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妻》 第一章 一念而生 我叫林一生,姐姐叫林一念,一念而生。 自从我们跟着娘亲改嫁到牌坊村张富贵家,我就开始害怕黑夜。 我和姐姐睡在西边的茅草房里,张富贵和娘亲睡在东面的瓦房里。每当娘亲睡着了的时候张富贵就会摸到我们的房间里,然后在姐姐的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时候我还小,张富贵见我醒来,会走到我的床边小声对我说:“姐姐一个人睡害怕,我陪陪她。” 我真的就相信他了,只是每次张富贵走后我就会听到姐姐窝在被子里小声哭泣。她赤裸着身子躺在里面,蜷缩成一团。 “姐姐不要哭?”我安慰她。 姐姐不说话,她起身抱着我,我能感觉到姐姐裸露皮肤传递的温暖。 姐姐被张富贵欺负的事情她自己不敢言语,待到张富贵外出的时候我悄悄告诉了娘亲。娘亲只是笑着说:“小孩子可不能撒谎。” 娘亲嘴上虽然不在乎,额头上的皱纹却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那天夜里,张富贵刚到姐姐床上不久,娘亲便推开了房门。她气势汹汹掀开了姐姐的被子,我睡眼朦胧瞅见张富贵和姐姐赤裸着躺在床上,张富贵趴在姐姐的身体上。 那时的姐姐身体还很瘦小,也就十五六岁,小小的脑袋藏在张富贵的胸膛下面。 娘亲气急败坏,把张富贵拉到了床下,将他推出了房间。娘亲离开的时候还朝姐姐吐了一个唾沫,骂她是个臭婊子。 后来我听见东房的张富贵和娘亲吵闹了很久,天亮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娘亲鬼哭狼嚎的声音,东西乒乒乓乓响着。 娘亲被张富贵狠狠揍了一顿,右手的中指也被张富贵给折断了。 这事过后,张富贵索性就从东房搬到了西房,还将我给赶了出去。我没有住到东房去,是娘亲将我们带到这里的,一切的因果都是他造成的。 我在西房的门口铺了些干草,每天夜里就睡在干草上面。张富贵顺理成章霸占了姐姐,在他们做那事的时候我能听到姐姐撕心裂肺的哭泣。 这样的生活是没有尽头的,除非姐姐选择去死。 时间是漫长的,姐姐越来越沉默寡言。她整日坐在房间里,有的时候咿咿呀呀的,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疯了。 只有我和姐姐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才显得正常,她常常说一句话:“一生,你一定要离开牌坊村。” 我只是低着头。 这话说多了,姐姐也不再提起了。索性她变成了哑巴,就连见到我的时候也只是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盯着。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西房的窗户上每天都会出现一只狐狸。姐姐不再对人说话,而是站在窗子前面对着狐狸说一些人们都听不懂的话。 姐姐把自己饭菜里的肉全都给了狐狸,自己的身体日渐消瘦,最后都快干枯成骨架了。 那只狐狸全身雪白,眼睛是蓝色的。只要张富贵一进入到西房,那只狐狸就一溜烟就逃到了后面的山林里。 姐姐喂养了那只狐狸一段时间后,那只狐狸索性就在我们家不走了。狐狸和姐姐睡在一起,张富贵来的时候就用木棒驱赶那只狐狸。 狐狸被打得满身伤痕。 张富贵为了赶走那只狐狸,从山里的猎户那里借了一把大学的猎刀,把刀挂在了窗户前面。这一招还挺管用,那只狐狸便不敢再回西房,整日在房子后的山林里到处乱转,发出哀鸣。 我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姐姐说话了。 昨天,姐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后背,小声对我说:“我们家一生长结实了,以后就是个大人了。” 我惊讶的目瞪口呆。 她偷偷将我拉到墙角,然后如同变戏法一样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些钱,她把钱递到我的手上说:“姐姐想要一个发卡,要不你去镇上给我买吧!” 她哪里来的钱。 姐姐见我有些犹豫,便将我搂在怀里,在我的耳边呢喃,说:“这是姐姐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我想要一个红色的发卡。” 听到姐姐如此言语,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迅速答应了她。 那天我悄悄离开的时候,张富贵正坐在堂屋里喝酒,桌子边摆放着一叠已经剥好的花生米。我很清楚,他酒过三巡后就会去找姐姐。 母亲坐在天井下面洗衣服,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个软弱的女人,对于张富贵的恶行不言不语。在姐姐怀孕的时候,她甚至去帮张富贵买堕胎药。 我走了一天的路,帮姐姐买到了心爱的红色发卡。 在付钱的时候我却有些疑惑,买发卡根本要不了那么多钱,姐姐给的钱剩余了很多。 回家的时候我的心里隐隐作疼,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那些剩下的钱攥在手心里生了汗。 三更天的时候,我推开了院子的小门。东房里没有掌灯,以往娘亲每天夜里都点着,整夜守望在窗子前面盯着西房。 西房里点着灯,从里面传出咔擦咔擦的响声,似是有人在用柴刀砍着什么东西。 一想到今天姐姐的反常,我的心里忽然刺痛一下。我迅速冲到了西房门口,慢悠悠推开房门。厚重的木板生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嘎嘎的声响,在黑夜里特别刺耳。 房间里就姐姐一个人,张富贵和娘亲却不见了。 姐姐就坐在一个火炉旁边,火炉的火燃烧的正旺,我能看到姐姐的身体上那些衣服已经被撕碎,大大小小的破洞露出了她白皙的皮肤。 她的头发蓬松,火光照亮的脸一脸憔悴,我推开门时发出的声响还让她紧张不已。 姐姐正在砍骨头,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大半个房间。 在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堆染红的衣服,我看的很清楚,那些衣服正是张富贵和母亲的。 姐姐杀了他们,现在正在将他们分尸。 姐姐每砍下一块就将尸块丢到火炉上面的锅里,从锅里发出了肉腥味,扑面而来。我感觉心里隐隐作疼,胃里翻江倒海,可是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姐姐。 我明白了姐姐的初衷,她让我去买发卡是让我离开这里。 我的眼里满是泪水,双腿一下子就软了,我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到姐姐身边。姐姐的神情慌张,见有人走来,还拿着刀子对准我。她的表情扭曲,瞪大了眼珠。 那白色的狐狸蜷缩在她的身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容易发现。狐狸的嘴角满是血渍,脚边还有几块没吃完的肉。 “你是谁?”姐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的狐狸在旁边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是警告我。 它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狐狸眼中的凶光,那束凶光里泛着隐隐的蓝色光芒。我被狐狸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是一生,姐。”我大声呐喊着,可是姐姐似乎是没听见。 她听到一生这个词后似乎安静了一些,转过头去,接着继续去砍那些尸块,并且在嘴巴里念着:“一生去给我买我最心爱的红色发卡了。” 看到姐姐如此模样,我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我将给姐姐买的那个红色发卡插到了姐姐蓬松的头发上。 姐姐感觉到了头上有东西,她将红色发卡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嘴里依然在念叨着:“一生去给我买我最心爱的红色发卡了。”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啦一下就留了下来,泪雨滂沱。我紧紧抓住姐姐。 姐姐一直重复着那句话,她将我推开,推开后就继续砍尸块。 我在姐姐身边坐了一晚上。直到姐姐将那一锅肉熬制好,第二天一早,姐姐将那一大锅肉端到了猪圈,全都倒给那头母猪了。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姐姐是看着那头母猪吃完的。 母猪吃完后姐姐就昏倒了,她在床上一直躺了六天。那只狐狸蜷缩在她的被窝里,给她拿肉也不吃。我四处找了好多医生,都说姐姐无药可医。 直到我遇到走脚的老头,他从丰县背了货物送来牌坊村,在我们家门口讨点水喝。他进到院子内的时候看到我憔悴的模样,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家里有丧事?” 我被这句话吓得目瞪口呆,莫不是姐姐杀人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不要担心,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头七的时候死去的人要回来。” 被他这样一说,我的心里很紧张,他说的不正是张富贵和我娘亲吗?我上前去拦住他,想要问个究竟,可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多说。 只是在出了院子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句:“都是孽债,等还了债,你就到丰县来找我,叫我三爷就好了。” 我望着他远处的背影,内心无比纠结,那张富贵的头七会回来。如果真的有因果孽债,我们是逃不脱的。 第二章 头七 张富贵和娘亲的头七,我把西房的门窗用木板钉得很牢实,连一只苍蝇蚊子都飞不进来。在里面我感觉到很压抑,仿佛是在一座囚牢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夜一点点黑了下来,上半夜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那只狐狸也蜷缩在姐姐身边,眼睛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差不多快到三更天的时候,房间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风。风在茅草房间上面呼啸着,几乎快要将茅草屋的屋顶给掀开。 忽然而来的风让我觉得很紧张,那只狐狸在一旁也显得有些不安,时不时用它的小爪子在碰着姐姐的脸。 狐狸的蓝色眼睛又开始泛起了蓝色的光芒,像一盏小夜灯一样,在夜里突兀的出现了。 整个房间里有狐狸陪伴,我紧张的神经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些风从茅屋的缝隙里灌了进来,我的身体打了个哆嗦,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我缩了缩身体,小心翼翼走到姐姐的床边。 拉起姐姐的被子,将她肩膀没有盖到的地方给她盖好。 在我转身的时候,床上的姐姐忽然间就从我的后背左立了起来,她怒睁着双眼,眼珠如同鱼白一样。 那只蜷缩在她身边的狐狸也都嘶声尖叫了起来,它的嘴边微微翘起,牙齿不停打着颤。 我被姐姐的模样吓住了,呆立在床边。 姐姐身上的被子疾风一样飞开,掉落到地上,她衣服的纽扣竟然一颗一颗自己掉落。我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在这个房间里似乎有人在左右着姐姐的身体,可是我站立在床边竟然视而不见。 我急忙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姐姐的手。还没等我靠近姐姐,我胸膛上的衣服忽然向内凹陷,仿佛又一双手在抵挡着我前进。 我大声喊了一句:“姐姐。” 那双隐形的手力量在一点点用力,将我推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体迅速飞了起来,像是一张墙纸一样贴在了墙壁上。 那双手将我的脖子扼住,我有些喘不过气,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我眼睛里冲了血,透过一片血红,我看到对面的姐姐身体悬空,她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从身体上滑落到床边。 姐姐的身体和一块砧板上的肉一样,等待着被人宰割。 那只狐狸在房间里也没闲着,在床边发出嘶嘶的叫声,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姐姐的身体。那只狐狸仿佛在被人驱赶,一前一后,可始终靠近不了姐姐的身体。 狐狸的神色慌张,似乎也是无计可施。 姐姐的身体在空中摇晃,身体不停颤抖。我的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我和以前一样那么无能为力。 张富贵活着的时候虐待姐姐,现在死了居然还要来找她。 “娘亲,张富贵,求求你们了,不要再伤害她了。”我用嘶哑的声音苦苦哀求着他们。 我的话音刚落,脸上被那双无形的手给狠狠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我侧过去的脸依然在哭泣,整个人仿若进入一种恍惚的状态。 那双手依然扼在我的脖子上,我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去的。 我的眼睛里只有血红的一片,我盯着悲惨的房间,从有一束幽兰色的光芒越来越亮。那束光芒石狐狸的眼睛,我想它也和我一样愤怒无比。 那束蓝色的光朝着我的方向奔了过来。 狐狸从我的脚上一直爬到了我的身体上,最后顺着我的脖子爬到了我的脸上。我看到那双幽兰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它的眼里满是蓝色液体的泪水。 一滴滴顺着脸颊一直落了下来。 在我疑惑的时候,那只狐狸忽然将它的嘴巴放到了我的嘴唇上。狐狸的泪水沿着它的上颚一直流淌到我的唇边。 它是在亲我。 狐狸眼睛里的蓝色光芒一点点扩散,顺着它身体上的每一根毛发蔓延,它的全身都亮了起来。 在它胸膛的地方一圈深蓝色的光芒,蓝得有些刺眼。那圈光芒一直在往上移动,从它的喉咙一直飘到了嘴边。 到了它的嘴边,我才清楚,那是一颗泛着蓝色光芒的珠子。那粒珠子居然在朝着我的嘴巴里飞去。 我居然和一只狐狸亲吻了,而且那只狐狸身体里的蓝色珠子将要被我吃下。 那颗珠子落到了我的嘴里时,一股冰凉的气息在我的全身蔓延,仿佛吃下了一块冰疙瘩。本来充血的眼睛开始散去,一层白色膜一样的东西迅速覆盖在上面,我看到的世界瞬间灰暗一片。 因为冰冷,我身体上的汗毛也开始竖立了起来。感觉怪怪的,那些汗毛仿佛在生长,在边长。 我伸着手臂,灰暗中,我看到我的身体上长满了白色的毛发,和那只狐狸身上的一样。我同样看到了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沿着那双手,我看到了满身疤痕的娘亲。 娘亲的双眼鱼白,嘴里满是猩红的血肉。 我双手紧紧握住娘亲的手,努力挣脱开来。我竟然抓住了她的手,那颗蓝色的珠子竟然让我看到鬼魂。 娘亲朝我龇牙咧嘴了一番,她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活生生的人了。她似乎被我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向后退了几步。 娘亲推开后,房间里的景象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姐姐的身体悬空,张富贵就在她的旁边,他对她依然在做着那事情。 张富贵和娘亲一样,满身猩红的血肉,身体抖动的时候还能看到血肉掉落。 姐姐的身体虽然有反应,可是我看到了姐姐身体上的魂魄,她的魂魄随着张富贵身体的蠕动而不停挣扎,时而和身体重复,离身颤抖。 姐姐的魂魄正忍受着煎熬。 “姐姐。”我喊的时候声音沙哑,如鲠在喉。 姐姐的魂魄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她侧着脸,眼里流淌着泪水。 “一生。” 张富贵也听到了我的声音,转过头对着我我冷笑,可是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在我想要冲上前去的时候,张富贵和娘亲转头朝向我,他们张大了嘴巴朝我怒吼一声。从他们的嘴里喷出黑色的雾气。 我的脚边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牵绊着,低头的时候才发现是那只狐狸,它用爪子紧紧抓住了我的裤脚。 它的样子无精打采,看样子气焰将熄。 “放开我。”我朝着狐狸喊道。 那狐狸依然紧握。 对面姐姐的魂魄朝着我大声呐喊:“一生,你快走,带上狐狸快逃。”一边是姐姐的央求,一边是小狐狸紧紧拽着我。 “姐姐求你了好吗?一生,快走。”姐姐的声音凄惨无比。 “姐……”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向前迈了一步。 “你若再不走,我就让撕裂自己的命门,让自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姐姐的话很坚毅。 “不要,我走就是了。” 对面变成厉鬼的娘亲一点点向我靠近,她的眼神很诡异。我迅速抱起了脚下的狐狸,可是房间里全部被封了,无路可逃。 娘亲离我越来越近,她的手上指甲迅速变尖,弯曲。 情急之下,我咬了一口牙,狠狠用力撞击了墙壁。茅草屋长年没有修缮,很多木板已经腐朽,不过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很大。 我抱着狐狸逃出房间后没了命的奔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速度有多快。可是我一直在跑,根本不知道累。我也没有方向,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的眼睛投射出蓝色的光芒,在黑夜里就像一双探照灯一样。 第三章 狐狸的响屁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站立在镇子的车站前。我眼里的蓝色光芒已经消失,只是我手里抱着一只狐狸,过往的人群朝我投来异样的眼神。 我抱着狐狸上了去往丰县的车子,姐姐给我买发卡剩下的钱我一直留着,买了车票我便坐到了最后排的位置上。 那只狐狸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一点生气也没有。我小心翼翼摸了摸它的鼻子,气若游丝,我有些紧张。 车子在清晨的薄暮里向着丰县开去,车子上的人很少,没有人愿意跟着我坐在一起。也许是因为我怀里的狐狸。 我将狐狸抱在胸膛里,用我的体温暖它。它在我的怀里,活像一只乖巧听话的狐狸。我忽然记起昨夜狐狸从嘴里吐了东西给我,是不是只要我把那东西还给它,它就能康复。 我躲在角落里,干呕了几次,可是拿东西却硬生生不出来。我又拿着手指在我的咽喉处掏,呕吐了几次,肠子里的东西快全部倒出来了也不见那东西的影子。 就在我焦急无比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有什么东西快喷出来了。我用双手捂着嘴巴,一颗蓝色的珠子从我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形如琥珀,却发着蓝色的光芒。 幸而是白日,蓝色的光芒并不那么耀眼。 我擦了擦刚刚呕吐时酸水上涌刺激而流出的眼泪,将那枚珠子小心的喂给了怀里的狐狸。狐狸吞了珠子,缓慢睁开了眼睛,嘴里呜咽了一声。 “醒了就好,好好休息。”我抚摸着它的头,它的毛皮很柔滑,仿佛温暖的肌肤。 盯着它内心繁复,一方面担心姐姐,一方面对未来的路感到迷茫。 来我家讨水的三爷让我去找他,这偌大的丰县,茫茫人海,想要遇见他谈何容易。脑海里越来越混乱,感觉快要爆炸了。我望着窗外的景色,一点点陷入沉睡之中。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只狐狸在我的胸口蹭来蹭去,它的脚掌放在我的心脏那里似乎在摸着什么。我有些害怕,听说狐狸是会吃人心的。 “你想干什么?”我有些紧张。 那只狐狸似乎能听懂人话,竟然将爪子慢慢放下来了。这狐狸在我们家也有些日子了,平日里只和姐姐在一起,我倒对它不了解。 现在它在我的怀里,倒让人觉得有些乖巧可爱。昨夜的那一幕便让我觉得这只狐狸不简单,现在它竟然能听懂人话。狐妖的故事我不是没听过,摄人心魄,吃人心脏。 哪怕是那些不吃人的狐妖,狐狸这东西也会为害一方,偷鸡家禽,谁人不恨。 不过怀里的这只雪白的狐狸,它并没有要加害于我。我自然也会稍加宽心,不过妖毕竟是妖,还是得多多提防。 “你能听懂我的话?” 狐狸点了点头。 “那你是妖?” 它摇了摇头。 “那你是什么?” 狐狸在我的怀里发出低吟,一脸不悦,我竟然忘记了它根本不会说话。它现在只是一只狐狸,哪里会说人话。 看着他,我疑惑了一会儿,然后很小声问它:“那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三爷?就是那个来我们家讨水喝的三爷,我想找到他。” 狐狸在我的怀来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看到它点了头,我都有上前去亲吻它一口的冲动。可是我忍住了,我是人,它是狐狸,亲吻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刚和它说了几乎话,周围的人见我和一只狐狸说话,眼睛瞥见我的时候很怪异。被那么多人盯着,感觉怪怪的。 车子在崎岖泥泞的道路上跑了一天,进了城就舒坦多了。沿途人们三三两两下了车,快到车站的时候车子里就剩下了车师傅和我两个人了。 师傅一脸不悦,说:“小伙子,车站到了。” 我匆匆忙忙下了车,刚塌下车梯,那师傅就在我的背后骂道:“该死的,一个人也要我送到车站。” 下了车后,车站里人烟稀少,售票大厅里还亮着灯。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回回的,他们低着头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一晃眼就不见了。 我抱着狐狸下了车之后,根本无处容身。向左走还是向右,望着远处的丰县,灯火辉煌,在这里我不认识任何一个人,除了那个我需要找的三爷。 他也许就在这些众多房屋中的一个间,可是哪一间才是呢? 赶了一天车,现在饥肠辘辘,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响声很大,估计是惊动了正在熟睡的狐狸,它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样子有些尴尬。 “我没钱了,现在我们只能饿着肚子了,也许今晚我们只能睡大街了。就暂时委屈你了。”我轻轻抚摸了狐狸的额头。 它现在精神好多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在黑夜里就如同两颗蓝色的宝石。 狐狸朝我呜呜了两声,就从我的怀里跳了下去,我以为它是要逃走。可是狐狸却精神奕奕,在开阔的地方竟然又蹦又跳,显出一副很欢悦的样子。 我们现在饥寒交迫,而现在它却在对面欢跳着,真的搞不懂它到底怎么了。 狐狸还没跳几下就感觉不对劲,只见它对着灯火辉煌的地方翘着自己的屁股。啪的一生巨响,从狐狸的屁股上冒出一团黑气。那一阵黑气在空中迅速弥漫开来。 黑气飘来的时候,我闻着一股子骚味,特别恶心。这家伙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放屁,真是的,还好夜里人少,没有人听到。 那股黑气盘旋了了一会儿,四散开来,没多时就不见了踪影。气味也随着空气飘向了远方。 难道说它吃坏了肚子,刚刚跳舞的时候是在酝酿这一个响屁,可是看着又不像。现在棘手的问题是我们没有吃的,我还好,弄点馒头什么的可以将就一下,这狐狸可是吃肉的,不能将就。 我走上前去抱起了狐狸,现在天黑了,寒冷,可不能把它给冻着了。 我们坐在车站前面的台阶上,看着灯火一点点灭了下来,就连我们身后的车站也灭了等。我将狐狸抱在怀来,用身体给它温暖。它倒显示出一幅惬意的样子,似乎很舒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戳我的后背,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我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呢? 待我转过身子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鼻孔扎着环儿,全身带着很多金银首饰的小伙子站在我的身后。他的头发是绿的,好不怪异,站在我的身后身体不停抖动着。 那个小伙子身后是几个女孩子,女孩子们个个身着妖艳,有的露出半个酥胸,有的裙子的叉开到了肚脐,就连传旗袍的姑娘都将大腿的分叉拉倒胯部。 这一伙人站在我的身后,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以前听说过丰县里有混子,半夜出来问人收保护费,而现在我又深处车站,要知道车站这些地方本来就是龙鱼混杂的地方。 我向前咧了咧身子,含糊的说:“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没钱。” 那小伙子上前了一步,伸手想要摸我的狐狸,可是被我迅速阻止了。他似乎有些生气,说道:“这小狐狸挺可爱的,要不我们带走可好。” 我吓得连忙将狐狸紧紧捂住。害怕他们抢走他。 怀里的狐狸似乎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在我的怀里弹出了头,大声嘶吼着。那小伙子见狐狸挺凶的,转身对着身后的那些姑娘笑着说:“这小妞挺凶。” 那些身着妖艳的姑娘无不咧嘴笑出了声音,他们居然知道我怀来的狐狸是个母的,这个我倒真的没注意。 那个小伙子站在我的对面,学着狐狸的模样逗着我怀里的狐狸,兴起的时候还咧嘴笑了起来。 看见他们的样子,感觉狐狸和小伙子就像是在对话一样。他们越聊越起劲,接着那些女孩子也学着狐狸的样子呜呜叫了起来。 如果有人路过这里,肯定会以为这些人事一群疯子。可是我并不这样认为,因为我隐隐约约看到这群人的眼睛和狐狸的眼睛一样,都是蓝色的。 第四章 废旧的工厂 待狐狸和小伙子聊完,我一脸迷茫望着他们。 小伙子并不遮掩自己的蓝色眼睛,他瞪大了眼睛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然后将嘴巴差点凑到了我的脸上,鼻环冰冷已经贴到了我的脸上。 “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人,你还不留下狐狸快点滚。”他在我的面前眨巴眨巴着眼睛,仿佛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鼻环。 那些身着妖娆的女人也凑到小伙子的身后,她们趴在小伙子背上,低着身体的时候能看到胸前的春光。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那只怀里的小狐狸似乎也注意到了女人们的动作,在我的怀里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一个浓妆艳抹涂着口红的女人极具揶揄,说:“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吃醋了。” 怀里的狐狸低吟了几声,似是在抗议。 看狐狸刚刚和那些蓝色眼睛的怪人聊的很和谐,我想大抵他们都不是什么坏到极点的怪物,至少他们围在我们身后这么久也没做出太离谱的事情。 “我不会丢下我怀里的狐狸。” “这人还黏上了你。那就一起吧!”那小伙子用手指逗了一下我怀里的小狐狸,然后顺势将我如同提小鸡仔一样拧了起来。 我有些紧张,他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反抗不了。我在他的身后挣扎的时候,看见了他藏在后背的一小佐白色的毛。 他的背上时不时还会冒出什么东西,像一根绳子一样在后面蠕动,或者说那就是一根藏在衣服里的尾巴。 我装着样子,继续看了看身后几个妖艳的女人,她们也一样,身后都有东西。 这一群人真的如我所想,并不是人,而是一群狐狸。 我被那个小伙子拽上了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和那些女人挤在一起,她们的身上喷着浓重的香水气味,让狭小的空间变得有些刺鼻了。 车子转弯的时候,我不小心倒在女人怀里的时候,还嗅到了女人身上的骚味。她们对我的动作并不厌恶,而是极具挑衅,摸着我身体的敏感部位。 “小哥哥,不要着急,等会来找我们。我们会好生安慰你的。”一路上那些女孩子一直这样极尽所能调侃着我,乘我不注意的时候还用舌头舔着我的脸。 她们的舌头仿佛有倒刺一样,拉得我的脸生疼。 每当那些女孩子这样,我都是沉默,脸红到了脖子。怀里的狐狸也都嘶嘶作声。 车子差不多开了一会儿,就在一处荒废的旧工厂前面停下了,周围没有灯。车子的大灯打到那处工场的时候显得诡异无比。 绿色的苔藓和藤蔓将整栋房屋都覆盖了,从房屋中央硬生生长出了一个参天的大榕树,榕树的树冠遮盖着房屋,两者浑然天成。 看见这番景状,我有些害怕。 那些女孩子下了车后,将我从车里拖了出去。她们朝我吐着猩红的舌头,朝我做着鬼脸,从她们的嘴里我看到了尖尖的虎牙。 “小哥哥,我们等会儿就来伺候你。不着急。”她们在我的身体上不停抚摸。她们在我身体上抚摸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仿佛有人拿着毛刷在撩动我的汗毛。 倒是那个小伙子走上前来,拉着我往那栋阴森诡异的工厂走去。 进了大门,那些写眼睛上的蓝色光芒就愈发的明显,一双双眼睛就像手电光一样。工厂里突兀而生的一株老榕树几乎快要将工厂的房间占完。在老榕树的树根下面,一个巨大而幽深的懂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个小伙子走在前面,他弓着身子走了进去。几个女孩子也弓着身子陆陆续续走了进去,我跟在她们身后,迈着细小的碎步进入了里面。 原本还黑暗的洞口,刚走了几步,里面便豁然开朗。进入到里面,一个广袤的空间里点着数不清的红色蜡烛。 屋子四周全是凸出来纵横交错的粗大树根,许多身着裸露白色长袍的男男女女就躺在那些树根上面。 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互相慰藉。女人和女人之间,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有。或者三个一堆,四个一伍,有的甚至更多。 我看得脸红心跳,朝着房间走去的时候,时不时还会碰到那些抱在一起的人。我只是尴尬的点点头。 在屋子正对面,树根交错形成一个张和卧榻差不多的物件。上面躺着一个肤色惨白的女人,她背对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一直拖到了地上。 她的背后长着许多白色的尾巴,那些尾巴或盘错在一起,或直首昂立,或是耷拉在卧榻上面。我环顾了四周,屋里里就数她的尾巴最多了。 她身边围着很多男人,那些男人像是古代宫里的太监一样服侍着她。 小伙子走到她的跟前,埋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低声说:“我回来了太奶奶。”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了扬手,小伙子就带着刚刚那几个女孩子退出去了。他们的动作很敏捷,在树根见仿佛飞舞一样,他们迅速加入到那些人之间。 我怀里的狐狸似乎有些不安了,在我的怀里挣扎了一会儿就蹭的一下逃开了,它摇曳着自己的翘臀朝着那个女人走了去。 它纵身一跃,调到了卧榻上面,然后小心蜷伏在了女人的身边。 这让我很吃惊,难道狐狸和那个女人认识。 “谢谢你把我的小孙女带回来。”那个女人转过了身子,明亮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一张精致的女人脸,皮肤晶莹水嫩,似乎很有弹性。 我不敢相信这是那些人眼中的太奶奶。 我迅速低着头,如果我盯着这样的裸露的长者看,是不是会很不礼貌。 “小伙子,不要觉得害羞,人者,性也。更何况你还把我的小孙女给带回来了,今天晚上这里的姑娘任你享用。”她朝着屋子里轻轻一挥手,所有的人都如同狼嚎一样鸣叫了一声。 “我不需要。” 那个女人显然有些惊讶,对于我的回答似乎是无言以对。蜷缩在她身边的狐狸用头不停顶着女人的身体,张着嘴巴,似乎有什么想要说。 女人抚摸着狐狸的头,忽然笑了。 “只顾着答谢你的恩人了,竟然忘记了咱们家的小狐仙了。”说完女人抱起了狐狸,朝着狐狸的嘴巴吹了一口浓白色的雾气,那一股雾气被狐狸全部吸入了口中。 狐狸吸入了雾气,身体蓝光四溢,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待那阵蓝光过去,在女人的卧榻边,一个妙龄少女躺在那里。少女肤色白皙,明眸皓齿,眼睛泛着如同湖水一样的蓝光,长发及腰。 一身纯白色的纱衣披在身上,仿佛天上的仙女落入凡尘。我竟然看得有些入神了,牌坊村每年都有选秀女的传统,可是那些中的头魁的姑娘竟然比不上眼前这个少女深蓝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一双纤细葱白的玉手在我的眼前晃荡,也许是因为我太入神了,根本没注意到少女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正咧着嘴在我面前微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看着神奇,你怎么就从一只狐狸变成了姑娘了。”我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直接称谓她为狐狸,是不是会不礼貌。 她在我的面前蹦蹦跳跳了一下,笑着说:“对,我就是那只狐狸。”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她在我面前转身时露出了白雪一样的尾巴,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五章 秋词 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性感的身躯,可是那细长白晃晃的尾巴却丢了不少印象分。如果是人间真的有这样的姑娘,定能倾国倾城,迷倒君王,让国家颠覆。 我现在虽然对这个姑娘有心思,可是却不敢再细看,毕竟这里是狐狸的妖精洞。我不懂这里的规矩和礼节,如果冒犯了,岂不是犯了忌讳。 那坐在前面卧榻上面的女人,挥了挥衣袖。 “哎呦,这才哪里跟哪里,就开始在奶奶面前亲昵了。” 话音刚刚落地,那只自称为奶奶的老狐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她的身体柔软得就如同棉花,光滑的就如同水田里的泥鳅。 她的身体如同蛇一样,柔软而温柔的缠绕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散发出来的体温,还有那股子骚味。 我的身体差不多缩成了一团,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毕竟能成为妖精的头儿,至少得有上千年的道行。如果褪去这身华丽的外表,不知道要丑陋到那条街上去。 她的脑袋绕到了我的耳边,在我的耳边呢喃:“小哥哥,你觉得我孙女秋词漂亮吗?” 我用余光瞅了瞅旁边的那个姑娘,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我一个乡下小子,能瞅上两眼都算是上辈子积了福分了。摒弃容貌不说,絮语秋词,真的很好听的名字。 “你叫秋词?”我转过脸去问姑娘的时候,刚好和奶奶打了个照面,让我尴尬无比。瞬间边低了头。 秋词见我如此拘谨,走到我的面前,拉着奶奶的手,嘟囔着樱桃小嘴说:“奶奶,孙女第一次去人间,这么久都没见到奶奶,难道你就不想让我陪陪你吗?” 奶奶立刻摆出了一副祥和仁慈的模样,转身抱着秋词。 “奶奶怎么不想你,难道你就发现奶奶又瘦了吗?”她虽然转了身,可是两三条尾巴依然还缠绕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里很纠结,难道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还好,秋词将奶奶拉回到了卧榻上面。不过那奶奶四下里瞅了瞅,屋子里一片享乐了景象,呻吟的声音好不吵闹。 她的表情有些不悦,从卧榻上面站立了起来,对着屋子里大声吼叫了一声:“能消停一晚上吗?” 那些正忙着的狐狸,瞬间安静了,木讷的盯着卧榻。这让我很吃惊,一个这样年轻貌美的奶奶,居然有着这样的统治能力。 狐狸的兴致瞬间就没了,全部都低着头,傻傻蹲在原地,像是农家里养的听话土狗一般。 “快滚回去。”奶奶再一次大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 所有的狐狸都迅速蜷缩起了身体,接着便化成了一缕蓝色的烟尘,那些烟尘在树根里面寻找着缝隙,全都钻到了树洞里面去。 等到那些狐狸散开,我才发现这里面虽然是一间偌大的屋子,可是在屋子里又有树洞,那些树洞密集而隐秘藏于树根里。 所有的狐狸都蜷缩在树洞里,如果不仔细发现,根本就找不到。 现在屋子里安静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毕竟在那些隐秘的洞里还有成百的狐狸眼睛在盯着我们。 秋词和奶奶都躺到了卧塌上。给人的感觉很亲昵,她们是狐狸又怎么样,还不是能幸福的在一起,这让我联想到家这个字。 我活的怎么那么失败,居然还不如一只狐狸。 一想到生死未明的姐姐,我的泪忽然就不听话的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和姐姐一念而生,现在我的唯一念想就是我的姐姐,我的生只有姐姐。 盯着秋词和奶奶,我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我一步步朝着她们走去。 秋词和奶奶都很诧异,秋词连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 我哀求着她们:“秋词,好歹你也跟我姐姐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多少还是有一点情分的。你也知道我姐现在的状况,你们法力那么高强,一定能帮我和我姐的,算我求你们了好吗?” 秋词搀扶着我,我和她的身体靠的很近,可是她的身上并没有那些狐狸的骚味。反而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 她一边搀扶我,一边说:“不是我们不帮你,要知道妖和鬼是两界,我们互相不干扰对方。这是千百年的约定。” “你就不念在她养了你那么长的时间?”我似乎带着诘问的语气。 “我在人间历练,是你一念养着我,可是我也答应了她保护你,算是报恩了。” 秋词漂亮的脸蛋上愁容堆积,看来她也很为难。这事情似乎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原来狐狸也是有原则的。 我转头盯着躺在卧榻上的奶奶,希望看似仁慈的她能给予我帮助。 奶奶看着我,摇了摇头,说:“小哥哥,妖鬼在你们人的眼中都是祸害,可是妖鬼之间却有着契约。”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又若有所思一般,撑着自己漂亮的脸蛋。 我似乎看到了转机,盯着她的时候虽然能一览胸前春光,可是并没有任何杂念。 “不过……” “不过什么?”秋词抢先问了奶奶,看来她比我还着急。 奶奶沉默了片刻,说:“我们狐狸一族自然不能掺和鬼界的事情,我也算定秋词遇到你会有此一劫,我可以同意她一直保护你。要知道,人间历练回来后的狐狸就只能呆在这狐仙洞里终老了,不能过问人间俗世的任何纷争。秋词与你一行,也许会对你救你姐姐有帮助。” 听到这句话,秋词忽然开心的跳了起来。她跑到奶奶的跟前,然后快速亲吻了她一下。 “奶奶,你真好。” “呦呦,别高兴的太早。规矩毕竟是规矩,想要离开这狐仙洞,就得和这小哥哥成婚。只有历练时和凡间有未了情缘的狐狸才能破例。” “什么?”我和秋词几乎异口同声。 我盯着眼前漂亮的秋词,虽然她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可是为了我姐姐,我什么都愿意。即便是秋词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人,甚至让我抱着狐狸模样的秋词过一辈子我都愿意。 虽然我们之间还谈不上爱情,甚至是最基本的感情。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秋词自己同不同意,如果她不同意,这事我也不能勉强她。我不能成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见色起意。 秋词听到这话后似乎也变得害羞了起来,整个人愣愣在那里,原本白面的脸蛋飞满了红霞。彷如秋日荷塘里一朵盛开的红莲,纯洁而艳丽。 奶奶似乎也有些着急,悄声问:“秋词,你同意吗?虽然奶奶也舍不得你,不过都是命里注定的,我可怜的孩子。” 秋词似是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我的心瞬间释然了,可是又忧心忡仲。我居然要和一只狐狸结婚了,而且来的那么突然,我连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内心不免有些忐忑。 关于秋词,我的下半生会不会每夜都是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狐狸睡觉。 “小哥哥,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也许刚刚太入神了,居然忘记了回应。 “没什么,谢谢奶奶成全,我以后一定会对秋词好的。”我望了望对面的秋词,她已经娇羞成了一朵低头的红莲。婉约的身姿,让人觉得美艳动人。 “那你们的婚礼就尽快,我想就今天晚上,这事宜早不宜迟。”奶奶又是一句突兀而出的话。 “什么?”我和秋词依然很默契。 “而且,我要看着你们行/房,这样我才放心。”奶奶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很认真的,似乎没有开玩笑。 没想到我来丰县的第一个晚上就要和一只狐狸成婚,并且做那事,内心纠结无比。 第六章 准备婚礼 我和秋词的婚事就算这样草率决定了,她有奶奶做主,而我现在算来已经无父无母了,姐姐生死未卜,所以我自己做主就好了。 在我们两人都同意后,奶奶站在卧榻前面,对着偌大的房间吼道:“今日我决定将我的孙女秋词许配给……” 她的话显然没说完,然后低着头小声问我:“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当时我差点口吐脓血,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她们毕竟不是人,而是一群狐狸,若是人间的父母断然不会这样轻率将自己的孩子许配给一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 看来这些狐狸也并不是传说中那样奸诈狡猾无耻之徒,倒是他们的率性和坦诚让我觉得很有亲和力。 我有些难为情,回答:“我叫林一生,一念而生的意思。” 她并没再理会我,而是朝着那些藏在树洞里的狐狸大声吼着:“今日我决定将我的孙女许配给这位叫林一生的小哥哥,大家快出来布置礼堂,新房,都别闲着,每个人都得出力出屋。咱们今夜狂欢。” 原本兴致全无,藏在树洞里备受煎熬的狐狸们一听今夜能狂欢,全都嗷嗷叫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此起彼伏。 狐狸从树洞里钻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居然全都变成了喜庆的红,这样的红色让人觉得真的是在办一场人间的婚礼。 我愣在原地无所事事的,感觉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被一大群狐狸盯着,总感觉怪怪的,仿佛我成了一只被许多狐狸围困的鸡仔,等待着被分割吃掉。 奶奶在卧榻上也没闲着,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换了七八套喜服,她在秋词的面前不停追问,这一身衣服怎么样,那一身衣服怎么样。 秋词却有些无精打采,坐在卧榻的边上。只是小声回复:“还好,还好……” 难道秋词不喜欢我,或者根本不愿意嫁给我,这样会不会太勉强她。我的内心有些纠结,感觉如同一团乱麻一样。 奶奶是秋词的亲人,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她走到秋词的面前,用手搂着秋词的肩膀,在她的耳根上问道:“我的乖孙女,难道你不开心吗?” “不是,我想要来一场人间的婚礼。在人间历练的时候,那些坐在婚轿里的新娘满面幸福,我也想盖着头纱等待我未来的夫君挑开。这些用法术变幻出来的总感觉不真实,这样的婚礼让我觉得很假……”秋词说了一大堆话,不过却又在道理。 奶奶陷入了沉思。 “我亲爱的秋词,你这不是为难奶奶吗?这大半夜的,我上哪里去给你弄那些东西。”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在车站调戏我的那个小伙子从狐狸堆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奶奶的面前,摇晃着自己的尾巴,笑着说:“奶奶,我知道丰县有一家婚礼用品店,要不我们去偷。” 围观的狐狸吵闹开了,你一句我一言,大致的观点都是反正我们是狐狸,偷鸡的事情也没少做,偷那些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个嘛,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用完了之后一定要还回去的。不能引起人类怀疑,在丰县里有许多猎杀鬼怪妖精的刺士,千万别惹上麻烦。” 戴着鼻环的小伙子喜上眉梢,远远看着他的装束就知道他应该是个留恋凡间的调皮狐狸。现在又能出去,肯定乐得不亦乐乎。 小伙子拉上了几个身着暴露的女孩子出了门。 婚礼一切都是正常运行着,似乎一切都那么正常,没有任何瑕疵让人觉得不不真实。 秋词被奶奶拉倒了卧榻后的一个树洞里,现在她就是我的未婚妻。穿过卧榻,我隐隐约约能看到秋词在树洞里梳洗换衣,里面一个巨大的木桶,旁边许多狐狸在往里面加热水。 木桶上面热气腾腾,瞬间让整个树洞就成了仙境。秋词的凝肤香肩在水气里若影若现,那。 狐狸从树洞中端来了一大箩筐的花瓣,她们将那些花瓣倒入到木桶里,青橙红绿蓝靛紫,那些花瓣飞舞在空气中,美妙无比,整个树洞就成了落花满地的景状。 我看得竟然有些吃惊了。 在秋词洗漱完毕后,她从木桶里站立了起来,旁边的狐狸给她披上了薄如蝉翼的纱衣。她回眸一笑看着我,这样的微笑我很多年都没见到过了。以前姐姐也有这样的微笑。 环顾屋子四周,那些树洞门前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在大厅中央几条大红色的丝带一直从穹顶上拉到了周边,巨大的丝带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儿。 现在的我仿佛身处在幻境中,也许我只是在做一场梦,只是这一个梦最好不要醒来。 在我迷茫之际,几个女孩子簇拥到了我的身边,她们拉着我的身体走向另外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房间。 “我们的新郎官,你是不是需要去洗漱一下,良辰吉日可不能耽搁。水已经给你备好了,让我们来服侍你好了。” 这些女孩子将我围在中间,我根本就无力抵抗,向左手,向右踱步,都能碰到她们的身体。 我差不多是被推到房间里的。 那些女孩子手脚麻利,她们用手在我的身上乱拨弄,想要脱掉我身上的衣服。我大声朝着他们喊道:“你们这样我很不自然,要不你们先出去,我一个人在里面洗就行了。” “你一个大男人,还害臊吗?”那写姑娘跟着起了哄,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们的笑声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我不习惯,你们出去好吗?”我几乎是在用祈求的语气了。 那些姑娘见我有些不高兴了,也都瞬间拉下了脸,虽然没有生气,但是能看出来脸上紧绷着。要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她们可都是有着道行的狐狸。 也许在人的眼里,狐狸是奸诈狡猾的代表,而在有着道行的狐狸眼中,人只是蝼蚁。 她们并没有为难我,而是慢悠悠走了出去。洗澡的木桶在房间中央,树洞没有门,我使出了全身力气才将木桶推到了旁边,能遮挡一下我的身体。 我躺在水里的时候,时光迅速流转,所有的一起都在眼前回放着。如果曾经我的爹爹没有死那么早,也许我现在应该是一个还在学校里读书的少年。 爹爹以前是个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被山里的猛兽给啃了。这些谁也说不清楚,他现在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就是一枚骨符,它一直挂在我的胸前。 再后来的事情,娘亲改嫁,我的人生轨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越想我越觉得困,不多久便在木桶里睡着了。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鞭炮声声,镗锣响彻耳际。那个去偷婚礼永平的小伙子已经回来了,他抱着一叠红色的新郎服装站在我的面前,整个人笑的很开心。 他一直都这样,虽然有时候会整蛊别人,可我依然觉得他是一枚可爱的开心果。他站在门上的时候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小声说:“我的姑爷,你终于醒了,一切准备就绪,你快换上喜服吧!” 他弓着身子进了屋,把衣服放在木桶的边沿上。 我见他迟迟不肯离去,用眼睛盯着他。他指了指衣服,小声说:“我叫小四儿,有需要我就进来,尽管招呼我。” 原来他的名字叫小四,不过现在他的举动倒像是个忠实的奴仆。他这样倒让我觉得很生疏了,也许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变化了。 我成了这狐狸窝里的驸马爷。 第七章 拜堂 没想到小四给我准备的居然是一身复古的婚礼服装,穿在身上还显得合身,就是冠帽戴在脑袋上有些小,显得很不和谐。 一切准备就绪,我一步步走出树洞。在树洞外面已经是一片喜庆的景象,所有的狐狸都身着盛装,就连奶奶也选了一件高叉的旗袍,胸前还插着一个狐狸头模样的胸针。 今夜的婚礼司仪是小四,他的样子虽然前卫,不过经过正经的装扮还是挺像那么回事。 小四站在屋子的中央,他仰着头对着屋子里的所有人高声呐喊:“我们的新郎出来了,帅得掉渣。”他停顿了一下,可是所有狐狸似乎都没有动静,并没有懂起他的意思。 他小声咳嗽了一声,再一次大声喊着:“此处应该有掌声和鞭炮声。” 所有的狐狸迟钝了一秒,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等到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旁边的狐狸都惊声尖叫了起来。 看样子这里的狐狸并没有经历过人间的婚礼,他们对于婚礼的概念似乎都很模糊。也许在他们的意识中,婚礼就是男人和女人的结合。 那些鞭炮在屋子里炸响,似乎在耳边响彻,红色的鞭炮皮四处飞溅。我没有看到秋词,四处张望,依然一无所获。 在小四将我拉到屋子中央的时候,他将我的眼睛遮住,在我的耳边大声说:“新郎,此刻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们的新娘秋词呢?” 我没说话,或许我还没习惯说这样暧昧的话语。 “哎呦,我们的新郎居然还很害羞了。要不我现在就松开手,让你看看你的新娘,你嘴上最然没说,可是身体却很诚实。眼睛一直在我的手心里眨巴,肯定是在寻找新娘。” 我依然没说话。 原本兴致高昂的小四,此刻被我这一盆有一盆冷水泼得冰凉。他并没再为难我,慢慢松开了手,在他松开手的那一刻,我看到一顶红色的轿子。 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抬着红色的娇子,那些姑娘背后的狐狸尾巴群卷在轿子的轿杆上面,走动的时候还能看到轿子上下起伏。 那顶轿子绣着金黄色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轻轻一触碰就能飞舞起来。 此刻,我的新娘秋词就坐在里面,她是一只狐狸。我就愣愣站立在屋子中间,等待着那顶轿子来到我的面前。 轿子在众多狐狸的簇拥下一点点移动到我的身边,前边两个姑娘俯身按下轿子的前面轿杆,轿子立马就倾斜了下来。 小四站在我的身后用力推了我的后背,我的身日轻飘飘的挪向了轿门。这时,所有的狐狸都大声喊了起来:“掀轿门,我们要看新娘子,快点。” 我在一派好不热闹的喧哗里一点点掀开了轿门,里面坐着婷婷的秋词,她曼妙的身体里散发出了清新怡人的花香。 在这里这么久,所有的狐狸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子骚气,而仅有秋词一个人身上是散发着花香。很庆幸我的下半辈子不用跟一个满身是骚味的人同床共枕。 掀开了轿门,那些人又开始闹腾了,吼道:“将新娘子接出来,你是不是傻啊?” 我伫立在轿子门口,似乎是没有伸出手的勇气。从小到大,我就拉过我姐和娘亲的手,现在让我拉一个陌生女人的手,的确有些为难我。更何况她还是一只狐狸。 众人见我迟迟不伸出手,一群姑娘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她们把我的手握住,把我的右手伸到了轿子里面。我第一次触碰到红色的盖头的边沿的时候全身颤抖了一下。 我的手一点点触碰到了秋词的身体,这是我第一次挨她的身体。以前抱着她的时候她还是一只狐狸,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用两根手指轻轻捻着秋词的衣服,那些围在我身边的姑娘看的有些着急,索性握住了我的手,然后紧紧一捏。 我的手很自然就抓住了秋词的臂膀,抓着她的臂膀的时候感觉到很柔软,就像是摸着一床温暖的被子。她的身体也不自已的抖动了一下,我们两人就像同时触电了一样。 那些姑娘拉着我往外面走,我的手就拉着秋词。众人一直将我们推向卧榻旁边。 卧榻旁边也装点了一下,后面贴着红色的喜字,两边高大的灯盏上面点着巨大的红色蜡烛。奶奶就坐在卧榻上面,她的身体笔挺,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放荡不羁截然不同。 小四就站在卧榻旁边,她转身盯着奶奶。 “婚礼现在就开始了吗?不过我们应该从哪个步骤开始呢?” 奶奶有些不耐烦了,连正脸都没给小四一个,只是兀自说着:“你是司仪,你问我。天快亮了,时间不多了,一切从简。” 这时从狐狸群里冒出一个声音:“要不直接送入洞房?” 小四打趣的回答:“你脑袋里装满的都是什么虫子,这样吧!咱们拜拜天地得了,人间的婚礼大抵都是这样。” 婚礼在匆忙中开始了,我和秋词并排站立着。秋词挨着我静默着,在洞房之前她是不能出声的,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我的新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们拜了奶奶,递上了茶水,她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秋词。小四说拜高堂的时候可以对着父母所处的方向拜一下,可是我没那样。 所有的狐狸都觉得很好奇,盯着我看,我也没解释,似乎都是多余的。 夫妻对拜。和秋词对拜的时候,我们的额头碰到了一起。我再一次嗅到了秋词身上的花香。 碰倒一起的时候,我看见从秋词身后露出来的尾巴在后面晃动了一下。看来她也很紧张,虽然她现在一言不发,我能感受得到。 小四在上面吼着,礼毕,今日大家可以尽情欢乐。把我们的盛宴给端上来,别客气。 从人群的两侧端上上了很多盘子,那些盘子上全都是一只又一只鲜活的鸡,那些鸡在盘子上面瑟瑟发抖。我应该猜到,这狐狸窝的食物应该就是鸡。 让我欣慰的是这些狐狸大多还都有个人样,并没有一口咬下去鲜血乱喷,他们的样子很斯文。 几个姑娘在前面带路,我搀扶着秋词回房间。我也很忐忑,要知道我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些事儿根本就没有兴趣,现在要让我进洞房,而且是和一只狐狸进洞房。该怎么办? 我们绕了几步,走进了一个挂着红绸的房间。树洞四面的墙壁上点着很多红色的蜡烛,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家具,中间一个凸起的粗大树桩就是桌子。右边有许多树根盘错而成的床,上面铺了红色的被子,还有放置了红色的被子。 红色被子上面有一个金黄色的喜字,看到这里,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秋词进了房间便被那些姑娘搀扶到了床边坐着,那些姑娘在秋词的耳边说了一番悄悄话后就离开了。走到我的跟前的时候还小声问我:“新郎官,那事情你懂吗?不懂可以问我们,要不我们教教你。” 我害羞的低下了头。 “哎呦,看样子我们的新郎官还是个处男。”接着那个姑娘就在我的耳边说了好大一通话,大概都是应该怎么做怎么做的,我的脸一阵热一阵凉的。心跳急速跳动。 说完后她们笑呵呵的离开了,她们的声音如同银铃。 现在所有的人都走,房间里就剩下了我和秋词。我坐到了桌子前面,上面摆放着酒壶和酒杯,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可是我的脑海里依然还是那些女孩子刚刚给我说的话,我到底怎么了? 第八章 我有问题 我们两人在房间里沉默了很久,按照婚礼的习俗,或许是我应该先说话。 可是很多时候我的话一到嘴边就吐不出来,就像有一根鱼刺扎在我的喉咙里,生疼,那些话儿也都烟消云散了。秋词也都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床边,什么都不说,身体也不动,只是她的尾巴时而安静,时而来回左右摇晃。 盯着她的尾巴的时候,我有些紧张,亦有些不安,和一个狐狸真的能幸福走完下半辈子吗? 桌子上的酒壶很小,里面没装多少,没喝一会儿居然没有了。酒也没有,我最后可以慰藉的东西没了,现在我也只能和秋词一样如同处子一般坐着。可是板凳上好似有刺,根本就坐不住,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思前想后,想了很久。我终于开口了,我只是叫了秋词的名字。 她低声回答了一句‘嗯’。 我们两人似乎都显得那样拘谨,我面前的秋词和屋子里的狐狸真的不一样,房间里的狐狸只会纵情享乐,欲望就是他们的生活。 今夜的欢乐,从屋外传来那些狐狸发出的咿咿呀呀,女人的嚎叫,男人的哀鸣。他们的声音盖过了我和秋词的话语。 “着外面是不是很吵,可是没有门。” 只见秋词的左手轻轻一抬,门口边沿的树根忽然生长了起来,不断扭在一起,最后竟然将那道门给封闭了。外面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这样的封闭环境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站在不远的地方,甚至能听到秋词的心跳声,她的心跳声和我的一样急促。 “谢谢你。” 秋词的尾巴在后面迅速晃动了几次,她在红盖头下面小声说:“一生,难道你就准备让我这样一直盖着它吗?” 我有些犹豫,到底是不是该过去掀开她的盖头。犹豫的时候,我的脚却不听话的在移动,我低着头看的时候,我的双脚上就像有轮子一样自己在行走。 我一直移动到了秋词的腿边上,我们的膝盖互相挨着,她的头就在我的胸膛前面。我们的距离是如此近。 我和秋词已经挨到了一起,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伸出了颤颤巍巍的右手,手指轻轻挑了挑盖头,被遮盖住的秋词露出了半张脸,那半张脸微笑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仿佛有一种魔力,魔力感染着我继续挑开盖头。 那张盖头拉开的时候,秋词粉面小樱桃嘴,清如湖水的眼睛。我看到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秋词向我眨了眨眼睛。 她一脸俏皮的问我,说:“以后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对方,相公,娘子?还是老公,老婆?现在我嫁给了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会一辈子跟着你的。” 她突兀的一句话,让我觉得很尴尬,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思考了一会儿。 “我还是叫你秋词,你叫我一生。那些称呼,喊着,总感觉怪怪的。” “好,一生。”她突然很兴奋,一下子从床上站立了起来,然后双手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床边坐着,继续在我的面前说着:“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拜堂成亲了,我可有三条约定。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我感到了她身体的柔软,就如同一张轻盈的纸张一样。她身体的温度,让我感觉很舒服。 “你说。” “第一条,就是不能嫌弃我是一只狐狸。”她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翘起了尾巴,那条尾巴就横亘在我们两人之间,毛茸茸的。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将尾巴到处乱放不好,特别是在我的面前,毕竟我是人,不是狐狸。 我一直盯着她的尾巴,目不转睛。 她似乎有些不开心,嘟着嘴巴说:“你不喜欢我的尾巴,我可以收起来就是了。” 那条尾巴在我们身后渐渐消失,最后化成了一团蓝色的烟尘,最终在房间里消散不见了。 “第二条,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虽然在我们大喜的日子谈生死很不吉利样,不过先说好。”她的眼睛在我的面前眨巴了几下,很晃眼。 她继续说:“第三条,哪天你不要我了,请把你的心给我,因为我已经把心给你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以前,除了姐姐对我可以用爱这个字来形容,别无他人了,现在秋词居然对我这样。我有些感动,眼眶湿润。 “我答应。” 秋词面对着,她伸出了双手紧紧抱住了我。她倒入我胸膛的时候我们的心贴在一起,紧紧的贴在一起。我们就这样抱着,那一刻我在感受秋词的心,并没有想入非非。 我想秋词也和我一样。 也许我们会就这样抱在一起直到天亮,如果没有小四在外面突然冒出一句话。 天快亮的时候,小四在外面突然吼了一句:“新郎新娘,你们身上的衣服是我偷的,该还给别人了。”他的话音刚落,我们两人身上的衣服瞬间就不见了。 我和秋词望着彼此的时候,脸都红得像是被人泼了红色油漆。 这小四,怎么不提前说会来收我们的衣服。 “我走了,你们继续。”小四在外面大声吼了一句。 刚刚我们抱在一起,现在身上的衣服没了,我们的皮肤只接挨在一起。没了衣服,我们用身体互相安慰着彼此,就这样裸露在外面也不是个事情。 我有些结巴,小声在秋词的耳边说:“小四也太皮了,现在我们这样是不是应该找个什么东西遮盖着。万一那道门再被打开,岂不是就坏事了。” 秋词也很害羞,瞅了瞅旁边的被子。 “你去扯被子。” 在我扯被子的时候,身体分开,她胸前的景色就露了出来。她又将身体凑了上来,红着脸说:“我们还是一起吧!” 我们两人抱着,慢慢挪动了被子那里。用手将被子展开,然后盖在了身上,房间里只有一床被子,我们只能挤在一起。 被子将我裹的很紧,我们几乎面对着面。 秋词在我的面前,她的樱桃小嘴和我对着,我有种想要上前去亲吻一下的冲动,可是最终没有那个胆子。 还是秋词上将她的小嘴放到了我嘴唇上,我感觉到了她微微湿漉的嘴唇,似乎有些甜味,还能闻到一阵花的香味。 我们两人彼此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 我们亲吻了很久,刚刚那些姑娘告诉我的我都记在心里。按照她们告诉我的过程,亲吻过后两人都有感觉了就应该做那事了。 可是我们一直亲,我们一直亲,我却一直没有感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应该用什么界定,反正就是我身体上除了呼吸的频率变了,其余什么都没有变化。 我想,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身体没有变化也许是正常的。但是我不知道秋词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的身体没有变化会怎么想。 后来她将嘴巴移开,小声对我说:“我们亲吻了,是不是应该做别的事情了。” 我将脸侧了过去,然后回答:“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事情。” “那事,我虽然没做过,可是我每天在这树屋里看了很多,我明白。夫妻就该这样,不是吗?”秋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身体就是没反应,说出去比给自己十个大耳巴子还要疼。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了,自己抱着秋词,又不得不说样。 “我……的……身……体……没……有……反……应……” 一句话让我整整断出了几句话,说了很长时间。现在即使打脸也要说,不是吗?事实就在这里。 这句话说完后,我和秋词对视着,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果我能懂读心术,我一定想要知道她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片刻后,秋词居然大声笑了起来,笑的很夸张。一边笑还一边说:“我男人居然不……” 她的笑并不是嘲笑,我也竟然莫名笑了起来。 第九章 阴灵探案事务所 我和秋词抱在一起睡了一会儿,身体没有反应什么也做不了。反而心里很坦诚,很淡然,抱着她的时候觉得这样很真实。 秋词的尾巴已经收了起来,现在她活脱脱就是一个女人,我林一生的妻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树洞门口上的那些交错的树根一点点退开,门口被打开。我们两人在被子里面,衣服全无,总不能就这样站出去。 即使现在我是这狐狸窝的新姑爷,可是我的本质还是人,要我学着那些狐狸每日纵欲享乐,估计我是做不到的。 几个姑娘端着洗脸用品进来了,小四拿抱着一堆衣服从后面走了进来。他笑问我:“姑爷,你这一夜可还好。” 他盯着我的眉梢和眼睛看了许久,还没等我回答便又说了:“你这不对劲,眉心发黑,眼窝深陷,看来昨晚的战斗很激烈啊!” “可能是昨晚一夜没睡而已。”我解释着。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你结了婚,以后就会习惯的。”他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卧榻边上,然后静静站立床边。 那些姑娘放好了洗漱的东西,纷纷都站立到床边,低着头说:“可以穿衣服了。” 这是要闹哪出,难道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换衣服,这待遇也太高了。可是我是不习惯的,从小生来命就贱,这些我根本享受不来。 我藏在被窝里,只是露出了个头,秋词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她挥了挥手,对着那些姑娘和小四说:“你们出去吧,我给一生穿衣洗漱就好了,这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 说完后她笑容可掬望着我。 看到她精致的面容,我忽然又想起了昨夜的囧事。倒是秋词的脸上没有什么动静,她似乎已经把昨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越是这样淡定,我的心里越是落着一块大石头,总也沉不下去。 小四和姑娘们还算听话,秋词吩咐后就离开了房间。 秋词自己从被窝外面摸到了衣服,在被子藏着把衣服穿上。她起了床,站在床边,依然笑着,说:“夫君,奴家给你穿衣可好。” 她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感觉有些调戏的味道。 “你还是叫我一生,你这样称呼我总感觉怪怪的。我还是自己穿衣服。”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穿好了衣服,然后再房间里洗漱了。 吃早饭了,狐狸们的食物依然是鸡,只不过他们为了我把鸡肉加工了一下,不用吃生的。 吃饭的时候奶奶坐在卧榻上面,旁边的人把撕好的鸡块一点点围给她,她吃的也倒是很享受。 我的心里起伏变化,在这里已经耽搁一夜了,我倒丰县来的目的是寻找三爷。既然奶奶不愿意帮我,我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三爷的身上,因为他说过让我来凤县找他。 我盘子里的鸡迟迟未动,奶奶和众人见我不吃东西,她好奇的望着我,问我:“是不是你不喜欢吃鸡肉,我们狐狸就吃这个。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们都会给你煮熟的。” “不是,我只是想起来,我应该离开了。我来丰县还有事情。” 秋词也很不自然,看表情似乎有点舍不得奶奶。她的心里一定清楚,我说这句话就是代表我们要离开了。 奶奶嘴里本来还有一块没吃的鸡肉,她将嘴巴里的鸡肉吐到了旁边的盘子里。擦了擦嘴巴,说:“真的要走。” 我点了点头。秋词就坐在我的身边,她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如果你们非要走,我留不住,临走的时候我一定得忠告你们,和丰县的刺士别扯上关系。” “我知道了。”我回答,旁边的秋词用可怜的眼神盯着奶奶,看来她和奶奶之间的感情很浓。 我转过头去,很镇定的问秋词:“如果你不愿意离开奶奶,等我找到三爷后,回了家之后就来接你。你知道的,我要救出姐姐。” 秋词的嘴嘟囔着,翘了起来。 “不行,我们现在是夫妻,生我要跟着你,死我也要跟着你。”她的话刚说完就拉起了我的手,转过头去对着奶奶说:“我们现在就走,奶奶,以后我再回来看望你老人家。” “留不住了。真的留不住了。你们走吧!”奶奶说这话的时候老泪纵横,虽然奶奶还长着一张年轻的脸。 秋词拉着我的手,十步一回头,很短的路程似乎走了很久。 等到我们出了门,我瞅了瞅周遭的环境。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榕树,更没有什么破败的厂房。我们走出狐仙洞的大门,外面就是隐秘的小巷子里。 幸好外面没有人,不然凭空出现的人,会让路过的人误会的。我很惊讶盯着身后,难道我昨夜的都是幻觉。 “昨晚的厂房和大榕树呢?” 秋词慢慢给我解释了缘由,狐仙洞是漂移的空间,为了躲避刺士的追杀。在刺士的眼里,只要能化成人形的狐狸都是妖,是妖就该杀了,以免为祸人间。 其实狐仙洞里的狐狸并不那样,他们顶多就是做一些偷鸡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加害于人。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巷子的出口走去,走出巷子才发觉丰县的繁华,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汽车,簇拥的人群。 再这样一个人群密集的城市里想要找到三爷,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早知道会来丰县找三爷,当时就该多问问三爷的具体信息。 我们茫无目的走了一段距离,秋词在前面拦住了我。 “你知道三爷在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里找三爷吗?” 我想了想,还是坦诚回答了她:“其实我就知道他叫三爷,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真的害怕找不到他,如果时间久了,也许我连他的样子都会忘记的。” “那我们去什么地方找三爷,总不会我们挨家挨户的问吧!这样得找到什么时候,就是不知道现在一念怎么样了?时间耽搁的越久,一念就越危险。”秋词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我目不转睛。 我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办法,毕竟奶奶说过秋词会帮到我。 她动了眼睛,忽然说:“我是不是不该叫姐姐一念,我应该叫她姐姐。” 这个狐狸脑袋里到底想的什么东西,现在居然纠结这个,她不是该帮我想办法找到三爷吗?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电线杠子上面的一张告示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张告示上面写着四个显眼的大字,阴灵探案事务所。 下面写的一行小字,捉奸,收款,寻人,顾客的一切需要我们都能满足。请联系尹林。最末端是联系方式。 秋词强烈反对我去找尹林,她说这样的小广告是不能相信的。 “那你有法力,为什么不帮我找到三爷?” “我的道行低,还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你也不能去找这个什么阴灵探案事务所,那些人只会问你要钱,然后收了钱不办事。都是骗子。” “只要有希望,我就要去试试。” “那你有钱吗?”她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就连下一顿吃饭的钱我都没有了。 秋词似乎很开心,在我的身边转悠着。她指着我的鼻子,笑着说:“我竟然嫁给了一个穷鬼,穷鬼。”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狐狸,怎么总是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更何况现在我们还是夫妻了,虽然只是名分上的,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我有些生气,兀自一个人坐到了旁边的行道椅上。垂头丧气的,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是个穷鬼,而且还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农村小子。 面前的秋词和我站在一起,相形见绌。 她忽然凑了过来,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猝不及防亲吻了我一口。我的脸上残留着暖暖的吻,我摸着脸,默然盯着坐在我旁边的秋词。 “你要是去找尹林,我陪你。你是我相公,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 第十章 筒子楼 尹林的阴灵事务所在城西一栋老旧的筒子楼里,这些年城市改建,能留下筒子楼的地方已经不多。 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收入不稳定的年轻人。选择这里就是因为筒子楼的房价低廉,青砖黑瓦,臭气熏天,有钱谁愿意住在这里。 我和秋词找到筒子楼的时候已经快要黑了,我们乘着暮色走进去。筒子楼里没有路灯,七层的楼房里稀稀拉拉有几户人亮着灯。 看样子这里的住户已经很少了,可能大多数人都搬走了。上面的楼道没了光,看起来阴森诡异,这样一大栋楼房,住户少了,免不了阴气就重。 秋词走在我的身后,看了看上面,说:“都没有灯,我们确定要上去。你不觉得很怪吗?我数了一下这个楼只有七楼。” “你的意思是?” “你记得广告上面说的是什么吗?阴灵探案事务所在八楼,这上面哪里来的八楼。我就说小广告是骗人的,你非不相信。我们还是走吧!上面看着挺瘆人的。” 我没有理会秋词的说的话,径直走向楼梯。楼道里没有灯,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在这里安装一颗路灯,毕竟费电。 摸索着前行,那些墙壁上隐隐约约涂鸦着什么东西,因为灯光昏暗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但是能确定那些东西是后来画上去的,而且颜色是红色的。 好好的墙壁,谁会涂些红色的东西上去呢? 走在空荡荡的楼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偶尔能听见老鼠的嘶鸣,或者是一些猫在楼道里跑来跑去。不小心碰到楼道里的东西,还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和秋词走路时发出的咯噔咯噔的声响在楼道里徘徊,久久不能消失。 秋词在我的身后似乎很害怕,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抓着我的时候深深的指甲估计是嵌入了我的肉里,疼痛无比。 没想到狐狸居然这么胆小。 我们一直沿着黑漆漆的楼梯一直走到了七楼,七楼上空无一物,楼梯也到了尽头。再上楼的话就是天台了。 已经是漆黑一片了,秋词的手顺着我的臂膀,一点点向下滑动,最后竟然牵到了我的手上。开始的时候我有些畏惧,用力摔了几次没有成功,我也不再挣脱。 毕竟在黑夜里,妻子牵着男人的手是正常的。 我们在七楼的楼道里来回转悠,没准是阴灵探案事务所在印制广告的时候弄错。 七楼有两户人家亮着灯,一户在楼道中间,一户在楼道尽头。我们一点点向前挪动步伐,楼道里面摆满了许多东西,一不小心还会碰倒东西。 从第一间亮着光的房间投射出了微弱的光亮,昏黄的灯光打在墙壁上,和墙壁上的红色团混合在一起。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的视线全都移动到了那扇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上,那扇窗子的雕花已经破损,上面粘贴着白色的窗花纸。 就在我专心致志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时,秋词忽然猛烈拉了拉我的手。我的魂差点没被她给吓掉。 “你干什么?拉我之前,不能说一声吗?”我转身盯着她,昏黄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你看那墙壁上,居然是符文?” 我侧身定睛细看,那些墙壁上的东西居然真的是符文,而且满满的到处都是,墙壁上,楼道上,甚至连我们站着的地上都是。 这里那么多符文,肯定发生了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我想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可是秋词在后面拉着我的手,在我身后呢喃:“我就说这楼诡异的很,你偏不相信,整栋楼都是符文。我们快点走,不然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没机会了。” 我有些不乐意了,只要是为了姐姐,什么地方我都愿意去。 “你是妖精,怎么也怕这些东西。我以为妖精都是血糊糊的,恐怖而且吓人,没想到你也是个胆小鬼。” 我说她是个妖精,看来真的说错话了。 她攥着我的手,用指甲在我的手心狠狠掐,疼得我咬牙切齿。我不敢喊出声来,毕竟这栋楼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为了不让她再吵闹,我只能安抚她。 “好了,不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将嘴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你已经犯了我们的第一条约定,嫌弃我是一只狐狸。” “我没有。” “没有就好。”她跟着我继续往前走,我们离窗门的距离已经很近了。黄颜色的光是从房间里的一张桌子上面发出来了。 我们透过窗户的缝隙,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房间里面没有电灯,那发出微黄的光芒的是一只白色的蜡烛,就在一张茶案上面。 那个漆黑的茶案上面摆满了贡品和一尊布满铜锈的香炉,香炉里面的香燃烧着。 茶案上面没有供奉任何神灵或者排位,平常人家的神龛上面应该都有一些供奉的东西,不会平白无故为其上香。 我将脑袋凑到缝隙上,朝里面望了望,更加诡异得事情让我差点叫出了声音。着房间里面分明就无人居住,墙壁和家具上面布满了灰尘,蜘蛛网已经拉得四处都是。 那些蜘蛛网里面连个缝隙都没有,点香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秋词将头凑到下面的缝隙里,很诡异的说了一句:“这里面一家人在吃饭。”我低头的时候看见她瞪大了眼珠,看得很仔细。 “里面的人根本不是人,是鬼……” 秋词握着我的手,很紧,手心里面满是汗珠。我们从缝隙下撤了下来,如果这家人是鬼,可能只是一个特殊。别家人不一定是,更何况我又没看到。 没准只是秋词为了吓我,她想尽早离开这里。 我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户,秋词都在窗户上面朝着里面瞅了瞅。她把里面看到的景象全都一一告诉我。 第一个窗户里,坐着一个抱着猫的老婆婆,她闭着眼睛。 第二个窗户里,一个赤裸的女人被挂在吊扇下面,不停旋转着。 第三个窗户里,一个没了半边脸的男人不停用手摸着自己失去的那半张脸。 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房间里面没有灯,什么都看不清楚。而秋词却说得煞有其事,仿佛是真的一样。 第四间窗户里,有黄色的亮光,这里也是最后一间房间。我和秋词小心翼翼走到第四间房间门口,那扇门居然是虚掩的,透过灯光,我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很消瘦,穿着一件红色大红色的衣服,和我昨天晚上穿的喜袍差不多。我的心忽然紧张了起来,刚刚一路走来我都没看到过人,而如今我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背影。 又联想到秋词刚刚说的每个房间里都有鬼,难道我也能看到鬼了。虽然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可是身后却站着秋词。 就在我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秋词却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 那扇木板大门咯吱一声响了起来,在寂静而诡异的黑夜里特别响亮。我在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家伙怎么能这样。 “这里面是人,不是鬼。瞧你那紧张的样子。”秋词从我的身后绕了过去,走到了房间里面。 刚刚进入到房间,秋词就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八仙桌,穿着红衣的那个人就做在八仙桌的一面。桌子上的每一个方位上面都摆放着一碗米饭,上面插着一双筷子。 第十一章 穿红衣的男人 一个人吃不了八方饭,更何况在农村里的人都知道,将筷子插在米饭上面是喂鬼的。 小的时候我吃饭喜欢将筷子插在米饭上面,为此没少受我娘亲的打,说是个野孩子,小心招鬼。虽然我一直这样做,但是我也从来没有真的招来过鬼。 现在这个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旁边的秋词也是目瞪口呆,她说话的声音也都有些结巴了,似乎很紧张:“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以为这房间里就他一个人。” 听到秋词这样说话,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房间分明就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背对着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子。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这间房间里真的有鬼。 现在不知道是走还是留下,我也拿不定注意了。倒是秋词在一旁从后面小心翼翼扯了扯我的衣襟。 “快点走,那些人都盯着咱们呢!如果我们冒犯了他们,没准会找我们的麻烦呢!” 我和秋词迈着细碎的步伐,一点点挪动着身体。想要尽快离开房间,也不知道是我还是秋词,离开的时候竟然碰到了木门,木门可能因为老朽了而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秋词赶紧扶着木门,木门的声音停止了。 我们两人算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在我拍着胸膛的时候,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和秋词都有些惊讶,互相望着彼此,都仔细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并不是从木门上发出来的。 两双眼睛四下搜寻,想找到声音的来源。 我仔细听了一下,这个声音并不是木头发出的,倒有点像是骨头发出的声音。那个坐在离我们不远处,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的人,他的头颅似乎正在一点点向后转动。 我没有看错,那个脑袋正在转动。那个脑袋上蓬松而花白的头发在转动的时候还能颤抖,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似乎又有一点点模糊。 秋词似乎也看到了那个脑袋在转动,藏到了我的身后。 等到那个脑袋转过头来后,我终于看清楚那个人的容貌。他的脸上全都是血渍,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好似大火烧过留下的伤疤。 他的眼睛已经枯槁,眼塘给人的感觉是镶嵌在眼眶里的,让人觉得很不自然。刚刚秋词还说坐在这里的是一个人,看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个人,比鬼都难看。 我差点没恶心到。 那个头发蓬松的男人盯着我们看,目不转睛,我一时间也看不出来他想要干什么。我和秋词也不敢乱动,生怕有什么响动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的额头慢慢渗满汗水,秋词的手心也湿了一大片。 就在我们以为那具僵直的身体不会动而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穿着红衣的身体忽然张开了嘴巴,他的嘴巴里满是尖尖的牙齿,上面还布满了血迹。 他的头颅左右晃动着,没多时,他的嘴巴怒张着,整个嘴巴向上张开。上颌骨不断张开,最后竟然一点点被拉开。 上颌骨和下颌骨被拉开的时候竟然还能听到骨头撕裂的声音,声音咔咔咔咔的,我都觉得自己的牙齿在疼了。 秋词在我的身后大声吼道:“这东西不是人,咱们快跑。”她攥着我的手就努力向外跑,我都没反应过来,还愣愣的看着红衣男人。 我被拉出房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那具红衣男人。 他从位置上面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双手抓地,后腿蹬着脚。他爬行的速度不算快,却一直紧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出了房门,秋词一直侧身挨着阳台走。这样侧身走的速度很慢,眼看着那个红衣已经出了房门,要不了多久就会跟上我们了。 “你这样跑干什么?” 她在前面没有回头,只顾拉着我往前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房间里的鬼都出来了,快点走。”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恐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们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穿红衣服的是个什么东西,咱们快离开这栋大楼就是了。” 我们跑了一会儿,差不多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秋词在前面忽然停下来了。她的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身后的那个红衣怪东西离我们只有几间房间的距离,迫在眉睫,如果我们再不下楼,被他抓住应该是肯定的。 “你在找什么,快下楼啊!那怪东西跟上来了。” “没……没……有路了……刚刚的楼梯不见了……” 我倒没注意前方的路,我瞅了瞅前方,我们上来的楼梯已经不见了。整个楼道就是一个死胡同。 倒是胡同前方的尽头,居然有一个绿色的光点在亮着,闪闪发光,在漆黑的楼道里很显眼。我一时间也没注意,并不知道那绿色的光点到底是什么。 穿红衣的鬼东西已经靠近我们了,她只要双手一伸似乎就能够到我的腿。 千钧一发的时候,秋词却将我拉到身后,她瞪大了眼珠子。那颗蓝色的眼珠子在黑夜里忽然发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芒,让整个楼道里都亮了。 秋词的脸色骤变,樱桃小嘴不断凸起,变成了尖尖的狐狸嘴巴,脸上也迅速长出了雪白的绒毛。 秋词张着嘴巴怒声吼道,嘴里尖尖的虎牙泛着冷冷的光。 这也许就是秋词妖怪的模样,她这样一吼,那红衣东西居然有些犯怵了,愣在那里不敢乱动。 秋词又吼了几声,将那个东西算是占时降住了。可是那东西也不示弱,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反抗。 我们借着秋词眼睛里的蓝光,一点点朝向那个绿色亮点走。 秋词虽然露出了妖脸,可是那个红衣东西却步步紧跟,似是没有要放掉我们的意思。毕竟这里是封闭的走廊,除非我们俩人从七楼跳下去,否则是逃不出去的。 走进那个绿光点我才明白,楼道不见了,而尽头却多了一处电梯。电梯外面虽然看着锈迹斑斑,却还是通电的,毕竟那个绿色的光点就是电梯外面的按钮发出来的。 我朝着和那个红衣鬼东西对峙的秋词,大声吼道:“这里有电梯,我们快上电梯。” “什么,电梯?”秋词也很惊讶。 自从上了这个筒子楼就四处都透露出一股子怪异的氛围,消失的楼梯,突然出现的电梯。无人居住的房子里有鬼魂,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鬼东西。 我也没多想,按了电梯的按钮,那电梯竟然哐当一声慢慢打开了。我迅速拉着秋词的尾巴,大声吼着:“上电梯。” 我瞅着秋词上了电梯,马上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外面的鬼东西依然还在跟着我们,秋词对着那个鬼东西大声吼了一句,声音撕心裂肺。拿东西被这一声嘶吼给吓愣住了,在电梯门口来回转悠。 电梯一点点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我才仔细找其余的按钮。这部电梯居然只有一个数字,那个按钮上用汉字书写着‘八’,我有些高兴,原来这栋筒子楼里真的有八楼。 我正准备按下八楼的按钮时,秋词拦着我,说:“你确定要上八楼,这一路走来的诡异你不是没经历,还有这栋楼分明只有七楼,哪里来的八楼呢?” 我犹豫了片刻。 “这电梯只有一个按钮,我们不去八楼,出去必然会面对七楼的鬼东西。我可不想再看到他的丑样子。” “那好,我陪你。”秋词点了点头。说完她走了过来,双手抱着我的手臂,头轻轻靠到了我的肩膀上,她怪异的狐狸脸和我挨的很近。 我轻轻按下了八楼的按钮,电梯哐当了一声,慢慢移动着。 第十二章 绿眼狐狸 电梯的方向不是向上,而是向下。我和秋词都很费解,原来阴灵探案事务所并不是在上面八层,而是在地下八层。 电梯一直向下降了一会儿,电梯显示到达八层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们都有些紧张。 电梯门打开了,一条曲径通幽的巷子里面点着灯,两边燃烧着火把。火把的光恍恍惚惚的,我们一直盯着尽头,基本上看不到对面到底是什么。 我们出了电梯门,一直沿着巷子往里面走。从巷子里传来许多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似笑非笑,又像是在喘息,或者说是在呻吟。 这阴灵探案事务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不得而知。 现在只有往里面走才能找到答案。在巷子的尽头墙壁上赫然挂着一个牌匾,粗糙的木牌匾上面用毛笔写着阴灵探案事务所几个大字。 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秋词拉着我的手,她小声说:“等一下,我刚刚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这个味道有点怪。” 听见她这样说,我也小心翼翼闻了一下。可是这潮湿的地下室里,哪里有什么味道。该不会是我鼻子出了什么问题,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秋词忽然发现了什么。 “这里有狐狸,这里怎么会有狐狸呢?”秋词像是自问自答,声音很低。 “什么狐狸?”我差点又说漏嘴了,说秋词是一只狐狸了。如果我说了,是不是又违了我们之间的第一条约定。 “难道你没有闻到一股子骚味吗?很浓的骚味,这种骚味是狐狸身上特有的,如果没闻错的话应该是母狐狸,而且不止一只。”她说的很恳切。 我再一次用鼻子努力嗅了嗅,真的有一股子骚味。可能是昨天晚上和狐狸在一起,这味道闻久了已经免疫了。 “真的是狐狸身上的味道。”我盯着秋词看,秋词似乎有些不自然。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身上又没有骚味,我打小身体就没有那个味道。难道你就没有闻到我身上是香味吗?”她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女人真的是难以理解的动物,又特别是狐狸。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狐狸藏在这样的地下室里,竟然不去奶奶那里登记,野狐狸,骚狐狸。”她骂着的时候身上的温文尔雅全都烟消云散了,我竟然看得有些入神。 秋词继续往前走,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挂着一盏大吊灯,只是吊灯的四面全都是点着红色的蜡烛,看到这里让我想到了狐仙洞。 房间里面挂着很多绿色的绸子,那些绸子从房顶一直拖地。这么多绸子在房间里密集出现,让整个房间多了一份诡异的气氛,好似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秋词走在前面,我们一边走一边拨开那些绿色的绸子。 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和秋词都感受到了,四下张望。可是我们走过的地方,除了还在飘动的绸子,别无他物。 我们了几步,透过薄如蝉翼透明的绿色绸子能看见前面有一个和狐仙洞一样的卧榻。只是这里的这个卧榻通体透明,从里面还能看见在发出绿色的光芒。 卧榻上面似乎有几个人,那几个人缠绕在一起。可能是因为绸子遮挡着,根本看不清楚卧榻上面的人长什么样子,甚至看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秋词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我跟着她走。 离那张卧榻越近,女人的声音就越响亮,仿佛是有许多女人在自己的耳朵边上喧闹。 在我们拨开最后一层绿色的薄纱后,那张卧榻上的场景终于出现在了我和秋词的眼前。 在卧榻的中间一个男人躺在上面,他的身上披着黑色薄纱长袍,头上扎着发髻,发髻上面一个八卦纹饰发簪插在发髻上面。 这种装束一看就应该是一个道人,不过从他黑色的长袍里露出了黑色的尾巴。这样的尾巴,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只狐狸。 男人的眼睛泛着绿色的光芒,秋词和狐仙洞里的狐狸眼睛都是蓝色的。 男人的身边几个女人围在他的身边。他们躺在一起,互相喂食。 男人和女人看到我们来了,几双泛着绿色光芒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我们。他们并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理会我和秋词,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和秋词再往前走了一步,在卧榻上面的一个女人起身坐立了起来。她满眼妩媚的气息,她的眼睛朝我不断眯合着,让我觉得全身痒痒的。 “咱们来客人了,是不是应该接待一下。” 旁边的几个姑娘也都跟着迎合了一起,娇嗔道:“是的,咱们姐们几个去好生伺候。” 我和秋词还没反应过来,几双明晃晃绿色的眼睛就飞身到我们的周围。她们在我们的身边骚首着,像是舞蹈,又像是调侃。 那些绿色的眼睛在我们的身边转悠着,转了一会儿,我的眼睛就不听话的开始迷糊了。脑袋有些昏沉,难道这些绿色眼睛有迷糊人的效果。 旁边的秋词倒没有和我一样,她依然精气神十足。 秋词似乎也发现了我变化,她在我的耳边大声喊着:“别看她们的眼睛,狐狸的眼睛有迷惑人的能力。”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没几分钟,我的身体就恢复了许多。 那些姑娘迷惑不到我,依然没有停下来,而是贴在我的身上。她们的身体挨着我的身体,不停摩擦着,我的身体瞬间就感受到了火一样的热。 全身都汗湿了,我很想脱掉衣服。旁边的秋词只是呆呆站立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她居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好歹我也是她的男人,难道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乱搞吗? 我还以为秋词会将那些姑娘给驱赶走,没想到她一直站立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坐在卧榻上的男人终于发声了。他咳嗽了一声,大声喊道:“他们不好咱们这一口,你们还是回来好了。” 我身边的姑娘一溜烟,化成了烟尘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我终于能睁开眼睛了,看见了床上的无限春光。 秋词在一边依然像个木头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我就觉得很纳闷了。秋词到底怎么了,本来挺闹腾的人,越安静我的心里越发毛。 我推了推秋词的身体,似乎有所反应,回过神来。 她小心翼翼转过头来对我说:“绿眼睛的狐狸,是妖狐。” “什么妖狐。”我弱弱问了一句。 “蛊惑人心,吃人心的狐狸。奶奶曾经给我提过一次,只是那时候我没记住,刚刚看到那些女人蛊惑你的时候我才记起。” “那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离开。”我们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在耳语。 对面的姑娘给那个男人喂了一颗葡萄,然后亲吻了一口。男人吐着葡萄籽,笑着说:“林一念,名字没说错吧?” 男人说话的尾音很长,似乎在吊我们胃口。 听到姐名字的时候我的精神一下子就起来了,我想要上前去询问男人,可是被秋词拉住了。 “我虽然是一只狐狸,可是我是绿眼狐狸。和人鬼打交道,只要能付钱,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甩开了秋词的手,走上前去,质问男人:“你是谁?” 男人皮笑肉不笑,回答:“我就是阴灵探案事务所的老板,尹林。既然来了生意,我就不能让钱丢了。” “那你能救我姐吗?” “能。” “什么价钱?” 秋词在旁边似乎很紧张,紧紧攥着我的手。 尹林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你是一个穷鬼,没有钱。我绿眼狐狸虽然喜欢吃心,但是我不要你的心。” “快说,你到底要什么。”我有些着急了。 “我要你身边的小狐狸……”他盯着秋词的时候满眼绿光,秋词却满眼恨意,尹林接着说:“别着急,我只是要她身上的一滴血。” 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尹林竟然只需要一滴血。我和秋词望着彼此的时候一脸迷茫。 第十三章 一生回来了 和尹林达成了协议,他帮我救出姐姐,秋词就给尹林一滴血。开始的时候秋词怎么也不答应,她看见我黯然神伤,最终同意了。 她叮嘱我:“一定要时刻小心尹林,他是绿眼妖狐。根本不会和人讲承诺,尹林一定有着自己算计,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虽然她是一只狐狸,虽然我们只在一起了两天。可是秋词对我确实感情真挚,似乎是愿意为我付出所有,而我什么也不能给她。 看着她精美的面容,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我救出姐姐定然和她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不问世事,相伴终老。 她盯着木讷的我,笑着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脱口而出:“你真的很漂亮。” 从我出生到现在,这是我说的最浪漫的一句话了。秋词听到后喜笑颜开,可是没多久便褪去了。 尹林也不算是拖沓的狐狸,隔天他就带上我和秋词往牌坊村赶。一路上他一直不说话,车上的氛围很安静,上车的时候秋词就提醒我不看尹林的绿色眼睛。 她说那双眼睛能夺人心魄,还能读心。和尹林在一起似乎是没有秘密可言。秋词一直倒在我的怀里安睡,她躺在我怀里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很幸福。 车在在颠簸的山路上走了很久,我在思考着这一趟丰县之行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就因为三爷的那几句话我对他深信不疑,没有找到三爷,却稀里糊涂相信了一只绿眼的妖狐。 我是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下了车,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一行三个人都有些疲惫不堪。我们回到牌坊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在黑夜里,秋词和尹林眼睛发着光。我倒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如果被别人看到,岂不是要被吓死。 我和秋词还有尹林商量了一下,让他们把眼里的光收一收。秋词倒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尹林有些脾气,他变化出自己的狐狸脸。 我没有被他的模样吓到,这些天和狐狸打交道多了,畏惧心也渐渐被打磨掉了。 秋词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嘴里嘀咕着:“不要去理会妖狐,妖就是妖,永远也不可能有蓝色的眼睛。” 尹林被秋词狠狠鄙夷了一番,原本以为尹林会大发雷霆的,在秋词的口中妖就是孽障。可是尹林却将狐狸脸收了起来,和颜悦色对着我们说:“赶路。” 我在旁边的草树上找了木棍,从松树上扣了许多松油,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在黑夜里行走,山林里本来很安静的,没走多时附近的鸟兽就开始吵闹了起来。 猫头鹰一直在我们的头顶盘旋着,发出咕咕的叫声,其它焦雀惊飞四处乱窜,就连野兽都低吟了起来。 秋词走在中间,她拉着我的手。 “林子阴气重,一生,咱们要小心。”秋词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着,后面的尹林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穿过了树林,鸟兽没了声音。林子里的动静只是虚惊一场。 村子里深夜的时候很少有人掌灯,基本上都是早早就睡着了。农村里的人没有什么太多的娱乐项目,无非就是夜间一家人聊会儿天,基本上七八点之前就睡觉了。 可今夜却家家户户亮着等。村口张家见我们回来,他们家就张老头和老板,这时他们竟然站在院子前面仿佛是在翘首张望。 他们的身体消瘦,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从院子里传来空灵而飘逸的声音,张老头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还咳嗽了两声。 “一生回来了。” 老人家平日里就身体不好,现在说话这样诡异,我也没当一回事。 从村口往家里走,要经过几乎人家,这些人家无不都是掌着灯,家里的人站在院子门口翘首张望。 一户两户人家还好,可是所有人都这样让我心里发毛。牌坊村的人到底怎么了。 而且他们问我同一句话:“一生回来了。” 在家门前的田垄上,远远就看见我家的房间里点着灯。我的心里情绪万千,如果是姐姐在房间里点着灯该有多好,这样就能证明姐姐还活着。 如果不是姐姐掌的灯,张富贵和娘亲都已经死了,那会是谁? “屋里点着灯,会是姐姐吗?”秋词问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心情沉重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我迫切想要见到姐姐,即使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在乎,只要我的姐姐还活着。 姐姐是我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真的不希望她再发生什么意外。 推开院子门的时候,从房间里传来的昏黄的灯光打在了姐姐的脸上。姐姐和牌坊村的人一样,她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我能看到姐姐面容憔悴。 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姐姐整个人消瘦了很多,眼塘深陷。她的身体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下。 姐姐问我:“一生回来了。” 她就站在昏黄的灯光里,突兀的一句话让我觉得很意外。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说着同一句话,不过我不得不相信,姐姐活生生站在那里。 姐姐的身下有影子。 “嗯。是的姐姐。” 秋词站在我的身后,有些拘谨。她在我的耳边问我:“姐姐居然还活着,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一样叫姐姐。” “你们不是认识吗?” “可是那时候我只是一只……”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回去了,然后改了口说:“是的,我们不认识。” 秋词居然没看出来村里的人怪异之处。旁边的尹林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姐姐看,他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在姐姐的身上扫视着。 “你在看什么?” “你姐姐挺漂亮的。”说完那只狐狸舔着嘴角,我原本以为尹林能看出什么问题,可是他竟然不改狐狸的本性。 姐姐根本就没有问我身后的秋词和尹林是谁,似乎在她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我一个人。 “回来了就好,姐姐一个睡觉害怕。今天晚上陪着姐姐。”说完姐姐就转身离开了,她回到了西房,她走路的姿态轻飘飘的,踩着细碎的步伐。 秋词在后面用手掐着我的皮肉,在我的耳边大声说:“这么大的人了,都结婚了,总不可能还和姐姐一起睡。不行,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我的背后生疼,转过头去的时候我看到秋词嘟囔着嘴巴。她的样子很明显是吃醋了。她竟然会在意我和姐姐睡在一起。 从小到大我就是和姐姐睡在一起的。 姐姐回了房间,她怪异的举动让我有些不之所错。现在天已经黑了,我身后的秋词再也不能像以前,把它当成一只狐狸看待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还有那个绿眼睛的狐妖,他也需要安置。 我刚要开口,准备让尹林住到东房里,话还没说出口,尹林就悻悻走到了东房的门口。 他推开房门,对着我说:“这个房间是我的,你们随意。” 我们家就东边和西边两个睡觉的房间,现在尹林去了东房。我总不可能带着秋词和尹林挤在一个房间了。 秋词无论如何都要和我睡在一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带着秋词去西房和姐姐睡在一个房间里。 我从东房里抱了一些床被到西房,在西方的地板上打了地铺。姐姐一个人坐在床边,她呆若木鸡,就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躺在地铺上的时候,秋词挤了到了被窝里。她问我:“需要脱衣服吗?” 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不用。和衣而睡。”秋词有些不高兴。 那时我的手插在衣兜里,刚刚去东房抱被子的时候尹林给了我一卷狐狸毛,他告诉我如果也里有什么情况就将狐狸毛放在嘴巴里喊他的名字。 第十四章 迎亲 虽然赶了一天的路,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倒是旁边的秋词睡的很熟,她一只手将我抱着,从她身上散发的花香让我的心情稍微舒畅一点。 我侧着身子,盯着床上的姐姐。姐姐自从进了房间后就一直坐在床边,我喊她也不回答。 其实我很想知道我离开后再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那句简单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怕触碰到姐姐的伤口,既然她现在就那么安安静静坐在我的对面,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才好。 睡不着觉,也许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张富贵会回来,如果他还会回来怎么办? 快到三更的时候姐姐才上床睡觉,她并没有灭灯。外面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也许张富贵今夜是不会回来。 看着姐姐睡着了我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望着望着就眼睛不听话开始一张一合,慢慢进入到梦想里了。 下半夜的时候,一阵凉飕飕的风从被子外面灌了进来。睡意朦胧的我还以为是秋词扯了被子,我用手摸了摸被子,被子依然好好的盖在我的身上。 我的睡意一下子全都消散了,看来平白无故起的凉风肯定有问题。我慢慢睁开了眼睛,房子里大片都是黑色的。 农村下半夜天气是会变冷的,特别是寒露起来的时候。 我瞅了瞅姐姐的床上,被子乱成一团糟,哪里还有姐姐的身影。这大半晚上的,姐姐不在床上睡觉,她去了哪里。 我起身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视线移动到窗户上的时候看到了姐姐。 她全身赤裸站立在窗子跟前,外面惨白的月光打在姐姐的身上,白色的月光和她白色肌肤混合在一起。 这让我觉得她的身子和月光一样冰凉。 她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身体站的很直,僵直的身体仿佛一根栽在床边的树木。 姐姐站在窗子边望着外面,这大半夜的外面有什么看的。 我小声喊了一句:“姐姐。”我的声音很低,生怕影响到旁边的秋词,她跟着我东奔西跑,显然已经累了。 姐姐没有回答我,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她的眼神呆滞,白色的月光打在眼瞳里,里面反射着白色的光芒。 我竟然没有看出来那白色的光到底是月光,还是从她眼睛里发出来的。 “姐姐,你在干什么?”我再次喊了一声,提高了音量。西房的茅草屋子,空间本来就小,按理说我这两声正常的人都会听见的。 站在窗子前面的姐姐依然没有回答我,她甚至没有侧过脸来看我一下。从外面吹来的凉风灌入到房间里,姐姐头发也轻轻飘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熟悉姐姐,肯定会误认为姐姐是一个女鬼的。即便不认为她是一个女鬼,也会因为她怪异的举动而心里犯怵的。 难道姐姐是听不见吗?她如此裸露在寒风里,要是风寒了怎么办,姐姐的身子骨已经和柔弱了。 我轻轻揭开被子,起身的时候动作很轻。旁边的秋词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估计是感知到了我起来。 没两秒又熟睡过去了,她似乎是在做梦,嘴里还念念有词。 她在嘴里念叨着:“一生,你居然不行。” 在这样的黑夜,她这一句差点让我昏厥过去,没想到她一直将这事情记在心上。她会不会把这件事记一辈子,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过呢? 我幻想着等姐姐好一些,我和秋词带着姐姐离开牌坊村。一起原理这个是非之地,我要好好照顾这两个女人。 我一步一步朝着窗户走去,空气里的气氛随着我的靠近逐渐在变化,似乎越靠近姐姐,寒气越重。 我的身上穿的本来就单薄,寒气来袭的时候打了个寒颤。这感觉和寒露来袭的时候感觉不一样,我仿佛是在逐渐走向一坨冰疙瘩。 而那感觉中的冰疙瘩就是姐姐。 没几步便来到姐姐的身边,她似乎没有发现我的靠近。我站在窗户边盯着姐姐,她正在望着天空中的那轮皎洁明月。 我的心里一阵嘀咕,姐姐半夜里不睡觉,看什么月亮。我用手推搡了几下姐姐的肩膀,喊了一句:“姐,你怎么还不睡觉。” 姐姐没有反应。 我从靠近过窗户的床边拿了一件衣服给姐姐披上,没想到我的手刚刚碰到姐姐的身体就觉得不对,姐姐的身体冰凉,而且是冰凉刺骨。 真的就如同我刚刚所设想的姐姐是一坨冰疙瘩。不过我并没有多想,这么冷的天,谁站在窗户上身体也会发凉的。 “姐,你的身体很凉,快回床上会暖和一点。”我双手扶着姐姐的肩膀,想要把她拽回到床上。 可是姐姐的身体僵硬,给人的感觉是脚跟是扎在窗前的地上。我盯着姐姐,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地方在动,甚至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姐,你怎么了?”我再次在姐姐的耳边轻声细语了一句。 我的话刚说完,姐姐的脸忽然侧了过来。她的脸和我的脸几乎是挨到了一起,现在月光从我们之间的缝隙里穿过。 我看到了姐姐的眼瞳里发着冷冷的白色光亮,和月光一样。 我的心一下子极具收缩,姐姐的眼睛居然会发光。秋词和尹林能发光,他们可是有修为的狐狸,现在姐姐的眼睛发着光,她算什么。 姐姐和我的眼睛对视着,这样的感觉和曾经不一样。现在的姐姐让我感到害怕,让我的心跳加速。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我的手不自觉摸了摸我的衣服,里面有一卷狐狸毛。可是我忍了很久,最终没有把它拿出来。 过了一会儿,姐姐嘴巴终于微微张开了。她的嘴巴露出一丝缝隙,嘴巴虽然没动,可是从姐姐的身体里却发出了细柔的声音。 这个声音和回来时见到她时发出的阴阳怪气的声音不一样,此时的声音才是姐姐的声音。 “一生,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姐姐不再说话,而是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外面惨白的月光。那外面并没有什么人,我的心里隐隐作痛,难道姐姐说的是张富贵又回来了。 我的心里的恨意瞬间就上来了。今晚有秋词和尹林在,那张富贵顶多也就算是恶鬼一个,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我和姐姐一样,木讷站在窗前。安安静静盯着窗外被月光照亮的田野。 现在的田野里已经收割了,荒凉一片,枯草遍野,被堆码得很高的草垛在月光下像一个个影子一样。 我定睛细看,仔细寻找着姐姐说的那个他。可是找了许久,什么也没有。 在我灰心失望的时候从远处一行形如蚂蚁的队伍缓慢的飘了过来,也许是因为距离,那个队伍才如此之小。 现在这个点断然是不会有一队人马在荒野上行走的。除非那一队人马根本就不是人。 我的目光紧盯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队人马越来越近,借着惨白的月光我终于看清楚那一队人马的模样。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队纸扎的丧礼用品。那些白纸扎的丧礼用品和月光混在一起,让人难以辨识。 在前面的是一匹高大的纸马,那匹纸马居然会蹬脚自己行走。后面是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抬着一顶婚轿,那些童子行走的时候左摇右晃,轿子在田野里上下晃动。 后边一排纸人手里拿着冥牌,上面无不书写着一个黑色的喜字。 第十五章 最后的希望 那些纸人的周围分明没人有人,可是纸马、纸人分明在荒野的田垄上走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旁边的姐姐盯着那一队纸人纸马很是淡定。 我再一次盯着那队纸人纸马的时候,看到喜字才恍然大悟,这是阴人娶亲。 我的亲生爹爹是山里的猎户,常年在山上奔跑自然也就见过或听过不少离奇诡异得事情。阴人娶亲也是他给我讲的,只是那时候把那些都当成一个故事了,没有放在心上。 爹爹说那还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山里的野猪还多,为了能打到野猪通常会在夜间行动。 那段时间从山上下来的猎户常说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年轻气盛不相信,毅然决定晚上去山上下套子打猪。 天还没黑的时候他就在山上下了许多套子和设了几个陷阱,晚上野猪活动最活跃,他只有藏起来静静等着野猪落如陷阱。 他找了一个颗大叔,在大树上找了个结实的枝丫就准备睡觉。天一点点黑下来,似乎是进入了梦乡。 那天夜里秋高气爽,天上繁星点点,月光从树影里打到林子里,恍如白日。他也不知道的怎么了,那天晚上睡的迷糊,半夜里林子里一阵唢呐锣鼓的声音忽而出现,爹爹被惊醒。 他眯合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山林,那远远的山林里好热闹的一派景象,唢呐声,锣鼓声,听着调调好似是结婚。 他还在想,这大半夜的怕是在林子里迷路的娶亲队伍。自己晌午过后在林子里放了那么多的夹子,还有挖了那么多地洞,地洞里放了竹签。 要是那些娶亲的队伍如果不小心碰到了陷阱,害了人性命,岂不是就犯了杀人的罪行。 他大叫一声,从树枝中翻身跳了下来。他下了地,就连忙就追赶那个迎亲的队伍,还没跑多久,那个队伍就没踪影。仿佛是瞬间蒸发了一样。 站在老林子里,他擦了擦睡眼。心里不停念着,莫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或者是幻觉。 他低着头,毫无生气走向刚刚那个大树边上。他觉得哪里不对,他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果然是没有任何东西。 他又准备上树继续睡觉,这一觉他睡的很谨慎,虽然眯着眼睛但是心里还在想刚刚的那一幕。果然没多久,那喧闹的唢呐锣鼓声再一次响起。 他站在树丫之间,从枝叶繁密的树梢间盯着远处,在那对面的山脊上,一队纸做的人儿、马儿和轿子浩浩荡荡往山下行进。 那队人马忽明忽暗,可是真真实实的。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了是真的,那不是幻觉。 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挥如雨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娶亲的队伍在山林里转悠了很久,天亮的时候才消失。 没想到今夜我能看见阴人娶亲,在田垄上的队伍转悠了一会儿,径直朝着我们家的方向走来。 到我们家里来娶谁,现在我们家就秋词和姐姐两个人,秋词是断然不会的。难道是来娶姐姐的,张富贵生前就对姐姐做那事情,看来她死了也不会放过姐姐。 姐姐在旁边依然如同木疙瘩一样,只是呆立在那里。 我见情况不妙,对着秋词大喊:“他来娶亲了,快点起来想点办法。” 秋词瞬间从地铺上惊醒,坐立在床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问:“你刚刚说什么?谁来娶亲了?” “我继父,他要来娶我姐姐了。你快点起来想点办法。” 秋词是穿着衣服睡觉的,将被子掀开就来到我的身边。她在窗前看到了姐姐赤裸着身子,瞪大了眼珠。 我有些焦急,喊着:“快点帮我想想办法?” 秋词愣愣的站在窗前,盯着外面。那一队纸马纸人已经来到了院子前面。秋词捂着自己的嘴巴,说道:“真的是张富贵,他就骑在马背上,你娘亲扶着轿子。他们已经来了。” 秋词能看见鬼,而我看不到。我倒希望自己能有一双可以看到鬼的眼睛,能和鬼交流,这样我就可以求求张富贵和娘亲,让他们放过姐姐。 “我们该怎么办?你能看到他们,那你去阻止他们,好吗?”我央求着秋词,盯着她的时候,她似乎也很无奈。 秋词低着头。 “一生,我不是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们蓝眼狐狸一族有族规,不能和鬼界有任何瓜葛。如果我帮了你,就等于自毁了我这么多年的道行,我最终会沦为畜生道,成为一只永远变不了人的狐狸。” 她的话我明白,她还是担心自己变不了人形,我们之间的长相厮守就算走到尽头了。 在我们谈话间,姐姐却从窗前挪动到了床边。她的床边放着一个木箱子,平日里里面都装着一些穿的衣服。 姐姐打开了那个木箱子,我和秋词看的清清楚楚,里面居然放着一套红色的喜服。而那套喜服居然是用纸做的,它就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面。 我们家从来就没有这些东西,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家里都发生了什么。甚至村子里都发生了什么,真的让人很费解。 “姐,你要干什么?” 姐姐并没有理会我,她坐在床边的时候照不到月光,眼睛发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和月光一样冰冷。 秋词在旁边盯着姐姐眼中的白色光芒,扯了扯我的肩膀说:“姐姐已经死了,她的眼里发着白色的光。” “我姐姐还没死。”我大声喊着。 其实从我回到村子里看到姐姐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姐姐已经变了,站在我面前的姐姐并不是那个疼我爱我的姐姐。 人总会有执念的,我不愿意相信我亲爱的姐姐已经死了。哪怕我的姐姐真的已经死了,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具会行走的尸体,我也愿意陪着她。 姐姐在我们的面前将那套喜服拿到床上,一点点铺开。她将纸做的凤冠用手一点点折好,然后铺开,轻轻戴在了头上。 我上前拉住姐姐的手,央求他:“姐,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还活着。” 姐姐的身体虽然瘦小,但是现在的力气奇大,我竟然一点儿也拉不住。拗不过的时候,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姐姐还怒气积于脸上用那白色的眼瞳狠狠盯着我。 “一生,你不要这样。姐姐已经死了。”秋词在旁边劝着我,她那张爱笑的脸在此刻也阴云密布。 我这样是拉不住我姐的,我想上前去将她手中的纸做的喜服给撕掉,姐姐的嘴里忽然发出水牛一样的嘶吼,手臂一挥我便倒在了墙角。 秋词上前扶起了我,我们站在黑暗的墙角盯着姐姐穿上了那一身纸做的红色喜服。姐姐穿上的时候脸上轻轻微笑着,那双白色的眼瞳在黑夜里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寒气。 在姐姐挥开我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姐姐已经死了。现在姐姐穿上了喜服,她准备坐上那纸做的花轿嫁给我曾经的继父,那个已经死去的张富贵。 娘亲扶着轿子,她就是人们所说的鬼媒婆。 我的手里攥着尹林给我的那卷狐狸毛,我将它放到了嘴里,狐狸毛含在嘴里的时候骚味很大。我差点恶心到了。 秋词在旁边问我吃的什么。我没有回答。 那卷狐狸毛在我的嘴里含了几秒钟,我大声喊着:“尹林。” 尹林说只要我含着那卷狐狸毛喊他的名字,他就会立马出现。既然秋词也不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只有期待他能帮助我了。 尹林成了我最后的希望。 第十六章 冥婚 我以为尹林会立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等了又等,房间里依然没有出现尹林的身影。甚至连西房的门都没有响动。 姐姐穿上那一身纸做的喜服,在镜子前面自己装扮了一番,粉面朱唇,目光涣散。她小心翼翼给自己盖上了纸做的红色盖头,然后静静坐在床边。 尹林真的没有出现,我最后的希望也没有。秋词盯着我看的时候一脸悲伤,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一生,我真的不能那样做……” 我将秋词抱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们在一起这几天,似乎这是我第一次那么主动。 西房的门被打开了,我以为是尹林,结果那房门上并没有人。倒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一阵阴风灌入了房间,我和秋词被吹得掩面阻挡。 透过手臂的缝隙,我看到姐姐身体轻飘飘的往门口走去。她的双脚似乎没有动,而是飘在空气里。她的身体一上一下,仿佛是有人在扶着她的身体。 秋词也掩着脸,在我的旁边大声说:“张富贵来了,你的娘亲在扶着姐姐出去。” 听到秋词这样说,我的心如乱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秋词无法帮我,尹林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只有我去保护姐姐了。 我双手挡着那阵阴风,一步一步朝着姐姐的方向走去。 就在我快要靠近姐姐的时候,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那双手将我往后推。我的身体几乎已经悬空。 身后的秋词见我被无形的手扼住,她立刻怒气冲天,原本精致漂亮的脸迅速绒毛滋生,嘴巴不断伸长。她变成了一只狐狸,身后的尾巴也从衣服里露了出来,在空气中摇晃着。 秋词瞬间移动到了我的身边,她伸出手在我的脖子下面抓着,迅速拉开。我能感受到扼住我的那双手的指甲在我的脖子下面狠狠滑着,最后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的脖子瞬间留下了几条鲜血印记。 秋词站在我的身边,她对着空气怒吼,那双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光芒四射,将整个西房照得通亮,彷如白日。 我从空中掉落到地上,双手捂着刚刚被扼住的脖子。秋词挡在我的面前,她那双发着蓝色光亮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似乎是在对房间的什么东西说着什么。 秋词一直在我的面前站了很久,直到姐姐离开了西房。姐姐离开的时候还用发着白光的眼睛看着我,她嘴角微微上翘,笑着的嘴脸特别诡异,和姐姐以往的笑根本就不一样。 我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对着秋词吼道:“秋词,求求你帮帮我姐姐,救救她。” 秋词回过头来,满眼泪水:“一生……” 秋词依然很犹豫,一只狐狸要变成人形的确很难。又特别是要变成一只蓝眼狐狸,如果是尹林那样的妖狐倒不必这样,他们大可以吃人心以保人形。 姐姐离开房间后,西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秋词站立在前面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看着我,她精致美丽的容颜上布满了愧疚和悲伤。 我们沉默了许久,秋词走上前去想要扶起我。我没有抬头,手一挥,将她推开了。我起身走到了窗子前面,盯着外面冷冷的月光。 那一队纸人纸马走的还不远,依稀能看到。我发疯了一样冲出了西房,朝着田垄上那队纸人纸马赶去,为了姐姐,哪怕是不要命也要将姐姐救出来。 即使姐姐已经死了,我也要让姐姐的尸体不再受到侮辱。 前面的娶亲队伍在田垄上慢悠悠的走着,那些纸人走路的时候来回晃动,和平日里娶亲队伍一样欢乐。 我一直跟在后面,这样我至少能找到姐姐到底去了哪里。 秋词也跟在我的身后,她一直不说话。也许是因为我刚刚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秋词也记恨在心。 纸人纸马一直朝着牌坊村的老坟山走去,那里不算牌坊村的宗祠坟地,但凡生前做了缺德的事情都会抛尸在老坟山。 那里一直很阴,没人愿意去那个地方,即使是村里的抛尸匠人也只敢中午的时候背尸去那里。 张富贵生前不说对姐姐做的那些事情缺德,在村子里也没少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死后魂魄去不了宗祠坟地是很正常的。 老坟山在山坳里,常年背阴,荒山野岭无人经管,树木茂密。本来月光普照,走在林子下的时候变成了阴风阵阵,漆黑的树冠下连路都快看不清楚了。 秋词在后面用蓝色的眼睛为我照亮前方的路。她没说话,我也没有理会她。 纸人纸马一直到了老坟山才停下来,我不敢再向前,毕竟我一个人的能力是对付不了张富贵的。 我藏在山坡上的草丛里盯着老坟山的一举一动,秋词也暗暗静静蹲在我的旁边。 “你走。”我的话很坚定。 秋词在旁边眼睛湿润,她没有说话,依然呆若木鸡一样蹲着。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有些软。 当然现在不是和秋词吵到的时候,如果声音太大的话没准会引起张富贵的注意,那样的话就坏事了。 只见纸人纸马到了老坟山,老坟山的乱坟中隐隐约约有许多身影在动,那些身影最后聚集在一起。最后许多亮如灯泡的白色珠子亮了起来,白色的光亮汇聚,让老坟山亮了起来,所有的情景终于能看清楚了。 那些白色的亮珠子居然是牌坊村的人,他们和姐姐一样,眼睛亮着,发着冷冷的白色光芒。 在乱坟中,一栋纸做的灵堂很大,那个灵堂和草屋差不多。纸马停了下来,纸人站成了一圈。 牌坊村的人围在纸人外面,他们一齐盯着中间。这些人眼神虔诚,木讷无比。既然眼瞳能发白光的姐姐已经死了,那么这些人肯定也已经死了。 难怪我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和姐姐一样。 姐姐从纸做的婚轿下来了,站在灵堂前面,她跪在灵堂前面。难道姐姐现在要拜堂了吗?我有些着急,姐姐不能嫁给张富贵。 我的牙齿呲来龇去,在草丛里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旁边的秋词似乎警觉到了,她摸索到了我的手,紧紧握住。 姐姐跪在了灵堂前面,慢悠悠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后,那些眼瞳泛着白光的人都仰头嘶吼,声音在山坳里回响着。 姐姐被一个纸人搀扶到了灵堂里,那个纸人刚刚出来,灵堂的纸门哐当一声便关了。幸而还能透过灵堂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情景。 姐姐进入灵堂里后,便躺在了灵堂里。她的身体笔直,似乎等待着被人宰割。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唰唰泪如雨下,我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救不了。 灵堂里的姐姐躺了一会儿,忽然,她身上纸做的喜服凭空被撕裂,仿佛空气里有人在撕扯。那些纸皮在灵堂里飞舞,姐姐裸/露的身体在灵堂很突兀。 她的胸/前似乎有人在握着,上下左右动着。 姐姐没有任何反应。 后来姐姐的身体在灵堂里慢慢动了起来,她的双手不停颤抖,双脚或是屈伸,或是蹬向天空。躺了一会儿,姐姐躬身爬在地上,活像一只弓着的虫子。 最后她索性叉着双腿身体飞舞在空中。 姐姐就像厨房里砧板上的一块肉,被人揉来揉去,那是一块毫无生气已经死了的肉,没有灵魂的肉。 牌坊村人和那些纸人在外面一声声嘶吼着,他们跪在地上,就像是朝圣一样。 第十五章 最后的希望 那些纸人的周围分明没人有人,可是纸马、纸人分明在荒野的田垄上走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旁边的姐姐盯着那一队纸人纸马很是淡定。 我再一次盯着那队纸人纸马的时候,看到喜字才恍然大悟,这是阴人娶亲。 我的亲生爹爹是山里的猎户,常年在山上奔跑自然也就见过或听过不少离奇诡异得事情。阴人娶亲也是他给我讲的,只是那时候把那些都当成一个故事了,没有放在心上。 爹爹说那还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山里的野猪还多,为了能打到野猪通常会在夜间行动。 那段时间从山上下来的猎户常说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年轻气盛不相信,毅然决定晚上去山上下套子打猪。 天还没黑的时候他就在山上下了许多套子和设了几个陷阱,晚上野猪活动最活跃,他只有藏起来静静等着野猪落如陷阱。 他找了一个颗大叔,在大树上找了个结实的枝丫就准备睡觉。天一点点黑下来,似乎是进入了梦乡。 那天夜里秋高气爽,天上繁星点点,月光从树影里打到林子里,恍如白日。他也不知道的怎么了,那天晚上睡的迷糊,半夜里林子里一阵唢呐锣鼓的声音忽而出现,爹爹被惊醒。 他眯合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山林,那远远的山林里好热闹的一派景象,唢呐声,锣鼓声,听着调调好似是结婚。 他还在想,这大半夜的怕是在林子里迷路的娶亲队伍。自己晌午过后在林子里放了那么多的夹子,还有挖了那么多地洞,地洞里放了竹签。 要是那些娶亲的队伍如果不小心碰到了陷阱,害了人性命,岂不是就犯了杀人的罪行。 他大叫一声,从树枝中翻身跳了下来。他下了地,就连忙就追赶那个迎亲的队伍,还没跑多久,那个队伍就没踪影。仿佛是瞬间蒸发了一样。 站在老林子里,他擦了擦睡眼。心里不停念着,莫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或者是幻觉。 他低着头,毫无生气走向刚刚那个大树边上。他觉得哪里不对,他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果然是没有任何东西。 他又准备上树继续睡觉,这一觉他睡的很谨慎,虽然眯着眼睛但是心里还在想刚刚的那一幕。果然没多久,那喧闹的唢呐锣鼓声再一次响起。 他站在树丫之间,从枝叶繁密的树梢间盯着远处,在那对面的山脊上,一队纸做的人儿、马儿和轿子浩浩荡荡往山下行进。 那队人马忽明忽暗,可是真真实实的。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了是真的,那不是幻觉。 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挥如雨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娶亲的队伍在山林里转悠了很久,天亮的时候才消失。 没想到今夜我能看见阴人娶亲,在田垄上的队伍转悠了一会儿,径直朝着我们家的方向走来。 到我们家里来娶谁,现在我们家就秋词和姐姐两个人,秋词是断然不会的。难道是来娶姐姐的,张富贵生前就对姐姐做那事情,看来她死了也不会放过姐姐。 姐姐在旁边依然如同木疙瘩一样,只是呆立在那里。【零↑九△小↓說△網】 我见情况不妙,对着秋词大喊:“他来娶亲了,快点起来想点办法。” 秋词瞬间从地铺上惊醒,坐立在床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问:“你刚刚说什么?谁来娶亲了?” “我继父,他要来娶我姐姐了。你快点起来想点办法。” 秋词是穿着衣服睡觉的,将被子掀开就来到我的身边。她在窗前看到了姐姐赤裸着身子,瞪大了眼珠。 我有些焦急,喊着:“快点帮我想想办法?” 秋词愣愣的站在窗前,盯着外面。那一队纸马纸人已经来到了院子前面。秋词捂着自己的嘴巴,说道:“真的是张富贵,他就骑在马背上,你娘亲扶着轿子。他们已经来了。” 秋词能看见鬼,而我看不到。我倒希望自己能有一双可以看到鬼的眼睛,能和鬼交流,这样我就可以求求张富贵和娘亲,让他们放过姐姐。 “我们该怎么办?你能看到他们,那你去阻止他们,好吗?”我央求着秋词,盯着她的时候,她似乎也很无奈。 秋词低着头。 “一生,我不是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们蓝眼狐狸一族有族规,不能和鬼界有任何瓜葛。如果我帮了你,就等于自毁了我这么多年的道行,我最终会沦为畜生道,成为一只永远变不了人的狐狸。” 她的话我明白,她还是担心自己变不了人形,我们之间的长相厮守就算走到尽头了。 在我们谈话间,姐姐却从窗前挪动到了床边。她的床边放着一个木箱子,平日里里面都装着一些穿的衣服。 姐姐打开了那个木箱子,我和秋词看的清清楚楚,里面居然放着一套红色的喜服。而那套喜服居然是用纸做的,它就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面。 我们家从来就没有这些东西,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家里都发生了什么。甚至村子里都发生了什么,真的让人很费解。 “姐,你要干什么?” 姐姐并没有理会我,她坐在床边的时候照不到月光,眼睛发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和月光一样冰冷。 秋词在旁边盯着姐姐眼中的白色光芒,扯了扯我的肩膀说:“姐姐已经死了,她的眼里发着白色的光。” “我姐姐还没死。”我大声喊着。 其实从我回到村子里看到姐姐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姐姐已经变了,站在我面前的姐姐并不是那个疼我爱我的姐姐。 人总会有执念的,我不愿意相信我亲爱的姐姐已经死了。哪怕我的姐姐真的已经死了,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具会行走的尸体,我也愿意陪着她。 姐姐在我们的面前将那套喜服拿到床上,一点点铺开。她将纸做的凤冠用手一点点折好,然后铺开,轻轻戴在了头上。 我上前拉住姐姐的手,央求他:“姐,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还活着。” 姐姐的身体虽然瘦小,但是现在的力气奇大,我竟然一点儿也拉不住。拗不过的时候,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姐姐还怒气积于脸上用那白色的眼瞳狠狠盯着我。 “一生,你不要这样。姐姐已经死了。”秋词在旁边劝着我,她那张爱笑的脸在此刻也阴云密布。 我这样是拉不住我姐的,我想上前去将她手中的纸做的喜服给撕掉,姐姐的嘴里忽然发出水牛一样的嘶吼,手臂一挥我便倒在了墙角。 秋词上前扶起了我,我们站在黑暗的墙角盯着姐姐穿上了那一身纸做的红色喜服。姐姐穿上的时候脸上轻轻微笑着,那双白色的眼瞳在黑夜里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寒气。 在姐姐挥开我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姐姐已经死了。现在姐姐穿上了喜服,她准备坐上那纸做的花轿嫁给我曾经的继父,那个已经死去的张富贵。 娘亲扶着轿子,她就是人们所说的鬼媒婆。 我的手里攥着尹林给我的那卷狐狸毛,我将它放到了嘴里,狐狸毛含在嘴里的时候骚味很大。我差点恶心到了。 秋词在旁边问我吃的什么。我没有回答。 那卷狐狸毛在我的嘴里含了几秒钟,我大声喊着:“尹林。” 尹林说只要我含着那卷狐狸毛喊他的名字,他就会立马出现。既然秋词也不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只有期待他能帮助我了。 尹林成了我最后的希望。 第十七章 坟头上的绿光 看着姐姐被这样蹂躏,我的心滋味万千。 秋词在我的身边静默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好遥远,似乎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我现在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那一个人还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意思吗? 我的愤怒冲昏了头,我将身边的草一点点拔去。秋词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紧紧拉着我的衣襟,估计是怕我冲出去做傻事。 我将她的手挥开,怒目相向。我将嘴里的狐狸毛吐到地上,果真秋词说的没错,绿眼狐狸根本就不靠谱。 “秋词,是我负你,对不起了。” 秋词的动作很迅速,她双手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拉住,哽咽道:“一生,你不能下去。你下去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死了,我呢?如果你非要下去,那我宁愿放弃自己几百年的道行。” 秋词忽然从草丛中站立了起来,看到她站立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有负罪感。仿佛是我逼迫她一样,我成了一个杀人的刽子手。 她从草丛里站立了起来,朝着老坟山里大声吼着:“恶鬼……” 看见秋词这样,我也站立了起来。大声吼着:“张富贵,你快放了我姐姐。我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这样突兀出现在上坡上,那些正在顶礼膜拜已经死去的牌坊村村民都齐刷刷站立了起来,他们发着白色光芒的眼睛盯着我们。 纸人村民的中间怒张着嘴巴,她们的嘴里满是纸做的牙齿,密密麻麻的。 村民似乎感受到了纸人在张嘴怒吼,也学着样子张嘴怒吼,他们的嘴里露出了尖锐的牙齿。村口的张老头本来年近花甲了,他张开嘴巴的时候嘴里也长着锋利的尖尖牙齿。 老坟山里亮汪汪的一片,也许是因为刚刚没注意到,还以为只是灵堂附近有一堆人。现在站起来仔细一看,原来在老坟山的那些坟堆附近还站立着许多人。 我大致目测了一下,牌坊村没有那多人,这几年年轻的人都出去务工了,剩下的都是些矜寡老人。那么这些多出来的人是哪里的。 那老坟山的坟堆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再仔细看着那些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坟头,坟头上似乎散发着幽幽的绿色光,仿佛是一团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那些绿色的光是从无名的坟里照射出来的,坟头下面的土壤就像有人拿着锄头在挖掘一样。泥土翻动的时候,那些光四射开来。 坟头下面翻动几下,就会伸出一双枯槁腐烂的手,那些手将泥土刨开。接着就是一颗脑袋从坟头里钻出来,它们努力往外面爬,爬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些尸体身上一直在掉着乳白色的虫子。 那些虫子和平日里见到的蛆虫差不多,只是要比蛆虫大多了。 秋词似乎也看到那些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她的胸腔干呕了一声。我都有些一反胃酸了,更何况秋词。 秋词的脸色有些阴沉,她站在我的前面大声问我:“你看那些绿色的火焰。” 绿色的火焰,那不是磷火吗?我虽然没多少文化,没读过大学,但是我还是明白磷火是尸体腐烂后磷扩散到空气中燃烧的而成的火焰。 我回答:“那是磷火。” “那些绝对不是磷火,坟地的磷火燃烧不了那么久。不过我现在也想不出来那些绿色的光是什么东西。” 那些牌坊村的村民弓着身体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过来,他们的速度不算慢,白色的光在夜里就像无数把手电一样,我们被这些光亮照得无处遁形。 秋词并没有拉着我离开,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帮助我救出姐姐。她见到那些村民一点点爬到山坡上面,脸色骤变,眼瞳变成了蓝色,嘴脸也慢慢拉长,变成了狐狸脸。 她的尾巴从身后伸了出来,白色绒毛的尾巴在身后摇晃着。 见到秋词变成了狐狸,我的心里隐隐作痛,如果秋词真的会毁了自己几百年的道行,我该拿什么偿还她呢? 我站在身边拉住了秋词的手,她的手上已经满是白色的绒毛,我大声对着秋词说:“无论你是人还是狐狸,以后我都会跟你过一辈子的。” 说完我抱着秋词,亲吻了她。她的嘴边满是须毛,有点刺嘴唇,我能感觉到秋词的体温,能听到从她身体里发出来急促的呼吸声。 亲吻完后,秋词将我推开。她的蓝色眼睛眯合了两下,似乎有些害羞,对我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我们拜堂成亲了,你就是我妻子。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 秋词的眼瞳在眼眶里打着转,一滴蓝色的眼泪流淌了下来。那滴蓝色的眼泪从脸颊落下,我连忙伸手去帮她擦拭,那滴眼泪在我的手心温热,湿润。 秋词的尾巴迅速在我的身体上卷了起来,尾巴将我的身体束缚在她的背后。她躬身爬在地上,爪子嵌入到了泥土里面。 我骑在秋词的身上。 秋词仰天怒吼了一生,四脚用力一蹬,朝着山坳下面的村民飞奔而去。 那些村民似乎并不畏惧秋词是一只狐狸,一齐围了过来,将我和秋词围了一个圈。我们在中间腹背受敌。 我只知道那些牌坊村的村民已经死了,可是我并没有想到他们能如此厉害。 秋词的动作雷厉风行,她的利爪将那些靠近的尸体划得遍体鳞伤,尸体瞬间鲜血如注。那些受了伤的尸体依然如同狂暴者,继续咬牙切齿攻击着秋词。 眼看着我们被围着的范围越来越小,秋词虽然速度很快,可是一人难敌十手,最终身体上被尸体撕咬了好几处。她的身体被撕咬的地方流出了蓝色的血液。 我看得有些心痛,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帮忙。如果是我,下去肯定还不够那些尸体一拳。 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从那些尸体外围忽然亮起了绿色的光芒,那些绿色的光亮从尸体的缝隙里照了进来。 秋词见到绿光,她将我从背上放下来。 “是尹林来了。” 一阵绿色的烟气如同飓风一样将尸群推开,一条道路被劈开。我和秋词看到那些绿色烟雾中看到了许多绿色的眼睛,其中有一双又大又亮,而那双眼睛正是尹林的。 尹林站在那些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前面,那些尸体很听话,或者说那些尸体的主人就是尹林。 尹林从绿色的烟气中步伐坚定朝我们走来,一他走到了我们面前,在我们的面前诡笑着。 秋词也受了伤,她的大腿上面还留着鲜血。尹林伸出了手,摸了摸秋词的大腿,这突然的动作被秋词的手给阻挡了。 “哎呦,我漂亮的小娘子,受伤了。我还以为你有能力对付这些死尸的,你连这些死尸都对付不了,怎么去救出灵堂里的姑娘。” “你到底想干什么?”秋词恶狠狠的问。 “没干什么,帮你们救出灵堂里的那个姑娘。这些绿眼尸体是我特意召唤出来帮助你们的。” “那这些牌坊村死去的村民呢?难道不是你动的手脚?” 尹林转过身,笑了笑,回答:“我尹林虽然不是蓝眼狐狸,是妖,可是我也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屠杀一个村子的人。” 他说的没错,刚刚被拨开的人群又迅速围拢。尹林也被围了进来。 尹林似乎并不着急,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手指迅速拨动。他的嘴里在念着什么咒语,我大抵也听不懂。 只见那些外围的绿眼尸体将牌坊村的村民紧紧抱住,绿眼尸体抱住村民后就是一口,咬住脖子狠狠吸血。 牌坊村的村民被那些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啃食着,喝血吃肉,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旁边有些虚脱的秋词在我的耳边呢喃着:“尹林念着的咒语是养尸咒,以尸养尸。” 第十八章 绿瞳秋词 坟地周围尸横遍地。 尹林转身盯着我们看,那双绿色的眼睛在我们的身上扫视着。现在周围的牌坊村村民已经被尹林给消灭,秋词变回了人形,她很刻意回避了尹林扫视的目光。 “小狐狸,你的道行还浅,想要救出灵堂里的姑娘,你还没那能力的。”尹林如是说,我知道尹林肯定能救出姐姐。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是另有目的,一定不会立马出手救人的。 秋词也很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到底想要什么,弄这么大排场为了一滴血,你值得吗?” 尹林并不绕开话题,他转身面对着那些绿眼尸体,怒张着嘴巴。那些绿眼尸体的身体里不断溢出绿色液体一样的东西,这些绿色液体最终汇成了一股流淌到了尹林的嘴里。 待那些绿眼尸体身上的绿色液体流干,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堆堆白骨。 尹林吸食完后,转身盯着我们看,舔了舔嘴边残渣,很满足的说:“除了这些绿眼尸体是我弄的,其余那些被吸了魂魄的村民绝对不是我动的手脚。我都说了我尹林还没有残忍到那个地步,那房间里的恶鬼也没那能耐。这事的背后还有别人在操作,救不救那个被吸了魂魄的姑娘,你们决定。” “你的条件,快说。”我盯着房间赤裸的姐姐,她就躺在灵堂里面,毫无生气。 灵堂前面的几个纸人蜷缩成了一团,似乎是很害怕尹林。尹林走上前去摸了摸纸人,从兜里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纸人,纸人顺脚燃气了熊熊大火。 “我要的东西你们真的想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旁边的秋词却默不作声。 尹林诡笑了一下,双手捂着嘴巴,大声说:“那你们先把灵堂了的姑娘救出来,我再告诉你们。” 他的话刚刚说完,尹林瞬间移动到了秋词的身后。 “小狐狸的道行浅,对付不了灵堂里的恶鬼。现在我就来帮你。” 尹林从嘴里吐出一阵绿色的烟气,他的双手将那一阵烟气揉成团,然后一掌抓住用力拍打到秋词的背后。 尹林的速度太快,秋词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秋词受了尹林一掌,似乎有些吃不消,她的表情变得狰狞。 秋词低着头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和夏天田垄里的蛤蟆发出的咕咕声一样。 我有些紧张,冲到尹林的身边紧紧攥着他的臂膀,大声问着:“你到底对秋词做了什么,她怎么了?” 尹林用力挥开我的手臂,回答:“我只是在帮她增强能力,不信你看。”他的手指着抬起了头的秋词。 秋词的嘴里生长着獠牙,她身上的白色绒毛一点点蔓延,最后脸上手上长满了,接着白色绒毛继续变成绿色的。 秋词发着光的蓝色眼睛忽明忽暗,从蓝色眼瞳里忽而投影出绿色光,那些绿色的光一点点扩散,最后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绿色的。她曾经说过,眼里泛着绿光的狐狸是妖。 难道秋词也变成绿眼睛的狐妖吗? 看着秋词如此痛苦的样子,我上前去抱着秋词的腰,在她的耳边大声喊着:“秋词,秋词,秋词……”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仰头呼啸,嘴里的舌头伸长了在嘴边舔舐着那些锋利的獠牙。 此刻的尹林也没闲着,他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口。绿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她在我的背后画着什么东西,嘴里念着咒语。 “你不是想要救出你的姐姐吗?现在我就让你看看,秋词是怎么救她的。” 尹林在我的身后画着,我的全身一阵燥热,身上的青筋暴现,我能感觉到脸上的皮肤有很鼓起的痕迹。那些鼓起的地方似乎有很多虫子一样的东西在往我的眼睛汇聚,原本清晰的眼睛变成了一片绿色。 这时我盯着那栋用纸做的灵堂,透过灵堂上的窗户看到了躺里面身体墨绿色的姐姐。姐姐的身边躺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那个人压在姐姐的身上。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继父张富贵。 张富贵显得很兴奋,表情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而姐姐一点反应也没有。 娘亲就站在灵堂里,她也全身没有穿衣服,蹲坐在姐姐身体边上。娘亲露出邪恶的嘴脸,她朝我恶狠狠的盯着,眼里满是凶光。 我紧绷着脸,一股热辣辣的血液从胸膛喷涌而出,一直蔓延到我的头顶。秋词就在我的前面,她对着灵堂大声嘶吼。 我对着秋词大喊:“杀了他们。” 我的声音很大,声嘶力竭,仿佛将我这一生的愤怒全都释放了出去。秋词在前面似乎是得到了命令,她纵身一跃,跳了起来,三四步就飞奔到了灵堂前面。 秋词尖如刀锋的利爪十字交叉,将那贴着喜字的灵堂划拉成碎片。灵堂被毁,张富贵和娘亲起身,他们围在姐姐的身边,张牙舞爪对着秋词。 秋词也毫不示弱,狂吠一声,从她的嘴里喷出绿色的液体。秋词纵身一跃,扑向张富贵。张富贵的身体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烟尘,那团黑色的烟尘在秋词的身上四处缠绕。 秋词前爪和长者獠牙的嘴巴不停撕咬,那一团黑色的烟尘里不停四溅出许多黑色的液体。张富贵沙哑的声音在山坳里面哀鸣着,声音巨大。 娘亲似乎也感觉到了张富贵有些吃力,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烟尘飞到秋词的身上。 两股黑色的烟尘在秋词的身上缠绕,秋词现在也占不到优势了,不多时,那些墨绿如玉的液体从秋词身上撒了出来。 透过那些黑色烟尘的缝隙能看到,秋词的身上已经很多伤口了。 看到秋词这样,我终于清醒了一些。秋词为了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她正在和张富贵以肉搏肉。 旁边的尹林倒看得津津有味,兴起的时候还拍手叫好。 我大声喊着:“秋词,秋词……” 我的眼里满是泪水,也许这些泪水并不是为姐姐而流下的,这些泪水是为了秋词。她为了已经付出了一切。 秋词和两条黑影纠缠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秋词的全身已经被绿色的液体覆盖,她的动作明显变慢了。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秋词怕是会凶多吉少。 就在我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秋词的爪子忽然按住了一条黑影,那条黑影被秋词按到地上。秋词仰头就是一口下去,咬住了那条黑影。 那条黑影在秋词的脚下不停挣扎着。 秋词咬住黑影不放爪子,嘴里似乎有着水泵一样,将那条黑影身上的黑气吸入嘴里。那黑气没几秒便被吸光,秋词的脚下只剩下了一团黑色的灰烬。 另外一条黑影缠绕在秋词的身上,秋词的爪子很锋利,从事身上挑起那条黑影,在空中摔了几次。黑影好似没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 秋词用爪子拨弄了几下,那条黑影依然没有动静,身体周围流淌着许多黑色的液体。 秋词张大了嘴巴,不停吸允着那条已经没了生气的黑影,黑色气体从秋词的嘴巴和鼻孔进入秋词嘚瑟身体里。 我看的很清楚,秋词吸允一点那些黑气,眼里的绿光就深了一些。最后眼瞳竟然成了翡翠一样的深绿。 对付完那两条黑影,秋词似乎很兴奋,仰头呼啸了一声。从她的嘴里吐出了许多翠绿色的浆液,我在远处呼喊着,秋词一点也没反应。 秋词一点点走向姐姐的身体。 第十六章 冥婚 我以为尹林会立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等了又等,房间里依然没有出现尹林的身影。【零↑九△小↓說△網】甚至连西房的门都没有响动。 姐姐穿上那一身纸做的喜服,在镜子前面自己装扮了一番,粉面朱唇,目光涣散。她小心翼翼给自己盖上了纸做的红色盖头,然后静静坐在床边。 尹林真的没有出现,我最后的希望也没有。秋词盯着我看的时候一脸悲伤,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一生,我真的不能那样做…;…;” 我将秋词抱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们在一起这几天,似乎这是我第一次那么主动。 西房的门被打开了,我以为是尹林,结果那房门上并没有人。倒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一阵阴风灌入了房间,我和秋词被吹得掩面阻挡。 透过手臂的缝隙,我看到姐姐身体轻飘飘的往门口走去。她的双脚似乎没有动,而是飘在空气里。她的身体一上一下,仿佛是有人在扶着她的身体。 秋词也掩着脸,在我的旁边大声说:“张富贵来了,你的娘亲在扶着姐姐出去。” 听到秋词这样说,我的心如乱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秋词无法帮我,尹林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只有我去保护姐姐了。 我双手挡着那阵阴风,一步一步朝着姐姐的方向走去。 就在我快要靠近姐姐的时候,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那双手将我往后推。我的身体几乎已经悬空。 身后的秋词见我被无形的手扼住,她立刻怒气冲天,原本精致漂亮的脸迅速绒毛滋生,嘴巴不断伸长。她变成了一只狐狸,身后的尾巴也从衣服里露了出来,在空气中摇晃着。 秋词瞬间移动到了我的身边,她伸出手在我的脖子下面抓着,迅速拉开。我能感受到扼住我的那双手的指甲在我的脖子下面狠狠滑着,最后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的脖子瞬间留下了几条鲜血印记。 秋词站在我的身边,她对着空气怒吼,那双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光芒四射,将整个西房照得通亮,彷如白日。 我从空中掉落到地上,双手捂着刚刚被扼住的脖子。秋词挡在我的面前,她那双发着蓝色光亮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似乎是在对房间的什么东西说着什么。 秋词一直在我的面前站了很久,直到姐姐离开了西房。姐姐离开的时候还用发着白光的眼睛看着我,她嘴角微微上翘,笑着的嘴脸特别诡异,和姐姐以往的笑根本就不一样。 我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对着秋词吼道:“秋词,求求你帮帮我姐姐,救救她。” 秋词回过头来,满眼泪水:“一生…;…;” 秋词依然很犹豫,一只狐狸要变成人形的确很难。又特别是要变成一只蓝眼狐狸,如果是尹林那样的妖狐倒不必这样,他们大可以吃人心以保人形。 姐姐离开房间后,西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秋词站立在前面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看着我,她精致美丽的容颜上布满了愧疚和悲伤。 我们沉默了许久,秋词走上前去想要扶起我。我没有抬头,手一挥,将她推开了。我起身走到了窗子前面,盯着外面冷冷的月光。 那一队纸人纸马走的还不远,依稀能看到。我发疯了一样冲出了西房,朝着田垄上那队纸人纸马赶去,为了姐姐,哪怕是不要命也要将姐姐救出来。 即使姐姐已经死了,我也要让姐姐的尸体不再受到侮辱。 前面的娶亲队伍在田垄上慢悠悠的走着,那些纸人走路的时候来回晃动,和平日里娶亲队伍一样欢乐。 我一直跟在后面,这样我至少能找到姐姐到底去了哪里。 秋词也跟在我的身后,她一直不说话。也许是因为我刚刚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秋词也记恨在心。 纸人纸马一直朝着牌坊村的老坟山走去,那里不算牌坊村的宗祠坟地,但凡生前做了缺德的事情都会抛尸在老坟山。 那里一直很阴,没人愿意去那个地方,即使是村里的抛尸匠人也只敢中午的时候背尸去那里。 张富贵生前不说对姐姐做的那些事情缺德,在村子里也没少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死后魂魄去不了宗祠坟地是很正常的。 老坟山在山坳里,常年背阴,荒山野岭无人经管,树木茂密。本来月光普照,走在林子下的时候变成了阴风阵阵,漆黑的树冠下连路都快看不清楚了。 秋词在后面用蓝色的眼睛为我照亮前方的路。她没说话,我也没有理会她。 纸人纸马一直到了老坟山才停下来,我不敢再向前,毕竟我一个人的能力是对付不了张富贵的。 我藏在山坡上的草丛里盯着老坟山的一举一动,秋词也暗暗静静蹲在我的旁边。 “你走。”我的话很坚定。 秋词在旁边眼睛湿润,她没有说话,依然呆若木鸡一样蹲着。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有些软。 当然现在不是和秋词吵到的时候,如果声音太大的话没准会引起张富贵的注意,那样的话就坏事了。 只见纸人纸马到了老坟山,老坟山的乱坟中隐隐约约有许多身影在动,那些身影最后聚集在一起。最后许多亮如灯泡的白色珠子亮了起来,白色的光亮汇聚,让老坟山亮了起来,所有的情景终于能看清楚了。 那些白色的亮珠子居然是牌坊村的人,他们和姐姐一样,眼睛亮着,发着冷冷的白色光芒。 在乱坟中,一栋纸做的灵堂很大,那个灵堂和草屋差不多。纸马停了下来,纸人站成了一圈。 牌坊村的人围在纸人外面,他们一齐盯着中间。这些人眼神虔诚,木讷无比。既然眼瞳能发白光的姐姐已经死了,那么这些人肯定也已经死了。 难怪我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和姐姐一样。 姐姐从纸做的婚轿下来了,站在灵堂前面,她跪在灵堂前面。难道姐姐现在要拜堂了吗?我有些着急,姐姐不能嫁给张富贵。 我的牙齿呲来龇去,在草丛里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旁边的秋词似乎警觉到了,她摸索到了我的手,紧紧握住。 姐姐跪在了灵堂前面,慢悠悠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后,那些眼瞳泛着白光的人都仰头嘶吼,声音在山坳里回响着。 姐姐被一个纸人搀扶到了灵堂里,那个纸人刚刚出来,灵堂的纸门哐当一声便关了。幸而还能透过灵堂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情景。 姐姐进入灵堂里后,便躺在了灵堂里。她的身体笔直,似乎等待着被人宰割。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唰唰泪如雨下,我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救不了。 灵堂里的姐姐躺了一会儿,忽然,她身上纸做的喜服凭空被撕裂,仿佛空气里有人在撕扯。那些纸皮在灵堂里飞舞,姐姐裸/露的身体在灵堂很突兀。 她的胸/前似乎有人在握着,上下左右动着。 姐姐没有任何反应。 后来姐姐的身体在灵堂里慢慢动了起来,她的双手不停颤抖,双脚或是屈伸,或是蹬向天空。躺了一会儿,姐姐躬身爬在地上,活像一只弓着的虫子。 最后她索性叉着双腿身体飞舞在空中。 姐姐就像厨房里砧板上的一块肉,被人揉来揉去,那是一块毫无生气已经死了的肉,没有灵魂的肉。 牌坊村人和那些纸人在外面一声声嘶吼着,他们跪在地上,就像是朝圣一样。 第十九章 念断无往生 张富贵和娘亲终于烟消云散了,他们再也不能伤害姐姐了。 可是姐姐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动静,秋词一点点走向姐姐的身体。秋词靠近后,姐姐的眼睛突然睁开,睁开的眼里泛着白色光芒,那么犀利和冰冷。 姐姐赤裸着身子,忽然坐立了起来。她慢慢转过头去,面目狰狞,死死盯着秋词。秋词似乎没有防范,姐姐的嘴立马张开,从里面伸出了长长的舌头。 那条舌头就如同弯曲的蛇一样将姐姐的身体缠住。 姐姐张开的嘴里布满了细密的牙齿,那些牙齿尖锐无比,似乎是想要撕咬秋词的身体。我看得目瞪口呆,想要上去阻拦,可是身体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阻挡一样,不能前行。 我站在远处吼着:“姐姐,醒一醒。” 可是姐姐什么也没听见,根本就没反应。她的舌头一点点收了回去,秋词的身体慢慢往姐姐坐着的地方挪动。 旁边的尹林在一旁唱着小曲儿,大声笑着,似乎眼前的事情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秋词被捆绑到姐姐的身边,她眼里的绿色怒火燃烧了起来。秋词努力挣脱着舌头的束缚,一只手从舌头里伸了出来,那双手的爪子利如锋刀,一把擒住了姐姐的舌头。 姐姐的舌头被爪子擒住,尖尖的爪子嵌入肉中,鲜血直流。舌头迅速从秋词身上猥琐了下来,耷拉在地上。 秋词一刻也没有松懈,立即冲到姐姐身边,一双爪子朝着姐姐的胸膛用力插了下去。她将姐姐按在地上,一张血盆大口对准了姐姐的喉咙。 “不要,秋词,那是姐姐。”我的喉咙已经干涩,吼出来的声音也已经沙哑不堪。 秋词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她的脑袋四处转悠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她的眼睛一点点移动到我的身上,可是她的眼瞳里并没有我的影子。 秋词没有看到我。 尹林朝着秋词大声喊着:“撕碎了她。” 秋词得到了命令,她一口咬到了姐姐的脖子上,那深深的牙齿嵌入姐姐的脖子里。秋词仰头一撕,姐姐的脖子上一块皮肉被撕拉开来。 秋词并没有就此停下,她似乎是疯了,利爪将姐姐紧紧按住,嘴巴不停撕咬姐姐身上的皮肉。姐姐身上的骨头都被秋词咬断了,那些残骨碎肉掉了满地都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眼睁睁看着秋词将姐姐的尸体给撕成了一堆碎渣。我跪在哪里怎么哭都哭不出来,那一刻,没有眼泪的悲伤才是最悲伤的心情。 旁边的尹林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蹲下来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你真的想要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我转过头去怒目相向。 “我需要的就是秋词堕入妖道。” 我最心爱的姐姐被秋词撕成了碎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绿眼睛狐狸造成的。我伸出双手卡着尹林的脖子,嘶声吼道:“我要杀了你,你就是个妖魔。” 我分明双手卡着尹林的脖子,可是在我的手里尹林越来越轻,最后竟然化成了一团绿色的烟尘。手里空空如也,再盯着对面看去,尹林就站在秋词的身边,她轻轻抚摸着秋词的额头。 秋词现在就像是一条温驯的家狗一样,在尹林身边蹭来蹭去。 在尹林身边的秋词慢慢恢复了人形,只是眼里的蓝色眼睛变成了绿色,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我摸了摸前面的屏障,已经消失。 我连忙从山坡上冲了下去,来到尹林的身边,他瞪大了绿色眼睛望着我,高傲不逊。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很容易被踩死的蚂蚁一样。 我盯着秋词,她的身边就是姐姐已经碎成块的尸骨。她没有看着我,一直低着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如何去面对她。 虽然我的心里清清楚楚知道秋词是被绿瞳给控制了,她现在成了一只绿瞳妖狐,这一切的罪责应该归咎于尹林的身上。 可是我的脑海里总是挥不去那秋词将姐姐身体撕碎的场面,我想这会成为一块心病,一直根植在我的内心。 感觉我不会再爱秋词了,即使我能明事理的不恨她。 我走上前去,双手对准了尹林的脖子,我要杀了他。可是还没等我的双手伸到尹林脖子上,尹林一伸手,我的身体悬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卡在我的脖子上面。 尹林朝着秋词嘘了一声。 秋词怒气腾腾,她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秋词了。 我看得有些怒火,可是脖子上的那双大手紧紧卡着我,让我根本动弹不了。我挥舞着双手,拼命想要够到尹林,可是我的手根本就不够长。 秋词似乎是看到了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她急速转过头,对着我,脸上变幻出狐狸的模样,在我的面前龇牙咧嘴。不过她并没有伤害我。 尹林笑着说:“林一生,你在我的眼里只是蝼蚁,根本不配我杀了你。” 我的喉咙被束缚着,在肺里积攒了一会儿终于吼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一只蝼蚁需要知道那么多事情吗?小狐狸,咱们走。” 胸前的那只无形的大手终于松开了,我的身体瘫软在地。如果那双手再卡几秒钟,也许我就跟着姐姐去了。 其实死亡在那一刻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害怕了,我的眼里已经充满了仇恨的血液。 我倒在了地上,眼里盯着尹林和秋词。 他们两人化成两股绿色的烟尘,飞了起来,烟尘在林子里的树干之间穿梭,像两个幽灵一样消失不见。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泥土上,老坟山背阴,看不到月光,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原本以为能救出姐姐,然后和秋词好好过日子的。 可是现在老坟山里满目狼藉,我的姐姐已经死了,连尸体就成了碎块。也许对于姐姐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在另外一个世界,她也许不会遇到像张富贵那样的恶人。 尹林和秋词走后我就在老坟山睡着了。 第二醒来的时候我将姐姐的遗骸装入了一个黑陶坛子里面,埋入了老坟山。那些满地的碎骨,我挖了一个大坑,将其丢到了里面然后埋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那些房屋空空荡荡的。尹林说过,这些村民不是他杀的,谁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倘若不是他杀的,那又会是谁呢? 我一个人走在村子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张富贵的家。一切的罪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看到这里我的内心满是伤心的过往和憎恶。 我从厨房里找到了火柴,将那几间房子点燃了。火燃烧的很旺,将我的脸照得通红。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我的心里念叨着,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都是孽债,等你还了债,就来丰县找我,叫我三爷就好了。”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三爷的那句话。 我的头也没回便离开了。所有的孽债都还了吗?如果没有还掉,我依然找不到三爷,就像上次一样,只是徒劳而已。 再一次踏上去往丰县的路,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我的最后一念也死了,我的姐姐。一念而生,念没了,生又有什么希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沿途过往的风景,眼前全都是秋词的身影。她乌黑的长发,她的微笑,她曼妙的身体。我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不去为她担心,毕竟她伤害了姐姐。 第十七章 坟头上的绿光 看着姐姐被这样蹂躏,我的心滋味万千。 秋词在我的身边静默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好遥远,似乎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我现在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那一个人还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意思吗? 我的愤怒冲昏了头,我将身边的草一点点拔去。秋词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紧紧拉着我的衣襟,估计是怕我冲出去做傻事。 我将她的手挥开,怒目相向。我将嘴里的狐狸毛吐到地上,果真秋词说的没错,绿眼狐狸根本就不靠谱。 “秋词,是我负你,对不起了。” 秋词的动作很迅速,她双手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拉住,哽咽道:“一生,你不能下去。你下去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死了,我呢?如果你非要下去,那我宁愿放弃自己几百年的道行。” 秋词忽然从草丛中站立了起来,看到她站立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有负罪感。仿佛是我逼迫她一样,我成了一个杀人的刽子手。 她从草丛里站立了起来,朝着老坟山里大声吼着:“恶鬼…;…;” 看见秋词这样,我也站立了起来。大声吼着:“张富贵,你快放了我姐姐。我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这样突兀出现在上坡上,那些正在顶礼膜拜已经死去的牌坊村村民都齐刷刷站立了起来,他们发着白色光芒的眼睛盯着我们。 纸人村民的中间怒张着嘴巴,她们的嘴里满是纸做的牙齿,密密麻麻的。 村民似乎感受到了纸人在张嘴怒吼,也学着样子张嘴怒吼,他们的嘴里露出了尖锐的牙齿。【零↑九△小↓說△網】村口的张老头本来年近花甲了,他张开嘴巴的时候嘴里也长着锋利的尖尖牙齿。 老坟山里亮汪汪的一片,也许是因为刚刚没注意到,还以为只是灵堂附近有一堆人。现在站起来仔细一看,原来在老坟山的那些坟堆附近还站立着许多人。 我大致目测了一下,牌坊村没有那多人,这几年年轻的人都出去务工了,剩下的都是些矜寡老人。那么这些多出来的人是哪里的。 那老坟山的坟堆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再仔细看着那些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坟头,坟头上似乎散发着幽幽的绿色光,仿佛是一团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那些绿色的光是从无名的坟里照射出来的,坟头下面的土壤就像有人拿着锄头在挖掘一样。泥土翻动的时候,那些光四射开来。 坟头下面翻动几下,就会伸出一双枯槁腐烂的手,那些手将泥土刨开。接着就是一颗脑袋从坟头里钻出来,它们努力往外面爬,爬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些尸体身上一直在掉着乳白色的虫子。 那些虫子和平日里见到的蛆虫差不多,只是要比蛆虫大多了。 秋词似乎也看到那些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她的胸腔干呕了一声。我都有些一反胃酸了,更何况秋词。 秋词的脸色有些阴沉,她站在我的前面大声问我:“你看那些绿色的火焰。” 绿色的火焰,那不是磷火吗?我虽然没多少文化,没读过大学,但是我还是明白磷火是尸体腐烂后磷扩散到空气中燃烧的而成的火焰。 我回答:“那是磷火。” “那些绝对不是磷火,坟地的磷火燃烧不了那么久。不过我现在也想不出来那些绿色的光是什么东西。” 那些牌坊村的村民弓着身体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过来,他们的速度不算慢,白色的光在夜里就像无数把手电一样,我们被这些光亮照得无处遁形。 秋词并没有拉着我离开,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帮助我救出姐姐。她见到那些村民一点点爬到山坡上面,脸色骤变,眼瞳变成了蓝色,嘴脸也慢慢拉长,变成了狐狸脸。 她的尾巴从身后伸了出来,白色绒毛的尾巴在身后摇晃着。 见到秋词变成了狐狸,我的心里隐隐作痛,如果秋词真的会毁了自己几百年的道行,我该拿什么偿还她呢? 我站在身边拉住了秋词的手,她的手上已经满是白色的绒毛,我大声对着秋词说:“无论你是人还是狐狸,以后我都会跟你过一辈子的。” 说完我抱着秋词,亲吻了她。她的嘴边满是须毛,有点刺嘴唇,我能感觉到秋词的体温,能听到从她身体里发出来急促的呼吸声。 亲吻完后,秋词将我推开。她的蓝色眼睛眯合了两下,似乎有些害羞,对我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我们拜堂成亲了,你就是我妻子。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 秋词的眼瞳在眼眶里打着转,一滴蓝色的眼泪流淌了下来。那滴蓝色的眼泪从脸颊落下,我连忙伸手去帮她擦拭,那滴眼泪在我的手心温热,湿润。 秋词的尾巴迅速在我的身体上卷了起来,尾巴将我的身体束缚在她的背后。她躬身爬在地上,爪子嵌入到了泥土里面。 我骑在秋词的身上。 秋词仰天怒吼了一生,四脚用力一蹬,朝着山坳下面的村民飞奔而去。 那些村民似乎并不畏惧秋词是一只狐狸,一齐围了过来,将我和秋词围了一个圈。我们在中间腹背受敌。 我只知道那些牌坊村的村民已经死了,可是我并没有想到他们能如此厉害。 秋词的动作雷厉风行,她的利爪将那些靠近的尸体划得遍体鳞伤,尸体瞬间鲜血如注。那些受了伤的尸体依然如同狂暴者,继续咬牙切齿攻击着秋词。 眼看着我们被围着的范围越来越小,秋词虽然速度很快,可是一人难敌十手,最终身体上被尸体撕咬了好几处。她的身体被撕咬的地方流出了蓝色的血液。 我看得有些心痛,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帮忙。如果是我,下去肯定还不够那些尸体一拳。 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从那些尸体外围忽然亮起了绿色的光芒,那些绿色的光亮从尸体的缝隙里照了进来。 秋词见到绿光,她将我从背上放下来。 “是尹林来了。” 一阵绿色的烟气如同飓风一样将尸群推开,一条道路被劈开。我和秋词看到那些绿色烟雾中看到了许多绿色的眼睛,其中有一双又大又亮,而那双眼睛正是尹林的。 尹林站在那些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前面,那些尸体很听话,或者说那些尸体的主人就是尹林。 尹林从绿色的烟气中步伐坚定朝我们走来,一他走到了我们面前,在我们的面前诡笑着。 秋词也受了伤,她的大腿上面还留着鲜血。尹林伸出了手,摸了摸秋词的大腿,这突然的动作被秋词的手给阻挡了。 “哎呦,我漂亮的小娘子,受伤了。我还以为你有能力对付这些死尸的,你连这些死尸都对付不了,怎么去救出灵堂里的姑娘。” “你到底想干什么?”秋词恶狠狠的问。 “没干什么,帮你们救出灵堂里的那个姑娘。这些绿眼尸体是我特意召唤出来帮助你们的。” “那这些牌坊村死去的村民呢?难道不是你动的手脚?” 尹林转过身,笑了笑,回答:“我尹林虽然不是蓝眼狐狸,是妖,可是我也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屠杀一个村子的人。” 他说的没错,刚刚被拨开的人群又迅速围拢。尹林也被围了进来。 尹林似乎并不着急,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手指迅速拨动。他的嘴里在念着什么咒语,我大抵也听不懂。 只见那些外围的绿眼尸体将牌坊村的村民紧紧抱住,绿眼尸体抱住村民后就是一口,咬住脖子狠狠吸血。 牌坊村的村民被那些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啃食着,喝血吃肉,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旁边有些虚脱的秋词在我的耳边呢喃着:“尹林念着的咒语是养尸咒,以尸养尸。” 第二十章 一碗米饭 在丰县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的兜里一毛钱都没有,甚至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即使我碰到了小四,我也会躲藏起来,或者装作不认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想和狐狸之间有任何瓜葛。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找打三爷,问问他我的孽债还完了没有。 如果还完了,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三爷却迟迟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寻找三爷。 我在丰县的广场旁边坐了整整一天,因为饥饿差点昏过去。我的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背二哥,他等待雇主上门,可是整整一天都没有生意。 傍晚的时候,他去馒头店里买了两个包子。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将手伸了过来,很不屑的说:“吃,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也是几天没生意了,这一顿吃了下一顿就没有着落了。” 嗟来之食,更可况他也饿着肚子,我本不该接那个馒头的。可是饿得眼睛发慌,又没有办法。 我咬着馒头,喘着粗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戴晓伟。” “一念而生,林一生。” 我们说完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们聊了许久,戴晓伟大多是讲述他在丰县里如何如何辛苦,满脸辛酸泪,他问我的时候,我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即使我讲了那些离奇的经历,他也不一定相信。 天黑的时候,戴晓伟背着背篓准备离开了。他走到对面的马路上,却又转过头来很淡定的问我:“你想不想挣钱,我这里有一份不干净的活儿。” 听到挣钱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眼睛都快直了。不过戴晓伟说这活儿不干净,我却犹豫了一番,并没有回答。 他又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他转身捂着我的耳朵说:“我说的不干净的活儿不是犯罪,而是背不干净的东西。我有一个雇主家里的孩子死了,让我今夜给他背到山洞里,钱不是问题。” “背死孩子?” 戴晓伟点了点头,脸色阴沉说:“那活儿太邪乎,我一个人胆子小,不敢。” 现在对于我来说,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邪乎的事情我不怕。 “什么时候,我去。” 戴晓伟估计是觉得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用狐疑的眼光扫视着我的身体,问:“你真的不怕,还是你饿昏了。咱们先说好,这种生意我也是第一次做,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只要不饿肚子就行了。” 我和戴晓伟就这样达成了契约,他让我叫他阿伟就行了。回到阿伟的住处,在城外延一栋破旧的铁皮屋,房子的门框上连一扇门板都没有。 可是门口的一个白色瓷花儿碗却挡了路,那碗盛满了米饭。一碗米饭放在门前也并不奇怪,可在那碗米饭上面分明插着三柱已经烧完的香,米饭上插香这倒挺有意思的。 在米饭旁边放了一个小木偶。 阿伟走到米饭前面,笑着说:“今儿个早上不敢拔香,现在有了一生,咱哥们俩人趟浑水总不会害怕了吧!” 说完阿伟把米饭上面的三柱香给拔掉,将那碗米饭端到房间里了。我看得有些惊奇,问:“这是干什么?” “雇主的邀请,一碗米饭代表白事,三柱香今夜三更,注意到那三柱香偏向哪个方向了吗?”阿伟问我。 刚刚才见到的事情,我并没忘记,指了指西方。 “对,三柱香偏向西方。也就代表我们今晚要往西方走。小木偶形状像孩子,所以这一单活儿接的应该是背一个孩子。这些都是曾经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告诉我的,他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背死人。偏偏不巧,昨儿个回了老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我有些疑虑,看来这个事情还是有规矩和门道的,我和阿伟就这样贸然接活儿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阿伟将那碗米饭掏了一把出来,喂到了我的嘴里:“不要怕,今儿个我已经了解了。向西走有户李先生家的小孩在河里淹死了,这碗米饭估计是李先生放的。” “你都听谁说的?” 阿伟似乎有些洋洋得意,回答:“我也是听一哥们说的,你就放心好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咱们抱去了山洞就能领一大把钞票。” 阿伟提到钱,眼睛都变成了钱串子。 听到他这样自信满满,我也没有再多问。说简单点,我现在就是跟着他在做事,他就像我的老板,我该听他的。 背尸体这事情,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许我不会同意的。阿伟和那个背尸体的老头住了很久,对这其中的门道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听他的应该不会有错。 我只需要按照阿伟说的办就是了。 因为是半夜三更出门,我和阿伟在他那间破旧的铁皮房子里睡了一觉,一天只吃了一个馒头,肚子还是有点饿。阿伟说等这单生意做了,一定要去吃顿好的大餐。 阿伟决定了,如果这个生意做上手了,我们俩人以后就一起挣钱。以后在丰县住大房子,买车子,然后娶一个好老婆。 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毕竟我没找到三爷,没找到三爷之前我的孽债是还不完的。也许在没找到他之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还债,背尸也是。 三更天快到了的时候,阿伟喊醒了我,他的手里拿着一捆绳子提醒我该起来做事情了。我们刚走出门,就看到西面的路上三柱正在燃烧的香,火光正亮。 阿伟有些高兴,说:“看来雇主比我们着急,这是在给我们引路呢!”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这三柱香是谁点的呢?阿伟见我愣在那里不肯走,拉着我的手说:“跟着那三柱香走就是了,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盯着阿伟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他到底懂不懂和尸体打交道,在农村里谁都知道,小孩子是碰不得的,小孩子死后是少年王,戾气重,比冤死的还要凶。 可是眼前的阿伟似乎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说的那么轻松。 一直往西边走,沿途遇到拐角或者十字路口都会有香引路。我和阿伟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街口,出了西城一直往郊区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到目的地。 阿伟也有些迟疑,不敢相信居然会来这么远的地方:“我那哥们说了,李先生家不远,怎么到这个鬼地方了?总不会雇主不是李先生吧!” 听到阿伟这样说我的心里有些发毛:“那要不我们回去?” “不能,这吃了白米饭,咱们就算是接了生意。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不是意外死了,也得脱半层皮。以前和我住一起那老头,瞎子,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接了生意,偏巧那天又喝醉酒倒头睡了一觉。后来眼睛就一点点瞎了,阴雨天的时候疼得要命。” “真有这么邪乎?” 阿伟点了点头,他将我的衣襟扯着,说:“继续走,咱们不能刚入行就坏了规矩。” 我们俩人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很久,最后来到一座已经荒废了很久的房子前面。这座房子身后是一颗巨大的松柏,很奇怪,那松柏居然分出了五个枝丫。 阿伟看着大树有些怪异,说:“这大树不错,样子很独特。五个枝丫的松柏叫佛手松,按理说佛手松下面的房子应该是风水宝地,可是这房子怎么?” 我盯着那栋房子,已经破旧不堪,看样子已经常年无人居住,翠绿发黑的藤蔓已经将房子包裹住,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绿色的粽子一样。就连院子门前的铁大门都已经腐朽得快要倒塌了。 我问阿伟:“这地方已经许多年无人居住了,哪里会有尸体?” “咱们进去看看再说。” 第二十一章 隔断里的女人 阿伟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而沉重的大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一股子躁动的音乐声。 “阿伟,你听到什么声音没?”那声音若隐若现,我仔细聆听了一下,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什么声音,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声音。” “你没听见吗?” 阿伟似乎有些诧异,呆立在那里不动,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一下。他的脑袋左转右转,似乎听得很费劲。听了一会儿,他立马大声喊了起来:“有声音,你耳朵真灵,是从这栋房子里面传来的。” 我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从这栋房子里面传来的。那些声音吵闹,听着像是音乐,可是又有点杂乱无章,我一时间倒是听不出来那声音到底是什么。 站在前面的阿伟灵机一动,笑着对我说:“诶,我听出来了,这声音是迪斯科。里面一定有一个酒吧,听声音里面的人肯定很多。” 阿伟说着就有些激动,他加快了步伐,朝着前面的那栋房子走去。 这大半夜的,更何况在这样的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个酒吧。这里的酒吧为谁开的,我们一路走来根本就没看到半个人影。 我拉着走在前面的阿伟,喊道:“你不觉得酒吧开在这里很诡异吗?” 阿伟转过头来盯着我,一脸苦逼的样子,说:“你这农村人的思想怎么那么严重,难道你不知道主题酒吧吗?城里人为了寻求刺激,找一些荒山野岭的,开一个主题酒吧很正常啊!”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要上前拉住,却抓了一手空。 阿伟已经打开了那栋房子的大门。我环顾了四周,即便是主题酒吧,那些城里人是怎么来的,总不可能是走路来到这里的。 他打开大门后,在大门后面赫然站立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姑娘。那两个姑娘粉面红唇,长发及腰。两个姑娘见到阿伟来了,就上前拥着阿伟,左右开弓。 阿伟也不客气,搂着两个姑娘就在姑娘的背后摸来摸去。 我朝着阿伟大声喊了一句:“我们不是来逛酒吧的,不要耽搁时间。” “一生,快来,这里真的是一个酒吧。里面好多漂亮的姑娘,今晚可以好好享乐一番了。”阿伟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跟着两个姑娘就走进去了。 我不敢含糊,迅速跟着他也进去了,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们还能互相照应,我不能丢下阿伟一个人,毕竟他送给了我一个馒头。 进入到那栋房屋,我身体不自已打了个寒颤,这种寒冷就仿佛整栋房屋里都放着冰块,有些冷的刺骨。 再看看这栋房屋里面,墙壁四周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有些地方还在滴着水。这地方这么荫蔽潮湿,难不怪这么寒冷。 在荒凉凋敝的房间中央,一条倾斜着通往地下的通道里霓虹闪烁。阿伟已经不见了,我继续向下行走,刚刚那两个粉面红唇的姑娘走了出来迎接我。 两个姑娘扯了扯自己的上衣襟,胸前的两个大包子在霓虹灯光照耀下晃来晃去,难不怪阿伟会如此走心。是男人见了都会激情四溢,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两个姑娘拉着我的手往地下室走去。 她们一边走一边说:“先生欢迎光临荒野酒吧。我们酒吧提供特色服务,让你拥有一个浪漫的夜晚。” 我从没来过酒吧,也不清楚她们嘴里所说的特色服务是什么。进入到酒吧后,吊顶上面的彩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厅里的沙发凌乱摆放着,正对面是一个小舞台。 房间里面都是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躺在沙发上男人赤膊露胸,女人倒在男人的怀里纵情享乐。在这里似乎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只有快乐可以让人找到真正的自我。 在对面的舞台上,巨大的音响律动整齐,台上的艳舞女郎跳着撩人的舞蹈,或骚首,或拉开上衣,或者将底裤露出来。 这样的感觉让我想到了狐仙洞,虽然那里没有这里这么浮夸。那里的都是狐狸,都露着尾巴,而这里给我的感觉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么真实。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竟然看不出来这里哪里有问题。 阿伟在其中的一个沙发上躺着,他招呼着我过去,大声喊着:“一生,今晚这里免费,快来一起找乐子。” 他的身边挤了两三个姑娘,左拥右抱,阿伟又是亲吻又是在那些姑娘身上乱摸。 我显得很无奈,径直走到阿伟的沙发旁边。阿伟见我坐在他的对面,扫视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姑娘,大声对着几个姑娘说:“你们谁愿意去服侍我对面的那个帅哥,他是从农村来的,你们可劲儿给他乐子。” 几个姑娘一听我是农村来的,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其中的一个姑娘应和着:“怎么的先生,你不是农村来的,我看你这身装扮也应该是农村来的。” 这个姑娘突兀的一句话就让桌子周围的气氛尴尬得有些稠密,所有的人都不吱声了。 那姑娘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打着圆场说:“我们这些姑娘就喜欢农村来的,那活儿可有劲了。” 姑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阿伟顺手将那个姑娘搂在怀里,亲了几口,一只手挑逗着姑娘的下巴,说:“那活儿可有劲了,要不咱们试试?” 阿伟居然是这样的人,他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难道装的全部是精虫。他把那个姑娘搂着就要离开沙发,似乎是要找地方去找乐子了。 我赶紧上前拉住了阿伟的手,说:“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阿伟打趣说道:“难道你想和我一起?” 她怀里的那个姑娘将我的手拉着,媚笑着对我说:“没想到小哥哥喜欢这一口,没事,今儿个咱们店新开张第一晚接待客人,一起来没事。” 听着姑娘的话,一想到那个画面,我的全身鸡皮疙瘩起了满地。我松开了手,阿伟抱着姑娘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我跟着阿伟身后。 他现在完全是被这些姑娘迷住了,如果我不盯着他肯定会出大事的。 阿伟和那个姑娘进了男洗手间,进了隔断俩人就关了门。我站在外面守着,只听见隔断里面乒乒乓乓的声响。 这事情我还真没正儿八经经历过,没过多时,从隔断里就丢出了几件衣服。女人的胸衣,蕾丝边的丁字,那些衣服上满满的都是酒气,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香水气息。真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最让人恶心的不是女人的衣物,阿伟的也丢了出来,他的内衣里面满是汗味。这让我坚定了信念,这里肯定有问题,那个女人能受得了阿伟满身的汗味,除非那个女人不是人。 我越想越不对劲,在我准备敲响隔断门的时候,从隔断里发出了阿伟的声音:“啊……”我有些紧张,莫非女人这么快就将阿伟解决了。 “啊……真爽……能不能快点……” 这丫的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我的心差点都提到嗓子眼了。准备伸手敲门的手立刻又放了下来。 那隔断的木板啪啪啪响着,声音震耳欲聋。女人的声音似乎也快到达一定高度了,估计是兴奋到了极点。 现在这个时候打开隔断的门真的好吗?我有些犹豫,试了几次,最终我决定放弃,没想到阿伟还有这个嗜好。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阿伟旁边的那个隔断门打开了。从里面竟然走出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站在门边盯着我看。 第十八章 绿瞳秋词 坟地周围尸横遍地。 尹林转身盯着我们看,那双绿色的眼睛在我们的身上扫视着。现在周围的牌坊村村民已经被尹林给消灭,秋词变回了人形,她很刻意回避了尹林扫视的目光。 “小狐狸,你的道行还浅,想要救出灵堂里的姑娘,你还没那能力的。”尹林如是说,我知道尹林肯定能救出姐姐。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是另有目的,一定不会立马出手救人的。 秋词也很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到底想要什么,弄这么大排场为了一滴血,你值得吗?” 尹林并不绕开话题,他转身面对着那些绿眼尸体,怒张着嘴巴。那些绿眼尸体的身体里不断溢出绿色液体一样的东西,这些绿色液体最终汇成了一股流淌到了尹林的嘴里。 待那些绿眼尸体身上的绿色液体流干,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堆堆白骨。 尹林吸食完后,转身盯着我们看,舔了舔嘴边残渣,很满足的说:“除了这些绿眼尸体是我弄的,其余那些被吸了魂魄的村民绝对不是我动的手脚。我都说了我尹林还没有残忍到那个地步,那房间里的恶鬼也没那能耐。这事的背后还有别人在操作,救不救那个被吸了魂魄的姑娘,你们决定。” “你的条件,快说。”我盯着房间赤裸的姐姐,她就躺在灵堂里面,毫无生气。 灵堂前面的几个纸人蜷缩成了一团,似乎是很害怕尹林。尹林走上前去摸了摸纸人,从兜里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纸人,纸人顺脚燃气了熊熊大火。 “我要的东西你们真的想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旁边的秋词却默不作声。 尹林诡笑了一下,双手捂着嘴巴,大声说:“那你们先把灵堂了的姑娘救出来,我再告诉你们。” 他的话刚刚说完,尹林瞬间移动到了秋词的身后。 “小狐狸的道行浅,对付不了灵堂里的恶鬼。现在我就来帮你。” 尹林从嘴里吐出一阵绿色的烟气,他的双手将那一阵烟气揉成团,然后一掌抓住用力拍打到秋词的背后。 尹林的速度太快,秋词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秋词受了尹林一掌,似乎有些吃不消,她的表情变得狰狞。 秋词低着头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和夏天田垄里的蛤蟆发出的咕咕声一样。 我有些紧张,冲到尹林的身边紧紧攥着他的臂膀,大声问着:“你到底对秋词做了什么,她怎么了?” 尹林用力挥开我的手臂,回答:“我只是在帮她增强能力,不信你看。”他的手指着抬起了头的秋词。 秋词的嘴里生长着獠牙,她身上的白色绒毛一点点蔓延,最后脸上手上长满了,接着白色绒毛继续变成绿色的。 秋词发着光的蓝色眼睛忽明忽暗,从蓝色眼瞳里忽而投影出绿色光,那些绿色的光一点点扩散,最后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绿色的。她曾经说过,眼里泛着绿光的狐狸是妖。 难道秋词也变成绿眼睛的狐妖吗? 看着秋词如此痛苦的样子,我上前去抱着秋词的腰,在她的耳边大声喊着:“秋词,秋词,秋词…;…;”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仰头呼啸,嘴里的舌头伸长了在嘴边舔舐着那些锋利的獠牙。 此刻的尹林也没闲着,他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口。绿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她在我的背后画着什么东西,嘴里念着咒语。 “你不是想要救出你的姐姐吗?现在我就让你看看,秋词是怎么救她的。” 尹林在我的身后画着,我的全身一阵燥热,身上的青筋暴现,我能感觉到脸上的皮肤有很鼓起的痕迹。那些鼓起的地方似乎有很多虫子一样的东西在往我的眼睛汇聚,原本清晰的眼睛变成了一片绿色。 这时我盯着那栋用纸做的灵堂,透过灵堂上的窗户看到了躺里面身体墨绿色的姐姐。姐姐的身边躺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那个人压在姐姐的身上。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继父张富贵。 张富贵显得很兴奋,表情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而姐姐一点反应也没有。 娘亲就站在灵堂里,她也全身没有穿衣服,蹲坐在姐姐身体边上。娘亲露出邪恶的嘴脸,她朝我恶狠狠的盯着,眼里满是凶光。 我紧绷着脸,一股热辣辣的血液从胸膛喷涌而出,一直蔓延到我的头顶。秋词就在我的前面,她对着灵堂大声嘶吼。 我对着秋词大喊:“杀了他们。” 我的声音很大,声嘶力竭,仿佛将我这一生的愤怒全都释放了出去。秋词在前面似乎是得到了命令,她纵身一跃,跳了起来,三四步就飞奔到了灵堂前面。 秋词尖如刀锋的利爪十字交叉,将那贴着喜字的灵堂划拉成碎片。灵堂被毁,张富贵和娘亲起身,他们围在姐姐的身边,张牙舞爪对着秋词。 秋词也毫不示弱,狂吠一声,从她的嘴里喷出绿色的液体。秋词纵身一跃,扑向张富贵。张富贵的身体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烟尘,那团黑色的烟尘在秋词的身上四处缠绕。 秋词前爪和长者獠牙的嘴巴不停撕咬,那一团黑色的烟尘里不停四溅出许多黑色的液体。张富贵沙哑的声音在山坳里面哀鸣着,声音巨大。 娘亲似乎也感觉到了张富贵有些吃力,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烟尘飞到秋词的身上。 两股黑色的烟尘在秋词的身上缠绕,秋词现在也占不到优势了,不多时,那些墨绿如玉的液体从秋词身上撒了出来。 透过那些黑色烟尘的缝隙能看到,秋词的身上已经很多伤口了。 看到秋词这样,我终于清醒了一些。秋词为了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她正在和张富贵以肉搏肉。 旁边的尹林倒看得津津有味,兴起的时候还拍手叫好。 我大声喊着:“秋词,秋词…;…;” 我的眼里满是泪水,也许这些泪水并不是为姐姐而流下的,这些泪水是为了秋词。她为了已经付出了一切。 秋词和两条黑影纠缠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秋词的全身已经被绿色的液体覆盖,她的动作明显变慢了。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秋词怕是会凶多吉少。 就在我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秋词的爪子忽然按住了一条黑影,那条黑影被秋词按到地上。秋词仰头就是一口下去,咬住了那条黑影。 那条黑影在秋词的脚下不停挣扎着。 秋词咬住黑影不放爪子,嘴里似乎有着水泵一样,将那条黑影身上的黑气吸入嘴里。那黑气没几秒便被吸光,秋词的脚下只剩下了一团黑色的灰烬。 另外一条黑影缠绕在秋词的身上,秋词的爪子很锋利,从事身上挑起那条黑影,在空中摔了几次。黑影好似没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 秋词用爪子拨弄了几下,那条黑影依然没有动静,身体周围流淌着许多黑色的液体。 秋词张大了嘴巴,不停吸允着那条已经没了生气的黑影,黑色气体从秋词的嘴巴和鼻孔进入秋词嘚瑟身体里。 我看的很清楚,秋词吸允一点那些黑气,眼里的绿光就深了一些。最后眼瞳竟然成了翡翠一样的深绿。 对付完那两条黑影,秋词似乎很兴奋,仰头呼啸了一声。从她的嘴里吐出了许多翠绿色的浆液,我在远处呼喊着,秋词一点也没反应。 秋词一点点走向姐姐的身体。 第二十二章 性感的姑娘 姑娘的身上衣服很少,远远的能看见胸前凸起的两块,从隔断的台阶走下来的时候还上下抖动着。 下身穿一件黑色的内内,她的身材真的很好,该凸出的凸出,该收缩的收缩。脸上虽然涂抹了很厚的粉底,可是能从脖颈处能看到皮肤很细很滑,水嫩嫩的。 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的时候仿佛全身都被电触了一样。 她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在这样诡异的一所酒吧里,碰见这样的人间尤物,不免会觉得让人的心为之一紧。 姑娘见到我似乎也很吃惊,瞪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巴都没舍得闭上。 我轻轻移动着步伐,朝着里面瞅了瞅,想要看一看隔断里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她是一个正常人,也不应该出现在男洗手间的隔断里。 姑娘反应了过来,我的视线移动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在有意遮挡什么。 透过缝隙我终于看到隔断里的场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躺在里面。男人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他的皮肤变得黑,成了酱油色。 看男人的装扮是个年轻人,全身的肌肉都萎缩了,身体一点儿水分都没有。他的嘴巴怒张着,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这个场景让我联想到了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干尸。 衣着暴露的姑娘刚刚从里面出来,里面就出现了干尸,男人的死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和姑娘有关系。俩人的身上都穿的很少,旁边的阿伟和姑娘发出激烈的战斗响声,这隔断似乎就战斗的场所。 该不会男人是被姑娘给吸干了,最后呈现了干尸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我就为阿伟担心,我刚想大声呼喊阿伟的时候,姑娘忽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铜钱串子剑。那些铜钱并列排成了一串,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冷冷的光芒。 铜钱串子剑下面吊着一块古玉,在姑娘的手上左右摇晃着。那串古玉在灯光照耀下似乎是发着翠绿的荧光。 铜钱串子剑我虽没有见过,但是知道那是辟邪的物件。现在铜钱串子剑握在姑娘的手中的确让人费解,难道这姑娘不是妖物。 在我不经意间,姑娘将那把铜钱串子剑给压缩后,短到了只有她的手掌心那么大。她将后面的内裤拉开,插入到了里面。 “你……”我正准备问姑娘的时候,她的手指放在涂满口红性感的唇边,示意让我不要说话。 姑娘转身从隔断里拿着什么,是姑娘的衣服。她在我的面前解下自己的内衣,露出了丰满的胸前春光,在我的眼里晃来晃去的。 脱下后,她穿上了一件低胸的衣服,胸前变成了东非大裂谷。这样的装扮着实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她到底是要闹哪样? 她穿上了短小的皮裙,又戴上了火红的发套。最后在身上喷着什么东西,不过不是香水,那东西一点香气都没有。 姑娘埋着头穿鞋子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隔断里的场景。里面的男人全身干枯,绛紫色,胸前有一个伤口,看样子应该是铜钱串子剑捅的。那个伤口乌黑,边沿有些糊了。 顺着尸体的方向看过去,在尸体后面竟然有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那细长黑色的尾巴曲卷在脚边。 看着那个尾巴,我擦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男人身后的尾巴竟然是一条老鼠尾巴。莫躺在里面的是一只大老鼠,而且是人形的大老鼠。 这世道,连老鼠都成精了。 姑娘穿好了衣服,见我痴痴盯着隔断里面的大老鼠。根本没有理会我,她再一次进入到隔断里面。 隔断的挂钩上面有一个精致的手提袋,看外形应该是姑娘装化妆用品的,姑娘打开袋子里从里面抓了一把白色粉末。 姑娘将那一把白色的粉末抛到了尸体上。那尸体哗的一声燃烧了起来,白色的火光比灯光都亮,只是这白色的火光竟然一点热度都没有。 那具尸体迅速萎缩,最后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碳粉一样的粉尘。 可能是因为火光太亮,旁边的阿伟似乎也感觉到了,停下来问了一句:“外面搞什么?” 姑娘咳嗽了一两声,不过这咳嗽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姑娘的强调,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差不多。姑娘回答着:“老婆子在打扫卫生,手电不听话,手电光。” 我听得咂舌,姑娘居然学老婆子说话的声音有模有样的,简直神了。 姑娘并没闲着,她双手捂着嘴巴,又吼道:“诶,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撒尿吗?想看回家去看老头,我这东西可金贵了。” 这一次姑娘居然模仿着中年男人说话,雄浑有力,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一定会认为那声音就是个男人发出来的。 姑娘在洗手间里找到了扫帚,将隔断里的黑色粉尘扫到了垃圾桶里,拍了拍手算是完事了。 我就一直盯着姑娘,目不转睛。这样的地方居然能碰到这样漂亮并且手拿着铜钱串子剑的姑娘,她离开的时候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睛直勾勾的。 刚刚也见识到了姑娘的厉害,那么大的老鼠都给灭了,估计要收拾我也是轻而易举的。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胸离我很近,几乎快要一览无余了,即便我刚刚已经看完了。 “我不是老鼠。”我小声说。 “我知道你不是,想要活着出去吗?”她一直朝着我的方向逼近,最后我们竟然跟我壁咚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 她的脸在我的脸上婆娑着。 “我闻了一下你身上,还没有妖气,看来你的定力挺不错的,要不就是你下面不行。要知道,这地方不止是有老鼠,还有别的东西。你朋友还能坚持一会儿,要不我带你瞅瞅。” 听到她这样说,我倒开始担心阿伟了。 “能不能先救救我的朋友。” 姑娘根本就没理会我,挽着我的肩膀就拉着我出了洗手间。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留着阿伟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姑娘两根手指在手提袋里掏了掏,然后很迅速在我的双眼上面涂抹了一下。是什么液体抹在了我的眼皮上,有些冰凉,就像清凉油一样,而且有些刺激。 她继续搂着我往前走,我的眼睛一点儿也睁不开。眯合了好半天,才勉强恍恍惚惚睁开了眼睛。 眼睛缝里的世界一点点变化着,刚刚还光线靓丽的酒吧忽然就变成了破烂不堪的地下室。 酒吧分明就是一个地下室,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房间里满是被烧毁的桌椅板凳。那些原本坐在酒吧里的人群也都变了模样。 那些人身上长满了灰色或者黑色的毛,脑袋很小,嘴巴尖长,露出了两颗细长的门牙。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和刚刚那个大老鼠的一样。 难道这里全都是老鼠,我和阿伟进入了一个老鼠妖精窝了。 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姑娘朝我走了过来,她的老鼠眼睛发着光亮。胸前哪里还有什么春光,全是白色毛发。 她走到我的面前,笑着问我:“先生,需要一些酒水吗?” 我看到她掌着的盘子里分明是装着浓稠的血液,玻璃杯摇晃的时候发出浓浓的腥味。我差点恶心到了。 我不敢说话了,倒是旁边拦着我的姑娘笑回答:“这位先生今晚是我的,就让我好好伺候就行了,你就别操心了。” 她转过头,忽然在我的脸上亲吻了一口,很温热。 第二十三章 老鼠 姑娘把我拉到了靠近墙边的一个沙发上,那里的人少,旁边还有个帘子,在大厅这里算是很隐蔽的地方了。 我看着那个被烧得已经面目全非的沙发,有点怯生生的不敢坐。倒是姑娘毫无顾忌一屁股坐了下去,她顺手把我也拉了下去,然后抱着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你好歹也是配合一点,别让那些东西看出来端倪。” 她和我靠的很近,随着音乐声她的身体还不断抖动着。 “你知道这些是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收了它们。” 她微笑着盯着我,见旁边有姑娘走了过来,亲吻着我的耳朵,咬在我的耳朵上说:“你觉得这么多,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具尸体,是那具尸体让这里变了样,老鼠才会变成人形的。” “什么,尸体?一具尸体有这么大的能力?”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听到尸体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今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背一具尸体。 我和这个姑娘居然都是来这里找尸体的,本来我想说明来意,话还没说出口,那姑娘竟然又给我来了一个热吻。 我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只见一位穿着打扮很洋气的男服务员走了过来。身上虽然穿着人模狗样,可是我能看清楚他的样子,他依然是一只大老鼠。 “两位需要本店提供的特色服务吗?咱们这里帅哥美女随便挑选,不帅不美不要钱,大家一起玩才有乐子不是吗?” 姑娘亲着我,让我上气不接下气,她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一起做那事?” 男服务员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酒吧的特色服务,今夜免费,何不试一试。” 姑娘面不改色,用手捋着额前的头发似是在思考什么,索性抬起头来望着那个男服务员说:“还是不用了,今夜他能伺候我。” “真的不用?” 姑娘点了点头。 “那有需要随时招呼就好。”男服务员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们看,姑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胸直接贴了上来,柔软得让人觉得有些陶醉。 “这些老鼠估计是怀疑我们了。” 我有些尴尬,想要推开姑娘,可是又怕坏了姑娘的计划。我双手轻轻推了推姑娘的肩膀,希望她能稍微保持一点距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林一生,一念而生的意思。” 她环顾了四周,估计是在观察那些老鼠的行径,对我说的话并没认真听。 “哦。挺好听的名字,我叫春语。” 她的名字也确实很好听,春语,我在心里念叨着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和秋词的名字一样美,我的思路一下子陷入到了关于秋词的思绪里。 再一次来到丰县,我一直在思考关于秋词的那些事情,我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忘记她伤害姐姐的那个画面,可是心里一直有着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其实我只需要给自己找一个简单的理由,爱或者不爱就行了。 春语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推搡着我的肩膀,说:“我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了?要不要跟我去?” 我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到今夜来的目的是背尸体便立马答应了。 “佛手松本来是风水宝地,树下住人财运旺盛,人丁兴旺。而若是下面住的不是人,是尸体的话,那就是阴地,五指汇阴,不出猛鬼精怪都很难。你还记得那颗松树的位置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在那个方向。” 春语和我都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在那边有一扇门,门口站着两个毛脸的老鼠。看来那个地方是有大老鼠把守的,如果我贸然闯进去肯定是会吃亏的。 我正在思量着怎么进去的时候,春语从手提袋里掏出了一瓶酒,她递到我的面前。诡笑着望着我:“要不咱们装醉,这样没准能混进去。” 我看了看她手上的酒瓶,估计也就二两,我喝酒算不上海量,二两还是没问题的,想要把我弄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估计很难。 “有点少。”我有点勉为其难。 “你喝了就知道了。”她拧开了瓶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些粉末加入了进去,那瓶酒瞬间就热气腾腾了。 她递到我的面前,说:“喝了它。” “你加的什么东西?” “等你喝了我就告诉你。”春语把那瓶酒捂到我的嘴边,用力给我灌了下去。 这么一小瓶就刚过喉咙就感觉辛辣无比,刺激得我的喉咙生疼,仿佛有一千把刀子在你的喉咙上割一样。酒走到胃里,一股子热气瞬间从胃里扩散开来,我脸上火辣辣的烧,仿佛全身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冒着汗。 春语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我一脸严肃,诘问春语。 “没什么,春药而已。这样你看起来就像是喝醉酒了。” 她居然在酒里给我下了春药,难不怪我感觉全身血液澎湃,酒劲努力往头上窜。更要命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我的下身有了反应,硬邦邦的顶着我的裤子。 我下意识的加紧了裆,细微的动作仍然被春语发现。她似乎有些兴奋,挽着我的手摆出一副很亲昵的样子,笑着说:“亲爱的,走,我们找个地方快活。” 我们朝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走去。 跟着她走的时候我的神情恍惚,似乎所有的人都有重影。我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清醒。 走了一段距离,我努力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看到了秋词,她的身体有些模糊。 秋词转过头的时候朝着我微笑着,她的微笑就像温暖过的阳光照耀着我,让我全身暖和无比。 我在后面盯着秋词,走着走着我就泪流满面了,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这样的感情很复杂,就像是许多绳子拧在了起来,找不到头绪,也解不开。 我站在了原地,不愿意继续走。 “秋词,你有没有伤心过。” 秋词盯着我,微笑着,她的嘴巴似乎在动,可是我的耳朵里一片蜂鸣,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秋词,你有没有伤心过。”我加大了音量,似乎是在朝着她呐喊。 秋词狞笑了一下,猝不及防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差点没将我扇晕过去。我捂着自己的脸,抬起头,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在我前面的姑娘,分明是春语。 春语这一巴掌扇得很响,酒吧里的老鼠都朝着我们投来了一样的目光。那些老鼠慢慢走了过来,老鼠们刚刚还和蔼可亲的目光现在居然被变得犀利冷漠了。 春语见情况不好,将我拉到了身后,骂道:“你小子变态,挽着我的手居然还嘴里念叨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活该我们被发现。” 那一巴掌把我彻彻底底扇醒了,虽然下身还没有消去,但是现在意识已经恢复了。看到那么多老鼠围过来,才彻彻底底明白刚刚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酒后吐真言,也许我真正爱的人是秋词,她是我的妻子。 “对不起,刚刚出现了幻觉。我把你看成秋词了。” 老鼠们已经围了过来,春语有些紧张,她将我挡在身后,骂道:“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都什么时候还想着你的小情人。” 我义正言辞的回答:“秋词是我妻子。” 她转过头来用诧异的眼光盯着我,嬉笑着说:“我就随便说说,别当真,想你秋词咱们也能活着走出这里,别再给我耍什么幺蛾子了。” 老鼠将我们俩人围在了中间,我们进退两难,就连一条缝隙都没有。 第十九章 念断无往生 张富贵和娘亲终于烟消云散了,他们再也不能伤害姐姐了。 可是姐姐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动静,秋词一点点走向姐姐的身体。秋词靠近后,姐姐的眼睛突然睁开,睁开的眼里泛着白色光芒,那么犀利和冰冷。 姐姐赤裸着身子,忽然坐立了起来。她慢慢转过头去,面目狰狞,死死盯着秋词。秋词似乎没有防范,姐姐的嘴立马张开,从里面伸出了长长的舌头。 那条舌头就如同弯曲的蛇一样将姐姐的身体缠住。 姐姐张开的嘴里布满了细密的牙齿,那些牙齿尖锐无比,似乎是想要撕咬秋词的身体。我看得目瞪口呆,想要上去阻拦,可是身体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阻挡一样,不能前行。 我站在远处吼着:“姐姐,醒一醒。” 可是姐姐什么也没听见,根本就没反应。她的舌头一点点收了回去,秋词的身体慢慢往姐姐坐着的地方挪动。 旁边的尹林在一旁唱着小曲儿,大声笑着,似乎眼前的事情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秋词被捆绑到姐姐的身边,她眼里的绿色怒火燃烧了起来。秋词努力挣脱着舌头的束缚,一只手从舌头里伸了出来,那双手的爪子利如锋刀,一把擒住了姐姐的舌头。 姐姐的舌头被爪子擒住,尖尖的爪子嵌入肉中,鲜血直流。舌头迅速从秋词身上猥琐了下来,耷拉在地上。 秋词一刻也没有松懈,立即冲到姐姐身边,一双爪子朝着姐姐的胸膛用力插了下去。她将姐姐按在地上,一张血盆大口对准了姐姐的喉咙。 “不要,秋词,那是姐姐。”我的喉咙已经干涩,吼出来的声音也已经沙哑不堪。 秋词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她的脑袋四处转悠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她的眼睛一点点移动到我的身上,可是她的眼瞳里并没有我的影子。 秋词没有看到我。 尹林朝着秋词大声喊着:“撕碎了她。” 秋词得到了命令,她一口咬到了姐姐的脖子上,那深深的牙齿嵌入姐姐的脖子里。秋词仰头一撕,姐姐的脖子上一块皮肉被撕拉开来。 秋词并没有就此停下,她似乎是疯了,利爪将姐姐紧紧按住,嘴巴不停撕咬姐姐身上的皮肉。姐姐身上的骨头都被秋词咬断了,那些残骨碎肉掉了满地都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眼睁睁看着秋词将姐姐的尸体给撕成了一堆碎渣。我跪在哪里怎么哭都哭不出来,那一刻,没有眼泪的悲伤才是最悲伤的心情。 旁边的尹林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蹲下来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你真的想要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我转过头去怒目相向。 “我需要的就是秋词堕入妖道。” 我最心爱的姐姐被秋词撕成了碎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绿眼睛狐狸造成的。我伸出双手卡着尹林的脖子,嘶声吼道:“我要杀了你,你就是个妖魔。” 我分明双手卡着尹林的脖子,可是在我的手里尹林越来越轻,最后竟然化成了一团绿色的烟尘。手里空空如也,再盯着对面看去,尹林就站在秋词的身边,她轻轻抚摸着秋词的额头。 秋词现在就像是一条温驯的家狗一样,在尹林身边蹭来蹭去。 在尹林身边的秋词慢慢恢复了人形,只是眼里的蓝色眼睛变成了绿色,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我摸了摸前面的屏障,已经消失。 我连忙从山坡上冲了下去,来到尹林的身边,他瞪大了绿色眼睛望着我,高傲不逊。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很容易被踩死的蚂蚁一样。 我盯着秋词,她的身边就是姐姐已经碎成块的尸骨。她没有看着我,一直低着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如何去面对她。 虽然我的心里清清楚楚知道秋词是被绿瞳给控制了,她现在成了一只绿瞳妖狐,这一切的罪责应该归咎于尹林的身上。 可是我的脑海里总是挥不去那秋词将姐姐身体撕碎的场面,我想这会成为一块心病,一直根植在我的内心。 感觉我不会再爱秋词了,即使我能明事理的不恨她。 我走上前去,双手对准了尹林的脖子,我要杀了他。可是还没等我的双手伸到尹林脖子上,尹林一伸手,我的身体悬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卡在我的脖子上面。 尹林朝着秋词嘘了一声。 秋词怒气腾腾,她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秋词了。 我看得有些怒火,可是脖子上的那双大手紧紧卡着我,让我根本动弹不了。我挥舞着双手,拼命想要够到尹林,可是我的手根本就不够长。 秋词似乎是看到了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她急速转过头,对着我,脸上变幻出狐狸的模样,在我的面前龇牙咧嘴。不过她并没有伤害我。 尹林笑着说:“林一生,你在我的眼里只是蝼蚁,根本不配我杀了你。” 我的喉咙被束缚着,在肺里积攒了一会儿终于吼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一只蝼蚁需要知道那么多事情吗?小狐狸,咱们走。” 胸前的那只无形的大手终于松开了,我的身体瘫软在地。如果那双手再卡几秒钟,也许我就跟着姐姐去了。 其实死亡在那一刻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害怕了,我的眼里已经充满了仇恨的血液。 我倒在了地上,眼里盯着尹林和秋词。 他们两人化成两股绿色的烟尘,飞了起来,烟尘在林子里的树干之间穿梭,像两个幽灵一样消失不见。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泥土上,老坟山背阴,看不到月光,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原本以为能救出姐姐,然后和秋词好好过日子的。 可是现在老坟山里满目狼藉,我的姐姐已经死了,连尸体就成了碎块。也许对于姐姐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在另外一个世界,她也许不会遇到像张富贵那样的恶人。 尹林和秋词走后我就在老坟山睡着了。 第二醒来的时候我将姐姐的遗骸装入了一个黑陶坛子里面,埋入了老坟山。那些满地的碎骨,我挖了一个大坑,将其丢到了里面然后埋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那些房屋空空荡荡的。尹林说过,这些村民不是他杀的,谁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倘若不是他杀的,那又会是谁呢? 我一个人走在村子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张富贵的家。一切的罪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看到这里我的内心满是伤心的过往和憎恶。 我从厨房里找到了火柴,将那几间房子点燃了。火燃烧的很旺,将我的脸照得通红。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我的心里念叨着,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都是孽债,等你还了债,就来丰县找我,叫我三爷就好了。”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三爷的那句话。 我的头也没回便离开了。所有的孽债都还了吗?如果没有还掉,我依然找不到三爷,就像上次一样,只是徒劳而已。 再一次踏上去往丰县的路,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我的最后一念也死了,我的姐姐。一念而生,念没了,生又有什么希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沿途过往的风景,眼前全都是秋词的身影。她乌黑的长发,她的微笑,她曼妙的身体。我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不去为她担心,毕竟她伤害了姐姐。 第二十章 一碗米饭 在丰县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的兜里一毛钱都没有,甚至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即使我碰到了小四,我也会躲藏起来,或者装作不认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想和狐狸之间有任何瓜葛。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找打三爷,问问他我的孽债还完了没有。 如果还完了,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三爷却迟迟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寻找三爷。 我在丰县的广场旁边坐了整整一天,因为饥饿差点昏过去。我的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背二哥,他等待雇主上门,可是整整一天都没有生意。 傍晚的时候,他去馒头店里买了两个包子。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将手伸了过来,很不屑的说:“吃,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也是几天没生意了,这一顿吃了下一顿就没有着落了。” 嗟来之食,更可况他也饿着肚子,我本不该接那个馒头的。可是饿得眼睛发慌,又没有办法。 我咬着馒头,喘着粗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戴晓伟。” “一念而生,林一生。” 我们说完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们聊了许久,戴晓伟大多是讲述他在丰县里如何如何辛苦,满脸辛酸泪,他问我的时候,我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即使我讲了那些离奇的经历,他也不一定相信。 天黑的时候,戴晓伟背着背篓准备离开了。他走到对面的马路上,却又转过头来很淡定的问我:“你想不想挣钱,我这里有一份不干净的活儿。” 听到挣钱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眼睛都快直了。不过戴晓伟说这活儿不干净,我却犹豫了一番,并没有回答。 他又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他转身捂着我的耳朵说:“我说的不干净的活儿不是犯罪,而是背不干净的东西。我有一个雇主家里的孩子死了,让我今夜给他背到山洞里,钱不是问题。” “背死孩子?” 戴晓伟点了点头,脸色阴沉说:“那活儿太邪乎,我一个人胆子小,不敢。” 现在对于我来说,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邪乎的事情我不怕。 “什么时候,我去。” 戴晓伟估计是觉得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用狐疑的眼光扫视着我的身体,问:“你真的不怕,还是你饿昏了。咱们先说好,这种生意我也是第一次做,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只要不饿肚子就行了。” 我和戴晓伟就这样达成了契约,他让我叫他阿伟就行了。回到阿伟的住处,在城外延一栋破旧的铁皮屋,房子的门框上连一扇门板都没有。 可是门口的一个白色瓷花儿碗却挡了路,那碗盛满了米饭。一碗米饭放在门前也并不奇怪,可在那碗米饭上面分明插着三柱已经烧完的香,米饭上插香这倒挺有意思的。 在米饭旁边放了一个小木偶。 阿伟走到米饭前面,笑着说:“今儿个早上不敢拔香,现在有了一生,咱哥们俩人趟浑水总不会害怕了吧!” 说完阿伟把米饭上面的三柱香给拔掉,将那碗米饭端到房间里了。我看得有些惊奇,问:“这是干什么?” “雇主的邀请,一碗米饭代表白事,三柱香今夜三更,注意到那三柱香偏向哪个方向了吗?”阿伟问我。 刚刚才见到的事情,我并没忘记,指了指西方。 “对,三柱香偏向西方。也就代表我们今晚要往西方走。小木偶形状像孩子,所以这一单活儿接的应该是背一个孩子。这些都是曾经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告诉我的,他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背死人。偏偏不巧,昨儿个回了老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我有些疑虑,看来这个事情还是有规矩和门道的,我和阿伟就这样贸然接活儿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阿伟将那碗米饭掏了一把出来,喂到了我的嘴里:“不要怕,今儿个我已经了解了。向西走有户李先生家的小孩在河里淹死了,这碗米饭估计是李先生放的。” “你都听谁说的?” 阿伟似乎有些洋洋得意,回答:“我也是听一哥们说的,你就放心好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咱们抱去了山洞就能领一大把钞票。” 阿伟提到钱,眼睛都变成了钱串子。 听到他这样自信满满,我也没有再多问。说简单点,我现在就是跟着他在做事,他就像我的老板,我该听他的。 背尸体这事情,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许我不会同意的。阿伟和那个背尸体的老头住了很久,对这其中的门道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听他的应该不会有错。 我只需要按照阿伟说的办就是了。 因为是半夜三更出门,我和阿伟在他那间破旧的铁皮房子里睡了一觉,一天只吃了一个馒头,肚子还是有点饿。阿伟说等这单生意做了,一定要去吃顿好的大餐。 阿伟决定了,如果这个生意做上手了,我们俩人以后就一起挣钱。以后在丰县住大房子,买车子,然后娶一个好老婆。 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毕竟我没找到三爷,没找到三爷之前我的孽债是还不完的。也许在没找到他之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还债,背尸也是。 三更天快到了的时候,阿伟喊醒了我,他的手里拿着一捆绳子提醒我该起来做事情了。我们刚走出门,就看到西面的路上三柱正在燃烧的香,火光正亮。 阿伟有些高兴,说:“看来雇主比我们着急,这是在给我们引路呢!”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这三柱香是谁点的呢?阿伟见我愣在那里不肯走,拉着我的手说:“跟着那三柱香走就是了,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盯着阿伟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他到底懂不懂和尸体打交道,在农村里谁都知道,小孩子是碰不得的,小孩子死后是少年王,戾气重,比冤死的还要凶。 可是眼前的阿伟似乎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说的那么轻松。 一直往西边走,沿途遇到拐角或者十字路口都会有香引路。我和阿伟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街口,出了西城一直往郊区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到目的地。 阿伟也有些迟疑,不敢相信居然会来这么远的地方:“我那哥们说了,李先生家不远,怎么到这个鬼地方了?总不会雇主不是李先生吧!” 听到阿伟这样说我的心里有些发毛:“那要不我们回去?” “不能,这吃了白米饭,咱们就算是接了生意。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不是意外死了,也得脱半层皮。以前和我住一起那老头,瞎子,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接了生意,偏巧那天又喝醉酒倒头睡了一觉。后来眼睛就一点点瞎了,阴雨天的时候疼得要命。” “真有这么邪乎?” 阿伟点了点头,他将我的衣襟扯着,说:“继续走,咱们不能刚入行就坏了规矩。” 我们俩人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很久,最后来到一座已经荒废了很久的房子前面。这座房子身后是一颗巨大的松柏,很奇怪,那松柏居然分出了五个枝丫。 阿伟看着大树有些怪异,说:“这大树不错,样子很独特。五个枝丫的松柏叫佛手松,按理说佛手松下面的房子应该是风水宝地,可是这房子怎么?” 我盯着那栋房子,已经破旧不堪,看样子已经常年无人居住,翠绿发黑的藤蔓已经将房子包裹住,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绿色的粽子一样。就连院子门前的铁大门都已经腐朽得快要倒塌了。 我问阿伟:“这地方已经许多年无人居住了,哪里会有尸体?” “咱们进去看看再说。” 第二十四章 密室 春语和我背对着背,她偏过头来对着我说:“看来这些小妖是不准备让我们出去了,要不咱们给这些老鼠来硬的。” 她倒是有对付妖物的办法,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对付这些长着长长门牙的大老鼠估计有点悬。 春语从身后抽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那把剑上的玉石吊坠发着翠绿色的光芒,似乎比我刚刚在洗手间里见到时要亮了许多。 “玉石怎么变亮了。” 春语盯着那块玉石,回答:“这块玉石是古玉,能感知妖物,现在这里这么多大老鼠,肯定会更亮了。” 说话之间,春语拿着那把铜钱串子剑对准了那些大老鼠。那些老鼠见到那把发着光的铜钱串子剑似乎也有些畏惧了,春语在老鼠面前挥了挥,那些老鼠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你这把剑能降住老鼠,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瞅了瞅春语,她的眉头紧锁,似乎一点儿也没松懈,神经高度紧张。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老鼠,它们在我们的周围龇牙咧嘴,和疯狗咬人没两样。 也许是碍于春语手中有铜钱串子剑,所以没敢贸然前行,不过那些老鼠也并没有要放过我们俩人的意思。老鼠们的身体不断晃动着,一进一退试探着我们。 这些老鼠看样子也不是笨拙货,若是一起攻击我们,它们的数量占了绝对优势,我和春语是肯定会吃亏的。 春语将手上那把铜钱串子剑继续拉长,她把剑尖对准那扇大门。她摆动着铜钱串子剑,那细长的剑就如同一条蜿蜒的铜蛇一样在空中伸展开来,那些老鼠见到剑锋将近,都侧着身子躲闪。 老鼠绕开了铜钱串子剑,最后形成了一条缝隙,估计着距离应该够我们穿过去。春语见机拉着我的手迅速窜到了那扇门前。 她用铜钱串子剑将身边的老鼠驱赶开,边远一点的老鼠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我被春语给挡在身后,她的身体为我筑起了一堵坚固的墙,我倒像是一只被保护的小猫咪了。 前面的老鼠佝偻着身子,伸出了双手,那些伸出去的手全都如同弹簧刀子一样弹出了锋利的爪子,它们张大了嘴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春语快应付不过来了,她挥舞着铜钱串子剑,挥了左边,右边的又不断逼近,挥了右边,左边的老鼠又小心翼翼靠了过来。 “你丫的是不是打开大门,我们先进去。不然非得被耗死在这里。”春语说话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一直顾着盯那些大老鼠,竟然忘了身后还有一扇大门。 我用力推着大门,大门估计是边角生锈了,推的时候有些吃力,还发出了呲呲的摩擦声音。 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终于推开了大门。 打开门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仿佛一个巨大无底的深渊。我朝里面走了几步,转过头的时候春语身体僵硬的站在门框上,她盯着那些同样身体僵直的大老鼠。 那些老鼠见到大门被打开了,都木讷了,变得安静无比。 顷刻间,那些老鼠忽然都仰头低吟了起来,它们低吟了几句后就俯首,双手高高举起然后低垂下来。这个感觉就好像是在做着什么膜拜的仪式。 反正我也看不懂那些大老鼠要搞什么名堂,那些大老鼠顶礼膜拜的时候,我立马将春语拉了进来,将那沉重的大门合上。 关上大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眼前一片漆黑。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我在黑暗里小声喊着:“春语,春语……”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似乎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很多人在一起喊着春语的名字,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房间里很寒冷,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反正呆在房间里就感觉到背脊发凉。 春语没有回答,她刚刚可是真的进来了,难道没听见我的在喊她。可是密闭的房间不应该啊!都这个时候了,难道春语还在和我开玩笑。 我再一次小声喊了一句:“春语……” 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依然无人回应。我倒是听见了这个房间里滴滴答答的水声,一滴一滴掉落着,清脆悦耳。既然我能听见水滴声,那春语就应该能听见我在喊她的名字。 这样的诡异氛围,我有些害怕了。 我摸了摸身后的手电筒,还好今晚出门的时候给自己也准备了一把手电筒。掏出手电筒,我打开灯光,手电光聚焦的地方满是粗大的树藤。 还好我认识那些树藤,都是些松柏的树藤。那些树藤爬满了墙壁,将墙壁遮盖得严丝合缝,基本上看不到墙壁了。 可是很奇怪,那些树藤的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的细丝,白色的细丝缠绕在上面。按理说松柏的树根上是不该长满这种白色的细丝。 我继续移动着手电光,手电光移动的速度很慢,可是在我移动的时候便发觉有些不对了。那些白色的细丝似乎在动,可是当我固定住手电光的时候,那些细丝有静静爬在上面。 会动的白色细丝,我顶着胆子走上前去,站在满是树藤的墙边,用手摸了摸那些白色的细丝。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白色细丝是菌丝一类的东西,可是拿捏在手上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这些白色的细丝根本没有植物的柔软,这些细丝分明和毛发差不多,有着些许的柔韧。 我连忙将那些细丝丢了,我拿着手电光迅速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这个房间里全是那些细细的白色丝状物,爬满了墙壁,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是。 那些细丝的源头是从房间中央的一个木柜子里面爬出来的,细丝已经和树根缠绕在一起,浑然天成。 难道这些细长的白丝是在收集佛手松柏的灵气,那木柜子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里面的东西肯定要比外面的那些大老鼠厉害多了。再看一看房间,里面根本没有春语,仿佛刚刚关上门那一刻,她就人间蒸发了。 我有些疑惑,春语到底去哪里了。现在想要离开这里看来是不可能了,外面全都是大老鼠,出去肯定会被那些大老鼠当成晚餐了。 就我身上这点骨肉,一人分一块还不够呢!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会点道法的姑娘,现在居然不翼而飞了。左思右想,感觉还是哪里不对。 我的脚边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挠着我的脚腕,我拿着手电光照了照脚边,只见那些白色的细丝全都缠绕到了我的脚踝上面,它们将我的脚踝束缚着,一点点在往我的大腿上面爬行着。 这东西真的会动,我刚刚没看错。 我刚想跳起来脱身,哪里知道那些细长的白色死状东西越缠越紧,就像大蛇一样紧紧抓着猎物。 我越挣扎那些细长的白丝就越用力,它们一点点蔓延到了我身上,我在原地根本就动弹不得了。 额头上密密的汗珠一点点落下,那些东西的柔韧很强,想要甩开根本没那么大的力气。我拿着手电光寻找春语的身影,希望她能及时出现在房间里解救我。 可是房间里现在就我一人,根本就没有别人。在我想要大声呐喊春语的时候,那些白色细丝已经爬上了我的脖颈,它们缠绕着我的脖颈,很用力,我差点就快喘不上气了。 手电光在房间里四处照射着,光线移动到木柜子的时候,那个木柜里面的白色丝线越来越多。 似乎就快要将木柜子挤开了。 第二十一章 隔断里的女人 阿伟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而沉重的大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一股子躁动的音乐声。 “阿伟,你听到什么声音没?”那声音若隐若现,我仔细聆听了一下,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什么声音,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声音。” “你没听见吗?” 阿伟似乎有些诧异,呆立在那里不动,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一下。他的脑袋左转右转,似乎听得很费劲。听了一会儿,他立马大声喊了起来:“有声音,你耳朵真灵,是从这栋房子里面传来的。” 我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从这栋房子里面传来的。那些声音吵闹,听着像是音乐,可是又有点杂乱无章,我一时间倒是听不出来那声音到底是什么。 站在前面的阿伟灵机一动,笑着对我说:“诶,我听出来了,这声音是迪斯科。里面一定有一个酒吧,听声音里面的人肯定很多。” 阿伟说着就有些激动,他加快了步伐,朝着前面的那栋房子走去。 这大半夜的,更何况在这样的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个酒吧。这里的酒吧为谁开的,我们一路走来根本就没看到半个人影。 我拉着走在前面的阿伟,喊道:“你不觉得酒吧开在这里很诡异吗?” 阿伟转过头来盯着我,一脸苦逼的样子,说:“你这农村人的思想怎么那么严重,难道你不知道主题酒吧吗?城里人为了寻求刺激,找一些荒山野岭的,开一个主题酒吧很正常啊!”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要上前拉住,却抓了一手空。【零↑九△小↓說△網】 阿伟已经打开了那栋房子的大门。我环顾了四周,即便是主题酒吧,那些城里人是怎么来的,总不可能是走路来到这里的。 他打开大门后,在大门后面赫然站立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姑娘。那两个姑娘粉面红唇,长发及腰。两个姑娘见到阿伟来了,就上前拥着阿伟,左右开弓。 阿伟也不客气,搂着两个姑娘就在姑娘的背后摸来摸去。 我朝着阿伟大声喊了一句:“我们不是来逛酒吧的,不要耽搁时间。” “一生,快来,这里真的是一个酒吧。里面好多漂亮的姑娘,今晚可以好好享乐一番了。”阿伟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跟着两个姑娘就走进去了。 我不敢含糊,迅速跟着他也进去了,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们还能互相照应,我不能丢下阿伟一个人,毕竟他送给了我一个馒头。 进入到那栋房屋,我身体不自已打了个寒颤,这种寒冷就仿佛整栋房屋里都放着冰块,有些冷的刺骨。 再看看这栋房屋里面,墙壁四周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有些地方还在滴着水。这地方这么荫蔽潮湿,难不怪这么寒冷。 在荒凉凋敝的房间中央,一条倾斜着通往地下的通道里霓虹闪烁。阿伟已经不见了,我继续向下行走,刚刚那两个粉面红唇的姑娘走了出来迎接我。 两个姑娘扯了扯自己的上衣襟,胸前的两个大包子在霓虹灯光照耀下晃来晃去,难不怪阿伟会如此走心。是男人见了都会激情四溢,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两个姑娘拉着我的手往地下室走去。 她们一边走一边说:“先生欢迎光临荒野酒吧。我们酒吧提供特色服务,让你拥有一个浪漫的夜晚。” 我从没来过酒吧,也不清楚她们嘴里所说的特色服务是什么。进入到酒吧后,吊顶上面的彩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厅里的沙发凌乱摆放着,正对面是一个小舞台。 房间里面都是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躺在沙发上男人赤膊露胸,女人倒在男人的怀里纵情享乐。在这里似乎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只有快乐可以让人找到真正的自我。 在对面的舞台上,巨大的音响律动整齐,台上的艳舞女郎跳着撩人的舞蹈,或骚首,或拉开上衣,或者将底裤露出来。 这样的感觉让我想到了狐仙洞,虽然那里没有这里这么浮夸。那里的都是狐狸,都露着尾巴,而这里给我的感觉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么真实。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竟然看不出来这里哪里有问题。 阿伟在其中的一个沙发上躺着,他招呼着我过去,大声喊着:“一生,今晚这里免费,快来一起找乐子。” 他的身边挤了两三个姑娘,左拥右抱,阿伟又是亲吻又是在那些姑娘身上乱摸。 我显得很无奈,径直走到阿伟的沙发旁边。阿伟见我坐在他的对面,扫视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姑娘,大声对着几个姑娘说:“你们谁愿意去服侍我对面的那个帅哥,他是从农村来的,你们可劲儿给他乐子。” 几个姑娘一听我是农村来的,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其中的一个姑娘应和着:“怎么的先生,你不是农村来的,我看你这身装扮也应该是农村来的。” 这个姑娘突兀的一句话就让桌子周围的气氛尴尬得有些稠密,所有的人都不吱声了。 那姑娘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打着圆场说:“我们这些姑娘就喜欢农村来的,那活儿可有劲了。” 姑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阿伟顺手将那个姑娘搂在怀里,亲了几口,一只手挑逗着姑娘的下巴,说:“那活儿可有劲了,要不咱们试试?” 阿伟居然是这样的人,他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难道装的全部是精虫。他把那个姑娘搂着就要离开沙发,似乎是要找地方去找乐子了。 我赶紧上前拉住了阿伟的手,说:“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阿伟打趣说道:“难道你想和我一起?” 她怀里的那个姑娘将我的手拉着,媚笑着对我说:“没想到小哥哥喜欢这一口,没事,今儿个咱们店新开张第一晚接待客人,一起来没事。” 听着姑娘的话,一想到那个画面,我的全身鸡皮疙瘩起了满地。我松开了手,阿伟抱着姑娘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我跟着阿伟身后。 他现在完全是被这些姑娘迷住了,如果我不盯着他肯定会出大事的。 阿伟和那个姑娘进了男洗手间,进了隔断俩人就关了门。我站在外面守着,只听见隔断里面乒乒乓乓的声响。 这事情我还真没正儿八经经历过,没过多时,从隔断里就丢出了几件衣服。女人的胸衣,蕾丝边的丁字,那些衣服上满满的都是酒气,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香水气息。真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最让人恶心的不是女人的衣物,阿伟的也丢了出来,他的内衣里面满是汗味。这让我坚定了信念,这里肯定有问题,那个女人能受得了阿伟满身的汗味,除非那个女人不是人。 我越想越不对劲,在我准备敲响隔断门的时候,从隔断里发出了阿伟的声音:“啊…;…;”我有些紧张,莫非女人这么快就将阿伟解决了。 “啊…;…;真爽…;…;能不能快点…;…;” 这丫的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我的心差点都提到嗓子眼了。准备伸手敲门的手立刻又放了下来。 那隔断的木板啪啪啪响着,声音震耳欲聋。女人的声音似乎也快到达一定高度了,估计是兴奋到了极点。 现在这个时候打开隔断的门真的好吗?我有些犹豫,试了几次,最终我决定放弃,没想到阿伟还有这个嗜好。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阿伟旁边的那个隔断门打开了。从里面竟然走出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站在门边盯着我看。 第二十五章 回忆 木柜子的木板咯吱咯吱作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声音让人心里发毛。 现在我的全身被束缚着,根本动不了,想要逃也逃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木柜子里的东西爬出来。 柜子里的白色丝线如同洪水一样泛滥出来了,柜盖被活生生撑开了。我的眼睛瞪得很大,呼吸声急促,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白色丝线的束缚。 柜盖被打开了之后,从柜子里爬出来的白色丝线在房间里到处乱窜,将整间房间都装裹成了白色一片,仿佛银装素裹的冬日雪地。我身上的丝线将我缠绕成了茧子状。 这下完了,难道柜子里面的是个大蜘蛛,或者大蛾子。将我的身体包裹成茧子,然后慢慢吸允我的血肉。 等到丝线冒出了之后,里面一张惨白如霜的脸露了了出来,那张脸在白色的丝线里面裹着。 我眨了眨眼,细看后才恍然大悟,那些白色的丝线其实是白色的头发。而那张脸竟然是个女人,霜白的脸上吐着朱红的口唇,颜色的反差如此巨大,让人觉得这张脸是冰火两重天。 农村人才常说,白面红唇,不是死人也妖。 女人头上的白色长发将女人的身体慢慢托了出来,她的身体一点点上升。一具凹凸有致的女人身体展露在了我的面前,女人的身上穿着红色的薄衫,不过那间红色的薄衫却已经破烂不堪了。 也许是因为年月已久,薄衫被风化了,不过那些破烂的地方更像是被人撕烂了的。 女人飘荡在空中,整个身体给我的感觉很轻,和那些白色的头发一样轻。她怒睁着眼睛,她盯着我,手电光照射着她白色的眼瞳,她没有瞳孔,整个眼珠就像一个白色的玉珠一样明净透彻。 现在我们就这样互相望着彼此,互相对视着。 看着她的眼睛,我的视线越来越迷糊,仿佛她的玉眼里是一个巨大的洞,将我的身体不断拉扯进她的身体里。 我努力睁着眼睛,尽量不要让自己睡着。可是眼睛却总是那么不听话,睁了几下就闭上了。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竟然躺在一张盖着白色被子的床上,床很柔软,很温暖。外面的阳光从窗棂上照射了进来,打在我的眼瞳里的时候异样耀眼。 我望着窗外,窗子外面是一个美丽的花园,我甚至能嗅到从外面飘进来的花香。那些繁花似锦之中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不还被那长着白头发的女人缠绕全身吗?现在怎么躺在这里了,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我掀开被子慢慢走向窗前,微风吹动着床边的窗帘。这一切给我的感觉都那么真实。在我的视线里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秋千荡起来的时候女人紧紧抱着男人的腰。 男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我,那个女人躺在怀里,朝着我的方向轻轻微笑着。 我看到了女人的脸庞,这不就是刚刚从柜子里面爬出来飘在空中的那个女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花园里,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双眼。 当我再一次望向花园的时候,花园里已经空无一物了。那些花草都凋零了,上面覆盖了皑皑白雪,秋风吹来的时候,树叶在空中打着漩涡飞舞。 我到底怎么了,连忙转身离开了屋子。当我从房间里绕到客厅,最后走出房间的时候竟然有些哑口了,我身后的房子后面竟然长着五个枝丫的佛手松。 只是房子上面没有藤蔓,一切都打扫的很干净,像是有人在居住。我站在皑皑白雪之中盯着这栋房子。 就在我刚刚站立的那个窗户上,男人和女人相互依偎在窗前,似乎是在看雪景。我站在雪地里,男人竟然没有发现我,而女人则轻轻对我微笑着。 男人从身后抱着女人,手臂从腋下摸到了女人的肚子。男人的手很轻,在女人的肚子上面婆娑着。 我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难道我看到不是真实的场景,我在女人的记忆力,或者说在女人为我制造的环境里。她是想让我看到她的过去。 在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天色骤变,原本还稍显晴朗的天气,日月星辰更迭,黑夜似乎是一瞬间就降临了。 男人拉上了窗帘,里面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我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我踩在雪地里朝着那扇窗户走去。站在窗子前面盯着里面的,从缝隙里我看到男人和女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看样子他们睡的很安稳,就在我以为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女人忽然从床上坐立了起来,她眼睛怒睁着盯着我。 她的眼里和在地下室里看到的一样,没有眼瞳,眼白的眼珠泛着冷冷的光。 我被女人突兀的动作吓得往后面退了几步,女人又躺了下去,继续熟睡。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从我的胸膛前面穿过一个人影。那个人就那么活生生的从我的身体里面穿过。 光线很暗,我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身体很魁梧,他用毛皮大衣将自己的身体裹得很严实,戴着狗屁毡帽,只能看到他高高的鼻梁和正叼着烟的嘴唇。 男人的手里拿着斧头,他用手轻轻推开了窗户进入到了房间。我下意识觉得事态不对,想要上前去阻挡,可是伸手的时候却什么也抓不到,我的手就那么轻而易举戳进了男人的身体里面。 这是女人的记忆,我根本无力左右。 我看到叼着烟的男人在房间里面四处寻找,见到贵重东西就揣进自己的衣服兜里。哐哐铛铛的响动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男人很女人。 窃贼的行径被发现,他拿着斧头就朝着男人走去,男人挣扎了几下,可能以为身体瘦肉最终倒下了。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了女人,女人很害怕,苦苦哀求着窃贼。窃贼将手里的斧子丢到了床上,一步一步走向女人。 窃贼用大衣将自己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挡住,女人在窃贼的身体下面哀嚎着。 我看的义愤填膺,奋力用拳头锤击着墙壁,可是我的手却直直伸进了墙壁里面。这一切都是回忆,我根本无力左右。 窃贼办完事情后,拉着裤腰带,站立了起来。女人的身体下面满是鲜血,将睡衣全都染后。她的上身赤裸,不停的哭泣着。 窃贼朝着女人吐了一口唾沫,点了一根香烟,最后竟然拿起了斧子砍向了女人。我闭着眼睛不敢看。 时间过了很久,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叼着烟的男人将男人和女人的尸体用被单裹着。他用力拖动着,最后打开了地下室的盖子。 他把男人和女人拖到了地下室,装入了一个大木柜子里面。夫妻二人挤在木柜子里面,男人还用钉子将木柜子封死了。 男人走了,柜子一直搁在地下室里面。时间流转,房屋一点点破败,最后滋生了藤蔓,这里就成了老鼠的家了。 他走后盖上了地下室的盖子,整个世界都黑了。房间里逐渐响起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老鼠越来越多,似乎整间屋子都是,它们在我的脚下窜来窜去。 我也不知道在房间里站立了多久,那个木柜子就静静在房间里面腐烂发酵。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时光倒流。 这样我就可以救救这家人,或者让秋词回到我的身边。 第二十六章 破局 我以为会一直沉入在这黑暗的地下室,永远见不到光明,我陪在这座木柜子身边,就安静的坐在它的旁边。 那些老鼠慢慢爬到我的身上,它们在我的身上筑巢,在我的身上嬉戏,在我的身上产子。 后来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喊我的名字:“林一生,你个龟蛋,快醒醒。” 这个声音在我耳边响彻了很久,就像头顶上挥不去的苍蝇,始终在你的脑袋上面轰鸣着转来转去。 在黑暗的地下室,我的思维似乎变得很迟钝,我在脑海里面回忆了很久才记起那个声音是春语的。 “林一生,你个龟蛋,快醒醒。”声音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快速反应了过来,我只是在幻境中,如果我能听见春语的在呼唤我,那么也就是说我还活着。我必须得快点醒过来,不然一直沉溺在这里可不是好事。 我紧紧闭着双眼,双手反复在黑夜里抽打着我的脸颊,打了很多次居然一点不疼。我再用力拍打自己的脸,终于有一点点疼了,越疼我越用力。 如果换成平日里这样打我自己的脸,我的小脸肯定会打成肿胖子的。 疼痛的感觉一直从我的脸上蔓延到了全身,身体的知觉感更强,总感觉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给搁着。 拍打了一会儿,脸上已经火辣辣的。我松开了手,慢慢睁开眼睛,害怕自己看到的还是黑暗。 幸好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手电光亮,我躺在地上,春语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俯身的时候她胸前的东西差点掉到我的脸上了。 她似乎发现了我睁开了眼睛,本来扬起的手瞬间就松了一点,她眨了一下眼睛,笑着问我:“我的胸好看嘛?”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发现她的脸色又不对了,赶紧摇头。 春语的巴掌毫不留情抡了过来,打在我的脸上,这一巴掌不轻,脸上火辣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刚刚只顾着看春语了,这一巴掌下来才记起自己的脸,我轻轻摸了一下,感觉跟火烧一样,明显大了一圈。 “我的脸……” 春语拍了拍手,一脸揶揄的表情,回答:“你这小子怕是在做春梦,怎么打你都不醒,一醒过来就没个正行。”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摸了摸后背,转身的时候才看见自己躺在手电上,难不怪搁着后背疼的很。看来刚刚是真的做梦了。 我摸了摸自己昏沉的头,将手电光拿了起来按亮。看了看四周,原来我还在那间密室里面,房间的墙壁上依然满是树藤,只是没有了白色头发。我拿着手电光仔细瞅了瞅四周,确定没了白色头发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刚刚怎么了?” 春语站立了起来,拿着手电光照射着房间里的那个木柜子,回答道:“谁知道你怎么了,进了房间你就倒地不起,为了打醒你,我的手都快肿了。咱们快点过来看看这个柜子,你看地上。” 地上的树根很小,不过墙壁四周的树根全都蔓延到了这个木柜子下面。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箱子是一个风水局,佛手抱着的不是房子,而是这里面的箱子。看来我要找的尸体一定在这里面,咱们只要把这具尸体烧了,风水局一破,外面的老鼠自然会变成原形。” 春语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因为刚刚的那个梦境,一听到春语要烧尸体,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能不能别烧尸体,咱们把尸体背出去埋了怎么样?” 春语吃惊的看着我,然后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没发烧,脑子也没毛病。尸体不烧了,风水局不破,我们怎么能出去。” “我和阿伟是过来背尸体的,受了雇主的邀请。刚刚我昏倒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幻境,看到了里面躺着的是一家子人,里面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被人所害。冤孽所化,才改变了佛手松的风水局。” 春语听的有些呆滞了。 “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他们一家人需要我们的帮助,而不是将他们的尸体烧毁,不是吗?” 春语似乎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 “真的。” “那好,我们先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如你所说。如果里面真的如你所说,我们就把他们带出去。”春语说着就走到了箱子前面,从手提包里拿出了钢化的刀子,用力翘着盖子。 盖子年久老化,被撬开的时候还能看到盖子上面满是钉好的钉子,和我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被打开的时候灰尘扑面而来,一股恶心的气味直直往鼻子里面窜着。我和春语挥了挥附近的灰尘,浓重的灰尘好一阵子才散去。 柜子里面满是细碎的布条,盖了厚厚一层,看样子应该是床单。男人将两具尸体用床单裹好拖到地下室的。 春语一点也不含糊,从身后拿出了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不过那些光亮并不是古玉本身发出来,而是手电光。 “还好,没有妖精恶鬼。”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折好,放到身后。她用刚刚开盖子用的小刀在里面捣腾着那些碎花布,碎花布一层层被挑开的时候,花白的骨头露了出来,里面两具遗骸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真的有骨头。”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其中一具骸骨,在那具骸骨的盆骨地方分明有着一个小圆球一样的东西。 “快看那里!”我指着那个小圆球。 春语拿着小刀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个小圆球,竟然是一个橙子大小的小脑袋,依稀能看到眼睛孔和嘴巴孔。只是身体的其它部分已经不见了,看样子已经风化成泥土了。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一切。 那么小的一个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春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我的手电光打在她的眼睛里就像一颗水灵的宝石。自打和她见第一面,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很开朗和强势的女人,现在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柔弱的一面。 清风吹拂柳枝一样温柔的姑娘,她的温柔和秋词不一样,秋词的温柔是暖心的温柔。 春语说的声音都有些低了,话语里面满含悲伤。 “怎么会这样,我刚刚真不该说烧了这些尸骨的话,对不起。”春语低着头,思量了片刻说:“看来已经很久了,里面的布条都已经风化了,要不咱们用衣服把它们装起来带出去。” “衣服?哪里来的衣服?”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春语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笑着说:“你看我的衣服,一件,脱了就没有什么了。总不可能要我一个女孩子光着身子出去吧!” 我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穿了两件。我没有着春语争辩,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摊在地上,我和春语小心翼翼从柜子里面拿出了那些碎骨。那些骨头差不多都已经散完了,一块一块的。 当春语拿着那个小头颅的时候,轻轻亲吻了那个头颅的额头,然后满含深情的说:“小宝宝,下辈子你的命运不会再这样坎坷。” 春语在抱着女人的头颅时竟然从那个头颅里面掉落了一样东西,一节白色手指骨。看到那节手指骨我才明白,窃贼将女人侮辱后女人嘴里满是鲜血。 我倒没注意窃贼手里的变化,看来这是找到凶手最后的证据了。时隔那么多年,能留下这仅有的证据已经很不容易了。 春语问:“这里怎么会多了一根手指?” “这是证据。”我回答。 她一头雾水,忙追问着我:“什么鬼东西,你说清楚好吗?” 我没有回答她,将所有的骨头都用衣服打包装好,然后挎到了肩膀上背着。背在身上的时候我对着背后的一家三口小声说:“你们终会沉冤得雪的。” 我的话音刚落,那些树根一直从柜子下面开始枯萎干瘪,最后竟然化成了黑色的泥土。墙壁上的树根一直泥化,露出了潮湿了墙壁。 春语将房间的变化看在眼里,大声说:“风水局破了,只等这里的阴气散去,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我和春语一直等到房间外面没了动静才慢慢推开那扇门,春语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外面。等我看到外面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一样大的老鼠,地上倒是遍布着叽叽喳喳的小老鼠。 那些老鼠到处乱窜,窜到我们脚边的时候,春语大声闹着,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肩膀。她胸前的东西碰到我的臂膀很柔软。 没想到春语居然害怕小老鼠。 我背着骨头,还要照顾害怕老鼠的春语真的是够了。我们在角落里发现了阿伟,他将裤子脱到了膝盖,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 看来这家伙的春梦还没有结束。 春语看到阿伟的样子有些别扭,转过了头,在我的身后大声喊着:“真是个变态,你让你的朋友快点醒过来好吗?” 看着阿伟搞笑的样子,我差点没笑出声来,我蹲了下去,双手抓着阿伟的肩膀大声在他的耳边喊着:“醒醒,阿伟,你醒醒……” 阿伟一点反应也没有。 旁边的春语有些不耐烦了,提起脚就蹬了过去,踹到了阿伟的胸膛上。阿伟的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倒在了潮湿的地上。他这才有了反应,大声骂着:“是谁踢我,干什么这是?” 阿伟睁开朦胧的眼睛盯着我们,问:“这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刚刚的那个姑娘呢?” 我指着地上的那些老鼠,笑着说:“你的姑娘,地下呢!” 阿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捂着嘴巴,一边盯着四周,估计是看到了酒吧已经变成了荒凉的地下室,在嘴里呢喃着:“我刚刚跟老鼠做那事了?我是不是在这里呆了很久,那岂不是我……” 我和春语都点了点头。 “我的小弟弟……”阿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弟弟,他连忙提起了自己的裤子,一脸尴尬,接着又朝我们闹着:“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不阻止我,害得我和失去了宝贵的贞操。” 春语似乎觉得无趣,挨着墙壁绕开了那些地上的老鼠往出口走去。 我拉起了阿伟,也不管阿伟的贞操,现在尽早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出了那栋房屋的大门,天边已经有些微微发亮,昏暗的灯光中我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个秋千。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那颗佛手松,它已经枯萎了,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 第二十二章 性感的姑娘 姑娘的身上衣服很少,远远的能看见胸前凸起的两块,从隔断的台阶走下来的时候还上下抖动着。 下身穿一件黑色的内内,她的身材真的很好,该凸出的凸出,该收缩的收缩。脸上虽然涂抹了很厚的粉底,可是能从脖颈处能看到皮肤很细很滑,水嫩嫩的。 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的时候仿佛全身都被电触了一样。 她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在这样诡异的一所酒吧里,碰见这样的人间尤物,不免会觉得让人的心为之一紧。 姑娘见到我似乎也很吃惊,瞪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巴都没舍得闭上。 我轻轻移动着步伐,朝着里面瞅了瞅,想要看一看隔断里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她是一个正常人,也不应该出现在男洗手间的隔断里。 姑娘反应了过来,我的视线移动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在有意遮挡什么。 透过缝隙我终于看到隔断里的场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躺在里面。男人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他的皮肤变得黑,成了酱油色。 看男人的装扮是个年轻人,全身的肌肉都萎缩了,身体一点儿水分都没有。他的嘴巴怒张着,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这个场景让我联想到了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干尸。 衣着暴露的姑娘刚刚从里面出来,里面就出现了干尸,男人的死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和姑娘有关系。俩人的身上都穿的很少,旁边的阿伟和姑娘发出激烈的战斗响声,这隔断似乎就战斗的场所。 该不会男人是被姑娘给吸干了,最后呈现了干尸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我就为阿伟担心,我刚想大声呼喊阿伟的时候,姑娘忽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铜钱串子剑。那些铜钱并列排成了一串,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冷冷的光芒。 铜钱串子剑下面吊着一块古玉,在姑娘的手上左右摇晃着。那串古玉在灯光照耀下似乎是发着翠绿的荧光。 铜钱串子剑我虽没有见过,但是知道那是辟邪的物件。现在铜钱串子剑握在姑娘的手中的确让人费解,难道这姑娘不是妖物。 在我不经意间,姑娘将那把铜钱串子剑给压缩后,短到了只有她的手掌心那么大。她将后面的内裤拉开,插入到了里面。 “你…;…;”我正准备问姑娘的时候,她的手指放在涂满口红性感的唇边,示意让我不要说话。 姑娘转身从隔断里拿着什么,是姑娘的衣服。她在我的面前解下自己的内衣,露出了丰满的胸前春光,在我的眼里晃来晃去的。 脱下后,她穿上了一件低胸的衣服,胸前变成了东非大裂谷。这样的装扮着实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她到底是要闹哪样? 她穿上了短小的皮裙,又戴上了火红的发套。最后在身上喷着什么东西,不过不是香水,那东西一点香气都没有。 姑娘埋着头穿鞋子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隔断里的场景。里面的男人全身干枯,绛紫色,胸前有一个伤口,看样子应该是铜钱串子剑捅的。那个伤口乌黑,边沿有些糊了。 顺着尸体的方向看过去,在尸体后面竟然有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那细长黑色的尾巴曲卷在脚边。 看着那个尾巴,我擦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男人身后的尾巴竟然是一条老鼠尾巴。莫躺在里面的是一只大老鼠,而且是人形的大老鼠。 这世道,连老鼠都成精了。 姑娘穿好了衣服,见我痴痴盯着隔断里面的大老鼠。根本没有理会我,她再一次进入到隔断里面。 隔断的挂钩上面有一个精致的手提袋,看外形应该是姑娘装化妆用品的,姑娘打开袋子里从里面抓了一把白色粉末。 姑娘将那一把白色的粉末抛到了尸体上。那尸体哗的一声燃烧了起来,白色的火光比灯光都亮,只是这白色的火光竟然一点热度都没有。 那具尸体迅速萎缩,最后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碳粉一样的粉尘。 可能是因为火光太亮,旁边的阿伟似乎也感觉到了,停下来问了一句:“外面搞什么?” 姑娘咳嗽了一两声,不过这咳嗽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姑娘的强调,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差不多。姑娘回答着:“老婆子在打扫卫生,手电不听话,手电光。” 我听得咂舌,姑娘居然学老婆子说话的声音有模有样的,简直神了。 姑娘并没闲着,她双手捂着嘴巴,又吼道:“诶,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撒尿吗?想看回家去看老头,我这东西可金贵了。” 这一次姑娘居然模仿着中年男人说话,雄浑有力,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一定会认为那声音就是个男人发出来的。 姑娘在洗手间里找到了扫帚,将隔断里的黑色粉尘扫到了垃圾桶里,拍了拍手算是完事了。 我就一直盯着姑娘,目不转睛。这样的地方居然能碰到这样漂亮并且手拿着铜钱串子剑的姑娘,她离开的时候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睛直勾勾的。 刚刚也见识到了姑娘的厉害,那么大的老鼠都给灭了,估计要收拾我也是轻而易举的。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胸离我很近,几乎快要一览无余了,即便我刚刚已经看完了。 “我不是老鼠。”我小声说。 “我知道你不是,想要活着出去吗?”她一直朝着我的方向逼近,最后我们竟然跟我壁咚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 她的脸在我的脸上婆娑着。 “我闻了一下你身上,还没有妖气,看来你的定力挺不错的,要不就是你下面不行。要知道,这地方不止是有老鼠,还有别的东西。你朋友还能坚持一会儿,要不我带你瞅瞅。” 听到她这样说,我倒开始担心阿伟了。 “能不能先救救我的朋友。” 姑娘根本就没理会我,挽着我的肩膀就拉着我出了洗手间。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留着阿伟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姑娘两根手指在手提袋里掏了掏,然后很迅速在我的双眼上面涂抹了一下。是什么液体抹在了我的眼皮上,有些冰凉,就像清凉油一样,而且有些刺激。 她继续搂着我往前走,我的眼睛一点儿也睁不开。眯合了好半天,才勉强恍恍惚惚睁开了眼睛。 眼睛缝里的世界一点点变化着,刚刚还光线靓丽的酒吧忽然就变成了破烂不堪的地下室。 酒吧分明就是一个地下室,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房间里满是被烧毁的桌椅板凳。那些原本坐在酒吧里的人群也都变了模样。 那些人身上长满了灰色或者黑色的毛,脑袋很小,嘴巴尖长,露出了两颗细长的门牙。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和刚刚那个大老鼠的一样。 难道这里全都是老鼠,我和阿伟进入了一个老鼠妖精窝了。 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姑娘朝我走了过来,她的老鼠眼睛发着光亮。胸前哪里还有什么春光,全是白色毛发。 她走到我的面前,笑着问我:“先生,需要一些酒水吗?” 我看到她掌着的盘子里分明是装着浓稠的血液,玻璃杯摇晃的时候发出浓浓的腥味。我差点恶心到了。 我不敢说话了,倒是旁边拦着我的姑娘笑回答:“这位先生今晚是我的,就让我好好伺候就行了,你就别操心了。” 她转过头,忽然在我的脸上亲吻了一口,很温热。 第二十七章 刺士 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那座房子,回去的时候经过派出所,我站在门口望了许久。春语在我的旁边似乎懂得了我的心意,她推搡着我。 “这样真的好吗?”我问她。 “难道你还想背着这些东西拿回家,和这些东西一起睡觉。也许这便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我点了点头,我以为我这样就能成为英雄,可是英雄不好当。我们在审问室里面被盘问了很久,后来还被关在里面住了几天。 要知道如果我把大老鼠和我的幻境交代出来,肯定是没人相信的。我们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牛唇不对马嘴。 后来这事情调查了很久,各方面证据都指向我们不是凶手后我们才被放出来。出来后阿伟有些闷闷不乐的,看来这活儿得担风险的。 春语和我们分别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地址,她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我和阿伟又得过上贫穷的生活了,平日里我们俩人就去大街上找一些活儿,大多是帮别人搬东西挣一点汗水钱。 阿伟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雇主真的没信誉,尸体都弄出来了还不我们酬劳。” 这话说着说着也就忘了,不再提起。后来我们在广场的大屏幕上看到一则新闻消息,近日我县破获一起十年前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凶手被抓获。阿伟在旁边笑着说:“这丫的功劳全都给别人了,似乎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他的样子很气愤。 那时候广场的人很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家子人,他们站在人群里望着我和阿伟,他们微笑着。当我擦一擦眼睛准备确认的时候,人群里根本就没有,可能是我眼花了而已。 阿伟是骂着回到家的,一路上他似乎把整个世界的人都骂了一通。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碗米饭赫然出现了门口。只是上面没有插香。 阿伟有些激动,来了个狗吃屎的动作跪在地上捧着那碗米饭。他端起来大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雇主忘记了?” 那碗米饭上面并没有香烛,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伟并没有理会我,他将那碗米饭倒在地上,在里面找着什么东西。刨开了米饭,里面一张深绿色的卡片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面,拿出来后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张银行卡。 阿伟将银行卡拿起来亲吻了一口,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和阿伟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上的余额,很奇怪阿伟这小子怎么知道银行卡的密码。他将银行卡上的钱取了出来,分了我一半,满脸欣喜的说:“关于密码也是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告诉我,今天的日期。” 原来如此。 领了钱我们吃了几顿好的,几天都没有出去找活儿。眼见着手上的钱越来越少,阿伟似乎也预见到我们已经没有接到白事活儿了,如果这样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等哪天手里的钱用完了,我们又得去挣汗水钱了。 他忽然脑洞大开,一脸严肃的对我说:“春语,那姑娘肯定是个女法师,没准她那里有活儿。要不你去找她。” 我说什么也不去。让我去求一个姑娘,怎么的也不合适,更何况我还时常记得脸上的疼痛感觉。阿伟软磨硬泡,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我也是受够了,最终答应了他。 算一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春语了,那一家人的案子也已经侦破了,去告诉她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在水果摊上面买了一点水果就去了东城,按照她留给我的地址寻了去。 在一家胡同巷子里,我找到春语给我说的地址。我看到牌匾上写着丧葬用品批发部,门口摆放着挽联,屋内挂着竹纸伞,橱窗里各种冥币琳琅满目。 走进去的时候一个老头正趴在柜台上面闷着瞌睡,旁边的老旧收音机里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节目。屋子里没看到春语,似乎她现在不在店铺里面。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柜台,那老头惊醒了,抬头上下打量着我。 “小伙子,你们家里谁过世了。咱们店里的东西那是没得说了,老字号了。寿衣准备了吗?我们店的寿衣质量很好,你看看这料子。” 老头身后挂着几件寿衣,他将寿衣的脚边扯到我的面前让我摸。我觉得有些尴尬,勉强摸了一下,另外一只手顺手将水果放到了柜台上面。 “老人家,我是来找春语的,我是她朋友。” 老头听到春语两个自己的脸色骤变,朝着后面吼着:“死丫头,有个男人来找你。”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从语气能听出来,这俩人的关系不一般。春语在后面回到着,从过道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素色的上衣,紧身的牛仔短裤。 见到我的时候春语有些惊讶,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情找你。” 旁边的老头似乎困意上来了,打了一个哈欠说:“这里卖的是丧品,有事出去说。”老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春语拉着我的手臂就要往外面走,笑着说:“死老头,我知道了。我们出去说。” 她拉着我的手臂出了店铺,早巷子里面找了一家老茶馆,进去的时候很多老头老太太盯着我们。那些老头老太太和春语很熟络,不停问着她:“死姑娘,又换了?” 那一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们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了下去,她刚坐下就开门尖山问我:“找我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又改了口说:“你有老婆。” 我接过了话:“那个案子的凶手已经找到了,那一家人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一个老大妈端了两杯茶水,放在我们的面前。老大妈盯着我上下打量,面朝着春语说:“这小伙子挺不错的,这一次还算你个死姑娘有眼光。” “朋友,朋友……”春语抿着嘴唇解释着。 老大妈走了,春语喝了一口茶,问我:“如果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起身的时候我拉着她的手臂,赶紧说:“是阿伟,最近我们没多少生意,你知道的,是那种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活儿给我们介绍一点。” 春语再一次坐了下来,似乎有些为难,回答:“我又不是背尸的,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丧品店里如果有什么活儿,我会介绍你们去的。” 她说这话的口气完全是在推诿我。 “真的没有?” 她将口里的茶水喝干了,四处望了望,很小声的对我说:“我是捉妖的刺士,不是专门负责死人那些活儿的。更何况现在丰县里不太平,最近死了很多狐狸,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我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你去找一下别人,我真的爱莫能助。” 春语居然是刺士。这个词语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应该是在狐仙洞,奶奶口中提起过。 “很多狐狸?” “是的,每天都有狐狸的尸体出现。我正在调查这事情。” 听到有狐狸死亡,我的心里如同针尖在扎着。已经很久没有秋词的消息了,现在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了。从诡房子里出来后,我也试着去找过她,可是这茫茫丰县,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甚至没有碰到过一只狐狸,别说人形的,就连动物模样的狐狸也没见过。 这些日子,狐狸似乎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 我沉思了一会儿,春语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问道:“诶,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小声说着:“想要知道狐狸发生了什么,没准我能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她的兴趣似乎上来了,笑着问我。 “你先答应我。” “你都没说什么事情,我怎么答应你。万一你让我嫁给你,怎么可能,你都有老婆了,我不当小三。”看来她并没把我的意见当成一回事,还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立马板着脸,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 春语见我极其严肃,脸都快拉到胸口了,她故作镇定,回答:“好好,我答应你。你快说是什么事情,无论什么事情我答应你。” 我喝了一口茶水,鼓起勇气:“秋词是一只狐狸,一只蓝眼狐狸。我帮你抓妖狐,你得保证帮我找到秋词。” 她在我的面前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平复了之后问我:“你说的是真的,你和狐狸是夫妻,那可是狐狸,妖精?” 我点了点头,回答:“蓝眼狐狸不是妖精,绿眼狐狸才是妖。” 春语看见我如此认真,肯定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她将面前的茶杯推开,俯身将脸凑到我的面前,板着脸说:“蓝眼狐狸,绿眼狐狸,只要能变成人形的狐狸都是妖,我都得杀。这个我可不能答应你,这是刺士的原则。” “你……” 我有些气愤,没想到女人居然会这样不讲道理,刚刚还答应了我,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她去茶馆的柜台上付了钱,没和我说一声再见就离开了茶馆了。 第二十八章 窗前发着绿光的眼睛 自从和秋词分别后,我从没有过像今天那么强烈想要找到她的欲望。我站在茶馆的窗子前面盯着渐行渐远的春语,回忆着我和秋词的那些记忆。 从茶馆出来后,我再一次来到春语的家。春语蹲在柜台边,双手轻轻为老头锤着屈伸的双脚。 她估计是看到我站在门口望着,一只手挥着我,估计是让我离开。 我没有走,只是站立在那里。她挥了几次后就不再理会我,其实她知道的来意,更不愿意触碰作为一个刺士的底线。刺士的工作就是杀妖,只要是能变成人形的动物都是妖怪,所以必须杀。 可是刺士并不明白能变成人形的动物也有好坏,或者这其中就包括秋词和狐仙洞里的狐狸。 我一直在门口站立到了天黑,老头和春语都不理会我。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老头独自一人从过道里离开了。 春语走到门口来拉卷帘闸门。她悻悻看着我,言语冰冷说:“你真的很让我为难,你帮我查出事情真相,我不杀她也可以。” 春语将门口的卷帘闸门拉了下来,我用手挡住。 “真的吗?” “刺士是有原则的,只杀变成人形的妖,到时候我将她打回原形。刺士可以不杀动物,这个你同意吗?” 我思量了片刻,秋词是我的妻子,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是夫妻。这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分别之后我才明白一直夫妻百日恩的道理,秋词为我付出的,岂是恩情二字能解释得清楚的。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杀她,她成了狐狸依然还是我的妻子。”我的话说的很坚定。 春语听后眼泪汪汪的,松开了拉着卷帘闸门的手,带着有些哭泣的强调说:“能别这么煽情好吗?人家受不了的,看让你给弄的。” 春语的泪点居然这么低,而且说来就来,刚刚还好好的。也许大多数女人都这样。嘴上表现的很强硬,可是心里很诚实。 她回到了房间,从黑下来的房间里摸出了一个包。出来的时候我才看到她的身上居然换了一身性感的衣服,低胸短裙,在昏黄的路灯下面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你这是干什么?”我摸着自己的脑袋。 “去找死狐狸,难道不穿这身吗?这是我的工作装备,你只要不将你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放在我的身上就可以了,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她将那个包背在了身上。 没想到春语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我们两人走在已经很安静的大街上,给我的感觉是漫无目的,就像两个情侣在幽深漆黑的大街上散步一样。只是我们没有手挽着手,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我拉住了春语,问她:“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难道我们是在大街上巡视吗?这样总不是个办法?” 她很镇定,面向我:“这个城市里一百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是妖,他们不会在额头上写着自己是妖这几个字,我又没有火眼金睛,所以只能这样。” 秋词说过,狐仙洞是个漂移的空间,不容易被人发现。我们要找到狐仙洞的几率几乎很小,不过我想起了去找尹林的时候去的那个筒子楼。没准现在去那里能发现一些线索。 我赶紧拉着春语的手臂,说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准会有一些新线索。” 春语在后面似乎有点跟不上我的节奏,她穿着短裙,有些紧身。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大声喊着:“没想到这短裙这么紧,我先简单处理一下。” 只见春语在我的面前,紧紧攥着皮裙的边角,用力狠狠一拉。她这一拉,那边角被拉开,露出了粉红的边角。我在一旁看得有些脸红,赶紧转过了头。 她若无其事走上前挽着我的手臂,笑着说:“没找到秋词之前,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我本来想要将她的手扯开的,可是一听见她这样说又作罢了。 去往筒子楼的路我还没有忘记,幸好去那里的路不远,我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候就来到了筒子楼附近。 我在那一带转悠很久,可是并没有发现筒子楼的身影。那里虽然不乏有一些老旧的筒子楼,可是并没有整栋楼都涂着符文的,越走我的心越纳闷。难道我记错地方了? 分明上次我和秋词来的就是这个地方,虽然那一次来的时候是暮色将至,可是我还没老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春语跟着我在那一带转悠一会儿后就有些不耐烦了,将我拉住问我:“你到底在找什么,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四处寻找着,希望能发现那栋筒子楼的身影,回答:“我和秋词来过这里,这里有一栋筒子楼,里面有一座电梯能通往绿眼狐狸的老窝。很奇怪,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了。” “绿眼狐狸?” “是的。” 她拿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剑柄下面挂着那块古玉在路灯下面并没有发光发亮。没有发亮,那么就代表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绿眼狐狸。 我满心疑虑,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 “你看,这附近根本就没什么绿眼狐狸。”她将那把铜钱串子拿在手里在我的面前晃荡了几次。 “不可能,我真的来过这里。请你相信我。”她的古玉在我面前晃得有些让人不舒服,就像有人在对你催眠一样。我用手将她的通钱串子剑挥开,她把剑收了下来,放在了那开着高叉的裤边。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了那块古玉居然在暗暗发着亮光。虽然很弱,但绝对不是路灯照射的亮光。 “快看,亮了。”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拿了起来,放在手上,盯着那块忽明忽暗的古玉。她抬起了头,笑着对我说:“看来这里还真的有什么东西,看来你小子说的没错,我们快点找一找。” 很奇怪,那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分明在发着微弱的光亮,可是我们在那一带转悠了一圈。差不多小巷子和死胡同都转完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更没有找到那栋诡异的筒子楼。 后来我和春语都有些累了,折腾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收了起来,她喘着粗气的时候胸前一起一伏的,说:“这一趟累得够呛,不找了,我们去大街上打车回家,累死老娘了。即使有妖,也是道行不高的小妖,这古玉的光亮那么微弱。” 我本来想再劝一劝她,毕竟人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我们来到大街上拦了了一辆的士,车子刚在行进了一会儿,后面一辆吉普车急速超过了我们。那辆吉普车上面的男男女女身着暴露,在车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喊着。 车子急速驶过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前面开车的那个人就是我在狐仙洞里的小四。本来还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精神一下子就起来了。 我赶紧招呼前面的师傅,大声吼着:“师傅帮我们追上前面的那个车,快点。” 的士司机似乎也没有精神,有气无力的回答:“大半夜的,追什么车,人家是吉普,我是羚羊车。不是一个档次,根本追不上。” 春语迅速从兜里拿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古玉在车里发着亮光,比刚刚要亮多了。她对我笑了笑,一只手从胸前掏了一叠钱递到了的士师傅跟前。 “这钱够吗?” 那师傅慢悠悠把钱拿到手上,开了灯瞅了瞅,放在闭上闻了闻,精神似乎一下子就起来了。大声吼着:“好嘞,咱们追。” 的士司机轰油门的时候,我和春语的身体都晃动了一下,差点碰到了一起。 前面的吉普车很快,好几次差点跟丢。那车子一直朝着郊外开区,我的心里有些紧张,难道小四是要回狐仙洞,如果没有人带路,想要去狐仙洞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小四的吉普车居然在一栋民房前面停下来了,那些车上的狐狸纷纷下了车,进了院子里面。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狐仙洞入口改在这栋民房里面了? 我让的士司机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果跟的太近可能会被小四发现。我和春语下了车,猫着步伐朝着那栋民房走了去。春语在我的身后小声问:“那些妖你认识?” 我小声回到这:“狐仙洞里的蓝眼狐狸,他们都是好人。” “什么好人不好人,都是妖。” 我们靠近了那栋民房,翻过了院子,从围墙的侧面靠近房屋。如果是以前,我可以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和小四打声招呼,以前我可是狐仙洞里的姑爷。 现在不行了,秋词不见了,而且我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刺士尾巴。这样贸然和小四打招呼,怕是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小四进入房屋后,房子里面就开启了灯。门窗紧闭,窗户上还拉着窗帘,根本看不清楚房间的情况。我有些焦急,盯着春语希望她能想想办法。春语也摇了摇头。 在我们摸不清楚房间里的情况,无计可施的时候,那黄色灯光的窗户上忽然闪烁着一双发着光的明亮眼睛。似乎是在盯着外面。 那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的绿光。 第二十九章 罪魁祸首 春语是刺士,跟着我猫在外面,一副憋屈的样子,整个人坐立不安的。她扯了扯我的衣袖,在我的耳边呢喃:“我们还在这里等好久,等会这些妖别跑了。” “我都说了,刚刚车上的都是蓝眼狐狸。” 春语指着窗前的那双绿光闪烁的眼睛,回答:“可是窗子前面分明是一双绿色的眼睛,你不是说绿色的眼睛是妖狐吗?” 她拿出了手中的铜钱串子剑,那把剑上的古玉闪闪发着光。 “你看我手中铜钱串子剑,还说不是妖。” 我没有说话,心里在嘀咕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到底是谁的,小四的眼睛可不是绿色的。在我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从房间里面忽然传出来的一阵凄惨的声音。 我仔细听了一下,似乎房间里面正在发生着激烈的打斗。 房间里东西翻倒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激烈争吵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是在干什么,窗前的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没有动,就像在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 春语按耐不住了,想要拿着铜钱串子剑就冲出去,索性被我拉住。 我们正闹腾之际,一个体量巨大的东西从旁边的窗户上飞了出来,玻璃渣子四溅。拿东西全身一片雪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最后倒在地上。 那东西停下来我们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毛皮大衣的男人。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留着小胡子。 他的嘴里流淌着蓝色的液体,难道眼前的男人是蓝眼睛狐狸?我定睛细看了一会儿,仔细寻找着他身上的狐狸,原来他的尾巴被压在了背后面,只露出了一撮白色的毛发。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春语看得入神,我在身后将她迅速拉到了隐蔽的角落里面。我们在暗中窥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没多时,房屋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女孩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女人的神情很紧张,嘴里唯唯诺诺的,似乎在央求着什么。 男人侧着脸,他似乎是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我们。春语手里拿着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发着幽幽的光。 他就一直盯着,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口。 女人出来后,小四夜跟着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群男女。他们的眼睛我看的很清楚,竟然是绿色的。 小四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的了,他的眼睛不该是蓝色的吗?百般疑虑的时候,在离我们不远的那个男人看到那一群绿色眼睛的狐狸将女人和小女孩围住。 小四将女人身边的小女孩硬生生拉扯到了自己的怀中,他伸着长长的舌头,将那舌头在小女孩的脸上舔来舔去。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在嘴里不停喊着:“救救我……” 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男人并没有揭穿我们,而是趴着往小四的方向走去。他爬过的地方全是蓝色的血液,似乎很艰难,爬的时候一走一停的。 他爬到了小四的脚边,抱着小四的腿,哀求着:“求求你们放了我们,我已经和狐仙洞没有任何瓜葛了,我只是想要过上平静的生活。” “交出你的狐狸元神,跟我们走。没准我的心情好,会放了你的老婆和女儿。”小四的绿色眼睛在男人身上扫视着,似乎在窥探元神在什么地方。 春语在我的旁边小声嘀咕着:“这些小狐狸要狐狸元神干什么?”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毕竟狐狸的元神交了出去,他自己就会变成原形,以后想要再和老婆女儿在一起估计就很难了。 旁边的女人被几个身着妖艳的绿眼睛狐狸给拦着,听见要自己老公交出元神,忽然间大喊了起来:“不要交给他,你们这些绿眼的妖。” 女人义愤填膺,努力挣脱了束缚就朝着小四奔过去。她伸着双手上去卡着小四的脖子,也许是女人的力量很小,小四一点反应也没有。小四的手指上伸出了长长的指甲,那指甲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 小四将尖尖的指甲对准女人的胸膛,针尖般的指尖插了进去。男人想要救自己的老婆,可是被小四一脚给踹开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没想到小四现在居然变了,他如此的恶毒。春语见我冲了出去,跟着就站了出来。 “小四,你在干什么?”我大声吼着。 那些绿色的眼睛齐刷刷朝我盯了过来,他们扭着头,眼里的光芒异常幽深而且诡异。小四盯着我看,咧着嘴笑了起来。 “哎呦,我的姑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我们的秋词姑奶奶呢?”小四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他那样子真的不敢相信以前我们是认识的。看来小四真的变了。 这种情况我也只能故作镇定,大声说:“那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姑爷,就把这一家子人给放了。蓝眼狐狸可不是妖,做这样的事情怕是会遭到报应。” 小四以为我会软弱,瞪了我一眼,然后将手中的指甲用力嵌入了那个女人的胸膛里。女人惨叫了一声,从嘴角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红色的血液,难道那个女人不是狐狸。我仔细盯着那个女人的身体,身上没有狐狸毛,也没有狐狸尾巴。 女人居然是人,和我一样,她居然和狐狸老公结婚并且生了孩子。而且孩子都已经那么大了,那个孩子见到女人嘴里流出了血液,双手将自己的母亲抱在着,哭得很伤心。 那个小姑娘见到自己的母亲被杀,怒目相向,眼睛里充满了怒火。那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竟然一点点露出了蓝色的光芒。 “你快松手。”我朝着小四打声喊道。 小四嬉笑着回答:“我的姑爷叫我松手,那我就松手。” 小四将手指从那个女人的胸膛里抽了出来,顺手一推,女人倒在了地上。小姑娘也跟着女人倒在了地上,她匍匐在女人的胸膛上面摸着伤口,双手满是鲜红的血液。 男人一点点爬到女人的身边,摸着女人的脸。他哭了起来,大声喊着:“对不起,我知道终究会有一天要遭到报应。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看着这样凄惨的画面,我的内心纠结成了一团。 “小四,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就忘记了自己是一只蓝眼狐狸吗?” 小四将脑袋凑到我的跟前,我们脸对着脸,他眨巴眨巴眼睛,里面的绿光闪烁。一脸阴气,大声说:“你他妈没看到我的眼睛是绿色的吗?难道你还不懂吗?因为你,全都因为你,我们蓝眼狐狸一组全都变成了绿眼狐狸。这就是人妖结合的报应,是你害了我们蓝眼狐狸一族。” 小四很愤怒,说话的时候绿色眼睛越来越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害了蓝眼狐狸一族。” 小四的指甲横亘在我们俩人之间,他将指尖对准了我,冷冷的说:“你就是灾祸。” “不是我,我没有。”小四的话让我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我成了罪魁祸首了。 春语见到那指尖对准我的脑袋,冷不丁的从身后将铜钱串子剑伸出来,扬手一挥剑,那铜钱串子剑不偏不倚刚好砍刀小四的指甲上。指甲上面立马浓烟滚滚,竟然被那铜钱串子剑给拦腰斩断。 “我的指甲。”小四捂着自己的指甲大声喊着。 春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院子里面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春语将铜钱串子剑对准那些绿色的眼睛,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弥漫开来。 那些绿眼的狐狸盯着春语剑上的古玉,似乎有些畏惧,向后面撤退了几步。 “是刺士……”其中一个狐狸大声喊着,一行人互相张望着。 春语站到我的前面,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那些狐狸,将那些狐狸向后逼退了几步。小四在我们前面将长长的指甲收了起来,瞅了瞅春语手上的古玉。 “一玉门前走,看来姑娘的道行不够。咱们不用害怕,这姑娘的道行也就能杀个蛤蟆精什么的。” 春语在前面踌躇了几步,似乎自己的功力被小四看出来了,犹豫不决。 “什么叫一玉门前走?”我问着春语。 “我也是刚入行,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看出来了。” 我还以为能拿着铜钱串子剑的都是道行高深的师傅,没想到这春语居然是刚入行,现在我们的底细被小四一行人看穿了。那些狐狸闪烁着绿色的眼睛一步步朝我们毕竟。 那些狐狸边走边嘶鸣着,手上的指甲一点点延伸出去,脸面全都变成了狐狸,深深的毛发在脸上变得诡异无比。 春语在前面大声吼着:“今儿个这一家子人我是救定了,如果如果你们再往前我可不客气了。” 我将女人的尸体挪动到了我们身后。将那个小姑娘抱在怀里,用身体为她挡住那些绿眼狐狸的眼睛。 春语一个人在前面显然是应付不过来的,那些狐狸步步逼近,眼看着最后的防线就要被攻陷了。慌乱之中,春语一只手在手提包里摸着什东西。 第二十三章 老鼠 姑娘把我拉到了靠近墙边的一个沙发上,那里的人少,旁边还有个帘子,在大厅这里算是很隐蔽的地方了。 我看着那个被烧得已经面目全非的沙发,有点怯生生的不敢坐。倒是姑娘毫无顾忌一屁股坐了下去,她顺手把我也拉了下去,然后抱着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你好歹也是配合一点,别让那些东西看出来端倪。” 她和我靠的很近,随着音乐声她的身体还不断抖动着。 “你知道这些是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收了它们。” 她微笑着盯着我,见旁边有姑娘走了过来,亲吻着我的耳朵,咬在我的耳朵上说:“你觉得这么多,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具尸体,是那具尸体让这里变了样,老鼠才会变成人形的。” “什么,尸体?一具尸体有这么大的能力?”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听到尸体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今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背一具尸体。 我和这个姑娘居然都是来这里找尸体的,本来我想说明来意,话还没说出口,那姑娘竟然又给我来了一个热吻。 我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只见一位穿着打扮很洋气的男服务员走了过来。身上虽然穿着人模狗样,可是我能看清楚他的样子,他依然是一只大老鼠。 “两位需要本店提供的特色服务吗?咱们这里帅哥美女随便挑选,不帅不美不要钱,大家一起玩才有乐子不是吗?” 姑娘亲着我,让我上气不接下气,她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一起做那事?” 男服务员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酒吧的特色服务,今夜免费,何不试一试。” 姑娘面不改色,用手捋着额前的头发似是在思考什么,索性抬起头来望着那个男服务员说:“还是不用了,今夜他能伺候我。” “真的不用?” 姑娘点了点头。 “那有需要随时招呼就好。”男服务员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们看,姑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胸直接贴了上来,柔软得让人觉得有些陶醉。 “这些老鼠估计是怀疑我们了。” 我有些尴尬,想要推开姑娘,可是又怕坏了姑娘的计划。我双手轻轻推了推姑娘的肩膀,希望她能稍微保持一点距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林一生,一念而生的意思。” 她环顾了四周,估计是在观察那些老鼠的行径,对我说的话并没认真听。 “哦。挺好听的名字,我叫春语。” 她的名字也确实很好听,春语,我在心里念叨着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和秋词的名字一样美,我的思路一下子陷入到了关于秋词的思绪里。 再一次来到丰县,我一直在思考关于秋词的那些事情,我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忘记她伤害姐姐的那个画面,可是心里一直有着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其实我只需要给自己找一个简单的理由,爱或者不爱就行了。 春语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推搡着我的肩膀,说:“我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了?要不要跟我去?” 我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到今夜来的目的是背尸体便立马答应了。 “佛手松本来是风水宝地,树下住人财运旺盛,人丁兴旺。而若是下面住的不是人,是尸体的话,那就是阴地,五指汇阴,不出猛鬼精怪都很难。你还记得那颗松树的位置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在那个方向。” 春语和我都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在那边有一扇门,门口站着两个毛脸的老鼠。看来那个地方是有大老鼠把守的,如果我贸然闯进去肯定是会吃亏的。 我正在思量着怎么进去的时候,春语从手提袋里掏出了一瓶酒,她递到我的面前。诡笑着望着我:“要不咱们装醉,这样没准能混进去。” 我看了看她手上的酒瓶,估计也就二两,我喝酒算不上海量,二两还是没问题的,想要把我弄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估计很难。 “有点少。”我有点勉为其难。 “你喝了就知道了。”她拧开了瓶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些粉末加入了进去,那瓶酒瞬间就热气腾腾了。 她递到我的面前,说:“喝了它。” “你加的什么东西?” “等你喝了我就告诉你。”春语把那瓶酒捂到我的嘴边,用力给我灌了下去。 这么一小瓶就刚过喉咙就感觉辛辣无比,刺激得我的喉咙生疼,仿佛有一千把刀子在你的喉咙上割一样。酒走到胃里,一股子热气瞬间从胃里扩散开来,我脸上火辣辣的烧,仿佛全身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冒着汗。 春语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我一脸严肃,诘问春语。 “没什么,春药而已。这样你看起来就像是喝醉酒了。” 她居然在酒里给我下了春药,难不怪我感觉全身血液澎湃,酒劲努力往头上窜。更要命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我的下身有了反应,硬邦邦的顶着我的裤子。 我下意识的加紧了裆,细微的动作仍然被春语发现。她似乎有些兴奋,挽着我的手摆出一副很亲昵的样子,笑着说:“亲爱的,走,我们找个地方快活。” 我们朝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走去。 跟着她走的时候我的神情恍惚,似乎所有的人都有重影。我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清醒。 走了一段距离,我努力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看到了秋词,她的身体有些模糊。 秋词转过头的时候朝着我微笑着,她的微笑就像温暖过的阳光照耀着我,让我全身暖和无比。 我在后面盯着秋词,走着走着我就泪流满面了,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这样的感情很复杂,就像是许多绳子拧在了起来,找不到头绪,也解不开。 我站在了原地,不愿意继续走。 “秋词,你有没有伤心过。” 秋词盯着我,微笑着,她的嘴巴似乎在动,可是我的耳朵里一片蜂鸣,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秋词,你有没有伤心过。”我加大了音量,似乎是在朝着她呐喊。 秋词狞笑了一下,猝不及防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差点没将我扇晕过去。我捂着自己的脸,抬起头,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在我前面的姑娘,分明是春语。 春语这一巴掌扇得很响,酒吧里的老鼠都朝着我们投来了一样的目光。那些老鼠慢慢走了过来,老鼠们刚刚还和蔼可亲的目光现在居然被变得犀利冷漠了。 春语见情况不好,将我拉到了身后,骂道:“你小子变态,挽着我的手居然还嘴里念叨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活该我们被发现。” 那一巴掌把我彻彻底底扇醒了,虽然下身还没有消去,但是现在意识已经恢复了。看到那么多老鼠围过来,才彻彻底底明白刚刚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酒后吐真言,也许我真正爱的人是秋词,她是我的妻子。 “对不起,刚刚出现了幻觉。我把你看成秋词了。” 老鼠们已经围了过来,春语有些紧张,她将我挡在身后,骂道:“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都什么时候还想着你的小情人。” 我义正言辞的回答:“秋词是我妻子。” 她转过头来用诧异的眼光盯着我,嬉笑着说:“我就随便说说,别当真,想你秋词咱们也能活着走出这里,别再给我耍什么幺蛾子了。” 老鼠将我们俩人围在了中间,我们进退两难,就连一条缝隙都没有。 第三十章 陈家学 春语摸索了一阵子,我还以为她要拿什么厉害的武器出来,没想到居然拿了一束烟花出来。她将那束烟花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她看,似乎那些绿眼狐狸也很纳闷。 “你这哪个烟花出来干什么,是准备庆祝吗?”小四揶揄着问。 “对啊,你拿这个出来有什么用。” 绿眼狐狸做着准备冲上来进攻的姿势,整装待发,似乎箭已经上到弦上了,刻不容缓。她们不断的移动步伐,将我们死死围在中间。 小四站在最前面,弓着身子大声喊着:“今儿个能杀了刺士也算是好运,等你这美妞死了,我把你的皮子剥下来做成衣服。谁要这张美皮?” 旁边的几个女狐狸都吆喝了起来。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折好,竟然收了起来。这是在干什么,总不可能咱们赤手空拳和绿眼狐狸战斗吧! “今儿个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不过在我倒霉前让我先把这根烟火放了,怎么样?” 小四点了点头,回答:“美妞,死之前伺候一下爷,放什么烟火。” 我有些气愤,朝着小四大喊:“你个无赖。” 我和小四吵吵之间,春语将手里的烟花点亮,那烟花腾空而起飞上了天际,很高很高,在天空中爆照的时候火光四溅,似乎将整个丰县都给照亮了。 烟火燃尽,春语转过头来大声对我说:“现在我们不用怕他们了。” 她的话让我不知所措,仅仅是放了一束烟花而已,咱们为什么就不用怕这些狐狸了。我一脸迷茫望着春语。 小四似乎也听了进去,忙狐疑道:“你刚刚放的是什么东西?” 春语大笑了两声,说:“我是一玉刺士不错,可这丰县里道行高的刺士多了去。刚刚我发的就是刺士里的集结信号,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什么,没想到春语居然喊了援兵。 那小四听到春语这样说,狰狞的面孔忽然松懈了下来,和旁边的几个绿眼睛的狐狸互相商量了一番。 “你这丫头骗人,你这一玉刺士,谁会理会你的信息。” “你们愿意相信就等着,瞧那边不是过来了吗?”春语瞅着不远的马路上,一辆摩托车朝着我们的方向行驶了过来。 还真的有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速度还这么快。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没想到这刺士的效率这么高。 “对面马路上的也是。” 我们朝着对面望去,似乎隐隐约约有两三辆汽车在上面行驶着。这么几辆车,人数应该不少,没想到这丫头的能耐还大了去。 几个绿眼狐狸有些紧张了,互相推诿了几下就匆匆忙忙跑开了,上了小四的吉普车就一溜烟的功夫朝着小道跑了。看着他们的吉普车开远了,春语才在我们面前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过了一会儿,那辆摩托车经过我们附近的时候根本就没停下来。那两三辆汽车也是一样。 这春语也是够聪明的,居然给绿眼狐狸使了一计,没想到他们还真的上当了。不过想想就后怕,要是那些绿眼狐狸看出来了,我们今晚可就进退两难了。没想想要脱身都得听天由命了。 春语让我去找了车,把一家人送上了车子。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如果小四他们杀了回马枪可就危险了。 车子在昏黄的路灯下面急速飞驰,一路上我很担心,时不时朝着车窗后面望着。春语将我的肩膀搂着,她笑着说:“就别看了,现在安全了,如果那些家伙真的敢来。我可真的会把我看家本领拿出来?” “什么看家本领?” 春语做着魅惑的表情,笑着说:“不告诉你。” 车子上的一家子沉默不语,男人照顾着旁边的女人,眉头紧锁,都快要拧成麻绳了。倒是那个小姑娘一直盯着春语,她连眼珠都没转一下。 男人忽然转过了头,小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我叫陈家学,是什么就不用再介绍了,你们知道的。你们不该掺和到这件事情之中,现在的丰县已经变了。绿眼横行,怕是会有一场灾难发生了。” 陈家学说完后一阵叹息,他的嘴边还残留着一些蓝色的血液。 “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忙问道。 春语拦住了我们,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出租车上,怕是会引起车师傅的误会。后来我们一直沉默不语,车子开进了巷子,来到了春语的丧品店。春语打开卷帘闸门,我们将已经命如秋丝的女人抬了进来。 春语将卷帘闸门关上后就将身后的铜钱串子剑拿了出来。 她指陈家学就大声喊着:“你是妖,对不起,我必须将你收了。我们刺士一族的规矩不能在我的手上破了。” 都什么时候了,春语居然还来这一招。 我拉着春语的手,朝着她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没看见吗?他们一家不是坏人,他们现在已经够凄惨的了。” 那个小姑娘见到春语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陈家学,眼睛里的蓝色光芒愈发明亮。陈家学见到女儿的眼里充满了愤怒,转身过去紧紧将女儿抱住。 小姑娘在陈家学的怀中,眼里的光芒慢慢褪去。 春语似乎也很为难,说:“刺士一族有规矩,我们是杀妖的。” 看见这一家人那么相爱,我的内心满是羡慕,如果我能有这么幸福的一个家那该有多好。我一只手将那把铜钱串子剑握在手里朝着春语大声吼着:“你怎么没人性,没看到这一家人有多么幸福吗?杀妖难道不分好人和坏人吗?” 旁边的女人忽然咳嗽了两声,从嘴里淌出了一滩黑血。陈家学怀里的小姑娘看到母亲如此痛苦,迅速扑倒在女人的身上。 陈家学站在旁边,掩泪而泣,对着我说:“刺士杀狐狸是没有错的,如果我当初放下了爱她的执念,也许今天她就不会躺在这里命悬一线了。我的死必然的,可不可以找一个地方我们三人单独谈谈。” 陈家学的话很深沉。 春语将我们三人带到了柜台旁边的过道里,她打开了一扇小房间,我们三人走了进去。里面竟然是春语的闺房,内衣、小三角凌乱放着,地上的垃圾一大堆,让人难以联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她草草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我们三人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互相望着彼此,陈家学先开口。他的声音很小,说:“最近丰县发生了很多事情,死了狐狸,这事你们肯定都知道的。” 他提起狐狸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紧,忙问:“是不是都是那些绿眼狐狸干的,他们杀那么多狐狸干什么?” 陈家学停顿了一下,回答:“他们在抢夺狐狸的元神,这些元神就是狐狸千百年修行的道行。狐狸一族已经上千年没有这么乱了,自从有了狐仙洞的奶奶之后,一直都按着规矩生活着。” 他说道狐仙洞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小四也是狐仙洞的。 他接着说:“可是前一段时间,狐仙洞里的奶奶忽然变了,她竟然变成了绿眼狐狸。狐仙洞里的狐狸就开始在丰县里收集元神了,不仅仅是狐狸,只要是妖,有元神的都逃脱不了干系。已经有很多遭此毒手了。” 他说话的时候黯然神伤。 “没想到我也没能逃脱。” “狐仙洞的妖狐要那么多的元神干什么?”春语小声问。 “渡劫成仙,若不成就成魔。” “狐仙洞的狐狸难道不是仙?”我有些吃惊,我一直以为蓝眼的狐狸是狐仙。 陈家学忽然笑了起来,大声说:“这世道从古到今对咱们狐狸一族都是嗤之以鼻,这天地能让狐狸成仙吗?真的是开玩笑,在狐狸一族的族谱上,这上万年里没有一个狐狸能成为仙儿。即便是有要渡劫的,最后都失败成了魔。蓝眼狐狸只是秉承规矩逍遥存活,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已。” 这样看来,秋词虽然不是狐仙,可是也不是害人的妖。 陈家学叹息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说:“我既然落在刺士的手里,这也是命。如果让我选择,我想要用自己的元神救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儿不是狐妖,她是人,她唯一的继承就是我蓝色发光的眼睛。她是善良的,求求你们别伤害她。我变回了原形,就让我独自一人离去,这样她们母女两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陈家学似乎是在央求着我们,我的心不是铁打的,自然已经软了。旁边的春语板着脸,我还以为她仍然固执在自己的规矩里,没想到几秒钟过后她竟然流泪了。 看到春语哭成了个泪人,她自然也不会反对了。 我和春语都点了点头。 陈家学看到我们都点了头,竟然微笑了,他的笑容那么真切。我们盯着陈家学的笑脸时,并不感到悲伤,仿佛这是一场温馨的婚礼。 第二十四章 密室 春语和我背对着背,她偏过头来对着我说:“看来这些小妖是不准备让我们出去了,要不咱们给这些老鼠来硬的。” 她倒是有对付妖物的办法,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对付这些长着长长门牙的大老鼠估计有点悬。 春语从身后抽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那把剑上的玉石吊坠发着翠绿色的光芒,似乎比我刚刚在洗手间里见到时要亮了许多。 “玉石怎么变亮了。” 春语盯着那块玉石,回答:“这块玉石是古玉,能感知妖物,现在这里这么多大老鼠,肯定会更亮了。” 说话之间,春语拿着那把铜钱串子剑对准了那些大老鼠。那些老鼠见到那把发着光的铜钱串子剑似乎也有些畏惧了,春语在老鼠面前挥了挥,那些老鼠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你这把剑能降住老鼠,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瞅了瞅春语,她的眉头紧锁,似乎一点儿也没松懈,神经高度紧张。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老鼠,它们在我们的周围龇牙咧嘴,和疯狗咬人没两样。 也许是碍于春语手中有铜钱串子剑,所以没敢贸然前行,不过那些老鼠也并没有要放过我们俩人的意思。老鼠们的身体不断晃动着,一进一退试探着我们。 这些老鼠看样子也不是笨拙货,若是一起攻击我们,它们的数量占了绝对优势,我和春语是肯定会吃亏的。 春语将手上那把铜钱串子剑继续拉长,她把剑尖对准那扇大门。【零↑九△小↓說△網】她摆动着铜钱串子剑,那细长的剑就如同一条蜿蜒的铜蛇一样在空中伸展开来,那些老鼠见到剑锋将近,都侧着身子躲闪。 老鼠绕开了铜钱串子剑,最后形成了一条缝隙,估计着距离应该够我们穿过去。春语见机拉着我的手迅速窜到了那扇门前。 她用铜钱串子剑将身边的老鼠驱赶开,边远一点的老鼠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我被春语给挡在身后,她的身体为我筑起了一堵坚固的墙,我倒像是一只被保护的小猫咪了。 前面的老鼠佝偻着身子,伸出了双手,那些伸出去的手全都如同弹簧刀子一样弹出了锋利的爪子,它们张大了嘴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春语快应付不过来了,她挥舞着铜钱串子剑,挥了左边,右边的又不断逼近,挥了右边,左边的老鼠又小心翼翼靠了过来。 “你丫的是不是打开大门,我们先进去。不然非得被耗死在这里。”春语说话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一直顾着盯那些大老鼠,竟然忘了身后还有一扇大门。 我用力推着大门,大门估计是边角生锈了,推的时候有些吃力,还发出了呲呲的摩擦声音。 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终于推开了大门。 打开门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仿佛一个巨大无底的深渊。我朝里面走了几步,转过头的时候春语身体僵硬的站在门框上,她盯着那些同样身体僵直的大老鼠。 那些老鼠见到大门被打开了,都木讷了,变得安静无比。 顷刻间,那些老鼠忽然都仰头低吟了起来,它们低吟了几句后就俯首,双手高高举起然后低垂下来。这个感觉就好像是在做着什么膜拜的仪式。 反正我也看不懂那些大老鼠要搞什么名堂,那些大老鼠顶礼膜拜的时候,我立马将春语拉了进来,将那沉重的大门合上。 关上大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眼前一片漆黑。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我在黑暗里小声喊着:“春语,春语…;…;”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似乎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很多人在一起喊着春语的名字,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房间里很寒冷,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反正呆在房间里就感觉到背脊发凉。 春语没有回答,她刚刚可是真的进来了,难道没听见我的在喊她。可是密闭的房间不应该啊!都这个时候了,难道春语还在和我开玩笑。 我再一次小声喊了一句:“春语…;…;” 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依然无人回应。我倒是听见了这个房间里滴滴答答的水声,一滴一滴掉落着,清脆悦耳。既然我能听见水滴声,那春语就应该能听见我在喊她的名字。 这样的诡异氛围,我有些害怕了。 我摸了摸身后的手电筒,还好今晚出门的时候给自己也准备了一把手电筒。掏出手电筒,我打开灯光,手电光聚焦的地方满是粗大的树藤。 还好我认识那些树藤,都是些松柏的树藤。那些树藤爬满了墙壁,将墙壁遮盖得严丝合缝,基本上看不到墙壁了。 可是很奇怪,那些树藤的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的细丝,白色的细丝缠绕在上面。按理说松柏的树根上是不该长满这种白色的细丝。 我继续移动着手电光,手电光移动的速度很慢,可是在我移动的时候便发觉有些不对了。那些白色的细丝似乎在动,可是当我固定住手电光的时候,那些细丝有静静爬在上面。 会动的白色细丝,我顶着胆子走上前去,站在满是树藤的墙边,用手摸了摸那些白色的细丝。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白色细丝是菌丝一类的东西,可是拿捏在手上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这些白色的细丝根本没有植物的柔软,这些细丝分明和毛发差不多,有着些许的柔韧。 我连忙将那些细丝丢了,我拿着手电光迅速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这个房间里全是那些细细的白色丝状物,爬满了墙壁,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是。 那些细丝的源头是从房间中央的一个木柜子里面爬出来的,细丝已经和树根缠绕在一起,浑然天成。 难道这些细长的白丝是在收集佛手松柏的灵气,那木柜子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里面的东西肯定要比外面的那些大老鼠厉害多了。再看一看房间,里面根本没有春语,仿佛刚刚关上门那一刻,她就人间蒸发了。 我有些疑惑,春语到底去哪里了。现在想要离开这里看来是不可能了,外面全都是大老鼠,出去肯定会被那些大老鼠当成晚餐了。 就我身上这点骨肉,一人分一块还不够呢!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会点道法的姑娘,现在居然不翼而飞了。左思右想,感觉还是哪里不对。 我的脚边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挠着我的脚腕,我拿着手电光照了照脚边,只见那些白色的细丝全都缠绕到了我的脚踝上面,它们将我的脚踝束缚着,一点点在往我的大腿上面爬行着。 这东西真的会动,我刚刚没看错。 我刚想跳起来脱身,哪里知道那些细长的白色死状东西越缠越紧,就像大蛇一样紧紧抓着猎物。 我越挣扎那些细长的白丝就越用力,它们一点点蔓延到了我身上,我在原地根本就动弹不得了。 额头上密密的汗珠一点点落下,那些东西的柔韧很强,想要甩开根本没那么大的力气。我拿着手电光寻找春语的身影,希望她能及时出现在房间里解救我。 可是房间里现在就我一人,根本就没有别人。在我想要大声呐喊春语的时候,那些白色细丝已经爬上了我的脖颈,它们缠绕着我的脖颈,很用力,我差点就快喘不上气了。 手电光在房间里四处照射着,光线移动到木柜子的时候,那个木柜里面的白色丝线越来越多。 似乎就快要将木柜子挤开了。 第三十一章 一定帮你找到秋词 陈家学主意已定,我和春语也不再劝他,春语有自己的原则,可是陈家学更期望能救自己的妻子。 看到陈家学从自己的身体里取出元神,我忽然想到了在牌坊村秋词也这样做过。她把自己的元神吐了出来,喂给了我。现在看到相同的场景,不禁潸然泪下。 旁边的春语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将自己的泪眼藏在我的肩膀后面,小声在我的身后问我:“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的爱情,为什么人和狐狸都能相爱,人和人之间怎么就不能有真挚的感情了呢?” “也许是你没有遇到而已。等你哪天真的遇到了,也许就会相爱。” 春语轻轻抬起了头,看见她的样子,楚楚动人,我保证这是我看到春语最温情的时候,就像一颗被剥了外衣的龙眼一样,晶莹剔透。 “我以为你遇到你了就遇到爱情,可是你已经有了妻子。” 她突然的一句话让我措不及防,这样的场景让我尴尬得快要窒息,我轻轻推开了春语。我的脑海里面全都秋词,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家学将自己的元神取了出来,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见眼见的他身体忽明忽暗,就像一苗快要熄灭的火烛,他的身上四周蓝光四起,最后竟然萎缩成了一只狐狸。他在我们的面前用蓝色眼瞳的眼睛盯着我们,一副可怜的模样。 春语将变成了狐狸的陈家学抱了起来,小声对她说:“谢谢你对你妻子那么好,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的手里捧着那颗元神,它在我的手里轻轻漂浮在空中,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它的身边有一团雾气一样的东西萦绕,仿佛一颗冰球,周围全是水汽。 春语抱着狐狸,一只手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咱们快点把元神给他老婆服下,别等她老婆没了气息,这东西就不管用了。元神能屏息养气,让她的伤口快速复原,可是也并不是仙丹灵药能起死回生。” 我将手中的元神握紧,走了出去。 在店铺里。小姑娘一直依偎在女人身边,她见我我和春语抱着狐狸走了过来,似乎还有些警惕,用那双小手将母亲的身体挡住。 春语露出和蔼的笑容,走到小姑娘的面前说:“小姑娘,我们要给你妈妈喂药了,只有吃了药妈妈才会好起来。” 那小姑娘眼泪汪汪盯着春语,一双小手慢慢从女人的身体上面撤了下来。 春语摸着小姑娘的额头,说着:“真乖。” “你手里的小狗真可爱,我能抱抱吗?”小姑娘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狐狸,甚至都不认识狐狸是什么动物,还把春语手中的狐狸当成小狗。不知道也好,这样她的童年就没有那么多负担了。 我轻轻蹲在女人身边,将手中的那枚元神珠子拿捏在手上。我将女人的嘴巴轻轻撑开,将珠子放入她的嘴里,那枚珠子慢慢滑入了女人的喉咙。 蓝色的珠子在她的喉咙里发着微弱的光亮,最后在胸前消失了。 女人服下珠子,虽然没有立马康复如初,不过看气息似乎平稳了许多。胸前的伤口似乎已经结痂了,看这个样子,没有几日应该就能痊愈。 小姑娘看到母亲苍白的脸变得红润了起来,抱着狐狸对我们说:“谢谢。” 春语摸着小姑娘的额头,笑着说:“没事的,你应该感谢你的是你爸爸。” 这话刚刚说出口春语觉得不对,便闭了嘴。小姑娘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本来逐渐平复心情的她脸色又变得阴沉了起来。 我和春语把小姑娘和女人安排在她的卧室里,现在她倒成了没有住处的流浪野猫,这折腾了大半夜的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阿伟让我来找活儿,我却在这里耽搁了快一天,深更半夜不回去肯定要乱想的。他本来就不是个正经的人,这样不得让他把我和春语说上天去。 临别的时候春语却不让我走,她将我拉到了天台上。 “现在我没了住的地方,睡不成,难道你就不该陪陪我,难道你想让我一个女孩子熬夜守更?我们就在这里看星星好不好,这样我也有一个说话的人。” 她的眼里全是期望。 我都被拉到了天台上,哪里还走得成。我和春语坐在了天台的护栏上面,其实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浓稠的乌云将丰县的上空遮挡的密不透风。 她坐在我的旁边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显得有些拘束。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从哪里谈起走,这样沉默着坐在一起真的不知道干些什么。我们的目光都眺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丰县。 最终是春语先开了口:“在这丰县里住着十几万的人,人们每天擦肩而过,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都有可能产生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在这个城市里和很多人都谈过恋爱,可是每一次能称为爱情。” 但凡女孩子提到自己过往的时候都很伤感,春语也一样,估计今晚看到了陈家学一家子而受到了影响。触景生情是很正常的。 我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在女人面前我就是个木疙瘩,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忽然将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一生,让我靠靠你的肩膀,等你找到了秋词我们也就结束了。” “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可以天荒地老,相信我不是那种有了媳妇不要朋友的那种人。” 春语似乎很迟钝,像是已经睡着了。我盯着丰县的灯火,静下心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秋词。似乎失去了她我才感到后悔,但凡我有陈家学对妻子的一丁点好,也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忽然明白春语似乎就成了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你是不是现在心里想着秋词?”她突然问我。 我点了点头,接着回答:“我以为你睡着了。” “躺在你的身边,我能感觉到你的心不在这里。既然你那么想念的秋词,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她。” “你是刺士。” “我愿意为你破一次规矩,我有办法找到她。”她的话语笃定,似乎说的很认真。 她说这话的时候让我很感动,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亦或者我先认识春语,也许我们会在一起。可是我现在心里只装下了秋词,因为秋词是我最后的念想了,一念而生。 “谢谢你。” 后来我们都不再说话。寒露起来的时候,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春语身上,她似乎已经睡着了。我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醒来的时候老头提着破旧的收音机来天台晨练,他站在我们的身后咳嗽了几声,我和春语吓得连忙推开彼此。 春语有些尴尬,嬉笑着说:“爷爷,我们只是看星星。” “星星是圆的吗?”爷爷指了指已经挂在天边的太阳,阳光打在我们的脸上,很温暖。春语从护栏上面跳了下去,走过去抱着爷爷,在他的身边娇嗔着说:“我们真的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 “谁信?”爷爷回答。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你孙女,你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春语估计是知道现在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他松开了挽着爷爷的手,独自一人朝着楼梯口走去,准备下楼了。 我从护栏上面下来,从爷爷身边经过的时候,那老头用审视的眼光在我的全身上下打量着。 走到爷爷身后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说:“我家姑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他突然的一句话让我们无所适从,我没有答话,匆匆忙忙下了楼。下了楼,春语站在卧室的门口盯着,我凑上去朝里面望了望。 卧室里面已经空了,女人和小姑娘不见了。在床上留着一张纸条,远远就能看见上面写了谢谢两个字。 春语回到房间,将那个纸条拿了起来。 “走了也不打声招呼,真没礼貌。” 我倚在门框上,盯着嘟囔着嘴的春语问她:“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出去游玩。”她说话这话的时候我差点晕倒过去,这女人的话怎么说变就变,昨夜还跟我说一定帮我找到秋词,没想到今天就只顾着去玩儿了。 她顺手将手里的纸条扔进了纸篓,走到门框前望着我,双手拖着我的手臂。 “诶哟,你难道想马上就见到你们家秋词吗?瞧你那样子,脸拉得比苦瓜都难看。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我带你去找我的师兄。不过可说好,见到我的师兄你可别说是为了找你老婆秋词。我师兄脾气倔得很,杀妖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师兄?” “对。你也看到了,我就一玉刺士,道行低了去。我师兄肯定有办法。”说着她拉着我的手就要出门,出门的时候还换了一身正儿八经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 “都说了我师兄是个坏脾气,要看到我穿得那么性感暴露,不杀了我才怪。记住,千万不能提你和秋词的事情,找到了秋词我们再想办法怎么绕过我师兄。” 第二十五章 回忆 木柜子的木板咯吱咯吱作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声音让人心里发毛。 现在我的全身被束缚着,根本动不了,想要逃也逃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木柜子里的东西爬出来。 柜子里的白色丝线如同洪水一样泛滥出来了,柜盖被活生生撑开了。我的眼睛瞪得很大,呼吸声急促,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白色丝线的束缚。 柜盖被打开了之后,从柜子里爬出来的白色丝线在房间里到处乱窜,将整间房间都装裹成了白色一片,仿佛银装素裹的冬日雪地。我身上的丝线将我缠绕成了茧子状。 这下完了,难道柜子里面的是个大蜘蛛,或者大蛾子。将我的身体包裹成茧子,然后慢慢吸允我的血肉。 等到丝线冒出了之后,里面一张惨白如霜的脸露了了出来,那张脸在白色的丝线里面裹着。 我眨了眨眼,细看后才恍然大悟,那些白色的丝线其实是白色的头发。而那张脸竟然是个女人,霜白的脸上吐着朱红的口唇,颜色的反差如此巨大,让人觉得这张脸是冰火两重天。 农村人才常说,白面红唇,不是死人也妖。 女人头上的白色长发将女人的身体慢慢托了出来,她的身体一点点上升。一具凹凸有致的女人身体展露在了我的面前,女人的身上穿着红色的薄衫,不过那间红色的薄衫却已经破烂不堪了。 也许是因为年月已久,薄衫被风化了,不过那些破烂的地方更像是被人撕烂了的。 女人飘荡在空中,整个身体给我的感觉很轻,和那些白色的头发一样轻。她怒睁着眼睛,她盯着我,手电光照射着她白色的眼瞳,她没有瞳孔,整个眼珠就像一个白色的玉珠一样明净透彻。 现在我们就这样互相望着彼此,互相对视着。 看着她的眼睛,我的视线越来越迷糊,仿佛她的玉眼里是一个巨大的洞,将我的身体不断拉扯进她的身体里。 我努力睁着眼睛,尽量不要让自己睡着。可是眼睛却总是那么不听话,睁了几下就闭上了。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竟然躺在一张盖着白色被子的床上,床很柔软,很温暖。外面的阳光从窗棂上照射了进来,打在我的眼瞳里的时候异样耀眼。 我望着窗外,窗子外面是一个美丽的花园,我甚至能嗅到从外面飘进来的花香。那些繁花似锦之中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不还被那长着白头发的女人缠绕全身吗?现在怎么躺在这里了,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我掀开被子慢慢走向窗前,微风吹动着床边的窗帘。这一切给我的感觉都那么真实。在我的视线里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秋千荡起来的时候女人紧紧抱着男人的腰。 男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我,那个女人躺在怀里,朝着我的方向轻轻微笑着。 我看到了女人的脸庞,这不就是刚刚从柜子里面爬出来飘在空中的那个女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花园里,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双眼。 当我再一次望向花园的时候,花园里已经空无一物了。那些花草都凋零了,上面覆盖了皑皑白雪,秋风吹来的时候,树叶在空中打着漩涡飞舞。 我到底怎么了,连忙转身离开了屋子。当我从房间里绕到客厅,最后走出房间的时候竟然有些哑口了,我身后的房子后面竟然长着五个枝丫的佛手松。 只是房子上面没有藤蔓,一切都打扫的很干净,像是有人在居住。我站在皑皑白雪之中盯着这栋房子。 就在我刚刚站立的那个窗户上,男人和女人相互依偎在窗前,似乎是在看雪景。我站在雪地里,男人竟然没有发现我,而女人则轻轻对我微笑着。 男人从身后抱着女人,手臂从腋下摸到了女人的肚子。男人的手很轻,在女人的肚子上面婆娑着。 我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难道我看到不是真实的场景,我在女人的记忆力,或者说在女人为我制造的环境里。她是想让我看到她的过去。 在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天色骤变,原本还稍显晴朗的天气,日月星辰更迭,黑夜似乎是一瞬间就降临了。 男人拉上了窗帘,里面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我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我踩在雪地里朝着那扇窗户走去。站在窗子前面盯着里面的,从缝隙里我看到男人和女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看样子他们睡的很安稳,就在我以为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女人忽然从床上坐立了起来,她眼睛怒睁着盯着我。 她的眼里和在地下室里看到的一样,没有眼瞳,眼白的眼珠泛着冷冷的光。 我被女人突兀的动作吓得往后面退了几步,女人又躺了下去,继续熟睡。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从我的胸膛前面穿过一个人影。那个人就那么活生生的从我的身体里面穿过。 光线很暗,我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身体很魁梧,他用毛皮大衣将自己的身体裹得很严实,戴着狗屁毡帽,只能看到他高高的鼻梁和正叼着烟的嘴唇。 男人的手里拿着斧头,他用手轻轻推开了窗户进入到了房间。我下意识觉得事态不对,想要上前去阻挡,可是伸手的时候却什么也抓不到,我的手就那么轻而易举戳进了男人的身体里面。 这是女人的记忆,我根本无力左右。 我看到叼着烟的男人在房间里面四处寻找,见到贵重东西就揣进自己的衣服兜里。哐哐铛铛的响动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男人很女人。 窃贼的行径被发现,他拿着斧头就朝着男人走去,男人挣扎了几下,可能以为身体瘦肉最终倒下了。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了女人,女人很害怕,苦苦哀求着窃贼。窃贼将手里的斧子丢到了床上,一步一步走向女人。 窃贼用大衣将自己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挡住,女人在窃贼的身体下面哀嚎着。 我看的义愤填膺,奋力用拳头锤击着墙壁,可是我的手却直直伸进了墙壁里面。这一切都是回忆,我根本无力左右。 窃贼办完事情后,拉着裤腰带,站立了起来。女人的身体下面满是鲜血,将睡衣全都染后。她的上身赤裸,不停的哭泣着。 窃贼朝着女人吐了一口唾沫,点了一根香烟,最后竟然拿起了斧子砍向了女人。我闭着眼睛不敢看。 时间过了很久,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叼着烟的男人将男人和女人的尸体用被单裹着。他用力拖动着,最后打开了地下室的盖子。 他把男人和女人拖到了地下室,装入了一个大木柜子里面。夫妻二人挤在木柜子里面,男人还用钉子将木柜子封死了。 男人走了,柜子一直搁在地下室里面。时间流转,房屋一点点破败,最后滋生了藤蔓,这里就成了老鼠的家了。 他走后盖上了地下室的盖子,整个世界都黑了。房间里逐渐响起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老鼠越来越多,似乎整间屋子都是,它们在我的脚下窜来窜去。 我也不知道在房间里站立了多久,那个木柜子就静静在房间里面腐烂发酵。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时光倒流。 这样我就可以救救这家人,或者让秋词回到我的身边。 第三十二章 站在楼梯口的秋词 我和春语在一家建筑工地上找到了他的师兄孔祥天,他那时一个人抱着及时匹砖块正在上楼,我看得有些咂舌,孔祥天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 孔祥天看样子天生蛮力,胳膊比我的大腿都还粗。不过我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衣衫褴褛,全身有使不完的牛力的男人真的像春语说的那么厉害吗? 再说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怎么还在工地上当小工,挣这点微薄的汗水钱。 春语走上前去从师兄的胸钱帮忙搬着砖块,拿了几块在手上,顿时就看到她的腰便弯了下去。他吆喝着我:“帮我,快点,怎么这么重。” 我帮春语减轻了重量。 他的师兄却没怎么看我们俩人,他阴沉着脸说:“你这丫头,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什么屁话就快说。” 他的师兄一股子牛劲,没想到脾气还真的如春语所说有点倔驴。 春语连忙凑到孔祥天的面前,一边跟着师兄的步伐,一边小声说:“最近丰县里不太平,估计你也应该知道,白天你在工地上干活儿挣钱,夜晚的事情你肯定也没丢下。” “少管闲事,快点滚开。” 师兄的脸拉得跟他的驴脾气一样长,似乎他根本就不爱搭理这个漂亮的师妹。春语吃了闭门羹,耷拉着脑袋悻悻回到我的身边。 师兄搬着砖块上了楼,她才在我的耳边大声宣泄着自己的愤懑:“丫的,不就是道行比我高吗?拽什么拽,还别以为我怕你。” 看来孔祥天是不愿意帮我们了,原本还以为作为师兄妹她们肯定会很亲近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我现在愣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春语见我不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用手推了推我的胸膛,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看我的笑话,给你说,我春语从来都没有怕过。这样的,我有一个计划,我们晚上跟在我师兄后面怎么样?” 我有些担心:“如果被你师兄发现了怎么办?” 春语搂着我的肩膀,笑着说:“你傻啊!那是我师兄,我们还怕什么?总不可能他把我吃了,虎毒不食子呢!” 她的样子自信满满。 我和春语在工地附近等候着师兄,天快黑了的时候,我们尾随着师兄回到了工棚。他在房间里简单的吃了一点饭后就带着东西出了门。 孔祥天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甚至看不到铜钱串子剑。 “你师兄身上什么都没带?” “你傻啊!以我师兄的能力,即便是不用法力,那双大手都能把妖给掐死。”春语在我面前比划着,对她师兄算是特别自信。 不过师兄找妖的方式还是很特别,在整个丰县的大街小巷转着,似乎是没有目标,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乱窜。 我和春语在他的身后跟的有些吃力,还没到午夜时分春语就在我的身后喊着:“不行了,这家伙怕是在耍我们吧!” “倒不像是在耍我们。”我盯着孔祥天丝毫不敢懈怠,此时他站立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左右张望,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他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罗盘,然后拿着罗盘左比划又看看,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春语在我旁边小声呢喃:“身体放低一点,不然被我师兄发现了可就糟糕了。” 我和春语在隐蔽的地方,将身体尽量放低,在黑暗的角落里瞅着孔祥天的一举一动。他在三岔路口盯着不远处的一栋旧楼,那栋楼远远望去似乎已经灭了不少等,也许那栋楼里根本就没多少人住。 春语盯着那栋楼房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那里肯定有问题,师兄终于找到了目标。” 孔祥天找到了目标后,摆着双臂凌空几步就冲了过去,那速度都能赶上百米赛跑了。我和春语见到他飞奔而去,赶紧抽身跟上去,可是没几秒钟时间孔祥天就在转角处不见了身影。我们来到那栋大楼前的时候,大楼里安静的很,根本就听不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大楼已经很陈旧了,楼下的墙上还写着拆字。看样子应该是快要改建的老楼,上面的窗户里亮着光的已经很少了。上楼的楼梯里连一盏灯都没有。 “师兄怎么跑这么快,现在这楼上黑洞洞的,咱们快点跟上去。”春语催促着我,他似乎并没发觉到这栋楼上的天空有一团乌黑的云彩始终挥散不去。就像工厂上乌黑的浓烟。 不过想到有孔祥天在附近,我倒没担心那么多了。 我和春语进入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春语拿出了手电筒,用几根手指堵着亮光。毕竟我们是在跟踪孔祥天,如果光线太亮有可能会被他发现。 春语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这栋楼的楼梯上面满是坑坑洼洼,一不小心还会被磕到。我们前进的速度的确很慢,差不多是在小心挪动着步子。 这栋楼的楼层也不高,刚刚进入的时候我也细心数了一下,刚好七层。进了楼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居民住房,长长的楼道,密密麻麻的房门。这倒像是学生宿舍。 春语拿着手电光照射了一下楼道里面,空无一物,甚至连一双鞋子,一把扫帚都没有。仿佛这里根本就无人居住,长长的楼道里稀稀拉拉的亮着几处灯光。 我有些疑虑:“这地方这么没有人住,该不会都搬走了吧?”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还是先找到我师兄,不然在这种鬼地方,碰到危险我还真怕自己应付不了。我们快点上楼。” 听春雨这样说,我也不再多想,毕竟现在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孔祥天。跟着他才能找到与狐狸有关的线索。 上了二楼楼道里依然是空无一物,几个房间里面亮着灯,虽然有人亮着灯,可是在楼道里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连上两楼都没有人发出声音可就有些不对劲了,亮着灯的房间里面一般情况就有人,有人就不可能不发出声音。我看了看那些门板,全都是木板,隔音效果肯定没那么好。按理说房间里有人走动,应该能在楼道里面听见。 春语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我的身边小声说:“这栋楼太诡异了,你有没发觉这么多房间居然在楼道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子。” “嗯。我们得多加小心。” “我先上三楼看看,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住户少而已。” 我跟着春语又上了三楼,在三楼的楼梯口,我盯着楼道里,依然是空无一物,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这就怪了,这么大一栋楼诶,居然没有人。总不可能都已经睡了吧!”春语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 我们两人将眼睛都投向了那块古玉,没想到古玉真的在发光,那光亮能将我们的脸都照得一清二楚。 春语喘息着:“这里真的有东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楼道里一声巨响。我都朝着左边的楼道里看了看,居然一扇门哐当声炸响,那道门左右摇晃着,似乎刚刚有人正跑了出来。 我和春语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可是楼道里面并没有人。 春语大声喊着:“是不是有人在房间,亮着灯,我们去看看。” 春语冲在前面,朝着那扇门跑去,我紧跟在她的身后。我们急速来到那扇门前,门是开着的,我们站在楼道里仔细朝着里面盯着。那房间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房间中央赫然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 那支蜡烛燃烧的久,似乎刚刚被人点上。我和春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刚刚没人在楼道里面出现,而房间里面也没有人。那这门板是怎么动的。 春语将手中的铜钱串子剑握得很紧,拿在胸前。现在我和春语背靠着背,免得遭人背后袭击,毕竟这样黑洞洞的楼梯里,我们并不知道黑暗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们一步一步朝着楼梯口移动。 “如果不行,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我们在大楼下面等师兄好了,你知道我的道行不够,我们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差不多快移动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楼下飞快的跑到了楼上。那个白色的影子在幽深昏暗的楼道里面很显眼,仿佛就像一个白色的幽灵一样。 我看得清清楚楚,旁边的春语也小声吼着:“有东西上了楼。” 我们俩人几乎吃冲到了楼梯口,站在楼梯口朝着上面望着,在三楼的楼梯口附近居然站立着一个全身白色的女人。差不多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大致轮廓,她就静静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是个女人。”春语的声音很小。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仔细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影子在我的眼里似乎很熟悉,越看我的心里越觉得她太像一个人。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我竟然脱口而出:“是秋词……” 那一刻我竟然很坚定的相信眼前所看的那个女人就是秋词,也许这就是直觉。 第三十三章 背对着我们的女人 秋词怎么会出现这里,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能在这里意外遇见。 秋词站在楼梯口,一动也不动,不说话,身上任何的关节也没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尊木偶一样站立在那里。 旁边的春语擦了擦眼睛盯着秋词,她拉着我的手,小声问我:“你确定那人就是秋词,你没看花眼,现在光线这么暗别看错了。” 她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偌大的楼道里面别说两个人了,上楼的时候我们连一个活的苍蝇都没看到。 我轻声喊着:“是你吗?秋词?我是一生,如果是你的话回答我一声好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和春语都目不转睛看着那个在楼道里雪白雪白的身影,在黑暗中感觉那么特立独行,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了她的嘴巴在动。可是我又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轻轻拍了拍耳朵,还以为是自己耳鸣没听见。 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这黑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的死一般。 “你是不是听到了她在说话,嘴巴在动。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你听见了吗?”我小声问着旁边的春语,眼睛一直盯着秋词。 “我还以为你听见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秋词忽然转身拔腿就跑,速度很快,感觉是在凌空飞舞一样。看到秋词继续往楼上跑,我立马跟了上去,什么也没有想。毕竟我唯一的念想秋词现在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不能丢掉这唯一的机会。 我跑了几步,春语想要拉着我的手,可是却抓空了,差点绊倒在楼梯上面。她在我的身后大声喊着:“别追,你这小子怎么了。” 那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了来回穿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面全都是要追上秋词的念头。 秋词在前面向上奔跑着,速度越来越快,看样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在后面紧跟着,没跑两三楼秋词就消失在了空旷的楼道里。刚刚可能追得有些着急,竟然忘记了上了几层楼。 我估摸着差不多至少也有三四层了,我们差不多快到顶楼了。 春语跟了上了,她气喘吁吁的,小声说着:“你见到了你老婆就跟疯了一样,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累的差点都喘不过气了。咱们还是别跑了,差不多快到顶楼了。” 春语说的没错,这栋楼就七层,我们刚刚在二楼碰到的秋词。现在上了至少三四层楼,马上就到顶楼了。 “刚刚我们上了几楼?” “四楼。幸好我数了一下。” “现在我们在六楼,咱们快点,我必须得找到秋词。我们跟着孔祥天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要找到与秋词有关的线索吗?现在她就在这个地方,我不想再丢失这仅有的机会了。” 春语挡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盯着我,从她的眼睛里面我看到了坚定和失落并存。她紧紧将我双肩抓住,摇了我的身体,很严肃的说:“这里很诡异不是吗?不要被眼前所见到的东西给迷惑,刚刚那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也许那根本就不是秋词呢!” 我低着头:“我是一定要上去探个究竟的,不然我会后悔的,你知道吗?我已经后悔了一次,我不能再后悔第二次。” 春语松开了手。 “如果你真的要上去,我就陪你上去。”看着春语的模样,我的心里竟然浮现出了一丝丝感动。她和秋词一样,是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姑娘,明知道上面危险还要趟这趟浑水。我说不出的感动只能装在心里,也许说出来了就变了味道。 我有些犹豫。 “你别上去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想让你再有什么意外。” 春语似乎有些高兴,拉起了我的手,笑着说:“看来你很在意我,如果你真的在意我,我今儿个还真的应该倔强一下陪你上去。” “我是很认真的在给你说。” 春语将脸拉长,故作镇定回答:“我也是很严肃。” 我并不理会她,转身上了楼,不再理会春语。春语强拖着我的手臂,拽着我不让我上去,她很用力,在后面大声吼着:“要不我们先找到我师兄,你不能一个人上去。” 如果我不上去,有可能这个与秋词有关的线索就会断了。要想再找到这样直接的线索可能就很难了,我狠狠将春语的手给拽开,脸上微怒面对她。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不会放弃。” 我慢慢往七楼走去,春语先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她竟然也跟了上来。 上了七楼,很奇怪七楼依然空无一物,不过所有点着亮的房间的房门都打开了。因为有了从房间里打出来的光亮,整个楼道里看得清清楚楚的。 春语在我的身后小声喊着:“你等一等。” 她在后面将铜钱串子剑拿在手上,那把剑上的古玉发出绿色的光芒。我没有听春语的,径直朝着楼道里面走去,在第一个房间里和楼下的场景一样,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家具,里面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蜡烛的光很微弱,蜡油从蜡烛的顶端一滴滴掉落下来。 走了几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场景,这越往前面走越觉得诡异,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我的脚步很细,和古代的女人一样,笑不露齿步不过半。 身后的春语跟了上来,她拉着我的手。既然已经上来了,她不再拦着我。 我们走了一段距离,差不多快到最后一个房间了。现在依然没有秋词的身影,如果这里真的没有秋词,那我刚刚看到的人到底是谁,她去了哪里。 春语在我的身后小声呢喃着:“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回去好吗?” 我没有回答她。 我的身体已经越过了那最后一个房间的门框,当我从缝隙里面看到房间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房间里面居然还是点着一只白色的蜡烛,可是在那根蜡烛的旁边竟然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她到底是谁。我没有贸然走进去,如果不是秋词的话该怎么办? 我和春语就站在门框上盯着里面,那个女孩子一动不动,就像一尊木偶一样。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想要等到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来。 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喊了一句:“秋词……” 那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孩子依然没有动静,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这真的很奇怪,难道坐在房间的女孩子没有意识,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一具尸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点点犯着嘀咕。 “没有回答。” “谁没有回答?”在我们正专心致志盯着房间里,没有警惕身后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们的耳边响了起来,就像在我们的耳根上面响了起来。我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向我的心。 我的反应就如同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一样,侧身倚着门框。 这声音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秋词在我的旁边惊声跳了起来,双腿一蹦,跳到了房间里面。她大声喊着:“是谁?”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要乱动。” 这个时候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才看见我们身后站着的那个人竟然春语的师兄孔祥天。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铜钱串子剑,下面的吊坠上面挂着四颗古玉,那四颗古玉在昏暗的光线里就像一把手电筒一样。 春语反应了过来,看到是师兄,本来还紧张的脸忽然松懈了下来。 “师兄,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春语说着就想要从房间里走出来。 师兄的脸一直阴沉着,也许他一直都这样。他再一次大声喊着:“我叫你不要乱动。” 春语听到师兄喊叫,整个人就像木疙瘩一样站立在原地。她似乎也警觉到了危险,一双眼睛四处盯着旁边,可是她身体的附近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师兄,怎么了?”春语有点怯生生的问。 “房间里面有东西,千万不要动。” 我看了看,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一根蜡烛和一个背对着我们坐着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在我们折腾的时候依然没有动静,仿佛她根本就不会动一样。 “哪里有东西?”春语问。 “别闹。”孔祥天的脸板着,说话的时候生硬,一点感情都没有。看来春语说的没错,孔祥天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脾气差,而且脾气倔的怪驴。 我在旁边注视着房间里,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不过我的心里越来越凉,毕竟我喊了一声‘秋词’,那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也许她根本就不是秋词。 孔祥天拿着手中的铜钱串子剑,将剑倒拿在手上,将剑伸到了房间里面。那些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了,微微的绿光在房间里面照射着。 在绿光的照耀下,房间里面确实有许多隐秘的东西存在着。 第二十六章 破局 我以为会一直沉入在这黑暗的地下室,永远见不到光明,我陪在这座木柜子身边,就安静的坐在它的旁边。 那些老鼠慢慢爬到我的身上,它们在我的身上筑巢,在我的身上嬉戏,在我的身上产子。 后来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喊我的名字:“林一生,你个龟蛋,快醒醒。” 这个声音在我耳边响彻了很久,就像头顶上挥不去的苍蝇,始终在你的脑袋上面轰鸣着转来转去。 在黑暗的地下室,我的思维似乎变得很迟钝,我在脑海里面回忆了很久才记起那个声音是春语的。 “林一生,你个龟蛋,快醒醒。”声音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快速反应了过来,我只是在幻境中,如果我能听见春语的在呼唤我,那么也就是说我还活着。我必须得快点醒过来,不然一直沉溺在这里可不是好事。 我紧紧闭着双眼,双手反复在黑夜里抽打着我的脸颊,打了很多次居然一点不疼。我再用力拍打自己的脸,终于有一点点疼了,越疼我越用力。 如果换成平日里这样打我自己的脸,我的小脸肯定会打成肿胖子的。 疼痛的感觉一直从我的脸上蔓延到了全身,身体的知觉感更强,总感觉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给搁着。 拍打了一会儿,脸上已经火辣辣的。我松开了手,慢慢睁开眼睛,害怕自己看到的还是黑暗。 幸好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手电光亮,我躺在地上,春语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俯身的时候她胸前的东西差点掉到我的脸上了。 她似乎发现了我睁开了眼睛,本来扬起的手瞬间就松了一点,她眨了一下眼睛,笑着问我:“我的胸好看嘛?”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发现她的脸色又不对了,赶紧摇头。 春语的巴掌毫不留情抡了过来,打在我的脸上,这一巴掌不轻,脸上火辣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刚刚只顾着看春语了,这一巴掌下来才记起自己的脸,我轻轻摸了一下,感觉跟火烧一样,明显大了一圈。 “我的脸…;…;” 春语拍了拍手,一脸揶揄的表情,回答:“你这小子怕是在做春梦,怎么打你都不醒,一醒过来就没个正行。”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摸了摸后背,转身的时候才看见自己躺在手电上,难不怪搁着后背疼的很。看来刚刚是真的做梦了。 我摸了摸自己昏沉的头,将手电光拿了起来按亮。看了看四周,原来我还在那间密室里面,房间的墙壁上依然满是树藤,只是没有了白色头发。我拿着手电光仔细瞅了瞅四周,确定没了白色头发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刚刚怎么了?” 春语站立了起来,拿着手电光照射着房间里的那个木柜子,回答道:“谁知道你怎么了,进了房间你就倒地不起,为了打醒你,我的手都快肿了。咱们快点过来看看这个柜子,你看地上。” 地上的树根很小,不过墙壁四周的树根全都蔓延到了这个木柜子下面。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箱子是一个风水局,佛手抱着的不是房子,而是这里面的箱子。看来我要找的尸体一定在这里面,咱们只要把这具尸体烧了,风水局一破,外面的老鼠自然会变成原形。” 春语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因为刚刚的那个梦境,一听到春语要烧尸体,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能不能别烧尸体,咱们把尸体背出去埋了怎么样?” 春语吃惊的看着我,然后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没发烧,脑子也没毛病。尸体不烧了,风水局不破,我们怎么能出去。” “我和阿伟是过来背尸体的,受了雇主的邀请。刚刚我昏倒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幻境,看到了里面躺着的是一家子人,里面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被人所害。冤孽所化,才改变了佛手松的风水局。” 春语听的有些呆滞了。 “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他们一家人需要我们的帮助,而不是将他们的尸体烧毁,不是吗?” 春语似乎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 “真的。【零↑九△小↓說△網】” “那好,我们先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如你所说。如果里面真的如你所说,我们就把他们带出去。”春语说着就走到了箱子前面,从手提包里拿出了钢化的刀子,用力翘着盖子。 盖子年久老化,被撬开的时候还能看到盖子上面满是钉好的钉子,和我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被打开的时候灰尘扑面而来,一股恶心的气味直直往鼻子里面窜着。我和春语挥了挥附近的灰尘,浓重的灰尘好一阵子才散去。 柜子里面满是细碎的布条,盖了厚厚一层,看样子应该是床单。男人将两具尸体用床单裹好拖到地下室的。 春语一点也不含糊,从身后拿出了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不过那些光亮并不是古玉本身发出来,而是手电光。 “还好,没有妖精恶鬼。”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折好,放到身后。她用刚刚开盖子用的小刀在里面捣腾着那些碎花布,碎花布一层层被挑开的时候,花白的骨头露了出来,里面两具遗骸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真的有骨头。”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其中一具骸骨,在那具骸骨的盆骨地方分明有着一个小圆球一样的东西。 “快看那里!”我指着那个小圆球。 春语拿着小刀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个小圆球,竟然是一个橙子大小的小脑袋,依稀能看到眼睛孔和嘴巴孔。只是身体的其它部分已经不见了,看样子已经风化成泥土了。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一切。 那么小的一个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春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我的手电光打在她的眼睛里就像一颗水灵的宝石。自打和她见第一面,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很开朗和强势的女人,现在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柔弱的一面。 清风吹拂柳枝一样温柔的姑娘,她的温柔和秋词不一样,秋词的温柔是暖心的温柔。 春语说的声音都有些低了,话语里面满含悲伤。 “怎么会这样,我刚刚真不该说烧了这些尸骨的话,对不起。”春语低着头,思量了片刻说:“看来已经很久了,里面的布条都已经风化了,要不咱们用衣服把它们装起来带出去。” “衣服?哪里来的衣服?”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春语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笑着说:“你看我的衣服,一件,脱了就没有什么了。总不可能要我一个女孩子光着身子出去吧!” 我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穿了两件。我没有着春语争辩,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摊在地上,我和春语小心翼翼从柜子里面拿出了那些碎骨。那些骨头差不多都已经散完了,一块一块的。 当春语拿着那个小头颅的时候,轻轻亲吻了那个头颅的额头,然后满含深情的说:“小宝宝,下辈子你的命运不会再这样坎坷。” 春语在抱着女人的头颅时竟然从那个头颅里面掉落了一样东西,一节白色手指骨。看到那节手指骨我才明白,窃贼将女人侮辱后女人嘴里满是鲜血。 我倒没注意窃贼手里的变化,看来这是找到凶手最后的证据了。时隔那么多年,能留下这仅有的证据已经很不容易了。 春语问:“这里怎么会多了一根手指?” “这是证据。”我回答。 她一头雾水,忙追问着我:“什么鬼东西,你说清楚好吗?” 我没有回答她,将所有的骨头都用衣服打包装好,然后挎到了肩膀上背着。背在身上的时候我对着背后的一家三口小声说:“你们终会沉冤得雪的。” 我的话音刚落,那些树根一直从柜子下面开始枯萎干瘪,最后竟然化成了黑色的泥土。墙壁上的树根一直泥化,露出了潮湿了墙壁。 春语将房间的变化看在眼里,大声说:“风水局破了,只等这里的阴气散去,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我和春语一直等到房间外面没了动静才慢慢推开那扇门,春语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外面。等我看到外面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一样大的老鼠,地上倒是遍布着叽叽喳喳的小老鼠。 那些老鼠到处乱窜,窜到我们脚边的时候,春语大声闹着,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肩膀。她胸前的东西碰到我的臂膀很柔软。 没想到春语居然害怕小老鼠。 我背着骨头,还要照顾害怕老鼠的春语真的是够了。我们在角落里发现了阿伟,他将裤子脱到了膝盖,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 看来这家伙的春梦还没有结束。 春语看到阿伟的样子有些别扭,转过了头,在我的身后大声喊着:“真是个变态,你让你的朋友快点醒过来好吗?” 看着阿伟搞笑的样子,我差点没笑出声来,我蹲了下去,双手抓着阿伟的肩膀大声在他的耳边喊着:“醒醒,阿伟,你醒醒…;…;” 阿伟一点反应也没有。 旁边的春语有些不耐烦了,提起脚就蹬了过去,踹到了阿伟的胸膛上。阿伟的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倒在了潮湿的地上。他这才有了反应,大声骂着:“是谁踢我,干什么这是?” 阿伟睁开朦胧的眼睛盯着我们,问:“这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刚刚的那个姑娘呢?” 我指着地上的那些老鼠,笑着说:“你的姑娘,地下呢!” 阿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捂着嘴巴,一边盯着四周,估计是看到了酒吧已经变成了荒凉的地下室,在嘴里呢喃着:“我刚刚跟老鼠做那事了?我是不是在这里呆了很久,那岂不是我…;…;” 我和春语都点了点头。 “我的小弟弟…;…;”阿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弟弟,他连忙提起了自己的裤子,一脸尴尬,接着又朝我们闹着:“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不阻止我,害得我和失去了宝贵的贞操。” 春语似乎觉得无趣,挨着墙壁绕开了那些地上的老鼠往出口走去。 我拉起了阿伟,也不管阿伟的贞操,现在尽早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出了那栋房屋的大门,天边已经有些微微发亮,昏暗的灯光中我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个秋千。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那颗佛手松,它已经枯萎了,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 第三十四章 换皮的妖 微微的绿光照耀着这个房间,我和春语都瞪大了眼睛。 在这个房间里居然有许多根如同蜘蛛丝一样的细线,那些细线纵横交织在房间里面。春语刚刚那一跳,刚好落到了空袭里面。现在她被这些蜘蛛丝一样的东西围着,如果刚刚不是师兄提醒,怕是春语已经将那些蜘蛛丝一样的东西碰到了。 春语全身僵硬着:“师兄,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刚怎么跳进去的,咱们就怎么跳出来。”我在旁边有些担心着,在这些地方出现这样的细丝,碰到肯定会出问题的。 师兄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将手上的通钱串子剑收好,然后慢慢爬到了地上。他的身体完全匍匐到了地上,然后从身后拿出手电筒,那把手电筒的光线很强烈,细丝在强烈的光线照耀下闪着光芒。 我也学着师兄的样子趴在地上,盯着那些细丝。 现在春语已经不能脱身了,这些细丝分明在移动之中,移动的速度虽然很慢,不过她的身体已经被封在里面了。 我仔细盯着这些丝线,发现了这些细丝竟然是从那个坐在房间中央的女人身上牵出来的。眼看着那些丝线就要触碰到那个春语的身上,我的心焦急万分。 “师兄,快点想想办法?” 他慢慢转过头来,说话的时候毫无表情:“我不是你师兄。”他转过了头,把那把手电筒瞬间抛了出去,那把手电筒在空中飞舞着,毫秒之中便碰到了白色的丝线。 手电筒触碰到白色的丝线后,那些丝线就断了。丝线很软,似乎很轻,慢慢飘落到地面上。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我还以为这些丝线是坚硬无比,碰到可能会被划伤。没想到这些细丝竟然是这样的,看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旁边的孔祥天身体干净利落的弹跳了起来,就像一只强壮的青蛙一样,他迅速把通钱串子剑握在手中。他比划着防御的动作,看样子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快点滚回来。” 僵硬的春语动了动眼珠,听到师兄说能回来了,身体迅速松懈下来,兔子一样冲出了房间。 那把手电筒落地之后在房间里面滚来滚去,明光的光线将房间照耀的很亮。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了一股疾风,那一阵风就像凭空而起,很是诡异。 那阵风将房间里的那根蜡烛吹灭,接着我们身后的楼道了也全都黑了下来,所有房间的蜡烛都灭了。现在我们凭借着手电光观察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那把在房间里滚动的手电筒落定之后,手电光的光束刚好打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女人本来穿着白色的衣服,现在手电光打在身上就像全身都发着白色的光芒一样。我们三人凝神注视,根本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我们凝视了很久之后,那女人的头轻轻颤动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她的样子就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原本安静的女人现在动了起来,让我和春语都感觉到很慌张。 春语也拿出了自己的铜钱串子剑握在手中,他将我的身体往后推了推。站在前面的孔祥天却淡定自若,将春语的身体往后面推了推。 那女人的脑袋忽然咔咔响了几声,脑袋瞬间就向后倒了过来,她的脑袋竟然来了个九十度向后折断了。她转过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个女人并不是秋词,秋词没有她那么丑。女人的脸上全是猩红的肉,似乎脸上的皮已经被人刮去了一样,她的眼睛没有眼瞳,在眼窝里迅速转动着,注视着我们三人。 现在能确定的事情就是,我刚刚看到的秋词肯定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可是整栋楼都找完了,秋词呢?总不可能我真的出现了幻觉,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春语差点没呕吐出来,在我前面一只手捂着嘴巴,将咽喉里的东西强忍着吞了回去,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恶心?” “被剥了皮的死尸,这栋楼里肯定有能换皮的妖。刚刚那些丝线就是触动死尸复活的机关,你这丫头,烦死了。”他说话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冷,依然看不出来他到是否紧张。 那具死尸的脑袋一直盯着我们三人,她的身体背对着我们。我们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她身体的关节发出的碎裂声音,她的背仰了过来,双手竟然反了过来,撑着地面。女尸在房间里竟然像一条狗一样四脚站立地上。 孔祥天看到女人变成了这副模样,脸色阴沉了下来,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两个先撤退,这东西估计有些不好对付。” “师兄,你一个人行吗?” 孔祥天没有再回头,而是盯着那个在房间里面龇牙咧嘴的女人。 “你在才是我最大的负担。” “诶。”春语叹息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往楼梯口走去。我们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孔祥天已经退到了楼道里面。 女人从房间里面爬了出来,双手双脚抓地,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想要扑倒孔祥天的身上去。女人并没有着急,而是迅速抓着墙壁,身体竟然如同一只会爬墙的壁虎一样在墙上行走自如。 她的双手双脚抓着墙壁的时候,指头深深嵌入了墙里面。这东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量,看来孔祥天说的没错,这东西肯定不好对付。 我在楼梯口里朝着四处打量了一下,希望能再看到秋词的身影,可是楼道里却空空如也。春语拉着我往楼下走,我发现刚刚看到的环境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立马停了下来。 春语回过头来看见我一脸疑惑的着望着上面的楼道,有些焦急问我:“你在看什么,我们还是先下去。早点离开这里,没看到女人那么凶恶吗?该不会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的秋词吧!” “你快看,往上面去居然还有楼层。” “这楼不是只有七层吗?你就别逗我了行吗?大哥,咱们还听师兄的先离开这里,去楼下等师兄好吗?咱们就别给师兄添堵了,我一个不入流的刺士和你只能拖累师兄的。”她说着的时候还特意朝上面瞧了瞧。 话锋一转,说:“这就奇了怪了,真的有八楼诶。” “我们上去吗?”我很无助的望着春语,毕竟我想要知道秋词到底在上面没有。我确信刚刚看到的不是幻觉,她那么真实。 估计春语已经摸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我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她一脸委屈的样子,走了上来,一直来到了楼梯口:“你这丫的就是个死驴子,帮你找到秋词后我们就绝交。太烦人了你。” 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孔祥天,他手里的铜钱串子剑上的铜钱竟然发着铜质的金色光芒,那女尸从天花板上移动到他的顶上,忽的从上面跳下来想要抓住他。 孔祥天眼疾手快,双脚向后一蹬,身体向后移动了几步。待那女尸想要从地上跳跃而起扑向他的时候,他拿着那把发着金色光芒的铜钱串子剑向前一砍,刚好砍到那个女尸的肩膀上。 女尸嗷的一声大叫,可是并没有停下攻击,而是继续向前扑着。双手一下子搭在了孔祥天的双肩上,女尸反着的脑袋就和他面对着面。 那张血盆大口正要朝着孔祥天的脖颈咬去的时候,铜钱串子剑向下一拉,然后从下而上刚好抵挡在女人的嘴巴上面。女尸的嘴巴挨到铜钱串子剑的时候,一阵青烟而起,她再嗷嗷叫了一声。 女尸双脚用力一蹬,纵身而起,又回到了天花板上面。刚刚腾空的时候,手上还有衣服碎渣。 那女尸吃了亏,在天花板上面快速奔跑着,朝着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孔祥天在后面追赶着。 他估计是见到我们还傻不拉几的站在楼梯口,瞪大了眼睛朝我们骂着:“快滚,那东西来了。” 我和春语现在不知道是往上还是往下,女尸的速度极快,嗖的一声就从我们头顶跑了过去。我和春语都低着头,生怕受到女尸的攻击。 她跑过去的时候,掉落了许多水泥渣滓在我们头顶。看来女尸并不是要来攻击我们,而是想要逃走。估计她是怕了孔祥天手中的铜钱串子剑了。 女尸沿着楼梯一直逃到了八楼上面。 我和春语站立起来,孔祥天走了过来,朝我们‘哼’一声,似乎是已经义愤填膺了。也许是因为刚刚让我们离开,而我们还逗留在这里的原因。孔祥天不理会我们,径直从楼梯上了八楼。 孔祥天继续追捕着那具女尸。我和春语面面相觑。 “你师兄?” “他就这牛脾气,我们跟上去。”春语走在前面手里拿着那把铜钱串子剑,她每向上走一步,那把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似乎就越亮了一些。 “这上面真的有东西,如你所想,你的秋词就在上面。”我也不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在戏谑我,还是在祝福我。 第二十七章 刺士 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那座房子,回去的时候经过派出所,我站在门口望了许久。春语在我的旁边似乎懂得了我的心意,她推搡着我。 “这样真的好吗?”我问她。 “难道你还想背着这些东西拿回家,和这些东西一起睡觉。也许这便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我点了点头,我以为我这样就能成为英雄,可是英雄不好当。我们在审问室里面被盘问了很久,后来还被关在里面住了几天。 要知道如果我把大老鼠和我的幻境交代出来,肯定是没人相信的。我们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牛唇不对马嘴。 后来这事情调查了很久,各方面证据都指向我们不是凶手后我们才被放出来。出来后阿伟有些闷闷不乐的,看来这活儿得担风险的。 春语和我们分别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地址,她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我和阿伟又得过上贫穷的生活了,平日里我们俩人就去大街上找一些活儿,大多是帮别人搬东西挣一点汗水钱。 阿伟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雇主真的没信誉,尸体都弄出来了还不我们酬劳。” 这话说着说着也就忘了,不再提起。后来我们在广场的大屏幕上看到一则新闻消息,近日我县破获一起十年前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凶手被抓获。阿伟在旁边笑着说:“这丫的功劳全都给别人了,似乎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他的样子很气愤。 那时候广场的人很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家子人,他们站在人群里望着我和阿伟,他们微笑着。当我擦一擦眼睛准备确认的时候,人群里根本就没有,可能是我眼花了而已。 阿伟是骂着回到家的,一路上他似乎把整个世界的人都骂了一通。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碗米饭赫然出现了门口。只是上面没有插香。 阿伟有些激动,来了个狗吃屎的动作跪在地上捧着那碗米饭。他端起来大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雇主忘记了?” 那碗米饭上面并没有香烛,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伟并没有理会我,他将那碗米饭倒在地上,在里面找着什么东西。刨开了米饭,里面一张深绿色的卡片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面,拿出来后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张银行卡。 阿伟将银行卡拿起来亲吻了一口,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和阿伟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上的余额,很奇怪阿伟这小子怎么知道银行卡的密码。他将银行卡上的钱取了出来,分了我一半,满脸欣喜的说:“关于密码也是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告诉我,今天的日期。” 原来如此。 领了钱我们吃了几顿好的,几天都没有出去找活儿。眼见着手上的钱越来越少,阿伟似乎也预见到我们已经没有接到白事活儿了,如果这样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等哪天手里的钱用完了,我们又得去挣汗水钱了。 他忽然脑洞大开,一脸严肃的对我说:“春语,那姑娘肯定是个女法师,没准她那里有活儿。要不你去找她。” 我说什么也不去。让我去求一个姑娘,怎么的也不合适,更何况我还时常记得脸上的疼痛感觉。阿伟软磨硬泡,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我也是受够了,最终答应了他。 算一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春语了,那一家人的案子也已经侦破了,去告诉她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在水果摊上面买了一点水果就去了东城,按照她留给我的地址寻了去。 在一家胡同巷子里,我找到春语给我说的地址。我看到牌匾上写着丧葬用品批发部,门口摆放着挽联,屋内挂着竹纸伞,橱窗里各种冥币琳琅满目。 走进去的时候一个老头正趴在柜台上面闷着瞌睡,旁边的老旧收音机里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节目。【零↑九△小↓說△網】屋子里没看到春语,似乎她现在不在店铺里面。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柜台,那老头惊醒了,抬头上下打量着我。 “小伙子,你们家里谁过世了。咱们店里的东西那是没得说了,老字号了。寿衣准备了吗?我们店的寿衣质量很好,你看看这料子。” 老头身后挂着几件寿衣,他将寿衣的脚边扯到我的面前让我摸。我觉得有些尴尬,勉强摸了一下,另外一只手顺手将水果放到了柜台上面。 “老人家,我是来找春语的,我是她朋友。” 老头听到春语两个自己的脸色骤变,朝着后面吼着:“死丫头,有个男人来找你。”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从语气能听出来,这俩人的关系不一般。春语在后面回到着,从过道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素色的上衣,紧身的牛仔短裤。 见到我的时候春语有些惊讶,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情找你。” 旁边的老头似乎困意上来了,打了一个哈欠说:“这里卖的是丧品,有事出去说。”老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春语拉着我的手臂就要往外面走,笑着说:“死老头,我知道了。我们出去说。” 她拉着我的手臂出了店铺,早巷子里面找了一家老茶馆,进去的时候很多老头老太太盯着我们。那些老头老太太和春语很熟络,不停问着她:“死姑娘,又换了?” 那一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们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了下去,她刚坐下就开门尖山问我:“找我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又改了口说:“你有老婆。” 我接过了话:“那个案子的凶手已经找到了,那一家人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一个老大妈端了两杯茶水,放在我们的面前。老大妈盯着我上下打量,面朝着春语说:“这小伙子挺不错的,这一次还算你个死姑娘有眼光。” “朋友,朋友…;…;”春语抿着嘴唇解释着。 老大妈走了,春语喝了一口茶,问我:“如果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起身的时候我拉着她的手臂,赶紧说:“是阿伟,最近我们没多少生意,你知道的,是那种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活儿给我们介绍一点。” 春语再一次坐了下来,似乎有些为难,回答:“我又不是背尸的,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丧品店里如果有什么活儿,我会介绍你们去的。” 她说这话的口气完全是在推诿我。 “真的没有?” 她将口里的茶水喝干了,四处望了望,很小声的对我说:“我是捉妖的刺士,不是专门负责死人那些活儿的。更何况现在丰县里不太平,最近死了很多狐狸,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我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你去找一下别人,我真的爱莫能助。” 春语居然是刺士。这个词语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应该是在狐仙洞,奶奶口中提起过。 “很多狐狸?” “是的,每天都有狐狸的尸体出现。我正在调查这事情。” 听到有狐狸死亡,我的心里如同针尖在扎着。已经很久没有秋词的消息了,现在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了。从诡房子里出来后,我也试着去找过她,可是这茫茫丰县,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甚至没有碰到过一只狐狸,别说人形的,就连动物模样的狐狸也没见过。 这些日子,狐狸似乎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 我沉思了一会儿,春语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问道:“诶,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小声说着:“想要知道狐狸发生了什么,没准我能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她的兴趣似乎上来了,笑着问我。 “你先答应我。” “你都没说什么事情,我怎么答应你。万一你让我嫁给你,怎么可能,你都有老婆了,我不当小三。”看来她并没把我的意见当成一回事,还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立马板着脸,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 春语见我极其严肃,脸都快拉到胸口了,她故作镇定,回答:“好好,我答应你。你快说是什么事情,无论什么事情我答应你。” 我喝了一口茶水,鼓起勇气:“秋词是一只狐狸,一只蓝眼狐狸。我帮你抓妖狐,你得保证帮我找到秋词。” 她在我的面前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平复了之后问我:“你说的是真的,你和狐狸是夫妻,那可是狐狸,妖精?” 我点了点头,回答:“蓝眼狐狸不是妖精,绿眼狐狸才是妖。” 春语看见我如此认真,肯定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她将面前的茶杯推开,俯身将脸凑到我的面前,板着脸说:“蓝眼狐狸,绿眼狐狸,只要能变成人形的狐狸都是妖,我都得杀。这个我可不能答应你,这是刺士的原则。” “你…;…;” 我有些气愤,没想到女人居然会这样不讲道理,刚刚还答应了我,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她去茶馆的柜台上付了钱,没和我说一声再见就离开了茶馆了。 第三十五章 人皮面具 我们三人上了八楼,在八楼的楼梯口却发现只有一个门,根本没有楼道。刚刚我们还以为这上面是和下面一样的情景。 孔祥天已经不见了。我和春语站在门口,没有犹豫推开了那扇门,我推开门的时候很小心,我的心砰砰跳着。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和春语都有些惊讶,这里面居然是很多镜子组成的。那些镜子互相投影,那些镜子互相照耀,我和春语走进去的时候就像是有无数个我们在四面八方。那些镜子里的我们越来越小。 我们在很小的一个格子里面,摸索着,这里肯定有出口,不然那女尸和孔祥天不会不见的。 摸索了一下,原来这里面真的有通道。我们往下面走,接着又是一个小格子房间。 我们在里面走了很久,仿佛这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我们在里面东张西望,四处搜寻。在里面转悠了很久,却没有发现孔祥天的身影。 女尸也在上面,我们只能小声喊着春语的师兄。如果声音太大了,可能会招惹到女尸。 我们在里面转了半天,根本没有摸到头绪,如果这样肯定是走不出去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春语有些不耐烦了。她忽然灵机一动,在自己的背包里面找了一会儿。最后竟然拿出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玻璃珠子,看样子很漂亮。她竟然虽然带着这东西,她将玻璃珠子拿在手上,炫耀了一番。 “漂亮吗?”我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她的目的。 我正准备回答她,没想到她竟然将那个玻璃珠子用力一扔,那玻璃珠子将一面镜子给击碎了,玻璃渣子掉落到了地上了。那扇镜子被打烂后,我伸着手朝对面摸了摸。 “是空的。” 春语踩着碎玻璃渣子,走到对面的那个格子里将玻璃珠子捡了起来,继续朝着同一个方向扔着玻璃珠子。 “我们走直线,这样就不会在里面绕来绕去了。” 这样果然有效果,走了一会儿,没想到还真让我们走到了尽头。出了迷宫后就是一个偌大的空间。 正对着我们的一扇巨大的屏风,那屏风上面挂满了面具。栩栩如生,这些面具在上面就像有无数的人在盯着我们看。 “谁在这里放这么多面具,真的是有病。看着让人身上挺不舒服的。”春语在一旁喃喃自语。 房间里面似乎没有人,一点儿响动也没有。也不知道孔祥天到底去了哪里。 我慢慢走上前去,在那个屏风前面站立,盯着它们看。也许是因为房间的灯光昏暗,刚刚还以为是胶质的面具,走进一看,那些面具的肤色竟然和真人没有区别。心里隐隐觉得这些面具不简单,肯定有问题。 “你盯着那些面具看什么?” 我冷冷的回答:“这些面具好像是人皮,刚刚你师兄是不是说了,这里有换皮的妖。” 春语点了点头。 我的双手有些颤抖,伸出了手一点点触碰到那些面具。手背触碰到那些面具的手时候很冷,冰凉冰凉的,轻轻用力一碰面具表面还凹陷了进去。那些面具有着皮肤一样的触感,光滑细腻,而且柔软。 我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这些面具真的是人皮。” 春语本来想要伸手去摸的,听我这样一说也立马缩了回来了。专心看着那些人皮面具:“这些东西真的是人皮,谁要这么多人皮面具干什么?” “估计是那个换皮的妖。看来我们已经离那个东西很近了,咱们得时刻小心。” 春语将手中的铜钱串子剑拿在手里,四下张望了一下。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她忽然问我。 “什么声音?”我问。 “似乎是在屏风后面,有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是师兄。”春语的话音刚落,便往屏风后面冲了去。 我们跑到屏风后面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整个房间的全貌。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但是墙壁上却挂满了人皮面具,数也数不清楚,这么多人皮面具得从多少人的身上刮下来。看来这妖并不是什么善茬。 房间里师兄和那女尸正在对弈着,女尸四脚站立,一只脚在地上向后用力蹬着。孔祥天手里拿着铜钱串子剑对着女尸,表情依然很冷,看见我们冲了进来却没有理会我们。 春语大声喊着:“师兄。” 孔祥天没回答,而是朝着女尸大声怒喊,几个健步朝着女尸奔去。女尸见孔祥天冲了过来,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双腿一蹬,朝着孔祥天扑了过去。 孔祥天眼疾手快,一只手迅速摁住了女尸的脖颈,也许是因为身强力壮。女尸的身体被孔祥天给推到在地了,他一只手将女尸按在地上,女尸的脑袋动弹不得,在他的手下面大声嘶鸣着。 女尸被按住了,身体胡乱动弹着。双手和双脚的利爪在孔祥天的身上胡乱撕扯,那些衣服和皮肉立马被划开了口子。 孔祥天的身上鲜血淋漓,他咬着牙,手持铜钱串子剑,将那把剑的剑尖对准女尸的胸膛。他大喊一声,声音在房间里面不停回荡着,那把铜钱串子剑插入一点点插入了女尸胸腔。 铜钱串子剑和女尸身体接触的时候,青烟四起。烟雾在孔祥天的身体周围缭绕。 女尸逐渐融化成了一滩乌黑的血水,那些血水在地上流淌开来,孔祥天就踩着那些血水一步步朝我们走来。看见他身上满是血迹,春语有些担心,快速走到孔祥天的身边,对他说:“怎么样了,疼吗?” 春语轻轻摸着孔祥天手臂上的伤口,那些伤口远远的就能看见里面鲜红的血肉。疼是必须的,可是孔祥天的表情依然那样冷,我甚至没有看到他的眼睛眨一下。 孔祥天一边走一边骂着:“以后别跟着我了。烦。” 他说话简洁明了,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朝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低了低头,没有立即跟着他。 春语从手提袋里拿出纸巾,一边走一边帮着孔祥天擦拭身上的伤口。 “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好歹你也是我师兄,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所以才不让我跟着你不是吗?” 春语跟在身后的时候表情很俏皮。 他们离开了挂满人皮面具的屋子,我也从屏风后面绕了过去,准备离开。现在这栋房子差不多已经看完了,看来这里真的没有秋词,可能是我眼睛看花了而已。 看来现在依然没有与秋词有关的信息,不觉内心有些失落。 走出屏风的时候,前面的春语和孔祥天竟然挡在了前面。他们朝着那些镜子望着,就呆呆站立在那里。 他们站立在那里干什么,我走上前去,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双脚。春语和孔祥天挡着那人的身体,我根本看不清楚从镜子里走出来的那人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这人皮面具的主人回来了吧!其实我倒真的想看看这人皮面具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有那么多张脸,一定会选一张最美的吧! 我走上前去,站在春语和孔祥天身边,看着那人。 从那镜子的通道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竟然和孔祥天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画出来的。那人就站在出口的地方,他目不转睛盯着我们看。 春语身边的那个孔祥天身上有鲜血,而对面那个却是衣着完好。现在让我判断,可能站在我们身边的这个孔祥天是真的,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换皮的妖。 不过谁真谁假,现在并不是能用肉眼看得出来的。其中一个是真,一个是假。 两个孔祥天互相凝视着彼此,站在春语旁边的孔祥天忽然问:“把你的人皮脱下。” 对面的孔祥天回答:“你才是妖。” 俩人的声音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现在看也不行,听也不管用了。 春语双手捂着脸,大声说:“怎么两个师兄,我竟然分辨不出来。你们谁是妖,快点露出真相。也许我师兄还能饶你不死。” 春语说这话就多余了,既然伪装成孔祥天的样子,肯定是想要混淆视听,能演着那妖怪绝对不会撕下那张人皮的。 我将春语拉了过来,因为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哪一个孔祥天才是真的,如果站在我们身边的是妖,那挨这么近肯定是有麻烦的。孔祥天见我将春语拉开了,大声说:“你们走,这妖我今天收定了。” 对面的孔祥天并没说话。 看来俩人的性格都是一样的,都那么冷,毫无人情味。 春语摸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自语:“我要找到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不能留下师兄一个人在这里。” 两个孔祥天已经淡定朝着对方走去,剑拔弩张的气势,估计俩人都想用武力来解决了。也许这样就能分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春语在我的身边急的愁眉苦脸的。 其实要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问一问便知道了。就聊春语和孔祥天之间发生的事情,换了皮,肯定不能换心。 第三十六章 猫妖 我朝着两个孔祥天大声喊着:“你们等一等,如果你们其中一个是孔祥天,肯定和春语很熟络。那现在就让春语说一说你们之间一些事情,谁能回答,谁就是真的孔祥天。答不上来的那个肯定就是假的。” 春语被我这话一点,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想不到。” 两个孔祥天盯着我们,都没有回答。只是刚刚剑拔弩张的气势已经消失了,没想到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面,俩人还在耍酷。 春语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小声说:“那我就问一个敏锐的话题,那天晚上你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孔祥天问:“哪天晚上?” 春语笑眯眯的,说:“就是那天晚上,很特殊的一个夜晚。” 那个孔祥天似乎懂了,回答:“那天晚上我说了我喜欢你,是不是?我回答正确了吗?” 春语没有回答是否正确,她朝着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孔祥天问:“你对我说了什么?如实回答。” 那个孔祥天迟疑了半天,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要说,却又如鲠在喉。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回答:“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抓着春语的肩膀,问她:“快说答案,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春语闭着眼睛思考了几秒钟,睁开眼睛大声说:“那天晚上你确实对我说了你喜欢我。”她指着那个回答正确的孔祥天笑着说:“你就是假的。” 我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回答正确了却又说是假的。 那个回答什么也没说的孔祥天竟然是从镜子过道里面进来的,看来我们一进来到这个诡异房间时遇到的孔祥天就是那个换皮的妖。 “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和那个假的孔祥天居然一口同声回答着,看来那假的孔祥天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站在镜子前面的孔祥天抽出铜钱串子剑就朝着满身是血的孔祥天冲了过去,披头就是一剑砍去。 那个假的孔祥天居然纵身一跃,四肢紧紧抓着天花板上面,用手慢慢撕掉脖子下面的那一张细薄柔软的人皮。 “给你们玩个小游戏而已。别当真,看来我的伪装还是没能隐蔽到最好。”说话之间那妖已经撕开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的下面居然是一张和春语长的一模一样的脸。 “你们说我漂亮吗?”它竟然学着春语说话的语气,而且很像,基本上分不出来俩人的区别。 “光有我的脸,你能有我的胸吗?”春语说着将自己胸前的抖了一下,让人觉得波涛汹涌,春色无边。 他继续撕着自己的脸,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找我。” 他这话问的我和春语还真的不好回答,毕竟我们俩人来是为了寻找与秋词有关的线索,而孔祥东真倒的的确确是来收妖的。 孔祥东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那只不停换着脸皮的妖,喊道:“你说不说,我都要杀了你。妖就是妖,必须得死。” 他撕下的脸后的模样竟然又变成我的模样,我虽然心里不介意,可是看着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心里就是不舒服。 “杀了我吗?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这丰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立马回答:“求你告诉我们。” 孔祥天用身体将我们挡住,只见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铜钱,握在手上,将那把铜钱放在嘴边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着什么咒语。 那妖知道孔祥天要下手,在天花板上面四处乱窜。 孔祥天见那妖物要跑,将那把铜钱抛洒了出去,那把铜钱撒出去后就像泼出去的水,密密麻麻朝着那换脸的妖的方向飞去。 妖物虽然在躲闪,可是密集的铜钱还是打在了身上。铜钱上了身后身上就青烟密集,腾腾而起,没跑几步,那妖物就从天花板上面掉落了下来,重重摔倒在了地板上面。 孔祥天纵身而起,从身后抽出了一把绳子然后抛向空中。 那把绳子在空中飞舞的时候竟然如同打渔人家洒下的网,那张网上面分明有着许多细小的铜钱。那张网不偏不倚刚好将妖物罩住,药物身上顿时青烟滚滚,在网里哀嚎了起来。 药物在网里面挣扎,孔祥天拿着那把铜钱串子剑就要上前去刺杀。 可是我总觉这样的逻辑说不通,总感觉那换脸的药物被捉的太容易的。也就三两下的功夫就被擒住,连那个女尸都比他强很多倍。总不可能这栋楼里的主角是那个女尸吧!这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我走上前去拉住了孔祥天握着铜钱串子剑的手,他的力量很大,我的身体几乎被他拖着走了。 “等一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春语见我如此激动,肯定也在揣摩着我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也立马走上来,大声对着孔祥天说:“要不先等等。估计一生发现了什么,要不等会再收了这妖精。” 在我们推推拉拉的时候,那被铜钱网网着的妖物忽然大声喊着:“快点杀了我,你们难道不准备杀妖吗?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动手啊?” 我朝着孔祥天大声喊着:“你看,这东西自己都想死,也不多这一会儿。咱们先问问他为什么想要死。” “就是,就是……”春语在旁边应和着。 孔祥天被我们俩人拉住,想要动手也有点困难,现在又听见他这样说便松懈了下来。独自一人走到了旁边,但是手上任然没有放下铜钱串子剑。这妖物死是必然的,不过我倒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东西。 也许那些信息能帮的上我寻找秋词。 孔祥天站到一边后,我连忙走到那个妖物的身边,将他身上的铜钱网扯了下来。只见他全身都被铜钱烙铁一样印上了很多原形的图案,那些图案在冒着烟气,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开始干壳了。 那些干壳的地方竟然翘了起来。 他用双手将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皮给扯开,原来他的全身蒙着一层皮,褪下皮后整个身体原本的模样露了出来。他的身上满是绛紫色的皮肉,上面全是疤痕,这样的伤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烧伤。 “你这是?” “我是一只猫,几百年前我的主人把我丢到了火堆里烧的。虽然我变成了人形,可是我身体上的皮肤依然还是这个样子,随意我需要人皮蒙着我的身体。”他用手挡着自己的脸,似乎害怕我们看到他丑陋的脸。 春语蹲在我的身边,小声说:“丑陋和美丽只差一个念头,你为了自己的容貌杀了那么多人,还剥皮做成面具,真的是罪孽。” 猫妖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铃铛,那个铜铃铛应该是专门佩戴在动物身上的。他将那个铃铛摇晃了几下,然后身边所有的事务似乎都在变化。 一阵浓稠的白烟凭空而起,待那些烟气散去后我们才发现竟然身处在一处墓地里。 猫妖冷笑了一句:“我没杀人,都是死人皮,反正埋在地里也是烂,不如利用了起来。” 我继续问他:“那你刚刚为什么制造那么多幻象来骗我们,又为什么想要死?难道活着不好吗?” “我制造那些幻象就是要让你们觉得我是一只恶妖杀了我,在杀我的时候干净利落毫不留情,我想要死。死了总比元神被人夺去,最后元神变成邪灵好得多。” “有人要夺去你的元神?” 他点了点头。 这让我想到了小四,他的眼睛变成了绿眼后就在丰县里四处寻找妖,然后夺去其元神。他要那么多元神干什么? 孔祥天听到元神的时候,也凑了过来,冷冷的问道:“谁要你的元神。” “狐仙洞的奶奶。” 我听到猫妖这样回答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仙洞的奶奶居然在丰县大肆搜刮妖的元神。 “你说谎,难道你现在还在骗我们?” “我没有。日子就快到了,估计他们的元神也快收集好了。千百年来,狐狸想要成仙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的能有奇迹。那千年老妖狐,估计离成魔也不远了。”他回答着。 孔祥天的脸色阴沉,将春语拉了起来,说道:“看来我们得去找师傅了,无论这猫妖说的对不对,丰县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应该给师傅说一说。” 春语点了点头。 那猫妖抓着孔祥天的腿,哀求着:“你杀了我,不然你们走后那些狐狸肯定要来夺我元神。我不想让自己的元神成为他们成魔路上的垫脚石,那样我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快点杀了我。” 春语问孔祥天:“这猫妖怎么办?看来他并不坏,要不我们放了他吧!” 孔祥天毫不犹豫的回答:“猫妖必杀。” 春语哀求着师兄,拉着他的手不停摇晃。 “带回去,将其元神散掉,送他往生投胎。”孔祥天脾气虽然倔强,看来对春语真的很好,嘴上虽然很硬,可是能看得出来心里很软。 我倒有点想知道,那天夜里孔祥天真给春语说了喜欢她吗? 第二十八章 窗前发着绿光的眼睛 自从和秋词分别后,我从没有过像今天那么强烈想要找到她的欲望。我站在茶馆的窗子前面盯着渐行渐远的春语,回忆着我和秋词的那些记忆。 从茶馆出来后,我再一次来到春语的家。春语蹲在柜台边,双手轻轻为老头锤着屈伸的双脚。 她估计是看到我站在门口望着,一只手挥着我,估计是让我离开。 我没有走,只是站立在那里。她挥了几次后就不再理会我,其实她知道的来意,更不愿意触碰作为一个刺士的底线。刺士的工作就是杀妖,只要是能变成人形的动物都是妖怪,所以必须杀。 可是刺士并不明白能变成人形的动物也有好坏,或者这其中就包括秋词和狐仙洞里的狐狸。 我一直在门口站立到了天黑,老头和春语都不理会我。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老头独自一人从过道里离开了。 春语走到门口来拉卷帘闸门。她悻悻看着我,言语冰冷说:“你真的很让我为难,你帮我查出事情真相,我不杀她也可以。” 春语将门口的卷帘闸门拉了下来,我用手挡住。 “真的吗?” “刺士是有原则的,只杀变成人形的妖,到时候我将她打回原形。刺士可以不杀动物,这个你同意吗?” 我思量了片刻,秋词是我的妻子,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是夫妻。这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分别之后我才明白一直夫妻百日恩的道理,秋词为我付出的,岂是恩情二字能解释得清楚的。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杀她,她成了狐狸依然还是我的妻子。”我的话说的很坚定。 春语听后眼泪汪汪的,松开了拉着卷帘闸门的手,带着有些哭泣的强调说:“能别这么煽情好吗?人家受不了的,看让你给弄的。” 春语的泪点居然这么低,而且说来就来,刚刚还好好的。也许大多数女人都这样。嘴上表现的很强硬,可是心里很诚实。 她回到了房间,从黑下来的房间里摸出了一个包。出来的时候我才看到她的身上居然换了一身性感的衣服,低胸短裙,在昏黄的路灯下面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你这是干什么?”我摸着自己的脑袋。 “去找死狐狸,难道不穿这身吗?这是我的工作装备,你只要不将你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放在我的身上就可以了,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她将那个包背在了身上。 没想到春语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我们两人走在已经很安静的大街上,给我的感觉是漫无目的,就像两个情侣在幽深漆黑的大街上散步一样。只是我们没有手挽着手,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我拉住了春语,问她:“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难道我们是在大街上巡视吗?这样总不是个办法?” 她很镇定,面向我:“这个城市里一百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是妖,他们不会在额头上写着自己是妖这几个字,我又没有火眼金睛,所以只能这样。” 秋词说过,狐仙洞是个漂移的空间,不容易被人发现。我们要找到狐仙洞的几率几乎很小,不过我想起了去找尹林的时候去的那个筒子楼。没准现在去那里能发现一些线索。 我赶紧拉着春语的手臂,说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准会有一些新线索。” 春语在后面似乎有点跟不上我的节奏,她穿着短裙,有些紧身。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大声喊着:“没想到这短裙这么紧,我先简单处理一下。” 只见春语在我的面前,紧紧攥着皮裙的边角,用力狠狠一拉。她这一拉,那边角被拉开,露出了粉红的边角。我在一旁看得有些脸红,赶紧转过了头。 她若无其事走上前挽着我的手臂,笑着说:“没找到秋词之前,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我本来想要将她的手扯开的,可是一听见她这样说又作罢了。 去往筒子楼的路我还没有忘记,幸好去那里的路不远,我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候就来到了筒子楼附近。 我在那一带转悠很久,可是并没有发现筒子楼的身影。那里虽然不乏有一些老旧的筒子楼,可是并没有整栋楼都涂着符文的,越走我的心越纳闷。难道我记错地方了? 分明上次我和秋词来的就是这个地方,虽然那一次来的时候是暮色将至,可是我还没老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春语跟着我在那一带转悠一会儿后就有些不耐烦了,将我拉住问我:“你到底在找什么,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四处寻找着,希望能发现那栋筒子楼的身影,回答:“我和秋词来过这里,这里有一栋筒子楼,里面有一座电梯能通往绿眼狐狸的老窝。很奇怪,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了。” “绿眼狐狸?” “是的。” 她拿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剑柄下面挂着那块古玉在路灯下面并没有发光发亮。没有发亮,那么就代表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绿眼狐狸。 我满心疑虑,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 “你看,这附近根本就没什么绿眼狐狸。”她将那把铜钱串子拿在手里在我的面前晃荡了几次。 “不可能,我真的来过这里。请你相信我。”她的古玉在我面前晃得有些让人不舒服,就像有人在对你催眠一样。我用手将她的通钱串子剑挥开,她把剑收了下来,放在了那开着高叉的裤边。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了那块古玉居然在暗暗发着亮光。虽然很弱,但绝对不是路灯照射的亮光。 “快看,亮了。”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拿了起来,放在手上,盯着那块忽明忽暗的古玉。她抬起了头,笑着对我说:“看来这里还真的有什么东西,看来你小子说的没错,我们快点找一找。” 很奇怪,那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分明在发着微弱的光亮,可是我们在那一带转悠了一圈。差不多小巷子和死胡同都转完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更没有找到那栋诡异的筒子楼。 后来我和春语都有些累了,折腾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收了起来,她喘着粗气的时候胸前一起一伏的,说:“这一趟累得够呛,不找了,我们去大街上打车回家,累死老娘了。即使有妖,也是道行不高的小妖,这古玉的光亮那么微弱。” 我本来想再劝一劝她,毕竟人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我们来到大街上拦了了一辆的士,车子刚在行进了一会儿,后面一辆吉普车急速超过了我们。那辆吉普车上面的男男女女身着暴露,在车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喊着。 车子急速驶过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前面开车的那个人就是我在狐仙洞里的小四。本来还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精神一下子就起来了。 我赶紧招呼前面的师傅,大声吼着:“师傅帮我们追上前面的那个车,快点。” 的士司机似乎也没有精神,有气无力的回答:“大半夜的,追什么车,人家是吉普,我是羚羊车。不是一个档次,根本追不上。” 春语迅速从兜里拿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古玉在车里发着亮光,比刚刚要亮多了。她对我笑了笑,一只手从胸前掏了一叠钱递到了的士师傅跟前。 “这钱够吗?” 那师傅慢悠悠把钱拿到手上,开了灯瞅了瞅,放在闭上闻了闻,精神似乎一下子就起来了。大声吼着:“好嘞,咱们追。” 的士司机轰油门的时候,我和春语的身体都晃动了一下,差点碰到了一起。 前面的吉普车很快,好几次差点跟丢。那车子一直朝着郊外开区,我的心里有些紧张,难道小四是要回狐仙洞,如果没有人带路,想要去狐仙洞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小四的吉普车居然在一栋民房前面停下来了,那些车上的狐狸纷纷下了车,进了院子里面。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狐仙洞入口改在这栋民房里面了? 我让的士司机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果跟的太近可能会被小四发现。我和春语下了车,猫着步伐朝着那栋民房走了去。春语在我的身后小声问:“那些妖你认识?” 我小声回到这:“狐仙洞里的蓝眼狐狸,他们都是好人。” “什么好人不好人,都是妖。” 我们靠近了那栋民房,翻过了院子,从围墙的侧面靠近房屋。如果是以前,我可以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和小四打声招呼,以前我可是狐仙洞里的姑爷。 现在不行了,秋词不见了,而且我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刺士尾巴。这样贸然和小四打招呼,怕是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小四进入房屋后,房子里面就开启了灯。门窗紧闭,窗户上还拉着窗帘,根本看不清楚房间的情况。我有些焦急,盯着春语希望她能想想办法。春语也摇了摇头。 在我们摸不清楚房间里的情况,无计可施的时候,那黄色灯光的窗户上忽然闪烁着一双发着光的明亮眼睛。似乎是在盯着外面。 那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的绿光。 第三十七章 偶遇秋词 春语和孔祥天把猫妖带到了孔祥天的住处,孔祥天摆了法阵。 法阵中间是用干柴棒架起来的柴堆,柴堆上点着七根蜡烛。猫妖就坐在蜡烛中间。他要求孔祥天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他的一生因为火而改变了,也应该用火来结束自己。 孔祥天和春语将七根蜡烛点燃,然后盘腿坐在火堆旁边。他们的手里拿着很古老的书,然后在嘴里念着繁复的咒语,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们嘴里念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七根火苗越来越亮,最后燃烧殆尽了,七根蜡烛中的三根蜡烛将周围的柴堆点染了。 柴堆被点燃后火迅速蔓延开了,我是看着那些熊熊大火一直烧到了猫妖的身体上的。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猫妖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对着我们三人微笑着。 看着他的笑我渐渐明白,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厌倦了用私人皮来遮掩自己身体的生活。 这样的结局也许是一种解脱。 大火一直燃烧了很久,他的身体逐渐被大火烧化,身体最终化成了一颗发着红色光亮的珠子。那颗珠子在火光里熠熠生辉。 孔祥天和春语没有去取出那枚元神,而是在火堆里加了柴火,继续坐在旁边念着咒语。我也跟着他们坐在一起,虽然我不会咒语,可是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着猫妖能往生。希望他来生能转世成为一个容貌不俗的人。 那红色的元神在大火的燃烧之中逐渐分解,裂了很多条缝隙,很强的红色的光从里面照射了出来。后来珠子竟然破碎成很多发着红色光亮的小颗粒,那些小颗粒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多。 一阵风来的时候,那些红色的小颗粒便飘飞开了,最后一只飞舞到天际。似乎整个世界都飘飞着红色的萤火虫。 春语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小声说:“原来灰飞烟灭也可以这样美丽。” 我有些好奇,问她:“你说猫妖能往生吗?” “三只蜡烛引火,往畜生道里引路,所以他的来生依然会是畜生。要从畜生道变成人很难,想要成仙基本上是不可能。” 他这话提醒了我,按照猫妖所说的,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现在只有快一点找到春语的师傅,没准他的师傅能指点我们应该怎么做。 将猫妖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天已经亮了。 我们三人站在已经燃尽的火堆旁边互相望着彼此,春语先搭上话:“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师傅?” 孔祥天用手指掐着算了一算,说:“盖棺日和开棺日子都是师傅定好的,还差三天。” 我很迫切,问着:“还有三天,那我们不能先去喊醒他老人家吗?” “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春语回答。 我们简单休整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一些东西就在丰县汽车站坐上了去往一阳山的汽车。一阳上地方偏远,鲜有人在,我们坐上车的时候人烟稀少。 因为路途很远,加上昨夜一路奔波,我们三人上了车后就在后排的位置上面酣然入睡。春语挨着我,她将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闭上眼睛甚至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很好听。 孔祥天睡着了后打着呼噜声,很响亮,一茬接一茬的。 还没出城的时候,我望着外面的丰县,这里人烟密集,高楼大厦。可是给我的感觉,这里是陌生的,总觉得没有依靠,在这里我就认识阿伟,春语和孔祥天。存在感就像空中缥缈的一粒灰尘。 大街上的人们擦肩而过,可是给我的感觉这里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将自己伪装了起来。他们伪装了自己的面容,将自己的情感隐藏,也许这就是城市人的生活。 望着车窗,我渐渐睡着了。 车子出了城郊,便上了一条泥泞的道路,车子哐当哐当想着,似乎除了那台老式的车载收音机不能发生外其余的都在响动着。左右摇晃着,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就在我被摇的差点呕吐了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破旧的车门被打开,有人上了车,这一切我都听在耳朵里。 这样的车子,一路上会载一些顺路的路人不奇怪,多载一个客人就是一分钱。那人踩着地板的声音很轻,叮叮咚咚的,走路的步伐很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坐下来的时候我分明闻到有一股异样的气味扑面而来。这股气味是香气,在这样的车上能嗅到香气着实不易。 闻到这股香气的时候我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这让我快速联想到了秋词的身上也有香气。不过我并没有期望这个女人就是秋词,毕竟花了这么多心思去寻找她都未果,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出现在这辆车上。 也许那个女人只是身上涂了香水而已,我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闭着眼睛闷着瞌睡。 睡了几次都迷迷糊糊的,根本睡不着。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盯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山野。车子就像一头眼睛发着光的怪兽一样,在林子里四处穿行。 车子里面一盏忽明忽暗的黄色的灯亮着。 当我将视线投向前排的位置时,我看到了那个身上散发着香气的女人,她就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上。可能是因为座椅挡住了,我看不到她的身体,更看不清楚她的脸。 她坐立的很端正,身体一动也不动,就像端坐在那里的一尊菩萨。 我凝神注视着那个女人,旁边的春语也醒了过来,抬起头来望着我的下巴。笑着说:“你再看什么,前面的那个女的?要不咱们走上前去看看正脸,万一是背影杀手可就要后悔了。” “别开玩笑。”我小声回答着。 旁边的孔祥天依然闭着眼睛,他忽然开了口:“这车有问题,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没有?” 春语回答:“香气,很香的气味。应该是前面的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难道师兄你也闻到了吗?你们男人的鼻子可真灵,早知道我也喷一点香水出来。” 孔祥天闭着眼睛,将鼻子往前面伸了伸,仔细嗅了嗅:“香水里面有别的味道,是狐狸的气味。” 他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师兄孔祥天都说这车上有狐狸,那么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他提到狐狸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瞬间的紧张起来了,身上有着香气,而且车上有狐狸。难道前面的那个人真的是秋词,我找了那么久,现在居然会意外出现在车上。 一想到这里,我就从座位上面站立了起来。春语将我的手拉住,表情生硬,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细声回答:“可能是秋词。” 我甩开了她的手,身体摇晃着往前面的位置走去。回过头的时候,看见了春语低着头,旁边的孔祥天已经醒了,他以犀利的眼神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慢步走向前面,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给我的感觉从整个身形上来看那女人和秋词很像。 当我走到那盏昏黄的灯光下面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容,那个女的和秋词居然一模一样,她就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双手擦了擦,她依然还在那里。 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秋词……” 她慢慢抬起了头,盯着我,我看了她眼眶里满是泪水,两行泪水一直流到了下巴上面。她这样子让我觉得不知所措,也不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也哭泣。 我再问她:“你真的是秋词吗?” 她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了,大声哭泣了起来,然后在嘴里大声吼着:“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和我分开后竟然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她真的是秋词,我高兴得快要叫了起来。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让我在这里意外遇到秋词,看来一切的缘分都是上天安排的。我低下身子,紧紧抱着秋词的身体。 秋词在我的襁褓里极力反抗着:“我上了车就看见那个女人躺在你的身边,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个没良心的男人。” 秋词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那一刻我好害怕这是一场梦,如果真的是一场梦,我真的希望这场梦不要醒来。 “没有,我没有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知道吗?你离开后,我有多想你。我要抱着你不松手,我害怕松手以后你再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在他的耳边说着,那一刻我能感受到我的眼里也有泪水,从我的脸颊上米昂流淌而过。 “那我还是你的妻子吗?” “是的。”我很中肯的回答。我把秋词抱在怀里,鼻子全是她的气息,这样的气息真实得让我觉得这就是一场梦。哪怕是梦也好,我都愿意接受。 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孔祥天的手握着那把同钱串子剑。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我们的身上离开。 第三十八章 寺庙 看着孔祥天的目光,本来还喜极而泣,现在我反而心里隐隐发愁,这孔祥天分明就是个倔驴。现在妖和刺士在一辆车子上面,这不是兔子自己送到狼的嘴里吗?总不会还有傻到有不吃肉的狼。 喜悦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味道,车子里面迅速弥漫着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孔祥天没有立马动手,这是在车上,虽然人不多,但是也总得顾忌一下车上的乘客。他一直握着手中的铜钱串子剑,一直没有松手。 春语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好,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我们。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如此黯然神伤,一次也没有,现在我的思绪很乱。一方面我要想办法怎么和孔祥天这个倔驴解释,一方面有要安慰春语。 秋词在我的怀里躺着,哭闹了一阵子后就安静下来了。 我们四人就在车子上面僵持着,一直等到车子停了下来。车子在仁里村停了下来,车师傅就是村子里的人,匆匆忙忙把车上的乘客赶下车了之后就将车子开走了。 几个村里的人也都三三两两离开了。我们四人站在凹凸不平的村道路上互相望着彼此,春语和孔祥天站在马路对面,他们两人打着一把手电筒。孔祥天握着手电筒,然后将那强烈的光束照到了秋词的身上。 我用身体挡住了光线,将秋词搂在了怀里。 背对着孔祥天大声喊着:“如果你要杀了秋词,你就先杀了我。” 秋词似乎是看到了孔祥天手中的那把铜钱串子剑,那块古玉在黑夜里闪闪发着光亮。她在我的怀里小声说:“他们是刺士,你居然会和刺士在一起,我们快点离开。如果他们敢伤害你,我一定跟他们拼了命。” 孔祥天将铜钱串子剑握在手上,准备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春语忽然走上前去拦住了孔祥天,大声喊着:“师兄,这个小狐狸没有恶意,她是一生的妻子,咱们暂且先不要和这小狐狸纠缠好吗?我用性命担保,这个狐狸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 “你让开。”孔祥天声色俱厉。 春语用身体挡在了前面,看样子是不会让步的。孔祥天虽然是头倔驴,看现在的春语,她也倔强,比孔祥天还要更厉害。 孔祥天和春语纠缠了一会儿,终于未果。最后不得不收下自己的铜钱串子剑。 秋词眼神迷离,小声问着我:“你和那个姑娘到底有没有瓜葛,我能看得出来那个姑娘喜欢你,而且是很动情。” 我摸了摸秋词的额头,然后深深亲吻了一下,在心里暗自庆幸着,我的秋词终于回来了。 春语没有理会我和秋词,而是提着袋子就往着一条小路上面走去。孔祥天跟在后面,他不听回头盯着我和秋词的一举一动。 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竟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今夜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夜。如果实在不行,明天我就带着秋词离开,这样的话也许就能不避开那些是是非非。 那条小路很难走,我们差不多在山林里绕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座破败的寺庙。 那座寺庙似乎已经很多年无人光顾了,房顶的中央一个很大的洞,里面的神像都被人给砸毁了。房屋里满是蜘蛛丝,我们四人收拾了一会儿,里面稍微能稍事休息了。 孔祥天找了一些柴,在屋子的中间生了一堆火,房间里面被火光照亮,算是有些温暖了。 他又去外面找了一些干草在地上铺了一小块,然后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上面,独自一人坐到了墙角,离火堆很远。 没想到孔祥天虽然性情是一头倔驴,又不喜欢说话,可是这样一看他还是挺细心的男人。 春语在火堆旁边烤了一会儿火之后看见师兄已经将床给铺好了。她阴沉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师兄说:“师兄,你坐在那边冷,要不我们一起。” 我看见孔祥天的脸上忽而就变红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 “别……别……”孔祥天吱吱唔唔的说。 刚刚还笑着的春语这个时候又拉长了脸,她冲着孔祥天大声吼着:“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让你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你又不同意,你难道也和别的男人一样吗?只是玩玩我而已,难道我就真的那么贱,倒贴都没有人要。” 春语说了一长串话,虽然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一眼,可是我知道这些话都是给我说的。那时候我和秋词两人相互依偎着在火堆旁边,盯着春语演着这一出闹剧。 孔祥天被春雨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着,有些迟钝,站立起来了走到春语面前,有些尴尬着解释着:“春语,我没有这样说,你别乱想。” 春语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然后大声说着:“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无情无义,说,你是不是这样的人?” 春语的手点一下孔祥天的额头,孔祥天就往后面退一步,没想冷冰冰的孔祥天居然会在春语的面前这样软弱。我还以为他是块铁疙瘩,没有思维的。 退了几步,孔祥天无路可退,身体已经靠着墙壁了。春语的手指再一次戳着孔祥天的额头,这一次孔祥天的身体如同触电般一样反应了过来,她双手把春语的双肩撑住,挡着她不要再靠近。 春语被孔祥天抓着,怒目相向,然后迅速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孔祥天的脑袋,用力往下拉。一直将他的嘴拉到自己的嘴边。 他们在我和秋词的面前竟然吻了起来。春语接吻的时候还特意转过了头望着我,我看到了她的眼眶湿润,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妆都花了。我看着他们如此,低着头,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 秋词在我旁边似乎有些激动,笑着问我:“他们两个接吻了呢!” “嗯。”我轻声回答着。 “孔祥天,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以后你孔祥天就是我的春语的人,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对吗?”春语在房间里大声喊着,似乎是生怕别人听不到。 孔祥天的眼神呆滞,似乎还在回味这刚刚亲吻着春语的感觉,他轻轻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巴。现在的孔祥天就是个愣头青傻小子,估计春语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我……”他回答春语的时候有些结巴。 “你到底答不答应,难道你得到了我吻,就这样算了吗?没良心的男人!”春语朝着孔祥天骂着。 也许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孔祥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答应。” 春语将孔祥天搂着,然后再一次亲吻了孔祥天。他破涕为笑,大声说着:“那好,以后你就要听我的。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杀小狐狸。” 孔祥天一脸疑惑,回答:“为什么,她可是狐狸。” “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也许是最后一件。因为我对你提的要求只有这一个,希望你能答应我好吗?” 春语的语气似乎是在央求。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想到春语能为我付出这么多,那一刻内心的感动似乎超越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是多想走到春语面前和她说一声谢谢,可是旁边的秋词将我的手挽住,似乎不舍得我离开。 孔祥天沉默了一会儿。 “我答应你,这是我唯一一次破例。我知道你喜欢那小子,不过你都说了我是你的人了,那么我一定会为你做一切事情。哪怕是牺牲我的性命。” 这是我听认识孔祥天后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最让人觉得最温暖的一句话。他竟然主动将春语抱在怀里,看来猫妖回答的问题是对的,孔祥天真的说过喜欢春语。 夜深的时候,春语和孔祥天睡在了草堆上面,他们互相依偎着。春语在孔祥天强壮的臂弯里面熟睡。孔祥天一直没睡觉,不时朝我和秋词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虽然答应了春语,可是他是个刺士,也许他依然还对我怀里的秋词心怀警觉。 我和秋词就坐在火堆旁边,我们时而望着彼此,时而将额头靠在一起。我们分开的太久了,和他分别后我经历了许多,不知道秋词和我分别后她是不是也经历了许多。 很多次我都想问问她,可是话到嘴边了又咽下去了。在这里有孔祥天盯着,有些话是不能说,也不能问的。 秋词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思,整夜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安静坐在我的身边。 我在心里计划着明天就离开这里,然后去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妖,没有刺士,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相互照顾彼此,然后一直到老。这就是我的愿望,渺小的愿望。 后来秋词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她睡觉的时候依然很美丽。长长的睫毛偶尔颤抖着,就像在做一个美丽的梦。看着她我就觉得心里释然,所有的过往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夜,我和孔祥天两人都没有睡着。 第二十九章 罪魁祸首 春语是刺士,跟着我猫在外面,一副憋屈的样子,整个人坐立不安的。她扯了扯我的衣袖,在我的耳边呢喃:“我们还在这里等好久,等会这些妖别跑了。” “我都说了,刚刚车上的都是蓝眼狐狸。” 春语指着窗前的那双绿光闪烁的眼睛,回答:“可是窗子前面分明是一双绿色的眼睛,你不是说绿色的眼睛是妖狐吗?” 她拿出了手中的铜钱串子剑,那把剑上的古玉闪闪发着光。 “你看我手中铜钱串子剑,还说不是妖。” 我没有说话,心里在嘀咕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到底是谁的,小四的眼睛可不是绿色的。在我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从房间里面忽然传出来的一阵凄惨的声音。 我仔细听了一下,似乎房间里面正在发生着激烈的打斗。 房间里东西翻倒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激烈争吵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是在干什么,窗前的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没有动,就像在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 春语按耐不住了,想要拿着铜钱串子剑就冲出去,索性被我拉住。 我们正闹腾之际,一个体量巨大的东西从旁边的窗户上飞了出来,玻璃渣子四溅。拿东西全身一片雪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最后倒在地上。 那东西停下来我们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毛皮大衣的男人。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留着小胡子。 他的嘴里流淌着蓝色的液体,难道眼前的男人是蓝眼睛狐狸?我定睛细看了一会儿,仔细寻找着他身上的狐狸,原来他的尾巴被压在了背后面,只露出了一撮白色的毛发。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春语看得入神,我在身后将她迅速拉到了隐蔽的角落里面。我们在暗中窥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没多时,房屋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女孩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女人的神情很紧张,嘴里唯唯诺诺的,似乎在央求着什么。 男人侧着脸,他似乎是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我们。春语手里拿着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发着幽幽的光。 他就一直盯着,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口。 女人出来后,小四夜跟着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群男女。他们的眼睛我看的很清楚,竟然是绿色的。 小四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的了,他的眼睛不该是蓝色的吗?百般疑虑的时候,在离我们不远的那个男人看到那一群绿色眼睛的狐狸将女人和小女孩围住。 小四将女人身边的小女孩硬生生拉扯到了自己的怀中,他伸着长长的舌头,将那舌头在小女孩的脸上舔来舔去。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在嘴里不停喊着:“救救我…;…;” 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男人并没有揭穿我们,而是趴着往小四的方向走去。他爬过的地方全是蓝色的血液,似乎很艰难,爬的时候一走一停的。 他爬到了小四的脚边,抱着小四的腿,哀求着:“求求你们放了我们,我已经和狐仙洞没有任何瓜葛了,我只是想要过上平静的生活。” “交出你的狐狸元神,跟我们走。没准我的心情好,会放了你的老婆和女儿。”小四的绿色眼睛在男人身上扫视着,似乎在窥探元神在什么地方。 春语在我的旁边小声嘀咕着:“这些小狐狸要狐狸元神干什么?”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毕竟狐狸的元神交了出去,他自己就会变成原形,以后想要再和老婆女儿在一起估计就很难了。 旁边的女人被几个身着妖艳的绿眼睛狐狸给拦着,听见要自己老公交出元神,忽然间大喊了起来:“不要交给他,你们这些绿眼的妖。” 女人义愤填膺,努力挣脱了束缚就朝着小四奔过去。她伸着双手上去卡着小四的脖子,也许是女人的力量很小,小四一点反应也没有。小四的手指上伸出了长长的指甲,那指甲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 小四将尖尖的指甲对准女人的胸膛,针尖般的指尖插了进去。男人想要救自己的老婆,可是被小四一脚给踹开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没想到小四现在居然变了,他如此的恶毒。春语见我冲了出去,跟着就站了出来。 “小四,你在干什么?”我大声吼着。 那些绿色的眼睛齐刷刷朝我盯了过来,他们扭着头,眼里的光芒异常幽深而且诡异。小四盯着我看,咧着嘴笑了起来。 “哎呦,我的姑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我们的秋词姑奶奶呢?”小四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他那样子真的不敢相信以前我们是认识的。看来小四真的变了。 这种情况我也只能故作镇定,大声说:“那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姑爷,就把这一家子人给放了。蓝眼狐狸可不是妖,做这样的事情怕是会遭到报应。” 小四以为我会软弱,瞪了我一眼,然后将手中的指甲用力嵌入了那个女人的胸膛里。女人惨叫了一声,从嘴角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红色的血液,难道那个女人不是狐狸。我仔细盯着那个女人的身体,身上没有狐狸毛,也没有狐狸尾巴。 女人居然是人,和我一样,她居然和狐狸老公结婚并且生了孩子。而且孩子都已经那么大了,那个孩子见到女人嘴里流出了血液,双手将自己的母亲抱在着,哭得很伤心。 那个小姑娘见到自己的母亲被杀,怒目相向,眼睛里充满了怒火。那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竟然一点点露出了蓝色的光芒。 “你快松手。”我朝着小四打声喊道。 小四嬉笑着回答:“我的姑爷叫我松手,那我就松手。” 小四将手指从那个女人的胸膛里抽了出来,顺手一推,女人倒在了地上。小姑娘也跟着女人倒在了地上,她匍匐在女人的胸膛上面摸着伤口,双手满是鲜红的血液。 男人一点点爬到女人的身边,摸着女人的脸。他哭了起来,大声喊着:“对不起,我知道终究会有一天要遭到报应。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看着这样凄惨的画面,我的内心纠结成了一团。 “小四,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就忘记了自己是一只蓝眼狐狸吗?” 小四将脑袋凑到我的跟前,我们脸对着脸,他眨巴眨巴眼睛,里面的绿光闪烁。一脸阴气,大声说:“你他妈没看到我的眼睛是绿色的吗?难道你还不懂吗?因为你,全都因为你,我们蓝眼狐狸一组全都变成了绿眼狐狸。这就是人妖结合的报应,是你害了我们蓝眼狐狸一族。” 小四很愤怒,说话的时候绿色眼睛越来越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害了蓝眼狐狸一族。” 小四的指甲横亘在我们俩人之间,他将指尖对准了我,冷冷的说:“你就是灾祸。” “不是我,我没有。”小四的话让我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我成了罪魁祸首了。 春语见到那指尖对准我的脑袋,冷不丁的从身后将铜钱串子剑伸出来,扬手一挥剑,那铜钱串子剑不偏不倚刚好砍刀小四的指甲上。指甲上面立马浓烟滚滚,竟然被那铜钱串子剑给拦腰斩断。 “我的指甲。”小四捂着自己的指甲大声喊着。 春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院子里面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春语将铜钱串子剑对准那些绿色的眼睛,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弥漫开来。 那些绿眼的狐狸盯着春语剑上的古玉,似乎有些畏惧,向后面撤退了几步。 “是刺士…;…;”其中一个狐狸大声喊着,一行人互相张望着。 春语站到我的前面,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那些狐狸,将那些狐狸向后逼退了几步。小四在我们前面将长长的指甲收了起来,瞅了瞅春语手上的古玉。 “一玉门前走,看来姑娘的道行不够。咱们不用害怕,这姑娘的道行也就能杀个蛤蟆精什么的。” 春语在前面踌躇了几步,似乎自己的功力被小四看出来了,犹豫不决。 “什么叫一玉门前走?”我问着春语。 “我也是刚入行,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看出来了。” 我还以为能拿着铜钱串子剑的都是道行高深的师傅,没想到这春语居然是刚入行,现在我们的底细被小四一行人看穿了。那些狐狸闪烁着绿色的眼睛一步步朝我们毕竟。 那些狐狸边走边嘶鸣着,手上的指甲一点点延伸出去,脸面全都变成了狐狸,深深的毛发在脸上变得诡异无比。 春语在前面大声吼着:“今儿个这一家子人我是救定了,如果如果你们再往前我可不客气了。” 我将女人的尸体挪动到了我们身后。将那个小姑娘抱在怀里,用身体为她挡住那些绿眼狐狸的眼睛。 春语一个人在前面显然是应付不过来的,那些狐狸步步逼近,眼看着最后的防线就要被攻陷了。慌乱之中,春语一只手在手提包里摸着什东西。 第三十九章 悬崖 我整夜没睡,希望在孔祥天他们睡觉的时候能乘虚逃走。 没想到孔祥天一直盯着我,他这一夜倒像是寺庙里的菩萨了,身体僵硬而且,连眼皮都很少眨。天快亮的时候,我知道想要逃走估计是没戏的,也就睡了一会儿。 等我一觉睡醒的时候寺庙里面居然没有人了,孔祥天和春语不见了,秋词也不见了。三个人同时不见了,让我很着急。虽然孔祥天已经答应了不杀秋词,但是我总觉得他肯定会有所作为的。 寺庙里的柴火堆已将熄灭了,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我居然不知道。没想到这一觉睡的如此熟,我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昨夜可能是是因为天黑,没看到这里的是什么样子。 当我走出寺庙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寺庙在一个耸立的山头上面,这个山头被晨雾围绕着,偌大一片又一片的云海尽收眼底。寺庙前的小院子对着的是一个悬崖,悬崖边上生长着一颗千百年树龄的松柏,枝叶繁茂,宽大的树冠快要将寺庙遮盖了。 山头上的地方不大,放眼望去,根本没有三人的身影。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了? 我站在悬崖边上朝着四处大声呐喊着:“秋词,春语……你们在哪里?”我喊了一会儿,可是没有人答应,难道他们离开了这里,或者秋词被春语和孔祥天带走了。那样的话就糟了,我昨天刚刚和秋词相见,没想到今天又要分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怪自己那一觉睡得太沉,我站在悬崖边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着自己的耳光。扇了几次,脸上开始火辣辣的疼。 我一边抽还一边骂着:“林一生,你真的很该死,好不容易找到秋词,现在居然又给丢了。” 我刚刚骂完,身后便响起了秋词的声音:“你如果要抽的话,就应该用点力。” 我的身后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转过头去,秋词站在我的身后。清晨的微风吹动着她的发梢,云雾飘来的时候,她就像一个美丽的仙子。那一刻,我竟然不知道是哭是笑,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刚刚抽打自己的脸的时候,她肯定看见了。 “你去什么地方了?我还以为……” 本来想说的话,却看见了春语和孔祥天就坐在寺庙的门口。我也就在悬崖边上悲伤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三人就凭空出现了,他们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你还以为我们把你的秋词给杀了?”春语坐在寺庙的门槛上大声说着,现在她对我说话的口气明显变了。她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冰冷了,和孔祥天一样冷,她的变化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间转变的。 “没有,你多想了。”我慌忙解释着。 “我知道你想带着你的秋词去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可是秋词却还要跟着我们。因为现在丰县里所发生的一切和狐狸有关,她要和我们一起,你总不会不跟着我们吧!” 春语说的时候根本就没看着我,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我们似乎陌生了很多。 “秋词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之间的第二条约定,一起生,一起死。” 秋词听到我说第二条约定的时候竟然冲到我的面前,将我的手臂紧紧抱住,然后轻轻跳了起来亲吻了我的额头。我们望着彼此,秋词盯着我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单纯,单纯的就像一池秋水那么干净。 “要跟着我们,那等会儿我们要到崖壁下面去找我们师傅,刚刚我和师兄去准备绳子了,只找到两根。你们两人一根,我们两人一根。如果怕死,可以在上面等我们。”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春语说她的师傅竟然在这悬崖下面,云层很深,根本看不清楚云层下面有多高多险。我虽然不是胆小如鼠的人,可是还是为我们的安全有些担忧。 春语从身后拿了绳子,那两捆绳子丢在寺庙前面的院子里面。 孔祥天拿了其中一捆绳子,然后将那捆绳子系在了那颗松柏的树干上面,用力拉扯一下,对着春语喊道:“你先下去还是我先下去。” 春语一直不答话。孔祥天就站在那颗松柏下面,等待着春语的回复。 我把那把绳子拿在手里,学习孔祥天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将手中的绳子系在了宽大的树干上面。秋词走了过来,拉着绳子说:“要不我先下去?”她的话很轻,很温柔,听得让人全身酥软。 “别了,还是我先下去。”我将外套脱了下来,交给秋词,说:“垫着手,这样擦着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我双手握紧粗绳子,准备慢慢往下面去。坐在寺庙门槛上面的春语也急匆匆走了过来,站在孔祥天面前盯着他。 孔祥天没有任何反应。 春语喊着:“让开一点,我先下去。” 孔祥天似乎有些憋屈,说:“要不,还是我先下去。” “怎么那么多废话。”春语拉着绳子就先下去了,她比我的速度还快。 这样简易的绳子上面只能有一个人,两个人会晃得厉害。春语下降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绳子,没看我一眼,她在我的下面,我一直望着她。 就在烟雾缭绕的时候,春语忽然加快的速度,就像是把手松开了一样,急速下降着。我见情况不好,也逐渐松开了手,加快了速度。没几秒钟,春语就在我的视野里面消失了,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春语可不能在这悬崖上面有什么闪失,不然的话我可怎么和孔祥天交代。怕是有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 原本我想加快速度,没准能早点找到秋词,可是因为速度太快,竟然怎么用力抓紧速度都无法让自己的速度停下来。可能是因为太用力,手心生疼。 也不知道向下滑行了多长距离,我的手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知觉。结果轰然掉落到了一块树梢上面,那些枝丫将我身上的衣服给划破,身上也有许多地方被刺伤。 幸运的是树梢让我的速度降了下来,树梢下面就是一块三尺来宽的平台。我重重摔倒在了平台上面。落地的时候我是闭着眼睛的,害怕自己会一命呜呼。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春语蹲在我的身边。 “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我会摔死吗?”她的那双大眼睛盯着我看,眼里满是歉疚。她很小心将我的手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了吹。 虽然现在就我们两人,可是我还是害怕秋词如果下来之后看到我们两人如此亲昵,会乱想的。我不该这样的,不能再让秋词伤心了。 我将手缩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快下来吗?就为我们两人多争取一些时间,我知道你现在眼里全是秋词,你的眼里现在根本就容不下我是不是?” 她的话问的很直接,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我现在找到了秋词,她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在我的心里春语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不要多想,我们是朋友。” “朋友……哼哼……”她忽然冷笑了起来,因为秋词的出现,我和春语之间已经尴尬到害怕看见她的样子,害怕听到她冷嘲热讽的说话。 “春语……” 她站立了起来,走到了三尺见方的平台边缘。刚刚落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里是谷底,没想到这里只是悬崖边上的一块凸起来的大石。我们依然身处在云雾之中,看来大石下面依然还是悬崖,而且深不见底。 她背对着我说:“你现在是被秋词给迷住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难道你不觉得秋词出现的不是时候吗?” 其实我也有想过春语说的问题,可是秋词在我的面前是那么真实,在我看来她一点问题也没有。现在有问题的倒是春语了,她似乎越来越沉溺在我们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之中。 “没有,她就是我的妻子秋词。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爱着她。”我这话说的很坚定,也许和春语摊牌,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春语只是冷笑了一声。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秋词和孔祥天也都顺着绳子下到了平台上面。秋词见到我满身是伤满眼焦虑,轻声问着我:“一生,你怎么受伤了。”她盯着背对着我们的春语,朝着春语大声说着:“是不是有人伤了你,让我替你报仇,我的道行不够没关系,这口恶气咱们还是要出的。” 秋词在我的面前龇牙咧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我拉着秋词的手,回答着:“别乱想,刚刚手滑了,掉下来了而已。” 孔祥天也算是个木鱼脑袋,他下来之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傻傻站在我们旁边盯着我们。最后见秋词不再闹腾了,走到春语的身边,小声说:“咱们去找师傅。” 石头后面,一个幽深巨大的洞口等待着我们。 第四十章 九宫之数 孔祥天先进入到了洞穴里面,洞穴里面的光线昏暗,洞口很小,进入的时候要需要佝偻着身子。没走几步他便拿出了手电筒。手电光的光束在里面来回扫荡着,洞穴里的容貌终于浮现在我的眼里。 洞穴四周是用砖石堆砌而成的墙壁,上面有很多文字,那些从砖石上面凸起的文字我一个字也不认识。看样子并不是现代人使用的文字,那些文字很古老,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一个似乎是天然的洞穴便慢慢浮现了。 手电光打在这个洞穴里面的时候,耀眼的光芒四射开来。那些被散开的光芒有些刺眼睛,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将手电光移开后才发现,天然的洞穴的墙壁上竟然凸起了很多像是水晶一样的东西,那些水晶横七竖八,大大小小的凸起,就像是通话里面的水晶宫。我们踩在光滑得能照见我们模样的透明水晶地板上面。 春语走在最前面,盯着四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声说着:“我听师傅说过这个地方,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漂亮,用最美丽的语言也形容不了这里。” 她啧啧称奇,在我身边挽着我手臂的秋词也四处张望着。 秋词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着:“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越往深处走,洞穴里的温度就越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竟然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春语的师傅他在这样的地方干什么,总不可能也在修仙练道想要成为神仙?我在心里问着自己,不过现在跟在孔祥天的身后,最好不多问。 可是没走一会儿,便遇到了麻烦。摆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有九条分岔路口,这些路口除了方向不一样之外,洞口的大小,洞口的形状竟然都一模一样。孔祥天和春语走在前面,停了下来,在九个洞口来回徘徊着。 春语问着孔祥天:“这里这么多洞口,我们该走哪一个?师傅以前给你说过没有,怎么才能找到他。” 孔祥天抓耳挠腮,似乎一时间也找不到正确的路口。他的脸上疑云密布,有些勉强的说:“他老人家哪里会告诉我,这里本来就不是我们这种低级别的刺士能进来的地方。” 我们互相望着彼此,根本没人能想到该走哪里。 我们在这里停留了很久,似乎也想不到更有效的办法,天知道我们如果走错会遇到什么,会走多少冤枉路。现在我们耽搁不起时间了,猫妖说过,时间不多了。 在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春语站出来大声说着:“我们随便选择一条路,如果发觉走错我们再绕回来就是了,反正只有九条路,大不了我们把这九条路走完。总有一条路是正确的,与其在这里等,不如我们试一试。” 现在我们其余三人根本提不出来更有效的意见,似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真的找不到春语的师傅,那可能这真的就是天意。 春语大声问我们三人:“你们同意吗?” 她的目光转向孔祥天,孔祥天并没有回答,不说什么那就是默认同意。她的目光扫向秋词,秋词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转到我这里的时候迅速又瞥向了孔祥天,看来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我。 这样让我很是不自在,跟着他们一行,我就像是个多余的人,或者我就是他们眼里的包袱。 春语自作主张,大声说着:“没人反对,那我们就随便选择一条。”她的手在九个洞口门前来回摇摆,闭着眼睛,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她指向了从左边起第四条洞口:“我们就走这条。”说着就走了进去,也不理会我们是否跟了上去。孔祥天自然立马跟了进去。 我和秋词对视了几秒,现在他们进去了,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只能选择默默跟着他们。我和秋词迅速进入到了第四个洞口,春语和孔祥天走的很快,我们在后面根本不敢含糊,紧紧跟随着。 没走多久,当我们再一次面对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九个洞口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惊得差点掉下了眼珠子。没想到又是九个洞口,难道这里面是迷宫。 两层九个洞口,要在这两层里面找到一跳真确的路线,几率只有百十一分之一。我们这样茫无目的的乱窜,只能越来越迷糊,如果再往里面走可能真的会迷失在这里面。 秋词嘟囔着嘴巴,小声在我的耳边呢喃着:“这里我知道怎么走,以前我听奶奶说过这样一个地方。” 她的话虽然很小,可是却被春语的听见了。也许她一直都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她听到之后大声问着:“小狐狸,你竟然知道这里?” 秋词做着鬼脸,俏皮的回答:“我就是知道了,怎么的,难道只准你们这些自认为有着杀妖本领的人才懂得这九宫之数吗?” 春语问:“九宫之数?” “是的,这九宫之数本来源自我们狐狸一族。大家都知道狡兔三窟,而我们狐狸一族在先古的时候就是以这九宫之数来作为洞窟的。我奶奶曾经给我讲起过这九宫之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以前应该是先古的狐狸洞。”秋词津津有味的回答着,显得很自豪。 孔祥天听到这里是个狐狸洞,有些情绪激动,大声喊着:“你别在这里污蔑我们师傅,这里可是我们师傅修行辟谷的地方。” 他怒气冲冲走到了秋词面前,横眉冷对。 “不相信就算了。”秋词藏到了我的身后,然后躲在我的身后小声说:“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随便选择一个空口向里面走,肯定还会有九个空口的。这九宫之数就是每层九个洞口,一共九层,要想再这九宫之数中找到正确的那一条路,也许没有人比我懂了。” 九层之中每层都有九个洞口,这样组合起来差不多有上亿种方法,如果真的要想在里面找到正确的一条路,几乎算是大海捞针了。 春语笑着说:“你一个小狐狸,若是你骗了我们,我马上改口让我师兄杀了你。” “不相信我们可以再走一层。”秋词似乎很自信。 “别后悔。”春语也自信满满的样子,看着她那样自信满满的表情我就知道春语输了。我了解秋词,她虽然身为狡猾的狐狸,可是她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假话。 春语又随便挑选了一条路,我们四个人一起朝着那条路里走去。走了差不多一会儿,又是一个九条路口分叉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看来秋词说的是真的,这个洞穴的布局真的是九宫之数。 看来我们是真的走入了迷宫。不过按照这个九宫之数的布局,想要找到隐藏在里面的人比登天还难,可是想要出去却很容易,因为每往出去走一层就只有一个出口。这九宫之数还没有达到要困死人的地步。 可见设计这九宫之数的狐狸并不坏,看来这里是先古的狐狸洞并没有错。 现在我们要找到春语的师傅,看来只得依靠秋词了。秋词昂首挺胸在春语的面前晃悠了一圈,嬉笑着说:“别不相信人,现在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吧!如果你们别这样瞧不起人,兴许我会高兴带你们找到你们师傅。” 春语忽然黑了脸,从身后掏出了那把挂着一块古玉的铜钱串子剑。 她将那把剑对准了秋词,那剑尖刚好抵到了秋词的下巴,她一步步逼近,大声吼着:“我不需要向一只狐狸哀求着什么,要知道你始终是一只狐狸,不是人。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现在这里我就是王,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 春语的样子很愤怒,如同疯了一般。旁边的孔祥天看到情况不对,从身后也掏出了自己的铜钱串子剑,将那把剑对准了秋词。现在两人都对准了秋词,如果真的发生了矛盾,吃亏的只能是秋词。 我快速将我的身体插到了秋词的身前,用手将那两人的剑挥开。 “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找到师傅最重要,秋词说的没错。这里是按照九宫之数排列的,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也许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师傅的。” 春语在我的面前呆滞了几分钟,最后竟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她放下了手上的那把铜钱串子剑。 “林一生,你的良心哪里去了?”她朝着我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就如同被针尖扎了一下。 “春语……” “好你个林一生,现在有了小娇妻就什么都向着她了。” “春语你听我说,秋词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要帮助我们而已。我知道她没恶意的。” 身后的秋词看到现在情况如此复杂,在我的身后低语:“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春语姑娘,我只是个调皮的小狐狸而已,别往心里去。” 我哀求着春语:“春语,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我们听一听秋词的好吗?没准她说的是正确的。” 春语手中的铜钱串子剑掉落到了地上,那声音在洞穴里异常响亮。那把剑掉落的声音,就像她的心被摔碎到了地上。 第四十一章 九龙抬棺 春语终于妥协了。 秋词拉着我的手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我们两人走在前面。秋词的脸色阴沉,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在我的耳边细语:“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我是不是伤害了春语?” 我停了下来摸着她的额头,安慰她:“没有,错的一直都是我。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会给春语解释的。” 她脸上的阴云并没因为我的话而散去。 我们四个人走在洞穴里沉默着,就像是已对死气沉沉的僵尸在被人驱赶着。 在我们的身后,孔祥天紧跟着春语,他好几次想要走上前去拉住春语,却被春语给狠狠甩开了。孔祥天盯着我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恶意,看着孔祥天的眼神,愧疚感便油然而生。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四人肯定会出事的。 出了三层洞口,我们回到了起点。秋词站在洞口,朝着九个洞口仔细看了看,然后面朝着我们,小声说着:“这九宫之数根据天上星宿的排列而成,要在星辰密布的天象里到正确的排列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春语将手中铜钱串子剑拿在手里,孔祥天也时刻警觉着,他们就像两头盯着猎物的狼。 我问:“我们该怎么走?” 说着秋词站立在九个洞口的中央,大声念着:“九宫之数一直是我们狐狸一族的秘密,一宫清,二宫守,三宫明,四宫齐,五宫脉,七宫起,八宫围,九宫博。” 她闭着眼睛仔细思量,然后大声说着:“我们应该走守。” 秋词的念的话我不明白,也不用明白。既然秋词能带我们找到接下来该走的路,那么我就听她的走守门。 我走到第二个洞穴口,好不要犹豫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朝着里面走了一会儿,再一次碰到了九个洞口,秋词再一次念着那句口诀。 她对我们说:“这一次走脉。” 我们进入了第五个洞口。以此往复,一层又一层的九宫,秋词每走一个门口都念着同一句话,她念着那句话的时候表情如此认真,似乎我们不得不相信她。 在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我们面对着九个洞口,都有些迟疑。如果秋词的话没错,我们就应该能找到春语的师傅,如果没有找到我们又该怎么面对。那个时候春语是不是真的会违约杀了秋词。 我一定不会让春语得逞的,如果非要撕开这层薄纸一样的关系,我宁愿和春语撕开脸,哪怕我们将来不能成为朋友。 秋词站在九个洞口的中间念着那句话:“一宫清,二宫守,三宫明,四宫齐,五宫脉,七宫起,八宫围,九宫博。现在我们走围。” 春语和孔祥天站在洞口迟迟不肯进去,春语大声说:“你走前面,如果不是正确的出口,你就等着我们将你打回原形。我要让你生生世世不能为人。” 春语说的话很坚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曾经说过要帮我找到秋词的人,现在却要杀了秋词,我觉得和春语的距离那么远,仿佛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当我从春语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忽然将我的臂膀拉着。 “你要干什么?”我小声问着。 “没有什么……”她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吞咽了一口,那些话在喉咙里打着转。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前面的秋词轻声问着:“你们在说什么?” 我轻轻拨开春语的手,快步走向前去,将秋词揽在怀里。 长长的洞穴里面光线很暗,身后的春语和孔祥天将挂着古玉的铜钱串子剑握在手中,那古玉发着绿光。整个洞穴开始隐隐绰绰,每走一步我的心里就紧张一次。 当我们走出洞口的时候一个宽大的房间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里,房间里面有一处造型奇怪的东西。秋词说的没错,她真的能带我们走出九宫之数,如果她能找到这里,那就说明这里是先古的狐狸洞应该没错。 “我说了,我应该能找到出口的。”秋词侧着脸对春语说。 春语并没理会她,她拿着手电光照射着在房间中央的那个巨大的东西。手电光的光圈和小,只能照射到那东西的一隅,手电光圈里拿东西上面满是黑色的甲状东西覆盖在上面。看样子是圆柱形的。 我们一点点朝着那个东西走去。 孔祥天手中的手电光在那东西身上扫了一次,我们才看清楚,这竟然是由黑色的巨石雕刻的黑龙。在这个房间里一共九条,这九条黑龙的脑袋都一齐朝着中央的顶部,仰头咬着什么东西。 我们都看得惊奇,没想到在这样深深的地下居然有这样的惊世之作。 春语轻轻触摸着那些黑龙:“我刚刚还以为这些东西是活着的。” 秋词在黑龙的周围转悠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上面簇拥在一起的龙首,她迈着细碎的步伐慢慢朝我靠了过来,然后蒙着我的耳朵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这里是九龙抬棺,如果没错的话,龙首的地方应该有一口棺材。” 孔祥天在房间里面大声喊了一句:“师傅,你在吗?”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面不停回荡着,似乎有很多人在一齐喊着那句话。这里的回音很重,听着让人心里一沉一沉的,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里面掉落后激起千层涟漪。 无人回答孔祥天。 春语的一只手摸着黑龙:“师傅不在这里面吗?如果不在这里面,肯定是小狐狸带我们走错了路。” 她手中举起那把铜钱串子剑对准秋词,大声喊着:“你走错路了?” 秋词表情淡定,回答:“谁说我走错了,先古的狐仙洞里只有一个房间是正确的,就是有这九龙抬棺的房间。你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秋词一只手指着上面的龙首,龙首仰头张着嘴巴,根本看不清楚龙嘴里是否有一口棺材。如果我们不上去,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是否还有东西。 春语拉着秋词的手,大声说着:“我们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妖心不改的东西到底能耍什么花招。” 春语将秋词驱赶到黑龙旁边,龙背上面黑粗糙,想要爬上去应该不难。秋词没有反抗,一步一步朝着上面爬去。春语想要跟着秋词,却被我拉了下来,我声色俱厉对着春语说:“我跟着她,我不想离开她。” 春语一脸气愤。 我们顺着黑龙的龙背一直向上爬行着,从龙身一直到龙头,也就十来米的距离,我们似乎爬了许久。当我们翻越龙头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围在几个龙头上面,盯着里面的那口水晶棺材。 在龙头上真的有一口水晶棺材,九条龙下巴承托着那口巨大的棺材。九条龙的嘴巴拼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空间,我们四人从龙头上跳到了那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我们一步一步走向那口棺材的时候呼吸声明显加重了。在这里面发现这样一口棺材,确实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孔祥天有些疑惑,问:“难道师傅在这口棺材里面?” 我们三人都没有回答,谁知道呢?我们靠近了那口水晶棺材,我们四人将那口棺材围住。我摸了一下那口棺材,很冷,就像是冰块一样。孔祥天拿着手电筒朝着水晶棺材照射一下,从水晶上面发射出了许多死状的光线,那些光线分明变成了彩色。 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他似乎有些畏惧,迅速将手电光移开。 “这是怎么回事?”春语问。 “这是水晶折射出来的光带,这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先古的狐仙洞里都会放一口这样能折射出五颜六色光带的棺材,听说躺在里面的尸体会万年不腐。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听说而已。毕竟先古时期的狐仙洞,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如果不是我刚刚看见九宫之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秋词回答着,看来她了解这里的一切。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证明我们的师傅和狐狸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请你明白,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终究是妖,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话。” 春语拿着手上的电筒照射着水晶棺材,那口棺材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着彩色的光芒。透过明净的水晶,依稀能看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那口棺材里横着一个漆黑的东西,那东西应该是躺在里面的。难道是春语的师傅躺在里面。 如果他的师傅躺在里面,这口棺材密闭着,除非他的师傅已经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不可能在密闭的环境里存活那么久的。他们的师傅越来越神秘了,让人捉摸不透。 春语盯着里面的黑漆漆的东西,小声问着孔祥天:“你说这里面躺着的会是我们的师傅吗?” 孔祥天用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盯着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第三十章 陈家学 春语摸索了一阵子,我还以为她要拿什么厉害的武器出来,没想到居然拿了一束烟花出来。她将那束烟花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她看,似乎那些绿眼狐狸也很纳闷。 “你这哪个烟花出来干什么,是准备庆祝吗?”小四揶揄着问。 “对啊,你拿这个出来有什么用。” 绿眼狐狸做着准备冲上来进攻的姿势,整装待发,似乎箭已经上到弦上了,刻不容缓。她们不断的移动步伐,将我们死死围在中间。 小四站在最前面,弓着身子大声喊着:“今儿个能杀了刺士也算是好运,等你这美妞死了,我把你的皮子剥下来做成衣服。谁要这张美皮?” 旁边的几个女狐狸都吆喝了起来。 春语将铜钱串子剑折好,竟然收了起来。这是在干什么,总不可能咱们赤手空拳和绿眼狐狸战斗吧! “今儿个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不过在我倒霉前让我先把这根烟火放了,怎么样?” 小四点了点头,回答:“美妞,死之前伺候一下爷,放什么烟火。” 我有些气愤,朝着小四大喊:“你个无赖。” 我和小四吵吵之间,春语将手里的烟花点亮,那烟花腾空而起飞上了天际,很高很高,在天空中爆照的时候火光四溅,似乎将整个丰县都给照亮了。 烟火燃尽,春语转过头来大声对我说:“现在我们不用怕他们了。” 她的话让我不知所措,仅仅是放了一束烟花而已,咱们为什么就不用怕这些狐狸了。我一脸迷茫望着春语。 小四似乎也听了进去,忙狐疑道:“你刚刚放的是什么东西?” 春语大笑了两声,说:“我是一玉刺士不错,可这丰县里道行高的刺士多了去。刚刚我发的就是刺士里的集结信号,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什么,没想到春语居然喊了援兵。 那小四听到春语这样说,狰狞的面孔忽然松懈了下来,和旁边的几个绿眼睛的狐狸互相商量了一番。 “你这丫头骗人,你这一玉刺士,谁会理会你的信息。” “你们愿意相信就等着,瞧那边不是过来了吗?”春语瞅着不远的马路上,一辆摩托车朝着我们的方向行驶了过来。 还真的有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速度还这么快。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没想到这刺士的效率这么高。 “对面马路上的也是。” 我们朝着对面望去,似乎隐隐约约有两三辆汽车在上面行驶着。这么几辆车,人数应该不少,没想到这丫头的能耐还大了去。 几个绿眼狐狸有些紧张了,互相推诿了几下就匆匆忙忙跑开了,上了小四的吉普车就一溜烟的功夫朝着小道跑了。看着他们的吉普车开远了,春语才在我们面前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过了一会儿,那辆摩托车经过我们附近的时候根本就没停下来。那两三辆汽车也是一样。 这春语也是够聪明的,居然给绿眼狐狸使了一计,没想到他们还真的上当了。不过想想就后怕,要是那些绿眼狐狸看出来了,我们今晚可就进退两难了。没想想要脱身都得听天由命了。 春语让我去找了车,把一家人送上了车子。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如果小四他们杀了回马枪可就危险了。 车子在昏黄的路灯下面急速飞驰,一路上我很担心,时不时朝着车窗后面望着。春语将我的肩膀搂着,她笑着说:“就别看了,现在安全了,如果那些家伙真的敢来。我可真的会把我看家本领拿出来?” “什么看家本领?” 春语做着魅惑的表情,笑着说:“不告诉你。” 车子上的一家子沉默不语,男人照顾着旁边的女人,眉头紧锁,都快要拧成麻绳了。倒是那个小姑娘一直盯着春语,她连眼珠都没转一下。 男人忽然转过了头,小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我叫陈家学,是什么就不用再介绍了,你们知道的。你们不该掺和到这件事情之中,现在的丰县已经变了。绿眼横行,怕是会有一场灾难发生了。” 陈家学说完后一阵叹息,他的嘴边还残留着一些蓝色的血液。 “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忙问道。 春语拦住了我们,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出租车上,怕是会引起车师傅的误会。后来我们一直沉默不语,车子开进了巷子,来到了春语的丧品店。春语打开卷帘闸门,我们将已经命如秋丝的女人抬了进来。 春语将卷帘闸门关上后就将身后的铜钱串子剑拿了出来。 她指陈家学就大声喊着:“你是妖,对不起,我必须将你收了。我们刺士一族的规矩不能在我的手上破了。” 都什么时候了,春语居然还来这一招。 我拉着春语的手,朝着她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没看见吗?他们一家不是坏人,他们现在已经够凄惨的了。” 那个小姑娘见到春语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陈家学,眼睛里的蓝色光芒愈发明亮。陈家学见到女儿的眼里充满了愤怒,转身过去紧紧将女儿抱住。 小姑娘在陈家学的怀中,眼里的光芒慢慢褪去。 春语似乎也很为难,说:“刺士一族有规矩,我们是杀妖的。” 看见这一家人那么相爱,我的内心满是羡慕,如果我能有这么幸福的一个家那该有多好。我一只手将那把铜钱串子剑握在手里朝着春语大声吼着:“你怎么没人性,没看到这一家人有多么幸福吗?杀妖难道不分好人和坏人吗?” 旁边的女人忽然咳嗽了两声,从嘴里淌出了一滩黑血。陈家学怀里的小姑娘看到母亲如此痛苦,迅速扑倒在女人的身上。 陈家学站在旁边,掩泪而泣,对着我说:“刺士杀狐狸是没有错的,如果我当初放下了爱她的执念,也许今天她就不会躺在这里命悬一线了。我的死必然的,可不可以找一个地方我们三人单独谈谈。” 陈家学的话很深沉。 春语将我们三人带到了柜台旁边的过道里,她打开了一扇小房间,我们三人走了进去。里面竟然是春语的闺房,内衣、小三角凌乱放着,地上的垃圾一大堆,让人难以联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她草草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我们三人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互相望着彼此,陈家学先开口。他的声音很小,说:“最近丰县发生了很多事情,死了狐狸,这事你们肯定都知道的。” 他提起狐狸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紧,忙问:“是不是都是那些绿眼狐狸干的,他们杀那么多狐狸干什么?” 陈家学停顿了一下,回答:“他们在抢夺狐狸的元神,这些元神就是狐狸千百年修行的道行。狐狸一族已经上千年没有这么乱了,自从有了狐仙洞的奶奶之后,一直都按着规矩生活着。” 他说道狐仙洞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小四也是狐仙洞的。 他接着说:“可是前一段时间,狐仙洞里的奶奶忽然变了,她竟然变成了绿眼狐狸。狐仙洞里的狐狸就开始在丰县里收集元神了,不仅仅是狐狸,只要是妖,有元神的都逃脱不了干系。已经有很多遭此毒手了。” 他说话的时候黯然神伤。 “没想到我也没能逃脱。” “狐仙洞的妖狐要那么多的元神干什么?”春语小声问。 “渡劫成仙,若不成就成魔。” “狐仙洞的狐狸难道不是仙?”我有些吃惊,我一直以为蓝眼的狐狸是狐仙。 陈家学忽然笑了起来,大声说:“这世道从古到今对咱们狐狸一族都是嗤之以鼻,这天地能让狐狸成仙吗?真的是开玩笑,在狐狸一族的族谱上,这上万年里没有一个狐狸能成为仙儿。即便是有要渡劫的,最后都失败成了魔。蓝眼狐狸只是秉承规矩逍遥存活,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已。” 这样看来,秋词虽然不是狐仙,可是也不是害人的妖。 陈家学叹息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说:“我既然落在刺士的手里,这也是命。如果让我选择,我想要用自己的元神救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儿不是狐妖,她是人,她唯一的继承就是我蓝色发光的眼睛。她是善良的,求求你们别伤害她。我变回了原形,就让我独自一人离去,这样她们母女两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陈家学似乎是在央求着我们,我的心不是铁打的,自然已经软了。旁边的春语板着脸,我还以为她仍然固执在自己的规矩里,没想到几秒钟过后她竟然流泪了。 看到春语哭成了个泪人,她自然也不会反对了。 我和春语都点了点头。 陈家学看到我们都点了头,竟然微笑了,他的笑容那么真切。我们盯着陈家学的笑脸时,并不感到悲伤,仿佛这是一场温馨的婚礼。 第四十二章 星辰变了 我们在棺材周围观察了很久,水晶棺材很厚,想要从我外面看见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最后孔祥天终于下了决定:“我们打开棺材。” 春语自然是站在师兄的立场上,她点了点头表示支持。秋词在旁边沉默着不说话。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这里面真的是他们的师傅自然是好事,看来只能试一试了。 “可以。”我小声回答着。 我们三个人站在棺材一边,六只手一齐推着棺材的一边。冠盖很重,我们差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棺材却纹丝不动。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一个棺盖,我们三个人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们下来的时候别说带什么起重设备,就连钎子这些撬棍都难找一根。如果我们想要打开棺盖,看来比登天还难。 旁边秋词一直不说话,见我们三人如此吃力,才抿嘴说:“这口棺材你们是打不开的,里面有卡口,除非你们三个人能将棺材盖给抬起来。” 她这话说的,我们三个人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将棺盖抬起来。 春语有些不屑,大声说:“你是妖,要是你有这能耐,你来把这个棺材给我们打开。不然的话就少在那里说那么多风凉话,听着牙疼。” 春这姑娘的嘴巴劲又上来。 秋词没有回答她,而是慢慢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她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她的牙齿锋利,从她的手指上面竟然流出了深蓝色的血液。我看见她的手指流血了,心里一慌,赶紧上前去将她流血的手指握在手中。 “你这是干什么?” 秋词用力挤着自己的手指,伤口上的蓝色血液一股劲儿往外面冒着。她笑着对我说:“没事的,我帮你们打开棺材而已。” 她将流着蓝色血液的手指在棺盖上面画着,她的手指就像一支行云流水的笔,在棺盖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像是符文,字画相间,潦草之中又有规整的脉络。 我在一旁看得入神,回想起秋词的意外出现,再看看那蓝色的血液。我确定这就是我曾经认识的秋词,她的身体里依然流淌着蓝色的血液,她依然是一只蓝眼狐狸。 秋词沿着棺盖一直画着,然后是棺身,这一路画完,整个棺材几乎都变成了绿色的。看的我有些心疼,这么大一个棺材,她得流多少血液。旁边的孔祥天和春语看得都有些咂舌,全都哑口了。 她画完后,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站起来笑着望着我,用手擦拭了额头的汗珠。我轻轻将秋词流着蓝色血液的那只手握在手上,朝着伤口处吹了吹,那根手指依然还在流血。 秋词将手收了回去,说:“我没事。” 那口棺材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我们四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水晶棺材。那口水晶棺材抖动了之后,棺盖竟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棺材头竟然慢悠悠露出了一丝缝隙。 那条缝隙越来越宽,最后竟然整个棺盖都慢慢向上移动,移动了一段距离之后整个棺盖就像是悬浮在空中了。 秋词喊着:“快点将棺盖推开。” 我们三人迅速动手努力推着棺盖,旁边的秋词也准备上来搭手。我轻声细语对她说:“你还是休息一会儿。” 秋词也算听话,在旁边站立不动,她盯着我们三人。 旁边的春语嘶吼了一声,我和孔祥天也大声呐喊了起来。那棺盖虽然悬浮在空中,我们三人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其推开。棺盖一点点被打开的时候,棺材里的情景就像一副画展开了画卷。 当我们四个人站在棺材边沿望着里面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入到里面去了。 春语眼睛直勾勾看着里面,问:“这里面躺着的是谁?” 我们几个人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躺在里面的竟然是一个鲜活的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只有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那个孩子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 我仔细从头至尾看了看孩子,不过这个孩子的确有点奇怪。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穿着大人的衣服,他的身体被包裹在了里面,他的右手边竟然还放着一把青铜刀币焊接的串子剑,那剑柄的末端既然镶嵌着一颗几近透明的水晶。 孔祥天和春语在看到那把青铜刀币串子剑的时候,纷纷跪在了棺材边上,然后大声喊着:“师傅,师傅……” 这里面的孩子居然是他们的师傅,可是我从来没有听春语说过他们的师傅是个孩子。这样重要的信息春语是不可能不对我说的,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师傅已经返老还童了。难道这先古的狐仙洞,不仅能让人尸身不腐烂,难道还有让人返老还童的功能。 我和秋词站在一边。 孔祥天和春语接连喊了几声,躺在里面的那个小孩也不见醒过来。他们两人都抬起头来用试探的目光盯着我们看,似乎是想要从我们的目光中获知棺材里面的情况。 我和秋词摇了摇头。 他们先是探头在棺材边沿朝里面望了一会儿,看见里面的孩子没有动静才悻悻站立了起来。 春语有些吃惊,问着站在旁边的孔祥天:“这里面的会是师傅吗?” “一定是师傅的。那把剑。” 也许师傅现在的模样应该让两人有些难以接受,孔祥天匍匐在棺材边沿仔细盯着那个小孩子的胸膛,我也顺着孔祥天的目光望过去,那个小孩的胸膛上下起伏,说明还在呼吸。原来躺在里面的小孩子还活着。 “师傅还活着,师傅醒一醒。”春语在旁边喊着,可是又不敢上前去触摸躺在里面小孩子。 “他只是还在冬眠。”秋词突然开口,我们三人都望着她。 冬眠一般都是动物的行为,怎么人也会冬眠。蛇到冬眠的时候会蜕皮,很多动物在冬眠的时候身体机能都会发生改变。难道春语的师傅冬眠了之后也会发生改变? “师傅临别前说回来会给我们惊喜,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孩子。”春语在旁边兀自说道。 现在既然找到了师傅,那么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早点离开这里。我们在下面已经耽搁了很久,也不知道丰县里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旁边的孔祥天盯着我的时候似乎猜到了我的疑虑,他问春语说:“我们带师傅回去?” “行。”春语立马答应了。 孔祥天和春语将小孩子抱了出来,孔祥天将身上的衣服撕成了布条,将那个孩子绑在自己的背上。任凭孔祥天和春语如何揉捏着孩子,那孩子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一样,根本舍不得醒过来。 我和秋词搭手将孩子从九龙抬棺上面弄到了地面。 一行人匆匆忙忙便往出口的方向走去,在路上春语一直盯着秋词。我也明白她的心思,这秋词对先古的狐仙洞了解这么多,而且又能打开水晶棺材,谁都会起疑心的。 可是我依然相信,她就是我的秋词。 下来悬崖容易,可是要上去就更难了。上绳子的时候从云层里还依稀透过缕缕光线照射在我们的脸上,可是当我们努力爬上悬崖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下去了。天上银河密布,星辰闪烁。 春语和孔祥天在寺庙里面安置小孩子,悉心照料的着,一刻也不松懈。现在他们两人根本无心理会我和秋词。 我和秋词来到悬崖外面,我们两人肩膀靠在一起,坐在那颗巨大松柏树下面。我们盯着远处若影若现的云海。秋词将我的手臂挽着,睡了一会儿。她在我的身边睡的很香,谜一样的秋词就在我的身边。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我对秋词了解的太少了。 寒风起来的时候吹起了秋词的头发,她的头发在我的脸上萦绕着,让我觉得很温馨。她似乎冷醒了,抬头睁开眼睛望着我。什么也没说,轻轻亲吻了一下我的脸。 “你醒了?” “嗯。”她的表情很满足。 我们就互相对视着,些许过后,秋词满足的脸忽然变得阴郁,她小声说:“天上的星辰变了,似乎要变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我还以为要下雨了,将秋词扶回了寺庙。她在往寺庙走的路上不停盯着天上的星星,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有些好奇吻着她:“你在看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她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没什么,就是天上的星辰变了。” 秋词的话很奇怪,什么天上的星辰变了。当我再一次问起的时候,秋词竟然不说话了,她拉着我的手快速回到了寺庙。 夜里我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天气,天气一直很好。秋词躺在我的身边,好多次我都想问她,可是她一直熟睡着。 对面的那个小孩子躺在春语和孔祥天的中间,火光照亮了他的身体,他的胸膛依然起起伏伏。这一夜,他也安静的就如同外面寂静无声的夜。 第四十三章 狐狸肉 我们三人带着师傅回到了丰县,出了车站的时候,在车站的出租车候车区附近围满了人,那些人扎堆成一圈。众人窃窃私语,很热闹的样子。 我们三人带着熟睡不止的师傅,自然不好去管闲事。当我们经过人群周围的时候,那些围观的人群评头论足的样子很是奇怪,我特意凑到了周围听了一下。从那些人的嘴里忽然听见了‘这东西是狐狸’。 若是以前听见‘狐狸’两个字的时候我倒不一定会很在意,可是现在‘狐狸’两个字就仿佛针尖,时刻将我戳得生疼。旁边的秋词似乎也听见了那些围观的人群在议论狐狸,表情有些紧张,迅速从拥挤人群的缝隙里挤了挤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当我们努力挤了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人群围着的竟然是一只已经死去多时的狐狸。那只狐狸身体僵硬,毛色黯淡无光。 “这是怎么回事?”秋词拉着旁边的一个男人问道,那个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睛扫视着秋词的全身。 “不知道,一早就在这里了。出门在外,碰见这么个死东西,晦气。” 秋词听到那个男人骂着狐狸是死东西,自然心里有些不开心。她的脸色阴沉,似乎想要和那人争辩。刚好春语在人群外面喊着:“你们在瞅什么?” 我赶紧拉着秋词离开现场。出了人群,孔祥天和春语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师傅已经扶好坐到了车子上面。一辆车子肯定挤不下那么多人,春语独自坐到了车子上面,孔祥天站在车门边对我们大声说:“丧品店。” 他说话如此简洁,虽然没有人情味,不过他应该清楚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我和秋词也许会事半功倍。 我点了点头。可是回头一想,已经出来多日了,还没回去。阿伟肯定有些焦急,我应该回去和阿伟打个招呼。 “我先回去,安排好了就过来。”我回答。 旁边的秋词一直在回首那些围观的人群。毕竟躺在地上的死去的是她的同类,这种感情可能不是我能理解的。 我将秋词的手拉了起来,小声对她说:“也许那只是个意外,你别伤心了。我们先回阿伟那里,稍事休息一下我们就去找春语。” “嗯。”此刻她的声音很小,她的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车子朝着阿伟的家飞奔而去。丰县的街上人群拥挤,可是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有三五成群的人围城一圈在看着什么东西。前面的车师傅是个大叔,他在前面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丰县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儿个一早起来,大街上满是死狐狸。” 我苦笑了一声,回答:“估计是动物园的笼子被人打开了,狐狸跑了出来。” 大叔笑了笑,说:“你这小伙子很幽默,丰县的动物园可没有这么多狐狸。丰县的各个角落都是,加起来估计得有上百只。” 上百只是什么概念,也许有的人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么多狐狸。没想到我们离开后丰县里竟然死了这么多狐狸,不过这些狐狸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现在也不得而知,如果刚刚仔细观察一下,没准能有更多的信息。 秋词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大叔说的话她肯定听见了。可是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眼神迷离,似乎心情很差。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心里和她一样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我们回到阿伟住处的时候,还没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子肉香味。那些浓浓的肉香味是从窗户上的缝隙里流淌出来的。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阿伟这家伙过的还不错,都奔上了小康能吃上肉了。 我慢慢推开门,朝着房间里面窥探着。 “阿伟,我回来了。” 阿伟就坐在房间里的火炉旁边,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眼神贪婪盯着正在火炉上煮的沸腾的锅。他听见是我的声音,偏过头来朝我大声骂着:“你这些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去丧品店找你也不见人影,和春语私奔了?” 他的声音很大,说完后又盯着锅里的肉去了。 我的身后站着秋词,他这样说会让秋词误会的,我赶紧岔开了话题:“这几天有事情,你在房间里面做什么东西?弄得屋子里全都是肉香?” 阿伟嬉笑着:“要不你先来尝尝?” 身后的秋词跟着我进了房间,她进到房间里就东张西望的,鼻子不停嗅着什么东西。我慢步走到阿伟的跟前,然后朝着她的锅里望着,那圆形的铝锅里面装了半锅子的水,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辣椒,看不见下面有什么东西。 见着阿伟准备动筷子,他拿着筷子在里面搅动着。从锅里露出了许多红色块状的肉块,这些肉块上面附着了许多的辣椒,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肉,不过能闻出里面有一股子很浓重的骚味。 阿伟拿着筷子搅动了片刻,见我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她见到秋词的时候眼睛都定住了,他这样的表情就跟没见过女人一样,伸出舌头舔着嘴巴,也不知道是被锅里的肉给馋住了还是看见秋词的生理表现。 他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秋词的时候,秋词含羞的低下了头。我见情况不好,用身体挡住了秋词,那家伙竟然还偏着头四处寻找。 “诶,你这家伙看够了没有。如果没有看够的话,要不我让开让你看个够。你可想好,这位可是我老婆。”我一脸严肃的说。 他听到这是我老婆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一些,阿伟虽然好色,可是还没坏到任何姑娘都去碰的地步。他知道身后的姑娘没戏了,将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火炉子,他拿着筷子再一次在里面搅动了起来。 “这肉好了,一生快让你媳妇坐下来,我们一起吃肉。今儿个我还去买了一瓶老白干,咱们哥俩喝一杯。” 我招呼着秋词坐了下来,阿伟将筷子递给了我,然后大声说:“这可是好东西,如果没回来,我还真的想一个人把它吃完。” 我看着锅里的肉,大半锅子的肉,他居然想一个人吃完。不过刚刚在一旁还没发觉,越靠近才发觉这里面的骚味越浓,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必定是些山里货。没准是这小子在我不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又发了财,买了山里货,一个人开洋荤呢! 我问阿伟:“这些是什么东西?” 阿伟将手勾了勾,然后将我的身体拉拢,小声在我的耳边说着:“这东西是街上死的狐狸,膻味重,你可别告诉你老婆。”说完阿伟竟然咯咯笑了起来,似乎还觉得这是一间值得高兴得事情。 在大街上捡死去的狐狸肉,炖着吃,这阿伟也真的是够了。不过阿伟不知道我老婆是狐狸,话说也不能怪他,如果我没有娶秋词,也许我会那么做的。 “这东西不能吃,吃这东西会倒霉的。”我小声劝着阿伟,这事千万不能让秋词知道了,今天看到那么多狐狸的尸体,相比若再知道这锅子里的肉是狐狸肉,她的心情不知道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什么不能吃,我可是洗了很多次,我都问过老中医了。狐狸肉是好东西,虽然有微微的毒,不过还是能入药的。”他提高了说话的分贝,让我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如果可以真的想找一块胶布将他的嘴巴给粘住。 ‘狐狸’二字一出,秋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恶狠狠盯着旁边的阿伟,眼里布满了蓝色的血丝,那眼神就仿佛想要将阿伟杀掉一样。我努力拽着秋词的手,好歹算是让秋词将怒火压了下去。 阿伟也看出来了秋词有些变化:“我说一生媳妇,咱在这里这丰县里当背二哥,也挣不了多少钱。好不容易在大街上都能捡到山里的货,如果你不喜欢吃,我和一生吃就是了。你别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我。” 这阿伟不说话还好,这一句又一句的直直刺激着秋词,秋词的眼瞳慢慢变成了蓝色的。 他们对视着,阿伟眯了眯眼,转头盯着我:“这一生媳妇还戴了蓝色隐形眼镜吗?” 我在旁边点了点头,想要打断阿伟的废话。 “你这东西膻味重,我老婆秋词受不了你这味道,我们还是先出去。” “好的。”阿伟从里面夹起了一块热腾腾的鲜肉,那肉块上面还掉着红色的油脂,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阿伟将那块狐狸肉彷如嘴里,一口咬了下去,鲜嫩的油脂从嘴里溢出,整个嘴角都油渍。 阿伟的表情很夸张,脸上的肉抽动着,嘴里不停咀嚼,闭着眼睛。 我们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阿伟忽然叫住了我们:“一生,你和你媳妇不喜欢吃这个东西,可是这头顶上的皮子应该有用。要不你们拿去给媳妇做一件皮衣,若是穿上那些皮衣,这走出去肯定拉风。” 该死的阿伟,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一大堆,如果可以,真的想走上前去给他一拳头。 和你们说说话 亲爱的读者,书写到这里,先放下书写的节奏,和大家说说话! 写书很累,这是毋庸置疑的,读书的时候写个千字作文都能憋出尿来,更何况现在是写这么长一篇小说,话说我都快憋疯了。 我写书的速度很慢,第一是打字速度,第二是思维,所以我每写一章差不多都得花上一两个小时,如果有那个妹子勾搭我,那就更慢了,综上,我每天更新的内容差不多需要花上我四五个小时。 整天在电脑前坐上四五个小时,而且是每天,那么问题来了,我的腰椎偶尔都会感觉到疼痛。 也许,我不是写的最好的,没有土豆和三少他们那么有才华,可是,我在用心向大家倾诉我想要告诉大家的这个故事。 这就是,不忘初心。 我想和大家常伴久安,一直走下去,我写,你们看,然后给你们带来一些哪怕是思想上的一点涟漪都行。 可是写到这里,棘手的问题便来了,作品马上上架,想要阅读的朋友就需要付费阅读,一章节三千字算下来应该一角几分钱,这么算的话一包辣条能看三章,一包五块的中南海香烟能看三十章,而三章我要在电脑前坐五个小时,三十章我要在电脑前面坐五十个小时! 这样的辛苦还希望能得到各位读者的认可,如果你们喜欢这本书,那么久请你们用你们的小手继续点击阅读啊!在此感激不尽!五体投地,感激了! 和我一起走到最后吧!我要和你们长相厮守啦! ------------------------------------------分割线------------------------------------- 剧情提示: 第一卷《渡劫》即将完结,大结局等着大家去探索。命题更新内容中,小狐狸秋词将要一生做一件大事。 大家来吐槽一下,谁是《渡劫》中最大的boss?在下面留言,参与互动,作者将要和你们一起讨论《渡劫》的最终大结局。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写了十二万字了,很多喜欢本书的读者可以加作者的qq:627864558(来对我吐槽) 友情提醒,今日更新一章vip,明日爆更,大家看得舒服,让大家看得舒服看得爽。对了,还有红包抽取哦。一定别忘记了,要支持米饭哥。 【记得多支持作者,每天送上免费的推荐票,有钻石的朋友可以送钻石。作者努力书写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只有你们喜欢看了,我的动力才满满的,文章才爽爽的。】 ----------------------------------------分割线---------------------------------------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984543729。 ----------------------------------------分割线--------------------------------------- 1.登录支持:黑岩阅读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账号,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轻松登陆,这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关乎着作品的人气,希望大家都登陆支持下(这点最重要哦)。 2.收藏本书:登录了之后,书的首页有“追书”字样,大家点击一下,以后就能在书架里面找到本书了。 3.推荐票:每个账号都有免费的推荐票,未充值用户一票,充值过的用户,每天都能免费投三票。 4.赠送金钻:作品的封面页,有“金钻”字样,点击即可送金钻,投金钻是免费的。用户通过订阅vip作品章节,当月每消费满5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通过捧场作品,当月每捧场满50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都上不封顶,并且网站次月会免费赠送金钻给大家哦。 5.捧场支持:书的首页可以捧场,有酒杯(1块)、扇子(5块)、神笔(10块)、宝剑(50块)、玉佩(100块)、皇冠(1000块)。当单笔捧场超过1000元时,网站将为本书做横图展示在全站首页,并且会备注上捧场者的名字,被全站瞩目哦。 ------------------------------------------分割线------------------------------------- 第四十四章 你快上来 亲爱的读者,书写到这里,先放下书写的节奏,和大家说说话! 写书很累,这是毋庸置疑的,读书的时候写个千字作文都能憋出尿来,更何况现在是写这么长一篇小说,话说我都快憋疯了。 我写书的速度很慢,第一是打字速度,第二是思维,所以我每写一章差不多都得花上一两个小时,如果有那个妹子勾搭我,那就更慢了,综上,我每天更新的内容差不多需要花上我四五个小时。 整天在电脑前坐上四五个小时,而且是每天,那么问题来了,我的腰椎偶尔都会感觉到疼痛。 也许,我不是写的最好的,没有土豆和三少他们那么有才华,可是,我在用心向大家倾诉我想要告诉大家的这个故事。 这就是,不忘初心。 我想和大家常伴久安,一直走下去,我写,你们看,然后给你们带来一些哪怕是思想上的一点涟漪都行。 可是写到这里,棘手的问题便来了,作品马上上架,想要阅读的朋友就需要付费阅读,一章节三千字算下来应该一角几分钱,这么算的话一包辣条能看三章,一包五块的中南海香烟能看三十章,而三章我要在电脑前坐五个小时,三十章我要在电脑前面坐五十个小时! 这样的辛苦还希望能得到各位读者的认可,如果你们喜欢这本书,那么久请你们用你们的小手继续点击阅读啊!在此感激不尽!五体投地,感激了! 和我一起走到最后吧!我要和你们长相厮守啦! ------------------------------------------分割线------------------------------------- 剧情提示: 第一卷《渡劫》即将完结,大结局等着大家去探索。命题更新内容中,小狐狸秋词将要一生做一件大事。 大家来吐槽一下,谁是《渡劫》中最大的boss?在下面留言,参与互动,作者将要和你们一起讨论《渡劫》的最终大结局。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写了十二万字了,很多喜欢本书的读者可以加作者的qq:627864558(来对我吐槽) 友情提醒,今日更新一章vip,明日爆更,大家看得舒服,让大家看得舒服看得爽。对了,还有红包抽取哦。一定别忘记了,要支持米饭哥。 【记得多支持作者,每天送上免费的推荐票,有钻石的朋友可以送钻石。作者努力书写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只有你们喜欢看了,我的动力才满满的,文章才爽爽的。】 ----------------------------------------分割线---------------------------------------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984543729。 ----------------------------------------分割线--------------------------------------- 1.登录支持:黑岩阅读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账号,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轻松登陆,这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关乎着作品的人气,希望大家都登陆支持下(这点最重要哦)。 2.收藏本书:登录了之后,书的首页有“追书”字样,大家点击一下,以后就能在书架里面找到本书了。 3.推荐票:每个账号都有免费的推荐票,未充值用户一票,充值过的用户,每天都能免费投三票。 4.赠送金钻:作品的封面页,有“金钻”字样,点击即可送金钻,投金钻是免费的。用户通过订阅vip作品章节,当月每消费满5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通过捧场作品,当月每捧场满50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都上不封顶,并且网站次月会免费赠送金钻给大家哦。 5.捧场支持:书的首页可以捧场,有酒杯(1块)、扇子(5块)、神笔(10块)、宝剑(50块)、玉佩(100块)、皇冠(1000块)。当单笔捧场超过1000元时,网站将为本书做横图展示在全站首页,并且会备注上捧场者的名字,被全站瞩目哦。 ------------------------------------------分割线------------------------------------- 第三十一章 一定帮你找到秋词 陈家学主意已定,我和春语也不再劝他,春语有自己的原则,可是陈家学更期望能救自己的妻子。 看到陈家学从自己的身体里取出元神,我忽然想到了在牌坊村秋词也这样做过。她把自己的元神吐了出来,喂给了我。现在看到相同的场景,不禁潸然泪下。 旁边的春语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将自己的泪眼藏在我的肩膀后面,小声在我的身后问我:“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的爱情,为什么人和狐狸都能相爱,人和人之间怎么就不能有真挚的感情了呢?” “也许是你没有遇到而已。等你哪天真的遇到了,也许就会相爱。” 春语轻轻抬起了头,看见她的样子,楚楚动人,我保证这是我看到春语最温情的时候,就像一颗被剥了外衣的龙眼一样,晶莹剔透。 “我以为你遇到你了就遇到爱情,可是你已经有了妻子。” 她突然的一句话让我措不及防,这样的场景让我尴尬得快要窒息,我轻轻推开了春语。我的脑海里面全都秋词,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家学将自己的元神取了出来,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见眼见的他身体忽明忽暗,就像一苗快要熄灭的火烛,他的身上四周蓝光四起,最后竟然萎缩成了一只狐狸。他在我们的面前用蓝色眼瞳的眼睛盯着我们,一副可怜的模样。 春语将变成了狐狸的陈家学抱了起来,小声对她说:“谢谢你对你妻子那么好,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的手里捧着那颗元神,它在我的手里轻轻漂浮在空中,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它的身边有一团雾气一样的东西萦绕,仿佛一颗冰球,周围全是水汽。 春语抱着狐狸,一只手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咱们快点把元神给他老婆服下,别等她老婆没了气息,这东西就不管用了。元神能屏息养气,让她的伤口快速复原,可是也并不是仙丹灵药能起死回生。” 我将手中的元神握紧,走了出去。【零↑九△小↓說△網】 在店铺里。小姑娘一直依偎在女人身边,她见我我和春语抱着狐狸走了过来,似乎还有些警惕,用那双小手将母亲的身体挡住。 春语露出和蔼的笑容,走到小姑娘的面前说:“小姑娘,我们要给你妈妈喂药了,只有吃了药妈妈才会好起来。” 那小姑娘眼泪汪汪盯着春语,一双小手慢慢从女人的身体上面撤了下来。 春语摸着小姑娘的额头,说着:“真乖。” “你手里的小狗真可爱,我能抱抱吗?”小姑娘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狐狸,甚至都不认识狐狸是什么动物,还把春语手中的狐狸当成小狗。不知道也好,这样她的童年就没有那么多负担了。 我轻轻蹲在女人身边,将手中的那枚元神珠子拿捏在手上。我将女人的嘴巴轻轻撑开,将珠子放入她的嘴里,那枚珠子慢慢滑入了女人的喉咙。 蓝色的珠子在她的喉咙里发着微弱的光亮,最后在胸前消失了。 女人服下珠子,虽然没有立马康复如初,不过看气息似乎平稳了许多。胸前的伤口似乎已经结痂了,看这个样子,没有几日应该就能痊愈。 小姑娘看到母亲苍白的脸变得红润了起来,抱着狐狸对我们说:“谢谢。” 春语摸着小姑娘的额头,笑着说:“没事的,你应该感谢你的是你爸爸。” 这话刚刚说出口春语觉得不对,便闭了嘴。小姑娘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本来逐渐平复心情的她脸色又变得阴沉了起来。 我和春语把小姑娘和女人安排在她的卧室里,现在她倒成了没有住处的流浪野猫,这折腾了大半夜的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阿伟让我来找活儿,我却在这里耽搁了快一天,深更半夜不回去肯定要乱想的。他本来就不是个正经的人,这样不得让他把我和春语说上天去。 临别的时候春语却不让我走,她将我拉到了天台上。 “现在我没了住的地方,睡不成,难道你就不该陪陪我,难道你想让我一个女孩子熬夜守更?我们就在这里看星星好不好,这样我也有一个说话的人。” 她的眼里全是期望。 我都被拉到了天台上,哪里还走得成。我和春语坐在了天台的护栏上面,其实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浓稠的乌云将丰县的上空遮挡的密不透风。 她坐在我的旁边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显得有些拘束。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从哪里谈起走,这样沉默着坐在一起真的不知道干些什么。我们的目光都眺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丰县。 最终是春语先开了口:“在这丰县里住着十几万的人,人们每天擦肩而过,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都有可能产生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在这个城市里和很多人都谈过恋爱,可是每一次能称为爱情。” 但凡女孩子提到自己过往的时候都很伤感,春语也一样,估计今晚看到了陈家学一家子而受到了影响。触景生情是很正常的。 我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在女人面前我就是个木疙瘩,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忽然将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一生,让我靠靠你的肩膀,等你找到了秋词我们也就结束了。” “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可以天荒地老,相信我不是那种有了媳妇不要朋友的那种人。” 春语似乎很迟钝,像是已经睡着了。我盯着丰县的灯火,静下心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秋词。似乎失去了她我才感到后悔,但凡我有陈家学对妻子的一丁点好,也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忽然明白春语似乎就成了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你是不是现在心里想着秋词?”她突然问我。 我点了点头,接着回答:“我以为你睡着了。” “躺在你的身边,我能感觉到你的心不在这里。既然你那么想念的秋词,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她。” “你是刺士。” “我愿意为你破一次规矩,我有办法找到她。”她的话语笃定,似乎说的很认真。 她说这话的时候让我很感动,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亦或者我先认识春语,也许我们会在一起。可是我现在心里只装下了秋词,因为秋词是我最后的念想了,一念而生。 “谢谢你。” 后来我们都不再说话。寒露起来的时候,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春语身上,她似乎已经睡着了。我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醒来的时候老头提着破旧的收音机来天台晨练,他站在我们的身后咳嗽了几声,我和春语吓得连忙推开彼此。 春语有些尴尬,嬉笑着说:“爷爷,我们只是看星星。” “星星是圆的吗?”爷爷指了指已经挂在天边的太阳,阳光打在我们的脸上,很温暖。春语从护栏上面跳了下去,走过去抱着爷爷,在他的身边娇嗔着说:“我们真的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 “谁信?”爷爷回答。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你孙女,你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春语估计是知道现在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他松开了挽着爷爷的手,独自一人朝着楼梯口走去,准备下楼了。 我从护栏上面下来,从爷爷身边经过的时候,那老头用审视的眼光在我的全身上下打量着。 走到爷爷身后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说:“我家姑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他突然的一句话让我们无所适从,我没有答话,匆匆忙忙下了楼。下了楼,春语站在卧室的门口盯着,我凑上去朝里面望了望。 卧室里面已经空了,女人和小姑娘不见了。在床上留着一张纸条,远远就能看见上面写了谢谢两个字。 春语回到房间,将那个纸条拿了起来。 “走了也不打声招呼,真没礼貌。” 我倚在门框上,盯着嘟囔着嘴的春语问她:“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出去游玩。”她说话这话的时候我差点晕倒过去,这女人的话怎么说变就变,昨夜还跟我说一定帮我找到秋词,没想到今天就只顾着去玩儿了。 她顺手将手里的纸条扔进了纸篓,走到门框前望着我,双手拖着我的手臂。 “诶哟,你难道想马上就见到你们家秋词吗?瞧你那样子,脸拉得比苦瓜都难看。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我带你去找我的师兄。不过可说好,见到我的师兄你可别说是为了找你老婆秋词。我师兄脾气倔得很,杀妖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师兄?” “对。你也看到了,我就一玉刺士,道行低了去。我师兄肯定有办法。”说着她拉着我的手就要出门,出门的时候还换了一身正儿八经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 “都说了我师兄是个坏脾气,要看到我穿得那么性感暴露,不杀了我才怪。记住,千万不能提你和秋词的事情,找到了秋词我们再想办法怎么绕过我师兄。” 第四十五章 再来一次 秋词的兴趣似乎也上来了,她侧身转过头来盯着我。眯了眯眼睛,她含情脉脉的眼睛让我整个人都融化了,整个身体每一根汗毛都在向她的身体的方向偏着。 秋词娇声娇气小声喊着:“你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她说话后娇嗔的笑了起来,那话语里面尽是嬉皮的嘲讽。 被秋词这样说着,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也不是什么超群的人,可是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她居然这样说着我,让我情何以堪,不就是新婚洞房的时候因为紧张不行了一次吗? 我的动作有些呆滞,慢吞吞坐在了床边,仿佛坐在砧板上面一样。那感觉想要起来又想要坐定,纠结万分。 我有些生气,回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公,难道我有问题我们就不是夫妻了吗?” 秋词忽然坐立了起来,双时候搭在我的肩膀上面,霜白凝肤凑到了我的面前,胸前的东西顶在我的胸膛前面,我的心跳加速,脸上火辣辣的发着烧。我不敢看秋词湖水一样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将我的魂魄勾去。 “我们是夫妻,难道你这么久没有见到我就没有想我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秋词在我的面前啜泣着,她啜泣一下,胸前的东西还上下跳动着,她越这样我的心就痒痒的。 我将对面的秋词抱得紧紧的,大声在她的耳边说着:“我的秋词,我一直爱着你,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你知道吗?我们分别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心里记着你,念着你,想着你。你是我林一生,余生唯一的念想。” 秋词听到后破涕为笑,整个人都高兴极了。她忽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樱桃小嘴凑到了我的嘴巴边上,她的嘴唇很柔软,柔软的就像温热的水从嘴边流淌而过。我的身体迅速绷紧了,感觉就像触电了一般。 我们的嘴唇放在了一起,就这样一直放在了一起很久,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对视着,眼神盯着对方,心里装着彼此。那一刻我们的彼此的心跳在夜晚如此响亮,就像春雨时节的晴天霹雳。 我们抱着对方,他亲吻我的下巴,唇上的热度让人心里为之一暖。两颗炽热的心在黑夜里燃烧着,燃烧得比房间的炉子还要旺盛。 秋词轻轻倒了下去,我将被子拉了下来。秋词倒下去的时候很自很软,就如同一条柔软得丝带一样轻轻飘了下去。 在被子里,一切都黑了下来。秋词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蓝色,她的眼睛发着微微的光亮,借着蓝色的光亮我们能看见彼此的容貌。 我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看着对方就像做贼一样,总有点心虚。我咬着秋词的耳朵根,小声说着:“能不能让你的眼睛不发光?” 秋词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又黑了下来。她忽然在被子里面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整个身体贴了上来。我们在被子里翻云,覆雨,在我们兴致最高的时候,秋词的狐狸尾巴忽然从身体后面露了出来。 她高兴得大声喊了起来。 我大声喊着:“秋词我爱你。” 接下来世界便安静了一会儿,我和秋词躺在一起,我气喘吁吁的在秋词的耳边呢喃:“没想到是这样的感觉。” 秋词也将脸凑了过来,然后盯着我问我:“听说做那事的时候,男人说的话都是假话。难道你刚刚说的也是假话吗?如果是假话的话,我宁愿你以后都安安静静的。其实我好害怕你会嫌弃我是一只狐狸。” 没想到女人都这样胡思乱想,刚刚我说那句话是真心的。我安慰着秋词:“别乱想,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秋词忽然兴趣来了,她爬到我的身上匍匐着,然后笑着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你不说那句话,我感受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刚刚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她居然说还要一次。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面露难色,希望秋词能放过我。可是还么等我说出来,秋词就硬来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事情不一定是幸福的。 我只能努力配合着秋词,极尽所能让秋词觉得幸福。夫妻之间也许就该这样。世间一点点溜走,我希望夜晚快点过去,也许这样就能早点结束这事情。 夜差不多已经很深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破最后的阻挡。最后躺在旁边的秋词居然还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她笑着说:“你刚刚没说爱我,我反倒心里不踏实,要不咱们一句话,在来一次。” 我当时都快崩溃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躺在床上差点不能动弹了。 秋词见我半天没反应,在我的旁边大声说着:“你们男人就这样,估计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心。”她说这话让我觉得心里有失落感,怎么的我这么努力,你却这样寒碜我。 我打起精神,重新再来。 这里天夜里我也数不清楚到底来了几次,反正天蒙蒙亮的时候,秋词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躺在我的身边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也蒙头就睡。 第二天我和秋词一直睡到日晒三竿了才起床,当我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阿伟居然出现在了我的床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秋词。秋词的被子没有盖好,露出了明晃晃的肩膀。阿伟色眯眯的眼睛居然盯着秋词的肩膀在看。 我有些紧张,迅速将被子扯了扯。 阿伟见我有些紧张,笑着说:“这小眼睛黑的,都快成熊猫了。昨夜一定熬夜了,没想到你的能力挺不错的,你这家伙连妖怪都不放过。” 秋词在我的旁边似乎有些害羞,用被子盖着身体。看到秋词如此,我小声说着:“你连老鼠都不放过,我怎么不可以和狐狸在一起。” “狐狸?我猜的没错,这么漂亮的姑娘除了能是狐狸还能是别的东西吗?林一生,人妖殊途,你这样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这家伙居然软磨硬泡在这里,好不烦人,他应该早点出去。有什么话等我和秋词穿好了衣服再说也不迟。不过阿伟说的也在理,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和秋词是真心相爱的。 在我准备告诉她我和秋词之间所经历的故事时,阿伟忽然大声喊着:“小狐狸,今儿个你算是走到头了。” 阿伟说的话让我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他是想通了回来了,现在居然对秋词说着这样的狠话。他朝着窗户挥了挥手,我这才看见窗户外面居然站立了几个身披黑色长衣的人,那些人用黑色的帽子盖着头,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那些人不紧不慢走了进来,进来的人刚好是四个,个头高达,穿着宽大的披风也能看出来他们身强力壮。那些进了房间后低着头,披风上面的帽子将他们的脸遮盖住了,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阿伟忽然走到了那些人的身边,对着那些人大声喊着:“妖狐就在床上,你们快点捉住她,别害了我兄弟姓名。” 我终于看清楚了阿伟的用途,这家户居然找了捉妖的人来对付秋词。他是个傻子吗?真的想朝他吐一口唾沫,骂他几句。身边的秋词在被子里面没有穿衣服,总不能不穿衣服就跑出去吧! 秋词在我的身边没有说话,我紧张的额头直冒着细密的汗珠。 第四十六章 黑袍刺士 秋词的兴趣似乎也上来了,她侧身转过头来盯着我。眯了眯眼睛,她含情脉脉的眼睛让我整个人都融化了,整个身体每一根汗毛都在向她的身体的方向偏着。 秋词娇声娇气小声喊着:“你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她说话后娇嗔的笑了起来,那话语里面尽是嬉皮的嘲讽。 被秋词这样说着,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也不是什么超群的人,可是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她居然这样说着我,让我情何以堪,不就是新婚洞房的时候因为紧张不行了一次吗? 我的动作有些呆滞,慢吞吞坐在了床边,仿佛坐在砧板上面一样。那感觉想要起来又想要坐定,纠结万分。 我有些生气,回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公,难道我有问题我们就不是夫妻了吗?” 秋词忽然坐立了起来,双时候搭在我的肩膀上面,霜白凝肤凑到了我的面前,胸前的东西顶在我的胸膛前面,我的心跳加速,脸上火辣辣的发着烧。我不敢看秋词湖水一样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将我的魂魄勾去。 “我们是夫妻,难道你这么久没有见到我就没有想我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秋词在我的面前啜泣着,她啜泣一下,胸前的东西还上下跳动着,她越这样我的心就痒痒的。 我将对面的秋词抱得紧紧的,大声在她的耳边说着:“我的秋词,我一直爱着你,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你知道吗?我们分别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心里记着你,念着你,想着你。你是我林一生,余生唯一的念想。” 秋词听到后破涕为笑,整个人都高兴极了。她忽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樱桃小嘴凑到了我的嘴巴边上,她的嘴唇很柔软,柔软的就像温热的水从嘴边流淌而过。我的身体迅速绷紧了,感觉就像触电了一般。 我们的嘴唇放在了一起,就这样一直放在了一起很久,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对视着,眼神盯着对方,心里装着彼此。那一刻我们的彼此的心跳在夜晚如此响亮,就像春雨时节的晴天霹雳。 我们抱着对方,他亲吻我的下巴,唇上的热度让人心里为之一暖。两颗炽热的心在黑夜里燃烧着,燃烧得比房间的炉子还要旺盛。 秋词轻轻倒了下去,我将被子拉了下来。秋词倒下去的时候很自很软,就如同一条柔软得丝带一样轻轻飘了下去。 在被子里,一切都黑了下来。秋词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蓝色,她的眼睛发着微微的光亮,借着蓝色的光亮我们能看见彼此的容貌。 我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看着对方就像做贼一样,总有点心虚。我咬着秋词的耳朵根,小声说着:“能不能让你的眼睛不发光?” 秋词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又黑了下来。她忽然在被子里面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整个身体贴了上来。我们在被子里翻云,覆雨,在我们兴致最高的时候,秋词的狐狸尾巴忽然从身体后面露了出来。 她高兴得大声喊了起来。 我大声喊着:“秋词我爱你。” 接下来世界便安静了一会儿,我和秋词躺在一起,我气喘吁吁的在秋词的耳边呢喃:“没想到是这样的感觉。” 秋词也将脸凑了过来,然后盯着我问我:“听说做那事的时候,男人说的话都是假话。难道你刚刚说的也是假话吗?如果是假话的话,我宁愿你以后都安安静静的。其实我好害怕你会嫌弃我是一只狐狸。” 没想到女人都这样胡思乱想,刚刚我说那句话是真心的。我安慰着秋词:“别乱想,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秋词忽然兴趣来了,她爬到我的身上匍匐着,然后笑着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你不说那句话,我感受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刚刚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她居然说还要一次。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面露难色,希望秋词能放过我。可是还么等我说出来,秋词就硬来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事情不一定是幸福的。 我只能努力配合着秋词,极尽所能让秋词觉得幸福。夫妻之间也许就该这样。世间一点点溜走,我希望夜晚快点过去,也许这样就能早点结束这事情。 夜差不多已经很深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破最后的阻挡。最后躺在旁边的秋词居然还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她笑着说:“你刚刚没说爱我,我反倒心里不踏实,要不咱们一句话,在来一次。” 我当时都快崩溃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躺在床上差点不能动弹了。 秋词见我半天没反应,在我的旁边大声说着:“你们男人就这样,估计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心。”她说这话让我觉得心里有失落感,怎么的我这么努力,你却这样寒碜我。 我打起精神,重新再来。 这里天夜里我也数不清楚到底来了几次,反正天蒙蒙亮的时候,秋词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躺在我的身边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也蒙头就睡。 第二天我和秋词一直睡到日晒三竿了才起床,当我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阿伟居然出现在了我的床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秋词。秋词的被子没有盖好,露出了明晃晃的肩膀。阿伟色眯眯的眼睛居然盯着秋词的肩膀在看。 我有些紧张,迅速将被子扯了扯。 阿伟见我有些紧张,笑着说:“这小眼睛黑的,都快成熊猫了。昨夜一定熬夜了,没想到你的能力挺不错的,你这家伙连妖怪都不放过。” 秋词在我的旁边似乎有些害羞,用被子盖着身体。看到秋词如此,我小声说着:“你连老鼠都不放过,我怎么不可以和狐狸在一起。” “狐狸?我猜的没错,这么漂亮的姑娘除了能是狐狸还能是别的东西吗?林一生,人妖殊途,你这样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这家伙居然软磨硬泡在这里,好不烦人,他应该早点出去。有什么话等我和秋词穿好了衣服再说也不迟。不过阿伟说的也在理,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和秋词是真心相爱的。 在我准备告诉她我和秋词之间所经历的故事时,阿伟忽然大声喊着:“小狐狸,今儿个你算是走到头了。” 阿伟说的话让我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他是想通了回来了,现在居然对秋词说着这样的狠话。他朝着窗户挥了挥手,我这才看见窗户外面居然站立了几个身披黑色长衣的人,那些人用黑色的帽子盖着头,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那些人不紧不慢走了进来,进来的人刚好是四个,个头高达,穿着宽大的披风也能看出来他们身强力壮。那些进了房间后低着头,披风上面的帽子将他们的脸遮盖住了,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阿伟忽然走到了那些人的身边,对着那些人大声喊着:“妖狐就在床上,你们快点捉住她,别害了我兄弟姓名。” 我终于看清楚了阿伟的用途,这家户居然找了捉妖的人来对付秋词。他是个傻子吗?真的想朝他吐一口唾沫,骂他几句。身边的秋词在被子里面没有穿衣服,总不能不穿衣服就跑出去吧! 秋词在我的身边没有说话,我紧张的额头直冒着细密的汗珠。 第三十二章 站在楼梯口的秋词 我和春语在一家建筑工地上找到了他的师兄孔祥天,他那时一个人抱着及时匹砖块正在上楼,我看得有些咂舌,孔祥天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零↑九△小↓說△網】 孔祥天看样子天生蛮力,胳膊比我的大腿都还粗。不过我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衣衫褴褛,全身有使不完的牛力的男人真的像春语说的那么厉害吗? 再说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怎么还在工地上当小工,挣这点微薄的汗水钱。 春语走上前去从师兄的胸钱帮忙搬着砖块,拿了几块在手上,顿时就看到她的腰便弯了下去。他吆喝着我:“帮我,快点,怎么这么重。” 我帮春语减轻了重量。 他的师兄却没怎么看我们俩人,他阴沉着脸说:“你这丫头,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什么屁话就快说。” 他的师兄一股子牛劲,没想到脾气还真的如春语所说有点倔驴。 春语连忙凑到孔祥天的面前,一边跟着师兄的步伐,一边小声说:“最近丰县里不太平,估计你也应该知道,白天你在工地上干活儿挣钱,夜晚的事情你肯定也没丢下。” “少管闲事,快点滚开。” 师兄的脸拉得跟他的驴脾气一样长,似乎他根本就不爱搭理这个漂亮的师妹。春语吃了闭门羹,耷拉着脑袋悻悻回到我的身边。 师兄搬着砖块上了楼,她才在我的耳边大声宣泄着自己的愤懑:“丫的,不就是道行比我高吗?拽什么拽,还别以为我怕你。” 看来孔祥天是不愿意帮我们了,原本还以为作为师兄妹她们肯定会很亲近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我现在愣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春语见我不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用手推了推我的胸膛,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看我的笑话,给你说,我春语从来都没有怕过。这样的,我有一个计划,我们晚上跟在我师兄后面怎么样?” 我有些担心:“如果被你师兄发现了怎么办?” 春语搂着我的肩膀,笑着说:“你傻啊!那是我师兄,我们还怕什么?总不可能他把我吃了,虎毒不食子呢!” 她的样子自信满满。 我和春语在工地附近等候着师兄,天快黑了的时候,我们尾随着师兄回到了工棚。他在房间里简单的吃了一点饭后就带着东西出了门。 孔祥天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甚至看不到铜钱串子剑。 “你师兄身上什么都没带?” “你傻啊!以我师兄的能力,即便是不用法力,那双大手都能把妖给掐死。”春语在我面前比划着,对她师兄算是特别自信。 不过师兄找妖的方式还是很特别,在整个丰县的大街小巷转着,似乎是没有目标,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乱窜。 我和春语在他的身后跟的有些吃力,还没到午夜时分春语就在我的身后喊着:“不行了,这家伙怕是在耍我们吧!” “倒不像是在耍我们。”我盯着孔祥天丝毫不敢懈怠,此时他站立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左右张望,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他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罗盘,然后拿着罗盘左比划又看看,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春语在我旁边小声呢喃:“身体放低一点,不然被我师兄发现了可就糟糕了。” 我和春语在隐蔽的地方,将身体尽量放低,在黑暗的角落里瞅着孔祥天的一举一动。他在三岔路口盯着不远处的一栋旧楼,那栋楼远远望去似乎已经灭了不少等,也许那栋楼里根本就没多少人住。 春语盯着那栋楼房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那里肯定有问题,师兄终于找到了目标。” 孔祥天找到了目标后,摆着双臂凌空几步就冲了过去,那速度都能赶上百米赛跑了。我和春语见到他飞奔而去,赶紧抽身跟上去,可是没几秒钟时间孔祥天就在转角处不见了身影。我们来到那栋大楼前的时候,大楼里安静的很,根本就听不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大楼已经很陈旧了,楼下的墙上还写着拆字。看样子应该是快要改建的老楼,上面的窗户里亮着光的已经很少了。上楼的楼梯里连一盏灯都没有。 “师兄怎么跑这么快,现在这楼上黑洞洞的,咱们快点跟上去。”春语催促着我,他似乎并没发觉到这栋楼上的天空有一团乌黑的云彩始终挥散不去。就像工厂上乌黑的浓烟。 不过想到有孔祥天在附近,我倒没担心那么多了。 我和春语进入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春语拿出了手电筒,用几根手指堵着亮光。毕竟我们是在跟踪孔祥天,如果光线太亮有可能会被他发现。 春语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这栋楼的楼梯上面满是坑坑洼洼,一不小心还会被磕到。我们前进的速度的确很慢,差不多是在小心挪动着步子。 这栋楼的楼层也不高,刚刚进入的时候我也细心数了一下,刚好七层。进了楼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居民住房,长长的楼道,密密麻麻的房门。这倒像是学生宿舍。 春语拿着手电光照射了一下楼道里面,空无一物,甚至连一双鞋子,一把扫帚都没有。仿佛这里根本就无人居住,长长的楼道里稀稀拉拉的亮着几处灯光。 我有些疑虑:“这地方这么没有人住,该不会都搬走了吧?”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还是先找到我师兄,不然在这种鬼地方,碰到危险我还真怕自己应付不了。我们快点上楼。” 听春雨这样说,我也不再多想,毕竟现在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孔祥天。跟着他才能找到与狐狸有关的线索。 上了二楼楼道里依然是空无一物,几个房间里面亮着灯,虽然有人亮着灯,可是在楼道里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连上两楼都没有人发出声音可就有些不对劲了,亮着灯的房间里面一般情况就有人,有人就不可能不发出声音。我看了看那些门板,全都是木板,隔音效果肯定没那么好。按理说房间里有人走动,应该能在楼道里面听见。 春语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我的身边小声说:“这栋楼太诡异了,你有没发觉这么多房间居然在楼道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子。” “嗯。我们得多加小心。” “我先上三楼看看,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住户少而已。” 我跟着春语又上了三楼,在三楼的楼梯口,我盯着楼道里,依然是空无一物,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这就怪了,这么大一栋楼诶,居然没有人。总不可能都已经睡了吧!”春语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了那把铜钱串子剑。 我们两人将眼睛都投向了那块古玉,没想到古玉真的在发光,那光亮能将我们的脸都照得一清二楚。 春语喘息着:“这里真的有东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楼道里一声巨响。我都朝着左边的楼道里看了看,居然一扇门哐当声炸响,那道门左右摇晃着,似乎刚刚有人正跑了出来。 我和春语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可是楼道里面并没有人。 春语大声喊着:“是不是有人在房间,亮着灯,我们去看看。” 春语冲在前面,朝着那扇门跑去,我紧跟在她的身后。我们急速来到那扇门前,门是开着的,我们站在楼道里仔细朝着里面盯着。那房间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房间中央赫然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 那支蜡烛燃烧的久,似乎刚刚被人点上。我和春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刚刚没人在楼道里面出现,而房间里面也没有人。那这门板是怎么动的。 春语将手中的铜钱串子剑握得很紧,拿在胸前。现在我和春语背靠着背,免得遭人背后袭击,毕竟这样黑洞洞的楼梯里,我们并不知道黑暗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们一步一步朝着楼梯口移动。 “如果不行,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我们在大楼下面等师兄好了,你知道我的道行不够,我们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差不多快移动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楼下飞快的跑到了楼上。那个白色的影子在幽深昏暗的楼道里面很显眼,仿佛就像一个白色的幽灵一样。 我看得清清楚楚,旁边的春语也小声吼着:“有东西上了楼。” 我们俩人几乎吃冲到了楼梯口,站在楼梯口朝着上面望着,在三楼的楼梯口附近居然站立着一个全身白色的女人。差不多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大致轮廓,她就静静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是个女人。”春语的声音很小。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仔细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影子在我的眼里似乎很熟悉,越看我的心里越觉得她太像一个人。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我竟然脱口而出:“是秋词…;…;” 那一刻我竟然很坚定的相信眼前所看的那个女人就是秋词,也许这就是直觉。 第三十三章 背对着我们的女人 (求钻石,求推荐票!!!!!!!!!) 秋词怎么会出现这里,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能在这里意外遇见。 秋词站在楼梯口,一动也不动,不说话,身上任何的关节也没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尊木偶一样站立在那里。 旁边的春语擦了擦眼睛盯着秋词,她拉着我的手,小声问我:“你确定那人就是秋词,你没看花眼,现在光线这么暗别看错了。” 她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偌大的楼道里面别说两个人了,上楼的时候我们连一个活的苍蝇都没看到。 我轻声喊着:“是你吗?秋词?我是一生,如果是你的话回答我一声好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和春语都目不转睛看着那个在楼道里雪白雪白的身影,在黑暗中感觉那么特立独行,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了她的嘴巴在动。可是我又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轻轻拍了拍耳朵,还以为是自己耳鸣没听见。 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这黑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的死一般。 “你是不是听到了她在说话,嘴巴在动。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你听见了吗?”我小声问着旁边的春语,眼睛一直盯着秋词。 “我还以为你听见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秋词忽然转身拔腿就跑,速度很快,感觉是在凌空飞舞一样。看到秋词继续往楼上跑,我立马跟了上去,什么也没有想。毕竟我唯一的念想秋词现在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不能丢掉这唯一的机会。 我跑了几步,春语想要拉着我的手,可是却抓空了,差点绊倒在楼梯上面。她在我的身后大声喊着:“别追,你这小子怎么了。” 那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了来回穿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面全都是要追上秋词的念头。 秋词在前面向上奔跑着,速度越来越快,看样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在后面紧跟着,没跑两三楼秋词就消失在了空旷的楼道里。刚刚可能追得有些着急,竟然忘记了上了几层楼。 我估摸着差不多至少也有三四层了,我们差不多快到顶楼了。 春语跟了上了,她气喘吁吁的,小声说着:“你见到了你老婆就跟疯了一样,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累的差点都喘不过气了。咱们还是别跑了,差不多快到顶楼了。” 春语说的没错,这栋楼就七层,我们刚刚在二楼碰到的秋词。现在上了至少三四层楼,马上就到顶楼了。 “刚刚我们上了几楼?” “四楼。幸好我数了一下。” “现在我们在六楼,咱们快点,我必须得找到秋词。我们跟着孔祥天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要找到与秋词有关的线索吗?现在她就在这个地方,我不想再丢失这仅有的机会了。” 春语挡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盯着我,从她的眼睛里面我看到了坚定和失落并存。她紧紧将我双肩抓住,摇了我的身体,很严肃的说:“这里很诡异不是吗?不要被眼前所见到的东西给迷惑,刚刚那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也许那根本就不是秋词呢!” 我低着头:“我是一定要上去探个究竟的,不然我会后悔的,你知道吗?我已经后悔了一次,我不能再后悔第二次。” 春语松开了手。 “如果你真的要上去,我就陪你上去。”看着春语的模样,我的心里竟然浮现出了一丝丝感动。她和秋词一样,是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姑娘,明知道上面危险还要趟这趟浑水。我说不出的感动只能装在心里,也许说出来了就变了味道。 我有些犹豫。 “你别上去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想让你再有什么意外。” 春语似乎有些高兴,拉起了我的手,笑着说:“看来你很在意我,如果你真的在意我,我今儿个还真的应该倔强一下陪你上去。” “我是很认真的在给你说。” 春语将脸拉长,故作镇定回答:“我也是很严肃。” 我并不理会她,转身上了楼,不再理会春语。春语强拖着我的手臂,拽着我不让我上去,她很用力,在后面大声吼着:“要不我们先找到我师兄,你不能一个人上去。” 如果我不上去,有可能这个与秋词有关的线索就会断了。要想再找到这样直接的线索可能就很难了,我狠狠将春语的手给拽开,脸上微怒面对她。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不会放弃。” 我慢慢往七楼走去,春语先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她竟然也跟了上来。 上了七楼,很奇怪七楼依然空无一物,不过所有点着亮的房间的房门都打开了。因为有了从房间里打出来的光亮,整个楼道里看得清清楚楚的。 春语在我的身后小声喊着:“你等一等。” 她在后面将铜钱串子剑拿在手上,那把剑上的古玉发出绿色的光芒。我没有听春语的,径直朝着楼道里面走去,在第一个房间里和楼下的场景一样,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家具,里面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蜡烛的光很微弱,蜡油从蜡烛的顶端一滴滴掉落下来。 走了几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场景,这越往前面走越觉得诡异,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我的脚步很细,和古代的女人一样,笑不露齿步不过半。 身后的春语跟了上来,她拉着我的手。既然已经上来了,她不再拦着我。 我们走了一段距离,差不多快到最后一个房间了。现在依然没有秋词的身影,如果这里真的没有秋词,那我刚刚看到的人到底是谁,她去了哪里。 春语在我的身后小声呢喃着:“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回去好吗?” 我没有回答她。 我的身体已经越过了那最后一个房间的门框,当我从缝隙里面看到房间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房间里面居然还是点着一只白色的蜡烛,可是在那根蜡烛的旁边竟然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她到底是谁。我没有贸然走进去,如果不是秋词的话该怎么办? 我和春语就站在门框上盯着里面,那个女孩子一动不动,就像一尊木偶一样。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想要等到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来。 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喊了一句:“秋词…;…;” 那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孩子依然没有动静,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这真的很奇怪,难道坐在房间的女孩子没有意识,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一具尸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点点犯着嘀咕。 “没有回答。” “谁没有回答?”在我们正专心致志盯着房间里,没有警惕身后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们的耳边响了起来,就像在我们的耳根上面响了起来。我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向我的心。 我的反应就如同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一样,侧身倚着门框。 这声音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秋词在我的旁边惊声跳了起来,双腿一蹦,跳到了房间里面。她大声喊着:“是谁?”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要乱动。” 这个时候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才看见我们身后站着的那个人竟然春语的师兄孔祥天。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铜钱串子剑,下面的吊坠上面挂着四颗古玉,那四颗古玉在昏暗的光线里就像一把手电筒一样。 春语反应了过来,看到是师兄,本来还紧张的脸忽然松懈了下来。 “师兄,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春语说着就想要从房间里走出来。 师兄的脸一直阴沉着,也许他一直都这样。他再一次大声喊着:“我叫你不要乱动。” 春语听到师兄喊叫,整个人就像木疙瘩一样站立在原地。她似乎也警觉到了危险,一双眼睛四处盯着旁边,可是她身体的附近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师兄,怎么了?”春语有点怯生生的问。 “房间里面有东西,千万不要动。” 我看了看,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一根蜡烛和一个背对着我们坐着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在我们折腾的时候依然没有动静,仿佛她根本就不会动一样。 “哪里有东西?”春语问。 “别闹。”孔祥天的脸板着,说话的时候生硬,一点感情都没有。看来春语说的没错,孔祥天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脾气差,而且脾气倔的怪驴。 我在旁边注视着房间里,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不过我的心里越来越凉,毕竟我喊了一声‘秋词’,那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也许她根本就不是秋词。 孔祥天拿着手中的铜钱串子剑,将剑倒拿在手上,将剑伸到了房间里面。那些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了,微微的绿光在房间里面照射着。 在绿光的照耀下,房间里面确实有许多隐秘的东西存在着。 第三十四章 换皮的妖 微微的绿光照耀着这个房间,我和春语都瞪大了眼睛。 在这个房间里居然有许多根如同蜘蛛丝一样的细线,那些细线纵横交织在房间里面。春语刚刚那一跳,刚好落到了空袭里面。现在她被这些蜘蛛丝一样的东西围着,如果刚刚不是师兄提醒,怕是春语已经将那些蜘蛛丝一样的东西碰到了。 春语全身僵硬着:“师兄,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刚怎么跳进去的,咱们就怎么跳出来。”我在旁边有些担心着,在这些地方出现这样的细丝,碰到肯定会出问题的。 师兄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将手上的通钱串子剑收好,然后慢慢爬到了地上。他的身体完全匍匐到了地上,然后从身后拿出手电筒,那把手电筒的光线很强烈,细丝在强烈的光线照耀下闪着光芒。 我也学着师兄的样子趴在地上,盯着那些细丝。 现在春语已经不能脱身了,这些细丝分明在移动之中,移动的速度虽然很慢,不过她的身体已经被封在里面了。 我仔细盯着这些丝线,发现了这些细丝竟然是从那个坐在房间中央的女人身上牵出来的。眼看着那些丝线就要触碰到那个春语的身上,我的心焦急万分。 “师兄,快点想想办法?” 他慢慢转过头来,说话的时候毫无表情:“我不是你师兄。”他转过了头,把那把手电筒瞬间抛了出去,那把手电筒在空中飞舞着,毫秒之中便碰到了白色的丝线。 手电筒触碰到白色的丝线后,那些丝线就断了。丝线很软,似乎很轻,慢慢飘落到地面上。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我还以为这些丝线是坚硬无比,碰到可能会被划伤。没想到这些细丝竟然是这样的,看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旁边的孔祥天身体干净利落的弹跳了起来,就像一只强壮的青蛙一样,他迅速把通钱串子剑握在手中。他比划着防御的动作,看样子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快点滚回来。” 僵硬的春语动了动眼珠,听到师兄说能回来了,身体迅速松懈下来,兔子一样冲出了房间。 那把手电筒落地之后在房间里面滚来滚去,明光的光线将房间照耀的很亮。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了一股疾风,那一阵风就像凭空而起,很是诡异。 那阵风将房间里的那根蜡烛吹灭,接着我们身后的楼道了也全都黑了下来,所有房间的蜡烛都灭了。现在我们凭借着手电光观察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那把在房间里滚动的手电筒落定之后,手电光的光束刚好打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女人本来穿着白色的衣服,现在手电光打在身上就像全身都发着白色的光芒一样。我们三人凝神注视,根本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我们凝视了很久之后,那女人的头轻轻颤动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她的样子就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原本安静的女人现在动了起来,让我和春语都感觉到很慌张。 春语也拿出了自己的铜钱串子剑握在手中,他将我的身体往后推了推。站在前面的孔祥天却淡定自若,将春语的身体往后面推了推。 那女人的脑袋忽然咔咔响了几声,脑袋瞬间就向后倒了过来,她的脑袋竟然来了个九十度向后折断了。她转过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个女人并不是秋词,秋词没有她那么丑。女人的脸上全是猩红的肉,似乎脸上的皮已经被人刮去了一样,她的眼睛没有眼瞳,在眼窝里迅速转动着,注视着我们三人。 现在能确定的事情就是,我刚刚看到的秋词肯定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可是整栋楼都找完了,秋词呢?总不可能我真的出现了幻觉,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春语差点没呕吐出来,在我前面一只手捂着嘴巴,将咽喉里的东西强忍着吞了回去,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恶心?” “被剥了皮的死尸,这栋楼里肯定有能换皮的妖。刚刚那些丝线就是触动死尸复活的机关,你这丫头,烦死了。”他说话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冷,依然看不出来他到是否紧张。 那具死尸的脑袋一直盯着我们三人,她的身体背对着我们。我们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她身体的关节发出的碎裂声音,她的背仰了过来,双手竟然反了过来,撑着地面。女尸在房间里竟然像一条狗一样四脚站立地上。 孔祥天看到女人变成了这副模样,脸色阴沉了下来,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两个先撤退,这东西估计有些不好对付。” “师兄,你一个人行吗?” 孔祥天没有再回头,而是盯着那个在房间里面龇牙咧嘴的女人。 “你在才是我最大的负担。” “诶。”春语叹息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往楼梯口走去。我们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孔祥天已经退到了楼道里面。 女人从房间里面爬了出来,双手双脚抓地,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想要扑倒孔祥天的身上去。女人并没有着急,而是迅速抓着墙壁,身体竟然如同一只会爬墙的壁虎一样在墙上行走自如。 她的双手双脚抓着墙壁的时候,指头深深嵌入了墙里面。这东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量,看来孔祥天说的没错,这东西肯定不好对付。 我在楼梯口里朝着四处打量了一下,希望能再看到秋词的身影,可是楼道里却空空如也。春语拉着我往楼下走,我发现刚刚看到的环境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立马停了下来。 春语回过头来看见我一脸疑惑的着望着上面的楼道,有些焦急问我:“你在看什么,我们还是先下去。早点离开这里,没看到女人那么凶恶吗?该不会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的秋词吧!” “你快看,往上面去居然还有楼层。” “这楼不是只有七层吗?你就别逗我了行吗?大哥,咱们还听师兄的先离开这里,去楼下等师兄好吗?咱们就别给师兄添堵了,我一个不入流的刺士和你只能拖累师兄的。”她说着的时候还特意朝上面瞧了瞧。 话锋一转,说:“这就奇了怪了,真的有八楼诶。” “我们上去吗?”我很无助的望着春语,毕竟我想要知道秋词到底在上面没有。我确信刚刚看到的不是幻觉,她那么真实。 估计春语已经摸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我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她一脸委屈的样子,走了上来,一直来到了楼梯口:“你这丫的就是个死驴子,帮你找到秋词后我们就绝交。太烦人了你。” 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孔祥天,他手里的铜钱串子剑上的铜钱竟然发着铜质的金色光芒,那女尸从天花板上移动到他的顶上,忽的从上面跳下来想要抓住他。 孔祥天眼疾手快,双脚向后一蹬,身体向后移动了几步。待那女尸想要从地上跳跃而起扑向他的时候,他拿着那把发着金色光芒的铜钱串子剑向前一砍,刚好砍到那个女尸的肩膀上。 女尸嗷的一声大叫,可是并没有停下攻击,而是继续向前扑着。双手一下子搭在了孔祥天的双肩上,女尸反着的脑袋就和他面对着面。 那张血盆大口正要朝着孔祥天的脖颈咬去的时候,铜钱串子剑向下一拉,然后从下而上刚好抵挡在女人的嘴巴上面。女尸的嘴巴挨到铜钱串子剑的时候,一阵青烟而起,她再嗷嗷叫了一声。 女尸双脚用力一蹬,纵身而起,又回到了天花板上面。刚刚腾空的时候,手上还有衣服碎渣。 那女尸吃了亏,在天花板上面快速奔跑着,朝着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孔祥天在后面追赶着。 他估计是见到我们还傻不拉几的站在楼梯口,瞪大了眼睛朝我们骂着:“快滚,那东西来了。” 我和春语现在不知道是往上还是往下,女尸的速度极快,嗖的一声就从我们头顶跑了过去。我和春语都低着头,生怕受到女尸的攻击。 她跑过去的时候,掉落了许多水泥渣滓在我们头顶。看来女尸并不是要来攻击我们,而是想要逃走。估计她是怕了孔祥天手中的铜钱串子剑了。 女尸沿着楼梯一直逃到了八楼上面。 我和春语站立起来,孔祥天走了过来,朝我们‘哼’一声,似乎是已经义愤填膺了。也许是因为刚刚让我们离开,而我们还逗留在这里的原因。孔祥天不理会我们,径直从楼梯上了八楼。 孔祥天继续追捕着那具女尸。我和春语面面相觑。 “你师兄?” “他就这牛脾气,我们跟上去。”春语走在前面手里拿着那把铜钱串子剑,她每向上走一步,那把铜钱串子剑上面的古玉似乎就越亮了一些。 “这上面真的有东西,如你所想,你的秋词就在上面。”我也不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在戏谑我,还是在祝福我。 第三十五章 人皮面具 我们三人上了八楼,在八楼的楼梯口却发现只有一个门,根本没有楼道。刚刚我们还以为这上面是和下面一样的情景。 孔祥天已经不见了。我和春语站在门口,没有犹豫推开了那扇门,我推开门的时候很小心,我的心砰砰跳着。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和春语都有些惊讶,这里面居然是很多镜子组成的。那些镜子互相投影,那些镜子互相照耀,我和春语走进去的时候就像是有无数个我们在四面八方。那些镜子里的我们越来越小。 我们在很小的一个格子里面,摸索着,这里肯定有出口,不然那女尸和孔祥天不会不见的。 摸索了一下,原来这里面真的有通道。我们往下面走,接着又是一个小格子房间。 我们在里面走了很久,仿佛这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我们在里面东张西望,四处搜寻。在里面转悠了很久,却没有发现孔祥天的身影。 女尸也在上面,我们只能小声喊着春语的师兄。如果声音太大了,可能会招惹到女尸。 我们在里面转了半天,根本没有摸到头绪,如果这样肯定是走不出去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春语有些不耐烦了。她忽然灵机一动,在自己的背包里面找了一会儿。最后竟然拿出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玻璃珠子,看样子很漂亮。她竟然虽然带着这东西,她将玻璃珠子拿在手上,炫耀了一番。 “漂亮吗?”我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她的目的。 我正准备回答她,没想到她竟然将那个玻璃珠子用力一扔,那玻璃珠子将一面镜子给击碎了,玻璃渣子掉落到了地上了。那扇镜子被打烂后,我伸着手朝对面摸了摸。 “是空的。” 春语踩着碎玻璃渣子,走到对面的那个格子里将玻璃珠子捡了起来,继续朝着同一个方向扔着玻璃珠子。 “我们走直线,这样就不会在里面绕来绕去了。” 这样果然有效果,走了一会儿,没想到还真让我们走到了尽头。出了迷宫后就是一个偌大的空间。 正对着我们的一扇巨大的屏风,那屏风上面挂满了面具。栩栩如生,这些面具在上面就像有无数的人在盯着我们看。 “谁在这里放这么多面具,真的是有病。看着让人身上挺不舒服的。”春语在一旁喃喃自语。 房间里面似乎没有人,一点儿响动也没有。也不知道孔祥天到底去了哪里。 我慢慢走上前去,在那个屏风前面站立,盯着它们看。也许是因为房间的灯光昏暗,刚刚还以为是胶质的面具,走进一看,那些面具的肤色竟然和真人没有区别。心里隐隐觉得这些面具不简单,肯定有问题。 “你盯着那些面具看什么?” 我冷冷的回答:“这些面具好像是人皮,刚刚你师兄是不是说了,这里有换皮的妖。” 春语点了点头。 我的双手有些颤抖,伸出了手一点点触碰到那些面具。手背触碰到那些面具的手时候很冷,冰凉冰凉的,轻轻用力一碰面具表面还凹陷了进去。那些面具有着皮肤一样的触感,光滑细腻,而且柔软。 我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这些面具真的是人皮。” 春语本来想要伸手去摸的,听我这样一说也立马缩了回来了。专心看着那些人皮面具:“这些东西真的是人皮,谁要这么多人皮面具干什么?” “估计是那个换皮的妖。看来我们已经离那个东西很近了,咱们得时刻小心。” 春语将手中的铜钱串子剑拿在手里,四下张望了一下。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她忽然问我。 “什么声音?”我问。 “似乎是在屏风后面,有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是师兄。”春语的话音刚落,便往屏风后面冲了去。 我们跑到屏风后面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整个房间的全貌。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但是墙壁上却挂满了人皮面具,数也数不清楚,这么多人皮面具得从多少人的身上刮下来。看来这妖并不是什么善茬。 房间里师兄和那女尸正在对弈着,女尸四脚站立,一只脚在地上向后用力蹬着。孔祥天手里拿着铜钱串子剑对着女尸,表情依然很冷,看见我们冲了进来却没有理会我们。 春语大声喊着:“师兄。” 孔祥天没回答,而是朝着女尸大声怒喊,几个健步朝着女尸奔去。女尸见孔祥天冲了过来,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双腿一蹬,朝着孔祥天扑了过去。 孔祥天眼疾手快,一只手迅速摁住了女尸的脖颈,也许是因为身强力壮。女尸的身体被孔祥天给推到在地了,他一只手将女尸按在地上,女尸的脑袋动弹不得,在他的手下面大声嘶鸣着。 女尸被按住了,身体胡乱动弹着。双手和双脚的利爪在孔祥天的身上胡乱撕扯,那些衣服和皮肉立马被划开了口子。 孔祥天的身上鲜血淋漓,他咬着牙,手持铜钱串子剑,将那把剑的剑尖对准女尸的胸膛。他大喊一声,声音在房间里面不停回荡着,那把铜钱串子剑插入一点点插入了女尸胸腔。 铜钱串子剑和女尸身体接触的时候,青烟四起。烟雾在孔祥天的身体周围缭绕。 女尸逐渐融化成了一滩乌黑的血水,那些血水在地上流淌开来,孔祥天就踩着那些血水一步步朝我们走来。看见他身上满是血迹,春语有些担心,快速走到孔祥天的身边,对他说:“怎么样了,疼吗?” 春语轻轻摸着孔祥天手臂上的伤口,那些伤口远远的就能看见里面鲜红的血肉。疼是必须的,可是孔祥天的表情依然那样冷,我甚至没有看到他的眼睛眨一下。 孔祥天一边走一边骂着:“以后别跟着我了。烦。” 他说话简洁明了,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朝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低了低头,没有立即跟着他。 春语从手提袋里拿出纸巾,一边走一边帮着孔祥天擦拭身上的伤口。 “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好歹你也是我师兄,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所以才不让我跟着你不是吗?” 春语跟在身后的时候表情很俏皮。 他们离开了挂满人皮面具的屋子,我也从屏风后面绕了过去,准备离开。现在这栋房子差不多已经看完了,看来这里真的没有秋词,可能是我眼睛看花了而已。 看来现在依然没有与秋词有关的信息,不觉内心有些失落。 走出屏风的时候,前面的春语和孔祥天竟然挡在了前面。他们朝着那些镜子望着,就呆呆站立在那里。 他们站立在那里干什么,我走上前去,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双脚。春语和孔祥天挡着那人的身体,我根本看不清楚从镜子里走出来的那人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这人皮面具的主人回来了吧!其实我倒真的想看看这人皮面具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有那么多张脸,一定会选一张最美的吧! 我走上前去,站在春语和孔祥天身边,看着那人。 从那镜子的通道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竟然和孔祥天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画出来的。那人就站在出口的地方,他目不转睛盯着我们看。 春语身边的那个孔祥天身上有鲜血,而对面那个却是衣着完好。现在让我判断,可能站在我们身边的这个孔祥天是真的,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换皮的妖。 不过谁真谁假,现在并不是能用肉眼看得出来的。其中一个是真,一个是假。 两个孔祥天互相凝视着彼此,站在春语旁边的孔祥天忽然问:“把你的人皮脱下。” 对面的孔祥天回答:“你才是妖。” 俩人的声音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现在看也不行,听也不管用了。 春语双手捂着脸,大声说:“怎么两个师兄,我竟然分辨不出来。你们谁是妖,快点露出真相。也许我师兄还能饶你不死。” 春语说这话就多余了,既然伪装成孔祥天的样子,肯定是想要混淆视听,能演着那妖怪绝对不会撕下那张人皮的。 我将春语拉了过来,因为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哪一个孔祥天才是真的,如果站在我们身边的是妖,那挨这么近肯定是有麻烦的。孔祥天见我将春语拉开了,大声说:“你们走,这妖我今天收定了。” 对面的孔祥天并没说话。 看来俩人的性格都是一样的,都那么冷,毫无人情味。 春语摸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自语:“我要找到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不能留下师兄一个人在这里。” 两个孔祥天已经淡定朝着对方走去,剑拔弩张的气势,估计俩人都想用武力来解决了。也许这样就能分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春语在我的身边急的愁眉苦脸的。 其实要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问一问便知道了。就聊春语和孔祥天之间发生的事情,换了皮,肯定不能换心。 第三十六章 猫妖 我朝着两个孔祥天大声喊着:“你们等一等,如果你们其中一个是孔祥天,肯定和春语很熟络。那现在就让春语说一说你们之间一些事情,谁能回答,谁就是真的孔祥天。答不上来的那个肯定就是假的。” 春语被我这话一点,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想不到。” 两个孔祥天盯着我们,都没有回答。只是刚刚剑拔弩张的气势已经消失了,没想到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面,俩人还在耍酷。 春语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小声说:“那我就问一个敏锐的话题,那天晚上你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孔祥天问:“哪天晚上?” 春语笑眯眯的,说:“就是那天晚上,很特殊的一个夜晚。” 那个孔祥天似乎懂了,回答:“那天晚上我说了我喜欢你,是不是?我回答正确了吗?” 春语没有回答是否正确,她朝着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孔祥天问:“你对我说了什么?如实回答。” 那个孔祥天迟疑了半天,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要说,却又如鲠在喉。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回答:“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抓着春语的肩膀,问她:“快说答案,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春语闭着眼睛思考了几秒钟,睁开眼睛大声说:“那天晚上你确实对我说了你喜欢我。”她指着那个回答正确的孔祥天笑着说:“你就是假的。” 我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回答正确了却又说是假的。 那个回答什么也没说的孔祥天竟然是从镜子过道里面进来的,看来我们一进来到这个诡异房间时遇到的孔祥天就是那个换皮的妖。 “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和那个假的孔祥天居然一口同声回答着,看来那假的孔祥天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零↑九△小↓說△網】站在镜子前面的孔祥天抽出铜钱串子剑就朝着满身是血的孔祥天冲了过去,披头就是一剑砍去。 那个假的孔祥天居然纵身一跃,四肢紧紧抓着天花板上面,用手慢慢撕掉脖子下面的那一张细薄柔软的人皮。 “给你们玩个小游戏而已。别当真,看来我的伪装还是没能隐蔽到最好。”说话之间那妖已经撕开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的下面居然是一张和春语长的一模一样的脸。 “你们说我漂亮吗?”它竟然学着春语说话的语气,而且很像,基本上分不出来俩人的区别。 “光有我的脸,你能有我的胸吗?”春语说着将自己胸前的抖了一下,让人觉得波涛汹涌,春色无边。 他继续撕着自己的脸,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找我。” 他这话问的我和春语还真的不好回答,毕竟我们俩人来是为了寻找与秋词有关的线索,而孔祥东真倒的的确确是来收妖的。 孔祥东拿着铜钱串子剑对准那只不停换着脸皮的妖,喊道:“你说不说,我都要杀了你。妖就是妖,必须得死。” 他撕下的脸后的模样竟然又变成我的模样,我虽然心里不介意,可是看着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心里就是不舒服。 “杀了我吗?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这丰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立马回答:“求你告诉我们。” 孔祥天用身体将我们挡住,只见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铜钱,握在手上,将那把铜钱放在嘴边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着什么咒语。 那妖知道孔祥天要下手,在天花板上面四处乱窜。 孔祥天见那妖物要跑,将那把铜钱抛洒了出去,那把铜钱撒出去后就像泼出去的水,密密麻麻朝着那换脸的妖的方向飞去。 妖物虽然在躲闪,可是密集的铜钱还是打在了身上。铜钱上了身后身上就青烟密集,腾腾而起,没跑几步,那妖物就从天花板上面掉落了下来,重重摔倒在了地板上面。 孔祥天纵身而起,从身后抽出了一把绳子然后抛向空中。 那把绳子在空中飞舞的时候竟然如同打渔人家洒下的网,那张网上面分明有着许多细小的铜钱。那张网不偏不倚刚好将妖物罩住,药物身上顿时青烟滚滚,在网里哀嚎了起来。 药物在网里面挣扎,孔祥天拿着那把铜钱串子剑就要上前去刺杀。 可是我总觉这样的逻辑说不通,总感觉那换脸的药物被捉的太容易的。也就三两下的功夫就被擒住,连那个女尸都比他强很多倍。总不可能这栋楼里的主角是那个女尸吧!这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我走上前去拉住了孔祥天握着铜钱串子剑的手,他的力量很大,我的身体几乎被他拖着走了。 “等一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春语见我如此激动,肯定也在揣摩着我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也立马走上来,大声对着孔祥天说:“要不先等等。估计一生发现了什么,要不等会再收了这妖精。” 在我们推推拉拉的时候,那被铜钱网网着的妖物忽然大声喊着:“快点杀了我,你们难道不准备杀妖吗?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动手啊?” 我朝着孔祥天大声喊着:“你看,这东西自己都想死,也不多这一会儿。咱们先问问他为什么想要死。” “就是,就是…;…;”春语在旁边应和着。 孔祥天被我们俩人拉住,想要动手也有点困难,现在又听见他这样说便松懈了下来。独自一人走到了旁边,但是手上任然没有放下铜钱串子剑。这妖物死是必然的,不过我倒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东西。 也许那些信息能帮的上我寻找秋词。 孔祥天站到一边后,我连忙走到那个妖物的身边,将他身上的铜钱网扯了下来。只见他全身都被铜钱烙铁一样印上了很多原形的图案,那些图案在冒着烟气,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开始干壳了。 那些干壳的地方竟然翘了起来。 他用双手将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皮给扯开,原来他的全身蒙着一层皮,褪下皮后整个身体原本的模样露了出来。他的身上满是绛紫色的皮肉,上面全是疤痕,这样的伤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烧伤。 “你这是?” “我是一只猫,几百年前我的主人把我丢到了火堆里烧的。虽然我变成了人形,可是我身体上的皮肤依然还是这个样子,随意我需要人皮蒙着我的身体。”他用手挡着自己的脸,似乎害怕我们看到他丑陋的脸。 春语蹲在我的身边,小声说:“丑陋和美丽只差一个念头,你为了自己的容貌杀了那么多人,还剥皮做成面具,真的是罪孽。” 猫妖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铃铛,那个铜铃铛应该是专门佩戴在动物身上的。他将那个铃铛摇晃了几下,然后身边所有的事务似乎都在变化。 一阵浓稠的白烟凭空而起,待那些烟气散去后我们才发现竟然身处在一处墓地里。 猫妖冷笑了一句:“我没杀人,都是死人皮,反正埋在地里也是烂,不如利用了起来。” 我继续问他:“那你刚刚为什么制造那么多幻象来骗我们,又为什么想要死?难道活着不好吗?” “我制造那些幻象就是要让你们觉得我是一只恶妖杀了我,在杀我的时候干净利落毫不留情,我想要死。死了总比元神被人夺去,最后元神变成邪灵好得多。” “有人要夺去你的元神?” 他点了点头。 这让我想到了小四,他的眼睛变成了绿眼后就在丰县里四处寻找妖,然后夺去其元神。他要那么多元神干什么? 孔祥天听到元神的时候,也凑了过来,冷冷的问道:“谁要你的元神。” “狐仙洞的奶奶。” 我听到猫妖这样回答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仙洞的奶奶居然在丰县大肆搜刮妖的元神。 “你说谎,难道你现在还在骗我们?” “我没有。日子就快到了,估计他们的元神也快收集好了。千百年来,狐狸想要成仙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的能有奇迹。那千年老妖狐,估计离成魔也不远了。”他回答着。 孔祥天的脸色阴沉,将春语拉了起来,说道:“看来我们得去找师傅了,无论这猫妖说的对不对,丰县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应该给师傅说一说。” 春语点了点头。 那猫妖抓着孔祥天的腿,哀求着:“你杀了我,不然你们走后那些狐狸肯定要来夺我元神。我不想让自己的元神成为他们成魔路上的垫脚石,那样我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快点杀了我。” 春语问孔祥天:“这猫妖怎么办?看来他并不坏,要不我们放了他吧!” 孔祥天毫不犹豫的回答:“猫妖必杀。” 春语哀求着师兄,拉着他的手不停摇晃。 “带回去,将其元神散掉,送他往生投胎。”孔祥天脾气虽然倔强,看来对春语真的很好,嘴上虽然很硬,可是能看得出来心里很软。 我倒有点想知道,那天夜里孔祥天真给春语说了喜欢她吗? 第三十七章 偶遇秋词 春语和孔祥天把猫妖带到了孔祥天的住处,孔祥天摆了法阵。 法阵中间是用干柴棒架起来的柴堆,柴堆上点着七根蜡烛。猫妖就坐在蜡烛中间。他要求孔祥天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他的一生因为火而改变了,也应该用火来结束自己。 孔祥天和春语将七根蜡烛点燃,然后盘腿坐在火堆旁边。他们的手里拿着很古老的书,然后在嘴里念着繁复的咒语,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们嘴里念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七根火苗越来越亮,最后燃烧殆尽了,七根蜡烛中的三根蜡烛将周围的柴堆点染了。 柴堆被点燃后火迅速蔓延开了,我是看着那些熊熊大火一直烧到了猫妖的身体上的。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猫妖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对着我们三人微笑着。 看着他的笑我渐渐明白,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厌倦了用私人皮来遮掩自己身体的生活。 这样的结局也许是一种解脱。 大火一直燃烧了很久,他的身体逐渐被大火烧化,身体最终化成了一颗发着红色光亮的珠子。那颗珠子在火光里熠熠生辉。 孔祥天和春语没有去取出那枚元神,而是在火堆里加了柴火,继续坐在旁边念着咒语。我也跟着他们坐在一起,虽然我不会咒语,可是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着猫妖能往生。希望他来生能转世成为一个容貌不俗的人。 那红色的元神在大火的燃烧之中逐渐分解,裂了很多条缝隙,很强的红色的光从里面照射了出来。后来珠子竟然破碎成很多发着红色光亮的小颗粒,那些小颗粒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多。 一阵风来的时候,那些红色的小颗粒便飘飞开了,最后一只飞舞到天际。似乎整个世界都飘飞着红色的萤火虫。 春语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小声说:“原来灰飞烟灭也可以这样美丽。” 我有些好奇,问她:“你说猫妖能往生吗?” “三只蜡烛引火,往畜生道里引路,所以他的来生依然会是畜生。要从畜生道变成人很难,想要成仙基本上是不可能。” 他这话提醒了我,按照猫妖所说的,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现在只有快一点找到春语的师傅,没准他的师傅能指点我们应该怎么做。 将猫妖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天已经亮了。 我们三人站在已经燃尽的火堆旁边互相望着彼此,春语先搭上话:“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师傅?” 孔祥天用手指掐着算了一算,说:“盖棺日和开棺日子都是师傅定好的,还差三天。” 我很迫切,问着:“还有三天,那我们不能先去喊醒他老人家吗?” “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春语回答。 我们简单休整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一些东西就在丰县汽车站坐上了去往一阳山的汽车。一阳上地方偏远,鲜有人在,我们坐上车的时候人烟稀少。 因为路途很远,加上昨夜一路奔波,我们三人上了车后就在后排的位置上面酣然入睡。春语挨着我,她将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闭上眼睛甚至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很好听。 孔祥天睡着了后打着呼噜声,很响亮,一茬接一茬的。 还没出城的时候,我望着外面的丰县,这里人烟密集,高楼大厦。可是给我的感觉,这里是陌生的,总觉得没有依靠,在这里我就认识阿伟,春语和孔祥天。存在感就像空中缥缈的一粒灰尘。 大街上的人们擦肩而过,可是给我的感觉这里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将自己伪装了起来。他们伪装了自己的面容,将自己的情感隐藏,也许这就是城市人的生活。 望着车窗,我渐渐睡着了。 车子出了城郊,便上了一条泥泞的道路,车子哐当哐当想着,似乎除了那台老式的车载收音机不能发生外其余的都在响动着。左右摇晃着,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就在我被摇的差点呕吐了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破旧的车门被打开,有人上了车,这一切我都听在耳朵里。 这样的车子,一路上会载一些顺路的路人不奇怪,多载一个客人就是一分钱。那人踩着地板的声音很轻,叮叮咚咚的,走路的步伐很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坐下来的时候我分明闻到有一股异样的气味扑面而来。这股气味是香气,在这样的车上能嗅到香气着实不易。 闻到这股香气的时候我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这让我快速联想到了秋词的身上也有香气。不过我并没有期望这个女人就是秋词,毕竟花了这么多心思去寻找她都未果,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出现在这辆车上。 也许那个女人只是身上涂了香水而已,我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闭着眼睛闷着瞌睡。 睡了几次都迷迷糊糊的,根本睡不着。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盯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山野。车子就像一头眼睛发着光的怪兽一样,在林子里四处穿行。 车子里面一盏忽明忽暗的黄色的灯亮着。 当我将视线投向前排的位置时,我看到了那个身上散发着香气的女人,她就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上。可能是因为座椅挡住了,我看不到她的身体,更看不清楚她的脸。 她坐立的很端正,身体一动也不动,就像端坐在那里的一尊菩萨。 我凝神注视着那个女人,旁边的春语也醒了过来,抬起头来望着我的下巴。笑着说:“你再看什么,前面的那个女的?要不咱们走上前去看看正脸,万一是背影杀手可就要后悔了。” “别开玩笑。”我小声回答着。 旁边的孔祥天依然闭着眼睛,他忽然开了口:“这车有问题,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没有?” 春语回答:“香气,很香的气味。应该是前面的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难道师兄你也闻到了吗?你们男人的鼻子可真灵,早知道我也喷一点香水出来。” 孔祥天闭着眼睛,将鼻子往前面伸了伸,仔细嗅了嗅:“香水里面有别的味道,是狐狸的气味。” 他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师兄孔祥天都说这车上有狐狸,那么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他提到狐狸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瞬间的紧张起来了,身上有着香气,而且车上有狐狸。难道前面的那个人真的是秋词,我找了那么久,现在居然会意外出现在车上。 一想到这里,我就从座位上面站立了起来。春语将我的手拉住,表情生硬,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细声回答:“可能是秋词。” 我甩开了她的手,身体摇晃着往前面的位置走去。回过头的时候,看见了春语低着头,旁边的孔祥天已经醒了,他以犀利的眼神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慢步走向前面,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给我的感觉从整个身形上来看那女人和秋词很像。 当我走到那盏昏黄的灯光下面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容,那个女的和秋词居然一模一样,她就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双手擦了擦,她依然还在那里。 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秋词…;…;” 她慢慢抬起了头,盯着我,我看了她眼眶里满是泪水,两行泪水一直流到了下巴上面。她这样子让我觉得不知所措,也不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也哭泣。 我再问她:“你真的是秋词吗?” 她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了,大声哭泣了起来,然后在嘴里大声吼着:“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和我分开后竟然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她真的是秋词,我高兴得快要叫了起来。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让我在这里意外遇到秋词,看来一切的缘分都是上天安排的。我低下身子,紧紧抱着秋词的身体。 秋词在我的襁褓里极力反抗着:“我上了车就看见那个女人躺在你的身边,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个没良心的男人。” 秋词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那一刻我好害怕这是一场梦,如果真的是一场梦,我真的希望这场梦不要醒来。 “没有,我没有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知道吗?你离开后,我有多想你。我要抱着你不松手,我害怕松手以后你再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在他的耳边说着,那一刻我能感受到我的眼里也有泪水,从我的脸颊上米昂流淌而过。 “那我还是你的妻子吗?” “是的。”我很中肯的回答。我把秋词抱在怀里,鼻子全是她的气息,这样的气息真实得让我觉得这就是一场梦。哪怕是梦也好,我都愿意接受。 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孔祥天的手握着那把同钱串子剑。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我们的身上离开。 第三十八章 寺庙 (求推荐票,钻石票,谢谢!) 看着孔祥天的目光,本来还喜极而泣,现在我反而心里隐隐发愁,这孔祥天分明就是个倔驴。现在妖和刺士在一辆车子上面,这不是兔子自己送到狼的嘴里吗?总不会还有傻到有不吃肉的狼。 喜悦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味道,车子里面迅速弥漫着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孔祥天没有立马动手,这是在车上,虽然人不多,但是也总得顾忌一下车上的乘客。他一直握着手中的铜钱串子剑,一直没有松手。 春语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好,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我们。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如此黯然神伤,一次也没有,现在我的思绪很乱。一方面我要想办法怎么和孔祥天这个倔驴解释,一方面有要安慰春语。 秋词在我的怀里躺着,哭闹了一阵子后就安静下来了。 我们四人就在车子上面僵持着,一直等到车子停了下来。车子在仁里村停了下来,车师傅就是村子里的人,匆匆忙忙把车上的乘客赶下车了之后就将车子开走了。 几个村里的人也都三三两两离开了。我们四人站在凹凸不平的村道路上互相望着彼此,春语和孔祥天站在马路对面,他们两人打着一把手电筒。孔祥天握着手电筒,然后将那强烈的光束照到了秋词的身上。 我用身体挡住了光线,将秋词搂在了怀里。 背对着孔祥天大声喊着:“如果你要杀了秋词,你就先杀了我。” 秋词似乎是看到了孔祥天手中的那把铜钱串子剑,那块古玉在黑夜里闪闪发着光亮。她在我的怀里小声说:“他们是刺士,你居然会和刺士在一起,我们快点离开。如果他们敢伤害你,我一定跟他们拼了命。” 孔祥天将铜钱串子剑握在手上,准备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春语忽然走上前去拦住了孔祥天,大声喊着:“师兄,这个小狐狸没有恶意,她是一生的妻子,咱们暂且先不要和这小狐狸纠缠好吗?我用性命担保,这个狐狸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 “你让开。”孔祥天声色俱厉。 春语用身体挡在了前面,看样子是不会让步的。孔祥天虽然是头倔驴,看现在的春语,她也倔强,比孔祥天还要更厉害。 孔祥天和春语纠缠了一会儿,终于未果。最后不得不收下自己的铜钱串子剑。 秋词眼神迷离,小声问着我:“你和那个姑娘到底有没有瓜葛,我能看得出来那个姑娘喜欢你,而且是很动情。” 我摸了摸秋词的额头,然后深深亲吻了一下,在心里暗自庆幸着,我的秋词终于回来了。 春语没有理会我和秋词,而是提着袋子就往着一条小路上面走去。孔祥天跟在后面,他不听回头盯着我和秋词的一举一动。 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竟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今夜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夜。如果实在不行,明天我就带着秋词离开,这样的话也许就能不避开那些是是非非。 那条小路很难走,我们差不多在山林里绕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座破败的寺庙。 那座寺庙似乎已经很多年无人光顾了,房顶的中央一个很大的洞,里面的神像都被人给砸毁了。房屋里满是蜘蛛丝,我们四人收拾了一会儿,里面稍微能稍事休息了。 孔祥天找了一些柴,在屋子的中间生了一堆火,房间里面被火光照亮,算是有些温暖了。 他又去外面找了一些干草在地上铺了一小块,然后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上面,独自一人坐到了墙角,离火堆很远。 没想到孔祥天虽然性情是一头倔驴,又不喜欢说话,可是这样一看他还是挺细心的男人。 春语在火堆旁边烤了一会儿火之后看见师兄已经将床给铺好了。她阴沉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师兄说:“师兄,你坐在那边冷,要不我们一起。” 我看见孔祥天的脸上忽而就变红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 “别…;…;别…;…;”孔祥天吱吱唔唔的说。 刚刚还笑着的春语这个时候又拉长了脸,她冲着孔祥天大声吼着:“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让你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你又不同意,你难道也和别的男人一样吗?只是玩玩我而已,难道我就真的那么贱,倒贴都没有人要。” 春语说了一长串话,虽然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一眼,可是我知道这些话都是给我说的。那时候我和秋词两人相互依偎着在火堆旁边,盯着春语演着这一出闹剧。 孔祥天被春雨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着,有些迟钝,站立起来了走到春语面前,有些尴尬着解释着:“春语,我没有这样说,你别乱想。” 春语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然后大声说着:“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无情无义,说,你是不是这样的人?” 春语的手点一下孔祥天的额头,孔祥天就往后面退一步,没想冷冰冰的孔祥天居然会在春语的面前这样软弱。我还以为他是块铁疙瘩,没有思维的。 退了几步,孔祥天无路可退,身体已经靠着墙壁了。春语的手指再一次戳着孔祥天的额头,这一次孔祥天的身体如同触电般一样反应了过来,她双手把春语的双肩撑住,挡着她不要再靠近。 春语被孔祥天抓着,怒目相向,然后迅速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孔祥天的脑袋,用力往下拉。一直将他的嘴拉到自己的嘴边。 他们在我和秋词的面前竟然吻了起来。春语接吻的时候还特意转过了头望着我,我看到了她的眼眶湿润,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妆都花了。我看着他们如此,低着头,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 秋词在我旁边似乎有些激动,笑着问我:“他们两个接吻了呢!” “嗯。”我轻声回答着。 “孔祥天,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以后你孔祥天就是我的春语的人,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对吗?”春语在房间里大声喊着,似乎是生怕别人听不到。 孔祥天的眼神呆滞,似乎还在回味这刚刚亲吻着春语的感觉,他轻轻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巴。现在的孔祥天就是个愣头青傻小子,估计春语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我…;…;”他回答春语的时候有些结巴。 “你到底答不答应,难道你得到了我吻,就这样算了吗?没良心的男人!”春语朝着孔祥天骂着。 也许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孔祥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答应。” 春语将孔祥天搂着,然后再一次亲吻了孔祥天。他破涕为笑,大声说着:“那好,以后你就要听我的。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杀小狐狸。” 孔祥天一脸疑惑,回答:“为什么,她可是狐狸。” “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也许是最后一件。因为我对你提的要求只有这一个,希望你能答应我好吗?” 春语的语气似乎是在央求。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想到春语能为我付出这么多,那一刻内心的感动似乎超越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是多想走到春语面前和她说一声谢谢,可是旁边的秋词将我的手挽住,似乎不舍得我离开。 孔祥天沉默了一会儿。 “我答应你,这是我唯一一次破例。我知道你喜欢那小子,不过你都说了我是你的人了,那么我一定会为你做一切事情。哪怕是牺牲我的性命。” 这是我听认识孔祥天后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最让人觉得最温暖的一句话。他竟然主动将春语抱在怀里,看来猫妖回答的问题是对的,孔祥天真的说过喜欢春语。 夜深的时候,春语和孔祥天睡在了草堆上面,他们互相依偎着。春语在孔祥天强壮的臂弯里面熟睡。孔祥天一直没睡觉,不时朝我和秋词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虽然答应了春语,可是他是个刺士,也许他依然还对我怀里的秋词心怀警觉。 我和秋词就坐在火堆旁边,我们时而望着彼此,时而将额头靠在一起。我们分开的太久了,和他分别后我经历了许多,不知道秋词和我分别后她是不是也经历了许多。 很多次我都想问问她,可是话到嘴边了又咽下去了。在这里有孔祥天盯着,有些话是不能说,也不能问的。 秋词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思,整夜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安静坐在我的身边。 我在心里计划着明天就离开这里,然后去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妖,没有刺士,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相互照顾彼此,然后一直到老。这就是我的愿望,渺小的愿望。 后来秋词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她睡觉的时候依然很美丽。长长的睫毛偶尔颤抖着,就像在做一个美丽的梦。看着她我就觉得心里释然,所有的过往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夜,我和孔祥天两人都没有睡着。 第三十九章 悬崖 我整夜没睡,希望在孔祥天他们睡觉的时候能乘虚逃走。【零↑九△小↓說△網】 没想到孔祥天一直盯着我,他这一夜倒像是寺庙里的菩萨了,身体僵硬而且,连眼皮都很少眨。天快亮的时候,我知道想要逃走估计是没戏的,也就睡了一会儿。 等我一觉睡醒的时候寺庙里面居然没有人了,孔祥天和春语不见了,秋词也不见了。三个人同时不见了,让我很着急。虽然孔祥天已经答应了不杀秋词,但是我总觉得他肯定会有所作为的。 寺庙里的柴火堆已将熄灭了,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我居然不知道。没想到这一觉睡的如此熟,我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昨夜可能是是因为天黑,没看到这里的是什么样子。 当我走出寺庙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寺庙在一个耸立的山头上面,这个山头被晨雾围绕着,偌大一片又一片的云海尽收眼底。寺庙前的小院子对着的是一个悬崖,悬崖边上生长着一颗千百年树龄的松柏,枝叶繁茂,宽大的树冠快要将寺庙遮盖了。 山头上的地方不大,放眼望去,根本没有三人的身影。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了? 我站在悬崖边上朝着四处大声呐喊着:“秋词,春语…;…;你们在哪里?”我喊了一会儿,可是没有人答应,难道他们离开了这里,或者秋词被春语和孔祥天带走了。那样的话就糟了,我昨天刚刚和秋词相见,没想到今天又要分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怪自己那一觉睡得太沉,我站在悬崖边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着自己的耳光。扇了几次,脸上开始火辣辣的疼。 我一边抽还一边骂着:“林一生,你真的很该死,好不容易找到秋词,现在居然又给丢了。” 我刚刚骂完,身后便响起了秋词的声音:“你如果要抽的话,就应该用点力。” 我的身后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转过头去,秋词站在我的身后。清晨的微风吹动着她的发梢,云雾飘来的时候,她就像一个美丽的仙子。那一刻,我竟然不知道是哭是笑,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刚刚抽打自己的脸的时候,她肯定看见了。 “你去什么地方了?我还以为…;…;” 本来想说的话,却看见了春语和孔祥天就坐在寺庙的门口。我也就在悬崖边上悲伤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三人就凭空出现了,他们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你还以为我们把你的秋词给杀了?”春语坐在寺庙的门槛上大声说着,现在她对我说话的口气明显变了。她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冰冷了,和孔祥天一样冷,她的变化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间转变的。 “没有,你多想了。”我慌忙解释着。 “我知道你想带着你的秋词去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可是秋词却还要跟着我们。因为现在丰县里所发生的一切和狐狸有关,她要和我们一起,你总不会不跟着我们吧!” 春语说的时候根本就没看着我,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我们似乎陌生了很多。 “秋词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之间的第二条约定,一起生,一起死。” 秋词听到我说第二条约定的时候竟然冲到我的面前,将我的手臂紧紧抱住,然后轻轻跳了起来亲吻了我的额头。我们望着彼此,秋词盯着我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单纯,单纯的就像一池秋水那么干净。 “要跟着我们,那等会儿我们要到崖壁下面去找我们师傅,刚刚我和师兄去准备绳子了,只找到两根。你们两人一根,我们两人一根。如果怕死,可以在上面等我们。”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春语说她的师傅竟然在这悬崖下面,云层很深,根本看不清楚云层下面有多高多险。我虽然不是胆小如鼠的人,可是还是为我们的安全有些担忧。 春语从身后拿了绳子,那两捆绳子丢在寺庙前面的院子里面。 孔祥天拿了其中一捆绳子,然后将那捆绳子系在了那颗松柏的树干上面,用力拉扯一下,对着春语喊道:“你先下去还是我先下去。” 春语一直不答话。孔祥天就站在那颗松柏下面,等待着春语的回复。 我把那把绳子拿在手里,学习孔祥天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将手中的绳子系在了宽大的树干上面。秋词走了过来,拉着绳子说:“要不我先下去?”她的话很轻,很温柔,听得让人全身酥软。 “别了,还是我先下去。”我将外套脱了下来,交给秋词,说:“垫着手,这样擦着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我双手握紧粗绳子,准备慢慢往下面去。坐在寺庙门槛上面的春语也急匆匆走了过来,站在孔祥天面前盯着他。 孔祥天没有任何反应。 春语喊着:“让开一点,我先下去。” 孔祥天似乎有些憋屈,说:“要不,还是我先下去。” “怎么那么多废话。”春语拉着绳子就先下去了,她比我的速度还快。 这样简易的绳子上面只能有一个人,两个人会晃得厉害。春语下降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绳子,没看我一眼,她在我的下面,我一直望着她。 就在烟雾缭绕的时候,春语忽然加快的速度,就像是把手松开了一样,急速下降着。我见情况不好,也逐渐松开了手,加快了速度。没几秒钟,春语就在我的视野里面消失了,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春语可不能在这悬崖上面有什么闪失,不然的话我可怎么和孔祥天交代。怕是有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 原本我想加快速度,没准能早点找到秋词,可是因为速度太快,竟然怎么用力抓紧速度都无法让自己的速度停下来。可能是因为太用力,手心生疼。 也不知道向下滑行了多长距离,我的手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知觉。结果轰然掉落到了一块树梢上面,那些枝丫将我身上的衣服给划破,身上也有许多地方被刺伤。 幸运的是树梢让我的速度降了下来,树梢下面就是一块三尺来宽的平台。我重重摔倒在了平台上面。落地的时候我是闭着眼睛的,害怕自己会一命呜呼。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春语蹲在我的身边。 “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我会摔死吗?”她的那双大眼睛盯着我看,眼里满是歉疚。她很小心将我的手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了吹。 虽然现在就我们两人,可是我还是害怕秋词如果下来之后看到我们两人如此亲昵,会乱想的。我不该这样的,不能再让秋词伤心了。 我将手缩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快下来吗?就为我们两人多争取一些时间,我知道你现在眼里全是秋词,你的眼里现在根本就容不下我是不是?” 她的话问的很直接,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我现在找到了秋词,她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在我的心里春语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不要多想,我们是朋友。” “朋友…;…;哼哼…;…;”她忽然冷笑了起来,因为秋词的出现,我和春语之间已经尴尬到害怕看见她的样子,害怕听到她冷嘲热讽的说话。 “春语…;…;” 她站立了起来,走到了三尺见方的平台边缘。刚刚落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里是谷底,没想到这里只是悬崖边上的一块凸起来的大石。我们依然身处在云雾之中,看来大石下面依然还是悬崖,而且深不见底。 她背对着我说:“你现在是被秋词给迷住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难道你不觉得秋词出现的不是时候吗?” 其实我也有想过春语说的问题,可是秋词在我的面前是那么真实,在我看来她一点问题也没有。现在有问题的倒是春语了,她似乎越来越沉溺在我们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之中。 “没有,她就是我的妻子秋词。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爱着她。”我这话说的很坚定,也许和春语摊牌,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春语只是冷笑了一声。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秋词和孔祥天也都顺着绳子下到了平台上面。秋词见到我满身是伤满眼焦虑,轻声问着我:“一生,你怎么受伤了。”她盯着背对着我们的春语,朝着春语大声说着:“是不是有人伤了你,让我替你报仇,我的道行不够没关系,这口恶气咱们还是要出的。” 秋词在我的面前龇牙咧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我拉着秋词的手,回答着:“别乱想,刚刚手滑了,掉下来了而已。” 孔祥天也算是个木鱼脑袋,他下来之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傻傻站在我们旁边盯着我们。最后见秋词不再闹腾了,走到春语的身边,小声说:“咱们去找师傅。” 石头后面,一个幽深巨大的洞口等待着我们。 第四十章 九宫之数 孔祥天先进入到了洞穴里面,洞穴里面的光线昏暗,洞口很小,进入的时候要需要佝偻着身子。没走几步他便拿出了手电筒。手电光的光束在里面来回扫荡着,洞穴里的容貌终于浮现在我的眼里。 洞穴四周是用砖石堆砌而成的墙壁,上面有很多文字,那些从砖石上面凸起的文字我一个字也不认识。看样子并不是现代人使用的文字,那些文字很古老,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一个似乎是天然的洞穴便慢慢浮现了。 手电光打在这个洞穴里面的时候,耀眼的光芒四射开来。那些被散开的光芒有些刺眼睛,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将手电光移开后才发现,天然的洞穴的墙壁上竟然凸起了很多像是水晶一样的东西,那些水晶横七竖八,大大小小的凸起,就像是通话里面的水晶宫。我们踩在光滑得能照见我们模样的透明水晶地板上面。 春语走在最前面,盯着四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声说着:“我听师傅说过这个地方,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漂亮,用最美丽的语言也形容不了这里。” 她啧啧称奇,在我身边挽着我手臂的秋词也四处张望着。 秋词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着:“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越往深处走,洞穴里的温度就越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竟然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春语的师傅他在这样的地方干什么,总不可能也在修仙练道想要成为神仙?我在心里问着自己,不过现在跟在孔祥天的身后,最好不多问。 可是没走一会儿,便遇到了麻烦。摆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有九条分岔路口,这些路口除了方向不一样之外,洞口的大小,洞口的形状竟然都一模一样。【零↑九△小↓說△網】孔祥天和春语走在前面,停了下来,在九个洞口来回徘徊着。 春语问着孔祥天:“这里这么多洞口,我们该走哪一个?师傅以前给你说过没有,怎么才能找到他。” 孔祥天抓耳挠腮,似乎一时间也找不到正确的路口。他的脸上疑云密布,有些勉强的说:“他老人家哪里会告诉我,这里本来就不是我们这种低级别的刺士能进来的地方。” 我们互相望着彼此,根本没人能想到该走哪里。 我们在这里停留了很久,似乎也想不到更有效的办法,天知道我们如果走错会遇到什么,会走多少冤枉路。现在我们耽搁不起时间了,猫妖说过,时间不多了。 在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春语站出来大声说着:“我们随便选择一条路,如果发觉走错我们再绕回来就是了,反正只有九条路,大不了我们把这九条路走完。总有一条路是正确的,与其在这里等,不如我们试一试。” 现在我们其余三人根本提不出来更有效的意见,似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真的找不到春语的师傅,那可能这真的就是天意。 春语大声问我们三人:“你们同意吗?” 她的目光转向孔祥天,孔祥天并没有回答,不说什么那就是默认同意。她的目光扫向秋词,秋词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转到我这里的时候迅速又瞥向了孔祥天,看来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我。 这样让我很是不自在,跟着他们一行,我就像是个多余的人,或者我就是他们眼里的包袱。 春语自作主张,大声说着:“没人反对,那我们就随便选择一条。”她的手在九个洞口门前来回摇摆,闭着眼睛,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她指向了从左边起第四条洞口:“我们就走这条。”说着就走了进去,也不理会我们是否跟了上去。孔祥天自然立马跟了进去。 我和秋词对视了几秒,现在他们进去了,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只能选择默默跟着他们。我和秋词迅速进入到了第四个洞口,春语和孔祥天走的很快,我们在后面根本不敢含糊,紧紧跟随着。 没走多久,当我们再一次面对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九个洞口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惊得差点掉下了眼珠子。没想到又是九个洞口,难道这里面是迷宫。 两层九个洞口,要在这两层里面找到一跳真确的路线,几率只有百十一分之一。我们这样茫无目的的乱窜,只能越来越迷糊,如果再往里面走可能真的会迷失在这里面。 秋词嘟囔着嘴巴,小声在我的耳边呢喃着:“这里我知道怎么走,以前我听奶奶说过这样一个地方。” 她的话虽然很小,可是却被春语的听见了。也许她一直都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她听到之后大声问着:“小狐狸,你竟然知道这里?” 秋词做着鬼脸,俏皮的回答:“我就是知道了,怎么的,难道只准你们这些自认为有着杀妖本领的人才懂得这九宫之数吗?” 春语问:“九宫之数?” “是的,这九宫之数本来源自我们狐狸一族。大家都知道狡兔三窟,而我们狐狸一族在先古的时候就是以这九宫之数来作为洞窟的。我奶奶曾经给我讲起过这九宫之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以前应该是先古的狐狸洞。”秋词津津有味的回答着,显得很自豪。 孔祥天听到这里是个狐狸洞,有些情绪激动,大声喊着:“你别在这里污蔑我们师傅,这里可是我们师傅修行辟谷的地方。” 他怒气冲冲走到了秋词面前,横眉冷对。 “不相信就算了。”秋词藏到了我的身后,然后躲在我的身后小声说:“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随便选择一个空口向里面走,肯定还会有九个空口的。这九宫之数就是每层九个洞口,一共九层,要想再这九宫之数中找到正确的那一条路,也许没有人比我懂了。” 九层之中每层都有九个洞口,这样组合起来差不多有上亿种方法,如果真的要想在里面找到正确的一条路,几乎算是大海捞针了。 春语笑着说:“你一个小狐狸,若是你骗了我们,我马上改口让我师兄杀了你。” “不相信我们可以再走一层。”秋词似乎很自信。 “别后悔。”春语也自信满满的样子,看着她那样自信满满的表情我就知道春语输了。我了解秋词,她虽然身为狡猾的狐狸,可是她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假话。 春语又随便挑选了一条路,我们四个人一起朝着那条路里走去。走了差不多一会儿,又是一个九条路口分叉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看来秋词说的是真的,这个洞穴的布局真的是九宫之数。 看来我们是真的走入了迷宫。不过按照这个九宫之数的布局,想要找到隐藏在里面的人比登天还难,可是想要出去却很容易,因为每往出去走一层就只有一个出口。这九宫之数还没有达到要困死人的地步。 可见设计这九宫之数的狐狸并不坏,看来这里是先古的狐狸洞并没有错。 现在我们要找到春语的师傅,看来只得依靠秋词了。秋词昂首挺胸在春语的面前晃悠了一圈,嬉笑着说:“别不相信人,现在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吧!如果你们别这样瞧不起人,兴许我会高兴带你们找到你们师傅。” 春语忽然黑了脸,从身后掏出了那把挂着一块古玉的铜钱串子剑。 她将那把剑对准了秋词,那剑尖刚好抵到了秋词的下巴,她一步步逼近,大声吼着:“我不需要向一只狐狸哀求着什么,要知道你始终是一只狐狸,不是人。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现在这里我就是王,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 春语的样子很愤怒,如同疯了一般。旁边的孔祥天看到情况不对,从身后也掏出了自己的铜钱串子剑,将那把剑对准了秋词。现在两人都对准了秋词,如果真的发生了矛盾,吃亏的只能是秋词。 我快速将我的身体插到了秋词的身前,用手将那两人的剑挥开。 “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找到师傅最重要,秋词说的没错。这里是按照九宫之数排列的,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也许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师傅的。” 春语在我的面前呆滞了几分钟,最后竟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她放下了手上的那把铜钱串子剑。 “林一生,你的良心哪里去了?”她朝着我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就如同被针尖扎了一下。 “春语……” “好你个林一生,现在有了小娇妻就什么都向着她了。” “春语你听我说,秋词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要帮助我们而已。我知道她没恶意的。” 身后的秋词看到现在情况如此复杂,在我的身后低语:“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春语姑娘,我只是个调皮的小狐狸而已,别往心里去。” 我哀求着春语:“春语,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我们听一听秋词的好吗?没准她说的是正确的。” 春语手中的铜钱串子剑掉落到了地上,那声音在洞穴里异常响亮。那把剑掉落的声音,就像她的心被摔碎到了地上。 第四十一章 九龙抬棺 春语终于妥协了。 秋词拉着我的手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我们两人走在前面。秋词的脸色阴沉,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在我的耳边细语:“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我是不是伤害了春语?” 我停了下来摸着她的额头,安慰她:“没有,错的一直都是我。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会给春语解释的。” 她脸上的阴云并没因为我的话而散去。 我们四个人走在洞穴里沉默着,就像是已对死气沉沉的僵尸在被人驱赶着。 在我们的身后,孔祥天紧跟着春语,他好几次想要走上前去拉住春语,却被春语给狠狠甩开了。孔祥天盯着我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恶意,看着孔祥天的眼神,愧疚感便油然而生。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四人肯定会出事的。 出了三层洞口,我们回到了起点。秋词站在洞口,朝着九个洞口仔细看了看,然后面朝着我们,小声说着:“这九宫之数根据天上星宿的排列而成,要在星辰密布的天象里到正确的排列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春语将手中铜钱串子剑拿在手里,孔祥天也时刻警觉着,他们就像两头盯着猎物的狼。 我问:“我们该怎么走?” 说着秋词站立在九个洞口的中央,大声念着:“九宫之数一直是我们狐狸一族的秘密,一宫清,二宫守,三宫明,四宫齐,五宫脉,七宫起,八宫围,九宫博。” 她闭着眼睛仔细思量,然后大声说着:“我们应该走守。” 秋词的念的话我不明白,也不用明白。既然秋词能带我们找到接下来该走的路,那么我就听她的走守门。 我走到第二个洞穴口,好不要犹豫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朝着里面走了一会儿,再一次碰到了九个洞口,秋词再一次念着那句口诀。 她对我们说:“这一次走脉。” 我们进入了第五个洞口。以此往复,一层又一层的九宫,秋词每走一个门口都念着同一句话,她念着那句话的时候表情如此认真,似乎我们不得不相信她。 在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我们面对着九个洞口,都有些迟疑。如果秋词的话没错,我们就应该能找到春语的师傅,如果没有找到我们又该怎么面对。那个时候春语是不是真的会违约杀了秋词。 我一定不会让春语得逞的,如果非要撕开这层薄纸一样的关系,我宁愿和春语撕开脸,哪怕我们将来不能成为朋友。 秋词站在九个洞口的中间念着那句话:“一宫清,二宫守,三宫明,四宫齐,五宫脉,七宫起,八宫围,九宫博。现在我们走围。” 春语和孔祥天站在洞口迟迟不肯进去,春语大声说:“你走前面,如果不是正确的出口,你就等着我们将你打回原形。我要让你生生世世不能为人。” 春语说的话很坚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曾经说过要帮我找到秋词的人,现在却要杀了秋词,我觉得和春语的距离那么远,仿佛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当我从春语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忽然将我的臂膀拉着。 “你要干什么?”我小声问着。 “没有什么……”她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吞咽了一口,那些话在喉咙里打着转。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前面的秋词轻声问着:“你们在说什么?” 我轻轻拨开春语的手,快步走向前去,将秋词揽在怀里。 长长的洞穴里面光线很暗,身后的春语和孔祥天将挂着古玉的铜钱串子剑握在手中,那古玉发着绿光。【零↑九△小↓說△網】整个洞穴开始隐隐绰绰,每走一步我的心里就紧张一次。 当我们走出洞口的时候一个宽大的房间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里,房间里面有一处造型奇怪的东西。秋词说的没错,她真的能带我们走出九宫之数,如果她能找到这里,那就说明这里是先古的狐狸洞应该没错。 “我说了,我应该能找到出口的。”秋词侧着脸对春语说。 春语并没理会她,她拿着手电光照射着在房间中央的那个巨大的东西。手电光的光圈和小,只能照射到那东西的一隅,手电光圈里拿东西上面满是黑色的甲状东西覆盖在上面。看样子是圆柱形的。 我们一点点朝着那个东西走去。 孔祥天手中的手电光在那东西身上扫了一次,我们才看清楚,这竟然是由黑色的巨石雕刻的黑龙。在这个房间里一共九条,这九条黑龙的脑袋都一齐朝着中央的顶部,仰头咬着什么东西。 我们都看得惊奇,没想到在这样深深的地下居然有这样的惊世之作。 春语轻轻触摸着那些黑龙:“我刚刚还以为这些东西是活着的。” 秋词在黑龙的周围转悠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上面簇拥在一起的龙首,她迈着细碎的步伐慢慢朝我靠了过来,然后蒙着我的耳朵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这里是九龙抬棺,如果没错的话,龙首的地方应该有一口棺材。” 孔祥天在房间里面大声喊了一句:“师傅,你在吗?”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面不停回荡着,似乎有很多人在一齐喊着那句话。这里的回音很重,听着让人心里一沉一沉的,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里面掉落后激起千层涟漪。 无人回答孔祥天。 春语的一只手摸着黑龙:“师傅不在这里面吗?如果不在这里面,肯定是小狐狸带我们走错了路。” 她手中举起那把铜钱串子剑对准秋词,大声喊着:“你走错路了?” 秋词表情淡定,回答:“谁说我走错了,先古的狐仙洞里只有一个房间是正确的,就是有这九龙抬棺的房间。你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秋词一只手指着上面的龙首,龙首仰头张着嘴巴,根本看不清楚龙嘴里是否有一口棺材。如果我们不上去,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是否还有东西。 春语拉着秋词的手,大声说着:“我们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妖心不改的东西到底能耍什么花招。” 春语将秋词驱赶到黑龙旁边,龙背上面黑粗糙,想要爬上去应该不难。秋词没有反抗,一步一步朝着上面爬去。春语想要跟着秋词,却被我拉了下来,我声色俱厉对着春语说:“我跟着她,我不想离开她。” 春语一脸气愤。 我们顺着黑龙的龙背一直向上爬行着,从龙身一直到龙头,也就十来米的距离,我们似乎爬了许久。当我们翻越龙头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围在几个龙头上面,盯着里面的那口水晶棺材。 在龙头上真的有一口水晶棺材,九条龙下巴承托着那口巨大的棺材。九条龙的嘴巴拼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空间,我们四人从龙头上跳到了那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我们一步一步走向那口棺材的时候呼吸声明显加重了。在这里面发现这样一口棺材,确实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孔祥天有些疑惑,问:“难道师傅在这口棺材里面?” 我们三人都没有回答,谁知道呢?我们靠近了那口水晶棺材,我们四人将那口棺材围住。我摸了一下那口棺材,很冷,就像是冰块一样。孔祥天拿着手电筒朝着水晶棺材照射一下,从水晶上面发射出了许多死状的光线,那些光线分明变成了彩色。 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他似乎有些畏惧,迅速将手电光移开。 “这是怎么回事?”春语问。 “这是水晶折射出来的光带,这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先古的狐仙洞里都会放一口这样能折射出五颜六色光带的棺材,听说躺在里面的尸体会万年不腐。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听说而已。毕竟先古时期的狐仙洞,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如果不是我刚刚看见九宫之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秋词回答着,看来她了解这里的一切。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证明我们的师傅和狐狸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请你明白,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终究是妖,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话。” 春语拿着手上的电筒照射着水晶棺材,那口棺材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着彩色的光芒。透过明净的水晶,依稀能看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那口棺材里横着一个漆黑的东西,那东西应该是躺在里面的。难道是春语的师傅躺在里面。 如果他的师傅躺在里面,这口棺材密闭着,除非他的师傅已经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不可能在密闭的环境里存活那么久的。他们的师傅越来越神秘了,让人捉摸不透。 春语盯着里面的黑漆漆的东西,小声问着孔祥天:“你说这里面躺着的会是我们的师傅吗?” 孔祥天用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盯着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第四十二章 星辰变了 我们在棺材周围观察了很久,水晶棺材很厚,想要从我外面看见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最后孔祥天终于下了决定:“我们打开棺材。” 春语自然是站在师兄的立场上,她点了点头表示支持。秋词在旁边沉默着不说话。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这里面真的是他们的师傅自然是好事,看来只能试一试了。 “可以。”我小声回答着。 我们三个人站在棺材一边,六只手一齐推着棺材的一边。冠盖很重,我们差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棺材却纹丝不动。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一个棺盖,我们三个人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们下来的时候别说带什么起重设备,就连钎子这些撬棍都难找一根。如果我们想要打开棺盖,看来比登天还难。 旁边秋词一直不说话,见我们三人如此吃力,才抿嘴说:“这口棺材你们是打不开的,里面有卡口,除非你们三个人能将棺材盖给抬起来。” 她这话说的,我们三个人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将棺盖抬起来。 春语有些不屑,大声说:“你是妖,要是你有这能耐,你来把这个棺材给我们打开。不然的话就少在那里说那么多风凉话,听着牙疼。” 春这姑娘的嘴巴劲又上来。 秋词没有回答她,而是慢慢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她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她的牙齿锋利,从她的手指上面竟然流出了深蓝色的血液。我看见她的手指流血了,心里一慌,赶紧上前去将她流血的手指握在手中。 “你这是干什么?” 秋词用力挤着自己的手指,伤口上的蓝色血液一股劲儿往外面冒着。她笑着对我说:“没事的,我帮你们打开棺材而已。【零↑九△小↓說△網】” 她将流着蓝色血液的手指在棺盖上面画着,她的手指就像一支行云流水的笔,在棺盖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像是符文,字画相间,潦草之中又有规整的脉络。 我在一旁看得入神,回想起秋词的意外出现,再看看那蓝色的血液。我确定这就是我曾经认识的秋词,她的身体里依然流淌着蓝色的血液,她依然是一只蓝眼狐狸。 秋词沿着棺盖一直画着,然后是棺身,这一路画完,整个棺材几乎都变成了绿色的。看的我有些心疼,这么大一个棺材,她得流多少血液。旁边的孔祥天和春语看得都有些咂舌,全都哑口了。 她画完后,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站起来笑着望着我,用手擦拭了额头的汗珠。我轻轻将秋词流着蓝色血液的那只手握在手上,朝着伤口处吹了吹,那根手指依然还在流血。 秋词将手收了回去,说:“我没事。” 那口棺材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我们四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水晶棺材。那口水晶棺材抖动了之后,棺盖竟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棺材头竟然慢悠悠露出了一丝缝隙。 那条缝隙越来越宽,最后竟然整个棺盖都慢慢向上移动,移动了一段距离之后整个棺盖就像是悬浮在空中了。 秋词喊着:“快点将棺盖推开。” 我们三人迅速动手努力推着棺盖,旁边的秋词也准备上来搭手。我轻声细语对她说:“你还是休息一会儿。” 秋词也算听话,在旁边站立不动,她盯着我们三人。 旁边的春语嘶吼了一声,我和孔祥天也大声呐喊了起来。那棺盖虽然悬浮在空中,我们三人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其推开。棺盖一点点被打开的时候,棺材里的情景就像一副画展开了画卷。 当我们四个人站在棺材边沿望着里面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入到里面去了。 春语眼睛直勾勾看着里面,问:“这里面躺着的是谁?” 我们几个人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躺在里面的竟然是一个鲜活的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只有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那个孩子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 我仔细从头至尾看了看孩子,不过这个孩子的确有点奇怪。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穿着大人的衣服,他的身体被包裹在了里面,他的右手边竟然还放着一把青铜刀币焊接的串子剑,那剑柄的末端既然镶嵌着一颗几近透明的水晶。 孔祥天和春语在看到那把青铜刀币串子剑的时候,纷纷跪在了棺材边上,然后大声喊着:“师傅,师傅……” 这里面的孩子居然是他们的师傅,可是我从来没有听春语说过他们的师傅是个孩子。这样重要的信息春语是不可能不对我说的,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师傅已经返老还童了。难道这先古的狐仙洞,不仅能让人尸身不腐烂,难道还有让人返老还童的功能。 我和秋词站在一边。 孔祥天和春语接连喊了几声,躺在里面的那个小孩也不见醒过来。他们两人都抬起头来用试探的目光盯着我们看,似乎是想要从我们的目光中获知棺材里面的情况。 我和秋词摇了摇头。 他们先是探头在棺材边沿朝里面望了一会儿,看见里面的孩子没有动静才悻悻站立了起来。 春语有些吃惊,问着站在旁边的孔祥天:“这里面的会是师傅吗?” “一定是师傅的。那把剑。” 也许师傅现在的模样应该让两人有些难以接受,孔祥天匍匐在棺材边沿仔细盯着那个小孩子的胸膛,我也顺着孔祥天的目光望过去,那个小孩的胸膛上下起伏,说明还在呼吸。原来躺在里面的小孩子还活着。 “师傅还活着,师傅醒一醒。”春语在旁边喊着,可是又不敢上前去触摸躺在里面小孩子。 “他只是还在冬眠。”秋词突然开口,我们三人都望着她。 冬眠一般都是动物的行为,怎么人也会冬眠。蛇到冬眠的时候会蜕皮,很多动物在冬眠的时候身体机能都会发生改变。难道春语的师傅冬眠了之后也会发生改变? “师傅临别前说回来会给我们惊喜,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孩子。”春语在旁边兀自说道。 现在既然找到了师傅,那么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早点离开这里。我们在下面已经耽搁了很久,也不知道丰县里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旁边的孔祥天盯着我的时候似乎猜到了我的疑虑,他问春语说:“我们带师傅回去?” “行。”春语立马答应了。 孔祥天和春语将小孩子抱了出来,孔祥天将身上的衣服撕成了布条,将那个孩子绑在自己的背上。任凭孔祥天和春语如何揉捏着孩子,那孩子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一样,根本舍不得醒过来。 我和秋词搭手将孩子从九龙抬棺上面弄到了地面。 一行人匆匆忙忙便往出口的方向走去,在路上春语一直盯着秋词。我也明白她的心思,这秋词对先古的狐仙洞了解这么多,而且又能打开水晶棺材,谁都会起疑心的。 可是我依然相信,她就是我的秋词。 下来悬崖容易,可是要上去就更难了。上绳子的时候从云层里还依稀透过缕缕光线照射在我们的脸上,可是当我们努力爬上悬崖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下去了。天上银河密布,星辰闪烁。 春语和孔祥天在寺庙里面安置小孩子,悉心照料的着,一刻也不松懈。现在他们两人根本无心理会我和秋词。 我和秋词来到悬崖外面,我们两人肩膀靠在一起,坐在那颗巨大松柏树下面。我们盯着远处若影若现的云海。秋词将我的手臂挽着,睡了一会儿。她在我的身边睡的很香,谜一样的秋词就在我的身边。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我对秋词了解的太少了。 寒风起来的时候吹起了秋词的头发,她的头发在我的脸上萦绕着,让我觉得很温馨。她似乎冷醒了,抬头睁开眼睛望着我。什么也没说,轻轻亲吻了一下我的脸。 “你醒了?” “嗯。”她的表情很满足。 我们就互相对视着,些许过后,秋词满足的脸忽然变得阴郁,她小声说:“天上的星辰变了,似乎要变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我还以为要下雨了,将秋词扶回了寺庙。她在往寺庙走的路上不停盯着天上的星星,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有些好奇吻着她:“你在看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她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没什么,就是天上的星辰变了。” 秋词的话很奇怪,什么天上的星辰变了。当我再一次问起的时候,秋词竟然不说话了,她拉着我的手快速回到了寺庙。 夜里我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天气,天气一直很好。秋词躺在我的身边,好多次我都想问她,可是她一直熟睡着。 对面的那个小孩子躺在春语和孔祥天的中间,火光照亮了他的身体,他的胸膛依然起起伏伏。这一夜,他也安静的就如同外面寂静无声的夜。 第四十三章 狐狸肉 我们三人带着师傅回到了丰县,出了车站的时候,在车站的出租车候车区附近围满了人,那些人扎堆成一圈。众人窃窃私语,很热闹的样子。 我们三人带着熟睡不止的师傅,自然不好去管闲事。当我们经过人群周围的时候,那些围观的人群评头论足的样子很是奇怪,我特意凑到了周围听了一下。从那些人的嘴里忽然听见了‘这东西是狐狸’。 若是以前听见‘狐狸’两个字的时候我倒不一定会很在意,可是现在‘狐狸’两个字就仿佛针尖,时刻将我戳得生疼。旁边的秋词似乎也听见了那些围观的人群在议论狐狸,表情有些紧张,迅速从拥挤人群的缝隙里挤了挤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当我们努力挤了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人群围着的竟然是一只已经死去多时的狐狸。那只狐狸身体僵硬,毛色黯淡无光。 “这是怎么回事?”秋词拉着旁边的一个男人问道,那个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睛扫视着秋词的全身。 “不知道,一早就在这里了。出门在外,碰见这么个死东西,晦气。” 秋词听到那个男人骂着狐狸是死东西,自然心里有些不开心。她的脸色阴沉,似乎想要和那人争辩。刚好春语在人群外面喊着:“你们在瞅什么?” 我赶紧拉着秋词离开现场。出了人群,孔祥天和春语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师傅已经扶好坐到了车子上面。一辆车子肯定挤不下那么多人,春语独自坐到了车子上面,孔祥天站在车门边对我们大声说:“丧品店。” 他说话如此简洁,虽然没有人情味,不过他应该清楚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我和秋词也许会事半功倍。 我点了点头。可是回头一想,已经出来多日了,还没回去。【零↑九△小↓說△網】阿伟肯定有些焦急,我应该回去和阿伟打个招呼。 “我先回去,安排好了就过来。”我回答。 旁边的秋词一直在回首那些围观的人群。毕竟躺在地上的死去的是她的同类,这种感情可能不是我能理解的。 我将秋词的手拉了起来,小声对她说:“也许那只是个意外,你别伤心了。我们先回阿伟那里,稍事休息一下我们就去找春语。” “嗯。”此刻她的声音很小,她的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车子朝着阿伟的家飞奔而去。丰县的街上人群拥挤,可是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有三五成群的人围城一圈在看着什么东西。前面的车师傅是个大叔,他在前面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丰县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儿个一早起来,大街上满是死狐狸。” 我苦笑了一声,回答:“估计是动物园的笼子被人打开了,狐狸跑了出来。” 大叔笑了笑,说:“你这小伙子很幽默,丰县的动物园可没有这么多狐狸。丰县的各个角落都是,加起来估计得有上百只。” 上百只是什么概念,也许有的人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么多狐狸。没想到我们离开后丰县里竟然死了这么多狐狸,不过这些狐狸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现在也不得而知,如果刚刚仔细观察一下,没准能有更多的信息。 秋词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大叔说的话她肯定听见了。可是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眼神迷离,似乎心情很差。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心里和她一样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我们回到阿伟住处的时候,还没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子肉香味。那些浓浓的肉香味是从窗户上的缝隙里流淌出来的。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阿伟这家伙过的还不错,都奔上了小康能吃上肉了。 我慢慢推开门,朝着房间里面窥探着。 “阿伟,我回来了。” 阿伟就坐在房间里的火炉旁边,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眼神贪婪盯着正在火炉上煮的沸腾的锅。他听见是我的声音,偏过头来朝我大声骂着:“你这些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去丧品店找你也不见人影,和春语私奔了?” 他的声音很大,说完后又盯着锅里的肉去了。 我的身后站着秋词,他这样说会让秋词误会的,我赶紧岔开了话题:“这几天有事情,你在房间里面做什么东西?弄得屋子里全都是肉香?” 阿伟嬉笑着:“要不你先来尝尝?” 身后的秋词跟着我进了房间,她进到房间里就东张西望的,鼻子不停嗅着什么东西。我慢步走到阿伟的跟前,然后朝着她的锅里望着,那圆形的铝锅里面装了半锅子的水,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辣椒,看不见下面有什么东西。 见着阿伟准备动筷子,他拿着筷子在里面搅动着。从锅里露出了许多红色块状的肉块,这些肉块上面附着了许多的辣椒,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肉,不过能闻出里面有一股子很浓重的骚味。 阿伟拿着筷子搅动了片刻,见我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她见到秋词的时候眼睛都定住了,他这样的表情就跟没见过女人一样,伸出舌头舔着嘴巴,也不知道是被锅里的肉给馋住了还是看见秋词的生理表现。 他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秋词的时候,秋词含羞的低下了头。我见情况不好,用身体挡住了秋词,那家伙竟然还偏着头四处寻找。 “诶,你这家伙看够了没有。如果没有看够的话,要不我让开让你看个够。你可想好,这位可是我老婆。”我一脸严肃的说。 他听到这是我老婆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一些,阿伟虽然好色,可是还没坏到任何姑娘都去碰的地步。他知道身后的姑娘没戏了,将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火炉子,他拿着筷子再一次在里面搅动了起来。 “这肉好了,一生快让你媳妇坐下来,我们一起吃肉。今儿个我还去买了一瓶老白干,咱们哥俩喝一杯。” 我招呼着秋词坐了下来,阿伟将筷子递给了我,然后大声说:“这可是好东西,如果没回来,我还真的想一个人把它吃完。” 我看着锅里的肉,大半锅子的肉,他居然想一个人吃完。不过刚刚在一旁还没发觉,越靠近才发觉这里面的骚味越浓,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必定是些山里货。没准是这小子在我不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又发了财,买了山里货,一个人开洋荤呢! 我问阿伟:“这些是什么东西?” 阿伟将手勾了勾,然后将我的身体拉拢,小声在我的耳边说着:“这东西是街上死的狐狸,膻味重,你可别告诉你老婆。”说完阿伟竟然咯咯笑了起来,似乎还觉得这是一间值得高兴得事情。 在大街上捡死去的狐狸肉,炖着吃,这阿伟也真的是够了。不过阿伟不知道我老婆是狐狸,话说也不能怪他,如果我没有娶秋词,也许我会那么做的。 “这东西不能吃,吃这东西会倒霉的。”我小声劝着阿伟,这事千万不能让秋词知道了,今天看到那么多狐狸的尸体,相比若再知道这锅子里的肉是狐狸肉,她的心情不知道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什么不能吃,我可是洗了很多次,我都问过老中医了。狐狸肉是好东西,虽然有微微的毒,不过还是能入药的。”他提高了说话的分贝,让我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如果可以真的想找一块胶布将他的嘴巴给粘住。 ‘狐狸’二字一出,秋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恶狠狠盯着旁边的阿伟,眼里布满了蓝色的血丝,那眼神就仿佛想要将阿伟杀掉一样。我努力拽着秋词的手,好歹算是让秋词将怒火压了下去。 阿伟也看出来了秋词有些变化:“我说一生媳妇,咱在这里这丰县里当背二哥,也挣不了多少钱。好不容易在大街上都能捡到山里的货,如果你不喜欢吃,我和一生吃就是了。你别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我。” 这阿伟不说话还好,这一句又一句的直直刺激着秋词,秋词的眼瞳慢慢变成了蓝色的。 他们对视着,阿伟眯了眯眼,转头盯着我:“这一生媳妇还戴了蓝色隐形眼镜吗?” 我在旁边点了点头,想要打断阿伟的废话。 “你这东西膻味重,我老婆秋词受不了你这味道,我们还是先出去。” “好的。”阿伟从里面夹起了一块热腾腾的鲜肉,那肉块上面还掉着红色的油脂,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阿伟将那块狐狸肉彷如嘴里,一口咬了下去,鲜嫩的油脂从嘴里溢出,整个嘴角都油渍。 阿伟的表情很夸张,脸上的肉抽动着,嘴里不停咀嚼,闭着眼睛。 我们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阿伟忽然叫住了我们:“一生,你和你媳妇不喜欢吃这个东西,可是这头顶上的皮子应该有用。要不你们拿去给媳妇做一件皮衣,若是穿上那些皮衣,这走出去肯定拉风。” 该死的阿伟,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一大堆,如果可以,真的想走上前去给他一拳头。 和你们说说话 亲爱的读者,书写到这里,先放下书写的节奏,和大家说说话! 写书很累,这是毋庸置疑的,读书的时候写个千字作文都能憋出尿来,更何况现在是写这么长一篇小说,话说我都快憋疯了。 我写书的速度很慢,第一是打字速度,第二是思维,所以我每写一章差不多都得花上一两个小时,如果有那个妹子勾搭我,那就更慢了,综上,我每天更新的内容差不多需要花上我四五个小时。 整天在电脑前坐上四五个小时,而且是每天,那么问题来了,我的腰椎偶尔都会感觉到疼痛。 也许,我不是写的最好的,没有土豆和三少他们那么有才华,可是,我在用心向大家倾诉我想要告诉大家的这个故事。 这就是,不忘初心。 我想和大家常伴久安,一直走下去,我写,你们看,然后给你们带来一些哪怕是思想上的一点涟漪都行。 可是写到这里,棘手的问题便来了,作品马上上架,想要阅读的朋友就需要付费阅读,一章节三千字算下来应该一角几分钱,这么算的话一包辣条能看三章,一包五块的中南海香烟能看三十章,而三章我要在电脑前坐五个小时,三十章我要在电脑前面坐五十个小时! 这样的辛苦还希望能得到各位读者的认可,如果你们喜欢这本书,那么久请你们用你们的小手继续点击阅读啊!在此感激不尽!五体投地,感激了! 和我一起走到最后吧!我要和你们长相厮守啦! ------------------------------------------分割线------------------------------------- 剧情提示: 第一卷《渡劫》即将完结,大结局等着大家去探索。命题更新内容中,小狐狸秋词将要一生做一件大事。 大家来吐槽一下,谁是《渡劫》中最大的boss?在下面留言,参与互动,作者将要和你们一起讨论《渡劫》的最终大结局。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写了十二万字了,很多喜欢本书的读者可以加作者的qq:627864558(来对我吐槽) 友情提醒,今日更新一章vip,明日爆更,大家看得舒服,让大家看得舒服看得爽。对了,还有红包抽取哦。一定别忘记了,要支持米饭哥。 【记得多支持作者,每天送上免费的推荐票,有钻石的朋友可以送钻石。作者努力书写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只有你们喜欢看了,我的动力才满满的,文章才爽爽的。】 ----------------------------------------分割线---------------------------------------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984543729。 ----------------------------------------分割线--------------------------------------- 1.登录支持:黑岩阅读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账号,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轻松登陆,这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关乎着作品的人气,希望大家都登陆支持下(这点最重要哦)。 2.收藏本书:登录了之后,书的首页有“追书”字样,大家点击一下,以后就能在书架里面找到本书了。 3.推荐票:每个账号都有免费的推荐票,未充值用户一票,充值过的用户,每天都能免费投三票。 4.赠送金钻:作品的封面页,有“金钻”字样,点击即可送金钻,投金钻是免费的。用户通过订阅vip作品章节,当月每消费满5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通过捧场作品,当月每捧场满50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都上不封顶,并且网站次月会免费赠送金钻给大家哦。 5.捧场支持:书的首页可以捧场,有酒杯(1块)、扇子(5块)、神笔(10块)、宝剑(50块)、玉佩(100块)、皇冠(1000块)。当单笔捧场超过1000元时,网站将为本书做横图展示在全站首页,并且会备注上捧场者的名字,被全站瞩目哦。 ------------------------------------------分割线------------------------------------- 第四十四章 你快上来 亲爱的读者,书写到这里,先放下书写的节奏,和大家说说话! 写书很累,这是毋庸置疑的,读书的时候写个千字作文都能憋出尿来,更何况现在是写这么长一篇小说,话说我都快憋疯了。 我写书的速度很慢,第一是打字速度,第二是思维,所以我每写一章差不多都得花上一两个小时,如果有那个妹子勾搭我,那就更慢了,综上,我每天更新的内容差不多需要花上我四五个小时。 整天在电脑前坐上四五个小时,而且是每天,那么问题来了,我的腰椎偶尔都会感觉到疼痛。 也许,我不是写的最好的,没有土豆和三少他们那么有才华,可是,我在用心向大家倾诉我想要告诉大家的这个故事。 这就是,不忘初心。 我想和大家常伴久安,一直走下去,我写,你们看,然后给你们带来一些哪怕是思想上的一点涟漪都行。 可是写到这里,棘手的问题便来了,作品马上上架,想要阅读的朋友就需要付费阅读,一章节三千字算下来应该一角几分钱,这么算的话一包辣条能看三章,一包五块的中南海香烟能看三十章,而三章我要在电脑前坐五个小时,三十章我要在电脑前面坐五十个小时! 这样的辛苦还希望能得到各位读者的认可,如果你们喜欢这本书,那么久请你们用你们的小手继续点击阅读啊!在此感激不尽!五体投地,感激了! 和我一起走到最后吧!我要和你们长相厮守啦! ------------------------------------------分割线------------------------------------- 剧情提示: 第一卷《渡劫》即将完结,大结局等着大家去探索。【零↑九△小↓說△網】命题更新内容中,小狐狸秋词将要一生做一件大事。 大家来吐槽一下,谁是《渡劫》中最大的boss?在下面留言,参与互动,作者将要和你们一起讨论《渡劫》的最终大结局。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写了十二万字了,很多喜欢本书的读者可以加作者的qq:627864558(来对我吐槽) 友情提醒,今日更新一章vip,明日爆更,大家看得舒服,让大家看得舒服看得爽。对了,还有红包抽取哦。一定别忘记了,要支持米饭哥。 【记得多支持作者,每天送上免费的推荐票,有钻石的朋友可以送钻石。作者努力书写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只有你们喜欢看了,我的动力才满满的,文章才爽爽的。】 ----------------------------------------分割线---------------------------------------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984543729。 ----------------------------------------分割线--------------------------------------- 1.登录支持:黑岩阅读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账号,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轻松登陆,这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关乎着作品的人气,希望大家都登陆支持下(这点最重要哦)。 2.收藏本书:登录了之后,书的首页有“追书”字样,大家点击一下,以后就能在书架里面找到本书了。 3.推荐票:每个账号都有免费的推荐票,未充值用户一票,充值过的用户,每天都能免费投三票。 4.赠送金钻:作品的封面页,有“金钻”字样,点击即可送金钻,投金钻是免费的。用户通过订阅vip作品章节,当月每消费满5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通过捧场作品,当月每捧场满50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都上不封顶,并且网站次月会免费赠送金钻给大家哦。 5.捧场支持:书的首页可以捧场,有酒杯(1块)、扇子(5块)、神笔(10块)、宝剑(50块)、玉佩(100块)、皇冠(1000块)。当单笔捧场超过1000元时,网站将为本书做横图展示在全站首页,并且会备注上捧场者的名字,被全站瞩目哦。 ------------------------------------------分割线------------------------------------- 第四十五章 再来一次 秋词的兴趣似乎也上来了,她侧身转过头来盯着我。眯了眯眼睛,她含情脉脉的眼睛让我整个人都融化了,整个身体每一根汗毛都在向她的身体的方向偏着。 秋词娇声娇气小声喊着:“你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她说话后娇嗔的笑了起来,那话语里面尽是嬉皮的嘲讽。 被秋词这样说着,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也不是什么超群的人,可是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她居然这样说着我,让我情何以堪,不就是新婚洞房的时候因为紧张不行了一次吗? 我的动作有些呆滞,慢吞吞坐在了床边,仿佛坐在砧板上面一样。那感觉想要起来又想要坐定,纠结万分。 我有些生气,回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公,难道我有问题我们就不是夫妻了吗?” 秋词忽然坐立了起来,双时候搭在我的肩膀上面,霜白凝肤凑到了我的面前,胸前的东西顶在我的胸膛前面,我的心跳加速,脸上火辣辣的发着烧。我不敢看秋词湖水一样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将我的魂魄勾去。 “我们是夫妻,难道你这么久没有见到我就没有想我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秋词在我的面前啜泣着,她啜泣一下,胸前的东西还上下跳动着,她越这样我的心就痒痒的。 我将对面的秋词抱得紧紧的,大声在她的耳边说着:“我的秋词,我一直爱着你,我会爱你一辈子的。【零↑九△小↓說△網】你知道吗?我们分别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心里记着你,念着你,想着你。你是我林一生,余生唯一的念想。” 秋词听到后破涕为笑,整个人都高兴极了。她忽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樱桃小嘴凑到了我的嘴巴边上,她的嘴唇很柔软,柔软的就像温热的水从嘴边流淌而过。我的身体迅速绷紧了,感觉就像触电了一般。 我们的嘴唇放在了一起,就这样一直放在了一起很久,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对视着,眼神盯着对方,心里装着彼此。那一刻我们的彼此的心跳在夜晚如此响亮,就像春雨时节的晴天霹雳。 我们抱着对方,他亲吻我的下巴,唇上的热度让人心里为之一暖。两颗炽热的心在黑夜里燃烧着,燃烧得比房间的炉子还要旺盛。 秋词轻轻倒了下去,我将被子拉了下来。秋词倒下去的时候很自很软,就如同一条柔软得丝带一样轻轻飘了下去。 在被子里,一切都黑了下来。秋词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蓝色,她的眼睛发着微微的光亮,借着蓝色的光亮我们能看见彼此的容貌。 我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看着对方就像做贼一样,总有点心虚。我咬着秋词的耳朵根,小声说着:“能不能让你的眼睛不发光?” 秋词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又黑了下来。她忽然在被子里面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整个身体贴了上来。我们在被子里翻云,覆雨,在我们兴致最高的时候,秋词的狐狸尾巴忽然从身体后面露了出来。 她高兴得大声喊了起来。 我大声喊着:“秋词我爱你。” 接下来世界便安静了一会儿,我和秋词躺在一起,我气喘吁吁的在秋词的耳边呢喃:“没想到是这样的感觉。” 秋词也将脸凑了过来,然后盯着我问我:“听说做那事的时候,男人说的话都是假话。难道你刚刚说的也是假话吗?如果是假话的话,我宁愿你以后都安安静静的。其实我好害怕你会嫌弃我是一只狐狸。” 没想到女人都这样胡思乱想,刚刚我说那句话是真心的。我安慰着秋词:“别乱想,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秋词忽然兴趣来了,她爬到我的身上匍匐着,然后笑着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你不说那句话,我感受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刚刚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她居然说还要一次。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面露难色,希望秋词能放过我。可是还么等我说出来,秋词就硬来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事情不一定是幸福的。 我只能努力配合着秋词,极尽所能让秋词觉得幸福。夫妻之间也许就该这样。世间一点点溜走,我希望夜晚快点过去,也许这样就能早点结束这事情。 夜差不多已经很深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破最后的阻挡。最后躺在旁边的秋词居然还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她笑着说:“你刚刚没说爱我,我反倒心里不踏实,要不咱们一句话,在来一次。” 我当时都快崩溃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躺在床上差点不能动弹了。 秋词见我半天没反应,在我的旁边大声说着:“你们男人就这样,估计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心。”她说这话让我觉得心里有失落感,怎么的我这么努力,你却这样寒碜我。 我打起精神,重新再来。 这里天夜里我也数不清楚到底来了几次,反正天蒙蒙亮的时候,秋词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躺在我的身边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也蒙头就睡。 第二天我和秋词一直睡到日晒三竿了才起床,当我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阿伟居然出现在了我的床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秋词。秋词的被子没有盖好,露出了明晃晃的肩膀。阿伟色眯眯的眼睛居然盯着秋词的肩膀在看。 我有些紧张,迅速将被子扯了扯。 阿伟见我有些紧张,笑着说:“这小眼睛黑的,都快成熊猫了。昨夜一定熬夜了,没想到你的能力挺不错的,你这家伙连妖怪都不放过。” 秋词在我的旁边似乎有些害羞,用被子盖着身体。看到秋词如此,我小声说着:“你连老鼠都不放过,我怎么不可以和狐狸在一起。” “狐狸?我猜的没错,这么漂亮的姑娘除了能是狐狸还能是别的东西吗?林一生,人妖殊途,你这样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这家伙居然软磨硬泡在这里,好不烦人,他应该早点出去。有什么话等我和秋词穿好了衣服再说也不迟。不过阿伟说的也在理,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和秋词是真心相爱的。 在我准备告诉她我和秋词之间所经历的故事时,阿伟忽然大声喊着:“小狐狸,今儿个你算是走到头了。” 阿伟说的话让我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他是想通了回来了,现在居然对秋词说着这样的狠话。他朝着窗户挥了挥手,我这才看见窗户外面居然站立了几个身披黑色长衣的人,那些人用黑色的帽子盖着头,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那些人不紧不慢走了进来,进来的人刚好是四个,个头高达,穿着宽大的披风也能看出来他们身强力壮。那些进了房间后低着头,披风上面的帽子将他们的脸遮盖住了,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阿伟忽然走到了那些人的身边,对着那些人大声喊着:“妖狐就在床上,你们快点捉住她,别害了我兄弟姓名。” 我终于看清楚了阿伟的用途,这家户居然找了捉妖的人来对付秋词。他是个傻子吗?真的想朝他吐一口唾沫,骂他几句。身边的秋词在被子里面没有穿衣服,总不能不穿衣服就跑出去吧! 秋词在我的身边没有说话,我紧张的额头直冒着细密的汗珠。 第四十六章 黑袍刺士 秋词的兴趣似乎也上来了,她侧身转过头来盯着我。眯了眯眼睛,她含情脉脉的眼睛让我整个人都融化了,整个身体每一根汗毛都在向她的身体的方向偏着。 秋词娇声娇气小声喊着:“你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她说话后娇嗔的笑了起来,那话语里面尽是嬉皮的嘲讽。 被秋词这样说着,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也不是什么超群的人,可是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她居然这样说着我,让我情何以堪,不就是新婚洞房的时候因为紧张不行了一次吗? 我的动作有些呆滞,慢吞吞坐在了床边,仿佛坐在砧板上面一样。那感觉想要起来又想要坐定,纠结万分。 我有些生气,回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公,难道我有问题我们就不是夫妻了吗?” 秋词忽然坐立了起来,双时候搭在我的肩膀上面,霜白凝肤凑到了我的面前,胸前的东西顶在我的胸膛前面,我的心跳加速,脸上火辣辣的发着烧。我不敢看秋词湖水一样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将我的魂魄勾去。 “我们是夫妻,难道你这么久没有见到我就没有想我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秋词在我的面前啜泣着,她啜泣一下,胸前的东西还上下跳动着,她越这样我的心就痒痒的。 我将对面的秋词抱得紧紧的,大声在她的耳边说着:“我的秋词,我一直爱着你,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你知道吗?我们分别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心里记着你,念着你,想着你。你是我林一生,余生唯一的念想。” 秋词听到后破涕为笑,整个人都高兴极了。她忽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樱桃小嘴凑到了我的嘴巴边上,她的嘴唇很柔软,柔软的就像温热的水从嘴边流淌而过。我的身体迅速绷紧了,感觉就像触电了一般。 我们的嘴唇放在了一起,就这样一直放在了一起很久,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对视着,眼神盯着对方,心里装着彼此。那一刻我们的彼此的心跳在夜晚如此响亮,就像春雨时节的晴天霹雳。 我们抱着对方,他亲吻我的下巴,唇上的热度让人心里为之一暖。两颗炽热的心在黑夜里燃烧着,燃烧得比房间的炉子还要旺盛。 秋词轻轻倒了下去,我将被子拉了下来。秋词倒下去的时候很自很软,就如同一条柔软得丝带一样轻轻飘了下去。 在被子里,一切都黑了下来。秋词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蓝色,她的眼睛发着微微的光亮,借着蓝色的光亮我们能看见彼此的容貌。 我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看着对方就像做贼一样,总有点心虚。我咬着秋词的耳朵根,小声说着:“能不能让你的眼睛不发光?” 秋词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又黑了下来。她忽然在被子里面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整个身体贴了上来。我们在被子里翻云,覆雨,在我们兴致最高的时候,秋词的狐狸尾巴忽然从身体后面露了出来。 她高兴得大声喊了起来。 我大声喊着:“秋词我爱你。” 接下来世界便安静了一会儿,我和秋词躺在一起,我气喘吁吁的在秋词的耳边呢喃:“没想到是这样的感觉。” 秋词也将脸凑了过来,然后盯着我问我:“听说做那事的时候,男人说的话都是假话。难道你刚刚说的也是假话吗?如果是假话的话,我宁愿你以后都安安静静的。其实我好害怕你会嫌弃我是一只狐狸。” 没想到女人都这样胡思乱想,刚刚我说那句话是真心的。我安慰着秋词:“别乱想,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秋词忽然兴趣来了,她爬到我的身上匍匐着,然后笑着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你不说那句话,我感受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刚刚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她居然说还要一次。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面露难色,希望秋词能放过我。可是还么等我说出来,秋词就硬来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事情不一定是幸福的。 我只能努力配合着秋词,极尽所能让秋词觉得幸福。夫妻之间也许就该这样。世间一点点溜走,我希望夜晚快点过去,也许这样就能早点结束这事情。 夜差不多已经很深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破最后的阻挡。最后躺在旁边的秋词居然还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她笑着说:“你刚刚没说爱我,我反倒心里不踏实,要不咱们一句话,在来一次。” 我当时都快崩溃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躺在床上差点不能动弹了。 秋词见我半天没反应,在我的旁边大声说着:“你们男人就这样,估计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心。”她说这话让我觉得心里有失落感,怎么的我这么努力,你却这样寒碜我。 我打起精神,重新再来。 这里天夜里我也数不清楚到底来了几次,反正天蒙蒙亮的时候,秋词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躺在我的身边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也蒙头就睡。 第二天我和秋词一直睡到日晒三竿了才起床,当我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阿伟居然出现在了我的床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秋词。秋词的被子没有盖好,露出了明晃晃的肩膀。阿伟色眯眯的眼睛居然盯着秋词的肩膀在看。 我有些紧张,迅速将被子扯了扯。 阿伟见我有些紧张,笑着说:“这小眼睛黑的,都快成熊猫了。昨夜一定熬夜了,没想到你的能力挺不错的,你这家伙连妖怪都不放过。” 秋词在我的旁边似乎有些害羞,用被子盖着身体。看到秋词如此,我小声说着:“你连老鼠都不放过,我怎么不可以和狐狸在一起。” “狐狸?我猜的没错,这么漂亮的姑娘除了能是狐狸还能是别的东西吗?林一生,人妖殊途,你这样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这家伙居然软磨硬泡在这里,好不烦人,他应该早点出去。有什么话等我和秋词穿好了衣服再说也不迟。不过阿伟说的也在理,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和秋词是真心相爱的。 在我准备告诉她我和秋词之间所经历的故事时,阿伟忽然大声喊着:“小狐狸,今儿个你算是走到头了。” 阿伟说的话让我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他是想通了回来了,现在居然对秋词说着这样的狠话。他朝着窗户挥了挥手,我这才看见窗户外面居然站立了几个身披黑色长衣的人,那些人用黑色的帽子盖着头,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那些人不紧不慢走了进来,进来的人刚好是四个,个头高达,穿着宽大的披风也能看出来他们身强力壮。那些进了房间后低着头,披风上面的帽子将他们的脸遮盖住了,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阿伟忽然走到了那些人的身边,对着那些人大声喊着:“妖狐就在床上,你们快点捉住她,别害了我兄弟姓名。” 我终于看清楚了阿伟的用途,这家户居然找了捉妖的人来对付秋词。他是个傻子吗?真的想朝他吐一口唾沫,骂他几句。身边的秋词在被子里面没有穿衣服,总不能不穿衣服就跑出去吧! 秋词在我的身边没有说话,我紧张的额头直冒着细密的汗珠。 第四十七章 绿眼阿伟 我看见阿伟的脸色突变,心里有些担忧。 阿伟回答着:“今天不是我说了算,我身后的四位道人说了才算。” 他转身盯着身后的四位黑袍刺士,我的目光也随着阿伟的目光一齐望向了那四个黑袍刺士。我差不多已经倒在地上了,可是四位黑袍刺士的脸我依然看不见,帽子下面遮盖的脸就如同一个漆黑而幽深的洞一样。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脸。 我专心致志盯着黑袍刺士的时候脑袋后面忽然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撞击后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接着脑海里昏暗一片,眼前晕眩。我盯着阿伟,他真幽幽朝我笑着,一脸诡异。身后的秋词见我被阿伟偷袭,撕裂声音惨叫了一声。 阿伟见我快要晕了过去,深情的说:“林一生,对不起。” 我终于倒了下去了,阿伟将我扶着,恍惚之中我听见阿伟对着四个黑袍刺士吩咐着:“把两个都带走。” 当我醒了过来的时候,身边一切都是黑的,所有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我用双手在黑暗里慢慢抚摸着。在黑暗之中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我身下遍布着许多藤蔓,四周的墙壁也都是镂空的藤蔓。 我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藤蔓编织的空间给装着,摸索了半天我却没有看到秋词在什么,我有些紧张。难道秋词已经被带到别的地方,如果那些黑袍刺士伤害了秋词怎么办?我朝着黑暗大声喊着:“阿伟,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和黑袍是一伙儿的。你个孬种有本事就出来和我承认,躲起来算什么?” 我在黑暗里喊了很久,依然无人回答,整个黑暗幽深的空间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似的。我差不多嘴巴都喊干了,在很远的地方,忽然一声门板咿呀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光线就像手电光一样照耀着,从那个地方射了进来。 从那里进来了几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看身形我一眼就认出了是阿伟。不过阿伟居然披着黑色的披风,和白天见到的黑袍刺士装扮一模一样,我看到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那么相信的人,居然会是黑袍刺士,而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阿伟的声音在房间里面打着转:“林一生,你就骂好了。等会我们就把你心爱的秋词给蒸炸焖卤炖,用各种方法弄了吃了。” 我最相信的朋友阿伟居然用这样的方式骗我,我朝着他大声喊着:“你个孬种,有本事进来我们单挑,不要伤害秋词。枉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这样骗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你早已经设计好的局,让我钻进去?” 阿伟冷笑了几声,回答:“是的,你现在明白还不晚。什么背尸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要带你进入老鼠窝,然后巴结上春语他们。” 我问着他:“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你们也是刺士,他们也是刺士?有区别吗?” 阿伟在黑暗中原本理我很远,他似乎是瞬间移动到了藤蔓笼子的面前,他移动的时候我还看见黑暗里有一道绿色的光线。他紧紧贴着藤蔓笼子,我看见他现在也和黑袍的刺士一样了,帽子遮盖了脸。 不过在他的脸下面居然有着一双绿幽幽的双眼,那双眼睛青光四射。 看见绿色眼睛,我的身体不自觉就朝后面退了几步,我小声问着:“你不是人?你是绿眼的妖?” 阿伟贴在铁笼子上面诡笑着说:“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在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刺士的血液,不过也流淌着绿眼妖的血液。” 他说到动情的时候,居然朝着偌大的空间大声喊着:“我们是刺士和妖的结合。” 那些跟着进来的黑袍刺士眼里也泛着绿光,他们点燃了插在房间里的火把,整个房间就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里。我果然被关在一个藤蔓编织而成的巨大笼子里面,笼子被悬挂在空中。 巨大的藤蔓笼子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没有出口,我就如同蚕茧你里面的蚕蛹。 透过那些藤蔓笼子的缝隙,房间里的模样最终浮现在我的眼前。这个地方我似乎很熟悉,仿佛来过这里,沉思了片刻我才恍然大悟,这里竟然是狐仙洞,是我和秋词成亲的狐仙洞。那些墙壁上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洞穴。 再看一看,房间的中央的卧榻也还在那里。此情此景让我不得不感叹,原来我和秋词已经结婚了很久,这里已是物是人非了。我四下寻找了很久,可是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奶奶,甚至没有找到一只蓝眼狐狸。那些在狐仙洞里纵情享乐的狐狸都去了哪里? 阿伟见我四下张望,笑着问我:“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熟悉,给你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你对狐仙洞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伟朝着身后的一个黑袍刺士大声喊着:“让我们的一生看看他的故友,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是给他一个机会。” 身后站着的一个黑袍刺士将旁边墙壁上的一根打结的藤蔓给松开了,只见那根藤蔓迅速松开了,一直伸了出去。从头顶一个巨大的笼子缓慢降落了下来,那个笼子的周围遍布着铜钱网。 在透过缝隙,我看见笼子里面装满了狐狸,那些狐狸无不躺在里面无精打采的,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在笼子中央,还有一只雪白的狐狸,那只狐狸最大,屁股上还生着九条尾巴。 躺在那里的居然是奶奶。 看来狐仙洞的狐狸全都在这里了,没想到阿伟居然有这样的能耐,他居然将所有的狐狸都捉了起来。看到那些狐狸痛苦万分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伤心,眼眶里湿润无比。 阿伟也没再说话,躺在了那张卧榻上面,黑袍刺士站立在旁边。我不想再说话,和阿伟这样虚伪阴险的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从门口投射进来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天似乎已经黑了下来。从那些树洞中忽然爬出来了几只狐狸,那几只狐狸眼睛里泛着绿光,他们径直走向了阿伟的身边。阿伟将其中一直狐狸抱在身上,朝着它吐着气息。 一道绿色的气体被那只狐狸给吸到嘴里,阿伟将那只狐狸放到了地上。那只狐狸挣扎了几下,在地上翻来覆去,最后身体慢慢膨胀,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裸体的男人。当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发着绿光。 那个男人正是小四,那个从火车站立带我来到狐仙洞里的小四。旁边的刺士扔给了小四一套衣服,小四快速穿上了衣服。 另外几只狐狸也都被阿伟给赋予了力量,变成人形后他们在房间里迅速穿好衣服。几个女人凑到了阿伟的身边,他们在阿伟的身上婆娑着。阿伟显得很兴奋。他大声对着房间吼道:“和狐狸做那事,真的很舒服。林一生,你说是不是啊?” 我根本无心理会他的话。 我在房间里寻找了很久,根本就没发现秋词的身影,那个笼子里虽然有很多狐狸,可是我认识秋词狐狸时候的模样,里面绝对没有她。她到底在哪里去了,千万不要再消失,我的秋词。 我踏上的阿伟纵欲了一会儿,房间里面女人的娇喘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面打着转。最后阿伟忽然性情大变,一手挥开了那些女人,对着那些女人大声喊着:“快滚出去给我找元神,阴日将要到来,如果你们没给我凑齐九百九十九个元神就等着受尽生生世世的折磨。” 小四和那些女人很害怕,分别匍匐在地上朝着阿伟喊道:“主人,我们这就去。” 第四十八章 他是怪物 我看见阿伟的脸色突变,心里有些担忧。 阿伟回答着:“今天不是我说了算,我身后的四位道人说了才算。” 他转身盯着身后的四位黑袍刺士,我的目光也随着阿伟的目光一齐望向了那四个黑袍刺士。我差不多已经倒在地上了,可是四位黑袍刺士的脸我依然看不见,帽子下面遮盖的脸就如同一个漆黑而幽深的洞一样。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脸。 我专心致志盯着黑袍刺士的时候脑袋后面忽然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撞击后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接着脑海里昏暗一片,眼前晕眩。我盯着阿伟,他真幽幽朝我笑着,一脸诡异。身后的秋词见我被阿伟偷袭,撕裂声音惨叫了一声。 阿伟见我快要晕了过去,深情的说:“林一生,对不起。” 我终于倒了下去了,阿伟将我扶着,恍惚之中我听见阿伟对着四个黑袍刺士吩咐着:“把两个都带走。” 当我醒了过来的时候,身边一切都是黑的,所有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我用双手在黑暗里慢慢抚摸着。在黑暗之中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我身下遍布着许多藤蔓,四周的墙壁也都是镂空的藤蔓。 我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藤蔓编织的空间给装着,摸索了半天我却没有看到秋词在什么,我有些紧张。难道秋词已经被带到别的地方,如果那些黑袍刺士伤害了秋词怎么办?我朝着黑暗大声喊着:“阿伟,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和黑袍是一伙儿的。你个孬种有本事就出来和我承认,躲起来算什么?” 我在黑暗里喊了很久,依然无人回答,整个黑暗幽深的空间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似的。我差不多嘴巴都喊干了,在很远的地方,忽然一声门板咿呀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光线就像手电光一样照耀着,从那个地方射了进来。 从那里进来了几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看身形我一眼就认出了是阿伟。不过阿伟居然披着黑色的披风,和白天见到的黑袍刺士装扮一模一样,我看到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那么相信的人,居然会是黑袍刺士,而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阿伟的声音在房间里面打着转:“林一生,你就骂好了。等会我们就把你心爱的秋词给蒸炸焖卤炖,用各种方法弄了吃了。” 我最相信的朋友阿伟居然用这样的方式骗我,我朝着他大声喊着:“你个孬种,有本事进来我们单挑,不要伤害秋词。枉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这样骗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你早已经设计好的局,让我钻进去?” 阿伟冷笑了几声,回答:“是的,你现在明白还不晚。什么背尸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要带你进入老鼠窝,然后巴结上春语他们。” 我问着他:“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你们也是刺士,他们也是刺士?有区别吗?” 阿伟在黑暗中原本理我很远,他似乎是瞬间移动到了藤蔓笼子的面前,他移动的时候我还看见黑暗里有一道绿色的光线。他紧紧贴着藤蔓笼子,我看见他现在也和黑袍的刺士一样了,帽子遮盖了脸。 不过在他的脸下面居然有着一双绿幽幽的双眼,那双眼睛青光四射。 看见绿色眼睛,我的身体不自觉就朝后面退了几步,我小声问着:“你不是人?你是绿眼的妖?” 阿伟贴在铁笼子上面诡笑着说:“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在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刺士的血液,不过也流淌着绿眼妖的血液。” 他说到动情的时候,居然朝着偌大的空间大声喊着:“我们是刺士和妖的结合。” 那些跟着进来的黑袍刺士眼里也泛着绿光,他们点燃了插在房间里的火把,整个房间就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里。我果然被关在一个藤蔓编织而成的巨大笼子里面,笼子被悬挂在空中。 巨大的藤蔓笼子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没有出口,我就如同蚕茧你里面的蚕蛹。 透过那些藤蔓笼子的缝隙,房间里的模样最终浮现在我的眼前。这个地方我似乎很熟悉,仿佛来过这里,沉思了片刻我才恍然大悟,这里竟然是狐仙洞,是我和秋词成亲的狐仙洞。那些墙壁上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洞穴。 再看一看,房间的中央的卧榻也还在那里。此情此景让我不得不感叹,原来我和秋词已经结婚了很久,这里已是物是人非了。我四下寻找了很久,可是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奶奶,甚至没有找到一只蓝眼狐狸。那些在狐仙洞里纵情享乐的狐狸都去了哪里? 阿伟见我四下张望,笑着问我:“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熟悉,给你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你对狐仙洞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伟朝着身后的一个黑袍刺士大声喊着:“让我们的一生看看他的故友,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是给他一个机会。” 身后站着的一个黑袍刺士将旁边墙壁上的一根打结的藤蔓给松开了,只见那根藤蔓迅速松开了,一直伸了出去。从头顶一个巨大的笼子缓慢降落了下来,那个笼子的周围遍布着铜钱网。 在透过缝隙,我看见笼子里面装满了狐狸,那些狐狸无不躺在里面无精打采的,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在笼子中央,还有一只雪白的狐狸,那只狐狸最大,屁股上还生着九条尾巴。 躺在那里的居然是奶奶。 看来狐仙洞的狐狸全都在这里了,没想到阿伟居然有这样的能耐,他居然将所有的狐狸都捉了起来。看到那些狐狸痛苦万分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伤心,眼眶里湿润无比。 阿伟也没再说话,躺在了那张卧榻上面,黑袍刺士站立在旁边。我不想再说话,和阿伟这样虚伪阴险的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从门口投射进来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天似乎已经黑了下来。从那些树洞中忽然爬出来了几只狐狸,那几只狐狸眼睛里泛着绿光,他们径直走向了阿伟的身边。阿伟将其中一直狐狸抱在身上,朝着它吐着气息。 一道绿色的气体被那只狐狸给吸到嘴里,阿伟将那只狐狸放到了地上。那只狐狸挣扎了几下,在地上翻来覆去,最后身体慢慢膨胀,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裸体的男人。当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发着绿光。 那个男人正是小四,那个从火车站立带我来到狐仙洞里的小四。旁边的刺士扔给了小四一套衣服,小四快速穿上了衣服。 另外几只狐狸也都被阿伟给赋予了力量,变成人形后他们在房间里迅速穿好衣服。几个女人凑到了阿伟的身边,他们在阿伟的身上婆娑着。阿伟显得很兴奋。他大声对着房间吼道:“和狐狸做那事,真的很舒服。林一生,你说是不是啊?” 我根本无心理会他的话。 我在房间里寻找了很久,根本就没发现秋词的身影,那个笼子里虽然有很多狐狸,可是我认识秋词狐狸时候的模样,里面绝对没有她。她到底在哪里去了,千万不要再消失,我的秋词。 我踏上的阿伟纵欲了一会儿,房间里面女人的娇喘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面打着转。最后阿伟忽然性情大变,一手挥开了那些女人,对着那些女人大声喊着:“快滚出去给我找元神,阴日将要到来,如果你们没给我凑齐九百九十九个元神就等着受尽生生世世的折磨。” 小四和那些女人很害怕,分别匍匐在地上朝着阿伟喊道:“主人,我们这就去。” 第四十九章 九百九十九颗元神 那几个女狐狸跪在地上哀求着阿伟,希望阿伟能放过她们。阿伟勾了勾手指,那些女狐狸似乎很明白阿伟的用意,刚刚还紧绷的脸现在就笑了起来,然后迈着细碎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阿伟。 那些女狐狸一边走着,一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他们赤裸裸走向了阿伟,他们趴着身子走向阿伟的卧榻。 阿伟双手拥抱着那些女狐狸,将脸侧向我,对着我说:“林一生,你看看这些女孩子。我不想回到过去,这就是我的生活。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记得我的名字。” 现在我蹲在藤蔓的牢笼里面,也不知道对阿伟说什么。也许这就是因果循环,现在我只想见到秋词,不知道阿伟将秋词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一想到陈家学和阿伟,我的心里有有些担忧,我和秋词的结合会不会成为一场悲剧呢? 不过无论怎么说,现在救出秋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努力站在藤蔓边缘大声朝着阿伟大声喊着:“秋词?秋词在什么地方,求你放了她好吗?” 阿伟将那些全身赤裸的姑娘抛开,站立在了卧榻边上,大声说着:“秋词,我怎么可能放了她。她是先古狐仙的后代,身体里面有仙骨,刚好做我渡劫的引子,能帮我躲避天雷劫。你觉得我会放了她吗?” 秋词的身体里面居然有仙骨,这些话从阿伟的嘴里说出来自然是不会错的。阿伟静心准备着这一切,无非就是要等到阴日的时候渡劫,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在狐仙洞的时候我就觉得秋词有不同的地方,几乎所有的狐狸身上都散发着难闻的骚味,而秋词的身上却是芳香异常。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秋词会是先古的狐仙后代,身体里面有仙骨。 阿伟在我的面前将自己的衣袖在空中挥舞着,从他的衣袖里面忽然冒出了许多各色的珠子,那些珠子大大小小的,它们在空中飞舞着,就好像是天上的星辰。珠子在空中一直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的,一时间根本数不清楚。 阿伟大声喊着:“你们几个小妖过来数一数到底有多少颗了?” 刚刚和阿伟在床上喜笑颜开的女狐狸,一听到要数空中漂浮的元神,个个面露难色,可是又碍于阿伟的淫威,全都走了上去,用手指指着那些空中的珠子。她们慢慢数着,一直数,数了很久。 那些女狐狸终于数万,其中一个女狐狸怯生生的说:“九百九十六颗,还差三颗。主人,我们现在就抓三个过来。” “你们有四个人,谁愿意主动奉献自己。”阿伟笑着说。 几个女狐狸吓得双腿都软了,不停颤抖着,她们哀求着阿伟:“不要杀了我们主人,看在我们给你寻找了那么多元神的份儿上,你就放了我们好吗?我们马上去给你找元神,保证给你找三个优质的元神。以后好好服侍你,主人。” 女狐狸爬到阿伟的脚边,然后抱着阿伟的腿。 “不用了,阴日马上就要到了。我看你们四人就是优质的元神。”说着,阿伟嘴里的黑色漩涡再一次出来了,黑色的漩涡一个一个吞噬着身边的女狐狸,元神丹一颗又一颗化了出来。 当剩下最后一个狐狸的时候,女狐狸哀求着:“主人,九百九十九颗元神,已经够了。” “你不用丰县元神了。”阿伟笑着说。 那狐狸喜极而泣,一步一步走到阿伟的身边,在阿伟的身上不停抚摸着。当那个女狐狸俯身蹲在阿伟的跟前时,阿伟双手抓紧了那个女狐狸的头,他的力量越来越大。能看见他的手上忽然青筋暴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血管逆流而上。 阿伟手中的狐狸越来越干枯,最后成竟然成了一具干尸。当他的手送开的时候,那个女狐狸的头颅两旁有两个鸽子蛋大小的小洞,从那个小洞里望去,女狐狸的脑袋里已经空了。阿伟吸食了女狐狸脑髓。 阿伟吸食完后,双手高举,对着那些密如星辰的元神大声喊着:“我就要渡劫成为神仙了,我就要渡劫成为神仙了……” 站在四周的黑袍刺士全都躬身跪地,双手高举着,大声喊着:“仙主,仙主……”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大声喊着:“你就是个魔,魔永远成不了仙的。你一定会遭天雷劫给毁灭的。” 我的话似乎引起了阿伟的注意,他满身黑气慢慢走到了藤蔓周围。突然双手抓着藤蔓的空隙,然后很诡异的说:“你不是很爱你的秋词吗?我要让你亲眼看到秋词成为我的引子,然后被天雷击中。我要你也堕入魔道,让你心生仇恨,这样我们就能成为朋友了。你不是很想和我成为朋友吗?” 那一刻听到秋词将要死去,我的心中怒火滋生,我跑到阿伟的面前,和他面对着面。我张大了嘴巴,大声说:“如果你这样做,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那一刻我竟然没有那么懦弱了,我心中怒火膨胀着,就像一个热气球一样。我好想伸出手去,将阿伟的脖颈卡住,杀了他。当我正准备伸出手的时候,阿伟却离开了。 阿伟站在房间中央,对着那些黑袍刺士大声喊着:“咱们去见一见我们的老朋友,和他叙叙旧。我成仙之日刚好就是他冥醒之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要向我道贺的。” 他这话忽然提醒我了,原来寺庙下面山洞里的那个小孩子也许就是在回忆里的那个老头。那个老头若是春语和孔祥天的师傅,阿伟说了要去找他,师傅还没醒过来。春语和孔祥天有危险。 我的内心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了。一边是无力救出秋词,一边是春语和孔祥天有危险。我双手锤击着树藤。 阿伟将空中的那些元神丹收回了袖口里面,任凭我怎么呼喊,阿伟就装作听不见。他和那些黑袍刺士化成了一阵黑色的旋风烟尘,从那出口飞了出去。阿伟离开后,那扇藤蔓门便关上了。 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和那些濒临垂死边缘的狐狸,秋词不在这里。这么重要的引子,他肯定不会将秋词囚禁在这里。我坐在藤蔓的牢笼里面,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我以为见到秋词后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没想到现在秋词却再一次遇到了危险。也许这就是人妖结合的报应,看来是我害了秋词。如果她不遇到我,是不是会一切都很正常的度过自己的余生。 我在牢笼里面躺了很久,我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我还以为是阿伟他们回来了,连忙起身爬到藤蔓边沿望着,可是出乎意外的却看到了孔祥天和春语,他们手里拿着铜钱串子剑正走了进来。 看到后我有些激动,怎么会是他们两人:“我在这里。” 春语和孔祥天寻着我的声音终于发现了我,他们从身后拿出了刀子,将那些粗壮的树藤割开。 春语将那些树藤拉开,大声说着:“你的小狐狸呢?怎么不来救你,看来你们之间不是真爱。” “这事说来话长,先出去了再说。” 刚刚阿伟说要去找师傅。现在春语和孔祥天居然在这里,那师傅呢? “快点回去,师傅有危险。” 我从他们割开的那个洞里钻了出去,推搡着他们两人快点离开这里。现在师傅还睡着觉,如果被阿伟给找到,那可就麻烦了。 第五十章 瓦房里的老太太 那几个女狐狸跪在地上哀求着阿伟,希望阿伟能放过她们。阿伟勾了勾手指,那些女狐狸似乎很明白阿伟的用意,刚刚还紧绷的脸现在就笑了起来,然后迈着细碎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阿伟。 那些女狐狸一边走着,一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他们赤裸裸走向了阿伟,他们趴着身子走向阿伟的卧榻。 阿伟双手拥抱着那些女狐狸,将脸侧向我,对着我说:“林一生,你看看这些女孩子。我不想回到过去,这就是我的生活。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记得我的名字。” 现在我蹲在藤蔓的牢笼里面,也不知道对阿伟说什么。也许这就是因果循环,现在我只想见到秋词,不知道阿伟将秋词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一想到陈家学和阿伟,我的心里有有些担忧,我和秋词的结合会不会成为一场悲剧呢? 不过无论怎么说,现在救出秋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努力站在藤蔓边缘大声朝着阿伟大声喊着:“秋词?秋词在什么地方,求你放了她好吗?” 阿伟将那些全身赤裸的姑娘抛开,站立在了卧榻边上,大声说着:“秋词,我怎么可能放了她。她是先古狐仙的后代,身体里面有仙骨,刚好做我渡劫的引子,能帮我躲避天雷劫。你觉得我会放了她吗?” 秋词的身体里面居然有仙骨,这些话从阿伟的嘴里说出来自然是不会错的。阿伟静心准备着这一切,无非就是要等到阴日的时候渡劫,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在狐仙洞的时候我就觉得秋词有不同的地方,几乎所有的狐狸身上都散发着难闻的骚味,而秋词的身上却是芳香异常。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秋词会是先古的狐仙后代,身体里面有仙骨。 阿伟在我的面前将自己的衣袖在空中挥舞着,从他的衣袖里面忽然冒出了许多各色的珠子,那些珠子大大小小的,它们在空中飞舞着,就好像是天上的星辰。珠子在空中一直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的,一时间根本数不清楚。 阿伟大声喊着:“你们几个小妖过来数一数到底有多少颗了?” 刚刚和阿伟在床上喜笑颜开的女狐狸,一听到要数空中漂浮的元神,个个面露难色,可是又碍于阿伟的淫威,全都走了上去,用手指指着那些空中的珠子。她们慢慢数着,一直数,数了很久。 那些女狐狸终于数万,其中一个女狐狸怯生生的说:“九百九十六颗,还差三颗。主人,我们现在就抓三个过来。” “你们有四个人,谁愿意主动奉献自己。”阿伟笑着说。 几个女狐狸吓得双腿都软了,不停颤抖着,她们哀求着阿伟:“不要杀了我们主人,看在我们给你寻找了那么多元神的份儿上,你就放了我们好吗?我们马上去给你找元神,保证给你找三个优质的元神。以后好好服侍你,主人。” 女狐狸爬到阿伟的脚边,然后抱着阿伟的腿。 “不用了,阴日马上就要到了。我看你们四人就是优质的元神。”说着,阿伟嘴里的黑色漩涡再一次出来了,黑色的漩涡一个一个吞噬着身边的女狐狸,元神丹一颗又一颗化了出来。 当剩下最后一个狐狸的时候,女狐狸哀求着:“主人,九百九十九颗元神,已经够了。” “你不用丰县元神了。”阿伟笑着说。 那狐狸喜极而泣,一步一步走到阿伟的身边,在阿伟的身上不停抚摸着。当那个女狐狸俯身蹲在阿伟的跟前时,阿伟双手抓紧了那个女狐狸的头,他的力量越来越大。能看见他的手上忽然青筋暴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血管逆流而上。 阿伟手中的狐狸越来越干枯,最后成竟然成了一具干尸。当他的手送开的时候,那个女狐狸的头颅两旁有两个鸽子蛋大小的小洞,从那个小洞里望去,女狐狸的脑袋里已经空了。阿伟吸食了女狐狸脑髓。 阿伟吸食完后,双手高举,对着那些密如星辰的元神大声喊着:“我就要渡劫成为神仙了,我就要渡劫成为神仙了……” 站在四周的黑袍刺士全都躬身跪地,双手高举着,大声喊着:“仙主,仙主……”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大声喊着:“你就是个魔,魔永远成不了仙的。你一定会遭天雷劫给毁灭的。” 我的话似乎引起了阿伟的注意,他满身黑气慢慢走到了藤蔓周围。突然双手抓着藤蔓的空隙,然后很诡异的说:“你不是很爱你的秋词吗?我要让你亲眼看到秋词成为我的引子,然后被天雷击中。我要你也堕入魔道,让你心生仇恨,这样我们就能成为朋友了。你不是很想和我成为朋友吗?” 那一刻听到秋词将要死去,我的心中怒火滋生,我跑到阿伟的面前,和他面对着面。我张大了嘴巴,大声说:“如果你这样做,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那一刻我竟然没有那么懦弱了,我心中怒火膨胀着,就像一个热气球一样。我好想伸出手去,将阿伟的脖颈卡住,杀了他。当我正准备伸出手的时候,阿伟却离开了。 阿伟站在房间中央,对着那些黑袍刺士大声喊着:“咱们去见一见我们的老朋友,和他叙叙旧。我成仙之日刚好就是他冥醒之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要向我道贺的。” 他这话忽然提醒我了,原来寺庙下面山洞里的那个小孩子也许就是在回忆里的那个老头。那个老头若是春语和孔祥天的师傅,阿伟说了要去找他,师傅还没醒过来。春语和孔祥天有危险。 我的内心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了。一边是无力救出秋词,一边是春语和孔祥天有危险。我双手锤击着树藤。 阿伟将空中的那些元神丹收回了袖口里面,任凭我怎么呼喊,阿伟就装作听不见。他和那些黑袍刺士化成了一阵黑色的旋风烟尘,从那出口飞了出去。阿伟离开后,那扇藤蔓门便关上了。 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和那些濒临垂死边缘的狐狸,秋词不在这里。这么重要的引子,他肯定不会将秋词囚禁在这里。我坐在藤蔓的牢笼里面,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我以为见到秋词后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没想到现在秋词却再一次遇到了危险。也许这就是人妖结合的报应,看来是我害了秋词。如果她不遇到我,是不是会一切都很正常的度过自己的余生。 我在牢笼里面躺了很久,我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我还以为是阿伟他们回来了,连忙起身爬到藤蔓边沿望着,可是出乎意外的却看到了孔祥天和春语,他们手里拿着铜钱串子剑正走了进来。 看到后我有些激动,怎么会是他们两人:“我在这里。” 春语和孔祥天寻着我的声音终于发现了我,他们从身后拿出了刀子,将那些粗壮的树藤割开。 春语将那些树藤拉开,大声说着:“你的小狐狸呢?怎么不来救你,看来你们之间不是真爱。” “这事说来话长,先出去了再说。” 刚刚阿伟说要去找师傅。现在春语和孔祥天居然在这里,那师傅呢? “快点回去,师傅有危险。” 我从他们割开的那个洞里钻了出去,推搡着他们两人快点离开这里。现在师傅还睡着觉,如果被阿伟给找到,那可就麻烦了。 第五十一章 师祖 眼前的老太太居然是刺士,这让我很费解,不过在这老屋里没有别人了。 我走上前去在老太太身边小声问:“您老人家是刺士,看来你的级别应该不低。” 旁边的孔祥天打断了我的说话,一只手轻轻扶着老太太,将头转向说:“林一生,你现在应该去看看春语,现在她的情况很糟糕,也许你去会管用。”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无奈,不过他说这话时真心的,更多的应该是关心春语。 “我去?” 孔祥天用另外一只手推搡了我一下,大声说道:“你不去难道我去?” 我被孔祥天推开后,内心满是疑惑着离开了堂屋。我一步一回头盯着那个老太太,刚刚我问起关于刺士的事情,而孔祥天却有意打扰我的问话。估计是孔祥天不想在老太太的面前提起什么,当着老太天的面我也不好多问。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春语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看我走了进来。她起身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去找阿伟,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师傅,如果我们晚去师傅会不会有危险。” 她说着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低头盯着春语的脸,她的脸上挂满了忧愁和以往性感开朗的春语已经截然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轻轻摸着春语的额头,可是那一刻我没有那样做。我只是低声回答着:“我也想快点找到阿伟,要知道秋词也在阿伟的手里。阿伟准备拿秋词做引子,防天雷劫。” “算一下日子,阴日马上就到了。而我们还躲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这真的是我们的初衷吗?难道你真的打算要躲在这里吗?眼睁睁看着秋词遭受天雷劫吗?”春语说话的时候很激动,嘴唇不停颤抖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春语说话的时候毫不犹豫,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救师傅和春语,好吗?我要亲手杀了阿伟。”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孔祥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讲我们带来的东西好好收拾了一番,低着头说:“今天夜里谁也不能出去,这事我有安排。明天我们就回丰县。” “可是……”春语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什么,难道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救师傅的事情,我有安排,不需要你们操心。” 春语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孔祥天身边,拉着他的手追问:“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你到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孔祥天没有理会春语,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出了门。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既然孔祥天已经说了有安排,他是一个做事细心的人,现在头脑还算清醒。我也不好说什么,留在房间里怕是会被春语央求着去救师傅。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厨房观察孔祥天和那个老太太,也许孔祥天说的事情有安排没准会和老太太有关。 孔祥天在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做着饭,什么也不说,那个老太太一个人眯着眼睛闭目养神。我站在厨房的门口孔祥天似乎当我是不存在,他在厨房里面做了几个小菜,没想到孔祥天这样一个粗大汉居然会做菜。 晚饭做好了,天也快黑了。春语不想吃饭,在房间里呆坐着,我喊了几次,她都不愿意理会我。 饭桌上孔祥天时不时给老太太夹菜,而自己却没怎么吃。看着他对老太太的悉心照料,我真的猜不透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是丰县里的刺士,一个是农村的老太太,而且还有一把刀币串子剑。 孔祥天见我一直在盯着他们两人,在吃完饭后终于开口:“等我生好火,咱们再聊可以吗?” 好不容易等到孔祥天从柴房里面拿了柴,在堂屋的火塘里生好了火。孔祥天将那个老太太扶到火塘边坐着,我也慌忙找了靠近老太天的位置坐在了一起。孔祥天坐在我们的对面,开始的时候我们三人烤着火,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老太太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还以为我们就这样在火塘边要这样静默一个晚上的时候,旁边的老太太居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着:“说吧!你们准备干什么,总不该是为了要来看老婆子吧!” 看来老太太还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我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没想到孔祥天居然抢过了话说:“我们就是准备来借一样东西,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说。” 难道孔祥天是来借那把刀币串子剑的,他说的有安排,看来就是借那把剑。如果有了那把剑没准就可以救出师傅了,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就一把剑而已,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和阿伟对抗。 老太太忽然笑着说:“我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给你的,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嘛?”她说话的时候一脸笑容,让人觉得很慈祥和蔼。 孔祥天有些迟钝,回答:“我还是太笨,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给你说清楚。师祖,我也就直说了,最近丰县里有妖在渡劫。我希望你能借我刀币串子剑救师傅?” 师祖,这个老太太居然是孔祥天的师祖。 “我已经多年不会理人和妖之间的事情了,镶嵌了水晶的刀币串子剑不是谁握在手里都有用的,剑也有剑的性情。”师祖如是说。 孔祥天忽然跪在了地上,央求着师祖:“|师傅现在落入妖物手中,还请师祖成全。” 听到师傅两个字的时候,师祖忽然变得愤怒了起来,大声喊着:“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眼睛是谁害的吗?我已经和刺士再无瓜葛了,你明天一早还是走,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师祖掐着手指算了算,继续说:“渡劫之日马上就要到了,后天,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 孔祥天的脸已经沉了下去,似乎没了什么表情。看来是没戏了,白日的时候见他和师祖的关系那么融洽,没想到一提到借剑的事情,没想到师祖的反应如此激烈。看来孔祥天的师祖和师傅之间应该有着过节。 我只我在旁边看不透,也猜不到。 我小声在师祖的耳边央求着:“老太太,求求你能借给我们那把剑,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办法,只能来求你了。我的妻子也在妖物手中,求求你了。” 我的话似乎一点儿也没打动师祖,她反而有些愤怒,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现在火塘边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望着孔祥天,他一直低着头。 “师祖和师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小声问着孔祥天,生怕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惹怒他。 孔祥天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原本以为他会就这么盯着我不回答的。没想到他竟然向我叙述起了师傅这师祖之间的事情。 刺士一门原本是由师祖掌管着的,那时刺士一门算是赫赫有名,门面上是做着教人拳脚功夫的门派,私底下却一直做着杀妖保一方平安的事情。那时候门丁兴盛,后来师祖却和一只男妖狐结了婚,还生了孩子。 杀妖的却和妖怪在一起了,那时的师傅还是个门徒,却联合了许多弟子乘着师祖睡着了之后伤了师祖的眼睛。最后将师祖赶出了刺士一门。 关于师祖和师傅之间的时候后来没人愿意提起,所以也没人知道个详细,只能说个大概。孔祥天也并不是很了解。 师傅掌管了刺士之后,却无心管理门派,也就日渐衰落了。孔祥天是受一个死去的师叔之托,暗地里照顾着师祖,这么多年来时长过来嘘寒问暖。算起来也和师祖熟络了。 听到孔祥天的讲述,我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妖并非都是吃人心的,人也都未必是一心向善的。师祖和师傅之间的事情,没人能说准,到底是谁对是错。既然师祖这样醉心于自己的执念中,不愿意借我们那把剑。 看来我们这趟是白跑了。我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孔祥天却拉着我的肩膀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伤感,本来冷冰冰的一个人现在却如此柔情,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和孔祥天睡一个房间,春语单独一个房间,老太太睡一个房间。 孔祥天在我的旁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也是一样,各种头绪夹杂在一起,希望能拼凑出能救出秋词的线索,可是都是徒劳。我是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下去的,点在旁边的那支蜡烛也一点点燃尽。 过了很久我才睡着。 就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身边似乎有人推着我的肩膀,动作很轻。推搡了几下,我终于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孔祥天居然瞪大了双眼望着窗外,他看的很入神。 我很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我的视线跟随着他的目光一点点移动,当我转向窗外的时候竟然看到窗前居然有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我。 第五十二章 怎么会是尹林 眼前的老太太居然是刺士,这让我很费解,不过在这老屋里没有别人了。 我走上前去在老太太身边小声问:“您老人家是刺士,看来你的级别应该不低。” 旁边的孔祥天打断了我的说话,一只手轻轻扶着老太太,将头转向说:“林一生,你现在应该去看看春语,现在她的情况很糟糕,也许你去会管用。”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无奈,不过他说这话时真心的,更多的应该是关心春语。 “我去?” 孔祥天用另外一只手推搡了我一下,大声说道:“你不去难道我去?” 我被孔祥天推开后,内心满是疑惑着离开了堂屋。我一步一回头盯着那个老太太,刚刚我问起关于刺士的事情,而孔祥天却有意打扰我的问话。估计是孔祥天不想在老太太的面前提起什么,当着老太天的面我也不好多问。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春语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看我走了进来。她起身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去找阿伟,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师傅,如果我们晚去师傅会不会有危险。” 她说着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低头盯着春语的脸,她的脸上挂满了忧愁和以往性感开朗的春语已经截然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轻轻摸着春语的额头,可是那一刻我没有那样做。我只是低声回答着:“我也想快点找到阿伟,要知道秋词也在阿伟的手里。阿伟准备拿秋词做引子,防天雷劫。” “算一下日子,阴日马上就到了。而我们还躲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这真的是我们的初衷吗?难道你真的打算要躲在这里吗?眼睁睁看着秋词遭受天雷劫吗?”春语说话的时候很激动,嘴唇不停颤抖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春语说话的时候毫不犹豫,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救师傅和春语,好吗?我要亲手杀了阿伟。”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孔祥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讲我们带来的东西好好收拾了一番,低着头说:“今天夜里谁也不能出去,这事我有安排。明天我们就回丰县。” “可是……”春语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什么,难道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救师傅的事情,我有安排,不需要你们操心。” 春语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孔祥天身边,拉着他的手追问:“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你到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孔祥天没有理会春语,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出了门。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既然孔祥天已经说了有安排,他是一个做事细心的人,现在头脑还算清醒。我也不好说什么,留在房间里怕是会被春语央求着去救师傅。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厨房观察孔祥天和那个老太太,也许孔祥天说的事情有安排没准会和老太太有关。 孔祥天在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做着饭,什么也不说,那个老太太一个人眯着眼睛闭目养神。我站在厨房的门口孔祥天似乎当我是不存在,他在厨房里面做了几个小菜,没想到孔祥天这样一个粗大汉居然会做菜。 晚饭做好了,天也快黑了。春语不想吃饭,在房间里呆坐着,我喊了几次,她都不愿意理会我。 饭桌上孔祥天时不时给老太太夹菜,而自己却没怎么吃。看着他对老太太的悉心照料,我真的猜不透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是丰县里的刺士,一个是农村的老太太,而且还有一把刀币串子剑。 孔祥天见我一直在盯着他们两人,在吃完饭后终于开口:“等我生好火,咱们再聊可以吗?” 好不容易等到孔祥天从柴房里面拿了柴,在堂屋的火塘里生好了火。孔祥天将那个老太太扶到火塘边坐着,我也慌忙找了靠近老太天的位置坐在了一起。孔祥天坐在我们的对面,开始的时候我们三人烤着火,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老太太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还以为我们就这样在火塘边要这样静默一个晚上的时候,旁边的老太太居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着:“说吧!你们准备干什么,总不该是为了要来看老婆子吧!” 看来老太太还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我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没想到孔祥天居然抢过了话说:“我们就是准备来借一样东西,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说。” 难道孔祥天是来借那把刀币串子剑的,他说的有安排,看来就是借那把剑。如果有了那把剑没准就可以救出师傅了,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就一把剑而已,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和阿伟对抗。 老太太忽然笑着说:“我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给你的,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嘛?”她说话的时候一脸笑容,让人觉得很慈祥和蔼。 孔祥天有些迟钝,回答:“我还是太笨,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给你说清楚。师祖,我也就直说了,最近丰县里有妖在渡劫。我希望你能借我刀币串子剑救师傅?” 师祖,这个老太太居然是孔祥天的师祖。 “我已经多年不会理人和妖之间的事情了,镶嵌了水晶的刀币串子剑不是谁握在手里都有用的,剑也有剑的性情。”师祖如是说。 孔祥天忽然跪在了地上,央求着师祖:“|师傅现在落入妖物手中,还请师祖成全。” 听到师傅两个字的时候,师祖忽然变得愤怒了起来,大声喊着:“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眼睛是谁害的吗?我已经和刺士再无瓜葛了,你明天一早还是走,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师祖掐着手指算了算,继续说:“渡劫之日马上就要到了,后天,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 孔祥天的脸已经沉了下去,似乎没了什么表情。看来是没戏了,白日的时候见他和师祖的关系那么融洽,没想到一提到借剑的事情,没想到师祖的反应如此激烈。看来孔祥天的师祖和师傅之间应该有着过节。 我只我在旁边看不透,也猜不到。 我小声在师祖的耳边央求着:“老太太,求求你能借给我们那把剑,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办法,只能来求你了。我的妻子也在妖物手中,求求你了。” 我的话似乎一点儿也没打动师祖,她反而有些愤怒,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现在火塘边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望着孔祥天,他一直低着头。 “师祖和师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小声问着孔祥天,生怕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惹怒他。 孔祥天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原本以为他会就这么盯着我不回答的。没想到他竟然向我叙述起了师傅这师祖之间的事情。 刺士一门原本是由师祖掌管着的,那时刺士一门算是赫赫有名,门面上是做着教人拳脚功夫的门派,私底下却一直做着杀妖保一方平安的事情。那时候门丁兴盛,后来师祖却和一只男妖狐结了婚,还生了孩子。 杀妖的却和妖怪在一起了,那时的师傅还是个门徒,却联合了许多弟子乘着师祖睡着了之后伤了师祖的眼睛。最后将师祖赶出了刺士一门。 关于师祖和师傅之间的时候后来没人愿意提起,所以也没人知道个详细,只能说个大概。孔祥天也并不是很了解。 师傅掌管了刺士之后,却无心管理门派,也就日渐衰落了。孔祥天是受一个死去的师叔之托,暗地里照顾着师祖,这么多年来时长过来嘘寒问暖。算起来也和师祖熟络了。 听到孔祥天的讲述,我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妖并非都是吃人心的,人也都未必是一心向善的。师祖和师傅之间的事情,没人能说准,到底是谁对是错。既然师祖这样醉心于自己的执念中,不愿意借我们那把剑。 看来我们这趟是白跑了。我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孔祥天却拉着我的肩膀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伤感,本来冷冰冰的一个人现在却如此柔情,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和孔祥天睡一个房间,春语单独一个房间,老太太睡一个房间。 孔祥天在我的旁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也是一样,各种头绪夹杂在一起,希望能拼凑出能救出秋词的线索,可是都是徒劳。我是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下去的,点在旁边的那支蜡烛也一点点燃尽。 过了很久我才睡着。 就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身边似乎有人推着我的肩膀,动作很轻。推搡了几下,我终于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孔祥天居然瞪大了双眼望着窗外,他看的很入神。 我很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我的视线跟随着他的目光一点点移动,当我转向窗外的时候竟然看到窗前居然有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我。 第五十三章 去阴司 当我看到那个符咒的时候终于相信。 我问着师祖:“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现在阿伟已经集齐了九百九十九颗元神,等到阴日后就准备渡劫了。你知道的,渡劫非仙即魔,如果让阿伟得逞,丰县少不了会有一场灾难。他不可能成功的。” 师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答:“现在我年迈已高,我是没有能力阻止他了。” 春语听到师祖已经没有办法了,有些着急,咬着牙,走到师祖的面前大声说:“师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肯定不是为了要让戴晓伟成为魔的。再说了,我们是刺士,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去。” 她说话的时候仿佛在央求着师祖。 孔祥天也应和着喊了一声:“师祖……” 我也走到了师祖的跟前,央求着:“帮我们想想办法?” 师祖一直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冥想,如果不是看见她的手指还在慢悠悠的掐指算着,我们还真的会以为她是睡着了。看的我们几个人在旁边很是焦急,春语在旁边转悠了很多次,可是没人敢上前去打扰她。 等了很久,师祖的手指不动了。我真的好怕她真的睡着了,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胸前还起伏不定没准会以为她已经仙逝了。不过我真的不该这样想。 “如果要想阻止渡劫,只有喊醒你们师傅。”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几个人差点奔溃,现在师傅也被阿伟给带走了,又不在我们身边,我们怎么去唤醒他呢?即使师傅在我们的身边,没准我们也唤不醒。能喊醒我们早就喊醒了,也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子了。 师祖估计见我们几人都不说话,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虽然只是很轻的一声,可是旁边的尹林却很紧张。轻轻拍着自己母亲的后背,他的手更轻,并且小声在她的耳边呢喃:“娘亲,要不明天再谈,你的身体……” 尹林很关心师祖的身体,这样的举动无可厚非。 师祖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白夜是在辟谷,这辟谷之时不食不饮,魂魄神游于天地之间,魂魄吸收天地之精华。如果我们能找到白夜的魂魄,劝他早点回归肉体,也许他能早点醒过来。” 师傅的名字竟然叫白夜,春语和孔祥天一直喊着师傅,竟然一直没有提起师傅的名字。想要找到一个遨游天地之间的一个魂魄,这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吗? 春语小声问:“不知道师祖你能不能找到师傅的魂魄,现在时间紧迫……” 孔祥天打断了春语的问话,说道:“能不能让师祖将话说话。” 春语的爷爷死了,现在内心满是仇恨,她恨不得马上就能将阿伟手刃。不过她这样着急,我倒有些担忧,害怕她会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行,除非我们之中有人能去阴间。魂魄的事情归阴司管理,白夜的魂魄遨游天地,他必然会向阴司通告自己的行踪,还魂之日必定会去阴司回命的。所以我们之中必定有人要去阴司一次,也许能在阴司找到白夜的魂魄。” 师祖居然让我们去阴司,这样不是让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去死吗? 我们四人都沉默着,没人再说话。现在如果不找到春语的师傅白夜,也许秋词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站立了出来,大声喊着:“我愿意去死?” 春语忽然拉着我的手,大声喊着:“我陪你一起。” 孔祥天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也站了出来,大声喊着:“也算上我一个,毕竟春语是我的妻子。” 春语听见孔祥天这样说,低着头,她的手慢慢从我的手上滑落了下去。她用悲情的眼神盯着孔祥天,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哽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孔祥天居然将春语的手牵着,很深情的说:“我也愿意为你去死。” 春语只是回答了一声很简答的‘谢谢’。 尹林却在一旁冷冷的说:“不用这么煽情,想要去阴间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需要一个很特殊的条件。那就是阴间有人在思念着阳间的人,被思念的那个人就能在阴间的那个人引导下神游阴间。” 孔祥天问着:“有这么简单吗?” 坐着的,并且闭着眼睛的师祖回答:“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因为阴间的人是否深深思念着阳间的人这是很重要的。还有就是,普通的人在阴间呆的时间不能超过九炷香的时间,不然身体会出现机能上的死亡,再想要回魂就乏天无术了。” 孔祥天忽然有些失落。他自小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现在需要和阴间的人心灵相通,他连自己的爹妈都不知道是谁。这一次阴间之行他是去不了,她摇晃了春语的手,然后小声说:“春语……” 春语似乎也懂了他的意思,可是她却很坚毅的回答:“我会回来的。” 尹林问:“你们到底谁要下去阴司,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得等到天亮之前好上路。天亮了鬼门关关闭了,就只有等明天晚上了,到那时候时间就太晚了。” 我和春语同时举了手。 “那好,我马上就去布置阵法,准备一些东西。尹林出了房间。” 尹林离开后,师祖忽然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孩子,下了阴司见到了鬼差尽量说漂亮话。” 师祖握着我的手的时候,一股暖流从手心里传递到了我的手心。人正常的温度可没这样暖和,我有些疑惑,想要拉开手的时候却被师祖紧紧攥着。她没有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我的手上动了什么手脚。 我狐疑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太,等待着她松手。那股暖流在我的手心停留了很久,温度越来越高,直到我的手心一阵疼痛直直钻入我的心。我才努力挣开手,我强忍着不流露出疼痛的表情。 对面的师祖面带着微笑,却什么也不说了。 尹林在堂屋里准备了阵法,所谓的阵法无非就是两口漆黑的棺材。那口棺材的四周点着八盏油灯,油灯的火苗燃烧的旺盛,里面的油很充足。每口棺材前面点着一炷香,也许前面的香就时计时器。 他从房间里面那了一些纸做的寿衣,然后递到了我和春语的面前。 “穿上吧!现在这里条件有限,将就着穿一下,记住在下面一定要讨好那些鬼差,我会给你们烧够冥币的。香尽油灯灭人死,所以你们一定要在九根香的时间里回来,不然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我很春语好不犹豫将尹林手上的寿服拿到了手里面,我们各自回了房间后脱了衣服,换上了那很古怪的寿服。寿服穿在身上很凉,就像身上没有穿衣服一样,活人穿上寿服后就好像和死亡很近了。 孔祥天堂屋里来到了卧室里,走到我的面前,望着我身上的寿服,一脸死气沉沉的,好像我真的已经死了一样。 “你要照顾好春语。” 我明白他的心思,即使孔祥天不向我叮嘱,在阴司里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我和春语是朋友,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照顾好她是理所当然的。 我点了点头。当我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孔祥天却来到我的身边,说:“等一等。” 他在我的身边,将我身上的那些纸做的寿服给我好好捋了捋,那些边角便整洁了很多,看着稍微舒服一些。 他在我的身后说:“要死也死的体面一些。” 当时听到孔祥天说这样的话,我差点笑了出来,我保证这是孔祥天说的第一个冷笑话,也是我听到的最温暖的话。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把我当朋友,一个冰冷的铁疙瘩居然也有感情。 “谢谢你,我这样死你觉得是不是很体面。” 他没有再说话了。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没趣,一句话就结束了,我出了房门。当我来到大厅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穿着寿服的春语,她站立在棺材前面。 春语穿着纸做的寿服依然很漂亮,她的胸前依然是波涛汹涌,如果不是纸张有延展性,没准会喷涌出来。不过她的寿服漂亮了很多,上面还有很多的花儿,而我的就是黑白色,看样子很土气。 我站在堂屋的时候很尴尬,春语见我出来了,笑着对我说:“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也算是缘分。要不咱们两人不回来了,在阴间做一对儿野鬼鸳鸯,你看怎么样。” 春语突兀的话却没有引我笑出来,我慢慢走向棺材却心情沉重了起来。堂屋里的人也没有任何人笑,看来她说的;冷笑话没有孔祥天说的冷。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我和春语一步一步走到棺材尾部。春语俯身低着头望着棺材里面,似乎有些犹豫。 我也朝里面看了看,光线黑暗,棺盖遮着的地方就像一张巨大的口一样,快要将我吞噬。我小的时候就害怕棺材,也不知道躺在里面是什么感觉。 第五十四章 山谷 当我看到那个符咒的时候终于相信。 我问着师祖:“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现在阿伟已经集齐了九百九十九颗元神,等到阴日后就准备渡劫了。你知道的,渡劫非仙即魔,如果让阿伟得逞,丰县少不了会有一场灾难。他不可能成功的。” 师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答:“现在我年迈已高,我是没有能力阻止他了。” 春语听到师祖已经没有办法了,有些着急,咬着牙,走到师祖的面前大声说:“师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肯定不是为了要让戴晓伟成为魔的。再说了,我们是刺士,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去。” 她说话的时候仿佛在央求着师祖。 孔祥天也应和着喊了一声:“师祖……” 我也走到了师祖的跟前,央求着:“帮我们想想办法?” 师祖一直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冥想,如果不是看见她的手指还在慢悠悠的掐指算着,我们还真的会以为她是睡着了。看的我们几个人在旁边很是焦急,春语在旁边转悠了很多次,可是没人敢上前去打扰她。 等了很久,师祖的手指不动了。我真的好怕她真的睡着了,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胸前还起伏不定没准会以为她已经仙逝了。不过我真的不该这样想。 “如果要想阻止渡劫,只有喊醒你们师傅。”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几个人差点奔溃,现在师傅也被阿伟给带走了,又不在我们身边,我们怎么去唤醒他呢?即使师傅在我们的身边,没准我们也唤不醒。能喊醒我们早就喊醒了,也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子了。 师祖估计见我们几人都不说话,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虽然只是很轻的一声,可是旁边的尹林却很紧张。轻轻拍着自己母亲的后背,他的手更轻,并且小声在她的耳边呢喃:“娘亲,要不明天再谈,你的身体……” 尹林很关心师祖的身体,这样的举动无可厚非。 师祖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白夜是在辟谷,这辟谷之时不食不饮,魂魄神游于天地之间,魂魄吸收天地之精华。如果我们能找到白夜的魂魄,劝他早点回归肉体,也许他能早点醒过来。” 师傅的名字竟然叫白夜,春语和孔祥天一直喊着师傅,竟然一直没有提起师傅的名字。想要找到一个遨游天地之间的一个魂魄,这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吗? 春语小声问:“不知道师祖你能不能找到师傅的魂魄,现在时间紧迫……” 孔祥天打断了春语的问话,说道:“能不能让师祖将话说话。” 春语的爷爷死了,现在内心满是仇恨,她恨不得马上就能将阿伟手刃。不过她这样着急,我倒有些担忧,害怕她会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行,除非我们之中有人能去阴间。魂魄的事情归阴司管理,白夜的魂魄遨游天地,他必然会向阴司通告自己的行踪,还魂之日必定会去阴司回命的。所以我们之中必定有人要去阴司一次,也许能在阴司找到白夜的魂魄。” 师祖居然让我们去阴司,这样不是让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去死吗? 我们四人都沉默着,没人再说话。现在如果不找到春语的师傅白夜,也许秋词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站立了出来,大声喊着:“我愿意去死?” 春语忽然拉着我的手,大声喊着:“我陪你一起。” 孔祥天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也站了出来,大声喊着:“也算上我一个,毕竟春语是我的妻子。” 春语听见孔祥天这样说,低着头,她的手慢慢从我的手上滑落了下去。她用悲情的眼神盯着孔祥天,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哽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孔祥天居然将春语的手牵着,很深情的说:“我也愿意为你去死。” 春语只是回答了一声很简答的‘谢谢’。 尹林却在一旁冷冷的说:“不用这么煽情,想要去阴间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需要一个很特殊的条件。那就是阴间有人在思念着阳间的人,被思念的那个人就能在阴间的那个人引导下神游阴间。” 孔祥天问着:“有这么简单吗?” 坐着的,并且闭着眼睛的师祖回答:“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因为阴间的人是否深深思念着阳间的人这是很重要的。还有就是,普通的人在阴间呆的时间不能超过九炷香的时间,不然身体会出现机能上的死亡,再想要回魂就乏天无术了。” 孔祥天忽然有些失落。他自小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现在需要和阴间的人心灵相通,他连自己的爹妈都不知道是谁。这一次阴间之行他是去不了,她摇晃了春语的手,然后小声说:“春语……” 春语似乎也懂了他的意思,可是她却很坚毅的回答:“我会回来的。” 尹林问:“你们到底谁要下去阴司,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得等到天亮之前好上路。天亮了鬼门关关闭了,就只有等明天晚上了,到那时候时间就太晚了。” 我和春语同时举了手。 “那好,我马上就去布置阵法,准备一些东西。尹林出了房间。” 尹林离开后,师祖忽然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孩子,下了阴司见到了鬼差尽量说漂亮话。” 师祖握着我的手的时候,一股暖流从手心里传递到了我的手心。人正常的温度可没这样暖和,我有些疑惑,想要拉开手的时候却被师祖紧紧攥着。她没有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我的手上动了什么手脚。 我狐疑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太,等待着她松手。那股暖流在我的手心停留了很久,温度越来越高,直到我的手心一阵疼痛直直钻入我的心。我才努力挣开手,我强忍着不流露出疼痛的表情。 对面的师祖面带着微笑,却什么也不说了。 尹林在堂屋里准备了阵法,所谓的阵法无非就是两口漆黑的棺材。那口棺材的四周点着八盏油灯,油灯的火苗燃烧的旺盛,里面的油很充足。每口棺材前面点着一炷香,也许前面的香就时计时器。 他从房间里面那了一些纸做的寿衣,然后递到了我和春语的面前。 “穿上吧!现在这里条件有限,将就着穿一下,记住在下面一定要讨好那些鬼差,我会给你们烧够冥币的。香尽油灯灭人死,所以你们一定要在九根香的时间里回来,不然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我很春语好不犹豫将尹林手上的寿服拿到了手里面,我们各自回了房间后脱了衣服,换上了那很古怪的寿服。寿服穿在身上很凉,就像身上没有穿衣服一样,活人穿上寿服后就好像和死亡很近了。 孔祥天堂屋里来到了卧室里,走到我的面前,望着我身上的寿服,一脸死气沉沉的,好像我真的已经死了一样。 “你要照顾好春语。” 我明白他的心思,即使孔祥天不向我叮嘱,在阴司里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我和春语是朋友,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照顾好她是理所当然的。 我点了点头。当我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孔祥天却来到我的身边,说:“等一等。” 他在我的身边,将我身上的那些纸做的寿服给我好好捋了捋,那些边角便整洁了很多,看着稍微舒服一些。 他在我的身后说:“要死也死的体面一些。” 当时听到孔祥天说这样的话,我差点笑了出来,我保证这是孔祥天说的第一个冷笑话,也是我听到的最温暖的话。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把我当朋友,一个冰冷的铁疙瘩居然也有感情。 “谢谢你,我这样死你觉得是不是很体面。” 他没有再说话了。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没趣,一句话就结束了,我出了房门。当我来到大厅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穿着寿服的春语,她站立在棺材前面。 春语穿着纸做的寿服依然很漂亮,她的胸前依然是波涛汹涌,如果不是纸张有延展性,没准会喷涌出来。不过她的寿服漂亮了很多,上面还有很多的花儿,而我的就是黑白色,看样子很土气。 我站在堂屋的时候很尴尬,春语见我出来了,笑着对我说:“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也算是缘分。要不咱们两人不回来了,在阴间做一对儿野鬼鸳鸯,你看怎么样。” 春语突兀的话却没有引我笑出来,我慢慢走向棺材却心情沉重了起来。堂屋里的人也没有任何人笑,看来她说的;冷笑话没有孔祥天说的冷。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我和春语一步一步走到棺材尾部。春语俯身低着头望着棺材里面,似乎有些犹豫。 我也朝里面看了看,光线黑暗,棺盖遮着的地方就像一张巨大的口一样,快要将我吞噬。我小的时候就害怕棺材,也不知道躺在里面是什么感觉。 第五十五章 春语和判官的约定 男人被马面一脚踹回人群后,可能是因为脸上有一边没有肉,所以也看不出来他当时到底是什么神情。男人回头望了望牛头马面,最后慢悠悠回到了人群中去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想要进入阴司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有些犹豫,害怕自己上去后被拒绝,如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踹一脚是不是很丢脸。我站在人群里,人家都是朝着牛头马面的放走,而我却尽量保持自己在旁边站定。 我的手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动的很厉害了,强烈的震动感让我能感觉到春语就在附近。我在人群里面将脚垫高,尽可能的在四周搜索着春语的身影。就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春语居然和那些死人一样眼神涣散,安安静静走着。 虽然我们在拥挤的鬼群里面,可是峡谷里面静谧无声,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倒是牛头马面和那个老头的声音在峡谷里异常响亮,就像是在峡谷的两边安装了扩音器。 我已经离牛头马面很近了,自然不能对着春语高声大喊。我从狭小的人群缝隙朝着春语挤了过去,当我走到春语的面前,她仿佛没有看到我。 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的头上溅起了一阵黑气,那些黑气扑面而来打在我的脸上。她被我这一敲,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咕噜咕噜转着眼睛,她看见我站在她的身边,原本的死人脸瞬间变得和悦了一些。 她刚想张开嘴巴,我一掌捂住春语的嘴巴,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我们先走远一点,过去说。” 春语的眼睛四处盯着,似乎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将手放了下来,她跟着我,我们两人朝着反方向走去。 朝着峡谷的反方向走了一阵,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峡谷的悬崖下面。我看了看距离差不多已经够远了,牛头马面应该听不见我们两人小声说话了。春语摸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着:“我刚刚是怎么了?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你估计也把自己当成死了的鬼,我刚刚在门口看了一下,那牛头马面的身后有个老头,他又一本册子,如果那册子上面没有我们的名字,我们是去不了阴司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春语听后很吃惊,将声音放低:“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要不我们过去试试,没准我们能进去。” “不行,如果我们两人都被拒之门外,没准我们今天就没有机会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现在我们最丢不起的就是时间。” 春语似乎有些气愤,一脸憎恶,回答:“尹林怎么不给我们说一下还有这一关。” 我们两人靠在悬崖下面,身边的那些刚死去的鬼魂不停的朝着里面走去。大多数都进去了,可也不乏被拒回到人间去当孤魂野鬼的。我和春语这样的算什么,我们又不是正常死亡,寿命未尽,按理说老头手上的册子应该没有我们的名字。 现在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通关文牒之类的物件,简直是抠破脑壳皮了。 想了一会儿,我俩最终还是决定去闯一闯。 我们顺着鬼群朝着牛头马面走去,我站在前面,春语在我身后。我前面似乎已经好几个鬼魂被拒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头的心情不好。当我走到牛头马面的跟前的时候,他们高我两三个头,我是抬起头望着他们的。 牛头马面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舌头还不停舔着嘴边,看着有些恶心。以前在牌坊村放牛的时候没觉得牛有多恶心,可今儿个看到了却分外不舒服。 那牛头马面审视了几秒,然后大声问:“你这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林一生。”我回答着。 接着牛头马面身后的那个老头将册子翻阅,一本在毫秒之间翻完,他的小脑袋绕过了牛头马面的身体大声喊着:“林一生,你的阳寿未完,来我阴司干什么?” 老头的声音很大,不过看似还很客气。 我立马快速回答:“找人。” “阳间的人找阴间的人,没这个道理。快回去,阴间的人想你了,会给你托梦的。别浪费我们时间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死了那么多人,忙死我们了。”老头将头又缩了回去。 “哪天人死的多,哪天人死的少是阎王的事情,判官咱们还是别妄加议论了。小心小鬼告小状。”判官在身后似乎没了声音。 牛头走到我的面前,有些不耐烦地说:“快滚,咱们哥几个今天还要加班,别浪费我们时间。” 牛头的力气很大,将我推开,我的身体差点倒向那些站满了的鬼群里。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好吗?” 牛头和马面见我如此倔强,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脸严肃的大声骂着:“快滚……” 看来我已经是没有戏了。唯一的机会就在春语的身上了,如果春语也进不去,那我们这次阴司之行就算是白走了。 我经过春语的身边时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如果你能进去,一定要找到师傅。” 春语点了点头。 她朝着牛头马面走去,那牛头马面见到春语站在他们面前,眼珠都瞪出来了。马面一副色眯眯的问着春语:“小娘子是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我当时差点都快晕厥过去,没想到这阴司里面的鬼差还好这一口。早知道就让春语去使一招美人计就好了,我还费那么多脑筋干什么,刚刚还被骂了一通。我这才想起,刚刚被拒绝的都是男人,也有女人被拒绝了。 那些被拒绝的女人都长得奇丑。 春语装作一脸娇羞的样子,含情脉脉回答着:“差爷,你说小女子叫什么名字?” 在后面的判官透过牛头马面身体的缝隙里瞅见了春语的容貌,将牛头马面拨开,摸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然后大声说着:“这位姑娘,我老人家耳朵不好使,要不你过来给我说说。” 春语一点也没犹豫,从高大的牛头马面的缝隙之间走了进去。她进去后,判官还不忘让牛头马面将缝隙合上。当他们合上的时候,牛头马面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根本看不见春语和判官在里面干什么。 那判官该不会在里面非礼春语吧! 我想了想,可不能让春语阴司里面丢了自己的贞洁,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孔祥天的人,临别的时候我还答应了孔祥天要好好照顾她的。 我努力向前挤着,前面几个小鬼挡着我的路。 只见春语进去后,里面的判官似乎有些忙了,外面的小鬼报一个姓名,那判官只是在里面大声回答着:“通过……通过……通过……” 我听的有些火冒,然后冲到了牛头马面的面前,他们挡在我的面前。牛头和马面见是我又来了,很不客气朝我大声吼着:“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不听劝,快点滚回阳间去,当你的人吧!” “你们快点放了那个姑娘,我们不进去就是了。” “快滚……”牛头马面的脸色骤变,她们原本空着的手上忽然一道紫气闪烁,两把兵器赫然出现了。 他们拿着兵器要挟着我:“再不走,给你点颜色看看。” 眼前的牛头马面,不说拿着兵器了,就连空手也能将我降服。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忽然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我看的很清晰,那双手就是春语的。 春语从牛头马面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笑着对我说:“咱们进去吧!” 春语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想要往里面走,那牛头和马面似乎还没搞明白,只看见那坐在桌子上的老头忽然大声喊着:“放他们走,刚刚看错了,册子上面有他的名字。” 那本册子在判官的手上,牛头马面无非就是小卒子,根本没有权利看册子。也只能听判官的话将我和春语放了进去。我一脸疑惑望着春语,该不会春语真的被那个也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头子给欺负了吧! 我们没走几步,判官一脸淫笑冲着我们吼道:“小娘子,我们的约定被搞忘了。” 我听得更疑惑。 我和春语向前走了几步,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春语却打断了我,她居然抢先说:“你别问为什么,反正我和那个老头子之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没有色诱春语,我倒也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了。 过了那道关口,峡谷里面的路就平坦多了,身边的鬼魂也少了很多。既然春语都这么说了,我应该相信她,我拉着春语的手继续前行,这里的鬼魂很多,如果在这里走丢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快速通过了峡谷,当我们站在峡谷的谷口望去的时候都有些傻眼了。 在我们的眼前居然是无垠的熔岩,熔岩在里面冒着热气翻滚着,好似海浪。一条铁索桥一直通往一座建筑。 那座建筑分明是倒置在一座浮山上面,它的头朝下,下半截竟然倒查在了火热的熔岩里面。 春语在我的身边小声嘀咕着:“十八层地狱……” 第五十六章 天地银行 男人被马面一脚踹回人群后,可能是因为脸上有一边没有肉,所以也看不出来他当时到底是什么神情。男人回头望了望牛头马面,最后慢悠悠回到了人群中去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想要进入阴司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有些犹豫,害怕自己上去后被拒绝,如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踹一脚是不是很丢脸。我站在人群里,人家都是朝着牛头马面的放走,而我却尽量保持自己在旁边站定。 我的手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动的很厉害了,强烈的震动感让我能感觉到春语就在附近。我在人群里面将脚垫高,尽可能的在四周搜索着春语的身影。就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春语居然和那些死人一样眼神涣散,安安静静走着。 虽然我们在拥挤的鬼群里面,可是峡谷里面静谧无声,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倒是牛头马面和那个老头的声音在峡谷里异常响亮,就像是在峡谷的两边安装了扩音器。 我已经离牛头马面很近了,自然不能对着春语高声大喊。我从狭小的人群缝隙朝着春语挤了过去,当我走到春语的面前,她仿佛没有看到我。 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的头上溅起了一阵黑气,那些黑气扑面而来打在我的脸上。她被我这一敲,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咕噜咕噜转着眼睛,她看见我站在她的身边,原本的死人脸瞬间变得和悦了一些。 她刚想张开嘴巴,我一掌捂住春语的嘴巴,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我们先走远一点,过去说。” 春语的眼睛四处盯着,似乎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将手放了下来,她跟着我,我们两人朝着反方向走去。 朝着峡谷的反方向走了一阵,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峡谷的悬崖下面。我看了看距离差不多已经够远了,牛头马面应该听不见我们两人小声说话了。春语摸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着:“我刚刚是怎么了?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你估计也把自己当成死了的鬼,我刚刚在门口看了一下,那牛头马面的身后有个老头,他又一本册子,如果那册子上面没有我们的名字,我们是去不了阴司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春语听后很吃惊,将声音放低:“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要不我们过去试试,没准我们能进去。” “不行,如果我们两人都被拒之门外,没准我们今天就没有机会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现在我们最丢不起的就是时间。” 春语似乎有些气愤,一脸憎恶,回答:“尹林怎么不给我们说一下还有这一关。” 我们两人靠在悬崖下面,身边的那些刚死去的鬼魂不停的朝着里面走去。大多数都进去了,可也不乏被拒回到人间去当孤魂野鬼的。我和春语这样的算什么,我们又不是正常死亡,寿命未尽,按理说老头手上的册子应该没有我们的名字。 现在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通关文牒之类的物件,简直是抠破脑壳皮了。 想了一会儿,我俩最终还是决定去闯一闯。 我们顺着鬼群朝着牛头马面走去,我站在前面,春语在我身后。我前面似乎已经好几个鬼魂被拒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头的心情不好。当我走到牛头马面的跟前的时候,他们高我两三个头,我是抬起头望着他们的。 牛头马面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舌头还不停舔着嘴边,看着有些恶心。以前在牌坊村放牛的时候没觉得牛有多恶心,可今儿个看到了却分外不舒服。 那牛头马面审视了几秒,然后大声问:“你这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林一生。”我回答着。 接着牛头马面身后的那个老头将册子翻阅,一本在毫秒之间翻完,他的小脑袋绕过了牛头马面的身体大声喊着:“林一生,你的阳寿未完,来我阴司干什么?” 老头的声音很大,不过看似还很客气。 我立马快速回答:“找人。” “阳间的人找阴间的人,没这个道理。快回去,阴间的人想你了,会给你托梦的。别浪费我们时间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死了那么多人,忙死我们了。”老头将头又缩了回去。 “哪天人死的多,哪天人死的少是阎王的事情,判官咱们还是别妄加议论了。小心小鬼告小状。”判官在身后似乎没了声音。 牛头走到我的面前,有些不耐烦地说:“快滚,咱们哥几个今天还要加班,别浪费我们时间。” 牛头的力气很大,将我推开,我的身体差点倒向那些站满了的鬼群里。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好吗?” 牛头和马面见我如此倔强,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脸严肃的大声骂着:“快滚……” 看来我已经是没有戏了。唯一的机会就在春语的身上了,如果春语也进不去,那我们这次阴司之行就算是白走了。 我经过春语的身边时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如果你能进去,一定要找到师傅。” 春语点了点头。 她朝着牛头马面走去,那牛头马面见到春语站在他们面前,眼珠都瞪出来了。马面一副色眯眯的问着春语:“小娘子是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我当时差点都快晕厥过去,没想到这阴司里面的鬼差还好这一口。早知道就让春语去使一招美人计就好了,我还费那么多脑筋干什么,刚刚还被骂了一通。我这才想起,刚刚被拒绝的都是男人,也有女人被拒绝了。 那些被拒绝的女人都长得奇丑。 春语装作一脸娇羞的样子,含情脉脉回答着:“差爷,你说小女子叫什么名字?” 在后面的判官透过牛头马面身体的缝隙里瞅见了春语的容貌,将牛头马面拨开,摸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然后大声说着:“这位姑娘,我老人家耳朵不好使,要不你过来给我说说。” 春语一点也没犹豫,从高大的牛头马面的缝隙之间走了进去。她进去后,判官还不忘让牛头马面将缝隙合上。当他们合上的时候,牛头马面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根本看不见春语和判官在里面干什么。 那判官该不会在里面非礼春语吧! 我想了想,可不能让春语阴司里面丢了自己的贞洁,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孔祥天的人,临别的时候我还答应了孔祥天要好好照顾她的。 我努力向前挤着,前面几个小鬼挡着我的路。 只见春语进去后,里面的判官似乎有些忙了,外面的小鬼报一个姓名,那判官只是在里面大声回答着:“通过……通过……通过……” 我听的有些火冒,然后冲到了牛头马面的面前,他们挡在我的面前。牛头和马面见是我又来了,很不客气朝我大声吼着:“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不听劝,快点滚回阳间去,当你的人吧!” “你们快点放了那个姑娘,我们不进去就是了。” “快滚……”牛头马面的脸色骤变,她们原本空着的手上忽然一道紫气闪烁,两把兵器赫然出现了。 他们拿着兵器要挟着我:“再不走,给你点颜色看看。” 眼前的牛头马面,不说拿着兵器了,就连空手也能将我降服。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忽然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我看的很清晰,那双手就是春语的。 春语从牛头马面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笑着对我说:“咱们进去吧!” 春语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想要往里面走,那牛头和马面似乎还没搞明白,只看见那坐在桌子上的老头忽然大声喊着:“放他们走,刚刚看错了,册子上面有他的名字。” 那本册子在判官的手上,牛头马面无非就是小卒子,根本没有权利看册子。也只能听判官的话将我和春语放了进去。我一脸疑惑望着春语,该不会春语真的被那个也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头子给欺负了吧! 我们没走几步,判官一脸淫笑冲着我们吼道:“小娘子,我们的约定被搞忘了。” 我听得更疑惑。 我和春语向前走了几步,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春语却打断了我,她居然抢先说:“你别问为什么,反正我和那个老头子之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没有色诱春语,我倒也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了。 过了那道关口,峡谷里面的路就平坦多了,身边的鬼魂也少了很多。既然春语都这么说了,我应该相信她,我拉着春语的手继续前行,这里的鬼魂很多,如果在这里走丢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快速通过了峡谷,当我们站在峡谷的谷口望去的时候都有些傻眼了。 在我们的眼前居然是无垠的熔岩,熔岩在里面冒着热气翻滚着,好似海浪。一条铁索桥一直通往一座建筑。 那座建筑分明是倒置在一座浮山上面,它的头朝下,下半截竟然倒查在了火热的熔岩里面。 春语在我的身边小声嘀咕着:“十八层地狱……” 第五十七章 轮回 当我按下那个按键之后,荧幕忽然出现一个骷髅头,看着挺瘆人的。那个骷髅头的嘴巴一张一合,诡笑着说:“欢迎光临天地银行,请稍等,正在扫描的个人信息。” 我和春语看的很吃惊,这时一束白色的光线扫描着我的脸。 荧幕上变成了我的脸,只是我的脸很白,一看就是一张死人脸。原来我死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我的头像下面显示着一行数据,我仔细看了一下很多多个零,数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居然有一百亿。没想到孔祥天他们还挺细心的,居然知道多给我们烧一些钱,有钱了什么都好办事情。 我再一次按了取款的键。提款机轰隆隆作响,在阴间,一百亿得做多少事情啊!我的心有些乐了,看来接下来应该容易多了。 提款机响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吐出了钞票,可是分明却只有一张钞票。我看的很压抑,怎么会只有一张,那张钞票吐出来之后余额显示为零。 我差点晕倒了过去,这阴间一百亿居然只有一张钞票。我拿着那张一百亿钞票,上面印着阎王的头像。再看看别人,都是一叠一叠的钱,而我就一张,失落感瞬间爆棚了。 “什么,就一张,这怎么够用。”春语也有些失落,她也如法炮制,最后取出了一张一百亿的钞票。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一喜一悲,却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我将身后一个红头鬼拉了过来,小声问着:“诶,兄弟,怎么这阴间的冥币是这么大的面额?” 那红头鬼有些不屑,大声说着:“穷鬼,快滚开。别挡着我取钱,现在阴间通货膨胀,一百亿也就能过鬼门关。” “什么,一百亿就只能过鬼门关。” 春语很纳闷,大声说着:“没想到师兄这么抠,竟然只给我们这点钱。” 看来我和春语只能在这阴司里当一回穷鬼了,反正在阳间也不富裕,在这里没有必要装富人,没准咱两也不会那一套。我们各自手中拿着一百亿,朝着鬼门关走去。当我们将手中的一百亿交给鬼差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舍。 没想到一百亿就这么没有了。 交了钱,鬼差引导我们进入阴司,鬼差一边走一边说:“阎王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们少说话。” 没想到带领我们的小鬼居然还是个好心人,那一百亿还算是没有白交。 阴司里的十八层阁楼中空,中空的地方有一座悬空的小庙,一座浮桥连接着那里。我们苦熬要上浮桥的时候那个鬼差从身后拿出了铁链,然后告诉我们:“现在你们要戴着脚铐,来这里的人都要受刑的。阎王最近喜欢用一招小鬼拔舌来惩治生前作孽的人。” “什么,我们要被小鬼拔舌?没搞错吧!我们是来找人的!”我慌忙和鬼差解释着。 春语也在旁边应和着。 那鬼差并不听我们的话,兀自说着:“生前作孽了才会来到鬼道,不然你们早去投胎了。” 那鬼差并不听我们的话,将我往浮桥上面推着,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背鬼差推到了阎王殿。在阎王殿的两边,站着一排排的牛头马面,前面是黑白无常,阎王坐在上面面目狰狞盯着我们看。 阎王的脸上就像是涂抹着许多红色的颜料,还泛着微微的红光,他的上颚和下颚各伸出了两颗粗大的獠牙。八字胡和长,下颚的胡子一直串到了耳根。 整个小庙里面很黑,没有人说话,我们走向殿前的时候那些铁链发出了砰砰的金属碰撞声。我和春语真的成了阶下囚,两个牛头马面一脚将我们踢倒在地上,我们跪在地上望着阎王。 送我们的那个鬼差匆匆离开了。 阎王在前面沉默了好久,接着微弱的光线我终于发现他的身后竟然坐着一个判官,那个判官正在翻着手上的册子。一本又一本,换了很多本。最后那个判官在阎王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阎王忽然拿着惊堂木用力拍打了桌子,然后大声骂着:“你两人的寿命未尽为什么来到阎王殿?” 春语在旁边跪着,摸着自己的双膝,似乎有些疼。 我将身板挺直,然后大声回答:“我们是来阴司找白夜的,现在丰县将有一场灾难,所以我肯定阎王能帮我们找到白夜,现在只有他能化解这一场灾难了。” 阎王没有任何表情,回道:“我只管生死,丰县里的人哪怕是死去,也都是生死簿上面写好的。改变不了。” “阎王,我求求你了。还恳请阎王爷能体恤丰县几万人的生死。” 阎王的表情变了,比刚刚更狰狞了,大声喊道:“生生死死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上天有安排的。我劝你们快点滚回去,不然我就将你们留在这阴司,永世不得为人。” 我和春语都大声哀求着阎王,可是阎王并不听我们的,将我们赶出了阎王殿。 春语在一旁小声嘀咕着:“这阎王爷真的没人情味。” “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他是阴司的王。我们还是别去为难阎王爷了。”没想到我们来到阴司里也吃了闭门羹,看来想要知道白夜是没有希望了。 我们两人被鬼差带出了阎王殿后,鬼差就要将我带往轮回道,让我们回到人间。轮回道在十八层地狱的最下面,我们需要一层一层下到里面。 鬼差带我们下了第一层。 第一层是拔舌地狱,许多小鬼被鬼差用钩子刮在墙上面。他们的身体赤裸裸的,那些行刑的鬼差拿着乌黑发亮的钳子,将那钳子伸入小鬼的嘴巴里,然后用力一咬,最后用力将那些小鬼的舌头拔了出来。 鬼差很用力,表情扭曲,那些被拔舌的小鬼也是一样,痛苦到额头满是豆大的汗水。春语看的有些害怕,将脸靠在我的背上。 下了第二层是剪刀地狱。 这里面全是女人,那些女人受着剪刀减去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的痛苦。鬼差说这些女人都是生前不守妇道的人。 春语有些担心害怕,小声问我着我:“你说我守妇道吗?” 我没有回答。 第三层是铁树地狱,第四层是孽镜地狱,第五层是蒸笼地狱,第六层是铜柱地狱,第七层是刀山地狱,八层是冰山地狱。当我们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无不被那些恐怖的场景触动着,看来生前的孽债是逃脱不掉的。 第九层是油锅地狱。 当我来到第九层时竟然看到了我的继父张富贵和娘亲。他们两人被小鬼架着放在一口大铁锅里熬煮着,他们在里面很痛苦,看到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无不向我哀求着:“林一生,求求你,给阎王爷求求情,放我们出去好吗?好痛苦啊!好痛苦啊!” 张富贵生气对姐姐那样,看来下了地狱还是罪责难逃。不过看到娘亲的时候我的眼泪便流了下来,也许当我看到她坐在油锅里受着苦难的时候对她的恨就消失了。 旁边的春语看到这样的场景捂着脸,可是一听到油锅里的人喊着我的名字时有惊讶无比。她站在我的身边小声问着我:“他们是谁?” 我小声回答着:“我的娘亲和继父。” 春语在旁边不说话了,她静静的看着张富贵和娘亲。我本来想掩面而去的,可是我最终没有忍住,慢慢走到了娘亲的身边,轻轻摸着娘亲的额头,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一生,一生,我错了。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她不停对我重复着这几句话。 “娘亲来,生一定要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而且还喊着她娘亲。 我的泪潸然而下。 旁边的春语走了过来,将我的肩膀搂着,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过去了的都过去了。” “娘亲,我马上就要回到人间。我已经原谅了你。”我小声对着娘亲说着。 坐在油锅里的娘亲忽然定住了,她没有再喊着那些痛苦的话,而是漠然的盯着我看。我轻轻俯下身,在娘亲的额头上面亲吻了一下,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娘亲,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叫白夜的人,告诉他春语在找他。” 身后的鬼差见我们如此拖沓,也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催促我们:“快点吧!我还要去阎王爷那里复命,别让我等太久。” 鬼差在我们的身后扯着我们的衣襟,看来时间不多了。 在这里看到了张富贵和娘亲,却没有看到姐姐,如果能再看到姐姐一面该有多好。我们在鬼差的带领下,从十八层往下继续走着。最后一层之后就算是孽债尝尽,通往轮回的道路,一条向下的阶梯边上站着很多的人。 那边上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是两个鬼差,一个鬼差在拿着一个册子按照册子上面记录的生薄名册点着命。另外一个在仔细查验着那些投胎的人,鬼差将那些人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廋了去,然后脱得一丝不挂。 前面很多人,我和春语等待着再次轮回道人间。 第五十八章 醒来 当我按下那个按键之后,荧幕忽然出现一个骷髅头,看着挺瘆人的。那个骷髅头的嘴巴一张一合,诡笑着说:“欢迎光临天地银行,请稍等,正在扫描的个人信息。” 我和春语看的很吃惊,这时一束白色的光线扫描着我的脸。 荧幕上变成了我的脸,只是我的脸很白,一看就是一张死人脸。原来我死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我的头像下面显示着一行数据,我仔细看了一下很多个零,数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居然有一百亿。没想到孔祥天他们还挺细心的,居然知道多给我们烧一些钱,有钱了什么都好办事情。 我再一次按了取款的键。提款机轰隆隆作响,在阴间,一百亿得做多少事情啊!我的心有些乐了,看来接下来应该容易多了。 提款机响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吐出了钞票,可是分明却只有一张钞票。我看的很压抑,怎么会只有一张,那张钞票吐出来之后余额显示为零。 我差点晕倒了过去,这阴间一百亿居然只有一张钞票。我拿着那张一百亿钞票,上面印着阎王的头像。再看看别人,都是一叠一叠的钱,而我就一张,失落感瞬间爆棚了。 “什么,就一张,这怎么够用。”春语也有些失落,她也如法炮制,最后取出了一张一百亿的钞票。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一喜一悲,却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我将身后一个红头鬼拉了过来,小声问着:“诶,兄弟,怎么这阴间的冥币是这么大的面额?” 那红头鬼有些不屑,大声说着:“穷鬼,快滚开。别挡着我取钱,现在阴间通货膨胀,一百亿也就能过鬼门关。” “什么,一百亿就只能过鬼门关。” 春语很纳闷,大声说着:“没想到师兄这么抠,竟然只给我们这点钱。” 看来我和春语只能在这阴司里当一回穷鬼了,反正在阳间也不富裕,在这里没有必要装富人,没准咱两也不会那一套。我们各自手中拿着一百亿,朝着鬼门关走去。当我们将手中的一百亿交给鬼差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舍。 没想到一百亿就这么没有了。 交了钱,鬼差引导我们进入阴司,鬼差一边走一边说:“阎王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们少说话。” 没想到带领我们的小鬼居然还是个好心人,那一百亿还算是没有白交。 阴司里的十八层阁楼中空,中空的地方有一座悬空的小庙,一座浮桥连接着那里。我们苦熬要上浮桥的时候那个鬼差从身后拿出了铁链,然后告诉我们:“现在你们要戴着脚铐,来这里的人都要受刑的。阎王最近喜欢用一招小鬼拔舌来惩治生前作孽的人。” “什么,我们要被小鬼拔舌?没搞错吧!我们是来找人的!”我慌忙和鬼差解释着。 春语也在旁边应和着。 那鬼差并不听我们的话,兀自说着:“生前作孽了才会来到鬼道,不然你们早去投胎了。” 那鬼差并不听我们的话,将我往浮桥上面推着,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背鬼差推到了阎王殿。在阎王殿的两边,站着一排排的牛头马面,前面是黑白无常,阎王坐在上面面目狰狞盯着我们看。 阎王的脸上就像是涂抹着许多红色的颜料,还泛着微微的红光,他的上颚和下颚各伸出了两颗粗大的獠牙。八字胡和长,下颚的胡子一直串到了耳根。 整个小庙里面很黑,没有人说话,我们走向殿前的时候那些铁链发出了砰砰的金属碰撞声。我和春语真的成了阶下囚,两个牛头马面一脚将我们踢倒在地上,我们跪在地上望着阎王。 送我们的那个鬼差匆匆离开了。 阎王在前面沉默了好久,接着微弱的光线我终于发现他的身后竟然坐着一个判官,那个判官正在翻着手上的册子。一本又一本,换了很多本。最后那个判官在阎王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阎王忽然拿着惊堂木用力拍打了桌子,然后大声骂着:“你两人的寿命未尽为什么来到阎王殿?” 春语在旁边跪着,摸着自己的双膝,似乎有些疼。 我将身板挺直,然后大声回答:“我们是来阴司找白夜的,现在丰县将有一场灾难,所以我肯定阎王能帮我们找到白夜,现在只有他能化解这一场灾难了。” 阎王没有任何表情,回道:“我只管生死,丰县里的人哪怕是死去,也都是生死簿上面写好的。改变不了。” “阎王,我求求你了。还恳请阎王爷能体恤丰县几万人的生死。” 阎王的表情变了,比刚刚更狰狞了,大声喊道:“生生死死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上天有安排的。我劝你们快点滚回去,不然我就将你们留在这阴司,永世不得为人。” 我和春语都大声哀求着阎王,可是阎王并不听我们的,将我们赶出了阎王殿。 春语在一旁小声嘀咕着:“这阎王爷真的没人情味。” “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他是阴司的王。我们还是别去为难阎王爷了。”没想到我们来到阴司里也吃了闭门羹,看来想要知道白夜是没有希望了。 我们两人被鬼差带出了阎王殿后,鬼差就要将我带往轮回道,让我们回到人间。轮回道在十八层地狱的最下面,我们需要一层一层下到里面。 鬼差带我们下了第一层。 第一层是拔舌地狱,许多小鬼被鬼差用钩子刮在墙上面。他们的身体赤裸裸的,那些行刑的鬼差拿着乌黑发亮的钳子,将那钳子伸入小鬼的嘴巴里,然后用力一咬,最后用力将那些小鬼的舌头拔了出来。 鬼差很用力,表情扭曲,那些被拔舌的小鬼也是一样,痛苦到额头满是豆大的汗水。春语看的有些害怕,将脸靠在我的背上。 下了第二层是剪刀地狱。 这里面全是女人,那些女人受着剪刀减去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的痛苦。鬼差说这些女人都是生前不守妇道的人。 春语有些担心害怕,小声问我着我:“你说我守妇道吗?” 我没有回答。 第三层是铁树地狱,第四层是孽镜地狱,第五层是蒸笼地狱,第六层是铜柱地狱,第七层是刀山地狱,八层是冰山地狱。当我们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无不被那些恐怖的场景触动着,看来生前的孽债是逃脱不掉的。 第九层是油锅地狱。 当我来到第九层时竟然看到了我的继父张富贵和娘亲。他们两人被小鬼架着放在一口大铁锅里熬煮着,他们在里面很痛苦,看到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无不向我哀求着:“林一生,求求你,给阎王爷求求情,放我们出去好吗?好痛苦啊!好痛苦啊!” 张富贵生气对姐姐那样,看来下了地狱还是罪责难逃。不过看到娘亲的时候我的眼泪便流了下来,也许当我看到她坐在油锅里受着苦难的时候对她的恨就消失了。 旁边的春语看到这样的场景捂着脸,可是一听到油锅里的人喊着我的名字时有惊讶无比。她站在我的身边小声问着我:“他们是谁?” 我小声回答着:“我的娘亲和继父。” 春语在旁边不说话了,她静静的看着张富贵和娘亲。我本来想掩面而去的,可是我最终没有忍住,慢慢走到了娘亲的身边,轻轻摸着娘亲的额头,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一生,一生,我错了。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她不停对我重复着这几句话。 “娘亲来,生一定要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而且还喊着她娘亲。 我的泪潸然而下。 旁边的春语走了过来,将我的肩膀搂着,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过去了的都过去了。” “娘亲,我马上就要回到人间。我已经原谅了你。”我小声对着娘亲说着。 坐在油锅里的娘亲忽然定住了,她没有再喊着那些痛苦的话,而是漠然的盯着我看。我轻轻俯下身,在娘亲的额头上面亲吻了一下,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娘亲,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叫白夜的人,告诉他春语在找他。” 身后的鬼差见我们如此拖沓,也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催促我们:“快点吧!我还要去阎王爷那里复命,别让我等太久。” 鬼差在我们的身后扯着我们的衣襟,看来时间不多了。 在这里看到了张富贵和娘亲,却没有看到姐姐,如果能再看到姐姐一面该有多好。我们在鬼差的带领下,从十八层往下继续走着。最后一层之后就算是孽债尝尽,通往轮回的道路,一条向下的阶梯边上站着很多的人。 那边上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是两个鬼差,一个鬼差在拿着一个册子按照册子上面记录的生薄名册点着命。另外一个在仔细查验着那些投胎的人,鬼差将那些人身上所有的东西搜了去,然后脱得一丝不挂。 前面很多人,我和春语等待着再次轮回道人间。 第五十九章 异世界 出了棺材后,我才发现现在外面依然还是漆黑一片。 房间里面点着灯,我走到奶奶的面前。师祖什么也没说,将我的手拉了过去,然后仔细看了一下,问我:“是不是现在心里掉了一块石头?” 原来师祖早就预料到了我会在阴司里遇见姐姐。 “谢谢师祖,不过我没有找到白夜,看来想要阻止戴晓伟,只能靠我们几个人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尹林和孔祥天看的很惊讶,估计只有春语明白这其中的故事。 “午夜了,我们必须得马上赶回丰县。不然还没等我到丰县,估计戴晓伟的渡劫已经完成了。”尹林回答着。 我对着房间里的人问着:“你们谁要去,没准这一去就是生和死的别离。” 最先回答的是春语,她大声吼着:“我去。” 孔祥天见春语如此坚定,也跟着回答:“我去。” 现在就剩下了师祖和尹林了,尹林扶着自己母亲的肩膀,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大声说:“我也去。” 师祖只是拍着他的手,轻轻‘嗯’了一声,也就沉默了。 师祖拄着拐棍,慢慢走向堂屋的神龛旁边,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将神龛上面的那把刀币串子剑拿了下来。她手握着那把刀币串子剑,一步一步走向孔祥天,伸出了递到了孔祥天的面前。 小声说:“这把剑你就拿着,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孔祥天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这样一把刀币串子剑也算得上是身份和道行的象征,他有些勉为其难的说:“这怎么可以,即使我握在手中也不能驾驭他。” “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这就当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好了。”师祖的脸上没有表情。 春语在旁边说着:“师兄,你就收下好了,没准能对我们这次丰县之行有帮助。有了这把剑我们的神算就又高了一点,虽然现在我还没有什么信心。” 确实,现在我们在房间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悬着,仿佛飘在空中的一团棉花,根本不知道接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孔祥天的铜钱串子剑已经断了,如果有刀币串子剑,没准会对他有帮助。 孔祥天弓着身子,伸出了双手,很小心将那把刀币串子剑接过到手上。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皇帝在传递自己的玉玺,特别神圣,特别庄严。他将那把铜钱串子剑握在手上的时候,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丝微笑。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师祖似乎有些不舍,将我们几个人喊住,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挥了挥手。师祖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可是我们几人都明白,她这样子让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孔祥天开车,春语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置,我和尹林坐在后排的位置上面。车子在山涧里面快速行驶着。 车子经过丰县地域的时候,路上忽然多了许多动物,什么动物都有。开始的时候是一大群夜行的蛤蟆,那些蛤蟆在路上趴着,数量之多,黑压压的,想要一时间知道有多少估计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那些蛤蟆似乎是在逃难一样,大大小小,它们的速度虽然很慢,可是没有要停下的节奏。 接着就是畜生,鸡鸭狗猫猪,就连山里的豹子和野猪也都慌了神一样在拼命逃着。 阴历在后面眼里泛着绿光,他盯着外面那些逃走的动物,小声在一旁呢喃着:“看来这些动物都预感了丰县即将有一场大难,如果再不逃走肯定没命的。” 车子受到了那些动物的阻挡,行进的速度明显放缓了。 我打开车窗,深夜的冷风吹了进来,似乎有些冷。我盯着远处的丰县,在丰县的上空一团黑色的乌云在丰县的上空打着转。一大群一大群的鸟儿在我们头顶朝着反方向飞着,它们成群结队,哀鸣的声音很凄惨,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前面开车的孔祥天似乎也预告到了不对劲,在前面大声吼着:“我们这叫去送死。” 他说的话虽然难听,不过说的很正确,我们三人竟然也没有人辩解。倒是坐在旁边的春语拍打着他的肩膀,小声说着:“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我不说了。” 接着车子里就是很长的时间沉默,我们四个人都不说什么话,车子在过了丰县边界,继续行驶了一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丰县县城的卫星镇。孔祥天插在靠背上的那把刀币串子剑忽然自己就亮了起来,一道白色的光芒,居然照亮了车子。 当我们看到刀币串子剑亮了起来之后都很惊讶,难道这卫星镇里有妖。 尹林却很镇定,很诡异的说着:“别大惊小怪的,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妖了。丰县里的妖基本上被抓的差不多了,之所以刀币串子剑能发出白色的光芒,是因为感受到了丰县里的妖。” 这刀币串子剑的居然能感受到那么远的妖气,或者说丰县里的妖气已经很浓了,都溢出到了丰县的边际。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进入了城区。 在丰县里面,人们依然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夜店和路边摊上面依然人群攒动,那些人表情夸张,花香推诿或者互相拥抱,幸福洋溢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里面。 如果仔细看,城市里面的动物已经不安分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老鼠在马路上胡乱奔跑,被束缚的猫和狗努力挣脱绳索。 我们进了城之后,孔祥天直接将车开到了上次我逃出来的那个地方,可是当我们把车子开到那里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大树,也没有狐仙洞。看来狐仙洞已经转移了,奶奶说过,狐仙洞是一个漂移的空间。 现在我们几个人想要马上找到狐仙洞,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和孔祥天站在空旷的马路边,他走了过来,问我们:“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我马上回答:“狐仙洞。” “别找了,狐仙洞是漂移的空间想要找到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狐。明天渡劫的时候,狐仙洞就会出现了。” 春语也从车上面下来了,走到我们的跟前,问着尹林:“能不能想一些办法,让我们早一些找到狐仙洞,要是戴晓伟渡劫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阴历转身往车上走,他独自上了车之后,却坐在驾驶台上面。我们三人也觉得很纳闷,难道他要带我们去找狐仙洞,他也算是半个狐狸,如果他能找到狐仙洞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们三人有些纳闷的朝着出车子走了去。上了车,我坐在后面大声问着:“尹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上了车干什么?” “不干什么,外面风大,我上车避风。”他的话音刚落,然后车子就慢慢启动了起来,车子在丰县的大街小巷里面飞奔着。 我们在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全都将目光盯着正在开车的尹林。 车子的速度很快,而且是越来越快,尹林见了红绿灯也不停下来,而是一直在提速。如果有车子从身边经过,他竟然快速转弯晃过,行人也是一样。他的车技可是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我看着车速表一直在增加,最后竟然一直到底了。 我们三人在车上摇晃的厉害,春语大声喊着:“你这是在干什么,快停下来,你这样危险驾驶会不会出问题。” 尹林根本没有理会春语的话。 车速越来越快,在丰县的大街上竟然成了一道绿色的光线,我们三人在车上看得都怒目圆睁。也许是因为车速过快,我们都有些害怕了。 春语大声喊着:“你能不能慢点,如果撞到人该怎么办?” 尹林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车子现在比声音都快,春语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了。 就在我们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尹林在前面忽然一脚刹车踩到底。车速稍微慢了一点之后,我们才看清楚原来在车子前面居然站立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对着车子,按照现在车子的速度,就在顷刻之间就应该撞向了那人。 我们都大声尖叫了起来。这尹林到底在搞什么事情。 可是车子一直朝着前面开车,那个人竟然活生生从我们的车子中间穿过,难道刚刚站在马路上的是一个鬼魂。 车子因为惯性,朝着前面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们三人都干呕了一声。还好都忍住了,车子刚刚停稳,春语就朝着旁边的尹林大声喊着:“你丫的有病,到底在干什么,刚刚你都撞人了,难道你们看见吗?” 尹林没有说话,打开了车门,然后一个人下了车。春语有些气不过,将门打开,下去后重重摔门而去,跟在尹林的身后想要找他理论。 我和孔祥天也跟着下了车,我们打开车子之后看到的世界却变了。这里根本不是丰县,或者这里根本就是我们以前所认识的那个空间。 第六十章 黑袍刺士的聚会 尹林站在我们的面前,大声说着:“欢饮来到白城。” 我们都有些不相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所有的一起都变了。 我仔细盯着这里的一起,天上一轮皓月照射着这里,让这里的一切都能看的很清晰。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白色的房屋,白色的马路,就连行道树边上的树干和树叶都是白色的。 孔祥天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尹林回答:“刚刚已经说了,这里是白城。这里是丰县另一个漂移的空间,刺士聚集的地方。” 春语也一脸疑惑,问:“刺士聚集的地方,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该不会骗我们吧!” 尹林在白色的马路上向前走着,我们跟在身后。我抚摸着那些白色的物体,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居然真的存在于这个真实的空间,白城到底是一个什么的地方。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我们跟在尹林的身后走了一段时间,我们在这个白色的城市里面似乎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街道失眠一个人也没有,这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问着。 尹林没有回答。 当我们来到街道的尽头,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春语走到孔祥天的身边,小声问:“你听说过我们刺士一族有白城这个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孔祥天摇了摇头。 居然身为刺士的孔祥天和春语都不知道有白城这个地方。 我们来到那座宫殿的面前,粗壮巨大的柱子上面雕刻着奇怪的动物图案,房檐下面挂着一块白色的牌匾,牌匾上面的白色浮雕上写着‘白城’两个大字。 “这里就是白城的大殿。”尹林介绍着。 我赶紧上前拉着尹林,大声问着他:“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有何居心,谁知道这里是不是刺士聚集的地方,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掉入到了你的圈套。” 旁边的春语应和着:“是啊!谁知道你有何居心?” 尹林转过头来轻轻笑了一声,小声很淡,他回答着::“你们愿意相信就跟我走,如果不相信你们尽可以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尹林将我的手挥开,一个人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春语有些生气,大声喊着:“诶,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没素质的半人半妖。” 春语的声音很大,没想到居然被尹林听到,尹林回过头来的时候盯着旁边的春语,眼里满是憎恨。那些流露在眼角的憎恨却在瞬间又消失了,我有些紧张朝着春语诘问着:“能少说几句吗?” 春语板着脸,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错了,回答:“我说快了而已。” 尹林进去后看,我们跟着他进入了那里面。这座宫殿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聚会的场所,更像是祭祀的地方,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 大殿的顶梁很高,高到我需要抬头仰望。四周满是台阶,那些台阶又好像是座位,在中间的地方,一块方形的柱子上面站立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那个老人的身后插着一把和孔祥天手里一模一样的刀币串子剑。 可是老人身上披着黑色的袍子,和跟着阿伟的那四个黑袍刺士身上穿的一模一样。我有些紧张,看到这样的场景。 尹林走到那个黑袍的身边,然后鞠躬致意。他小声说着:“师兄,我们来了。” 尹林居然称谓站在方形柱子上面的那个老人为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看得有些疑惑。那个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回答:“你们来了,现在时间应该不晚。” “嗯。”尹林回答。 黑袍纵身从柱子上面飞身而下,他下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很轻,就像是鹅毛一样轻飘飘的向下飞着。 孔祥天走到前面,盯着对面的那个老头,然后大声说:“你是我们的师叔?紫玉,我们的大师伯?” 孔祥天惊讶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那个老头走到孔祥天的面前,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原来你在这里。”孔祥天兀自说着。 那个老头盯着孔祥天手中的刀币串子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这是师傅的剑?” 孔祥天:“嗯。” 尹林走了过来,问着师兄紫玉:“你召集的师兄弟,不知道他们来了吗?” 紫玉回答:“快了。” 什么,居然还有很多刺士要前来,如果真的有很多人的话,明日对付阿伟就更有把握了。可是从我来到丰县,感觉刺士很少,没想到现在一下子遇到了那么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走上前去问着尹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尹林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向我讲述着这其中的经过。他所讲的就连孔祥天和春语都不知道,这似乎是刺士一门里面的秘密。 刺士一门曾经在丰县很兴盛,白夜赶走师祖成为了刺士的门头,也可以称为掌门人。可是白夜自那时起就不断的以各种理由将自己的师兄弟给赶走,并且也不收门徒,刺士一门后来走的走散的散,人越来越少了。 最后丰县里面基本上看不到刺士的踪影。可是刺士一门不能断,师祖私下又将被赶走的刺士聚集在这个漂移的空间白城里面。 “怎么可能,师傅后来不是收了我和孔祥天吗?”春语听到尹林说白夜将刺士一门弄得破落了,有些不高兴,辩解着。 孔祥天拉着春语的手臂,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尹林没有回答,而是吩咐我们在旁边的台阶上找个位置坐下来,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等待更多黑袍刺士的到来。 我们在大殿里面等了很久,过了很久才来了一个和那个老头年纪相仿的老婆婆。接着是两个,后来人越来越多,陆陆续续的,房间里面站立很多人。这些人见面后互相问好,互相寒暄,整个大殿瞬间就成了热闹的老年人菜市场。 可是这些人的身后都插着高等级的串子剑,有水晶的,也有玉的,即使是玉的,那剑柄上也是很长一串。看来这里的这些人的等级都挺高的,如果真的有这些人的帮助,应该是更好不过的。 孔祥天和春语在旁边看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丰县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刺士。可是他们竟然不知道,难不怪奶奶曾经说让那些狐狸不要去招惹丰县里面的刺士。看来奶奶说的是对的,如果都是孔祥天和春语这样的三流刺士根本就不用畏惧。 看来在明面上的刺士,这里的藏匿的刺士再丰县里面最厉害的。 等了很久,大殿里面的刺士差不多已经够多了。尹林忽然走到那个方形的台子上面,他高声吼着:“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想必大家已经都了解丰县里面的情况,明日就是渡劫之日,如果我们不去阻止,肯定会有新的魔诞生。如果等到那一刻,我们也就乏天无力了。” 站在下面的全都是披着黑色袍子的刺士,这些刺士年龄都不小了,他们站在下面现在只是静静的听,却不发表任何言论。 “明天,就是明天,我们要改变这个世界。”尹林继续说着。 那些刺士此时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他们的手中的剑明晃晃的,泛着金属的光芒。 我在旁边问着孔祥天和春语:“你们认识这些刺士吗?他们真的是你们的师叔吗?” 春语和孔祥天都摇着头。 春语小声说着:“以前师傅从来没有提起过,以前师傅就说我们刺士一门的人就剩下我们三个了。” 我又将视线对准了旁边孔祥天。 他此刻脸色阴沉,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他将自己的刀币串子剑拿在手里,对着那个样子有盯着那些穿着黑色道袍的刺士。 我拉了拉孔祥天的肩膀,然后小声问:“你知道你的师叔吗?” 孔祥天那阴沉的脸转了过来,盯着我看:“我们确实有很多师叔,以前的刺士一门确实很强盛。可是我师父说,这些师叔们大多都死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他们谁说的对了。” 春语有些惊讶:“什么,死了。” 她似乎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感觉不对又迅速用手将自己的嘴巴堵住。还好,那些人似乎并没有注意旁边的我们。这些人现在都全神贯注的盯着方形台子上面的尹林,注意力并没有在我们的身上。 尹林在台子上面吩咐着那些人,似乎是在安排着那些黑袍刺士。尹林的安排很周到,将这些黑袍刺士分布在了丰县的各个角落里面,如果一旦发现狐仙洞的漂移空间。到时候以信号弹为准,全部都集合到一起。 尹林的心思很细,看来他对整件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策划,从一开始,或许更久,在我们还没趣往阴灵探案事务所之前。 他站在台子上有些媚笑着,问我:“林一生,你觉得我的安排妥当吗?” 我点了点头。 第六十一章 天快亮了 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样的感觉一直从我们来到白城的时候就一直隐隐在心里提醒着我。可是我现找不到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现在也许我能做的只能是在这里等着。 尹林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那些黑袍刺士就三三两两散去了,仿佛从来就没来过这里一样。我们只是在白城里面看了一场电影,放完之后就只剩下了记忆。 我们晚上在丰县的大殿里面修整,等待着渡劫之日。 虽然是修整,可是那些人离开之后,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睡着,互相盯着彼此。可是我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心事。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春语和孔祥天坐在一起,孔祥天一直盯着春语。即使春语和孔祥天坐在一起,可是她却一直盯着我,孔祥天心里有事,春语心里也一样,我又何尝不是。这一刻我想念着秋词,也不知道秋词现在怎么样了,假使明秋词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心里无限思念秋词的时候,孔祥天忽然起身朝着我走了过来。他的眼里虽然有着一些怒火,可是我明白我们现在朋友,他走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别的事情。 孔祥天来到我的面前,他扯了扯我的衣袖,然后问我:“你会抽烟吗?” 我盯着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原来孔祥天居然也会抽烟。和他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居然不知道,看来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只是有些人将那些秘密放在心里,由得人将秘密告诉了那个可以诉说的树洞。 以前听过一句话,一个人如果有秘密,只要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树洞,然后用泥巴封住,这个秘密就不会被别人知道了。 我想孔祥天的秘密应该被泥巴给封住了,所以没有人知道。 “我不会,不过我可以试一试。”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抽过一根烟,现在居然想试试,看来人在绝境的时候什么都愿意去尝试。 我和孔祥天出了大殿,孔祥天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了一盒烟出来,很廉价的香烟。这让我想到第一次见到他,他还在工地搬着砖,农民工的形象。可是现在我再看看他,一脸忧郁,整个人神秘得就像是一个迷宫。 你根本在他的身上找不到迷宫的入口。 他先是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然后拿出了火柴,给自己点上。他点上香烟的动作很熟练,感觉应该不是第一次抽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个烟圈出来,很圆很圆。 他将烟盒递给我,我从其中抽了一根出来,然后盯了盯烟嘴,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烟嘴放到嘴里的时候有点苦涩,孔祥天嘴里叼着划了一根火柴给我点燃。当那些烟气吸入到我的喉咙时候,辛辣的味道一直从我的喉咙蔓延到了肺里。 看来吸烟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装作样子吸了几口。 “没想到你真的不会吸烟,看你那样子。”孔祥天居然笑了,孔祥天少有的笑,而且笑的很天真。 “你一直吸烟?”我好奇的问着他。 他继续吸了一口,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你知道的,我喜欢春语。以前她说不喜欢话多的男人,所以很少说话,她说喜欢很酷的男人,所以我总是绷着脸,她说不喜欢男人吸烟,所以我就不再抽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煽情,这让我很是意外。没想到孔祥天和春语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他见我没有说话,又继续说着:“第一次见到春语的时候是我在一次抓妖的路途中,那只妖附身在了春语的身体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想到我见到他第一次时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因为她,我还放走了那个附身在春语身上的妖。那也是我第一次放走妖怪,你说怪不怪,也许这就是缘分。” 孔祥天和春语之间没有爱情,可是孔祥天说缘分两个字的时候很认真。 “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他深深吸了几口烟,然后小声说着:“就是因为我明白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所以我才求你一件事情,你明天带着春语离开丰县好吗?你不是刺士,去了没准也帮不了什么,我答应你,一定会将救出秋词的。” 原本听着这话挺讽刺的人的,可是碍于孔祥天说的这么认真,我只是回答着:“我不能走,春语我已经想办法了,你就等着瞧好了。” 在我的心里,春语的确也是一个可人的姑娘,更重要的是她也是我最交心的朋友。从阿伟露出自己的嘴脸之后,仿佛这个世界就剩下了春语是我可以信任的人。至少我们交往着这么久,他从来没骗过我。 孔祥天将脚下的烟头碾灭,然后走到我的面前,抓着领口,很谨慎的问我:“你这小子,是不是在春语的身上下了什么手脚。” 他可能是听到我的话有些激动了。 我将他的手慢慢抛开,小声回答:“没什么的,就是在她的水里放了一点东西,保准她能睡到后天。” 孔祥天推了我一掌,有些不屑:“没想到你也用这样的方法,真可耻。” “你知道的,如果我们和春语说的话,她会听吗?” 孔祥天就不说话了,孔祥天透过大殿边缘的缝隙盯着房间里面的春语,她现在正拿着从车上带下来的水杯喝着水。她一口一口喝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孔祥天转过头来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谢谢!” 春语喝完了水后,倒在了阶梯上面,她倒下的时候头好朝着我们两人的方向。她伸着手,似乎在指着我们,不过因为距离,我也没有弄清楚她想要表达个什么。 孔祥天见春语已经昏迷了,而尹林却又迅速了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立马回到了大殿,去照顾了春语,我听的很清楚,尹林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孔祥天什么也没有说。 尹林从大殿里面走了出来,问我:“他一脸迷茫来到我的身边,刚刚春语怎么倒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爱情这东西,谁能说的准。”我竟然胡乱回答着尹林的问话,现在我摸不清楚尹林的底子,我也不会告诉他那么多关于我们的事情。 倒是尹林好奇的望着我,似乎揣测到了我的内心,毕竟他是一只能读懂人心的狐狸。 “你是在怀疑我?”他忽然问我。 “你知道,那你还问,如果可以的话,那你就实话告诉我好了。我知道你能读懂我的,而我却读不懂你。” 尹林忽然将我拉到了远一点的地方,我们避开了孔祥天和春语。他瞅了瞅四下,似乎是在瞅瞅到处是不是有人在监视,他做事一直都是这样小心。 打探了一阵子,尹林终于在角落里小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阻止戴晓伟的渡劫计划。请你相信我。” 其实他说的这句话我能看出来,他的首要目的肯定是为了阻止戴晓伟渡劫。 “那么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不过我想要让你知道的就是,千万不能伤害我的秋词,不然我和你没完。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因果循环报应,你是狐狸,你一定懂这个道理的。” “我不会伤害秋词的。” “那些黑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师祖安排的,这些肯定是你自己的安排。” 尹林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着:“那些黑袍的确都已经死了,孔祥天肯定知道的。要知道,以我们的能力肯定是和戴晓伟有着天壤的差别,所以我召唤了他们醒过来,这样的话我们的胜算更大一些。” “道理也是这个理。”我回答着。 看来尹林并没有要对我说实话的意思,我觉得也没有再问的必要,再问他也会以各种理由来搪塞我。 现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自己多留一个心眼就是了。 尹林见我不再说话,也很无趣,径直回到大殿里面。他也没有去看春语怎么回事,而是走到了那个柱子上面,柱子上面盘腿屈膝坐着孔祥天是师叔,他们两人挨着坐在一起。就像两尊祭祀神庙里面的神像。 我手里的烟早已经燃尽,我转身准备回到房间,我将那支烟头丢到了地上。我回房间的时候,身后的天空已经很有一抹红霞了,那些红霞火红的就像是血液。 天快亮了。 我来到春语的身边,看了看她的情况。可能是药剂的量够足,她现在已经熟睡了,就像一个安静的公主一样。我走到她的身边,摸着她的额头,孔祥天见我摸着她的额头知道我要干什么。也并没表现出不悦。 我小声在春语的面前小声说着:“对不起了,我的好妹妹,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她现在正在熟睡,根本就听不到我说什么。 第六十二章 疾风 天亮了,白城被阳光照耀的时候,整个世界明晃晃的,我和孔祥天走出大殿。盯着外面的世界,仿佛整个世界已经安静一片。 尹林出去背车了,他把车子开到大殿的门口,我和孔祥天将春语扶上车子后便坐上了车。车子在白城的大街上急速飞驰,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在和光赛跑。这样的感觉很拉风,我忽然在车子上面笑了起来。 旁边的孔祥天见我笑了,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也许我们两人根本不知道对方在为什么而大笑。反正就是跟着对方做相同的事情,这样很默契,感觉我们两人就像是兄弟一般。 车子飞驰了一段时间之后,恍惚之间,我们的车子便出现在了丰县的大街上。 车子在丰县的大街上面疾驰了一会儿,速度就慢了下来,当车速恢复正常的时候,我从车窗上盯着外面的世界。清晨的丰县很安静,阳光普照在人们的脸上,大街上的人很安详。人们正常的上班,经营,逛街,吃饭,走路。 我甚至看不到丰县的大街上有任何的变化,难道这就是渡劫之日? 车子在丰县的大街上转悠了很久,尹林忽然转过头来小声问着我们:“这春语一直睡着,她到底怎么了?” 孔祥天立马回答:“没什么的。先将我们送到丰县车站,不知道可不可以?” 尹林回答:“可以,就是别耽搁太久,你们可瞅着时间,看看天上就知道了。” 我将车窗拉下,将头伸了出去仰望着天空。才发现在我们的头顶上,一大块乌云正在聚集,那些乌云不停打着旋涡,给人的感觉很压抑。从东边升起的太阳不停往上爬升着,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应该会被那团乌云遮盖住。 如果被乌云遮盖住,丰县的天就黑了。黑了天的丰县应该就是渡劫的时刻,可是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戴晓伟渡劫的地点。 孔祥天小心翼翼将春语从车上弄了下来,他将春语抱在手上,眼睛一直没有从春语的身上移开过。他看着春语的时候很深情,也许在他的心里很清楚,现在就是别离,没准是永远的别离。现在就差掉下眼泪了,像孔祥天这样冰冷的男人,应该不会落泪的。 我只能跟在孔祥天的身后,不说话,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分别。就把时间留个孔祥天好了,让他们多多相处一些时间。 看见孔祥天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和我的秋词。 孔祥天一点点朝着车站走去,我去柜台上帮他买票,我问他:“把春语送到什么地方,买什么地方?” 孔祥天回答我的时候声音很低,他说:“你看看到什么地方最远,就买那里的票,记住地名后我就去找他。” 我在车站的大屏上面找到了风城,买了票后我们两人便送春语上了车。 将春语放在车上的后排座位上,孔祥天和仔细的一点点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他此刻就站在春语的身边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她的眼眶湿润着,仿佛有泪滴要落下,那些湿润的泪水在里面打着转。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拉一拉孔祥天,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感觉这样拉扯他的做法太残忍了。毕竟我也想多看看春语,我即将要和我最好的朋友分别了。 孔祥天在春语的身边站立很久,直到车师傅大声催促着我们:“你们到底走不走,如果不走就下车好了,我要发车了。” 我朝着师傅陪着笑脸说:“我们马上就下车,我们马上就下车……” 孔祥天依然不愿意离去,我拉了他的衣袖,在他的身后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会再见面的,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的。” 孔祥天没说话,掩面着下了车。他走在前面,似乎并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 我迅速跟了上去,当我走到孔祥天身边的时候,他边走边落着泪,泪雨滂沱。在他的身边,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做,只是跟着他一直走。 似乎车站外面的广场很长,那一段路我们走了很久。 尹林在外面等着我们,他见我们走了出来,按了按车子喇叭。几声巨大的喇叭声,孔祥天似乎回过了神,他迅速用袖子将自己的泪花擦掉。 我们两人迅速上了尹林的车子。 尹林上车后看见孔祥天的眼眶有些红,竟然笑着说:“哭了,为情哭了。” 孔祥天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盯向车站的方向,从里面开出来了一辆班车,那辆车上正坐着春语。车子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尹林在前面发动了车子,两辆车子没几秒钟就擦肩而过了。 孔祥天盯着那辆车,车子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我旁边的车窗开着,从外面吹进来了冷冷的风。那一阵风吹的很疾,这一阵风似乎是刚刚吹来,我看看了车窗外面的时候,车站外面的广场的人们被吹得掩面行走,那些垃圾被吹上了天。 “怎么这么大的风?”我有些吃惊的问着前面开车的尹林。 从反光镜中看到尹林的脸色阴沉,他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的天空,我将脑袋伸出了车窗外面再一次望着那团乌云。我们也就送别了春语而已,时间应该没有多久,乌云的范围越来越大了,似乎快要将整个城市覆盖。 那团乌云黑压压的,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锅盖一样,将风险罩住了。从东边升起的太阳,快要考经那团乌云的边际了,按照太阳移动的速度推算,估计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太阳的光芒将被那团乌云遮盖。 到时候丰县将进入黑暗,也许那时候便会暗无天日了。 “那些黑袍刺士找到了狐仙洞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总不可能在丰县的大街小巷胡乱转悠吧!你快想想办法,时间快到了。”我有些焦急。 前边的尹林似乎也更着急,车子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我们往黑云的中心等着,估计应该黑云中心附近。那些刺士正在丰县每个角落寻找,如果有消息的话,他们会给我们发信号的。到时候,所有的刺士都会聚集到那个地方。越靠近渡劫的节点,戴晓伟的身上将会散发出更浓的妖气。应该到不了渡劫,我们就能找到他们。” 尹林兀自说了一大堆话,可是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 车子一直朝着黑云的中心行驶着,可是越靠近中心,风就越大。我不得不将车子的车窗摇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车子还能平稳行驶,在很靠近中心的时候,窗外的风竟然将车子的车身吹得摇晃。摇晃的时候车窗噼里啪啦响着,这感觉就如同过年放放鞭炮的声音。 大街上已经没有人,那些人都躲进了房间里面,能看见很多的人在窗户上盯着外面的一切。经过一个大屏幕的时候,新闻播报员在上面死气沉沉地播报着:今日一股较强对流经过丰县上空,可能会形成龙卷风以及雷暴天气,全县进入红色天气预警。 播报员在屏幕上的神情我我们现在的表情一样,还没等她将如何预防红色天气预警时,巨大的风就将那块电子屏幕给吹倒了,那块巨大的屏幕掉落下来的时候,差点砸到我们的车子上面。幸好尹林左右翻转着方向盘,即时避开了危险。 我和孔祥天在后面来回撞击着,巨大的摇晃,我都快吐了。 现在外面的风将街道上能吹起来的东西都吹起来了,那些旁边的小树左右摇摆,有的甚至连根拔起倒在了马路上面。广告牌和那些不牢固的铁皮顶子也都被掀开了。街道上一片狼藉,车载行驶的很艰难。 我紧紧抱着前面座椅的靠枕,大声喊着:“我们这样是到不了那里的,我们得想个办法,这样恶劣的天气,没准会将我们吹上天的。” 我的话音刚落,就在前面马路上一个巨大的桦树居然从中间断掉了,巨大的树冠啪的一声倒在了马路中央。我们前行的路线被堵住了。 车子左右摇摆着,差点快要翻车了。 前面尹林有些生气,双手拍着方向盘,大声喊着:“该死……” 现在车子在那颗桦树的边上停了下来,巨大的风吹来时,那桦树上面的树叶全都飞了起来,打在挡风玻璃上的时候就想石头一样敲打着。 孔祥天忽然在旁边大声吼着:“我知道有一条路,咱们走小路。都是些胡同小巷,我想风应该没有那么大,我们必须得靠近那一边的那个小巷。” 孔祥天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条小巷子,我们都朝着那个小巷子望去,小巷子里的风的确笑了很多。两边的房屋遮挡着,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损毁。可是我们要穿过那里,中间还有分界的铁护栏。 尹林朝着对面看了看,将方向盘猛的向左打了一下,车子径直撞向了护栏。护栏被装的时候生起了火花和刺耳的响声。一次没有成功,尹林朝后退,再猛的撞了一次,那护栏被硬生生从中间给撞开了。 第六十三章 漂移的狐仙洞 尹林撞开那个栏杆后,车子朝着那个巷子直直冲了去。他来了个鲤鱼摆尾,将车子稳稳停在了巷子口,我三人打开车门,迅速从车子上冲了下去。 我们刚刚从车子上面下去,一把放在街道上的椅子,从空中飞了过来,直直砸向那个辆车子的挡风玻璃。玻璃瞬间就碎裂了,四溅开来,那些玻璃渣子打在我们的身上,在我的身上划了很多道口子。 孔祥天和尹林的身上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那辆车子没有我们三个人的重量,被风吹的慢慢往后移动,竟然开始向后退了去。我三人根本不敢再理会那辆车子,巷子口的风很大,我们只能沿着背风的墙壁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走在前面的是孔祥天,他的身体强壮还能勉强艰难前行。 尹林在我的面前,身体不断冒着腾腾的绿色气体,那些气体将他的身体覆盖,仿佛是被一团绿色的云彩给遮盖着。就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尹林的身体竟然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了一支狐狸,贬称狐狸后尹林眼里泛着绿光,那绿绿的光芒就像两盏彩色的灯一样。 尹林变成了狐狸之后,身体很小,在墙角里快速爬行,速度一点也不比孔祥天慢。 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的身体瘦小,那些疾风出来的时候身体摇摆不定,扶着墙走,速度很慢。 我一边艰难前行,一边抬头仰望头上的那团乌云,头顶上的那团乌云已经黑的就如同一团墨水。那些黑云不停聚集,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漏斗状。 太阳在那团黑云的周围徘徊着,看样子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被那团黑云吞没。 我指着那在黑云周围徘徊的太阳,大声吼着:“时间快到了,那些刺士怎么还没找到狐仙洞,如果再找不到狐仙洞,没准等我我们到达的时候渡劫就已经结束了。” 我的巨大喊声混合着巨大的风声,还有周围那些东西乒乒乓乓的巨大噪音。孔祥天似乎是听到了,他很困难的回答着:“快了,应该快了。” 尹林现在变成了绿眼睛的狐狸,他不能说话,只是盯着我们看。 我们继续沿着小巷子前行了一会儿,来来回回,这条路虽然能到达黑云的中央,可是按照我们的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的内心隐隐担忧,真的好像自己能拥有一双翅膀,能飞到那黑云里。 走了没多久,一发明亮的信号弹在丰县的上空炸响。我看得清楚,并不是那团黑云的中心。那个方向在我们的西面,如果没有搞错的话,离我们的距离应该不远。我就有些纳闷了,如果要渡劫,那戴晓伟应该选择黑云的中心。 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朝着黑云的中心走去,他渡劫的地方到底是黑云中心还是那发信号弹所指示的地方。 孔祥天似乎也看到那发信号弹,他转过头来一脸疑惑望着我们:“怎么在那个方向,难道戴晓伟改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我大声回答着。 在我们脚边的尹林忽然叽叽喳喳发着声音,他却径直朝着那发信号弹的方向跑去,我们看得漠然。 现在尹林是一只狐狸,他不能说话,我和孔祥天互相望着彼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孔祥天狠狠咬着牙,大声吼着:“我们跟着他,没准他是对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我们只有相信他。” 他说着就跟着尹林的朝着西方跑了去,我也不含糊,跟着他们步伐快速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我们跑了一段距离,忽然从那些巷子的墙壁里窜出来了几个黑袍刺士,那些刺士是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人。这些人隐身在这些建筑立面,他们见到尹林后,什么也没有说便跟着尹林。 短短的几个巷子,更多的黑袍刺士聚集在了我身边,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强壮了。 可是天上的太阳已经被那团黑云淹没了一半了,丰县里已经黑了大半的天空。西方的丰县大部分的区域已经黑了一片,而且那界限分明的黑线在不断扩散。 天空中的黑云不停旋转着,从黑云的中心一直蔓延出来了一条彷如长龙的旋涡,那个旋涡一直从天上慢慢朝着丰县的方向延伸下来。 旋涡不断滋生,丰县里面的风却越来越小。现在风已经小了很多,我们一行人的速度就越来越快,差不多是飞奔了,恨不得在脚上加几个轮子。 在我们快要到达信号弹指着的地点时,天空中忽然雷声大作,就像夏天的泪雨天气。我朝着黑云看去,一道道闪电在黑云里面不停的撕裂,就像有人在里面指挥着它们,那团黑云看着就让人心生恐怖的感觉。 孔祥天似乎也发现了黑云的变化,他跑到我的身边小声说:“那就是天雷劫,看来渡劫就快要开始了。” 听到天雷劫几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秋词,如果戴晓伟真的让秋词做引子,那么秋词就会被天雷击中。想到这里,我的身体里似乎迸发了无穷的力量,我加快了步伐,没有理会孔祥天迅速朝着那个信号的方向跑去。 我们绕行了几个巷子,黑色的界限一下子将我们的身体覆没,我们走入了一片黑色的世界。天上的太阳已经看不到了。整个世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如果不是尹林眼前的绿眼睛发着耀眼的光芒,可能此刻我们已经在巷子里面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 整个世界黑下来之后,我们就看到了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居然又一片发着光亮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像有宝藏一般,光芒朝着四处散射着。 孔祥天大吼一声:“就在那里,我们快点朝着那个方向去。” 越靠近那发着亮光的地方,那里的情景就越来越清晰。远远的望去,一棵巨大的书在空中漂浮着,那棵树我已经很熟悉了。那棵树就是狐仙洞的大树,这个我可是不会记错的。 不过眼前的那棵树却不再是我以前见到的那个样子,巨大的树冠上面居然没有树叶,康样子已经枯萎了,繁密的枝丫依然能看出往日的繁华。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戴晓伟造成的。 我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如果可以,我一定杀了戴晓伟。 旁边奔跑的孔祥天,他已经将那把刀币串子剑拿了出来,握在手上的时候,上面的水晶散发着明亮的光。 穿过一条巷子,我们终于看到了狐仙洞。 可是没有想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棵已经枯萎的树更附着着一大片广袤的土地却漂浮在离地面很高的天空之中。它居然在空中,并且没有什么梯子之类的东西。我们想要上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来到了那个漂浮在狐仙洞下面的巷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它,却没人知道怎么上去。 这可着实难住了所有的人。 风已经小了很多了,天上的太阳已经被黑云完全遮住,那巨大的旋涡已经接到了丰县的城市里。巨大的旋涡在城市里面肆虐着,凡是经过的地方能看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卷到天空中去。 刚黑下来的时候,城市里还有着些许的灯光,待那旋涡肆虐之后,东边的城市已经没了光亮,接着黑暗一点点蔓延。整个城市一点全都黑了下来。那些巨大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许多人的哀嚎和哭泣。 孔祥天的脸色很沉闷,我也束手无策,倒是那些黑袍刺士,似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尹林站在我们的脚边,狐狸的身体上忽然绿光闪烁,绿色的气体再一次覆盖在狐狸的身上,绿色的气体不断增多,最后一大团的气体蔓延出来。尹林从那团绿色的气体中走出来。 他走出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渡劫马上开始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什么时候?”我问。 尹林指着那个巨大的旋涡说:“你看那旋涡,是有人在引天雷到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旋涡抵达这里,天雷也就到了这里。那个时候就是渡劫的时候,我们乘着那旋涡还没到这里,我们先上去解决戴晓伟。” 孔祥天有些不屑,说:“我们又不会飞,怎么上去,难道你要给我们插上翅膀吗?” 尹林忽然在我们的面前诡笑了一声,他回答着:“不会飞,难道我们就不能想办法吗?你们看旁边的那座大厦,我们先上到那里,我看了一下,那个地方已经离狐仙洞很近了。” 他说完后就朝着那座大厦跑去,速度很快。他跑过去后,身后的那些黑袍刺士也跟着他迅速飞奔了去。 我和孔祥天也跟在他们的身后。可是没跟几步就发现不对劲,前面的尹林竟然化成了一道绿色的光飞着,他的速度就像子弹一样。身后的许多黑袍刺士也跟着变成了一道黑影。 我和孔祥天根本跟不上,他们在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第六十四 爬上浮岛 我和孔祥天一刻也没有停留,当我们来到大厦的里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都傻了。现在丰县全城停电,根本没有上去的电梯,看来我们要上去估计只有靠徒步的方式了。 孔祥天没有犹豫,直接奔向了楼梯,他向上奔跑的时候很卖力,似乎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动起来了。我爬的有些吃力,一路奔波过来,开始喘着粗气。 孔祥天一直在前面朝我吼着:“你快点,难道你平日里都不锻炼吗?” 听到他这样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咬牙努力向上奔跑,孔祥天已经慢慢上去了,甩了我几楼的距离。 我只能听见他叮当叮当的脚步声,这声音很均匀,就像好听的音乐一样。 上楼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尹林和黑袍刺士的身影,他们的速度很快,如果还没有上到浮岛之上的话,应该在天台上面等我们。 废了很多力气,我的背脊都已经湿了一片了,终于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那扇大门。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后,我的整个视野全都被那座浮岛给包围住了。浮岛的巨大让人难以想象,这样的感觉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浮岛无非就是那颗巨大巨大的榕树的根系将一块面积很大土地给抓了起来,现在飞在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岛。那些泥土里面还有许多根系,根系纵横交错的排列在一起,有的甚至裸露到了外面。 那些裸露在外面的根系仿佛浮岛的胡须,向下吹着,巨大的风吹来的时候还会来回摇摆不定。孔祥天站在天台的外面盯着我,尹林和那些黑袍刺士已经不见了。看来他们已经上了浮岛。现在我们再也耽搁不起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想要上浮岛必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外面的风依然很大,我走出楼道的时候身体还是摇晃的厉害。 我看了看那团黑云,已经离浮岛很近了。那巨大的旋涡在在丰县的大街小巷上肆意改变着方向,在黑云里面的闪电似乎是疯了一般,很多条一起击打着丰县。那些闪电没有停息,这样的感觉就和世界末日差不多了。 我很吃力走到孔祥天面前,我大声问着:“我们应该怎么上去,现在风这么大?我们根本上不去的,快想想办法?” 孔祥天很淡定,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指着那些浮岛下面的根须。他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依然还是想确认一下,毕竟那时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大厦的高度虽然很接近了浮岛,可是和浮岛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稍微近一点的根须差不多离天台也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我们两个人根本够不到那写根须的,除非我们能飞过去。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二十几楼的高度,想要飞到对面去根本是天方夜谭。 “你是让我们抓住那些根须,然后爬上去?”我有些惊讶,下巴都快掉了。 孔祥天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风声很大,他说话的时候嘴巴张的很大:“对,你看,风是往大厦的方向吹的,那些根须会时不时朝着我们的方向摇摆。我们只需要抓住时机,跳过去抓住就行了。” 他居然这样想,即使我们能找准那些下面树根摇摆的节点,可是那上面的大树已经干枯了,谁知道浮岛下面的树根是否牢实。 孔祥天见我有些犹豫,大声说:“秋词还还在上面……难道你……” 他的花没说完,我就立马狠下心了,大声喊着:“我跳,哪怕是从这上面掉下去。” 孔祥天伸出了手,我盯着他宽大的手掌,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他立马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大声喊着:“我们一定能行的。” “嗯。” 孔祥天最先爬到了天台的护栏上面,那护栏仿佛是悬在半空中,虽然很宽,可是要双脚并排站立在上面还是有些困难的。他开始有些小心翼翼,在上面站定之后,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 孔祥天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那座浮岛,现在的风速肯定是影响他跳跃过去的一个因素,真的害怕他没有考虑到。 只见他一只脚朝后面蹬着,做着起跑的姿势。 “啊……” 他大叫了一声,一只脚迅速提了起来,整个人迅速奔跑了起来。他的双脚很宽大,踩在护栏上面的时候还露出了半个脚,他没踩一步都让人提心吊胆。护栏的距离很短,他冲刺的时候甚至没有犹豫。 最后一步,孔祥天的大脚用力一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他就如同一头巨大的猛兽一样在捕食着猎物,对面的浮岛上的根须可是在此刻离他的距离依然还有很远,我看得心惊胆寒,蒙着眼睛。 如果孔祥天跳不过去,他就会直接掉到下面去,这里可是二十几层。下去估计连骨头都找不到一根了。 我的双手捂着眼睛,中间留了一个缝隙。我从那缝隙里面看见就在孔祥天的身体在失去前倾的惯性时,身体在往下面掉落了,那些根须竟然被强大的风给吹了过来,他双手紧紧抱住其中一根粗壮的根须。 可能是因为身体很重的原因,虽然抱住了根须,可是依然在不停往下面滑落。他在对面的浮岛下面很艰难,大声呐喊了一声‘啊……’,现在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阻止自己的身体向下掉落。 就在快要滑落到根须的底部时候,孔祥天竟然奇迹般的将那个根须给抓牢了,没有再往下掉落。他现在在对面的浮岛下面就像荡秋千一样,整个人来回摇晃着。 虽然现在光线很暗,可是远远的我就能看到他巨大的如同我的腿一样的胳膊冒气了青筋。他努力向上攀爬着,尽量能抱住那些粗壮结实的根须。 孔祥天如此壮硕,才勉强能抓住根须,而我如此瘦小。我的心里隐隐担忧着,如果没有跳过去该怎么办。 孔祥天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好了之后,他朝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快点过去。我盯着那旋涡就快要过来了,如果我再犹豫不决,可能就要耽搁时间了。 我有些颤颤巍巍站上了那个护栏,站在护栏上面的时候双脚都在颤抖,当我看到下面的大街小巷已经恍如一条线的时候心跳砰砰不停跳着。 孔祥天在对面大声喊着:“朝着我的方向跳过来。”我看见孔祥天在对面摇摆着那些树根,就像是荡秋千一样,看来他是想来个接力。 我朝着天空大声喊了一句:“秋词,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我的声音很大,仿佛快要将我的嗓子喊破了。 我跑了几步,可是脚下一下子踩空,整个人掉了下去。 还好是靠近天台的那边踩空了,而不是另外一面,我重重摔倒在了天台上面。背部摔得生疼,这也太打击人了,就我这样,怎么能跨过这么远的距离。 对面的孔祥天也有些失望,不过他继续朝着我喊道:“千万不要看楼下面,这样会增加你的恐惧……” 我点了点头,无论怎么说,我都要过去。 我继续爬了起来,第二次站在上面比第一次好了许多,至少我的双腿没有颤抖。反正要掉下去就掉下去吧,死就死,无非就是一条命。大不了和秋词做一队阴阳夫妻。 “我来了……”我瞅准了时机,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双腿,双眼盯着对面的孔祥天。 我奔跑了起来,身体跟着那些风一样,最后一步的时候我似乎是踏着风在空中飞了起来。孔祥天荡到了最高点,然后朝我摆了过来,他的速度和快。 我在空中飞了几秒,就开始往下掉,孔祥天的身体刚好落到了的下面。我紧紧抓住他的那根绳子,身体不停向下滑落。 我的双脚一直踩到了孔祥天的肩膀上,终于阻挡了一阵子,可是双脚一划,继续向下滑落。 我一直掉落到了孔祥天腰部,我双手抱着粗壮的孔祥天才将身体固定住。我一直手扣着他的裤腰带,他被我的下坠,有些痛苦。现在他的双手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 我们两人都固定好了之后,孔祥天用双脚从旁边勾住了一根巨大的根须,我一只手抓着他牢实的裤腰带,一只手抓着那根粗大的根须。我从孔祥天的身上慢慢移动到了那根粗大的根须上面。 孔祥天稍作休息后,就开始往上面攀爬,他双脚夹着绳子,向上攀爬的时候速度很快。我虽然没有孔祥天的力量,可是在牌坊村生活的时候还是爬过书藤的,现在也有些吃力的继续向上攀爬着。 向上攀爬的速度很慢,从一个根须移动到另外一根上面,我们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根。当我们爬上浮岛的时候整个人几斤虚脱,孔祥天站在浮岛的边缘上面手里握着绳子,不停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我几乎快要蹲下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我和孔祥天盯着那棵已经枯萎的大树,这里的场景已经变了。 第六十五章 腹背受敌 狐仙洞的大榕树已经枯干了,那些如同尸骨的枝干在风中摇曳,许多枝丫直接被风给吹断之后四下掉落。 那颗巨大的榕树上的枝干上正发着光,那些光芒五彩斑斓的,很好看,就像有人在枯干的大树上面挂着霓虹灯。如果是平日里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会以为这里是一个游乐场。 孔祥天也盯着那些发着光的地方,他用肩膀蹭了蹭我的肩膀,小声说:“那就是九百九十九颗元神,居然挂在树上。” “是的,挂在树上的就是那些元神。” “真的好漂亮。” 孔祥天说的没错,上面的那些元神就像是漫天的星辰一样美丽。 整个大树在浮岛的中央,浮岛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场地,很平整,地面上还有许多草地,芳草凄美,落英缤纷,和那枯萎的大榕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站在最外围,盯着草地上面的情景。 草地上面满是狐狸,是的,这些狐狸全都趴在地上,毫无生气。不过这些狐狸都是有序排列着的,就像是有人刻意将它们摆放在这里。 所有的狐狸都被人排成了一圈一圈的,这些形状是以那颗大榕树形成了无数个同心圆。狐狸的头朝着大榕树,尾巴朝外,脑袋向上望着。不过这些狐狸都是闭着眼睛的,一动不动,就像是已经死去了一样。 难道秋词在这些狐狸里面,我走到那些狐狸形成的图案之中,希望能找到秋词的身影。 可是这里的狐狸太多了,所有的狐狸模样都差不多,想要找到秋词一时间是不可能的。孔祥天却迟迟不肯向里面跨入半步。 他见我准备往那狐狸阵里走去,跑到前面来拉住了我,大声吼着:“等等,你没发现这里很奇怪吗?尹林和那些黑袍不见了,就戴晓伟的影子也不见了,还有师傅和秋词,他们都不见了。” 我着急着想要找到秋词,却不肯听孔祥天的半句话。如果不是被他给强力拽住,怕是我早已经走入到了那些狐狸阵中。孔祥天在我的面前捡了一根树枝,他将那根树枝从空中抛到了狐狸阵中。 只见那根树枝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弧线,最后竟然改变了方向,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些树枝碰到了东西之后,在那些没有什么的东西的空中竟然发出了光亮。那些光亮是一些细若蚕丝的丝线发出来的。 蚕丝连接着连接着那些狐狸的身体,蚕丝被触动之后,旁边的几只狐狸就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一样开始动了。 那些狐狸仰了仰头,忽然折断了自己的颈子,脑袋朝着后面盯着我们。如果是活物,这些狐狸自己折断了颈子怕是早就已经死了。那几只狐狸的眼瞳发着冷冷的青光,它们晃动着脑袋,嘴里不停龇牙,声音很响亮。 其中一只狐狸忽然张开了嘴,它嘴里的牙齿很锋利,就像一把把插在里面的刺刀。它的脑袋是后仰的,嘴巴张大的时候仿佛上颌骨和下颌骨已经裂开了。 那些狐狸从草地上面站立了起来。它们先是凑到了一起,然后朝着我们的方向慢慢走了过来。它们目露凶光,口中不停发着低吟。 孔祥天见到这样的阵势,迅速从身后拿出了那把刀币串子剑,上面的那颗水晶发着寒光,异常耀眼。 他推了了一把:“你在我的身后,一定要小心。” 几只狐狸就像是排列着有序的队伍,朝我们围了过来。 孔祥天大声吼着:“朝我过来啊,看我不杀死你们。” 说完后,孔祥天将那刀币串子剑的坚韧对准的自己的手掌,虽然那上面是焊接的刀币,不过刀币的边沿有很多粗糙的边口,从他的手上上捋过的时候将手掌心生生拉开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液从手掌心中央的那条口子里流淌了出来,血液顺着刀币边沿一只流淌了下去。 那刀币串子剑沾上了血液,血液在刀币串子剑上似乎是受着炙烤,竟然沸腾着冒起了烟。最后那些染红的地方竟然红了起来,并不是血红,而是刚从火炉里面拿出来的感觉。 没几秒,那些火红竟然蔓延到了剑身。 孔祥天拿着这样一把利器自然不会害怕那些狐狸,我在他的身后,眼睛盯着那些狐狸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什么情况,我还能及时提醒孔祥天。 那些狐狸将我们围住后,后腿蹬着地,其中一只猛的朝着孔祥天扑来。那狐狸的力量很大,双脚后蹬的时候竟然将草皮给蹬花了一块,泥土四溅。没想到小小的狐狸竟然能有这样的能力,孔祥天毫不含糊,将那把刀币串子剑挡在自己的胸口。 狐狸扑了上来之后,双手竟然抓到了那火红的剑身上,滋溜的声音,空气里迅速弥漫着烤肉的味道。狐狸松了手,掉落到了地上,想要转身逃跑,孔祥天眼疾手快一剑劈了下去,将那逃跑的狐狸拦腰砍断。 狐狸死的时候惨烈的叫声震慑了旁边的狐狸,它们龇牙咧嘴朝着孔祥天快速靠近。我见情况不好,朝着孔祥天大声喊道:“小心,它们过来了。” 孔祥天刚刚试了刀币串子剑的威力,现在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流露出来。那把烧的火红的剑在他的手中挥舞着,他在空中抡了几圈,就像直升飞机的机翼一样高速旋转着。那把剑的剑尖竟然还流出了火红的液体。 那些液体溅到了那些靠近的狐狸身上,狐狸身上的皮毛竟然冒气了青烟,狐狸在我们的面前疼的哇哇大叫。它们后退着。 孔祥天见势头不错,朝着那些狐狸奔去,狐狸四散开来。 可是他刚跑几步就觉得不对劲了,停了下来,木讷的盯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几只狐狸对孔祥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把刀币串子剑很轻松就能对付。可是那些被孔祥天赶跑的狐狸却朝着那狐狸阵奔去。 我大叫一声:“不好。” 那些狐狸的速度很快,窜入狐狸阵后,整个狐狸阵里面的丝线全都被触动了。 那些狐狸阵里面的狐狸全都像是刚刚睡醒一样,伸着懒腰,然后晃动着脑袋。所有的狐狸都抬起了头,朝着空气里面嗅了嗅。我知道,它们是在嗅空气中的人的味道。 我和孔祥天朝后面退了几步,要知道在浮岛上面的狐狸数量很多,一时间里根本就数不过来。 这些狐狸都是狐仙洞里的狐狸,他们以前可都是蓝眼狐狸的,而现在却变成了发着青光的狐狸。 所有的狐狸都朝着我们的方向聚了过来,一层又一层,我们就像两个被众人围观的小丑一样站在中央。 孔祥天站在我的前面,他回过头大声问我:“兄弟,见到这个阵势,你害怕吗?”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害怕的,刚刚楼都跳了,还怕什么。不过孔祥天刚刚居然喊我兄弟,我的心情为之一振,这是他第一次喊我兄弟。我知道他一直把我当兄弟,可是,可是从来没有在嘴巴上说过。 “不怕,只是我要拖累你,你可别嫌弃我。” 这时孔祥天从身体后面抽了一根红绳子出来,他交给我,我手里拿着红绳子,那些红色的绳子上面系着很多铜钱。这件东西虽然不能跟孔祥天的刀币串子剑相比较,可是至少还是能抵挡一会儿。 孔祥天见我将那铜钱线紧紧握在手中,大声喊着:“我们杀出去。” “好的。” 孔祥天朝着前面冲了去,那些狐狸一窝蜂一样的簇拥了过来,仿佛一团热锅上的蚂蚁。孔祥天身边围满了狐狸,那些狐狸前后左右夹攻,虽然孔祥天手里刀币串子剑一剑一只狐狸,可是也抵不过这么狐狸一起。 那些狐狸瞅着孔祥天的视觉盲区,偷偷袭来,撕咬着孔祥天的皮肉。一小撮狐狸瞅见我在旁边,朝我走了过来,我拿着跟铜钱线在空中迅速挥舞着。虽然这东西对付面露青光的狐狸还有些勉强,不过它们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在仔细打量着我的一举一动。 狐狸真的算的上是很谨慎的动物,即便是这些狐狸都已经死去了。 孔祥天前面有些招架不住了,右腿被那些狐狸的锋利牙齿撕裂了一条很深的口子,他的身体都有些佝偻了。 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我却无法上前帮助他,毕竟我也被这些狐狸围困着。 一只狐狸忽然上前,咬住了我的铜钱绳子,即使那些铜钱掉入它嘴里的时候,它的嘴里冒着浓浓的青烟。那只狐狸就是咬着不放,现在我的手里铜钱线根本不起作用了,那些狐狸朝我嘶吼了一声,然后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 他们的嘴里发出的低吟让我不得不后退,我松开了那条绳子,身体不断走向浮岛的边缘。 我朝着已经全身满是伤痕的孔祥天大声吼着:“你怎么样,我这里快坚持不了了。” 孔祥天的速度明显放缓了,那些狐狸有机可乘,甚至有一只狐狸爬到了他的肩膀上,一口咬在了孔祥天的背上,死死不松口。 第六十六章 燃烧的剑 没想到我们两人的力量还是很弱,都还没见到戴晓伟,而我们却已经身陷绝境。 如果我们真的遇到戴晓伟,估计还不够他塞牙缝。那尹林说是要帮我们,现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想他一定不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秘密,我们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如果让我再选择一起,我宁愿不相信尹林,或者以后我再也不相信尹林。 我一步一步向后退着,半只脚掌已经靠近了浮岛的边缘,浮岛边缘的泥土有些松散,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向前小挪了一步,不然真的会掉下去的。 孔祥天见我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他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大声吼了一声:“林一生,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来救你。” 刚刚双腿还有一些屈膝的孔祥天现在却咬着牙站立了起来,他用力一把抓住爬在自己背上的那只狐狸。用力朝着远处扔去,你狐狸被孔祥天扔了估计能有十米来远,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就不再动弹了。 孔祥天将那把刀币串子剑插在地上,那把铜钱串子剑上面发着火红的光芒,他用力在地上插着画圈,他的速度很快。那些靠近他的狐狸,来不及逃走,最后被那把火红的铜钱串子剑给拦腰斩断,他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画了一个圈,那些被划开的草皮里面还有很多红色的黏稠液体。 他总算是先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周围的狐狸被驱赶开了一定距离。 孔祥天用手摸了摸刚刚被咬的地方,他的背上鲜血如注,真的很担心他会坚持不了多久。他的手从背上拿下来之后,我看见了他的手掌上满是鲜血,红色的鲜血将他的整个手掌都染红了。我都傻眼了。 只见孔祥天将那只手放在那把刀币串子剑上面,血一直沿着刀柄往下流,没几秒钟竟然流到了那颗巨大的水晶上面。水晶上面沾了血,却好似慢慢在往水晶里面渗透,流到上面的血竟然不见了。 那颗白色的水晶在变化,由白色慢慢变成粉红,接着颜色越来越深,结果全部成了和孔祥天的鲜血一样的红。 孔祥天盯着那颗水晶也看得吃惊。 那颗水晶发着血一样的红色,剑身上的火红忽然亮了许多了,开始的时候像是烟头上面的火星,慢慢燃烧后竟然变成来一根火把。 孔祥天握着这把燃烧的刀币串子剑,他知道这把剑正在燃烧着自己的力量,现在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身体里的力量就像快要迸发了。 他将剑尖对准那些狐狸,朝着天空大喊一声:“去死吧!” 孔祥天纵身而起,然后紧握那把剑径直劈了下来,从那把燃烧的刀币串子剑上面窜出了一条红色的火舌,一直朝着那些狐狸奔去。许多狐狸根本来不及躲闪,最后被那些燃烧的火舌给劈成了两截。 狐狸群里被砍出了一条火路,孔祥天从那天被劈开的道路一直冲了出来,然后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在我身边的几只狐狸想要阻挡孔祥天的步伐,朝着孔祥天奔跑了几步,纵身跳起,想要扑向孔祥天。孔祥天将那燃烧的刀币串子剑在空中用力挥舞了几下,几条红色的火舌朝着空中的狐狸奔去,那些火舌就宛如火龙一样。 狐狸全都被密集的火舌给击落,最后掉落到地上。 孔祥天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大声问我:“兄弟,你怎么样?还好吗?”他站在我的身边,我分明看见他的身边上已经有很多伤口了,背上背撕咬的那个地方不停流淌着鲜血,将原本还算厚实的衣服给染红了。 我有些担心孔祥天,想要伸手去触摸他身上的伤口,可是又害怕会弄疼他,最后还是作罢。我只在在旁边小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孔祥天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自己背上的伤口,他站在我的前面和那些狐狸对持着。看到他,我忽然想到孔祥天这个人太执着了,他现在不是为了自己杀妖的执念,更多的是因为春语。 他的唯一执念支撑着他并没有倒下去。 那些狐狸在我们的周围步步紧逼,孔祥天在前面挡住我的身体,将那把燃烧的刀币串子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从剑锋上面漏出的火红液体将四溅到狐狸身上,那些狐狸虽然没有前进了,可是也没有后退。 毕竟狐狸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根本应付不过来。 孔祥天转过头来笑着说:“你说今儿个我们能活下去吗?” “能。”我很坚定的回答着他。 孔祥天听后,朝着对面的狐狸奔去,他的那把刀币串子剑在前面免不停挥舞。他几个健步踩着那些狐狸的身体,来到狐狸群的中央,我还以为他要用那火红的剑和狐狸战斗。 可是他却在狐狸群里站定,那些狐狸纷纷从周围拥了上去,狠狠咬着他的腿。身边的狐狸越聚越多,都快覆盖过他的膝盖了。这样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如果孔祥天再不采取行动,那些狐狸估计会讲他的腿都给咬没了的。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孔祥天忽然剑指天空,在天上急速转动着手中的刀币串子剑。我看得很奇怪,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那刀币串子剑在空中画出了很复杂的图案,也许是因为他的速度很快,那些从剑身上面掉落下来的液体竟然悬停在空中。 待他的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那些火红的液体在空中竟然凝结成了一张符文,符文的范围很大,几乎将所有的狐狸都给覆盖在了里面。 孔祥天朝着那符文大声吼了一声,手指尖还残留着几滴血液,他在嘴里念念有词,伸手一甩,那几滴血液刚好和那空中的符文混着。 符文仿佛受了人指挥,忽的就从天上掉落到了那些狐狸身上。那张符文将那些狐狸包裹在了里面,孔祥天自然也在其中。符文就像一张巨大的渔网一样,那些狐狸想要逃也逃不走,在里面挣扎哀鸣着。 符文下的狐狸被火红燃烧的液体给不断烧灼着,最后竟然全都冒起了滚滚浓烟,我看得很入神。现在孔祥天还在里面,符文盖着他的身体,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和那些狐狸混在一起会不会受伤。 我有些着急,迅速朝着孔祥天冲了过去,大吼着:“兄弟,你怎么样了?” 符文下面没有回答,我害怕极了,如果孔祥天就这样舍身就义了该让人怎么能接受。巨大而浓稠的烟尘从符文里面露了出来,我走近的时候地下流淌着一滩黑水,那些黑水顺着低洼的地方一直一直留着。 我脱下衣服在符文上面挥了挥,浓烟下面的狐狸正在融化,就像冬天的冰被强烈的日光照耀。 可是里面根本没有孔祥天的身影。 我再一次大声喊了一句:“老孔,你有没有事?” 依然没有人回答我,焦急的我不知如何是好,伸出了手去抓住那覆盖上面的符文,可是符文很烫手,就像是融化的钢水。还没触碰到就被高温给灼烧了,我不得不缩回手去。如果我强行去触摸,可能我的手会像那些狐狸一样变成黑水的。 就在这时,我的脚边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我定睛一看,一双红猩猩的手抓着我的脚腕。一把还发着红光的刀币串子剑顶着那张符文。 是孔祥天,他居然还没死,不过他的手上已经掉了很多皮肉。当他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傻眼了,眼前的孔祥天完全是变了模样。 可能是因为高温的灼烧,孔祥天的半块脸上已经被烫得掉了皮肉,还不停流出了鲜红的血液。那半边的眼睛都突出来了,咕噜咕噜转着的死后还能看到眼球里的血红。全身红一块白一块的,受伤很严重。 现在的他就如同是刚刚从墓穴里面爬出来的鲜活尸体,恐怖至极。 他从那张符文里面爬出来之后躺在草地上,那些青草触碰到他身体的伤口时,他并没有大声哀嚎,而是紧紧咬着牙,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现在的他我更不敢碰了,要知道,我也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触摸他,他的全身到处都是伤口。 我屈膝在他的身边,大声问着:“老孔,你怎么样了。你这样是何苦呢?” 他转过头盯着那些已经融化成黑水的狐狸,会心的笑了笑,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不这样做,可能我们会和那些狐狸周旋很久。你看朵黑云,马上就要漂浮到浮岛这里的,你快点去救秋词。” 他的伤势很严重,如果没人照顾,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盯了盯那朵黑云,已经在浮岛边缘徘徊,黑云周边的雷暴已经在周围噼里啪啦炸响。刚刚从天际里划下来的一道闪电刚好打到了对面不远的那座大厦上面。 孔祥天很吃力,大喊了一声:“快去,没时间了,我没有事。” 我被他推着的时候,他的血手在我的膝盖上印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第六十七章 幻境 孔祥天想要站立起来,可是试了几次根本就没有力气,那把刀币串子剑的火焰在一点点褪去,也就一根烟的功夫,刀币串子剑的恢复的原样。 他缓慢将那把刀币串子剑拿了起来,他抬起来手来的时候嘴角抽搐着,很痛苦。 我连忙结果他的剑,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既然他不能继续前行了,这接下来的任务只能由我来完成了。 “拿着这把剑,也许会对你有帮助的。”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双眼迷离,就像是快要睡觉了。 我大声朝他喊着:“你可千万不要睡着。这把剑我不知道怎么使用,我不是刺士。”我显得有些为难。 “以血养血。” 说完的时候,的脑袋偏向那巨大榕树下面的狐仙洞,他目不转睛盯着那里。 我盯着那狐仙洞,刚刚爬上来的时候狐仙洞里面还是空无一物,可是现在里面竟然泛起了幽幽的蓝光。看来里面应该是有东西了。 我拿起那把刀币串子剑,紧紧将刀币串子剑握在手中。一步一步朝着那狐仙洞走去,越靠近狐仙洞,从洞里传出来的声音就越响亮。我仔细听了听,里面竟然有很多女人和男人在说话,或者是在嬉戏。 当我走到洞口的时候,洞里面明亮一片,似乎是点了很光亮。 走入洞里。 眼前的景象似乎是回到了过去,我第一次进入狐仙洞的场景。狐仙洞里的树洞完好如初,在树洞的周围很的男人和女人缠绕在一起,男人和女人做着那些事情,它们一丝不挂的,让人觉得很尴尬。 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这场景可能我终生都不会忘记。 在狐仙洞中央,那张卧榻上面,一个女人赤裸着身体躺在上面,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我一步一步朝里里面走去,几个女人朝我走了过来。 女人们大声喊着:“哎呦,我们的姑爷怎么回来了,来来来……快让小的们服侍你,保准让你快活,我可会很多姿势哦!” 那些女人簇拥了过来,就要脱我的衣服。我有些猝不及防,恍如隔世,现在我居然再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我一直盯着卧榻上面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肤入霜露,黑色的头发一直垂到了腰际。 我擦了擦眼睛,想要确认自己所见到的是不是梦境。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赤裸的男人和女人居然还在,他们纳闷真实,在我身边的这些女人身体上居然还散发着真实的狐狸骚味。 这是什么情况,狐仙洞的狐狸可真真实实的已经死在了狐仙洞外面的草坪上,它们全都化成了一滩黑水。 对面的女人晃动了一下那双白皙的双腿,身体如同春蚕一样慢慢扭了过来。当她转过来后我竟然看到了奶奶,他就躺在那里,对着我微笑着。 我不断提醒着自己,奶奶已经被打回了原形了,她现在是一只狐狸,不可能真实的躺在对面的卧榻上。 我将自己手中的刀币串子剑握的很紧,上面的刀币的红色水晶发着红色的光芒。 奶奶转过来的时候丰满的春光展露在我的面前,她朝我眉眼了一下,然后小声说:“林一生,我们的好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的秋词都伤心了,天下的男人都这样,不负责任。” 当我听到秋词的时候整个人完全不能淡定了,我朝着奶奶大声喊着:“秋词,秋词在哪里,我要见秋词。” 奶奶侧身从卧榻的旁边拿出了一条纱巾,然后大声说着:“秋词?秋词?秋词?哦,对了,秋词正在树洞里面对镜梳妆,等待着我们的好姑爷回来。他今夜回好生服侍着你,那事请是不是很爽?” 说完奶奶掩面笑了起来。 整个狐仙洞里的狐狸都笑了起来,他们笑的那么夸张,我身边的几个女狐狸,她们在我的身边不停摸着,推着我朝着卧榻后面的一个树洞走去。 刚刚走到卧榻边上,奶奶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双手抱着我的身体,胸前的东西顶着我的后背。很柔软,也很有弹性,就像有人在你身后用两个气球顶着。 我在心里大声喊着:“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们都死了。” 奶奶从我的身体上不停往上爬,然后在我的耳边呢喃:“你每天深夜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和秋词做那事?” 我的双臂一张,将奶奶的推开,奶奶从我的身体上倒了下去,继续躺在卧榻上面。她一脸诡异的笑着,笑的很夸张。 “快去吧!我的好孙女秋词可在树洞里面等着你呢!”她伸出了一只手,指着身后的树洞。那个树洞正是我和秋词结婚那天晚上的婚房。现在树洞的门帘上面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看见那个喜字,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那天。 和小四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小伙子从树洞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我后朝我笑着,他的笑很天真。他来到了我的面前,见我一脸漠然,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大声问我:“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我的姑爷,我是小四。” 小四不是已经死了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一样是真的,看来我是真的走入幻境了。我已经将手里的那把刀币串子剑握的很紧了,现在我再也不相信这里的一切。 我继续朝着里面走着,里面果真放着一个镜子,镜子前面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坐着。女人的身形和秋词几乎如出一辙,如果是平日里见到这样的情景,我会以为对面坐着的就是秋词。当女人的脸转过来的时候,我的眼泪都快流出了。 我愣着,站在门口,身体仿佛快镶嵌在树洞的门口了。 是秋词的脸,可是我知道这里的一起都是假的,秋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这里面是幻境,我是不是应该用我的刀币串子剑刺向那个假的秋词。 可是在我的心里,哪怕是假的秋词,我也不愿意朝她刺上一剑。 几个女人将我推了进去,他们站在门口盯着我们。 站在门口的小四忽然大声吼着:“新姑爷,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不快点行动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慢慢朝着秋词走了过去。对面的秋词竟然站立了起来,她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那一阵熟悉的香气慢慢朝我袭来,这香味很真实,能让人身心愉悦。 秋词微笑着,她小声说着:“一生,是你吗?一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如果你不来了我肯定会很伤心的。” 她一边说眼角便流出了类水,那些泪珠儿就像是海底最晶莹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了下来。她靠近我的时候,然后将我抱住。 我一动不动,仿佛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完全在享受着秋词的拥抱。 我再一次提醒自己,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该有多好,我的秋词,可是我怀来的并不是秋词。这里所有的一起都是假的。 我的手里握着刀币串子剑,刀币串子剑在秋词的背后闪闪发着光。那颗红色的水晶反射的影像里面,我怀中的女人根本就不是秋词。红色水晶镜面上的画面,我竟然抱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 我将那把刀币串子剑迅速校准了方向,对准了我怀里的秋词。 那一刻我真的闭上了眼睛,我害怕将自己的剑插向和秋词长得一样的幻想人身上。当我用力插下去的时候,在我的怀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男人低吟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绿汪汪的眼睛盯着我,那双眼睛在黑色的帽子下面不停晃荡着。他在我的面前挣扎了几次之后便萎缩了,就如同气球被扎了一个洞。 黑袍掉落到了地上,一股黑色的气体从黑袍里面流了出去,不停朝着外面窜去。门口的几个狐狸也都露出了真面目,他们全是由黑气构成的黑袍刺士。我拿着刀币串子剑冲了出去。 那几个逃跑的黑袍刺士全都化成了黑色的烟尘,在狐仙洞里面不停乱飞着。 躺在卧榻上面的奶奶见我拿着刀币串子剑走了出来,大声喊着:“哎呦,我的好姑爷,林一生。拿一把破剑就想杀了我狐仙洞里的狐狸吗?” 奶奶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男人。狐仙洞四周的所有狐狸全都摇身一变成了黑袍刺士,那些黑袍的身体上冒着黑烟,他们全都腾空而起化成了滚滚黑烟,在狐仙洞里四处乱飞着。 一股黑气从空中俯冲下去,径直朝着奶奶的身体飞去。奶奶在我的面前竟然张开了嘴,将那股黑气吸入了自己的嘴里。 接着第二股黑气,第三股,第四股,很多黑气汇聚成了一股洪流,朝着卧榻上的奶奶飞去。奶奶长大了嘴巴,将那些黑气全都吸入到了嘴里,当她将狐仙洞里的黑气吸完后,摇晃着脑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躺在卧榻上的到底是谁?戴晓伟? 第六十八章 是白夜 卧榻上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他的身体慢慢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可是那个男人的脸上满是胡须,额头上深深的皱纹。那些深深的皱纹雕刻着岁月二字,他的头发全都白了,身体有些消瘦。 我定睛细看,确认这个老头我没有见过。 那老头依然在卧榻上做着女人的动作,他笑着说:“你看我美吗?”说话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他嘴里的那些牙齿都已经掉完了,光秃秃的牙龈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透风,语音含糊不清。 “你到底是说?”我大声问着那个老头,可是老头忽的纵身跳了起来,他跳的很高,身体轻飘飘的存在于那狐仙洞里。 “我是谁?”他似乎是在问着自己,接着又对着偌大的狐仙洞大声喊了几句:“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最后竟然和孩子的说话的声音差不多了。 在空中的老头身体不断变化着,那白色的头发从根部一点点黑了起来,脸上深深的沟壑一点点被填满,最后竟然就如同上了粉居然平了,那些干枯而萎缩的身体逐渐膨胀起来。也许是因为身体饱满了很多,那些皮肤开始光滑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谁?”我拿着手中的刀币串子剑对着飘在空中的那个老头,老头盯着我看了几眼。 “我是戴晓伟,我是白夜。我是戴晓伟,我是白夜……”老头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给我的感觉他就是一台复读机,什么话都要说很多次,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不过他自问自答,说自己是戴晓伟和白夜的时候,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实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有两个身体。 “你到底是谁?”我将手中的刀币串子剑顶着,想起了孔祥天刚刚说的那些话,刀币串子剑需要以血养剑。 我拿着刀币串子剑,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手掌。学着孔祥天的样子,然后狠狠一拉,那些鲜血顺着刀币串子剑救一直往下面流着。刀币串子剑受了血供,在我的面前忽然闪着红色的光芒,接着边沿就燃烧了起来。 这样一把利器,在我的手中竟然真的燃烧了起来。我有些激动了,面对那个自称是戴晓伟和白夜的男人更有底气了。 “我说了,我就是戴晓伟和白夜。难道你还不相信吗?我说了,我就是戴晓伟和白夜,难道你还不相信吗……”他又继续重复着说自己的话,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 他在我的眼里,身体一直在变化着,没过多久,居然从一个老头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而这个小孩子模样我是见过,在那个洞里,躺在棺材里面的小孩子。孔祥天和春语的师傅,如果孔祥天现在看见自己的师傅这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想。 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那个躺在棺材里面的小孩,孔祥天和春语的师傅,现在竟然也变了。或者说我们一直都在他的圈套里面来回碰撞,现在弄得满身伤痕。 白夜飘在空中,他的眼里慢慢四射出了绿幽幽的光,那光芒仿佛有一种弄隐秘的力量牵动着我。我一步一步朝着卧榻走去,虽然速度很慢,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当我走到卧榻边上的时候,白夜的身体忽然变化成了一道黑色的气,在空中转悠了几圈后站立在卧榻之上。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身体上面还有丝丝的黑气外溢。他绿色的眼睛盯着我,让人胆战心惊。 我强行命令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反应,伸出握着刀币串子剑的那只手。可是在我面前的白夜的身体前面似乎有一道屏障,那刀币串子剑根本刺不进去。 那把剑就一直对着白夜,他并没有因为那把剑而有任何的反应。 从他的身体里忽然迸出一团黑气,那黑色的气体里慢悠悠走出来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男人的身体很白,和黑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那黑气里走出来的男人居然是戴晓伟,戴晓伟的手里拿着一个馒头。 他有些可怜楚楚,伸着手:“给你?还热着呢!” 这让我想起了我和戴晓伟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在丰县的广场上,他将自己买来的馒头交给我。当我接过那一个馒头的时候心里很暖,至少我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我的心依然是软的。 我的手居然有些软,也许那一刻我真的有些不忍心了。 “一生,我想你了,你知道被黑暗吞噬的感觉吗?真的好痛苦!”他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似乎是想要触摸我的身体,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你不是我认识的戴晓伟。”我忽然大喊一声,用流着血的那只手用力在刀币串子剑的刀币上面涂抹着。刀币上面一片血红,那原本还微微发着红色光芒的剑身立刻就燃烧了起来。火红的光照射我和戴晓伟的脸。 剑尖一代弄点刺入进去,慢慢靠近戴晓伟的身体。 旁边的白夜将头一仰,他怒张着嘴巴,嘴里的黑气萦绕。他是在呼吸,身体里面的就像有一台巨大的水泵,不停在身边的戴晓伟的身体吸入到自己的嘴里。 戴晓伟消失了。 看见他将戴晓伟吸了进入,我的愤怒涌上心头。 “你到底是戴晓伟还是白夜?”我大声问着,内心急切渴望着得到答案。 他将戴晓伟吸入到嘴里后稍微有些正常了,脑袋左摇右晃了几次,然后用绿幽幽的目光盯着我看。 诡笑了一声,回答:“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戴晓伟,他只是我留在人间的一具皮囊,只是我给他赋予了一个人的魂魄。你和一具皮囊成为朋友,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居然没有戴晓伟,可是我曾经却感觉他那么真实。仿佛就是一个真的朋友一样,我曾经还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 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虚幻的。 我手中的剑已经冲破阻隔,刺入了进去,那把剑现在直直逼向白夜的胸膛。燃烧的剑在白夜胸前的屏障上面滋滋发着火光,他的脸越来越模糊。 “啊……”我努力冲破了屏障,那把剑似乎是刺穿了一道玻璃,砰的一声就插了过去。我还以为剑已经插在白夜的身体上。 可是当我定睛细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白夜的身体,在我面前的只是一阵浓浓的黑岩。被燃烧的刀币串子剑刺中中,最后竟然湮灭,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一件刺了一个空,我抬头四下里寻找着白夜的影子。房间里一团氤氲的黑气在我的头顶盘旋了几圈后径直朝着外面飞了去。 速度很快,就像风一样。 我跟着冲了出去,刚走出狐仙洞门口,一道闪电在浮岛的周围炸响。 黑云的旋涡来到浮岛了,看来时间到了,渡劫开始了。 我朝着躺在外面的孔祥天跑去,风很大,我几乎是蹲着身子在奔跑。他现在正裸露在外面的草地上,如果不给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肯定会被旋涡给卷到空中的。 如果被旋涡给卷走,即使九条命的猫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我冲到孔祥天的身边,双手抓着孔祥天肩膀,然后努力将他往大树边上拖着。他的身体很重,拖他的时候很费力。 我的力量很小,如果再晚个几秒钟,估计我们两个都会被刮飓风给刮伤天的。 我把孔祥天拖到狐仙洞里面,我们盯着拿飓风将浮岛外面上的草皮给吹到的天上。那些雷暴在浮岛的四周噼里啪啦爆炸开来。声音震耳欲聋。 孔祥天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被我这样生生拖了进来,他眼神迷离,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看。 见我还在他的身边,一脸无奈,接着又盯着外面看了看。 “你怎么还在这里,渡劫开始了。” 他现在都这样了,可是心里还想着要阻止渡劫。如果我告诉他,我现在要杀的人就是他师傅,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不过该告诉的就必须告诉,这事情也是藏不住,总会有一天真相大白的。 “渡劫的人是白夜,你和春语的师傅白夜,戴晓伟只是一个傀儡人皮。我要去杀的人是你的师傅。” 孔祥天的脸瞬间就变了,他盯着外面已经被飓风刮烂了的草坪。 他仅仅沉默了片刻,然后大声说着:“你去啊!杀了他,记住,一定要杀了他!” 孔祥天说的刻不容缓,一点也不虚伪,可是从他忧郁的眼神里我能看看出来他对师傅还是怀有一丝念想。 现在外面的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刮着,树洞门口的树皮都被刮了下来。那些碎屑从外面飞了进来,打在身上的是后很疼。 我试了几次都不能出去,如果出去的话肯定会被飓风给撕成粉碎的。 可是时间不等人,如果我在再迟疑的话,也许渡劫就该结束了。那么秋词将会被被天雷给击中,也许我将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我转身盯着孔祥天,以异样的目光和他道别。 第六十九章 天雷劫的考验 我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孔祥天忽然拉着我的裤脚,说话的声音很微弱,说:“用剑,也许能帮到你。” 我一时间竟然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问:“用剑?” 他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手中的剑的焰火已经消失,我会心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说完我将手上的剑给拿在手上,然后重新在手掌上划了一条口子。我用血液将手上的剑给染红了,那红色的鲜血竟然从剑身一直流到了剑柄上面,最后竟然流到了那颗水晶上。 水晶泛着光,红色的光芒。现在的光线微弱,这颗红色的水晶就如同一盏红色的灯一样。剑身上的火重新燃烧了起来,那些红色的火燃烧的时候被风吹动着。我拿着刀币串子剑走了出去,巨大的风吹动着我的身体。 我走到外面有些站立不住,我用手将外面的树干抓住后才勉强站立。 我抬头望着天空,那些树干上面的枝丫已经被吹断了,只剩下了一些光秃秃的很粗的树干。开始挂在树干上面的那些彩色的元神,现在浮在空中,他们排列整齐。似乎在不停移动着,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面,那些彩色的元神就像是天上的繁星在运转着。 我盯着上面光秃秃的树冠,上面什么也没有,刚刚化成黑色烟尘飞出来的白夜却已经不见了。 他到底去什么地方?在我内心疑惑的时候,那些星辰在天上竟然移动后变化成了星象,虽然我不懂,可是很明显,在最中央的那个星象就是北斗七星。在这里面,那七颗是所有元神中最明亮的。 元神的北斗七星在天上缓慢移动着,仿佛是在运转。 天雷滚滚,一条从黑云里面窜出来的雷电从天而降,直直打在了北斗七星的勺柄上的那一颗星上面,那雷电忽的从第一颗蹿到了第二颗,接着是第三颗,一直将七颗星连在了起来。七颗连完了之后又继续串联了出去。 天雷将天上的九百九十九颗元神全都连在了一起。原本我还以为那雷电会瞬间消失,毕竟以前看到的雷电都是昙花一现,而现在那些雷电在天空中噼里啪啦响着,天空中就如同一张巨大而明亮的网将浮岛盖住了。 我看的惊讶,可是现在无处寻觅白夜的踪影,更没有发现秋词。我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凛冽的风吹打在我的脸上,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脸。 就在我盯着上面光秃秃的树丫的时候,从树顶的地方,离那北斗七星很近的地方,忽然垂下了许多绿色的绸子。绸子很薄,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刮得四散开来。 那些绸子被风吹得四散开来,树顶上的绸子里我似乎看到秋词,她就突兀的站立在树顶上,双手向上伸着。 我终于找到了秋词,现在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爬上去,然后救出秋词。 我将那把燃烧的刀币串子剑插到树干上,然后努力攀爬着粗壮的树干。大风将树干上面的树皮给剥掉了,有些地方很光滑,我根本抓不住手。 我努力的向上,马上就能见到我的秋词了。内心无比激动,可是我又特别小心,因为白夜已经不见了。 向上爬了一段时间,差不多就快要到一半了。从稠密的空气里,我忽然听到了树顶上有孩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应该是白夜的。 那声音细碎里夹着许多我听不懂的话,是咒语,那些咒语念了起来之后,天上的星阵上的闪电更频繁的变化着队形了。 天河流转,星辰变化,逆势生天。 时间紧迫,我咬着牙加快了速度。差不多快到树顶的时候我紧紧抓住了一条绿色的绸子,有了那条绸子的帮助,我向上攀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当我爬上树顶的时候,巨大的树顶似乎是被拦腰截断,中间有一块平整的地方。 四个黑袍屈膝盘腿坐在地上,他们的嘴里念念有词,中间坐着白夜。他们的身上散发着许多的黑气,似乎快要将他们身体包裹住了。 那些咒语念的速度越快,他们身上散发的黑气越浓稠,仿佛就像是一条条黑色的水注。又或者说是一条条黑色的蛇蜿蜒爬行在身上。 秋词身体平躺在空中,她的身体摆着的方位和北斗七星的方位一样,头尾一致。那天上的北斗七星转动的时候,秋词的身体也在不停跟随着转动。 渡劫已经开始,我盯着手中的刀币串子剑,刚刚往大树上面爬的时候上面的血迹被风给吹干了。已经没了焰火,迅速看了看手上,还好,还有血印痕迹。 乘着他们还在专心念着渡劫咒语的时候,也许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我用力挤着手掌,几乎想要将手上的血全都挤出来擦到那把刀币串子剑上面。虽然很疼。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我拿着燃烧的刀币串子剑一步一步走向那几个黑袍刺士,我的脚步很轻,生怕会打扰到他们。我将燃烧的刀币串子剑对准那些黑袍刺士,埋头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我的剑尖刺入靠近我的那个黑袍刺士身体,那黑袍忽然转了过来。那帽子下面没了脸,幽幽的绿光如同锋利的刀一样犀利,盯着我看。 从他的帽子下面,忽然黑气横生,一直冲着我的刀币串子剑而来。黑气蔓延,我的刀币串子剑上面的火焰竟然小了很多。 那些黑气一直冲到了我的身上,黑色的气体,扑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很疼。 我放慢了节奏,待黑气从我的身体掠过,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上已经爬满了白色的虫子。那些虫子就像是腐肉上面滋生的蛆虫一样,他们在上面蠕动着,似乎是在啃食着我的身体。 疼痛从皮肤上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大脑。 当我疼的哀嚎时,抬头却看到了一道从星象阵里打到秋词身体上的雷电,那些雷电光芒四射。雷电停留在秋词的身上,她的身体就颤抖不已。 秋词承受着比我强十倍的痛苦,我的身上无非就是虫子啃食而已。 我举起的剑没有松手,我忍着剧烈的疼痛继续朝着他们刺去。 当我我的剑对准那个黑袍的脑袋时候,估计离他们的距离也就几厘米,或者更近。 四个黑袍刺士忽然从身后抽出了刀币串子剑,和我的相差无几。他们居然也有刀币串子剑,我一个外行人现在面对着四把剑。 他们手里的剑瞬间燃烧起了火焰。 四把剑朝我砍来的时候,四条宛如巨蟒的火舌蜿蜒着朝我袭来,他们最后汇聚在一起,击中了我的胸膛。刚刚虫子啃食的疼痛还没过去,现在又被火烧。 情急之中,我将刀币串子剑挡在胸前,抵挡了一阵。不过仍然有许多火焰袭来,我的胸前被烧了一大片。 那些原本爬在胸前的虫子一片片掉落了下来,在地上密密麻麻的。 此刻,第二条雷电打在了秋词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显有些焦糊的味道弥漫来开。她在空中仿佛是烧烤架子上的烧烤,被火热的雷电给烹饪着。 我的心里慌张得如同热锅上面的蚂蚁。 我的身体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内心纠结成一团。我朝着那些黑袍刺士大声喊着:“去你妈的……”我的愤怒和火焰一样,燃烧着。 我将刀币串子剑对准自己的手臂,一剑砍了下去。一条深深的伤口,从里面流出来的血液如注,那些血液不停浇灌在刀币串子剑上面。 我手里的刀币串子剑现在燃烧的火焰就如同火龙一样,在刀币串子剑的四周围绕着。 我要杀了那些黑袍,要将白夜捏成渣子。我在心里不停念叨着,哪怕我死去,如果我死去了。秋词,我们在阴间也要做夫妻。 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痛苦。 几个黑袍刺士互相望着彼此,估计是被我手中的刀币串子剑给震慑住了。 当我举起那把犹如火龙的刀币串子剑朝着他们刺去的时候,一条火舌从剑身里面飞了出去,那火舌在空中竟然幻化成了龙头和龙神。 火龙在空中蜿蜒飞行,昂首虎啸,气势逼人。 四个黑袍见状,纷纷拿出了刀币串子剑抵挡,四把剑交叉在一起抵挡着。可是那四把刀币串子剑根本抵挡不了火龙,他们的身体不停向后退着,脚下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活动一直将四个黑袍刺士给逼到了树顶的边缘。只见那四个黑袍刺士再树顶边缘竟然化成了四条黑色的气体,他们在空中不停飞舞盘旋。 似乎想要从天上来攻击我。我站在树顶上面四下张望,可是眼睛根本不够。 在我准备反击的时候,意外居然发生了,那天上的星阵上竟然窜出了四条雷电。雷电滚滚落下,一直打在四条黑影的身上。 那黑影被雷电击中之后,便化成了散乱的黑气。最后竟然被风吹散。 我没时间高兴那四个黑袍化成了灰尘,毕竟在我面前还有白夜,他一直坐在那里等待着渡劫。此刻从秋词的身上泛出了冷冷的蓝光。 第七十章 没有眼瞳的眼睛 白夜一直端坐在中央,他并没有理会我和四个黑袍刺士之间的事情。他的双眼微闭,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不理不问。 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我手中的刀币串子剑燃烧的正旺盛。我站在边缘盯着白夜,秋词在他的头顶上不停旋转着,身体受着天雷劫。 那些星辰上的雷电击打着秋词的身体,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身体上已经几条雷电缠绕着了。那些雷电在她的身上就如同覆盖着的网,将她的身体包裹住。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我不敢迟疑,如果再等一会儿,可能秋词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了。 我拿着刀币串子剑,从边缘的地方朝着白夜冲了过去,准备一剑刺入他的身体里面。我的剑还没靠近他的身体,从白夜的身体后飞出了一把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刀币串子剑。那剑悬停在空中,剑身盯着我的剑尖。 力量很大,我想要挣脱那把悬停在空中的刀币串子剑束缚,可是试了几次都不行。如果我强行前进,怕是手中的刀币串子剑会断掉,那些火焰在刀币串子剑上面愈发的微弱。 僵持的时候,又一条雷电击中秋词的身体。刚刚秋词的身体还没多少反映,可是新的雷电降临,她的身体载空中不停颤抖着,好似癫痫的人发病了。我手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将手掌在刀币串子剑上又涂抹了一次,那剑上好歹算是重新燃烧了起来。 我将手中的剑收了回来,准备换个角度再进攻的,那悬停在空中的剑似乎是有个熟练的刺士在使用着。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破绽,那剑身不偏不倚刚好顶着我的剑身。 我的狂暴瞬间从身体里面迸发了出来,我拿着手上的剑在空中胡乱砍着,那把剑却都悉数给化解了。 秋词身上的蓝色光芒越来越深,我的脸上和白夜的身体上全都布满了那些蓝色的光。这时从秋词身上忽然流出了一些蓝色的气体,那些蓝色的气体不停向下,漂浮到白夜的鼻子边,被他慢慢吸入到鼻腔里。 那些天雷将天地之气传递到秋词的身上,秋词将其化于身体内,最后化成了蓝色的气体。白夜现在正吸收着蓝色的天地之气,现在秋词身上的雷电也就屈指可数。如果待那九百九十颗元神融合了雷电全都击中秋词的身体。 没准秋词会因为承受不了高压而爆炸的。 我现在也束手无策了,没想到我连白夜的身体都靠近不了,即便是手中的刀币串子剑燃烧的熊熊烈火。 我在绝望的时候并不会放弃,当我盯着自己的衣兜时,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估计是我刚刚爬树的时候一大块树皮竟然插在了里面。我没有握着剑的那一只手将衣兜里面的树皮给拿了出来,白夜的刀币串子剑既然能感受到我的剑,那么肯定也能感受到我扔出的树皮。 如果用这个树皮引开它,没准我能有机会。 我将树皮用力丢了出去,然后大声吼着:“白夜,你去死了吧!” 那树皮在空中划着漂亮的弧线,在到达顶点的时候就就快速下降。可是那刀币串子剑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难道它也有思想,知道是骗人的玩意儿?如果真的是这样,看来我的笑伎俩就失败了。 那个树皮质量不重,朝着白夜的身体飞去,刀币串子剑没有去理会。树皮刚好打在了白夜的头上,然后从白夜的身体上掉落了下来,在白夜的身体上面砰了几次。 树皮掉落到了地上。 如此轻的树皮,我也没想到会将白夜击中。那白夜的身体一抖,忽然慢悠悠转过了头,他转过来的时候小小的眼眶里面的眼瞳缺失了。他居然没了眼瞳,眼睛里面是一个很深的洞,里面很黑,好似一个没有底部的无底深渊。 他没有眼瞳的眼睛盯着我看,我甚至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白夜忽然咧着嘴对我轻轻的微笑着,小孩子的面容,诡异的笑。我的全身一阵冷汗。那些冷汗似乎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恐惧,一直蔓延到全身各个地方。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在我的头上,飞来飞去,不停叫着。”他咬牙切齿,微微张开嘴巴的时候,牙齿的缝隙里都冒着黑气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我真的很想把你当成一只蚂蚁给捏死。” 我有些胆怯,身体朝着后面走了两步。可是等我站定,再看看那中间盘腿坐着的白夜,已经不见了。他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我盯着自己的双肩,肩膀上一只长着黑色指甲的手紧紧扣在上面。 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那双手忽然用力将我的身体举了起来。我的身体倒立在空中,我向下望着他的脸,那个没有眼瞳的眼睛似乎快要将我的灵魂吸入进去。 白夜的力量很大,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重重扔了出去。如果不是我用手中的刀币串子剑插到地上,可能早已经滑落滚下树顶。那刀币串子剑在树顶的地面划了深深的一条长印痕。 “快点说你是蚂蚁,我就喜欢踩死蚂蚁!”白夜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他的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地面竟然一片焦糊,脚板挪开之后上面还印有一个黑色的脚印。我趴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刀币串子剑,另外一只手也伸在前面。 他的一只脚踩在了我握着刀币串子剑的那只手上面,他踩上去的时候我的手冒着黑烟,仿佛上面正在被某些东西腐蚀着。疼痛感就如同有千万根针插入了我的脉络经血里面,我想要缩回来,可是我的力量很小。 我的手一点点被腐蚀着,可是我始终没有松开握着我的剑。要知道如果我松开了手,我的剑掉了,这场对决我就已经输了。只要我的剑还在手上,对决就还有可能性。 我另外一只手伸了出去,想要去接过那把剑,在我刚抬起手的那一瞬间,白夜的另外一只脚将我抬起来的那只手踩着。 双手十指连心。我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对我说臣服,喊一声白夜仙人,没准我能饶你不死。”白夜在我的面前意淫着,他已经自命为仙人了。 我忍着剧烈的疼痛大声喊着:“白夜,你就是魔,你根本不是什么仙人。”我的声音很大,说完后还不停的笑着,这是我这一生笑的最夸张的一次,那些笑是发自心里最真实的感知。 白夜被我的笑弄得有些不明其中的原因,他的脸色沉了下去,然后双脚弯曲,然后迅速伸直,迅速跳了起来。他的身体飞了起来,想要用力踩踏我的双手。 “快喊白夜仙人,我是神仙。”白夜没有眼瞳的眼睛盯着我的双手,他的双脚对准了我的双手。 他的双脚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双手已经被腐蚀了,双手上面露出了白色的骨头,上面一点皮肉都没有。可是我的白骨手掌依然握着那把刀币串子剑。 白夜再一次跳了下来,在他跳下来之前我将那双已经是白骨的双手努力缩了回来。我向后退缩着,白夜双脚踩到地上的时候,地面黑烟四起。他见我在向后面退着,一步一步朝我走了来。我的双手没有血肉,向后挪动的速度很慢。 白夜来到我的面前,他的一只手将我的脖颈扼住,将我高高举了起来,冲着我大声喊着:“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他的那只手力量几乎将我我的脖颈给掐断,我一点气息也喘不上来。 只见白夜伸出了一只手,他的那只手对准了我的胸膛,指尖轻轻将我的胸膛上面的衣服拨开。诡笑着说:“你知道吗?人的心都是黑色的,你也一样,就让我我给你挖出来让你看看。人们所信仰的都是虚无,只有神是我们的终极目的。” 他的手指一点点插入我的胸膛,我的胸膛上面就像是一层没有骨头的皮肉一样,他的手很轻松就插入了进去。 这真的是钻心的疼,以前根本就没体会过。 我现在的脖颈被扼住,根本不能呼吸,大脑急速缺氧,身体几近虚脱。脑袋昏沉一片,那掏心的疼痛从神经一直传到大脑的时候便不觉得那么疼了。 白夜在我的身体里面找了很久,将我的心肝脾肺肾都快给搅乱了。他一边掏着一边很吃惊盯着我,表情越来越难看。 我快要死去了,是的,我的头偏向了秋词。他的身体上依然是雷电滚滚,如果不是有她的元神护体,可能早就已经成为了灰烬。 如果我死了,秋词可不能跟着我一起。 我满是白骨的手握着那把燃烧的刀币串子剑,在白夜死死盯着我的时候,我将那把刀币串子剑对准白夜的胸膛。拼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力插入了他的胸膛。 那把剑虽然不锋利,可是插入他胸膛的时候却在不经意之间,这是我苟延残喘的最后挣扎。 第七十一章 秋词的身体爆炸了 刀币串子剑插入白夜的身体后,剑身上的火焰依然燃烧着,而且燃烧的越来越烈,最后竟然在白夜的身体上燃烧了一个洞。从那个洞的地方一直蔓延。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张纸一样,一个点燃烧了,立马就扩散开来了。他的身体虽然在燃烧,可是我抓着我脖颈的手依然还是很有力气,他那双没有眼瞳的眼睛盯着我很冷。 “我在你的身体里没有找到心,你的心去了哪里?”他似乎满面遗憾,可能是因为没有在我的身体里面找到我的心,也许是因为我竟然将我的刀币串子剑插入了他的身体里。 我现在连气都喘不上来,根本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白夜的身体在我的面前被那身体上燃烧的大火给烧成了灰烬,我倒在地上,我的眼睛眯合着,想要睡着。我努力睁开眼睛,希望能救救秋词,他现在还躺在那星辰阵下面。 秋词身上的雷电越来越多,全身被白色的雷电包裹,白色的光和蓝色的光混合着,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在我的胸膛上面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边缘很整齐,似乎是有人用钻头钻的。 刚刚白夜居然说我的身体里面没有心,按照刚刚那个情况来说,他没必要对我说谎话。我的心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心脏的我居然还活着,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这些诸多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面滋生,让我的脑袋越来越混乱,最后竟然快要爆炸了。 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要救出秋词,我的双手一点点在前面抓着,慢慢爬行,一点点靠近秋词。可是秋词离我的位置太远了,我的眼睛里一行泪水从我的眼眶里面流了出来,我大声喊着:“秋词,秋词……” 我没有力气站立,甚至没有力气抬起我那没有了血肉的双手。 在我绝望的时候,秋词似乎感应到了我在呼喊着她,她转过了头,透过那些白色和蓝色的光芒,我看到了秋词的脸。她的脸上满是被雷电灼伤的痕迹,她的双眼是那么动人,里面的眸子就如同一湖清澈的水一样,甚至能荡起涟漪。 秋词的眼里竟然和我一样流出了泪水,她的泪水低落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到了我的那只没了皮肉的手上。 那滴泪水很暖和,那一股暖流一直浸润到我的心田。泪水忽然在我的手上凝结,那些凝结成的物体透明,纯洁,就像是冰块一样。凝结物在我的手上一点点蔓延,将我的皮肉覆盖,最后竟然将我的那只手给包裹着。 我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隙了,从那些缝隙望向天际,雷暴在丰县里肆虐。很多地方放都起了黑烟,有的地方甚至都燃气了大火。整个丰县瞬间和人间地狱差不多了,可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说简单点,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了,脸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双手伸到了树顶的边缘,那双手抓着边缘,然后努力向上攀爬着。等到那人上来之后,我看清清楚楚他的脸。上来的人竟然是失踪的尹林,他上来之后站立在到我的身边,他的身后跟着四个黑袍刺士。 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我的眼睛却不听话的闭上了。闭上了眼睛之后整个世界异常黑暗,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我居然站立着。 我迅速伸出自己的手,我的手上依然完好,再摸了摸我的手胸膛,胸膛上面也没有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低头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正躺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忽然意识到不好了,我居然已经魂魄离体了。 我死了吗? 可是细细看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动,胸膛此起彼伏,我只是魂魄离体了而已。如果我在身体各项器官完全死亡之前回到身体里,也许我还有机会活过来。否则,我永远只能成为一只鬼。 尹林就站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身边的几个黑袍刺士站立在旁边,黑袍刺士的身体后面竟然站立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开的春语。春语不是走了吗?而且喝下了我给她准备的兑了药水的水,她现在应该在离我们几百公里远的地方。 当我走过黑袍刺士身体,盯着身后的春语才明白,春语的双手被锁着。 没想奥尹林竟然将春语给抓了回来,也许他是要将春语当成一枚筹码,也许到时候和我们谈判的时候,自己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就能扼住我的命门。他对我太了解了,他知道我不会丢下春语不管的,孔祥天也是。 阴历来到我的身边,用脚踹了踹我的身体,然后笑着说:“你们真傻,如果真件事情如你想的那么见到,就不会有这么好玩了。最后的大赢家都是我尹林,谢谢你们帮我建好这个渡劫之地。” 身后的一个黑袍刺士忽然走上前去,然后大喊着:“渡劫的时间快过了。” 那黑袍刺士盯着满身是雷电的秋词,秋词身体上蓄积的雷电已经够多了。尹林和那个刺士一样,也都盯着秋词看。 这时几个黑袍走到树顶边缘,向下丢了一套绳子,然后用力向上拉着。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既然时间不多了,渡劫时间快过了,尹林应该学着白夜的样子,开始渡劫。 那绳子一点点被拉了上来,当绳子被拉了上来之后,我看得几乎快要崩溃。师祖居然出现在那绳子的末端,还有孔祥天。他们二人左立在一块木板上面,然后被绳子慢慢拉了上来。坐在师祖旁边的孔祥天根本就没有受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孔祥天不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吗?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师祖的身边,师祖被拉了上来之后,面带微笑。那笑里面分明有着一份和蔼和几分慈祥,这样的微笑才让人觉得很可怕。 孔祥天从木板上面走了下来,然后将师祖给扶了到树顶上面。 师祖上来之后小声问着:“你们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尹林指着地上的我,回答道:“都按照师祖的吩咐,如果没有这无心的小子我们怕是很难对付白夜。还是娘亲有见地,小施妙计,就让我们轻轻松松享受着这最后的果实。等到娘亲成为仙人之后,我等不也跟着算是鸡犬升天了吗?” 师祖的行动很缓慢,年龄上了岁数的人都这样。 她盯着被雷电包裹的秋词,小声说着:“这小狐仙真的是世间少有,如果不是她又仙胎,这世上必当没人能渡劫成功。等我成了仙人,必定逆天改命,让这小狐仙和他转世投胎,也了结他们这一世孽缘。” 气氛燃烧着我的头脑,我伸出手去想要掐死那个老太婆,这最后的渡劫人居然是她。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层层抽丝剥茧之后竟然会绕到一个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人身上。可是当我伸出手的时候,没想到我的手却扑了个空。 我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魂魄,我和他们不是一个空间的人,根本就没有交集。 现在尹林和几个黑袍刺士围城了一圈,师祖坐到了他们中间。这些人嘴里念着咒语,他们念着和白夜他们一样的咒语,天空中的黑云不停旋转,黑云里的雷电迅速蔓延开来,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将原本黑暗的天空给照得通明。 那些星辰不停转着,从星辰上面降临的闪电打在秋词的身上。那些闪电一根有一根下来,秋词的身体不停膨胀着,最后竟然如同一吹涨了的气球一样鼓鼓的。 我有些担心,秋词的身体虽然如他们嘴里说的有着仙胎,可是这天雷劫却如此厉害,秋词的身体会不会爆炸。 从秋词的身体下面汇聚着许多蓝色的气体,那些气体开始只有一小撮,后来竟然如同一条河流一样,那些蓝色的气体汇聚到师祖的嘴边,她不停吸着,她的表情贪婪而且恐怖。 没过一会儿,师祖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和白夜一样,没有眼瞳,可白夜的眼瞳里面时空的。而师祖的眼里却汇聚着更多的蓝色气体,那些气体不停外溢着。 孔祥天在一边盯着,他的神色很紧张,见到师祖的眼里没了眼瞳,并且有蓝色的气体溢出,他朝着他们大声喊着:“师祖,这样不对,你的眼睛有问题。” 见师祖没有回答,他再一次大声喊着:“师祖,你在堕入魔道,快停下来。” 师祖的眼睛盯着旁边大声喊着的孔祥天,眼神里面满是恶意。师祖忽然大声说着:“不要吵,千万不能停下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说完后,师祖嘴里的咒语越来越大声,那些声音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似乎有很多人在跟着她一起念着。 我抬头望着天空,天上的九百九十九个元神全都和秋词的身体连接着。秋词的身体已经膨胀的如同一个快要爆炸的热气球。 随着一声巨响,秋词的身体崩裂了。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将整个丰县都震得颤抖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母子情深 我看的很仔细,秋词的身体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天空炸响。她的身体瞬间被撕裂成了很多碎片,我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可是什么都摸不到。 我的手就像是无形的影子。 秋词的身体爆炸手,身体射出了无数的蓝色光线,那些光线普照着整个丰县。让丰县都成了蓝色的奇幻世界。 我站在高大的树顶,环顾着丰县,整个丰县在秋词身体发射的蓝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宁静。我朝着丰县大声呐喊着:“秋词……” 可是无人回应我。我成了一个孤单的灵魂。 坐在我的对面的那几个黑袍刺士他们的阵法被破掉,全都被一股强大的气场给震倒在地。尹林瞪大了眼睛盯着坐在中间的娘亲。 师祖坐在中间,她的身体很安静,坐在中间低着头。她的身体周围瞬间布满了黑色的气体,那些黑色的气体将其身体包裹着。 尹林先是迟疑了片刻,忽然眼神焦虑,他朝着自己的娘亲大声喊着:“娘亲,阵法已经破了,咱们快点走。” 站在最外面的孔祥天听到这样的话后,慌不择路,然然俯身朝着大树下面逃走。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一个人,他甚至没有理会春语。春语估计是药效还没有,他虽然被尹林带了回来,可是依然是双眼紧闭。 春语现在就像是一个安静睡觉的睡美人,仿佛整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和她无关。 师祖坐在中间,没有回答尹林。秋词的身体爆炸后,天上的星辰也在不断膨胀,它们的形状就像是天上挂满了五彩的气球。那些元神快要湮灭了,毕竟元神受着天雷劫。 第一颗元神爆炸了,天上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巨大的爆炸声让整个浮岛都开始颤抖起来。浮岛有点倾斜,我的身体和春语的身体开始倾斜,如果不是因为浮岛来回摇晃,我好春语的身体差点就从树顶掉了下去。 在中央的师祖却很淡定,在我不经意之间,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现在都弄成这种情况了,她却还有心思在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尹林在我的面前,神色慌张至极,他忽然走上前去拉着师祖的手臂,然后大声说:“娘亲,我们快点走好吗?不能再等了,如果再不走我们会遭天雷劫的。”尹林虽然很坏,爱耍小心眼,可是现在看到他竟然对自己娘亲如此上心,我的内里滋味万千。 师祖却用力一挥,她的力量很大,将尹林挥离了自己身体很远。尹林盯着自己的娘亲,他忽然眼泪湿了眼眶,从眼角流出了泪。 “我要成仙,就让天雷来轰我好了。我等着它们来将我轰成碎片,我是仙人,它们奈何不了我。”师祖忽然转过头来,她的脸却早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透过那些身体上的黑气,我看到了师祖的脸上满是鳞片。 那些鳞片密密麻麻的在师祖的脸上,排列有序,就像是鱼鳞一样。她说话的时候,那些鱼鳞还竖立起来。她的嘴里尖尖的虎牙很是锋利,还露着白光,在黑气里面若影若现。 旁边黑袍刺士看到师祖的模样都有些畏惧的想要后退,他们低沉的声音里说着:“她成魔了,成魔了。” 几个黑袍刺士想要逃走,他们表现得害怕极了。 黑袍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烟尘,他们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朝着不远处的方向飞了去。师祖朝着黑烟的方向盯着,她的双手一伸,从天空中黑云里面,几道闪电忽然传到了师祖的手指上,和她的手指相连。 师祖朝着对面逃走的烟尘大声喊着:“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只见她的手一挥,那些闪电忽的就飞了出去,然后数条闪电击中那些正在逃跑的黑色烟尘。那些黑色的烟尘被闪电击中后,滚滚浓烟被击散,最后被风给吹散了。他们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尹林见自己的娘亲性情大变,跟着就膜拜道:“我的娘亲,我们成不了仙。现在我们已经成了魔,我们快点离开。不然咱们就没有时间了。” “你害怕了?” 师祖伸出了手,她的手上也布满了鳞片,那些鳞片细密且在闪电的照耀下闪烁着黝黑的冷光。她的手迅速抓到了尹林的脖颈,那一双手很长,似乎是可以无限延伸一样,她迅速缩了回来。 尹林的身体一下子就凑到了师祖的面前。 她们母子二人互相对视着,只是师祖的眼里已经没了眼瞳。她们对视的时候天上的雷阵开始频繁了起来,那些闪电不停击打着浮岛和这颗已经开始枯朽的老榕树。 好几次差点就打在我和春语的身体之上。 待那尹林的身体有点动静的时候,他转过头来,原来尹林的眼睛也已经空了,里面没有眼瞳了。在眼眶里面黑色的气体不停打着旋,很是瘆人。 尹林的脸上正在滋生着鳞片,看来师祖自己变成了魔,她也在努力将尹林给改变。母子二人,刚好能凑到一块。 我现在着急的是我和春语的身体,我只是一个没有肉体的灵魂,想要将自己和春语的身体给搬走基本上是无用功。 尹林在化魔的时候,他忽然变得很镇定,小声问着娘亲:“娘亲,这是你一生的追求,你的追求就是我的追求。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这座浮岛马上就要毁灭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好吗?不能成仙,我也陪着你一起成魔,我永远都陪着母亲一起。” 尹林的话说的很煽情。 师祖似乎是听懂了尹林的话,那双长满鳞片的双手忽然伸了出去,在尹林的脸上摸着。这样的感人场景让人潸然泪下,我怜悯的是尹林对母亲的爱。 “如果我们走了,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仙了。我不能走。”师祖的话说的很坚定,她忽然伸出了一只手,那一只手刚刚伸出去,从天上的黑云里面投下一道闪电,那道闪电刚好打在她的手指上。她另外一只手将尹林搂着,小声说着:“你走,今日我必定要和天斗,我倒要看看老天是什么样的神,我穷尽一生,难道她没看到吗?” 师祖让尹林离开,可是尹林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大声喊着:“我不走,我要陪着你。如果让我一个人离开,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孤单的魔,还不如陪着娘亲一起。” 阴林也显示出了无比的决心,似乎是真的想要和娘亲一起渡劫。 从尹林的眼眶里面流出来的泪水是真实的,那些泪水一滴滴打在他已经布满鳞片的脸上。那些泪珠就像是一颗颗从海底鲛人眼里流出来的珍珠。 天上的乌云旋转的速度加快了,那些天雷在黑云里面不断汇聚,它们似乎是在天上做着最后的汇集,等待一场震撼人心的雷暴快点到来。 尹林也伸出了手,他做着和娘亲一样的动作,就在这个是时候。从天上黑云里面忽然蹿出了一条很粗的闪电,那道闪电仿佛就像是一条白色的巨龙一样,从天缓缓而下,一直飞到了树顶的周围。 在树顶周围,那天白色的龙形闪电转悠了几圈,忽然上游,然后再逆向而下,直直朝着尹林母子两人而去。现在尹林和师祖他们和天上的黑云相连接着,他们的身体上散发着白色的闪电光芒。 从黑云的周围不停蔓延出很多闪电,那些闪电数也数不清楚,它们开始击打浮岛,击打老榕树。 我在树顶上面来回躲闪,却仍然没有躲过闪电的袭击,最后一道明亮的闪电打在我的头顶。那道闪电明亮而且炽烈,从我的头上一直灌到了我的脚上。虽然我只是一个灵魂,可是我的身体却能感受到疼痛。 我闭着眼睛大声喊了一声:“啊……”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疼痛从我的身体各个地方蔓延到我的大脑。这个时候我抬起手,看见自己受伤的那些伤口,我才明白。刚刚那一道闪电将我的灵魂和身体都击中了,我居然在闪电的作用下面回魂了。 那些闪电依然密集的在树顶周围击打着。 我侧着脸盯着不远处的尹林和师祖,他们两人的身体不停膨胀,和秋词死前的情况一样。看来我真的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我努力爬了起来,然后爬到了春语的身边。我紧紧抱住春语的身体,然后往树顶边缘拖着。 浮岛已经倾斜了,整个浮岛倾斜的厉害,我和春语直直掉了下去。幸好我们被那些干了的枝丫给挡了几次,不然等我们摔下去的时候,凶多吉少。 可是在浮岛上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我们在倾斜的浮岛上面,一直往下面滑行着。我即将掉入浮岛下面。 我和春语在空中飞舞着,我盯着我怀中的春语。她是纳闷漂亮,现在她还在熟睡,也许看不到浮岛上面所发生的一切对她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如果我们掉下去还没死的话,明天等她醒来之后,又将是新的一天。 第七十三章 离开丰县 很幸运,我和春语两人都掉入了一个深深的河里。这是丰县的护城河,河水很深。 我们两人掉入到水里的时候,水很冰冷,春语从我的手中松开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取抓住春语,我的意识飞速转动着,我遍体鳞伤,想要抓出春语基本上是很困难的。 春语迅速往水底掉着,她现在正处在昏迷的状态。如果不及时苏醒过来,肯定会死的。 我的身体朝上,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盯着外面的世界。那座浮岛被雷电击中,正在分崩离析。巨大的碎石不停从天上掉入到水中,那些石头从我们的身边划过。石头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起了水旋涡。 我在水里不停旋转着身体。 不过,当我的视线再次投向天空的时候,浮岛上一道巨大的光亮迸发了出来。我看的很清楚,那巨大的白光就像是原子弹爆炸后的蘑菇云。蘑菇云慢慢扩散,可是接着又不停收缩塌陷,最后竟然被拿天上巨大的黑云给拉吸入到了天上。 当那巨大的蘑菇云被吸入到天上之后,原本还雷电闪烁的丰县忽然安静了起来。 看来尹林和师祖两人的渡劫最终是失败了,我想这时间没有真的渡劫,即便是有渡劫,也都是以失败告终。 我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在水中挣扎了很久。 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要去阴司寻找秋词的时候,一抹白色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接着是很多的白色,那些白色之中还有很多的蓝色,而且是蓝色的光芒。 我意识已经没了。慢慢沉入到了河底。 春语就在我身体的不远处。 我的身体很轻,还以为自己是自己的灵魂再次出窍。我在一片黑暗里面徘徊了很久,我想要寻找秋词,可是浓稠的黑将我吞噬,根本就无能为力。 恍惚之中,我似乎听到了秋词在呼喊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着,那声音很轻,轻到让我的耳朵有些柔软了。一丝光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那意思光明似乎是太阳光线,温暖的光投入到我的眼里时,我知道竟然还活着。 我努力睁开眼睛,紧接着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差点将我的胃给吐了出来。在我反应过了之后,我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 在我的周围蹲着秋词,她的眼睛很蓝,穿着的白色衣衫。 我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可是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真的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很是意外。 我小声问:“我死了吗?” 秋词一根手指指着我的脑袋,回答:“谁死了,如果你死了我就没男人了。” “可是我看见你死了?” “我没有死,你看到的那个死去的人实际上是我的奶奶。她早就预料到了我的仙胎会被利用,所以很早的时候就伪装成了我。以奶奶的道行,没想到真的骗过了他们。因为奶奶没有仙胎,不然尹林和春语的师祖肯定渡劫成功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结果,问她:“有多久?” “再一次相遇的时候,在公交车上。” 什么,那后来我和秋词做了那事,难道也是和奶奶。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和一个比我大几千岁的老狐狸做了那事情,我差点快晕倒了。 “那我们之间的那事,是谁?” 秋词有些害羞回答:“你想什么呢?那肯定是我了!” 秋词忽然俯下身子,将我抱住了,我在她的怀里感觉到她的胸膛很柔软,将我包裹在里面的时候很幸福。我好想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过去,不过当我想了片刻,又绝对有什么事情还没做完。 我大声喊着:“春语呢?春语也和我一起掉到河里了,她还昏迷着,再不救可就晚了。” 从秋词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脑袋,那个脑袋正是春语,她很镇定的问我:“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你居然会担心我。你以为秋词姐会和你一样没良心,只救你,不救我啊!告诉你,我和她现在可是好姐妹。” 秋词将我扶了起来。我站立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现在整个世界已经没了浮岛,没了黑云,地上全都散落着浮岛上庙掉落下来的巨石。狐仙洞已经不复存在。 春语也走了过来将我扶着,我们没有停留,艰难的朝着不远处的地方走着。 我的身体上面那些伤口正在愈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好像是有自愈功能。一点点在合拢,这让我想到了我的心,我的心已经不见了。可是我还活着。 我原本打算问秋词的,想问问她我的心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毕竟狐狸吃心。可是那些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我很好奇的盯着秋词。 秋词似乎明白我在看什么,然后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找你的心?” “你知道我的心在什么地方吗?” 秋词忽然笑了起来,然后说:“你的心在我这里,我怕你变心,所以我帮你保管着。” 春语在旁边一脸不悦,走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身我:“我师兄呢?” 她不提起孔祥天,我差点给忘记了。孔祥天估计知道尹林和师祖渡劫不会成功,应该是逃走了,无影无踪了。可是现在面对春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现在她的爷爷已经死了,唯一对她好的师兄又不见了。 “死了。”我竟然脱口而出,如果让春语知道孔祥天的真面目,也许死了至少比毁坏她的美好形象要好很多。 春语没有回到我的话。而是慢慢朝着前面的方向走着,她和我们越来越远。 秋词在我的身边问我:“春语怎么了?如果你觉得春语好,我倒能接受我们两个人一起服侍你,好歹也得给你找一个真正的女人当媳妇。” “你想什么呢?不要乱说。” 秋词在我的面前笑了起来,我知道前面的春语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也许这个时候我该上前去安慰她。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话,根本没有独自行走的能力。 我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春语,你要去哪里?” 春语想了很久,木讷的回答:“我还是去当我的刺士,这个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妖,所以杀妖这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如果你的秋词哪天成了妖,我也会杀了她的。” 看着眼前的春语,我知道她是在故作镇定,其实是想要掩饰心中的悲伤。 “好的,我会看好我的秋词。以后不会让你得逞的,再说了秋词根本不是妖,她是有着仙胎的狐仙。” “能变成人形的狐狸都是妖。”她如是说着,接着转身离开了。我知道她得知孔祥天死亡的消息后肯定很伤心,现在说这样的话,也许她是在继续走着孔祥天没有走完的路。毕竟在她的心里,孔祥天一直是一个傻傻的,有着执着杀妖信念的刺士。 孔祥天到底是不是一个坏人,其实我也搞不清楚了。也许我和他以后还会遇到,也许不会,可是他的逃离却让我的内心那块大石头一直没有落下去,总是悬在空中。 秋词在我的旁边推搡着我的肩膀,说:“人家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问了问旁边的秋词:“现在我们去什么地方?要不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耕田,种菜,然后了此一生。” 秋词点了点头。现在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秋词拉着我的手往丰县的郊区走去,我们越走越远,丰县的天空已经放晴。 完本提示 本书已经写了二十万字,现在已经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