没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如今女儿玉柔公主喜欢要嫁的男人又死在了新婚之夜,连同房都来不及。 报应! 这也许,真是报应! 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丧尽天良,杀人如麻的事情,如今真的得到了报应,只是,这报应,都报应在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身上。 想到此,丽妃娘娘顿时心如刀割,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离开儿子和女儿! 她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擦干了眼泪,转身入了房,准备将自己的这一决定告知苏则彩和玉柔公主。 苏则彩和玉柔公主见丽妃娘娘满脸泪痕的,都吃了一惊,随即齐声唤道:“娘。” 丽妃娘娘没理他二人,而是双腿一弯跪倒在床前,双掌合什,闭上了双眼,诚心忏悔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身上吧!请原谅我的儿子和女儿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啊!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苏则彩赶忙扶起了丽妃娘娘,表示道歉:“娘,儿子绝对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儿子绝对没有!您不要误会,儿子只是……” 丽妃娘娘平静地打断他的话:“你不必解释,娘都知道,娘都明白。” 玉柔公主哽咽道:“娘……” 丽妃娘娘抚摸着她的脸,十分关切地道:“你与彩儿说的话,娘都听见了,也知道了一切,娘知道你心中此刻定然是万分悲痛,娘也不知该如何的安慰你,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吧!” “娘!”玉柔公主泪如泉涌,抱着丽妃娘娘痛哭起来。 她表面上哭得十分伤心,心里却又在窃喜:“太好了,娘也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丽妃娘娘轻轻地推开她,边替她擦试着脸上的泪水边道:“娘苦命的女儿,都是娘对不起你。” 玉柔公主强颜欢笑:“不,这不是娘的错,跟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哥说得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聂雷霆暴毙,是他命该如此,与娘无关。” 苏则彩跟着道:“是啊娘,儿子刚才失言,娘您就不要再往心里去了。” 丽妃娘娘淡然一笑:“娘的好儿子,好女儿,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希望你们能够答应娘。” 苏则彩与玉柔公主对视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 丽妃娘娘肃容道:“娘想在李家村这儿山上的静心庵中削发为尼,希望你们……” 她话未说完,苏则彩已面现怒容,生气地道:“如果娘因为儿子刚才的失言之举就要出家为尼,那儿子只有一死谢罪了!” 玉柔公主也劝道:“娘,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根本就不关娘的事儿,哥刚才不过随口一说,您怎么还计较上了,还要出家为尼,您胡说什么呢?” 丽妃娘娘知道二人会反对劝阻自己,所以她决定采取强势手段,速战速决,她起身跪地,态度坚决,十分肯定地道:“娘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娘有罪,娘该赎罪,娘不该这么和你们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你们答应娘吧!娘心意已决,你们不答应,娘也一定会这么做!” 苏则彩断然道:“娘若定要如此,那儿子也必死无疑了!” “彩儿!” “娘不必多言,您出家,我必死!” “你……” “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生活在一起,您不要再说这种离我们而去的话,行吗?” 见母亲和哥哥争得面红耳赤,玉柔公主忍不住喝道:“好了,你们别吵了,娘要出家,哥要死,我活着干什么?要死,就都死了算了!” 苏则彩平静下来,缓声道:“好了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就此打住,休要再提,还是收拾准备一下,赶紧料理好聂雷霆的后事吧!这个伤心之地,早日离开的好!娘,妹妹才刚刚痛失所爱,不管怎么样,您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她需要您的安慰,也需要我的安慰,我们都要陪她度过这个难关,不是吗?” 苏则彩的话,确实有道理,丽妃娘娘终于打消了出家为尼的想法,点头同意道:“彩儿说得十分在理,是娘糊涂了,柔儿,对不起,娘刚才出家为尼的话又让你受到了打击,对不起。” 玉柔公主摇头一笑:“没关系的,娘,只要您和哥哥不离开我,我一定会活得开心的!” “娘的好儿子,好女儿。” “娘!” “娘!” 三人幸福相拥,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一百八五章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在赵小美的救治之下,清甜公主那双哭瞎了的眼睛,终于复明了。 可是,她的身体,却又再次病倒了。 这病,还是心病。 这心病之根,还是苏则彩。 她的面容比以前更憔悴了,身子骨也比以前更消瘦了。 日复一日,她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差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心病,唉! 除非有苏则彩这个大活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其它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了,无论什么人,也都束手无策,治不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乾清宫。 卧房内,龙榻上,躺着一脸病态的清甜公主。 一旁,站着一筹莫展,愁眉苦脸的梁原瑾、嫣梦公主、赵小美、小全子、小葵。 前不久,清甜公主也是如此心病,龙体大损,结果赵小美出了个以他人乔装打扮,冒名顶替苏则彩的妙计,来刺激她,让她高兴。 刺激,是刺激到她了,高兴,也让她高兴了。 但时间,并不长,甚至连半个时辰都不到,这假扮苏则彩的梁原瑾,便被她给识破了庐山真面目。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她在那一刻,毕竟发自内心的高兴过,她高兴了,笑了,这就够了,无所谓时间多长多久,这就叫一线生机,能让她开心快乐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这一次,赵小美还会不会有什么妙计呢? 哪怕只能让她高兴那么片刻也行啊! 赵小美忽然发现,梁原瑾、嫣梦公主、小全子、小葵,四人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四人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但赵小美这次,是真的黔驴技穷,没办法了。 她正待开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清甜公主却抢先说道:“你们别这么看着小美了,难不成,你们还打算扮个假的苏则彩来让我高兴?来糊弄我?行了,别瞎折腾了。” “唉!”赵小美摇摇头,叹了口气,表示无能为力。 清甜公主摆摆手:“好了,看也看了,我也就这样,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出去吧!” 嫣梦公主十分关切地道:“三妹……” 清甜公主轻喝道:“行了!出去,都给我出去!” 嫣梦公主摆摆手道:“我还有话说,你们都出去吧!瑾哥,没什么事儿,你就在外边候着,一会儿我还有话和你说。” “那行,我在门外等着你。”梁原瑾说完,与赵小美、小全子和小葵出了房间。 赵小美要回自己的寝宫,先一步走了。 小全子和小葵则守在房门外,以便照顾清甜公主。 梁原瑾在门外徘徊,等着嫣梦公主。 房内,嫣梦公主对清甜公主道:“那个,我有一件喜事儿要告诉你。” 清甜公主苦笑了笑:“得了吧你!你要还当我是你的好妹妹,就别再花言巧语的骗我高兴。” “瞧你这话说的!”嫣梦公主鼓起眼,神秘地一笑,“告诉你,魏天豪和魏欣然,兄妹两人都各自找到意中人了,都准备成亲了。” 清甜公主喜出望外:“真的?” 嫣梦公主点点头:“可不是,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后天,两人同时成亲,双喜临门呢!” “喜事,这真是大喜事!” “这不,这么个双喜临门的大喜事儿,他们想你能去给他们主婚呢!” 清甜公主想也没想,果断开口拒绝:“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把我的祝福带到就好。” 嫣梦公主不高兴了:“你不去啊?” “我真不去。” “为什么啊?去嘛!人家拜托你主婚呢!” “人家二老俱在,我去主什么婚?且不把人家二老的位置都给霸占了?我就不去了,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是……” 清甜公主断然道:“好了,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去的!” 嫣梦公主仍不放弃:“别这么急着拒绝嘛!再考虑考虑吧!” 清甜公主侧过了身:“不用考虑了,大姐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你……罢了!行,那你好好休息吧!大姐一定会把你的祝福带给他们。”嫣梦公主无奈,只得离去。 出了房门,嫣梦公主与梁原瑾并肩而走,边走边问:“京都十万禁卫军,你都派出五万去寻找苏则彩了,就没有一点消息?” 梁原瑾无奈地摇摇头:“没有,你要知道,如果苏则彩乔装打扮,改头换面的过日子,那么这一辈子,我们也休想找到他!” “天无绝人之路,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除了找?还能怎么样?” “可是……” “只能听天由命了!” “唉!”梁原瑾如此说法,嫣梦公主除了叹息之外,已无话可说。 两人走出了宫门,一名早已等候良久的禁卫军将领立即上前行礼:“奴才杨七,给梁统领和大公主请安。” 梁原瑾抬抬手:“杨将军请起。” “谢梁统领!”杨七起身,站到梁原瑾的身旁,低下了头。 梁原瑾对嫣梦公主道:“你先回去吧!” 嫣梦公主故意板起脸:“怎么?我听不得吗?” 梁原瑾陪笑道:“你要是想听,当然可以留下来听。” “算了,跟你开玩笑呢!统领大人的事情,还是由统领大人自己管吧!”嫣梦公主说完,上了一旁的轿子。 待嫣梦公主的轿子远去,梁原瑾才向杨七开口问话:“杨将军,什么事情?” 杨七激动地道:“梁统领,属下找到苏则彩了!” 找到苏则彩了? 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梁原瑾又惊又喜,愣住了,如同石雕。 杨七见状,轻唤道:“梁统领……梁统领……” 梁原瑾回过神,急声追问:“真的吗?他人在哪里?是否安然无恙?” 杨七答道:“此事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苏则彩在济南府南边的一个小村庄,李家村内,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花月丽和慕容玉柔……” 梁原瑾震惊莫名,惊呼出声:“你说什么?他和他娘还有妹妹在一起?” 杨七点点头:“是的,属下肯定,没有错!” 梁原瑾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是怎么回事儿?花月丽和慕容玉柔不是都死了吗?她俩的尸体,我亲眼见过,并移至奉先殿给皇上看过,我当时仔细察看过她俩的尸体,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不是改头换面的假尸体啊!” 杨七立即道:“梁统领,属下当时见到花月丽和慕容玉柔的时候,也和您一样惊骇不已,不过后来属下静下心来一想,终于,想明白了,也解释得通了,梁统领,您看这天下,有很多没有半点关系的人,他们有的同名同姓、有的同年同月同日生、还有的长得一模一样。” 梁原瑾顿悟:“原来如此,多谢杨将军开导,你比本统领聪明多了!” 面对梁原瑾如此高度的赞扬,杨七肃容道:“多谢梁统领夸奖!” 杨七心里在想: 自己真的比梁统领聪明吗? 梁原瑾言归正传:“他们在李家村怎么样?三人都好好的吧?” 杨七答道:“三人安然无恙,都好好的,不过,属下回京前夕,他们已经动身离开李家村了,继续南下而行。” “接着说,把你知道的,从头到尾,都告诉我。” “是,事情是这样的,属下一队人马扮演的商旅路过那李家村,无意中发现他们三人正在安葬一个人,属下又惊又喜,当即命人拿出苏则彩的画像来确认,果真是他,而且花月丽和慕容玉柔也在,苏则彩定然更是货真价实。” “可知道他们安葬的是谁?” “属下后来去看过,那人名叫聂雷霆。” “我倒没听说过此人,也许是他们交的一个朋友吧!无关紧要,你继续往下说。” “是,他们安葬好聂雷霆后,继续南下而行,下一站,便是甘泉镇了,属下一面派人小心的紧跟着他们,一面派人火速抢先赶到甘泉镇,联络那里的地方官,一旦他们进入了甘泉镇,便随便找个借口下令封镇,禁止任何人再出入甘泉镇,属下自己则来告知梁统领,请梁统领定夺。” 梁原瑾立即振臂一挥:“我即刻启程赶往甘泉镇!” 一百八六章小潭饮水佳人浴?无巧不巧喜相逢 黄昏将近。 山林道上,一身平民打扮的梁原瑾骑着高头大马,正在急弛飞奔。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为了能够早日赶到甘泉镇见到苏则彩,他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他身上没带水袋和干粮,因此从早晨到现在,他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行程中,突然,从左侧的山林中传来了一阵水流声。 他闻声,毫不迟疑,立即拔转马头,转入了左侧山林中。 他实在是太渴了,熬不住了。 既然有水,就去喝喝。 果不其然,山林中真有一缕流泉,及两处水潭。 他急急下马,奔至水潭边,双手捧起泉水咕噜咕噜就喝,喝完他不禁奇道:“都说泉水是甜的,这里的泉水不仅甜,而且还有一股香味,真是奇怪了。” 一连喝了四五次,方才作罢。 他洗洗脸,站起了身,满意地笑了笑,继而环顾四周。 突然,他眼睛一亮,发现对面水潭的岩石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似的。 他眨了几次眼,想看清楚,但距离确实有点远,他没能看清楚那是什么。 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心,他决定一探究竟,他没多想,立即奔了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了。 还没到岩石旁,他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他顿时大惊失色,脸面通红。 那岩石上放着的,竟是女儿家的衣物。 女儿家的衣物不会平白无故的放在这岩石之上,这只有一个可能…… 他正惊疑不知所措间,只见水潭中一个少女挺起了一丝不挂的上身,伸手去拿那衣物。 那纤纤玉指尚未碰到衣物,她一双大眼睛却已先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梁原瑾,她顿时傻眼了。 四目相对,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被彼此惊得乱了方寸,手足无措。 “啊!”少女回过神来,尖声惊叫,忙缩回了水里。 梁原瑾红着脸转过身,定了定神,大声道:“在下路过此地,无心冒犯……” 他话未说完,水潭里传来了少女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且转过身去,待我穿好衣物再说!” 梁原瑾回话道:“在下已经转身!” 过了一小会儿…… “行了,你转过身来吧!”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听着很近。 梁原瑾一转身,便看到了已经站立在自己面前仅一步之遥的少女。 这少女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端的是面容秀丽,婷婷玉立,好一个美人儿。 梁原瑾只看了她一眼,便拱起了双手表示道歉:“这位小姐,在下……” 少女并不领情,怒声道:“谁是你小姐?” 梁原瑾只得改口:“这位姑娘……” 少女仍是一脸怒气:“谁是你姑娘?” 梁原瑾沉住气,继续道:“这位姑奶奶,在下无心冒犯,还请姑奶奶恕罪!” “切!”少女捂嘴一笑,“管你是无心也好,是有意也罢,报上名来,我总得要知道你是谁!” 梁原瑾索性报了自己手底下杨七将军的名字:“在下姓杨,在家排行老七,名七,叫我杨七就行。” 少女脸上怒气已消,微笑道:“我叫方林月,方向的方,树林的林,月亮的月,叫我方姑娘就行。” 梁原瑾客客气气地道:“方姑娘好。” 方林月肃容道:“杨公子,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的?” 梁原瑾坦言道:“在下路过此地,口渴难耐,闻得林中有水流之声,便来取水喝,没想到……” 方林月接过话道:“没想到,却看到我洗澡了?” 梁原瑾十分抱歉:“对不起方姑娘,在下真的不是有意的。” 方林月点点头:“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其实我和你差不多,也是赶着路一身脏满身汗,听到了这儿的水流之声,才前来洗澡的。” 梁原瑾有些受宠若惊:“这么说,方姑娘不怪罪我了?” 方林月摇着头:“不怪,不怪,当然不怪,咱也是明事理的人,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咱行走江湖,风里来雨里去,不拘这些小节。” 梁原瑾忙道谢:“谢方姑娘……” 方林月却伸手阻止他:“杨公子,你先别急着道谢,我虽然不怪你,但并没有说不和你计较。” 梁原瑾皱起了眉头。 这方林月,可有些奇怪! 只见方林月一本正经地道:“尽管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我的身子,你到底是看过了,我一个黄花闺女,被你个大男人这么一看,杨公子,你说,这吃了大亏的,是不是我?” 在这点上,梁原瑾表示认同:“方姑娘言之有理。” 见梁原瑾同意自己所说的,方林月开始得意起来:“那这个大亏,我总不能白吃不是?” 梁原瑾显得不耐烦了:“方姑娘到底要怎样?痛快些,有话直说!” “看打!”他话音一落,方林月便大喝一声,挥起拳头就打向他的咽喉。 这要是打在胸口上,只要能让她出气,让她打打,也忍了。 可她这一拳是冲着咽喉打来,这摆明了是要人命啊! 于是,他伸手一把握住了方林月的拳头。 方林月收回手,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个会武功的人,而且武功还不错。” 梁原瑾一脸茫然地看着方林月,不知所云。 方林月止住笑,端然道:“杨公子,我就直说了,你帮我一个忙,看我洗澡的事情,我就和你一笔勾销,怎么样?” 不知这女人要自己帮什么忙? 自己还急去甘泉镇见苏则彩呢! 梁原瑾扁了扁嘴,想拒绝,却又觉得自己理亏,开不了口。 方林月装出了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以退为进:“好吧!我也不喜欢咄咄逼人,强人所难,你不帮算了,算我命贱,身子白白让你给看了,你要是问心无愧,你就走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反正杨七有话在先,苏则彩继续南下前往甘泉镇,他已经有派人联络那里的地方官,一旦苏则彩进入了甘泉镇,便要求地方官随便找个借口下令封镇,禁止任何人再出入甘泉镇。 苏则彩,跑不了的! 梁原瑾咬咬牙,心一横道:“行,我帮你这个忙,但是,不能违背天地良心,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方林月欣然同意:“行行行,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你放心,我要你帮的忙,绝对不会违背天地良心的!” “那就好,你说吧!” “你和我一起去阻止一对新人成婚!” “阻止别人成婚?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姐,因为,她根本不爱那个男人,因为,她是被那个男人逼迫的,你说,换作你是她义妹,你会不会阻止?这,并不违背天地良心吧?” 梁原瑾毅然道:“成交,这个忙,我帮!” “谢谢!”方林月道了一声谢,从怀中拿出了一纸书信递给了梁原瑾,“要强娶我义姐的人,是沧州威良侯孙步的儿子,小侯爷孙清铭。” 梁原瑾张开书信,只见纸上这样写着: 林月义妹,你义姐遭沧州威良侯小侯爷孙清铭劫去,欲逼成婚,望速来与兄一见,共商对策,营救义姐! 梁原瑾看完非常生气,将书信捏成了一团:“想不到,竟是孙侯爷的儿子,我对孙侯爷略有耳闻,他是个忠臣良将,也是个大好人,他怎么会有个这么无法无天的儿子,居然敢强抢民女?他怎么也不管管?” 方林月愤然道:“谁知道?既然他老子不管,那就我替他老子来管!管他什么小侯爷小王爷的,敢强抢民女,我饶不了他!” 梁原瑾附和道:“说得对,管他什么小侯爷小王爷的,就是大侯爷大王爷行此恶事,我也要和你一起管!” 方林月十分高兴:“你真是老天赐给我的好帮手!” 梁原瑾微微一笑,这天下,除了他那身为皇帝的三妹,还没有他管不了治不了的官员。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写这书信给方林月的人,竟会是那个曾经连天下都不屑一顾的男人。 一百八七章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天,就快要黑了。 山林之中,两匹高头大马并列而行,正在急驰飞奔。 马上之人,是梁原瑾和方林月。 方林月手往前一指道:“看,前面的小庄就是我义姐夫的家。” 不用方林月说,梁原瑾也看见了眼前不远处的小庄。 小庄很小,比普通的小客栈还要小,但是很新,在残阳下很是耀眼夺目。 两人拍马向前,停在庄门前,双双下马。 “哐哐哐!” 方林月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身材修长的灰衣年轻人,皮肤黝黑,左脸上有三四道长短不一斜着的旧刀疤,不知是怎么受的伤。 梁原瑾看着灰衣年轻人的眼睛,心里有一股莫名的躁动和不安。 随即,他低下了头,似在思索什么。 灰衣年轻人看着梁原瑾的脸,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之色,随即平静,但梁原瑾并没有注意到。 方林月指着梁原瑾,对灰衣年轻人道:“姐夫,这是我请来的帮手,他叫杨七。” 灰衣年轻人忙向梁原瑾行礼:“在下李二,见过杨公子,幸会幸会。” 梁原瑾回过神,抬起头赶紧回礼:“李兄客气了。” 李二摆摆手:“请进,快请进!” 梁原瑾和方林月牵马入屋,将马拴在了院里。 李二关好门后,领着二人到了堂屋里的桌旁。 “坐,都坐。”李二摆摆手,示意梁原瑾和方林月坐下。 方林月坐下了,梁原瑾却二话不说,走近李二,立即单膝跪地,恭声道:“微臣梁原瑾给太子爷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爷? 这李二,是与先帝之妃静妃娘娘私奔逃离皇宫,一直下落不明的礼太子? 梁原瑾? 那个十万禁卫军统领、大公主嫣梦公主的丈夫、肃王爷—梁原瑾? 方林月大惊失色,猛地站起,一双充满了惊惧和疑惑不解的眼睛看了看梁原瑾,又看了看李二,最后目光落在了梁原瑾的脸上:“你是梁……” 方林月顿时话语突止,一动不动的,那是因为,梁原瑾起身点住了她的穴道。 梁原瑾没有认错人,眼前这自称李二的灰衣年轻人,正是携先帝之妃静妃娘娘私奔逃离皇宫,一直下落不明的礼太子! 梁原瑾对方林月道:“方姑娘,真的很抱歉,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现在不是你开口说话的时候,希望你能理解体谅,暂且委屈你一下了!” 方林月眨了眨眼,表示没问题。 梁原瑾点点头,面向礼太子道:“微臣梁原瑾,见过太子爷!” 礼太子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位杨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说的什么话,我一句也听不明白,什么太子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梁原瑾目不转睛地盯着礼太子,肃容道:“太子,这就是命,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也许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既是天意,你就认了吧!” “唉!”礼太子无可奈何,一阵摇头苦叹,“天意,真是天意!好,我认了!” “太子请坐!” “坐!” 两人在桌旁的长凳上坐下。 礼太子笑着先开了口:“我大姐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你,你能成为我的姐夫,我真的很高兴。” “太子已经知道了?”梁原瑾有些吃惊。 礼太子淡然一笑:“唉!其实,我并不想知道关于朝廷的任何事情,可是,我们毕竟生活在自己的国土上,许多朝廷的大事,那是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你就是不想知道,也没办法,就拿我那皇帝三妹来说,她与苏则彩两次成婚,两次告吹,还有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的那些罪过,这些朝廷的大事,早已经传开了,天下,已是无人不晓。” 梁原瑾端然道:“那太子可知道皇上现在的情况如何?” 礼太子摇了摇头:“那倒不知。” “她病了,病得很严重!” “哦,是吗?想必,是因为那个已经与她一刀两断的苏则彩吧?传言如此,不知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 “唉!” “太子可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 “不知。” “有消息说,苏则彩出现在济南府李家村,这不,我正赶去寻他,要把他带回宫里去。” “原来是这样。” 梁原瑾语气一软,乞求道:“太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礼太子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了:“你想劝我回宫,是吗?” 梁原瑾默然点点头。 礼太子问:“回宫干什么?” 梁原瑾毫不犹豫,立即答话:“回宫当皇帝!” “当皇帝?”礼太子大吃一惊,梁原瑾的回答,实出他的意料之外。 “没错,就是当皇帝!”梁原瑾肃起了面容,一本正经地看着礼太子,“这皇帝,本来就该是你当的,要不是当初你带着静妃娘娘私奔逃离皇宫,怎么会轮到清甜当皇帝?你知道吗?她心里是有多么的不情愿当这个皇帝,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初,她只能那么做,为了江山社稷,她只能当皇帝,她是有多么的苦,她只想做个快快乐乐的公主,快快乐乐的和苏则彩生活在一起,你知道吗?” 礼太子苦苦一笑:“我是个千古罪人,身为太子,竟带着自己父皇的妃子私奔,我没有资格当什么皇帝!” 梁原瑾不以为意:“由别人说三道四去,天下哪个人能有真正所谓的口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天爷知道就行,你自己知道就行,还有清甜、梦儿和我,我们知道就行,你当皇帝,绝对,是一代明君!” “好了,好了,你别再夸我了,我是绝对不会当皇帝的!”礼太子苦笑着摆摆手,“你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梁原瑾眼含热泪:“太子……” 礼太子神情十分的激动:“我故意把自己的脸熏黑,划伤,为的,就是不愿被你们派人找到,我这一辈子,就想和静儿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什么皇宫,什么皇帝,我死也不会回头了!” 梁原瑾扁了扁嘴:“恕我无理直言,依我看,你在这山林之中,和静妃过得并不幸福!” “不!我们当然幸福!”礼太子斩钉截铁,十分肯定地说着,“我们一直过得很幸福,直到,前不久那个孙清铭无巧不巧带人打猎至此,看到了静儿,那个畜牲,他垂涎静儿的美色……” 说到此,礼太子咬牙切齿,怒容满面。 顿了顿,礼太子接着道:“要不是静儿以死相逼,要求每隔半月回来见我一次,才同意跟那个畜牲走,那个畜牲早就将我五马分尸了!” 梁原瑾火冒三丈,大怒道:“看来,我要学回公子成对待赵武灵王那样,好好对待孙清铭了!” 礼太子咬牙道:“没错,就要这样!就要这样折磨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静妃被他抓去多久了?” “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 “哦,这位方姑娘……” “我和静儿私奔出宫的路上,有幸结交认识的!” “原来如此,好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太子放心,我保证,一定会救回静妃的!”梁原瑾说完,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礼太子茫然地看着梁原瑾,不知他要干什么。 礼太子话音未落,只见梁原瑾匕首一挥,割下了自己的一把头发,他将这把头发放在桌上,一本正经地道:“等我们救出静妃后,你和静妃,还有这位方姑娘,如果她愿意的话,你们三人必须回到皇宫里住下,要是你们不这么做,太子,那么我就将割下自己的项上人头,我梁原瑾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子,你应该很清楚!” 礼太子苦着脸,一脸为难之色。 他知道,若自己不回到皇宫居住下来,那么梁原瑾真的就会割下自己的项上人头,这点,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梁原瑾接着道:“太子,皇帝,你可以不当,但皇宫,你必须得回,得住,谁让你天生就是皇家成员?谁让你天生就流着皇家的血液?谁让,老天爷安排我遇到了你?” 梁原瑾如此用心良苦逼着礼太子回宫,只是希望他能和自己的姐姐妹妹团团圆圆在一起,身为他的姐夫,应该这么做。 “唉!”礼太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便是!” 事已至此,他也只得认命了! 一百八八章巧言令色恶魔郎?能言善辩美娇娘 是夜。 乌漆麻黑的天空,星月全无。 天空,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一座巍峨巨宅,静伏在沧州东南方。 府门石阶前,两只伏卧昂头的巨大石狮子,像是要把过路的行人一口吞没。 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照着横匾上的“威良侯府”四个金漆大字。 府内,一片死寂,见不到一点光亮,看了叫人觉得阴森恐怖。 深庭后院的一间小房里。 华丽的装饰,典雅的摆设,这是一间上等的豪华书房。 房里,四支熊熊燃烧的大蜡烛,照亮了威良侯孙步的脸。 孙步五十出头,身材微胖,一副十分富态的模样,脸上露出和蔼,能给人一种很好的亲切感。 坐在孙步眼前,身着一套华丽锦衣的年轻公子,是他的独子孙清铭。 看他那嘲弄的嘴角和凌厉的目光,可知他是一个城府深而又带狠的角色。 孙清铭端坐着,眼睛望着孙步,竭力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他心里,是一片惶恐不安。 爹爹难道知道自己强抢民女的事情了? 否则,这么晚了,他又才刚刚回府,不去休息,把自己叫来这书房干什么? 孙步含笑道:“铭儿,我出门游玩这段日子,你有没有好好学习?” 孙清铭手指着书桌上的《老子五千言》道:“回爹爹,孩儿正在学习这个。” “哦。”孙步应着声,拿起了《老子五千言》,随手翻开一页,“第九章说的什么?” 孙清铭立即开口吟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孙步笑问:“不错不错,可知作何解释?” 孙清铭一本正经地道:“执持盈满,不如适时停止,显露锋芒,锐势难以保持长久,纵然金玉满屋,谁也不能长守得住,富贵而又骄傲,定会自己给自己带来祸害,事业成功,就应该功成身退,这样,才符合天道。” “哈哈哈……”孙步一阵大笑,“好!很好!” 孙清铭恭声道:“谢爹爹夸奖!” 孙步肃容道:“爹老了,身子骨也一直不好,十余年来不能报效国家,实乃憾事,铭儿,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考取功名,为国有所作为,不要纵情声色,明白吗?” 孙清铭点点头:“孩儿一定会好好努力!” 孙步十分高兴:“孺子可教也,清甜三公主治国用人之明,比起先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能在她掌国之下为人臣子,那是你的福气!” 孙清铭忙应着:“是是,孩儿一定努力学习,早日考取功名,报效朝廷!” 孙步满意地点点头,起身道:“好了,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孙清铭也起身道:“爹爹刚刚游玩回府,一路劳顿,也早些休息吧!” 父子俩一起走出了书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绕过长廊,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孙清铭回到卧房,便看到了坐在桌旁的一位怒气冲冲的红衣少女。 这红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孙清铭的妻子何园儿。 堂堂威良侯小侯爷孙清铭的妻子,那当然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儿了,只是,这位美人儿看来有些脾气,那凌厉的目光及满脸的怒容,不难看出,她是个骄横蛮妻。 “园儿,坐那儿干什么?快来休息吧!”孙清铭丟下话,自顾自的走到了床边,准备睡觉。 何园儿转过身,死盯着他,怒声道:“我陪爹爹出去游玩这几天,你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 孙清铭心一惊,随即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干了什么?” 何园儿起身走近他,逼视着他:“孙清铭,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 话里有话! 难道,这女人知道自己强抢民女的事情了? 没道理啊,事情做得小心谨慎,没出什么问题,看模样连爹爹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的? 孙清铭故意茫然道:“何园儿,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请你不要无理取闹行吗?” “哼!我无理取闹?”何园儿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着,“别给我装傻充愣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说!你强抢而来的那个小贱人在哪里?在哪里?” 她居然真的知道这事儿! 孙清铭惊诧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何园儿冷声道:“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你这侯府上,可有我收买的下人!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孙清铭怒火中烧,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何园儿的双肩,咬牙切齿地道:“何园儿算你有种,没错,不怕告诉你,我是强抢了一个女人,你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 何园儿大怒道:“孙清铭!我可是你的妻子!” 孙清铭嘲笑道:“是吗?可在我看来,你并不是,你不过就是沧州知府的女儿,我爹拿来联姻的工具而已,不怕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妻子看待!”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 “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泄欲工具,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个畜牲!” “后悔啦?后悔也晚了,你早已经是我这个畜牲的人了!” “我要杀了你!”何园儿怒不可遏,挥拳打向了孙清铭。 孙清铭捉住她的手臂,恶狠狠地道:“你要杀我?嘿嘿嘿,贱货,我还要杀你呢!” 何园儿惊恐地看着他:“你敢?” 孙清铭反问道:“我有什么不敢?” 何园儿想了想,突然得意地道:“孙清铭,你当我是傻瓜吗?你以为我没有防备吗?杀我?行啊!你杀我试试,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样不择手段的杀我,我爹,他都会知道,是你孙清铭,下的手!” 一听何园儿这么说,孙清铭害怕了,犹豫了,不禁松了手。 何园儿接着道:“实不相瞒,我来向你兴师问罪之前,已经联络过人做好了准备,我活着,你强抢民女的事情,就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死了,没了音讯,你强抢民女的事情,马上就会人尽皆知!” 孙清铭唬起脸道:“你敢唬我?” 何园儿欺身向前:“话已说明,信不信由你,你敢杀,就只管动手吧!” 孙清铭相信了,这一下子他从主动成了被动,他盯着何园儿道:“你想怎么样?” 何园儿立即道:“你我之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日子,也没法再继续过下去了,不过,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真的看你身败名裂,你不是准备要娶那个小贱人吗?行,我成全你,这样吧!你休了我,你我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孙清铭凝眉不语,似在考虑。 何园儿嘲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没有彻底摆平那个小贱人?” 孙清铭不知其意,问道:“什么意思?” 何园儿笑笑:“你要是已经摆平了她,在休了我之后,你大可以将她明媒正娶,这样一来,她就成了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到那时,谁还敢说你是强抢?我即便说你是强抢,又有谁会相信?只怕大家都会笑话我是在争风吃醋,你认为呢?” “哈哈哈……”孙清铭拍手一阵大笑,“有理有理,说得有理!行,我休你!” “我去隔壁房间睡,希望明日一早能见到你的休书,之后你我再拿着休书去见你爹,我会对你爹说,你不学无术,因此不想再与你过下去了,就这样吧!”何园儿说完,转身就走。 孙清铭得意洋洋地笑了。 何园儿的命是悬着走的,若不是她急中生智在言语上能言善辩,把握住一线生机,那么,她就真的完了。 一百八九章雷厉风行把案断?安然无恙美人归 天刚亮,孙清铭就急急起床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和何园儿这个自己并不爱的妻子一刀两断,分道扬镳了,他心里是异常高兴。 再想到马上就要和自己强抢来的那个美人儿喜结连理了,他心里更是兴奋不已。 他走到文案前,提起羊毫笔,大笔一挥,一纸狠心无情的休书便洋洋洒洒的写好了。 他吹了吹,仔细看了看,得意地笑了。 “哐哐哐!”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眉头一皱,怒道:“干什么?” 门外传来了一丫环的声音:“小侯爷,侯爷在正厅等着您,叫您务必赶紧过去,说是有大事儿!” 他没好气地道:“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这老爷子,一大早的是抽的什么风?”孙清铭低声抱怨着,将休书折好收入了怀中,起身出屋,直奔正厅。 到了正厅一看,他顿时傻眼了。 只见,正厅里坐着孙步、梁原瑾、礼太子、方林月、何园儿。 这五人中,令他傻眼的,只有一人,那人是礼太子。 他傻傻地盯着礼太子,不知所措。 这个野小子的胆子不小啊! 这是……上侯府来要人吗? 奇怪了,把她妻子抢走那会儿怎么不见他来要人,今天倒来了? 这一男一女,是他的帮手? 孙清铭一阵胡思乱想,他哪里知道,他心中的这个野小子,却是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当今皇上的亲兄长、先帝爷的亲儿子! 孙步、梁原瑾、礼太子、方林月、何园儿、五人不是铁青着脸,就是板着脸,都没有什么好脸色,都是怒目而视孙清铭。 孙清铭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目光转向了孙步,正要开口问话,梁原瑾却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金牌抛给了他。 孙清铭接过金牌一看,目瞪口呆,面露惊惶之色,额头已冒冷汗。 只见金牌上写着“禁卫军统领”五字! 翻过来再看,写着“肃王梁原瑾”五字! 他,他,他是梁原瑾! 他怎么来了? “当!” 孙清铭身子发颤,手脚发抖,金牌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 他是个聪明人,他情知大事不妙了,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但他却没有跑,因为他知道,那是毫无用处的。 孙步赶紧起身走近孙清铭,弯腰将地上的金牌捡起,而后对孙清铭怒骂道:“畜牲!还不赶紧跪下!” “咚!” 孙清铭面如死灰,惊恐不安地跪下了。 孙步拱手将金牌还给梁原瑾:“王爷。” 梁原瑾接过金牌收好,摆摆手示意孙步回去坐好,随后他将凌厉的目光转向了孙清铭,冷声道:“孙清铭,你真是不走运,你知道,你强抢的那女子,他丈夫是什么人吗?” 孙清铭瞟了礼太子一眼,不屑地道:“不就是一个山野村夫,丑小子,穷小子吗?不过,我倒是挺羡慕他一点,他的妻子,真是个绝色佳人!” “放肆!”梁原瑾大发雷霆,怒声喝斥,“孙清铭,你竖起耳朵给我听清楚了,你口中的这个山野村夫,他乃是当今皇上的二哥,礼太子!” 这小子是礼太子? 孙清铭瞪圆了眼,惊骇万分地看着礼太子。 突然,他眼中光亮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当下傲然道:“梁统领、肃王爷,你认为我有罪?” 梁原瑾瞪眼道:“难道你没罪?” 孙步大骂道:“你这畜牲,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你还装什么傻充什么愣?还不快把太子妃交出来,太子妃在哪里?说!” 孙清铭不理会孙步,而是对梁原瑾道:“肃王爷,这位既是太子爷,那么我强抢而来的他的妻子,就是静妃了,这天下人都知道,这静妃,可是太子爷的父皇的妃子,也就是先帝爷的妃子,是太子爷从先帝爷手里抢来私奔的,如今我又从太子爷手里抢来,那么,既然我有罪的话,太子爷抢先帝爷的妃子,难道就没有罪了吗?为什么光治我,而不治他?我不服!” 礼太子绷紧了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孙清铭说得没错,这确是他的罪过。 梁原瑾倒是微微一笑:“伶牙俐齿,很是能说会道,不错,这事儿,太子当然有罪,不过,在他没犯这罪之前,他为国为民,功勋卓著,立过汗马功劳,因此,他能功过相抵,请问孙小侯爷,你,有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功劳吗?如果你也有,请说出来,那么本王爷嘴里绝不在吐出一个字,当即让你与静妃拜堂成亲!如何?” 孙清铭咬牙切齿,哑口无言,他可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功劳。 梁原瑾冷笑着:“看来,你并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功劳,自然也就不能功过相抵了,说!静妃,她在哪里?” 孙清铭想了想道:“好,我说,此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我爹爹无关,一人做事一人担……” 梁原瑾接过话道:“除了你,我谁也不会追究!” “谢谢!”孙清铭拱手向梁原瑾道谢,“出了侯府向东行十里,那里有一个破观音庙,把观音神像移开,你便会发现一个地下室,静妃,她就在里面。” 梁原瑾扭头看向孙步,没有说话。 孙步会意,立即起身道:“我马上带人前去!” 孙步说完,匆匆离去。 孙清铭、礼太子、梁原瑾、方林月、何园儿、五人都低头不语,在静候着孙步回来。 良久…… 孙步回来了,带着静妃娘娘回来了。 静妃娘娘衣冠整洁,面容依旧,一副一尘不染的模样。 看来,孙清铭对她,还是不错的。 “静儿!” “姐姐!” 礼太子和方林月高高兴兴地迎向了静妃娘娘。 静妃娘娘笑着:“礼哥,义妹。” 礼太子盯着她,愤然道:“静儿,这畜牲把你怎么样了?” 静妃娘娘显得心平气和,她摇了摇头道:“他并没有侮辱我。” 她此话一出,梁原瑾和何园儿都不禁愕然地看向了孙清铭。 这个孙清铭,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礼太子和方林月却是不相信,他俩异口同声问向了静妃娘娘:“他没有侮辱你?” “是的。”静妃娘娘点了点头,“他并没有侮辱我,只是在言语上威胁逼迫我,他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不想只得到我的身体却得不到我的心,他要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那就好!”听静妃娘娘这么说,礼太子松了口大气,“来,静儿,看看我们的救命恩人!” 礼太子拉着静妃娘娘面向了梁原瑾。 梁原瑾立即单膝跪地,恭声道:“微臣给太子妃请安!” “快快请起!”静妃娘娘扶起梁原瑾,愕然地看着他,“你……你是……” 礼太子笑道:“他是梁原瑾,咱们的姐夫啊!” “哦。”静妃娘娘恍然大悟,忙向梁原瑾行了一礼,“原来是梁统领,难怪我觉得有印象,以前在宫里晏会上曾经见过,静儿给姐夫请安了。” 梁原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弟妹,这个孙清铭,你想如何处置他?” 静妃娘娘目光转向了礼太子,礼太子对梁原瑾道:“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无论你怎么处置,我都赞同。” 梁原瑾点点头,面向了孙清铭,尚未开口处置,何园儿“扑咚”跪倒在地,乞求道:“太子爷、太子妃、肃王爷,奴婢请求你们饶他一死!” 孙清铭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何园儿,眼中满是惊疑。 方林月十分惊讶地道:“你居然还为他求情?你不是说他要休了你吗?” 何园儿看了看孙清铭,肃容道:“其实他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不管他休不休我,我还是要为他求情!” “园儿……”孙清铭眼含泪花,一脸愧疚地看着何园儿。 他这是真情的流露,绝不是装模作样。 “唉!”梁原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孙清铭,此生有此贤妻,夫复何求?好生对她吧!” 孙清铭满面悔意,低下了头。 梁原瑾对孙步道:“侯爷,带你儿子下去吧!立即砍去左臂,此事就算完了,一会儿本王会亲自察验的!” 孙步猛地跪倒在地,感激涕零:“谢王爷不杀之恩!” 何园儿和孙清铭齐声道谢:“谢王爷不杀之恩!” 梁原瑾摆摆手:“去吧!去吧!” 孙步和何园儿扶起孙清铭,三人离开了正厅。 “呼!”梁原瑾呼了口气,“好了,事情终于了结了,我还有急事在身,得赶去济南府南边的甘泉镇,太子,太子妃,方姑娘,一会儿我们就去知府衙门,我叫知府大人安排兵马护送你们回宫。” “回宫?”静妃娘娘惊呼出声。 礼太子点头道:“是的,回宫,没办法,撞上了姐夫,不回不行了。” “这……” “别担心了,现在又不是我父皇掌国,我们私奔的事情,我那皇上三妹,成全我们还来不及呢!姐夫已经想好了办法,我过去也是堂堂的太子,也曾为帝国江山立下许多汗马功劳,拿这些汗马功劳来换一个你,功过相抵,相信朝廷大臣及天下百姓,一定会原谅我们私奔之事的。” “这……好吧!如果你回到皇宫后要管什么政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为了你,我连太子都不当了,皇位继承权也不要了,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我还管什么政?这种自己束缚自己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你放心,我就当个居住在皇宫里的清闲王爷,每天陪着你和大伙儿喝喝酒,谈谈心,游玩游玩。” “那就好,我答应了,回宫吧!” “……” 一百九十章疯狂扭曲的爱情?天理难容的结合 夜深了。 甘泉镇上。 “福源客栈”。 这客栈处地较偏僻,很小、很简陋。 此时此刻,客栈内尚有一男一女,是苏则彩和玉柔公主。 苏则彩趴在桌上,他脸面通红,眼神狂乱。 坐在他对面的玉柔公主端端正正地坐着,她面带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她很高兴,同样也很兴奋。 因为,苏则彩的表情告诉她,她给他下的男欢女爱之药,起作用了。 她马上就可以和他“喜结连理”,马上就可以得到他了。 苏则彩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虽是同母异父,但也是亲哥哥。 居然给自己的亲哥哥下那种男欢女爱之药,要和亲哥哥“喜结连理”,她这么做,除了卑鄙无耻,还要背上乱了伦理的骂名。 她今年十五岁,十四岁以前,她根本不知道天下有苏则彩这个人。 苏则彩今年二十二岁,他二十一岁以前,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她这么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会遇到苏则彩、认识他、并喜欢爱上他,这都是她的母亲丽妃娘娘一手安排的,当初为了能够让苏则彩当上皇帝,而阴谋诡计安排要求她这么做的,那时,丽妃娘娘瞒着她,她还不知道,苏则彩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后来,她知道了一切,她知道了他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无法自拔了,她已经深深的、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他。 她知道这不可以,亲妹妹怎能爱上亲哥哥? 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哥哥岂能接受自己? 但是,为了得到心中所爱,她疯狂了,失去理智了。 她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得到他! 因此,她干出了眼前这件疯狂而不可理喻的蠢事! 给自己的亲哥哥,下了男欢女爱之药! 店老板走到她的面前,轻声道:“这位姑娘,夜深了,本店就要准备打烊了,您看……” 她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看也不看店老板一眼,开口道:“第一,安排间房间,我和这位公子要在这儿住一夜,第二,这位公子喝醉了,我一个小女子没有力气,麻烦你帮我扶他到楼上房间,完成这两件事,这银票,便全部都是你的了!” 店老板眼中闪着贪婪之光,他拿过银票一看,顿时惊呆了。 乖乖! 五十两银票! 玉柔公主起身道:“怎么样?干是不干?” 店老板忙将银票收好,连连点头:“干,干,大小姐,我干!” 玉柔公主摆摆手:“快扶他到房间去!” “哎哎,大小姐,这就扶,我们这楼上,客房大部份都是空的,我一定给您挑间最好的!”店老板说着,上前将苏则彩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玉柔公主深吸口气,紧随其后。 店老板扶着苏则彩到了楼上,进了左手边的最后一间房,也就是第四间房,将苏则彩放倒在床上。 玉柔公主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是是,大小姐,您早点休息。”店老板点头哈腰应着声,躬身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合上了。 玉柔公主上前将房门闩好,这才走到了床边坐下。 她死盯着苏则彩,手轻摸着他的脸,眼中燃烧着强烈的爱火。 苏则彩睁开了眼,眼神迷茫而狂乱。 玉柔公主在他眼中,成了“清甜公主”。 他看着眼前的“清甜公主”,脑海中浮现了在张小茹家和她狂吻的情景,在乾清宫和她狂吻的情景。 那些吻,是那么的火热,那么的疯狂,那么的美妙。 这时,那男欢女爱之药的药力,已经到达了顶峰。 “咚!” 苏则彩猛地起身抱住玉柔公主,将她紧紧地压倒在床上。 玉柔公主兴奋无比,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等待幸福的来临。 苏则彩痴痴地傻笑着:“清甜……清甜……” 慕容清甜!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把自己当成她了! 玉柔公主脸色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呼!”苏则彩重重地呼了口气,将嘴唇压在了玉柔公主的小嘴上。 玉柔公主只觉此刻心里有道蜜流淌过,她甜甜地笑了,拼命地回吻着他。 疯狂的吻…… 火热的吻…… 失去理智的吻…… 长长的吻…… “轰!” 天空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几道惨白的闪电撕破了漆黑的夜幕。 这一声巨大的雷响,使苏则彩和玉柔公主都悚然一惊。 两人罪恶的相吻,终于停止了。 彼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愣住了。 苏则彩挺起身,坐在了玉柔公主的双腿上,不知所措。 玉柔公主看在眼里,吃惊不小,顿时心乱如麻。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刚才那一声雷响,他体内那男欢女爱之药的药力消失了,人也清醒了? 这不可能吧? 玉柔公主尚在惊疑不定。 “轰!” 只听得又是一声巨大的雷响,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哗而下。 苏则彩开始轻轻地摇头晃脑起来,一阵摇头晃脑过后,他下了床,走到了桌旁,一阵摸索,他拿起了桌上的火折子,吹燃后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烛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玉柔公主坐起身,脸蛋儿还红扑扑的。 苏则彩惨白着脸,抬手抹了抹嘴,盯着玉柔公主,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妹妹,我刚才,好像亲了你?” 玉柔公主闻言心头大震,她知道,他体内那男欢女爱之药的药力已经消失了,人也已经彻底清醒了。 从他的问话就可以判断,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即便她非常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这个事实却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接受,也没办法。 于是,她当机立断,立即装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有些带哭地道:“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到房间里休息,没想到,你……把我当成了慕容清甜,将我扑倒就是一阵狂吻,我怎么都推不开你,想叫又叫不出声。” 苏则彩挠挠头,尴尬不已,非常抱歉地道:“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真是酒后乱性,哥真该死,哥对不起你!” 玉柔公主是满肚子苦水,叫苦不迭,面上却不得不笑道:“没关系,好在未酿成大祸,只是以后,我可再也不敢找哥喝酒了。” 苏则彩恢复了平静,一本正经地道:“哥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将酒戒了,一定!” 计划已经泡汤了!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玉柔公主只觉得此刻房间里的气氛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她只得摆摆手道:“行了,这事儿过去了,哥你也别太在意,夜深了,把烛火熄了吧!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咱们也回不去,我想休息了,哥你也休息吧!” “那好吧!哥就趴在这桌上睡。”苏则彩说完,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趴在了桌上闭眼休息。 玉柔公主躺在床上,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该死的天气!该死的雷声!” 说也奇怪,这老天爷像是在与玉柔公主作对一样,这两人各自一分开,雷声止了,大雨也停了,夜,又恢复了寂静。 在寂静中,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沉沉睡去。 天,转眼大亮。 苏则彩悠悠醒来,看了看天色,但见玉柔公主还在熟睡,不禁起身上前叫醒她:“妹妹……醒醒……” 玉柔公主睁开了眼,苏则彩道:“我们一夜醉酒未归,娘会担心的,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的是,我这就起来。”玉柔公主忙起身下床。 两人整整衣襟,开门出屋。 往楼下一看,两人顿时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楼下堂屋里,不见店老板,只见密密麻麻一个接一个站着的全是官兵,将屋里各个角落团团包围。 更为奇怪的是,丽妃娘娘就在一张桌旁端坐着,显得气定神闲。 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则彩和玉柔公主面面相觑,两人赶忙下了楼。 官兵们对于苏则彩和玉柔公主视而不见似的,任由他们来去自如。 两人奔到了丽妃娘娘的面前,苏则彩开口相问:“娘,您怎么来了?这些官兵……这是怎么回事儿?” 丽妃娘娘没理他,而是将头扭向了门外,大声道:“我儿子女儿醒了,我们一家人都到齐了,你可以进来了。” 丽妃娘娘话音一落,隐藏在门外一侧的梁原瑾立即迈步走出。 苏则彩和玉柔公主一见,两人无不骇然失色。 居然是梁原瑾! 梁原瑾进了屋,冲苏则彩和玉柔公主微微一笑,而后开口道:“你俩终于睡醒了,害我一阵苦等,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该好好的谈谈了!” 一百九一章己不得彼亦不得?玉石俱焚不留人 官兵们已经全部撤离了“福源客栈”的堂屋,全部到了大门外。 大门外,梁原瑾率领着官兵们守候在一辆豪华的大马车旁。 大门紧闭的堂屋里,桌旁,坐着苏则彩、丽妃娘娘、玉柔公主。 玉柔公主满脸怒容,正在说话:“哥,你早就已经和慕容清甜一刀两断了,她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儿?” 丽妃娘娘平静地道:“彩儿,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娘都支持你!” 玉柔公主眼光投向了丽妃娘娘,眼光中带有几分不满。 苏则彩开口道:“娘,妹妹,梁原瑾不是说过了么?其实你们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宫的。” 玉柔公主眼睛一瞪,逼视着他:“这么说,你是决定回宫去了?” 苏则彩点点头,回答得十分肯定:“是的,她是为了我才害了大病的,我们亏欠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因此,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不能不回去见她。” 玉柔公主咬紧了嘴唇:“你一直就对她念念不忘,心里一直想着她、爱着她,对不对?你去是为了再见到她,好和她重叙旧情,是不是?” 苏则彩没出声,对于玉柔公主所说的,他心里默认了。 玉柔公主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不满:“为了她,你就不管我和娘了?” 苏则彩苦着脸道:“妹妹,你说到哪儿去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和娘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宫啊!过去的什么前仇旧恨,诈尸逃跑的事情,梁原瑾已经派人带信回宫,他以人头担保,绝对要求慕容清甜不计前嫌,不再追究,娘,你和妹妹没必要担心的!” “你错了,彩儿!”丽妃娘娘伸手拍了拍苏则彩的肩膀,“娘并不担心这个,其实也用不着梁原瑾求情,慕容清甜那么爱你,为了你,她也不会再伤害娘和你妹妹的,这点,娘心里还是有数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只罚娘和你妹妹去守墓园那么简单了,不过,娘真的,不想再回皇宫了。” 苏则彩茫然道:“为什么?” “唉!”丽妃娘娘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比的伤感,“因为,那是娘的罪恶之地,也是娘的伤心之地。” 玉柔公主狠狠地瞪了苏则彩一眼:“你不要娘,我还要娘,我要陪着娘。” 苏则彩无奈地道:“既然这样,那好吧!娘,妹妹,你们放心,半个月,给我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不管慕容清甜的病情怎么样,我一定回来甘泉镇!” “随你吧!娘先回住的地方去了!”丽妃娘娘说完,起身开门离去。 “娘……”苏则彩也跟着起身,想追出去。 玉柔公主抢在前,起身飞奔过去,忙将门关上了。 苏则彩看着她,不知所措。 玉柔公主惨然一笑:“哥,我想和你喝一杯告别酒,行吗?” 苏则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去拿酒。”玉柔公主奔向了后房。 片刻后,她拿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回来了。 斟满两只酒杯,她端起其中一只,对苏则彩道:“祝你早日回到皇宫与慕容清甜相见,干!” “干!” 玉柔公主再次斟酒。 “祝你与慕容清甜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干!” “干!” 玉柔公主三次斟酒。 “祝你一路顺风,干!” “干!” 玉柔公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声冷如铁:“行了,你可以走了,好生上路吧!” 她这语气,就像是在为一个即将上刑场的犯人送行。 苏则彩的心格登一跳。 好生上路?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猜不透,也想不出,兴许只是妹妹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他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剧痛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眼中光亮一闪,刹那间明白了玉柔公主话中的意思,不禁暗道:“难道是她在酒里下了毒?” 随即,他颤声问:“你……在酒里下……了毒?” 玉柔公主冷冷一笑,沉声道:“没错,正是这样。” 苏则彩脸白如纸,额头冒汗,怒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柔公主也同样脸白如纸,额头冒汗,她双手抓着桌沿,怒气冲冲地道:“为了慕容清甜那个贱女人,你居然要抛弃我和娘,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与其让你去和慕容清甜破镜重圆,不如我陪着你一块死!” “你……疯了吗?”苏则彩咬着牙,用力将桌子一掀。 桌子倒了,酒壶酒杯摔碎在地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咚!” “咚!” 苏则彩和玉柔公主双双站立不稳,身子一摇,都倒在了地上。 “哐!” 梁原瑾带着两名官兵闯了进来,此情此景,梁原瑾和两名官兵都大吃一惊,不知所措。 梁原瑾回过神来,忙奔上前去抱起苏则彩的脖子,急声追问:“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苏则彩满脸痛苦之色,挣扎着道:“我们……中毒了。” “中毒?”梁原瑾吓得目瞪口呆,“你们怎么会中毒的?” 玉柔公主在一旁答话道:“是我下的毒!” 梁原瑾轻轻放下苏则彩,奔到玉柔公主的身旁,抓着她的双肩,怒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柔公主冷笑了笑,没有回话。 梁原瑾见她不说话,只得道:“行行行,我不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算我求你了,苏则彩真的不能死,解药,快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玉柔公主仍是冷笑着不答话。 “事急从权,得罪了!”梁原瑾说罢,伸出了双手在玉柔公主的身上一阵摸索,希望能够在她身上找到解药。 然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梁原瑾不禁垂头丧气,哭丧着脸。 “梁统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去叫郎中过来才是上策!” “梁统领,我们这就组织弟兄们去把这甘泉镇上的所有郎中全部叫来!” 两名官兵说完,匆匆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亲哥哥啊!”梁原瑾死盯着玉柔公主,怒目而视,发疯似的叫嚷。 玉柔公主无动于衷,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对梁原瑾置之不理。 “真是可恶!”梁原瑾在心里狠狠地暗骂了一声,转身又奔到了苏则彩的身旁,“你怎么样?” 苏则彩苦笑了笑,有气无力地道:“还能怎么样?感觉阎王在招手,离死不远了。” 梁原瑾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唉!”苏则彩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听天由命吧!” “来了来了,郎中来了!” “路上碰巧遇上四位郎中正在同行出诊,先带来了,其他弟兄还在找!” 先前说去找郎中的那两名官兵回来了,带着四名手提药箱的郎中回来了。 梁原瑾慌忙指挥:“快快,两个这边,来来,两个那边,对,对,那个小姑娘。” 四名郎中两人一组,分别奔向了苏则彩和玉柔公主。 梁原瑾退到一旁,双掌合什,在心中默默祷告:“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望您保佑这两人安然无恙……” 一百九二章至亲已香消玉殒?至爱仍生死不知 时值正午。 “福源客栈”。 一间房间里,床上,躺着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苏则彩,桌旁,坐着眉头紧皱,满面愁容的梁原瑾。 炫目的阳光从窗口透入,照在苏则彩的脸面上,使他脸面通红。 他眼皮一动,再动,阳光刺得他睁不开双眼。 他头一偏,慢慢睁开了眼,紧接着努力使自己恢复了意识,首先确定自己没有死。 继而,第二个念头,妹妹玉柔公主怎么样了? 他毫不迟疑,立即起身一看,看到了梁原瑾,于是,他下了床,走近梁原瑾问道:“我妹妹怎么样了?她人在哪里?” 梁原瑾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微笑道:“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会醒来,郎中说你会没事儿的。” 苏则彩板起了脸,再次相问:“我在问你,我妹妹怎么样了?” 梁原瑾摆摆手:“就在隔壁,你娘在那儿陪着她。” 苏则彩二话不说,就要出屋。 梁原瑾却闪身向前,挡住了他。 苏则彩眉头一皱,有些生气:“你这是干什么?” 梁原瑾苦着脸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梁原瑾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说…… “不!不会的!”苏则彩惊慌失措,拼命摇头,“她不会有事的,她没事,她没事!” 梁原瑾无可奈何地道:“郎中们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唉!他们说,你是男人,体质比她强,她一个柔弱小姑娘,体质太差了,经不起那毒药的折腾!” “不!不!”苏则彩的眼睛湿润了,抓住梁原瑾的双肩一阵狂摇,“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梁原瑾拿开他的双手,闪开了道,凄凉地道:“她已经醒了,比你醒来早了一盏茶的工夫,她没多少时间了,你快过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苏则彩抹抹眼中的泪水,急步走出了房间。 隔壁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苏则彩进了房,只见母亲丽妃娘娘坐在床边的靠椅中,守候着躺在床上的妹妹玉柔公主。 玉柔公主看见了苏则彩,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 丽妃娘娘转过身,也看见了苏则彩,随即站起了身,走近他,在他耳畔轻声道:“柔儿不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和她说吧!别给自己留下遗憾,知道吗?娘想和她说的话,都差不多说了。” 苏则彩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丽妃娘娘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咱们过去吧!” 两人走到床头,勉强笑着看着玉柔公主。 玉柔公主看着丽妃娘娘道:“娘,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哥说。” 丽妃娘娘点点头:“娘知道了,娘就在房门外,有需要就叫娘。” 说罢,丽妃娘娘走出了房间。 玉柔公主向苏则彩摆摆手:“哥,你坐。” “好。”苏则彩应着声,在靠椅中坐下,他伸出双手,拉起了玉柔公主放在床边的左手。 她的手好凉、好冰,苏则彩禁不住身子一抖,心里一阵绞痛,泪水无声地落下了。 玉柔公主却淡然一笑:“哥,我还没死呢?你急着哭什么?” 苏则彩立即抬手抹去满脸的泪水,勉强笑道:“傻丫头,别胡说八道,你怎么会死呢?你待会儿,马上就会向哥一样生龙活虎的。” 玉柔公主苦笑着:“行了,你别花言巧语了,面对现实吧!人总有一死,我只是希望你和娘别太伤心就是了,否则,我到了阴曹地府,会不高兴的。” 苏则彩仍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妹妹……” 玉柔公主打断他的话:“哥,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苏则彩拼命点头:“能,能,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我要你起来,起来再毒我一次,不,一百次,一万次,我都愿意。” “傻哥哥,你哪有一百条一万条命的?” “妹妹……” “哥,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妹妹。” “柔儿,只要你愿意,我永生永世都你的哥哥,亲哥哥!” “对,亲哥哥,一个疼我、爱我的亲哥哥。” “哥永远疼你,哥永远爱你!” “这辈子,我们虽然同母异父,但我非常高兴能有你这个哥哥。” “哥也一样,哥也一样!” 玉柔公主笑了,甜甜地笑了,她眨了眨眼,觉得眼皮很沉重,眼睛快要闭上了。 苏则彩见状,心如刀割,急得不知所措,惊呼道:“妹妹,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哥,千万别吓哥,哥不能没有你,哥不能没有你啊!” 玉柔公主没说话,努力使自己睁着眼。 苏则彩扭头向门外大喊:“娘!娘!” 丽妃娘娘闻声,急急忙忙奔到了他的身旁。 玉柔公主看了看丽妃娘娘和苏则彩,有气无力地道:“娘,哥,我觉得好困,好想睡觉。” 苏则彩哭喊着:“柔儿,不,不要睡,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哥还从来没有讲过故事给你听呢?” 丽妃娘娘十分平静地,轻轻地在玉柔公主的额头上一吻,而后对她道:“柔儿想睡,就睡吧!一会儿醒了,咱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嗯。”玉柔公主流着泪,点了点头。 丽妃娘娘轻抚着她的额头:“娘的宝贝女儿,睡吧!睡吧!” 玉柔公主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头一偏,寂然不动了。 苏则彩握住她的那只左手,也随之滑落了,垂下了。 玉柔公主睡着了,睡得很香,很熟,她这一辈子,也不会醒来了。 “不—”苏则彩泪如泉涌,仰天发出响彻云霄,撕心裂肺的悲呼。 “彩儿……呜……”丽妃娘娘抱住苏则彩,放声痛哭。 “娘!” “彩儿!” 母子俩抱头痛哭,凄凉无比。 不知何时,梁原瑾已到了屋内,他开口安慰丽妃娘娘和苏则彩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 苏则彩推开丽妃娘娘,上前对梁原瑾大吼:“你闭嘴!谁死了?我妹妹她,她只是困了,睡着了,你明白吗?” 丽妃娘娘拉过苏则彩,轻声安慰他:“彩儿,你冷静点。” “苏兄,我的好妹夫!”梁原瑾抓住苏则彩的双肩,神情肃穆地盯着他,“你听我说,你和你娘得跟我走了,否则,要是晚了,清甜也会像你妹妹一样,永远的沉睡下去,你明白吗?” 苏则彩身子一颤,脸上肌肉一阵抖动。 梁原瑾又面向丽妃娘娘道:“丽婶婶,咱们应该动身回宫了,否则下一个有生命危险的,就是清甜了,柔儿是葬在这儿,还是运回京城安葬,您给个话,原瑾也好办事儿!” 丽妃娘娘转向苏则彩问道:“彩儿,原瑾说得没错,清甜还在等着你呢!柔儿已经死了,清甜可不能再出事了!” 苏则彩抹了抹鼻子,伤心地道:“柔儿她,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清甜曾经罚她和娘一起去守墓园的关系,她一直非常怨恨清甜,我看,还是把她和清甜分开,就安葬在这里吧!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过来看她就是了。” 梁原瑾立即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会找一块风水宝地,以公主之礼厚葬她,待我们安葬好她后,就立即回京。” 苏则彩点点头:“行,不过,我还有一点要求!” “你只管说来,我一定照办!” “时间紧迫,安葬好柔儿后我们便要走,但是,我要你安排人,为她的墓地修一座墓园!” “没问题!” “还要日夜派重兵轮流把守,在我有生之年,我不想她的墓地遭到任何的破坏!” “没问题!” “辛苦你了,我的姐夫。” “只要你愿意当我的妹夫,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我已经决定了,回宫之后,就和清甜成亲。” “好妹夫,我先去了!” 梁原瑾匆匆离去。 苏则彩对丽妃娘娘道:“娘,孩儿决定娶清甜为妻。” 丽妃娘娘欣然一笑:“这是必然的,回到了皇宫,你不娶清甜,清甜也会要你娶她的,你们这对鸳鸯,到头来,注定还是要在一起。” 苏则彩笑笑道:“娘,我想您也……” 丽妃娘娘笑着打断他的话:“娘知道你要说什么,娘已经失去柔儿了,娘不想再失去你了,因此,娘决定跟着你一起回皇宫。” “谢谢娘!”苏则彩面上掩不住的喜悦。 他心里很高兴,同时却又很担心,这高兴和担心,都是为了一个人,为了清甜公主。 他在想: 清甜公主的情况怎么样了? 真如梁原瑾所说,她思念自己已到了肝肠寸断,行将就木的地步吗? 她此刻,是生,还是死? 一百九三章往日谈笑风生地?今昔空庭伴日月 清晨。 乾清宫。 卧房内,龙榻上,躺着无精打采,满面愁容的清甜公主。 床边,侍立着总管太监小全子和侍女小葵。 小葵端着一小碗肉粥,哭丧着脸,正在对清甜公主道:“皇上,您多少吃点儿吧!” 清甜公主摆摆手:“我没胃口,拿开。” 小葵没办法,只得把肉粥放在一旁,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小全子,小全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两人愁眉苦脸,不知所措。 “吱—” 房门被推开了,身着华丽锦衣、绫罗绸缎的一男一女步入了房中,来的是礼太子和静妃娘娘。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奴才给王爷王妃请安!” 小葵和小全子双膝跪地叩首,恭声请安。 礼太子抬抬手:“免礼,起来吧!” “谢王爷王妃!”小葵和小全子起身谢恩,然后知趣地退下了。 礼太子和静妃娘娘上前,双双跪倒在清甜公主的面前,齐声道:“给皇上请安。” 清甜公主翘起小嘴:“你们夫妻俩真不是好人,一大早就来欺负我。” 礼太子也翘起了嘴道:“你也不是好人,一大早的就叫我们夫妻俩跪在这里。” “油嘴滑舌!”清甜公主没好气地一笑,“起来吧!我的二哥二嫂。” “谢皇上!”礼太子和静妃娘娘站起了身。 礼太子拍拍清甜公主的肩膀:“懒丫头,天亮了,该起来了,来,听话,哥扶你起来。” 清甜公主笑笑,坐起了身。 静妃娘娘立即拿过放在一旁的肉粥,舀了一匙,送到了清甜公主的嘴边:“来,二嫂喂你,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二嫂。”清甜公主没法拒绝二哥礼太子和二嫂静妃娘娘的一片苦心,她乖乖地吃光了碗里的肉粥。 静妃娘娘忙问:“还要吗?” 清甜公主摇摇头:“不了,已经很饱了,谢谢二嫂。” 礼太子摆摆手:“静儿,你先回府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三妹说说。” “好吧!”静妃娘娘点点头,手拿着空碗,转身出了房间。 清甜公主忍不住笑了:“二哥还有悄悄话?” 礼太子一本正经地道:“小妹,这几天,哥总觉得,你把这太子宫改成清闲王府让我和静儿住,实在是有些不妥。” 清甜公主板起了脸,不高兴了:“有什么不妥?” 礼太子陪笑道:“小妹,你看,我过去的身份是太子,住太子宫那是名正言顺,可现在我的身份是王爷了,这有哪个王爷是在皇宫大内定居的?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咱朝廷的肃王府、熹王府、景王府、庆王府,那都是在京城里,我觉得我也应该在京城里才是。” 清甜公主白了礼太子一眼:“你提景王府?请问二哥,这景王府,在京城什么地方呢?” “这……哈哈。”礼太子一拍自己的额头,哈哈一笑,“瞧我,忘了忘了,忘了你和我说过,景王杨轩傲谋反,景王府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呀!我这几天和你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了!” “一时忘了,一时忘了。” “二哥,咱言归正传,你和二嫂,就得住在现在的清闲王府里,这事儿,没得商量!” “三妹……” “敢情二哥你这是讨厌小妹,不愿意和小妹住在这皇宫里,要去外面的京城住,是不是喜欢大姐胜过喜欢我这小妹?” 礼太子正要答话,不知何时,嫣梦公主进了屋,抢先说道:“二弟想要在京城住?行,没问题,大姐同意了,要不这样,住我肃王府附近吧!在那儿建一府邸。” 清甜公主瞪了嫣梦公主一眼,小嘴翘得老高。 礼太子拱手向嫣梦公主道谢:“多谢大姐!” 嫣梦公主神秘地一笑:“二弟,我跟你说,你要是住京城里,我就叫你姐夫派上几百几千禁卫军,保管把你住的那地儿围个水泄不通。” “哈哈哈……”清甜公主忍不住发出一阵大笑,笑得非常开心。 “哈哈哈……”礼太子也是一阵大笑,得意地看着嫣梦公主,“怎么样?大姐,我这笑话不错吧!看把三妹给逗的,笑翻了天不是,你服不服?” 嫣梦公主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二弟高明,大姐服了!” 原来这是二哥和大姐早有预谋的一番言论! 目的就是为了逗自己笑。 清甜公主是真笑了,又好气又好笑:“好呀!你们两个,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小妹。” 清甜公主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礼太子嘻嘻笑着:“看看,看看,这生龙活虎的,真是了不得啊!” “二哥,你……”清甜公主又气又急,上气不接下气。 “看把你气的,好了好了,小妹,二哥不逗你了,得回府去陪娘子了,让大姐陪你会儿吧!”礼太子说完,扬长而去。 嫣梦公主在床头坐下,拉过被子帮清甜公主盖好,对她笑道:“三妹,今天大姐有一件喜事儿要告诉你!” 清甜公主不以为意:“什么喜事儿?别告诉我,姐夫带着苏则彩回来了。” “只要消息没错,苏则彩在甘泉镇,瑾哥就一定会带着他回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消息,甘泉镇,苏则彩,呵呵,天知道,你们是不是又在骗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瑾哥他真的是去了甘泉镇,否则,他怎么会遇上二弟,并要他回宫呢?” “二哥的事儿,是二哥的事儿,苏则彩的事儿,是苏则彩的事儿,一码归一码,不能相提并论。” “你……什么时候开始连大姐说的话都不相信了?” “谁叫你们上次为了给我什么希望,居然叫姐夫假扮苏则彩来亲近我,我怕了你们的欺骗了。” “这次绝对不是什么欺骗,瑾哥一定会带着苏则彩回来的。” “好了好了。”清甜公主摆摆手,“言归正传,大姐要告诉我的,是什么喜事儿?” 嫣梦公主从怀中拿出了一小条黑布道:“把你的眼睛蒙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地方,你一定会高兴的!” 清甜公主问:“那地方是什么地方?是在皇宫里?” 嫣梦公主点点头:“当然是在皇宫里了。” 清甜公主不禁苦苦一笑:“皇宫里有什么地方能让我高兴的?没有苏则彩的地方,我都不高兴。” “哎呀!”嫣梦公主急了,“你去不去,去了一定高兴。” 清甜公主无奈地道:“大姐一片苦心,小妹怎能不去?来吧!” 嫣梦公主边动手帮清甜公主蒙眼睛边道:“我已在门外备好了轿子,我们很快就会到那地方的。” 清甜公主应声道:“是是是,小妹听大姐的安排。” 清甜公主的眼睛蒙好了,嫣梦公主扶着她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一起上了门外的一顶小轿子。 四名大内侍卫抬起轿子就走,又快又稳。 片刻后…… 四名大内侍卫停下了脚步,停在了画廊院门前。 嫣梦公主扶着清甜公主下了轿,走进了画廊院画堂。 嫣梦公主轻推推清甜公主:“好了,三妹,我们到了,快把黑布条拿掉看看吧!” 清甜公主扯掉了蒙着眼睛的黑布条,环顾四周一看,不禁讶然道:“这是……这是……” 嫣梦公主笑着:“这是什么地方?猜到了吗?” 清甜公主惊呼道:“天啦!这是画廊院,这是画廊院!” “没错!”嫣梦公主点点头,“我就知道,这地方你一定记忆犹新,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地方的,是吗?” 这里供学员画画的画座分三排,每排十座,清甜公主移步至最右侧第六张画座,伸手抚摸着小画桌子道:“当初,我还是调皮捣蛋的公主那会儿,心血来潮大闹画廊院,要求来考画廊院画工的考生们画我,苏则彩他,就坐在这儿,把我给画成了一个乌龟壳,气得我半死,我和他,就是这样认识的。” 嫣梦公主扬扬头道:“怎么样?来到这地方,你高兴不高兴?” 清甜公主应声道:“这地方令我充满回忆,充满乐趣,也充满幸福,大姐,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你高兴就好,这画廊院,总算是没有白白重建。” “唉!画廊院,是重建了,可画廊院的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可不是,丽妃娘娘当初也实在是太狠毒了,一把火烧毁了画廊院,要了多少条人命!” “过去了,都过去了。” “皇上……大公主……”只见小全子拿着一纸书信挥动着,兴高采烈地飞奔而来,“皇上,大公主,梁统领的书信。” 清甜公主与嫣梦公主闻言,慌忙接过书信一看,只见纸上这样写着: 苏则彩已经找到,丽妃娘娘和玉柔公主确实活着,若她们跟着苏则彩回宫,希望皇上能不计前嫌,对待她们像对待苏则彩那样,如此,皇上与苏则彩才能真正破镜重圆! 清甜公主仰天长叹道:“只要苏则彩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计较……” 一百九四章前尘往事云烟散?以和为贵迎幸福 三日后。 天还蒙蒙亮。 乾清宫,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正在议论纷纷。 “我说,你们看到了没有?梁原瑾带着苏则彩和花月丽已经到了京城的大街上了,我在入宫的路上,见着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花月丽,丽妃娘娘没有死?她和玉柔公主,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对啊!当初苏则彩一怒之下与皇上一刀两断,远走天涯,就是因为见到了花月丽和慕容玉柔的尸体,怀疑是皇上下的毒手杀害了她俩,这才离开皇上的,怎么,她俩没有死?”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看来你的消息不够我的灵通,我听说啊,她俩确实没有死,那尸体并不是她俩,而是别人的,那是诈死!” “哦,原来是这样!” “哎,我说,你们知道不知道,皇上上朝是为了啥?” “还能为了啥,不用猜都知道,自打苏则彩离皇上而去,皇上就一病不起,许久都不曾上过朝了,这突然上朝,定是为了苏则彩呗!” “准是这样,准是这样!” “皇上驾到—” 随着总管太监小全子的一声高呼,清甜公主与小全子、皇宫侍卫长万戈雄及数十名大内侍卫进了殿。 文武百官们个个赶紧原位站好,心里一阵惶恐不安。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皇上怎么让万戈雄带兵上了朝堂? 万戈雄在朝堂上站好,小全子扶着清甜公主坐上了龙椅,而后侍立在旁,朗声高呼:“上朝—” 万戈雄与众文武官员立即双膝跪地,叩首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甜公主抬抬手道:“万戈雄你起来,其他人,都先跪着!” “谢皇上!”万戈雄起身谢恩。 其他文武官员个个噤若寒蝉,不知所措。 清甜公主开口道:“梁原瑾已经找到了苏则彩,和她母亲及妹妹,如今,她们三人,已经回到了皇宫,这天大的消息,想必众位爱卿都已经有所耳闻,心知肚明了。”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答话。 清甜公主接着道:“今日上朝,本宫就说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本宫决定与苏则彩成亲,关于这件事儿,本宫先前与苏则彩曾经成亲两次未遂,众位爱卿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件事儿说来,并不稀奇,至于第二件事儿,本宫决定对于过往的恩怨再不计较了,决定认苏则彩的母亲花月丽为娘,好好侍奉,这嫁给苏则彩了嘛,她的母亲,理所当然就是本宫的母亲了。” 清甜公主话音一落,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们是一阵议论、骚动。 花月丽是什么人? 她可是当今皇上的父皇的妻子、先帝的爱妃。 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她有两大死罪,其一,身为先帝之妃,却红杏出墙,与别的男人私通,甚至还生下了那男人的儿子,其二,为了争权夺利,谋杀了先帝的正妻、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前皇后娘娘。 如此罪大恶极之人,皇上愿意嫁给她的儿子也就罢了,可还要认她这个婆婆,好好侍奉,未免有些太荒唐了! 有胆大的官员就跪爬着出来反对了:“皇上,老臣吏部侍郎董光佑,认为此事不可。” 清甜公主脸色一变,眉头紧皱,很不客气地问道:“董爱卿认为何事不可?” 董光佑理直气壮地道:“皇上要嫁给苏则彩,老臣不反对,但皇上要认花月丽这个婆婆,还要好好的侍奉她,这点老臣认为万万不可,花月丽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之人,她背着先帝大逆不道与别的男人私通生下苏则彩一事不说,她还害死了前皇后娘娘,皇上您的亲生母亲啊!皇上您为了苏则彩,能宽宏大量的原谅她,可老臣不能,老臣认为她这样的女人,不配为皇上所尊重,不配为天下任何一个人所尊重,皇上不杀她可以,但绝对不能认她这个婆婆,应该罚她再去守先皇后娘娘的墓园才对!” “皇上,臣认为董光佑所言极是,皇上认花月丽这个婆婆,确实不妥!” “老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些支持董光佑的官员,纷纷跪爬出列为他说话。 面对这些反对之声,清甜公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气得娇躯颤抖,她反复几次深呼吸,才使得自己平静下来,她盯着董光佑,轻声道:“董老爱卿,你抬起头来,本宫有话要问你!” “是!”董光佑应着声,抬起头看着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十分有礼貌地相问:“董老爱卿,请问,您老人家认为本宫是个明君,还是个昏君?” 董光佑不假思索,立即答话道:“皇上虽年纪轻轻,还是一女子,但治国之才能,比起先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天下臣民无不称赞,皇上明君也!” “董老爱卿夸奖了,那么再请问,本宫自称帝以来,是否有过什么祸国殃民之举?” “当然没有了,皇上何出此言?” “好,既然如此,不知董老爱卿希不希望本宫这个明君幸福呢?” “老臣当然希望,天下臣民都希望!” “好,很好!”清甜公主拍案而起,“那么,本宫嫁给苏则彩,就是为了要得到幸福,可如果嫁给了苏则彩,却不认苏则彩的母亲,苏则彩就不幸福,请问,本宫的丈夫都不幸福,本宫又何谈幸福?” “这……”董光佑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答话。 清甜公主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清甜公主笑问:“怎么样?董老爱卿,您还要反对本宫的决定吗?您再反对,那本宫这一国之君的幸福,可就要葬送在您老的手中了!” 董光佑无可奈何,只得道:“皇上圣明,老臣糊涂,险误皇上一生幸福,请皇上治罪!” 见董光佑不再反对,还主动认错请罪,清甜公主非常开心,她摆摆手道:“无罪无罪,你们都无罪,好了,小全子,快,宣梁原瑾苏则彩他们上殿!” 小全子立即喊道:“宣梁统领苏公子等人上殿—” 宫门外一侧很快走出了梁原瑾、苏则彩、丽妃娘娘,三人进了大殿。 “参见皇上!” 三人跪拜行礼。 清甜公主急急下殿,赶忙扶起了三人。 她含情脉脉地盯着苏则彩道:“你们回宫后,姐夫先一步派人带话给我,说你愿意娶我……” 苏则彩深情无比地看着她:“我现在再亲口告诉你,清甜,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 清甜公主幸福地点点头,走到了丽妃娘娘的面前,拉起了她的双手,恭声道:“娘,没事儿了,大局已定了,从今往后,清甜每一天都要做您的好儿媳!” 丽妃娘娘流下了幸福的眼泪:“娘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实在是太幸福了!” “以后我们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娘别哭了。”清甜公主拿出手帕帮丽妃娘娘擦干了满脸的泪水,“咦,奇怪,娘,怎么不见玉柔妹妹,她在哪里?” 丽妃娘娘黯然道:“柔儿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清甜公主惊呼道:“出了什么事儿?” 苏则彩答话道:“此事说来话长。” “走,娘,则彩,我们去后殿房间里慢慢说。”清甜公主一手拉着丽妃娘娘,一手拉着苏则彩,三人一起向后殿走去。 三人彼此之间十指紧扣,是那么的和睦、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幸福! …… 正午时分。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画廊院。 大院里,摆着一张金雕玉砌的长椅靠凳。 长椅靠凳上,居中坐着丽妃娘娘,左边坐着苏则彩,右边坐着清甜公主,三人紧挨着坐在一起,脸上都写满了幸福。 正前方不远,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一幅又长又大的空白画卷,两名年轻的男画师正在动手摆好画卷,小全子和小葵在一旁磨墨。 “来了来了!” “我们最先来了!” 魏天豪手拉着一个妙龄少女,魏欣然手拉着一个翩翩公子,奔到了长椅靠凳前。 “这是我的夫人,漂亮吧!” “这是我的夫君,不赖吧!” 兄妹俩笑嘻嘻地向丽妃娘娘、清甜公主和苏则彩介绍自己的夫人和丈夫。 清甜公主笑着摆摆手:“后面站好去!” 四人点点头,立即绕到了长椅靠凳后站好。 紧接着,梁原瑾夫妇、礼太子夫妇、吴决炎、赵小美、方林月,都相继赶来了,都到了长椅靠凳后站好。 很快,这幸福的画面,便印在了那幅空白的画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