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权谋天下》 第1章 黄巾乱城 大汉初平二年四月二十七夜,陈留城外喊杀声一片,黄巾义军残余周仓部,在荒山之中藏匿了几年后,在部众断粮之后,终于按耐不住,从荒山中杀将出来,对陈留郡所发起了攻击,这一夜,乌云盖顶,周仓趁着夜色,与守城的郡兵无备之时,派人前进了陈留城,打开了城门,一声大喝之下,一场杀戮从此而起,伴随着喊杀声,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一方面是为了活命而挣扎的周仓所部三百余人,不要命的冲杀,而另一边却是没有防备的二百余名郡兵,喊杀声震天,一个个骨瘦如柴的黄巾义军,为了活下去的希望,不要命的猛攻,相比之下,郡兵不但没有防备,而且慌乱之间更没有斗志,勉强在县尉的组织下将人马聚集在一起,却只是在方一接触下,那县尉被周仓一刀斩于马下,登时郡兵便发生了大溃败,被黄巾义军满城追杀,喊杀声,惨叫声,哀哭声,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 便在这厮杀之中,天空砸下一道闪电,隐约间看到半空中坠下一个人来,可惜瞬间归于黑暗,并没有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人自半空中落下,也幸好据地并不高,又落在一座民房的茅草顶上,弹了一下最终落在已经满是雨水的地上。 “摔死我了,这他妈的怎么回事,下雨上个街也能被雷劈了,我刘岩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呀,”这个自称刘岩的家伙扶着墙站了起来,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唉吆,疼死我了,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 哪知道话音方落,一道闪电又自降下,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便是这一刻,刘岩看到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一名脖子上系着黄巾的大汉,挥动长戈猛然劈落,将在前面逃跑的一个穿着竹甲的士兵的头割了下来,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合着雨水飞溅,化作一片血雾,仿佛这就是一场血雨,那头颅飞起,然后打了个旋落在刘岩面前,一双暴睁的双眼,不甘的凝望着刘岩,仿佛在倾诉他并不想死去,可是生逢乱世却由不得他。 “啊——”刘岩一声惊叫,吓得全身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下意识的挪着身子朝后退去,惊恐万分的看着离他不远的那颗头颅,刀口处还恹恹的流着血。 闪电一闪而没,眼前从新陷入黑暗之中,一时间刘岩什么也看不到,刚才是自己的幻觉吧,一定是幻觉,刘岩安慰着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这是什么地方,泥土的街道一下雨都成了烂泥,刘岩就跌坐在雨水里,两旁都是土胚房,那种茅草的顶子,偶尔夹杂着一两座青砖的房子,却也是破破烂烂的,这是什鬼地方?留言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是幻觉,不然自己的家乡虽然是个很穷的地级市,但是最少也都是楼房,又怎么会有这茅草屋,更何况,又怎么会有人在大街上杀人,一定是做梦。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照顾他,当另一道闪电在砸下来的时候,光亮照亮了大地,刘岩赫然又看到一个黑脸大汉,手举长枪,一枪将前面奔跑的士兵扎了个透心凉,枪尖自后背扎进来,又自前胸穿出来,鲜血顺着枪尖流下来,慢慢的湿透了那兵士的衣服,眼睁睁的看着那兵士双手向前,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但是随着长枪被大汉收了回去,那兵士被带的一下子趴在地上。 这是梦吗,刘岩全身吓得直哆嗦,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雨水从脖子里直往里灌,杀人者的狞笑,被杀者的无助,真真的在刘岩面前交织着,随着那大汉的目光落在刘岩身上,刘岩打了个哆嗦,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是不是做梦,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不然那个大汉就会朝自己追杀过来,跑,跑得远远的,就算是做梦也不能太坐以待毙,何况还这么真实。 一旦想通了,凭借着经常打篮球的身体,刘岩麻利的窜了起来,撒丫子朝着远处跑去,只要离得那大汉远一点就行,黑暗之中,刘岩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面奔跑着,不管自己身子碰在墙上或者树上,再疼刘岩也不敢停下脚步。 不知道跑出多远,又是一道闪电砸下,大地被照亮,刘岩惊骇的看到自己的前方,不远处一名戴着黄巾的人,挥动着长戈,正在追杀穿着布衣的百姓,刘岩一呆,这样跑过去只能和那带黄巾的撞上,但是回头也有人在追杀他,怎么办? 容不得刘岩多想,猛地一咬牙,合身朝旁边的一座民宅的木门撞去,木门并不结实,被刘岩一撞就撞开了,刘岩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但是此时顾不得疼痛,赶忙爬起来冲进了屋子。 门开了,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刘岩惊慌失措,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但是还没等站住脚跟,直觉告诉刘岩他的左侧有杀机传来,这是一种感觉,不足以名言,但是却是真实的,没有时间多想,刘岩合身朝前一扑,隐隐的感觉有东西从身后划过。 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刘岩站起身来,却已经贴在土墙上,借着闪电的光亮,刘岩看到一名穿着长袍,头戴英雄巾的文士摸样的人,手中握着一把铜剑,朝着刘岩刺了过来。 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让刘岩动了起来,脚下一用力,身子已经朝一边闪去,借着那一瞬间的光亮,刘岩飞起一脚,正踢中那文士的胳膊,只听一声闷哼,借着‘沧浪’一声,是铜剑掉在地上了,那文士趔趔斜斜的退了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正当刘岩和那文士对持的时候,一名黄巾众抓着长戈冲了进来,迎面与刘岩打了个照面,毫不迟疑的长戈一挥,已经朝刘岩杀来。 一直以来,刘岩始终处在危险之中,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什么,这时候依旧如此,眼见着长戈劈来,刘岩身子一晃,在地上打了个滚,已经深受抄起了地上的铜剑,一剑挥动,将长戈劈落在一旁,接着想也不想,身子一拧,接着身子这一拧,手中的铜剑已经刺进了那黄巾众的胸膛之中。 一声惨叫,黄巾众缓缓地倒在血泊之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刘岩身子一哆嗦,已经缓过劲来,但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自己杀人了,完了,完了,杀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不会被抓去枪毙吧,不对,自己是自卫,最多也就是自卫过当,刘岩这样告诉自己。 松开铜剑,刘岩只感觉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倚在墙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煞白的,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之中跳了出来,双手发颤,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那文士看着这一幕,呆了呆,脸上现出一丝欢喜的情形,上前从黄巾众的身上将铜剑抽了出来,看着靠在墙上的刘岩,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你不是黄巾贼,这可太好了,刚才对不住了,我还以为是黄巾贼呢,幸好没伤到你。” 黄巾贼,刘岩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那文士,心中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文士,让那文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定是第一次杀人吧,这年头人命如草芥,竟然还有这样胆小的人,正要寻思着在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大门外有人高呼了一声,又有人朝着院子里冲了进来。 文士一惊,手持铜剑站到门口旁边,却向刘岩低声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拿起长戈,不然等黄巾贼冲进来,你我性命都将不保。” 刘岩身子一哆嗦,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再也顾不得害怕,最少自己的小命还是重要的,抢前两步抓起长戈,立在门口旁边,与文士一左一右的对望着,耳听门外的脚步声传来,踏着雨水的声音,在黑夜里很清晰,越来越近,刘岩双手握住长戈,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处都有些发白了。 外面进来的是黄巾众,其实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太多的惨叫声根本就引不起人注意,黑乎乎的有看不到什么,这名黄巾众只是进来寻找粮食的,可惜却不知道杀神已经等在屋子里,毫无所背的一脚踏了进来。 文士一脸镇静,耳听着脚步声进来了,猛地一剑刺了出去,却感觉一下子刺到了空处,心中一惊,情知要坏,慌忙的朝后退去,果不其然,他的动静惊动了那名黄巾众,一声低喝,挥动手中的木棍已经朝着文士的方向砸来,要不是文士倒退了两步,还真给砸个正着。 耳中听着文士和那黄巾众的动静,刘岩心中乱跳,心中转过了许多念头,最终还是猛地将手中的长戈刺了出去,虽然看不见,但是凭着感觉,一戈刺进了黄巾众的体内,耳听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也不知道那黄巾众死了没有。 但是他们的动静却引起了外面的黄巾众的注意,还没等刘岩缓过劲来,就听见大门外面有人高呼:“快来人呀,这里还有人反抗,快来人将里面的人击杀了。” 第2章 雨夜厮杀 刘岩将长戈抽回来,还听见那黄巾众一声闷哼,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想必是死了,刘岩身子抖了一下,手中的长戈差点失手掉落在地上,只是随之呗外面的呼喊声惊醒,心中一跳,糟了,被发现了,如果被黄巾众涌进来,在这窄小的屋子里,只怕很快就会被击杀,这个念头盘恒在心头,刘岩没来由的一阵恐惧,怎么办?耳听见外面有不少人踏水的声音传来。 “壮士,如今之计只要杀将出去,杀开条血路方能保命,走,咱们杀出去。”文士忧心与刘岩一样的担忧,只是经历了很多的杀戮,他已经不会在那么害怕,第一时间便已经想到了最合理的出路,只有杀出去才有生路,虽然有一点的危险,但是好过在这绝地坐以待毙。 黑暗是最好的遮掩,雨声也是最好的掩护,文士略一迟疑,便仗着青铜剑朝外冲去,紧跟着刘岩也微微一犹豫,咬了咬牙,跟着文士朝外面跑去,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戈,在这个生命如草芥的时候,唯一能保命的就是手中的武器。 外面的脚步已经冲了进来,和刘岩他们的脚步混在一起,也听不出是出去的还是进来的,本来文士还是要举起青铜剑,就在院子里与黄巾众一搏的,却被刘岩一把抓住,拉着他退到院子的一个角落,只听着脚步朝屋子里涌去,刘岩这才松了口气,拉着文士朝外面跑去。 如果一直在黑暗中,或者刘岩和文士就真的逃出升天了,但是偏偏在刘岩和文士刚刚踏出院门的时候,一道闪电砸下,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刘岩清楚的看到就在院门外还站了七八个黄巾众,手中的长矛铜剑长戈森森举起,还有人握着割草的镰刀,当刘岩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些黄巾众也看到了留言和文士他们,双方都不由的一呆。 就是这一带,早有所备的刘岩毫不迟疑的已经挥动了长戈,一下子抽中了挡在身前的黄巾众,然后往前一送,又将另一名黄巾众刺死在地,拉着文士就朝缺口跑去,闪电一闪而没,所有的一切又从新陷入黑暗之中。 直到此时,黄巾众们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有两名同伴被杀,但是凭着刚才隐约的感觉刘岩他们的所在的位置,已经有人猛地要刺出长矛,同时有人招呼道:“他们出来了,快来围杀这两个混蛋。” 黑暗之中,一只长矛险险的从刘岩的胳膊上擦过,而文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却在黑暗中,被一只镰刀割伤了,好在伤的不重,只是闷哼了一声,文士咬着牙被刘岩拉着朝远处跑去,这时候出声或者停下来检查伤势,那就是找死了。 只是黑暗虽然成为他们的掩护,却也成了让他们迷途的根源,慌乱中,刘岩拉着文士不辩东南西北,只是拼命地朝前逃去,没有多久就撞在了一堵墙上,将两人撞翻在地,幸好文士还没有吓傻眼,从地上爬起来,反拉着刘岩朝一侧逃去,隐隐的声音传进了刘岩的耳中:“跟着我走,这里我熟悉,朝北走,应该很快就能到北门了。” 身后雨水被践踏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这是死亡与生存的赛跑,如果被黄巾众追上,刘岩不怀疑自己会被剁碎了,自己可是杀过了他们的人,而相反,自己只能拼命地跑,只要跑得快就能够逃出生天,一切取决于脚下,不然一旦被围住,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胸口感觉到火辣辣的,刘岩已经快上不来气了,这样拼命的奔跑,一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命,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隐约间已经看到了巍巍的城墙,但是此时那文士却已经坚持不住了,终于一个趔斜跌倒在泥水里,再也跑不动了。 刘岩也被一下子带倒了,尽管他也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但是毕竟是练体育的,身体的素质还是很好地,所以在深吸了几口大气之后,已经不再那样上不来气,尽管胸口还是火烧火烧的,刘岩还是咬了咬牙,猛地爬了起来,然后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一把抓住文士,扛在背上就朝前跑去。 这时候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刘岩没有想过扛上文士会不会拖累他的问题,毕竟一起逃出来的,一起共生死的,所以刘岩没想过放弃,尽管扛着一个人速度上便快不起来了,就算是再好的身体也不行,只是扛着文士冲出了几十步,刘岩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到了极限。 一个趔斜,刘岩差点趴在地上,不过还是勉强的稳住了身形,借着闪电的光亮,刘岩发现自己终于冲到了北门口,但是眼前的情形却是让刘岩有些绝望,北门口是敞开着,但是几十名黄巾众正围在那里,正将一些东西往外运,刘岩他们冲过来,无疑是羊入虎口,自动送上门来了。 猛地顿住脚步,刘岩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前进还是后退,眼光朝周围望去,天无绝人之路,尽然在自己的左边有一条小胡同,这一瞬间,刘岩就已经有了决断,为今之计只能从小胡同里冲过去才有可能逃脱一命。 前有敌人后有追兵,刘岩没有迟疑,深吸口气,正要转身朝小胡同里跑去,哪知道就在此时,城门处的黄巾众也已经发现了刘岩他们,边有一名黄巾众一挺手中的长矛朝刘岩刺来,刘岩看得仔细,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要命的一枪。 可惜刘岩避开了这一枪,文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刘岩转动身子之间,这一枪刚刚好够上文士的屁股,一枪见血,扎进了文士的屁股之中,被刘岩肩膀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文士,被这一枪扎的惨呼了一声,竟然身子一挺,在那黄巾众抽枪之际,已经从刘岩的肩头上跃了下来,睁着一双血红的大眼,张着血盆大口惨叫着。 只是这文士究竟是见多识广,并没有因此丧失了理智,在惨呼了几声之后,咬了咬牙闭上了嘴,这时候惨叫就等于将自己送出去当靶子,一手捂着受创的屁股,一手反拉着刘岩朝胡同里跑去,一样选择了唯一的逃生之路。 两个人踩着雨水,发出‘噗噗’的声响,身后的追兵大叫着追了上来,誓死不放过这两个杀了他们同伴的家伙,只是禁不住刘岩他们逃命时爆发的潜能。 跑出一百多步,隐隐的已经将身后的追兵甩开距离,刘岩他们受不了这样的奔跑,其实那些黄巾众还比不过他们,毕竟一个是杀人一个是逃命,杀人的那可能追的上逃命的,但是这所有的优势就在刘岩和文士借着闪电看了一眼前方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了,所有的希望都失去了,前面竟然是一条死胡同,一堵高高的青砖墙头挡住了他们的逃生之路。 刘岩和文士一呆,看着眼前的墙头,不由得都傻了眼,一张脸变得煞白煞白的,真是苍天弄人,眼看着就能逃出生天了,却被一堵墙挡住了一切生机,这一刻刚才憋着的气一下子就泄了,几乎再也没有力气逃命了,回过身去,追兵已经就要到身后了,再想办法也来不及了。 没有了逃生之路,文士一下子丧失了希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难免引起一声惨呼,但是随之全身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追兵追了上来,闪电中,明晃晃的刀枪映的人眼睛发花,文士一脸的绝望,竟然连青铜剑也抓不住了,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刘岩也是一脸惨白,心中戚戚然,但是却并没有像文士那样放弃,眼见着没有了生路,也只有杀出一条生路来,虽然有十几个追兵,但是小胡同不宽,就只能容两个人一起进攻,再多的人也是没用,所以刘岩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猛地一咬牙,握紧了手中的长戈,死死的盯住了追过来的黄巾众。 黄巾众也不傻,眼见着刘岩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一个个很自觉地站住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举着刀枪,却并不急于上前击杀刘岩他们,此时他们也累得不轻,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甚至于远不如刘岩,毕竟刘岩已经喘息了一会,而他们才刚刚停下。 “杀——”刘岩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手中长戈猛地照准最前面的一个黄巾众刺去,那黄巾众脸色一变,挥动手中的长矛,想要荡开长戈,但是此时因为激烈的奔跑,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等长矛和长戈撞在一起,长戈巍巍不动,依然朝他刺来,而长矛却被荡到一边,这黄巾众脸色再一变,猛地朝后退去,却怎料到身后已经被同伴挡住,后退不得,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长戈刺进了他的胸膛,飚出一股血箭。 可惜刘岩没有能继续扩大战果,眼见着同伴被杀,一个大汉从身后一斧子劈了过来,生生将长戈劈成两段,留在刘岩手里的只剩下一个棍子,再也没有了杀伤力,而那名大汉却挥动斧子已经逼了过来,身后十几名黄巾众都举起武器,这就要斩杀了刘岩和文士,那大汉更是趁着刘岩惊慌失措之际,猛地高举起斧头,一道闪电砸下,那斧头闪闪发亮,映的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第3章 天雷救命 斧头高高举起,闪烁着寒光,当闪电消亡,一切归于黑暗之中,刘岩绝望了,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下意识的朝后退去,却一不小心绊在文士的腿上,然后把握不住平衡,重重的跌倒在泥水里,耳中听见那名持斧大汉的狞笑声,还有一阵马蹄声,也许黑暗中这一斧子劈下来,刘岩就会身首异处,成为有史以来最倒霉的穿越者。 轰的一声,一道闪电点亮了天际,将世界再一次照亮,刘岩又看到那名举起斧头的大汉,此刻正狞笑着寻找着刘岩的踪迹,等待将这一斧子劈下去,刘岩恐惧的将眼睛闭上了,看不到或者就不会那样害怕,尽管是掩耳盗铃,但是刘岩此刻还有别的选择吗,正如那名文士也在绝望中发出一声长叹,生命在乱世中就是这样脆弱,纵然是一身的韬略,但是死的时候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闪电如同一条条大蛇,在虚空中迸射,就在那大汉看准了刘岩,准备一斧头劈下去的时候,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发生了,斧头微微的动弹的那一瞬间,轰然间一道雷砸下,那柄斧头成为招引雷电的东西,闪电生生的劈中了那斧头,雨水中,瞬间蔓延了那大汉的全身,这一刻大汉是无比的耀眼,让人不敢逼视,像是一尊天神下凡。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久经沙场的周仓也不意外,张着嘴傻傻的看着那名此时光芒万丈的大汉,瞬间之后,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雷霆已经过去了,大汉被雷电劈的已经焦糊,一股烤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然后接着另一道闪电,众人看到大汉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趴倒在泥水里,已经彻底的没了气息,一时间除了雨声雷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一点声音,就连周仓座下的马也禁了声,这一幕震撼了所有的人,只有刘岩闭着眼不曾看到。 短暂的惊骇过后,文士忽然双眼一亮,趁着所有的黄巾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顾屁股上的伤口,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手指着刘岩,一手挥动着,大义凌然的高声道:“你们可看见了,他是上天所庇护的人,刚才那人敢举起凶器对着他,老天便发怒了,一道天雷降下,便将他给劈了,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对他不敬的人。” 说完这番话,文士感觉到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定睛望着一种黄巾众,希望自己的说辞能够吓住黄巾众,对于普通的百姓,对老天爷的畏惧还是毋庸置疑的,文士只希望这些黄巾众也会畏惧上苍,这样自己就有了活命的可能。 话音落下,周围又重新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开口,只有刘岩不知所措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刚才发生了什么,刘岩并不很清楚,但是看到躺在面前的那个大汉,身上还在冒着青烟,依稀能闻到的烤肉味,还有那柄被击坏的斧头,刘岩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又是一道雷霆砸下,在天空中蜿蜒冲撞,闷雷的炸响让眼前的这群黄巾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就连身经百战的周仓也是身子一抖,对于上天他也是心存畏惧,不等他多想,座下的马好像是被雷霆所惊,发出一声嘶鸣,竟然调转马头朝外冲去,任凭周仓如何控制,也拉不住受惊的黄鬃马,紧跟着那些黄巾众都给吓了一跳,眼见着主将退去,一个个哪敢留下来,生怕慢一点就会被雷给劈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紧跟着周仓朝外跑去。 一直跑出胡同,周仓终于在北门外控制住了黄鬃马,此时那张黑脸上,也有些惶然,紧锁着眉头回想着刚才的一切,最终只是回头看了看那条胡同,然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身后的手下,一挥大刀:“兄弟们,撤。” 随着周仓一声令下,想起了黄巾众撤退的号角,一对对的黄巾众背着包袱,有的推着独轮车,车上用蓑衣盖着粮食,朝外匆匆退去,半晌之后,三百多黄巾众终于全部退出了陈留城,只留下一地的死尸,和无法冲刷干净的血迹,还有没有死去的百姓在哀嚎。 一场杀戮在一道雷霆之后结束了,黄巾众退去,陈留城却无法恢复平静,大雨依旧在下,雷声遮掩了百姓的哀哭声,还有许多人还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那条胡同里,眼看着黄巾众退去,文士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一松懈,整个人便没有了一丝力气,身子一软,跌倒在泥水之中,和坐在地上的刘岩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茫然的庆幸着他们从死亡中逃脱一命,同时敬畏这上苍的神威。 不知多久,文士挣扎着坐了起来,呼呼的喘着气,看了看刘岩苦笑道:“壮士,如今黄巾众已经退走,咱们也算是安全了,在这样淋雨淋下去,保不定就要生病,如果壮士不嫌弃的话,不如先到舍下去休息休息。” 刘岩默默地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身体,勉强站起来,将文士扶了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向着他们冲出来的那个房子走去。 终于回到了那座房子,虽然被乱兵冲了一阵,已经有些破烂不堪,但是进了屋子里,挡风避雨还是不成问题,在文士的指点下,刘岩点燃了一支火把,屋子里终于有了光亮,不大的三间瓦房里,躺着两具尸体,满地的是鲜血。 文士后背上和屁股上都受了伤,奔跑加上流血,让文士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靠在炕上呼呼的喘着气,而刘岩虽然比文士强一些,但是过度的惊吓加上几度拼杀,一身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勉强的把两具尸体给丢到院子里,这才回来查看文士伤。 将湿漉漉的衣服给文士脱掉,文士只能脱得赤裸着,趴在炕上让刘岩帮他治伤,后背上的那道伤口,已经被雨水冲洗的有些泛白,不过已经不再流血了,倒是屁股上的伤势不轻,被狠狠地扎了一枪,到现在还在微微的泛着血迹。 刘岩看着这伤势皱了皱眉头,虽然都不是致命的伤势,但是流血流的不少,文士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缺少了血色,加上伤口被雨水冲刷侵泡,如果不处理的话,就很容易引起感染,只是刘岩并不是很懂得救护,仅凭着记忆里的那点东西,用热水帮文士擦拭了伤口,幸好文士好酒,家里倒是有半坛烈酒,刘岩便将烈酒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火给点燃了,看着升腾的蓝色火苗,文士只是惨哼了几声,更本就没力气挣扎,不过这样一消毒,最少去了祸根。 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刘岩睁开眼睛,就看到文士趴在炕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岩,见刘岩醒来不由得大为欢喜:“壮士,你可算是醒了,不知能不能请你帮我取一身衣服过来,我这样实在是有辱斯文。” 刘岩嘿了一声,看了文士一眼,从炕上下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只感觉全身酸胀的难受,作业的大雨已经停了,阳光从门口透进来,恍然间,仿佛昨夜的经历都是一场梦,甩了甩头,按着文士的指点,取了一身衣服给文士好歹的穿上,自己也勉强穿上了文士的衣服,自己的一身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的,而且淋透了,穿在身上粘乎乎的难受。 在文士的指点下,刘岩生火熬了一锅粥,二人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肚中有食才感觉力气又回到了身上,文士吐了口气,勉强撑起身子,朝刘岩一脸的歉然:“壮士是我陈宫的救命恩人,陈公台到现在还没有问过恩人的姓名呢,不知——” 一边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刘岩嗯了一声:“我叫刘岩。” “刘岩?”陈宫一愣,脸上一阵迷惑:“不知公子是何出身?” “我是学生,”刘岩不耐烦的答道,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转眼盯着陈宫:“陈宫,你告诉我,这鬼地方究竟是哪里?昨晚上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陈宫一怔,疑惑的看着刘岩,微微皱了皱眉头:“公子难道还不知道,此地乃是陈留郡治所所在陈留城,至于昨夜之事,却是那黄巾贼余孽周仓所部趁着雨夜摸了城池,哎,却又不知道昨夜又死了多少百姓,这世道——哎——” 陈留城?治所?黄巾贼欲孽?周仓?一个个疑问从心里翻腾着,昨夜的一切在心里一一掠过,刘岩脸色猛地一变,神色间闪过一丝惶恐,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宫戈声道:“你是说现在是在陈留城,难道现在竟然是汉朝末年不成?” 陈宫一脸疑惑的看着刘岩,这位恩人莫不成昨夜给吓傻了,竟然连此时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了,究竟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人呀,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公子说的不错,如今正是大汉朝初平二年,黄巾贼作乱才过去几年而已,这天下如今很不太平,加上董贼祸乱朝廷,这天下已经是民不聊生了。” 第4章 一名小兵 刘岩震惊于自己的遭遇,穿越虽然在小说里看过无数次,虽然自己一直羡慕那些穿越的,但是当真的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刘岩除了茫然剩下的就是恐惧,就像是自己被丢在一个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任何根基的地方,而且还没有回程票,自己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但是该怎么做,刘岩就不知道。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刘岩只是照顾着陈宫养伤,搀扶着陈宫出去只会百姓处理那些尸体,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因为处理的不好而引发瘟疫,这也是陈宫为何受伤之余还要强撑着出来指挥,那一夜黄巾寇城,县令长被杀,县尉战死,还留下来的官吏之中,也只有陈宫这个县吏的职务最高,所以不管陈宫的屁股如何,在刘岩的搀扶下,始终出没在陈留的大街小巷之中。 尸体被集中起来焚烧了,尸臭味迎风足足传出几十里,几百具尸体被分成十处,每一处都是那么触目惊心,这一次黄巾寇城,让陈留城几乎一下子就去掉了十分之一的人口,不知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甚至有许多已经彻底被抹灭,好在百姓们已经久经战乱,在短暂的伤痛之后,陈留又恢复了原来的摸样,百姓们又开始奔波于生计。 在黄巾寇城的第六天之后,一直驻扎在雍丘城的陈留太守张邈,终于派出了一名将校领冯高率领五百带甲兵士进驻陈留城,与陈留的新任县令长陈泽,县尉韩中山一起到任,开始准备围剿黄巾残余的事情,打破了已经平静下来的陈留城。 五百甲兵接管了陈留城防务,而县令长县尉都是新近到任的,况且县尉韩中山不过只是带了一纸诏令而来,虽为县尉但是手下却没有一兵一卒,陈留城的郡兵,早已经在那一夜被冲杀干净,能逃掉的也已经不知道流落到那里去了。 所以,实际上控制陈留城的却是带兵而来的冯高,至于县令长陈泽是太守张邈举荐而来,不过是一个酸儒而已,并不通晓治政之事,虽然韩中山看上去并不是善于之辈,但是手下无人的他也只有选择隐忍,并不敢和冯高有任何不睦。 陈留治所之中,县令长陈泽居中而坐,右边是冯高,左边是韩中山,下手是陈宫,而刘岩赫然也站在陈宫身后,陈宫没介绍,陈泽他们也只是认为刘岩不过是县里的一个小吏而已,也并没有多加注意。 “陈长史,如今陈留刚经战火,一切百废待兴,只是我与韩将军都是初来乍到,对县里的情况也还不是太熟悉,以后可就要多多仰仗公台了,还请公台不遗余力相助。”陈泽朝陈宫抱了抱拳,一脸的和气,隐隐将陈宫高抬了不少。 陈宫连称不敢,赶忙站起来抱拳道:“大人客气了,协助大人处理好陈留事物是陈某的责任,那当得大人如此客气,公台定当全力以赴。” “那就多谢公台了,我闻公台那夜也曾受伤,不知道如今伤势如何?”陈泽笑了笑,关切的望着陈宫,询问陈宫的伤势,殊不知这话确实让陈宫实在是有些难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不等陈宫想通,却有听陈泽站起来沉声道:“公台,不知伤在哪里,让我看看可否?” 陈宫一呆,那张惨白的脸泛起一丝红晕,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伤势那是可以让别人看的,只是连忙挥手,推辞道:“些许小伤,不劳大人挂念,还是不用看了,不用看了——” 却不想着陈泽此人本就是腐儒,心念执着,却上前拉住陈宫:“公台何须客气,你我今后便是一家人,你受伤了,我这当老哥的如何能不关心关心,来,让老哥看看。” 陈宫有些慌乱,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伤势决计不能看的,偏偏陈泽又够执着,一时间二人争论不休,一个要看一个不让看,就是看不出陈宫的尴尬,让一旁的刘岩好笑不已,半晌,终于没有能忍耐得住,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笑却把几个人的眼光都给吸引过来了,陈宫更是偷过来告求的眼神,可惜刘岩不曾注意,也不等陈宫说什么,那冯高早就有些不耐烦两人的做作,眼见刘岩发笑,不由得脸一沉,哼了一声道:“你这厮好生没有礼貌,却是为何发笑?” 对于冯高的怒视,刘岩并没看在眼中,只是将目光落在陈宫身上,忽然呵呵的笑了:“陈大人,你就不要再比陈宫了,陈宫那夜被黄巾贼一枪扎在屁股上,这大庭广众之下,又如何能让大人瞻仰,几位大人说是不是。” 众人一呆,只有陈宫老脸臊得通红,只是用眼狠狠地剜着刘岩,心中大为不忿,却是无可奈何,片刻之后,想到妙处的冯高和韩中山不由得暴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有趣,有趣——” 陈宫与陈泽都很尴尬,陈泽更是臊的一脸通红,刚才他还非拉着陈宫要看他的屁股,怪不得陈宫死活不干,陈泽此时除了干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岩嘴角挂着微笑,眼光从陈泽冯高韩中山脸上一一扫过,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陈泽虽然尴尬,却并不着恼,显然此人心气和善,而韩中山虽然在大笑,但是那副阴郁的摸样却无法消除,此时定然是心思阴沉之辈,至于冯高笑的最猖狂,头颅高高抬起,丝毫不将陈宫看在眼里,显然此人本性猖狂,根本就没有将在场众人看在眼中。 心中掂量着几人的性格,刘岩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陈宫以后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陈泽虽为主官,但是此人暗弱,无论是冯高还是韩中山都不曾将陈泽放在眼中,而陈泽也无意与二人争什么,至于接下来,要应付的只怕是冯高了,不知道陈宫心中可有了主意。 “还没问过公台,不知道这位是?”为了转移自己的尴尬,陈泽将目光投向刘岩,希与借着询问刘岩将刚才的尴尬消除。 果然,经陈泽问起,众人的眼光都落在刘岩身上,刘岩只是微笑却并不说话,一旁陈宫也暂时拜托了难堪,赶忙上前拉住刘岩,一脸郑重的向众人介绍:“三位大人,这位便是我的恩人刘岩,此前游学至此,那一夜多亏了刘岩相助,陈宫才得以逃脱一命,若不是刘岩,只怕陈留城将会更惨。” “还有此事,就看着小身板,还能在黄巾贼手下将你救出来,真的还是假的?”冯高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信,根本就瞧不起刘岩。 这话一出口,刘岩脸色不变,倒是陈宫一脸的不悦,与其说是不相信刘岩,还不如说是不相信自己,何况刘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刘岩被轻视,也就是他陈宫被轻视,所以一整脸色,略有瘟意的高声道:“只怕诸位大人还不知道,那一夜刘岩击杀了几名黄巾贼,后来我与刘岩被逼入绝路,眼看着刘岩就要被黄巾贼斩与斧下,却是一道天雷将那贼人给劈了,也因此吓退了黄巾贼,如不是刘岩手上天庇护,只怕那一夜黄巾贼还要杀更多的人。” “什么?”冯高一声惊呼,与韩中山对望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岩:“陈长史说的都是真的不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韩中山与陈泽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却听陈宫将那一夜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冯高三人目瞪口呆,一起讲目光落在刘岩身上,却不知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只是惊异不定的摸样,看得出他们心中并不是十分相信,老天爷劈雷救人,这是何等的造化。 但是看着陈宫言之确凿,况且陈宫与刘岩能从黄巾贼手中逃脱性命,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三人也就暂时选择了相信,特别是冯高,心中更有想法,如实刘岩真的是手上天庇护的人,那么倒不妨带在身边,也许自己也能沾一丝光,就算再不济,最少自己还得了一个能打能战的手下,所以心念一转,竟然主动站了起来,上前拉住刘岩的手:“既然如此,想必刘兄弟的功夫也不错,如今围剿黄巾贼在即,冯某还正需要这等人才,刘兄弟就暂时委屈,在我手下应个差事吧,不如暂为什长,等有了军功,冯某自然会给刘兄弟提拔的。” 这么一番话,便已经给刘岩定了调子,不管刘岩愿不愿意,专业便是征辟,由不得刘岩不同意,只是让陈宫颇为后悔,自己多什么嘴呀,如今却把刘岩送到了战场上去了,一脸愧疚的看了看刘岩,心中一动,朝冯高一抱拳:“冯将军,陈宫自誉为有杀贼之力,不知将军可否让陈宫也在麾下效力,愿同刘岩在一起,还请将军准许。” 冯高看了看陈宫,多一人自然无所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了看陈泽与韩中山,点了点头道:“既然陈长史有心杀贼,冯某还能不如陈长史所愿吗,那就请陈长史暂入军中,帮助冯某杀敌去吧,只是陈长史这一去,这职务却不好安排,按说应该奏请太守大人,保举陈长史为随军长史,但是这一来一回怕是需要很多时间,不如请陈长史暂为客居如何?” 第5章 妙计征粮 冯高野心不小,当天下午,就开始强令陈泽开始督办粮草,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一份太守手令就逼得陈泽不得不安排新募的差役去筹集粮草,只是刚刚被黄巾贼搜刮过得陈留城,官仓已经一点粮食也没有了,至于老百姓手里,也多是家无余粮,就算是陈泽亲自领人前去,也不过当天筹集了四百石粮食,最终无法与冯高交差。 城西守卫营中军大帐,冯高一脸的怒容的将手中的竹简丢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陈泽遣来的小吏:“废物,四百石粮食够做什么的,我五百大军进山,这四百石粮食能撑得几天,难道你们想让我的兵卒饿着肚子去剿匪吗?” 小吏吓得不敢抬头,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但是想到县令长陈泽的嘱托,还是咬了咬牙道:“将军,我们这也是已经想尽了办法,前几日刚遭了匪患,粮食都被黄巾贼搜刮了干净,就是这点粮食还是从百姓家里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但若有办法,我们怎么能如此——” 只是话未说完,冯高猛地一拍长案,忽的站了起来,一股杀气从体内溢出,,冷冷的看着小吏:“给我闭嘴,我不管什么原因,告诉陈大人,如果明日还是筹集不出大军的粮草,到时候可莫要怪我派兵直接去城中自行寻找,给我滚。” 小吏身子一哆嗦,抬头看看冯高的脸色,也没有敢再行多言,慌忙退出了中军大帐,这便回去给陈泽复命,至于接下来的该如何交涉,却不是他一个小吏能够理会的。 中军帐外,陈宫无奈的看着匆匆离去的小吏,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刘岩道:“这冯高不能体恤民情,只怕陈留又要遭殃了。” 刘岩无语,这等事情却不是他能帮得上忙的,只能发出巍巍一声叹息,却听陈宫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道:“不行,为官一任,不能造福一方百姓,不能庇护一方百姓,已经是大大的失责,难道我还能看着百姓再一次受乱兵之苦,我这就进去面见冯高。” 话音落下,陈宫也不再多言,大步朝中军大帐走去,刘岩呼了一声,见陈宫不为所动,也只能无奈的跟着陈宫而去,毕竟如今陈宫是他唯一的朋友。 冯高正坐在大帐之中闷闷的生气,脸色阴沉的吓人,却忽然有人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待冯高定睛望去,却正是那个号称上天庇护的刘岩与县吏陈宫,对这二人冯高还是想笼络的,所以压住怒气,脸色缓和了一些,望着刘岩沉声道:“刘兄弟来找我却是有何要事?” “将军,不是刘岩要见将军,却是陈宫有要事与将军回禀,”看着微微有些诧异的冯高,陈宫脸色不变,微微一抱拳:“将军可是正为军粮一事烦恼,陈宫这里却有筹集粮草的办法——” 冯高一呆,登时脸上有些惊喜,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陈宫面前,双眼冒着光:“陈公台此话当真,军中无戏言,那陈泽陈大人空费了一天时间也不过勉强筹集了四百石粮食,难道你还有办法筹集更多的粮草不成?” “正是。”陈宫一脸平静,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抱了抱拳道:“将军明鉴,这陈留城刚经匪患,想要筹集起足够的粮草,却是根本不成,想必将军心中也明白,所以还请将军放过陈留百姓,也算是造福一方,所差的粮草,只要将军给我太守手令,我当为将军备齐粮草。” “当真,军中无戏言,话可不能乱说的。”冯高紧盯着陈宫,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一次前来剿匪,可不是剿匪那么简单,偏将军在自己临来之前可是给自己过命令,剿匪事小,如今天下大乱,务必让冯高筹备三千石粮食,以作不时之需,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宫微微一笑,高声道:“将军,陈宫不敢妄言,若是没把握也不敢乱说,只是这事情却需要将军将太守的手令交给陈宫,另外还需五什兵卒相助,将军只要给个数目,陈宫当如将军所愿,为将军备齐粮草,以供将军剿匪之用。” “哈哈哈——”冯高纵声大笑,伸手拍了拍陈宫的肩膀大声道:“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将筹集粮草之事交托给公台了,这是太守大人的手令,你在持我的令箭去我的亲卫营,就让他们随你们去筹集粮草,不过这个数目吗,却还要五千石粮食。” 刘岩脸色一变,大体也知道五千石粮食是多少,这一石粮食就等于一百二十斤栗米,这五千石粮食便是六十万斤,按每名兵卒一天约合二斤粮食的话,也就是说这六十万斤粮食,足够这五百兵卒吃上六百天的了,冯高剿匪难道还想打上两年的仗不成,明摆着这是给陈宫下套的,心中一凌,正要出言提醒陈宫,却那只陈宫淡然道:“请将军放心,陈宫定当为将军解忧。” 说罢,便道了声谢告退,拉着刘岩朝外走去,丝毫不给刘岩说话的机会,一直到了帐外,刘岩才缓了口气,一脸担忧的道:“陈宫,这冯高明显的是狮子大张口,这你都听不出来吗,进山剿匪虽然不易,但是有一千石粮食也足够了,他这是——” “不用多说,我都知道,只是不用担心,我心中自有计较,你随我来。”陈宫微微而笑,拉着刘岩直奔亲卫营而去。 不过多时,陈宫与刘岩引领着五十名兵卒,驾着马车便已经朝军营外面而去,陈宫与刘岩作于车辕上,陈宫不但不曾有丝毫的忧虑,反而哼着小调,一脸的悠然自得,让刘岩都知道该如何说他,只是将眼光略过这五十名近卫,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身高差不多有两米来高的黑大汉身上,看这大汉走路直如擂鼓,背后一对双戟,看上去可着实不轻,怕不下百八十斤,让刘岩不由得对此人注意起来。 在陈宫的指点下,一路朝东而去,只是陈宫也不说究竟如何打算,只是悠闲地哼着小调,直到了一户大户人家,高耸的青砖高墙,四角都有了望角楼,围着院子还有箭垛子,便知此地乃是当地的大户,上书‘阮府’二字。 “典什长,你上前砸门。”陈宫端坐于车辕上,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招呼亲卫营的什长典韦上前砸门,但是说的不是敲门而是砸门,这其中的寓意却是让人难以揣度。 这典什长典韦也是个直性人,砸门便砸门,闻言便大步上前,抡起一对铁拳,轰然砸在了阮府的大门上,将大门砸的震天响,估计着就算是聋子也要听见了,果然片刻之后就听见里面有人高呼:“什么人如此大胆,难道不知道这是阮府吗?想找死还是怎么着。” 刘岩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身边的陈宫,心中有些迟疑,陈宫想做什么,既然是征粮,却丝毫礼节也不顾,如此纵容典韦难道是要明抢不成,心中一动,凑到陈宫耳边:“陈宫,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还嫌不够乱呀。” 陈宫呵呵一笑,轻轻地拍了拍留言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没等他说话,便看到阮府的墙头上,便有几十人手持弓箭,却已经是弯弓直箭向着他们,有一个头领一般的人高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阮府,若是胆敢闹事,可别说我们手中的弓箭不认人。” 陈宫嘿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在下乃是陈留太守张邈大人所属东州营下,此次风太守大人谕令前来剿灭黄巾余孽,兹军粮不齐,东州营冯高冯将军特命我前来督办粮草,凡有意不遵令者,皆同通匪论处,你们还不快去回告阮明阮家主。” 那些护院的府客一听乃是太守的军队,一时间没有刚才的气焰,便有人溜下去给家主报信,但是陈宫却没有给他们时间,只是在心中默数了五十之数,便猛地一睁眼大喝道:“典什长,破门,谁敢阻拦生事,便就地格杀。” 没有人想到陈宫下令如此决绝,或者换个人听了这命令会想一想,毕竟这阮家是个大家户,可不是随便可以折腾的,偏巧这典韦性子莽撞,只待陈宫话音一落,不由得哼了一声,回身一转,却站在了门前的那一对石狮子面前,猛地抓住石狮子,双臂使力,只听嘿的一声,生生将六七百斤的石狮子举了起来,几步又走回大门口,猛地将手中的石狮子砸了出去。 轰的一声,大门哪里经受得住这般大力,便给生生的砸开了,一时间那些府客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偏偏此时一个府客震惊之余,手一哆嗦,手中的箭矢便射了出来,好巧不巧的射中了一名兵卒的大腿,虽然力量不大,只是微微扎进了一点,却让陈宫瞧见,当时脸色一紧,冷哼了一声:“大家看见了,阮府不但抗拒交粮,更是派人袭击剿匪军队,难道是已经通匪要造反了不成,来人呐,刀枪齐上,给我杀进阮府,凡有抵抗者格杀勿论,擒杀刚才放箭者。” 第6章 心机对阵 眼见自己的弟兄受伤,谁还管伤的多重,这些兵卒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果没有这命令还不会怎样,既然有人下了命令,他们也还有什么顾忌,猛地响起一声声大喝,长枪刀戈一起对准了阮府,大喊声中,已经蜂拥着冲进了阮府,最前面的却是哪位典韦典什长,手中双戟舞动,早向那名刚才失手放箭的府客杀去,怒目而视,宛如杀神一般。 这突然的变化,让这些府客有些发懵,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眼见着这些兵卒冲了进来,又不敢和官兵争斗,生怕被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又不甘坐以待毙,片刻慌乱之后,便各自取出武器,围成一圈与官兵对持,一时间剑拔弩张,却有人将刚才放箭的家伙移交给瞪了出去,死道友不死贫道,且将这家伙推出去,看看这些官军究竟想如何? 那倒霉的家伙被自己的同伴暗算,猛地抢了出来,手中还举着长戈不知放下,几步冲到了典韦面前,这典韦也不问因由,嘿了一声,猛地一抡双戟,一戟砸断了长戈,另外的一戟却在那家伙反应不及的瞬间,狠狠地砸在了那家伙头上,登时间脑袋被砸烂了,鲜红的血乳白的脑浆一起飞溅,溅了一地,将那些府客吓得一个个脸色大变。 这是真下杀手呀,众府客心中惶然,和官军对抗显然是死路一条,但是不对抗却也是死路一条,这可怎么办?眼见着官军涌上来,明晃晃的刀枪剑戈对着他们,杀机凌然,下意识的结成队列,便要与官军争杀,死也不能坐以待毙。 眼见着就要是一场杀伐,却忽听远处有人高声疾呼:“都住手,都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陈宫和刘岩站在大门口,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是一个锦衣老者走来,一脸的怒气和焦虑,正式阮家的家主阮明,陈宫摇了摇头,其实他和阮家的家主相识,不过人家可从不曾瞧得上陈宫这种小户人家,即便是为县吏也不行,只是此时此刻,这却不好说了。 “且住手,听听阮家主有何话说。”陈宫冷哼一声,朝官军大喝,阻止了争杀的可能。 那阮明虽然老迈,但是此时急怒攻心,竟然快步而来,远远地看见陈宫发话,脸色却是不由得一变:“陈公台,你这是意欲何为?今日若是不给老夫把话说清楚,可莫怨老夫不给脸面,到时候要去太守哪里告你。” 陈宫冷笑声声,轻抬脚步朝阮明迎去,手中高举太守的手令:“陈宫奉太守大人谕令,协助东州营剿灭黄巾余孽,就地征粮,今日本是来府上商议借粮之事,却不想还没见到阮家主,你的府客就要射杀与我同来的官军,我正要问问阮家主这是要做什么呢?难不成是要对抗官军,杀兵造反不成。” 被陈宫逼问,阮明脸色大变,心中大怒,巍颤颤的指着陈宫怒道:“陈公台,你这是血口喷人,这是赤裸裸的诬陷,阮家一直是名门大户,向来忠心大汉,何来造反一说,我要去面见太守大人,据陈阮家的忠心,你这龌蹉小人,阮家羞于与你这种人说教。” 对于阮明的羞辱,陈宫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朝身后一招手,将那名受了伤的兵卒喊过来,指了指兵卒身上的伤口:“阮家主,你可看清楚了,这箭伤是你的府客射的,这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府客,可别说我冤枉你,我们手太守大人之令前来,你纵然是有百般千般的不愿意,但是却也不能张弓射杀这些官军,这不是造反是什么?阮家主可有话教我。” 阮明脸色一变,看着那名兵卒,心中翻腾不已,转头朝那一群府客询问了一句,但是得到的回答却是果然是府客失手所为,心中有些沉重,这争执与误伤可不是一个性质,幸好只是轻伤,要不然可就说不清了,再也顾不得与陈宫计较,赶忙道:“陈公台,你也听见了,不过是府客失手所为,况且人已经被你们打死了,你们还要怎样?” “阮家主客气,人死无对证,是不是失手只有死人知道,但是我这官军弟兄却是伤口在这摆着,况且你这群府客明刀执仗的与官军对阵,难道也是失手不成,我看阮家主这是有心呀。”陈宫淡然以对,斯毫不理睬阮家主的气急败坏,将手中的手令扬了扬:“阮家主可要看清楚了,这手令上的印玺可是太守大人的,看清楚了再说。” 短暂的气恼过后,阮明也恢复了理智,受伤的兵卒是真,陈宫更是有备而来,只怕并不是那般容易过去的,只要自己在坚持下去,只怕这通匪造反的罪名就扣在头上了,到时候一旦和官军砂浆起来,拿自己可就说不清了,陈宫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压住怒气,哼了一声道:“陈公台,你便明说吧,究竟想要做什么?” “奉太守大人手谕,征粮剿匪,阮家主不会吝啬于给官军补充些粮草吧。”陈宫扬了扬手中的手令,这就是一道附身符,便是阮明在怎样,也不敢撕破脸。 果然,阮明脸色沉了沉,心中计算过厉害之后,嘴角抽了抽:“既然是剿匪,阮家补充军粮那也是义不容辞,就不知所需多少?” “五千石。”陈宫一伸手,五根手指头晃动,让阮明心头一哆嗦,却听陈宫呵呵笑道:“阮家家大业大,家有良田千顷,这五千石粮食也是伤不得筋骨,想必阮家主深明大义,一定愿意全力支持吧。” 阮明听闻这数目登时间一晕,五千石,纵然是良田千顷,也凑不出五千石粮食呀,倒不是阮家付不起这代价,但是就算是吧府中所有人的口粮都加上,也不过五千石之数呀,只感觉全身哆嗦,好半晌阮明才颤着声道:“陈公台,你真是狮子大张口,阮家就是不吃不喝也凑不出五千石粮食呀,你这是想把人往死里逼是吧,仗着太守大人的手令,却是要公报私仇,你——” “阮家主此言差矣,陈宫也非是不明事理之人,既然阮家主说筹集不出五千石粮食,那我便在另行想办法,只是不知道阮家主家中究竟有多少粮食,给说个数,陈宫也好去筹集差的那些数目,为阮家主解难分忧。”陈宫淡淡的笑着,却把阮明给活活气煞。 “两千石,再无一分余粮。”阮明伸出两根手指头,情知今日不出血是躲不过去了,狠了狠心,说出了这个数目。 可惜陈宫并不肯就此罢休,冷哼了一声:“三千石,阮家主当知陈宫所言虚实,莫要让陈宫过分为难,我看着府中百余名府客怕也有一千石粮食吧。” 阮明脸色再变,这府中百名府客是看家护院的,陈宫此言便是威胁他,只要不肯,便要一场厮杀,到时候他阮明有理也说不清了,不管是为什么,官军死在他的家里,不是造反也是造反了,他阮明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心念百转,只等咬了咬牙,将这口恶气咽了下来:“陈公台真是好算计,三千石粮食已经是我阮家的极限了,就连我们一家人的口粮也不剩下,也罢,既然是要剿匪,我索性这三千石粮食分文不取,就算是义助官军了,来人,请诸位军爷去搬粮食。” 之后,阮明躲进了后宅,眼不见心不烦,这是三千石粮食呀,如何能不心疼,看不见心里还好受点,不过心中把陈宫却骂了个狗血淋头,打定主意要去太守大人那里告状。 从阮府出来,陈宫这一路又领着他们走了几家大族,生生的用雷霆手段,从各大族口中要出了四千石粮食,却也把陈留的名门豪族得罪了个精光,只是这些粮食五千石拉回了军中大营,剩下的两千石粮食,却被陈宫安排小吏分发到了百姓手中。 这一番作为,让亲卫营的五十名兵卒颇为佩服,试想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穷苦出身,不然谁会冒着死亡的威胁出来当兵,对于陈宫爱民之举心中敬服,这二千石粮食的事情也就没有传到冯高耳中,至于五千石粮食送到,陈宫却对这粮食的出处没有做丝毫的汇报,到后来,此事被各大族联名告到了太守张邈之处,可惜那时候已经没有人承担责任了。 这两日,冯高一面安排人向将军送粮,只留下一千石粮食,剩下的都送回了雍丘大营,然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剿匪之事,一时间颇为紧张,终于在第三天,在冯高一声令下之后,五百大军朝着岷山开去,旗帜招展,刀枪雪亮,杀气腾腾。 黄巾众便藏于岷山之中,早已经有探马来报,知晓有大军来围剿,在山中做好了准备,只等他们入瓮,山区之中大军不便,却是黄巾众这些熟悉山情的人的天下,就在冯高率人朝岷山挺近的同时,有几支黄巾众也在朝岷山开拔,一场大战临近,岷山之内已经是战云密布,周仓与另外一个黄巾将领远远地立于一处山头上,默默地看着将要进山的大军。 第7章 疲兵之计 “就地扎营。”冯高恨恨地一摆手,一脸的阴沉,这都进山一天了,派出的斥候几次和黄巾贼的探马相遇,各自都有损伤,只是这周仓所部的黄巾贼,却始终在山里钻来钻去,就不是不敢和官军交战,凭着他们对岷山的熟悉,一直在跑,就是让官军追不上,只能远远地望着黄巾贼的屁股吃尘土,让一向自认为冷静的冯高都给气炸了。 不过冯高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将领,眼看着天要黑了下来,便找了个开阔地,选择了一个小山头就地扎营,凭借着这个地方,就算是有人要摸营也不可得,此地易守难攻,冯高的选择一点也不错,而且天色黑了下来,便不再追击也是正确的选择,而且冯高也很小心,一方面安排岗哨,一方面派出斥候侦察周围的环境,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跑了一天,刘岩已经快要累的散架了,和陈宫往一块石头上一坐,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再也不想动弹一下,好半晌才算是回过劲来,却听一边的陈宫轻叹了一声:“兄弟,我看这一次咱们进山围剿黄巾贼怕是有点悬,你注意了没有,黄巾贼明明仗着熟悉地形,几次都能摆脱咱们,却总是不远不近的吊着咱们的胃口,我怕是黄巾贼有什么诡计,咱们还要早作打算呐,不然的话,怕是这岷山之中就是咱们的葬身之地了。” 刘岩一呆,这一天只顾着没命的奔跑,哪有时间注意这些,再说了,这也不是他该注意的事情,不过陈宫这么一说,刘岩倒是心中一凌,皱了皱眉头,看了陈宫一眼:“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提醒冯高?要不我去和冯高说去。” 话音落下,刘岩就要站起来,却被陈宫抓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兄弟,不用去,去了也是白去,冯高不杀,也不是真的看不出来,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这样一处地方扎营,他也是怕被黄巾贼暗算,再说了,咱们也不能提醒他,你还看不出来吗,自从我帮他筹集了粮草之后,冯高已经开始防着咱们了,你就是去了,冯高也不会听你说的。” 然后陈宫脸色一沉,眼光扫过周围的兵卒,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刘岩耳边道:“刘兄弟,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是冯高的手下,我就说句诛心的话,冯高这一次必死无疑,你信不信。” “什么?”刘岩心中一惊,差点失声惊呼出来,要不是陈宫拉住他,他还真是要喊出来,不过看着陈宫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解:“陈宫,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宫吐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刘兄弟,既然你问起,那我也就实话实说吧,我这次征粮已经把陈留的名门大豪都给得罪遍了,就算是这次不死在山中,若是冯高得胜回去,将来这件事情找上来,冯高也不会为我挡灾,我也会被他们拿出去挡灾,你想想,冯高总共五百兵士,如何要得了五千石粮食,他要来何用,必然是有所密谋,如今天下大乱,只怕此事就是太瘦张邈指使的,但是等陈留的大豪们联名去找他,他会承认是他做的吗,到时候我自然是最好的挡箭牌,但是如果冯高死了,那么着黑锅就要有冯高来背了,所以,我想助他一臂之力。” 刘岩还是不解,疑惑的看着陈宫:“既然你早知道是这样,那你还为何要揽下这个差事,非要去给冯高筹集军粮?” 说到这,陈宫轻轻一笑,将目光落在远处:“刘兄弟,你救过我的命,这几日相处,我也能看得出来,以这个人心好,你也看到了,陈留城刚遭了匪患,百姓死伤无数,粮食也都被黄巾贼抢走了,要是没有救济,他们如何能撑得到下一季粮食下来,而这冯高更是可恶,竟然不顾百姓死活,还要强行将百姓手中仅存的哪一点救命的粮食抢走,这是要存心活活饿死老百姓呀,我是心中不忍,那些高门大阀家家户户囤积了无数粮食,但是老百姓却是常有路边饿死者,这世道呀——哎,我不过是接冯高之手,给百姓弄点活命的粮食罢了,但是如此一来,我便再也不能再陈留呆了,兄弟,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如等冯高兵败,跟我一起走吧?” 陈宫说的大义凌然,刘岩也是亲眼所见,那些余下的粮食,陈宫确实分给了百姓,如何让陈宫心中不敬佩,深吸了口气,刘岩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到时候咱们找机会开溜,我来保护你,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陈宫脸上一阵激动,紧紧地握住了刘岩的手,此时无声胜有声,也是从这一刻,刘岩和陈宫这一生紧紧地被绑在一起,在以后日子里,无论刘岩如何落魄,陈宫也没有舍弃刘岩,也正是因为这时候的这一句话,让陈宫铭记于心。 等刘岩领着手下将帐篷扎好,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伙夫早已经将饭煮好了,等大家吃过之后,便各自回帐篷休息,本来刘岩还要和手下的几个人说话聊天的,毕竟这时候就睡觉还是太早了些,但是却不想陈宫在刘岩身边躺下,幽幽的说了一声:“还是早点睡吧,今晚上只怕是安宁不了了。” 刘岩还待问一问,却见陈宫已经和衣躺下了,微微的发出鼾声,虽然知道是假寝,但是刘岩也明白陈宫是不想再多说话了,也只能闷闷的招呼手下的人:“好了,大家都听陈宫的早点睡吧,不过甲不离身,兵器放在身边,大家小心着点。” 夜色阴沉,军营渐渐地失去了刚才的热闹,除了一百名警戒的哨兵之外,其余的四百人都睡下了,整个营地看上去死沉一片,除了一个帐篷里发出呼呼的鼾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是夜,当所有的兵卒刚刚沉睡了不久,在远处的山坳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这是黄巾贼的号角,而且随之便是一片喊杀声,声震四野,在寂静的山林之中,惊起无数飞鸟,一时间乱作一团,冯高的大营之中,登时就炸了锅,兵士们慌里慌张的从帐篷里爬出来,有的赤手空拳,兵器都不知道放在那里,有的衣衫不整,只穿了一条裤子,有的穿着上衣却没有穿裤子,总之乱成一团,什么样的都有,只听见有哨兵高呼:“黄巾贼袭营了,黄巾贼袭营了——” 冯高赤裸着上身从大帐里冲了出来,手中抓着他的哪杆白银枪,双眼发赤,大喝道:“都别乱,都别乱,跟紧了自己的官长,不用乱,来人呐,随我出去看看。” 随着冯高的呼声,有了主将的存在,刚才乱作一团的兵士慢慢的恢复了冷静,开始紧跟着伍长什长队率囤将,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官长,开始结成阵型,而第一时间,作为精锐的近卫营,便已经集合在冯高身边,随着冯高朝外冲去。 只是在冯高冲出去之后,刚才震天的喊杀声登时便已经止住了,号角也停下了,再也没有了声息,让冯高一阵发愣,这黄巾贼又是搞的什么鬼,难道是袭营被发现了,便只能放弃了,不过冯高领兵多年也不傻,只是仔细一想,便气得不由得大骂道:“一帮胆小鬼,妈的,这哪里是袭营,这根本就是骚扰,就是不想让咱们睡个好觉。” 冯高说的不错,这就是周仓施展的疲兵之术,刚才也不过是派了二十来人,一声号角,然后众人一起喊杀喊打,但是等冯高出来之后,这些人便立刻收声,然后悄悄地退走了,只是这样一折腾,冯高营中的人马哪里还有一点困意,即便是冯高领着他们回去之后,一个个回到营帐之内,却也还是睡不着,一个个精神的和什么似得。 只是就当号角声响起来的时候,刘岩猛地惊醒过来,好在早有所备,并不曾脱去衣服,而且兵器都在身边,和手下的人便要冲出去,还真以为是黄巾贼要来袭营了,但是就在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却听陈宫一声高呼:“不用去了,黄巾贼没来袭营,这不过是疲兵之术,一会就好了,大家还是赶快睡觉吧,只怕这一夜还有的折腾呢。” 不过刘岩没敢听陈宫的,这万一要是真的来袭营了的话,要是不出去,岂不是被人端了老窝了,只是匆忙地跑了出去之后,不过一会就听见冯高领着人从外面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一个个怒气冲冲的,仿佛不骂黄巾贼几声,就对不起自己一般。 刘岩闹不清怎么个情况,正看到和自己相熟的典韦走过来,刘岩赶忙上前拉着典韦:“典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典韦啐了一口,回头恨恨的看了看外面,冷哼了一声:“他妈的,还是黄巾贼那帮狗日的胆小鬼,只敢咋咋呼呼的,却不敢和咱们杀一场,害的兄弟们都白折腾了一顿,这他妈的胆小鬼,有种的都出来,我典韦一人也敢杀过去。” 刘岩等人无奈的又回到帐篷之中安歇,可是一时间却睡不着,不过有一点,刘岩对陈宫的见识胆略却是佩服得紧,刚才一阵动乱,也就是陈宫一人敢坦然的躺在帐篷里安睡,这也是早就看透了黄巾贼的手段,于是刘岩凑过去,将陈宫推起来,一脸的讨好的道:“陈宫,公台大哥,你说说今晚上,那黄巾贼到底会不会来袭营呀?” 第8章 被引入伏 陈宫看了我一眼,不由得呵呵一笑:“行了,你们就安心的睡吧,黄巾贼那些人也不是蠢货,冯高派了一百名兵卒警戒,就凭黄巾贼那些人手想要袭营,真是痴心妄想,就算是有千百人马,短时间也休想攻破大营,你真当外面警戒的那些人当时笨蛋呀,都睡吧,既然黄巾贼是用疲兵之计,今晚上大家伙也就别想睡个安生觉了。” 见众人安心的躺下,陈宫朝我一笑,压低声音道:“我看黄巾贼还没有把咱们引入陷阱之中,今晚上应该只是疲兵之计,另外也是想将冯高激怒,所以呀,今晚上进攻绝对不是好计策,我想黄巾贼也不会蠢到今晚上袭营,捞不着好处的,睡吧,在由动静也莫要理睬,不过明天却要小心一点了。” 果不其然,不出陈宫所料,这一夜只要大营安静下来,便会有人吹起号角,搅得大营乱七八糟,几次下来,这五百官军却已经是疲惫不堪,到了后来索性坚决不肯出营门,任凭黄巾贼如何搅扰,但是想要安心睡下却也不敢,生怕黄巾贼真正袭营。 第二天,一直到天一亮,黄巾贼准时出现在视线之内,只是此时官军却已经没有兴致理睬他们,只是多增加了人手警戒,然后闷头大睡,却不想刚刚睡着,黄巾贼竟然真的往大营方向冲杀过来,吓得冯高赶忙起身迎敌,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接触,黄巾贼有退却了。 有道是一而鼓二而歇三而衰,折腾了几次,官军便有些受不来了,终于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冯高,将同样是黑眼圈的五百兵卒喊起来,摆开阵型,收拾营帐,便恨恨的追击下去,今日说什么也要与黄巾贼交战,但是不想黄巾贼却是休息了一晚,追逐起来,官军更加追不上,那黄巾贼也不硬拼,只是不停地后退再后退,却始终不肯摆脱冠军的视线。 一路追下去,只要官军停住,黄巾贼也停住,便是一番袭扰,等官军怒了追上去,黄巾贼却又是跑起来,让官军只能望风吃尘,终究是追不上他们。 这样便又过了一天,这一晚,冯高又选了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将营地周围几十米之内的树木都给砍去,结成一座营寨,不但如此,还加派了五十名兵卒警戒,然后两班倒,交替着守卫,而且下令,今晚上不管黄巾贼如何骚扰,却不能出营,大家都要好好休息,为了安全起见,冯高更命自己的亲卫营不断轮流巡营,加强警备。 这一夜,黄巾贼果然是故技重施,一夜骚扰不断,只是有了昨夜的教训,这些士兵只要不是该着守卫的,其余的人根本不去理睬黄巾贼,但是就算是如此,黄巾贼这一夜还是没有断了折腾,过不了一时片刻,就会出来折腾一下,可惜官军铁了心不理睬他们。 第二天,官军的人马都起来得很晚,就连冯高也是睡到太阳老高才爬起来的,虽然昨夜下决心不理睬黄巾贼,但是毕竟不敢睡得很踏实,一直到早上,冯高才敢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但是就算是如此,冯高起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精神,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 刘岩与陈宫还有他们这一什的兵卒却是很精神,这两天有陈宫的话,都睡得很踏实,所以一个导师精神抖擞,特别是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黑眼圈的时候,一个个都暗幸自己和陈宫呆在一起,对陈宫信奉的五体投地。 只是当准备拔营的时候,陈宫却悄悄地拉住刘岩,压低声音道:“兄弟,黄巾贼折腾了两天了,我刚才注意过他们,看上去一个个精神饱满,而且也不见周仓的影子,我怕这并不是周仓所部,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只怕黄巾贼已经开始联合了,咱们可要小心了,只要冯高一死,咱们立刻就准备走,咱们可不要给冲散了。” 大军拔营,一路追着黄巾贼不放,冯高更是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将黄巾贼碎尸万段,两天没有休息好,脑袋有些迷糊,心里更是烦躁不堪,只想着追上黄巾贼将这些混蛋杀个干净,此时的他早已经有些不太理智,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 在冯高的催促下,大军不停地追击着,终于在一处山坳里,便眼看着就要追上黄巾贼了,正当冯高一脸兴奋的时候,前面的黄巾贼忽然站住了,摆开阵势摆出一副要和冯高部要厮杀的样子,随着官军越靠越近,忽然间四周一起传来喊杀声,无数的黄巾贼从老林深处冲了出来。 前面的黄巾贼停住之后,摆开战阵,一名将领策马而出,手持一杆长刀,朝冯高一指:“冯高小儿,刘辟在此,可敢给爷爷大战一场。” 话音落下,左侧冲出来一彪人马,领头的是一个瘦高的大汉,手持一把短刀,朝冯高遥遥一指:“龚都在此,冯高小儿可敢一战。” 右侧有冲出一彪人马,约有二三百之众,头前一名将领,使了一柄大锤,朝冯高舞动大锤,大喝道:“裴元绍在此,冯高小儿纳命来吧。” 正当冯高惊惧不已的时候,知道这是被埋伏了,脸色大变,顾不得如何,赶忙高声喊道:“结圆阵迎敌,兄弟们莫慌,黄巾贼不过七八百之术,不是咱们的对手,不要乱,结阵。” 本来还无所适从兵卒,听到主将一声高呼,登时镇静下来,这就是所谓的将乃军魂,只待话音一落,便已经开始结阵,长枪长戈在最外围围成一圈,里面是弓箭手,张弓四下对准黄巾贼,单凭战力,虽然黄巾众比起官军人数占优势,但是真正厮杀起来,却不如官军。 便在此时,大军后面也忽然冲出一部人马,当先的正是周仓,手中挽着一张强弓,策马而出也不出声,径自弯弓搭箭,一箭只取冯高而来,正面向裴元庆一部的冯高,淬不及防之下,一箭而至,幸亏亲卫典韦一戟拦下,却也将冯高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看着四面包围,冯高也不敢大意,一面收缩兵力,暗中下令缓缓地朝看上去最弱的裴元绍所部靠了上去,四面皆敌,自然先取最弱的敌人,待打通了逃生之路,才能想着如何斩杀这些黄巾贼,可惜冯高如此想,这些黄巾众既然不下埋伏,出现的时候却又不直接杀上来,自然是有他们的计划,冯高此举,也不过平添了黄巾贼的一丝兴奋。 眼看着黄巾贼就要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冯高已经举起白银枪,只要在靠近二十多步,弓箭就能发挥作用了,那知道到便在此时,裴元绍忽然一声大喝,深厚的黄巾众登时散开朝后退去,借着便见有人推着滚木出来,此地是个山坳,裴元绍,刘辟,龚都三面都是高坡,而且不见有树木山石,坡势很平缓,这滚木一放下来,便没有了阻拦,所有的滚木都会在山坳之中成为杀人利器,却只有来时的路是平地,只是周仓一部,却是军容最强的一部黄巾众。 此时不但裴元绍所部退出滚木,另一侧的刘辟,龚都所部也都退出了滚木,果然是早就布下了陷阱,只等冯高来此瓮中捉鳖了,冯高脸色一变,这滚木落下,却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就算是兵卒再强也不行,哪里还敢多耽误,猛地大喝一声道:“快退,朝来时路撤退。” 冯高的话,像是打开了泄水的闸门,五百兵卒不加思考的朝周仓挡住的来路退去,这一退,阵型登时散乱,再也不复刚才的军容,谁也不想留在这里等着被滚木撞,但是这样的散乱却是致命的,每个人都想跑在前面,毫不相让,登时挤作一团,就连冯高也被冲的打了个转,但是此时顾不得理睬这些,冯高一脸怒气的高喊着:“保持阵型,保持阵型——” 但是此时却已经没有人听冯高的了,凌乱之中,冯高的话除了身边的近卫别人也听不到,而此时滚木已经落下,冲进了人群之中,惨嚎声登时响起,便有一片人马倒下,死伤者不少。 刘岩拉着陈宫,身边这一什的兵卒紧跟着,好在早按照陈宫的吩咐呆在队伍最后面,此时十一人结成阵型,并不与这些乱兵相争,刚才的一番冲撞,此时已经隐隐脱离出了山坳,距离周仓所部,也不过一百多步而已,乱兵已经超过他们。 虽然摆脱了滚木的,但是乱兵面对周仓所部,所能做的只是各自为战,蜂拥着冲向周仓这边,反观周仓部并不为之动摇,刀枪剑戈齐出,摆成一个方阵,将出山的道路堵死,随着周仓一声令下,长枪兵登时一步上前,组成了一道枪林,狠狠地撞在了乱兵之中,登时带走了几十条人命,但是乱兵所能做的,只是靠着个人的勇力,却已经不足为凭,更惨的是,前面的人想要站住脚步组织抵抗,但是后面的乱兵却硬推着他们撞上了枪林。 而此时冯高也带着残兵冲了过来,刚才一阵滚木带走了一百多条人命,此时还能够听他招呼的却只有近卫三十多人,尽管拼命的约束乱军,但是已经乱了,想要拨乱反正却是何其难,正自心中一心的焦虑,却忽听对面周仓高喊道:“冯高小儿,可敢与我一战,赢了我便放你们的过去。” 第9章 逃出生天 周仓的一句话反而让乱兵静了下来,不在向前拥挤,只是刚才一乱,被滚木杀死的,被周仓部斩杀的,加上自行践踏而死的,却已经去了一半的兵卒,剩下来的这些也已经心中大乱,此时听见周仓的话,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望向冯高,希望了将军能够带领他们冲出去。 冯高深吸了口气,心中一阵悲凉,虽然多年行军打仗,但是他的武艺并不算是高,相反那周仓却是以武勇出名,但是此时他冯高还有的选择吗,军心已乱,此时所有兵卒都将希望压在自己身上,如果此时自己拒绝,那么就会让所有的兵卒在没有一点信心,一旦士气荡然无存,那么等待他们的也是死亡,但是应战的话,等待他冯高的却也只有死路一条,怎么办? “将军,让我典韦来替你出战。”冯高身边,典韦手执双戟,猛地一声大喝,即便是乱军之中,四野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周仓哈哈一笑,挥舞着手中长刀,一脸的轻视:“怎么,冯高小儿,自己不敢出来送死,却让瘦下来送死吗,他们跟着你当兵也算是上辈子没有积德呀。” 话音落下,冯高已经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兵卒已经一脸失望的望向自己,此时失去兵卒的心,自己不也是死路一条吗,心中一动,猛地高呼一声:“典韦回来,让我来将周仓斩下马。” 说吧,冯高满心沉重的纵马而出,却已经抱了死志,此时没有多少选择了,周仓这招够狠,就算是此时自己不出战,想要督促手下冲阵,这些已经对自己失去信心的兵卒,也不再为自己所驱使,无论自己出不出阵,却已经注定要落败了,除非自己能够侥幸剩下一场。 典韦一呆站住,回头望向冯高,却见身边的兵卒已经让开一条通道,冯高已经纵马而出,举起手中的白银枪,借着马力已经直取周仓而去,这一来也是力有千钧,可惜周仓早有所备,又岂能为冯高得逞,大喝一声,双脚一夹马腹,单手一带,已经和冯高错开,手中大刀猛地双手抡起,朝冯高横斩过去,这一刀把握的却正是时候,此时冯高招式用老,旧力已尽新力为生,眼见周仓一刀斩来,片片已经不能躲避,而且坐下战马已经冲了起来,在想顿住也不可得了,由不得多想,两匹战马一错而过,冯高也只传出一声惨叫,却已经被腰斩于此。 一招得手,周仓不由得大笑,心中好不畅快,正要下令向前冲杀,此时冯高已死,官军定然战心皆无,此时冲杀那是事半功倍的好事,哪知道刚刚举起大刀,却忽然听有人高呼道:“诸位弟兄,冯将军为我等而战死,还等什么,为冯将军报仇,结方阵,随我一起冲。” 说话的人是刘岩,眼见冯高已经死了,得陈宫指点,刘岩猛地一挥长戈,已经冲到了最前面,身后一什的兵卒紧紧相随,陈宫跟在刘岩身边,而身后却是典韦和亲卫营,就算是陈宫不说,刘岩也知道若是不能收拢残兵,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但是此时冯高已经死了,若是没有人出来震住场面,只怕这些乱军根本就不会听谁的,到时候一乱起来,谁也逃不掉了,所以才不过一切的站了出来,因为面对周仓只有他最合适,陈宫反正是这么说的,刘岩此时也颇为无奈。 随着刘岩的一声高呼,和刘岩的挺身而出,剩下的这些兵卒那还想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跟在刘岩等人身后,此刻缺的就是领头的人,而刘岩正好便在这时候出现了,所有的人很自然的朝他靠拢,按他的吩咐结成方阵,官军毕竟是官军。 周仓大怒,定睛往出声的人望去,哪知道一看之下,却觉得有些眼熟,半月以前的哪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隐约在他心中闪过,猛然间想起了这个人是谁,当下不由得一呆,脸色微变,不及出声,却已经听刘岩高呼:“周仓,可还认识我刘岩,兄弟们,随我上。” 刘岩,这个名字烙印在周仓心中,还在发呆之际,哪知道此时偏偏身边那晚曾经见过刘岩的一个黄巾众忽然惊骇的叫道:“将军,是哪个用天雷劈死大柱的人——” 这一声传来,本来心中刚有了计较的周仓登时脸色大变,心道要糟,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被回来的手下传扬开来,如今军中都知道那天晚上遇到一个老天爷庇护的人,大柱子因为要杀他,所以被天雷给劈了,就连自己也落得个马走人惊,此时这家伙一喊,本来强盛的军心定然是涣散,乡间愚民对老天爷的敬畏根本无法详说。 “胡说八道,闭嘴。”周仓大怒,容不得那人动摇军心,一刀挥出,已经将那人斩于刀下,同时高呼道:“王兵扰乱军心,当斩不饶,儿郎们——” 眼见着刘岩已经靠近,周仓正要下令冲杀,哪知道便在此时,刘岩猛地一声大喝,或许是那一夜对战马也形成了刺激,也许战马也认的刘岩,不管怎么说,随着刘岩这一声大喝,周仓坐下的那匹战马竟然一声嘶鸣,不安地朝后退去,无论周仓如何打马,那匹该死的黄鬃马却死活不再前进,反而不停地朝后退,而随着周仓的战马回退,刚才已经被那个消息震惊的黄巾众,竟然一起随着周仓推去。 眼见战局竟然如此,陈宫心中一喜,果然是刘岩有如天助,此时不冲过去还待何时,猛地将手中的青铜剑一举高呼道:“兄弟们,还等什么,刘岩有上天庇护,黄巾贼已经吓退,大家随我冲呀。” 话音落下,刘岩与陈宫一马当先,领着残存下来的二百多残兵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朝周仓部冲了过去,刚才冯高一死带来的军心不稳登时消除干净,此时跟着刘岩就仿佛有上苍降下神力,刚才可是亲眼所见,刘岩只是一喝究竟周仓连同所部惊退,这不是有老天爷庇护还能是什么,既然是有老天爷庇护,他们害怕什么,随着陈宫的话落,二百余人一起爆发出一声“杀”。 随着刘岩的出现,官军的士气空前高涨,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反观周仓所部一个个惊慌莫名,面对刘岩这个上天庇护的人,就连周将军都给吓退了,他们那里还提得起一战之力,不用有人吩咐,眼见着刘岩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这些人竟然也不用人吩咐,便如潮水一般朝两侧涌去,瞬间让开一条道路,裹着周仓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看着刘岩领着人冲了出去,两军擦肩而过,竟然没有一件兵器相撞,没有一个人动手,只是这样一冲而过,一面让路,一面抢路,谁也顾不上动手。 冲了出来,刘岩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提着的心才落了地,刚才真是惊险呀,要不是那匹马退走,只怕将是一场恶战,到时候谁生谁死还说不定,不过现在想来,自己还真像是有老天爷相助一样,那匹马都在配合自己,心中一松,朝着身边的陈宫道:“终于冲出来了,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陈宫呵呵而笑,那一夜天雷救命,还只是意外的话,那么今天的所见,陈宫都确信是有老天爷庇护,此时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看来之前的想法可以改变了,不用两人浪迹天涯了,此时深厚的这些兵卒一个个对刘岩敬服的五体投地,哪怕是刘岩领着他们去冲杀几千大军,只怕他们都敢,,如果将刘岩推上位的话,那么凭借着二百多人,是不是能够另外寻一片天地呢? 这个念头不可歇止的在陈宫心中徘徊,最终还是下了定断,只是今后要往何处去却是一个难题,毕竟二百人不像是两天人那么简单,今天一战,所有的军资都丢了个干净,别的还好说,但是军粮没有,这该怎么办?只有陈留城的那五百石粮食了。 “退往昨日的营地,哪里易守难攻,我们权且暂时落脚休整休整。”陈宫压低声音,在刘岩耳边低语,眼光朝后看了看:“兄弟,你来下命令吧。” 刘岩一呆,并不知道陈宫什么意思,不过没及多想便高声道:“诸位兄弟,朝昨日的宿营地去,在哪里休整一番再作打算。” 众兵卒自然是一呼百应,此时对刘岩简直视为天人,跟着他便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自然好不假思索的便应声而动,紧跟着刘岩朝昨日的宿营地而去。 却不知此时周仓正一脸怅然,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难道那个人真的是有老天爷在庇护他不成,不然为何两次将自己坐下的黄鬃马吓退,这匹马跟了自己几年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马,无论多么危险,都不曾退过一步,但是—— 周仓心中胡思乱想着,却忽听有人怒气冲冲的高呼:“周大哥,你怎的放那些官军离去,叫我们来相助的是你,定下计策的也是你,最后放他们离开的还是你,我就不明白了,周大哥你到底你想要干什么?这不是拿着众兄弟耍着玩嘛。” 说话的是裴元绍,刚才眼见着就要全歼官军,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大规模的斩杀官军,本来对周仓的这个计划佩服的五体投地,却不想马上就要成功了,周仓竟突然放那些官军离开了,真是莫名其妙,如果不是裴元绍深知周仓的为人,还以为他一定是投降了官军呢,只是这样的变化让裴元绍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变化的也太快了,裴元绍根本就看不懂怎么回事,这才冲过来质问周仓。 第10章 被举为将 “是呀,周兄,你倒是给我们一句话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刘辟与龚都也赶了过来,一脸不解的望着周仓,但是周仓给他们的却是一张迷茫的脸,对于他们的质问不置可否,还在自己寻思自己的心事,让三人都有些发愣,这是怎么说的。 半晌,周仓忽然叹了口气,一脸的苦笑,冲着三人摇了摇头:“三位兄弟,这都是天意呀,可还记得我前几日与你们说起过,我在陈留城里遇见了一个自称有上苍庇护的人,那夜一道天雷救了那人的性命,惊退了我的马儿,而刚才我又见到了那个人,就在官军的队伍里,刚才我本来都要下令厮杀的,但是哪知道那人只是一声大喝,竟然又一次惊退了我这匹马,结果全军士气荡然无存,你们说这是不是天意呀,哎,本来我还不太相信的,但是今日一见,真是让人不信都不成,难道那个刘岩还真的是老天爷庇护着的人不成,你们相信吗?” 这话落下,让裴元绍三人一直发呆,刚才的质问已经忘到了脑后,难道还真有上天庇护的人不成,周仓大家都了解,此人侠肝义胆,从来不曾说过一句妄语,自然不会骗他们,再说看看周仓手下的这些人,也不难看得出这些人此时的惊慌失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刘岩领着人在天色将黑的时候赶到了昨日的宿营地,那处营寨还在,只是少了帐篷,但是唯一庆幸的是并没有追兵,这已经足以让已经身心俱疲的官军感到欣慰,甚至于趁着天色还没有全黑的时候,连守卫也没有安排,所有的人都一屁股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休息了好一会,陈宫才无奈的与刘岩商量:“咱们虽然逃出一命,但是却没有了粮食,纵然此时士气正旺,但是也不是持久之计,倒要好好合计一下该如何是好。” 刘岩疑惑的看了陈宫一眼戈声道:“怎么,你不是想要就此离开吗,此时不正是好机会吗,难道你还想再留下来不成?” 陈宫看了刘岩一眼,苦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看看这些兵卒,你现在就是他们的支柱,一旦你现在离开,只怕在饥饿与黄巾贼的追杀下,这些人就走不出这岷山之中,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就此全部死在这里吗,你既然把他们带了出来,就不如一直带着他们。” 话音落下,陈宫站起身来,转身向那些躺在地上的兵卒一招手高声道:“诸位弟兄,如今大敌在侧,咱们又是一帮残兵,冯高将军战死,俗话说蛇无头不行,咱们这二百多人如果没有一个领头的人,到最后必然出不去这座岷山,不知道诸位兄弟愿意推谁当首领?” 二百多兵卒闻言都起身或坐或站,一起望向陈宫,接着大部分人的目光望向刘岩,此时此刻哪里还有更好地选择,毕竟不管什么时候跟在老天爷庇护的刘岩身后,就不会害怕,不会随便的死去,这才是普通的兵卒的希望,所以也不用有人组织,几乎所有人,包括两名屯将也一起振臂高呼:“请刘岩当将军,领我们杀出重围,跟着刘岩将军我们心中不害怕,刘岩将军,刘岩将军——” 看着高呼的兵卒,刘岩一时间傻了眼,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着就成了将军,这是怎么说的,自己怎么当这个将军呀,正要推辞,哪知道陈宫忽然走到刘岩身前,一鞠到地肃容道:“陈宫见过主公。” 刘岩一呆,慌忙的去要扶起陈宫,急切的道:“陈宫,你这是说什么呢,你我是兄弟,咱们——” “既然成军,礼不可废,这主次君臣之礼更是不可废,大家这样推举你为将军,陈宫愿用自己的心智韬略辅佐主公。”陈宫一脸正容,双眼炯炯的看着刘岩,让刘岩一时间不知所措。 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耳中兵卒们还在高呼,却忽然有一个大汉大步走到刘岩面前,待刘岩望去,却正是典韦,此时典韦一脸的坚毅,朝刘岩一抱拳:“将军就不要推辞了,这一次若不是将军得天之助,我们这帮弟兄只怕早就葬身在这岷山之中了,典韦不才,有一膀子力气有一身武艺,也愿意全心全力保护主公,还请主公收留我们这些人。” 一时间更是群情激奋,将军之声不绝于耳,就连那两名屯将也上前来参拜,口称主公而不语,就这样,在陈宫的推动下,在众兵卒对刘岩这位得天之助敬服下,刘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军主帅,只是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刘岩心中却没有一点安排,更对与眼前的这变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这一天对刘岩来说是生命的转折点,也是从此之后,刘岩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不过眼下刘岩看着躺在地上休息的二百多兵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慌,自己长这么大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这忽然间身边就有了二百多人需要自己去管,自己能做得好吗。 安排了人警戒之后,刘岩拉着陈宫到了一个角落里,一脸无奈的瞪着陈宫:“你搞什么鬼呀,陈宫你这是赶鸭子上架,这二百多人我怎么管,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什么也不懂让我带着他们,这不是开玩笑嘛,还什么主公,陈宫,我告诉你,我是把你当个兄弟,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知道陈宫只是淡然一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主公,你能拿陈宫当兄弟,陈宫心中感激不尽,也愿意做主公的兄弟,不过今后主公也是一军主帅了,万不可在整天兄弟义气,这是要不得的——” “屁话,陈宫,我就问你怎么打算的?”刘岩没好气的瞪了陈宫一眼,感觉自己好像被陈宫牵着鼻子走一样,心中不无怨气。 微微摇了摇头,陈宫叹息了一声:“主公,如今这天下大乱,各路诸侯都隐隐有自立门庭之心,朝廷已经再也约束不住他们了,本来我也想和主公一起浪迹天涯,但是那样一来不过是无根之水,但是今天却忽然有了一支军队,虽然并不过二百,但是这却能住主公成就一番事业,不好过我们浪迹天涯颠簸流离吗,而且这些人对主公那是死心塌地的,一切只看咱们如何创造机会了。” “回陈留,取冯高留下的粮草,在准备一些军备,然后伺机而动。”陈宫最后给以后的路下了一个目标,让刘岩心中踏实了一点。 这一夜相安无事,黄巾贼也不曾前来袭扰,直到第二天一早,刘岩便命人拔营,朝岷山之外开去,取山路回陈留,虽然一路上担心黄巾贼截杀,但是没有想到一直到了快要晚上,已经到了第一次扎营的地方,也没有见到黄巾贼,也许黄巾贼已经放弃追杀了。 不管如何,二百多人已经饿了一天多了,又加上一天的强行军,到了此时已经坚持不住,只待安营扎寨下来,刘岩便留下一百人守卫大营,其余的人每二十人一队,就在附近找些吃的,不过幸好冯高当日在此扎营,不但是贪图地利,而最主要的是这里不远有一处小溪,方便取水,而且可以在小溪里抓一下鱼虾来果腹,加上众人打了些野味,再加上野果野菜之类的,虽然不足以填饱肚子,但是却也能恢复不少气力,这一夜众人才算是真正安心下来。 吃了些东西,加上休息了一晚,兵卒们也都有了一些精神,这一夜有没有收到黄巾贼的骚扰,所以在出山的时候,几乎一个个奋勇向前,终于从山林里走了出来,算是真正的捡回了一条命。 当天天黑的时候,刘岩终于赶回了陈留城,这一来一回虽然只有不足六天,但是却将二百多条性命丢在了岷山之中,等赶回了陈留城,从城门上望见陈泽与韩中山,两人不由得大惊失色,本以为是能大获全胜回来的,却不想竟然是大败而回,心中忧虑,这一次黄巾贼未灭,会不会以后在来进犯呢。 “陈长史,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知道冯高将军呢?”陈泽与韩中山迎上来,几乎是一起开声询问冯高的下落的,虽然相处的并不算是和睦,但是此时却更多地担心黄巾贼的问题。 陈宫抱了抱拳,身子一让,将刘岩让出来,沉声道:“不瞒二位大人,冯高将军已经战死了,如果不是我家主公领我们逃了回来,只怕我们都要全军覆没,刘岩便是我们共推出来的将军,这以后黄巾贼的大事,却要两位大人来问我家主公了。” 刘岩他们自然认识,除了心中惊疑刘岩的所谓上天所助的名头,对刘岩你还真就没有看上眼,此时却不得不看向刘岩,只见虽然败军回来,但是这些兵卒却依然精神抖擞军容整齐,到让陈泽与韩中山不哟肚饿一愣,没想到刘岩竟能带兵,这可是出乎意料了。 没时间多想,刘岩只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队伍进了城,陈泽和韩中山也只能无奈的跟着进城,纵然再不服刘岩,但是想到这些兵卒,想到他们对刘岩的态度,他们再傻也不会招惹刘岩,也只能将刘岩让进城去。 第11章 冲突 第二天,刘岩就派人接管了官仓,安排人赶制帐篷,准备物资,这五百石粮食,足够他们用上一个月的了,所以也并不担心,只是刘岩这样强硬的做派,却深深地激怒了县尉韩中山和县令陈泽,看着刘岩手下的兵卒在城中横行,陈泽便命人去将韩中山请来府上,一见面,陈泽便痛陈刘岩的所作所为:“韩大人,你可看见了,刘岩竖子与陈公台串通一气,如今这是要将陈留城霸占了呀,你我二人具是朝廷的官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断不能让竖子横行,不知韩大人以为如何?” 只待陈泽话音落下,韩中山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恨恨的叹息了一声:“陈大人说的是,属下也是这般想的,可惜手下无兵无将,却又奈何。” 陈泽脸色一正,要的就是韩中山这句话,取出一封书信地狱韩中山面前:“韩大人,我已经手书一封,将陈宫与刘岩的罪行一一罗列其中,还请韩大人差人送到太守张邈大人手中,请太守大人派兵前来剿灭这一对祸害,不然陈留城难以安静呀。” 韩中山脸色微变,这陈泽老头这是早就准备好了,既然已经休书一封,却为何不直接派人送给太守大人,反而要让自己安排人呢,其中利害韩中山只是一转念也就明白了,这老儿这是在拉自己下水,找垫背的呀,如今刘岩占据了陈留城,手下二百多名兵卒,如果这封手书走漏了消息的话,自然会引来刘岩的报复,到时候信是自己送的,陈泽老儿怕是就要推脱,只是这要是不应下来,将来在太守大人那里,自己有无话可说,说个不好就成了刘岩一路的了,心中暗恨陈泽,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头:“大人放心我这就安排手下得力的人将心送出去。” 从陈府出来,韩中山一脸的阴沉,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回到府上,却将陈泽的手书拿出来给烧了,借着取来纸墨笔砚,以他的名义有重新手书了一封,然后这才将管家韩毅唤来:“韩毅,我这有一份信要交给太守张邈张大人,这可事关我的身家性命,你将它收藏仔细了,这就出城赶去雍丘交给张邈大人,路上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出任何差池。” 看着韩毅离开,韩中山还是感觉心神不属,略一寻思,便径自赶到县尉所,将这些日新招起来的郡兵召集起来,然后家也不回,就在县尉所里住下了,如今虽然郡兵不多,也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好歹一旦发生事故,也能抵挡一番,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忠诚与否,不过现在韩中山也没有好办法,希望千万不要走露消息,不然大祸将至呀。 这一切刘岩与陈宫并不知道,本来就没有打算在陈留城就待,但是下一步要去哪里却还是要好好商议一下的,去县衙去了地图过来,刘岩与陈宫便呆在大帐之中,默默地看着大汉的疆域地图,只是二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看着地图在心里琢磨着,最终陈宫叹了口气:“这事情说易行难,本想着如何还找不到咱们的一块能够活命的地方,可是算来算去,这天下却没有一处合适的地方,只是无论如何也要离开陈留,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 在地图上点了点,陈宫无奈的道:“主公,你看看这天下,并州牧董卓挟持天子,拥兵十万,盘踞于司隶和雍州,凉州是苦寒之地,不易咱们前去,韩馨占了冀州,却被袁绍虎视眈眈,这韩馨如何争得过袁绍,冀州早完是袁绍的,刘虞领幽州牧,却和辽东公孙瓒争雄,青兖二州动乱不堪,群雄交替,我观遍诸雄,也不过曹操尔,再说徐州陶谦,无开疆之能,不足有论断,但是治下却是不容我等随便进入,至于扬州刘瑶,绝挡住孙坚之祸,荆州刘表哪里最为祥和,却没有你我之坐席,至于益州刘焉关山万里确实不适合呀,算来算去,竟没有个好去处。” 刘岩皱着眉头,心中却在回忆着前世的历史,知晓天下走势的他,对于曹操刘备孙坚却是格外重视,虽然这三人如今都不算是强大,但是在他们身边,如果不想死心塌地的去做奴才,还是理他们远一点的好,既然不能浪荡天涯,刘岩也不打算去投靠谁当手下,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找个地方当个老百姓呢,不过着话说回来了,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老百姓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究竟自己应该去哪里呢? 眼光在地图上不停地扫过,忽然间落在一处地方,双眼一亮,将手指在了哪里:“陈宫,你看这里如何?” “并州,主公,并州地广人稀,可不是个好去处,况且并州牧乃是董卓,咱们——”陈宫一呆,脸色有些忧虑,去并州还不如就在青兖二州找一处落脚之地呢。 哪知道刘岩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一副笑容,嘿了一声:“陈宫你看呀,这并州牧是董卓不错,但是董卓根本就看不上并州,只在司隶雍州一带活动,而此时并州最大的势力应该是河间的张扬,而最大的好处就是并州还不时有黑山贼出现,这里山高林密,如果咱们去并州剿匪的话,你说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个落脚地呢。” 陈宫一呆,还没有说话,心中惊疑刘岩竟然有这样的见识,却忽然听刘岩一拍手:“就去并州了,这可是块风水宝地。” 眼见刘岩定下调子,陈宫没有在说话,去并州也无不可,去哪里都一样,不过这些兵卒,大不了两个人还能浪荡天涯,哪里虽然苦寒,但是却并没有强势的人物,或者还真能创下一片基业也说不定。 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呆上几天,就在刘岩他们回来的几天之后,陈留太守张邈派来了一队人马,主事的是陈留郡的主薄,一进陈留城,就直奔大营而来,在辕门外高呼:“叫冯高将军出来接令。” 自然有人回报了刘岩,听到这个消息刘岩和陈宫一时间惊疑不定,不过陈宫分析,只怕并不会是什么好事,二人略一商议,便由刘岩出去探听个虚实,看看这张邈派人来究竟意欲何为,不过当刘岩感到辕门的时候,却看到哪位主薄大人正高居于马上,见到刘岩赶来,脸色不由的一沉:“怎的拍了个小将来,冯高将军他人呢?” 听到这话,刘岩便知道张邈一定还不知道冯高兵败的事情,不过这也怨刘岩,根本就没有派人想张邈汇报,这主薄自然也就不知道了,算算日程,只怕刘岩他们刚刚回来,这主薄就出发了,只是看着主薄大人一脸的阴沉,只怕此行绝无好事。 “回大人的话,冯高将军进山剿匪,已经战死了,属下刘岩如今暂代将军,大人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在下便是。”刘岩一抱拳,不亢不卑的道。 那主薄闻言一愣,有些惊异:“冯高他战死了?” “正是,冯高将军率部进山剿匪,结果中了黄巾贼的埋伏,死的很壮烈,也有二百多将士岁将军一起战死了。”刘岩并不吝啬与给死人说好话,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无所谓了。 那主薄呆了呆,脸色有些阴沉,看了看刘岩却没有说什么,虽然对刘岩并不认可,但是关于刘岩那是需要太守大人说话,他可主宰不了,所以还是很识时务的没有说什么,再说此次之行,自己还有任务需要借助刘岩之手,轻轻点了点头,已经大步朝中军大帐而去。 此时的中军大帐之外,典韦领着三十多名近卫却一早就埋伏好了,不管主薄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不可能是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一切还要看形势发展再做决定,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待大帐之中落座,那主薄毫不客气的坐在上位,反而刘岩却只能坐在下首,刘岩倒也不计较什么,只是陪着笑道:“大人,不知道此次前来陈留有何要事?” 刘岩想要探听虚实,哪知道主薄看了刘岩一眼,却将眼睛一眯,端起茶水轻轻地品着,片刻之后,才幽幽的道:“我是有件事情,你先派人去把县令陈泽大人和县尉韩中山韩大人都请过来,有件事情我要当着你们的面嘱托。” “是,我这就差人去请。”刘岩抱了抱拳,便朝大帐外面招呼:“来人呐,快去将陈泽大人与韩中山大人一起请来,就说主薄大人有请。” 自然有人应声,然后边有人去请陈泽与韩中山,一时间主薄只是默默地喝着茶水,并不理睬刘岩,一个主将阵亡后,自行爬上来的家伙引不起他的注意,或者太守大人知道以后,很可能会将此人拿下,便是自在也只能自在这几天了,没必要理睬刘岩什么,自己还是尽快吧自己的事情办了再说。 果然没呆多久,陈泽领着两名小吏便已经先行赶到,一进账看到主薄,不由得脸上有些惊喜:“原来是崔兄,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呀。” 二人是老相识,自然是一番亲近,不过片刻,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接着,就在刘岩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便有人进来回报:“将军,韩中山韩大人领着百余名郡兵在辕门外与守卫发生了冲突,想要冲进来,此时已经有不少弟兄赶了过去。” 第12章 造反有理 话音一落,刘岩脸色一变,韩中山这是想要做什么,自己可没有的罪过他韩中山呀,一旁陈泽和主薄也是脸色大变,只是陈泽与主薄心中所想不通,陈泽是愤怒,韩中山带兵过来,这件事情自己并不知道,这个韩中山如此做,眼中哪里还有他陈泽,而主薄却是心中暗自发笑,看来今天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眼见刘岩站起来告了个罪就要往外走,主薄冷冷一笑:“刘将军,让韩大人他们进来吧。” 刘岩正要往外走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脸上表情变幻,最终闪过一丝杀机,但是瞬间便已经不见,只是回过身来,带着笑容抱了抱拳:“谨遵大人吩咐,来人呐,请韩大人他们进来,就说主薄崔大人在大帐之中正等着他呢。” 一会之后,便听见大张外面人声嘈杂,这韩中山竟然带着兵,直接在大帐外面将大帐给围了起来,听得见守卫与韩中山的争执,过了片刻,韩中山已经撩开大帐营门走了进来,一脸的神采飞扬,朝主薄一抱拳:“崔大人,属下来迟,还望海涵。” 然后看了看一旁的陈泽,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原来陈大人也在,属下还以为陈大人还在家中呢。” “闭嘴,韩中山,我来问你,为何你调动郡兵我却并不知晓,你这是究竟意欲何为?”陈泽一张老脸都快阴沉出水来了,没有他县令的批示,韩中山就私自调动郡兵,这将自己放在那里了。 可惜韩中山既然这样做了,必然已经有他这样做的理由,这陈留城可不该陈泽说了算,而应该是他韩中山,如今手中有了兵,如果再将刘岩这二百多兵卒拿过来,莫要说是陈泽,任谁也要对自己侧目三分,别人可不知道他和主薄崔大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可是甥舅关系,自己还要喊崔大人一声老舅呢,借着这关系,甭管自己做的和不合时宜,老舅肯定会帮着自己,这也是为什么韩中山一得到消息,便大张旗鼓的领着郡兵赶过来,所依仗的正式这层关系。 此时此景,韩中山哪还有心思与陈泽废话,冷哼了一声,望了陈泽一眼:“陈大人,我本就是县尉,调动郡兵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为什么非要让你知道,再说了,事关重大,万一我向你一说,在走漏了风声那岂不是糟糕了。” 陈泽一呆,心中大怒,正还要说什么,却见韩中山忽然跪倒在主薄身前,一个头磕了下去,口中道:“外甥给舅舅请安了,这叙旧未曾见到舅舅,不知道舅舅可曾一切安好?” 韩中山的话让陈泽一下子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原来如此,韩中山与主薄竟然是甥舅关系,难怪韩中山听闻主薄来此便再无顾忌,心中虽然愤怒,但是有主薄在此,陈泽瞪了韩中山一眼,却无奈的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 待韩中山行完礼站起来,主薄哈哈一笑,一招手将韩中山叫到身边,靠着他坐下了,眼中似笑非笑的看了韩中山一眼:“中山呐,这么久没见到舅舅,怎么一听说舅舅来了,就这么激动地领着郡兵来看舅舅呀,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眼中朝韩中山一使眼色,韩中山会意,猛地站起来,双眼望向刘岩,脸色一冷:“舅舅,哦,主薄大人,属下有重要的事情回禀,这刘岩大逆不道,强行霸占了将军位置,不但如此,蛊惑士兵,强占官仓,将官仓据为己有,更是在陈留城嚣张跋扈,我次来就是拿下刘岩,交予主薄大人问罪的。” “刘岩,可有此事?”主薄这脸翻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哪知道韩中山话音方落,主薄就已经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朝刘岩喝问而来。 刘岩看着眼前的闹剧,想要发怒都发不起来,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呀,自己神恶魔时候嚣张跋扈了,什么时候又蛊惑士兵了,看来韩中山一早就对自己有心除去了,不过自己还真一直没注意,到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过也没必要研究,这是自己的大帐,也是在自己的军营里面,韩中山真以为就凭他这一百多郡兵就能将自己抓住吗,只是韩中山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位的,不然也不会做这种蠢事,这种小人呀真是可悲可叹。 见刘岩只是一脸的淡然,韩中山不由得怒火中烧,怒哼了一声:“舅舅,不用和他废话,我已经休书一封给太守大人,将刘岩的罪状全都禀告了,却不想舅舅竟然来的这么快,此时不拿下刘岩还待何时,来人呐,给我将刘岩拿下。” 话音落下,从帐外走进来几个兵士,径自朝刘岩走来,主薄一看,心中念及还有自己的任务,不由得急声道:“中山,速速派人将陈宫缉拿归案,这可是太守大人交给我的差事。” 韩中山点了点头,脸上如同展开的花朵,当下便高喝道:“来人呐,快去吧陈宫陈公台也给我拿到大帐中来。” 一时间,韩中山颇有指点江山的摸样,仿佛看到天下都在他脚下眼前,只要他一呼,便有人响应,这种感觉韩中山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实在是太美妙了,而今天就尝到了这种滋味,从今以后,这陈留城可就是自己说了算了,呵呵,若是陈泽老儿识趣,自己也就不为已甚,不同他计较,若是不识时务的话,嘿嘿,陈泽老儿可就有难了,乱世中兵权才是真正的权力。 可惜这一梦梦的是在太短暂了,正在幻想着自己以后的韩中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几名兵士虽然是压着刘岩,但是刘岩脸色依旧平和,而那几名兵士却是一个个脸色阴冷,而且这押和不押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抓着胳膊上的衣服而已。 还是主薄看得明白,登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心中一凌,猛地一喝:“给我站住,把刘岩给我绑起来,不对——” 话一出口,主薄登时意识到不对,那几个是并不但没有将刘岩绑起来,反而猛地松开刘岩,朝他和韩中山扑了过来,就在他意识到不对的那一瞬间,可怜他与韩中山已经被士兵给按住,凭他单薄的身体,根本就不足以反抗这些兵士。 韩中山被兵士抓住,淬不及防之下给按倒在地,不由得又惊又怒,高喝道:“大胆,你们这是要造反呀,来人呐,快来人呐——” 随着韩中山的呐喊,从帐外忽然冲进来一帮兵卒,看穿戴便是郡兵,韩中山一喜,赶忙大喝道:“快将这些叛逆都给我拿下,还愣着干嘛。” 只是话音落下,却并没有人动弹,郡兵们漠然的看着韩中山,却将手中多个刀枪纷纷指向了韩中山与主薄,接着就听到帐外有人高声道:“不知崔大人如此想念陈宫,陈宫姗姗来迟,实在是罪过呀罪过,还请崔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海涵。” 说着,一人当先撩开帐门,进来的可不是陈宫还能有谁,此时陈宫一脸笑容,身后还跟着典韦和另外一名屯将高升,在后面竟然是一群郡兵涌了进来。 此时的变化让韩中山和主薄心中又惊又惧,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如果到此时还看不出情况,他们也就和猪一样了,只是为什么会这样,这些郡兵怎么会和刘岩陈宫他们同流合污,韩中山想不明白,刘岩陈宫和这些郡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为何—— “刘岩,陈宫,你们可是要造反不成,还不快松开我,不然到了太守大人哪里,我可要如实上告,你们可没好果子吃,什么样的下场你们可想清楚,还不快放开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们美言几句。”主薄心念一转,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颜面,此时此刻,自己的性命可在刘岩陈宫手中抓着呢。 其实主薄和韩中山不知道,自从他们一进到大帐,外面的郡兵就被大营的兵士团团包围,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的郡兵第一时间就软蛋了,不过这也不足以让郡兵临阵倒戈,这时候陈宫出现了,将冯高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张嘴五千石粮食,陈宫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不免也将自己的情绪带了进去,冯高要将陈留百姓的粮食搜刮干净,当时陈泽已经令人搜过一遍了,这些郡兵都是那一次的受害者,后来陈宫遣人给百姓送粮,这些百姓哪一个不是铭记陈宫的恩德,此时听说竟然是因为此事而要来捉拿陈宫刘岩,一时间群情激奋,这些刚刚拿起兵器的百姓怒了。 于是这些郡兵便来了个阵前倒戈,就算是那些意志不坚定地也都随了大流,在陈宫的安排下进了大帐,只是事先都已经交代好了,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此时陈宫听主薄说的话,不由得呵呵一阵轻笑:“主薄大人,我早便只有今天,你来拿我想必是陈留的那些高门大户一起朝太守大人施压的吧,哎,这些大户一个个囤积了无数粮食,反之百姓却是无量可用,常有饿死者,我若不接着这机会,陈留百姓如何果腹,为何太守大人就不明白。” 第13章 计出安在 大帐的门帘被撩开了,主薄带来的三十多人全部人团团围住,蹲在地上不敢动弹,至于那些郡兵,手中的刀枪却对准了主薄带来的那些人,知道此事,韩中山与主薄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他们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彻彻底底的没有了反抗的资本,至于一旁没有被拿下的陈泽,也是一脸的惨白,坐在那里一动不敢乱动,生怕被人误会,此时此刻只盼望韩中山不要乱咬自己一口。 “刘将军,刘将军,千万不要冲动,我想太守大人一定是受了那些地主豪强的蛊惑,一时不能辨别是非,还请刘将军将我放回去,我一定将其中的原因与太守大人说明白,一定让太守大人明白,陈宫与刘将军是为了百姓,真正该死的是那些地主豪强——”主薄身子微微一抖,已经不敢再有半点强硬的话,尽管也明白自己的这些话刘岩不一定会相信,但是性命要紧,怎么也要试一试。 可惜刘岩真的不相信他,像主薄这种反复小人,真要是相信了他的话,那才叫死无葬身之地,刘岩一脸嘲弄的看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主薄大人,如今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有什么区别,反倒是不如韩中山来的硬气,最少韩中山虽然脸色煞白,身子也在发抖,但是到如今也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陈宫叹了口气,说真的他不想走到这一步,再有几日,他们就可以出发了,但是终究还是发生了,心中对太守张邈虽然有些失望,但是——陈宫苦笑了一声:“同为汉家臣子,上为天子,下为百姓,又何必自相猜忌,崔大人这是何苦,还请崔大人回去想太守大人禀告,陈宫做的都是该做的事情。” 言下之意却是准备放主薄回去,一旁刘岩却皱了皱眉,心中却明白,其实陈宫到现在还是不想获罪太守张邈哪里,从内心深处讲,陈宫虽然如此做了,但是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县吏,不过这妇人之仁却是要不得,这主薄回去之后绝对是要添油加醋,将他们说成反贼的,心中一动,正瞧见典韦朝自己望过来,眼中杀机迸射,刘岩轻轻点了点头。 典韦嘿了一声,自打算跟着刘岩,心中便有了改变,凡事都要为刘岩着想,典韦就是一个武人,哪里有陈宫那么多心思,见刘岩使了眼色,当下会意,猛地大喝一声,就在众人还都惊疑之时,典韦已经猛地一挥短戟,生生将主薄的头颅给剁了下来,鲜血飞溅,主薄的头颅落地滚开,便一直滚到陈宫脚下,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眼中满是惊慌和不甘。 “典韦,你——”陈宫从心里面泛起怒气,猛地回头看向典韦,可惜典韦根本不在乎陈宫的发怒,他典韦跟的是刘岩,可不是陈宫,你陈宫在发怒又能怎样。 “陈宫,你不用冲着典韦发怒,是我让他这么干的,”刘岩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你难道不知咱们做的事情太守知道了,哪里还能饶得过咱们,你就是将主薄放回去,他也不会感念你的好,一定会在太守哪里添油加醋的说咱们的坏话,语气留他祸害咱们,反倒不如杀了了事,你要是生气就冲着我发吧,怪不得典韦的。” 盛怒中的陈宫,忽然间听到这番话,仿佛被一盆子冷水浇下,登时间愣在那里,扭过头来呆呆的看着刘岩,没想到刘岩竟然会下令杀人,认识以来,一直以为刘岩忠厚,还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却没有能想到,刘岩不过当了将军这才几天,竟然已经完全的适应了,而且杀伐决断,这一刻,陈宫看着刘岩感到一阵陌生,但是这不是自己一直希望刘岩能够做到的吗,怎么刘岩这样做了,陈宫心中反而一阵悲哀,这又是为什么? 陈宫闭上眼,说真的,主薄的死陈宫虽然愤怒,但是却不会如何在意,从内心深处,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主薄斩杀了,真正在意的是刘岩的态度,短短几天已经杀伐决断,只怕假以时日,刘岩还真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陈宫心中有些乱,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刘岩吗? 刘岩叹了口气,看得出陈宫很纠结,苦笑了一声,刘岩轻轻走到陈宫面前,轻轻拍了拍陈宫的肩膀:“陈宫,不用想得太多,咱们一辈子是兄弟,是兄弟我做什么也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陈宫身子一震,豁然睁开眼睛,深深地望着刘岩,刘岩的眼睛很纯粹,丝毫不躲闪陈宫的对望,眼中只有坚定,这应该是心里的话,陈宫心中忽然一暖,猛地松了口气,是兄弟这一句话从心底闪过,一切都不用再说了,陈宫点了点头,心中的纠结已经解开了,轻轻地念了一句:“兄弟——” 这个词在陈宫心间一转,所有的纠结都消散了,所有的心机又回到了陈宫心中,猛地将目光落在韩中山身上,冷然一笑:“韩中山,既然崔大人已经先走了,你这当外甥的也就跟着一起去吧。” 韩中山脸色一变,张嘴就要说什么,但是一把青铜剑却是狠狠地扎进了韩中山的胸膛,韩中山呆呆的看着胸口的青铜剑,再看看陈宫,嘴唇动了几动,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慢慢的倒在地上,只是倒下之后,才发现韩中山刚才屁股坐的地方却已经湿了,隐约间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到了此时刘岩才知道自己还真是高看了韩中山。 陈宫一剑刺死韩中山,脸色恢复了平静,抽出青铜剑,慢慢的插回剑鞘之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什么冲着陈泽微微一笑:“陈大人——” 哪知道接下去的话还没说出来,陈泽就已经吓破了胆,眼见着主薄大人被杀,韩中山也被杀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轮到自己了,此时此儿科,陈泽那还顾得上颜面,身子一哆嗦,已经从椅子上出溜了下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纳头便拜:“饶命啊,饶命啊,陈大人,刘将军,刘将军——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饶我一条狗命——” 陈宫眼见陈泽一点节气也没有,不由得哑然失笑,不知道陈泽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是不是会后悔自己的所为,上前将跪在地上陈泽扶了起来,笑道:“陈大人言重了,你我本是一地为官,正应相互照顾呢,我怎么会杀你,不过我家主公还需要在陈留滞留几天,所以还有些事情需要陈大人配合,不知道陈大人可愿意?” 陈泽怎么会不愿意,只将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愿意,愿意,陈大人尽管吩咐,陈泽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人请吩咐。” 陈宫呵呵一笑,挽着陈泽的手,将陈泽按到椅子上坐好,轻声道:“我们这一军要远行,如今全烧军备,缺少粮食,正需要陈大人配合,再去那些地主豪强家里打个秋风,不知道陈大人可愿意领人前去,陈宫就先就此谢过了。” 陈泽哪敢不答应,虽然会因此得罪这些豪强大户,但是此时性命要紧,已经顾不上什么了,还有什么比性命更要紧的,耳听陈宫喊了典韦一声:“典韦将军,便烦请你带人虽陈大人走上一趟,去那些地主豪强家中在征粮一次,没粮便用钱财抵数。” “典韦明白。”典韦一抱拳,一脸怪笑的站到陈泽身边,一把抓起陈泽嘿嘿的笑道:“那就请陈大人这就起行吧,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军情紧要呀。” 典韦一只手拎着陈泽大步而出,便有几十名兵卒跟上,如今这兵营之中,除了原来的这二百多人,又加上一百多郡兵,还有主薄带来的三十多人,这样一算下来就有了四百来人,刘岩与陈宫忙着收编这些人,然后重新编伍,将这些人打散了,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暂代伍长什长屯将,只是没有几天,却是完成不了这一切。 刘岩收编暂且不说,单说典韦压着陈泽第一个敲开的就是阮家的大门,可怜阮家听说主薄大人到了,还以为这下子是要扬眉吐气了,却哪知道正解着气,大门就被敲开了,来的却是陈留信任县令陈泽,对于这位陈大人,阮明还是不敢怠慢的,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远远地就迎了出来:“原来是父母陈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呀。” 可怜陈泽被典韦挟持着,心中无奈的想着,蓬荜生辉,这一会就是要出血了,被典韦轻轻一推,也不敢且慢,朝前走了两步“阮家主,文先此次来此,却是有求阮家主的,还望阮家主鼎力相助呀。” 阮明一呆,不解的道:“陈大人何出此言,但若有事说来便是。” 让阮明吐血的是,这话刚落,陈泽就是一抱拳,一脸歉意的道:“想必阮家主也知道太守大人派了主薄崔大人前来吧,却不知崔大人此时还有个任务,如今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中,此时此儿科,崔大人可还在军营之中等着呢,就请阮家主在哪捐献些粮草财物——” 阮明闻言一怔,不由得脸色大变:“好你个陈文先,那陈公台刚刚将我们家的粮食收刮干净,你这是又来搜刮,难道真当我们阮府是这么好欺负的吗,我要去太守哪里告你——” 第14章 黄巾刘辟 可惜面对如狼似虎的官军,最终阮明选择了屈服,无论如何,阮明还是一个聪明人,看得出典韦是势在必得,而且陈泽领着来的,所以阮明还是有捐出粮食六百石,钱三万钱,布匹五十卷,才将这群如狼似虎的官军打发走,只是这笔账却记载了主薄身上,殊不知这可真是个冤死鬼,阮明不知,只气的卧病在床,直到后来知道了真相,这才安兴当日自己识时务为俊杰。 在陈泽的带领下,典韦又将所有的土豪挨个拜访了一遍,得粮食两千一百石,钱十七万钱,布匹三百卷,这才押着东西得意洋洋的回大营向刘岩交差,毕竟这一次多亏了他典韦才能有如此收获,每到一处,一块六七百斤的大石头砸进去,谁看着也胆怵,破财免灾也是最好的选择。 当典韦回到大营之后,刘岩与典韦不由得大喜过望,毕竟这一次远去并州,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没有粮草可不行,而且纵然这些人愿意跟着自己,但是没有军饷也不成,至于布匹,并州乃是苦寒之地,去了以后这些布匹就用处大了,而且既然打算在哪里扎根,这种纵兵行抢的办法也就不能再用,否则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刘岩大喜,只是宣布要重赏典韦,却不料典韦有典韦的想法,正颜跪倒在刘岩身前:“主公乃是上天垂怜,典韦能跟着主公,那是典韦的福气,若是主公瞧得起典韦,就拿典韦当兄弟吧,猛主公瞧得起,点位愿意万死不辞。” 什么样的赏赐能及得上刘岩的重视,典韦这一次博对了,刘岩望着跪倒在地上的典韦,心中大为感动,上前扶住典韦,一脸的激动道:“典大哥,你快起来,你能跟着我,刘岩心中已经不胜感激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相称。” 于是自那一天开始,典韦被刘岩封为大将,领兵一百,陈宫为军师,从此这一支队伍算是真正成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将一切应用物资都准备妥当,终于与六月初二这一天,刘岩宣布正式誓师西去,至于目的地刘岩却没有宣布,但是告诉所有的兵卒,凡愿意回家的,不愿意跟着出走的,刘岩也不勉强,果然,那些郡兵有些人还是选择了留在家乡,最后算来算去,真正跟着刘岩离开的只有三百之数。 在陈泽的热切的期盼下,刘岩领着队伍,押运着粮草辎重一路开往岷山之中,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行军路线,这岷山是太行山余脉,沿着岷山能进太行山,虽然山路崎岖,但是却不用通过层层的关卡,不然虽然揣着陈留的通关文牒,但是一个小小的陈留城,为何要派出队伍西去并州,就算是傻子都会起疑心的,所以刘岩和陈宫商量过后,最终还是决定走太行山,尽管山路崎岖,而且这一路上不知道太行山中还藏着多少黄巾贼。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刘岩着典韦领着百人护卫,不断派出斥候出去探路,在周围警戒,山路上大车难行,刘岩和陈宫也一起帮手,帮着兵卒往山上赶车,只是这样的速度走起来很慢,这一天下来,也不过走了几十里,而且大家还都累得不轻,幸亏不时地倒班,才不至于让行程停下来。 这天夜里,队伍在一处小山包上扎营,不远处是一条消小溪,官兵们除了负责警戒的,都开始生火做饭,虽然一天的劳累,但是大家却对新的征程感到兴奋,只是没有发现,在远远地密林之中,却有三四十人密切的注视着这里,而为首的却正是他们上一次要剿灭的周仓,身边还站着和周仓要好的裴元绍,只是二人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周大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又来进山围剿咱们的。”裴元绍眼露杀机,目光落在正在吃饭的刘岩身上,怎么又是这小子。 周仓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看见刘岩就觉得脑袋发大,听裴元绍问起苦笑了一声:“元绍老弟,依我看他们并不是进来围剿咱们的,只怕是另有目的,你想呀,如果是进山围剿咱们的,又何必弄这么多的辎重拖累,这幅样子,别说行军打仗,只要咱们不想和他们硬拼,他们就只能在咱们屁股后边吃尘土,所以我觉得不是来找咱们的。” “那他们有事为了什么进山的,上一次大败而归,还死了主将,再进山来又能作什么,周大哥,以我之见,也不用管他是做什么的,既然这样的肥羊送上门来,咱们不如抢他一笔,也好积攒一些过冬的粮草。”裴元绍看着那一辆辆大车,那一垛垛的粮食物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彩,自从黄巾举事失败之后,他们这些黄巾军的残余力量,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哪知道面对这样的诱惑,周仓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元绍老弟,你觉得咱们能动手吗,如果对手换做旁人,即便是在勇武,我也不怕,但是那个人,哎——最近你我手下的兄弟都在传言这个人有老天爷庇护,又有谁敢和这个人拼,军无士气,强行动手不过徒增伤亡而已。” 裴元绍一呆,猛地一阵丧气,周仓的话他不是不知道,莫说周仓手下的那些人,就是他的那些手下也对这个人畏之如虎,提不起一点的战意,只怕还没动手,只是望见这个人就会打退堂鼓,军无战意,真要是动手也没有一点希望,但是眼前这一辆辆大车,只要截得下,今年冬天的粮草就有找落了。 孰知就在两人正商量着的时候,却忽然一阵喊杀声,两人定眼望去,却正是刘辟所部,只怕是眼见有如此的辎重,见猎心喜的刘辟没有能忍得住,毕竟没有真正见识到刘岩的神奇之处,刘辟并不是那么在意,就连他手下的二三百人也不是那么畏惧刘岩。 “有敌人摸上来了——”警戒的哨兵猛地一声大喝,早已经自行布下防御阵型,长枪冲外,身后弓箭兵弯弓搭箭,更多的兵卒顾不得再吃饭,取了兵器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刘岩与典韦陈宫站在阵后,定睛朝正杀上来的黄巾贼望去,一看之下松了口气,不是大部,只是二三百的散兵游勇而已,对他们的威胁并不大,只怕是冲着辎重来的,当先一人,刘岩看得清楚,却正是当日参与围杀他们的刘辟,刘岩心中一动,眼看着刘辟部冲了上来,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木盾最外,长枪支上,刀斧手准备,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 随着刘岩的话音落下,那些按刘岩吩咐做出来的木盾被支到一起,又被一个个杠子拴在一块,瞬间便成为一道一米半左右的高墙,都是三指厚的木板,这样围成一圈,加上支在头顶上的木盾,只是一瞬间就变成一座堡垒,就算是从外面射箭,也难以伤到他们,这些木盾的接口处有一个个的小孔,此时已经被插上了无数根的背削尖了的木棍,虽然不比长枪锋利,但是却将整个阵型化作一个刺猬一般,任何人一时间也无从下口,想要打出个缺口来,却并不容易。 “要糟,元绍老弟,快随我下去接应刘辟,不然就麻烦了。”周仓眼见刘岩军的变化,登时间脸色大变,只是相隔太远,呼唤刘辟也听不见,只能匆匆的赶下去,希望刘辟能够撤下来,可是他们却低估了刘辟的贪婪。 虽然看到了变化,刘辟心中也是有些打鼓,不过却没有放弃,猛地高呼一声,领着手下朝上冲去,眼中只有那些辎重物资,只要能抢得到,就算是兵没了,自己还可以再招,但是没有这些东西,只怕连今年冬天也过不去。 “放箭。”刘岩眼见着黄巾贼进入了射程之内,便一声令下,随着上百只的箭矢密密麻麻的朝冲上来的黄巾贼射去,覆盖了亩许方圆,随着箭矢落下,便自传来一声声的惨叫,一个个黄巾众被箭矢贯穿,惨呼这倒在地上,只是大部分并没有当场死亡。 随着两轮箭雨过后,黄巾贼倒下了五六十个,但是却已经冲到了阵前,箭矢一时间失去了应有的效果,但是刘岩的队伍并没有慌乱,因为黄巾众虽然杀了上来,喊杀声震天,但是面对刺猬一样的木盾阵,却是以时间一筹莫展,勉强冲上去劈斩这些木刺,却会被随时刺出来的长矛所伤,在付出了三十多人的代价后,却依然没有能够破阵,只是削断了几十根木刺,但是让他们有些绝望的是,那些断了的木刺随后就被撤走,又有新的木刺补充了上来,到现在为止,黄巾众已经倒下了一百多人,但是却还没有伤到一个官军,这让黄巾众士气大落。 终于,刘辟意识到想要攻下这座木盾阵并不容易,凭着一腔热血显然不行,无奈之下,也值得下了撤退的命令,有道是兵败如山倒,刘辟的撤退命令一响起,黄巾众就已经开始转身就跑,一个个心无战意,毕竟只是一些原来只拿过锄头的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胜时气势如虹,一旦败了就彻底乱了,但是刘岩会放过他们吗,只听一声呼喊,木盾阵忽然整体向前推进了几步,典韦领着人从缺口中冲杀出来。 第15章 一条裤子换一个将军 刘辟一怔,一时间却没有明白过来,不过看这样子刘岩还真打算放自己走,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吧刘岩的东西还给他,自己拿了他的东西吗,刘辟有些迷糊,但是看着刘岩脸上古怪的笑意,刘辟登时脸色大变,明白了这东西是什么,不但没有半点喜悦,却是又悲愤又苦涩的道:“刘岩,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我就痛快的杀了,我也感激你,但是你这样侮辱我,我——我——” “得了吧,你瞧你这摸样,典型的一个强盗,还好汉呢,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我问问你,这条裤子是不是我的,是不是我借给你的,既然你要走了,咱们相遇还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呢对吧,所以呀你把东西还给我难道我说错了,再说了,你凭什么恨我,你的裤子也不是我给你脱得,而是你自己的兵给你扯烂的,为什么扯烂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我要回自己的东西这是天经地义。”刘岩脸色一沉,盯着刘辟可没有好脸色。 刘辟只感觉气血一阵上涌,要是自己赤身裸体的这么回去,那还不如死了痛快呢,不由得悲愤的呼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可惜刘岩并不体谅他的苦衷,眼见他这样,刘岩挑了挑眼眉,干笑了几声:“刘辟,你真不想活了,那好,我也成全你,不过话还是说回来了,既然你都要死了,还是把我的裤子还给我吧,不然你死了也是糟蹋了,这一针一线的来的也不容易是不是——” 听着刘岩的废话,刘辟心中一阵绝望,合着不管是让自己走,还是自己选择死,刘岩都要将裤子要回去,本来这裤子是刘岩的,应该是还给他,但是大丈夫死则死矣,刘辟英雄半生,却不想临死了还被人笑话,光着屁股赴死,刘辟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刘岩这是要逼着自己投降他呀,但是让刘辟郁闷的是,难道就一条裤子自己就要投降刘岩,自己也太不值钱了吧,就算是要劝降,那也要像别人那样,许以高官厚禄,或者钱财万贯才是那么回事,想着想着,刘辟中憋屈的厉害,只感觉气血上涌,然后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一晕挡百灾。 可惜刘辟能够晕多久,等刘辟缓缓地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看到了刘岩那张讨厌的脸,刘辟真想狠狠地一拳砸在这张脸上,那种笑实在是太阴险了,可惜刘岩不知道自己在刘辟心中已经成为这么形象,犹自饶有兴趣的看着刘辟:“喂,刘辟,你怎么样了?” 刘辟喘了口气,挣扎了一下,可惜被困的像个粽子,刘辟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啸聚山林获得很痛快,但是刘辟却不想成为天下的笑柄,怔怔的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泄了气:“如果我降了你,你能给我什么,是高官厚禄,还是——” 没等刘辟说完,刘岩就打断了刘辟的话:“我现在自己都什么也没有,能给你什么,我什么也许不了你,高官厚禄没有,最多就是一个屯将,钱财万贯也没有,一个月四百钱的军饷,当然现在能给你的就是这条裤子,你愿不愿意。” 刘辟一呆,怔怔的看着刘岩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了变去,最终咬了咬牙:“那好,我认了,屯将就屯将,我愿意追随将军。” 说完这句话,刘辟也就泄了气,不过相对刘辟的无奈,刘岩可就笑的脸上开了花,还嘿嘿的奸笑道:“呐,我可没有逼你,是你自己愿意留下来帮我的,丑话说到前头,到时候我要是混得不好,你可别埋怨我骗了你。” 就这样,堂堂黄巾义军的将领刘辟,当年也曾经叱姹风云的他,没有在官军拼死的围剿下投降,也没有因为高官厚禄背叛,却很憋屈的为了一条裤子就把自己给卖了,而且换来的只是一个屯将,月俸也只有四百钱,这也只够买上几升栗米的,最多也就够一家四口人勉强的活着,让刘辟回忆起以前那些妄图收编他们的官军将领,那都是封了将军,哪一个不是月俸几千钱。 刘岩很爽快的给刘辟松了绑,然后领着刘辟去了中军大帐,这一路上刘辟无精打采,只是不停地摸着这条裤子,自己就被一条裤子给换过来了,让刘辟情何以堪呐,快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刘辟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压低声音道:“将军,刘辟求你一件事,对于我的事情还请将军口下留情,千万不要说出去,刘辟愿意为将军效死。” 等进了大帐之后,陈宫也在,典韦也在,还有那两名屯将高升和孟海都在,见到刘辟跟着刘岩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一时间都很惊异,陈宫一抱拳:“恭喜主公又的一员大将,却不知主公是如何说服刘辟将军的?” 一说起这个问题,刘辟脸上就抽动不已,一颗心紧张的看着刘岩,却只见刘岩笑呵呵的对着陈宫眨了眨眼睛,陈宫便立刻明白并不方便说,只怕刘岩施了什么手段,当下也不再问,只是招呼近卫端上酒菜来,叫上典韦高升孟海,一起为刘辟接风洗尘。 不过多久,忽然有兵卒来报,黄巾贼有人来要见刘岩,刘岩与陈宫对望一眼,未及说话,刘辟已经站了起来沉声道:“将军,我估摸着可能是我的手下来了,不如让我出去看看。” 刘岩盯着刘辟看,略一沉吟,轻轻点了点头:“那你就去吧。” 刘辟告了声罪,便自行出去了,只待刘辟出去之后,那高升孟海有些担忧的道:“将军,你这样方刘辟出去,他不会带着黄巾贼就此一走了之吧。” “哈哈哈——”刘岩一阵放声大笑,与陈宫对视一眼:“这有何不可,若不是真心跟着我,就算是勉强绑住,不早晚也要出事吗,还不如让他就这样离开呢,况且我觉得他不会就此离去,不信你们过一会就知道了,刘辟一定会回来的。” “刘辟要是敢背叛主公,我典韦便将他的狗头扭下来。”典韦喝了口酒,冷哼了一声,根本不讲刘辟看在眼中,心中对刘岩想要收服刘辟很不以为然。 果然过了没多久,刘辟便领着几名黄巾众走了进来,那几名黄巾众还褪不下见到刘辟的兴奋,刘辟朝刘岩一指:“这就是刘岩将军,我刘辟今后就跟着将军去了,还不见过将军。” “见过将军——”几名黄巾众一起抱拳行礼,一脸的恭谨。 刘岩点了点头,便让几人起身,眼光自几人身上扫过:“刘辟,不知道你这几位兄弟来此有何贵干呀?” “回将军的话,我这几位兄弟是来感谢将军将那些伤兵放回去的,另外是想来看看能不能将我也接回去——”刘辟说到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坐下说话吧,正好有酒有菜,不如一起吃点。”刘岩好像没有听到刘辟的话,招呼几名黄巾众坐下,只是此时此刻,这些人怎么敢坐下呢。 刘辟看了刘岩一眼,心中松了口气,脸色一正沉声道:“将军放心,我刘辟言出必践,已经答应了将军,就不会再反悔,只是刘辟有一事求将军,我这些老弟兄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刘辟想请将军也能收留他们,让他们也为将军效力。” 话音落下,刘辟有些紧张的看着刘岩,生怕刘岩说出一个不字,果然,眼看着刘岩的脸色沉了下来,皱着眉头望着刘辟半晌没有说话,只看得刘辟心中忑忐不安,最后刘岩嗯了一声:“我先见见你这帮弟兄再说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和陈宫商量一下。” 看得出刘辟有些失望,草草吃罢了饭,在刘辟的引领下,刘岩领着典韦和近卫便赶往刘辟的老巢,其实也不过十几里路,这些黄巾众居无定所,在一处山坳里搭了一些草棚居住,当刘岩赶到的时候,看到刘辟手下,却是一脸的苦涩。 见到刘辟回来,黄巾众一时间兴奋异常,俱都围拢过来,差不多有五六百人之多,但是男女老幼都有,上到五六十岁的老人,下到还在吃奶的孩子,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菜色,山里面的生活很苦,这些人真正能战者只有不足二百之数。 看到这些人,刘岩心中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说真的刘岩很心酸,这些本就是一下活不下去的百姓纠结起来的,为了活下去,这些人才揭竿而起,刘岩心中很同情这些人的,但是,看到这些人,刘岩又是一阵无奈,自己能带上这些人吗,这一路过去并州千里迢迢,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带着这些人一起,不要说照顾这些人了,一旦发生战事,这些人很可能就会成为陪葬,而且带着这些人,对士气也是很大的打击,一旦发生战事,这些人要是乱起来的话,到时候只怕就会兵败如山倒,怎么办? 刘辟一直注意着刘岩的脸色,看得出刘岩很同情他的这些人,但是看着刘岩变幻不定的脸色,刘辟心中又有些担心,看着刘岩越来越多的懊丧,刘辟一颗心就直往下沉,猛地咬了咬牙道:“将军,我知道带上他们行军打仗都是累赘,但是他们都是跟着我从家乡一起出来的,几千人就剩下了这几百人,将军——” 第16章 遭遇黑山 刘岩轻轻地拍了拍刘辟的肩膀,止住了刘辟的话,叹息了一声:“刘辟,我心中也很同情他们,也很想帮他们,但是——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的目标是并州,而且是那些苦寒之地,还要去面对凶残的鲜卑和匈奴,你觉得带着他们合适吗,且不说此去千里迢迢,而且我们自己过去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落脚之地呢,你把他们带过去,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安置,岂不是把他们陷入是非之地了。” 看着刘辟逐渐黯淡下去的脸,刘岩苦笑了一声,眼光从这些人连桑一一扫过,深吸了口气,将陈宫交代自己的话甩在一边,无疑陈宫只让自己接受这些能战之士,至于老弱病残坚决不能带,刘岩知道陈宫这是为了自己好,也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看着这一张张菜色的脸,刘岩能无动于衷吗。 “这样吧,刘辟,咱们现在的确不能带着他们,但是可以先让他们移动到太行山那边,一等咱们在并州站住脚跟,就将他们接过去,相信黑山的张燕应该不至于为难这些老弱病残吧,毕竟你们也都是同为黄巾军,另外,我再给他们留下一些粮食,让他们能够生活下去,至于这些壮年,你带走一百,剩下的暂且先留在大队里,也好保护这些人,你看怎么样?”刘岩心中转过念头,当时便有了定断,这样既不违背自己与陈宫的商量,又没有放弃这些人,对自己的良心也是一个交代,而且盘算来盘算去,这样也是最理想的办法了。 刘辟望着刘岩,心中也没有话好说,刘岩能够说到这份上,这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着想,刘辟还能说什么,猛地跪倒在刘岩面前,纳头便拜:“主公,你对刘辟的恩情刘辟铭记于心,刘辟别无话好说,志愿为主公死而后已。” 前称将军,是因为刘辟只是迫于形势降了刘岩,但是此时城主宫殿,却是真心诚意的跟着刘岩,也算是刘岩此行唯一的收货,将刘岩扶起来,看着那些一个个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苦难的百姓,刘岩心中有一丝冲动转过:“诸位都起来吧,既然你们看得起我刘岩,那我也就不会放弃你们,暂且等我们先行站稳脚跟,到时候在差人接你们,请你们相信我,我刘岩今日的话说到做到。” 然后吐了口气,取下佩剑交给身后的一名近卫:“张海,你马上回去,请军师调拨二百石粮食运来此地,告诉军师这是我的决定,我想军师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张海领命而去,留下刘岩与一众黄巾众说话,过了一个多时辰,张海果然押运着粮食赶了过来,陈宫也赫然在其中,本来还有些心情激荡地刘岩,一见到陈宫登时有些惭愧,悄然拉着陈宫到了一边,呐呐的道:“陈宫,你听我说,我这么做其实——” “主公不用说,陈宫都明白,主公心地良善,看不得这些受苦的百姓忍饥受冻,主公没有做错。”陈宫叹了口气,轻轻地道:“只是我还有话奉劝主公,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咱们的粮草也不是太多,而且等到了并州,咱们一旦站稳脚跟,还要招兵买马,这些粮食就是根本,主公以后做事情可要三思呀,大事为重。” 一番话说得刘岩维维是诺,也不敢和陈宫争辩,只是陪着笑点头不已,只说以后决不再这样,让陈宫也颇为无奈,心中对刘岩却是无话可说。 安排好了这些黄巾众,刘岩便领着刘辟和一百多名黄巾众离开,回到大营,给她们换上统一的兵甲,一夜无话,第二天就拔营往北而去,在这岷山之中,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黄巾贼的骚扰。直到了第六日,队伍便已经离开了岷山,进入了太行山脉。 “主公,此地已经进入太行山了,也就是进入了黑山军地盘,咱们可要夹着小心,黑山军势力极大,就连袁绍公孙瓒曹操等人也不敢小视,虽然如今已经向朝廷请降,这张燕更是被封了平北将军安国亭侯,但是张燕始终所在黑山燕山之中不肯出来,其实归根结底,黑山军还是流寇,若是撞见我们的话,必然会被咱们的粮草动心,敌众我寡不可力敌呀,所以咱们就略过河内郡,直奔上党郡,如今天下大乱,已经无力在抵御鲜卑的劫掠,而且董卓也并不在意并州,所以雁门以北几乎是处于无人管的状态,只要咱们过了雁门,那里几乎都是无人来管的空城,最适合咱们落脚。”陈宫眺望着大山,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刘岩听,但是却难掩眼底的一丝忧色,他说的是实情,雁门关外却是已经无人来管,鲜卑多次劫掠之后,除了一些不愿意离开故土的百姓之外,连官吏都没有,虽然朝廷一直在委派,但是谁愿意来此送死,这是他们的机会,但是也是他们的危机。 刘岩点了点头,也知道陈宫的担心,这一路上,陈宫几乎一致在给他恶补并州的形势,所以到如今,刘岩对并州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也明白为什么没有人会在意并州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凉州,这是因为边疆苦寒之地,不要说不利于耕作,更主要的是多年战乱,人眼太过于稀少,根本就不利于发展,整个并州加起来的人口也就是六七十万人,这相当于山东河北江东这些富饶之地一个州郡的人口,甚至于赶不上那些富饶的大郡,向袁术盘踞的南阳,只是南阳一个郡的人口就有二百四十多万,也正是因为如此,袁术才能凭借一郡之力与天下英雄抗衡。 而并州,刘岩想起来就头疼,所谓并州,唯有上党雁门太原三郡有些人口,其余如上郡西河五原云中定襄朔方六郡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万人口,特别是朔方一地,具官册记载,人口不过七八千,户不满两千,而他们所选择的落脚之地就是朔方,虽然是一郡之地,但是还赶不上别处的一个乡亭人口来得多,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没有任何的势力,也没有人来争。 一旦到了朔方落脚,将要面对的就是鲜卑的骑兵,单凭刘岩手下这几百人,面对鲜卑骑兵给本就是羊入虎口,所以刘岩这一路上一直琢磨着如何应对骑兵,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个时候还没有马镫,骑兵只能靠骑术,大部分骑兵并不能双手同时挥动,这就意味着这些鲜卑骑兵不能骑射,那么面对的就是只要刀枪,而且鲜卑都是轻骑兵,并不着甲,所以对付起来也还是有办法的。 这就是刘岩为何从陈留就开始研究木盾大阵,结阵一抗骑兵之势,而且刘岩还准备研究弩车,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是他也能捉摸的出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抵御骑兵的冲击,尽量减少自己士兵的伤亡,但是截至目前,刘岩并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 从这一日,刘岩他们开始小心翼翼,斥候探马不断派了出去,不过幸好还没有进入太行山腹地,更没有与黑山军遭遇,这让刘岩他们还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这样的幸运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第三天,刚刚进入了一处山坳,探马就回来报告说,前方发现了敌人,差不多有七八百之数,而且已经和前方的斥候有了接触,他们斩杀了几名敌方的斥候,但是还是引起了敌方的注意,如今那队人马已经开始朝这边赶来了。 “结木盾阵。”刘岩大喝一声,手下兵士便立刻取下木盾,很快就结成了一座大阵,将四面八方全部围了起来,没面木盾高约米半,被一个个木杠链接,而且是上中下三道木杠,加上木盾有四个支柱顶在地上,也不用兵士来维持,再说这么一个圆形的木盾大阵,就和一个大木桶一样,想要突破也不容易。 果然过了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喊杀声,不远处的山石之后一转眼,就冲出来一彪人马,当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独眼将军,手持一柄长戟,领着手下径自杀了过来,远远地就哈哈大笑:“我还正犯愁今年过冬没有粮草,竟然就有人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好了,弟兄们,给我杀上去抢过来。” 显然着黑山军对这股只有三四百人的小队人马并不放在眼里,黑山军的强横世人皆知,就连北方的霸主袁绍都不能相敌,就凭这么一点队伍也敢进山来,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只是片刻,就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刘岩所部也并不畏惧,纵然他们人多势众又如何,刘岩他们仗着有木盾中守护,根本就不怕,一个个保持着沉默,敬待着黑山军冲上来,一待黑山军进了射程之内,便是一片箭雨洒下,可惜黑山军冲的太急,这一阵箭雨过后,不过伤了五六十人,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黑山军兴奋地嚎叫着冲了上来。 “木刺。”刘岩大喝,登时将从木盾的那些不知道做什么的小孔里伸出来无数削尖了的木刺,此时正好是黑山军团团将他们围住,最前面的人正举起武器劈砍木盾,只是武器落在木盾上,一时间被卡住,一个个一时间抽不回来,就在这时候,木刺探了出来。 第17章 恶来典韦 来不及撤退的黑山军,当然前面这些人也退不了,身后的人在推着他们,只能紧紧的靠着木盾,看着那些黑黝黝的小孔中探出的木刺,一个个脸色大变,想要回退却退不回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刺扎进了身体之内,标出一股鲜血,惨叫声响成一片。 这还不算,听见一声起盾,这些木刺就收了回去,然后木盾轰然而起,有长刀探了出来,随即木盾开始慢慢的旋转,至此,再也没有人能靠近木盾,至于也有人射箭,但是只是徒自浪费箭矢而已,任凭木盾挂满了箭矢,却没有一箭能够射进去,这一折腾,黑山军原来的七八百人,也已经去了一半了,一时间成了旗鼓相当,当然这只是在人数上。 虽然人数相当了,但是黑山军却根本就靠近不了木盾,也不可能对木盾构成威胁,一时间素手无策,只能围在一面,不敢再分散兵力,那独眼将军看着局势糜烂至此,虽然有心杀敌却是回天乏力,不由得大怒:“官军狗贼,所在木盾后面当乌龟也不嫌臊得慌,有种的出来和爷爷较量较量——” 哪知道话未说完,就听见有人高呼:“那好呀,你将人马撤退一百步,我出来和你单挑,也让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 独眼将军一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的过来,不过既然敢单挑,倒也随了他的心愿,再说单挑是自己提出来的,他也不能退缩,只是在心里提醒自己,既然对方敢应承下来,那么对方一定是自持武功,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好,不然真的吃了亏可就丢人大了。 “退后。”独眼一摆手,等时间黑山军跟着他开始缓缓后退,一直退出一百多步这才停下来,张弓持刀的戒备着,丝毫不敢大意。 木盾猛地顿住,然后有一处木盾开合,朝前面送了两步,便出现了一个门户,一个黑大汉手持双戟大步而出,身后跟着三十多名步卒,皆是长戈长矛,在大汉身后结成战阵,随着大汉一起缓缓朝前逼去,这大汉正是典韦,身后刘岩呼了一声:“小心点,宰了那个独眼就退回来,不要恋战。” 典韦应了一声,被独眼听到不由得大怒,也忒小瞧人了,眼看近卫停住,典韦已经大步走来,独眼将军冷哼了一声,一挥长刀已经策马杀将出去,挽了个刀花,只待近了典韦身前,长刀力劈而下,借着马力要将典韦一刀斩落于此。 可惜独眼小瞧了典韦,见长刀劈下,典韦不慌不忙,单手一撩短戟,只听‘沧浪’一声,竟然将长刀磕飞,纵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但是典韦无碍,猛地一声大喝,另一只短戟已经刺出,快逾闪电,竟不由的独眼躲避,加上独眼本来颇有把握的一刀被荡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短戟已经到了胸口,也亏得独眼久经沙场,即便是命悬一线,也是不甘就死,竟然在前冲的马上来了个铁板桥,可惜这样一来,双腿吃不住力气,竟然从马上一下子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时间哪里还能爬的起来。 见着独眼自马上跌落,典韦也不客气,更不给独眼缓劲的机会,猛地抡起短戟狠狠地砸下,这可是四十多斤的短戟,而且通体精铁所铸,这狠狠地砸在独眼的脑袋上,只听‘噗’的一声,独眼的脑袋就炸开了花,红的白的飞溅出来,将典韦溅了一身,直如杀神下凡,好不可怕。 本来还在给自己的主将喝彩的黑山军,一时间哪里反应的过来这变化,有的还在叫着好,有的却傻愣愣的看着脑袋被砸烂的独眼,随着典韦又是一声大喝:“兄弟们,跟着我杀呀。” 随着典韦的高喝,三十多名兵卒一起高呼,紧随着典韦身后,如狼似虎的朝黑山军扑去,气势如虹,丝毫不在意人数的差距,在这冷兵器时代,士气是影响战局的根本,如今黑山军主将阵亡,黑山军面对扑将过来的典韦等人,哪里还有多少战意,加上典韦冲过来,不管有没有人反抗,挥动双戟,便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大杀四方。 黑山军的残兵畏惧了,久战不利,主将被杀,一时间兵败如山倒,有了第一个不知所措的逃走的,就有跟着逃命的,只是瞬间而已,本来和刘岩军不相上下的黑山军,一忽儿就全溃败了,也顾不得拼杀,一个个生怕自己跑得慢了。 典韦杀的兴起,也不管身后的兵卒,自己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挥动双戟不断地收割着人命,身后三十多名近卫也跟着冲杀,只是片刻,三百多黑山军就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也已经逃离了战场。 “典韦,典大哥,老典,你给我回来,快回来,穷寇莫追,回来——”刘岩眼见典韦杀的有点疯狂,只能大声呵斥典韦,可惜战乱中谁能听得到。 最终还是典韦见自己跑得慢追不上黑山军了,这才很遗憾的停了下来,摇着头啧啧的不甘心,最终还是下令回营,兴高采烈地典韦,拖着双戟大步走到木盾阵之前,却见到刘岩正黑着一张脸瞪着他,不由的一呆,忽然想起自己出阵前刘岩的嘱托,一呆之后有些尴尬,干笑了几声:“主公,您别瞪我,刚才一时杀得兴起,忘了主公的交代了。” 看着典韦不好意思的摸样,刘岩啐了一口,心中又气又怒,幸亏只是小规模的战役,凭着个人武力就可以决定战局,这要是以后万一让典韦统帅大军,典韦要是一时也控制不住,这不但会害了他自己,连累了手下弟兄,更重要的说不定就会害了整个战局,到时候一起跟着倒霉,刘岩很想将典韦培养成一个统兵的大将,而不是一个武夫,所以尽管典韦大获全胜,刘岩还是将脸一沉:“典韦,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为何不听命令。” 典韦干笑了一声,挠了挠头,看来主公真的生气了,只是低着头不敢出声,这是越是分辨就越是倒霉,只是规规矩矩的等着刘岩发落。 正在此时,陈宫走了过来,朝刘岩抱了抱拳:“主公,战场已经打扫过了,缴获战马十一匹,长戈一把三十七把,长矛八十六根,短剑三柄,长刀九件,另外弓三十六,箭矢七百,再有粮食十余石,其余物资若干,典将军功劳不小呀——” 其实陈宫是听见了刚才的谈话,过来这是给典韦解围的,典韦闻言,感激的看了陈宫一眼,却把刘岩气得不轻,冷哼了一声:“功劳是不小,但是不听将令这个罪过也不小,典大哥,说真话,我希望你能成为统兵的大将,而不是只知道冲锋陷阵的武夫,军队最注重的是什么,就是军令,一只没有纪律的军队,想要常胜不败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这是千军万马打仗,我要是让你守护左右翼之一,你这样只顾着自己痛快了杀将出去,那不是把我们的软肋送到敌人面前了,你这样会害死很多兄弟的,典大哥,你——” 典韦一阵发愣,对于刘岩的期望,典韦心中一阵感动,原来主公这般看得起自己,而且口中称自己为大哥,典韦一阵激动,但是心里却更加惭愧,瓮声瓮气的道:“主公说的是,是典韦想的太少,从今以后绝不敢再犯,主公让我向东,典韦就绝不在向西,主公说让我大狗,我就绝不会骂鸡,主公,我错了,该打该罚,典韦绝无怨言。” 说吧,一挺胸,典韦一脸的决然,这都是心里话,让刘岩心里的怒火一下子不知道发在哪里,反而就此泄了下去,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有功该奖的就奖,陈宫,你取一千钱算是这次杀敌有功的奖励,虽然少点,不过咱们本来钱就不多,这功劳先记下,以后有条件了在补上,不过这犯了错吗,改发的还是罚——” 陈宫愣了愣,却没有说话,看刘岩一脸的古怪,估计着不是打算重罚典韦,不过却想不出刘岩有什么馊主意,看看典韦,陈宫摇了摇头,心道典韦你好自为之吧,陈宫可帮不了你了,应了一声,朝典韦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不过典韦很硬气,丝毫没有注意陈宫的脸色,更没注意刘岩的脸色不对,仰着头,掷地有声的道:“主公尽管责罚典韦,不管什么样的惩罚,典韦心甘情愿的受了。” 刘岩嘿了一声,看了看陈宫离去的背影,上下打量着典韦,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典大哥,有功不奖有过不罚皆不可取,军队最注重的就是纪律,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不对你进行重罚,但是今晚上罚你出去探查敌情,至于口令,嘿,就用我是猪吧。” 话音落下,刘岩飘然而去,只留下傻傻的典韦,出去探查敌情这算不得处罚,典韦毫不在意,也知道刘岩并没有真心要罚自己,只不过是给自己提个醒,不想让自己以后再犯这种错误,但是这口令,典韦叹了口气,也不好去找刘岩更改口令,于是这天晚上,就听见有负责警戒的哨兵询问口令,然后就能听到典韦闷声闷气的回答:“我是猪。” 第18章 黑山鬼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待埋锅造饭,大家吃饱了肚子之后,随着刘岩一声令下,大军便继续开拔,但是有了昨天的黑山军袭扰,刘岩不敢放松,吩咐兵卒不能收起木盾,一路戒备的前进,虽然这样会拖慢行军速度,但是总好过万一被人突袭来不及准备的好,毕竟作业那些逃回去的黑山军溃兵,很可能引着黑山军的大队再来袭击,而且既然知道了他们的防守之法,说不定还会琢磨出破解之法,这木盾大阵并不是万无一失的。 这一天走走停停的,也不过赶了三四十里路,好在在旁晚扎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黑山军的袭击,一直到扎营下来,众人才松了口气,在这太行山之中,与黑山军为敌,并不是他们这小股队伍能够做得到的,万一引来大队人马,就算是站着让他们杀,也能让他们杀到手软,杀到杀不动为止。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众人早早吃过了晚饭,其实那个时候,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打仗的时候,都是一日两餐,就算是打仗的时候,所谓的三餐也是在夜间加一顿,一天两餐只能保证最基本的体力行军,只要在打恶仗的时候,才能不顾消耗粮食来补充体力。 就在刚刚休息下来的时候,却忽然有斥候来报告,周围发现大量敌军,据观察火把数量,应该不少于一千之数,这消息登时打消了刘岩的睡意,幸好木盾阵早已经结好,只是一声令下,众兵将已经各就其位,木刺挺出,一切就绪。 刘岩与陈宫站在一起,眺望着远处,从北面隐隐约约的一片火光,如同一片火烧云朝这边涌来,期间还夹杂着一块块黑乎乎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凭借着移动的速度,便知道那也是人,看来敌人来者不善呐,刘岩与陈宫对望了一眼,眼中掩不住的担忧。 “主公,我看敌军来者不善,估计着应该也知道了昨夜的战事,想必对我们的木盾大阵也有了准备,既然如此,还敢明火执仗的前来,必定是有所依仗,咱们还要提前做准备才是,我这些日子眼见木盾阵几次克敌致胜,不曾损伤咱们一兵一卒,心里面便寻思着,究竟该如何才能破了这木盾大阵,想来想起倒是有几个计策,但是此时山林之中,其余的计策却并不能实施,为今之计就只有火攻一途,主公,你看敌军这阵势,这火把差不多有三四百之数,莫说一千人马,就是两千人马又何必这么多,唯一能解释他们准备这么多火把的原因就是想要火攻。”陈宫轻吐了口气,将其中的利害与刘岩一一剖析,最终将可能性定在了火攻之术上,这个计策陈宫也曾经想到过。 火攻,刘岩心头一阵厌烦,这个法子自己也想到过,自从自己研究出木盾大阵开始,刘岩就开始捉摸破解之术,只要自己去这么想,才能做好防御,这天底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堡垒,而这木盾大阵最怕的就是火攻,刘岩至今为止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防御火攻,此时陈宫提出来,让刘岩如何不揪心,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木盾大阵最怕火攻,但是若是冲出去厮杀,就凭咱们这点人手,也不是黑山军的对手,哎——该怎么办呢?” 陈宫默然以对,虽然看得穿黑山军的诡计,但是却并没有好办法,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黑山军次来绝不是为了报仇而来,长久的龟缩在黑山燕山之中,黑山军的粮草绝对很短缺,加上这几年不断有黄巾军余部来投效,只怕他们是粮草不能为续了,虽然两千多石粮草树木对于黑山军并不算大,但是只怕也有不小得诱惑力,若是调配好的话,足够几千人撑上一段时间的——” “所以,黑山军这样大举来犯,只怕是为了粮草,如果黑山军真要是逼得太紧,主公,我看不如吩咐兵士暂时先带上一部分口粮,一旦战局不利,咱们就突围出去,至于这些粮草大不了一把火烧了。”陈宫冷静的剖析这一切,言语中的狠辣让刘岩望尘莫及。 虽然心疼这些粮草,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好办法吗,总不能把这些粮草送给黑山军呀,就算是自己愿意,黑山军也未必放得过自己,心中叹了口气,便已经有了决断,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高声道:“众将士听令,没人尽可能的多带些粮食,所有的马匹都用来驮粮食,将木盾阵解体,一切听我号令,准备突围,典大哥,万一情况不利,这殿后的事情就落在你身上了。” “主公放心,有典韦在绝不叫贼人追上去就是了。”典韦点了点头,一脸的沉寂,使劲拍了拍胸脯说的掷地有声。 不过半晌之后,眼看着那些火把越来越近,却已经到了眼前,只是刘岩也不敢等待,拉着队伍慢慢的退到了一处山坳处,这条山坳,一侧是高崖,另一侧是一座小山,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山坳地势险要,一旦黑山军火攻,众人要逃,这些木盾起火之后就是阻拦追兵的最好的东西,只要堵住山坳的入口,黑山军的脚步一时片刻也冲不过来。 火光映射之中,黑山军这一次的阵势还真不小,三四百支火把将方圆里许照的一清二楚,足足有两千多人,比照先前的估计还要多,而且有些人背上还背着坛子,陈宫与刘岩也猜测的出来,只怕这坛子里就是火油,另有几百人身上还背着柴火,都是一些干树枝打成一捆一捆的,扛在背上几乎将将整个人全部遮住,正是引火的好东西。 黑山军的首领是一个中年人,刘辟认得,是黑山军的一个高级将领宗正,表字怀远,此时武功不强,但是精于心智,是张燕身边的重要谋士,一身的鬼点子防不胜防。 “对面的官军听着,只要你们将粮草留下,先前的那笔帐就算了,若书不肯,不要以为你们的木盾很厉害,我来破你们的木盾易如反掌,你们可看见这些柴火,还有这些坛子里都是火油,你们觉得木盾还能护住你们多久。”宗正脸色阴沉,一脸的嘲弄,在他来看,刘岩部已经无计可施了。 刘岩冷哼了一声:“宗正,就算我把粮草给你,你会让我们就此退走吗,当初你在魏郡答应了什么,相信你不过是徒增了几千亡魂,无信小人,安能让我相信。” 宗正一愣,脸色猛地一变,不想这人竟然认识自己,但是隔着这么远,刘岩这边有没有多少火光,宗正也看不出是谁,但是无疑这人知道他的很多事,当年在魏郡,他就随着张燕攻伐魏郡,那一次他单身入敌营,成功游说了魏郡的守将,几千人投诚过来,但是只因为一句话,自己却将那些降兵全部坑杀了,这是宗正引以为豪的事情,却又是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引以为豪,是因为自己孤身如敌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魏郡,不愿意提起,却是从那之后,人们提起他宗正便称无信之人,当然宗正后来也做了不少言而无信的事情。 一股怒气从宗正心中冒出,怒哼了一声:“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想死,那就让你们尝尝我宗正的手段,儿郎们,准备动手。” 随着宗正一声令下,那些背负柴火的兵卒登时结成一个方阵,前面是柴火挡着,后面是众人背着柴火成为一个大盖子,下面还藏着被火油的人,一步一步朝刘岩部而来,一时间杀气腾腾,更有祭拜弓箭手在宗正身后压阵,等着宗正一声令下。 刘岩只是看到这阵势,心中已经明白宗正想要怎么做,不得不说宗正这计策是绝对的妙计,换做自己只怕是想不出来,不过此时可不是感叹的时候,心中已是拿不定主意,便望向深厚的陈宫,见陈宫正一脸肃容的望着压来的大军,感觉到刘岩望过来的目光,陈宫一转头望着刘岩:“主公,不用太担心,宗正此计虽妙,但是却不是没有破绽,待他们靠近,只将典韦将军阵前冲杀一阵,木盾阵结为前后排,前排三十,后排五十,为今之计也只有自断其臂以图保全了。” 不及多想,刘岩深吸了口气,猛地一声大喝:“弟兄们,准备厮杀。” 然后忽然压低声音,吩咐身边的近卫:“持木盾的,分作三排,前排三十,中间三十,后面二十,待敌人冲上来,第一排压上去,长矛手跟进,将敌人堵在山坳口处,只待火起,大家舍弃第一排全速后退,暂时不放弃粮草。” 话音落下,刘岩又望向典韦:“典大哥,一会敌人只要冲到阵前,你便率领本部与我一起冲杀出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说罢,取过一杆长戈,与典韦站在一起,一脸的杀机,却被身边的陈宫拉住,陈宫一脸怒容:“主公,你不能去,一军主帅岂能轻易犯险。” 哪知道刘岩却只是拍了拍陈宫的肩膀,轻轻一笑:“陈宫你莫要担心,正因为我是一军主帅,才要和将士们杀在第一线,不然何以振奋将士的士气,再说了,你莫不成是忘了,我可是有老天爷庇护的,怎么可能轻易的死了呢。” 第19章 激战厮杀 陈宫一呆,这老天爷庇护的话,还是自己说出来的,虽然当时老天爷确实是救了他们的性命,可是这并不是说老天爷每一次都那么偏心,别人能相信这个说法,难道陈宫也相信吗,但是见刘岩丝毫不见畏惧,只是一脸轻笑,足见刘岩已经铁了心了,陈宫叹了口气,脸色一紧:“既主公执意如此,那陈宫也就舍命相随,谁让主公待陈宫如兄弟。” 可惜陈宫的打算并没有得逞,刘岩回头看着陈宫一脸的肃然,挑了挑眼眉,嘿了一声,朝身边的近卫一使眼色,忽然笑道:“把陈宫军师给我架起来,好生给我看好了,不要让军师随我冲出去,不然我为你们是问。” 话音落下,几名近卫已经将陈宫给生生架了起来,虽然陈宫也通武艺,但是相比几个身强力壮的近卫,却是没有挣扎余地,只是气的大骂:“快把我放下,难道尔等要看着主公去犯险吗,快放我下来,你们这几个笨蛋——” 只是声音渐远,陈宫被驾到了后阵,刘岩才嘿了一声,朝一旁的典韦和刘辟高升看了一眼:“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愿随主公效死。”三人一抱拳,一脸杀气,面对数倍之敌却无丝毫的惧意。 刘岩点了点头,眼光朝敌人望去,已经越来越近了,天气有些沉闷,闷的人心里都烦躁的很,快要下雨了吧,这么闷热的天不知道能不能下雨,或者说能不能赶得及,轻轻摇了摇头:“希望能赶得及吧,让这场雨来的早一点吧。” 眼见着敌人已经靠上来了,进了射程之内,刘岩双眼一凌,闪过一道杀机:“弓箭手准备抛射,争取多杀几个人。” “放箭——”刘岩一声高呼,登时间几百只箭矢射了出去,在天空中交织成一片箭雨,借着敌人火把的照耀,能够看得清楚。 箭矢连天,黑压压的落了下去,这种无差别的攻击,笼罩了这一片区域,而且那些背负着柴火的人也无从躲避,只看见柴火连接着,却不见有人的影子,那些箭矢落在上面,却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几乎是没有几只突破柴火,被柴火挡住,偶尔一只半只的突破进去,也不过传来几声闷哼,敌人的大阵已然要冲过来,让刘岩一阵苦笑,宗正这一手实在是太妙了,只是对自己而言,却是一种折磨。 箭矢无效,刘岩也就不再准备放箭,这样浪费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叹了口气:“弓箭手后退,长矛手准备。” 然后只是看着敌人慢慢的靠近了,刘岩心中微微有些紧张,毕竟直到现在对这种场面还不算是熟悉,更谈不上适应,双手握紧了长戈,深吸了口气,心中数着,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终于慢慢的到了跟前,还有二三十步,此时已经脱离开敌人的弓箭手的射程之外了,刘岩咬了咬牙:“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一声令下,第一个冲出去的就是典韦,接着刘辟也冲了出去,刘岩与高升一起迈开了脚步,身后一百兵士紧紧相随,喊杀声震天,只是瞬间就已经冲到了敌人面前,只可惜敌人也早有准备,长枪自柴火中穿出来,形成一片枪林,阻挡住了他们的脚步,用长矛去刺也好,用长戈去劈砍也罢,但是面对这些柴火,却是用处不大,一时间不能伤到人,反而有几名兵士受了伤。 “啊,给我破。”典韦大怒,见竟然破不开这下柴火阵,心中登时狂躁起来,猛地一声大喝,猛地抡起短戟,整个人转了起来,一支四十多斤的短戟生生将长矛拨开,而身子一转,另一只短戟却砸中敌人的身体,可怜敌人此时未作一团,本就不利于动弹,所以才会选择长枪阵,此时反而被自己制约,被典韦强行突破,一时间运转不起来。 随着典韦破开一道口子,刘岩不由得大喜,大喝一声,与刘辟高升领着兵士在这道口子里面杀了进去,一时间血雨腥风,喊杀声震天,短兵相接,拼的就是勇气。 前面是典韦开路,左边是刘辟,右边是高升,却将刘岩护在其中,身后一百多名将士不要命的冲杀,而黑山军也不示弱,短兵相接谁怕谁,况且他们冲过来的足足有近八百人,这数量是我们的八倍,何惧之有,又有主将在身后压阵,一时间杀的甚是激烈。 刘岩架开一杆长矛,一柄长戈贴着自己的身侧刺了出去,一下子将敌兵扎死在哪里,但是有好几只长矛刺了过来,却被典韦一支短戟抡开,刘辟一手长矛不断格挡,手中短刀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只是短暂的接触,双方就已经倒下不下一百多人,就此失去了生命,尽管是刘岩他们略占上风,三十多条人命足足换了将近一百条人命,但是相比起来,刘岩的人反而只剩下一小撮,毕竟人数的差距不容易弥补。 “杀——”典韦大吼,身后的兵士也跟着大吼,他们相信跟着将军就有老天爷庇护,所以没有畏惧生死,至于死了的人,打仗厮杀哪有不死人的。 战事糜烂至此,双方只是凭借着武勇在支撑,凭借着心念在支撑,这样的心念刘岩的手下很强烈,但是刘岩心中却是不住的下沉,虽然他们足够的勇猛,也确实将敌人啥的七零八落,但是敌人人数实在是太多,已经有不少人冲了过去,便将背上的柴火丢在木盾前,却丝毫不曾靠近,更有的将火油浇上去,柴火上,木盾上都是。 一戈刺死一戈敌兵,猛地一挥,将几名敌兵逼退,刘岩已经满身是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几乎同他一样,所有的士兵都是一身的鲜血,大部分是敌人的,但是也有他们自己的,只是就算是身上有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退缩。 一个士兵被一枪刺死了敌兵,但是随即被敌人一枪扎进了肚子,长枪抽出,带着肠子流了一地,那士兵虽然一瞬间感觉到死亡的迫近而感到恐惧,但是本能的还是拼了最后的性命,一枪有炸死了一个敌兵,最终又和另一名敌人同归于尽,这样的事情此起彼伏,在强烈的信念的驱使下,刘岩手下的这些士兵爆发出了不敢想象的战力,纵然面对八倍以上的敌人,却没有一个人退缩,虽然前前后后倒下了近七十人,就连典韦都被一直长矛扎在大腿上,刘辟身上也血流不止,高升更是已经战死,但是依旧没有人退一步,未在刘岩身边,依旧在拼命地厮杀。 刘岩的胳膊上被割了一刀,更有一枪在肚子上留了伤痕,幸亏是典韦救援及时,不然的话只怕刘岩已经肠穿肚烂了,即便是如此,随着鲜血的流着,刘岩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也在一份份的变少,脚步挪移起来已经不流畅了,身子沉重的厉害。 敌人比起他们更惨,八百多人倒下了将近一半,竟然是被七十多人换取的,这样远处的宗正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黑山军一向以勇猛出名,面对强敌从不曾退缩,正是因为这个信念,让他们屡屡煞白强敌,就连袁绍和曹操也不敢轻缨其锋,但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竟然领着一百人杀的八百人节节败退,他和他的手下不怕死的厮杀,就素那是没有了生存的希望,却宁愿与敌皆亡,宗正亲眼看到一名士兵竟然用自己的肠子勒死了他的手下,这看的久经沙场的宗正也是打心里面冒凉气,幸亏刘岩兵少,不然有上这样的几百死士,宗正还真不敢和这样的人厮杀,这些人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间木盾之后有杀出一彪人马,虽然也只有百余数,但是这些人一个个脸上狰狞,丝毫不差于那些先前倒下的人,宗正心中一惊,要是这一百人在杀上去,只怕那个将领就可能遁脱,甚至自己剩下的那四百来的兵卒很可能支撑不住而溃败,因为杀到此时,他的人已经没有信心了,何况滚烫杀出来的这些人是以逸待劳呢。 “都杀上去,务必将敌将斩杀与此,兄弟们,杀呀。”宗正脸色阴沉,猛地一声令下,身边一千多名兵卒全都杀了上去,只有一百近卫留下了,宗正可不想上去送命。 便在此时,大军刚刚掩杀上去,木盾阵后便射出一片箭雨,等时间倒下了一百多人,接着又是一片箭雨,又倒下一百多人,瞬间一千人已经去了两停,不但如此,也阻挡了大军的脚步,那些流言军新冲出来的士兵,却已经奋不顾身的与刘岩典韦刘辟还有残存的不到二十人汇合在一起,一声高呼之下,另一场杀戮开始了。 战场上没有人害怕死亡,这一百多的兵士一个个豁出命,在保护刘岩撤退,只是眨眼的功夫,黑山军又倒下了一片,到了此时,这一股黑山军已经被杀的没了脾气,有的都开始故意拖延脚步,不想于这样的敌人争杀,于是在留下了三十多具尸体之后,刘岩被两名士兵架着,几乎已经走不动路,却已经退回到了木盾阵后,无数长枪刺出来,堵住了山坳处。 第20章 天降甘露 “起火,起火——”宗正看上去有些疯狂,看着刚才惨烈的厮杀,宗正心中一惊头对刘岩典韦等人产生了畏惧,只想要将刘岩等人杀死,至于先前最为担心的粮食问题,宗正却已经抛之脑后,这样的敌人不死,将算是得了粮草也是心中难安,还不如一把火烧死了,如果能够得到粮草最后,如果得不到,让渠帅看看倒下的千余兵卒,相信渠帅也不会怪罪自己。 随着宗正的呐喊,早有兵卒不过箭雨,冲上去投掷出火把,登时间,火油占了火熊熊而起,很快就已经冲起几米高,映的这一片都是一片通红,方圆里许都是那样清楚,这把火就连几十里外一样看得见,远处的一个山岗上,一名身着烂银甲的将军叹了口气,寂寥的摇了摇头,便轻轻地走回了大营。 眼见火起,刘岩与一众兵士心中不惊反喜,虽然只是瞬间火焰就吞噬了第一道防线,逼得那三十名士兵只能放弃他们赖以防御的木盾,赶忙推入第二道木盾之后,这两道木盾之间相隔了十几米,饶是如此,熊熊烈焰所带来的高温也让众人受不了,不用刘岩下令,众兵士已经开始自行缓缓回退,只是并没有放弃粮食,毕竟谁也舍不得放弃赖以生存的粮食。 火借风势越来越旺,山坳处连成一片,足有一百多米火海,加上被引燃的树木,这火势一起便已经脱离了所有人的控制,就连宗正也没有料到竟然这样旺盛,更是无法靠近一步,虽然火海中,宗正不能透过火焰看到刘岩他们,到那时不代表宗正不知道刘岩他们并没有死掉,想要逃走吗,哪有这么简单,宗正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就等着死去吧。 刘岩在并使得护持下,支起木盾阵缓缓后退,前方却已经不用防备,这一片火海,就算是一只鸟也飞不过来,就连射出去的箭雨,被热浪蒸腾的都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了,要不是这些粮食的话,众人早就撤出了山谷了,宗正也只能看着。 只是宗正真的只是看着吗?到现在宗正也不担心刘岩他们逃走,那么就一定还有后手,果不其然,在陈宫心中犯嘀咕的时候,就在两侧的山崖上,忽然间传来一片大吼,接着无数黑黝黝的柴火捆就被抛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坛坛的火油,看着后路忽然间砸下这些柴火,也不用陈宫提醒,所有人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在这山谷之中,被前后堵截,哪里还能出得去。 身后烈焰熊熊,柴火燃烧传来‘噼啪噼啪’的声音,即使退出几十米外,众人也是感觉到炙热的火焰所带来的热浪,每一个人都是汗流浃背,原来有退路的时候,众兵士还都能保持镇静,再热毕竟害不了他们,但是此时后路被断,所有人都心生绝望,一旦后路火起,那么所留给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道是谁,猛地招呼了一声:“快跑呀——” 于是稀稀拉拉的边有人不要命的朝前跑去,想要趁着火焰还没有燃起来的时候,冲过这片柴火,可惜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此时两侧的山崖上已经亮起了无数只火把,这是宗正早就算计好的,推敲了无数次才算到刘岩军一定会选择逼入这个看似生路,其实却是死路一条的山谷,毕竟在山谷中动手,就算是宗正有千军万马,但是真正能接触的也只有几十人,根本就施展不开来,这一世陈宫刘岩到底还是不经战阵,既然他们能够想得到,对于熟悉这里的宗正又如何想不到呢。所以,就在一出发的时候,宗正已经安排了一千人分作两军,背着柴火出动了,早就从另外的山路上了两侧断崖,却连火把也不敢使,埋伏在两侧山崖上,等待宗正的命令。 其实最初的时候,宗正只是想困住他们,然后用周围的火势威胁刘岩他们,但是没有想到刘岩军竟然这样能厮杀,战阵厮杀那可是做不得一点假的,一百多人足足带走了自己千余兵卒,已经让宗正胆寒了,所以下的命令就是烧死刘岩他们。 一只只火把子山崖上丢下来,有火油的存在,风助火势,登时在刘岩等人面前腾起了一片火海,将本来还想冲出去的人给逼了回来,这时候冲上去,只能葬身火海,而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山崖上又有一片柴火投下来,落在他们身边,同样夹杂着火油。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不知所谓的哀嚎,更有人笑声额抽泣,没有人想死,甚至有人后悔为什么刚才不战死在沙场上,回来干嘛,那样死的比现在最少来的痛快,火焰已经将所有人逼成一对,一个个苍白的脸上淌着汗水,已经湿透了他们的衣服,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不知所措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主公,是我一步算错,看来今天就要做同命鬼了,哈——”陈宫一声惨笑,退入山谷是他出的主意,此时到了绝境,陈宫心中比别人更加绝望。 典韦刘辟孟海一个个脸色惨然,却已经站在刘岩身后,望着熊熊的烈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埋怨陈宫也有用吗,四面都将是熊熊的大火,想要找一条生路是不可能的了,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这本来一个个不怕死的汉子,却不想这样死掉。 “还没有到绝路上,哎——”刘岩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一脸的苦涩无奈:“你们都说老天爷庇护我,现在就看老天爷帮不帮忙了。这天阴了这么久了,也该下雨了吧。” 随着刘岩的话,众人一起抬头朝天上看去,所有的兵士都是一样,如果还有一条生路,那就只有老天爷给他们了,天空阴沉的厉害,如果不是这大火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因为阴云重重压着天际,仿佛天都要快掉下来了,是呀,也该下雨了。 两侧的山崖上有亮起了火把,只等投下来,刘岩他们那就将完全被活活烧死,就算是烧不死也会被火蒸干了水分,所有人此时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盼着老天爷能够下雨,下大雨,希望大雨能够浇熄大火,从而解救他们一命,除此之外就只有等死了。 刘岩心中的滋味别人不会明白,他比别人更多了一份懊恼,自己都遇上了千万人没有的运气穿越了,难道就是为了过来玩几天,然后被烧死吗,刘岩不甘心,更为了身便这三百多人的安危,这些人义无返顾的跟着自己,不要命的为了自己厮杀,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是我连累了这些无辜的士兵,心中越想越沉重,叹息了一声,忽然跪倒在地上,望着天空一个头磕在地上,有些悲戚的呼道:“老天爷,在照顾我一次吧,别让这些跟着我的士兵跟着我一起受累,我求你了——” 一个头磕下去,就在额头与地面刚刚接触的时候,忽然炸响了一声雷声,将刘岩吓了一跳,自己磕个头会有这么大动静吗,当然随即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打雷了,刘岩怔了怔,抬头朝天空望去,一丝丝的水汽轻轻落在自己的脸上,要下雨了吗? 这个念头方落,便又是一道雷声,夹着闪电而来,接着,让刘岩无法相信的的雨水就开始落了下来,自然此时并不大,但是却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陈宫双膝一软,随着刘岩跪倒在地,虽然之前一直不相信刘岩真的是受天之助,因为他比别人清楚,当时只是一个无奈的巧合,但是现在也要开始这种巧合了吗,难道还真是老天爷在帮刘岩不成,紧接着典韦刘辟孟海也跟着跪倒,再接着所有的兵士一起跪倒,诚惶诚恐的偏又是喜悦的望着天空,感受着落下的雨水。 又是一道雷声传来,雨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珠子打在人身上都有些生疼,雨水也开始变得密集,终于伴着一声雷声传来,雨真正的下了起来,瓢泼大雨,天空就像是一个翻过来的大盆,将所有的水一下子倾斜了下来,雨水真的好大。 “快支帐篷,不然这样淋雨都要生病。”刘岩大喜过望,整个人跳了起来,兴奋地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还是想起了这个问题。 随着倾盆大雨的落下,两侧刚刚要燃起来的火焰就已经被浇熄,身前身后本来汹汹的火焰也被压制下去,只是腾起无尽的水蒸气,形成一片云将山谷笼罩起来,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兵士们知道有了这场雨就死不了了,真是老天爷相助。 听着刘岩的命令,兵士没有多想,赶忙开始忙活着支帐篷,一旁全身湿漉漉的陈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刘岩深深地鞠了一躬:“主公得天之助,还有和事不可成,主公一跪一拜,老天爷都要开眼,这是老天爷在帮助主公呀。” 他的话被许多人听到,回想起刘岩那一个头就下雨了,再说很多士兵都是先前跟着刘岩的,知道刘岩有老天爷庇护,就算是后来加入的也都听说过,其实本来后来这些人还是半信半疑,但是事实面前没有人敢不相信,不由得随着陈宫一起振臂高呼:“主公万岁,得天之助,大业可期,主公万岁——” 第21章 一语中的 一场大雨将宗正浇了个透心凉,看着慢慢的要熄下去的的火焰,宗正一阵无奈,哎,老天爷真是偏心呀,哪怕是在晚上一会也好呀,可惜吓得太是时候了,就在此时,山谷之中忽然传来震天的喊声,依稀听得出来是在高呼刘岩有上天之助,刘岩,是敌方的主帅吧,就算是一直不太相信天意的宗正,此刻也不得不相信天意弄人这句话,一场大雨浇熄了他所有的优势,也浇灭了宗正那颗躁动的心,正自胡思乱想之间,身边的卫兵拉了他一把:“将军,咱们还是快找个地方避雨吧。” 宗正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与士兵们开始找地方避雨,只是大雨让他们寸步难行,而且山深林茂,却不容易找到一个洞穴,再说也没有能够容纳这么多人的洞穴呀,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躲在茂密的大树下避雨,可怜所有人都浇的湿淋淋的,仿佛突然间身上加重了很多。 可怜宗正他们来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下雨,哪里准备行军的帐篷了,此时只能在大雨中苦挨,但是刘岩他们就不一样了,大雨中已经支起帐篷,虽然很多人挤在一起,但是最少不会挨淋了,只是有些闷热而已,终于脱难了。 刘岩看着大雨倾盆,听着雷声滚滚,心里安慰的同时,有忍不住啐了一口:“王八蛋,怎么不砸下道雷劈死那些王八蛋。” 这本来就是一句气话而已,只是此时群情激奋,刚才的兴奋还没过去,随着刘岩话音一落,身边的众将士不由得随着刘岩的话高呼道:“劈死这群王八蛋,劈死这群王八蛋——” 喊声震天,远远地传到宗正等一众黑山军的耳中,宗正戳之以鼻,妈的,这群混蛋孩子啊诅咒他们,老天爷已经帮了你们了,还敢胡说八道,心里咒骂着,只是脸上却有无可奈何,也懒得和刘岩军对骂,还是留下力气吧。 哪知道就在此时,忽然一道雷霆砸下,闪电将天际整个照亮,一个硕大的火球忽然自天而降,轰然间劈在了宗正身边不远处,将一个大树给劈了,这还不算,当场就有几名躲在大树下的黑山军被雷给劈了,变得焦糊焦糊,一颗火球像是有了生命,从那刻倒下的树哪里,直接打了个呼旋,直奔宗正这边而来,所有人都吓傻了,难道真如刘岩军喊的一样,老天爷要劈死他们不成。 轰的一声,火球砸在了宗正躲避的大树上,将大树给生生劈折了,随着一股气浪,将宗正掀翻在地,脑袋一下子磕在一块石头上,宗正来不及喊叫,就已经被撞晕了,头破血流,凄惨的厉害。 眼见这样的阵势,黑山军傻眼了,再也顾不得躲在大树下,有人冲上去悲戚宗正,一窝蜂的逃命去了,隐约的还听见有人在喊:“劈死他们,劈死他们——” 这一切刘岩他们看不到,山谷中蒸腾的水汽形成一片云,阻挡了黑山军的视线,但是一样,刘岩他们也看不出去,再说这么大的雨也没有人愿意出去,只是有哨兵小心的观察者周围的动静,生怕黑山军趁着雨水杀将上来,将他们堵在山谷里剿杀。 不知道多久,雨终于开始变小了,山谷之中雾气也散了,只是山谷中却积了一巴掌厚的雨水,幸好于开始不下了,不然的话真要是下起来没完的话,还不将他们淹了起来,顾不得雨还下着,刘岩下令派出斥候出去侦查情况,万一黑山军掩杀上来,他们也好防备。 不过很快斥候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黑山军,进来大帐之后,将那名黑山军往地上一丢,朝刘岩抱了抱拳:“将军,我刚才出去探查,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黑山军的踪迹,不过我发现了个活口,所以就给带了回来。” 然后斥候在黑山军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冷哼了一声:“要是想死的舒服一点,就赶快将你们的情况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一遍,不然爷们的手段可要你好好尝尝。” 可惜这黑山军早已经吓破了胆,只是已催促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饶命呀,饶命呀,他们都走了,我是受了伤不好动弹,所以只能躲藏起来,刚才你们这边喊了一声劈死他,结果就真的降下了一道雷,差点把宗正将军给劈死,他的近卫背着他已经逃回去了——” 被这黑山军的话给雷懵了的众人不由的一呆,差点被劈死,一时间众人一起望向李艳,眼中的敬畏已经无法描述,自家将军竟然不但是得天之助,而且老天爷还在帮他铲除敌人,一时间一个个士兵心中,对刘岩的崇拜简直无以复加,就算是有人说刘岩是神仙也没有反对。 “主公万岁,主公万岁——”士兵们不用人蛊惑,便开始自发的高呼主公,表达自己的心情。 典韦一咧嘴,拍了拍身边刘岩的肩膀:“刘辟,。看到了没有,主公只是一句话劈了他们,老天爷就降下雷霆,差点把宗正给劈了,你说老天爷是多么的照顾咱们主公。” “是呀,可惜没有将宗正给劈死了,不然到是少了许多麻烦。”刘辟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真是很遗憾,要是把宗正给劈了才好呢。 刘岩也笑着摇头,难道自己真是有老天爷帮忙,不然为什么宗正会被雷给劈了,可惜呀——没给劈死,不过刘岩并没有说出来,这样实在是有损风度,挑了挑眼眉,将目光落在那名黑山军身上:“把他拖出去吧,为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黑山军一下子变得面如死寂,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死亡的阴影在心底徘徊,想起了自己的娘,还有婆娘和没有长大成人的孩子,自己没了,他们怎么办?他们要怎么生存下去,即便是在黑山军中,大都是一样的苦命人,但是想到自己婆娘的来历,黑山军苦笑了一下,当初那个婆娘也是自己霸占了一个死去的同乡的,如今又要轮到自己了吗,自己死后,母亲会饿死,婆娘和孩子会被人霸占,唯一能够希望的就是,那个继承自己婆娘的人能够对孩子好一点,可是—— 黑山军愣愣的,并没有哀求告饶,因为两军对阵死伤无数,况且自己一个小兵,也没有值得别人在意的,就算是哀求又能怎样,自己有什么值得让那个将军饶了自己的东西呢,没有,可以说自己一无所有,所以黑山军认命了,只是一脸戚容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主公,此人杀不得,”陈宫上前,凑到刘岩耳边:“主公,这人杀之无味,倒不如放了,主公有天之助,正好通过此人之口,传谕黑山军,相信很多人都会顾忌的,谁敢与老天爷做对呀,主公以为如何,不如暂且饶他一条命,不过这放了也需要技巧。” 刘岩点了点头,示意陈宫全权处置,陈宫一笑,然后又退了两步,朝刘岩一拱手:“多谢主公,我一定从这人嘴里摸出黑山军的情况,只是请主公许我便宜从事,说不得我就会将他放了,只要能弄清楚黑山军的相信情况,兵力部署等情况就是大功一件。”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累的厉害直想好好休息,你将他弄到一边去审问,免得吵到我。”刘岩坐在一边,倚着柱子闭上了双眼,他却是很累了,不过眼前却是为了配合陈宫演戏。 陈宫喊了两个人,将那黑山军架着出了大营,走了几座帐篷,里面的兵士都累的不轻,有的已经忍不住酣然而睡,莫说是为了演戏,就是不演戏,陈宫也不想打扰他们,让他们休息一下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有恶战呢,无奈之下,转来转去,最后索性在外面找了颗大树,将黑山军捆上,只是早就暗中嘱托兵士,不用捆的太紧,免得这人逃不掉。 意外的是,陈宫只是站在这人面前,还没等开口审问,那黑山军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道:“这位将军,是不是我将知道的情况全说出来,就能放我一条生路呢,只要将军您答应放了我,我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求将军了,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会走的孩子,我——” 听着这话,陈宫心中就暗笑,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话来说,怎么所有人求饶都是这一句话呢,冷哼了一声:“我说过了,只要你将黑山军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我,我就方一一条生路,是生是死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说吧,将黑山军的情况全都告诉我。” 很意外的是,这黑山军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用陈宫再问一句,就自己老老实实地将他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让陈宫原来所准备的全都用不上了,不过这人的话也让陈宫吃了一惊,整个黑山军在太行山燕山之中足足有六七十万,而能战之士就不下十万,精锐有五万之巨,甚至还有一碗精锐骑兵,也不知这黑山军说的是真是假,竟然将哪里部署了多少兵卒,哪里部署的是什么么样的兵卒,数量是多少都一一说清,一个兵卒能知道这么多吗?却不晓得,此人是宗正的亲兵,而宗正却是张燕的谋士,常参与机密,不然一个兵卒哪里会知道这么多,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第22章 计出安在 陈宫越听心中越是吃惊,考量着真假,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待全部听完了,陈宫迟疑了一下,便吩咐两名士兵:“你们俩将此人看好了,我这就去竹简和笔墨来,将这些情况一一汇总,也好汇报给主公,可千万不要让这人逃走了。” 最后一句,陈宫还特别的咬重了音,可惜两名兵士却没有听出来,还以为是要按先前的计划行事,却不曾知道陈宫只是此时不方便说,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这么放走了真是可惜,见那两名士兵一抱拳:“军师,您就放心吧,有我们哥俩在绝对跑不了他的,您尽管去就是了。” 点了点头,陈宫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说话,只希望两人能听得出来自己的意思,最后还不放心的有嘱托了一遍,可惜在这两名士兵眼中,还直道军师竟然这般会演戏,简直就是拍着胸脯保证的,结果待陈宫一走,两人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树上,靠着树打了个哈欠:“真是太累了,昨夜该着巡哨,又赶了一天的路,刚才有一场厮杀,现在又派咱哥俩出来看守俘虏,还真当咱们是铁打的呀,趁着军师不在,先坐坐休息一会再说。” 靠着大树,两人放松了身体,真是很累了,要不是有一股意念支撑着,他们早已经坚持不下来了,不过心中想起刘岩将军,就感觉有了一丝力气,兵甲啧啧称奇道:“老王,你说咱们刘岩将军可真是神人下凡,跟着他绝对错不了,我当兵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有如此的事情,这一个头磕下去,老天爷果然就下雨了,这可真是救命雨呀,要不是这场雨,只怕咱们都要被烤成烧猪了——” 话音未落,兵乙啧啧有声摇着头,一脸的不敢相信:“这算什么,我觉得将军一定是神仙下凡,你又不是没瞧见,将军只说了一句,怎么不劈死那帮王八蛋啊,结果不久降下几道雷霆,劈死了好几个黑山军,还差点吧敌人的当官的给劈死了,真是绝了,要不是神仙下凡,谁还能有这么大的神威。神仙下凡呀,跟着将军绝对不用害怕,你看看典韦将军他们跟着主公,一百人足足杀的八百人差点全军覆没,要不是将军给他们天兵附身,他们哪里有那么厉害——” 说着,拿长矛的木杆捅了捅黑山军:“嗨,你们那个当官的是不是真的差点给让雷劈死呀,这可是我们将军一句话说中了,喂,仔细的给说说,不然爷们给你一顿苦头吃。” 黑山军心中惊疑不定,听着两名兵卒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难道还能真实他们将军说的这话,还能是真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就下起了救命雨不成,不过不愿意在吃苦头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切,包括那个火球都相信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只听得两名士兵双眼冒光,不停地赞叹自家将军实在是神仙下凡,只可惜没有劈死那王八蛋。 无论两名士兵怎么骂宗正,黑山军始终没敢分辨一声,只是越听心中越惊,两名士兵所说的相对一对证,竟然分毫不差,除非是经过详细的设计,否则那就是真的,这黑山军可是常常出来探查情况,作为斥候的,自然精于分析,不然怎么做斥候呀,思来想去,惟一的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当然这一切也本来就是真的,只是有太多的巧合罢了。 本来天阴沉着就要下雨了,刘岩不过是赶巧了,一磕头就下雨了,这绝对是巧合,如果只是这一件事,这些兵卒还不至于太过于崇拜,但是接下来刘岩一句话,就砸下来几道雷,劈死了好几个黑山军,加上宗正也差点被劈死,这根本就是巧合的都不能再巧合了,若果说没有老天爷相助,说给谁听也不信,这一切可是他们亲眼看见的,如果谁要是敢不相信自家将军,他们准保要和谁急,如果此时让他们跟着刘岩出去厮杀,那么一定会是天兵附身,这一切都是一种信念。 又说了一会话,陈宫还没有回来,两名士兵却已经坚持不住了,不住的打着哈欠,最终靠着大树睡着了,谁还管他地下是不是潮湿,实在是又累又困,哪怕是泡在水里都能睡着了。 黑山军看着两人,又往大营看了看,此时早已经打扫完了战场,刘岩军已经回了大营,经过一天的赶路,又加上半夜的厮杀,每一个都透支了体力,好歹的吃了点东西,除了必要的岗哨之外,这些人或躺或坐的都睡着了,睡得死死的,一时间鼾声连成一片。 黑山军轻吐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两人,看着鼾声大作的两人,丝毫看不出作伪的样子,这才咬了咬牙,使劲的挣扎了一下,其实早在被捆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剩子的捆法有问题,这两个人显然对此并不专业,虽然看着捆的挺近的,而且是打了死结,但是只要自己努力一点,却可以把手解放出来,毕竟他作为宗正的近卫,加上常常作为斥候,对一些事情还是涉及很多的,所以轻轻地挣扎着,果不其然,慢慢的解放了一双手,这一切并没有惊动那两个睡得像死猪的家伙。 其实他很理解这两个家伙有多么累,因为就是他观察着他们足足走了一天的路,然后还没有休息就发生了战斗,一场生死忘我的战斗,根本不可能偷懒,所以他们很累,睡得很死,黑山军心中一点也没有怀疑,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双手挣脱出来,黑山军心中尽管大喜,但是却不敢弄出一点动静,一旦惊醒了两人,这不就要前功尽弃了,而且一旦会被这些人所杀,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费力的将瘦子的死结给解开了,幸亏不是特殊的死结,解起来相对容易,然后慢慢的挣扎着,绳子慢慢的滑落了,终于他完全挣扎开了,一脱出牢笼,他也不敢去招惹那两个死猪,只是悄然无息的朝远处奔去。 陈宫拿着竹简和笔墨,匆匆的赶了过来,一场乱战,这笔墨都不知道弄去哪里了,结果费了点劲儿才找着的,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树上空空,再看看远处黑山军撒丫子不要命的朝远处逃去,而那两位曾经拍的胸膛直响的家伙,还真睡得挺香的。 “快起来,俘虏逃了。”陈宫大怒,真恨不得上去踹他们几脚,但是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的安排,又是一阵泄气,果然这两个家伙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但是陈宫的呼唤却没有让那两个家伙醒来,依旧沉沉的睡着,发着轰轰的鼾声,到是让陈宫开始担心他们,上前将他们摇醒,哪知道这两个家伙反而不耐烦的将陈宫扒拉到一边:“别吵着我们睡觉,都要累死了。” 陈宫脸上抽了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可能去追那黑山军的,哎,幸亏自己先前问了一遍,算了,逃了就逃了吧,看着黑山军已经窜入密林,再追也追不上了,只能望之兴叹,不过陈宫还是将两名兵士叫了起来,免得敌人发现,两人做了冤死鬼。 不说陈宫的懊恼,这边黑山军一入密林直如龙归大海虎入西山,沿着熟悉的小路,一路朝基地奔去,纵然相信刘岩军就算是追也追不上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停下来,一直跑,跑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等缓过劲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基地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赶到了基地,本来近五千的人马,被宗正一战去了五分之一,此时一片惨惨,岗哨发现了这人,不由得惊奇的道:“这不是宗帅的红人李老三吗,你怎么才回来?” 李老三叹了口气,用力的摇了摇头:“别说了,我本来是被派去观察敌人的,结果差点被敌人抓住,躲来躲去,这不是才逃回来吗,真是老天爷保佑,可让我偷听了不少,韩四,我问你,宗帅现在怎么样了?” 韩四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宗帅是醒了,但是精神不好,哎——” 李老三没有再问,匆匆赶到了宗正的帅帐,那些近卫自然都认得他,也没有阻拦他,让李老三径自进了帅帐,果然宗正已经醒来,身边两个近卫侍候着,只是宗正看上去烦恼的很,躺在床上看着天空,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有人进来,宗正回身望去,却是近卫李老三,这个李老三宗正还是蛮看中的,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探子,不知道此事又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消息:“你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李老三自然不敢说实话,给宗正行了个礼,低着头道:“宗帅,当时我被困住了,没敢贸然行动,直到现在他们都休息了,才敢溜回来,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不少事情——” 宗正心中一喜,或者这是个唯一让他值得高兴地好消息,看了看李老三,却见这家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有些满头大汗,想说又不敢说,宗正有些不耐烦,训斥道:“老三,你跟了我这么久了,你还怕我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第23章 天若不公 被宗正一催促,李老三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一下子跪倒在宗正身前,低声道:“宗帅,我听来的这消息说出来只怕宗帅不高兴,让我说可以,但是宗帅不能生气,不能着恼,更不能因此怪罪小的。” 宗正哼了一声,一脸的不满意,瞪了李老三一眼,啐了一口:“你小子都跟了我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亏待过这些老兄弟,好像我会怎么着你似得,行了,说吧,说错了话我也不怪你。” 见宗正如此说,李老三才犹豫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宗帅,这番话只怕是不好听,所以宗帅千万别生气,心里一定要有个准备,我听说敌人的主帅叫做刘岩,此人原本是陈留城的一个普通百姓,当时陈留太守那边的冯高进山剿匪,也就是剿灭攻打陈留的周仓部,周仓将军和宗帅不是还认识吗,哦,这刘岩才被征召入伍的,结果冯高进山不足几日,就被周仓将军他们打了埋伏,差点落得个全军覆没,冯高更是战死,当时眼看着就要灭亡了,就是这个刘岩挺身而出,结果吓退了周仓将军,这才让他领着人逃了出来,然后又兼并了陈留的郡兵,还收编了岷山那边的黄巾军,这才一路到了这里的——” 说到这,李老三小心的看了看宗正,却见宗正怔怔的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这番话破绽太多了,真的还是假的,见李老三望向自己,眼神烁烁,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动,脸色一沉:“李老三,你敢和我不说实话——” 李老三一惊,海盗是自己被看破了,不由得更显得慌乱,吃吃的道:“宗帅饶命,宗帅饶命,小的虽然被抓了,但是绝对没有出卖自己的兄弟,出卖宗帅,我敢发誓,我——” 其实这话倒也不假,李老三说的所有的兵力部署和情况都是真的,唯独宗正这边却是假的,在李老三看来,他们这一部和别的黑山军虽然同为起义军,但是毕竟他们都是各顾各的,平时他们快饿死了也没有人帮他们不是,在李老三心中,只要不出卖宗正的人,就没有出卖兄弟,所以说这话倒是斩金截铁的,丝毫没有作伪,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 宗正脸色一沉,两哼了一声原来是被抓了,不过李老三说没有出卖自己的兄弟,宗正还是相信的,毕竟这家伙跟了自己七八年了,几次和自己赴死,还救过他的性命,也有几次就差点回不来了,但是不是孬种,不过这家伙显然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当下哼了一声:“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找人帮你说呢,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李老三心里一震,双膝不由得一软,就跪倒在宗正身前,哭丧着脸道:“宗帅,当时我被刘岩军抓了,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结果有个叫做陈宫的军师要审问我,我无奈之下,为了保命,就将其他黑山军的情况如实说了,但是小的发誓,如果出卖了自己兄弟就让我断子绝孙,就让我——” 宗正哼了一声,倒是相信了李老三的话,冷冷的看了李老三一眼:“难道说其他的黑山军就不是咱们兄弟了吗,你到底说了多少?” 李老三闻言脸色一惨,不敢去看宗正的脸色,头低下,一脸戚容的道:“宗帅,小的没有出卖您,更没有出卖与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若是不拿出一些真东西,那陈宫奸似鬼岂能相信,所以我就将其他部分的情况都说了,宗帅要杀要剐,小的绝无怨言,只求宗帅看在我多年服侍您的份上,照顾好我的孩子和老娘。” 看着李老三的悲戚,宗正一阵无奈,除了张燕大将军,他宗正和其他的部分出的也并不好,好像也没必要为了他们杀了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宗正冷冷的瞪了李老三一眼:“行了,我信你的话,但是以后不能这样,都是一家人,说吧,你还知道了什么?” 直到听到这话,李老三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自己到底还是博对了,就凭宗帅的聪明才智,自己若是一开始就说谎的话,早晚被宗帅看透的,幸亏自己一开始就半真半假,然后实话实说,让宗帅相信自己,这才逃脱一命,再不敢隐瞒什么,低着头将自己的所闻说了出来:“我听看守我的兵卒说起,这个刘岩先前并不是军人,就是这将军也是自己封的,和他手底下的人公推的,但是并没有得到陈留太守的承认,所以这才进山北上,准备去并州混日子——” 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梳理了一遍:“这个刘岩在陈留城,就曾经与周仓遭遇过,听兵卒说起,当时周仓将军为了粮食攻破了陈留,结果一番劫掠,就碰上了刘岩,本来是要杀了刘岩的,结果那个想杀刘岩的人被一道雷给劈死了,当时周仓将军就在身前,而且吓得周仓将军坐下马屁自行奔逃,才让那刘岩逃过一命——” “再后来,与岷山之中,冯高中了周仓将军的埋伏,那一战本应该是全灭了敌人的,但是却不想那一日刘岩有挺身而出,只是一出现就吓得周仓将军的坐骑后退奔逃,才让刘岩领着残部逃了回去,这些兵卒感于刘岩救了他们,加上相信刘岩有老天爷相助,所以公举他为将军,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形。”李老三一口气将偷听来的话都说了。 见宗正一脸的惊疑不定,想必心中很震惊吧,李老三叹了口气,我接下来的话才让您震惊呢,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宗帅,我还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的话,宗帅可千万不要动怒呀。” 宗正脸色一变,无力的挥了挥手,听到刚才李老三说起,那个想杀刘岩的人,竟然是给雷劈死的,这让经历过一场劫难的宗正心有余悸,也是被雷劈死的,想想当时自己也差点给劈了,宗正心中就是一哆嗦,难道这其中还真有古怪,朝李老三一挥手:“说吧,我不怪你,我不生气——” 李老三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宗正的脸色:“宗帅,我听那两个看守我的兵卒说起,他们说——他们说——” 想起他们所说的话,李老三心中就是一阵哆嗦,要不要说在心里徘徊,热的宗正一阵烦躁,低喝了一声:“还不快说。” ‘啊’了一声,李老三咬了咬牙:“宗帅,那些人说,那一场雨是哪个刘岩一个头磕下去,就下起了大雨,救了他们一命,接着,他们还说——他们还说——” 下面的话李老三还真不敢说下去了,便是如此也看着宗正的脸色都黑的不能再黑了,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用力的在床边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一个头就能下雨,这还是人吗,若是有这本事,何必委屈一个小校,又何必从陈留不远千里往并州这苦寒之地。” 宗正气的呼呼的喘着气,却见李老三欲言又止,明显的是还有话没有说,只是被自己吓住了,宗正调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吸了口气,朝李老三招了招手:“还有什么,你说吧。” 李老三身子一哆嗦,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不说宗帅就不生气了吗,想到这,李老三深吸口气:“宗帅,他们还说,就是刘岩一句话,这天上才劈下天雷,打死了咱们的人,还差点伤了宗帅,与陈留城周仓将军的遭遇一般无二,是有老天爷在帮助他们。” “一句话?”宗正并不如李老三想象的那样暴怒,相反只是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说到底什么话竟然这般了得。” 想起那句话,李老三不敢说了,但是不说宗正又望着他,咬着牙吃吃的道:“他们说,说刘岩说了一句,怎么不打雷劈死他们,劈死那些——那些,宗帅,后面的话不听也罢,都是屁话,那些王八蛋,还能说咱们好呀。” 看李老三的神色,宗正再傻也知道肯定是骂他们来着,宗正倒是不生气,敌人骂一顿那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对着自己骂上一天一夜,宗正也不会生气的,一句话老天爷就砸下来,有这么巧的事情吗,那场雨倒是好解释,但是想到周仓的事情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这就未免太巧合了,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那就成了必然,想到这,宗正心中有点不安,略一沉吟:“来人呐,快去岷山将周仓将军请来一续,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登时边有人一路飞奔去岷山寻周仓的踪迹,果然费了几天时间,还真将周仓找着了,将来意告诉周仓,周仓倒是没说什么,安排好自己部下的事情,便直奔宗正这里而来,毕竟他们那些不愿意投奔过来的,还是需要仰仗黑山军,关系还是处的好一点才是。 这一来一回便是几日时光,周仓匆匆赶来,就看到宗正还没有从床上下来,一脸的虚弱,此时见到周仓,便不由得抱着拳道:“周仓兄弟,莫怨宗正礼数不周呀,我这是受了伤,一时片刻不能下床,只能慢慢静养,要不然我早去寨子门口迎接兄弟了,兄弟勿怪呀。” 第24章 虎入龙阳 待周仓落座,二人一许别情,真是好久没见了,说了一番话,宗正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周仓兄弟,这次叫你来我是想证明一件事,不知道周仓兄弟可还记得一个叫做刘岩的?” “刘岩?”周仓念了一句,脑海中闪过那个雨夜,一道雷霆砸下,大柱子就给劈了,自己的马也被惊走,那个一身是血,满身疲惫的小子不就是叫做刘岩吗,而且正是从岷山一路往北来,难道是和宗正遭遇了不成,就凭宗正一部几千人,说不定已经将刘岩给拿下了,轻轻点了点头:“不瞒宗正大哥说,那个刘岩前些日子就是从我那里过来的,当时的情况,哎,真是一言难尽呀。” “我听说那个刘岩原来只是一个小兵,是被共推出来将军,不知道兄弟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宗正凝望着周仓,想要从周仓脸上看出些端详。 却见周仓脸色微红,只是一张黑脸,若不是宗正盯着他看,还真不注意不到,见周仓尴尬,宗正心中已经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果不其然,周仓苦笑了一声:“既然宗正大哥问起,那我也不敢隐瞒,确实如大哥所说,这个刘岩当日曾是冯高的部下,那一次我和几位兄弟将冯高引入埋伏,眼见着就要将他们全军覆灭,但是不想就在此时,却忽然发生了意外,那刘岩冲到阵前,只是一声大喝,竟然惊得我的马自行退走,我如何拉也拉不住,手底下的人还以为我是要撤退,竟然一起跟着退了,结果让刘岩捡了一条命,说起来真是丢人呀。” 果然与李老三说的一样,只是这不是宗正关心的问题,略一沉吟,宗正压低声音问道:“兄弟,我想问一问,当日你攻破陈留,是不是曾经与这刘岩打过照面?” 周仓脸色一变,最不愿提起的就是这件事,手底下的人都快传疯了,就连裴元绍手下的人也是深信不疑,还有龚都的人也是如此,不然何至于看着刘岩大摇大摆的从岷山押运着粮草而过,想起来就觉得窝火,可是兵无战心,逼都逼不上去。 见周仓脸色难看却不肯说话,知道周仓定然是难以启齿,宗正心念一转,也值得自曝其丑,苦笑着叹了口气:“不瞒兄弟说,我前几日也与刘岩打了一仗,那一战丢了千余兵士,就连我自己都差点回不来,本来我是火攻之术,眼看这就要奏效了,结果一场雨下来,先前的努力,一千余条生命,就没有换来什么,就连我也差点被雷给劈了——” “什么?”周仓惊案而起,不敢相信的看着宗正,却听宗正叹息道:“我听人说,那一日你进了陈留,曾与那小子打了个照面,你的手下想要杀刘岩,却被一道雷给劈死了,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周仓一呆,脸色阴沉下来,半晌,才点了点头:“正如宗正大哥所说,那一夜,我纵兵杀入陈留,是为了搞些粮草,本来一直无事,却不想被刘岩斩杀了几个手下,这种人自然是要杀了,结果一直追进一条巷子,我的近卫大柱子,就想一斧头砍死他,哪知道就在斧头举起来的时候,一道天雷砸下,生生将大柱子给劈死了,他身边的文士便说,留言是有老天爷在庇护,当时我的马受了惊,自己跑出了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追杀他,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话音落下,周仓抬头看这个宗正,迟疑着低声道:“不知道宗正大哥怎么会——” 宗正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前几日和刘岩大战了一场,他和手底下的人实在是太凶猛了,一百多人足足拼了我千余人,这还不算,本来我的火攻之计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让刘岩一个头给磕的下起了大雨,将火全都扑灭了,这还不算,那刘岩一句话,还将下雷霆差点把我给劈了,幸亏我福大命大,不然兄弟可就见不找我了。” 周仓一惊,待宗正将他的遭遇讲给周仓听了,周仓好一阵沉默,半晌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是巍巍一声长叹:“宗正大哥,你说哪个刘岩难道真的有老天爷庇护着吗,要是真的,咱们还和他叫什么劲,见到了就远远地躲开算了,谁能抗得过老天爷呀。” 对周仓的话,宗正也是一脸的沉闷,两相一印证,就算是宗正原来还有怀疑,但是此时心中对刘岩已经生出了畏惧之心,活了半辈了,就没碰到过这么邪乎的事情,那个刘岩——宗正心中胡思乱想,却打定了主意,今后绝不会和刘岩在对阵,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第一道雷劈了周仓的手下,第二道雷劈了自己的手下,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要是再有第三道雷谁还敢多想,还是不和他碰面的好。 刘岩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不知道几十里外,宗正正和周仓一起说起他的故事,而此时刘岩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边典韦还打着呼噜震天的响,刘辟靠在一边闭着双眼,好像也没有醒来,周围的兵士一个个或坐或站,甚至有的就坐在泥地里,就那么睡着了,看的刘岩心中一酸,轻轻地站了起来,并没有打扰任何人,蹑手蹑脚的出了大帐。 几座营帐之中都是传来呼噜声,一个比一个睡得死,唯有五十名守夜的士兵不敢睡觉,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不住的四下注意着,看得出一个个都已经到了极限,此时见到刘岩出来,众人精神一震,便要躬身向刘岩说话见礼,却被刘岩止住,将手指头凑到嘴边嘘了一声:“小点声说话,大家都还没醒呢,让他们多睡一会吧,昨晚上能活着回来就很不错了。” 这五十名士兵并没有参加作业的大战,他们都是作为弓箭手压阵的,所以他们也没有那么累,待安全之后,刘岩便安排他们轮流守夜,他们倒是对此并没有想法,此时见刘岩关心他们的同袍,心中一阵感动,那些人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兵士而已,能跟着这样的将军,实在是他们的福气。 刘岩转了一圈,几乎和每一个守夜的兵士都说了话,不时拍拍他们的肩膀,道一声辛苦,让兵士们很是感动,一个个来了精神,仿佛一夜劳累的并不是他们,刘岩其实也不是为了来收买士兵的心的,只是出来走走透透气,这种和士兵说话的原因,只是刘岩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高到哪里去,只是要干的事情不一样罢了,毕竟原本都是一样人。 一直到日上三竿,众兵士才醒过来,于是接下来埋锅造饭,吃饱了喝足了也睡醒了,也不敢再此地在多耽搁,压着粮草缓缓前进,一路上小心谨慎,生怕在受到敌人伏击。 哪知道这之后的几天,虽然也看见有黑山军的斥候探马前来探查情况,但是始终没有再发动一次进攻,算是让刘岩军彻底恢复了气力,不然轮番攻击下来,他们身体早就承受不了了,一直到第四天,已经深入太行山腹地,陈宫才凑到刘岩身边:“主公,算算行程,咱们应该已经到了太行山的腹地了,再从山里走,只怕就要遇上黑山军的主力了,到时候咱们这一小股队伍还不顾人家一口吃的呢,依我之间,咱们不如就此下山,直奔河间而去,从张扬的河内郡插过去,直奔雁门郡。” 刘岩眺望着大山,轻轻点了点头,从山里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行军慢不说,常会碰到黑山军,这样下去,他们承受不住,如果从此下山,直扑河内,只要不入河内的腹地,就能够与张扬周旋,毕竟都是汉军,多少也要有些顾忌吧。 二人商量了一会,便命人改了路线,只是不知道宗正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而关于他们的故事也传开了,这几日总有人侦察,其实并不是宗正的探子,其实是好几个部的人手,但是宗正和周仓的遭遇,让他们都有些迟疑,虽然,刘岩军人数不多,但是却让各路黑山军将领感到棘手,谁也不愿意来触霉头,甚至有人为此派人到宗正周仓哪里求证,但是结果他们都信了。 如果陈宫知道黑山军的想法,只怕也就不会行此之计策,毕竟河间张扬也不是好相与的,于是随着刘岩一声令起,众兵士压着粮草已经开始慢慢的退出了太行山之中。 如此行行停停,三四日后,刘岩军便已经出了太行山,最终在没有与黑山军遭遇,或者留言推出来的也及时,但是毕竟他的名字已经在黑山军黄巾军之中传扬开来,没有人愿意和他一战,赢了没什么可喜的,败了更悲惨,所以才让刘岩一路行来很安全。 这一日,终于出了太行山,寻了一个村庄一打听,才知道果然已经进了河内郡的野王县境内,至此千里迁徙终于算是找到了出路,也算是暂时摆脱了黑山军的威胁,刘岩一声令下,便在这村庄边上安营扎寨,紧张了这些天,终于算是可惜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了,而且这村庄边上还有一条小溪,更有人抓鱼打野味,算是改善了伙食,一扫在山里面的颓废。 第25章 人人算计 可惜这舒坦的日子一纵即逝,只是在第二天才拔营行了不远,就遇到了一大对人马,迎面截住了刘岩所部,待自报了家门,才知道这支队伍是野王县的郡兵,得了线报,说有一支队伍压着不少的粮草,就在落马镇的野杠子李村边上扎营,差不多三百多人,不过军容齐整,确定是官军无误,只是境内突然出现一只军队,让野王县的县尉和县令却是心中陡然一惊,这两年董卓乱政,与山东诸侯相持不下,不会是那家派出来的一路奇兵吧,如是如此,岂不是给河内郡招灾吗,所以这县尉在县令的督促下,赶忙过来查看,而且还派人向太守张扬汇报。 这河内郡本属司隶,又与并州冀州豫州相邻,太守最早是王匡,可惜当时山东十七路诸侯讨董卓的时候,那王匡蹦跶的太欢实,最为出力讨董卓,结果没有想到十七路诸侯最后还是退了回去,别人退得了,但是王匡的根基却在河内,又能够去得了哪里,最终无奈选择了逃遁,丢下河内的这一片基业圆盾山东,而王匡走后,就有人表了张扬续为河内太守,但是此地实为董卓与山东诸侯的交战之地,所以张扬为了两不得罪,便下令不管是那边的,都不许派兵自河内经过,所以这县尉一听有人马行过,这才会如此着急,不过见到刘岩这些人反倒是放心下来了,这点人不管有什么阴谋都不济事。 “在下野王县县尉武陟,不知道哪一位是贵军的将军,可能出来一见。”那县尉爆出自家名号,着意试探刘岩他们一番。 这等人确实要打好交道,不竟然会多了许多麻烦,刘岩也不敢托大,赶忙一驱马,走到队伍前面,朝武陟一抱拳:“武县尉,在下刘岩,乃是陈留太守张邈张大人的属下,此次本是奉了张邈大人的手令进山剿灭黄巾余孽的,结果不想竟然走到了此地。” 说罢,将怀中的张邈的太守手令借给了武陟,武陟拿在手中一看,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手令不假,自有陈留太守的大印,但是这手令上明明写的是冯高,而如今却变成了刘岩,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双眼打量着刘岩,见刘岩不亢不卑,武陟一时间也不敢如何,略一沉吟:“刘兄弟竟然来了武某的地盘,要是武某不招待一番,也免得日后袍泽笑话我,不如今天暂缓行程,刘将军就随我道县城呆一天,也让我略紧地主之谊。” 其实武陟可不是为了请客吃饭,他只是想将刘岩诳进城中,到时候他的手下不放进去,如果刘岩有问题,自己当即拿下,就算是没问题,到手被自己拿捏,那还不待留下点什么吗,所以才会这么热心的留刘岩呆一天,就像是多久未见的亲人一般。 不但如此,武陟还亲自来拉住刘岩的马,请他进城,看着阵势,如果不识抬举的话,说不定现在就要翻脸,刘岩可不想在河内郡在闹出事端,,所以略一沉吟,朝武陟拱了拱手:“既然武大人这般盛情,刘岩要是不从也显得太不懂事了,这样吧,待我将队伍略作安顿,这便与你进城去,去看看县令张大人,也好敬几位大人一杯。” 待拉着陈宫到了一边,还不等刘岩开口,陈宫脸色就阴沉下来了,远远地瞄了武陟一眼,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主公,县城去不得呀,我看着武陟就没安好心,只怕你这一去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呀,依我看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斩了这武陟,拿下这些郡兵——” 话未说完,刘岩摆了摆手笑道:“陈宫,我自然知道这武陟没安好心,但是现在还不是拿下他的时候,放心吧,我只需要带一个人,就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不用陈宫再多说,刘岩压低声音道:“陈宫,我这一去只带着典大哥,留下刘辟帮你镇守,你们只管往北去,用不了多久,我自然和典大哥去追你们,若是这武陟真的敢动手,那就大杀他一番,嘿嘿,若是不刮他点油水,也枉我去一趟。” 说罢,便转身招呼典韦,拍了拍陈宫的肩膀,便径自转向武陟而去,只留下一脸气恼的陈宫,心中暗暗忧心,却又无计可施,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真要是闹将起来,自己等人吃亏是吃定了,只得望着刘岩典韦渐渐远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咬了咬牙低声吩咐近卫:“传令下去,大军启程,朝北开拔,这是主公的命令。” 随即,大军压着粮草就慢慢的往北而去,自然比山里面快了许多,马匹也就用上了力,只是不知道刘岩此去究竟又是一番什么情形? 眼见离着刘岩的部队越来越远,本来笑面如花的武陟便慢慢的沉下了脸来,虽然还没有下令拿下刘岩,却暗暗地吩咐人将刘岩典韦围在其中,生怕刘岩逃跑了,只等到了县城,让县令张大人下令吧,免得万一出现什么变故,这罪名不是成了自己的。 看着周围一个个警惕的士兵,典韦皱了皱眉,将头凑到刘岩耳边低声道:“主公,我瞧这阵势不对呀,这哪里是请咱们喝酒,倒像是在针对阶下囚吗,要不然我动手先击杀了那武陟,然后护卫主公就此离开吧,要不然到了县城出来可就麻烦了。” 刘岩如何不知,轻轻一笑却摇了摇头:“不急,等着到了县城见了那县令,你听我招呼再动手,到时候拿下县令和这县尉,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吧,你说是不是,嘿——” 典韦一呆,倒是不知道刘岩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刘岩有如此的话,典韦也就不再说什么,紧跟在刘岩身后,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人,随时准备好厮杀,不过武陟也只没有动静,这样一直到了中午时分,才算是到了野王县城。 一座略显破败的小县城,城墙不过丈余,看上去斑斓丛生,有些地方都还有裂纹,让刘岩看的摇头不已,城门口几名兵卒本来懒洋洋的站在那里,此时见县尉大人回来了,这才赶忙将腰杆挺得笔直,城门上两个大字‘野王’。 “呵呵,武大人,这倒是回来的正是时候,说不定张大人都已经备好了酒菜等着迎接咱们呢。”刘岩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成为了半个阶下囚,说不定随时就会被拿下,却还有心来打趣武陟,自然热的武陟心里郁闷,只是冷哼了一声,却不曾说话。 偏巧刘岩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从进城开始,就不停的和武陟唠叨,天南海北,乌七八糟的乱说一通,着实吧武陟厌烦得不轻,但是没有县令大人的话,他还真不想拿下刘岩,毕竟那份手令是真的,不知道太守大人打算如何做? 进了县城,直奔县衙而去,但是却依旧还有三十多名郡兵紧跟着,用武陟的想法说,那就是有这些人手就足以控制刘岩与典韦的,可惜小瞧了他们,最终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县令端坐在大堂上,武陟没有将刘岩领入后堂,反而直接待到了大堂,一进门就听两边的衙役猛地齐声大喝一声,还真将刘岩吓了一跳,这嗓门可真不小,只是难听了些,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那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大胆,进了大堂还不知道参见本大人,说,这张手令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是冯高将军,为何会变成是你刘岩,还不快从实招来。” 刘岩心中暗笑,悄然面对端坐高堂的张大人,合着他们早就合计好了,刚才武陟回来,就将手令交给了张大人,然后两人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话音刚落,这县令就开始发难了,而且随着这声音落下,身后登时有三十多只长矛长戈逼住他们,然后就有人拿着木枷走上前来,打算要给刘岩典韦带上,看这样子,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刘岩心中有些奇怪。 但是不管心里奇怪不奇怪,刘岩自然不能被套上枷锁,不然这枷锁套上去容易,但是要脱下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忽然间想到了问题出在哪里,自己只怕是错估了张扬的态度,坐在董卓与诸侯之间,张扬的态度就是两不相帮两不得罪,自然不会允许有队伍出现在他的地盘,否则会给董卓留下攻击的把柄,其实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瞬间转过这个念头,刘岩哈哈一笑,人已经朝张大人窜去,手中青铜剑抓在手里,而与此同时,典韦也动了,双戟握在手里,高大的身形一动,双戟一舞,就已经隔断了那些衙役与郡兵冲过来的路,而且身形一转,一只短戟轰然扫出,直趁武陟而去。 武陟本来眼见异变发生,身为武将早就防备着,就在刘岩动作的第一时间,武陟也已经将剑握在手里,准备拦下刘岩,但是身形方自一动,就听见满屋子的桌椅炸开,纷纷朝衙役郡兵打去,让那些人一时间都是手忙脚乱,而接着一支短戟便已经刺到自己身后,此时如果武陟继续刺向刘岩,倒是可能能把刘岩伤在手底下,但是也会被典韦的短戟刺中,估计着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哪里还敢迟疑,猛地身形一动,人已经闪到一边。 第26章 刘岩的奸猾 武陟反应很快,也亏得早就防备着刘岩典韦公堂上闹将起来,但是终归小瞧了二人,武陟身形退到一边,心中已经大怒,不用他吆喝,边有郡兵手执长戈和长矛一起朝典韦刺来,此人非主将杀之无妨,几十柄长戈长矛一起刺下,那是何等的凶悍,武陟看来这根本就是避无可避,挡得开这个,却总会被那个刺中,反正武陟遇到这种情况,除了逃跑没有好办法,可惜他不是典韦,耳听一声大喝,典韦怡然不惧,短戟翻舞,迎着那些长戈长矛劈去,轰然之间,只听一声声声响,待定睛望去,武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折断了许多的长戈长矛,那是生生的被劈断的,这长戈长矛一般都选择坚韧的木材做杆柄,就算是最锋利的刀,也休想一刀劈断,何况只是一支短戟。 只是他如何都没有想到典韦力大无穷,这些杆柄并不是劈断的,而是生生的砸的折断,还连带着那些郡兵一个个都跌飞出去,摔倒一片,一时间惨呼不已,那个还爬的起来,这变化让正准备向刘岩下手的武陟,一下子愣在哪里,待见到典韦大步朝自己走来,这才脸色大变,身形不退反进,身形如猿,一剑朝典韦刺去,攻其必救之处。 可惜典韦却只是一力降十会,那管武陟是不是攻向自己,手中短戟横向扫出,只怕没等武陟刺中典韦,就会被短戟砸中,这四十多斤的短戟,再加上典韦单手挥动,怕是加起来不下三四百斤的力道,这要是被砸中,武陟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打成肉酱,来不及多想,武陟大惊,手中的剑赶忙一转,准备撩拨开短戟,而武陟身形一顿,打算来个铁板桥躲开短戟得攻击。 只听‘叮’的一声,短戟砸在了青铜剑上,只是微微一顿,青铜剑被劈断,短戟接着横扫过去,缺在此时,忽然听见刘岩大呼一声:“手下留人。” 要不是这一声救了武陟一命,武陟当场就要被砸场肉酱了,要不是典韦听到刘岩的呼声,下意识的将手一抬,短戟擦着武陟的上方划过,正砸中一根木柱,直听轰的一声,短戟抽中了木柱竟然,竟然将木柱给抽断了,一时间尘土飞扬,一抱粗的木柱就这么被打断了。 这情形让在场众人都一下子惊呆了,这么粗的木柱就是想要锯断那也是要费一些功夫,这样打断了,那需要有多大的力气,殊不知此时典韦虽然脸上微微而笑,心里却也暗自在叫苦,本来也没有想真正劈断木柱,结果是断了,但是这样强烈的撞击,典韦已经有一条胳膊开始发麻,胸膛也有些生疼,却不敢带出分毫,只是站在那里,将另一只短戟压在武陟身上,吓得武陟面无人色,身子微微颤抖。 而此时刘岩却已经窜到了高堂上,将正要逃跑的县令张大人一把抓住,这张大人不过是文人,哪里见过这般阵势,不用刘岩吓唬他,就已经吓得站不住了,身子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只是嘴里颤着声道:“饶命,饶命——” “张大人何必这般客气,我们远道而来,张大人也不置办酒席,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吧。”刘岩一脸的讥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张大人。 张大人不知其意,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被刘岩盯得发了毛,哪还敢多琢磨,赶忙吩咐底下的已经发傻衙役:“还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准备酒菜。” 话音落下,张大人一脸陪着笑,只是嘴角不住抽动,表露出心中的害怕,感觉到颈上森森的寒气,丝毫不敢乱动:“刘将军息怒,还请刘将军到后堂用膳,也让小老给您陪个不是,您这边请。” 刘岩朝典韦使了个眼色,二人一人一个,压着张县令与武陟一起朝后堂而去,不过一会,便到了后厅,早有人张罗好酒菜,满满的一桌子,待众人落座,刘岩也不撤去张大人脖子上悬着的利剑,另一只手抓起筷子便大口吃喝,典韦自然不甘落后,却忽听刘岩笑道:“典大哥,你说万一他们要是给咱们下了药,你有没有把握在昏迷之前,将这二人斩杀了?” “主公放心,典韦绝对有把握就是了,只要主公晕倒之前,这二人的狗头必然献上。”典韦也不停,大口吃喝,好像满不在乎。 这番话将张大人与武陟给吓得脸色大变,特别是张大人赶忙摆手:“刘将军多虑了,我哪敢下药,那不是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嘛,将军放心就是。” 虽然这样说,但是额头间却不住的流汗,心中暗幸,幸亏没有下药,不然只怕刘岩二人还没有死,他们二人的脑袋就已经不稳了,只是这样二人心中却还是又惊又怕,不知道呆一会二人将会如何处置他们,眼见着刘岩典韦大吃大喝,在刘岩的规劝下,张大人和武陟战战栗栗的小心的夹着菜,却根本就没有吃的心思,嚼在嘴里味同嚼蜡。 只待酒足饭饱,刘岩才吐了口气,笑呵呵的看着张大人:“刘岩可要好好谢过大人的盛情款待,如今我们二人也吃饱喝足了,不如咱们来商量一下,刚才我和典大哥在大堂上收了两位大人的惊吓,不知道两位大人何以教我?” 典韦在一旁嘿了一声,短戟压了压,冷笑道:“早就看你们这两个老小子没安好心眼,哼,果然是想算计我们,说——” 张大人一哆嗦,偷偷看了武陟一眼,见武陟也是一脸的土黄色,心中惊疑不定,片刻之后,才巍颤颤的道:“刘将军,那是误会,误会,既然吓到了两位将军,张某愿意赔偿,刘将军尽管开出条件,我绝不敢反驳就是。” 估摸着刘岩的意思,张大人也听出来了,刘岩这是想要让他们出点血呀,纵然心中一千一万个不舍,但是却哪敢不应承下来,钱财乃是身外物,哪有小命值钱,但是心中却把这次的主事之人武陟妈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刘岩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拍张大人的肩膀:“张大人就是有魄力,既然张大人这么心诚,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张大人以为你这条命值多少?” 张大人一呆,这番话可不好说,沉吟着一时间有想不出来,刘岩也不与他废话,咳嗽了一声:“张大人,不知道你以为你这条命值不值五万钱?” “值,太值了——”张大人纵然明知道刘岩这是勒索自己,却又不敢不答应。 看着张大人心疼的样子,刘岩一阵好笑,嘿了一声:“那张大人以为你这条命值不值五十匹布?” “值——” “那张大人以为自己值不值三十匹马?” “值——”张大人心头在滴血,刘岩真是贪得无厌呀,但是张大人却哪敢不从,一丝分辨都不敢有,这可关乎到自己的小命呀。 刘岩满意的笑了笑,也不想将张大人逼得急了,毕竟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自己抢的太狠,那也不过是自己走了之后,张大人有转嫁到百姓身上,这可是刘岩不想看到的,不过处理完张大人,刘岩又将目光落在武陟身上,嘲弄的看着他:“武大人,如今该你了,你认为自己值多少?” 武陟心中一阵无奈,只是拿眼去看张大人,希望张大人开口,但是孰知张大人此时正心疼他的那些东西,哪里有心情理睬武陟,无奈之下,武陟也只有硬起头皮道:“刘将军,不瞒您说,我这县尉来了时间并不久,加上条件有限,所余不过一万钱,布匹拿不出来,倒是战马大营里还有百十匹,刘将军自己看着办吧,哎——” 武陟毕竟是个武人,并不如张大人那样怕死,并不是他不想买命,但是那也要有本钱吧,武陟这个县尉其实在野王县名声还是不错的,从来不曾仗势欺人,也不曾做过什么坏事,自然不可能太富有,一万钱已经是个极限,至于其他,也只要打大营主意了,至于其他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刘岩也不为已甚,和典韦对望一眼,一点头,刘岩哈哈笑道:“那就劳烦两位大人了,还不快让人去准备,我们二人也准备一早回去了。” 张大人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吩咐衙役去找夫人,准备自己所说之物,而武陟则吩咐郡兵,去家里取一万钱,然后再去大营将一百匹马牵来,好在河内郡靠近并州,靠近凉州,更有鲜卑在侧,倒是不愁马匹的来源,这几个州府都是盛产马匹的地方。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马鸣嘶嘶,刘岩与典韦押着二人出去,果然大车备下,布匹钱财装好,后面更有一百多匹马,看着这么大的一笔财富,不要说刘岩,就是典韦看的也是眉开眼笑,可怜县令张大人与武陟本来是想捡便宜,弄上一些粮草的,结果偷鸡不成反啄把米,不但没有落到好处,还被打劫了一下。 第27章 偷鸡不成 刘岩与典韦看着面前一百多匹马,心中却是得意至极,要说那六万钱,刘岩倒不在乎,那五十匹布刘岩也不在乎,甚至一起稍带来的三百石粮食,刘岩都没看在眼里,唯独这一百多匹马,刘岩是看着打心眼里高兴,一张脸早就笑面如花,眼睛都眯的快看不到了,甚至啥时候吧张大人给放开了,刘岩都不知道,眼中看着马匹,心中却盘算着,有了这一匹马,自己就可以组建一支骑兵小队,而在这并州,特别是自己选择的朔方郡,没有骑兵如何抗衡周围的鲜卑铁骑呢,早在来路上,刘岩就心中个苦恼着个问题,买马显然不现实,因为刘岩现在就是一穷二百,却没有想到老天爷送给自己这么个大礼。 若不是典韦不曾分心,也像留言一样钱迷心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只怕这张大人和武陟都要跑掉了也不知道,到时候那可就麻烦了,毕竟这野王城中可还有五百多郡兵呢,真要是一哄而上,杀都能让二人杀到没了力气。 “可要多谢两位大人了,两位大人可真是刘岩的恩人哪,张大人,兄弟我要走了,就不劳你多送了,我知道张大人事务繁忙,就请武陟大人劳驾一趟吧。”话音落下,刘岩一把将张大人搡了回去,和典韦一使眼色,刘岩接过武陟一起上了马车,而典韦却只是牵马而行。 不过临走之际,刘岩却若有所思的看了张大人一眼,不知道这胆小如鼠的张大人会不会硬气起来,不过怎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呀,也只有驾着马车朝城外而去。 直到看不到了刘岩典韦的影子,张大人才从惊惧中醒转过来,从一旁扶持他的兵丁手中挣脱出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城门口:“快,快,还都愣着干嘛,追上去给我将那两个反贼给我杀了,把东西抢回来,那些钱那些马呀——” 一众兵丁不知所措的看着县令大人,当下便有一名小校哽声道:“大人,可是县尉大人还在那两个人手中呢,要是我们现在就杀将出去,万一把他们逼急了,县尉大人可就危险了。” “放屁,你们是要听我的还是要听武陟的,这次这么多马匹都给抢走了,万一太守大人追究下来,这个责任谁担得起,笨蛋,你们还不给我去追回来,那两人都给我格杀勿论,还不快去,要是跑了他们我拿你们去顶罪。”张大人很愤怒,根本不理睬这些人的担心,武陟算个屁,他死了自然有别人来当这个县尉,但是那些马匹,还有那些钱财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呀。 被县令一顿骂,众兵丁虽然犹豫着,但是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很快就在北门哪里将刘岩典韦截住了,那名小校望见武陟,心中有些不忍,这明着就是要陷武陟与死地,虽然自己心中不忍,但是自己有哪里抗得过张大人,就算是自己不答应,其他的小校也不会应和自己的,想到这,不由得有些悲愤的喊道:“殊那两个反贼,还不快将我家县尉大人放了,也好给你们留个全尸。” 刘岩呵呵一笑,却丝毫没有将这几百兵卒看在眼里,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武陟,叹息了一声:“武大人,看来你是给放弃了,不然他们不会攻过来的,嘿,现在心里啥滋味的。” 话音落下,刘岩朝典韦看了一眼,轻喝道:“典大哥,麻烦你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典韦应了一声,一脸的傲然,两步走到城门口的那一对大石狮子面前,猛地吐气开声,双手用力,竟然生生的将千把斤的石狮子给硬举了起来,然后回身朝一众兵丁走去,这等神力只将这些兵丁吓得脸色大变,随着典韦走来,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喝。”的一声,典韦肩膀一抗,双手用力,猛地将石狮子砸了出去,直接掷出十几米,轰然落在那些兵士之前,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发出轰的一声,尘土纷扬,吓得那些兵士飞快的后退,一个个惊骇欲绝,这样神力谁敢和他动手,做完这一切,典韦拍了拍手哈哈笑道:“那个敢上来与我典韦一战,看我不生撕了他。” 典韦很猖狂,但是的确将这些兵卒吓得不敢前进,一个个脸色土黄,看着典韦不住后退,这样的猛人他们何曾见过,这要是一块大石头砸过来,他们最少要有十几个人成了肉饼子,一时间一个禁了声不敢说话,眼看着刘岩和典韦挟持着武陟出了城门,却并不敢追上去。 出了城,刘岩与典韦便驾着车朝北面而去,沿途追着陈宫他们留下来的标记,一路寻了过去,只是将武陟五花大绑丢在车上,让武陟心中烦躁的很,其实不用刘岩挑拨离间,武陟也知道县令张然根本就不过他的死活,纵然自己没死,但是这个心思却落下了,武陟反倒是不那么恨刘岩二人了,最恨的却是张然,下令投降的时候是你张然,现在又充大尾巴狼,什么东西。 终于不知走出多远,已经看不到野王的县城,刘岩这才将武陟松开,嘲弄的看着武陟:“武大人,看来你已经成了弃卒了,我也不难为你,你这就早吧。” 说罢,便将武陟推下了马车,看着此时还呆呆的站在官路上的武陟,刘岩摇了摇头:“可怜这家会回去只怕就要恨死张然张大人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赢得了张然呢。” 只是刘岩一肚子的心眼,却偏偏听一旁典韦闷声闷气的道:“主公,我就不明白了,为何要把这个武陟放了,一刀宰了岂不是更痛快,免得他来找咱们算账。” 刘岩看了典韦一眼,心理倒是挺高兴,这典韦虽然看上去憨直,倒是也挺会来事,刘岩正愁没有人能够知道自己的心事呢,干了一件自以为漂亮的事,却苦于不能对人说,心中正颇为遗憾,此时典韦一问起来,刘岩不由得呵呵而笑:“典大哥,这你以后可要学着点,你想想,咱们把县令张然放了,弄了他们这么多钱和马匹,换做你能善罢甘休吗,要是你会怎么做?” 典韦一呆,抬手给了马一鞭子,摇了摇头:“还能怎么办,领着人抢回来呗,难道还能看着被抢走不成,谁能咽得下这口气,何况那个张老头还是个钱串子的脑袋。” “典大哥说的不错,换做谁也要追回来,刚才你在城门前那一下子,暂时将他们吓住了,不过只怕等张然赶过来,就会再行督促那些兵士赶上来,真要是被他们围住,咱们也麻烦不是,我这把武陟放回去,你说说看,刚才那张然下令不顾武陟生死,你说武陟这回去会怎样?”刘岩一脸的讥笑,想到乐处,竟然身不由己的笑出了声。 典韦挠了挠头,他确实不曾想到,朝刘岩一举大拇手指头:“主公高明,只怕这武陟回去,绝不会在那么听那老头的话,说不要的暗中就要使绊子,反正大部分钱都是那张老头的,就算是马匹,那也是张然下令之后,武陟才放弃抵抗,算来算去,这黑锅最后不是还待张然背上,这可有热闹看了。” 刘岩哈哈大笑,一扬马鞭催促马匹快一点赶上队伍,心中殊为得意,却不知他却是盘算错了,那张然看着兵卒们冲上去,便自回了衙门,竟然不敢再来和刘岩典韦打照面,自然不知道那些兵卒被吓得呆在北门没有追出去,而过了很久,武陟更是自己走了回来,自然一阵收拾,将兵权抓在手中,免得在沦为张然的替死鬼,这一次算是打定主意了,要是张然在被人挟持,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在听他的了,到时候看谁死得难看,武陟心中恨恨的的想着。 且不说武陟回城与张然相斗,单说刘岩典韦策马直追陈宫大部队,只是这一耽误,一直到了半夜也堪堪追上已经扎营的大军,还亏得陈宫派出斥候出来接应刘岩,不然天黑了还真不好找,直到了月上半天,刘岩典韦才又饥又渴的找到了大营,远远地大营灯火通明,陈宫与刘辟还站在营门口酷酷的等待着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哪知道远远就听见不少马匹奔过来,一时间陈宫与刘辟心中大惊,还知道是有敌人到来,赶忙招呼兵士准备战斗。 看着黑压压的群马慢慢接近,即便是刘辟久经杀场也还是心中发颤,最终待马群靠近了,却听见刘岩的声音响彻了黑夜:“我回来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和典大哥回来的?” 听到刘岩的声音,陈宫与刘辟登时大喜,与众将士一起迎了出来,自然是一番安慰的话,只是望着这一百多匹马,众人都有些傻眼,刘辟摸一摸这一匹,又摸摸那一匹,兴奋莫名的道:“主公,有了这一百多匹马,咱们就可以建一队骑兵,这可是一股不得了的力量,这些马匹从哪里搞来的呀?” 刘岩嘿嘿一笑,拉过典韦道:“这次可是多亏了典大哥,要谢就谢他吧,若不是典大哥城门抛狮子,我们只怕回不来了。” 哈哈大笑了一阵,刘岩一脸的狡诈,冲着陈宫眨了眨眼睛:“这可是野王县令和县尉送给咱们的礼物,可要多谢谢他们呀。” 第28章 美稽城 第二天一早,多了这些马匹,在赶起路来就快了许多,这一路北去,不过多半日就出了河内郡的地盘,进了太原郡的平陶县,至此算是真正进入了并州的地界,虽然各郡都有太守坐镇,但是此地不比别处,州牧乃是国贼董卓,凡是亲董贼的都已经西去长安,剩下来的大汉臣子,大多是鄙视董贼,却又不敢抗争的人,虽然做了太守,但是却被董卓挟制,手下自然不可能有太大的自主权,那些郡兵都被掌握在助手的将军手里,但是大部分的将军偏偏又不是董卓一系的人,各方势力杂在其中,盘根错节,虽然看似病例不弱,但是真正算来,却是各行其是,乃至于一些县根本就不听这太守的,太守也不敢发兵讨伐,整个就是一盘散沙。 当然也有比较统一的,比如上党郡与雁门郡,上党太守焦干借宗族势力同意了上党,而雁门郡则把持在虎贲校尉王浑手中,都是依靠家门大族的势力统一的,而恰恰这两个郡几乎占据了当时并州的三分之二人口,但是饶是如此,二人手下的兵将加起来也不足两万。 并州久受鲜卑匈奴的袭扰,地广人稀,被破坏的相当严重,特别是雁门关外的三郡朔方,五原,云中三郡,加起来不过五六万人口,长期受外族袭扰,以至于三郡几乎没有了镇守的官员,更没有了军队,舒雨三不管地带,其中尤其以朔方郡为最,全郡上下虽说下辖六县,分别是临戎、沃野、广牧、朔方、大城、三封。郡治所在临戎,但是六县加起来不过七八千人口,农业生产更是几乎等于没有,朝廷虽然也设有朔方太守,但是不要说没有到任,甚至临戎城门朝那开的都不知道,长此以来,此地根本就没有官员,这也是刘岩陈宫为何选择此地的原因。 一个郡的人口不及内地的一个县人口,加上鲜卑匈奴奇兵长期骚扰,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任职,当时朝廷举荐崔护为朔方太守,结果自从灵帝开始,崔护就一直是朔方太守,也一直在家养病,颇让人无奈,来这里当官其实就等于送死。 不过陈宫也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来,所以才选择了这里,他们现在所要的就是一个名分,只有这三不管的地方,没有人愿意来的地方,才可能让刘岩这个白身的人能够得到朝廷的认可,才能够安身立命,至于其他,那就要看刘岩的运气了。 进了并州,刘岩便与陈宫商量,直接打起了朝廷的牌子,说是朝廷派他们去朔方防御的,其实不管是哪一个所过郡县的官长,都知道这是骗鬼的话,但是既然有人愿意去朔方,却再也没有人阻拦,毕竟刘岩手中还有陈留太守的手令,至于剿匪和来朔方防御有什么关系,却没有人愿意去问,但是有人愿意去朔方为他们吸引鲜卑骑兵的注意,消耗鲜卑骑兵,各方势力欢喜还来及呢,又怎么会为难他们,所以自从进入了并州开始,反倒是一路畅行无阻,唯一值得别人注意的就是他们带来的粮草,但是榆次县令派了五百精兵袭扰,却无功而返,还在木盾阵前葬送了一百多条性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冒险截下这批粮草,真要是一战灭了刘岩部,让自己实力大损,那就只有面临被吞并的局面,这是谁也不想见到的。 于是这一路上,刘岩领兵一路绕着城镇,丝毫不与各路势力接触,这一路直奔朔方,倒是也算的平安,就在半月之后,终于自王浑的手下出了雁门关,面前便是一望无际大草原,只是却见不到一点庄稼,所见到的村庄和城镇都是那样破败。 王浑没有留难刘岩,皆因为这一阵子鲜卑骑兵正大举袭扰雁门郡,王浑疲于应付,刘岩的到来让王浑松了口气,纵然明知道刘岩是假的,却不愿意揭穿,二话不说就放刘岩出了雁门关,有这几百人好歹也能牵制一下鲜卑骑兵的视线,王浑也能舒服一些吧。 回望着长城,还有高高的雁门关,刘岩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陈宫苦笑了一声:“从今以后咱们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不过却要开始整日厮杀的日子了。” 陈宫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没有选择,谁愿意来着苦寒之地,特别是来了就不一定能回去,本来陈宫更愿意选择五原郡或者云中君,但是那两个郡到底还有边军的存在,唯独朔方是被彻底放弃的,所以刘岩选择朔方的时候,陈宫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从雁门关西行,过了两日便进了西河郡的偏关,过了偏关便是一片荒漠,整日黄土遮日,除了稀疏的几株林木,便只有满地的黄沙,日出之时热的要命,日落之后又冷得不行,这两日兵士们士气有些低落,这么长时间的行军,如果不是因为跟在刘岩身边,坚信着刘岩是老天爷的宠儿,说不定早就有人要开小差了,尽管如此,也已经开始有人埋怨了。 陈宫与刘岩并骑与队伍中间,隐约的听到兵士们的埋怨,这让刘岩心中也有些焦虑,望着漫天的黄沙,刘岩巍巍而叹:“还有多久才能到临戎城?士兵们情绪已经有些不稳了。” 眺望着远方,陈宫无奈的苦笑:“估计着还要几天吧,如今进了西河郡,过了西河郡就是朔方郡了,不过治所临戎却在最西面,只怕最少也要十天八天的,而且还不能遇到糟糕的天气。” 看看落日,刘岩一声叹息:“这都快要到了美稷城了,这样吧,今晚上就在美稷城附近扎营,咱们也必须补充一下饮水了,不然的话这入眼都是黄沙的地方,咱们连喝水都是问题了,我都两天没敢洗脸了,要是在缺水的话,估计着兵士们就要起意见了。” 此时已经可以望见美稷城的城墙了,远远望去,漫天这日的黄沙之中立着一座孤城,周围很难见到村庄,因为这里靠中指作物的很少,就算是流落在外的也都是牧民,这里太荒凉了,这一眼看去,心中登时就凉了半截,不知道临戎城比起美稷城来又怎么样? 天色渐暗,刘岩军已经在美稷城不远处扎了营,设好了营防,刘岩便带着典韦,领着一军人马直往美稷城而去,在天黑下来的时候,总算是赶到了美稷城外,虽然还不曾入夜,但是美稷城却已经城门紧闭,厚重的木门锈迹斑斑的城墙,城中不曾传出一点声音,如果不是有微微亮起的火光,还真以为这是一座死城呢。 刘岩一打马,到了城门处冲着上面高呼:“守城的将军可在,在下刘岩,是朝廷派去镇守朔方的小将,路过贵宝地想要借点水,还请通传一下,不知道城中是哪一位将军在?” 可惜声音落下半天,也不见有人出现,只是亮起了不少火把,接着就是一声号角传出,不过片刻,城墙上人影卓卓,不少人弯弓搭箭,箭指着刘岩等人,在才有人冷喝:“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快滚,这里没有什么将军,那些王八蛋早就滚蛋了。” 刘岩一呆,和典韦对望了一眼,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朝城楼上喊道:“不要误会,我们只是缺了水,从偏关过来,已经两天没有找到水源了,实在没办法,想在这里弄些饮水,还请帮个忙——” “快滚,再不滚我们可要放箭了。”城中人不等刘岩说完,就不耐烦的大声呵斥,不但如此,眼见刘岩等人磨磨唧唧的,不由得大喝一声,竟然‘嗖’的射出一箭,直趁刘岩身前而来也亏得典韦早有防备,短戟挥出,将箭矢挡在一边。 见城中人动手,典韦不由得大怒:“王八蛋,竟然敢放暗箭伤人,有种的可敢下来一斗,看我不将你的狗头扭下来当夜壶。” 典韦一脸怒气,眼光扫过城门,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主公,我看这城门已经破败,不如让我强行破开城门,咱们杀将进去,管他愿不愿意,也好弄些谁回去给兵士们喝个痛快。” 说罢,这就要杀将出去,一时间城头上的人也紧张不行,只听见人声嘈杂,一场乱战就要发生,便听见刘岩大喝一声:“典韦,退回来,咱们是来要水的,不是来打仗的。” 话音落下,刘岩清了清嗓子朝城头上高声道:“我这里有陈留太守的手令,不如请派人下来验明正身,我们只想取些水,不进城也行,只求诸位通融一下。” 哪知道话音落下,等待刘岩的却不是话语,而是一只利箭直趁;刘岩面门而来而来,接着就听有人大喝:“放箭,射退他们,说不得这就是鲜卑蛮子的诡计。” 也亏得士兵们都在射程之外,加上这说话的时候还留了一点空隙,刘岩典韦二人一惊,赶忙拨马后退,亏得典韦劈挡箭矢,二人这才退回大队之中,却将典韦着实惹恼了,咬牙切齿的道:“主公,这些人是给脸不要脸,就让典韦去劈开城门,咱们杀进去再说,也出这口恶气。” “算了,咱们回去吧,既然人家不愿意给咱们水,就在忍一天,哼,回营。”话音落下,刘岩一马当先打马回营。 第29章 围城之战 刘岩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回了大营,待用过晚饭之后,刘岩便吩咐熄了火把,众人累了一天,倒是没有多久就都睡了过去,哪知道才睡着没多久,整个地面却传来一阵震动,隐约的能听到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第一个惊醒的是刘辟,几年的征战让刘辟已经有些神经过敏,一听到这声音,登时便爬起来低呼道:“不好了,一定是大队骑兵杀过来了。” 随着刘辟的呼喊,所有人都爬了起来,大营中一片慌乱,只是片刻,还在马嘶鸣声远远响起的时候,众人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此时已经是马军小校的刘辟,已经招呼百多名骑兵就位,陈宫指挥着竖起木盾,构成一道防线,刘岩典韦孟海便令人支起木刺,等待着敌骑的到来。 但是一直等到厮杀声传来,也并没有见到敌骑杀过来,却见远处的美稷城火光亮起,喊杀声正是从那边传来的,一时间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那大队骑兵是奔美稷城去的,却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耳听典韦哈哈大笑:“这帮孙子怪不得这么小心,原来是早被人盯上了,活该。” 典韦的幸灾乐祸倒是提醒了刘岩,与陈宫对望一眼,陈宫已经明白了刘岩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主公,听刚才的声音,敌人应该是大队骑兵,只怕数目不小,咱们就这点人手,而且多是步军,要想过去凑凑热闹,只怕——” 刘岩皱着眉头,刚才就是在询问陈宫,却不想果然如他所料陈宫反对,不过刘岩却另有打算,既然以后就要在这北荒混了,这美稷城离着朔方不远,而且不论是朔方郡还是西河郡,却都是常受到鲜卑骑兵的骚扰的,如果单靠他们是不可能地狱鲜卑骑兵的,既然如此那就要联合其他的势力,听刚才城楼上的人说起,这美稷城好像已经没有了主官,若是如此,自己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先入主美稷城,既然是无主之物,自己到可以借这里与朔方遥相呼应,成犄角之势。 当时便有了决断,低头与陈宫商议,哪知道陈宫却是满面忧色:“主公,你的想法不错,但是你也不想想咱们手下就这些人,而敌人是大队骑兵,在这一望无垠的荒野中,用步兵与骑兵交锋,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况且都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兵法有云,这步兵对骑兵五倍攻之,可是眼下敌骑再少,怕也不是咱们能够吃得下的。” 陈宫说的没错,这种常识就连普通士兵都知道,但是刘岩却主意已定,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陈宫的肩膀:“你便领二百人再次看守粮草便是,我带人过去,咱们就算是不此时对付这些敌骑,只怕挨不多久,人家也会找上门来的,语气等待和敌人硬拼,反倒不如此时杀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来得好。” 当下也不容陈宫再劝,便招呼典韦与刘辟:“典大哥,你领近卫随我摸过去,切记不要出声,刘辟,你带着骑兵从后面绕过去,牵马而行,也不要出声,只等我和典大哥冲过去厮杀,你便领人从后面发动冲锋,务必要打一场漂亮仗。” 话音落下,竟然不容置疑,揉身冲出,落脚竟然极轻,手中一杆长矛,奔出几步,却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低声道:“对了,一人带一根木刺,到时候听我号令。” 典韦不敢怠慢,赶忙与六七十名近卫一起冲了出去,紧随在刘岩身后,一起趁着喊杀声,悄然无息的摸了过去,这一路不敢大意,小心着脚下,却又不敢太慢,生怕晚了这美稷城辈攻陷了就糟了,紧随着他们一起出去的是刘辟领着百余名骑兵。 “主公,你可一定要小心呀。”陈宫无奈,却劝不听刘岩,也只得嘱托典韦:“典将军,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主公呀,切记不可有闪失。” 虽然嘱托典韦,但是陈宫也明白,这沙场厮杀本就没有定数,就算是典韦勇武,死心塌地的保护刘岩,可是谁敢保证就不会出问题,也只有寄希望于刘岩的运气,想到这陈宫长叹一声,心中暗自祈祷,这个主公待他那是无话可说,几次救他性命,更舍得为他挡刀,但是却从来都不同自己的劝解,胆子更是大的出奇,但是每逢大事的决定,却都是与自己相商,很多时候都会听自己的,这阵势让陈宫很为难。 先不说陈宫镇守大营,也不说刘辟领着骑兵,一路从后面绕过去,不敢快行,只能小心翼翼的牵马而行,这时候刘岩领着人一路疾奔,不知多久,便已经赶到了美稷城,然后找了个土包藏住身形,这才仔细的借着火光打量情形。 这一看心中也是一惊,原来围困美稷城的竟然是六七百骑兵,一个个翻皮袄裹着,手中长矛高举,并不结成队形,而是比较分散的围拢着,一个个像是见了肉的恶狼,紧盯着美稷城,前方有二百多骑兵朝美稷城冲去,还不住的鬼嚎着,及至冲到离美稷城差不多百步的时候,却忽然分散开,化成一条弧形朝两侧转去,然后双腿紧夹着马腹,弯弓搭箭,朝美稷城头射去,只是一轮箭雨,却有退了到一边。 “这些是鲜卑骑兵吧?”刘岩并不敢确定,虽说猜测多半是鲜卑骑兵,但是毕竟他也没有见过鲜卑骑兵是什么样子的。 倒是身后一名叫做王海的近卫凑到刘岩身边,压低声音道:“将军,根据这服饰和摸样,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鲜卑骑兵,匈奴人不是这样子的。” 刘岩点了点头,便再也并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望着那些鲜卑骑兵,心里面琢磨着主意,只是一边典韦却沉不住气了,压低声音道:“主公,现在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我先杀将出去,冲杀他一阵,为主公开路,也杀杀这些蛮子的威风。” 回头瞪了典韦一眼,刘岩嘿了一声:“杀什么,给我等着,到时候我招呼你们在一起杀出去,记得一旦杀出去,一旦靠近敌骑,就先用木刺刺马,然后在随我上去冲杀。” 典韦一滞,满以为就要杀上去,结果憋了一肚子的杀念给刘岩硬生生憋了回去,一时间郁闷的不行,只等着刘岩下令,身后这六七十名近卫也是如此,并不是说他们不害怕这些十倍的骑兵,但是他们对刘岩有信心,那是一种盲目的信心,皆因为得天之助,纵然人少又怕什么,还有老天爷帮忙呢,结果却是被刘岩噎了回去,一时间都憋在心里。 鲜卑骑兵不时的轮换着冲杀,过去便是一片箭雨,虽然城头上也会设下箭矢来,但是一来不如这些鲜卑骑兵的手段,二来箭矢本就不多,并不敢不顾消耗的抛射,一时间反而是鲜卑骑兵压着城头上的人射,不时有人被射中,惨叫着出声,更有人从城头上栽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压在最后的一队步卒动了,扛着冲城锤开始朝前冲去,大队骑兵在后面排成几排,然后有一队骑兵护着冲城锤一起压了过去,只要破开城门,这些人就要杀进去,一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高呼道:“勇士们,准备杀进去,吃的用的都是咱们的,看见漂亮的小娘们大姑娘也给我往回抢,那个敢反抗就给我杀个干净,就不是这些汉人还能反抗到什么时候。” 众骑兵一起应是,声威震天,一个眼中冒着狼光,静待着撑破的那一刻,这座城已经不知道被踏破了几次,这一次也不可能例外,城中的男女老幼纵然全加起来,就连嗷嗷待哺的婴儿也算上,也不比他们多不出一倍来,眼前仿佛看到了无数粮食美女。 城头上也不敢眼看着城破,有人喊了一声,便射下一片箭雨,可惜这些步卒每一个都穿了软甲,架上有都背着盾牌,一时间也难以造成多大伤亡,更有骑兵在旁边守护,眼看着就朝城门冲了过去,越来越近,城上的人已经急红了眼睛,虽然拿起弓箭,可惜并不是天生就会射箭的,一旦城破,又不知多少人要遭殃,但是他们毕竟只是农民。 ‘轰’的一声,冲城锤撞在城门上,本就有些残破的城门登时晃了晃,虽然出现裂纹,但是尚幸还没有倒塌,只是接着又是一声撞击,城门发出一声牙碎的声音,看上去随时都会被冲毁,随着鲜卑步卒的再一声吆喝,终于冲城锤撞在城门上,城门再也经受不起这种冲撞,不甘心的发出一声低吼,就此倒了下去,随即鲜卑骑兵动了,朝着几米宽的城门鱼贯而去。 “杀呀,抢粮食,抢大姑娘了,谁抢不到活该,谁抢到的就是谁的奴隶。”鲜卑头领大喝一声,随着大军一起朝城中冲去,一个个举起长矛,杀机四溢,狂喊着,拼命地催动坐下的马,丝毫不在意三落下来的一片箭雨,待会抓到这些蠢货,一个个抽筋扒皮才好。 刘岩身后的汉军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虽然城中并不是自己的父老乡亲,但是同为汉人,却眼看着被鲜卑人欺负,这些人心中的怒火升腾着,终于典韦忍不住了:“主公,动手吧,难道还等他们祸害完了再动手吗?” 第30章 城门之战 “敌军渡江半渡而击,好,就是此时,兄弟们,随我杀上去,谁也不要出声。”刘岩双眼一亮,等的就是这时候,此时鲜卑骑兵,已经半数冲进了美稷城,剩下了一半,却还堵在外面进不去,这么窄小的城门,一次只能容两匹马进去,他们这六七百人想要都进去,只怕没有一时三刻是进不去的,堵在外面的这些人一个个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却只能在原地打转。 刘岩冲出去,典韦与众兵丁紧随其后,但是得了刘岩的吩咐,一个个不敢发出声音,只是闷头朝城门哪里冲去,好在这六七十人俱都是汉家的黑衣黑甲,在夜色的遮掩下,并不会那么引人注意,所以一直等到摸到了城墙出,然后一路快要摸到城门那里的时候,才被鲜卑骑兵发现,但是尽管发现了,却因为太多人挤在一起,不要说催马冲过来,就是弯弓搭箭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岩他们杀将过来,后面的更是调转马头,后大后方冲去,马匹冲起来必须要有足够的距离的。 可惜没那么多时间,刘岩和典韦已经领着人摸到了城门这里,每人手中一根木刺,就在满上就要接触的时候,门店个大喝一声,一挺木刺杀了过去,这木刺有两三米长,平时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若是给这些鲜卑骑兵足够的距离,他们还真不怕,但是此时,一个个堵在城门这里,一时间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岩他们冲过来。 虽然鲜卑骑兵手中都有长矛长戈之类的兵器,但是纵然是在马上,和木刺一比,那也是短兵器了,偏偏退也退不得,只能勉强催动马匹,用手中的长矛迎敌,但是长短的比较下,木刺可是占了优势,偏偏这些人均并没有人用短刀,不然这木刺也不会这样奏效,六七十人一起刺出木刺,组成一片枪林,不管你怎么办,也逃不过去,只听许多声惨叫响起,接着就有人被木刺刺中,从马匹上跌了下去,也有人为了躲避木刺,直接从马上掉了下去,有人想进城,有人想回身,一时间乱作一团。 六七十根木刺刺中马匹的,刺中人的,很多都就这样在哪里杵着,倒像是变成了拒马桩,将城里城外分隔起来,就连陈里面已经进去的人也乱了套,只听见有敌人的声音,却看不见敌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便又有很多人开始往外面挤去,场面彻底乱了,再也顾不上去抢东西。 抛弃木刺,看着那些人已经乱了,刘岩眼中闪过杀机:“分作两排,赵刚你带人堵住城门,不要让里面的人退出来,典韦,你随我令人冲杀。” 话音落下,赵刚一声得令,就在城门处竖起长矛,成为拒马桩,将里面的人挡住,根本不能出来,一旦有人强冲,十几只长矛一起刺过去,就算是神仙在城门这里也挣扎不开,只有两骑再冲,却被长矛给刺死在地,即便是只有十几人,却将城门瘦的死住,谁也休想轻易踏出来一步。 而与此同时,在刘岩的高呼下,典韦护在身边,已经追着那些好没来得及逃开的人杀去,刘岩长矛刺出,不断地将人自马上掀下来,典韦就在身边,一对短戟挥舞中,无论是砸到马匹还是人,谁也承受比起,惨叫着跌落在眼前,而刘岩身后的那些人吧,在对刘岩的盲目信任下,面对着十倍与己的敌骑,一个个不要命的冲了上来,长矛长戈收割了不少人命,只是一会的折腾,就有一百多名骑兵被刺下马来,再也威风不起来,而剩下的那些骑兵,好歹的退出来近二百人,哪知道刚刚站稳了脚跟,就忽然听远处传来马蹄声,黑压压的一大片,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一些人准备冲回去,靠着马力冲杀刘岩他们,但是也有些人想要回身对付杀过来的骑兵,但是却没有头领指挥,因为头领已经冲进了成,一时间乱作一片,挤在一起,你推我我推你,却一时间谁也动弹不了,而此时,刘辟已经率领骑兵杀了过来,靠着马力和速度,一个个举起了长矛,汇聚成一股洪流,生生凿穿了鲜卑骑兵,只是一个冲锋,就有七八十名鲜卑骑兵从马上惨叫着跌落下来。 刘辟不敢停,一旦敌人反应过来,对着他们来个反冲锋,那么他这一百多人就差不多全葬送在这了,不过幸好并没有头领在此,因为没有人指挥,有的想要冲过来,有的想要撤回去,乱的厉害,反而一时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反而给了刘辟时间,在前面很快转了过来,率领着骑兵又是一次冲锋。 慌乱间,那逃出去的二百多骑兵,在刘辟的两次冲锋下,因为乱作一团,等时间便已经损失大半,只剩下寥寥四五十骑还在,此时反应过来,一见自己势弱,竟然顾不得首领还在城中,打了个呼哨竟然往北而去,刘辟以事业追之不及,况且也来不及追,因为此时刘岩与典韦正承受着无比的压力。 那些跌落下马匹的骑兵,虽然很多受了伤,但是没了马匹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必死之心,一个个握这兵器与刘岩他们厮杀起来。、 典韦大喝声不断,不断地挥动双戟,便当成铁锤一样抡起来,不断地砸中敌兵,砸的敌兵一个个骨断筋折,惨叫声重丧了命,典韦双戟之下竟无一合之将,在敌人之中宛如无人之境,大杀四方,以至于满身的鲜血都溅的身上的衣服看不出颜色,典韦杀得高兴,还不时大吼一声,到让身后的兵卒捡了不少便宜,虽然以少敌多,但是却杀得敌兵溃退,有着一个杀神在,几乎没怎么伤到士兵,索性后来刘岩干脆吩咐十几人去支援城门哪里。 有了典韦这位绝世大将,虽然人数上差了几倍,但是本身鲜卑兵就已经受了伤,更加上没有指挥,又加上大乱,看着典韦如杀神降世,早已经心中大骇,一时间只想着逃命了,可惜没逃出多远,就被刘辟的骑兵一一绞杀,只是不长时间,本来滞留在城外的三四百骑兵,就在慌乱之间,除了那四五十骑逃遁了之外,绝大部分惨死在美稷城城门口。 本来鲜卑骑兵就已经乱作一团,城中的手令又气又怒,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队汉军,而且骁勇无比,根本就不故意性命,又加上在城门处根本就冲不起马力来,被敌人堵在城中,外面传来又是敌军又是骑兵的,让这些留在城里的人心急如焚,却偏偏在此时,就在美稷城往东南方,忽然间亮起了几百只火把,而且传来杀声震天,听声音显然是汉军的后援到了,这种情况下,这些骑兵一个个慌张起来,反而更加拥挤,堵在城门口出不去。 城门外的战事已经进入尾声,而此时,王海所领的二十多个人,在城门处也几乎损失殆尽,就连王海也已经战死,二十多个人就只剩下六七个人,但是六七柄长矛却还是像一道无法翻越的大山,将鲜卑骑兵堵在城里头,只是这六七个人也是人人带伤,如果不是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只怕早就坚持不住了,一口气松下去,就会被立刻踏破防线,眼见着他们已经坚持不住,城里的敌骑更加不要命的朝外冲来。 人力总有穷时,这些士兵就算是铁人,此时也已经没有力气,挨过一次冲锋,又倒下两人,一个个全身是血,还能够挨得过下一次冲锋吗,但是没有人退,因为他们相信,老天爷是站在将军这一边的,只要有将军在,胜利是他们的。 眼看着又一次冲锋就要开始,剩下的五人一个个脸上必死之志,而今只能决死以报将军,每一个人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肺里的空气吐出来,艰难的支起长枪,静待着与敌人一起身陨,越来越近,就在众人以为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一支长枪两支短戟已经越过他们,长枪刺中了一个敌人的胸膛,直接来了个透心凉,而两支短戟却直接将敌人连人带马拍死在哪里。 是刘岩与典韦杀过来了,身后还有二十多个近卫,刚才一战,刘岩身边的近卫也是损失过半,但是就算是如此,这二十多人补上来,登时将城门韦德水泄不通,本来已经要崩塌的防线,登时右边的坚不可摧,何况前面还有典韦一夫当关。 刘岩退了几步,承受不起马力冲锋带来的震荡,不由得‘哇’的吐了口血,不过吐出血来,反而觉得胸口不那么闷得上了,身后有近卫将刘岩扶住,一脸担忧的看着刘岩:“将军,您受伤了,快退下来吧,这里交给我们。” “退,咱们的弟兄用命为咱们堵住这里,我能退吗,退了对得起他们吗。”刘岩一脸的惨烈,将乃军魂,正因为刘岩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影响着底下的士兵,所以每一个人才会死战不退,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刘岩这位主将就在身后厮杀,这道防线早就破了,随着刘岩的一口血吐出,早先在城门处的五个兵士被人替了下来,一个个几近虚脱,身上的伤暂且不说,就没有一个是自己退回来的,而且被人给拖回来的,这五个人根本就没有力气在动一下。 第31章 收降贼兵 典韦领着人堵住城门,虽然典韦很累了,但是典韦的气力还在,一个人堵在城门处,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对短戟抡开,任何人也休想冲过来,典韦强横的战力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真正的展现出来,毕竟每一次只有两个敌骑冲过来,而且拼杀完了之后,敌人要将死去的人和马一起拖走,方便下一次的冲锋,一来一回,典韦的气力回复的不少,所以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铁塔一般,任何人也撼不动,加上身后的二十多个近卫,城门这里已经成为绝地。 刘辟肃清了残敌,尽管和手下的骑兵也很累了,但是却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一方面安排了二三十人打扫战场,一方面领着剩下来的六十多人,赶到了城门这里,多了这些人,这城门处已经成为鲜卑骑兵的死亡之地,就连里面的人看到援兵来了,而且还有不少骑兵,也是一个个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虽然敌骑依旧在不要命的朝冲锋,但是他们也知道已经走到了陌路,虽然看起来人数上他们好像比起刘岩这边多了三倍,但是却根本就不是这个概念,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就是堵在门口的典韦一人就要相当于百人也不行,甚至得当的话,就能顶的上他们所有的人。 绝望的心念在这些没有了退路的人心中蔓延,他们几次杀进这座城里,对这里已经相当熟悉了,原本是有两座城门,但是为了好防守,这里的百姓早将另一处城门用石头堵死,只留下这一座城门,将此地变作唯一的一个出口,但是此时却成为阎罗殿的入口。 其实并不是说,除了城门这里就再也没有逃生的地方,这一座小城,城墙不过一丈有余,真要是有心,就是跳下去也摔不死,大部分都不会有事,但是如果从城墙上逃命,那就意味着要放弃马匹,而在这汉人的腹地,一定没有了马匹,他们别说逃命,根本就不可能回去的,那样做简直就是自掘死路,所以这个办法根本就没有人敢想,只希望能够冲开城门这里,到时候大队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就是人数再多也挡不住他们,可惜典韦一人就绝了他们这种心思。 刘岩挣脱开两个扶持着他的兵士的手,啐了一口:“你们还扶着我干嘛,还不快去帮受伤的弟兄们包扎,我没事,快去。” 说罢,甩开两人,自顾自的朝城门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却没有能够走到典韦身边,百十人围在城门口,根本就不可能放刘岩进去,任凭刘岩怎么威逼利诱,一众士兵只是让刘岩这位主将先休息一下,这里有他们就够了,让刘岩急不得燥不得,却又生不起气来。 “里面的鲜卑人给我听好了,老子也不想赶尽杀绝,但是要想活命,就给我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不会伤害俘虏的,我给你们一碗茶的时间商量,如果不投降,那就只有全部死在这里,好了,现在开始计算时间,你们赶快商量。”刘岩无奈,只能在外围扯着嗓子高喊。 果然话音一落,里面的鲜卑骑兵登时一阵骚乱,一起将眼光落在头领阿布泰的身上,他们是陇右乞伏氏一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支,差不多有三四千人,这一次尽起族中能战之士难下劫掠,却没想到从朔方城劫掠完了之后,一路杀向这美稷城,竟然要全军覆没在这里,阿布泰心里又惊又急,只是一时间又能和谁商量。 但是还没等阿布泰想起什么,刘岩又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我说里面的家伙,我可是给你们时间了,你们可要想清楚,就你们鲜卑这些部族什么德行你们还不知道吗,一旦是你们全部战死在这里,你们想想会怎么样,只怕你们的部族里就再也没有能征善战的人了,到时候别的部族会怎么对你们的家人你们也能想得到吧,只怕你们的老婆孩子都将成为别人的奴隶,我说的只怕你们心里都很清楚,到时候你们的女人在别人的身下委婉承欢,孩子被人鞭打,说不得就会把小命丧掉,至于你们的父母,嘿嘿,只怕人家都嫌累赘,直接就一刀两断,或者——” 刘岩也不是信口开河,这些东西历史课上就学过,这种风俗一直在这些少数民族之中延续,不管是现在的鲜卑族,还是匈奴,昂或是后来的那些少数民族,就连清朝时候的那些少数民族依旧也是如此,只要一个部族衰落,必然会引来另一个强大的不足兼并,女人孩子就会变成奴隶,这都是一点也造不得假的,刘岩说这些,就是要让这些骑兵心绪不宁,刘岩现在缺人呀,所以刘岩想要招降他们,不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刘岩心里还有算计。 刘岩的话让鲜卑人一个个心只往下沉,愿意不愿意听都无所谓,刘岩的话说到了他们的伤心处,一点没错,一旦他们回不去,莫说那些原本和他们有仇怨的部落,就是那些原本要好的部落也不会维护他们,甚至于落井下石,想到他们的女人和孩子,这些人一个个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首领,咱们怎么办?难道真要全都死在这吗?”一名骑兵不知所措的望向阿布泰,问出来的话却重重的砸在了阿布泰心头。 随着这人的话响起,瞬间边有不少人想阿布泰说话,不过虽然没有人说投降,但是这些人说的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不想死杀不出去,那么就只有投降,而且他们对于投降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在他们看来,投降是为了保存实力,只要能保存实力,就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终于阿布泰经不住这么多人的劝解,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策马向城门走去:“那位是将军,可否出来与阿布泰一见。” 到此时刘岩终于从人群中挤过去,却还是被典韦挡在身后,看了看一脸默然的阿布泰,刘岩嘿了一声:“我就是这军的主帅刘岩,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阿布泰打量着典韦身后的刘岩,面白无须,一看就很年轻,不像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但是一身鲜血却又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站在那里,身上也没有多少上位者的气质,而且还一脸的轻佻,好像什么也无所谓一样,看着自己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这就是敌人的主将,真是很让人意外呀,不过没时间想这些,阿布泰略一沉吟从马上下来,前走了几步,朝刘岩一躬到底:“敢问将军,如果我们丢下兵器投降,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也难怪阿布泰这么问,一直以来,汉朝对待鲜卑的态度主要是笼络,当然也有少数将领认为是除恶务尽,所以一旦遇上,便是死战不休,斩尽杀绝,所以阿布泰才会有此一问,要是想斩尽杀绝,还投降个什么劲,如果是怀柔之策,那倒是无妨,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哪知道刘岩一脸古怪的望着他,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我说——阿布泰是吧,你想的也太多了,让你们投降就没想过要杀你们,不过华油说回来了,当然是建立在你们老老实实听话的份上,要是你们敢妄动的话,我不介意做一回屠夫,甭给我说别的,你们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老老实实投降,我一个不杀,而且将来会让你们和你们的女人孩子团聚,但是谁要是敢起异心,那就只有杀无赦,一人叛乱,株连五十,有六个人叛乱,你们都要死,就这么简单。” 阿布泰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刘岩,发现刘岩脸上喊着一股讥诮,他们这些鲜卑人早就习惯今天降明天叛的事情,却不想刘岩早就堵死了这一条路,怪怪的放下武器投降,这是唯一的路,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最终阿布泰叹了口气,转身朝身后的骑兵们沉声道:“诸位族中的勇士,今天咱们兵败于此,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全部阵亡,一个是投降了汉人,我想来想去,却还是决定投降,不敬族中的女人孩子还需要人照料,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意思?” 不用阿布泰劝解,只听哐啷之声不绝于耳,鲜卑骑兵们一个个丢掉了武器,无精打采的下了马,谁愿意去死,谁又愿意自己的女人孩子成为别人的,所以都选择了投降。 刘岩眼眉一挑,这番心机没有白费,呵呵一笑:“既然都投降了,那就一个个走出来,不准任何人携带武器,哪怕是一只匕首小刀,一会挨个搜身,搜出来一个杀一个,你们没意见吧。” 这简直就是废话,都投降了还能有什么意见,只见一个个从身上掏来掏去,果然每人身上又都掏出来一把或者两把甚至更多的匕首小弯刀,这些本来是割肉用的,当然也能够杀人,却不想这名汉将,对他们的竟然如此了解,一个个心中都有些惊惧。 这一番变化看的典韦等人一个个不敢相信,主公好像什么都懂,要不然谁知道这些人身上除了兵器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小刀,要是不注意,万一被这些人闹将起来,那可就真的糟了,一时间看向刘岩,一个个充满了崇拜的眼神。 第32章 再起纷争 鲜卑的兵卒一个挨一个的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按照刘岩的指示,出来一个就先搜身一遍,然后又用绳子将手捆起来,一直到了好几串,每一串都是七八十人,最后阿布泰才走出来,倒是对于这个首领,刘岩还算是客气,并没有让人搜身,就他一个也无所谓,更没有让人捆起来,这让阿布泰脸上好看了许多,毕竟虽然兵败,但是好歹也是一族的首领,若是遭受那样的对待,这脸面上是在挂不住,心中也因此对刘岩的观感上好了不少。 不过阿布泰心中也只是才升起一点好感,却被刘岩的一句话给破灭了:“阿布泰,我不捆你,是因为我想放你回去,不知道你怎么打算?” 其实倒不是刘岩对阿布泰有多优待,而是刘岩心中另有打算,如今虽然俘虏了这些人,但是杀了于心不忍,不杀的话,一旦乱起来那是自找麻烦,所以刘岩心中便有了打算,将阿布泰放回去,然后用这些青壮作为要挟,让阿布泰去将他的族人全部领过来,然后在反过来用他们的族人威胁这些人,让他们踢刘岩卖命,这个都是上好的骑兵,将来对付鲜卑和匈奴,这些人可都是用的上的,而且越多越好。 刘岩抱着这心思,才打算放阿布泰回去,只是此话一出口,阿布泰当时就愣了,不知道刘岩什么意思,怔怔的望着刘岩,半晌,才哽声道:“你什么意思?” 嘿嘿一笑,刘岩挑了挑眼眉,回头看了看那杯串成一串串的俘虏,望着阿布泰笑道:“阿布泰,我就实话实说了,让你们投降那是因为我缺人手,想让你们为我卖命,随我一起征战大草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不用说,就算是你现在说什么我也不相信,城下之盟不足为凭,所以呢,我想让你回去,把你的族人领到这里来,由我进行安顿,你们才会真心诚意的跟着我不是。” “你——”阿布泰登时脸色大变,双眼闪过一道杀机,咬牙切齿的瞪着刘岩:“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卑鄙了,要用女人孩子威胁我们。你——” “你什么你,少说废话,阿布泰,别说我现在相信你,你现在相信我吗,既然互相不信任,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威胁你们,我来问你,你有资格和我说威胁吗,如果你觉得我是威胁你们,你接受不了,那好,我就不威胁你们,现在就把你这些族人全部杀光,这样不算是威胁你们吧。”刘岩一脸的讥诮,根本不讲色厉内茬的阿布泰看在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丝毫没有和自己谈判的资本,所以自己说什么他只有听什么得份。 见阿布泰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刘岩啐了一口:“阿布泰,如果反过来换做你,你会怎么做,这还用我来说嘛,我拿着女人孩子说事,你也有脸说这话,让你们一族保存下来,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了,你自己想想,你杀过我们汉人多少女人和孩子,你也配有脸来说我。” 刘岩脸色越加低沉,冷冷的看着阿布泰,深吸了口气之后,越过阿布泰站在俘虏面前,冷哼了一声:“阿布泰我告诉你,你若是老实的听我的话,不和我玩什么心眼,让你去把族人全带来,我自然会安排好他们的去处,而且只要不出征,我允许你们部分人和家人见上一面,确保他们的存在和生活的好坏,这是对你们最有力的做法——” 顿了顿,略沉吟了一下,刘岩眼中闪着寒光扫过阿布泰:“如果不配合,那也无所谓,今日我就将你们全部杀了,我想你们剩下来的族人,那都是下老人女人和孩子,在茫茫大草原之中,没有你们的保护,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只怕不用我们去追杀,到时候自然有别的部落占了你们的部落,睡你们的女人,打你们的孩子,杀你们的父母,我想我说的你们心中都清楚是不是事实。” 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刘岩说的不错,大草原上为了壮大自己的部落,几乎常常都有人兼并别的部落,就连他们的母亲都有很多是从别的部落抢过来的,强行婚配之后,才诞生了他们,在大草原上,女人地位很低下,根本就是一种财物,但是对于他们本身,女人还是他们最亲的人,刘岩说的这话总不是可能,而是一种必然,只要他们回不去,很快就会有人来兼并他们的部落的。 一时间所有的俘虏除了暗恨刘岩之外,都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阿布泰,虽然刘岩的话很难听,但是这却是一个事实,谁也不敢否定,再说了,刘岩说得对,她根本就没有理由骗他们,毕竟他们此时生命都掌握在刘岩的嘴里,只要一句话,他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女人和孩子都成了别人的,根本就不费刘岩的一丝力气,他们的部落就会烟消云散,连报仇的人都没有了。 阿布泰看着一双双可求得眼睛,心里一阵叹息,自己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服从,不然就只有等着灭族之祸,深深地吸了口气,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了,我这就启程回去,引领族中老少赶过来,但是希望将军能够好生对待我的族人。” “给他一匹马,让阿布泰回去。”刘岩一挥手,边有人牵了一匹马过来,将缰绳交给阿布泰,看着阿布泰翻身上马,刘岩抱了抱拳:“希望阿布泰一路顺风,一个月之内无比将人领来,否则的话,你回来就只能见到他们的尸体,好了,你走吧。” 阿布泰刚想张嘴,听刘岩一说登时又闭上了嘴,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族中的勇士,然后道了声保重,便一打马匆匆的离开了,一个月时间还够了,对于阿布泰这一次的回程充满了无奈,把族人领来,那就受制于人,甚至有可能落得个灭族的下场,但是不领来,一旦精壮丧尽,那也是被别的部落吞并的份,不管怎么算来,对他们都是悲惨的结果,不过相较之下,把族人领来,或者刘岩不回食言而肥,就算是被当做奴隶,最少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看着阿布泰落寂的走了,刘岩轻轻摇了摇头,作为穿越者,他没有汉朝时候的人的安阳狭隘的思想,对于少数民族那么敌视,唯一的区别就是能不能为我所用,能为我所用的就用,不能为我所用的杀之,决不能留下来当地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几千年的历史证明,这些少数民族,或者说是胡虏对泱泱中华贼心不死,对他们一定要分而化之。 “老宋,你马上回去传信军师,让他率队过来,今夜进驻美稷城。”刘岩回头吩咐一个兵卒去传令,话音落下有转向刘辟:“刘将军,你率人再次看押俘虏,一旦这些人敢有异动,那就全部杀死,一人作乱,全族株连。” 刘辟一抱拳,应了一声,便领着手下看守这那些俘虏,其实直到此时,这些俘虏才知道,他们堂堂七八百骑兵,竟然被不足二百人给击溃了,这让他们心中震惊不已,竟然败得如此凄惨,心中对于这些人充满了敬畏,哪还敢随便作乱,再加上刘岩的话,让他们一个个心中直冒凉气,谁也不愿意死。 安排完了,刘岩看了看身边的典韦,看着典韦敞着胸膛,一身鲜血混着汗水,那张黑脸此时同时通红,尽管休息了好一会了,但是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刘岩一阵心疼,凑过去略带关切的道:“典大哥,你觉得怎样?” 典韦吐了口气,哈哈一笑:“主公放心便是,就他们这些杂碎还伤不到我,只是耗费了些力气罢了,也无甚大碍。” 刘岩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却没有注意到典韦眼中那一丝心动,这样的主公让典韦还能说什么,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刘岩猛地精神一震,沉声道:“典大哥,可能随我走一趟这美稷城,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要求典韦怎么会不答应,一座小小的美稷城还能吓得住他不成,当下招呼了十几名近卫,紧随在刘岩身后进了城,城门口的校场上,已经摆了不少鲜卑人的尸体和马尸,鲜血撒了一地,还有一些穿着百姓衣衫的尸体,想必是鲜卑骑兵进城时斩杀的那些百姓。 当刘岩他们进城的时候,校场上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些手持武器的百姓,或者长矛长戈,或是弓箭,但是最多的却还是锄头木棍之类的东西,当前有几个穿着竹甲的人,此时正远远地望过来,但是这些人手中的武器却已经在指着刘岩他们,甚至于弓箭都还撑着。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的一个穿竹甲的人朝着刘岩喝问,却是一脸的阴沉,手中的弓箭虽然未举起,但是脸色可是不好看。 刘岩冷哼了一声,对这些人的态度可是很不舒服,好歹说来也是救了他们一命,但是现在却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们,一点感激的样子也没有,一旁的典韦和那些近卫已经都是勃然色变,典韦正要开口喝骂,却已经听见刘岩高声道:“我们是汉军。” 第33章 执掌美稽城 汉军,大汉的军队,刘岩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敌人而是保家卫国的人,但是这句话并没有让这些百姓消除戒心,听到刘岩的回答,那名穿着竹甲的家伙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我也是汉军,少说废话,你们进城意欲何为?” 面对着这人的质问,刘岩脸色一沉,眼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依旧一步一步的朝那人逼去,看的那人脸色一变再变,直到刘岩快要走到他的跟前,在也忍耐不住了,厉声道:“站住,你要是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可不是吓唬你。” 刘岩果然站住,只是脸上多了一丝讥诮,轻哼了一声:“你也是汉军,那我问你,你为何将手中的刀剑对准自己人,现在显能耐了,刚才对付鲜卑骑兵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城破了你又在干嘛?还不快把手中的武器放下,你们的将军是谁?还不快让他出来见我。” 最后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当真是先声夺人,将那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半晌,才缓过神来,梗着脖子道:“哪有什么将军,那些当官的全他妈的跑了,这里就是我张狗子做主,少给我说那些大道理我们听不懂,这里是我们美稷人的城,别给我废话,这里不欢迎你们。” 张狗子脸色阴沉,咬着牙有些狰狞的看着刘岩,猛地将弓箭撑开,搭上箭对着刘岩:“快滚,美稷城不允许你们踏足。” 不管怎样,张狗子竟然不允许刘岩他们进城,刘岩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上下打量着张狗子,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嘴角泛起一丝讥诮:“张狗子,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我们救了美稷城一次灾厄,你们就使这样对待恩人的吗,如果不是我们杀败了鲜卑骑兵,你们城已经破了,要是被鲜卑骑兵杀上一阵子,却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如今竟然不让我们进城,难道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还是说张狗子你心中有鬼。” 接着不待张狗子说话,刘岩脸色又是一变,猛地大喝道:“张狗子,你想干什么,你以为就凭你能够保护这些百姓吗,当官的跑了,如今你说了算,为了自己那点权利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了吗,你这是要陷美稷城的百姓与不义呀。” 张狗子脸色登时变成猪肝色,梗着脖子喊道:“你胡说,我哪有那心思,我是乡亲们推出来的,自然要维护相信们,我——” 结果不等张狗子话说完,刘岩啐了一口:“你要是真的为了乡亲们好,为什么步让我们进城,有我们在最少能够阻挡鲜卑骑兵的骚扰,最少能少死一些百姓,可是你为什么步让我们进城,你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怕我进了城你说了就再也不算了,为了一己之私竟不顾百姓死活,来人呐,给我把这种人拿下。” 张狗子是不是这种心思,刘岩也不知道,也没有考虑过这些,但是刘岩知道,如果不能镇住这些人的话,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城,除非选鲜卑人杀进来,但是那可并不是刘岩想要的,所以才会安了个罪名在张狗子身上,管他是不是先拿下了再说,这一招先声夺人,也是刘岩仗着自己是将军,是不是名正言顺先补水哦,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既然打定主意要占据美稷城,刘岩早就想好了。 刘岩话音方落,点位和一众亲卫已经抢了出去,任凭张狗子如何反抗,也不过是手到擒来,怪怪的做了俘虏,更有一名亲卫将一块破布塞进了张狗子口中,不让张狗子说出话来,至于那些百姓,眼见形势变化的出乎意料,一时间都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接以为内没有了主事之人,这张狗子领着百姓们对抗了几次鲜卑骑兵的骚扰,虽然都是小股部队,但是也为他在美稷城积攒下一定的威望,在美稷城就他自己一言九鼎,但是此时张狗子忽然被拿下,百姓们一时间却不知如何适从,只能傻傻的看着张狗子被拿下,面对这位强横的将军,百姓天生畏官的本质在此时凸现出来。 刘岩看着手足无措的百姓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刚才真是够行险的,一旦这些百姓不如他预料的那样怕官,那么立刻将演变成一场杀戮,到时候自己的一番心机白费不说,那就只能狼狈的逃出美稷城,只怕对士兵们的士气打击可不小,不过现在毕竟都一切过去了,刘岩眼光凌厉的扫过在场所有的百姓,看的这些人一个个低下头,或者刘岩说得对,正是因为刘岩他们杀败了鲜卑骑兵,这才让美稷城逃过一场灾难,其实百姓们还是感激刘岩他们的,只是却又怕这些当兵的进来会祸害百姓,所以才会剑拔弩张,只是一旦没有了领头的,这些人就再也不敢了。 “让弟兄们进城,暂时集中在校场安置,看好了那些俘虏,传令下去,凡有扰民者格杀勿论。”刘岩交代下去,这才缓缓地朝城墙上走去,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刘辟领着人压着俘虏进了城,还有四五百匹马,团团围在校场上,隐隐的与那些百姓对持。 站在城头上,刘岩朝外面望去,心中却有些烦躁,这美稷城哪有城的样子,城墙不过丈余高,很容易就冲上来,城墙还有很多地方已经龟裂,怕是用抛石车的话,几次就能轰出一个大洞来,城门也倒下了,这种城能守得住吗? 再往城里望去,刘岩心中更是沉重,城不大,从西门走到东门也不过是二里地,稀稀松松的房子,还都是土胚房茅草屋,甚至放眼整个美稷城,除了县衙还有点规模,就连一户富户都看不到,那种碧瓦青砖几进几出的大院子根本就没有,这里实在是太穷了,因为是战时,所以大街上都插这火把,以方便往城墙上运送物资,只是家里两者火把的却只有寥寥的百十户而已,整个美稷城几乎就像是一座死城。 刘岩皱了皱眉,看着校场上犹自不肯散去的百姓,忽然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现在城中究竟还有多少人口?” 话音落下,等待刘岩的是半晌的沉默,终于还是有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穿着草鞋的青年越众而出,一脸肃溶的朝刘岩拱了拱手:“大人,小的曾是美稷城的小史,如今那人口薄就在我家里,到现在,美稷城上上下下五百一十六户,共计一千三百零八人,老人三百六十八口,孩子二百七十三口,女人四百六十九口,青壮一百九十二口。” 青年对自己掌握的情况几乎能倒背如流,为刘岩解答了疑惑,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刘岩,听得一颗心直往下坠,看着校场上慢慢的站着的将近八百人,估计着这是城里除了孩子,和那些实在动弹不了的老人,这是都上阵了,也难怪城中看起来像是个死城,如果自己不救这一次的话,可能这一次袭城之后,美稷城将不复存在,不是毁于战火,而是将人迹绝踪。 刘岩呆呆的半晌,脸上有一丝悲苦,看看这些百姓一个个脸色菜黄,就知道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这城中怕是已经要没有粮食了,心中一动,朝那青年招了招手:“喂,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问你。” 说吧,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腰板一挺高声道:“乡亲们,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既然美稷城已经没有了当官的,却总需要有人管事,那么我今天就暂冒大不韪,就有他先来做县丞,全权处理美稷城的一切事物,当然军务还需要专人来做,我另加设一名县尉,这人选吗——孟海,你过来。” 底下孟海被刘岩一喝,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却毫不迟疑的应了一声,快步跑到刘岩前面,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将军,孟海在此,将军请吩咐。” 刘岩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刚走过来的那青年,此时却是傻乎乎的看着他,一时间被刘岩封为县丞,竟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看着刘岩,刘岩嘿了一声,一拍青年的肩膀:“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我叫宋轩,表字瑾言。”青年下意识的报出自家姓名。 深吸了口气,刘岩望定那些百姓:“从今日子,宋轩就是美稷城的县丞,主城中一切政务,孟海为县尉,主城中一切军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先散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有事情到明白再说。” 场中一时间静了下来,百姓们不知所措,一个个还站在那里,刘岩皱了皱眉,捅了捅身边的宋轩,然后朝百姓们努了努嘴,宋轩明白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高呼道:“乡亲们,大家先回去吧,这位将军大人不会害咱们的,咱们一穷二白,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都回去休息吧。” 宋轩话音落下,百姓们私下里轻轻地议论,不过显然都对宋轩还有些敬畏,到底没有闹将起来,一个个慢慢的散去了,夜色黑暗,只有忽明忽灭的火把还在燃烧,人群散去,美稷城仿佛又是一个死城。 第34章 贫瘠之地 在宋轩的引领下,刘岩一行人到了县衙,此时陈宫也领着人赶到了,作为军师,自然要参赞一切事物,对于拿下美稷城陈宫倒是很欢喜,除了埋怨刘岩太过冒险,但是心中却踏实了,不管怎么说,如今有了落脚之地,而且俘虏了四百鲜卑骑兵,这可是件大号的消息,若是能将这四百多骑兵消化的话,对于他们的力量那是一个质的飞跃,最少能在这北荒之地站稳脚跟。 待军中的几名将领和宋轩一一落座,其实这个衙门也不过是表明光,外面看着还像个样子,进来一看,几乎是空无一物,能用的几乎都被用到城防上去了,好在还拼出了几把椅子,不然也只有席地而坐,只是如此,除了刘岩典韦刘辟,还有军师陈宫,就连孟海宋轩也只有站着,却没有再多一把椅子。 “王泽,你传令下去,凡昨夜没有参战的兵士,立刻开始打扫战场,处理尸体,,不管是那边的尸体,全部抬到城外准备焚烧,但是马尸宰掉做成肉铺,以充军粮,另外,抽出三十人,配合昨夜参战的兵士看守俘虏,尽量让那些参战的兵士多休息休息,好了,你去吧。”陈宫不用刘岩安排,因为刘岩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待王泽出去领命,众人这才望向宋轩,刘岩眼光扫过,沉声道:“宋县丞,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我想知道三年前这美稷城有多少人,五年前这美稷城又是多少人?” 宋轩不知道刘岩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回将军,三年前美稷城有户丁三千一百七十六口,五年前美稷城有户丁四千七百八十九口。” 刘岩点了点头,却是一脸的怅然:“诸位都听见了吧,三年前尚且有三千一百多口人,但是如今却只剩下一千三百多口人,三年呐,不过三年,便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鲜卑人频繁的骚扰,饥荒疾病,逃难的,死了的,凡此种种,在这样下去,美稷城将不复存在呀。”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尽是一黯,刘岩又叹了口气,轻声道:“宋轩,那你再说说,如今美稷城的情况怎样,有多少良田?还有多少余粮?百姓们生活的怎样?” 宋轩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悲戚,轻叹了口气:“将军,您怕是不了解并州的情况吧,这美稷城地处边塞,本就不适合耕作,良田怕是一亩没有,就算是贫瘠的土地也不过四千余亩,其余的多是黄沙遮掩,要么就是荒山,咱们美稷城历来粮食就不够吃的,这几年频经战乱,乡亲们几乎是食不果腹,也仅能勉强的活着,但好似就算是这样,也常有家中老人饿死——” 说道动情处,宋轩眼中掉下几滴泪,大堂上的众人也是一阵心酸,沉默了半晌,刘岩语气低沉的望向陈宫:“军师,咱们还有多少粮食?” 陈宫脸色一变,已经知道刘岩想做什么,心念一转,吐了口气:“主公,咱们一路从陈留过来,还剩下一千四百石粮食,不过今日鲜卑战败,死了二百多匹马,若是经过腌制,倒是也可以充作军粮,也可以顶一阵子,如今时日七月份,这一季的栗米已经快要熟了,所以只要在坚持一个月,到时候就能得到补充,所以,我建议还是实行军管,城中百姓一日一餐,兵士无战事也是一餐,战时在加餐。” 不但说出了情况,而且还直接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也是陈宫知道留言的性格,制定见不得这些百姓受苦,只是刘岩从来不管粮草的调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要是让刘岩折腾,只怕很快就要饿肚子了,也亏得陈宫在此。 看着陈宫一脸严肃,刘岩挠了挠头,苦笑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已经定了主意,不过我不懂,便按照你说的做吧,不过,一天一餐能顶得住吗?” “一天一餐自然吃不饱,但是也饿不死,不过先不动粮草,以马肉为主,再辅以野菜,倒是也饿不死,我看从明天中午开始,就彻底进入军管吧,主公放心,一切有陈宫掌握就是。”陈宫心中略一沉吟,心里面已经盘算的差不多了。 刘岩点了点头,倒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既然自己不懂,那就交给懂得人去做,自己倒也落得个清净,又转向一旁的孟海:“孟海,你以后就是县尉了,这美稷城城防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样吧,留给你二十人协助你,你在从城中百姓之中挑出二百人组建郡兵,从明天开始着手这件事,整合完毕就加紧训练,在我们没走之前,你一定要把兵卒训练出来,兵贵精不贵多,至于其余的工作,就让宋轩领着百姓们做吧,对了,宋轩,你把年轻的妇女也组织一下,只一个后备队,可以运送物资什么的。” 又商量了几桩事情,将美稷城的情况暂时定了下来,然后留言典韦等人终于熬不住,就在大堂上搭了床铺喝喝大睡开了,一晚上的折腾,让他们睡得和死猪一样,醒来的时候已经都是快第二天中午了,还是给饿醒的,实在睡不下去了。 刘岩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他和典韦刘辟三人,门口还有十几名近卫把守,只是一个个眼睛通红,去也强忍着不曾睡过去,看的刘岩心中一热,赶忙爬起来,吩咐这些近卫去休息,边和典韦刘辟一起朝外走去,太阳升起老高,隐约的听到外面人声沸腾,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了校场,哪里围满了人,昨天的死人已经全部处理了,而且也经过了打扫,马尸也都被士兵领着百姓给宰出来了,然后腌制起来,这几乎耗尽了美稷城所有的食盐,不过百姓对此倒是并没有多大意见,当陈宫宋轩出来宣布,即日起开始实行军管,一日一餐,让百姓吧手中的粮食交出来的时候,确实引起了骚动,但是在陈宫宋轩的压制下,到底是交了出来,不过却让陈宫颇为失望,百姓手中哪还有多点粮食,多半是树叶野菜什么的,甚至还有树皮,让陈宫范总的同时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如今看来,陈留那边再怎么糟了匪祸,也要比这里强一百倍。 美稷城进入了军管状态,宋轩这县丞做起来已经有鼻子有眼了,在陈宫的指点下,倒是也并无过错,而孟海那边,也已经将郡兵招募完毕,其实很简单,孟海加上宋轩一说,不用做工作,这些人早就习惯了保护家园,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二百人就找齐了,倒是还有些老人不满意想参加进来,闹腾了一阵,被宋轩便如后备队这才了事。 看着孟海正有模有样的对着新招的郡兵训话,刘岩就有些好笑,便与典韦刘辟一起走过去,不想立刻就被孟海看见,孟海双眼一亮,屁颠屁颠的跑到刘岩面前,嘿嘿的笑着:“将军,您来的正好,我正范愁该怎么训练他们呢,将军给指点一下吧。” 刘岩一呆,脑海中闪过前世对部队的了解,咬了咬牙,大步走了过去,站在新招的郡兵前面,眼光扫过这些满脸菜色的郡兵,深吸了口气:“诸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再是百姓,而是一名军人,你们也不是为我刘岩打仗,而是为了保护你们的老婆孩子,你们明白吗,大点声告诉我。” 稀稀拉拉的有人说明白,让刘岩一阵无奈,百姓毕竟只是百姓,不经过训练是不成的,心中一动,高声道:“昨夜的战斗你们也看到了,为什么你们八百多人还挡不住鲜卑人,为何我们只有不到二百人就将鲜卑骑兵击溃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嘛?” 郡兵们一阵迷糊,一个个摇头,他们哪知道为什么,刘岩一阵无奈,看了一眼孟海,低声道:“孟海,你来告诉他们是为了什么。” 孟海一呆,略一寻思,猛地一挺胸膛高声道:“为什么,郡兵们,我告诉你们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有我们将军在,我们将军有老天爷庇护,我们跟着将军自然是百战不殆,就算是敌人在强大,我们也会赢,只要跟着将军,就——” 刘岩脸上抽了抽,看着孟海就像是看到了白痴,这是哪门子胡说八道,猛地啐了一口,一脚体在孟海的屁股上:“胡说八道,孟海,难道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嘛,那我就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一个军队的灵魂是什么,是纪律,只有有铁的纪律才能成为一只铁军,孟海,从今天开始训练他们队列,一定要做到令行禁止,就像昨夜,如果不是我的近卫死守在城门处,即便是剩下了六七个人,一个个都是一身的伤,但是依旧死战不退,那么我们就没有这场胜利,如果当时他们退后一步,那么今天我也不能和你们活着说话了,这就是纪律,只有铁的纪律,才能造就一支贴的军队,好了,想想你们的亲人子女,好好地训练吧,就算是前方是悬崖,只要有命令,就不能停下,为了你们的亲人,为了自己,为了家园,为了明天能有好日子,决不能放松。” 第35章 争执 就这样,刘岩等人在美稷城安顿下来,因为没有了官员,刘岩也就名正言顺的接管了这里的一切,并没有人反对什么,就连当时被抓起来的那个张狗子放出来之后,见到刘岩的军队和百姓丝毫无犯,一颗心也活络起来,刘岩并没有处置他,相反还给了他一个屯将的名分,这让张狗子满心欢喜,这毕竟不同于他自己封的什么将军,死寂的美稷城仿佛有有了活力,有那么一点蓬勃向上的意思。 另外还有那四百多俘虏,虽然不能饱食,但是也并没有受到孽待,而且刘岩来看过他们,除了训了一番话之后,也就没有在对他们怎样,这让这些一颗心揪着的俘虏算是慢慢的安心下来,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呀,被集中关在一起,他们能看到校场上,百姓和刘岩的兵士也都是一日一餐,和他们没什么不同,这让这些俘虏还是满感觉到欣慰的,刘岩对待他们还不错,或者等族人来了之后,也许可以生活的好一点,不用被当做奴隶,整日又打又骂的。 一切步入正轨,刘岩也像是一个真正的将军,领着人策马在美稷城周围巡查了一番,才知道宋轩口中所谓的四千多亩地是怎么回事,稀稀疏疏的栗米,多远不知道有几颗,就算是这四千多亩收了,只怕也不够城中百姓吃用的,这么一来,军粮该怎么办? 想想这些就头疼,以后还要北上朔方,这没有军粮可怎么办?到时候朔方的百姓也需要安抚,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白说,让刘岩颇为烦恼,而相对于这四千亩粮食,更让刘岩烦恼的是,周围并没有什么水源,更没有山林,就算是想捕猎也没地去捕杀,当刘岩第二天回到美稷城的时候,也注意到城中的百姓其实多半是无所事事,每天都是一饱俩倒,这样子可不行。 回到县衙,刘岩憋着苦苦思索,终于还是决定让这些百姓有点事情做,那就是去植树,这年月百姓可对种树没设有概念,不过既然刘将军说了,也就都扛着锄头领了树苗,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在城北开始栽种本地的一直树木,并不算高,但是属于丛生的,而且是根生的,只是起了小苗栽种到别处,慢慢的几天之后就形成了一个林子,一点一点,只等着几年之后,或者这里也能变得一片葱绿。 至于这些,刘岩安排下去便是做了长久打算,只有保证有足够的树木,才能保护植被水源,慢慢的把这里变作一块绿洲,当然其实美稷城周围虽然多事荒地,但是并不是沙漠,只是沙土多些而已,这里还是有希望的,如果不改造,又怎么能够将这里变成良田,没有粮食的支撑,就不能发展人口,就不能支撑起军队,想要发展一切都是空谈。 除了为粮食闹心,刘岩还在烦恼这武器装备,如今有了六百匹左右的马匹,满可以组成一支骑兵大队,但是现在的骑兵,并没有脚蹬,甚至于鲜卑人的那些马匹连马鞍都没有,这样的战马就只能靠骑士自身的手段来掌控,便有很多的限制,当然这个时代,所有的马匹还都没有马镫呢,这让刘岩陷入了沉思,取来毛笔在一块破布上勾勾画画,也没有人能看得懂他画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就在两天后,刘岩冲出了县衙,火速召集城中的铁匠,开始准备马镫马鞍马掌,当然刘岩只是出了一个不算是很完美的大体方案,剩下的还是由铁匠完成。 得了马镫,刘岩美不兹的领着刘辟去试验这东西,虽然说刘岩上辈子听说过,也能琢磨出些东西,但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还要试验才能成,尽管刘辟不知道这位主公要搞什么东西,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上了马,给刘岩当试验品,只是一圈骑下来,刘辟登时有些惊喜,多了马镫,再配合着骑术,登时便让战力增长了一大截,毕竟可以倒出一双手来,而不是一只手,这样以前很多不敢想象的事情就可以去做了,同样是冲锋陷阵,一只手和两只手的差别,那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主公,你是怎么想出这东西来的,简直就是太妙了,有了这东西,战场上厮杀必定能杀败鲜卑的骑兵。”刘辟大喜过望,并不吝啬对刘岩的赞美,这东西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刘岩神秘兮兮的一笑,这秘密决不能说出来,不过却拎着刘辟的耳朵道:“这可是咱们的秘密,可不能让为人知道了,不然的话对咱们可不利,我已经吩咐铁匠了,等全做出来,你悄悄地给咱们的骑兵队装备上,到时候给鲜卑骑兵来电厉害的。” 刘辟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被豪情所充斥,有了这东西,只要稍加练习,这一对骑兵就都能双手使兵器,而且还能坐一下闪避腾挪的动作,让骑兵在马上更灵活了,这是可以让骑兵以一当二当三的宝贝,刘辟怎么能不兴奋,却哪知道刘岩带给他的冲击还不止这些,耳听刘岩神秘秘兮兮的道:“等我再把强弩研制出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狠狠地和鲜卑干上一场,彻底打出咱们的威风来,我还有招妙计,让鲜卑骑兵引以自豪的抛射成为笑谈,这件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刘岩一呆,惊异不定的看着刘岩,这位主公到底是干什么的,懂得还真多,让刘辟看来,就绝不是简单人物,不由得心中敬畏之心更胜,却又哪里知道刘岩的秘密。 回去之后,刘岩便拉着陈宫二人不知道鼓捣些什么,可惜这强弩并不似马镫这么简单,五六日之后,刘岩和陈宫却依旧没有一点进展,不过臂弩却被刘岩给弄出来了,只可惜这臂弩只适合近距离偷袭用,却没有强弩那样强劲,不过刘岩准备了大号臂弩,做成了弩车,一次可以射出三支箭矢,射程也达到了一百五十步,不过这弩车使用起来并不方便,只适合做守城之用,刘岩领着人做出来的十几架弩车都装在了美稷城,想必等下一次鲜卑骑兵来的时候,就会尝到了这种弩车的厉害,其实刘岩还研究过抛石车,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在不为顿饭发愁之后,宋轩领着人把城墙加固了一下,而典韦却在指导郡兵的武艺,虽然只有短短十日的训练,但是这些郡兵却已经有模有样了,毕竟都是一些上过战场的人,并不会像新兵那样畏惧,一旦有了纪律的约束,便爆发出战斗力。 又修整了两日,刘岩领着已经全部装备成骑兵的三百人的队伍,开始了新的征程,一路向西,几乎是几百里荒无人烟,好在将多半粮食留在了美稷城,每个人也不过携带了五十斤粮食,也算是轻装上阵,这也够三百人二十天的粮食。 都是骑兵,速度上就快了许多,这一天下来就赶了将近八十里路,到了晚上扎营的时候,刘岩趁着天亮吃罢了饭,入夜之后不见一丝火光,除非是事先知道他们在哪里扎营,否则就根本看不到他们。 一座大帐里,刘岩与陈宫正在商量着行程,看着地图,二人争执着,刘岩建议先去拿下朔方城和广牧城,然后反过来拿下大梁城,作为鲜卑人的关押之处,不然阿布泰领着族人来了之后,这关押起来也是麻烦,依照刘岩的设想,那就是将普通的族人放在一处,并不让鲜卑骑兵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带出来一些人和骑兵们见个面,然后在关回去,让鲜卑骑兵们摸不清他们的家人在哪里,但是知道活得还不错,由此牵绊,就能让鲜卑这些人为他们卖命,因为鲜卑人和汉人不同,他们并没有什么民族意识,有的只是部落的利益,一切都以部落利益为重。 “陈宫,你看这里,如果咱们先去拿下大梁城,到时候万一有鲜卑骑兵侵犯,和美稷城连起来不利于防守,但是一点拿下朔方城和广牧城的话,就等于把鲜卑人南下的路切断了,毕竟五原郡那边还有陈炳支撑着,和朔方连在一起,西面是一片荒漠,都不是行军的好地方,这才是根本所在。”刘岩指着地图,心中早已经想的通透。 陈宫皱着眉,原本他们是属意与直接去朔方郡的治所所在临戎所在,那是因为临戎城连着三封城和沃野城,三城互为犄角,而且有毕月湖,而往东是库不齐沙漠,这是天然屏障,鲜卑骑兵根本就不会过库不齐沙漠,所以,这个地方防守好了,是一出绝妙之地,这也是为何陈宫会同意往此地而来,再说有了毕月湖浇灌,哪里有一片绿洲很适合耕作,几千亩可以作为粮库,但是一旦占据朔方广牧的话,这些地方就要分兵防守,而且徒耗时间。 如果他们有无数大军,和吃不完的粮草那自然是无所谓,但是现在就这点人手,粮草也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占据了这些地方,就要安抚民心,那就要拿出粮食来,朔方广牧二城久受鲜卑袭扰,几乎是绝地了,其实就算是这次拿下美稷城,也非陈宫所愿,但是毕竟美稷城的结果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那四百多降兵,只要拿住了,有这四百降兵,再加上他们本部人马,就可以异军突起,在朔方站稳脚跟,在并州这个要人没人要粮没粮的地方站稳了脚跟。 第36章 狭路相逢 商量了很久,最终反倒是陈宫被刘岩说服了,占据朔方与广牧是战略要冲,后方有美稷城何大梁城相连,而大城却是是安置鲜卑族人的最好的地方,刘岩早有准备,安排人手去大梁摸清楚了情况,这大城如今有人口二千六百余口,算得上是朔方郡最大的一个城池,甚至比朔方广牧二城加起来还多,而且有吉水过境,北方是库不齐沙漠,南接上郡,往西几百里又有乌兰布和沙漠阻隔,中间水草丰茂,是一个天然的放牧场所,虽然被鲜卑几个小部落占据,但是因为这几个小部落势力太小,加上自给自足,也很少袭扰大城,所以大城总体来说算得上是朔方郡最富饶的地方,就算是上郡五原郡云中郡也不见有比大城更富饶的城池,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大城被大城县令黄泽占据,有精兵六百,并不容易攻占,而且城防坚固,是周围最坚固的城池了。 第二天,大军拔营,便朝朔方赶去,两日并无任何事情发生,直到第三日,估算路程已经离朔方不远了,刘岩便派出探马不断地往前探索,哪知道就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前方探马忽然来报,前方发现了大队鲜卑骑兵,有四五百之众。 刘岩闻言不但不惊,反而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全军停下,暂时休息一阵,听我号令,随时准备冲锋,张强,鲜卑骑兵离咱们还有多远?” “不足二十里了。”探马有些着急,毕竟他们在人数上比起鲜卑骑兵要少,硬拼起来并不见得能占便宜。 刘岩再不说话,只是招呼一队近卫保护陈宫,然后就和典韦刘辟站在一起,默默地等待着鲜卑骑兵的到来,如今刘岩这一队人马,那是人着铁甲,马覆竹甲,而且马上还飘着一快马皮,一跑起来就像是一面旗帜,但是倒是做什么用的,除了刘岩谁也不知道。 “妈的,这些龟孙子也太慢了,怎么还不来了,老子好些天没有厮杀了,这都快闲出毛病来了。”典韦砸吧了砸吧嘴,一脸的烦恼,厮杀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典韦反而喜欢这种刺激的生活,几天不上战场厮杀反而会闲的全身难受。 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微微感觉到大地的震动,这是几百匹马奔跑起来的动静,刘岩双眼猛地一睁,闪过一道精气:“弟兄们,敌人要来了,大家准备——” 话音落下,也不过几盏茶的功夫,果然远远看到了一大堆鲜卑骑兵,高举着长矛,不停地吆喝着,早就看到刘岩他们,一个个拼命地策马冲杀,记忆力汉军的骑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尽管这一队骑兵看上去有些古怪,但是他们这些勇士确不会害怕。 看着鲜卑骑兵越来越近,刘岩身后的兵卒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木刺,这是将军吩咐他们的,第一轮用木刺,因为木刺比起长矛长出来近五尺有余,但是木刺毕竟不重,每个人都还拿着不坠手,看着敌人近了,为何将军还不下令呀?所有人都望向刘岩。 一个个手心里都是汗,死死的盯着鲜卑骑兵,时刻准备着冲出去,一旁典韦按耐不住正要出言催促刘岩,却忽然就听刘岩大喝一声:“杀。” 然后就和刘辟当然一马绝尘,典韦一呆,赶忙催马赶上去,三百多铁骑汇聚成一条洪流,闷声不响的冲了过去,与鲜卑骑兵的叫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他们冲刺起来,上面的马皮飘起,连成一块巨大的皮幕将将士们的身影遮了起来。 眼看着快要撞在一起,这些自幼就以骑马为生的鲜卑人,仅靠着双腿就夹住马,然后双手弯弓搭箭,然后就是一片箭雨,虽然他们都是那种短弓,杀伤力在远处不强,但是进了之后却是很厉害,这漫天的箭雨如果没有防备,那就是一片人仰马翻,就算是有防备那又如何,此时策马而起,又哪有精力去顾忌这些,原来的时候,对付汉军就是用的这种办法,每次都会让汉军吃了大亏,因为汉军的骑术与他们差远了,这也是鲜卑人骄傲的地方。 但是这次他们失望了,漫天箭雨纷纷落下,却绝大部分被飘起的马皮挡住,剩下的一点半点的就算是射了下来,不是被劲气卷的没了力量,就是被汉军挡住,或者射在铁甲上被铁甲弹开,结果一轮箭雨竟然没有能射死一个,也不过是伤了三五个,还都是轻伤,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也只有这一轮箭雨,双方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血肉横飞。 汉兵以刘岩典韦刘辟为箭头,化成一个三角阵,一个个平举着木刺,丈余长的木刺在此时构成一片,仿佛一座木刺的集合,轰然间与鲜卑骑兵撞在一起,木刺刺入鲜卑骑兵的身体,强大的惯性将鲜卑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偏偏鲜卑骑兵的长矛短了不少,根本就够不上汉军,一轮冲锋下来,双方错开之后,汉军几乎毫发无损,只是损失了两三个人而已,距离的优势,加上他们都是双手拿着木刺,力量上有占据了优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只是一个交错,鲜卑骑兵就傻眼了,汉军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竟然能双手握住武器,再加上他们的木刺过长,鲜卑骑兵一轮冲锋下来就已经损失了近三百之数,只剩下不足二百,还有不少人身上带伤,一时间鲜卑骑兵哪里接受得了这种结果。 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可由不得他们在哪里胡思乱想,汉军冲出二百多米之后,两军彻底脱离开,汉军也不止住冲势,只是调转马头瞬间化作两队,朝两边分开,转了个圈,又策马回冲,只是却换做双击之势,没有了木刺,但是手中长矛也比一般的长矛要长,组成洪流依旧冲下来,却是一个奔前端,一个奔后队,丝毫不见混乱,刚才的一次交错已经让他们信心满满,跟在刘岩身后什么也不怕,只要刘岩吩咐的,他们都想也不想就按照吩咐去做。 看着死去的族人,鲜卑骑兵眼红了,在首领一声大喝之下,全部转过头来,又望着刘岩他们冲过来,一个个举着长矛,满脸的杀机,可以倒霉的他们还是没有算计到刘岩究竟有多么的蔫坏,,就在两军快要撞上的时候,忽然间听见一片机弩声,再然后,汉军爆出一片箭雨,只是却不见汉军弯弓搭箭,如果仔细看才注意到汉军没人手臂上都有一个机弩,被绳索绑在手臂上,一只手就可以发射一轮箭雨,带一轮箭雨完后,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冲锋。 惨叫声一片,不待两军撞在一起,鲜卑骑兵就在汉军前后的夹击下,被箭雨射死了不少人,毕竟他们身上可是不着身甲的,而且又是夏天,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所以这可是箭箭进肉,如何不死伤惨重,加上一点防备也没有,一时间竟然死了不下百人,当双方撞在一起的时候,鲜卑骑兵已经不足百人,这一撞之下,力量上不如汉军双手持矛来的大,又不如汉军躲避的动作幅度大,所以在第二轮冲锋之后,汉军死伤了十几个人,当然还是伤的多,死的不过六人,但是反观鲜卑骑兵竟然几乎是全军覆灭。 可怜的鲜卑骑兵两轮冲锋就只剩下二十多人,哪里还敢和汉军硬拼,冲回来之后,竟然打了个呼哨,然后直接奔北方而去,丝毫不迟疑,在朔方城外还有他们的一支队伍,也有四五百之数,可惜他们的首领却已经永远的安息在这里。 眼见鲜卑骑兵要逃,刘岩猛地大喝一声:“刘辟追上去,给我杀干净,如果碰到大队人马,就先撤回来,懂不懂。” 刘辟应了一声,刚才就是他转了个圈,本来是要去打后尾的,结果没使上力,只是一片箭雨杀了不少人,此时正好策马而回,听着刘岩的话,便尾随着鲜卑骑兵追了下去,边追边将臂弩上了箭矢,好准备下一轮冲杀,马皮飘飘,有一块大的上面写了一个硕大的刘字。 刘岩没有追下去,合着典韦陈宫一起开始打扫战场,这一次战果颇为丰厚,杀敌二百六十余人,俘虏二百人,这些俘虏一个个伤的不轻,只是被刘岩曹操的救治了一下,然后就被丢在马车上,由陈宫领着人押解,而这一次缴获了马匹三百多匹,加上短弓箭矢长矛弯刀无数。 “军师,给你留下一百人押解俘虏和战利品,剩下的随我追上去接应刘辟将军。”说罢,也不管陈宫同不同意,领着典韦就已经冲了出去,让陈宫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岩一旦到了战场上短兵相接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解,但是不可否认,刘岩的直觉很可怕,每一次都会选择最有力的方法,所以每一次的厮杀,刘岩都是当机立断,从来没有失过手。 这一路追下去,足足追了几十里,远远地能看到朔方城,但是此时刘辟却已经在这里等他了,见刘岩追上来,刘辟才松了口气,朝前方一指沉声道:“主公,你看,那里就是鲜卑人的大营,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应该足足有四五百人——” 第37章 一战功成 刘岩望着大营沉默不语,半晌,才轻轻吐了口气:“都在马上安歇,硬拼不得呀,等均是到了在做计较,或者等这帮龟孙子出来。” 鲜卑人也不傻,一见逃回来二十多名骑兵,加上首领都死了,哪还敢轻易冒险,况且此时天色渐暗,夜战对于两方都不太好,所以谨守大营,不过幸亏准备了拒马和绊马索之类的,也亏得他们都是骑兵,在草原上常常用到这些,不然一时片刻还真要抓瞎。 二百多人端坐在马上,只听见马匹‘呼呼’的喘着粗气,便再无动静,但是一个个身不离鞍,手中的武器更不敢放下,又过了一阵,天色全部暗了下来,看见敌方大营都亮起火把,甚至隐隐传来烤肉的香味,一下子将刘岩部的饥饿勾了起来,一个个都觉得有些难受,毕竟早上吃了一顿,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加上又大战了一场,不饿才怪呢。 刘岩脸上抽了抽,冲着敌方大营啐了一口,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嘿了一声:“张福,吹号角,使劲给我吹号角,让这般龟孙子吃,噎不死他们。” 众人一呆,一个个握紧了长矛,只等号角响起,便随刘岩一起杀出去,哪知道号角还没来得及响起,却忽然听刘岩有些懒洋洋的道:“好了,都累了一天了,大家下马歇一会,反正这时候敌人也看不到咱们,黄成,你领你那一什的人辛苦一下,一会号角响起,就冲出去,一百步之后回来。” 这话音一落,众人登时懵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刘岩,不知道刘岩搞什么鬼,但是当号角响了起来,黄成依令杀将出去,敌营便炸锅了,那还顾得上吃饭,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还有响亮的号角,敌人竟然选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进攻了,当先的左夫余不由得脸色一变,猛地振臂高呼:“儿郎们,还不与我出去迎敌,杀呀。” 当即翻身上马,在营门外集合,但是等了半晌,远远地只是黑乎乎的,渐渐地听见一点马蹄声也细不可闻,终于就此消失了,一切都归于平静,让左夫余窝阔尔一时间皱着眉头发呆,半晌,才明白是敌人的疲兵之术,不由得恨恨的呸了一声,无力的摆了摆手:“吃饭去吧,这是汉狗的皮兵之策。” 鲜卑骑兵无奈,也只有重新下来,等在坐下的时候,本来烤好的羊肉却已经凉了下来,自然不能再吃,只能重新就着火堆烤一遍,好不容易烤好了,正准备再吃的时候,却忽然间又听到敌人那边响起了号角之声,左夫余脸色微变,咬了咬牙,还是招呼手下准备迎敌,但是等折腾起来,敌人的马蹄声有已经折返不复出现,让众人虚惊了一场。 如此反复几次,刘岩这边闹腾的带劲,鲜卑骑兵这边却已经愤愤不平,早就没了耐性,偏偏刚吃了大亏,不敢大半夜的和敌人交战,只能谨守大营不出,借着地利抵御敌人,免得中了汉军的埋伏,到了最后,干脆对号角声置之不理,大口大口的啃着羊肉,吃的不亦乐乎,就算是要打仗,那也要填饱肚子,不然怎么禁得住汉军的折腾,这些汉军也忒狡猾了。 “刘辟,你领着人准备冲营,典大哥,你随我过去摸营,干他一场,让这帮王八蛋吃。”刘岩脸上闪过一丝狠辣,招呼典韦便已经领着五十多人朝敌营奔去,只是落脚脚步极轻,加上此时号角吹起,又有十余骑冲了过去,可惜马蹄声就这么点,除了遮掩了刘岩等人的脚步,却丝毫引不起鲜卑骑兵的注意,毕竟长久的策马奔驰,对于马匹还是很了解的,只是一听这马蹄声,就已经知道了有多少匹马,哪里会去理会这些,就算是这十多人冲上来也不过是来送死的。 而刘岩要的正是如此,鲜卑骑兵麻痹大意,刘岩领着典韦已经悄然摸了过去,借着夜色弯着腰一直摸到了百十步的时候,那些鲜卑人还没有发现,又走了二三十步,借着火光的照射,终于有哨兵发现了,不由得脸色大变,正要高呼,却被刘岩发现,抬手催动臂弩,只听‘嘣’的一声,一支箭已经插在了那哨兵的喉咙上,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已经被压下了,接着只听臂弩声音不断,十多个哨兵已经全部丧生,虽然也弄出些动静,但是却没有喊出声,里面那些人正在大吃大喝,又哪里注意到这些。 刘岩与典韦二人一对眼色,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迅速的朝敌营摸去,然后一边跑一边装上弩箭,终于接近了大营,此时也不敢耽误时间,典韦低喝一声,双戟挥动,将挡在眼前的几个拒马全部挑开,寨门更是被典韦双戟砸下,砸了个稀巴烂,便是此时,刘岩典韦已经率人大喊声中杀了进去。 敌营一时间炸了锅,这边刘辟听到动静,登时催动人马,一起朝敌营杀了过去,没有了拒马和绊马索之类的东西,再也阻挡不住骑兵的脚步,一时间杀声震天,鲜卑骑兵淬不及防之下一时间大乱,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乱窜成一气,任凭左夫余如何呼喊,也喝不住乱兵,毕竟鲜卑人本身就是牧民成兵,平时并不训练,只是战时结成队伍,如果是战况有力,或者是大规模的冲锋,就算是拼死一战,也不会白的太惨,但是一旦遭遇埋伏,或者发生溃败,此时弊端便现了处来,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来。 而刘岩典韦却领着五十多人合成三角阵朝里面冲杀,因为有刘岩在身边,虽然深入敌营,但是一个个信心无比,那是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战力,加上有典韦这么一个无敌猛将存在,更有一上来就是臂弩的袭击,而且刘岩还是采用的后世的三段射,还没刀兵相接,鲜卑人就死伤一片,一时间更显得大乱,加上外面传来大队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对于鲜卑人来说就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哪里还有战心,只想着如何逃跑,结果被刘岩典韦一阵厮杀,杀敌无数,自己这边竟然只是死伤了几个人而已。 没有遇到过多的抵抗,刘岩等人只是一阵冲杀竟然杀到了马厩,眼见四五百匹马栓在哪里,有的人正想解马,有的人正往这里窜来,对于这些鲜卑骑兵来说,马匹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有马还能一战高下,但是一旦没了马匹那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只能任人宰割。 眼见敌人的马匹在这里几乎还不曾牵出去,刘岩双眼一亮,一声令下,一阵臂弩急射,本来二十多人正要解马的,就被放倒在这里,接着刘岩与典韦便领着人堵住马厩,典韦双戟翻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死死的将鲜卑人挡在外面,丝毫进不的身。 只是这一回的功夫,刘辟领着骑兵也已经杀了进来,本就不善步战的鲜卑人,加上已经大乱,更没有人指挥,一时间兵败如山倒,只剩下被屠戮的份,除了跑除了逃,谁还想着拼命,结果被刘辟领着人一阵掩杀,四五百鲜卑骑兵登时被杀的大溃,死伤着无数,纵然是逃出军营的,却也只是成了刘辟的靶子,一路追杀过去,留下一地的尸首,最终无奈的鲜卑骑兵剩下百十号人选择了投降,而左夫余在乱战中也已经战死,至此这一部鲜卑部落被杀的大败,千余人来袭,被斩杀了近半,俘虏不到二百人,伤了有三百多人,算是彻底的完败了。 将俘虏看守在一处,刘岩典韦众人也是累的不轻,看见火上的烤肉,一个个哈喇子都快下来了,也顾不得那些伤兵,一个个也不嫌弃鲜卑人的口水,大口大口的撕咬着,着实美餐了一顿,快吃饱的时候,陈宫才押解着伤兵赶到,却已经是又饥又疲。 待将一切安顿好,陈宫默默地坐在刘岩身边,眼光扫过这一片战场,心中巍巍而叹:“主公。你倒是怎么想的?竟然打出这么大的战果,美稷城半渡而击,以弱胜强,朔方城下,可是硬碰硬,竟然也能以如此少的伤亡换取这么大的胜利,主公,你的着眼点到底在哪?” 刘岩递给陈宫一块肉,然后自个大口的吃了一口,待咽下有喝了口水,这才一挑眼眉,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直觉,每次我都凭的是直觉,说真的,本来这一次我是要等你到来才要动手的,所以只想用疲兵之策骚扰他们,果真把鲜卑人玩的不轻,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感觉胜利就要到了,买应该是出击的时候了,所以就顾不得等你,便行动了,我也没想什么计划,就是动手之前,脑袋里就感觉这是最好的办法,嘿嘿,一切都是直觉。” 听着刘岩的话,陈宫一双眼睛在刘岩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看来以后这打仗的事情就不用我在出谋划策了,但是我还有一事要嘱托主公,以后尽量不要以身犯险,毕竟如今美稷城一成的百姓和几百兵卒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可要保重自己。” 黑夜里,刘岩一双眼睛闪着光亮,看着火光中陈宫的脸色变幻,轻轻地拍了拍陈宫的肩膀,却忽然怪笑了一声:“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说了吗,我有老天爷保护,而且我不是还要保护你呢吗,嘿嘿,我死不了的,大运我都撞到了,还能在小河沟里翻船不成。” 第38章 朔方城归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方一亮,刘岩还不曾醒来,就有近卫进来回报:“将军,朔方城门大开,一个老头出来说是要见您,还说他是什么匈奴中郎将张焕的手下主薄,手里还捧着东西要献给您,军师正在盘问他,只是那家伙却不肯将东西给军师看,只说您不去谁也不能看。” 刘岩呆了呆,揉了揉还没睁开的眼,却有无奈的爬起来,想睡个懒觉都不行,嘴里嘀嘀咕咕的无奈的朝旁边的中军大帐走去,心里直想再去补上一觉,就不知道是谁这么讨厌,不过话说回来了,那老家伙哪来的会不会是宝贝,一想到宝贝,刘岩这才精神起来,心里面惦记着宝贝,大步进了中军大帐。 陈宫正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大帐里,也不知道聊得什么,不时地传来两人的叹息声,忽然见刘岩撩开门帘进来,陈宫赶忙站起来,抱着拳喊了一声主公,而那老者也站起来朝刘岩抱了抱拳,沉声道:“匈奴中郎将手下随军司马魏宠魏武晨见过将军。” 刘岩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摆手:“都坐下说话,不知道这次魏大人来见我所为何事?” 魏宠没有说话,脸色肃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双手捧着公共静静地走到刘岩身前,然后猛地跪倒在刘岩身前,声音悲戚的道:“刘将军,还请将军念在都是汉军的份上,救一救朔方城中的百姓,和我们三百士兵,魏宠这里叩谢将军了。” 这是弄得哪出呀,刘岩不解的看着魏宠,只见魏宠小心翼翼的打开小包,里面竟然是一张文书和一块印玺,还有一块虎符,看的刘岩莫名其妙,但是一旁的陈宫确实变了颜色,刘岩可以不懂,但是陈宫却明白,心中一动,一惊之后又是大喜,赶忙凑到刘岩耳边低声道:“主公,魏大人捧得想必就是匈奴中郎将的任命文书,和官印虎符,主公,魏大人想必是要讲这些献给你。” 匈奴中郎将的虎符和官印,刘岩心中一时间竟然没有明白过来,这玩意给我干嘛,略一迟疑挠了挠头:“魏大人,你把这东西捧来干嘛,这不是张焕张大人的官印吗,该不会——是你给偷出来的吧,这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可真不值钱——” 魏宠脸色一滞,嘴角抽了抽,他可没想到刘岩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以为刘岩是故意如此,只是不想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但是魏宠心中一阵默然,若是以前,魏宠早就一甩衣袖走了,大师想到朔方城中的百姓和兵士,那一张张期盼的眼神,魏宠心中登时压下所有的不快,咬了咬牙沉声道:“刘将军,我也不瞒您说,我们张焕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只是如今我们跟着将军的这些士兵,还有朔方广牧两城的百姓,却都希望能将这官印虎符献给将军,希望将军能承张焕将军的遗志——” 话音落下,叹息了一声,脸色一黯:“如今朔方城中一粒粮食也没有了,被鲜卑骑兵围城日久,城中已经是,哎,不说也罢,只请将军开恩,救一救城中的百姓和兵士,魏宠这里向您叩头了。” 还没等刘岩说话,一旁的陈宫赶忙扶住魏宠,无论如何这个头不能磕下去,生生将魏宠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脸的哀叹与悲戚:“魏大人,您尽管放心,我家主公一向是体恤民情,对百姓那是不会错的,况且你我同为汉军,对朝廷效力,又何分彼此。” 说罢,将脸转向刘岩,一个劲的使眼色,自然是让刘岩接过官印个虎符,这一个代表身份,一个能调动军队的东西,对于如今的刘岩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对于已经无人理睬的朔方来说,甚至包括上郡西河郡云中君和定襄郡来说,刘岩凭借此时威风,全部拿下也未尝不可,但是却缺少了一个名分,再说一旦陈留杀官之事爆出,到时候反而成了乱臣贼子,如今这么一块求之不得的肥肉送到嘴边上,要是还不要那不成了傻瓜了,况且陈宫也知道魏宠为何来此,经过刚才的攀谈,魏宠已经全部如实相告了。 这魏宠本是匈奴中郎将张焕的随军司马,随张焕无数次大破鲜卑,可谓是功勋卓着,若是从前,就凭刘岩这么一个小将,莫说是张焕,就是魏宠也不看在眼里,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校尉而已,但是自从董卓掌权之后,只够这对付山东诸侯,根本顾不上并州这苦寒之地,更顾不上对付鲜卑腕足的侵扰,所以这两年来,张焕却是一直在没有朝廷支持下,不断领兵与鲜卑作战,要说这张焕也是一个民族英雄,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领,奈何没有粮草支援,也没有兵力支援,几番恶战之后,终于越来越式微,就在最后一次,也就是朔方城这一次的争杀中,张焕被鲜卑骑兵斩与马下,否则那美稷城正是匈奴中郎将的护城,刘岩也休想那般容易占据。 不过也难怪当时美稷城的百姓怨恨当官的跑了,城中的县令跑了,而张焕又领着队伍到了朔方,在第一线阻击敌人,两年恶战,除了回美稷城催粮,便在没有回过美稷城,当初带来的三千兵卒,如今也只剩下不足三百,粮草更是告尽,这都断粮十余日了,城中那是靠着吃战死士兵百姓的肉来维持的,只是魏宠不敢说而已,昨夜观察了一夜,终于确定是鲜卑骑兵被击败,而且今早晨起来已确认,果然是汉军,魏宠这才不顾一切的来求援,甚至当时都不知道是哪一位将军。 至于魏宠为何会捧出匈奴中郎将的官印虎符来,这也是有原因的,这两年来,董卓把持朝政,天下大乱,张焕虽然身为匈奴中郎将,食禄两千石,应该说是总领几郡兵马,但是如今朝廷威严不在,各郡乃至各县都有了及自己的想法,开始还有人响应张焕的号召,但是后来再没有人肯听他的,张焕也只能领着自己的三千兵马征战,这一次朔方之战,也曾想五原郡太守韩奎求援,但是不想那韩奎果真是见死不救,真个要看着张焕灭亡,这让魏宠很是绝望,生怕这次求援刘岩不成,索性将张焕的官印与虎符拿来,反正张焕已经死了,就用这些东西换城中百姓兵士的性命,只求刘岩能够拨付粮草,这边是整件事情的经过,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其中的心酸也只有魏宠自己知道。 这话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只是在刘岩心中画了个圈,这些已经听陈宫说起过,不然张焕在的话,刘岩也还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占据朔方郡,与陈宫对望了一眼,刘岩叹了口气,将官印虎符接过,然后朝陈宫一使眼色,陈宫会意,高声喊道:“来人呐,快去清点一下军中的粮草,每人留下三天的粮食,其余的凑到一起,给朔方城中的百姓军卒送进去,张海,你速领人回美稷城调拨一些粮草送过来。” 自然有人应声,前去处理这些事情,不过一会的时间,就有近卫进来禀告:“将军,粮食已经凑到一起,算了算也不过二百多石粮食,不过兄弟们正在腌制马肉,而且鲜卑人留下的还有羊,估摸着全部弄好,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刘岩点了点头,略一沉吟,知道这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吐了口气,一咬牙道:“吧弄好的马肉和羊一起汇拢,随我给城中的百姓送去,哎,不过这点粮食也维持不了多久,魏大人,这还要你帮忙,城中要实行军管,一天只能配发一顿粮食,这一顿可以吃饱,一天一顿虽然是要挨饿,但是确不会有事,魏大人还请多多见谅,这一次我们轻装简从的,士兵们也只带了不足一月的粮食。” 魏宠还能说什么,也无话可花,刘岩都几乎把粮食都拿出来了,自己的兵都要饿肚子,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满心的感激,看来这一次是博对了,当下顾不得什么,猛地跪倒在刘岩面前:“多谢将军厚恩,在下愿代所有的兵卒效忠将军,只请将军能够收留,也替城中百姓谢谢将军的活命之恩。” 刘岩扶起魏宠,也没多耽搁,便与陈宫典韦刘辟一起压着粮草直奔朔方城而去,进了朔方城,刘岩才知道城中的艰苦,不足三百兵士一个个坐在台阶上,即便是刘岩进城,也没有人站起来,城中还剩下不足一千百姓,还是朔方城与广牧城两城合在一起的,一个个面黄肌瘦,几乎都是皮包着骨头,连拿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将鲜卑骑兵挡在城外,其中的艰苦可以想象。 心中一酸,刘岩是真的泛起了同情心,便亲自领着人架起大锅,熬了稠稠的一大锅粥,另外一口锅煮了马肉,就在校场开始分发,只可惜城中的百姓和兵卒连争抢的力气都没有了,刘岩也只好领着人一点点送过去,这一顿饭救了多少人,但是却也有人没有坚持到这顿饭,就在刘岩面前生生饿死,甚至有的吃下饭,也就那么死了,只是没做了个饿死鬼。 第39章 随军司马 站在朔方城的城楼上,刘岩与陈宫眺望着远方,很久没有说话,匈奴中郎将的官印与虎符到手,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脑袋上,这让刘岩本来只想找个地方能够过得好一点的想法有些改变,今日得到了印玺和虎符,如果能坐实这个匈奴中郎将的位置,那么将来是不是能够凭借这个身份参加到诸侯争霸的序幕之中呢,如今天下虽然还没有大乱,但是袁绍已经开始伸出爪牙,窥探着韩馨的冀州州牧这个位置,窥探着整个河北,已经想要霸占河北诸州。 再说曹操得了东郡太守,在张邈等人的攒等下,想要自表青州牧,已经隐隐的有了雄踞天下的本钱,如今渐有与袁绍反目的迹象,剿灭了青州的黄巾之后,经过整编之后,一直强横的青州兵已经在手中,足有近两万之数,手中大将十余人,有夏侯惇夏侯渊徐晃乐进李典等人,一时间跻身于强军之列,谁人不侧目,对曹操刘岩与陈宫皆有顾忌。 而北方公孙瓒已经挤得幽州牧快要不能立身,手下一万多强兵,更有白马义从震惊天下,有南下冀州的苗头,也算是一方诸侯。更有山东诸侯臧洪刘岱张邈等人,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焉,南阳的袁术,江东的孙坚,徐州的陶谦,河间的张扬等等,大大小小竟有几十路诸侯,而董卓更是占据了司隶,挟天子以令诸侯,总领二十余万大军。 这些流言倒不妨在心上,毕竟熟知历史的他,对于这些所谓的诸侯也不在意,关键是现在自己没有兵马没有地盘,最重要的是没有名分,没有名分就意味着没有人愿意来投效,起于草莽是为贼寇,流言可不想做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陈宫,你倒是出出主意,咱们该怎么办呢?”刘岩巍巍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烦躁。 哪知道陈宫只是看了刘岩一眼,半晌才迟迟出声:“怎么办?主公,那陈宫倒要问你一句,你打算怎么办?是想盘踞这苦寒之地,能够有立身之地便可,还是想雄霸一方,乃至于最后称王称霸,你若是没有主意的话,我又怎能为你谋划。” 称王称霸,哪里有那么容易,刘岩还没有狂妄到凭借着几百兵力去问鼎天下,就算是鲜卑骑兵降过来,势力也实在是太单薄了,先不要说各路诸侯,朔方此地本就是苦寒之地,不出粮草,人口稀少,加上还有北方鲜卑虎视眈眈的,想要与此地称霸,那实在是开玩笑。 沉默了很久,刘岩苦笑了一声:“你说的倒轻巧,现在刚有了立身之地,还都没有站稳脚跟,难道你还想称王称霸,好了,咱们能够雄霸一方就不错了。” 一声叹息,陈宫扭头看着刘岩,脸色一正:“我有上中下三计,正与这三条策略相对,如果只是要立身之处,咱们也不用大费周章,如今虽然兵少将寡,但是在这朔方容身还不是问题,那咱们就响朝廷自表朔方太守,或者一县县令也成,不妨多送些钱财,太守之位并不敢说,一县县令还是没问题的,这朔方郡早就被董卓放弃了,若是我们愿意为董卓防御北方,董卓那是求之不得呢。” “如果想要称霸一方,如今便是机会,握住这匈奴中郎将的官印,我便请魏宠去一趟长安,想朝廷请表匈奴中郎将,有了这个名义,咱们就可以借机一统并州北部的朔方郡五原郡云中君定襄郡,哪至于西河郡上郡,也足以称霸一方,号中郎将一表天下。”陈宫微微而笑,这其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或者多送些钱财,由魏宠出面,这匈奴中郎将也未尝不可以拿到手。 再看看刘岩,陈宫深吸了口气,双眼冒出光亮:“如果想要趁着如今天下大乱,直接裂土封侯的话,那就要表请匈奴中郎将,然后不顾一切的拿下雁门郡,太原郡和上党郡,待压制住鲜卑的侵扰,南下河东,趁乱攻占河东,剿灭张扬,到时候有河东地利,可做粮草的基地,修整上两年,便可经略凉州冀州,南下进逼南阳。这才是真正雄霸天下的路。” 看着陈宫有些痴狂的眼神,刘岩心中虽然也隐隐的有些激动,但是还是拍了拍陈宫的肩膀:“陈宫,别想那么多了,就如你所说,想弄个匈奴中郎将来,有了个身份,至于其他的再说吧,计划不如变化快,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变化呢,趁这此时咱们还是先强大自己才是真理,这样吧,就请魏宠大人走一趟吧,请表我为匈奴中郎将,在让魏宠自表朔方太守,从今天起,咱们就称为新军,有了这名号,将士们也都能安心下来了。” 陈宫一呆,不知所措的看着刘岩,却一时间难以明白刘岩的心迹,只是见刘岩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咧嘴一笑,陈宫登时恍然大悟,现在多想也没用,不过看来刘岩是有那种心,但是这种事情说出来并没有多大意思的,心中一动,不由得一阵朗笑,转身而去,径自去寻找魏宠,准备去长安的事宜,只是将刘岩留在城楼上观山景。 魏宠正呆在县衙里整顿文书,并统计城中百姓与兵士的材料,却不想陈宫便推门进来了,到让魏宠皱了皱眉,虽然献出了匈奴中郎将的官印和虎符,其实在魏宠心里依旧看不上刘岩这个小将,但是毕竟有求于人下,况且张焕将军一去,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带领他们走出困境,魏宠自问没有能力撑起这一片天,所能做的也只是为张焕大人留下的这些百姓和兵士寻一个出路,至于为何选择刘岩,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刘岩赶得巧,而此时魏宠没有别的选择,不然只怕等不到别人,自己和所有人都饿死了。 “原来是军师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魏宠抱了抱拳,也并不显得太近乎,隐隐的好像还有些排斥陈宫。 陈宫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这才笑道:“魏大人当真是忧国忧民,也不多休息就忙活上了,陈宫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要求魏大人相助。” 魏宠眼眉一跳,就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心里叹了口气,收起一脸的严肃,轻声道:“陈军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了,如今都是自家人,那还要说两家话,可是将军有事情吩咐,魏宠自然尽心去办。” 也是魏宠明白,如今寄人篱下,一应百姓兵士的生活都需要仰仗刘岩,况且也算是投了刘岩,虽然心中还在缅怀自己的老将军,但是却又不得不表一表忠心。 陈宫也是明白人,又哪里看不出魏宠的心机,只是陈宫也没想过让魏宠全心全意的为自己办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闻言呵呵笑道:“既然魏大人如此说,那陈某也就不敢有瞒大人了,如今鲜卑蛮子不时抄掠边疆,但是朝廷却被董卓把持,如今朝纲败坏,国事糜烂至此,这朔方郡却已经是无主之城,眼下虽然我家主公入主朔方,挟绝世武功而来,想要震慑鲜卑,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既然承蒙魏大人看得起,将匈奴中郎将的符印虎符都给了我家主公,但是一日不曾正名,我家主公也不能号召五原云中几郡共同抵御鲜卑侵扰,所以——” “陈军师是想让老朽去长安走一趟吧,如今董卓专权,对北疆根本就不在意,如果进展得利,刘将军这匈奴中郎将也未必就拿不下来,只是魏某也不能红口白牙的去说话吧,不知道陈军师如何教我。”魏宠脸色不变,从将符印和虎符交出去就料到今天的事情,换做谁只怕也免不了要动心思,况且如今刘岩连一点身份都拿不出来,如今这点威势,也不过是因为武功了得,才让魏宠不得不依靠,如果有了这个名分,刘岩当能乘势而起,这种诱惑谁能放的下。 陈宫暗赞,这魏宠不愧是随军司马,为张焕将军参赞军事,这一翻心机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可惜年逾五十,却已经是半截埋土了,不然只怕将来当能有一番造化,心中一动,对魏宠客气了一些:“魏大人,这番事情我家主公早有考虑,已经全权委托陈某处理,只是也不怕魏大人笑话,我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十万钱,便再无其他了,哎,就这十万钱也是倾其所有,如是换做粮食,却不知道能让多少老百姓活命呀,说来还真舍不得。” 哪知道魏宠却并不接这个话题,而是双眼打量着陈宫,不知道在想什么,却忽然沉声问道:“我听闻公台在陈留私自征粮救济百姓,才因此获罪流落到这朔方苦寒之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宫脸色一黯,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于自己所为虽然说不上后悔,但是如今想来也却是有些莽撞了,这还是幸亏刘岩乘势而起,不然也只有流落天涯的下场,轻叹了口气,正想说话,却忽然一人推门进来,望定魏宠轻叹了一声:“所谓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还是要打一打土豪,也为百姓挣一分活命的机会。” 第40章 匈奴中郎将 这进来的人正是刘岩,本来这件事情交给陈宫,刘岩是百分之一百的放心,哪知道陈宫走后,刘岩一人无聊,便在朔方城中逛了起来,这一逛才知道魏宠在这朔方城中有多么高的威望,不但士卒用心,百姓更多有追随,逛了一圈之后,刘岩才知道,原来百姓也好,还是士兵也好,竟然对刘岩并无好感,仿佛是对刘岩接了匈奴中郎将的符印愤恨,在他们来看配得上这个符印的就只有张焕将军,而刘岩竟然敢接下,虽然要从刘岩手中讨活路,或者说已经是刘岩的士兵了,但是这心里却还不承认刘岩的位置,以至于多有怨恨,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和刘岩部发生了龌龊,也亏得众人还不敢闹到刘岩这里,但是这样的结果让刘岩心中一阵无奈,所以才有了这趟县衙之行,为的是来降服魏宠的心。 对于魏宠,刘岩在心里也曾多方算计,便有了答案,这人虽然不精于行军打仗,但是一身的心机,而且对于政务更是有手段,城府极深,但是有一点,魏宠这人惜民,对治下百姓有很深的感情,简直就看做一家人了,所以才会为了百姓而来给刘岩下跪,甚至送出张焕的符印,来换取朔方百姓的活命,但是却在刘岩应承下来之后,也却是做了之后,却躲在县衙之中,不肯和刘岩在照面,反而在暗中算计刘岩的粮草,但是算出来之后却是颇为失望,刘岩如今手中有两个城池,朔方城和美稷城,朔方城的情况魏宠知道,对于美稷城也有了解,经过多次鲜卑骑兵的袭扰,不管是哪里都已经没有过多的余粮,如今支撑的是刘岩带来的两千石粮草,但是就是这两千石粮草又能支撑多久? 魏宠在算计,倒不是对刘岩有什么坏心思,只是魏宠对治下之民的爱护,虽然对刘岩有些失望,但是此时也别无他法,或者自己能寻到的也只有刘岩肯舍得对百姓施舍粮食,但是以后的路却无时无刻都在困扰着魏宠,让魏宠心中烦躁的要命。 此时听刘岩的一句话,竟然生出一番感慨,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真是贴切呀,魏宠也本就是小家出身,对那些高门大阀的看法并不好,所以对这句话便起了共鸣,也是刘岩对魏宠多加了解之后,这才一进门便说了这两句,心中对剽窃后人诗句心中还免不了一阵不好意思。 “将军这一身学问果然不弱,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达官贵人又有哪一个真正心里装着百姓的,若是朝廷肯给一点支援,张焕将军又何至于兵败于此,又怎会战死,可怜张焕将军也不过是为了给城中百姓去弄一点吃的东西,竟然就搭上了这条性命。”说到这,魏宠一双老眼隐隐含泪,着一些却是刘岩陈宫不曾听说过的,不想张焕竟然是这样的以为将军,在如今这个世道也是绝无仅有的了,难怪在朔方竟然有如此威望。 刘岩沉默了半晌,轻轻叹息了一声,心中对张焕多了一丝尊敬,但是此时却不是感怀之时,心中一动,刘岩却站在门口,遥望着北方沉声道:“刘岩若为匈奴中郎将,定将鲜卑恶贼击于北方,绝不叫鲜卑再踏上这片土地,而且刘岩心中还想,这朔方五原云中几郡都是苦寒之地,本不利于耕作,能够出粮食的不过少数的土地,根本就不够百姓生存所需,所以我还要发展渔牧,保证能让百姓能够吃饱饭——” “说易行难,将军能有拳拳之心,魏宠佩服之极,但是眼下我也曾算计过,怕是将军的粮草支撑不到那一天了,只怕是壮志难酬,不知将军有何教我。”魏宠脸色一正,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刘岩,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已经一天了。 陈宫皱了皱眉头,自从刘岩进门,他也就看出来了,魏宠对刘岩不但未曾归心,反而还在算计刘岩,只是刘岩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只是魏宠问的问题正是陈宫也想知道的,所以才没有出声反对,只是看了魏宠一眼,然后就落在刘岩身上,粮草的问题让陈宫也很是心焦。 果然是这个问题,刘岩心中早就算计过魏宠,自然也曾猜测魏宠会如何问他,果不其然,正是关羽粮食的问题,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这粮食的问题果然重要,不过这难不倒刘岩,心中早有了算计,闻言呵呵一笑:“魏大人只是困扰这个问题吗,不知道如果刘岩能够解决眼下的困难,不知道魏大人要怎么行事?不知道魏大人可能与我说一说。” 魏宠脸色微变,却又淡然一笑:“老朽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若是能够让治下的百姓丰衣足食的话,魏宠愿意为将军效劳。” “好,刘岩就等魏大人这句话,我不过乘势而起之辈,上无大树乘凉,下无立身根本,能的魏大人相助,刘岩心中幸甚。”刘岩哈哈大笑,过来竟然拉住魏宠的手,忽然止住笑声,沉声道:“魏大人,我为匈奴中郎将,魏大人为朔方太守,治理政务刘岩做不好,不如交给魏大人这位干吏,至于粮食和咱们以后的发展我和陈宫自由计较,这粮食就让我来想办法就是了。” 魏宠皱了皱眉,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自己确不会为了这一番话就提刘岩卖命,那也要看看刘岩可真有办法,当下微微一笑:“将军可有妙计?” 刘岩一笑,任凭魏宠不着声色的将手抽回去,却毫不在意的道:“既然魏大人考量我,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依我之计,咱们兵少将寡,不已固守一方,而且不论是发展什么,对咱们都是太慢,可以说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人没人,想要谋求发展,那只有一条路,北掠鲜卑。” “北掠鲜卑?”这话时魏宠与陈宫一起喊出来的,不要说魏宠不明白,就连陈宫也不明白,难道要去攻打鲜卑,这不是无中生有吗,如今外无强援内无粮草,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又怎么能够去征伐鲜卑,这简直就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哪知道刘岩脸色肃然,轻轻点了点头,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眼光扫过陈宫与魏宠,深吸了口气:“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实在信口开河,其实不然,你们想想鲜卑男犯,他们既没有多少粮草,每次也不过三五日的粮食,却为何敢强行进犯,无他,不过以战养战尔,我正是要效仿鲜卑骑兵,北掠鲜卑,去抢他们粮食,来让咱们的百姓过得好一些。” 看陈宫张嘴,刘岩也不等陈宫说话,便反问道:“陈宫你是不是想要问,就算是能够劫掠道东西,咱们又能维持多久,这毕竟不是正经来路是不是,这话问得好,大族咱们打不过,但是欺负一些小部落还是没有问题的,我所求很多,牛羊都可,粮食更好,人口也行,当然正重要的是马匹——” 陈宫还是不解,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双眼一亮,不由得哈哈笑道:“主公,果然是好主意,如今天下大乱,四方诸侯频起,但是除了北方几位诸侯,余者多缺马匹,比如徐州陶谦,兖州曹操,青州臧洪,江东孙坚,南阳袁术,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焉,都是缺少马匹,我听闻在江东荆州等地,一匹马便值几千钱,便是几石粮食,只要有够多的马匹,这粮草还能犯愁不成,既然不产粮食,那咱们便另辟捷径,加上朔方人少,自然也就更容易维持了。” 陈宫的话让魏宠双眼一亮,但是旋即黯淡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军立意虽好,但是北掠鲜卑却是谈何容易,将军三百骑兵,加上我们新近投效过来的不足三百人,就算再加上美稷城的守军,也不过只有不足千数,难道将军想要凭着千余兵士就像北掠鲜卑吗?何况这些新收的士兵大多不善马战,就算是强行出击,又能有多大的战绩。” “魏大人多虑了,其实不瞒魏大人说,我只是在等一批人到来,只要他们一到,我便领着人进大草原,去找这些鲜卑蛮子的麻烦,根本不用这些郡兵,只安排他们守城罢了,算算时间,这些人也快到了。”刘岩朝陈宫眨了眨眼,一脸的笑容,没有援军不怕,便学着以夷制夷,这手段若是对大汉的百姓施展不出,但是对鲜卑人确实并无所碍,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取其人之道罢了。 魏宠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刘岩所说的并非不可行,原来张焕将军也曾经提出过类似的计策,只是困于兵力有限,加上没有骑兵才会如此作罢,但是这个计策可行,不过张焕将军是想要剿灭鲜卑各部落,但是刘岩是吞并劫掠为目的,但是有一点,不管怎么做,都会牵制鲜卑南下,谁敢把族中青壮全部抽干,只留下老弱病残去给刘岩袭杀,只是刘岩还有什么计策吗? 没时间想那么多,没想到刘岩的计策与张焕将军相同,魏宠有些佩服的同时,仿佛又回到了张焕将军在的时候,心潮一阵澎湃,定了定神才沉声道:“魏宠愿意为将军效劳,只是那十万钱我确实要带上,不然怕是不足以成事,一旦有所进展,定当快马来报将军。” 第41章 俘虏归来 这第二日,魏宠便带上十万钱,另外还有刘岩斩杀鲜卑的功绩,加上十名近卫,各种礼品准备妥当,便往京城长安赶去,刘岩陈宫送出几里外,最后在一处小山包上住了马,目送着魏宠南下,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本以为这一来一去,有上个把月也就够了,却哪知道这一去足足数月,刘岩都以为魏宠一去一定是除了岔子了,直到大事要发生的时候,魏宠却遣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和匈奴中郎将的任命,却要刘岩去长安走一趟,徒生了许多是非。 待魏宠走后,刘岩这几日便开始整顿军马,并且领着人开始加固城防工事,有千余百姓的帮助,很快就引来黄河水,在城外掘出一条护城河,加上各种陷阱,只是这护城河颇为古怪,而且颇为宽阔,从黄河来围着朔方绕了一圈之后,便又转会流入黄河,一来一回,将朔方与广牧化作水美良田,而护城河一侧,便成为一块块田地,只是最窄之处,却谨容两匹马通过,只是要想直击朔方城,此地却是必经之地,这也是刘岩想起美稷城城门厮杀,便是占了地利,极寒巡查勘探,最终弄出来这么一个结果,当然也并不是说除了这里之外就再也进不了朔方城,但是别处渡口都是水流湍急,唯独此处水流平缓,只是过了黄河,就必须走这条刘岩设计好了的路,要想走别的路,那就只有多绕出百十里路来,就这百十里路,也足够另行计策的了。 忙活了十余天,这一天,刘岩领人干完了活,刚回到县衙休息,就听见有兵士呼喊:“不好了,鲜卑骑兵又来寇境了。” 刘岩心中一惊,也顾不得什么,慌忙穿上衣甲,便已经冲了出去,此时三百骑兵已经集结,刘岩嘱托守城的将领王吉守城,便急冲冲的领着骑兵冲了出去,这消息是黄河边上,刘岩在哪里垒了一座高塔,然后还有烽火台,从这处高塔望去,远近几十里都被看在眼中,只要有敌人杀来,这里便能第一时间放出消息,点燃烽火,因为此处是最好的渡口。 当刘岩赶到渡口的时候,这座被称为卢龙要塞的五十守军,却已经弯弓搭箭,隔河与对岸的鲜卑人对持,一边虽然人少,但是占了地利,加上每次渡河的也只是有限的人手,对这边也绝难形成多大威胁,所以鲜卑人虽然准备好了小船,却不敢强行渡江。 刘岩登上了望台,这一望倒是笑了,原来这三千多鲜卑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苦等待的阿布泰领着族人赶来了,当即刘岩哈哈大笑,便让人放阿布泰过来,自然有人传令,那边收到消息,阿布泰却着实一惊,原本对于自己失陷美稷城,心中还抱着侥幸,直以为刘岩不过是捡了便宜,就刘岩那点人手,阿布泰还兴起心阻止了敢死队,准备在美稷城营救族人,哪知道月余时光,刘岩不但拿下了被奇洛部围困的朔方城,更是将此地布置的成了易守难攻之地,区区五十人竟然自己不敢渡江,心中震惊的同时,却也有了一丝恐惧,所以在刘岩的招呼下,还是乖乖地准备渡江。 待阿布泰到了刘岩面前,刘岩早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怪笑的看着阿布泰,要说刘岩没有反被阿布泰那是假话,看看阿布泰见到自己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慌乱,刘岩心中便有了计较,嘿了一声:“阿布泰,让你的族人渡江吧。” 阿布泰此时不敢多言,便安排族人分批渡江,却哪知道一批人过来,刘岩就派人搜身,将所有的武器收拢起来,一番寻摸下来,竟有数百老人和壮妇都私藏着兵器,刘岩虽然笑眯眯的看着阿布泰,却把阿布泰看的冷汗直流,好在刘岩未曾多言,却将阿布泰的计划彻底毁掉。 阿布泰这一次举族搬迁,族中的一应财物也都运了过来,其实阿布泰还有另外的想法,就是举族而来,只要救下族中的青壮,便可以占据一城,也不打算折返大草原了,所以这一来,牛羊成群,赫然有不下万余只,整整折腾了几日才全部渡江过来。 一切事了,中军大帐里,阿布泰有些惶恐的站在刘岩面前,看着刘岩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半晌也不说话,只是不时的上下看看阿布泰,许久,刘岩才放下茶杯,冷哼了一声:“阿布泰泥丸的那些心机被我识破,可还有话说。” 眼见自己所谋被看穿,阿布泰脸如死灰,脸色一惨,巍然而叹:“刘将军,阿布泰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将军看在族中老幼无辜的份上,给她们一条生路,我愿意手书一封,让族中青壮彻底归降,只求将军有好生之德。” 刘岩嘿了一声,却径自给阿布泰倒了杯水,略一沉吟便道:“没关系,你想设计救你的族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来怪你,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我本是敌人,我也不可能要相信你,这样吧,把你的族中上了年岁的男子,编成一军,镇守卢龙要塞,而族中女人孩子押解其他地方看守,我自然会派人护送,抽妇女百人去美稷城与那些青壮相见,剩下的我亲自押送到安全地方,等过段时间,在慢慢的一批一批的相见,就这么着吧。” 阿布泰心中一惨,这样一来,族人生生被分成三部分,在想要折腾却是不能了,任何一部分都很容易被剿灭,看着刘岩,阿布泰只能一声叹息,出去挑选族人编成一军,在刘岩的监督下,阿布泰挑出三百身体强壮的老人也编成一军,随同五十名守军,一起镇守卢龙要塞,刘岩却偏偏任命阿布泰为卢龙要塞的守将,这样一来,阿布泰算是彻底被绑上刘岩的战车。 将阿布泰安置好,刘岩便安排人押着百名妇人,只是临行之际,刘岩将押解的二十人招呼道跟前,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我让你们押解这些女人,这一路上要是出半点差错,我为你们是问,军中新定的六条纪律你们可都还记得,若是谁敢欺凌妇女,到时候可别怨我军法无情,借你的头颅来立军威,好了,记住了六条纪律,你们去吧。” 二十名将士齐声应是,一个个脸色肃然,虽然不是很待见这六条纪律,但是却还没有人敢违抗军令,毕竟刘岩说的明白,谁犯了就要接脑袋一用,正是立威之时,谁撞上谁倒霉,自然不会有人多想,尽管对这些鲜卑女人,很多士兵都想直接按倒那啥那啥,可是毕竟还是小命重要。 这一队人马直奔美稷城,他们的职责就是押送这些女人到美稷城,然后在转运到大城,一旦见到这些女人,到时候孟海就会领着四百多鲜卑骑兵往朔方城赶来,这是刘岩早就定好的计谋。 送走这群女人,刘岩也不耽搁,诏令刘辟在后面领百人押解阿布泰的族人,都是女人和孩子,加上牛羊自然走得很慢,刘岩便领着百名马军,甩开大队,直接奔大城而去,最少要赶在大队到达之前,刘岩要拿下大城,也好安置这些女人孩子。 这一路而去便是几日急行军,终于在一日落日时分,赶到了大城城外,遥望着大城上悬挂的汉旗,却又在一旁挂上了一面帅旗,上书黄字,想必便是指的县令黄泽了。 刘岩并没有急着拿下大城,而起与典韦陈宫站在一处山坡上,遥望着大城,此时大城的城门还没有关闭,还有百姓出入,也许是久没有鲜卑骑兵的骚扰,守城的兵士有些懒散,并没有人发现一只骑兵就在不远处眺望着他们。 “陈宫,你说咱们怎么拿下这大城?”刘岩扭头往身边的陈宫望去,尽管心中早有定计,但是却还是想听听陈宫的言语。 陈宫扫了刘岩一眼,一声轻笑:“主公不是早有定计吗,想必是想考验我的谋略,那陈宫便要献丑了——” 陈宫的酸腐惹的刘岩不耐,冲着陈宫啐了一口:“陈宫,你我兄弟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虽然有了主意,但是还想听听你的主意,看看哪一个更合适就用哪一个,快说,快说——” “奇袭,可就要看典韦将军的了。”陈宫微笑,却将长话短说:“典韦将军独自一人占据城门,此时黄泽还不曾发现咱们,自然无备,典韦将军只要能守住城门,等到骑兵进城,主公便可径自杀进县衙,直接将黄泽斩杀,一旦黄泽身亡,大城守军必将群龙无首,到时候主公便用匈奴中郎将的符印安稳人心,大城可不是垂手而得。” 刘岩一呆,嘿嘿的笑出声,轻轻锤了陈宫一下:“果然是兄弟,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就是奇袭,能减少伤亡,少死些弟兄。” 只是刘岩却不知道,陈宫此言不过心里的中策而已,也是陈宫看透了刘岩最爱玩的就是出奇制胜,所以无奈之下才选择的这条计策,其实若是让陈宫选择,何不起堂堂正道,直接拿着匈奴中郎将的符印,就在城下调兵,想必那黄泽不会同意,便按个谋逆之罪,晓以大义,黄泽手下的兵士自然不敢拼命。 第42章 巧计破城 落日余霞,映红了半边天,典韦也不骑马,将战甲丢在一边,只是穿着皂衣,背着双戟大步朝城门处走去,再过不久城门就要关闭了,典韦也不敢怠慢,不然等城门一旦关闭,到时候攻起来就麻烦了,虽然只有典韦自己,但是所谓艺高人胆大,典韦却是丝毫无惧,城门的守军怕是只有几十人,自己何必在意,只要堵住城门就好。 隔着二三十米,就有人发现了典韦,对于这个身背着双戟的黑大个,守城的兵士登时警觉起来,或者说是害怕了,登时边有人将长矛指向典韦,同时喝止住:“站住,你是什么人?敢带着武器进城,快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可要动手了。” 可惜就是这几句废话,典韦已经大步流星的靠近了城门,一边走一边哈哈笑道:“我去城里看我三姑的小叔子的堂弟的媳妇的弟弟,怎么,还不让进城看亲戚呀。” 其实这就是胡说八道,还是典韦听刘岩说笑话记住的,此时拿来活学活用,登时将几名守兵给雷懵了,只知道是看亲戚,但是什么亲戚却是弄不清楚,刚才典韦说话他们硬是没记住,反正是三姑的亲戚,什么乱七八糟的,几人对望了一眼,其中同一个高喊道:“进城可以,把你的兵器给我留下,不然一样拿下你,快点,不然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典韦也不见畏惧,更不见紧张,呵呵的笑着,已经将双戟拿在手中,而此时却已经走到了城门口,典韦哪还有心思和这些守军玩游戏,一声大喝,双眼猛地暴发出一道煞气,猛地挥动双戟,一左一右已经击飞了两名士兵,一时间惊呆了剩下的兵士。 “有人闯城了,关城门,关城门——”其中一名士兵大喊着,同时招呼其他人朝典韦围拢过来。 一听说关城门,典韦脸色一变,自己来干什么的,心中一震,双戟翻舞生生将几名守兵打死,看着有人要关城门,不由得怒喝一声:“好胆,你典爷爷,面前,还敢关城门,给我开。” 话音落下,典韦毫不迟疑的一脚踹出,生生将快要关上的城门给踹开了,那几名关城门的士兵登时成了滚地葫芦,典韦哈哈大笑,双戟不断交替击出,凡是冲过来的兵士就没有他一合之将,不多时,城门处已经倒下了几十名士兵,眼见着就是想关城门也关不上了。 “兄弟们,准备弓箭,射死这王八蛋。”后面一名小校不敢上前送死,却在后面要和士兵张弓搭箭,这话音方落,典韦果然变了颜色。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轰隆声一片,远远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就在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张弓搭箭的时候,刘岩领着骑兵已经冲到了城门口,到了此时,典韦哪还顾得堵住城门,大喝一声,舞动双戟就朝前冲去,典韦的神勇,骑兵的震撼,威龙在城门处的兵卒哪里还有战心,也不用小校下令,一个个转身朝两边跑去。 城门打开,如何能够挡得住骑兵的冲锋,典韦也不过堪堪避到一边,刘岩已经领着人冲了进来,而且丝毫不见停顿,直接奔着大道,往城中最显眼的县衙冲去,本就没有防备的城中守军,又哪里敢阻拦,一个个逃跑还来不及,只剩下哭爹喊娘的乱跑。 眼见刘岩也不等自己就冲了过去,急的典韦高呼不已,可惜刘岩哪敢停住,如果不能趁着此时无备擒住黄泽,万一等黄泽反应过来,到时候阻止兵士反击,而且骑兵与城中交战,那不是要泥足深陷吗,所以刘岩斯毫不理睬典韦的叫喊,只是给典韦留下二十骑,便自顾自的冲了过去,留下典韦将一腔怒气发泄在城门的守军身上,一个人杀上城门,直杀得已经慌乱不堪的守军狼狈逃窜,却不敢和典韦硬拼,有谁能挨得过典韦一招。 典韦杀的正兴起,也顾不得身后的那二十骑,正杀得起兴,远处忽然一声大喝,一个壮汉越众而出,手中一柄大锤,直往典韦杀来,这壮汉身高九尺,眼赛铜铃,虎背熊腰,大喝声中,已经杀了上来,只将手中的大锤轰然砸了过来,声威赫赫,让典韦也不由得一惊,只将双戟朝上架去,‘哐啷’的一声,典韦倒是架住了大锤,却也震得双臂发麻,不由自主的‘噔噔噔’退了几步,一时间心中一动,朝壮汉看去,见那壮汉手中的大锤弹起,带着壮汉退出十几步,撞在奔逃的兵士身上,将那倒霉的兵士撞在城墙,一声惨呼便没了声息。 “好汉子,报上名来,典韦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典韦大喝一声,直如春雷炸响,在哪壮汉耳边轰鸣不已,将壮汉震得脸色大变。 那大汉虽然力气也使一时之选,但是终究不如典韦,刚才硬拼了一记,虽说占了先出手的便宜,但是却被震得比典韦多退了好几步,而且此时胸口还有些发闷,一口气难以吐出来,一直以为自己力大无穷,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由得脸色一沉,盯着典韦不服气的啐了一口:“朱逵在此,容得了你这黑大个在这里耍威风,看锤。” 话音落下,朱奎一声大喝,舞动大锤照准典韦砸来,怎料典韦早有准备,嘿嘿一笑,倒是起了惺惺相惜之念,向前一步,猛地抡动左手的短戟,砰地一声将大锤隔开,双方各退一步,典韦却将另一只短戟挑出,直朝朱奎刺去,那朱奎倒也不错,眼见无法抵挡,便又退了一步,只将锤柄一挑,与短戟撞在一起,硬碰之下,朱奎便又退了一步。 一招落了下风,典韦也不相让,挥动短戟交替击出,竟逼得朱奎不断后退,片刻之后,竟压得朱奎反手不得,只急的一张脸通红,哪知心急吃不着热豆腐,一时大意竟然被典韦短戟一震,只听‘沧浪’一声,大锤竟被挑飞,另一只短戟已经压在朱奎脖子上。 “怎么样,朱奎,服不服。”典韦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自从从军以来,典韦自问还未遇到三合之将,不想今日朱奎竟能与自己斗个几十招,却引得典韦起了爱才之心,不然刚才一戟就已经割下了朱奎的头颅,却不是此时来问朱奎。 哪知道这朱奎倒也硬气,眼见自己被制,脸色一惨,将双眼闭上,幽幽的叹了口气,瓮声瓮气的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朱奎要是喊一声也算不得汉子。” 朱奎这厢引颈就死,典韦赞叹的同时,却将双戟收回,退了几步望定朱奎,沉声道:“朱奎,我看你一身武勇,呆在这一座小县城里,也埋没了你的本事,倒不如随我一起在主公手底下做事,我家主公对人想来宽厚,而且——” 典韦这番劝说倒是实心诚意,真的很看重朱奎的武艺,但是却如何料到这朱奎却是个直肠子,不待典韦把话说完,朱奎一梗脖子,虽然已经不在被制,但是却并不捡回大锤,在和典韦拼杀,因为朱奎 情知艺不如人,那样做也没意思,只是别着头闷声道:“不用多说,俗话说忠臣不事二主,我不会降了你的,既然打不过你,便随你处置就是。” 典韦再劝,那朱奎却只是闭嘴不言,半晌,无果之后,典韦无奈也值得吩咐人将朱奎绑了,心中还抱着希望,说不定什么时候朱奎便能想的过来呢,毕竟等刘岩拿下黄泽,这大城便是他们的地盘了,到时候接受了这支军队,那么朱奎不也就是他们的人了吗。 且说刘岩一路杀到县衙,此时黄泽也不过刚得到兵士回报,说有人已经杀了进来,当时不由得勃然色变,一边吆喝着,一边便站起来,拖着肥胖的身体就往外走,哪知道刚出了衙门口,就望见一大堆骑兵已经赶到了县衙,黄泽一惊,转身就往衙门里跑,这一跑起来就和个球一样,端是说不出的难看,可惜黄泽此时也顾不得了。 跑了几步,黄泽却又站住,因为县衙没有后门,如今前门被堵,跑进去又能跑到哪里,但是再扭头,刘岩已经下了马,领着人直朝黄泽追来,一时间黄泽脸如土灰,哪里还敢再犹豫,惊慌失措的朝后院跑去,只是进了后院却也是死路一条,急切间,便起了翻墙的心思,刚好院墙边上有一棵树,黄泽看到正式救命之树,莫看黄泽体胖,此时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已经窜上那棵大树,竟然要往外爬去。 或许时间久了,还真能被黄泽逃出去,可惜不等黄泽爬出去,刘岩就已经追了进来,远远看到黄泽一惊爬到树上,心中不由的大为焦急,眼见着黄泽抓住一个树枝就要往墙外翻去,只急的刘岩徒叹奈何,哪知道偏巧就在此时,那树枝承受不起黄泽的体重,只听‘咔’的一声,树枝被黄泽给压断了,然后黄泽抱着树枝就狠狠地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只感觉脑袋翁的就懵了过去,等好不容易醒转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刘岩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一脸讥笑的道:“怎么了,黄大人,见到我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要翻墙而去,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第43章 黄泽投效 县衙之上,刘岩端坐在太师椅上,典韦肃穆站在刘岩身后,而黄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身后还站着两名近卫,而一旁还捆着朱奎,朱奎身边站着大城县尉吴哲,只是吴哲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他与黄泽同乡,又是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见到黄泽被近卫押住,也不敢轻易上前搭救,但是看着黄泽可怜吧唧的样子,这心中的滋味就无法言语了。 “黄县令,我手中的是什么你可认识?”刘岩捧着匈奴中郎将的符印,轻轻转动着,一脸玩味的看着黄泽,说真的,刘岩并没有打算杀死黄泽,这一路上,刘岩其实想了很多,如果依照陈宫所言,将黄泽斩杀,倒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刘岩后来就想了,杀了黄泽容易,但是自己去哪里再找一个能够为自己打理政务的官员,想这黄泽虽然有些贪权好财,却着实将大城经营的很是不错,又曾几次打退鲜卑骑兵的侵扰,更将大城一地经营的想到繁盛,这样的人才虽然有很多毛病,但是水至清则无鱼,刘岩不想苟全,所以倒是有心让黄泽为自己卖命。 黄泽扫了一眼刘岩手中的符印,脸色微变,苦笑了一声:“这是匈奴中郎将的符印,我本是张焕将军手下的官吏,自然认的这符印,只是落到将军手中,只怕也是一件废物,张焕将军生前这枚符印已经失去了约束作用,更何况现在。” 此言却是指摘刘岩,莫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虽然大城是属于匈奴中郎将的辖区,但是毕竟黄泽他是并州的官员,如果计较起来,不听匈奴中郎将的也是说得过去,毕竟县令长是地方的行政官长,匈奴中郎将不过是一个武将,不是一个系统的,当初张焕曾经向黄泽求援,便曾经就被黄泽拒绝,更何况如今刘岩只是拿着符印,也不是匈奴中郎将,就算是是又能如何,只是如今黄泽也知道被人拿住,不敢再说硬话,这才有此一说,不过是软话说了出来而已。 刘岩一笑,将符印揣在怀里,端起一旁的茶水牛饮了几口,却猛地将空杯子灌在桌子上,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黄泽,我也不与你废话,我来这朔方苦寒之地,也只是因为杀了陈留郡的主薄,不得已才到朔方郡来找一个落脚之地,你说我现在已经拿下了大城,我该怎么安置你这个大城的县令,哦,还有这位吴哲县尉?” 这话一落下,黄泽与吴哲登时变了脸色,只是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黄泽脸色一震,只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吴哲却是退了两步,脸色阴沉,也不说话,只是还在悄然的往后一退,说不得只要有机会就会逃出去,此时早已经后悔竟然为了姐夫进来县衙了。 刘岩不说话,就仿佛没看到吴哲的动作,只是盯着黄泽看着,眼见着吴哲就要退出衙门的大堂,却忽然有几名近卫闪出,各将长矛长戈逼住吴哲,又给逼了回来,可怜这吴哲武艺也太过一般,根本不敢厮杀一番,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又退了回来,这一番动静落在黄泽眼中,知道自己今日的决断,就是他与小舅子吴哲的生存之道,心中一紧,转过许多念头,猛地一咬牙道:“黄泽参见主公,不满主公说,黄泽精于政务,更善于农业,属下听闻跟主公已经占据了朔方城广牧城与美稷城,这三城常为鲜卑骚扰,本就不多的良田更是已经荒废,如今主公武功盖世,已经将这三城拿在手中,可是时间仓促,怕是还没有人能帮主公出力将这三个城池打理好,属下倒是薄有才能,愿意为主公去打理朔方和广牧,不知道主公可愿意给黄泽这个机会。” 这黄泽也是精明头顶的人物,虽然不过是一方小吏,根本算不得人物,但是论起心机手段,绝不比当朝主公差到哪里去,唯一缺的就是位置和见识,让本来只是想用黄泽为自己卖命的刘岩,也不得不正视起黄泽来,至于他那位舅哥,刘岩却是丝毫不曾看在眼里,如果说刘岩现在最缺的是什么,让刘岩自己说,无疑就是人,在进一步说就是人才,说破大天,刘岩手底下也就是陈宫一人擅长谋略,魏宠虽然精明,但是胸中却缺少大局,除此再无人手,武将方面也不过只有典韦与刘辟二人,典韦武勇当世难寻,但是只能做将,至于刘辟,身出黄巾毕竟眼界太窄,所以说刘岩现在等于根本就无人可用,所以当黄泽将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刘岩心中便是一动,眼光在黄泽身上扫来扫去。 诚然,这黄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只凭自己一具并不明确的话,就能揣摩出自己的意思来,再加上能将一个大城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此繁盛,更能击败鲜卑几次来袭,这绝对是个人才,容不得刘岩不重视,半晌,刘岩才吁了口气,忽然站起来,双眼从上方望向黄泽,对此事犹自不亢不卑的黄泽,心中又多了一丝赞赏,轻轻地道:“虽然我如今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但是拿下朔方如今来说轻而易举,但是我却不想止步于此,前些日子,张焕将军的随军司马,已经去长安上表,请我为匈奴中郎将,并自表为朔方太守,黄泽,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有些迷糊,除了一旁陈宫看了刘岩一眼,陈宫对这个黄泽也是动了心思的,却不想自家主公经不用自己提点,便已经看出黄泽的不凡,即便是陈宫,也对刘岩高看了一步,随着刘岩的目光一起望向黄泽,要看看黄泽怎么说,便是此时的一句话,也就要决定黄泽将来能够走多远。 黄泽一呆,只是怔怔的望着刘岩,先前是因为被人所掳,不得已才表示效忠,那只是因为自己还不想死,当时黄泽也知道,自己如果想留在经营多年的大城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用刘岩开口,自己便将自己的长处说出,自己请调朔方城,或者美稷城,说真的,对刘岩黄泽并不是很抗拒,但看刘岩短短十日,便拿下朔方广牧美稷城,再加上自己的大城,也算是一方不小的势力,黄泽自认在军事上绝不如这位刘岩将军,所以倒是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想求自保,帮着刘岩去经营其他的城池,也只有这样,刘岩才能饶过自己,毕竟自己去了朔方或者美稷城,哪里无论是官是民都是刘岩的人,绝不会那么听自己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刘岩放心,黄泽并没有多想,但是刘岩这番话,却搅起了黄泽心中的动荡,看着刘岩的脸,黄泽便已经明白这个刘岩将军心胸大得很,不但不至于一个朔方郡,只怕就是这整个并州也不一定能容得下他,自己改如何抉择? 虽然刘岩现在兵少将寡,身边并没有人,但是就凭刘岩对自己的手段,加上最近的军事行动,让黄泽心中已经生出敬服,此时刘岩的话,无异于赤裸裸的表达着刘岩要图谋更大的意思,他黄泽打算怎么办,心念至此,如果只想为一方小吏,刘岩也不会杀了自己,因为此时刘岩就没有那种意思,但是一旦自己选择了,以后的路就不一样了,黄泽真的敢于平庸吗,黄泽自己不这么认为,但是黄泽不善军事这是自然的,而乱世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有强大的武力,这也是黄泽永远不会有的,所以就只有选择自己的主子,选择对了,飞黄腾达,选择错了,身死名消,所以黄泽很郑重。 沉默了许久,黄泽深吸了口气,忽然间跪倒在刘岩面前,纳首便拜:“主公,黄泽愿意追随主公开创万世不拔之基业。” 这才是真正的效忠,刘岩松了口气,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人才,不过还好,黄泽选择了,心头一松,脸上挂着笑容,快步走到黄泽身前,将黄泽扶了起来,哈哈笑道:“黄大人,如今百废待兴,我也不多说什么,今后有我刘岩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黄泽,起来吧。” 刘岩也不想对黄泽封什么官,毕竟现在所能给的也不过一县的县令长,这对黄泽显然没有吸引力,所以刘岩对黄泽承诺的是,有我刘岩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黄泽,这话的意思那就是看刘岩要走多远,那么黄泽就能走多远了,这个承诺虽然没有具体的东西,但是对于黄泽足够了,脸上不免的一喜,黄泽躬了躬身:“多谢主公,黄泽必将死而后已。” 扶着黄泽坐下,刘岩伸手挥退了大堂里的近卫,就连压制吴哲的人也撤了,这才做到黄泽身边,和黄泽说了几句话,心中却在思讨着对黄泽究竟该如何安排,安排去朔方或者美稷城,无疑是最稳妥的法子,但是那样未免太小家子气,况且让黄泽去朔方美稷城,对于黄泽也不能施展出他的本事,毕竟两城底子太薄,刘岩如今最为短缺的就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基地,特别是粮食基地,好能维持整个朔方的运转,这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要说起来,只有这大城最为合适,但是,刘岩又不敢百分百的确定黄泽真的就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一时间迟疑起来,别人看不出刘岩的迟疑,但是陈宫确实看得通透,心中一阵好笑,便忽然站起来一抱拳道:“主公,我想举荐黄泽大人暂为朔方主薄,并请主公让黄泽大人施展他打手段,来为咱们打造朔方的粮草基地,主公,可否让黄泽大人主持大城,加监管美稷城与朔方郡全境。” 第44章 安置俘虏 陈宫的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重浪,刘岩转念,望向陈宫,心中一时间也定不下来,毕竟大城还关系到自己针对阿布泰一族的政策实施,另外这大城是朔方郡最为富庶的城池,只是这一地就堪比朔方郡其他五城还要加上美稷城的总和,不过黄泽初降,万一有一点反复,对刘岩可以说能起到毁灭性的打击,一旦起了异心,别的不说,斩杀了阿布泰的族人,就足以让阿布泰拼死反叛,到时候足以让本就薄弱的刘岩粉身碎骨,到时候陷入泥泽,刘岩怕是抽身都抽不出来。 黄泽也很震惊,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在把持大城,毕竟自己新近投过来,还是被俘虏的,不可能这么信任自己,这点自知之明黄泽还是有的,陈宫这句话,无疑就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果主公是个大度且大气的人还罢了,只是如实对自己一点疑虑也没有,那不叫大气大度,那叫傻气,如果主公心胸窄一点,自己以后的路可就默然了。 且不说黄泽心中怎么想,刘岩与陈宫眼光相对,两人忽然笑了,所想又谋和到一处,刘岩不由得哈哈大笑:“好,就如陈宫所言,黄大人,以后可就是要你出力的时候了,过不了几天,我就要远征大草原,去袭扰鲜卑各部,而魏宠大人又去了长安,所以我离去的这段时间,就请黄大人,为我暂代朔方事物,一切就有劳你了,咱们的未来也就着落在你身上,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朔方郡繁盛起来,而大城能成为粮食基地,以后能走多远,就全仰仗黄大人了。” 黄泽一呆,不想刘岩不但将大城交给他,更加将整个朔方郡交给了他,如果将大城交给他透着傻气,但是敢把朔方郡交给他,那就不是一般的胆量了,如果不是真傻的话,那么就只有胸怀天下这么一说了,黄泽不由得动容,心中才算是死心塌地,跟着刘岩,黄泽相信自己也能走出很远,当下一抱拳道:“主公放心便是,既然主公许我参赞大事,有如此信得过黄泽,那么黄泽必将倾尽全力,为主公出征做好准备,粮食政务一应事物,黄泽必将为主公打理好。” 刘岩拍了拍黄泽那圆滚滚的肩膀,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径自步行到大堂门口,眺望着远方,半晌,才幽幽的道:“估摸着阿布泰的族人也快押送到了,黄大人,他们的安置就全交给你了,只是记住一件事,不要将他们当做外族,就把他们当做一家人,更有咱们的律法容不得任何人踩踏,黄大人,以后就全靠你了。” 黄泽没有说话,心中琢磨着刘岩的话,半晌,才听刘岩挥了挥手低声道:“黄大人,你先下去准备安置鲜卑族人的事情吧,有什么想不通的就来问我,我还能在大城呆几日。” “诺,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话音落下,黄泽与吴哲就先行退下去了,至于吴哲;刘岩没说,那自然是不会对这么一个小人物看在眼中,也就是不曾撤掉他的职务,依旧是大城的县尉,一到出了县衙,吴哲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算是脱出了虎口。 回头望望县衙,吴哲脸色一变,有些狰狞的冷哼了一声:“姐夫,你便先跟我去我家呆着,我这就是组织人马,一定要将刘岩小儿宰了,为姐夫出口恶气。” 话音落下,便要扭头就走,却被黄泽一把拉住,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吴哲一眼:“闭嘴,刘岩小儿,吴哲,我告诉你,如果我再听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以后刘岩将军就是咱们的主公,你都没看得出姐夫的心事,哎——” 吴哲一呆,心中一直崇拜自己的姐夫,因为他觉得姐夫是最了不起的,刚才不过是屈居人下无可奈何罢了,如今都已经出来了,为何还要听人摆布,不过此地无人,姐夫也不用对自己隐瞒什么,难道姐夫就真的要认那刘岩为主公,要为刘岩卖命去吗? 不管吴哲怎么想,却只能随着黄泽一起去了西城大营,黄泽着急了所有的兵卒,宣布自己已经成为刘岩麾下的一员,从今往后,这些兵卒就不是他黄泽的兵了,而是刘岩的军队,更是张罗着安置鲜卑族人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这黄泽倒也是个办事不拖拉的主儿,不但立刻安排安置鲜卑族人的事情,更从仓库里调拨出两千石粮食,只给大城留下一千石,七百石送到美稷城,一千三百石送往朔方城,并派出三百精兵押运粮草去朔方,这三百精兵去了朔方便不再回来。 此时县衙大堂之中,陈宫看着刘岩未语先笑:“主公,你可比我更有魄力,不但将大城交给了黄泽,更将朔方郡都交给了黄泽,如果万一黄泽背叛,你就不怕咱们面临绝境吗?” 刘岩看了陈宫一眼,轻吐了口气,眼眉一挑:“我说陈宫,你也太想不开了,咱们现在虽然看似有三个城池,其实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就算是黄泽不背叛,能不能成事还是两可之数,就算是黄泽背叛了,那咱们最多也就是什么也没有了,大不了一切从头开始,只要你我兄弟还在,又怕什么。” 陈宫默然不语,却不知这番话让陈宫颇为动情,原来在刘岩心中,只要自己还在他身边,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这一句兄弟分量可不轻呀,显然不是刘岩随便说说而已,沉默了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多久,陈宫叹了口气,脸色一紧,忽然低声道:“主公,我不想随你去大草原了,有你就足够了,我相信凭主公的眼力,定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退,不用我来操心,我倒是想留在朔方郡,但凭借留下来的这千余郡兵,再为主公保障后方,为主公开疆扩土。” 刘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陈宫身边,拍了拍陈宫的肩膀:“其实你叫我刘岩就行,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 第三天,果然马军已经押解着阿布泰族人赶到,黄泽与城楼上望见,一面命人去飞报刘岩,一面却是安排人手去引领这些人,只是却并没有领进城,而是在尽可能的安排帐篷,与城西的一处空地上,连成营房,又命兵士拉起栅栏。 等刘岩赶到的时候,大营已经扎好,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速度比起刘岩陈宫来也是不甘比较的,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刘岩赞叹之余,心中大为佩服。 待一切安排了利索,刘岩陈宫黄泽聚与县衙,一起商议阿布泰族人究竟该如何安置,不过刘岩和陈宫虽然也知道安置,但是具体该如何操作却不甚了了,最后惹得刘岩烦恼,无奈的挥了挥手:“黄大人,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也不用那么小心,我说过这件事情全部委托给你了,你就酌情处理吧,只是记住一点,不要拿他们当外人,但是却不可不防,一切都有咱们新军的律例来办。” 黄泽点了点头,保证一切不会违背新军的律例,然后才取出一张大城的地图,在桌子上摊开,这张地图却是黄泽亲自绘制,上面山川河流,包括农田草原都标注的清楚,黄泽也不多看,径自一指大城南部道:“主公既然交给我去办,那黄泽也不敢偷懒,我准备将这些人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族中的壮年妇女,编组一千人,与南部屯田开荒,差不多能开五千亩,哪里地势不错,有水源,适合耕作,对这些妇人实行军管,派兵看押,另外抽调年老的男丁与妇人,与西边的草原放牧,一样实行军管,另外的一千多老弱孩童,全部迁进城里,在南门出劈出一块地方,派兵戒严,不让他们与本地百姓有冲突,这样分为三步,就不信这些鲜卑蛮子还敢耍花样。” 刘岩一呆,朝陈宫看去,见陈宫也是一脸的惊讶,倒不是黄泽的计策不好,反而是黄泽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太好了,这样子分成三批,比原来刘岩设想的集中一处更具操作性,特别是孩子被集中到城里头看管,就算是另外两处如何变化,谁能舍得下这几百个孩子,只怕就是黄泽用的狠一点,就是累死了他们也不敢反抗,这些孩子可是他们阿布泰族中的希望。 见刘岩与陈宫都是一脸的惊讶,黄泽一阵赫然,还直道自己的策略不行,心念一转,咬了咬牙道:“主公,若是这样做不符合您的心意,我倒是还有一计,但是却只能将六岁以下的孩子还给他们,这六岁以上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不然就大城现在的三百兵卒,实在不足以看管这些鲜卑蛮子——” “不,不——谁说不行了,我是觉得你这一计实在是太好了,我都一点也没想到,黄大人,你果然不愧是胸有垒块,这主意被你想绝了,就这么办,不过尽量不要让咱们的百姓和他们起冲突,毕竟咱们要的是让他们慢慢融入咱们其中,填充咱们人口不足的口子。”刘岩赞叹之余,还是不耐其烦的又嘱托了一遍,免得黄泽不重视。 第45章 龌龊之事 这个计划很快就被黄泽实行下去,看得出黄泽的执行力相当不弱,一旦决定了,便很快就安排好了,而且手下的人也很用命,一批老人被五十兵卒押着在大城西面三十多里的草原上,建了一座营寨,临时用木材接起了栅栏,只是临时是帐篷的居所,这批人负责放养他们带来的羊群和马匹,至于不到三十只的牛却被黄泽迁调到难免的军田哪里,有,另一批一千多壮年女人负责开荒种田,有了这批耕牛,倒是很快就能见到成效,而且黄泽更是毫不吝啬的拨过去了锄头爬犁等物件,更加派去一百名城中多年耕作种田的女人去带头,当然这里也屯了五十名兵卒,只是对这些兵卒,黄泽可是下了严令的,谁也不准违反新军的军纪,一旦触犯定斩不饶。 至于那些不能耕作的孩童和老人约有七八百之数,被集中在南城,哪里迁出来的民居一百六七十户,便被迁往军田之处,这些人是耕作的指导者,至于这些孩童也派了五十名兵士看守,而且看守的很死,一点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看着这几天黄泽的表现,刘岩都替黄泽叫屈,就这一身的本事,做一个县令实在是屈得慌,就是做个太守也是手拿把掐的,也庆幸自己找了个人才,看着大城这边的热火朝天,刘岩心中不无感叹,自己终于有了一处立足之地,手下加起来也有近两千兵士,更有万余百姓,当然现在百姓还没有真正归心,更有鲜卑这个心腹大患。 就在一切都看上去很欣欣向荣的时候,一场变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就在南边的军田大营,一名小校奸污了鲜卑的一个女人,本来在这乱世,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莫说鲜卑的妇女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愤怒,对于她们这种游牧民族,常常发生兼并的事情,一旦部落失势,那么被掳掠的必然是女人和孩子,被抓去就是奴隶,奸淫那是常有的事情,甚至于族中强横的族人都敢做出这种事,却不会有人追究,所以那个被奸淫的女人并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想过追究,毕竟如今是在人家的看管下,闹将起来吃亏的也是她们,所以那女人只是躲在大帐里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照常上工,这种事情也不挡吃也不挡喝,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 事情本来并没有人闹腾,那名小校也是得意非常,这些女人简直就要成了她的后宫,但是在第二天的时候,这名小校又想如此行事的时候,却盯上了一个大洋马,本来那女人是被阿布泰这个部落从小就抓来的奴隶,慢慢长大就融了进来,此时也不过十七八岁,正是出落得水灵的大姑娘,要不然那小校也不会盯上这女人,这女人名叫乌娜,长得人高马大的,白皮肤,黄头发,一脸的异国情趣,比起一般的汉人男子都要高大,长得也漂亮,要不然小校也不会就认准了乌娜。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小校冲进了乌娜住的大帐的时候,本以为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谁想到这乌娜未经人事,对于小校想要奸淫她,乌娜却激烈的反抗起来,生生用锄头将小校打死了,这下子慌了那些兵卒,这两日因为小校如此,他们也常做这下做的事情,此时小校死了,事情闹大了,就有士兵想要去抓住乌娜杀了,结果却被那乌娜给逃了出来,更引得鲜卑女人有些动乱,这些士兵才慌了神,一面派人回城报告黄泽,一面派人围捕乌娜。 这边黄泽得了回报,一时间心中有愧,刘岩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不要和鲜卑蛮子起纠纷,不要去欺负这些女人老人和孩子,自己在刘岩面前更是拍着胸脯子保证,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哪知道才过去两天,竟然就出了这种事情,让黄泽有何有脸面,却又不敢隐瞒,毕竟刚刚归降,蒙刘岩看得起自己,给了自己治理整个朔方郡的权利,一旦有所隐瞒,到时候必将离心离德,所以尽管黄泽脸上下不去,却还是去了衙门给刘岩汇报了此事。 刘岩听着黄泽的汇报,不由得脸色阴沉下来,他好不容易让阿布泰将族人迁来,这以后还有没有这机会却是未知两可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不好好处理的话,便是以后鲜卑各部落谁还愿意在归到他的手下,何况刘岩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一方面诉诸于武力,一方面却是用利来因由鲜卑各部落,让阿布泰的部落成为他手下的治民,与汉民一样享受同样的待遇,而且刘岩等到武力威胁之后还有其他妙计,却不想因这点事情换了他的大事,这心里还能舒服得了吗。 这脸色看在黄泽眼中,心中更是自责不已,其实刘岩的心事黄泽也能猜透一二,所以才会严令属下的人不得欺负鲜卑蛮子,可不是他黄泽看得上鲜卑蛮子,而是为了刘岩的大业,此时除了这种事情,黄泽心里颇不是滋味,以前手下的这些兵卒也没敢欺负城中的百姓呀,不过没时间想这些,咬了咬牙沉声道:“主公,且随我走一趟,我自然会给主公一个满意的交代。” 当下引领着刘岩朝外面走去,骑了马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经赶到了南面的军田大营,此时大营的们门紧闭着,一个个兵士一脸肃然,长枪举着,将千余名妇女围在其中,有一小队的人出去追捕乌娜,此时见到黄泽与刘岩到来,几名什长慌不迭的迎了上来,还不等黄泽刘岩下马,就已经跪倒在两人马前,一时间声泪俱下:“将军,黄大人,胡屯将被那鲜卑贱女人给杀了,您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呀。” 哪知道刘岩还没下马,就见到这帮人这幅摸样,早已经着恼,本来就压着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里出,毕竟那小校已经死了,人死债消,刘岩又能怎样,但是见到这帮人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冷哼了一声,却连马也不下了。 一旁黄泽听见一声冷哼,偷偷朝刘岩望去,见留言一脸的怒容,就知道是厌烦上这帮人,心中只能苦笑了一声,吃力的从马上下来,托着圆滚滚的身子进了寨子,就看到那千余名妇女俱都是一脸的惊恐,也隐隐的围在一起,或者是准备反抗,一切都等情况明了再说。 “你们都起来吧,倒是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泽尽管心中也有些怒气,但是还是强忍着,想要听听情况再说。 哪知道那什长竟然看不出黄泽的怒气,犹自大言不惭的道:“回大人,胡屯将不过是相合那女的玩玩,那女的不从也就罢了,却不想竟然杀死了胡屯将,要我说这些鲜卑蛮子就没有个好东西,一个个都该杀,只要抓到那女人,定要剐了给胡屯将报仇。” 黄泽脸色一变,正要训斥这名什长,却哪料到刘岩忽然接了话:“是呀,抓到了一定要给胡屯将报仇,可怜胡屯将都死了,不知道上没上了那娘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刘岩随着那什长的话往下说,也是这些什长并不认识刘岩,否则也不敢这样胡说八道,只是听在黄泽耳中,却已经知道要糟了,刘岩只怕是动了杀机,也怪不得刘岩,新军的纪律已经发布下来了,当然是刘岩原来的手下兵卒最为尊崇,他们对刘岩的话那是无条件的执行,其次就是魏宠的三百精兵,那些人虽然并不服气刘岩,但是他们都是职业的兵士,在不服气也不会违抗军令,再次就是美稷城新增的郡兵,毕竟那些人经历过苦难,况且感恩刘岩的救命之恩,最不济的就是这达成的郡兵,原本在黄泽执政的时候,这些郡兵就有些散漫,若是乡里乡亲的,他们也不敢这样对待,哪怕是犯人也不会,但是汉民与鲜卑交兵日久,双方的仇恨就不是一道军令能够压得住的,虽然不至于对这些妇女进行杀戮,但是原本的怨愤就发泄出来了,从内心深处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拿这些鲜卑女人当人来看,玩了也不是多大罪过,这还是幸亏黄泽原本有军令,不然的话只怕杀戮早就起了。 正因为如此,这些什长才会如此放肆,就算是在黄泽面前也是胡说八道,混没有将这件事和军令联系在一起,有没有人明着违抗黄泽的军令,只是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乌娜杀了胡屯将的事情上,只想着追究乌娜的责任,而没想过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名什长听刘岩说话竟然接了下去:“将军说的是呀,可怜胡屯将还没尝尝那小娘们的滋味,就死的这么惨,兄弟们也就是玩玩,弄一回又不会少块肉,却没想到那婊子竟然敢杀了胡屯将,将军,听说那婊子还是个处,等抓到了不如先给您送过去——” 话说到这,刘岩只是一脸绩效的看着这什长,黄泽在一边却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不是拿着刘岩的军令当屁给放了吗,莫说刘岩就在面前,就是不在面前,就凭黄泽仙子阿一心想跟着刘岩干大事,也不会容得这些人这样目无军法,这人也丢不起呀,心中一紧,怒火不由得窜了出来,猛地大喝一声:“来人呐,还不给我将这帮混蛋给我拿下。” 第46章 有女乌娜 变化忽起,一时间这些军田的兵卒还反应不过来,听见黄泽愤怒的喊声,一个个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他们看来,黄泽大人此来应该是给他们主持公道的,却哪想到黄泽竟然下令抓人,这忽然间的事情谁知道要抓谁,只是瞪着眼睛望着黄泽,却没有一个人动弹。 这摸样落在黄泽眼中,更是怒火中烧,不想自己下了命令,竟然无人动弹,而且刘岩就在身边,这不是在打他黄泽的脸吗,让黄泽这张老脸又往哪里放,心中大怒,竟然不吆喝兵卒,索性大怒之下,抽搐腰间的青铜剑,大喝一声,手起剑落,那什长的头颅便带着血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地上,滚了几下就躺在众兵士眼前,只是长大了一双眼睛,惊恐的望着这些兵卒。 场中一下子静了下来,黄泽滚胖的身体只气的打哆嗦,举着手中的青铜剑,脸色狰狞的望着这几十名兵卒,咬牙切齿的怒喝道:“好大的狗胆,军令如山,你们竟然还敢违背军令,一个个都该死,还有谁对这些女人做了什么,是个爷们的就给我站出来,不然等我查出来,到时候可别怪我黄泽不客气,还有谁,给我站出来——” 没有人动弹,兵卒们一个个面无人色,不知道黄大人这是为什么发怒,军令,到现在才有人想起黄泽宣布的那几条新军的军令,到现在也才有人想起来,他们已经不是原来大城的郡兵了,而是如今匈奴中郎将手下的新军,军令如山,一句话违抗军令者死。 这也没有人敢无视新军的军令,可是黄泽却依旧手执宝剑不知道要拿谁开刀,一个个吓得不敢动弹噤若寒蝉,眼见着黄泽一张脸都被气的扭曲了,手持宝剑杀气腾腾的望着另一个什长走去,只吓得那什长双腿打颤,隐约的想要尿裤子,估计着黄大人是要将他明正典刑了,可是他冤呐,说实在话,他倒是也想呢,只是天生胆子小,本来还想观望两天,可还真的没尝到女人味,胡思乱想着,黄泽一惊快要到了跟前,这什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双膝一软又跪倒在地,拼命地磕头作揖,都快要哭出来了:“黄大人,我没敢违抗军令,真的没有违抗军令——” 可惜这什长的哀求并没有阻挡黄泽的脚步,因为此时他心中气急了,刚颁下军令,自己还拼命地在刘岩面前卖弄自己的本事,这帮贱胚子竟然就要拉自己的脸,这怒火黄泽如何压得下,只是一脸狰狞的望着这几个什长,杀机在心中迸射。 正当黄泽举起青铜剑,再要杀一儆百的时候,手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愤愤的扭头一看,却正是刘岩,此时刘岩脸色淡如水,轻轻地拍了拍黄泽的肩膀:“黄大人息怒,纵然军法无情,却也不杀无罪之人,欲成大事如何这般火气,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吧。” 刘岩的话让黄泽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色一黯,恨恨的啐了一口,看了看那几个什长,心中犹自去不掉的怒火,却不敢反驳刘岩,只是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黄泽谨遵主公的话,这件事情还请主公拿个章程来处理,就是将这些目无军令的家伙全杀了,黄泽也不敢有半句话。” 点了点头,刘岩示意黄泽先退到一边,脸色一正,望着面前畏畏缩缩的几十名士兵,肃声道:“胡屯将违反军令,罪该当斩,不过人死账消,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家人不受抚恤,也算是明正典刑,这个什长也不尊军令,死有余辜,你们已经是新军的士兵,这军中的六条军令,不管是谁不管官居何职,只要违反军令的一律当诛,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念你们初犯,我不再深究,但是从今以后谁要是再敢违抗军令,定当杀无赦,听见没有,大声回答我。” “听到了——”稀稀拉拉的有人喊了出来,只是依旧畏畏缩缩的。 刘岩脸色一沉,轻哼了一声,眼光扫过这些人,忽然大喝一声:“你们没吃饭吗,给我大声喊出来,要是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还当什么兵。” 这一声如春雷炸响,只将这些兵卒吓得一哆嗦,哪还敢不高声喊出来:“听到了,谨遵新军军令,绝不敢在违反,否则当斩不饶。” 这一次三十多名兵卒不敢有丝毫怠慢,用尽了力气喊了出来,声威直冲霄汉,刘岩黄泽都被震得耳朵轰鸣,不过刘岩点了点头,脸上算是露出了笑容,扭过头来招呼了一个近卫,然后又将目光转到这些兵卒身上:“从今天起,张胜就是你们的屯将,一切听从他的号令。” 一旁张胜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片刻就从一名小兵直接成了一名屯将,这也是后来每一个兵卒都想挤进刘岩的近卫营的原因,入了近卫营就等于找到了一条升迁最快的路,当然那是后话,眼前张胜当了屯将,却是心潮澎湃。 刘岩并没注意张胜去想什么,更没注意张胜对刘岩崇敬的目光,而是大步朝前而去,一直到鲜卑这些女人前面才站定脚步,眼光扫过这些女人,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们不用怕,你们不是俘虏,更不是奴隶,只是迁居来此,一时间与本地的百姓融不到一起,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你们安顿的仓促,虽然我已经下了军令,但是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种事,我只能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但是,今天我在这里告诉你们,如果从今日开始还有谁敢欺负你们,看到没有,我将张胜留下了,谁欺负你们就去张胜哪里报告,张胜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张胜留下来他就代表着我,你们也看见了,敢欺负你们的人黄大人已经处置了,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们以后也不用担心,我保证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以后你们好好地在这里种田,将来会有你们的好日子的,我刘岩说得出做得到。” 只是不管刘岩怎么说,这些鲜卑女人却并不敢相信,唯一感到消气的是,有两个欺负他们的坏蛋已经死了,其中一个更是被军法处置的,这让她们有了一丝希望,加上刘岩留下了人,或者以后的生活会好一点,不用再被人欺负,特别是那些未曾婚配的女人更是松了口气,谁也不希望被人糟践侮辱,此刻,刘岩就是一个正义的将军,每一个人都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最少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彷徨,那样对未来充满绝望,毕竟在这里还是可以勉强吃饱饭的。 看着一张张惶恐的脸,刘岩心中一声叹息,但是他也无可奈何,自己能怎么办呢,就是这样的乱世,自己能做的只是让她们生活的好一点而已,正自思讨着,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有十几个骑兵赶了回来,正是去追捕乌娜的那些人,而其中的一匹马后面还用绳子拴着一个女人,身上破破烂烂的,无数擦伤,鲜血淋淋的,双手背绑着,身不由己的跟着马匹再跑,刘岩看了一眼,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估计着这就是那个乌娜吧。 这女人真是个是乌娜,虽然看上去又高又大,其实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只是金发碧眼乃是北方的民族,刘岩猜测着应该是后世俄罗斯的人种,比起刘岩来还要高出半头,一身的强悍,如果不是那张脸看上去还挺漂亮,只怕不容易看出是个女人。 本来那十几个骑兵今次抓住了乌娜,心中不无得意,本想着等抓回来,到时候也能轮到他们都尝尝鲜,也幸亏存了这种想法,才没有将乌娜往死里折腾,不然只怕等不到回来,乌娜就已经要成为一具尸体,本来还兴高采烈地这些骑兵,刚回到营地,就已经看到那名什长的无头尸体,还有他们的黄大人,和哪位他们的将军都站在大营之中,一时间一个个心中竟然,刚才还吆吆喝喝的,却一下子都没了动静。 等这些人小心的将乌娜带到刘岩与黄泽面前,刘岩才算是看清楚了乌娜的样子,如果用汉人的审美观来看,乌娜身高马大的,绝对说不上是好看,但是唯独这一张脸,却是很清秀。 淡然了,刘岩现在的心境不一样,并不会对乌娜生出什么想法,心中此刻纠结着怎么处置乌娜,其实心中也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乌娜一剑杀了,可以明正法典,又可以收买士兵的人心,但是那样做乌娜是不是太冤枉了,毕竟乌娜是反抗之中杀了胡屯将的,就算是有罪,也是罪不该死,到底该如何处置乌娜呢,刘岩心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乌娜一脸倔强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看得出这是一位将军,不然身边不会有这么多近卫,杀了胡屯将,乌娜已经报了必死之心,但是这男人见到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慨,而是一脸的纠结,聪明的乌娜就已经猜到自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既然有生机乌娜当然不愿意去死,盯着刘岩,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了。 第47章 贴身侍卫、 第四十八章贴身侍卫 刘岩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一阵为难,还真不好处置这女人,但是眼光转过才发现这女人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除了一丝颓废之外,更藏着一点聪慧精明,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子,刘岩皱了皱眉头,不想在这女人身上多纠结,略一沉吟,感觉既不能杀了这女人,寒了这些妇女的心,毕竟还需要她们开荒种田呢,又不能不出纸这女人,不然又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心中一动,咳嗽了一声:“乌娜是吧,胡屯将对你图谋不轨,违反军纪本当受死,但是死也是应该军法处置,却不是你能杀的,虽说是姓胡的罪有应得,只是你杀人却毕竟是事实,纵然不是死罪,但是也应该受到处罚,哎——你一个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眉头有些发紧,刘岩一时间还真拿不定主意,关进牢房显然不行,那地方好人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至于女人灌进去怕是就不能囫囵着出来,这不是刘岩希望看见的,如今可不是处置乌娜一人的事情,而是在做给这些鲜卑女人看,究竟该怎么办? “那姓胡的死有余辜,他不但对我这样,更是欺负了好几个姐姐,大人要处置我我无话可说,”乌娜不等刘岩做出决断,一旦决定了只怕就不能更改了,所以乌娜却想为了自己的以后拼搏一把:“将军,你若是杀了我,对您一点用处也没有,如果您给我机会,我可以为您当兵打仗,莫要小看我们女人,无论是骑射,还是步战,即便是一般的男人也不如我。” 话音落下,乌娜有点紧张的看着刘岩,不管刘岩怎么处置她,无非是杀了或者关入大牢,这都不是乌娜所愿,为今之计只有靠自己的一身力气,混一个出身,当奴隶乌娜也当够了,如果不能摆脱出来,早晚自己还是逃不出被祸害的下场,但是如果能够当兵的话,先不说沙场上拼死立功,就凭自己的一身骑射功夫,一般的男人绝对赶不上她,否则也不会就用一个棍子将胡屯将给杀了,能混到屯将的份上,那个不是有些本领的,这可都是在沙场上杀敌得来的。 乌娜的话让刘岩与一旁的黄泽一下子都怔住了,当兵打仗,刘岩一阵迷糊,这年月还没有女子当兵的先例呢,不由得望向黄泽,却不想黄泽也正一脸迷糊的望向他,二人对视一眼,却都笑了,这女人有点意思,竟然想当兵,刘岩笑着摇了摇头,轻呼了口气:“乌娜,我这是在考虑怎么处罚你呢,当兵,哪见过女人当兵的吗?” “我一身功夫,如果大人只是将我关入大牢,那岂不是浪费粮食,还不如一剑杀了我,当兵上战场,我可以为大人杀敌立功,这也是戴罪立功,如果大人准许我当兵,我绝不叫大人失望。”乌娜不甘心的高声道,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岩,眼中的唏嘘不断地闪烁。 面对着乌娜的坚持,刘岩倒是乐了,嘿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马,然后让一名亲卫将弓箭交给乌娜,倒要看看乌娜的本事,是不是像她嘴上吹的一样,刘岩倒不怕乌娜逃跑,毕竟一旦逃了,被通缉起来,天大地大一个女人又能跑到哪里。 “乌娜,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有一身本领吗,那就给我看看,若是你真的有特别出众的手段,或者我真的允许你当兵也未尝可知。”刘岩一脸的轻笑,看着乌娜饶有兴趣。 乌娜双眼一亮,竟不等到兵卒来解开她的绳子,低喝了一声,双手用力,就看到一身的肌肉涨开,猛地一用力,竟将绳子给绷断了,这一下不但是刘岩色变,就连所有的兵士也脸色一个个大变,特别是刚才追捕乌娜的那些人,此时倒是再为自己感到幸运,幸亏当时发现乌娜的时候,乌娜已经跑得没有了力气,被他们一举成擒,并没有费什么劲,否则真要是乌娜动起手来,就凭这力气他们就难囫囵着回来。 深吸了口气,乌娜活动了一下身子,尽管身上有很多地方被刚才拖得火辣辣的生疼,但是此时可不是嫌疼的时候,咬了咬牙,眼光落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怕不有三四百斤,乌娜深吸了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石头跟前,低呼了一声,猛地抱住那块石头,然后脸上一紧,门店个用力,竟然真的将这块三四百斤的石头给扛了起来。 刘岩有些吃惊,这石头估摸着有三四百斤,一般的男人还真抱不起来,虽然乌娜也是一张脸憋得通红,但是还真的抱起来了,而且还走了几步,单说这力气就是个人才,心中一动,还不等说话,乌娜却猛地用力将石头抛出去,轰的砸在她前面丈余处,激起尘土无数。 不用刘岩在说什么,乌娜抖了抖双手,咬了咬牙,尽管身体已经疲惫的要迈不动步了,但是希望在眼前,乌娜还是咬着牙,猛地跃上那匹马,却只感觉饥肠辘辘,这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不然刚才那块石头也不会抱起来那么吃力,心中叹息着,猛地一夹马腹,只听那马一声嘶鸣,已经朝寨门外奔去,看的军田的守军一个个脸色变了,莫不成乌娜要逃跑不成。 眼看着乌娜策马已经奔出大寨,刘岩的近卫一个个脸色铁青,要是让这女人吧将军的坐骑给弄走了,他们可就没脸了,一个个翻身上马,就打算将乌娜给截回来,却不料刘岩一摆手:“不用去追,我倒想看这女人想做什么?” 乌娜策马而出,双眼在天空扫过,突然眼睛一亮,几只大鸟飞过,可不正是最好的靶子吗,说不得晚上还能给自己加加餐,心中一动,已经将弓取在手中,弯弓搭箭,直指天空,一声轻喝,箭矢已经射了出去,只听‘嘣’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鸟儿惨烈的叫声,一直大鸟子天空坠下,身上被箭矢射了个对穿,只是乌娜还不死心,接二连三的搭上箭,‘蹦蹦蹦’的几声,接连射出四箭,箭箭不落空,四只大鸟全部自天空坠落,可惜剩下的鸟儿受了惊,转眼高飞而去。 策马打了圈,乌娜一脚勾住马镫,一只脚勾住缰绳,竟然来了个乌龙探海,将地上的武陟猎物给捡了起来,然后这才坐好了,有打马回了大寨,径自奔到刘岩面前,从马上翻身下来,猛地跪倒在刘岩面前,将手中的五只猎物举到刘岩跟前。 看着这五只猎物,刘岩心动了,这乌娜不只是力气大,一身骑射还真如她所说,端是一般人比不上,可惜你是个女人,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就给她个屯将干干,可惜呀可惜,刘岩在心里叹息着,脸上也流露出衣服无奈的神色,有些不舍得朝乌娜望去,正不知该如何决断,哪知道就是这一眼,刘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乌娜跪倒在他面前,而刘岩在一块石头上坐着,这样看下去,那松垮垮的领口垂了下来,只是一眼,刘岩就有些热血沸腾。 其实刘岩本不该如此不堪,上辈子还在念大学,还没来得及找女朋友就被老天爷给丢在这鬼地方来了,来了这里之后,还真就没想这些,毕竟活着都不容易,更何况还要带领这么些人求一条活路,自己的生活好像和女人并无交集,哪知道就是今天,刘岩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偷偷的看了看乌娜,发现人家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幸好,不然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猥琐那可丢人大发了。 在偷偷的看了看四周,幸好也没有人注意他,毕竟身为将军,谁也不敢没事总盯着他看,刘岩彻底松了口气,再朝乌娜望去,眼中多了一丝古怪,心中难以歇止的泛起一丝欲望,心念一转,咳嗦了一声:“哦,真是一身好功夫,这样吧,我就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当一个近卫吧,我以后的生活就有你操持,没有战事的时候,你就帮我整理文书,啊,具体事情以后在慢慢说吧,真是一身好武艺。” 乌娜闻言大喜,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出去这种奴隶的生活了,而且还是这位大人的近卫,心中大喜,不由得跳将起来,脸上喜笑颜开的欢呼了一声,这才给刘岩磕了个头:“多谢大人,无那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办事,大人放心,只要还有乌娜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大人伤到一根寒毛。” 乌娜是很兴奋,可谁知道刘岩却是一脸的惆怅,早知道就多考虑一会了,一下子就看不见了,真是雄伟呀,自己可没见过这么大的,不过想想,这以后乌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自己身边了,这以后想看还不容易,随便找个由头让乌娜跪在自己面前不就行了,刘岩越想心中越是猥琐,终于没有忍住,竟然发出了一声淫笑,幸亏刘岩发现及时,只是出来一声,不然这将军的威压可就没有了,赶忙装出一副威压的样子,刘岩大手一挥:“好了,张胜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了军令,就算是你违反了军令,我也不会饶你,记住了,乌娜,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就骑张胜的那匹马。” 第48章 收服人心 第四十九章收服人心 这个封建时代,并没有人指责刘岩在军营里安排了个女人做近卫,刘岩就是义军的主帅,上面就再也没有能管着他的了,再说乌娜也确实是一身本事,上战场杀敌自然不在话下,却没有人知道刘岩此时心中的龌龊,就算是陈宫知道了此事,也不过洒笑了一阵,朝刘岩偷了个暧昧的眼神,便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怕也看出一点刘岩阴暗的心理。 回到大城,刘岩住在县衙,原来是近卫的事情,比如端茶倒水,比如整理文书,再比如铺床叠被,准备洗澡水什么的,自然都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着实让刘岩享受了一阵子,闲来无事,刘岩总会找个由头训斥乌娜一顿,然后让乌娜在自己面前跪下,而且让乌娜低着头,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一饱眼福,乌娜不会知道刘岩为什么总是让自己罚跪,不过每次好像真的办了点错事,罚跪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乌娜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做错那么多事情,而且每次刘岩总会端坐在她面前,让乌娜心中惴惴不安,可惜某人始终有贼心没贼胆,刘岩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这个乌娜,要是万一忍不住,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大哥乌眼青,到时候可就丢人了,不过这妮子每天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打个地铺,天长日久总能看到许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一日,朔方城赶来一个传令使,匆匆的将一卷文书交到刘岩手中,却原来是美稷城的那四百多骑兵已经赶到了朔方城,阿布泰已经集结完毕,这才向刘岩传来文书,看来北征大草原的时机已经到了。刘岩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当时便喝令跟自己前来的一百五十名骑兵准备出发。 不顾劳累的日夜兼程赶了三天,终于在日落黄昏的时候,刘岩领着人马进了朔方城,此时的朔方城已经较自己走的时候看上去正常了许多,城池不加固了,而且还多出了不少人,除了千余百姓,更有原来魏宠手下的三百精兵,还有大城派来的三百郡兵,又有美稷城赶来的四百多骑兵,加上阿布泰率领的一只由他的族人组成的三四百兵卒,再有刘岩本部三百骑兵,加起来也足有一千步卒,还有近八百骑兵,也算是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了。 刘岩走的这些日子,由刘岩本部的人马,带领着这所有的兵卒,开始按照刘岩制定的训练计划训练,队列队形,搏击骑射,虽然只有短短的不足二十日,但是这些士兵的摸样却是焕然一新,加上整齐划一的军甲,让整个队伍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让刘岩更为高兴的是,这些人已经慢慢的融入到一起了,不再是原来一帮一派的了,这些天的同吃同住同训练,将这些人勉强凝成了一股绳。 站在城外的跑马场上,刘岩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兵卒,刘岩心中一阵自豪,这才多久呀,从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子,到如今也统帅一支军队,手下有三个城池,数千百姓,虽然势力还是很小,但是已经最够让刘岩心中升起感慨,眼光扫过底下的士兵,刘岩深吸了口气:“将士们,鲜卑人总是不断地袭扰咱们的家园,已经让咱们无法生活了,但是等在这里,等鲜卑人集结军队打咱们,这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深入大草原,去端了鲜卑人的老窝,只要有那个部落敢派青壮离开部落,咱们就给它来个灭族,谁来劫掠咱们,咱们就让他活不下去,可愿意随我一起去纵横大草原,愿意的话,就大声告诉我,大点声,让我听得仔细。” “愿意随将军赴死,将军——威武。”刘岩本部人马一个个举起兵器,用尽全身力气高喊着,脸上的暗中狂热,只怕就算是刘岩将他们带上不归路,他们也不会害怕。 与刘岩本部相反,阿布泰的族人并没有一个人出声,本来就是被逼的去杀戮他们的同族,尽管他们也看不上那些人,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个个并不出声,只是沉默着,去可以,但是要求他们向刘岩本部的人马这样狂热,这也太吹毛求疵了。 刘岩并没在意阿布泰和族人的摸样,眼光扫过阿布泰,轻轻点了点头:“阿布泰从今日起为奋威将军,在我离开后协助陈宫军师防守朔方城。” 阿布泰一呆,本以为是要跟着我去征战大草原,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差事,但是不敢多言,只能出前一战,抱拳道:“阿布泰遵命。” 望着阿布泰,刘岩心中掠过一丝遐想,放任阿布泰在朔方城,无意识冒了很大的风险,一旦阿布泰起了贼心,就很可能造成毁灭性的灾难,但是如今也无人可用,再看看这些鲜卑族人,刘岩心中有些烦躁,带着一群不愿意打仗的家伙,一群一点士气都没有的家伙,莫说是纵横草原,能不能活着回来还难说呢,心中一动,刘岩吸了口气,忽然高声道:“鲜卑族的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对我没什么好感,一直以为是我强行将你们绑上了我的战车,但是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不是在为我征战,而是为了你们自己,国破则家亡,如果朔方郡不能坚守,那么你们想想你们的女人孩子,他们会是什么下场,你们以为就算是被其他的部落抓住,他们会怎么样,也只能成为其他不落的奴隶,但是在我们这里不一样,我希望你们慢慢的融合进来,成为我们的一员,你们不是奴隶,不是俘虏,你们也是新军的一员,我希望歇止住鲜卑各部落的袭扰之后,可以把朔方郡建立成一个繁荣的家园,这里也有你们生存的家,将来朔方郡发展起来,你们的孩子我会安排他们进私塾读书,你们的女人可以进作坊做工,不用为了吃穿发愁,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只要我还在,只要朔方郡不会再有战争,你的亲人就可以好好地生活,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决不让你们的亲人挨饿受冻——” 这一番讲下来,却并没有如刘岩所期望的引起阿布泰族人的反响,这些人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望着正在游说的刘岩,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激动,让刘岩颇为泄气,心念急转,猛地咬了咬牙,眼光扫过所有的阿布泰族人:“告诉你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在我赶回来之前,你们的族人被安置在一起开荒种田,另一批放牧,但是就是我派去的那些守军却欺负了你们的女人——” 话音未落,地下已经是一片喧哗,一个个阿布泰的族人,包括阿布泰都是群情激奋,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这还了得,但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自己的女人孩子究竟在哪里他们根本不知道,纵然在愤怒,也只能勉强的压制着,但是却免不了怒骂,场面乱极了,漫天的都被谩骂声所淹没,刘岩几次出声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到。 “乌娜,擂鼓。”刘岩头也不回,没有让别人做这件事,却吩咐乌娜去擂鼓,吸引阿布泰组人的注意力,乌娜自然不敢稍慢,大步走到军鼓的前面,毫不犹豫的抓起鼓槌,拼尽一身力气重重的将军鼓桥的震天响,一时间压制了众兵卒的谩骂声。 阿布泰朝肋骨的乌娜望去,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只是被铁甲遮掩,头上又包着头巾,虽然样貌很特别,一看就知道不是汉人,可是一时间也不能认出来,毕竟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出现在军营里,阿布泰心中隐约的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赶忙喝止自己的族人,免得闹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果然,在阿布泰的呵斥下,族人慢慢的恢复了安静,不在谩骂不在吵嚷。 见场面终于安静下来了,刘岩这才松了口气,刚才虽然决定行险,却一时间并没有考虑周全,若不是忽然想起了乌娜的存在,只怕现在还安静不下来,不过刘岩也不想去责备他们,向前走了两步,站立在在高台上,朝台下的鲜卑族兵士高喊道:“没错,你们的女人是受了欺负,我知道以后,就立刻和黄泽大人一起赶了过去,黄大人很愤怒有人欺负你们的族人,所以斩杀了欺负你们族人的那些混蛋,可惜头颅不曾给你们带来,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新军的军令并不只是针对你们,而是针对所有人,不管是欺负了汉人,还是欺负了你们的亲人,只要违抗军令的,只要是作恶的,我都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违抗军令者死,绝不会因为你们是鲜卑族就另行对待你们,你们在朔方郡可以享受和汉人异样的待遇——” 见地下的族人并不太相信,刘岩一指乌娜,猛地一把将乌娜的头巾扯了下来,众人才知道这竟然是个女人,刘岩高声道:“你们其中可能有人认识这个女孩,对,她叫乌娜,原本是你们族中的奴隶,那个屯将欺负了你们的亲人之后,又想欺负她,却被乌娜一棍子给打死了,可惜没让我亲手执行军法,乌娜杀了那屯将才没有被欺负,但是她毕竟杀了人,所以我才答应她从军戴罪立功的,也许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不能相信,那就让乌娜来给你们说吧。” 第49章 问计 乌娜得了刘岩的眼色,当下站出来,却毫不怯场,咬着嘴唇望着阿布泰和族人,她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不会有一丝的难过,深吸了口气,将胡屯将和几个什长奸淫了几个女人,甚至直接指出了是谁,自然引得那几个女人的男人大怒,如果胡屯将出现在他们面前,估计着可能就要被生吃活吞了,不过毕竟这种事情对于战败的部落来说那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尽管很愤怒,但是他们还是在阿布泰的呵斥下安静下来,静静地听乌娜讲发生的事情。 从胡屯将醉酒之后闯入了乌娜的营帐,想要将乌娜按到然后行那龌龊之事,却不想乌娜却不是弱女子,一脚将醉酒的胡屯将踹倒,然后随手抄起棍子,只是一棍子就给砸的脑浆迸射,自然就一命呜呼,然后乌娜逃了出去,被守军发现,然后就展开了一场大追捕,乌娜逃出了很远,终究在力尽之后被人抓住,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乌娜都已经认命了,哪知道就在被押回大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跟着胡屯将一起糟蹋女人的那个什长竟然被砍了脑袋,而他身边的这位刘岩将军正欲另一位大人在场,就是他们为鲜卑族人主持了正义,当然也给了乌娜将功赎罪的机会。 乌娜的话让阿布泰和他的族人彻底相信了,毕竟乌娜就站在面前,而且都是有名有姓的说出来的,想到这些,阿布泰怔怔的看着高台上的刘岩,一时间心潮澎湃,从一开始就是被逼的加入到刘岩的队伍之中,虽然没有违抗刘岩的心思,那也是因为刘岩再用孩子和女人,再用一族人的性命在威胁,阿布泰不得已做出的选择,但是如果真的是如乌娜所说,刘岩还是真心的没有低看他们一眼,那么刘岩刚才所说的就有可能真的会实现,但是前提是,他和他的族人腰围刘岩卖命,用性命去换族人的生活。 究竟该何去何从?该如何抉择?阿布泰在心中转动心念,如今这情况,是不是真心自己和族人都要为了族人去拼命,去给刘岩卖命,既然如此,何不真心一回,反正怎么算也是这么一回事,所以,阿布泰心中只是一闪,便大步上前,跪倒在刘岩脚下,洪声道:“阿布泰愿意相信将军的诚意,所以请容许阿布泰为将军效力。” 有了阿布泰的示范作用,他的那些族人心中也都在转动,一个个自然效仿阿布泰向刘岩宣誓效忠,或者里面有不是真心的,但是毕竟大部分人真正认同了刘岩的统治地位,这才是刘岩征伐大草原的根本,也没有白费刘岩一番心意。 “你们放心吧,我刘岩说话算话,只要朔方郡不受兵祸,慢慢的就会发展起来,到时候你们的亲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就算是现在,只要汉民有一口吃的,你们的亲人就不会饿着,当然,如果都没有吃的了,你们的亲人也只有一起就死,所以,我希望你们把朔方当成你们的家,一起来保护它。”刘岩高声呼喊,登时引起底下的兵卒一片呼应。 这场誓师大会刘岩做的很成功,阿布泰的族人被刘岩调动起来,士气一时间高涨,随着刘岩一声令下,八百人一起翻身上马,手中的长矛也都高高举起,随着刘岩一起高呼:“保家卫国,死战不休,保家卫国,死战不休——” “出征。”刘岩一声高呼,八百骑兵登时如潮水一般涌出,却一个个井然有序,汇聚成一条洪流,想着大草原的深处冲过去,铁蹄之下,大草原在震动。 陈宫与刘辟黄泽站在一起,眺望着已经远去的骑兵大队,久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黄泽才叹了口气:“主公定能创造万世基业,就凭这鼓舞人心之法,就不是咱们能够学来的,欲扬先挫,果然是好手段,只是主公怕是太爱行险了。” 对于黄泽的话,陈宫不知可否,一旁的刘辟却嘿了一声:“黄大人,咱家主公可不是一般人物,也许你还不知道吧,主公可是上天仙人下凡,有老天爷在庇护,跟着主公定然能够成就大事业。” 黄泽自然不知道刘岩的过往,听着刘辟讲起一件件的往事,不由得越听越是不敢相信,刘岩真的有老天爷在庇护吗,谁也不敢说没有或者是有,但是他们愿意相信,自家主公确实有老天爷在庇护,当然更希望这次大草原之行,也能得到老天爷庇护。 八百骑绝尘而去,在大草原上奔驰,刘岩一马当先,典韦朱奎乌娜紧随其后,在后面就是五十名近卫和三百名本部骑兵,在后面是阿布泰的族人四百多,如今已经装配上马镫,彻底将双手解放出来,让所有的兵卒对这次远征大草原增加了不少信心,自家将军好像懂得很多,随便一个主意就能让大家增强不少,所以对于这次远征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一开始刘岩就讲过,太大的部落他们不招惹,除非是已经空虚下来的,只针对拿下小部落。 一路奔行,直到落日时分,才选了一处靠河边的地方扎营,待吃罢了饭,刘岩典韦加上阿布泰族人这一次的首领阔尔台凑在一起,临时绘制出一张大草原的地图,三人望着地图,决定着下一步的行程,当然这其中主要还是挺阔尔台的。 “将军,咱们一路奔西北而来,这里是乞伏氏的大本营,有大部三支,有小部十七支,如果咱们一路往西北走,不改变方向的话,那么第一个遇上的就应该是翰尔部,这一部有两千多人,其中能战者不足六百,是乞伏氏中最弱的一支,否则也不会被挤到这边缘地带,将军,咱们是不是先向翰尔部下手。”阔尔台说起下手的时候,双眼直冒狼光。 “为什么不对己善部下手,将军,己善部就是您在朔方城外击溃的那个部落,他们的千余骑兵都葬送在朔方城外,您还俘虏了四百多,此时己善部只剩下老弱妇孺了,袭击他们可以说一点困难也没有。”一旁本来在端茶倒水的乌娜却忽然插言。 己善部,刘岩看了乌娜一眼,没想到乌娜竟然还有想法,刘岩点了点头笑道:“行呀,乌娜,能够提出你的建议就相当不错,不过己善部现在却不适合去动它,留着它将来还有用呢。” 乌娜一呆,在她认为袭击己善部那是最为稳妥的,此时己善部就没有能战之人,若是此时不拿下来,过不了多久这消息一传开,自然就会被别的部落兼并的,看着刘岩笑眯眯的样子,乌娜也不发憷:“将军,如果再晚一些,到时候只怕消息传开就会被别的部落抢先了,到时候被吞并了,再动手可就迟了。” 看着乌娜着急的摸样,刘岩轻笑了一声,看着典韦和阔尔台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刘岩笑道:“这个己善部现在拿下来是很容易,只是拿下来却未免太亏了一点,倒不如先留着它,不是现在消息还没传开吗,那咱们就帮他传开——” 话说到这,刘岩就不再说了,这计策是刘岩与陈宫早就定好的计谋,还是陈宫提出来的,此时刘岩却涌来考量这几个人的谋略,话说一半剩下的就看几人怎么想了,如果说到这还想不明白的话,那也只是一个将军的料,却不能作为一军统帅。 听刘岩说到这,阔尔台与典韦一呆,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么一块肥肉,怎么能够让给别人呢,这己善部去除那以前青壮,可是还有三四千人呢,如果勉强的在凑一凑,差不多还能凑出三四百战力,剩下的三千妇孺,加上上万的牛羊,那可是足以让任何部落眼红的。 “将军,这己善部可是一个比较富足的部落,如果拿下它最少能缴获上万只羊,还有很多马匹,更有三千多人口,这可是一块肥肉呀——”阔尔台呐呐的道,根本不能理解刘岩的意思。 一旁典韦却端起茶水,牛饮一般的喝了一大口,根本就没有去多想这事,反正该怎么行军打仗,那是刘岩这位主公的事情,他典韦费这心干嘛,倒不如现在能睡上一觉来的实在,所以直到刘岩的目光望过来,典韦挑了挑眼眉:“主公,你也别看我,典韦只要跟在你身后打仗就是了,至于该怎么谋划那可不是典韦的事情,你怎么说我怎么打。” 刘岩一阵苦笑,这寻找一个人才还真不容易,不由得叹了口气,让阔尔台颇为汗颜,却再次是,一旁端着茶水的乌娜迟疑了半晌,不太敢确定的小声道:“将军,你是不是想将这消息传出去,让别的部落知道以后,纵容别的部落和己善部火并,等到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再来个渔翁得利,这样一来,等于打垮了两个部落,不知道乌娜说的对不对?” 刘岩一怔,猛地将目光落在乌娜身上,一脸的惊喜,人才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却只看得乌娜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眼看着刘岩惊喜之余,一把拉住了乌娜的手,轻拍着这只小手道:“好,好,乌娜,你说的一点没错,真不想你竟然还有这般心机,看来给我端茶倒水还真是委屈你了。” 第50章 奇袭翰尔部 那一夜,听着刘岩轻轻的鼾声,乌娜失眠了一夜,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自己的将军有时候像个色胚子,有是有又像个榆木疙瘩,明明整天色眯眯的,却有偏偏不解风情,难道将军除了对她那两团肉有兴趣,就对她这个人再没什么想法了吗,乌娜自哀自怨,不时地抬起身子去看刘岩,心里面却是多了一丝怪异,总好像关系一夜之间再也不一样了。 第二天,乌娜就顶着黑眼圈,策马跟随在刘岩身后,比起典韦朱奎跟的更紧,却永远比刘岩差了一个马头,目光始终紧跟着刘岩,丝毫不考虑将去何方,只要刘岩动乌娜就动,刘岩停下来乌娜就停下来,只要跟在刘岩身后就不会错的。 刘岩率领着大队直朝翰尔部扑去,希望明日一早就能赶到,并且派出探马,一路往朔方城而去,一路往呼兰部而去,却又有一路三人朝己善部而去,至此,大草原的杀戮就此掀开了序幕。 一天的纵马奔驰,除了中午吃了一顿饭,便一直等到了夜里扎营,这一夜也无话,第二天天未亮,大军拔营,前行二十多里,终于遥遥的接近了翰尔部的驻地,刘岩这才下令原地休息,毕竟下一步就是一场生死征战,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那是不行的。 太阳缓缓升起,斜斜的挂在半空,休息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原来不住喷着白气的马匹也已经安静下来,悠闲地啃着青草,夏天的大草原,草美水肥,是马儿的天堂,但是刘岩一声令下,八百兵卒开始忙着牵起自己的马,自然上了笼头,并不让马儿放开肚子吃饱,一个个翻身上马,手执着长矛,没有一个人出声,只等刘岩一声令下。 “冲。”刘岩一声低呼,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在空旷的草原上,每一个兵士都听得清楚,随着话音一落,八百匹马,八百个兵卒一起杀出,却依然没有声音,只有马蹄践踏这草原,声音传出很远,一时间大地都在震动,一道黑色的洪流向着翰尔部冲了过去。 翰尔部,这个小部落很少起纷争,就算是有纷争也是别的部落想要兼并他们,也是因为此,翰尔部从大草原的好地方被一直挤到了边缘地带,虽然也向往汉人的好生活,但是却鲜少敢去袭击汉人的城池,因为他们太弱了,全族上下也只有不足六百青壮,全部人口加起来也只有不足三千,这样的小部落,在大草原的边缘是个很弱小的存在,除非再往西或者往东,才会有更弱小的部落。 没有战事,翰尔部所有的人就都是牧民,此时无知的人正驱赶着羊群在那条纳西河畔,任凭羊儿啃着青草,几个半大小子策马在草原上玩耍,而年老的牧民则在一处善报的南面,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女人就在河边洗衣,多么平和的生活。 但是这样的生活却被一阵无边无垠的马蹄声给打破了,草原上传来马蹄声,大地都在震颤,这绝不是几匹马就能有这么大动静的,最少也是几百上千匹,等时间所有的牧民都震惊了,有人登上高坡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黑压压的一片,每一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铁甲,就连马匹上也覆盖了竹甲,汇聚成一道洪流,已经朝翰尔部碾压过来了。 “敌人,敌人来袭了——”无数翰尔部的族人在惊呼着,只要是还能战的,一个个翻身上马,朝族中的驻地而去,慌忙中举起弯刀。 但是就在大部分族人未曾如期赶回来的时候,那道洪流已经杀进了驻地,仓促应战的族人,根本就不是这些有备而来的汉军的对手,更加上没有长兵器,只是一个冲锋,好不容易围拢起来的二百多骑兵,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更是死伤无数。 “放箭,放箭——”有人高呼,瞅见硬拼不是汉军的对手,还不如靠着骑射功夫来周旋。 可惜还是晚了,八百骑兵只是一个冲锋,仓促而起的翰尔部登时被打垮,几乎没有几个逃出来的,就算是侥幸未死的,也被马蹄踏过,成为一堆肉泥,二百多骑兵眨眼就死伤殆尽,却没有能撼动这支队伍,甚至于也只有几名倒霉的兵卒跌下马来。 当骑兵冲过,瞬间化成十几股,凭着新胜的气势依然朝翰尔部的参与扑来,一杆杆长矛闪闪发光,成为死神的呐喊,那些还来不及成军的零散骑兵,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有的拼命冲过来,有的却转身而逃,一时间乱作一团。 一场没有防备的厮杀,翰尔部很快就败落了,没有来得及赶回来的青壮,只能望风而逃,根本组不成战队,三个五个凑在一起,被追杀的无路可逃,勉强用箭来射,却因为力度不够,根本不能对身着铁甲的汉军构成威胁,反而是短短的几十步,汉军的长枪已经成为他们的死神之器,惨叫声,悲呼声,声声入耳,翰尔部未曾坚持过围剿,青壮被杀的被杀,被俘的被俘,只用了一个时辰,整个厮杀就结束了,翰尔部彻底败落了,从此消失在大草原上。 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拥有长兵器的骑兵,对没有长兵器的骑兵简直就是噩梦,不等弯刀砍到对方身上,就被长矛带着鲜血飞溅,收割了一片片的生命。 再也没有能反抗的了,除了逃走了几十名青壮,剩下的包括女人和孩子,被强行归拢到一起,一个个都是一身鲜血,有的受伤了,有的是别人的鲜血,但是却都是畏畏缩缩的看着这支汉军,什么时候汉军也开始主动出击了。 “阔尔台,统计伤员的情况,安排随军郎中加紧救治。”刘岩骑在马上,一脸的冷酷,对这种厮杀已经习以为常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由不得刘岩半分仁慈。 阔尔台自然领命,很快就将统计的结果送了过来,刘岩本部伤亡六人,二人死亡四人受伤,阔尔台部死亡十一人,伤六人,当然这点损失对于拿下一个部落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连阔尔台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全胜,而且伤亡如此之小,在大草原上挣扎,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战况,阔尔台将这一切的功绩都归拢在刘岩的身上,正是铁甲和长矛,和马上的竹甲加上马镫的作用,才让他们用如此小的代价,拿下来六百多骑兵的翰尔部。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骑兵交战,其实真正死于冲杀上的最多也就是三分之一,但是有很多都是人仰马翻,在战场上一旦马儿失利,那么索要面对的就是可能被马儿踏死,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所以真正伤亡最惨重的,就是那些受了伤,又被从马上冲下来的人,只要落地没爬起来,那么接下来的就是迎接死亡,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报告将军,翰尔部已经被拿下,俘虏一千七百多人,大多是女人和孩子,另外有伤兵二百多人,还有一些老人——”一名近卫跑过来向刘岩汇报收获,还有几百匹马,几百顶帐篷,牛羊七千多,这次收获可不小。 刘岩点了点头,眼光扫过那些俘虏,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下了命令:“将老人全杀掉,将头颅堆在一起,让全草原的部落都知道,大汉新军来报仇了。” 身后典韦与阔尔台俱都是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第一次见到刘岩的冷酷,却不知道此时刘岩也是百味陈杂,从心底里刘岩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为了大计却必须这么做,其一是为了震慑草原各部落,枭杀与战死的不同,枭杀表现的是冷酷,足以让草原各部落为之胆寒,其二,翰尔部的俘虏并不像是阿布泰族人,翰尔部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投降,从此押解回朔方城,如果带着这些老人很可能会被其他的部落盯上,行军速度自然会拖得很慢,其三,这些老人押解回去也不能再创造什么价值,但是却能消耗本来就不富裕的粮食,这三点就是刘岩下决心的根本。 刘岩的命令传达下去,兵卒们不像将领那样多的想法,只是响起一阵惨叫,几百颗头颅就被兵卒垒在一起,铸成了一座观台,让人不寒而栗,更将翰尔部的俘虏吓得瑟瑟发抖,只是揽着孩子不敢动弹,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是略作休息,打扫了战场,刘岩就派出五十名兵卒押解着一千多俘虏往朔方城的方向而去,临走之际刘岩还下了一个命令,只要这些俘虏敢动乱,那就不用做任何顾忌,就地全部坑杀,这一道命令守着翰尔部的俘虏传出来的,在这些女人孩子眼中,刘岩无疑就是杀人魔王,这些女人孩子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又怎么可能跑得过这些骑兵,更何况这些女人连一件武器也没有。 当押解着俘虏离开,原本热闹的翰尔部只留下一片狼藉,和遍地的尸首,还有被枭首的那些首级,高高的垒成一座让整个草原畏惧的观台,能够带走的财物全部带走了,翰尔部彻底从大草原上消失了。 第51章 乌娜走单骑 挨了半夜,刘岩终于才好不容易睡着。 只是睡梦中的刘岩不知道,此时对乌娜才是一种折磨,有几次刘岩在梦里忍耐不住,都会说梦话,口口声声的都是乌娜,甚至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所以有几晚上,乌娜都会一夜失眠。 可是等到了白天,一切还是照旧,还是从前那样不温不火,乌娜又怎么有脸提及刘岩在梦中的话和做的事情,就算是心里已经当有了那回事,但是却又如何对刘岩说,你要是想就来吧。 又过了一会,刘岩微微的鼾声传来,乌娜直到刘岩是睡熟了,这才悄悄地爬起来,拎着铁甲就要出去,走到了大帐门口,却又想起了什么,却又咬着牙走了回来,俏脸绯红,悄悄地走到刘岩身边,看着刘岩沉睡的脸,乌娜咬了咬嘴唇,怔怔的望着刘岩,半晌,忽然飞快的在刘岩的脸上啄了一下,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得厉害。 情窦初开的乌娜并没有感觉这有什么不好,将军这样的一个人,自己能跟他是自己的福气,恋恋不舍得看了将军一眼,最后在将军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穿上铁甲,将将军的长矛提上,大步走了出去,而我们的刘岩却还在睡梦中犹自坐着他的美梦,却不知道自己梦中任凭自己蹂躏的美人已经去闯生死关了。 其实也难怪乌娜会急于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每一次冲锋陷阵,乌娜都会被刘岩挡在身后,自然旁边还有凶猛的典韦和朱奎,三个人就像是个铁三角,将乌娜护在其中,尽管乌娜一身本事,更有一身力气,但是几次冲杀,乌娜却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难道真的就做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平时没事就让刘岩占点小便宜,这日子不是乌娜喜欢的,乌娜的想法是替刘岩纵横沙场,是保护自己的将军,而不是躲在将军的身后成为拖累,又或许是刘岩那一晚的一席话刺激了乌娜,难道做一个女人就只能端茶倒水,乌娜不服输,不想成为一个小丫头,所以她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证明自己。 最后一眼回头看了看中军大帐,乌娜在心里说了一句,将军,你等我回来,我活着回来就再来伺候你,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哎,那将军一定就会用别人来伺候他,算了,自己要是死了还管得了那么多事,牵着自己的马,手里握紧将军的长矛,将仿佛将军就在自己身边。 “站住,口令。”值夜的哨兵忽然从暗中现身拦住乌娜,在刘岩的安排下,在留言三令五申之下,这些兵卒在值夜的时候可谓是全力以赴,即便是认出了这是将军的身边近卫,但是还是出言要口令,即便是将军出营,那也要报出口令才行,这是将军要求的。 乌娜一呆,口令,不过恍惚间想起将军说过的口令,就赶忙低声道:“黎明。” “日出。”哨兵对上口令,便在没有为难乌娜,打开寨门,放乌娜出了大寨,只是奇怪乌娜这时候出去做什么,难道是奉了将军的密令出去办什么事情,不过他们这小小兵可不敢问。 出了大寨,乌娜翻身上马,一紧手中的长矛,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了一声:“驾。” 长矛一抽,坐下的黄鬃马登时一声轻嘶,朝前窜了出去,在黑夜里隐隐传出,好在草原的夜晚总是有风的,清风吹起,勉强将马蹄声掩盖了,而且乌娜也小心的控制着马速,并不让声音传得太远,不过眨眼间,乌娜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远处己善部的大营就在那里,黑夜中无数灯火亮起,将营地周围映的如白日一样,乌娜看着光亮的大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念一转,听见大营里传来叫喊:“快,有人奔大营而来了,听声音好像只有一匹马,大家小心一点,准备弓箭。” 乌娜嘿了一声,估摸着还有二三百步,这距离大营的人还看不到自己,不过自己却可以看得清楚己善部大营的动静,只见面对自己的这面,已经有许多人弯弓搭箭,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了,想这样就让自己上套,没那么容易,乌娜猛地勒住坐下的马匹,然后下马,用长矛一抽,马儿便轻轻地朝着西北方溜达着而去,却不是直奔大营,而是擦着大营过去,而乌娜自己却一揉身子,手提长矛,如同幽灵一样朝着马儿相反的方向摸去。 这就叫做声东击西,将马儿打过去,自然是吸引大营里的人的注意力,而乌娜就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从另一边摸过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马儿身上,谁又会注意到在黑夜里一个黑衣黑甲的人,已经快要摸到拒马边上。 “马上好像没有人,先别放箭,在观察一下。”有人高呼,显然是队正之类的小官,不过这一嗓子确实没有人放箭,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瞅着那匹马,这匹马是在太普通不过了,乌娜将马上原来的竹甲卸下去,此刻看起来,就是一批在普通不过的马,和己善部的马匹没什么不同,一匹马自己跑这里来干嘛,难道是谁那里私自逃出来的,不对,自然不可能是己善部的,难道会是呼兰部派来的探子,可是马匹在此,那么那探子又在哪里? 正当这些人在胡思乱想着,忽然东面却传来一声轰鸣,待众人扭头望去,东面已经传来守卫们的惊呼,一具原木所做的拒马竟然被挑飞到天上去了,这拒马可足足有三四百斤呀,惊讶之余,便有人惊呼出来,然后一窝蜂的朝那边赶去。 当然这挑飞拒马的正是乌娜,莫要看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这一身力气还真是鲜少有人能够比拟,双手握住长矛,只待一靠近拒马,竟然一声不吭的猛地一用力,将三百多斤的拒马生生给挑飞出去,而且乌娜也多了个心眼,这拒马所落下的位置,正是那帮守卫的位置,眼见着拒马朝他们砸下来,这些守卫登时慌了神,一个个惊呼着逃了开去,拒马砸在地上,才发出轰的一声。 不过不等己善部的守卫反应过来,乌娜已经不惜力气,将另外几个拒马挑飞,只是不过五六个,双腿都已经开始发酸,乌娜情知自己力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也不敢再勉强施为,一手握住长枪,从绊马索上一跃而过,长矛挥出,已经砸的栅栏乱倒。 此时那些守卫不在躲避天上掉下来的拒马,这才围拢上来,待看清来犯之敌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大鼻子的女人,不过铁衣铁甲,确实在不知道是那边的人,不过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从北方丁零那边过来的,难道是呼兰部的奸细不成。 几十名守卫将乌娜围在中央,一个手举弯刀,一名小将高呼道:“兄弟们,不要杀死她,要活的,这一定是呼兰部的奸细,要活的好审问一下。” 只是此时乌娜挥着长矛,身形纵跃之间,不断有守卫惨呼这倒在地上,一杆长矛竟然舞的密不透风,那容得这些人近身,想要杀死她都不容易,更何况活捉她,再说乌娜也知道一旦被活捉了,自己陷身敌营,只怕定然会被侮辱,那可对不起将军了,所以心中早已抱定了打断,或者回去,又或者死,再无第三条路要走。 第52章 千里不留行 一枪将一名守卫刺于长矛之下,乌娜还来不及收回长矛,却有几把弯刀斩来,乌娜心中一惊,松开长矛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乌娜却舍不得,这可是将军的长矛,除非自己死了,不然决不能留在这里,心念一动,猛地一扭身子,竟然将长矛抡起,枪头上还挂着一具尸体,乌娜索性挑着尸体当做武器,生生拼着挨了一刀,抡起长矛,将众守卫迫退。 眼见场中被划出一道空地,乌娜眼光扫过火把,猛地将长矛一震,那尸体自然跌落在地上,随着长矛翻舞,一只只火把已经被乌娜挑飞,这自然不费多大力气,也亏得混啊手中拿捏得准,大多数的火把就落在帐篷上,牛皮帐篷登时燃起熊熊火焰,便将绝大部分的守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乌娜也不敢太过深入,毕竟被几百人围住,想要脱身那就难了,自己袭营的效果已经到手了,何必在拿性命开玩笑,心念一动,抖手将几只火把挑飞,落在了外面的拒马上,那拒马的木头已经干透,此刻沾上火把,被风一吹,风助火势,登时有拒马燃烧起来,就算是想要扑救也来不及,想要修复更是无稽之谈,乌娜所要的不过是回去一些拒马,打开一道缺口而已。 眼见着目的已经达到,乌娜轻喝一声,长矛抡开,已经纵身朝外面掠去,此时己善部大营已经乱了套,有人高呼救火,有人高呼抓奸细,却终于有人高呼:“把那个奸细斩杀了,不要活口了,妈的,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把那个女人杀了。” “准备放箭。”有人高呼,显然对乌娜的本事有些顾忌,但是在箭矢之下,就算是再有一身功夫,那也抗不过漫天的箭雨。 已经要掠出大营外面的乌娜闻言心中一惊,真要是漫天的箭雨射下来,自己哪里能够防得住,正在心焦之时,脚下却不小心拌在一具尸体上,差点给拌了个跟头,不过也是这一绊,乌娜却是灵机一动,脚尖一勾,生生将一具尸体给挑飞起来,单手一抓,便已经抓住尸体背在背上,这不是现成的肉盾吗,脚下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背着尸体就已经冲出了大营。 漫天箭雨射了下来,只听见背上传来‘噗噗’的声音,乌娜左肋一疼,便知道是中了一箭,不过此时乌娜也顾不得这些,只忙着朝远处奔去,每走一步伤口就疼一下,也亏得乌娜生性坚强,竟然一声为吭,脚下用力,不过片刻已经奔出几百步。 己善部的守卫没有敢追出大营,虽然叫唤了几声,到底慢慢的看不到了乌娜的身影,毕竟还要忙着救火,更要快一点修复被乌娜破坏的防御,一时间也顾不上乌娜这个奸细,竟然容得乌娜逃了回去。 不知奔出多远,乌娜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猛地一掀,将背上的尸体掀了下去,回头看看,好家伙,这尸体上已经扎满了箭矢,数不出有多少,再看看己善部的大营,火光冲天,乌娜得意的笑了笑,却随后被伤口的疼痛扯得轻呼了一声,咬了咬牙,也不敢多耽误,趔趔斜斜的朝自家营地奔去。 也是乌娜有福气,不知跑出多远,乌娜只感觉自己没了力气,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刚才的马儿竟然就在她左方不远处悠闲地吃着青草,真是天助我也,乌娜心里禁不住欢呼了一声,不然这几十里地,自己只怕是走不回去了,此时还等什么,拖着受伤的身子,只感觉身子无比沉重,却到底是到了马儿身边,翻身上马,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朝自家营地跑去。 而此时,睡得正熟的的刘岩浑然不知到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犹自打着鼾声睡得很香,却忽听帐外有近卫高呼:“将军,朔方城的消息过来了。” 这一声高呼将沉睡中的刘岩惊醒,揉了揉眼睛,从榻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就往外走,走到大帐门口的时候,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乌娜的铺上,这才醒觉乌娜不在,不过也没有多想,或许乌娜去如厕了吧,女人家就是麻烦,换做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解决,无奈的摇着头走出了大帐,帐外近卫带着三名兵卒正在那里候着,见到刘岩出来一起行礼喊了声‘将军’。 “快给我说说究竟怎么样了?”刘岩饶有兴致的问朔方城赶过来的兵卒,想知道那些己善部伤兵的消息,这消息太关键了。 那兵卒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刚刚干了很远的路未曾歇息,此时刘岩问起,那兵卒抱了抱拳,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沉声道:“将军,己善部的伤兵怕是离咱们大营不足七十里了,照他们现在的行军速度,怕是用不了一个半时辰就能赶到。” 刘岩一呆,脸色忽然一变,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个小时,加上这里到己善部大营的距离,拢共也就是两个时辰,现在布局还来得及吗,呼兰部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若是真的让那些伤兵提前赶回了己善部大营,到时候自己的谋划可就前功尽弃了,心念一动,不由得勃然色变,恨恨的训斥那三名传送消息的兵卒:“你们怎么到现在才送来消息,事情若是谋划黄了,你们罪过可就大了,哼。” 刘岩话音一重,登时将三名兵卒吓得脸色惨白,一起跪倒在地上,焦声为自己辩解:“将军,这不怪我们,谁知道那些伤兵知道自己的部落要被人霸占了,除了弄点粮食之外,就不曾停歇过,就算是休息也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我们也是一路未曾多歇息拼命赶过来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难为你们了。”刘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倒不是真的怪罪他们,不过眼下也没心思听他们在此辩解。 打发了三名兵卒下去休息,刘岩皱了皱眉头,便吩咐近卫:“杜仲,你马上去吧典韦将军和朱奎唤起来,告诉他们那些伤兵已经到了,让他们按计行动,必须要赶快,不然时间赶不及了,晚一步计划就要失败了,快去吧。” 近卫不敢迟疑,应了一声,就赶忙去典韦的营帐唤人,留下刘岩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及,典韦和朱奎就算是现在就去,只怕一来一回也要一个多时辰,还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若是出点意外,只怕根本就赶不及了,哎,本来挺好的一个计策,结果到底是出现了意外,算计着那些伤兵要弄吃的,还要休息睡觉,结果人家三天就吃了两顿,而且每天也就是睡上一两个时辰,竟然生生的提前了一天赶了回来,而且还如此之急,真是失算了呀。 刘岩一阵苦笑,听见不远处典韦吆喝的声音,然后朱奎迷迷糊糊地应声,片刻之后,二人已经穿戴整齐,朝刘岩这边奔来,看得出典韦也很焦急,知道事态紧急。 啐了一口,刘岩狠了狠心,转身走回大帐,索性不如自己也跟着走一趟算了,哪知道进了大帐,刘岩却呆住了,自己的长矛呢,明明是就放在自己的榻前,这些日子一直如此,为的是随时准备战斗,怎么长矛不见了,还自一呆,忽然想到乌娜,在转眼望去,才发现乌娜的铁甲也不见了,上个茅厕自然不需要穿铁甲去,自己为了每晚上占便宜,可是吩咐乌娜每晚上都要脱掉铁甲的,那么乌娜穿着铁甲又能干什么去呢?想到这,刘岩心中一时间有些乱。 正胡思乱想,就听到帐外典韦高呼:“主公,我和朱奎这就去了,时间紧急就不打扰主公了。” 刘岩咬了咬牙,径自朝大帐外跑去,打算跟着典韦一起走一趟,却哪知道跑出帐外,典韦已经和朱奎上马奔着大营门口而去,任凭刘岩招呼,典韦只是不停,还吆喝着:“主公,你是一军主帅,岂能身临险地,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老典和朱奎吧,你放心就是,一定赶得上时间。” 刘岩再喊,典韦却已经策马除了门口,刘岩哼了一声,索性从一名近卫手中抢过一杆长矛,便要上马追出去,只是此时近卫们却已经知道刘岩要做什么,眼见自家将军要上马,不哟肚饿一个个脸色大变,上来就抱住刘岩,。说什么也不肯让刘岩去冒险,任凭刘岩威胁他们,只是近卫们却只有一句话:“将军,除非您把我们都杀光了,不然决不能让您去冒险。” 这样争执着,典韦朱奎却早已经远去,就算是刘岩此时去追也追不上了,气的刘岩真想骂近卫们一顿,不过想想却又骂不出来,只能气的哼哼唧唧的用眼睛去瞪近卫们,便在此时,却听见大营门口的哨兵高呼道:“乌娜姑娘回来了,乌娜姑娘受伤了——” 刘岩一呆,领着近卫们便迎了出去,乌娜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受伤回来了,果然远远地就见到乌娜催着马赶了回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进了营门,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惊得刘岩脸色一变,赶忙快步朝乌娜奔去,嘴里呼喊着:“乌娜,乌娜——” 第53章 治伤的那点暧昧 第五十七章治伤的那点暧昧 待刘岩奔到乌娜身前,一帮哨兵已经将乌娜围住,借着火把的光亮,刘岩才发现乌娜竟然一身血迹,后背上两道刀口,其中一道厉害的刀口翻卷着,幸亏有铁甲护身,不然这一刀就能要了无哪的小命,另一道倒是之伤了一层皮,并不碍事,但是左肋却有一处箭伤,一直短箭到如今还挂在身上,一身的衣衫早已被血迹侵透,看的刘岩心中一痛。 顾不得周围的近卫,刘岩推开众人已经抱住了乌娜,转身便朝自己的大帐走去,一边大步而走一边高声呼道:“快传郎中来,快叫郎中到我的大帐。” 平时还不觉得,不知不觉乌娜竟然在刘岩心里扎了根,或者是每天的占便宜,好像觉得乌娜已经是自己的私有,行军的时候总是让乌娜穿着铁甲,生怕被人看到春光,又或者乌娜这些天对他的照顾,让刘岩很是享受,反正此时刘岩心中真的是很着急,看着乌娜惨败的小脸,虎目有些泛酸,心里揪的厉害,生怕乌娜撒手离开自己。 呼喊着乌娜的名字,便已经进了大帐,刘岩也不顾乌娜一身是血,就把乌娜放在自己的榻上,开始查看伤口,只是眼光转过,一帮近卫却还围在大帐里,惹的刘岩厌烦不已,啐了一口面带不豫:“都给我滚出去,看什么看,想死呀。” 见将军发怒,近卫们自然不敢多呆,再待下去估计着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就算是将军舍不得杀他们,可不代表舍不得打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瞬间就只剩下刘岩和已经半昏迷的乌娜,到了此时,刘岩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小心翼翼的解开了铁甲,慢慢的往下脱,哪知道再小心也是扯动了伤口,乌娜身子一抽,惨哼了一声竟然醒了过来,望见刘岩,竟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军,我回来了,我已经把己善部的拒马给挑了,还烧了不少营帐——” “先别说这些,你的伤感觉怎么样,这支箭扎得深不深?”刘岩一脸的焦虑,哪还有心思听乌娜说己善部营地的事情,只是小心的解开了铁甲,然后掏出短刀,将箭伤处的衣服割开一个口子,却又不敢轻易拔这支箭。 乌娜看着刘岩脸上的焦虑,知道竟然是在为自己担心,心中一暖,眼光流转,精神登时好了许多,只是轻声道:“我伤的不厉害,刚才不敢拔箭,是因为半路上没办法止血,我真的没事,死不了的,上些止血膏就好了。” 过了一会,随军的郎中急匆匆的进了大帐,给刘岩见了礼之后,就被刘岩催促着给乌娜看伤,郎中也不敢怠慢,仔细的检查过伤口,这才松了口气,朝刘岩苦笑了一声:“将军不用担忧,乌娜姑娘只是伤了皮肉,后背上的两道伤口虽然看着好像很严重,其实不过是皮里肉外的,上了药只要不感染就没事了,至于这箭伤,扎的也不深,至于刚才乌娜姑娘昏迷,那也是因为这么远赶回来,流血过多造成的,一会我给她取出这支箭,上了药就没事了。” 说着,郎中竟然要用刀去割破乌娜的衣服,刘岩一惊,想也不想一把将郎中的手给抓住了,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你想干嘛?” 被刘岩的阴沉吓了一跳,郎中有些畏缩的道:“将军别误会,小的是想割开衣服给乌娜姑娘取箭,毕竟箭伤有倒刺,还要割开一点皮肉——” 原来如此,刘岩不好意思的朝郎中笑了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谁让自己太小心眼了,挥了挥手,示意让郎中给乌娜治伤,哪知道偏偏此时乌娜却不干了,自以为这人是将军的了,除了将军谁还能看自己的身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郎中娇叱道:“不用你,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郎中一下子傻了眼,见乌娜俏脸绯红,一脸的娇怒,老于世故的他,登时明白了乌娜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有些尴尬,偷偷看了刘岩一眼,却听刘岩训斥乌娜:“你捣什么乱,老老实实地让郎中给你治伤,躺好了,别乱动。” 刘岩虽然这般说,但是郎中却不这般想,一想还幸亏乌娜推了自己一把,不然自己傻乎乎的还帮着治伤,军营了可都在传,将军可是已经把这乌娜给那啥了,这乌娜是将军的女人,现在着急治伤将军还不会多想,万一哪天想不开了,感觉自己看了他的女人,这要是战场上随便动一动手指头,自己估摸着就回不去了,幸好幸好—— “将军,其实乌娜姑娘的伤一点也不重,只是失血多了点,她自己处理只怕不妥,不过将军可以帮着处理,绝对没问题的,您只要帮着吧伤口清理一下,然后把止血膏敷上,至于箭伤本就不重,把箭取下来,上了药也就没事了,呐,将军,这些止血膏留给您,小的这就告退了。”话音落下,郎中便将止血膏塞在刘岩手中,也不等刘岩说话,就转身告辞离去,出了大帐,还拍着自己的胸脯提醒自己,这以后看病呀可必须注意这些事,事关性命的大事呀。 看着郎中出去了,刘岩一阵无奈,其实刘岩倒是没多想,治病救人吗,不过郎中离开了也没办法,迟疑了一下,刘岩咽了口吐沫,这才轻声道:“那个——乌娜,我要把你的衣服割开,好给你上药,那个——你——” 看着刘岩的尴尬,乌娜松了口气,将军动手自然是可以的,虽然是治伤,但是乌娜还是心里跳得快了许多,俏脸飞霞轻轻点了点头:“您动手便是,我能忍得住。” 说罢,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刘岩,这哪里是治伤呀,分明就是要将自己的身子给自己的将军,乌娜心中跳得厉害,感觉到一只手拿住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把刀轻轻地割开了,身子一凉,上半身整个就暴露在刘岩的眼前。 不说乌娜心里如何,刘岩割开衣服之后,就像傻了一样,原来在衣服里面还不觉得有这么打得冲击力,但是此刻乌娜平躺在床上,让刘岩忍不住心跳急速,气血上涌,只感觉嗓子发干,真想抓在手里感觉是什么滋味的,可是到底没敢这样。 只是刘岩此时脑海里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一双眼睛简直就拔不出来,嘴巴张张合合,脑海中乱七八糟,就是转不动了。 大帐里没有动静,只是刘岩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样好半晌,让乌娜都感觉自己要挺不住了,将军在干什么,怎么呼吸这么粗呀,好像还离得自己好近,迟疑着偷偷睁开眼睛。 乌娜是又羞又急,伤口隐隐作痛,真想呼哧将军,要看也好,还是想干什么也罢,宗要帮自己吧伤口处理完了再说吧,但是毕竟不敢呵斥将军,任凭俏脸绯红,咬了咬牙,猛地一把抓住那支箭,闷哼了一声,猛地一用力,生生的给拔了出来,一时间鲜血飞溅,倒是唤醒了刘岩,让刘岩脸色大变,再也没心思观赏下去,慌忙的将止血膏捂上,却一面训斥乌娜:“你疯了,不等我给你——” 话说到这,刘岩自己也觉得没脸说下去了,自己刚才在干嘛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会说什么话也没底气,只是将止血膏压住,然后用绷带给乌娜绑上,帮着乌娜缓缓地翻过身来,这才开始处理背上的伤口,不过背上的伤口早已经不再流血,只是清洗一下,然后上了药就没事了,乌娜伤的果然不重,让刘岩真真的松了口气。 伤口处理好了,但是刘岩反而更尴尬了,如今乌娜这样子,就算是趴在榻上,但是还是很引人注意,让刘岩总是不断地心猿意马,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想终于还是狠了狠心,给乌娜盖上被子。 盖上被子看不见了,刘岩心里叹了口气,不敢去看乌娜,刚才自己的丑样都被乌娜看见,这可怎么见人呀,心里讪讪的自哀自怨,低着头站起来,准备去乌娜的地铺上去躺会,那知道此时乌娜却忽然轻声唤道:“将军,你把我抱起来好不好。” 刘岩一呆,猛地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下才转过头来,迷茫的望着乌娜,不知道乌娜这是什么意思,哪知道乌娜红着脸低声道:“将军,你把我抱到我的铺上去吧,我全身没力气,想要睡一会。” 刘岩一阵失望,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过接着就皱了皱眉:“你就睡在榻上就行了,我睡地铺,你伤的不轻,还是好好休息吧,要是哪里不得劲就喊我,对了,你渴不渴,要不我给你倒点水,失血过多多喝水好。” 第54章 忍不住也要忍 乌娜终究是失血过多,人已经很疲倦了,没用了多久,就慢慢的睡了过去,刘岩虽然坐在榻前,看着乌娜沉睡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这妮子,刚才问过乌娜了,乌娜这样拼了性命其实就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证明她自己不只是端茶倒水的丫头,让刘岩无奈之余又感到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个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刘岩一指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而乌娜却是悄悄地走进了他的心中,自己真的能够融入到这个世界吗? 或者是盖着被子还有些热,乌娜扭了扭身子,睡梦中扯动了伤口,轻呼了一声,脸上露出难过的样子,却还是一脚将被子给蹬了,看的刘岩心猿意马。 不知多久,也许只是片刻,刘岩忽然醒觉,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在干嘛,乌娜都一身是伤了,自己竟然还存着这种龌龊的心思,不过刘岩也觉得出来,自己对乌娜的诱惑并没有多大的抵抗力,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说不得再待下去的话,就会忍不住。 想一想那些,竟然还是有异样的刺激,如果自己现在真的那么做了,乌娜会怎么样,刘岩不会天真的以为会有人来制裁他,这个乱世实力就是基础,自己虽然只是略微站住了脚跟,但是自己也不会任由别人对付自己,乱世的法律对有实力的人根本就是空谈,当然在任何时候,法律也仅只是针对普通的百姓,不过是当权者掌握百姓的一种工具。 但是刘岩知道,一旦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就会失去乌娜,乌娜虽然一身本事,但是现在这样子伤不了自己,又或者就算是伤好了,也不可能伤害到自己,因为自己身边有的是人在维护自己,用性命来维护,只要自己不想被伤害,但是乌娜可以伤害她自己,这也是刘岩不能看到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无疑让刘岩感到最亲近的就是陈宫,因为共同患难,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就是陈宫陪伴着身边,所以刘岩把陈宫当兄弟,再次之就是典韦,刘岩对于这个没有多少心机的莽汉还是蛮欣赏的,虽然不能成为领兵的大将,但是作为朋友作为兄弟,典韦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所以这也是刘岩为什么一直称呼陈宫的名字,称为典韦为典大哥的原因。 至于对乌娜,说到底,刘岩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真正接触的女人就是乌娜,当然不排除乌娜对她的吸引力,刘岩的潜意识里并不压低外族的身价,而且凭借着上辈子的感觉,对于乌娜这个外国种族的女人,多少有那么一点占有欲,毕竟在上辈子能有个外国女人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其中刘岩也是真的喜欢这个乌娜。 想了很多,刘岩忽然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为乌娜将被子盖上,然后心念一转,咬了咬牙,转身朝外走去,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是乌娜在踹一次被子,刘岩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克制得住,刘岩可不想失去乌娜,这可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一个女人。 可是刘岩却不知道,就在刘岩转身之际,乌娜偷偷睁开眼睛,其实早在伤口被扯动的时候,乌娜就有些清醒,只是不想起来还想睡觉,所以没有动弹就接着睡,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不好还有那么一丝神智,无意识的蹬了被子. 乌娜当时心里乱了,迟疑着却没有动弹,刘岩喜欢她,让乌娜是又羞愧又兴奋,刚才刘岩的关心让乌娜很窝心,所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拿定注意,只能装睡。 当刘岩转身离去的时候,乌娜心中有一丝失落,偷偷睁开眼睛,将军这是做什么去呀,她当然不会想到刘岩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旦扎入情感漩涡的女人,心里不会有那么龌龊的想法,那种事情总要水到渠成才是对的。 不管乌娜如何失望的看着刘岩的背影,心里很想唤刘岩回来,但是终究是张不开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岩转出大帐,只是满腹心事的乌娜,却无论如何再也不可能踏踏实实的睡觉了。 刘岩转出大帐,深吸了一口气,塞外的夜晚还有些凉意,让刘岩有些发胀的脑袋为之一清,从纷乱的杂念中摆脱出来,刘岩的心恢复了平静,抛开乌娜,刘岩才想起自己还有大事情要做,估计着这时候典韦和朱奎应该已经到了己善部打驻地了吧,朝北方眺望了一下,果然有火光冲起,在漆黑的黑夜里格外的明显,看来典韦和朱奎应该是已经动上手了,但愿老天爷保佑他们安安全全的回来。 轻轻地祈祷着,让旁边的近卫都感到那种赤诚,心中也不无感动,也只有将军才会真正的把他们当成兄弟来看,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却忽听刘岩一声大喝:“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战斗,人着甲马上鞍,只等有了动静就立刻动手。” 近卫一滞,赶忙应了一声,将军在上沙场的时候,对军纪要求的可是很严,所以在战场上每一个命令,都没有人敢不遵从,慢慢的这已经印到骨子里了,随着近卫将将令传下去,便见四百多骑兵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刘岩一声令下。 刘岩端坐于马上,默默地望着远方己善部驻地的方向,看着火光冲起,只是不知道典韦和朱奎怎么样了,但是这种心底的担忧并不现于表象,只是皱着眉头等待着,果然,美国了多久,就有探马来报,说是呼兰部已经动了,千余骑兵已经开始冲击己善部,看来是斥候得到了己善部防守被人打破,呼兰部再也按耐不住了,幸亏只是典韦和朱奎两人过去,并没有引起呼兰部的注意。 又过了片刻,谈啦又来报,说是呼兰部已经和己善部火并上了,刘岩这才松了口气,却有开始担心起典韦二人,不由得沉声问道:“那你可看到了典韦将军和朱奎?” 探马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到二人,想是还没有回来,他们不会失陷在两军阵中了吧,刘岩叹了口气,却有无可奈何,此时出战的话,先前的布置就全白费了,说不定还会引起己善部和呼兰部的合力绞杀,所以只能等,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到那时候在发动攻击就大事已定。 “报将军,己善部的伤兵们也赶到了,此时正朝己善部驻地赶去,差不多还有三十里。”探马又来报,让刘岩双眼一亮,赶回来的太是时候了,一旦将呼兰部堵在大营里,到时候他们两败俱伤,就是刘岩他们出手的时候了,果然仔细去听,隐约的能听见大队的骑兵从远处经过,马蹄践踏让大地都在颤抖。 又过了不久,探马又来报:“将军,伤兵已经赶回营了,呼兰部没有撤的出来,此时已经成为一场乱战,远远地看上去死伤都挺严重的。” 只是为什么到现在典韦他们还没有回来,那倒是已经出了意外,刘岩心中一沉,却不敢说出,会影响士气的,所以就必须压在心里,心中一动,咬了咬牙:“全军出发,轻踏马,慢慢向己善部大营靠近,让他们在战一会,在多死一些人,出发。” 刘岩一马当先,却只是让马儿慢慢的走着,好多等一会,等赶到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那样自己就减少了伤亡,走出不远却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吩咐近卫:“徐虎,你带二十近卫去守住我的大帐,但是不要进去打扰,乌娜还在我的大帐里养伤呢。” 眼看着快要到争杀得时候了刘岩反而更加清醒,这才想起乌娜来,赶忙安排人去保护乌娜,走的时候好像大营就留守了十多人,万一有点意外,还真保护不了乌娜,放心下乌娜,却有开始担心典韦和朱奎,他们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离着己善部的驻地越来越近,好在汉军都是黑衣黑甲,加上马匹也被罩上竹甲,在夜色里如果不是挺近的,根本就不能注意到这一支汉军,而刘岩更是让兵卒们给马匹戴上了嚼口,马匹也不发出嘶鸣,慢行之间也没有马蹄声,稍微有点动静,在两军厮杀之时也很难注意的到。 差不多一个时辰,大草原上一望无垠,虽然还隔着五六里地,但是却已经看到火光雄起的己善部驻地大营,喊杀声一片,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呼兰部被拼死抵抗的己善部的守卒堵住,后面却是那四百多伤兵,已经明知中计的呼兰部,却无法从战场上摆脱出去。 第55章 恩怨难了 “中计了,呼尔厨首领,这一定是己善部的奸计,他们是想吞并咱们呼兰部,首领,咱们不能再顾忌伤亡了,不然早晚是要两败俱伤,到时候咋纳闷葬送在这里,己善部就可以吞并咱们了——”一名大汉挥舞着长硝,不但击杀己善部的兵卒,但是被己善部的人海包围,恨不得男女老幼齐上阵,呼兰部仿佛陷入重重地泥沼之中,莫要说冲锋起来,就是想保持完整的队形都很困难。 只是首领呼尔厨却并不像这个大汉想的那么简单,像是草原上的这种兼并可以说每天都在发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想要吞并己善部却让呼尔厨感到忧心忡忡,所忧心者无他,实在是今晚上透着邪性,现在呼尔厨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草率,为什么刚才下令冲锋的时候,却只是见猎心喜而没有多考虑其他,只是现在想过来已经晚了,呼兰部和己善部坐下了仇不说,这还是小事,关键是自己想撤都撤不出去,几乎损失了一半的人手了,如果在打下去,只怕他们就会全部丧命在这里,虽然看上去己善部损失的也不轻。 要说怎么邪性,呼尔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灭了翰尔部的那只汉军,自从草原上传来了翰尔部被灭亡的消息,自己就很意外的得知了己善部的虚弱,等自己赶到,却发现己善部筑起了大寨,拼命防守,这本来很正常,正是透漏出己善部的虚弱,但是呼尔厨却不想硬拼,几次派人想要弄开一片拒马,只要能让骑兵冲进来,就凭己善部的那些老弱残兵,绝对是等死的份,但是己善部的防守真的没话说,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倦的巡守着,自己硬是没找到机会,所以当刚才自己发现己善部失火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探子已经得手了。 想到这,呼尔厨就是暗骂自己一声,真是蠢呀,如今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赤裸裸的阴谋,己善部本来传说已经全部战死在朔方城外的那些兵士竟然回来了,虽然回来了只有一半,但是己善部的人是为了自己的家园,一个个不要命的拼杀,不见刚才一个族人将己善部的一个兵卒斩落,这人都几乎被劈成两半了,却还扑过来抱着自己的族人滚下了马,然后一口咬住了咽喉,生生的将族人咬死了,就看这种不怕死的样子,今天晚上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得胜的可能了。 但是都是在为了活路在拼杀,自己族人也不比他们差,双方死伤都挺严重,就算是现在撤了,只怕呼兰部和己善部都将一蹶不振,很难说不被人吞并,而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汉军,呼尔厨想一想就觉得全身冰凉,从一开始自己就一步步的沿着汉军的阴谋在走,刚才拿下伤兵杀回来的时间把我的真是及时呀,那么汉军此时会在哪里? 呼尔厨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朝四下望去,黑夜里天际下四野苍苍,只是隐约的好像看到就在偏东南方一点,好像有一大片的黑影在动,呼尔厨猛地打了个激灵,正要呼喊,后背上却忽然火辣辣的一阵疼痛,竟然是刚才走神了,被己善部的一个兵卒给砍了一刀,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战场上走神离死也就不远了,不过虽然呼尔厨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在袭扰着自己,但是还是伸手指向那一片黑影高呼道:“扎兰,你看——汉军——” 这一声呼唤耗尽了呼尔厨最后一丝力气,但是却成功的让无数人朝手指的地方看去,一片黑影正在接近,仔细的看去果然是人影在移动,尽管不快但是却慢慢地靠近了,扎兰脸色变了,己善部和呼兰部的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个惊呼起来:“汉军,汉军来了——” 当呼兰部的人想要寻找他们的首领的时候,才发现自家的首领已经倒在了死人堆里了,不由得更是惊慌,一个兵卒双眼尽赤,哀伤的喊了出来:“首领被己善部给杀死了,首领死了——” 首领死了,汉军杀来了,呼兰部有的人要冲出去,尽快的撤离战场,有的人却想在这关头宰了己善部的新首领扎兰给首领报仇,一时间怎么呼喊的也有,自己人反而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乱成了一锅粥,与己善部搅在一起,谁也撤退不得,就算是扎兰招呼己善部的人马也不成,场面已经糜烂至此,人平时神仙也无济于事了。 “汉军来了,呼兰部的混蛋们听着,咱们先摒弃私怨,一力面对汉军,先把汉军赶跑,咱们的仇等着再算,不然无论是我们己善部还是你们呼兰部都将被汉军所灭。”扎兰不傻,不然也不会成为首领,眼下唯一之计,就是合兵一处,一起对抗汉军,汉军太可怕了。 但是他的这番谋划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呼尔厨一死,一时间呼兰部群龙无首,也有继续拼杀的,也有暂时想要脱离战场的,却没有人能让所有的族人都听命的人出现,反正怎么吆喝的也有,场面依旧很乱,乱的让人无法控制,但是有一件事,就算是汉军不来袭杀,呼兰部也是败亡在即了,没有了首领的带领,呼兰部就是一盘散沙。 或者有足够的时间,扎兰可以先将呼兰部扑灭,原来好有些势均力敌的呼兰部,在呼尔厨死后,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希望,一盘散沙败亡只是时间问题,扎兰相信自己可以很快就阻止人马灭掉呼兰部,但是理想是好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的,那些新回来的伤兵却并不认同他这个新的族长,因为他们不知道扎兰怎么就成了族长,他们之中还有原首领的弟弟瓦善带领着他们,他们只听从瓦善的。 军令不齐,本就很影响士气,两个首领虽然令出多门,但是总好过呼兰部群龙无首,只是扎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见到这支汉军到来,第一个没了斗志的却是瓦善的人,因为他们就是被这支汉军击垮的,而且是败的很惨,对于瓦善来说,这支军队就是他的梦魔,根本不认为自己能够阻挡这支汉军,所以就在第一次回头看到这支汉军的时候,瓦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快逃,带着族人快逃,所以想也不想就喊了出来:“族人们,魔鬼汉军来了,大家快逃呀,能逃多少人就逃多少人。” 而另一边扎兰却在下令:“尽量脱离与呼兰部的纠缠,准备对付汉军,汉军人数不多,或者只有几百人,咱们还能一拼。” 两个命令让己善部的人彻底傻眼了,有人要听扎兰的,有人要听瓦善的,同呼兰部一样乱作一团,局势糜烂至此,在非人力所能挽回的了,只是这一会的功夫,双方就又有一半的人手折损在这里,如今算来,呼兰部的残余不足三百,而己善部要好一些,但是也只剩下四百多人,面对着汉军汹汹来势,双方七八百人,还能不能与汉军一战。 但答案是否定的,瓦善第一个就否定了这一点,到现在瓦善也不明白,为什么汉军可以人人双手执长矛,用力冲杀确不会从马上掉下来,这要多么好的骑术才行,但是汉军怎么可能都是那么好的骑术的,面对着汉军的长枪之海,瓦善悲哀的知道,只有弯刀的他们,无疑依然是汉军屠杀的对象,但是此时逃能逃得掉吗,已经看着汉军开始加速准备冲锋了,瓦善心中一阵悲哀,己善部就要完了,自己拼命赶回来却救不了自己的部落,他们的敌人不是呼兰部,而是汉军,那支强横的汉军,而且是魔鬼一般的汉军,他们不过是汉军的一个棋子,想到汉军的哪位统领将军,瓦善心中一片冰凉,猛地一挥手臂,悲壮的高呼道:“兄弟们,魔鬼汉军来了,为了咱们的族人,随我做最后一丝冲杀吧,希望能够阻一阻魔鬼汉军的脚步,为族人逃命争取一点时间,天神保佑。” 很多人相应瓦善的话,但是他们这些曾经在汉军手下活命下来的人知道,己善部完了,他们只是在垂死挣扎,为了亲人去拼命,没有想过胜利,所要的只是挡住汉军一下,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胜利,也没有考虑过一起毁灭,所以他们的命运真的很惨很惨。 仅存的不足二百伤兵,拼命地调转马头,准备朝汉军发起最后的冲锋,甚至于都不在理睬呼兰部的绞杀,在付出了三十多条人命后,一百五六十骑终于悍然朝汉军冲了过去,紧随着他们身后的有几十骑呼兰部的残兵,双方即便是此时,还在不时拼杀,可惜呼兰部的残余却只是想要逃遁,而不是像与汉军拼杀,双方的目的不一样。 “瓦善,快回来,你我同心协力,未必不能守住大寨,快堵上这个缺口,堵上这个缺口就可以阻止汉军的冲锋。”扎兰眼中发赤,梗着脖子呼唤着瓦善,希望将他们唤回来一起防守,但是奈何就连扎兰也还是脱离不开呼兰部的纠缠,双方就像是水乳交融,可惜交融的结果却是不住的都有人在死,其实扎兰如何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己善部多半是要完了。 第56章 纵横草原 “杀呀——”刘岩终于发出了号令,在离着己善部大寨还有里许地的时候喊了出来,这一声号令宛如发令枪,所有的新军将士都随着刘岩高呼着,随着刘岩发动的冲锋,而此时正是瓦善要回军冲杀的时候,等瓦善回转队伍,新军已经冲了起来,震天的马蹄动荡了草原,杀声直冲云霄,黑衣黑甲的新军,一个手执一丈多的长矛朝前探出,双脚踩着马镫,身子像是标枪一样挺立着,汇聚成钢铁洪流,无情的朝己善部残兵碾压过去,就是碾压,和他们比起来,己善部的残兵只是弯刀,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弯刀在理他们很远的时候,敌人就已经挂在了长矛上,就连草原部落仗以成名的骑射,在飘扬起来的马皮之下也成为了无功之举。 就在刘岩发动了冲锋之际,就在这万分庄严之时,却有两个人打破了战场上的肃杀,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喊,喊声很洪亮,就连震天的马蹄声也遮掩不住他的声音,你到这两个人是谁,可不是刘岩一指在担心的典韦和朱奎二人吗。 “主公,主公,我在这呢,等等我,等等老典——”典韦在看到刘岩他们接近的时候,简直是太兴奋了,赶忙拉着朱奎从藏身之处奔了出来,见到亲人了。 朱奎也乐的大罪快要咧到耳根子了,嘿嘿的傻笑着:“将军,我们在这呢——” 刘岩看到他们了,但是大军已经开始冲锋了,却不可能在停下来,所以看到典韦和朱奎平安无事,就在没有多想他们待这儿干嘛呢,但是一颗心却放了下来,没有了牵挂之后,刘岩振臂高呼:“杀呀——破敌——” 大军冲了过去,只留下浓浓的尘土给典韦和朱奎,呛得两人睁不开眼,咳嗽个不停,眼睁睁的看着大军冲了过去,却没有理睬他们,典韦没有埋怨刘岩,从军多年自然之道这骑兵一旦冲锋是不可能停下来的,不竟然就是取死之道,他也没盼望着刘岩会停下来等他们,至于为什么要蹦出来,这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只是见到自家的军队的那种喜悦。 要说起来典韦和朱奎为何在这里,却是一时话长,当时典韦和朱奎纵马杀向己善部,二人一路紧赶着冲了过来,己善部正在准备修复被乌娜破坏的拒马,还有抢救失火的营房,典韦和朱奎也是艺高人胆大,斯毫不考虑怎么会这样子,纵马就往前冲,结果虽然拿着盾,弓箭没有伤到他们,但是座下的马却还是被太多的箭矢给射死了,于是倒霉的两个人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不过这本没有伤到他们,也没有让典韦和朱奎感到畏惧,反而爬起来,举着一人多高的木盾杀了上去。 这两人都是有千斤力气的,举着木盾就杀了上去,很快就冲到了敌人近前,己善部的人一看,敌人就两个人,谁还会害怕,拼命地想要绞杀典韦朱奎二人,却不想这一次却是踢到了铁板上,纵然几百人围住二人,但是毕竟真正动手的也就是二三十人而已,这点人手莫说伤了二人,就是抵挡都不成,一对双戟,一柄大锤,简直就是纵横沙场无觅处,杀人自来全不费功夫。 没有人能挡住二人,这双戟和大锤抡起来,周围的人简直无法靠近,不管是短刀还是长销,都被砸断,谁也进不了身,偏偏见敌人人少,外围的人想往里面挤,但是里面的人被杀的心惊胆战,又想往外面挤,在远处的人因为自己人太多也不敢放箭,被典韦朱奎如入无人之境,手下更无一合之将,片刻就呗啥的大败,不知死伤凡几。 这一阵厮杀,典韦和朱奎早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只是杀的起兴,杀的过瘾,拼命地冲杀,不管前方是什么,遇到拒马木桩直接挑飞上天,遇到敌人就砸成肉酱,此时也没有什么技巧,平的就是一膀子力气,使不完的力气,杀的己善部的人哭爹喊娘。 但是正杀的起兴,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开始二人还以为是自家大军到了呢,但是转念一想,才知道自己错了,这才想起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典韦毕竟不傻,知道要是被骑兵冲过来,他们可就麻烦了,到时候陷在双方的人堆里,人太多了杀都杀不完,累也能把自己二人累死,当下便招呼着朱奎朝外面退去,而己善部的重点则放在了呼兰部上,也就让二人轻松地冲了出去。 二人擦着呼兰部的骑兵过去,还杀了几个呼兰部的骑兵,但是这么两人却没有引起呼兰部的注意,爱谁谁吧,反正典韦和朱奎也不过是两个人,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对大军造成多大的威胁,所以,典韦朱奎很自然的也很自在的就找了个藏身之处,暂时躲了起来。 等二人喘了口气,典韦和朱奎想要赶回自家营地的时候,才悲催的发现,他们的马匹都死了,而且此时死的很透彻了,二人这才傻了眼,总不能迈开两条大长腿走回去吧,四十多里地呀,想想二人就脑袋发大,想要去战场中抢上两匹马,但是后来想想,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因为呼兰部与己善部已经陷入胶着之中,难解难分,谁进去也是陷在里面,二人无奈,只有在这藏身之处暂且呆住,也是朱奎福至心灵,提醒典韦:“典将军,将军他早晚会领兵杀来,咱们干吗非要回去,不行就在这里等着,将军来了咱们在跟上去,跟着将军一起杀敌就是了。” 二人想的简单,便出现了后来的一幕,典韦和朱奎冲出来才知道两条腿始终快不过四条腿,只能跟在大军后面吃灰,恼得典韦恨恨的骂朱奎:“你真是姓朱,脑袋也跟个猪头一样,咱们两条腿能追的上四条腿吗,咳咳咳咳——还愣着干嘛,追呀。” 朱奎很冤枉,当时自己提的时候,也不见典韦典将军说不好,当时典韦还赞赏来着,还说自己的确没有白生了一个大脑袋,只是这会挨骂,加上漫天的灰尘,朱奎也无可奈何,挨骂就挨骂吧,反正也不少块肉,自己就当没听见好了,谁让自己是兵,典韦是将军呢。 且不说二人在后面傻跑,刘岩一马当先,后面近卫紧随,新军这一道钢铁洪流,轰然间就撞上了瓦善的残兵,一瞬间,敌骑被冲开了,敌人被一个个挂在了长矛上,却丝毫不曾阻挡住新军的进攻,只是一个冲锋,新军只有几个人因为自己的马匹绊倒在地上的死马上死尸上,将他们摔了下来,四百多新军几乎无一伤亡,就已经冲向那道缺口。 而这一轮冲锋,瓦善战死,一百五十余骑竟然没有伤到一个敌人,只是死后却绊倒了几个敌人,终究挡了一下,真的是挡了一下,可怜残存的不足十人,冲过去之后,却再也没有勇气在调转马头,尾随着敌人在冲一回,他们已经吓破胆了。 新军在刘岩的率领下,生生的冲进了己善部的大营,这一道钢铁洪流,不畏箭矢,鲜卑人的短弓根本起不到杀伤的作用,多半的被飞扬的马皮挡住,偶尔漏网的,也被铁甲挡住,有受伤的,也伤的不重,根本没有去看一看伤口。 己善部和呼兰部的残兵,就在原地挣扎着,但是站在这里如何承受得起骑兵的冲锋,而且是汉军的重骑兵,与新军相遇的都被长矛贯穿,被挂在长矛上,成为新军胜利的战旗,而两侧侥幸不曾正面遇上的,却被新军两侧的长刀手,借着马力,一个个被斩成两截,待新军冲过去,只留下一地的尸首,只是一个冲锋,己善部和呼兰部的参与几乎就死亡殆尽,剩下的不足三百人,眼见新军如此强悍,早已经惊破了胆,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 更倒霉的是,刚才尾随瓦善冲出去的那几十骑呼兰部的骑兵,杀出去之后,不敢再往回冲,眼见着典韦和朱奎冲过来,不由得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二人身上,可怜他们还不知道这二人简直就是他们的杀星,只等冲过去之后,被典韦和朱奎抡起武器,将他们连人带马砸成肉酱之后,才知道遇上了不可匹敌的人物,但是却留下了十几具尸体之后,方明白了这个道理,却只能夹着尾巴狼狈逃窜而去,紧紧剩下了不足二十骑而已。 刘岩领着新军冲过去,那些老人女人孩子远远的躲避着,畏畏缩缩的抱成一团,看着这些杀神一般的汉军,害怕极了,什么时候汉人也想虎豹一样这么凶猛了,但是由不得他们多想,此时此刻他们只有畏惧,对强者的畏惧,好在这些杀神并没有冲击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而是冲到大寨的边上,就慢慢的刹住了冲势,随着刘岩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调转马头,准备下一轮的冲锋。 扎兰傻傻的看着被碾碎的族人,曾经纵横草原的己善部,竟然弱到不堪一击的份上,这些汉军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力量阻挡,长长的铁矛就像是一道生死天堑,挡住了他们的生路,也阻挡了他们拼死的决心,不堪一击,扎兰无奈的在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如果己方也有那样的长矛,当然也可以拼一拼,但是关键是自己的族人根本就够不到汉军,只能等着被收割生命。 第57章 一战功成 眼看着汉军调转马头,已经开始准备下一轮冲锋了,扎兰心中一沉,眼光扫过身边俱都是一脸惨然的族人,再看看还有不敢动弹的呼兰部兵卒,一时间所有的雄心壮志都灰飞烟灭,苦涩的明白了,族人根本就挡不住这支汉军的脚步,最少瓦善已经替他证明了这一切,扎兰在这一刻开始敬佩瓦善,纵然瓦善实际上并没有替族人挣脱出活命的机会,但是她却用自己的性命去创造这个机会了,扎兰心中想着,如果瓦善能活下来的话,自己宁愿不去争这个族人之位,瓦善当得起这个位置。 但是这些都无益于眼下的绝境,那支汉军简直就是死亡的使者,黑衣黑甲令人畏惧,那森森的长矛让人破胆心惊,终于扎兰做出了平生最正确的一次抉择,以至于在多年后,扎兰很骄傲的告诉族人,那是他一生中做的做正确的一次抉择,也是作为族长紧的最后的权力,当然在这个时候,扎兰骄傲不起来,心中死灰一片,终究一哆嗦,一下子从马上翻了下去,然后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纳头便拜,悲声道:“汉军的将军,我们愿意投降,只请您饶过我们无辜的女人和孩子,我们愿意投降,当然如果您觉得我们对你存在一丁点的威胁,您可以将我们彻底绞杀,我们绝不反抗。” 说罢,扎兰朝自己的残存的族人高声训斥道:“都下马,为了你们可怜的女人和孩子,为了自己的亲人,都投降吧,如果咱们的死能够换来这位将军大人的开恩,那咱们也无惧一死,大草原的好儿郎没有畏惧死亡的,为了亲人投降就死,会让咱们死的很有尊严。” 汉军的压迫,族长扎兰的训斥,让还剩下不到二百人的己善部残兵,彻底失去了再战的勇气,没有人看不起自己的族长,更没有人认为族长没有骨气,毕竟一个连死也不害怕的人,又怎么会害怕什么,所以这样仅只是为了自己的族人,相反己善部还活着的近三千人,这一刻都在心里默默地赞颂着这位族长,有许多人,特别是女人孩子都开始忍不住哭泣起来,随着有人第一声的哭泣,几乎只是眨眼间就已经连成一片,场面让人说不出的压抑。 刘岩默默地苦恼着这一切,看着遍地的尸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这近两千人的死,都是自己一手缔造的,自己是凶手吗,刘岩不这么认为,毕竟这些人都是威胁他治下子民的凶手,如果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如狼似虎的扑杀自己的治下之民,但是即便是明白这个道理,在刘岩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提不起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扎兰,再看看已经抛下武器的己善部族人,刘岩知道己善部的所有人已经彻底没有了一丝斗志,只要自己此时答应他们,就是让他们现在自刎当地,也不会有人说一个不字的,只是刘岩并不像让这些人全部都死,因为刘岩向草原杀伐,一是为了震慑鲜卑各族,不让他们对朔方郡进行骚扰,这样刘岩就可以慢慢的休养生息,让朔方郡充满活力,其二就是为了补充朔方郡人口不足的事实,一郡之地,千里方圆,竟然只有七八千人,当然如今也不过万余人而已,除了六座城池之外,除了大漠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烟的存在,这样的朔方郡,根本就没有发展的余地,而刘岩这一次远征大草原,就是为了给自己给朔方郡时间,慢慢的壮大自己,如果这一次能成,翰尔部呼兰部加上己善部的人口,能让朔方郡短短的时间就达到两万余众,就可有和五原郡媲美,最少看上去更像一个郡守所在。 “我这次经略草原,目的不是杀人,而是为了告诉你们鲜卑人,汉人不是可以轻辱的,汉人有句话叫做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而今我也告诉你们一句,我今为匈奴中郎将,牧守朔方郡,只要我刘岩还在,不管是谁,只要敢犯我边疆,不管有多么强大,我都要灭了他。”刘岩一字一句,脸色阴冷,杀机腾腾,将在场所有人说的心神惊惧。 但是刘岩身后的新军兵卒却一个个听得豪情万丈,几次随着刘岩冲杀鲜卑族,几乎每一次都是以少胜多,每一次都是大获全胜,几乎就没有损伤,让这些新军的兵卒,无论是从陈留跟过来的老兵,还是后来加入的黄巾残部,乃至于刚刚加入进来的阿布泰的兵卒,都对刘岩充满的敬畏,在陈宫刻意的鼓吹下,这些人简直就认为刘岩战无不胜,有老天爷庇护,只要跟着刘岩将军,无论多么艰苦最终都是可以胜利的,跟在刘岩身后,让这些人简直狂化了,没有丝毫畏惧,而此时更是证明了他们的想法,随着刘岩话音落下,没有人组织,就一起高呼起来:“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喊声震动了天宇,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这个声音,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而在这种声势下,就连那些不知所措的呼兰部骑兵,也彻底的破了胆,竟然不少人随着己善部跪倒在地,只是引颈就死,从此,新军的无敌之声响遍了整个大草原。 刘岩听着兵卒们的高呼,心中也是很激动,随着兵卒们喊了几声,到底也就没了兴致,毕竟不能一直喊下去,喊多了嗓子可受不了,当下一摆手,登时止住了兵卒们的喊声,就仿佛有人一声令下,整齐划一,此刻刘岩的声望已经无可歇止。 眼光扫过跪了一地的己善部和呼兰部的残兵,刘岩深吸了口气:“诸位,我刘岩不是为了杀戮而来,但是所行之事却是只有杀人,呼兰部的都听好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的部落已经完了,此时此刻你们的族人已经开始被押往朔方城,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就此离去,第二归降我,让你们见到你们的族人,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是你们回去,把你们的族人放了,你们早晚也是要成为别人的奴隶,你们的女人孩子也要成为别人的,但是降了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给你们与我们汉民一样的身份,你们可以享受汉人一样待遇,不会让你们挨饿受冻,而且我会一步一步改善你们的生活状况,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治下的律法,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虽然刘岩这么说了,但是却并没有人相信,能不成为奴隶就不错了,至于会不会饿死,或者受冤枉,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应对,只要能保护着下一代成长起来,就还能够从新成为纵横草原的一个部落,就不怕被人轻辱,眼下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 至于呼兰部的残余一百多人,并没有不相信刘岩的话,从呼尔厨喊出这是阴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知道是中计了,既然被算计了,他们也相信自己的部落只怕是被兼并了,这不出他们的预料,也相信刘岩有这样的实力,一个个默不作声,到底还是有一个人问了出来:“这位将军,我们投降了,真的还能见到自己的族人吗?” 刘岩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而且双眼巡视着地上跪倒的所有人,轻吁了口气,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全部放下武器,包括你们的短刀,一会我会安排人搜身的,胆敢留下任何武器的人,杀无赦,你们——放下武器去救治你们还没有死的族人吧,相信救得及时会有很多人能留下生命,程柄,传随军郎中为他们救治,收殓武器,留下他们二百人救治伤员,剩下的无分男女全部集中看押,好了,都动手吧。” “诺。”一声应和,所有人都开始动了,除了刘岩的几十名近卫,所有人都都开始各司其职,打扫战场的,收殓武器的,然后是看押俘虏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刘岩早已经为他们分好了工。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还是他妈的来晚了,紧赶慢赶,到底是没赶上,哎,两条腿就是不加力,都完事了,朱奎,都愿你这个笨蛋。” 从大营的缺口跑进来两名壮汉,正是没了马匹的典韦和朱奎,跑了半晌,一路跑来好不容累死累活的冲进了敌人的大营,但是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自然没有兴趣对俘虏下手,两个好战的家伙就只能干瞪眼,也难怪典韦会埋怨朱奎,怎知道朱奎也是一肚子委屈,好好地功劳就没有了,真是晦气,还要让典韦将军埋怨,心里气不顺自然就不再顾忌,不甘心的反唇相讥:“典将军,你跑得慢怨我干嘛,窝着一肚子委屈还没地儿说呢,大好的功劳就没咱的事了,将军肯定嫌弃我老朱没用了。” 听着二人的对掐,刘岩心中一暖,一拍马便到了二人身边,望着二人哈哈大笑:“典大哥,朱奎,你们可别委屈了,这次你们可要记头功的,要不是你们,咱的计策还成不了呢,为了奖励你们的功劳,我决定了,等咱们功成身退之时,我给你们物色个婆娘,到时候你们再生上他十个八个的娃娃,呵呵,现在是不是还觉得委屈呀。” 第58章 坏消息 天亮着之后,刘岩也不敢久待,便率人押解着三千多的俘虏,加上无数牛羊马匹,更有弯刀短弓等武器,一众辎重无数,开始朝朔方城方向赶去,如今新军的名声在大草原上已经传播开来,相信已经被很多部落盯上了,此时己善部加上呼兰部俘虏的押送问题却成了头等大事,两边加起来足足有六千多人,只怕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愿意看着这六千多人去增补朔方郡的人口基数,所以刘岩担心会有部落出兵劫掠,如果押送的人数太少的话,只怕会出现意外。 刘岩的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自从拿下己善部之后,刘岩就将探查范围扩展到了二十里外,从那晚上拿下己善部开始,就不断地有探马开始窥探他们的情况,到今天出发开始,越来越多的探马在周围活动,而且越来越频繁,好像是要出什么事情,让刘岩不得不担心,如果只是他们本部骑兵,只是新军的将士,刘岩并不担心什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退,刘岩也不会害怕什么,那样就有足够的机动性,但是现在还有几千俘虏,抱着增补人口的打算,刘岩自然不会放弃这些人,但是这些俘虏都是些老人女人孩子,,还要加上牛羊辎重,还有伤兵等等,确实已经拖慢了行军速度,真的快不起来。 故意慢了一步,果然在第二天就和往回赶的阔尔台汇合在一起,至此,俘虏近七千,本部人马却只有七百,让刘岩不曾想到的是,阔尔台这次去收降呼兰部,去的三百多骑兵,竟然损失了将近一百人,虽然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仔细说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却让刘岩心中一沉,总感觉这不是件好的开始,难道这是预示着此行将困难重重吗? 阔尔台见到刘岩,心中惭愧的要死,相比起自己,刘岩简直就是完胜,两部的青壮全在刘岩这边,那定然是有很激烈的战斗,但是看上去,刘岩所部才不过损失了四十多人,还有多半是伤员,好了就有再战之力,这样的战果,阔尔台都不太敢相信,相比之下,自己的兵力和刘岩差不多,但是一番行动下来,自己却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马,而且自己面对的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老人和孩子,这让阔尔台羞赧的很,原来还有些对刘岩的不服气,但是此时此刻,阔尔台从自己族人嘴中听说了那夜里的一切,心中的敬仰再也无法说出来,看向刘岩的背影,除了畏惧就是崇拜,大草原的儿郎最是崇拜的就是英雄,偏偏这个世界上英雄并不多。 满心忧虑的刘岩不知道阔尔台和他的族人的想法,不知道他们此时对自己的崇拜,已经快要接近本部人马的狂热,李玉燕此时心中却在盘算着,万一要是遇到敌人的袭扰,自己该怎么处断,未雨绸缪就比临阵磨枪的好,毕竟是关系到几千人的生存,刘岩不敢掉以轻心。 随着探马不断带回来的消息,因为行军速度太慢,周围越来越多的探马充斥着,各个部落的都有,当然一般的小部落还不敢攻击他们,除非各个部落联合,但是联合需要时间的,这也是让刘岩松一口气的原因,毕竟自己需要点时间休整,但是有多少时间呢?看看天上快要当午的太阳,刘岩心中一动,忽然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准备吃饭。 刘岩的这个命令自然不会有人质疑,毕竟已经赶了几十里的路程,已经人困马乏,休息一下也好,但是没有人想到,刘岩这一休息下来,竟然就是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当然也没有让队伍闲下来,在刘岩的要求下,要求人手一根木刺,同时尽量多准备一些木盾,刘岩是打算从新拾起步战时自己的构想,毕竟这些俘虏没有多少抵抗之力。 至于刘岩为什么要在此扎营,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旁边就是一个树林,很大的一片树林,从防守角度上来说,大草原各部落都是轻骑兵,背靠树林等于讲自己一方至于安全之地,毕竟有树林阻挡,没有任何一支骑兵会选择树林这一方冲进,那会让骑兵没有了冲力,成为一群羊群,而且万一有敌人杀来,这些俘虏是可以避入树林,以减少骑兵冲锋带来的伤害,其二就是为了准备这些木刺和木盾,作为以后防守之用,毕竟路还远着呢。 吃饭的时候,刘岩命人将己善部的族长扎兰和呼兰部新的族长那尔叫到一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沉沉的想两位族长细说了当时的情况:“扎兰族长,那尔族长,我想你们也注意到了周围探马越来越的情况了,至于这意味着什么,我相信两位也都知道了,不知道二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说罢,刘岩拿眼看着扎兰和那尔,神色间说不出的平静,并没有因为可能的危险而有过多的担忧,好像若无其事的吃着烤肉,其实刘岩已经深思熟虑,此时不过是向两位族长摊牌而已,见两位族长脸上变幻不定,却不曾开口,显然是还有顾虑,刘岩轻笑了一声:“既然两位族长为难,那我就明说了吧,探马越来越多,相信已经有很多部落盯上咱们了,六七千人的一股人,加上这么多的牛羊辎重,任何部落都会动心的,但是偏偏咱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了,慢的足以让任何人准备充足了才会对咱们下手。” 顿了顿,刘岩转头望向两部的族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的族人如今除了老人女人和孩子,就是很多的伤员,根本没有力量保护自己,这等于一块硕大的肥肉送到各部落的眼中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部落动手了。” 扎兰和那尔心中一震,其实这问题他们很明白,但是此时她们想了也是白想,他们这些人如今连武器也没有,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所以两人对视了一眼,却只是低着头闷声道:“将军,您和您的兵士都是无敌的存在,我们相信你能保护我们的,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们操心。” 这句话一般是表态一般却是倾诉心中的压抑和不满,他们就是俘虏,要怎样保住俘虏是刘岩的事情,不然被别的部落夺去了,他们就会成为别的部落的奴隶,而不是刘岩的奴隶,再说如今这情况,让他们又能做什么,只能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上。 “我就知道两位族长会这么说,来,吃肉,”刘岩忽然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很有趣的话,津津有味的开始吃肉,让扎兰和那尔彻底有些傻眼,这位将军究竟搞什么鬼,难道就是为了听他们说这句话,听完了还这么高兴,这位将军脑袋没毛病吧,当然这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看着刘岩好像很轻松地吃着烤肉,扎兰和那尔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迷惑,终于那尔忍耐不住,有些焦虑的问道:“将军,我们已经投降了你,我想问一问,如果有部落来袭,你打算怎么来保护我们族人的安全?” 刘岩吃了口肉,将眼眉挑了挑,忽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低声道:“不瞒两位族长说,我们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只有七百多人,如果用来进行防守,一旦失去了冲锋的机动性,那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如果是小股敌人,也就是一千左右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冲锋,我相信应该很轻松地就冲垮他们,至于万一是大队骑兵赶来,或者说是各部落的联合赶到,人数太多的话,我们留下来进行固地防守,这无疑是自寻死路,所以我们还是要冲锋,只有冲锋我们才能发挥我们的优势,两位族长觉得呢?” “什么?”扎兰和那尔齐声惊叫,脸色大变,要是刘岩不进行防守,那么他们这些人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吗,随便过来人都可以把他们杀个干净,刘岩这么说是想放弃他们,半晌,扎兰才咬牙切齿的道:“将军,你是打放弃我们的族人吗?难道你把我们己善部和呼兰部攻下来兼并,就是为了让我们的族人成为别人的猎物吗?” 刘岩嘿了一声,并不在意扎兰和那尔的怒火,若无其事的吃了烤肉,看着扎兰和那尔笑道:“两位族长至于这么激动吗,其实我都已经为你们考虑好了,刚才我的理由也说了,如果来得是大队人马,我们这些人防守,兵力再一分散,铁定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不会进行防守,那么你们就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其一,你们可以想投降我一样投降他们,当然你们的妻子孩子都将会成为别的,老人会被屠杀,女人会子啊别人的胯下承欢,至于孩子,或者会让你们灭了种,这是你们草原上常有的事情,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明白,这是他们所能给你们的,我能给你们的就是一个相对安定的生活,和一个平等的环境,我说过,我们的律法针对你们,也同样针对我们自己人,如今阿尔泰部就生活在朔方郡治下,生活的还不错,其二,我可以给你们武器,你们自己进行防守,抵挡各个部落的袭杀。” 第59章 大军来袭 扎兰和那尔同时呆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岩,发给武器,刘岩可真大胆呀,虽然族中的青壮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但是生活在大草原的上人,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拿起武器都能拼杀一阵子,即便是现在,他们勉强也可以拼凑出千余能战之士,有了武器,说不定都可以逃出刘岩的控制,只是从心里面他们没有考虑过与刘岩所部争杀,毕竟被打怕了。 “你真的给我们武器?”那尔迟疑着,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岩,怎么刘岩好像还是很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根本就想不到给她们武器而带来的可能性,只是打过交道的他们,对于这位将军的精明却是深有体会,这么精明的人会干这种傻事吗。 刘岩好笑的看着扎兰和那尔,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还是不那么相信,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多闲心思逗他们玩呀,摇了摇头上下打量着扎兰和那尔,一副无奈的样子:“两位,你们觉得我的样子很像是开玩笑嘛,我也没心思逗你们玩,只要你们愿意,我现在就把武器给你们分发下去,当然,你们要是跟我会朔方城的话,到了朔方城你们还是要将武器在全都交出来,在我的治下,百姓是不准许拥有武器的,只有兵卒才可以有武器。” 有些猜测不透刘岩心思的扎兰和那尔,两人疑惑不解的对望着,心中实在是不知道刘岩想做什么,不过拥有武器,最少会让自己感觉安全,所以二人对了个眼神,从各自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心意,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那就给我们武器吧。” 刘岩笑了,猛地一拍大腿:“好,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来人呐,准备分发武器,弯刀短弓都分给他们,还有那些木刺木盾,咱们留着也没用。” 刘岩的话让扎兰和那尔感到心虚,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看来刘岩早就有盘算了,二人不由得心中又有些发虚,他们对刘岩的认识,就是这位爷绝对是杀伐果断的主儿,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做,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想想刘岩对付他们的计谋,这其中只怕也要隐藏着难以明说的阴谋,而且很可能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扎兰那尔心中有些凌乱,特别是扎兰,解释过刘岩的心机,见识过新军的战力,刘岩更不是随意认输的人,只怕这样答应他们早就有了谋划,说不得只要他们敢背叛,或者敢对刘岩出手,迎接他们的将是彻底的毁灭,扎兰心中忽然有了深深地恐惧,刘岩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手段?这让扎兰几乎坐立不宁,看着刘岩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扎兰几乎要崩溃了,越是不知道什么计谋,越是让扎兰感觉到极度的不安,迟疑了半晌,扎兰到底控住不住自己的恐惧,颤声道:“将军,有句不好听的话我想问一问,你把武器还给我们,就不怕我们趁机做乱吗?” 看着扎兰一脸的不安,刘岩笑了,这个问题如果扎兰不闻,自己也要找个机会说出来,只是扎兰问出来,自然也就更显得自己莫测高深,刘岩心里倒是对扎兰这个人很欣赏,轻吐了口气,刘岩抬头眼光扫过所有的两部族人,轻声道:“你们能够筹集出多少能战之士,怕是不足一千吧,这样的力量在草原上很容易就会被覆灭,何况你们的还多半是老人和女人,你们背叛我的下场,就是被别的部落吞并,至于其他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明白,当然我还要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叛变了,我就会彻底放弃你们,等你们被别的部落俘虏之后,到时候主客异位,我们会冲出去,然后等你们被押解的时候在杀个回马枪,只要冲杀上几次,我相信不管是你们,还是那些部落,差不多都将死的差不多了,那我还要多谢你们帮我拖住了那些人,让我有机会歼灭他们,你们相信我有这样的实力吗。” 到了此时,听完刘岩的这番话,扎兰和那尔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他们也听得很明白,刘岩现在要做的就是轻装上阵,凭借着他们重骑兵的优势,就算是两三千轻骑兵在他们面前怕是也不够看,这一点他们深有体会,就算是各部落联盟,也不可能将各部落的人马全部抽干净,如果只是拼凑出三五千人的话,只要刘岩放弃他们,想要全身而退问题不大,到时候再杀将回来,主客移位,那些部落只怕舍不下他们这块大肥肉,到时候被刘岩不断地冲杀,很可能就会死伤的差不多了,而作为背叛者,扎兰那尔和他们的族人的命运只怕也就注定了。 沉默,很久之后,扎兰再也不看那尔,心中盘算着,如果自己背叛所带来的结果,这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如果自己不背叛的话,前面有刘岩冲锋,足以吸引大部分兵力,如果他们在结成阵型防守的话,或者还真有一搏的希望,毕竟各部落会将绝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刘岩身上,而他们就减少了许多的压力,背叛不背叛,最终扎兰还是举起手:“我对着天神发誓,我己善部的族人绝不会背叛将军的,就算是战到最后一人,我们也不会背叛将军。” 刘岩看着扎兰,轻轻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尔,将身子倚在旁边的树上,轻呼了一口气:“扎兰族长,很谢谢你,不过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冲击来犯之敌的本阵,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胜利。” 旁边那尔迟疑着,终于也是咬了咬牙,学着扎兰举起手道:“那尔也代表族人对着天神发誓,绝不会背叛将军的,请将军放心。” 此时的二人并不知道自己选择的对不对,但是知道自己将要面临很大的压力,不过刘岩也不是对他们彻底放弃,听完那尔的发誓,刘岩松了口气,最少事情在想着他的预料发展,牛头对自己身边的近卫道:“杜仲,你留下来吧,协助扎兰和那尔两位族长,指导他们的族人结成木盾阵,结成木刺大阵,并且领上几个人,协助两位族长防守,他们的生死就落在你们身上了。” 一旁的杜仲一呆,接着脸色变得凝重无比,猛地单膝跪倒在刘岩面前:“将军放心,只要杜仲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将军失望,只是杜仲不能再将军身边追随将军,还希望将军自己保重自己。” 杜仲果然领着他那一什的士兵下到两部之中,随着扎兰和那尔开始阻止能战之士,很快造出了三千木刺,外加五百木盾,加上先前刘岩本部所造的,足有四千木刺,和六百木盾,足以证明人多力量大的这句老话,接下来,在天黑的时候,杜仲便开始指导结成了木盾大阵和木刺大阵,本来两部凑出了近千的人手,但是杜仲过来之后,又抽出了以前女人,三人一杆木刺或是一面木盾,将营地围得如铁桶一般。 这一夜,杜仲和那一什的兵卒几乎彻夜未眠,经过千辛万苦,整个防御体系勉强有了个摸样,最少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这一番动作,让扎兰和那尔心中也多出了许多的信心,毕竟木盾大阵可以有效地对骑兵造成困难,而木刺就成了拒马,长长的木刺足有近两丈长,支在木盾上,后面杵在地上,加上有人扶着,对骑兵构成了绝大的伤害,而后面更是两部的弓箭手,是有女人和孩子组成的,在后面才是残余的青壮四五百人,组成的一支骑兵。 第二天拔营的时候,扎兰和那尔对刘岩更显得恭敬,而且也不会那样担忧,这木盾大阵和木刺大阵,让他们升起了希望,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不在那样畏惧,反而有些期待将要发生的,究竟在刘岩的带领下,他们能够有怎么样的战力? 数千女人孩子加上老人伤员,让行军的速度很慢,一天下来也走不了几十里地,而且周围探马频繁出没,一面行军还要一面注意随时组织防守,让行军速度变得更慢,第二天过去,也不过只前进了三十多里地,而扎营的地点就无可避免的选在了空旷的大草原上。 幸好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幸运也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第三天的上午,大草原上传来了轰隆的马蹄声,震动了整个大地,不可避免的厮杀又要开始,刘岩一声令下,七百多骑兵全部脱离大队,在几百米外集结,而己善部和呼兰部的老弱病残们,则在杜仲的指挥下,开始结成木盾大阵,用木盾面对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铸成了两道木墙,探出无数木刺,紧张的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广阔的大草原上,慢慢的出现了一片黑影,随着越来越近,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是刘岩也不由得一颗心直往下沉,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各部落的联盟竟然出动了将近五千骑兵,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嘶马鸣,一个个各部落的勇士举着刀枪,高声吆喝着朝这边冲来,急促的马蹄声,将大草原震得都在颤抖,远远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第60章 激战(1) 身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虽然新军的将士崇拜着刘岩,相信刘岩可以战无不胜,但是这种盲目的狂热却遮掩不了他们对于五千骑兵的恐惧,他们只有七百人,如果对方有两千人的话,还真的不能让他们害怕,甚至他们有必胜的信心,如果有三千人,他们也敢一战,也丝毫不会畏惧,但是五千人和两千人不一样,和三千人也不一样,整整是他们的七倍,足以让他们杀到手软,杀到没有力气去杀,等待他们的就是一条死路,他们不是铁人。 “杀——”刘岩感觉到身后的压抑,猛地高呼一声,挺起手中的长矛,第一个冲了出去,紧随着他身后的是典韦和朱奎,他们虽然也感到压力,但是并没有一丝畏惧,而在后面的阔尔台却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跟着杀了出去,一时间七百骑兵人人一脸肃然,挺着长矛,跟在刘岩身后迎了上去,纵然害怕还是无谓的冲不出去,因为前面有他们崇拜的强者。 新军黑衣黑甲化成一道黑色的洪流,在刘岩典韦朱奎阔尔台率领之下,以他们结成三角阵型,前方是一道道长矛组成的钢铁杀阵,后面是长刀手结成的一片刀轮,只是他们的长矛大刀都要比一般的长矛大刀长很多,借着马力简直就是死神降临。 反观各部落联盟就不一样了,因为都是各部落的首领自己带自己的人,彼此之间并不能融合在一起,每一个部落的服装又不尽相同,远远望去倒是五花十色,就像是大草原上盛开的鲜花,可惜没有花香,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机,面对着新军这道洪流,丝毫不会畏惧,在他们来看只是凭人数就可以完全压制新军,今天就让这股汉军葬送在这里。 越来越近,刘岩已经完全可以看清楚对方的情况,看清楚了反倒是松开了口气,这些部落联盟根本就不能统一,只是看他们的队形就知道了,几乎是一个部落和另一个部落泾渭分明,中间有一道很明显的空隙,如此分出来应该是七家部落,每一部从几百到上千不等,而此时面对着刘岩他们的却是最大的一股,又而是看上去最凶悍的一股。 “杀,杀他个片甲不留。”刘岩高呼,登时引得身后新军将士一起跟着高呼,刚才微微有些低迷的士气一下子就被激发起来,将是军魂,为将者不惧生死,手下的兵自然也是一个个顶呱呱。 黑色洪流与部落联盟的人马生生撞在一起,登时间一阵人仰马翻,长矛挑起敌人,但是强大的惯性却让有些人承受不起,一时间折戈马下,惨叫声连成一片,但是长兵对短兵毕竟是新军占了大便宜,只是损失了三十多人,就生生的将敌人撕开了一道口子,而且带走了四百多条生命。 典韦朱奎紧随刘岩身后,一个挥动双戟,一个舞动大锤,千斤力气砸出,不管是人是马,全部砸飞出去,倒下的马变成了敌人的死神,收不住马势的敌人被绊倒,紧接着被后面的人才成了肉酱,四百多敌人倒是有一百多是这样惨死的,有了他们在前面开路,后面的士兵所承受的压力就小了许多,不然也不会只有三十多人的伤亡。 双方冲了一次,就慢慢的错开了,新军冲出敌阵之后,慢慢的放缓了马速在里许之外打了个圈又转了回来,只是一会便又重新结成阵型,刚才的冲杀让他们信心大增,三十多骑换了四百条人命,这种战果在以前不敢想象,仿佛一下子给他们药一样兴奋,一个个紧紧的握住长矛,等待着刘岩一声令下。 而部落联盟那边,骤见竟然死伤这么多,不由得大为震惊,却在一声呼哨之后,也不停下马匹,径自一侧身子,整个马队画了个弧线有集结在一起朝新军冲杀过来,四百人并不能让他们畏惧,这就是人数上的差异。 一声高呼,刘岩依旧一马当先,再一次悍然发动了攻击,洪流如铁,黑色的洪流如同流动的水,一泻而出,马匹的唏嘘声,人的喊杀声,交错在一起,双方各自用己方的语言高呼着,让本就高昂的心斗志更盛,心中有一团火在烧,终于在呐喊声中,两只杀红了眼的骑兵撞在一起,这一次部落联盟不再用扇形阵型冲击包围,而是改用了锥子型阵型,众部落合并在一起,组成一个个层次,企图拖住新军的脚步。 刘岩长矛刺中一个敌人,用力一挑,便将敌人挑下马去,却有一名敌人纵马冲到刘岩跟前,手中弯刀举起,就要朝刘岩斩落,但是一支短戟挥过,与弯刀撞在一起,不见丝毫停顿,已经将那敌人砸下马去,登时就活不成了,一旁朱奎抡起大锤,扫倒一片敌人,两军相错,新军一瞬间已经冲开了敌人第一层的梯队,但是迎面而来的是第二梯队,如果是一个部落一只梯队的话,那么就要有七层梯队,刘岩心中一沉,这样会耗掉新军冲锋时长兵器带来的冲击力,一旦优势不再,他们必然将陷在泥潭里,到时候不能自拔,那就是死路一条,本来占有优势的长矛反而将成为一种困扰。 “变阵,雁行阵,左侧冲锋,长刀跟上。”刘岩一声呼喝,新军登时改变了队形,由刘岩开始整个朝左侧扭转,长刀抡起,一片刀轮割出,登时将部落联盟的士兵腰斩成两截,这种借着马势的冲击力,长刀所造成的伤害被无限放大。 只是部落联盟久经沙场自然也不是弱者,眼见新军变换队形,准备从左侧冲出去,随着有人一声吆喝,整个部落联盟的骑兵大队也像条蛇一样,猛地扭转过来,随着刘岩他们冲去,只要堵住刘岩这个龙头,就能完全歇止下新军的冲势,一旦新军止住脚步,到时候长兵器反而成为累赘,再也施展不开,那时候就到了新军的死气。 刘岩刚要冲出,却发现敌人已经衔马追来,两军成为并排了两侧,而从敌人的后尾分出一支骑兵,已经要赶到前边阻拦新军,至于刚才被几乎冲散的敌人,也在后阵集结,扔下无数伤者,纵马在另一侧破击过来,形势变得更加严峻。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一个决定就能改变兵卒们的命运,这也是为什么常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因,因为战场变化太快,之前的计划已经行不通,这就要考校为将者的反应能力了,而刘岩这个新丁将军,该如何破这个局呢? 几千人的大会战,绝不似几百人的遭遇战那样,一旦错走一步,就很可能是全军覆灭,这样的冲锋,也无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真正掌握命运的是一个将领的随机应变,此时此刻,刘岩心中没有激起千层浪,反而更见冷静,考量着左右都是敌军,眼见着前路也要被堵住,一旦四面合围,必将让新军陷入泥沼之中不能自拔,那样的结果将是新军的灾难,新军不能停下,一定要冲锋,但是要怎么破局呢? 心中一动,透过左侧骑兵大队,看到其实不远处就是一片空空的场地,只要冲过去,即便是被包围,但是也难以阻挡新军原地的冲阵,咬了咬牙,也态多想下去,猛地一喝典韦和朱奎,朝左边一带马,领着新军朝左侧冲杀了过去,部落联盟没有料到新军变阵如此之快,一时间反应不及,被长刀生生割开了个口子,新军大队一呼冲过,冲着后翼转过来的敌人杀去。 当敌人再要衔尾追来时,刘岩典韦朱奎三人前锋已经于敌人后翼撞在一起,轰的一声,直接冲破了敌人的封锁,就此杀了出去,却在冲破敌人后翼之后,反而调转马头,又从敌人后尾冲了过去,身后长刀旋转,宛如一片银光倾泻,收割的却是敌人的生命。 一阵冲杀,终于破开了敌人的封锁,从后阵直接杀了出来,双方只是这几次交错,几乎就耗尽了力气,刘岩领着新军在不远处收住马势,知道敌人并没有追来,这也是敌人眼见队形已经乱了,不能再组织冲锋,只能停下马势重新整顿队形,双方暂时安静下来,各自争取时间恢复一点,不然接下俩的冲锋就有可能会因为耗尽力气而惨死其中。 这一阵冲撞,新军减员一百多人,多数是阿布泰部加入进来的新兵,他们毕竟不能很好地配合那些老兵,原本的七百多人只剩下不足六百人,尽管能看到还有伤兵在地上苦苦挣扎,但是此时谁也不敢对自己的伤员进行救治,不然一旦敌人冲锋,死的必然是他们,双方各据一方对持着,中间是无数伤兵在惨呼,部落联盟相比起新军更见惨烈,一轮冲锋下来,刚才死了四百多人,这一阵胶着竟然死了近千人,很多都是被飞卷的长刀斩成了两截,三千五对六百,基数又降了一些,但是接下来的争杀将会更加惨烈,谁能够笑到最后还不一定,但是眼前这一地的尸首,让部落联盟有些震惊,这一支汉军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各部落引以为豪的骑兵冲阵,在这支汉军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难怪会接二连三的剿灭翰尔部己善部和呼兰部,成为大草原上的魔鬼。 第61章 激战(2)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刘岩忽然一声高呼,越是在这时候,激励士气犹显得重要,刘岩自然不会吝啬于一句话,这句话已经成为新军的旗号,每一次喊出这句话,就会让所有人都神情激动,让兵士们充满战意,此时也是如此,刚刚以弱胜强,以八百劲旅对阵五千骑兵,不但不曾败落,反而以一百五十人的伤亡,换取了敌人一千五百人的伤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新军将缔造这个奇迹的功劳都归咎在刘岩身上,一起随着刘岩高呼,士气也就随之高涨,仿佛刚才的疲惫也已经消散了很多。 就在此时,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小人物,却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人就是杜仲,就是因为这个决定让杜仲在刘岩的蝴蝶翅膀之下振翅高飞,从此成为名震九州的名将,而此时这个不为人知的杜仲,眼见着自家将军和同袍们如此艰辛,而自己却只能躲在木盾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同袍们和敌人拼命,杜仲只想为同袍们和将军做点什么,此时并没有多想,怀着必死之志,猛地举起木刺高呼道:“第一排木盾向前挺进,刀斧手跟进,弓弩手随后压阵。” 这是一个很常规的命令,但是面对着命令的却是敌人相同的部落,只是此时,震慑于新军的战力,一个个俱都是心惊胆战,对原来那点阴暗的心思再也不复存在,随着杜仲的呼声,竟然真的老实的随着杜仲举起木盾朝前面压去,后面刀斧手跟着,弓弩手压阵,在后面一批键妇扛着木刺有跟了上来,因为族长曾吩咐让他们听杜仲的,而此时族长没有其他命令,他们自然会紧跟着。 随着木盾顿地的声响,惊动了前面的部落联盟,回头一看,他们简直气坏了,从新军手中吃了一个大亏,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恢复士气,偏偏这时候让他们看做肥肉的己善部和呼兰部,竟然敢主动朝他们发动了攻击,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就有一个部落的族长率领他的族人调转马头,一声令下之后,七八百骑兵高呼着朝木盾冲去,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小孩玩意。 “支盾,举刺,准备厮杀。”杜仲命令很简短,面对着汹汹而来的敌人,杜仲并没有慌乱,反而隐隐的开始兴奋,他参加过美稷城的那次厮杀,而且就是那死战不退的几个人之一,此时想起那一次,心中一时间沸腾了,自己没在将军身边还能不能缔造一次奇迹为将军开路。 想到这,杜仲挺起木刺支在木盾上,长杆杵地,一声大喝,敌骑已经撞在木盾上,可怜虽然快要冲到的时候,发现木盾之中挺出来无数木刺,此时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哪位可怜的族长再退不能退的时候,轰然间就撞上了木盾,被木刺连人带马刺了个通透,虽然也将木刺折断了,但是代价却是他的性命,但是他也不是白死,两名扶住木盾的老人经受不起这样的冲撞,被撞飞出去,半空中吐着血眼见就活不成了,向他们这样的并不在少数,最少有一半的人惨死在这一刻,但是,他们并没有白死,前方一百多人的骑兵大队,也因为这一刻的木刺,撞在木盾上,撞飞了敌人的同时,他们自己也倒下了,成为一道绊马索,让后面冲上来的族人一个个成了滚地葫芦,瞬间伤亡大增,本来一百多的伤亡,到勉强控制住的时候,已经伤亡了一半左右,后来的这些人简直就没有对敌人构成任何威胁。 双方一阵胶着,后面的骑兵速度上有些减缓,但是却依旧冲来,其实步兵对轻骑兵能特有这样的战果已经相当不错,但是杜仲忘记了,这一些人毕竟只是一些刚刚拿起武器的百姓,此时一件同伴多有惨死,竟然不等杜仲下命令,有的就要丢下木盾后退,有的呆愣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种种反应都有,但是已经乱了,在厮杀中一旦动乱,无疑就是离死亡近了一步。 杜仲脸色大变,知道一旦动乱,不要说这第一道防线崩溃,这些人一旦回头冲击本阵,就连第二道防线也将彻底崩塌,到时候两部的族人都将沦为杀戮的对象,想起将军交给自己的命令,杜仲咬了咬牙,却猛地高呼起来:“两侧不要动,中间与我一起后退,中间敞开口子,放敌人进来。” 但是见第一道防线的这些人依旧要乱,杜仲面色如土,不顾一切的高呼道:“都给我不要乱,你们身后就是你们的女人孩子,你们只要一乱,女人孩子都将惨死,回头看看——” 这一声高呼起了作用,想起身后的女人孩子,一时间都是一震,眼见着后退敌人就要策马冲过来,这些人终于没有动弹,除了少数的几个,木盾阵依旧坚持着,而中央却是杜仲领着自己这一什的兵士,后退,将中央撕开一道口子。 没有人知道杜仲想做什么,杜仲领着人退了几十步,离着第二道防线不远了,因为有了这道口子,敌人的骑兵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几乎不假思索的要从这个缺口冲击过来,但是口子毕竟只能容两匹马同时而过,虽然冲势不减,但是威势却小了很多,而后面的骑兵见不用去撞木盾,自然第一个选择了这个口子,但是杜仲真的是想放他们进来吗。 当然不是,眼见着敌人如愿的冲进了这道缺口,杜仲脸色一沉,猛地双手握住木刺,将木盾支住,大喝道:“支盾,扬木刺。” 身后都是和她异样的新军,虽然只有十人,但是却不见畏惧,毕竟这里冲过来的也只有两匹马,登时六人组成了第一道防线,六根木刺支起,窄小的空间六根木刺,轰然间撞上冲来的敌骑,木刺几乎全断了,但是却有一根没有断,正是杜仲支起来的,但是这种冲击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杜仲虽然扛住了敌人的冲击,没有像同伴一样被撞飞出去,但是喉头一甜,也是‘哇’的吐了口血,幸好身后第二队的四名兵卒不用杜仲吆喝,便立刻上来支起木刺,等待下轮冲锋。 被木盾挡住,整个骑兵大队的速度一滞,后面的人又撞上刚才不曾倒下那匹马和人,但是因为是同伴,潜意识的收了收冲势,随着连锁反应,后面的几十匹慢慢的马势都慢了,前面虽然才死了几个人,但是涌入这个缺口的人确实要停下冲势,再也冲击不起来,拖得后面想要涌进缺口的也只有停下来,所有的敌人都停下了冲势。 骑兵一旦没有了冲势,无疑是鸡肋一般的存在,靠着个人武勇,面对高大的木盾和长长的木刺,根本就使不上力,马队一停,杜仲心中便是大喜,吐了口血痰高呼道:“木刺,木刺,都还他妈的愣着干嘛呢,拼命地刺呀,刺死这帮狗日的,你们身后事女人孩子。” 杜仲的话很好的刺激了这些没有经过这种战阵的人,是呀,还他妈的等什么,几乎是下一刻,无数木刺刺了出来,刚刚缓下冲势的骑兵,哪里挨得过这种木刺,一时间惨叫声不绝,只是一瞬间就死了不下百人,剩下的那些敌人眼见冲势被阻,哪还敢再这里拥挤下去,就听见有人招呼:“快退,快退——” 敌人要退,杜仲双眼发红,可由不得敌人退回去,猛地站起身来高喝道:“刀斧手,弓箭手给我往死里打,杀呀。” 一时间,本来在后阵不知所措的弓弩手立刻动了起来,下意识的按照杜仲的命令动手了,虽然慌乱,但是终年用弓箭的他们,对这些挤成一团的骑兵,便是一片齐射,不能不说这些人的箭法很不错,几乎箭箭而中,这三百弓弩手一起动手,对敌人简直就是惠美型的打击,毕竟骑兵不动弹,他们简直就是靶子,而且用没有铁甲护身,只能用身体硬抗,而且是避无可避。 当第二轮箭雨射出去,真正能够逃出去的也就只剩下几十骑,加上刚才刀斧手的追杀,这一次来犯的八百骑几乎全数葬送在这里,而杜仲这边却死伤了不足四百人,能战者颇多,毕竟只要支起木盾并不需要什么技术,一般的健妇都可以撑起来。 杜仲咳嗦了一声,又吐了口血,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但是此时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依旧听着身子站在那里,眼见敌人几乎全灭,一时间豪情在胸,指挥着后面的刀斧手向前,将死去的马匹拖在一起,还往高里垒砌,铸成了一道防线,最少马匹一下子越不过来,撞上了就要停住马势,直到此时,杜仲才松了口气,自己的谋划成了,步军战马军,四百伤亡换取了八百伤亡,真是战果辉煌呀。 在吐了口血,杜仲倒是感觉胸口舒缓了许多,不再有那种压抑,心中为之一清,一时间兴奋起来,朝着刘岩本阵挥了挥手,却已经吩咐前后两道木盾防线同时压上,挡在那道死马防线之后,弓弩手准备,骑兵准备,刀斧手准备,杀气腾腾的,杜仲更是一声高呼:“骑兵注意,只要敌人展开冲锋,你们就追着敌人衔尾杀过去,只杀他们后阵。” 第62章 激战(3) 双方一下子都震惊了,短短时间,甚至没有来得及救援,八百骑兵就已经葬送,特别是部落联盟的人心中惊惧更甚,没想到己善部和呼兰部得瑟残余,竟然也能有这样的战力,要是这样的话,看着密密麻麻的几千人,他们心中有了压力,前面有一支铁骑,足以要他们性命的铁骑,而后面又有给死的木盾,处于两军的夹击之中,部落联盟的人也不敢轻动,而且究竟先攻击那一边呢? 这个问题盘绕在几个首领心中,远远地对望着,却始终不能静下心来决定,如果冲击新军铁骑,一战下来损失小不了,但是后面的木盾阵也非同小可,哪一个也不是一口能吃下的,事到如今,减员已经一半,这种损失是没有预料的,不足三千对阵六百,和五千对八百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原来直想缠住他们,就能拖死新军的想法显然是不可能了,到如今敌人还没有一丝失误,这样打下去,就算是把新军打残了,但是他们也要葬送在这里。 “绕过木盾,攻击他们的后阵吧。”一名首领轻声道,这应该是如今最容易得手的,毕竟谁也不愿意冲击新军铁骑,那是杀第一百自损一千的活计。 但是瞬间就被另一个首领给反驳的体无完肤:“笨蛋,冲击后阵,亏你说得出来,在死上一些,咱们那什么和这支汉军拼,如果没有了人数的优势,那么咱们就是等死的货,让我说咱们这一次怕是失败已经成定局了,如今只有撤退保存实力。” 这一句话让原本就不高的士气,一下子又降了不少,但是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刘岩一举长矛:“兄弟们,随我杀上去,今天就把这些狗日的全都留在这里,杀——杀——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虽远必诛——杀——” 这一刻新军沸腾了,士气到了一个顶点,就连阔尔台也是全身激动,从来没有像这样威风,七八百人对阵五千人,却是压着五千人冲杀,啥的五千人反而起了撤退的心思,这种结果以前阔尔台不敢想,但是如今就在眼前,而这个奇迹的缔造者,就是他眼前的刘岩,从心中不可歇止的冒出对刘岩的敬畏,只要跟着刘岩,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此时六百人杀光这近三千人,小事尔。 这种念头不管是在阔尔台心中,几乎所有的新军将士都有这种想法,就连己善部和呼兰部的人也相信会是这样,原来的害怕和畏惧,经过刚才的一阵拼杀,早已经荡然无存了,此时就算是有人吧告诉他们,他们可以杀光这些人,这也不是问题。 新军动了,化作一道铁流冲向部落联盟,让此时部落联盟没有时间考虑,只能被动的迎战,此时撤走那无异于自杀,只怕大部分人都会成为冤死鬼,所以只有冲过去,拼着损失一些人就此退走,但是可悲的是,他们并没有统一的指挥,占便宜的时候人认识奋勇争先,但是到了拼命的时候,却一个个希望别人在他们面前,希望让别的部落先去做替死鬼,好成全他们,让他们能够全身而退,关键是几乎每一个部落都是这么想的,等新军已经冲锋起来,众人才发现,原来他们没有人冲在前面,都还在等待着,等待着别人冲在前面。 “骑兵冲上去,杀他们的后阵,以助将军。”杜仲在本阵之中高呼,翻身上马放弃了指挥两部族人,看了看扎兰和那尔,杜仲抱了抱拳:“两位防守本阵就交给你们了,只要撑住了木盾大阵,配合木刺,挡住他们没有问题,我要过去汇合将军。” 话音落下,杜仲举起长矛,朝会面的五百骑兵一招手:“随我杀出去。” 五百骑兵动了,随着杜仲朝敌人的后阵杀去,眼看着前后都有人杀来,虽然人数上只是他们的一半,但是部落联盟此时士气全无,仿佛陷入了包围,而且杜仲选择的很对,绕过木盾大阵冲过去,如果敌人从这边回冲,那么就要撞上木盾大阵,很难让敌人选择这边,而他们则衔尾追杀,真是两利之事。 虽然陷入包围之中,但是部落联盟的这些首领,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只是一瞬间已经有了选择,一声吆喝随着开始朝刘岩本部冲过去,身后事木盾大阵,况且回转大队需要时间,一旦满意不被新军追上,那死的更难看,还不如冲过去,损失就损失一点吧,最少大队还是可以撤的。 这些人毕竟都是马术高手,虽然短暂的混乱,但是大部分冲了起来,硬着刘岩发动了反冲锋,而且是瞬间呈扇形散开,此时要做的就是退走,面积越多能退走的人数就越多,所以不用有人指挥,他们还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果然与新军撞在一起,新军一穿即透,虽然斩杀了四五百人,而且新军几乎没有伤亡,但是毕竟被大队冲出去了,而且头也不回的走了,等刘岩止住冲势,却再也追之不及了。 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很快就被杜仲率领人马给清肃干净,这一战杀敌二千四百多人,敌人损失了一半的人马,其中死亡一千一百多人,受伤的一千多人,有二百多的俘虏,于是拉车的活计找到了人手,这一战真正的震动了大草原,五千人马竟然没有灭绝新军,这一支汉军成为了草原的噩梦,而刘岩一句,我会慢慢的找你们算账的,你们等着吧。 这让各部落更是胆战心惊,没有了部落联盟,单独的自家的部落,一千两千人经得住新军的冲杀吗,况且还有自己的族人,那些女人孩子,有的损失过重的部落,便开始朝大草原深处迁徙,不敢等待新军杀止,只是他们不知道,当他们走了,新军就有不少人从马上栽了下来,耗尽了力气,这些人直想休息一下,刚才不过是一股子气强撑着,其中就有主帅刘岩,如果这时候部落联盟在杀回来,新军必然死的很惨,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 杜仲躺在刘岩不远,周围被木盾大阵圈了起来,成为一道防御,虽然天色尚早,但是这时候都想休息,没有受伤的扎兰,指挥女人开始做饭,而且支起军帐,让新军的将士好好休息,虽然看上去新军很疲劳了,但是扎兰一点也不甘兴起异心。 “将军,这一次缴获战马一千三百多匹,武器两千余件,箭矢无数,我已经命人将那些死人的衣服也拔下来了,这可是一场大胜利。”扎兰恭敬地站在刘岩面前,对这位将军心服口服,充满了敬畏,却兴致勃勃的汇报着战利品的情况。 刘岩没说话,一番拼杀下来直想好好休息,没精神现在管这些,不过到是还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扎兰去做,刚才没想起来,现在不说只怕等一下就完了:“扎兰族长,你令人随着随军郎中去查看一下伤员,不管是咱们自己人,还是部落联盟的败兵,一样都要救治,这些人回去可还有用处,即便是补充你们己善部的人手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扎兰一呆,本来一开始对刘岩的话还不以为意,去救那些准备祸害他们的人,扎兰还没那么伟大,虽然不敢顶撞刘岩,但是毕竟自然有应付之法,不过刘岩最后一句话却打动了扎兰,补充族中的人口,如今族中最缺的就是青壮,而刘岩将这个好事交给了他扎兰,显然是对己善部高看了一眼,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尔,扎兰赶忙一抱拳:“将军放心吧,您的吩咐我一定会做好的。” 说罢,便领着人去救治伤员,只是那些本来想要暗中弄死的各部落败兵,却因为刘岩一句话保住了性命,这正是刘岩想要的,一千多青壮,刘岩都舍不得他们就这么死了,自己的朔方郡最缺的是什么,不是土地,也不是粮食,而是人口,只要有了人口,就可以翻耕土地,尽管今年是一定会粮食很紧张,但是翻过一年来,朔方郡就可以生机勃勃了,而且还可以扩建城池,不管是做什么,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口才是根本,没有人就没有更多的粮食,没有人就没有城池,没有人也就不能发动对外的战争,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进行,所以,人口最重要。 这一次部落联盟发动五千人对他们进行围杀,却被新军一举打败,虽然没有全歼敌人,但是这一战过后,相信整个大草原上,只要不能组织起足够的力量是不敢随意进犯的了,再不可能向从前一样,三五百人就敢悍然南犯劫掠边疆,只要能争取时间,等到来年到来,人口增长了,粮食丰收了,到时候更不怕鲜卑人南犯了,那时候朔方城的春天便到来了。 刘岩这一次阻止大队骑兵征战大草原,并没有想一战功成,让鲜卑各族都不退却,他所要的就是自己在大草原里行军,震慑那些想要侵犯朔方郡的人,给朔方郡争取时间,不然单薄的朔方郡,扛不住几次侵扰,而且征战大草原最有力的地方就是将战场拉到了鲜卑人的地方,不管胜败,损失最大的绝对是鲜卑各族,当然一开始没有想到有这么好的战果,一想到近万的人口,刘岩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欢喜着。 第63章 黄泽要塞 经过这一次与部落联盟的厮杀,新军的名声一举传遍了整个大草原,五千人对八百人都没有讨得便宜,这让曾经蠢蠢欲动的各部落,一起失声不敢随意行动,想要覆灭这一支汉军,想要吃下那六七千的人口,那是需要绝对的实力的,而如今最强大的突漠部,也在这一次损失了六七百青壮,一时间也禁了声,两万多人的大部落,足可以组建一支五千人的大队骑兵,可以纵横大草原,任何一个部落也不敢轻视他们,他们可以自己组织五千人的大队,但是这一次一千五百人出征,不但未能拿下相应的战果,反而损失了一半人马回来,对这支汉军首领扎木已经畏之如虎,不敢轻举妄动,出动的人多了吧,却怕驻地空虚,出动人少了吧,却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而这一次,先前很积极阻止联盟的那几个部落,到现在再也没有了声音,看来已经被打怕了。 而此时,刘岩轻催着马,随着大队朝朔方城开进,这两日行来,再也见不到原来频繁的探马,各部落已经不敢轻易为敌,除非有绝对的把握,虽然如此,但是刘岩还是不敢放松,依旧排出探马,前后二十里巡视,生怕敌人会摸来。 但是一路走来,一直到望见黄河,也不见有人来袭扰,靠的近一些的部落都被打怕了,远一些的部落想要赶来也需要一些时间,所以这十多天来,却是大草原上最安静的一段时间,就连平日里常有的部落之间的摩擦也没有了,一切的目标都放在这一支汉军身上。 黄河对岸,刘岩曾经派人在此地修建渡口,而且还有一座军事要塞,当时交由黄泽全权负责,刘岩这一去经月,不想黄泽还真是速度,当刘岩回来的时候,渡口已经修建妥当,就连这座军事要塞,也已经初具皱形,高高的城墙围成圆形的要塞,朝北方的还有高高的了望台,远远地看着就觉得颇为雄壮,虽然并不大,但是这要塞不用安置百姓,但是却足以容纳三千兵马,这里就是刘岩设计的,对抗鲜卑各族的桥头堡,只要这里还在,任何企图侵犯朔方郡的人,都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就是镶嵌在大草原上的一颗钉子,一天拔不去,一天就能阻挡敌人袭扰。 这座要塞在刘岩设计的时候,城墙是由外层一层的石头砌城,足有一尺多厚,里面又是一层石头,然后中间添上一层五尺多厚的泥土,于是一座城墙上面的驰道就有三步左右,而底部更有十步开外,这样一座城墙,可不是随便就能破坏的,加上城门三层,这种防御简直就是无法破解的,城门有两座,一做事朝着朔方郡这边的,城门不过七尺,只能容两匹马进城,是平时兵士出入用的,就算是攻破了这一座城门,对敌人也是鸡肋一般的地方,想要从这里进攻,只能一次涌进来几个人,这种添油战术,那根本就是败亡的前兆,特别是鲜卑各族只要骑兵的情况下,这里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 而另一座城门却有三丈有余,足以容纳十匹马一起出入,但是在这里,城门的上方却是一处机关,除了外面的护城河之外,一旦城门陷落的话,从城墙上就可以打开机关,将城墙上堆积的石块投下来,便可以将沉闷彻底堵塞,想要清理却是难上加难。 本来正在督造要塞的黄泽,远远望见大批人马慢慢开过来,当时就吓了一跳,这次陈宫抽调走了五百人,而留给黄泽的就只有五百人,面对着这一望无际的人马,黄泽差点抽了,赶忙让人吹响号角,一众建造的工人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撤进城里,登时紧锁城门,已经有些魂不守舍,刘辟领三百人驻守朔方城,而黄泽手底下真正亲领的不过二百人,再加上五百民工,面对着汹汹六七千人,黄泽想的根本就不是防守,而是自己怎么出城渡河。 不过主意立时想来,赶忙吩咐副将:“张浩,还不快阻止人手上城墙防御,把这些民工也拉上去,记住了,临战先退者杀无赦。” 副将领命而去,黄泽吸了口气,仔细观察了一下,悄悄地一个人不带,便朝城南的小门而去,打算悄然打开小门,最少一时片刻敌人还不会攻上来,到时候自己领着看守城门的那十几个人,偷偷的杜荷过去,有副将令人防守,敌人绝不会很快的强占渡口,自己就能渡河去朔方城和刘辟汇合。 这一路想着,黄泽托着肥胖的身子飞快的朝南门跑去,不停地抹着汗水,眼看着就跑到了南门,黄泽也不耽误,直接命令守卫:“你们几个马上随我渡河过去和刘辟将军汇合,还愣着干嘛,不知道敌人来了吗,快开城门呀。” 哪知道便在此时,了望台上忽然传来一声欢呼:“是将军回来了,将军得胜回来了——” 本来一脚已经踏出城门的黄泽一呆,将军回来了,哦,也就是说自家主公回来了,难道那些鲜卑人马是主公押解回来的,心中一惊又是一喜,当下回转身子,风风火火的有滚了回去,边跑边喊:“快开城门,快开城门,迎接主公进城。” 所以当刘岩先一步感到城下的时候,就看见黄泽一路滚了过来,一身衣衫都湿透了,满身漫天的都是大汗,却也顾不得擦一擦,远远地就朝刘岩施礼:“主公可算是回来了,黄泽可是日夜相盼,终于算是把主公盼回来了,见到主公可真是太好了。” 哪知道一时激动,没有站的牢稳,脚下一绊便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典型的一个狗吃屎,不过刘岩反应倒是快,眼见着黄泽这一次丢人丢大了,灵机一动,从马上翻身而下,几步到了黄泽跟前,然后扶起黄泽,高声喊道:“黄大人,千万不要见此大礼,刘岩还当不得,快起来,快起来。” 黄泽一呆,抬头见到刘岩朝自己挤眉弄眼,当时就明白了,不由得尴尬的一笑,随着刘岩的话干笑道:“主公,黄泽见到您回来,那是太激动了,主公这一次建立如此丰功伟绩,黄泽行此大礼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刘岩呵呵一笑,拉着黄泽的胳膊,站在这座要塞下,心中一阵动荡,一股豪情升起来,用力的拍了拍黄泽的肩膀,刘岩忽然朝黄泽施了一礼:“黄大人,我在此待朔方郡的百姓谢过黄大人了,有了这座要塞,我就能屯兵于此,只要这座要塞还在,我就能让鲜卑各族不敢进犯咱们朔方郡,黄大人,朔方郡能够得此休养生息,百姓不用遭受战乱,你可是第一功臣呀,理当受我一拜。” “主公切莫如此,黄泽可当不得,所做的这一切那都是黄泽的本分而已,您这样可是折煞黄泽了。”黄泽不敢受刘岩一拜,毕竟君臣有别,自己施礼那是应该的,而刘岩施礼却是黄泽不能承受的。 刘岩也不在意这些,施完一礼,便望着这座要塞,真是想不到短短一月时间,黄泽竟然能阻止人手吧这座要塞建起来,而且刚才所见,好像人手还并不多,能做到这些,刘岩都不敢想象,却不想黄泽竟有此能力,赞叹之余,刘岩啧啧有声的道:“黄大人,你可真是了不起呀,不过几百人,短短月余竟然能把这座要塞建成这般规模,黄大人,我敢说当今之世,舍你再无别人,真是了不起呀。” 这赞叹是刘岩发自内心的,黄泽如何听不出来,心中除了激动感到自豪之外,也有一丝羞赫,黄泽的确是做出了惊人的功绩,但是这目的吗却不便说起,当日刘岩走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黄泽,而黄泽当时就想,这在个黄河对岸,而且是一马平川之地,他黄泽要是不赶快建起来,万一遇上敌人,躲都没个地方躲起来,于是在他的督促下,黄泽更是发挥了他的大脑袋,想出了无数奇思妙想,节省了大量的人力,节省了大量的时间,终于在月余时间就把一座要塞建了起来,说到底能有这样的成绩,得益于黄泽的怕死,不然哪里能想到这么多的好办法,这段时间可是让黄泽绞尽了脑汁。 只是黄泽自然不敢说这原因,也丢不起这人,刘岩夸奖他,他也只是连到不敢,却并没有多说,这成绩却是自己实打实的弄出来的,只要自己不说怎么回事,别人也只有仰慕的份。 好半晌,刘岩才与黄泽一起步入要塞,所有的士兵和百姓民工都站在两旁欢迎刘岩的归来,这些日子总有好消息传回朔方城,传遍了朔方郡六城,包括五原郡云中君定襄郡,还包括上郡西河郡雁门郡等地,让朔方郡着实扬眉吐气了一会,看着俘虏被押回来,百姓更是高呼不已,不管怎么处置这些鲜卑鞑子,最少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对刘岩的拥护已经到了最高点。 看着这座雄伟的要塞,刘岩心中激荡,一方面命令本部奇兵进城休息,,而另一方面联络上刘辟开始接应这些人口渡河,一时间这座要塞就像活了过来,人声鼎沸,一路上刘岩始终拉着黄泽,转了一圈,对这个坚固的要塞刘岩实在是太喜欢了,心中一动,望向黄泽沉声道:“黄大人,为了彰显你的功绩,我拟定以后就管这座要塞叫做黄泽要塞如何?” 第64章 黄泽的能力 黄泽一呆,一种奇异的念头浮上心间,黄泽要塞,这个名字激荡在他的胸膛之中,一时间竟然痴了,黄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这座要塞一日屹立在黄河岸边,一日压制着鲜卑鞑子,一日能保护朔方郡的百姓,那么他黄泽的大名就将与世长存,后人也会记得他,这种荣耀却不是刘岩许诺自己的朔方郡长吏却是要有意义得多,想到此时,黄泽只感觉胸中激荡,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哪知道偏在此时,刘岩见黄泽脸色古怪,忽然不解的问道:“怎么,黄大人莫不是不愿意吗?” 这话一出,黄泽心中一震,几乎是一把抓住刘岩的胳膊,顾不得失不失礼,戈声道:“属下愿意,属下愿意,主公,黄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但愿能够鞠躬尽瘁,为主公死而后已,黄泽也是甘心情愿,主公——” 黄泽一双眼睛都快要把刘岩给吃了,只怕刘岩要是此时说算了,怕是黄泽拼着砍脑袋也要争执一番,刘岩呵呵而笑,朝副将张浩一招手:“张浩,交代你件事,你马上去办,我已经命名这座要塞,就用黄大人的名字命名的,叫做黄泽要塞,你这就找人将这名字雕刻在城门上,然后在门外立一座碑,将黄大人的攻击镌刻其上,告诉后人,朔方郡百姓能够平安的生活下去,能够有好日子,这都是黄泽大人的功绩,让这段功绩传世千古。” 听到这一番话,黄泽差点晕过去,以前对刘岩还只是投靠之意,投机的意思更多一些,但是在此刻,黄泽只有一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主公尔,自己这一身才华,若是不报效主公,简直就是明珠暗投之憾,恨不得现在就去为刘岩去死,那也是心甘情愿。 其实这说来也是和黄泽的出身有关,黄泽虽然进迁大城县令,但是到了此地步也就到了顶点,想要在上升一步也没可能,那是因为黄泽本是寒苦人家出身,并不是那些名门大族,还是亏的乡里一位名流大夫慧眼识英,将黄泽举了孝廉,先是在上郡郡守哪里做幕僚,后来得当时的参赞推荐,才得以就任大城县令,当时大城一座边关小城,多受战乱之苦,根本就没人愿意来此任职,否则黄泽还是该不上呢。 话说黄泽来到大城的时候,这大城也不过是一千多的人口,一座很败落的小城,常有鲜卑鞑子进犯,黄泽来到之后,尽展手段,生生的将大城这一座小城发展成现在这般摸样,把城池扩建了,几次地狱了鲜卑鞑子的侵扰,又搭理发展农耕,几年时间,让原本无人问津的小城,成为并州西北唯一一座好算是过得去的城池,这全部归功于黄泽的能力。 要说这黄泽也是个人才,但是眼看着晋升无望,黄泽也只有大力发展大城,奈何黄泽终究只是长于内政,而短于军事,所以大城发展到一定地步就再也不能发展,而黄泽更没有雄进之心,便窝在大城,那一日刘岩破了大城之后,黄泽一来是人在屋檐下,二来是看刘岩是个人物,看到了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所以黄泽才会认刘岩为主公,但是既便是如此,一旦刘岩失利的话,黄泽也很可能会放弃刘岩,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因为是敌人,黄泽不战而走的原因。 至于说到此时,一座要塞用他的名字命名,这种功绩传千古的事情,只要这座要塞在,黄泽的名字就将流传下去,那时候的士人求得就是名与利,像这种名传千古的事情原本黄泽是不可能拥有的,但是此时竟然看到了得到了,让黄泽这种喜好名利的家伙如何能不激动,名利甚至于高过他的性命,留言不知道,就是今天他这一句话,却让黄泽几度生死,为他刘岩卖命,甚至于连老婆孩子后来都搭上了,黄泽也没有背叛刘岩,原因就是因为今日的一番话。 自从有了那个石碑,每天开始黄泽只要看到石碑和城门上的名字,就感觉全身都有了动力,恨不得自己也撑着肥胖的身体参加到要塞的建设中,用尽一切手段,竟然让本来还需要月余才能完全完工的要塞,就在刘岩回来之后的部族二十天之内,黄泽生生把它给建起来了。 每天两岸都要接送己善部和呼兰部的族人渡河,但是当时只有为数不多的小船,一次也只能度过几十人,这十多条小船而已,一天不停地摆渡,这一天下来也不过是三四百人,无奈的刘岩也不敢渡江去和刘辟汇合,去看一看朔方城的情况,只能耐着心等待着,防备着万一有可能出现的敌人。 这一天,眼看着最后一批人也送过了岸,黄泽也来禀告,说是黄泽要塞已经彻底完工,而且比预想的还要坚固,只要放够了粮草,有三千兵马在里面,就算是有一碗鲜卑大军来进犯,也不可能攻得下要塞,这还不算,只要得当,黄泽都有把握三千对一万,将这些人灭在这里,这是因为黄泽这些天绞尽脑汁又令人督造出一些武器来,这让刘岩双眼不禁一亮,赶忙拉着黄泽去看看。 登上城墙,二百士兵在城墙上巡逻,那五百工人早已经撤了出去,如今只是驻扎着退回来的六百骑兵大队,这八百人在要塞之中显得倒是很不拥挤,各司其职,仓库之中堆放了黄泽从大城弄来的五百石粮草,当然还有不少腌制的羊肉马肉,这是刘岩带回来的战利品,至于存放,黄泽自有妙计,这黄泽对于农耕建造这是有天分的。 城墙上朝北一排摆放着当时刘岩制作的弩车,见到这些刘岩笑了,其实刘岩造出来的弩车作用也不是太大,毕竟三枚箭矢放出去,老半天才能装的上箭矢,也金只能拿来震慑敌人,不过此时黄泽却在要塞之中足足造了百十门弩机车,地下有木轮可以推着四处走动,当然需要三个人才行,人少了可推不动,这还不算,经过黄泽的改造,这些弩车不但可以远射,还能根据敌人的远近自由调整,黄泽使经过了改进的,不但如此,经过黄泽的改造,这弩车一次可以装上二十一只箭矢,每次发射三只,却只有一人操作,两外二人却可以填装已经消耗的箭矢,这样循环往复,威力大增,让刘岩看的心中激荡不已。 只是这么好的利器却只能用于防守,毕竟用起来很吃力,也只能在平地上使用,看着如此威力的弩车,刘岩赞叹道:“黄大人,有了这些弩车,这座黄泽要塞简直就是固若金汤呀,黄大人用你做长吏,还真是屈才了,可惜如今我能给你的却只有如此,不然我倒是可以给你个监造给事,让你督造咱们所有的战备,你实在是太了不得了。” 只是黄泽心可不在此,监造给事不过是六品的小官,黄泽还不至于为了这些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在他看来,就算是刘岩如今给他的长吏,也是七品的官员,强过监造给事一职,所以黄泽笑了笑,谦卑的道:“主公说笑了,黄泽只是想让这座要塞永不会沦陷,永远作为主公征战大草原的桥头堡。” 话音落下,黄泽又领着刘岩下了城墙,然后就看见在城墙底下的营房上,石头建造的营房,上面还蹲了一家木头的器械,至于是什么,刘岩看这摸样,迟疑了半天,才低声问道:“黄大人你这是不是投石车?” “主公好眼力,这正是黄泽新近督人造出来的投石车,不过赶不上抛石车的威力,但是胜在这投石车体型小巧,一次可以发射一块头大的石头,而且只需要两人操作,装填起来也很轻松,只要有了这弩车加上投石车,敌人要想攻占这要塞,就是来上他几万人,黄泽也有信心将他们托在城下,让他们寸进不得。”黄泽说话的时候双眼发亮,像是打算一辈子驻守着黄泽要塞,这里就像是黄泽的孩子,就像是黄泽的家一样。 刘岩赞叹不已,一旁黄泽更是卖乖道:“主公,那弩车箭矢消耗完了,可以换做短木刺,也可以撑下去,当然威力小了很多,而这投石车,一旦消耗尽存货,也可以就地扒了这些营房,石头也缺不了,就算是三月两月也能坚持下来。” 黄泽好一阵展望,不过到了最后,却还是苦恼的道:“主公,只可惜咱们没有那么多人手,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再好的东西,没有人和粮食也是枉然,主公,这件事情您可要好好上心呀,不然这要塞没人岂不是一座废城。” 这问题也正是刘岩烦心的事情,如今朔方郡最缺的就是这青壮劳力,如今人口已经两万余,可是能战的却只有不足三千,而其中却有半数以上的是刚刚收降的各部落人马,真正属于朔方郡的,就只有一千三百余人,那些各部落的人,一旦有战事频发,他们没有归属感,说不定会不会背叛,刘岩还真不敢轻易把他们放到此地来,不过不用他们却又是无人可用。 心中早就开始盘算着,这次己善部呼兰部和翰尔部三部一万余人,补充进朔方郡,这些人究竟该怎么安置是个问题,因为还需要用这些人开垦荒地,扩展农耕,就这个问题,刘岩还是问了黄泽,却不了黄泽想也不想便道:“,主公,一黄泽拙见,己善部南下大城,毕竟这己善部看上去最是归心,当然,要将他们的青壮全部抽出来,至于呼兰部——” 第65章 有将来投 黄泽顿了顿,显然也在琢磨着这个问题,沉吟了半晌,忽然朝西面一指:“主公,军师带着五百人西征临戎、沃野、三封三城,这三城人口四千,成犄角之势,一直以来饱受鲜卑鞑子的侵犯,相信如今军师挟主公大胜之威过去,如今三城应该尽皆到手了,凭军师之能,说不的兵不血刃就能拿下来,三城紧靠毕月湖,有汉水之利,虽然因为鲜卑鞑子的侵扰,良田多有荒芜,但是既便是如此,哪里也是朔方郡最为富庶之地,只要军师拿下三城,不如把呼兰部放在那里屯田,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建议把他们的青壮抽出来组建一军,来驻守朔方城和广牧城。” 刘岩听得点头不已,不得不说这黄泽思虑周瑾,对于安排这些事情,那是手到擒来,忽然想起还有翰尔部,迟疑了一下,还不等开口,却听黄泽接着道:“主公放心,那翰尔部早已经被我送去了美稷城,我已经知会宋轩,将翰尔部的人安顿下来,不过翰尔部从今怕是要消失了,我密告宋轩,让宋轩安排通婚之事,反正翰尔部的男人几乎都死绝了,我就让宋轩安排着,给这些寡妇张罗男人,只要几十年过去,到时候这些人便是朔方郡本地的人了,早晚能同化他们。” 黄泽的话倒是给刘岩提了个醒,这些部落其实最容易围堆,而且部落的概念在他们心中已经成型,他们就算是投降过来,那种你我的分野还是很明白,如果想要一劳永逸的安排这些人,黄泽的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那就是通婚,鲜卑人与汉人通婚,一旦生了孩子安了家,就慢慢地会转化为汉民,到时候就有了归属感,这种影响也就能降到最低,想到这,刘岩不由得哈哈大笑:“黄大人,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困扰了我这么多天的问题,被你一句话就解决了,对,这就大力安排各部落和汉民的通婚,慢慢的吞并他们,温水煮青蛙,让他们慢慢的归拢过来,又不会激起变故,好,这个办法好,黄大人,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话音落下,刘岩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那件事确实比这件事更为重要,最少当下最为重要,苦恼的挠了挠头,刘岩叹了口气:“不行,黄大人还不能去管这件事,你还要去盯着开发农耕,这可是件大事,关系到明年咱们是不是能够发展壮大,可全关系在这粮草的事情上了,黄大人,开耕之事就委托你了,你可要多用用心呀,朔方郡的重担就压在你身上了。” 黄泽一怔,续而脸色严峻起来,朝刘岩一抱拳:“主公放心,黄泽定当不予余力,为主公准备好粮草,绝不会耽误主公的大计。” 但是这通婚的事情,却应该派谁去主持呢,宋轩还在美稷城,还要发展美稷城,另外此人能力有些缺憾,只怕不足以担起这个重担,而最合适的人选魏宠去了长安,剩下的陈宫去西征三城,再说陈宫总领所有事情,是除了刘岩之外唯一能够接手全面的人,刘岩也不能让陈宫拖累在这件事情上,一时间觉得脑仁都在疼,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扎兰颠颠的走了过来,朝刘岩施了一礼:“将军,所有的人员都应渡河过去了,不知将军何时渡河?” 哪知道刘岩忽见扎兰,不由得双眼一阵冒光,竟不理睬扎兰的问话,却一把拉住扎兰,一脸的激动,到时将扎兰吓了一跳,心中直乱想,将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我长得太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将军要求,我可该怎么办? “扎兰族长,我有一件事相合你商量,不知道你可愿意出任朔方郡的公计橼吏,主掌朔方郡人口一事,不知道扎兰族长意下如何?” 扎兰一呆,虽然不知道这公计橼吏是个什么职务,但是一听是朔方郡的官吏,不由得双眼一亮,哪还有不应之理,赶忙抱拳行礼:“多谢将军垂爱,小人一定为将军进绵薄之力。” 然后三人一起坐船渡江,这一路上,刘岩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扎兰,当然其中的本意是不说的,只是说各部落如今青壮男丁匮乏,他有意让各部落与汉民通婚,好让人口增加一些,扎兰不疑有他,赶忙应承下来,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很正常,各部落都是直接抢了女人就是自己的了,而刘岩还特意嘱托扎兰,凡事不要强求,要慢慢的做工作,最少保证都是心甘情愿,不然要是有人因为这件事告到他刘岩这来,扎兰可是要打板子。 殊不知就是为了此事,搞得刘岩狼狈不堪,倒不是扎兰没有做好哪些女人的工作,毕竟扎兰的威望在哪里,况且乱世中的女人也必须找个依靠,这种事情本就是水到渠成的,就算是有人不愿意,那也是极少数的,所以事情本身不愿意,但是当扎兰对各部进行询问的时候,才发现这几个部落的那些未婚女子,心中却是多半盼望能够成为刘岩的女人,甚至于不计较名分,这也是各部落崇拜强者的根源所在,甚至于差点被灭族的翰尔部,也是有不少的女人愿意跟着刘岩,当然那些自知容貌不足,或者是已经跟过男人的人是不敢由此非分之想的,但是扎兰到底还是筛选了多少遍,四族之中选出二十名体态妖娆,容貌美丽的女孩,而且前提就是要使处子,将这二十名女孩送到了刘岩在朔方郡的府邸之中,说不定哪一个那一天被刘岩看上,就能乌鸡变凤凰,一下子飞到高枝上。 当刘岩知道了此事之后,着实烦恼了一阵,这些鲜卑女孩一个个热情似火,而且浑不似汉人女子那般小心,一个个恨不得直接钻到刘岩的床上,让刘岩着实的烦恼了一阵子,知道后来乌娜知道以后,强行将这二十名女孩变成了刘岩的近卫,组成了女子近卫队,当然乌娜很有办法,只是一句话就彻底让这些草原女儿听了话,乌娜是这样说的:“你们跟着我保护将军,想要成为将军的人,就要看你们的功劳了,到时候上了战场,谁得功劳最大,谁就能给将军伺寝,这一场大仗下来,杀敌最多的,就能陪将军睡上一晚。” 刘岩不知道乌娜对这些女人说了什么,只是从那天开始,这些女人拼了命的习武,弓马刀枪,好在草原女儿一个个却也是身强体壮,巾帼不让须眉,加上一阵刻苦的练习,加上本来就熟悉骑射之术,很快就成为沙场上的一道风景,也就是后来的女子铁卫,为了此事,当时不知情的刘岩,见到没有人来骚扰自己,还好好地夸奖了乌娜一顿,只是后来—— 这是后话,船到对岸,刘辟一早就在岸边守候,见到刘岩过来,一时间颇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主公,您能平安回来就好。” 下来船,待几人回到朔方城,如今的朔方城已经恢复平静,城防加固了,又有岸这边的一座小要塞,还有对岸的黄泽要塞,朔方城已经安静了很久了,相信以后也不会在动乱了,这一次刘岩的战果传回来,加上不断押送回来的俘虏,百姓们相信,在刘岩的带领下,他们一定会不在手外族的欺凌,可以过上平安的日子,所以,当刘岩进城的时候,不用人组织,百姓们便围在街道两旁,一见到刘岩,便不停地高呼:“将军,将军——” 刘岩此时的威望在朔方郡几个城池之内,已经到了不可企及的高度,美稷城百姓也是如此,最近的太平日子都是有赖于刘岩的到来,到了大城,百姓也是感恩戴德,甚至有人供奉了长生牌位,让刘岩颇为激动,看着百姓们喜笑颜开的脸,刘岩先前的辛苦一扫而空。 等好不容易进了衙门,三人才舒了口气,刘辟这才报告了刘岩一个好消息:“主公,这段时间朔方城内百姓安居乐业,我便命人去把我的那些部下接来了,这还不算,当年黄巾军的残余也多有归附,更有我的几位兄弟也来投效将军,不知道将军可愿意一见?” 刘岩一呆,自己当然愿意了,如今手底下什么人才也缺,特别是统兵的将领,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陈宫能为自己谋划,论及统兵,也就只有刘辟一个,这让刘岩在安排人手的时候,常常是焦头烂额,恨不得把刘辟掰成几个使唤,可是却无可奈何,也只有让刘辟镇守朔方城,而黄泽要塞,刘岩到现在也想不出让谁来镇守,如今正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哪还有不见之理,赶忙站起来拉着刘辟道:“到底是何人?还不快请出来相见。” 刘辟见刘岩这般激动,心中也松了口气,赶忙招呼早在后衙等候的人出来相见,果然有三人鱼贯而出,却正是刘岩的老相识,当先一个是个黑脸的大汉,孔武有力,身高九尺,见了刘岩就是跪倒在地,一脸的惭愧,闷声道:“罪将周仓,前来投效将军,还望将军不计前嫌,能够收留我等流浪之人,周仓也就待弟兄们谢过将军了。” 第66章 酒醉的那一夜 刘岩没想到竟然是周仓龚都和裴元绍三人,如果但是其中一人,刘岩还不会这般惊喜,惊喜的是一下子来了三个,说真的,刘岩曾经心里齐国延揽三人来自己身边的想法,但是一想就放弃了,虽然他们都是黄巾军的残余,但是能从无数黄巾军之中脱颖而出,哪一个不是人才中的人才,再想想自己这般摸样,当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什么让他们臣服于自己,所以只是想了一想就作罢了。 其实说了三人来投奔刘岩也是无奈之举,皆是因为在岷山之中混不下去了,几次出去劫掠让周围的郡县都已经打起精神,增加了兵力对付他们,加上最近差点还中了埋伏,结果损失了一些人马,却没有搞到粮食,加上一些老弱残兵,日子几乎到了无法维系的地步,已经开始有人饿死了,也亏得刘辟的残部微微接济才能混到今日。 不想刘岩走好,刘辟挂心自己的老部下,心想既然已经有了落脚之地,自己也算是一方将领了,既然自己当了官,可是不能这么忘了老弟兄们,于是派人去岷山之中联系老部下,结果派去的人赶到的时候,正好周仓龚都和裴元绍三部也混在其中,待三人一听刘辟在朔方郡混得不错的时候,三人就起了投奔之心,只是当时也犹豫了,毕竟刘辟的那位主公,自己等人可是追杀过的,而且还差点将性命葬送在他们手中,不过想想刘辟,再想想眼下无法生存的情况,三人还是咬了咬牙,豁出来一起来投奔刘辟,既然刘辟的哪位主公能够用的刘辟,难道就不能与他们一笑泯恩仇吗? 正是抱着如此心态,三人领着老弱残兵共计两千四百多人,一路从岷山杀了过来,当然进了太行山脉之后,虽然与黑山军几次遭遇,因为是同宗同源,黑山军倒也不曾难为他们,一路太太平平的就过来了,就在刘岩回来的前几天,也刚好赶到了朔方城。 进了城中,见到刘辟之后,兄弟几个一番叙旧,待刘辟知道他们的来意之后,心中自然是大喜,连忙表示自家的主公心胸宽大,绝不会斤斤计较一点小事,让周仓他们放心便是,而且表示主公如今正缺了将领,想必三人投效过来的话,主公一定会破格重用的。 这些话周仓龚都和裴元绍自然不会深信,但是既然来了,也就抛开心中所虑,静静地等待刘岩归来,但是呆的这几日,草原上频频传来捷报,刘岩以一支弱旅生生纵横大草原,杀敌无数俘虏无数,倒是让三人慢慢的心生敬佩,本来还心有犹豫的三人,倒是有了真心投效的想法,所以也就有了今天的一跪,三人跪在刘岩面前也是现实三人投效的决心。 刘岩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的激动,倒是把一旁的刘辟弄得心里有些不安,赶忙随着李玉燕站起来,生怕刘岩不接受三人,还要拿下三人,可不想刘岩一时间激动地站起来之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闷闷的半晌,才想起扶起三人:“快起来,快起来,我说今天总是听到喜鹊在叫,没想到三位竟然来到朔方,哈哈哈,快起来,来了就是一家人。” 不管周仓三人愿不愿意,刘岩生生把三人扶了起来,却有转过头来对刘辟道:“刘辟将军,还不快让人准备酒菜,今天我要好好地为三位将军接风洗尘。” 刘辟眼见刘岩这般喜悦,也不用刘岩催促,便已经下去张罗酒菜,倒是刘岩的热情让周仓龚都裴元绍三人有些消受不起,原来还抱着就算是瞧不起他们也没关系,只要能有个容身之地就好,但是面对刘岩的热情,差点把三人淹没其中,弄得三人老脸通红,年纪最小的裴元绍一脸的羞愧:“将军如此后代我们,元绍不知该说什么好,当日岷山之中,我们还曾——” “提这些作甚,都是过去的事了,都是小事,就此揭过,以后就不要提了,既然今日看得起我刘岩,来与我刘岩一起混日子,那以后就是兄弟,其余的话就不要说了,来,咱们先去坐下说话,一会带酒席准备好,几日来个一醉方休。”说罢,拉着周仓龚都和裴元绍,只是却只有两只手,总觉得落下那个也不是,倒是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少长了一只手,一时间不误自嘲的道:“平日还以为自己了得,哪知道今日却是少生了一只手,可让不知道该拉哪一位兄弟了。” 其实周仓三人都比刘岩为大,刘岩说是兄弟却有些不对,但是刘岩身份在哪里摆着,这样叫那叫做看得起他们,周仓三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倒是对刘岩的亲近感到很窝心,心中也颇为激动,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龚都也是一抱拳:“承蒙将军看得起我们,将军既然称我们一生兄弟,那将军就不要那我们当外人了,有事情机关吩咐,以后我们就是将军手下的兵,自然以将军马首是瞻。” 龚都话音落下,心中感慨的周仓与裴元绍自然也是一阵表忠心,自然是奉刘岩为主,刘岩能称他们为兄弟,但是三人还不会狂妄到和刘岩称兄道弟,毕竟人家刘亚男称呼他们那是体恤下属,算是给足了他们脸面,如实他们真的和刘岩称兄道弟的,那可就是三人不知所谓了。 刘岩有意亲近,周仓三人也是有心拉近关系,这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是一团和气,不知道还真以为几人感情好的不得了呢,就连一旁黄泽也有些吃味,自己还不曾受过主公这般热情呢,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谁让自己是个文官呢,这主公是武将,自然不会和文官这般亲热,而武将和武将自然就有天生的亲近感,不过想想自己的待遇,黄泽却知道谁近谁远,主公身边可还有一个人能有自己这般待遇的,那也唯独自己一人而已,名垂千古。 等刘辟准备好了酒席,刘岩又命人叫来典韦和朱奎,加上黄泽和阿布泰阔尔台,还有新任公计执事扎兰,一桌子人喝起酒来就把持不住了,推杯换盏之际,慢慢的就喝多了,一直到最后,刘岩只急的自己一杯酒灌下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第二天刘岩醒过来的时候,一晃动脑袋还觉得脑仁疼,苦笑了一声,这以后看来可不能喝这么多久了,勉强想要坐起来,却感到全身乏力,不过这一动,就听见身边有人欢喜的唤了一声:“将军,你醒了,昨晚上可把我吓死了——” 刘岩一呆,这不是乌娜的声音吗,昨天自己好像把乌娜留在黄泽要塞养伤来着,怎么会跑到朔方来,但是一一转头,刘岩就再也不考虑这些问题,而是当场就傻在哪里,乌娜此时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半蹲在床边,想必是原来趴在床边睡着了。 其实昨天刘岩喝多了,正赶上乌娜自黄泽要塞赶回朔方城,回到刘岩府邸上,便看到几名近卫架着喝的伶仃大醉的刘岩回来了,乌娜哪里还管自己受伤没受伤,便将刘岩接过去,打发几名近卫走了,这些近卫自然不会不从,毕竟乌娜明天住在将军大帐里,大家都吧乌娜看做将军的丫鬟,他们留下干嘛。 乌娜小心的将刘岩扶到房间,刘岩可是没少折腾了,这一晚上又是嚷嚷,又是吐得,折腾到多半宿才安静下来,差点没把乌娜累死,不过好在终于安静下来了,刘岩这一折腾,几乎吐了一床一身,乌娜无奈也只有帮着收拾,换了被子脱了衣服,好在刘岩只是折腾了一小会,就慢慢睡了过去。 所以当刘岩醒来的时候,手还在乌娜怀里,这就尴尬了,刘岩傻眼了,乌娜不好意思动弹,就这么维持着古怪的姿势,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近卫的声音:“将军,黄泽黄大人到了。” 刘岩一惊,黄泽来了,还是快起来吧,掀开被子就要起来,哪知道一掀开被子,却感觉全身没穿衣服,一时间大惊失色,而乌娜闻听黄泽到了,便想站起来服侍刘岩穿衣,哪知道这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双腿麻痹了,这一猛起,双腿一时站不住,却一下子扑到了刘岩的怀里。 第67章 这是为哪般 听到刘岩的吩咐,一众亲卫下意识的双腿并拢,将长矛顿在身前,猛地高呼了一声:“谨遵将军命令,将军放心。” 一旁王海听得差点没笑出来,使劲的挥手示意这些近卫闭嘴,倒底还是喊了出来,一时间王海的脸色说不出的古怪,想笑还要强忍着不敢笑,众人看到王海的摸样,也都一个个脸色古怪起来,赶忙争先恐后的朝外奔去,生怕将军出来给他们颜色看。 不过刘岩可没想过给他们点厉害,反而担心他们嚼舌根子,想过去好好和众人说说,想想也开不了口,这可怎么说,真是丢死人了,不过不出去做缩头乌龟也不是回事,咬了咬牙,刘岩到底猛地推开门,却又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半晌之后,刘岩下了决心,到底还是先奔乌娜的房间过去,悄悄地走到乌娜的门前,然后将耳朵贴在窗户上,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只听见屋里悉悉索索的有些动静,然后又喝水的声音,再然后就听到乌娜恶心想吐的动静,让刘岩一阵羞愧,却不觉弄出了点声音,忽然屋子里的乌娜轻问了一声:“谁呀,到我门口来干什么,谁?” 刘岩一呆,老脸登时红了,站在门口斯斯艾艾的不知说什么,正迟疑着,就听乌娜一声怒骂,然后一只长矛从窗棂上刺了出来,好在乌娜也没想伤人,只以为是近卫要来笑话她,这才含愤出手,却哪知道差点把刘岩的魂吓掉了,当时脸色就变了,倒不是怕死,而是看乌娜这摸样,只怕是恨得自己不轻,这都快要出手杀自己了,这可如何是好? 迟疑着,刘岩到底支支吾吾的低声道:“乌娜,是我——那个,我——” 乌娜在屋里一呆,脸上的怒气登时一空,代而起之的是满脸飞霞,一直从脸蛋上红到了耳根,头都抬不起来了,心里乱的厉害,有些不知所错,担心将军进来,要是强行要占有她,那自己倒是答应不答应,答应了乌娜心里害怕,不答应又怕将军生气,万一将军生气不理睬自己了那不糟了,只是刘岩的心事乌娜不懂,不然也不用心里惶惶的。 站在门口,隐约的乌娜都能看到刘岩的身影,这一刻乌娜心中惶恐加上畏惧,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紧咬着嘴唇颤声回道:“将军——” 一句话却又不知道该在说什么,心里乱的很,只感觉身上也没有了力气,只是在想,只怕将军是克制不住自己了,说不得今天就要将她就地正法,越想越怕,双腿无力,倚着墙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俏脸绯红,忽然闭上眼睛,颤着声细不可闻的道:“将军,门没插上,你要进来便进来就是了,乌娜愿意。” 如果刘岩听到这句话,只怕还真就会不顾一切的进来,但是乌娜这句话实在是声音太小了,莫说刘岩听不到,就连乌娜自己也听不到,或者这只是心里发出来的而已,门外刘岩听不到乌娜的动静,却不敢再多打扰乌娜,想想还是给乌娜一些时间慢慢考虑,如果再见面乌娜和自己说话,那么就是原谅自己了,要是不和自己说话,那自己也就该知道为什么了。 心中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那扇门,一扇门将刘岩和乌娜隔在两个世界,半晌,刘岩苦笑着摇了摇头,终于默默地转身离去了,毕竟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就是去封住黄泽的嘴,不过该怎么办,刘岩心里却一点谱也没有。 当刘岩走了之后,过了好一会,乌娜才反应过来,自家的将军怎么没有进来,莫不成将军不是那意思,或者是将军根本不想和自己那啥,心中凌乱得很,恍惚间爬起来,悄悄将门打开一道缝,从里面朝外望去,却不见了将军的身影,让乌娜心中好一番失落,呆望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一脸落寂的将门关上,回去呆坐在凳子上,双手支着下巴,心里想的却全是刘岩这个将军,只是舌头在嘴里滑动的时候,响起早上的一幕,乌娜还是羞怯的紧,又是紧张又是甜蜜。 刘岩当然不知道乌娜的想法,此时的他正走在大街上,一脸的烦躁郁闷,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泽在朔方城的宅子门前,这是一座不大的宅子,也只有四间正房四间厢房一个院子,不过在朔方城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此时朱红的大门正紧紧的关着。 黄泽脑袋上缠着纱布,在屋里走来走去,直走的身旁的小妾晃得眼睛都发花,还是忍不住轻声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一早回来就坐立不安,这一早上都不知围着这屋里转了多少圈了,,你倒是说说话呀,瞧您早上回来,脑袋也破了,衣服也扯了,是不是谁欺负您了,你倒是也给小翠说说呀。” 哪知道平日里对小翠宠爱有加的黄泽黄大人,此时却没有心情去哄她,烦躁的瞪了小翠一眼,恨恨的道:“说个屁呀,你家老爷我这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还在这里烦我,一边去,让我好好想想。” 小翠一呆,闻听自家老爷就要大祸临头,不由得吓得一张小脸发白,就是当日大城城破,一家人被刘岩围困的时候,也未见自家老爷这样不安生,难道是这朔方城就要破了,那些鲜卑鞑子就要进城了,这可不对呀,不是那位刘将军杀的鲜卑鞑子大败,一时片刻根本不会有人来骚扰吗,怎么会这样? “老爷,可是那鲜卑鞑子要破城了,那您还不去城上督战,要不然——”小翠心慌意乱的道,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黄泽心烦意燥的瞪了小翠一眼,啐了一口:“呸,有主公在,就凭鲜卑鞑子也想破城,做他妈的黄粱大梦去吧,哎,这事让我怎么说呀,主公也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这可麻烦了——” 一连串的唉声叹气,只急的小翠在一旁拉住黄泽:“老爷,是不是您得罪了将军了,那您还多想什么,将军一向重视你,那黄泽要塞都是用您的名字命名的,这事多大的恩宠呀,只要您不是背叛了将军,过去说些好话,相信将军自然不会对你如何的——” 哪知道这番宽慰并没有让黄泽安心下来,苦苦的叹了口气,索性要给小翠说个明白,凑到小翠耳边,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只听得小翠脸红不已,不过当黄泽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换做我碰上此事,不管是谁我也要杀了后快,这等私事岂是别人能看见的,哎,这可怎么办呀?” 小翠一呆,果然如此,如果是自己和老爷那啥的时候,被人撞破了好事,就算是老爷不追究,自己也要吹枕头风,让老爷处置那人,这换过来,那刘将军和女人做那事,自家老爷傻不愣登的撞破了此事,那刘将军要是—— 小翠正想着种种可能,却忽然有下人敲门:“老爷,刘将军来看您来了,只是到现在还徘徊在门口没进来,我们也不敢过去问,您看——” 黄泽和小翠对望一眼,脸色登时变得煞白,倒是小翠急中生智,也不说话,抄起旁边的一个铜尊,一下子砸在黄泽的脑袋上,然后血就流了下来,黄泽当时就恼了,还不及说话,就听小翠焦声道:“老爷,你快去躺在床上,尽管闭着眼别说话,我出去应付刘将军。” 黄泽一呆,心念一转,便已经明白了小崔的意思,登时双眼一亮,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希望自己这快死的摸样能够让主公心软,放过自己这一回,在小翠的扶持下,赶忙躺在床上,随便找了块布将伤口缠上,尽量将血弄得多外面都是,然后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不敢动弹。 准备好这一切,小翠抽出手帕,使劲往外挤着泪水,终于找到了感觉,让泪水流了下来,哭哭啼啼的走过去打开门,抽泣着吩咐下人:“阿福,你快去请刘将军进来,咱家老爷不行了,呜呜呜——” 这一番做作,倒是让下人一番不知所措,偷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刚才还听到老爷和如夫人说话来着,怎么转眼间就一头是血的躺在床上不动弹了,难道是早上的伤口有迸发了不成,心中一紧,又被小翠一吆喝,赶忙哈着腰走了出去,一脸忧虑的到了门外,望定大门外不远处走来走去的刘岩走了过去。 而刘岩此时心里也很烦躁,想要进去见黄泽,又不知道怎么和黄泽说话,心里乱的很,便在黄泽的大门外走来走去,却想不好该怎么办,正迟疑间,却见黄泽的下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脸上一脸的忧虑,望见自己就跪倒在面前:“将军,您快去看看我家老爷吧,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呢,头上流了那么多血,只怕——” 刘岩一呆,早上见黄泽的时候,黄泽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吧,怎么才过了不久,竟然伤成这样了,心中一紧,脸色骤然一变,上前一把抓住下人的手,沉声道:“你家老爷到底怎么了?快说,怎么会伤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打了你家老爷,快,带我去去黄大人。” 第68章 露馅了 刘岩一进屋就看到黄泽满头是血的躺在床上,而一旁一个女人跪坐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想必就是他那位美貌的小妾,刘岩自然无心理睬黄泽的小妾,三步并作两步,便已经到了床边,这才看仔细头上的布都被鲜血侵透了,怎么会伤的如此厉害,刘岩一阵气血上涌,猛地一把抓住黄泽的胳膊,悲戚的呼道:“黄大人,黄大人,你可能听到我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一会没见,竟然伤成这样,黄大人,你可不能有事呀——” 心中焦虑,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个人才,以后朔方郡的大事还要换谁费心,特别是如今农业的事情几乎是离了黄泽运转不了,要是黄泽有个三长两短的,刘岩都不敢想象,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黄泽的呼吸,只是不想黄泽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刘岩伸手过来便已经屏住呼吸,刘岩这一试,当时脸色就变得一脸煞白,黄泽气息全无,难道是已经死了? 刘岩松开黄泽,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哪知道此时黄泽才松了口气,刚才差点没让刘岩给抓的叫出声来,不过眼角余光落在刘岩脸上,黄泽就看到刘岩的脸色,这一脸的煞白,双眼中隐隐泛起水汽,下意识的抹了抹双眼,却是真心为黄泽担忧,看到这一幕,黄泽心中忽然一动。 “还他妈的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郎中。”刘岩猛地想起什么,回身退了下人一把,惊得下人头也不敢抬,就溜溜的退了出去,果真去请郎中了。 呆了呆,刘岩望着床上的黄泽,心中一片默然,只将牙齿咬的‘咯蹦’作响,斜了床边的女人一眼,听着女人哭哭啼啼的有些厌烦,不由得历哼了一声:“别哭了,告诉我,黄大人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妾本来正演得入戏,可劲的往外逼着眼泪,生怕露出破绽,此时被刘岩一声怒喝宛如春雷炸响,着实给吓了一跳,竟然猛地一下止住了哭声,张了张嘴,却已是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是呀,伤成这样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吧,最少要知道是怎么受的伤呀,只是刚才急切,又哪里会想这么周全,此时被刘岩问起来,小翠就傻了眼,自然回答不出来。 不过小翠终究是个伶俐的女人,念头转了几转,就已经计上心来,只是一脸的悲苦,用手帕擦着眼睛,却偷偷地去看刘岩,抽泣着道:“将军,我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老爷一回来就满头是血,回来什么也没说就躺在床上,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可怜的老爷呀——” 刘岩心中一阵气闷,怎么会这样,看着小翠哭泣的摸样,说不出的厌烦,当目光在落在黄泽身上的时候,心中却忽然一动,这事情有些不对劲,黄泽早上从自己家里出来,然后回了家,这女人也说一早就回来了,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估摸着最少也有一个多时辰了,既然如此,那么却为什么没有请郎中来看看,若是普通的百姓或者请郎中有些麻烦,自己虽然几次强调,但是那些郎中却以官家的人的身份自居,对百姓有些爱理不理的,但是黄泽什么身份,只怕一说有病,那些郎中会一路跑过来,就算是小妾一时情急,也不可不能这么长时间没想起去请郎中救命吧。 又想起一刚才的时候,那个下人阿福本来准备出门,还拎着篮子看来是要去买东西,只是见到自己在不远处转来转去的,这才出了门就折了回去,想必是进来禀告,如果黄泽伤成这样的话,那下人还能有心思去买东西,不对,绝对不对,黄泽这是要干什么呀? 心中一动,刘岩走到黄泽身边,看着黄泽躺在床上,仔细去注意才发现胸口起起伏伏,明明是有呼吸,再看看虽然满头是血,但是这脸色却非是苍白,还是那般红晕,而且好像还出汗了,有问题呀,种种迹象表明黄泽只怕没有什么大碍,那就是装的,但是他为何要装成这样呢,刘岩有些不解。 不过既然黄泽这样装下去,刘岩倒是也不好就这么生生揭穿他,眼珠子一转,不由得偷笑了一声,然后脸色一沉,猛地趴到黄泽身上,哀哭起来:“我的黄大人呀,你死的好惨呀,早上还见你生龙活虎的,这一转眼就不行了,你说你这意思,让我可怎么办呀,还有谁来帮我料理郡中的政务——” 眼光不小心看到一旁抹眼泪的小妾,刘岩心里哼了一声:“黄大人呀,你说你这一死,留下这娇妻美妾的让她们依靠谁去呀,这么漂亮的小妾那还不早晚是人家的,哎呀,黄大人呀,我可怜的黄大人呀,你死的好惨哪——” 哭就哭吧,喊就喊吧,刘岩偏偏不停地用力捶打黄泽的身子,直达的黄泽暗中闷哼不已,却不敢出声,还以为刘岩真是挂念自己,心中有些激动,想想刚才刘岩为了自己抹泪的样子,心中感动非常,但是事到如今,黄泽就是有心起来也不能动弹呀,不然这漏了馅可不是好玩的。 正思索着,忽然感到大腿根上被狠狠地掐了一把,直掐得那小嫩肉生疼生疼的,脸色一变,竟然没有能忍得住,没得一声尖叫出来,然后人就猛地坐了起来。 黄泽一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下子完了,彻底露馅了,这可怎么办,一时间傻眼了,朝刘岩望去,却见刘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自然早就没有嚎哭了,黄泽心中一沉,也就明白自己早就被刘岩看穿了,只怕刚才那一下也是故意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坐在床上竟然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去看刘岩,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跪倒在刘岩面前:“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属下——那个,这个,其实——” 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心里已经乱套了,看看刘岩索性坐在床上,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怪笑的看着他,眼里戏弄的神色很浓,估计着主公发现自己假装受伤不行了,被主公识破之后,主公才兴心拿自己逗着玩的,不过主公既然逗自己玩,想必是不会真的怪罪自己吧,黄泽瞬间想通了这一切,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下,苦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只等主公发落。 一旁小翠早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哪还有心思在装下去,见老爷自己蹦起来了,赶忙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不知道将军会怎么处置他们,这下子玩火玩大发了,想必将军轻饶不了他们了,一时间小脸煞白,不敢抬头去看刘岩的脸色。 刘岩坐在床上,一脸古怪的看着黄泽,只是轻轻地笑着,笑的黄泽心里发毛,终于按耐不住,垂首低声道:“主公,我——” “黄大人呀,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和我玩这几岁小孩玩的把戏呀,倒是我想问一问黄大人,你和我这么玩有什么意思吗?真这么好玩呀。”刘岩啐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黄泽,言语里逗弄着这位年过半百的黄大人。 黄泽苦笑了一声,倒是听得出主公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这是要逗弄自己,只怕也不是随便能过去的,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番做作,有些事情毕竟不能说,只是斯斯艾艾的说不出什么,脸上却憋得古怪得很,那是因为想到了他装病的原因。 刘岩很精明,看着黄泽那副摸样,心里忽然一跳,意识到黄泽装病只怕和自己有很大关系,不由得脸上一阵火烧,咳嗽了一声:“恩,那个黄大人,你先让你的如夫人退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单独面谈,机密大事。” 不用黄泽去催促,小翠自然乖觉,应了一声爬起来就退了出去,把门死死关上,只留下黄泽和刘岩二人,到是让黄泽心中惴惴不安,却不想刘岩一个箭步到了黄泽面前,将黄泽扶起来,一脸的尴尬:“黄大人,我今天来其实是哪个——哪个你知道吧,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了,这事吗,就是我的私事,所以还想请黄大人千万别传出去,不然我这脸可就没地搁了。” 黄泽闻言,彻底将心放下了,看来主公并没有打算追究,其实就算是主公不说,黄泽也不会傻到四处去张扬,当下赶忙点头应是,却不提起是那件事,只说:“只要是主公吩咐的,黄泽毕竟将一切做好,主公但请放心便是。” 刘岩松了口气,感觉尴尬的很,总是觉得面对黄泽底气不足,所以嘿了一声,咽了口吐沫道:“既然话都该说的说了,那我就告辞了,不打扰黄大人养病了,你继续,继续——” 说着,刘岩转身便推门出去了,黄泽要送,还被刘岩给推了回来,只是黄泽到底送出了门外,知道看到刘岩的背影远去,黄泽才算是放下了心,赶忙将小翠叫到跟前,低声嘱咐道:“小翠,你可记住了,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事,可绝对不能往外说,不然主公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你可明白,可要记住了。” “老爷放心,小翠心里明白,不就是将军和那女人做那事吗——呃,不说了,不说了——”小翠自己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过脸上的暧昧却是那么明显,这个刘将军还看不出来好这一口,到适合自家老爷算是同道中人,只是看那摸样俊俏,铁定比自家老爷强得多,想着想着不由得心里一阵怪异。 第69章 野望之外 刘岩哈哈大笑,将众人扶起,却是一脸的笑容,眼中神光连闪,沉声道:“我知道诸位不信我能拿下上郡,其实这也不难,只要我一张嘴,就差不多能把上郡拿下来,现在只等匈奴中郎将的任命下来,到时候我就可以站在大义上拿下上郡了,只是不知如今魏宠魏大人所行之事如何了。” 众人没有接话,一番唏嘘之后,又开始将话题落在粮草上,刘岩笑了:“这好办,我打算给董卓送上去四百匹马,另外在押送四百匹去荆州,如果董卓愿意,他那四百匹我也可以帮他换成粮食,这不是董卓也缺粮吗,相信董卓不会不同意的。” 其实这是刘岩和陈宫早定下的策略,唯一的变故就是刘岩在草原上有多大的功绩,如果功绩不够厚,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但是如今这等功绩,刘岩正好拿着去说服董卓,如今董卓正欲山东诸侯折腾不休,也不愿意随便就多一个敌人,况且刘岩还有杀手锏,只是却不能说出来,如果董卓要是不答应,非要把八百匹马全部扣下,那么刘岩就只有引鲜卑铁骑踏足长安了,相信董卓也不愿意受到这么大的威胁,如果不答应自己拿自己就放鲜卑骑兵长驱直入,直逼长安,到时候山东诸侯可定会蠢蠢欲动的,就是对付张莱也是一样的策略,只是这说出去实在是太有损名声,所以刘岩才未明说。 自己在大草原一番动静,小部落不敢在来进犯,大部落也要准备一下,只怕鲜卑骑兵一旦兵临城下,就将是万人以上的规模,最少不会少于八千,这样一股骑兵,足以让天下侧目,到时候自己只要声称没粮,这吃饭都吃不上了,还怎么阻挡鲜卑骑兵,不管是谁只要不答应,到时候鲜卑南侵,所以得罪责就都落在谁身上,相信董卓绝不肯背负这个骂名的,刘岩的新军在朔方抵御外敌,没有粮食了,董卓不支持也就罢了,若是还不让刘岩自己想办法,那么吃不上饭的罪过,就要由董卓担起来了。 此时都见刘岩说的有信心,倒是都信了,一颗颗心都放了下来,殊不知刘岩心中也没那么大的把握,毕竟这一切只是自己想的这么美好,具体的去操作的时候,可就不一定能够怎样了,但是最少眼下的危机解除了。 第二天,西征的陈宫就派回了信使,来通报军情,临戎、沃野、三封三城未经一战,就主动投效过来,如今陈宫已经完成了整编,原来三城一千多兵马,加上陈宫的五百,合计一千五百兵卒,已经完成了三城的布防,只是信中陈宫说起,三城久受鲜卑侵扰,虽然一直坚守,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什么粮食,所以请刘岩调拨粮食,也难怪三城会这么轻松就自投怀抱,估计着是被饿坏了,不管刘岩是不是正统的匈奴中郎将,但是最少符印在此,他们宁可选择相信,多一个靠山,多一分支援,这才是陈宫这么容易就拿下这三城的根本,如今看来是兵不血刃,三城归来,整个朔方郡就全部在刘岩手中了。 刘岩接到信大为高兴,当即便安排黄泽准备粮草,然后安排刘辟押送粮草过去,当然这一次刘辟过去是要带着任务的,除了押送粮草,这一次过去就是要完全接手军队,而且刘岩下了任命书,命刘辟为镇西将军号,奉命镇守朔方郡西北三城,防御鲜卑铁骑,另裴元绍为副将,协助刘辟掌管西北三城的军事,同时,刘岩也给刘辟裴元绍二人另一个差事,那就是开荒,另外在沃野城外三里处种植树木,而且一定要大量种植,让其成为一片森林,一直连接到毕月湖岸边,然后从毕月湖西去,能种到哪就种到哪,其次就是修缮城防。 对于掌控军事二将自然无话可说,另外修缮厂房也是必须的,再说开荒屯田这些刘辟裴元绍都能理解,毕竟粮食为一切的根本,但是唯独对主公要求种树却是一脸的茫然,种树做什么,而且刘岩也不要求树种,什么树都行,只要能够成为森林就行,越大越好。 刘辟不解的问刘岩此意究竟为何,自从刘岩占了朔方郡,就没有停下过种树的事情,虽然众人不反对,在百姓闲暇之时,也着实中了不少的树,如今无论是大城,美稷城,还是朔方城广牧城外,在留言的一再要求下,如今也看到了浓郁的一片,虽然有部分树苗没有活下来,但是毕竟大部分活了下来,之时种树究竟是为什么中人却不知道。 见众人一脸的茫然,刘岩哈哈大笑,眼光扫过众人却是一脸的得意:“诸位,想必都在困惑我为何要大家一直种树,其实说起来有两点,其一,咱们朔方郡地多荒漠,本就不适合耕作,不然朔方郡方圆千里,比起山东诸郡那是大了不少,但是无论是从人口还是什么,和人家却不是差了一点,当初朔方郡最兴旺的时候也不过三万多一点人口,及至现在却只剩下七八千人口,所为何来,还不时因为朔方郡不产粮食,根本养不活那么多的人口,这是地利所致,纵然咱们拼命开荒又能如何,一场沙暴下来,很多田地就会被沙暴淹没,根本就是白费力气,这种树之举,正是为了保护水土,抵御沙暴,让咱们朔方郡成为一片沃土,当然这不是一日之功,但是这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 听刘岩佩佩而谈,众人恍然大悟,不想刘岩这般有学问,就连黄泽也是佩服不已,抱拳道:“主公懂得真多,泽多有不如,我精心钻研农业,对此竟然一无所知,真是令泽感到汗颜。” “开荒,放牧这些都是在破坏水土,咱们朔方郡本就多荒漠,真要是不作为的话,朔方郡的情况便只能更糟,而想保持水土唯有种树,什么时候朔方郡成为一片森林,那么到时候就水肥地美,便是山林间的也会有很多小动物,最少能让百姓打些猎物养家糊口吧,当然树木最大的作用就是抵御风沙,保证水土不流失。”刘岩给众人上了一节自然科学,这对于他这种后世人,简直就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正文是因为后世越来越多的破坏植被,让中华大地的西北成为荒漠,越来越严重,刘岩只是想用自己的一点作为,能改变多少就改变多少。 不过就在众人赞叹不已的时候,刘岩当然不会沉醉于其中,除了黄泽是真心赞叹,那是因为他动农业耕作,对于水土流逝之说很了解,而其他人多半就是奉承,特别是想典韦朱奎,两人脸上除了茫然就是迷糊,又哪里知道什么水土流失之说,也不过是因为这是主公说的,至于对错不论,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不吝啬于赞美。 说起这些,刘岩深吸了口气,脸色忽然一变,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至于这其二嘛,今年是看不到了,若是等到明年这些树长起来,哪怕是从未一片小树林,到时候就能帮着咱们抵御鲜卑骑兵了,你们还别不信,你们想想,骑兵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马匹的冲击速度,一匹马的冲力加上人力,足足有上千斤,任何人都受不了这般巨力,那么什么地方让骑兵发挥不出他的速度来呢?” 这对于这些常年厮杀的将领自然不是问题,周仓微微一笑:“限制马匹速度的地方,大都是山区,骑兵冲不起来,在山区根本就是鸡肋,反而常常成为步兵的猎物,所以在山区征战的时候,就没有骑兵的参加,骑兵之利多见于平原上。” 龚都点了点头,沉声道:“周仓大哥说的不错,另外就是河流密布之地,北人善马战,南人善水战,不是南人不想组建骑兵,而是地形限制了他们,很多地方根本就冲不起骑兵来,有了马也是累赘,这也是长江以南几乎没有骑兵的原因。” 刘岩暗自点头,果然不愧是南征北战的将军,一个个都不简单,这些见识可不是随便就能养起来的,只是见众人皱眉不语,再无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刘岩这才拍了拍手笑道:“周将军和龚江军说的太好了,要我说,这兵卒就是以骑兵为最,所以这从古至今,能成为圣王的都是北方人,南方却绝不行,其主要原因就是南人即便是过了江,几千马军就可以杀的几万大军溃退,南人占不了北方所以只能永远的缩在南方,而反观北人,只要下了马就是很好的步卒,在南方却也有施展之地,所以将来如果再出王侯的话,那一定是北人无疑。” 现在大汉还在,刘岩自然不会说将来统一天下的一定是北方人,而只是说出个王侯,这不犯忌讳,接着眼光一转,刘岩沉声道:“除了二位将军说的之外,我认为还有一种地形可以限制马军,那就是丛林,丛林多树,根本就没有路途,步行于其中还可以,但是想要策马奔驰却是做梦的,所以咱们就要种树,到时候森林连成一片,到了此地,鲜卑骑兵的优势就全没有了,咱们要是在树林里打他的埋伏,诸位那个不是以一当百的英雄,但是如果马军对阵,诸位又能如何?” 第70章 坏消息 刘岩给众人勾勒出一幅画卷,在一望无垠的森林里,在场诸将都有信心能领着一只五百人的队伍歼灭鲜卑人千人大队,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原因是新军的军纪所在,五百人就是一只拳头,纵然对方一千人,但是一盘散沙,也挨不过这一拳头,甚至于五百人对上三千人也敢拼死一战,谁胜谁负还不敢说,也就是说在森林里,新军可以发挥几倍战力,纵然敌人来上一万,他们也依然无惧,但是相反,如果是马军对阵,在场除了刘岩,谁还敢说以弱胜强,就是一千对一千也是输面较大。 这其中的原因,就在于在森林里马军没有了冲力,反而不如步军行动灵活,如果在仗以汉军最强的强弩,那么对鲜卑骑兵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一想到这些,诸将才发现,原来种树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何况无论是城防修缮建设,还是军备的准备,哪一样用不到木头,偏偏朔方郡最缺的就是这些,当然朔方郡面临最大的敌人就是骑兵,那么种树就无异于建立起一道防御线,而且颇为廉价,又能起到保护水土的好处,众人明了之后,从此每到一处,就恨不得拼命种树,甚至每天练兵之余,也会让兵卒一人种上几棵树,这天长日久的,殊不知几年以后,朔方郡真是大变样,在不受风沙的侵蚀,而且地肥水美,成为一方乐土,以至于人口急剧增长,成为西北少有的富蔗之地。 而且关于今天刘岩的论调传扬出去之后,在百姓之中多有流传,如今刘岩在朔方郡宝兴之中,见之于天神一般,帮他们打走了鲜卑鞑子,让他们不用在每天担惊受怕,百姓对刘岩的崇敬简直就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所以朔方郡就连原来的万余百姓也是拼命地种树,原因就在于刘岩的一番话,特别是那一句种树就是在建立一道对鲜卑人的防御线,就是这句话,让百姓们对于种树简直出现了一种狂热,而且还是很偏执,以至于就算是官府只要求一个人一年种十棵树,但是那些已经饱受鲜卑铁骑残害的百姓,对于抵御鲜卑铁骑简直有一种无法想象的执着,百姓除了在田间耕作,尽量额多种些粮食之外,几乎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在种树上了,这也是为何朔方郡短短几年就能被树林覆盖的原因。 当朔方郡因为树林茂密,田地也开始变的肥沃,而且在刘岩的主持下还开凿了很多沟渠,这让朔方郡打出来的粮食很丰足,以至于当后来战乱迭起,竟有很多中州百姓携儿带女的逃难至此,让朔方郡人口激增,而为了应付鲜卑铁骑,就是后来人也是拼命种树,在朔方郡后来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要活命先种树。 这些都是后话,刘辟裴元绍在留言的催促下,第二天就押送着粮食赶往西北三城,只是此去西北这刘辟一去,陈宫一回却要十几日,刘岩很想念陈宫,更有很多事情要与陈宫商量,只能翘首以盼希望陈宫快回来,但是谁也想不到,这十几日却发生了让整个朔方郡震动的大事。 就在刘岩等待着陈宫赶回来的时候,派往草原的鲜卑探子,忽然送回来了情报,说是鲜卑族的北单于庭得知五千人马被刘岩所败,不由得大为震怒,便部署了一次大行动,纠结了一万二千人马,从大草原东北方开始向朔方郡挺进,要剿灭刘岩的新军。 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朔方郡,一时间朔方郡人心惶惶,往年来不过几百上千的鲜卑骑兵就让朔方郡饱受袭扰之苦,而如今鲜卑骑兵一万二千来袭,这对于如今的朔方郡简直就是灭顶之灾,这已经超出了原来朔方郡的人口总和,这个消息让所有的朔方郡将领官员俱都是担惊受怕。 而最大的忧患还在于那些刚刚俘虏来的鲜卑几个部落,一旦鲜卑铁骑大举进攻,这些人会不会临时叛乱,一旦如此,朔方郡就可能立时崩溃,彻底完蛋,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就连刘岩也想不出好办法,纵然当日八百骑兵对战五千,自己侥幸得胜,但是面对一万二千人,自己如今的骑兵根本就是去送死,一个冲锋就会陷进人海之中,那就是必死无疑,这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该怎么办呢? 没有那一刻刘岩更盼望陈宫在身边,或者只有陈宫有办法对付这种情况,而根据情报,鲜卑大军最多只要二十天就能赶到,到时候朔方郡就会成为一个死地,不管出主动出击迎战,还是进行防守,朔方郡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人马,有分散到几个城池,怎么可能防守得住。 就在刘岩焦虑之中度过了十天,这十天刘岩也还是没有丝毫办法,刘岩的焦躁让朔方城陷入了死寂,街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所有的人,无论是兵卒还是百姓,也不用催促,都在拼命备战,尽可能的创造一丝生路。 半路上,陈宫得到了这个消息,当时脸色就是大变,再也顾不得什么,于是就不再顾惜马力,拼命的赶路,只用了短短三天,就赶了回来,一路上累死了两匹马,终于在第三天黄昏时分,陈宫赶了回来,此时已经是刘辟离开之后的第十天了。 不用刘岩催促,一进城,陈宫也顾不得休息,挺着一对熊猫眼就赶到县衙,此时得陈宫回来的刘岩众人才迎了出来,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径自回到大堂落座,陈宫这才得空喝了杯水,滋润了一下快要冒烟的嗓子,全身就是感觉像散了架一样。 “主公,不用多说,我已经知道鲜卑大举入侵的消息了,这几天我日以夜续的捉摸,终于算是有点眉目了。”陈宫喝了口水,沙哑着嗓子说了句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让还是一脸着急的众人不由得大为欢喜,原来军师已经有办法了,谢天谢地。 看着陈宫又自喝水,只急的诸将差点把陈宫的水杯抢过来,这时候还喝水想要急死人呀,还是最较早的典韦按耐不住,急的黑着一张脸焦声道:“军师,你少喝点水能死呀,你倒是快说说什么主意,不然可就真要把我们急死了。” 哪知道陈宫喝了口水,才斜眼看了典韦一眼,轻哼了一声:“典将军,你还真说对了,不喝水我还真会死,哼,我连赶了三天的路了,一直就没下过马被,这一双腿都肿了,要不是心急早就撑不住了,这一路上饿了就是吃一口干硬的干粮,身上的水早一天就喝光了,我都一天多没喝水了,我这大老远赶回来,连喝口水也不行呀。” 典韦一呆,不由得老脸一红,不敢去看陈宫,斯斯艾艾的道:“军师,我哪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是老典错了,你愿打愿罚悉听尊便,不过我也是着急吗。” 陈宫这才哼了一声,深吸了口气,这才沉声道:“主公,如果咱们依靠城墙的防御,能不能抵抗得住这一万多人,而且是一万多骑兵。” 刘岩一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是知道陈宫此问必然有原因,也就耐着性子点了点头:“自然不能,人数上的差距,并不是城墙之利能够弥补的。” “那主公以为,如果等到鲜卑大军到了黄河北岸,咱们主动出击胜算几何?”陈宫微微而笑,每逢大事必静气便是如此,只是这一问问的刘岩更显不耐,还是明知故问,难道他陈宫不明白,这不是故意逗弄人吗,气的刘岩差点骂娘。 刘岩脸上抽了抽,哼了一声,憋气的摇了摇头:“也不过取死之道,就是死的壮烈一点,于事无补,行了,陈宫,陈大哥,陈爷,算我求你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这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逗闷子,你再这样我可急了。” 眼见刘岩脸上泛起搵色,陈宫不由得一声轻笑:“主公何必着急,既然防守不成,主动出击也不成,那咱们何不不和他们照面,那他们又去找谁去,你们说呢?” 说罢,眼光扫向诸将,但见诸将俱都是一脸的迷糊,不和鲜卑人照面,这不是开玩笑嘛,你说不照面就不照面呀,不用刘岩开口,就算是一直沉默的龚都也受不了了,虽然初来乍到,还没有被完全认同,但是龚都也明白,这一战将是他们能不能站得住脚的根本,或者说是决定他们生死的一战,胜者生,败则死,没有其他可能,所以此时也按耐不住,朝陈宫一抱拳:“军师,龚都不明白军师是何意思,不知道能否为其解说一番。” 陈宫望着龚都微笑不语,只看得龚都脸上抽搐不定,看着陈宫的笑脸,这真是一张欠揍的脸,不过他也只有忍着,无可奈何地看了周仓一眼,二人眼中俱是无奈,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原来追杀过这厮,如今犯到人家手里,拿捏他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况且如今人家人家手底下混饭吃,再憋屈也只能忍着,这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关键是陈宫的计策究竟是什么,越想知道就越是焦急,一个个脸色自然不佳,恨不得掐着陈宫的脖子让他说出来。 第71章 新军北征 “两位将军勿怪,周将军与龚江军初来乍到,我只是试探一下诸位的机智而已,既然诸位都猜不出来,那陈宫就说清楚了吧,”眼见不但是周仓和龚都面色不豫,就连刘岩也快要绷不住了,陈宫也不敢再拖延下去,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如今之计,也只有声东击西,想那北单于庭的儃石球举兵来犯所为何事,无非是主公的功绩震动了他们,所以他们的目标就是主公,只要主公率部远走大草原,就足以牵制他们,至于他们要是派来三五千人,朔方郡城墙之固也足以抵御他们了。” 见诸人还不时很明白,倒是刘岩双眼闪过一道精光,显然是明白了陈宫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军师好计策呀,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牵鼻子打狗,哈哈,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北单于庭去给他闹上一场,也让这些狗日的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陈宫一声轻笑,赞许的点了点头:“主公果然精明,正是如此,只要主公在大草原上闹腾一番,动静越大越好,而且要让人传遍大草原,让儃石球知道主公就在大草原上,随时可能进犯他们的北单于庭大帐,就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信心拿下朔方郡。” 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陈宫的计策,竟然是刘岩深入大草原,凭借着自身的名气吸引大军,只求张扬,却不与大军对面决战,到时候牵制着大军,就算是他们分兵的话,有当日刘岩与五千大军的战绩,相信也绝不敢留的人过少,只是就算是留下八千人,只要刘岩不与他们照面,却又能奈我何,到时候,剩下的四千人来攻朔方郡,但是一座黄泽要塞就足以拦住他们。 深吸了口气,刘岩很果断,立刻吩咐一旁的近卫:“杜仲,马上去骑兵军营传令,让他们马上做准备,随时准备随我出征大草原,另外,一人两骑,我们一定要保证速度。” 略一沉吟,又望向一旁无从答言的黄泽:“黄大人,麻烦你为兵卒们一人准备十天的干粮,一定要耐放而且随时能够吃的,在准备几天的清水,一旦准备妥当,那我就令人出击,到时候就让鲜卑人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军队。” 随着刘岩话音一落,典韦与朱奎一起站起来,朝刘岩一抱拳:“主公,典韦(朱奎)愿意随将军征战大草原,还请主公恩准。” 结果这话才落,一旁的周仓与龚都赶忙也站了起来,一起朝刘岩躬身道:“还请带上周仓龚都,我们也愿意随将军一起出征,杀败鲜卑鞑子。” 诸人一扫刚才的颓废,仿佛登时看到了希望,刘岩这才松了口气,就怕自己这些部下失去了士气,心中转了个念头,却并没有完全答应所有人的要求,典韦和朱奎是要带在身边的,这两个猛人可是自己的好帮手,剩下的眼光在周仓和龚都身上转来转去,轻吐了口气道:“留下一人要帮助军师守城,不知道哪位将军愿意留下?” 众人一呆,典韦和朱奎第一个低下头去,心里不住念叨着,千万不要安排我,若是知道留言心中早有定断,只怕二人也不会如此,至于周仓和龚都却只见这位将军将眼光只落在自己二人身上,根本就不往典韦二人身上看去,心中一阵苦笑,将军这是早就有了安排,无非就是在他们之中选一人而已,此时来问,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而已,周仓与龚都对望了一眼,周仓苦笑着摇了摇头,龚都已经知道周仓的意思,不由得叹了口气站起来抱拳道:“将军,龚都愿意留下协助军师守城。” 其实无论是跟着去大草原,还是留下来守城,此时的周仓和龚都心中却是多了一丝感激,毕竟刚刚投效过来,守城这么重大的事情都敢放在他们身上,这样的信任让二人感动不已,身为武将,所求的不就是信任二字吗,龚都自然无话可说,一旁的周仓也站了起来,一抱拳:“将军,龚都兄弟善于城战,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都不错,周仓一身武艺可以保护将军,周仓愿随将军去大草原。” 这就安排妥当,留下陈宫防守,龚都与黄泽协助,众人都知道只要熬过去这一关,以后也就到了好日子了,对于鲜卑部落来说,一旦失利他们就会不敢轻犯,甚至来求和,自古皆然,只要挨过去这一次,就算是任何部落想要南下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待个人都去准备人马,刘岩有安排周仓率他的二百将士加入骑兵,另外从各部落的青壮之中在选出五百人,二百加入骑兵大队,一起跟随刘岩去征战大草原,至于其余三百则被派到黄泽要塞,又从大城调集二百人,只留下一百人守城,而美稷城也派来一百人,加上新加入的黄巾军五百人,再加上黄泽要塞的二百守军,共计一千人手黄泽要塞,在抽出七百壮年妇女担任辎重大队,负责黄泽要塞的后勤保障,当然刘岩下了严令,不管是谁,只要是敢奸人妇女者杀无赦,敢临阵叛逃者杀无赦,敢投敌者杀无赦等等,一连串的杀无赦,便成为新军的军规,又命杜仲督军官,负责军纪整顿,确实吓住了这些乌合之众。 至于黄泽要塞便有龚都镇守,以王海为副将,调集了足够一个月使用的粮草,而且所有的马匹装备了马镫,只要一天马镫的秘密没有传开,那么新军就会占有很大的优势,至于陈宫则和黄泽一起驻守朔方城,原本的三百守军,有从黄巾部众之中选出能战者二百,共五百兵卒防守朔方城,至于广牧城则放弃了,另外派人通知在沃野城的刘辟和裴元绍小心防备着。 一场大战的阴云笼罩了整个朔方郡,到此时朔方郡所有人都在惊慌,刚刚投降的几个部落,除了阿尔泰部落和己善部之外,都在蠢蠢欲动,此时已经没有精力理睬他们,因为就连原本的老百姓也在惶恐不已,朔方郡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又过了两天,就在黄泽要塞之外,刘岩检阅三军,并举行了誓师大会,站在高台上,刘岩看着近三千兵马,包括一千三百骑兵,一千五百步卒,组成一个个方阵,在广阔的草原上不断变换队形,这几日的集训,让新加进来的士兵已经微微融合进了新军之中。 刘岩眼睛看着一队队的兵卒排演,心中却不无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最初的一无所有,到如今却已经成为一方诸侯,虽然还是很弱小,但是刘岩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的,自己已经是几千将士的统领,再看看屹立在自己身侧的典韦朱奎周仓龚都王海杜仲一众将领,一个个神采飞扬,要么就是沉稳大度,再看另一边,陈宫与黄泽扎兰并排站立,呵呵,这么看自己也是文武人才都有了。 心中激荡不已的刘岩,忽然猛地一声长啸,心情澎湃,看着一个个激情的兵士,刘岩猛地高呼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随着刘岩的高呼,场中近三千人便跟着刘岩一起高呼,声音传与九霄外,片刻之后,黄泽城中有人跟着喊了起来,这声音传到对岸的朔方城中,一时间百姓也是心情激荡,跟着大喊起来,几千人一起大喊,震动了整个草原: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然后随着刘岩一挥手,高呼了一声:“出发” 一千骑兵手执长矛,一个个神情激荡,跟在刘岩典韦朱奎周仓身后一起杀出,一千人两千匹马冲向草原,他们这一去,便将在宁静的草原上掀起腥风血雨,从此让整个大草原畏惧于新军的名字,只要新军铁蹄踏处,鲜卑各族将退避三舍。 一百探马不断地向周围扩散,侦察范围足足有三十里,直奔第一个目标,也就是鲜卑大军的必经之地的一个部落乎赤部,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部落,那是因为这个部落就在鲜卑大军的必经之路,而且这个部落不大不小,族人四千,是个中等的部落,有能战者一千三四百人,离着黄泽要塞有四天的路程,相信就算是鲜卑大军不理睬一般的骚扰,但是当看到这个部落的时候,也一定会暴怒的。 一连三天的急行军,就在离着乎赤部三十里外扎了营,大军的到来自然惊动了乎赤部,这让乎赤部有些不敢相信,眼看着鲜卑大军就要攻杀朔方郡,汉人竟然还敢派出大军前来征战,不过既然敌人扎营,乎赤部也有足够的时间部守,毕竟新军一路赶来,早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这个时候绝不会发动攻击,所以相信还是会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的。 乎赤部用一晚上的时间围起了栅栏,更有无数拒马和绊马索,更将族中所有的能战者都动员起来,虽然一直疯传新军的战斗力有多强,但是没有亲眼看到过的乎赤部也并不会完全相信,但是正因为这个传说,乎赤部放弃了最佳的攻击时间,没有敢趁着新军疲惫展开冲杀,他们哪里会知道新军几乎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这一夜新军除了哨兵,几乎都睡得死沉,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 第72章 杀阵 第二天一早,休息了一夜的新军已经精神饱满的端坐在马上,浑然没有昨天那种疲惫,对于作业的平静,所有人都感到不解,但是今天早上起来看到乎赤部围起的栅栏和拒马却什么都明白了,看来之前的名声已经让敌人胆寒了,即便是兵力相等的情况下,也不敢出击,却想着如何防守,想到防守,刘岩将目光落向典韦和朱奎:“典大哥,朱奎,准备的怎么样了?” 典韦哈哈一笑,看了朱奎一眼,朱奎也是咧嘴傻笑,典韦望着乎赤部那些简易的防守设施啐了一口:“主公,你且等等,我这就和朱奎过去打开缺口。” 话音落下,典韦一打马,另一只手举着盾牌,与朱奎伴同身后二十人,皆是从军中挑出的大汉,而且经过典韦的训练,功夫也都不错,二十多人齐齐打马冲了出去,扬起一阵尘烟,呼喊声大作,杀机顿然而起,刘岩率众已经准备妥当,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兴奋,却不曾有丝毫的惊惧。 终于典韦他们策马靠近了城寨,等时间一片箭雨射过来,只是每人一面木盾支起,加上马匹速度不快,还有飘荡的马皮遮掩,这一阵箭雨却并没有对典韦他们造成太多的困扰,只是得意之初却听敌人有人高呼:“不要射人,射马。” 典韦等人登时色变,这人有盾牌护着,可是马匹却没有保护,只是还容不得他们多想,又是一片箭雨,只是距离太近,这一轮箭雨几乎都是奔着坐下的马匹来的,这有如何能防护的周详,一阵嘘律律马匹的惨叫,二十多骑登时有半数马匹折戈,恼的典韦猛地大吼一声:“下马,咱们走过去,我看这泵龟孙子还有和办法。” 典韦与朱奎纵身下马,与还算是整装的十几人支起木盾又挡住一阵箭雨,若果不是他们下马来,只怕刚才跌倒的那些人,就会全军覆没,饶是如此,也还是有几人受伤,一人惨死,不过此时顾不得这些,伤员只能自己支起木盾防护,典韦便与剩下来的十多人一起举起木盾成一个半弧,然后有人高举木盾将上方遮住,宛如一个整体,一步一步朝前而去。 不过多时,便已经走到栅栏跟前,到了此时,典韦大喝一声,猛地将木盾朝前推去,与朱奎一起发力,两人如脱缰的野马,挡着木盾轰然冲撞在栅栏上,半尺厚的木盾丝毫不惧那些突出的木刺和拒马,轰的一声便已经打开一道缺口,眼见已经得手,十几个人猛地冲了进去,就在缺口处,十几面木盾组成一道防御,典韦和朱奎却已经放弃木盾开始厮杀。 乎赤部大惊,没想到每一块栅栏都是几百斤,竟然被如此轻易突破,这个缺口一旦打开,也就意味着敌人快要冲锋了,要是这个缺口被骑兵撞开,那么对于乎赤部的打击简直就是毁灭性的,为了防守,早已经放弃了骑兵冲锋,只凭着这些栅栏和拒马抵挡骑兵,一开弓箭来远距离攻击,毕竟鲜卑人熟悉的不但是马战,而且弓箭也是相当娴熟,而且这种办法对付骑兵也是早已经经过了检验,无数次的厮杀中证明,这种办法对于骑兵简直是无敌的,可惜今天变了天。 “堵上缺口。”有人高呼,显然是首领之流,言语中透着焦虑。 不过这些并不能对典韦构成压力,最喜欢乱战的他,在这种小规模接触中,简直是如鱼得水,双臂千斤之力,更有八十多斤的双戟,加上一身功夫,简直就是虎入羊群,双戟抡起就是扫倒一片,凡是被他和主扩打倒的,不是骨断就是筋折。 “放箭,射死他们。”首领不顾一切的下了命令,因为此时新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如果此时还不马上堵上缺口,那可就要出大问题了,所以这位首领宁可射死一些自己的族人,宁可牺牲他们,也要堵住这个缺口,只要堵住缺口,就算是新军再厉害,冲到跟前除了撞死,也只有退避三舍,或者换做步兵来进击,只是失去了骑兵优势的新军,步战也不一定能占得了多少便宜,毕竟此地是乎赤部的驻地,这些草原健儿只有死战,确不会有丝毫退缩,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溃退,因为他们身后就是自己的妻儿老小,容不得他们退一步。 随着首领的呼喊,果然有人把不顾一切的放箭,但是面对一片木盾,就算是抛射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虽然伤了两个,但是却伤不到典韦和朱奎,半边身子挡在木盾之后,一只手抓着一个敌人当做盾牌,却用来挡箭,虽然没有伤到他们,但是没有防护的乎赤部的人却是死伤不少。 眼看着典韦和朱奎又冲进敌人之中,不断杀伐,一时间惨叫声连成一片,远处终于传来了新军马队开始冲锋动静,大地在震动,此时典韦和朱奎联手,拿到缺口却始终无法合拢,只要坚持到马队接近,到时候千骑冲锋进来,只怕用不了多久,此地就可以完全夷平,乎赤部也就要族灭。 “让我来——”一声怒吼,从乎赤部的营房里冲出一个壮汉,这壮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一脸的扎须胡子,光着膀子,一身肌肉充满了爆炸力,说话间,扒拉开前面的族人,已经快步朝典韦他们接近,每走一步都会踩得脚下的地发出一声闷响。 及至走到了快要不远处,那大汉却忽然一转身,从一旁的马厩中抓住一匹马,然后吐气开声,一声大喝,竟然将那匹马举了起来,直吓得马匹嘘律律的挣扎,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没走几步,就被大汉猛地一下子朝典韦朱奎砸来。 一匹马没有八百斤,那也要七百斤,这壮汉举起来丝毫不见吃力,丢出来之后,还冷笑着抄起一根木头,大步朝典韦朱奎走来,脸上杀机迸现,这般力气就算是典韦和朱奎也自愧不如,不想小小乎赤部竟然有这般神力之人。 “好汉子。”典韦赞了一声,对眼前这壮汉不由得升起爱才之心,若是自己有几个这样的人,以后再想破寨简直易如反掌,一时间心头转动,只是还不等想出什么,那大汉已经走到了典韦跟前,大喝一声,猛地抡起木棍,发出赫赫之威向典韦朱奎砸来,谁也看得出来,这典韦和朱奎才是这些人的支柱,只要这二人倒下了,那么就不会再有人能挡住这么多人的冲杀,所以大汉也就捡着二人下手,对于其他人丝毫不与理会。 典韦心中一惊,双戟虽重,却不敢和木棍硬拼,毕竟这木棍二三百斤,硬拼自己觉占不了便宜,心中一动,身子一转,已经躲开横扫的木棍,不过一旁的朱奎却没有躲,而是一声低吼,抡起一百多斤的大锤,生生与木棍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 大汉身不由己的‘噔噔噔’倒退了几步,撞得身后的族人东倒西歪的,手中木棍经受不起这样猛烈地撞击,当时便应声而断,再看朱奎,一张脸涨红,手中大锤为青铜所授,虽然大锤无碍,但是整个人却只退出去,一直退了十几步,最终还是坚持不住‘哇’的吐了口血,竟然震伤了内脏。 看到这一幕,莫说其他的那些兵卒,就算是典韦也是心中一跳,朱奎什么力气典韦深知,两人常在一起切磋,就算是典韦也不敢说就已经比朱奎力气大多少,只能说武艺高出不少而已,却不想着壮汉震伤了朱奎,自己确实一点没事,晃了晃头,索性直接抓过一道栅栏,大喝一声,又朝典韦扑来。 典韦大怒,这分明是未将自己看在眼里,刚才的爱才之心已经不见,双眼一睁,猛地一跃而上,双戟挥动,一只戟从上往下砸,一只戟从一旁斜挑大汉手中的栅栏,可惜大汉虽然一身力气,却只是粗通武艺,眼见着要吃亏,竟然无计可施,只能身子一顿,耳听轰的一声,短戟一挑卸去了栅栏下砸之力,随后另一只短戟就砸了下来,便有千钧之力,轰然砸在栅栏上,却只听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一个几百斤的栅栏就被典韦给砸了个稀巴烂。 大汉力气无穷,可终究不及典韦武艺,眼见自己吃了亏,却有哪里干休,双眼一瞪,啐了一口,抄起另一块栅栏就朝典韦扑去,却如何听到不远处族长高呼:“放下栅栏,你他妈的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混蛋,快放下。” 可惜还是喊得晚了,轰的一声,却是大汉和典韦硬拼了一记,栅栏被砸烂,而典韦也退了几步,就算是典韦也是脸上一阵潮红,暗赞大汉的力气,那大汉退了几步,脸上微微泛红,冷哼了一声,这就又待去抓摸栅栏或者拒马,但是手还没有够到,就听首领一声大吼:“目赤,你他妈的要是再敢动一下栅栏,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狗爪子。” 大汉一呆,果真没敢再去抓栅栏或者拒马,但是目光扫处,却是没有一个东西合适当自己的兵器,心中清潭,要是自己那把大刀打造好了,自己何至于赤手空拳,何至于不敢轻易上前,可惜都怪族长这个老头坏了好事,此时找来却是没有趁手的东西。 第73章 目赤 可惜典韦不给他机会,合着又杀上来的朱奎二人,一起朝大汉目赤逼去,挥舞之间已经扫倒一片兵卒,眼见着目赤站在那里左顾右盼,就知道在找兵器,可惜谁还会给他机会,这边典韦给朱奎一使眼色,朱奎会意,挥舞着大锤,便将兵卒挡在外面,而典韦却是朝目赤扑去,双戟之下,却已经逼得目赤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赤手空拳却有不敢拼杀,偏偏武艺又和典韦差了不少。 新军的铁骑已经慢慢接近,虽然乎赤部也射出几轮箭雨,但是终究没有成气候,也没有伤到几个人,更不用说杀死新军兵士了,眼看着就要冲进缺口,乎赤部的所有人心中都开始绝望,在这大草原上,骑兵队步卒,简直就是压倒性的胜利,想要对抗这无匹的铁骑,依靠他们手中的弓箭或者是弯刀,却没有了城防,基本上是必死之局。 大汉目赤眼见铁骑将至,心中也是惊慌,自己的女人和母亲都在大营里,一旦营破,到时候那就是玉石俱焚,可是自己又能如何,被典韦逼得只有退避三舍的份,没有兵器,根本就不能靠过去,不然伤不了典韦,自己却要身死当场,只是心中的焦怒无法言喻。 猛地退了几步,目赤抢到一个马厩哪里,心中一动,双手抓起一匹马,竟然将那匹马当做武器抡起,任凭典韦短戟砸中,将马砸个稀巴烂,鲜血溅了目赤一身,目赤顾不得典韦,大喝一声,猛地将死马抡了起来,生生抛出很远,正砸在那个缺口上,死马便成了一道防御。 目赤还要照此行事,但是典韦看到心中却是大怒,容不得目赤如此,一声厉喝,就将短戟扎在死马上,然后也不抽出,用力下压,与目赤较起力气来,一时间倒也是棋逢对手,谁也不能真正压倒谁,偏偏这时候朱奎见状,猛地舞动大锤攻杀过来,这要是一铜锤砸在目赤身上,就算是目赤是铁打的金刚也承受不起,定然会被砸个稀巴烂。 目赤无奈也只有放弃死马,轻轻一纵,跃到一边,却只能看着朱奎击杀了几名族人,这边典韦猛地一用力,将死马挑起,生生砸向不远处的乎赤部族人,便是一片鬼哭狼嚎,死伤一片。 只是这一耽误,新军的铁蹄已经踏了进来,虽然刘岩一马当先,也不过冲进来十几匹,但是在这种冲速下,几乎没等乎赤部反应过来,就已经涌进来无数人,长矛微微下垂,借着马力的突刺,将乎赤部的族人生生贯穿,从前胸只扎进后背,然后带着人冲出去,而两侧的兵卒则是长刀抡起,借着马力而过,只留下一地的尸首,和漫天飞洒的鲜血。 有的人要向后退暂时避开冲锋,有的人却是要冲上来拼命阻拦,你推我搡乱成一片,就连族长也呵斥不住,场面已经失控了,这一冲过去,登时带出残肢无数,只是还没进来一半,就已经有三四百人永远沉眠在这里,而随着新军的冲势,后面的人涌进来越来越多,而刘岩却已经突破了青壮组成的守军,已经进了乎赤部落的营地,几乎要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孩子老人下手,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屠杀,纵然刘岩并不想这样做,但是不这样做,那么自己治下之民就会被屠杀,鲜卑族的人是不会对汉人仁慈的,所以,刘岩也很无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刘岩明白这句话,所以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一枪就将一对母子扎了个对穿。 “目赤,你可愿意投降,要是你投降的话,我愿意去求我家主公饶了你们乎赤部,你也不想看着你们全族的人都被杀个干净吧。”偏偏眼见着新军就要大获全胜,只剩下屠杀的时候,典韦却动了爱才之念,想要在这时候把目赤收服。 此时的目赤早已经双眼血红,要不是典韦和朱奎相阻,早已经冲过去拼杀了,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呀,他不愿意看着他们死,只是投降吗,目赤有一丝迟疑,却听典韦焦急的道:“你他妈的还想什么,再想下去你的族人就死光了,降不降快点拿主意。” 又看着无数族人惨死在新军的铁蹄之下,目赤眼中含泪,猛地一声大喝,就那么跪倒在典韦面前:“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吧,我投降,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随着目赤跪倒,就开始有人跟着目赤跪倒一起投降,在无亲的杀戮面前,乎赤部的人眼见抵抗不了,就寄希望于投降,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上,就连乎赤部落的首领也不敢迟疑,赶忙压制着那些想拼命地一切跪倒,口称投降。 典韦心中大喜,眼见乎赤部已经投降,很多人连武器也丢下了,只是一个冲锋,一千多精壮就丧失了一半,而新军的铁骑在长矛马镫和铁甲的护卫下,几乎丝毫无损,这样的结果让乎赤部彻底绝望了,所以才会这么多人选择投降。典韦眼见如此,赶忙奋起朝刘岩追去,口中大呼:“主公,主公,先不要杀,先听我说一句,主公——” 其实刘岩何尝没有见到乎赤部已经投降了,但是心中杀念未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停下手来,只是听到典韦的招呼,刘岩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典韦,却见典韦正朝自己跑来,一脸的焦急,刘岩心中一叹,纵然自己在想立威,却不想为了此让自己的兄弟心里有了疙瘩,轻叹了口气,忽然一顿,猛地一摆手:“停住——” 新军的军纪此时看了出来,刘岩一摆手话还没落地,上千铁骑登时开始收住马势,停下了手中的杀戮,但是不用刘岩说话,便已经组成了防御阵型,长刀手在外护住,中间的长矛手随时可能冲起来,当然这样做无意识毛了很大的风险,但是将军令下,就算是死也不能不听。 虽然止住了杀戮,但是新军一身的肃杀之气却依旧笼罩在乎赤部的大营之中,离得新军近的人连哭带喊的逃开去,只留下一阵阵轻轻地抽泣,女人揽着孩子龟缩在角落里,尽可能的藏到新军看不到的地方,但是两三千人想要全部藏起来,却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却依然有许多人徒劳的藏着,挣扎着唯一的一点希望,当然更多的女人老人用身子将孩子挡在身后,就算是死也尽量为孩子争取一点活路。 幸好此时乎赤部的族人已经吓破胆了,并没有人要袭击新军,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那就会引来新军无尽的杀戮,此时典韦已经跑了过来,一脸的欣慰,主公果然住手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住手了,还真是把自己当兄弟,不过典韦也不敢托大不敢迟疑,一鼓作气的跑到刘岩面前,呼呼的喘着粗气,还没开口,却听刘岩冷冷的道:“典大哥,为什么要停手?” 典韦一战尴尬,朝刘岩一抱拳道:“主公,乎赤部愿意投降——” “投降怎么了,我要的不是投降,而是杀一儆百,典大哥你是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让停手,万一此时乎赤部拼命,会让咱们的损失变得很大。”刘岩淡淡的看着典韦,脸上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着几千人命在他嘴里不过是小事。 微微一愣,感觉到刘岩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典韦心中有点不安,刘岩说的没错,自己只想着收服目赤了,但是却没有想过这一停下来,很可能会遭到乎赤部的反击,一旦骑兵失去了冲势,那么就会吃很大亏,但是——典韦挠了挠头:“主公,我明白,可是我想求主公应许我一件事,乎赤部有一个好汉目赤,我想收他与手下为主公效力,所以斗胆请主公饶过乎赤部一回。” 说着说着,典韦已经不敢看刘岩了,在这时候让刘岩改变主意,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挺过分的,典韦也觉得不安,只感觉刘岩的双眼看得他火辣辣的,直像两把刀子扎的他生疼,片刻之后,才听刘岩呼了口气:“典大哥,你真的这么想收那个什么目赤跟在你身边,那个人可不可靠,你领他来让我看看。” 其实不用典韦去叫,乎赤部的族长听见刘岩想见目赤,就知道或者这一次有门,所以赶忙让目赤过来,那目赤一脸的悲戚,大步走到刘岩面前,却不跪倒,只是双眼冒出一股恨意的看着刘岩。 “你就是目赤,”刘岩打量着这个大汉,果然是一条好汉,难怪典韦动了爱才之心,不过看着目赤双眼之中的恨意,刘岩嘿了一声:“你很恨我是吧,是不是心中现在还想杀我,嘿,可惜呀,你心里还装着你的族人,不然或者真有机会杀我的。” 此话一出,场面登时一凝,新军闻听此人有杀将军之心,登时有几十只长矛一起探了出来,遥遥的对准了目赤,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或者目赤甘有一丝乱动,刘岩的近卫宁可付出最大的代价也要斩杀此僚,而乎赤部的族长和几位长老不由得脸色大变,难道刘岩并不想放过他们,这么说只是想挑起事端不成? 第74章 分兵 目赤脸色一变,知道此事一旦惹恼了刘岩,便将是血流成河的下场,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族人是新军的对手,这些新军都是身着铁甲,长矛一旦结成方阵,族人的弯刀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面对刘岩的指责,目赤心里慌了,再也顾不得为了死去的族人悲戚,死者已矣,大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和冤魂,当为了生者找一份生存下去的机会,心中一乱,顾不得自己的尊严,推荐山道玉竹的跪倒在刘岩面前:“将军多心了,目赤不敢心有怨恨,大草原上那一年不死一些人,将军所作所为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目赤不会因此怨恨。” “哈哈哈哈——”刘岩一阵纵声大笑,双眼盯着目赤,一脸的讥诮,然后眼光扫过所有的乎赤部族人:“怨恨我又怎么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告诉你们,今日拿你们乎赤部开刀,也不过是因为你们曾经侵犯过我们朔方郡,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有杀了多少我们汉民,杀你们我根本就一点亏就都没有,你们能做的初一,我就能做的十五。” 话音落下,刘岩忽然双眼之中闪过一丝辛辣,一声冷哼,长矛闪电般刺出,直取目赤而去,一旁典韦脸色大变,却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岩要杀了目赤,心中忍不住一声叹息,却哪知道,就在长矛离着目赤的面门只有几寸的时候,刘岩猛地一顿,将长枪顿在哪里,嘴角泛起一丝讥诮:“如果不是典大哥看中了你,我现在就杀了你,不过典大哥既然开了口,我却一定要让典大哥合得上嘴,所以,今天我不杀你,但是希望你跟着我们能够尽力,不然心有二心的话,我早晚杀你。”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是一呆,一起朝刘岩望去,只是刘岩却只是笑着望着典韦:“典大哥,咱们是兄弟,所以我答应你的事情,不过你可要防着这家伙点儿,以后这个目赤就交给你看管了。” 说着,冲着典韦眨了眨眼睛,看着典韦眼里,却不由的一阵激动,刘岩心中讨厌目赤的意思很明显,因为目赤恨刘岩,但是即便是这样,刘岩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一切只是为了典韦的颜面,能在这种时候,让主公更改意愿的,这是何等的殊荣,典韦一时间激动不已,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只是刘岩接着脸色一冷,猛地望向一旁的族长和几位长老,双眼之中闪过一道阴狠之色,冷声道:“我可以饶了你们,但是确不会一点条件也没有,挑选三十名壮汉,随同目赤一起在典大哥手下做事,一人背叛,三十人全部株连,我想你们明白株连是什么意思吧,另外,饶你们也不是白饶的,贡献上你们的金钱买命,另外给我准备一千大军十天的粮食。” 金钱粮食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要求,机会每一个部落败了,一旦被人拿捏住,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所以他们并不意外,也没什么多余的念头,尽管不舍得族中的那些金银宝物,但是几人对望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两名长老便领了族长的命令去办这件事,很快,钱财送来了,金银珠宝一堆,倒是值不少钱,另外还有些名贵的动物皮毛,其中更有一张黑熊皮。 至于粮食,另一位长老领着几十名族人,张罗了一个时辰,终于张罗出来了,赶忙押送着给新军送过来,刘岩吩咐所有人分了,一人带上十天的粮食,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带来的粮食不多了,本来就是要在乎赤部补给一下的,但是当时是想自己搜刮,此时却只能让他们献上。 “撤。”刘岩一声令下,一千大军终于朝着缺口冲了出去,汇聚成一道洪流杀了出去,只留下一种惊魂未定的乎赤部族人,当然,这一趟目赤领着三十名族人也跟着刘岩走了,这是保住他们族人的根本,这些人数正好补上新军伤亡的的人数。 只待新军一走,乎赤部立刻就开始整顿,重新布下防御,只是剩下的六百青壮,却只能勉强的维持部落,却不敢再行出征之事,从这以后,乎赤部再也不敢去朔方郡讨食吃。 新军第一战得胜,却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因为时间紧迫,北单于庭的大军很快就要兵临朔方郡,他们要强在敌人前面,将他们要袭击北单于庭的消息让敌人大军知道,好为朔方郡减轻压力,再说对阵乎赤部胜了早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兴奋地。 这一路一直往北方而去,所过之处,皆是腥风血雨,至北单于庭一路上有三个部落,第一个是乎赤部,已经遭遇过了,斩杀部众近千,至于剩下的呼河部和赤龙部,却没有乎赤部那么幸运,新军所过,这两个本就弱小的部落,就成了新军给敌人大军的见面礼,所过之处,两个部落近五千人全部斩灭,甚至未能逃出一个人,尸体摞的比山还要高,真正的血流成河,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大草原,当然这是刘岩有意让任何人传出去的,至于这个跑腿的就是乎赤部的人。 两个部落被灭,加上新军更是扬言要去击破北单于庭的大帐,这个消息一直传,传到了北单于庭大汗儃石球耳中,正自沉醉于大军征伐的兴奋之中儃石球,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本来正在搂着歌姬喝酒,闻听这个消息,当场就将一坛子美酒给砸了,气的脸色发白,将桌子一掀,朝天怒骂道:“好个刘岩小儿,不敢与我堂堂对阵,竟然想要剑走偏锋,袭击大帐,混蛋,我一定要将这刘岩小儿抽筋扒皮,我要杀了他,要将他的狗头挂在朔方郡的城楼上,让天下人都知道——” 但是儃石球的怒骂却并不能解决问题,骂过之后,又是一阵无奈,刘岩避实就虚,躲过自己的大军并不硬碰,却一路奇袭,奔赴自己的大帐所在,确实是一招好棋,如今大帐所在,也不过只剩下一千五百兵卒,如果凭着新军的强悍,这一千五百兵卒还真不是新军的对手,虽然灭了两个部落,但是据传来的消息,新军根本就不曾伤筋动骨,最多不过百十人的伤亡,而且是伤的多死的上,新军得益于强悍的装备,这就是为什么刘岩拼命地耗尽了朔方郡的铁器,做出了一千套铁甲,为的就是减少伤亡,特别是鲜卑的短弓,远一点根本就对新军造不成伤害,只有等冲到近前还能造成一点伤亡,但是最多也就是只有一次机会,新军凭借着这一身装备纵横草原。 “大汗,如今朔方的刘岩小儿不敢与咱们堂堂之师硬拼,却去奔袭咱们的大帐,咱们该怎么应付?”一个谋士眉宇间透着担忧,迟疑着来问儃石球。 儃石球啐了一口,满脸的怒气:“怎么办,能怎么办,哼,刘岩小儿此计不过是围魏救赵之举,咱们索性不理睬他们,直接攻下朔方郡,将他的基地毁了,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蹦跶,哼,这小儿想要和我玩心眼还嫩这点。” 儃石球不愧是北单于庭的大汗,看事情看的很准,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话去做,刘岩还就真的没有了生存的土壤,朔方郡一旦被毁,到时候就再也得不到任何的补养,没有了补养,士兵没有了落脚之地,那就是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早晚会自己败亡的。 可是事情很多时候并不可能像儃石球所说的,一旁另一位身穿貂皮的老人,轻轻地喝了杯酒,然后叹了口气:“大汗,诚然你的话很有道理,这也是灭亡刘岩的最好的办法,纵然需要的时间长一点,但是大汗有没有想过,真要是照大汗的想法做了,到时候咱拿下了朔方郡,对于咱们根本就是鸡肋,与刘岩一般,等刘岩破了咱们的大帐,咱们不也成了无主孤魂,咱们的族人怎么办,难道要看着他们倒在刘岩的刀下不成,此事不可为。” 另一位年轻的谋士也是一阵苦笑:“大汗切莫激动,呐果长老说的很对,咱们确实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只不过是自取死路而已,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一万多大军,但是咱们本部人马也不过三千,如果真的拿下朔方郡,却容得刘岩在草原上逞凶,到时候不用刘岩来打,其余的各部落自己就会杀回去救自己的族人,咱们拦都拦不住,到时候他们一推,只依靠咱们本部的这三千人,根本就待不下去,到时候咱们也就成了丧家之犬,所以,我认为咱们必须要回去,但是不妨兵分两路,一路杀向朔方郡,如今刘岩率骑兵出击,那么朔方城的防守肯定虚弱,四千劲旅应该能拿得下来,另一路八千人马折返回大帐,只要咱们回去,刘岩必定不敢硬冲,然后再分兵两路,一路回大帐镇守,一路五千追击刘岩,将他们歼灭在草原上,哪怕是追不上他们,但是只要不给他们时间补给,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刘岩不战而溃,到时候——” “好计,就这么办吧,我这就率人赶回大帐,呐果长老,攻打朔方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封城,剩下的五千人马就交给你,可有问题?”儃石球不愧是大汗,立时便有了决断。 第75章 狭路相逢 鲜卑大军当即便兵分二路,一路封城率领依旧直扑朔方郡,兵力四千,一路由儃石球亲自率领,兵力八千,但是这一路又分做二路,其一呐果率领,押送着粮草和辎重,其二,由儃石球率领,轻兵突进,直接赶回大帐,也免得拖延了时间,到时候回去晚了大帐再被刘岩杀破,那可就糟了。 儃石球这一路匆匆往回赶,三千轻骑兵皆是族中的子弟,一身骑射功夫,在各族之中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三千对五千,在儃石球的率领下,却也没问题,何况敌人毕竟只是一千汉军,在他们眼中,汉军多为走卒,不善马战,只要三千大军一至,敌人可定望风而逃,那些汉人勾心斗角是好手,但是厮杀起来却不见得是如何了得。 却不知道就在此时,刘岩领着人马拼命地赶往北单于庭大帐,至于是不是能拿下北单于庭大帐,刘岩没有多想过,具探马回报,儃石球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南下直扑朔方郡,兵力四千,另一路八千,又分做两路,一路三千直扑北单于庭大帐,一路押送粮草辎重,这个结果虽然稍微有点遗憾,没有能完全抹去朔方郡的压力,但是却也算的是很不错了,刘岩相信只要陈宫在朔方城,敌人想要拿下来,却是千难万难,自己要做的,就是吸引敌人的目光。 依据马力,刘岩盘算着,确实可以先到北单于庭大帐一步,但是那里并不是完全空虚,有精兵一千五百,如果加上能战的青壮,就算是凑上三千也不是问题,也就是说自己只要袭杀北单于庭的话,就要面对三千多人的防守,而且其中一千五百骑兵,这样打起来只怕是不容易,而且儃石球已经轻骑往回赶,算距离应该和自己差不了太原,只不过是方向不一样,横向距离两军足足有二三百里,所以遭遇是不可能,危险的是,等自己攻杀北单于庭大帐的时候,一旦微微失礼,被拖延起来,到时候儃石球一赶回来,那可就是面临被截断后路的可能。 最终刘岩做了个很妙显得行动,儃石球一直派出探马,一路往前,就怕和新军遭遇而无知,但是却不会往回路上探求,而刘岩从北边直插过来,想要对儃石球半路击之,只要一个冲锋,自己占便宜即走,敌人不过三千,每人都是单骑,而自己这边每人两骑,也差不多等于两千人马,一个冲锋谁胜谁负不敢说,但是自己铁甲长矛,在冲锋上指定占便宜,说不定就有机会歼灭儃石球呢。 但是刘岩到底错算了,等刘岩千辛万苦的赶到的时候,探马却来回报,说大军已经错开了儃石球的大军,也就是说,此时儃石球已经朝大帐赶去,而自己扑了个空,只能在后面吃土罢了,而其后还有敌人五千大军,不管是打击那一边,都很可能会引的另一边支援,到时候自己就是深陷重围。 “原地休息,咱们打后军,只打一个冲锋,打完就走。”刘岩一摆手,大军登时安静下来,还有半天的路程,敌人就能赶上来,一直都在急行军,这半日的休息弥足珍贵,所以刘岩一面派探马侦察,一面安排将士们还好休息,养足精神,等着敌人五千大军上来,对敌人冲锋一次。 新军并没有扎营,只是人下马,让马儿吃了个饱,士兵们就地休息,而且也不敢睡得太死,因为敌人随时都可能赶上来,当探马与敌人的探马在半路遭遇的时候,双方几十人的小队,进行了一场遭遇战,敌人三十人的小队与刘岩二十人小队打了个冲锋,双方是不死不休,最终敌人留下二十多骑,只有六人得以逃脱,但是新军也留下了十条性命,只得赶回来对刘岩回报,这一次的精兵,果然不是各个小部落临时成军的那些杂兵可以比拟的。 刘岩正在半睡半醒的时候,一旁乌娜睡了一会就醒了,坐在刘岩身边默默地守护着,就听见远远探马赶了回来,每一个人都是一身鲜血,这让乌娜一惊,赶忙推醒了刘岩:“将军,将军,快醒醒,探马回来了,好像是出事了。” 猛地一翻身,刘岩打了个挺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双眼就朝正要过来的探马望去,果然十名探马俱都是一身鲜血,显然和敌人冲杀过,刘岩心中一惊,赶忙站起来迎了过去,乌娜紧随其后,而在刘岩身边的五十名近卫也都纷纷起身,随着刘岩赶了过去。 “将军,敌人马上就要赶上来了,刚才在十多里外和敌人进行了一场遭遇战,死咯额是个兄弟,不过敌人还是逃回去了几个,估计着敌人现在最多离咱们不过十几里了。”探马小队的屯将朝刘岩跪倒,将自己所知一一细说。 话音落下,刘岩心中一紧,忙传令一名近卫:“赶快让所有的弟兄们都起来,马上鞍,人准备,随时都可能一场厮杀,敌人赶得够快的。” 随着命令传下去,新军动了,也不用人催促,只是听到敌人近在咫尺,所有人都慌忙的开始准备,双马上鞍,弩箭检查好了,长矛擦得更亮,只等刘岩一声令下,千余大军已经全部上马等候命令。 而刘岩也在默默地张望着,十多里地,双方的探马应该是距离差不多,这样一来一回,加上敌人本来就是在前进,那么剩下的就不足二十里,这二十里路如果是疾行的话,一个半时辰就能到了,甚至更短,等吧,自己宁可以逸待劳,等着敌人赶到。 但是随着太阳偏西,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却依旧没有见到敌人大军的一点影子,难道遇上的不是敌人的探马吗,刘岩皱着眉,心里沉吟着,再等下去,自己的兵士的士气就要消耗光了,不行,不能等下去了,刘岩略一沉吟:“出发,慢慢前行,去迎接敌军。” 大军立刻开拔,缓缓地朝西方而去,探马不断的刺探着,但是十几里外也不见敌人踪迹,这让刘岩一颗心不住下沉,敌人不可能把探马派出几十里开外,但是自己一路行来也有十几里了,却连敌人的影子也看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离得自己还远,那样的话,就是很可能敌人和自己一样在等,瞪着自己主动杀上去,到时候以逸待劳杀自己个全军覆灭。 敌人不可小视呀,看来领军之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俗话说每逢大事必静气,能有这份涵养的就不是简单人物,毕竟敌人是自己的五倍,如果换做自己定然会主动出击的,而敌人在如此明显的优势下,却依旧宁肯等待,这人的心机可是了不得呀。 刘岩算的不错,此时呐果早已经喝令五千大军就地准备拒马等物,临时组成了一个防御,而且三千铁骑人不下马的等待着,至于呐果,却拎着一坛子酒,坐在大椅上,和几位焦躁不安的各族首领喝着酒,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 “呐果长老,您老人家神机妙算,为何不出兵灭了敌人,他们不过区区一千人,难道赞们还用得着怕他不成?”塔姆族的首领一脸不甘,一向冲动的他就不知道呐果为何在这里静静的等待,要是敌人跑了怎么办,一旦跑了在想追上可是不易的。 呐果长老抿了口酒,望着塔姆族的首领呵呵的轻笑:“我说寒吉呀,你这急脾气是要该改改了,打仗不是只拼的勇力,是要动脑子的,你也不好好想想,敌人为何这时候还没有赶过来,不过是想以逸待劳等着咱们过去,到时候敌人一身精神,咱们却是行军疲惫,这样的仗打起来,咱们损失必然很大,而且一旦不能一次全歼,敌人冲锋出去,只怕咱们就是追也没力气追了,你说是不是。” 几位首领纷纷点头,呐果长老说的不错,还真是这个理,不过这么长时间,敌人不来,只怕是真的是想以逸待劳,不过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等来等去,双方谁也不过来,那可怎么办,火凤族的首领乌里塔木笑了笑:“呐果长老,可是咱们这样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万一敌人不来,咱们岂不是空等一场,敌人会不会等一等就走了呢?” 呐果一斜眼,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喝了口酒,巍巍而叹:“你们呐,什么事情都不多想想,敌人原本离咱们很远,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所为何事,不过是想沾些便宜,一击远遁而已,他们会走吗,当然不会,不然一仗未打,徒自消耗兵卒士气罢了,若是不敢和咱们打一仗,他们的士兵就会没有了信心,若果下一次遇上,就是必败无疑,就是此时只怕也消停了,再说,咱们也有咱们不能出击的道理。” 话音落下,呐果无奈的看看这几位首领,大草原上盛产的是勇士,一个个拼命打仗都是好手,但是轮到用心记,他妈的差不多一个个和白痴差不多,自己还偏偏要和这些人说三道四的,真是烦不死才怪,不过又没有办法,轻轻叹了口气:“咱们的粮草辎重都在这里,你们领着人都杀出去了,万一敌人绕路过来,咱们的潦草辎重还能保得住吗,你派出来的兵多了,咱们的防守就空虚,但是你要是派出去的人少了,就怕被敌人一口吃掉,得不偿失呀。” 第76章 草原第一勇士 说道粮草辎重,众人才都住了嘴,果然如此,草原部落最重要的就是粮草,要不然也不会每年在夏秋两季,冒着损失人手的威胁去劫掠汉人,就是因为草原上缺粮食,而且一众生产生活所需都缺,才会每年都率人南下劫掠,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死在汉人的地方,这让鲜卑各族对汉人厌烦的很,恨不得全部杀光了才好,只是杀光了汉人却又无处劫掠,这让人很闹心。 “呐果长老,汉人算什么,当年我用五百骑大破汉人三千,其中只是马军的数量也比我们多,这样吧,你们在此等着,我领我族中勇士这就去将汉军彻底击溃,将那刘岩小儿的头颅给你们拿来。”号称草原第一猛将的扎特,抓起自己的那把大刀,便要朝外走去。 众人脸色一边,呐果长老更是赶忙出声劝阻:“扎特族长,先坐下,切莫一时激动,这支汉军能在大草原上纵横这么久,袭杀了几个部落,自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还是小心从事为好,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小瞧的敌人,不然自己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话未说完,那扎特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嘿了一声,一脸的自傲:“呐果长老不用说了,我意已决,我这就领我族中勇士一千,将刘岩击杀来给你们看,汉人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在你们眼里是纵横草原的狼群,在我眼里却是一伙横行的土狗,你们你等着吧。” 众人虽然惧于扎特的勇猛,但是此时扎特几乎将在场所有人都小瞧了,谁心里还能舒服,也只有和扎特还是亲戚的米勒族首领还拉着扎特劝解了一番,但是人家也不给他面子,剩下的人只是冷笑不已,甚至有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祷告,让这个野蛮的熊干脆死在敌人手底下就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他和敌人一起败亡,反而生了他们的事情。 呐果长老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倒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心中却在冷笑:“草原第一勇士,还不如说是草原第一蠢猪,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算了,自己也懒得管他,汉人能够凭借八百骑对抗五千人马,纵然那都不是草原上的精兵,但是就凭这一点,谁敢小瞧,这扎特竟然敢直接无视,真是不知死活呀,只怕这一次去,嘿嘿——” 且不说呐果长老等人如何,扎特大步走出大帐,一脸的讥诮,回头看看大帐,轻轻啐了一口:“一群废物,还想看我笑话,真以为我扎特只有一身蛮力呀,我呸,想得倒美。” 然后径自赶回自己的大帐,召集手下的将领,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吩咐他们:“马上准备出发,所有的武器都要带上,大家小心一点,对了,多准备几天的粮食,说不得还要恶仗要打,当然能不打最好不打,我可不希望为了儃石球的私心,而将自己族中的勇士葬送在这里。” 手下的将领还是有些迷糊,一人诧异道:“首领,咱们不是去打那支汉军呀,不过是一群瓦鸡土狗而已,有甚大不了得,只要首领下令,儿郎们一定拼死一战,绝不给首领丢人。” 哪知道这名将领的慷慨激昂并没有引起扎特的好感,反而被扎特一巴掌打在脑袋上,气的扎特大骂:“打,打,就知道打,哼,你们也不用你们猪一样的脑袋想一想,这支汉军西沙了好几个部落,更在草原上以八百骑兵对抗五千骑兵,而且还大获全胜,纵然其中有些水分,但是这样的功绩说明什么,这些汉军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谁遇上谁倒霉,真要和他们硬拼,那不过是把自己的性命送上去而已,谁胜谁负谁干多说,要是那么简单,儃石球用得着集合一万二千队伍,郑重其事的去攻打朔方郡吗,知道这刘岩在草原的消息,却只派了四千人去袭击朔方郡,反而留下了八千人对付这支汉军,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在儃石球的眼里,这支汉军值得用八千人对待,你们以为咱们冲上去就能逃得便宜呀。” 扎特一阵哼哼,忽然叹了口气:“当年曾与己善部一战,虽然用五百精骑胜了他们一千人,但是那一战的惨烈你们都知道吧,不过人家汉军,却将己善部几乎全灭,听说损失不大,你们真以为就自己那点本事,就能打得过这支汉军吗,咱们现在过去,只是为了躲开他们远一点而已,伺机保持力量,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有亲兵牵马而出,这特一跃坐到马背上,手中大刀猛地一抡,高喝道:“儿郎们,随我杀出去,将汉军全部斩尽杀绝。” 声音洪亮,传遍了大营之内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草原的第一勇士,是要去征战汉军,只是却只调动了他的本部人马一千人,然后打开大营,直接一声大喝,便策马而出,身后一千大军紧紧跟随,马蹄声让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渐渐地往北而去,马蹄声渐小,慢慢的就不再可闻,更是看不到身影,渐渐地太阳西沉,已经落到山那边去了,却听不到远处的厮杀声,没有人知道扎特带领他的族人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但是扎特知道,他这一去肯定是不能回来了,一路往北,扎特有意识的在调整方向,慢慢的大军开始朝西一点慢慢偏离,而新军的方向,根据消息却是自东北方而来,一直这样走下去,两军根本就无法交锋,或者道相遇的时候能隔开一二里地呢。 雄壮的马蹄声震荡草原,很快就策马飞奔出十几里,此时刚好刘岩率人朝前赶去,没走出多远,就听见震天的马蹄声传来,有经验的阔尔台凑上前来,朝刘岩低声道:“将军,我听这马蹄声,只怕最多只有一千人,而且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这马蹄声虽然听着挺近的,而且也好像是奔着咱们而来的,但是仔细地听,又像是好像错开了,好像从西南而来,这方向上应该是本着咱们西北边而去的,这样子根本就应该不会遭遇,或者是另有企图吧。” 阔尔台一脸的不解和迷惑,张望着马蹄传来的方向,终年在草原上奔驰,阔尔台对于马匹很是了解,简直可以说是马匹的大师了,对于马蹄声也有很深的判断,几乎从来就没有失误过,马匹不同数量不同,传来的马蹄声也不会相同,阔尔台甚至可以准确的一百之数上,也就是说上下不会相差一百人,至于对于上前骑兵来说,一百人手是不会决定战局的。 敌人就派出了一千骑兵参战,是不是太少了点,昂或是另有妙计,刘岩皱了皱眉,却没时间多想,大草原上还能用什么可以算计的,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所以略一犹豫,刘岩便高喝道:“将士们,准备好冲锋,只要见到敌人出现,就听我号令。” 兵士们不敢怠慢,一个个握紧了长矛,将双脚蹬在马镫上用力,随时准备出击,耳听着马蹄声原来越近,看来一场战斗随时都会展开,但是新军将士不害怕,一千对一千,新军将士有把握歼灭这些敌人,一个个精神激愤,准备厮杀,这些日子以来的胜利,士兵们都归咎在自己的将军身上,却从来没有人想到是脚下的马镫给了他们平衡,让他们能够尽情冲杀,而不用像以前那样考虑会不会掉下马去,工藤不会考虑是身上的铁甲挡住了远远射来的箭矢,不会让他们伤亡,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刘岩,仿佛跟在刘岩身后,就犹如金刚附体刀剑不伤一般。 终于远远地地平面上,起起伏伏的草原上,出现了一道黑影,好大的一片,然后马蹄声渐渐急促,敌人来了,就当刘岩准备下令的时候,探马却忽然急急来回报:“将军,敌人一千骑,奔咱们侧面而去,估计着一会就能和咱们完全错开。” 刘岩一呆,这又是什么计策,远远错开,隔着将近二里地,就算是想冲到后面在杀回来,那也是离得太远了,根本不可能再杀的回来,因为一有动作,远远地就能发现,新军调整阵型有的是时间,敌人此举究竟意欲如何? “马上刺探,看看敌人大营那边有什么动静?”刘岩心念一转,想到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这股骑兵绕到他们后面,伺机准备反扑,而敌人大营还会派出人马合围,也只有这样,这支骑兵才会有效果。 但是探马的回答却让刘岩更加迷糊:“将军,敌人大营自从这支骑兵冲出来之后,就一直紧闭大门,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果然片刻之后,又有探马回来报告:“敌人大营还是没有动静,只是有不少人马整装待发。” 刘岩点了点头,看来不得不小心呀,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敌人究竟要用什么计策,此时远远地看着刚才那股骑兵已经没有了踪影,渐渐地连马蹄之声也听不见了,不一会就有探马匆匆来报:“将军,刚才的那股骑兵直奔西北而去,如今已经在近二十里外,我一直跟着他们,没见到他们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77章 根由 敌人这是想干什么,不管什么阴谋,隔着这么远好像也说不过去,就算是要打埋伏,那么离着这么远,再说自己也不傻,谁知道自己回望哪里走,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埋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赌博,但是如果不是去埋伏,这些骑兵究竟杀出来是为什么? 却不知此时扎特领着族人一路狂奔,终于感觉到累了,这才下令原地驻扎,就此安营扎寨,这样的命令让族人都很不明白,当然没有几个人,除了那些手下的将领知道,其余的人还不知道扎特竟然是打算放弃,虽然私底下族人议论纷纷,但是谁真的愿意打仗,既然能不打仗这又何必。 躺在大帐的大毡上,扎特吃了口烤肉,嘿嘿的冷笑着:“你们说这时候呐果那老头在想什么?” 众人没有人答话,毕竟呐果长老在各部落之中威信还是蛮高的,没有人敢随便编排他的不是,当然这位族长扎特首领例外,看没有接话,扎特哈哈大笑:“那老东西一定是在骂我蠢材废物,一定会在等我失败的消息,可惜让他们失望了。” “那首领,那股汉军怎么办?要不要回头杀一阵?”一名将领不解其意,不敢评价呐果长老,但是不妨碍他对汉军的鄙视。 哪知道话音一落,扎特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猛地坐起来望着这家伙,只把这家伙看得发毛,半晌,扎特才冷冷的道:“要是不想死,以后就不要再提起这个汉军,谁要是敢在瞧不起这股汉军,我就先杀了他,你们会不会怀疑我说话不算数呢。” 众人心中一凌,低下头一时间不敢说话,但是一旁扎特的弟弟呼海却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哥,你说什么我们自然就听什么,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对这股汉军这般看重,咱们和他们兵力相当,大哥又是草原上第一条好汉,咱们何必怕他们——” “住嘴。”扎特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脸色阴沉下来,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气得不轻,不过半晌之后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这一支汉军和从前遇到过的汉军都不一样,我可以拍胸脯子保证,咱们和人家对上就只有挨宰的份,再说了,说一千道一万,这一次不过是儃石球为了他自己的颜面,管咱们什么事情,值得咱们为他们卖命。” 说到这,扎特有些烦躁,灌了一口酒嘿了一声:“咱们部落不过是个小部落,能战者不过一千人,这一次全部带了出来,万一要是咱们战死在这里,你们想想,那么咱们的族人会是什么下场,只怕难逃成为努力的结果,儃石球不会顾及咱们曾为他卖命的,所以一定要保持咱们自己的力量,不然早晚就要败亡在大草原上。” “一直以来,仗着我是大草原第一勇士的名头,咱们这几年也算是发展的不错,从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发展到几千人的部落,但是就算是这样,在大草原上有无数的部落比咱们强大,随时都可能把咱们灭掉,况且就算是我在勇猛,又能够在沙场上抵得过多少兵马。”扎特一阵萧瑟,对自己族人担忧越来越盛,是不是这几年发展的太快,让族中的老少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很强大。 众部下俱都沉默起来,扎特的话让他们心中感到无奈,一直以来扎特就是族中的神,相信只要有他就能带领族人走向强横,战败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吞并了他们,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强大,扎特就没有败过一次,这是他们的骄傲,所以跟在扎特身边,哪怕是在艰难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扎特斜斜的靠在大毡上,脸上现出一阵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这支汉军对阵吗,其实原因很简单,前一阵子我曾经和这支汉军遭遇过,我败了,败得很惨,跟着我去的二十多名儿郎都没有回来,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逃了回来,只是回来我怕让你们担心,所以我才没有说而已,这支汉军真的很可怕,如果动手,咱们这一千多人那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扎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响起那天的情形,自己去科海部做客,只带着二十多名护卫,在科海部住了两天之后,便将告辞赶回自己的部落,哪知道就在经过己善部的时候,扎特就看到了新军正在攻打己善部,扎特便躲在一边想看看,但是结果让扎特不敢相信,曾经强大的己善部,竟然被人轻而易举的攻陷了,而且对这支汉军根本就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扎特当时心惊不已,便准备退走,但是就在此时,却被新军的斥候骑兵发现,那不过是三十人的斥候大队,几乎和他们人数差不太多,平日里就是扎特自己也不会在乎,杀来还不容易,但是没想到的是,就算是仗着自己的勇猛,和这些汉军一个冲锋下来,几乎所有的护卫就全部葬送了,原因就是这些汉军虽然人少,但是却依旧是一个冲锋阵型,但是这些人手中的长矛却要比他的大刀还要长很多,加上马力的助力,根本就不能和对方硬拼,而且这些人人人着甲,还是一种没有见过的铁甲,他们的弯刀砍在上面,却只能留下一道印子,根本伤不了那些汉军,最重要的是,这些汉军所有人都是双手持矛,更大大增加了长矛的杀伤力,而且比起他们更为灵活,这才是让扎特不解的。 像是松开双手战与马上的,就算是在自己族中也找不出三十个二十个这么好马术的,但是这些汉军则不同,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这就难怪扎特的护卫挨不过一个冲锋,强大的冲力面前,即便是功夫再好,一只手加上身子不灵活,他们也不可能是那些双手身子灵活的汉军的对手,若不是扎特奋起神威斩杀了差不多十个兵卒,只怕那而是个护卫就连人家一根毛也伤不到,但是就算是这样,扎特也受了伤,扎特不敢在打下去,只得纵马逃命,但是所有的护卫就在两个冲锋起,就全部阵亡,而自己也受了伤。 扎特狼狈的逃回部落,但是却没有敢提起来,因为感觉到实在是太丢人,自己号称草原第一勇士,但是却将自己的亲兵全部葬送在哪里,而自己却逃了回来,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呀,如果是二十多人冲击人家三五百人,死了也就死了,大家也都理解,但是在数量相等的情况下,两个冲锋自己的亲兵全部死绝,而自己也差点丧命,让扎特震惊之余,所留下的就是畏惧,单凭自己的武艺,如果是面对汉军,当年也曾经自己一个人杀入汉军营地,杀了个人仰马翻,纵然汉军只有一千人马,,但是那是自己一个人去袭营的,可是如今,难道自己老了,竟然连三十多骑也战不过,只能落得个落荒而逃。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扎特一度萎靡不振,整天就躲在帅帐里不肯出来,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支汉军并不是武功有多么高,至于这支汉军为何这般强横的原因,无外乎两点,其一,那就是一身装备,全身铁甲,就连马匹也覆上竹甲,一般箭矢难伤,就连不是沉重的武器也不容易伤到他们,另外一根长矛比一般的长矛长出很多,还有就是这些骑兵都能双手握枪,还不见有人会身体不稳,这种稳定性让汉军战力大增:其二,就是这只汉军的决心,当时对战的时候,自己也曾一刀将敌人连人带马劈成两截,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吓破了胆,但是这些人竟然迟疑也不迟疑,就接着冲杀,所有人都有一种过度的狂热,就好像他们一定会胜利一样,这种狂热也让这些汉军爆发出超出自身的战力,一来二去,也就有了扎特的失败。 想明白了这些,扎特这才出来,却死活不肯说出来,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让扎特很苦恼,没过了两天,扎特就接到儃石球的信,诏令他出兵一起袭杀汉军,当时扎特并不知道是刘岩的军队,但是等到了之后,这才知道竟然是那支汉军,当时扎特就不想在参与进来了,但是又不能当场就反对,这才有了这一幕,借着追杀的机会就退出了这一次的行动。 其实扎特也想得清楚,那就是只要儃石球想要斩杀这支汉军的话,只要他敢硬拼,那么他的部落肯定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就算是知道自己临阵脱逃,却也不能对自己的部落如何,真要是闹将起来,相信会有人盯着北单于庭大汗的宝座,只要自己偏一偏,到时候儃石球又能对自己如何,就算是儃石球不想怎么样,想必汉军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自己还担心什么。 听着扎特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扎特不像是在说谎,那么真要是如此的话,这件事情就言重了,自己部落这一千多骑兵,真要是对上汉军就只有送死的份,甚至都不能对汉军造成太大的伤害,一时间还有谁敢在发出刚才的豪情状语,而扎特将此事说出来,也正是为了这般效果。 第78章 虽远必诛 正当众人随着扎特沉默的时候,却忽然又探马回报:“首领,汉军的探马就在左进,距离咱们不过五六里地而已,要不要去绞杀他们的探马。” 斥候带来的消息,让众人皆是一惊,一个个满脸惊容的站了起来,扎特的弟弟更是忍不住惊声问道:“可又见到汉军的大队人马?” “这倒没有,三十里之内没有。”斥候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各位首领,怎么自己一说汉军来了,所有人都好像吓坏了的样子,不就是十几匹探马吗,不过他可不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更不知道此时对众人来说,这支汉军简直就是活阎王,当然他更不敢问。 听到没有大队,众人才松了口气,然后挥手让探马退了出去,将领蒙氏力一脸忧色的道:“首领,你说咱们退出来这么远,汉军为何还要拍探马监视咱们,会不会是准备先吃掉咱们这一支小股队伍?我觉得倒是很有这个可能。” “是呀,若是如此,咱们可该怎么办,打打不过人家,或者只有连夜拔营,不顾兵卒劳累,拼死再赶得远一点,相信汉军也不会紧盯着咱们,你说呢,大哥。”扎特的弟弟叹了口气,自己的大哥都害怕了,却由不得他不会怕,大哥做不到的事情他更做不到。 扎特愣了一会,啐了一口,看看自己的这些手下,一个个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真是兴也为它,亡也为它,自己吧那件事说出来,对这些人的影响简直无法估算,若是之前还能拼死一战的话,此时一战都不用战了,他们自己就害怕了,不想和汉军对阵,心念一转,叹了口气:“汉军应该不会追着咱们来,不过也不可不防,这样吧,苎麻,你现在领几个人,带上咱们的金银珠宝去和汉军的斥候见个面,告诉他们,咱们部落绝不会和他们这支汉军为敌,请他们放心,我们这就赶回部落,而且以后也绝不会和他们为敌,请他们相信咱们,让咱们就此退回去再说。” 众人一呆,不无惊讶的望着自己这位族长,这位号称草原第一勇士的族长,都看得出族长的脸上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无奈,当年在部落很弱小的时候,在只有二百青壮的时候,这位族长曾经只领着五十人就干冲击六七百人的骑兵大队,想当年也曾经是不怕死的英雄,一个人就曾经杀退二三百人的袭杀,那个时候,尽管部落很弱小,但是所有的族人都以自己这位族长而感到自豪,因为有这位族长,部落开始慢慢的发展壮大,到今天在草原上也算得上是排的上名号的部落,不然也不会被儃石球看上。 族人对扎特的崇拜简直就是无限的,总以为跟在他身后就一定能得到胜利,所以每次跟随扎特出征,每一个人都是悍不畏死的冲杀,没有人怕死,一如扎特也不畏惧生死一般,一起拼命,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和胜利所带来的尊崇,在部落里,他们就是英雄,许多女孩子都愿意给她们侍寝,因为他们是英雄,每走到一处,都会有人献上英雄的敬礼,就算是在部落以外,所有人见到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是比他们强大的,也没有愿意和他们为敌,因为他们的族长是无敌的。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胆小怕事,不敢面对强敌的族长,当年那种少年意气风发已经不再,毕竟族长已经快要四十岁了,是不是已经不复当年的武勇,昂或是享乐的日子太久了,已经没有了应有的锐气,或者这些因素都有,但是此时扎特对汉军的畏惧简直就是透在骨子里的。 一名年少的将领,是扎特的儿子库塔尔,此时见到父亲这样的摸样,忍不住从心里泛起一丝痛苦,从记事开始,父亲就是自己眼中的英雄,南征北战,开疆扩土,让无数人闻风丧胆,自己一直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父亲就是自己的榜样,库塔尔一直在拼命地学习父亲,学者父亲当年的英勇,就算是神威族长的儿子应该享受一些特权,但是年轻的库塔尔却并不去享受那种特权,而是用自己的鲜血去战场上证明,自己是父亲的儿子,英雄的儿子也应该是英雄,用荣誉去换取族人的尊敬,而不是依靠父亲的萌荫,看着自己眼前,一脸颓废的父亲,库塔尔心中无比的哀伤。 不知何时,也没有人注意到库塔尔从大帐之中匆匆的溜了出去,赶回自己的小队,他已经被升为小将,统领着一百人的小队,这是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此时,他就站在自己的小队跟前,压低声音和手下的儿郎们说话:“弟兄们,族长不愿意招惹汉军,那是因为他考虑着组人的安危,但是我们这些英雄的部落健儿,又怎么能像一只折了翅膀的雄鹰一样,我们要冲出去,去吧汉军的斥候小队剿灭,不过话我说到前头,族长并没有许可我去,但是我要证明父亲的选择是错误的,你们谁敢跟我前去。” “我们都愿意跟随少将军。”一百名骑兵呀不敢高声呼叫,不然也不用冲出去,只怕此时族长的亲兵就会冲过来,将他们好好地痛打一顿。 库塔尔胸中激荡起一阵豪气,纵眼看了一遍自己这群弟兄,然后咬了咬牙,回头看看父亲的大帐,然后一挥手,领着小队悄悄地出了大营,见到是少将军,那些守卫自然不敢拦,他们可没有汉军那样严谨的军容,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库塔尔冲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而此时,刘岩就等敌人并不出击,只是摆出阵型来,做出防御的样子,不管他是进逼还是退缩,敌人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死活所在大营里不出来,就算是刘岩在狂妄,也不会用一千骑兵去冲击大营,冲进去那就是他们的死路,毕竟里面没有老弱妇孺,有的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进去了就等于被包围了,想要保持冲锋就根本不可能,一旦失去重逢的优势,到时候他们就是必死无疑,敌人显然看出了他们最大的破绽,只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不过刘岩也不会坐以待毙,一面安排典韦朱奎目赤等五十名好汉休息,只等快要天亮的时候,就让他们去摸营,成功了,就烧掉粮草,然后或者可以进行冲击,当然不成功,也就只有默然退走,再寻他法,敌人之中,肯定有精于战略的高人。 另外,刘岩相当不放心插到他们背后的那支骑兵,所以,刘岩熏死了几番之后,还是决定领三百人去冲击那队骑兵,不能歼灭也要将之打残了,对于自己的队伍刘岩很有信心,因为差距是明摆着的,这就好像大人和小孩打仗,就算是小孩多几倍也不行,当然这是数量上的一定前提下,三百对一千,差距并不是打得不能一试。 所以,在快到子夜的时候,刘岩率兵朝那对骑兵追去,免得当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这支骑兵出现,那会对自己造成很大的威胁,不管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将敌人扼杀在萌芽之中,留下周仓统兵,实施疲兵之计,约定了不管如何,到了寅时一定会赶回来汇合,到时候看情况,典韦得手就冲杀,典韦不得手就全军撤退,到时候在找良机。 三百铁骑经过一阵急行军,然后估摸着快要到了,就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开始接近敌人,这也是免得惊动敌人,等到敌人发现的时候在发起冲锋就好,这样做本就是骑兵的常例,但是今天却好像有些问题,因为还没有靠近,就远远的听到厮杀声,还听到有人高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就凭这一句话,刘岩就知道那是自己的人,估计着是派到这边的探马小队,难道是与敌人遭遇了,只有十几个人的探马小队,一旦与人遭遇,后果可不容乐观,所以想也没有多想,就立刻招呼着将马匹冲了起来,救人如救活一刻耽误不得。 黑夜下,十几个探马小队的人平举着长矛,一个个脸上显现出决绝的神情,除了一早安排回去报信的那个人,其余的十三个小队成员都在这里,黑衣黑甲在黑夜里宛如幽灵,坐下满覆竹甲的马匹也仿佛感受到这种沉闷的压抑,不断地发出嘘律律的声响,双蹄刨地,随时准备冲锋,而对面是一百左右的敌人,当前一员小将,一身短衣,身高九尺,手中一杆大朔,膀大腰圆,隔着几百步就开始慢慢加快马力,眼中精光暴闪,可不正是库塔尔。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小队的什长廖远高呼一声,人数上的差距,让他们心中对今夜之战并不抱着多大希望,但是退走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们都是重骑,根本就跑不过敌人的轻骑,所以反倒不如进行对冲,虽然胜算不大,但是毕竟还有一线希望,廖远深吸了口气,也不望自己的弟兄,只是沉声道:“诸位弟兄,今天是咱们为将军尽忠的时候了,当日我和张帅从陈留一路跟着将军到这里,这一路上将军何等神威,更有老天爷相助,咱们今天也不能为将军丢人,杀。” 这支小队之中,有廖远和张帅都是从陈留跟过来的老兵,他们对刘岩的崇拜简直是无法说得清楚,这一辈子跟在将军身后,已经是他们的荣幸了,将军更是得天之助,相信也会有余光照耀他们的,所以他们心中并没有畏惧,而身后的另外的新兵也感染了他们的豪情,一时间开始催马慢慢的开始冲锋。 第79章 倒霉的家伙 天空之中哩哩啦啦的开始下了小雨,阴沉了一天的老天爷,却在这一刻开始有了动静,当然这点小雨对准备冲杀的双方骑兵并不能造成多大影响,但是却让冲势有所减缓,毕竟一下雨地上的草就开始有些发滑,这对于骑兵影响可是有些困难。 ‘轰’天空中忽然发出一声雷响,本来这不过是在自然不过的现象了,但是这一声雷响,却让廖远和张帅却是精神一震,想起将军几次都是的雷神之助,将敌人给劈了,才能以弱胜强,今天这一声雷响,一定就是将军冥冥之中在为他们助威,心中激荡不已,忽然高呼道:“弟兄们,将军在为咱们助威了,兄弟们随我杀呀。” 士气登时高涨,仿佛他们才是持强凌弱的一方,一时间马速快了起来,开始不顾及打滑,这让库塔尔有些奇怪,打个雷你们这么激动干嘛,就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一样,总感觉这些人好像有病似得,不过战阵之上,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只能暗中催马,准备着这一刻的交锋。 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就是无法说清,就当双方快要接触的时候,终于又是一声雷响,大地瞬间就被一道闪电照亮,双方隔着不足百步看的清清楚楚的,甚至每个人脸上的狰狞也是那么清楚,这都罢了,偏偏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闪电砸下,轰然间就打在库塔尔身前不远的地方,将地上给砸了个大坑,这一道惊雷,让库塔尔坐下的马匹受了惊,猛地一声嘶鸣,然后竟然一转马头,朝侧面冲了出去,马速甚快,任凭库塔尔如何控制也控制不住马匹的去向。 突然的变化,让库塔尔手下的骑兵大队有些无法接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们是该追随小将军去,还是该接着冲杀,但是这一迟疑,对于马上就要接触的他们却是有些致命,双方准备厮杀,却哪里能走神,但是偏偏很多人都被这一个雷给惊到了。 相比起来,廖远和他的小队却是精神大震,听说过太多关于将军的传说,立刻想了许多,但是却更确定,冥冥中将军在帮助他们,要不然为何这雷砸了敌人那边,确不会砸在他们这边,当然对于北邮吧敌人直接劈死,廖远认为这一定是将军把机会留给了他们,想到这,廖远激动非常,一旁的张帅也是,独立作战的小队,最大的鼓舞就是主将的鼓舞,这对于他们无疑是金刚加持,一时间十几个人高呼着刘岩的名字,一个个陷入了疯狂之中。 轰的双方撞在一起,纵然小队再小,但是也是如大队异样的建制,中间是五个人组成的尖刀小队,两旁是大刀兵化作的刀刃,刀刃之中是执掌强弩的弩兵,是为小队的刀柄,这完全是仿照大队骑兵的样子,前方五人呈三角形的摸样,直插敌人,而两旁的刀手则收割敌人的性命,至于中间的弩手就不用说了,这是远距离打击的,双手持弩,打击又狠又准,绝不似各部落的抛射,没有准头,但凭着漫天的箭矢对敌人进行打击,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一阵冲撞,草原骑兵的劣势现了处来,短刀不能够到新军将士,除非从侧面还有可能,正面不敢直接对阵,但是侧面却是一轮刀排,一边三人排成刀排,长短不一,如果想从侧面袭击前面的长矛兵,那么就难逃后面长刀的劈杀,何况还没接触,弩兵就开始远远地进行打击,早已经乱了他们的阵型,再加上他们没有了主将,这对于他们的士气来说,绝对是一个打击。 只是一个冲锋,带起无数鲜血,飞洒漫天,各种因素加在一起,让本来可能势均力敌,或者新军略有劣势的一场冲杀,最终,却是新军探马小队竟无一伤亡,而敌人一轮冲锋下来,损失了二十多骑,这原因却主要是库塔尔的不胫而走,让他手下的兵士简直就是顿时就傻了眼,兵无战心,没有了决死之志,下意识的躲避着新军的刀锋,这也是为什么新军没有伤亡的原因。 一轮冲锋下来,库塔尔的手下,见到敌人一点伤亡没有,而他们却死了二十多人,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这种反差让众人惊疑畏惧,加上主将不知道去哪里了,一时间哪里还想再战,冲过来之后,便打了个呼哨,然后望定库塔尔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此时新军的小队一见到敌人奔走,胜利的喜悦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真是金刚附体了,一面高呼着刘岩的名字,一面调转马头,划了个弧然后朝敌人追了上去,这一战让他们有了无比的信心,相信将军冥冥之中在保护他们,这对于当兵的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舞,人数虽然处于劣势,但是他们死死的咬住敌人,还想要将敌人彻底歼灭。 其实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偶然,库塔尔马惊人走,一路向南而来,却一直控制不住受惊的马匹,才奔出没多远,就听到一阵如海如山一样的马蹄声,心中一惊,但是奈何座下的马匹并不听从他的指挥,竟然迎着刘岩就冲了上去,这让冲过来的刘岩感到震惊,一人一骑,就敢冲锋他们三百人,人如果不是缺心眼的话,那就是一定有无敌的武艺,不然哪里会有这样的信心。 “大家小心一点。”刘岩高呼了一声,尽管对自己三百人碾压一人,又无比的信心,但是想想典韦的武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说不定就会碰上高人呢。 刘岩的重视,其实让库塔尔很无奈,他还没有到父亲那样的武艺,根本就没有一人冲击三百骑兵的打算,只是座下的马匹却替他做了决定,一人一骑疯了似地冲向刘岩的大队,这简直就是去寻死,看看新军黑夜之中的长枪,库塔尔知道如果真冲过去,那自己就是必死无疑的,多年的征战沙场,库塔尔还是反应很快的,到了此时哪还敢犹豫,猛地的双手一撑马背,然后身子凌空一滚,就朝一旁落去,尽管库塔尔已经尽力的去平衡身子,但是马匹冲起来的速度,还不时库塔尔能够控制得住的,凌空着地,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陀螺,在地上滚起来不停,不知道滚了多少下,这才最终停了下来。 虽然库塔尔尽了全力,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或者说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一些皮外擦伤却是在所难免,更加上连滚带摔的,库塔尔早已经被摔迷糊了,只是趴在地上不动,脑海之中除了嗡嗡作响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这意外而来的变故,让刘岩和新军将士都很不解,这位高人究竟是在玩什么,此时趴在地上,莫不成是伏地听声,刘岩倒是记得有这么一个功夫,不过这都能看得清楚了,还有必要用这个法子吗,还是人家纯心显摆自己的身手,刘岩其实也很赞叹库塔尔的身手,刚才那一下凌空下马,可不是一般人敢玩的,那样的马速换做自己,这一条小命也就交代的十有八九了,看看人家,转了几转,就开始显摆伏地听声这种神功,高人呐。 马队快速接近,但是已经要面临快要被踩死的库塔尔还是没有动静,这是怎么了,刘岩才意识到不对,难道——刘岩自嘲的一笑,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看来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神功,心中一动,忽然招呼了一声:“抓活的,分一队人马抓活的。” 果然就在离着库塔尔不远的地方,新军一分为二,一部冲过去,而另一部分出三十人,划了个弧开始对库塔尔进行抓捕,当然抓捕的过程很简单,一名新军将士小心的凑过去,才发现敌人像死了一样趴在那里不动,竟然是已经昏了过去,差点没笑出来,当然也就不再客气,直接下去用绳子一绑,然后往后面的马上一丢,便自行回归本队了。 没冲出多远,竟然就遇上了从北面而来的库塔尔的手下,在后面看到一小队新军紧紧地咬住他们的尾巴,一路追杀过来,此时一见到刘岩的大队新军,当时就傻了眼,十几个人还没占了便宜,如今竟然迎面好几百人,这不是来找死吗,一个个面色惊恐,更有一个眨眼间看到自己的少将军被人捆了丢在马上,变更显得慌乱。 好在还离着一段距离,再加上还是轻骑兵,所以这些人打了个呼哨,仗着纯熟的马术,猛地打了个弧线,然后从一边转过去,开始没命的朝大营冲回去,不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没过多久,就已经离着扎特的大营不过七八里地,刘岩不敢让自己的疲兵追过去,一摆手,全部都停了下来,最少要让马匹休息一下,要不然一会打起来,战马会受不了得,却也只能看着敌人匆匆的赶回了那灯火通明的大营。 此时在大帐里还在说话的扎特和一众将领,正说起来一阵阵的唏嘘,哪知道便在此时,忽然有亲兵进来报告,一脸的慌乱,冲进来跪倒在扎特面前:“不好了,首领,汉军杀来了,有好几百之数,少将军——少将军更是被汉军给俘虏了——” 第80章 降 正说得起兴的众人不由的一呆,再看看大帐之中,本来呆在角落里的库塔尔果然已经不在了,一时间扎特心中猛地揪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叫苎麻去给汉军送钱财珠宝了吗,为何库塔尔又被抓了,难道是苎麻根本就没有找到汉军,而库塔尔却偷偷摸出去,反而和汉军遇上个正着,一想到这里,扎特就一身冰凉,难道这就是天意不成? 只不过没时间自哀自怨,就算是再不想和汉军对阵,但是此时此景也由不得自己做别的打算了,可怜的库塔尔,扎特舍不得自己的儿子,但是却知道自己救不了库塔尔,如果逞强去救库塔尔的话,就会连累整个部落的,所以在短暂的心里挣扎之后,扎特还是决定放弃库塔尔,当然如果有机会去救的话,扎特还是不会吝啬于去解救,但是这种希望太渺茫了,两军交战说不定就将库塔尔一刀斩了。 “集合所有的人,准备好,万一和汉军谈不拢,就准备战斗吧。”扎特一脸的萧瑟,站起来朝外走的时候,腰都有些弯了,虽然已经决定放弃库塔尔,但是作为父亲,扎特的心里的难受别人无法知道。 众人一阵沉默,倒是有个将领对扎特劝解道:“首领,或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看汉军没有斩杀少将军,或者并没有打算杀他,说不定就是留着和咱们谈条件的,我看不如先过去人和汉军谈一谈,看看汉军到底想怎么样?” 一群人随着扎特走出大帐,一个个脸色阴沉,扎特只是皱着眉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忽然望向刚才说话的乌翰:“乌翰,你可敢去汉军走一趟,将咱们不想为敌的话带一遍过去,我们愿给他们金银珠宝,只求让我们退走,当然放了库塔尔更好。” 乌翰一怔,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早知道就不多这句嘴了,但是此时被族长和一众将领注视着,乌翰也不敢推辞,咬了咬牙抱拳道:“乌翰谨遵族长的命令,这就过去寻那汉军的主将说项去。” 说罢,便牵过一匹马,纵身一跃而上,双腿一夹马腹纵马而出,直奔汉军那边而去,只是心中却有些畏惧,心中盘算着一会究竟该如何说话,当然不能太过强硬,不然要是汉军的将军一怒,将自己砍了脑袋那才冤枉,但是如果太软弱了,又怕不被汉军瞧在眼里,一时间心里迟疑不决,眼看着就慢慢接近汉军,心中反而更加拿不定主意。 这边刘岩皱了皱眉,等待着敌人发动袭杀,或者是敌人坚守不出,但是此时一人一骑匆匆赶了过来,他们是想干什么?刘岩想不明白,但是却乐意让兵卒们多休息一会,所以只是望着那一人一骑慢慢接近,却并不发布号令,倒要看看这些人打算干什么。 偏偏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幸好听上去没有几匹马的动静,不用刘岩吩咐,后面的一排新军便已经开始调转马头,准备迎击后面的敌人,哪知道就远远地开到七八匹马正冲过来,当然一个中年人遥遥摆手:“汉军的弟兄们不要误会,在下是海虎部落的苎麻,特奉大哥的命令,前来跟你们的将军见面的,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敌意的——” 新军没有人说话,只是近卫已经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刘岩,其实不用报告,就是苎麻的喊声,在寂静的黑夜里谁都能听得清楚,不过面对七八骑也构不成威胁,加上将军没有下令,所以也就没有人出击,但是既便是如此,后面那排的骑兵还是举起长矛,冷冷的注视着后面赶过来的那些人。 苎麻领着几个护卫,望着新军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里面有些害怕,不敢过于接近,将马匹放慢下速度来,然后一路小心翼翼的绕到前面,看着刘岩一身精致的黑甲,和那一身的气质,便猜出这主将定然是这位,赶忙从马上下来,这也是为了表示诚意,毕竟作为骑兵一旦下马就等于成了废物,所以下马就是表示已经臣服,也好让别人放心。 可惜刘岩并不懂草原上的这些规矩,只是冷冷的看着苎麻沉声道:“你是干什么的?海虎部又是怎么回事?” 苎麻一呆,怎么这位将军还不知道海虎部,正迟疑着,乌翰却已经策马赶到,见到苎麻还很惊奇,不过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所以乌翰也赶忙从马上下来,和苎麻站在一起,朝刘岩施了一礼,恭敬的道:“乌翰奉我家首领的命令,前来和这位将军商议罢兵之事。” 被乌翰抢在前头,苎麻脸上微微一变,想起大哥的嘱托,朝刘岩弯了弯腰:“苎麻也是奉了首领之命,前来给将军献上珍宝,希望能够与贵军和平相处。” 看苎麻和乌翰好像认识的样子,刘岩心念一转,算是隐约的猜到了,皱了皱眉道:“你们都是海虎部的?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派出两支人马,你们的首领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我们都是海虎部的,”苎麻和乌翰对望了一眼,也不敢多想,苎麻便解释道:“不瞒将军,我们首领对贵军多有仰慕,这一次受儃石球相招,确实不知道是为了攻打将军的人马,所以在一知道后,就赶忙找了个因由从那边撤了出来,不愿意与将军为敌,知道贵军派人注意我们,所以为了消解将军的疑虑,为了表示我们的诚心,首领命令我出来联络将军,并且奉上若干金银珠宝,希望能够得到将军和平相处的决定,来人呐,把珠宝抬上来。” 当下边有族人将一个箱子抬上来,打开来看,豁然是一箱子金银珠宝,晃得人眼睛发花,刘岩心中就有些奇怪,这会不会是敌人的缓兵之计?看了看一旁垂手而立的乌翰,略一沉吟道:“你脚乌翰是吧,这样吧,你倒是说说看,你们首领又让你来干嘛?” 乌翰一脸的恭敬,施了一礼这才沉声道:“将军,我与苎麻将军一样,都是奉了首领的差遣,前来和将军沟通的,希望能和将军和平相处,我们无意与和将军为敌。” 顿了顿,才看了一眼苎麻苦笑道:“本来我们首领是要献上珠宝赔礼的,但是刚才苎麻将军将族中的珍宝全部带走了,所以我也只能赤手空拳的来给将军送信当然,族长希望我们部落和将军和平相处,也还希望将军能够放了我们少将军。” “少将军——”刘岩念了一句,果然是如此,眼光不由得朝后面的库塔尔望去,此时库泰尔还没有从刚才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三十刘岩却已经明白,那个乌翰口口声声的少将军,只怕就是这个家伙。看来乌翰是过来赎人的了,而且还付出了很大的一笔珍宝。 海虎部,刘岩双眼朝敌人的大营看去,心里却在掂量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或者是敌人的缓兵之计,不过想来又觉得不太像,毕竟自己只有三百铁骑,而敌人却要比自己多出三倍之多,无论如何也有一拼之力,不至于连拼一拼的都不敢,反而施展什么阴谋,在草原上,阴谋诡计好像并不盛行,没有人瞧得起用计谋的人,反而崇拜英雄。 半晌,刘岩才眯起双眼,盯着眼前的苎麻和乌翰,希望从这两人的眼中看出一丝端详,但是无论怎么看,却出了有一丝畏惧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刘岩轻笑了一声,有意思,难道这个海虎部真的想和自己亲近,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倒是不介意和海虎部接触一下,略一沉吟,刘岩沉声道:“为什么你们首领不出来见面,直叫你们出来,是不是显得不够诚意,恩——” 这话落在苎麻与乌翰耳中,只如一声晴天霹雳,震得两人脸色发白,难道这样汉军将军还不满意吗,草原第一勇士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这个汉军将军竟然还嫌弃自己的首领不来见面,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特别是苎麻脸色更是一变,哽声道:“将军,我们首领已经表达出和平的意思,而且我们做的也足够了,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见苎麻一脸的怒气,刘岩反而明白这件事情绝不会是阴谋,因为如果是阴谋的话,就不用这样做作态,反而会忍一切不能忍的,心中一动,忽然哈哈大笑:“得了,礼物我收下了,回去告诉你们首领,如果愿意,可以等战事平息之后,到我的朔方城坐一坐,我一定会备好酒菜等着他的到来,我很希望能和他见一面,既然今天不便,那就留待来日再见吧。” 话音落下,刘岩朝身边的近卫一使眼色,近卫会意,轻轻策马到了苎麻的护卫身前,捞起箱子挂在马上,便有回到刘岩身边,耳听刘岩一抱拳:“诸位,后会有期了,告诉你们首领,就说刘岩贮备好美酒佳肴,等着和他好好聊一聊,或者大家能够共谋发展,告辞了。” 调转马头,刘岩率着大队朝远方的本阵赶了回去,当然临走的时候,把五花大绑的库塔尔丢给了苎麻,也算是还了海虎部一个礼物,一阵马蹄震天,渐渐地新军的骑兵大队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 第81章 乌翰的劝告 当苎麻和乌翰带着一脸落魄的库塔尔回到营地的时候,扎特已经在焦躁不安的等待着,一千精兵更是人不下马马不离鞍,随时准备着出击,当震天的马蹄声响起来的时候,扎特几乎要忍不住吩咐出击,但是终究扎特还是忍住了,因为听得出马蹄声是渐渐远去,不过不知道结果的扎特,在心中不住的念叨着,焦急的在大营门口走来走去。 远远见到苎麻等人回来,扎特才不由得松了口气,赶忙大步迎了上去,就看到人群中的一脸沮丧的库塔尔,扎特心中一喜,看到儿子活着回来,心里真的是无比的兴奋,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怒气,见到库塔尔快要到跟前了,不由得怒骂了一声,上去就是一巴掌,将库塔尔打了个趔斜,置气的全身哆嗦,想要狠狠地臭骂一顿,却有气的说不出口,半晌,才哼了一声:“能活着回来算你小子拣着了,赶快滚回去你自己的营帐,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再敢随便自行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不说库塔尔捂着脸,一脸的委屈,却不明白父亲对他的爱,而扎特已经拉着苎麻和乌翰进了自己的大帐,不待落座,扎特就焦声道:“苎麻,你快给我说说,那个汉军的将军究竟是怎么说的?” 苎麻想起刘岩的当时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自己在他面前都不敢强硬起来,即便是自己生气了,却不敢冲着刘岩瞪眼使脾气,只是梗着脖子说话,想到这,就是一阵无奈:“大哥,汉军的军威真的很了得,我们可能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扎特皱了皱眉,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打不过汉军他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奉上珍宝表示自己的和平之意,但是看着弟弟的无奈和苦涩,扎特到底没有责备苎麻,就只是一直默默地等待着,过了半晌,苎麻才犹豫了一下道:“大哥,那个汉军将军叫做刘岩,是他自己说的,他问我为什么你不亲自去和他见面,当时我就怒了,指责了他几句,结果那刘岩也没有生气,反而拿了珠宝就退走了,不过临走之际,邀请你等战事平息之后,去朔方城坐坐,说他备好了酒菜等你去。” 话音落下,大帐里的众人都有些迟疑,那汉军将军是什么意思,汉人的话很多都是反话,听不出什么,只是听这话却是不知道刘岩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不过苎麻当时就在面前,应该能看出些什么吧,扎特将目光落在苎麻身上:“苎麻,当时你就在他跟前,你给我说说,哪位汉军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是一番好意还是别有用心的?” 只是这话却难为了苎麻,他本就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好手,对于其他苎麻不能说是傻,但是也绝说不上精明,刘岩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没看出来,不过低着头寻思了半天,却明白了一件事,嚅嚅的道:“大哥,他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能感觉点出来他根本就瞧不起咱们。” 说罢,恨恨的轻哼着,心中对此大为不忿,还敢有人瞧不起大哥,真该让他知道知道草原第一勇士并不是侥幸得来的,不过苎麻到底没有说出这些话,他也明白这时候说这些话并不合适,大哥根本就没有那个心和汉军为敌,自己要是说出这话来,免不了要挨大哥一阵训斥。 横了苎麻一眼,扎特有些无奈的哼了一声,自己这个兄弟很实诚,但是心眼直了点,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自己当时就不该派他出去,但是当时没有人应声,自己也只有派自己的兄弟出去,才能显得出自己的诚心,才不会被族中的其他人说三道四,毕竟这个任务说得好能囫囵着回来,要是弄个不好,就很可能落得个身首异处。 “首领,我倒是认为汉军的将军对咱们是另眼相看,或者约请你去做客的话是真的,我记得他最后一句话说过,或者可以和咱们共谋发展,这其中应该是另有深意。”一旁一直沉默的乌翰却忽然开口,将刘岩的话做了解读,一向心机深沉的他可和苎麻不一样。 扎特望向乌翰,一脸的问询,不用开口,乌翰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言辞,这才犹豫了一下道:“首领,据我看那汉军的将军,也就是那个刘岩不像是个久居人下的的人,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刘岩很可能就是朔方郡的新主人,这一次儃石球要围剿的也正是他,我猜测着他约你前去的原因,只怕就是将来争霸草原的根由,这个人可能是想支持首领争霸草原——” “什么?”话未说完,大帐之中的扎特和苎麻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不过两个人的感觉各不相同,苎麻只感觉乌翰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不由得嘿了一声,一脸鄙视的看着乌翰:“乌翰,你胡说什么呢,就凭他朔方郡那么一个破地方,想要争霸大草原,这不是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吗——” “闭嘴。”扎特不耐烦的瞪了苎麻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争霸大草原,这句话在扎特心里转了几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乌翰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乌翰,你是说汉军想参与争霸草原?想要谋求草原霸主的位置?” 乌翰一愣,看了看苎麻,心里很鄙视,但是脸上不敢带出来,摇了摇头沉声道:“首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人家可能根本就看不上大草原,只是不耐烦咱们各个部落总是劫掠他们,所以想要在草原立威,让咱们不敢袭杀他的地盘,他们汉人一向瞧不上咱们的大草原,他们的目光永远落在中州的繁华之地,那才是他们争霸的战场,我猜着他的意思就是要扶持一个部落成为草原霸主,当然如果咋纳闷和他们亲近的话,或者说愿意听他们的话,扶持的就可能是咱们海虎部,如果咱们不亲近他们,将来也难保不会扶持出一个新的部落,首领,你想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共谋发展,何为共谋发展,对于草原,汉人并不在意,只要咱们不去招惹他们,对于这个不能耕作的草原,人家也看不上,他们所要的就是牵制住各个部落,不让咱们去打扰他们,让他能够休养生息,到时候她一定会兵进中州。” 乌翰的话让扎特震惊不已,说真的,谁不向往繁华的中原,要不然各个部落也不会每年都聚集起来,去劫掠中原,甚至边境苦寒之地,都比他们草原上富有,乌翰说汉军的目光不在大草原,这一点扎特很是赞同,但是对于扶持一个部落,却是乌翰自己猜测出来的,是真是假,那可不一定,如果是真的,扎特心中不无所动,但是想想汉军如今的情势又不敢随便心动,万一汉军在这场争杀之中落败呢,那么自己一旦走错一步,将自觉与大草原上,就是儃石球也不会放过自己的部落的。 一时间坐在大毡上,扎特想了很多,很久才叹了口气道:“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就算是你说的是真的,也要等汉军胜了这一场之后才能谈其他的,到时候我会亲自上门去会一会这个刘岩,一切都只能等,现在只要保持和汉军的良好关系就好。” 其实乌翰猜得还真不错,刘岩当时的心思就是这么回事,与其自己常年征战大草原上,将脚步托在大草原上,倒不如扶持一个部落成为草原霸主,最少自己能够有几年的时间去休养生息,然后才会观望中原,不然一直这样征战下去,就算是一直都是胜利,但是想要发展也是一句空话,所以当海虎部表示出足够的善意之后,刘岩倒是有想法扶持这个部落,当然她不会直接参战,但是不妨碍将一些东西给海虎部,前提是海虎部一定要听话,等几年之后,新军壮大起来,就由不得他们怎么样了。 但是世事无常,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人物,在大草原上默默无闻的乌翰,只用了一句话就改变了大草原上的一切,见过刘岩的乌翰,深深地为汉军的军容折服,虽然不至于改投新军,但是乌翰很希望能够和新军和刘岩能走到一起,相信这会是乌翰,是海虎部的一个天大的机会,思索了很久,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乌翰心中成型,眼见此时扎特让自己和苎麻退下,乌翰心中略一犹豫,终于鼓起勇气,猛地跪倒在扎特面前:“首领,乌翰还有话要说,希望首领能够给乌翰一个机会。” 扎特一怔,皱了皱眉头:“说吧,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但是乌翰却没有说话,只是拿眼不停地去看苎麻,热的苎麻心中恼怒,这还能看不出来,乌翰是不想苎麻在旁边听着,心中一阵怒气,啐了一口:“乌翰,你什么东西,难道还把我当做外人吗,亏我平日里带你如兄弟一般。” 乌翰脸上没有一点愧疚,只是脸色深沉,望向扎特沉声道:“首领,乌翰要说的话太过重要,不是信不信得过苎麻大哥,但是这种话只能从我嘴里出,入首领的耳中,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大祸不远矣。” 第82章 震撼 扎特心中一动,迟疑了半晌,乌翰这个人在他身边已经很久了,但是他却一直看不透,这个人和草原上其他的健儿不一样,论及武艺并不是多么厉害,最少比他强的有的是,但是虽然如此说,乌翰却在行军打仗上很有一套,心机很深沉,很多时候,乌翰做事,扎特也是雾里看花一般,好在乌翰轻易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且每一次自己交给他做事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当然扎特并没有对乌翰有多少担心,因为乌翰是自己原来的族人,他是不会背叛自己的部落的,这一点扎特还是相信的,何况乌翰能有今天,完全是拜扎特所赐,不然这个奴隶生的种,永远也跳不出奴隶那个圈,扎特能够感觉到乌翰对自己有多么感激,一直拼命地为自己做事,而自己也一直没有亏待他看,从一个奴隶一直提拔到今天的带兵将领,这样的恩德足以让乌翰记一辈子,当然不能乌翰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沉默了半晌,扎特一直打量着乌翰,想要知道乌翰究竟想要说什么,但是从乌翰眼中看到的没有担忧和畏惧,有的只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皱了皱眉,扎特在心里迟疑着,乌翰到底搞什么鬼,只能是他们两人能听的话,还说什么一旦别人知道就大祸不远矣,这个有半个汉人血统的家伙总是这样说话遮遮掩掩的,没有多少草原健儿的豪爽。 “乌翰,你别以为首领拿着你当个人,你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被乌翰朝外边撵的苎麻登时大怒,在酝酿了一下怒气之后,终于还是开口咒骂,脸上的阴沉表明,就这样苎麻还是因为首领,也就是他的大哥扎特还在这里,他才不敢太过放肆。 “闭嘴,苎麻,要是你在敢吗乌翰一句,我便叫人掌你的嘴,给我滚出去,还有脸骂别人,你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扎特怒了,恶狠狠地瞪着苎麻,要不是苎麻是自己的亲弟弟,换做任何一个人,扎特就不是威胁,而是直接汉人掌嘴。 被扎特一声大喝,苎麻一愣,接着脸色一变,果然不敢在骂下去,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大哥,当然大哥骂他也是常有的事情,苎麻也不会因此而在意,沉着脸瞪了乌翰一眼,可惜人家根本就没有理睬他,苎麻这才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见苎麻出去了,扎特才哼哼了两声,犹自不解气的啐道:“苎麻这个笨蛋,什么事也不用脑子,乌翰,你不用在意他,他要是再敢骂你,你告诉我,我会亲自给他掌嘴的。” 扎特的这番话,让乌翰心生感动,奴隶的身份一直是他自卑的源头,纵然今天已经成为将领,但是在同伴面前,他还是抬不起头来,除了首领扎特还看的起他之外,这就是为什么乌翰很少说话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乌翰对扎特的崇敬远甚于其他人,轻轻咬着嘴唇,乌翰低着头轻声道:“首领,乌翰谢谢你能看得起乌翰,心中对苎麻也没有怨念,但是我要说的这番话太重要了,是真的不敢让别人知道,除非是首领决定了之后才能让人知道,而且就算是那时候,也只能有限的人知道。” 见乌翰说的这样郑重,扎特心中一震,凝视着乌翰,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这一刻,扎特也明白乌翰所谋甚大,多半是于刚才的那一番话有关系,或者说是和汉军的那位将军有关系,扎特想到这,心里就感觉很沉重,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乌翰,你说吧。” 乌翰吐了口气,低应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思绪,这才低声道:“首领,乌翰算计过了,这一次儃石球征伐汉军或许是咱们的一次机会,如果咱们走一步,很有可能取代儃石球成为草原上的霸主,不知道首领可有想法试一试,只是这个险冒得有点大——” 说到这,乌翰死死的看着扎特,眼中毫不遮掩的透出兴奋的神色,如果自己谋划成真,海虎部将成为草原霸主,最少要比现在的儃石球更加强大,到时候可以统一大草原,占据大草原的西半部,将鲜卑族各个部落统一起来,或者可以学习汉人建立一个国度,那么自己就将是开国的元勋,这个构想让吴耀汉悸动不已,满心满意的震颤着。 扎特一惊,取代儃石球成为草原上的霸主,这个也曾经是扎特的梦想,自己的部落就可以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可是现实很残酷,自己的部落和儃石球的部落差距太大,或者自己有生之年也不能达到这个愿望,看着乌翰,扎特心潮起伏,挣扎了良久,还是咬着牙道:“乌翰,干脆点,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那样我才可以做决定。” 乌翰一震,眼中充满了希望,但是事关重大,乌翰还是沉默了一会,在心里吧事情又考虑了一遍,这才咬了咬牙:“首领,咱们和儃石球的部落差的太多,想要按班就部的等着自己壮大,只怕等咱们全部老死了也等不到那一天,所以咱们需要外部的助力,这所谓的外部助力有两种,一种是联合其他部落,一种是联合儃石球的敌人,联合其他部落,对于咱们并不现实,因为没有人看好咱们海虎部,所以那就只有联合儃石球的敌人——” 顿了顿,乌翰咳嗦了一声,脸上有些潮红,双眼迸射着希望:“如今儃石球征伐朔方郡,和汉军的将军刘岩势同水火,不是儃石球灭了汉军,就是汉军借此机会,打败儃石球,当然现在看来汉军的胜算可能小了一点,但是现在谁又敢说儃石球就一定会得胜呢,毕竟汉军的强大战力摆在那里,如果咱们一直等,等到儃石球与汉军决战完毕,那么不管是谁胜利,都是一方独大,到时候就算是咱们靠上去,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部落,甚至在儃石球眼中,他还要防着咱们,就算是汉军也不会在那么重视咱们,肯定会有很多办法制约咱们,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汉人也不会容许咱们一家独大,或者会在扶持出一家来与咱们抗衡,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咋纳闷过分强大而威胁到他们——” 乌翰越说,扎特的脸色越沉,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扎特的心里,扎特一点都不怀疑这些,但是乌翰却还没有说出,到底要怎么办,作为首领,扎特还是压制着自己询问的欲望,只是那眼神去看乌翰,静静地等待着乌翰自己说出来。 深吸了口气,乌翰面色更加潮红的厉害,用力的咬着牙,最后的这番话简直就是从嘴里蹦出来的:“首领,想要成大事,总是要冒险的,所以我认为如今两军未决,正是咱们的机会,呐果不是正在和汉军对持吗,呐果也是畏惧于汉军的强横,不敢轻易出战,所以才会刺激咱们和汉军决战,如今之所以僵持,正是因为呐果害怕汉军,只想着防守拖延汉军,等儃石球得到消息折返回来,将汉军堵在这里,才能一举歼灭汉军,儃石球算计的很好呀,等灭了汉军,咱们各部落糟践的也就差不多了,还是没有人能够和他抗衡,所以咱们不能等——” 说到这又顿了顿,这才一字一句的道:“咱们只要联合汉军,对呐果发动攻击,大乱之下,我倒觉得有一多半的机会,能将呐果和各部落联军全部击溃,只要这五千联军一散,咱们机会就彻底来了,到时候在引领汉军去袭杀儃石球,只要儃石球一死,到时候汉军的危机解除了,咱们的好时候也就到了,挟着大胜儃石球之威,可以借此吞并儃石球的部落,然后在扩张,加上汉军的震慑,首领,您可以一同大草原,可以学习汉人建立一个朝廷,那时候您就是皇帝。” 乌翰的话彻底的震惊了扎特,没想到乌翰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扎特也不过是想陈我给草原霸主,乌翰竟然想学汉人建立一个国家,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壮举,或者那时候自己可以成为鲜卑第一人,如果说扎特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这件事如果做了,就很可能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扎特不得不沉下心来,计算其中的利害得失,难怪乌翰要将苎麻撵出去,真是大祸不远矣。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乌翰只是望着扎特眼光闪烁不已,而扎特一脸的忧虑,不敢轻易做这个决定,毕竟关系到自己部落的存亡,这可不是和那个部落打一战,败了还能陈我给奴隶,或者有一天东山再起,这样的例子不少,但是仙子阿走的这一步,一旦失败,族人连做奴隶的机会都没有,相信这一次各族的联军就会将部落全部斩灭,是做还是不做,同样都有无穷的诱惑。 不做求的是安稳,做了求的是天下,扎特心中反复思量,很难下定决心,不知多久,知道外面天色放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扎特还是没有能决定此事,事关太重大了,不得不深思熟虑,一夜未眠,两人都是一脸的疲惫,双眼通红,却有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终于,扎特还是没有能克制得住,沉声道:“乌翰,那咱们要怎么做,咱们死了斗没关系,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部落。” 第83章 密谋 “内外夹击。”乌翰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当然还怕扎特听不明白,略一沉吟,又沉声道:“首领,只要咱们和汉军联系,相信汉军也愿意和咱们合作,到时候,咱们率军会呐果的大营,到时候呐果肯定会让咱们驻守一方,咱们可以偷偷打开防御,放汉军进来,到时候咱们与汉军里应外合,虽然看似咱们和汉军联合起来人数还少些,但是胜算很大,到时候只要族长斩杀了呐果,各部落必然大乱,只要一乱,咱们就胜了,灭了呐果的大军,到时候在于汉军合兵一处,直接捣毁儃石球的部落,那就大事可成了,首领——” 这是一个决定可行的计划,听得扎特心情激荡,如果真这么做了,胜算还是相当大的,至于要付出多少代价,扎特也考虑过,但是吞并了儃石球的部落,就足以让海虎部成为草原上最大的一支部落,如果在借着汉军之势,吞并其他部落,乌翰的建国之言,也未必就是不可能,一想到这,扎特登时热血沸腾,猛地一拍桌子:“好,乌翰,就如你所言,咱们就这么干了。” 话是如此说,但是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商量,毕竟事关太重大,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所以,一切都要商量好,二人有盘算了很多,由乌翰去汉军哪里,与汉军达成一致,然后举火为号,一旦汉军燃起大火,到时候扎特就去斩杀呐果,然后驱兵内乱,大营之中必然内乱,到时候汉军就可以从扎特打开的缺口处冲进去,各部落慌乱之中自然不敌,一场大乱之后,只怕死伤的也就差不多了,当然为了避免相互厮杀,扎特和乌翰约定,海虎部没人胳膊上都要绑一块白布。 事情定住了,扎特也就不再有一丝犹豫,一面安排乌翰立刻赶往汉军哪里,而他自己则率领大军往回赶,回转呐果的大营,时刻准备着,只等火号一起就动手,当然等不到火号,扎特是不会动手的,这样才万无一失,很快便开始各自行动,乌翰领着几个人,一路疾驰朝汉军赶去,路上换马不换人,无比要提前赶到汉军哪里,毕竟还有许多事情商议。 且不说扎特率军回返,乌翰疾马赶路,当刘岩赶回本阵的时候,典韦朱奎目赤等人却已经袭营回来了,不过几乎人人带伤,去的五十名壮士,回来的不足十人,幸好典韦和朱奎目赤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袭营失败了,纵然典韦凭借着五十人,斩杀了敌人三四百之数,但是失败了终究是失败了,并没有打开缺口,呐果的防御很强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击溃的。 当刘岩赶回去的,本阵之中的士气很低落,冲不开缺口,就不能进行冲锋,已经好了多半天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到时候更不能再去袭营,毕竟耗下去对他们极其不利,即便是小兵们也都知道这一点,幸好就在士气最低沉的时候,刘岩回来了,让已经有些疲惫的兵卒们感到一丝振奋。 回到大帐之中,刘岩就是一阵无奈,但却不能责备典韦等人,看看典韦和朱奎一脸的憋屈,刘岩倒是笑了:“典大哥,瞧你这小心眼,这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若是一次失败你就憋成这样,那么我看将来只怕早晚要把你气死,行了,都别这样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海虎部,就是昨晚上我去追击的那个部落,给了咱们一些珍宝,不敢和咱们对阵,咱们的威风在草原上已经打出来了,你们说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刘岩的所谓好消息,并不能让典韦有所兴致,依然黑着一张脸,坐在一旁憋憋的,只待刘岩话声一落,典韦却忽然站起来怒骂了一声:“主公,典韦再去杀一阵,就不行打不开一个缺口,主公先休息着,典韦这就去给兄弟们打开缺口,上去杀他们那帮龟孙子。” 话音落下,典韦闷闷的就要往外走,倒是把刘岩吓了一跳,赶忙将典韦拉住,只能和颜悦色的劝解道:“典大哥,你这是何苦呢,你去看看咱们的士兵们都已经很疲劳了,让他们先休息吧,考了大半夜了都还没吃东西,就是铁人在这样靠下去也会垮掉的,你要是想打,那么今天晚上再去如何?” 哪知道典韦却不答,只是倔强的向外走,昨晚一战,敌人早有准备,也早料到他们会袭营,所以早就埋伏好了,只等他们一上去,便是一阵乱射,一阵冲杀,五十人登时去了一多半,要不是典韦朱奎加上目赤三人勇武,别人还真的就会不来了,就算是这样,四十多名弟兄就葬送在哪里,再也回不来了,虽然三人联手击杀了三四百人,但是这一战毕竟失败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典韦又如何能够接受得了,所以才会执意要杀回去。 “我的典大哥呀,算我求你行不行,咱先休息休息,等晚上再去行吗,你瞧你这张脸黑的,多大点事呀,你还这么在意——”刘岩半哄半调侃的看着典韦,一番话把典韦的黑脸说的更是黑里透红,不过刘岩的话,典韦却听得很窝心,刘岩真的把自己当成兄弟。 见典韦这幅摸样,刘岩嘿嘿的笑了几声:“行了,典大哥,你就别犯倔了,这样吧,叫人弄几个小菜,叫上周仓和朱奎,咱们好好地喝上几杯怎么样?” 哪知道刘岩话音一落,典韦却脸色微微一变,都知道他典韦好酒,但是典韦却有一个原则,行军打仗的时候绝不饮酒,毕竟饮酒误事,害死自己也就罢了,要是害死别人罪过可就大了,看了刘岩一眼,闷闷的道:“主公,这行军打仗是不能喝酒的,你可别让我老典犯错误。” 这话吧所有人都逗笑了,就连一直绷着脸的目赤,也微微的笑了笑,瞧人家兄弟情分这般好,浑不似自己在族里的样子,刘岩这位主公更是没有当主公的架子,这段时间的接触,让目赤比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心里已经不是那么恨刘岩了。 喝酒自然是没有,但是所有的新军都下了马,就地埋锅造饭,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留下守卫哨兵,这才都安歇下,这一夜的折腾所有人都受不来了,一时间大营里安静下来。 新军安歇了,那边呐果的大营,见天色亮了,也不有什么动作,诏令所有的兵卒吃饭休息,新军折腾了一夜,他们也就跟着折腾了一夜,呐果相信,新军不会在白天有动作,毕竟白天打起来,新军占不到什么便宜,不过呐果也不打算自己在白天出击,毕竟汉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两军相安无事,都在自家大营里睡觉,一时间鼾声四起,远远就能听到,但是二十里的距离,足够任何一边反应过来,所以也无所谓偷袭,只是哨兵观望,派出探马巡防,这一天过得相当平淡。 当天阳开始西落,两边的将士都开始醒过来,一天的休息让所有人精神都为之振奋,然后埋锅造饭,好好地吃了一顿,只等黑夜来临,一切的一切都将在夜晚开始,所有人,双方的将士都憋了一口气,只等晚上一场大战。 就在天色将晚的时候,乌翰匆匆令人赶到了,差点被当成奸细给一枪挑起,幸亏巡逻的探马有昨夜的人认出了这个倒霉的家伙,出声阻止了其他的人,乌翰才免死于枪下,却还是将乌翰吓出一身冷汗,老老实实地随着那个近卫去见刘岩,当然身上被搜的那叫一个干净,连一把小刀都不剩,却没有人管乌翰是不是会袭击自家的将军。 当刘岩见到乌翰的时候,却是才睁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一见到乌翰,却是不由得大喜,乌翰的到来,对刘岩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证明海虎部已经开始朝自己靠近,那么自己就可以用海虎部来制约其他的部落,当然那是要等到这一战胜利之后的事情,但是不妨碍现在刘岩的兴奋。 “来来来——快做,来人呐,给乌翰上茶。”刘岩拉着乌翰在身边坐下,一脸的欢喜,倒像是多久未见的老朋友,让乌翰感觉不到昨晚的那种杀气。 刘岩可以亲热的拉着乌翰坐下,但是乌翰却不敢过分,还是一脸的恭敬,只是望着大帐里的乌娜,心中却有些迟疑,咬了咬牙道:“将军,是我家首领派我来和将军商议大事的,这件事关乎到贵军的胜负,您看能不能私下谈谈。” 乌翰的迟疑让刘岩有些奇怪,挠了挠头,看了看一旁闻言有些气恼的乌娜,挑了挑眼眉,至于吗,就算是要靠拢自己,那么也不是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呀,毕竟乌翰的到来,别人就已经知道了,再说这些都是自己信得过的手下,不过看乌翰的坚决,刘岩还是叹了口气,略有些哀求的看了看乌娜:“乌娜,你先下去吧,我和这位乌翰说几句话。” 乌娜心里很不高兴,在她心里她已经是刘岩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听,不过说实话,乌娜也没有兴趣听他们的说话,乌娜所关心的是,万一自己离开了,这个乌翰在图谋不轨怎么办,轻哼了一声,瞪了乌翰一眼,嘟着嘴道:“将军,我就在帐外,要是有什么不对尽管招呼我就是了。” 第84章 心机 见没有了人,乌翰才恭恭敬敬的朝刘岩鞠了一躬,然后咬了咬牙沉声道:“将军,我们首领委托我来见将军,是想相助将军,给将军送一份大礼,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岩一呆,不由得哑然失笑,真不知道海虎部能给自己送什么大礼,莫不成还有无数珍宝送给自己,不过想想也觉得好笑,也并没有拿着太在意,呵呵一笑,起身给乌翰倒了杯茶,到让乌翰受宠若惊,却听刘岩嘿了一声:“说说看,是什么样的大礼,值得你们首领这样郑重其事,莫非你们首领想通了,想和我们新军走在一起不成。” 乌翰哪里还看不出刘岩的不在意,不过乌翰却并不气馁,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朝刘岩施了一礼,依旧是一脸的恭敬,但是说话间却是坚决果断:“将军,眼下将军受困于儃石球的威压,心中想必很苦闷,我此来就是受我家首领相托,来给将军松破敌良策的。” 刘岩一怔,登时收紧了面庞,双眼如炬炯炯的盯着乌翰,心中却在思量乌翰的话,破敌良策,亦今为止,刘岩能够想到的就是除非有内应,不然想要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敌营,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强冲铁定不行,只有打开缺口,才能让新军的铁骑冲进去,凭借重骑兵的优势,一举将敌营挑翻,却没有把握对敌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乌翰此言破敌良策,究竟意有何指,难道—— 皱了皱眉头,刘岩眼光在乌翰身上不停地转动,虽然不曾见过海虎部的首领,只知道是叫做什么扎特的,还号称草原第一勇士,不过这些刘岩并没有看到眼里,能送上这个所谓的良策,如果扎特有这种心思的话,只怕在草原上早就成为一方霸主,而不是今天这幅摸样,还要受儃石球的驱使,这其中一定是有其他原因,至于所谓的原因,只怕是另外有人提点,看看乌翰虽然脸上有一丝紧张,但是确实一脸的坚定,想必扎特能将这个任务交给乌翰,那么乌翰定然有过人之能了。 心中一动,却并没有去接乌翰的话,不管有没有这个良策,刘岩都不会轻易相信,如果没有,那就是陷阱,如果有那么就必然是背后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刘岩还是明白的,既然乌翰上门来送礼,那么低价自己却要问清楚,但是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手段,刘岩倒是还明白一些,既然是要谈,那么就不如想让对方开口,想到这,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乌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乌翰一怔,不知道刘岩此言什么意思,但是却也不甘怠慢,恭声道:“将军尽管问便是,只要乌翰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 “不知道乌翰将军在贵部落是个什么官职,可是统兵一方的将领?”刘岩微笑着看着乌翰,却并不提及刚才乌翰所说,既然送上门来,自己不急,那么乌翰也会着急商谈的,这谈判吗,若是沉不住阵脚,必然是自己先乱了,所以到不妨先在乌翰身上下下功夫。 这一次乌翰真的愣住了,不明白刘岩问这话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敢怠慢,从心里乌翰对刘岩很崇敬,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乌翰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恭声道:“回将军,乌翰的首领恩宠,在海虎部统兵二百,是一名小将,” 一名小将,刘岩脸上闪过一丝玩味,虽然不曾见过乌翰的本事,但是此人一看就是个坚毅不拔的人,而且能被委派这样的任务,应该在海虎部很受重视才对,为何才之是一名小将,一般的部落总会有七八名小将,大一点的部落就会有十多名小将,而且小将上面还有大将,一般都会有两三个大将,在刘岩猜测应该是大将才对,却不想只是一名小将,这其中可就有许多的因由了,或者乌翰在族中并不太受待见,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吧,不过扎特应该是待见他,不然不会连续两次委托乌翰任务,那么看上去就应该乌翰本身的问题了,刘岩在心中转了几转,对于草原上的部落也有不少了解,像这种情况,应该是乌翰出身太低,扎特就算是重视他,但是在族中却不能把他推上高位,应该是这个原因吧,想通了这一点,刘岩笑容减去,一脸平静的看着乌翰,忽然沉声道:“乌翰,你在你们族中位置应该很低吧,想必是小门小户,过得并不舒心吧?” 乌翰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刘岩,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瞒将军,乌翰原本是奴隶出身,幸亏首领看得起我,才将我提成一名小将的,首领的大恩,乌翰没齿难忘。” 这也是乌翰的心机,虽然不明白刘岩问起这些干什么,但是乌翰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刘岩必然不会毫无原因的问这句话,自己表明这个态度,就是让刘岩少一些心思,因为不管怎样,莫说刘岩此时还挺尊重他,刚才还亲自为他倒水,说话也是很平和,就算是刘岩真的骂他两句,大事面前,乌翰也不敢得罪刘岩这位汉军的将军,挨骂已经习惯了。 刘岩微微一笑,这个乌翰还真精明,不过刘岩倒也不在意,望着乌翰双眼闪过一道精光:“乌翰,到我这里来吧,我给你一个将军做,最少也是牧守一方的将军,将来你的儿女可以在我们的私塾读书,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而且只要你立下战功,少不了你的赏赐。” 听着刘岩的话,乌翰脸色一变,不得不说刘岩给的条件真不错,关键就是那一条儿女可以进私塾读书,出人头地在乌翰心中简直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魔,但是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只怕刘岩给自己忽然间的许诺,会有气头啊让自己不敢答应的条件吧,再说背叛首领,乌翰还没有这么想过,微微一迟疑,却还是咬了咬牙:“多谢将军厚爱,乌翰无德无才不敢生受。” 乌翰拒绝的可以说很干脆,但是那一迟疑却落在刘岩眼中,既然迟疑,就说明心中并不是不动心,乌翰在担心什么,无他,其一不过是感念旧主的恩情,其二是怕承受太多的不能承受的东西,不过刘岩想的很简单,并不需要乌翰付出太多,只要乌翰答应到他身边来,刘岩不但得到了一个将才,而且既然过来了,关于刚才那个良策的真假也就知道了,只要乌翰想过来,就不会隐瞒这么大的事情,肯本不用自己去问,所以,刘岩哈哈一阵大笑:“乌翰,你想多了,我什么不需要你做,只要你过来,我欣赏你的才干,当然我身边现在也很缺少你这样的将才,所以,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过来好好帮我做事,我绝亏待不了你的,相信我吗。” 话音落下,刘岩减去一脸的笑容,只是眼神炯炯的望着乌翰,果然乌翰一怔,这一次却并没有立刻拒绝,只是不解的望着刘岩,不知道刘岩为何会这么瞧得起自己,毕竟刘岩并不了解自己,自己也着实不是什么人物,能知道自己的人很少,难道刘岩真的是欣赏自己的才能?乌翰并不相信,但是刘岩说过,并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也没有什么要求,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将军,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我家首领想要和将军联合,一起消灭呐果大营的四千兵马,将军,这份大礼足够将军动心了吧。”乌翰不想在多说别的,再说下去,乌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动心,所以赶忙说出此行的目的。 哪知道刘岩恍若未闻,这个消息的确是很让人震惊,但是正因为太好了,好的都有些不敢让人相信了,所以刘岩才不敢轻易借这个话题,如果是真的,那么剿灭这四千敌军并不是问题,但是一旦是陷阱,也足以将自己和新军完全害死,连毛都剩不下,事关重大,刘岩不敢大意,因此刘岩并不理睬这个话题,恍若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盯着乌翰低声道:“到我身边来吧,你这样的本事,留在草原上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跟着我,将来也许能封侯封王,只要你真要那样的本事,我就能给你你应该得道的,想一想,将来与天下英雄争雄,无论成败,都将名留青史,到时候你的子孙都将以你为荣,这天下的舞台才是你真正能施展手段的地方,除了我,别人给不了你这些。” 乌翰听得心中震荡不已,争雄天下,这位刘岩将军可真是心胸不小呀,自己还真没看错的他,不过还是错估了刘岩的野心,刘岩根本就没有想过成候成王,他所想的是天下,要不就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要不然就试一试,无论成败,就如刘岩自己说的,败了也是青史留名。 “将军,乌翰不知道将军用心,还是商谈正事要紧——”乌翰不敢去看刘岩,总觉得刘岩的眼中仿佛有一种东西在诱惑着自己。 刘岩心中泛起一阵笑意,乌翰这是心动了,已经不敢再看自己了,何不在添一把火,心中一动,忽然叹了口气:“乌翰,破敌我已经另有良策,我很欣赏你,为何不考虑到我身边来,如果不能决定,我给你时间考虑,不如你先下去好好想一想再说如何?” 第85章 大计 “什么?”乌翰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的惊容,另有良策,那自己巴巴的跑来干嘛,再说首领已经去了呐果的大营,拖得时间久了,万一露出马脚,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原本以为刘岩会喜不自胜,哪知道此时见到的刘岩,却只是懒洋洋的靠在大毡上,像是在欣赏一件很喜欢的物件异样的看着自己,难道自己的才干就真的让刘岩一见面就这么中意自己,无论乌翰相不相信,但是此时却容不得他多想,毕竟这件事情拖不得,拖得久了万一呐果起了疑心,一切都完了。 心中一沉,不由的上前一步,一脸激动地望着刘岩哽声道:“将军,这件事情等不得呀,我家首领已经率军赶回了呐果的大营,只等着举火为号,便会打开缺口,然后就会对其余的部落发动攻击,到时候就等将军率大军杀过去了,这要是拖得时间久了,万一那呐果起了疑心——” “乌翰,何不这么着急,只要你们首领不动,呐果还能拿你们首领怎么样不成,你想的太多了,我带是有一计,便是不用你们相助,也能破营,倒是你的事情,你可要多想想,机会不等人,俗话说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刘岩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靠在大毡上,一脸的不在意,只是心中却在掂量这件事的真假,看乌翰的样子,这件事怕还真是真的,再说,也可以观望一下不是,毕竟海虎部必须乱起来,真正的和各部落联军打起来,他才可能动弹,这样算来,危险性并不大,再说自己满可以在敌人乱起来的时候,先派典韦朱奎目赤等人占据缺口,到时候就算是有变故,也不过等于自己最早的打算而已,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刘岩不及,乌翰可是急了,这件事情可是自己向首领提议的,万一要是出了差错,到时候自己还有何颜面在天地间立足,再说这可是押上了海虎部落一族人的前程性命的大事,容不得出一点差错,一想到出了错之后的结果,乌翰就全身发冷,脸色愈加苍白,一脸焦虑的望着刘岩,焦声道:“将军,这颗迟疑不得呀,这可关系着我们一族人几千人的性命和前程,我们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和将军结成盟友,希望将军能够助我们争霸大草原,只要我们首领能够雄霸草原,我们可以保证绝不会在骚扰将军的地盘,永远和将军像一家人一样。” 原来是这样,刘岩松了口气,只要有所图才会真心,看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可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刘岩心中不由得大为兴奋,但是脸上却并不带出来,反而无奈的笑了笑:“乌翰,若是依了你的计策,那么就会打乱我的部署,这很麻烦的,其实我倒是原本就想支持你们海虎部争霸草原的,可惜你们首领没有来见我。” 不得不说刘岩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乖卖的还相当有技术,只让乌翰心里憋屈的了不得,本来一件双方得力的事情,反而弄得和求人一样,这种感觉,让乌翰的心情糟透了,却实在想不出刘岩还会有什么计策,但是看刘岩的不在意,乌翰相信刘岩真的是有办法,不然不能听到了这么好的事情,却还在不当一回事,草原上毕竟很少有人动这么多心机。 乌翰脸色一紧,原来刘岩是在责怪首领没有亲自来见他,想到这乌翰就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不过乌翰毕竟不是一般人,心念一转,已经知道该怎么应对,忙朝刘岩躬了躬身:“将军,这不能怨我们家首领,如今您是树大招风,在没有破坏儃石球的阴谋之前,首领贸然与您见面,会无端生气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我们对您都很不利,首领也是在为您着想,还请将军见谅。” 看着一脸镇定的乌翰,刘岩心里轻叹了口气,这个人还真不简单,如果真的能诚心诚意的帮助自己,如果自己能给他更宽阔的舞台,这个人绝对可以展现他的才能,望着乌翰恭敬的脸色,刘岩忽然叹了口气:“乌翰,我刚才对你的承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作数,你记住今天我的话,如果有一天想要过来帮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音落下,刘岩脸色一整,猛地站直了身体,双眼爆出一阵精光,深吸了口气高声道:“现在先吃饭,等入夜之后,一切按计划行事,到时候你举火为号,只要缺口一开,只要呐果的大营一乱,到时候大军便进行冲锋,一切就按照你们首领所言。” 刘岩的干脆让乌翰反而不能适应,本以为还要进行一些口舌之争,却没有想到刘岩会这么爽快的就决定了一切的事情,怔了怔,乌翰脸上现出喜色,赶忙朝刘岩施了一礼:“谢将军,如果事情顺利,相信明天天亮的时候,咱们已经能够踩着呐果的狗头,坐在一起喝酒了。” 微微一笑,刘岩便招呼近卫先领乌翰下去休息一会,顺便吃点东西,当看着乌翰的身影退出帐外,刘岩的脸上才显出一阵狂喜,真没想到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激动之余,刘岩有些得意忘形,竟然猛地抱住一旁的乌娜,惹的乌娜一声惊呼。 “快放开我,将军,不行,会让人看见的。”乌娜有些无力的挣扎着,从哪天之后,刘岩见到她老实的一阵,甚至都不在敢占便宜,不过鉴于乌娜依旧那样老实的听话,慢慢的刘岩胆子又大了,特别是在大战将近的时候,刘岩总会拉过乌娜,当然也就是拉拉手而已。 只是此时的乌娜心中一惊慌乱了,加上刘岩此时心中实在是太激动了,在人前不能表现出来,但是面对乌娜,刘岩到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的一面,听着乌娜的拒绝,刘岩却并没有在意,忽然心头一动,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反而是脸上留露出一丝惆怅,轻轻地抱着乌娜叹了口气:“乌娜,马上就要大战了,这一战咱们以少敌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其中,或许其中就有我一个,也许明天我回不来了——” 话未说完,乌娜脸色一变,猛地将小手堵住刘岩的嘴,急声道:“别胡说,将军,你是有老天爷相助的人,别人死你也不会死的,再说就算是真要去死,就让乌娜替你去死吧。” 看着乌娜一脸的急切,但是说话间流露出来的坚决,却露出心中的真实,刘岩心中不由的一动,原来乌娜对自己这样的关心,刘岩心中不由得活络起来,不顾无哪的挣扎,轻声道:“乌娜,我喜欢你。” 轻轻的一声,却宛如一声炸雷,在乌娜心中炸开来,震得乌娜一时间不能自已,将军喜欢自己,将军喜欢自己,心中就被这一个念头充斥了,只感觉身子发软,仿佛这世界都在旋转,至于刘岩此时在做什么,乌娜都已经不知道了。 刘岩心中一喜,看着乌娜的样子,很明显的是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丝情义,想到这刘岩心中就忽然豪情万丈,自己果然没看错,这洋妞上钩了,不过刘岩对乌娜的喜爱确实不假,所以,趁着乌娜发呆之际,刘岩已经松开乌娜,悄悄地解去乌娜的铁甲,没有任何一刻,刘岩是这么痛恨自己一直让自己得意洋洋的铁甲,当初设计出这一款铁甲,自己就怎么没有单独为乌娜设计一款,这样不行,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想一想。 当然此时乌娜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充斥,只剩下胡思乱想,至于刘岩此刻的动作,只因为乌娜心里已经乱了,还真没有注意到,一直到铁甲被解开,刘岩凑到乌娜耳边,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乌娜,今天就给我吧,万一战场上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也好给我留个后代,好不好,就像那天早上一样,好不好——” 第86章 扎特反目 远处的火光谁会看不见,乌翰生怕隔得远看不到,特意让几个随从收集了几米高的干草,这一点燃直如火上青天,大火在夜间更是明显,几十里外都能看得见火光,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看不到,不要说扎特看得见,就算是呐果和一众部落首领也都看得见,只是这一次扎特全军回来,呐果还真有些疑心,所以一早发现火光,并没有通知扎特前来商议,却没有想到扎特自己倒是来了。 呐果在大帐里自然听得见外面的对答,心中沉吟,虽然对扎特起疑,但是倒是还没有怀疑扎特投递,只是怀疑扎特为了保存实力,不愿意与汉军硬拼而已,此时扎特找上门来,却再无不见之理,眼光在一众部落首领脸上扫过,心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有些懒洋洋的道:“让扎特首领进来吧,正好有要事商量,不知道汉军到底搞什么鬼?” 亲兵听到呐果长老的话,自然摆手请扎特进大帐,扎特心中紧张,强自压下心中的焦虑,朝一旁的亲兵一使眼色,亲兵们自然会意,只等扎特在大帐中动手,一众亲兵自然会拼死拖住外面的呐果的亲兵,还有各部落首领带来的亲兵,而且一旦喊杀声响起,远处苎麻就会率领大军杀过来接应,这一切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就等扎特大帐之中动手了。 扎特深吸了口气,略略平静了一下心情,虽然常年厮杀,但是做这种事情却还是第一次,由不得扎特不紧张,大步朝大帐走去,手心里全都是汗,一张脸绷的厉害,忍不住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感觉好了一点,撩开大帐便走了进去。 大帐之中,呐果长老端坐在大毡上,其余的七个部落首领一起侧目朝扎特望来,眼中不无嘲弄之意,这一次扎特出兵简直就成了笑话,竟然说是没有和汉军遭遇上,其实大家都在想,铁定是扎特畏惧汉军,不敢和汉军硬拼,这才会有这么一说的,还真的因为自己还是当年的草原第一勇士,现在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熊包而已,大家也不过面子上不愿意招惹扎特罢了,毕竟惹恼了扎特,单打独斗还真斗不过扎特,群起而攻之却有会丢下颜面。 一进大帐,扎特就感觉得到众人对他的轻视,心中不由得一阵怒气上涌,不过想想还有大事要做,却只是将怒气压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坐在帐门口最外面的一个位置上,闷声道:“呐果长老,汉军不知何故燃起了火光,不知道呐果长老有什么高见?” 扎特话音方落,不等呐果长老说话,另一位首领就打着哈哈道:“扎特首领,你来之前,我们正在商量此事,倒是不知道扎特首领有什么高见呢?” “高见你个屁,”扎特当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就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首领,一脸的怒气:“那赫,我问你们,为什么商量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人通知我一声,是瞧不起我扎特,还是谁瞧不起海虎部,有种的就站起来给我说一声。” 其实扎特心中并没有怒气,反而很紧张,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找机会很自然的接近呐果,一定要先将呐果斩杀了,再反过来斩杀这些部落首领,只是生怕引起怀疑,所以才会借机生事,随便找个借口发火,若是平常,扎特也就把火气压下了,不过此时爆发怒气,到也和平时的扎特差不多,众人还真没多想,只是那那赫却脸色一变,纵然一脸怒气却不敢开口,扎特一脸的狂躁让那赫也感到压力,不敢招惹这个莽夫,动手起来绝对打不过扎特,若是因此被打一顿,这可就丢人了。 哪知道那赫的退让,并没有要让扎特消气,冲着那赫啐了一口,一口浓痰就喷了过来,那赫一偏头就吐歪了,不过那赫却也被气急了,一时间怒火冲昏了头脑,跳将起来就指着扎特怒道:“扎特,你发什么疯,我招你惹你了,不通知你也不是我的事,你冲我来干嘛,再说不通知你还不是因为你这次带兵出去,连个人毛都没摸着就回来了,这你怨谁。” 那和的话让扎特脸色一沉,恨恨的呸了一声,嘴里不说话,猛地一纵身,一拳向那赫砸去,众人一阵慌乱,那赫功夫也不弱,双手抱拳,猛地一翻,与扎特的拳头硬撞了一记,但是终究没有扎特力气大,被撞得退了两步,这两步离得呐果近了些,眼看着扎特就又追上来,那赫不由得心中大怒,正要咒骂,却忽然听呐果长老冷哼了一声,沉声道:“扎特,这里是行军大帐,容不得你胡闹,要是你再不收敛,可别怨我将你给逐出去。” 呐果长老在各部落里威信极高,此时已说话,刚才还乱起来的众人都禁了声,一脸嘲弄的看着扎特,这下子有扎特好看的了吧,难道扎特还敢违逆呐果长老的意愿不成,却不想扎特身子一滞,双眼猛地望向呐果长老,脸上犹自无法消散怒气,竟然朝呐果长老走了两步,不甘的道:“呐果长老,你们不叫我一定是你的主意吧,你倒给我说说究竟是为什么?” 说话间,扎特就已经距离呐果还有几步远,只要猛地一纵,就能到了呐果的身边,但是扎特还真就在这时候纵了一下,猛然间站在了呐果长老身边,而呐果长老却没有动弹,心中还道有把握压制得住扎特,冷冷一笑,正要说话,但是眼前却闪过一道匹练,宛如一道银虹划过,呐果一呆,就看着自己离扎特越来越远,而且自己越来越高,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 扎特站在高处,手中弯刀依旧滴着血,一脸的狰狞,刚才事出突然,趁着众人都没有想到之际,一刀就将呐果的头砍了下来,这一刀手起刀落,甚为干脆,快的竟然让各部落首领没有反应过来,呐果的头就已经飞上了半空,众部落首领乍逢变故,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众人发呆,正是扎特所希望的,哪还敢迟疑,身子朝前一窜,又是手起刀落,一名首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扎特砍翻在地,待扎特再去想斩杀另一名首领的时候,众人却已经反应过来,一个个长身而起,抽出腰刀,便要合力斩杀扎特。 扎特双目尽赤,猛地大喝一声,另一只手拎起一方条案,当做武器横扫出去,手中的弯刀,却与一个首领的弯刀撞在一起,虽然要以一敌六,但是扎特丝毫不惧,论及单打独斗,论及本事扎特又怕过谁来,怒吼声中已经斗在一起。 大帐里的喊杀声传来,让外面的众部落首领的亲兵,一个个大惊失色,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正要围过去看个究竟,忽然之间,扎特的亲兵也动起手来,这一次扎特特意带了五十名亲兵,不过比起各部落首领的亲兵加起来少了一倍不止,但是事起突然,加上扎特的亲兵早有准备,一个个早已经盯好了自己的目标,忽然之间动起来,淬不及防之下,就是一片惨嚎声传来。 随着亲兵们动手,喊杀声远远传出去,各个部落的兵卒都很惊异,但是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首领的命令也不敢乱动,哪知道就在此时,海虎部却动了,一千多骑兵兵分两路,一路三百直朝中军大帐杀去,一路八百朝着各部落兵卒杀去,一时间大乱起,喊杀声即便是在几十里外的汉军也能听得见。 “将军,我家首领已经动手了,咱们也快杀过去吧。”乌翰一脸的兴奋,终于动手了,想必此时首领已经得手了吧。 刘岩双眼闪过一道精光,看了乌翰一眼,猛地一震长矛,高呼道:“弟兄们,跟着我杀呀。” 典韦朱奎目赤为先锋,不待刘岩话音落下,已经策马抢出,早就在等着命令了,此时还不如出押的猛虎一般,拼命地鞭打着坐下的马匹,风一般的冲了出去,远远地竟然别人都跟不上他们,一时间,新军化作一道钢铁一般的洪流涌向呐果大营。 而此时,大营中军大帐之中,扎特一身鲜血,自己被砍了一刀,还伤了几处,但是却已经将三名首领斩杀,虽然受了伤,但是扎特丝毫不减威风,一个人舞动条案,手中弯刀毒蛇一般刺出,只想收取剩下三人的性命,杀到红眼处,早已经不在喝骂,懒得浪费那力气,此时不过是你死我活而已。 整个呐果大营之中,四处都在厮杀,虽然海虎部的人少,但是有备算无备,加上各部落没有人指挥,已经乱成一团糟,有往东的,也有往西的,相互间践踏着,更有的想要仗着马匹冲出去,但是人群之中,马匹也冲不起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汉军来了,汉军杀上来了——” 一时间更加凌乱,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兵从大草原上慢慢的现出了身形,随着刘岩一声高呼,新军将士一起高喊:“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随着这句口号的响起,新军的士气更加旺盛,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冲进敌人的大营,只要是胳膊上没有白布的,就统统赶尽杀绝,免得这些混蛋再去祸害自己的家园,手中的长矛迸射着幽幽的寒光,千百匹马只剩下一个声音——杀。 第87章 陷阵 典韦远远地看到有人在打开缺口,心中大喜,赶忙与朱奎目赤二人纵马迎了过去,只是瞬间便已经冲到,手中双戟分别挑开一个拒马,随后朱奎大锤抡起,砸飞了后面的栅栏,目赤也大刀扫出,掀飞了好几个拒马栅栏,登时将一个不晓得缺口打开了,足以容纳六七匹马同时冲进去,望着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的鲜卑兵卒,典韦还哈哈大笑道:“多谢诸位海虎部弟兄了,瞪着打完了仗,我老典请你们喝酒,到时候可要好好谢谢你们。” 哪知道那些兵卒傻傻的对望着,忽然间有人喊了一声:“是汉军,杀了他们,杀呀。” 这哪里是海虎部的兵卒,却是各部落联盟的兵卒,本来是想打开缺口,好逃出去,展开骑兵队伍,结果正吃力的正被挪开栅栏和拒马,典韦三人就已经冲到,结果典韦三人错以为他们是海虎部来打开缺口的,还朝人家道谢,却哪知道海虎部来打开缺口的却已经陷在乱军之中出不来了,等人家反应过来,迎接典韦三人的是一片刀枪,一切朝三人扎来,明晃晃的一片。 “是敌人,妈的,看错了。”朱奎大吼一声,大锤猛地抡出,登时砸死了几个敌卒,只是终究晚了一步,坐下的马却被人一枪刺死。 典韦双戟舞动,已经荡开一片兵器,随手刺死两人,不惊反喜,哈哈大笑道:“是敌人不更好,朱奎,目赤,结三角阵随我杀敌。” 话音落下,三人结成三角阵,索性放弃马匹,这样的猛人更适合步战,三人围在一起背对背,挥舞着兵器,纵然在敌人重重包围中,却丝毫无惧,纵横来去,杀倒一片敌人,直杀得鬼哭狼嚎,一直到刘岩率大队赶来,三人才想起要给大队让路,不过在想追上刘岩却是不可能了。 随着新军的铁骑冲进了大营,本来就已经够凌乱的大营,便显得更加惨淡,没有人指挥的各部落联军,先被海虎部冲了一阵,接着又被新军大军一冲,乱的已经不能再乱了,根本就组织不起来有效地对抗,沦落到被屠杀的地步。 大帐之中,扎特一刀砍死了那赫,狞笑着朝仅存的两个部落首领杀去,恍然间,宛如一尊杀神一般,却听一名首领大喊:“乌扎,咱们抵不住扎特,语气在这里拼生死,不如冲出去阻止本部人马杀将出去,先行保存实力为重。” 话音落下,二人一左一右分开冲出大帐,扎特再想阻拦也来不及了,纵然一身本事,奈何真的跑不过那两个逃命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扎二人冲出大帐,待追出去的时候,就只看见遍地的乱兵,至于乌扎二人已经早就看不到身影了。 扎特无奈,只能汇合了亲兵,朝本阵那边杀去,没走多远,正迎上前来接应的三百军卒,便汇合到一处,手中拎着呐果的人头,一路杀将过去,要与大队汇合,只是正杀得起劲,远远地就看到一股洪流冲了过来,正是新军的铁骑。 一个交错,新军避开胳膊上扎着白布的海虎部,马势不减,依旧呈冲锋阵型,前方长矛探出,也不管你是用刀还是用枪,长矛刺出,所有人都被冲的七零八乱,两侧更有刀轮劈砍,长短不一,不论你是在远处还是在近处,都难逃被腰斩的下场。 这不过是新军的一个小队,冲出大营之后,已经不适合大队人马冲锋,新军随即分成十个小队每队一百人,只有刘岩所在多了五十名亲兵,各自寻了个方向冲杀过来,虽然只有百人,但是阵型不乱,已经保持着大队冲锋的架势,武器的犀利,加上铁甲的防护,更何况敌人此时已经是乱兵了,根本组织不起有效地抵抗,每一支小队冲过去,都会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死伤无数,纵观大营之中,只是一个冲锋,原来的四千人马,几乎就倒下了一千多,而剩下的更是害怕和慌乱。 有人注意到那个缺口,想要从缺口冲出去,但是冲过来才发现,他们的选择错了,虽然此地只有三个汉将,但是这三个人简直就是杀神下凡,三件武器挥舞起来,即便是几百人压过来,却不能撼动三人一部,反而是三人面前到了一地的尸首。 整个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绞肉场,在新军铁骑和海虎部的配合下,各部落没有首领带领,自己无人从中协调,本就是各自为政,此时却是一盘散沙,都是各自的小将领着自己的队伍,但是常常是,各个部落之间还会厮杀在一起,死伤的这一千多人,却有三分之一的是死在他们自己人手中,加上互相践踏,那些受了伤的人只有等死,场面惨烈至极。 刘岩领着人马杀的正起劲,这些草原部落的人,如果是骑兵冲锋还能形成一些杀伤力,但是一旦落在马下进行步战,对于武器犀利的新军将士来说,简直就是屠杀的靶子,这一路杀过来,杀了不知多少敌人,也不过死伤了十几个人而已,只怕一会再转回来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只剩下追杀残敌了。 偏偏就在刘岩杀的起兴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有人高呼:“降者不杀,不想死的就立刻投降我们海虎部,不然会定斩不饶。” 刘岩皱了皱眉,心中一阵厌恶,双方合作,当真是互相利用呀,看来海虎部的首领,那个扎特野心不小呀,不过此时刘岩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刘岩想要的是,这一役能够最多的斩杀各部落的有生力量,并不希望被海虎部收编,刘岩也不希望看到一个人口众多的的大族出现,只可惜此时还是以后,都用得着海虎部,也只能看着海虎部开始归拢降兵。 不过刘岩却并不给海虎部过多的机会,只是猛地夹马冲锋,闷头杀敌,争取多杀一些,不然等海虎部归拢起来,到时候就不好下手了,哪知道就在此时,一个部落的兵卒被长矛挑起,绝望的兵卒再被四岁的那一瞬间,猛地将手中的弯刀掷出,弯刀打着旋朝刘岩斩来,等刘岩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躲避或者格挡,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的躲避。 弯刀闪过一道冷芒,猛地从刘岩的前胸划过,带出一蓬鲜血,割开了刘岩的护身铁甲,不知道留下一道多么深的伤口,刘岩惨哼了一声,从马上一下子栽了下去。 身后的近卫眼见着将军掉下马去,一个脸色大变,一声唿哨,竟然强行勒住马匹的冲势,以至于有不少人收势不住,从马上栽了下来,甚至有人从马上掉下去,就被后面的马匹踩死了,场面一时大乱,但是在所有的近卫的努力下,付出了七八条人命,算是彻底让开了刘岩掉下去的地方,而且无论是没受伤的,还是受了伤的,只是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就结成了一座圆阵,将刘岩护在其中,亲卫们纷纷下马,涌过来要查看刘岩的伤势。 “将军,将军,您怎么样了——”亲卫门七嘴八舌的焦躁的呼喊着,更有人吹响了号角,登时散落在四处的新军小队,开始朝这一个方向集结,这声号角的响起,意味着将军出事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新军将士,再也顾不得避免伤亡,疯一样的向刘岩这边冲来,宁可付出伤亡,也要尽快冲到将军身边。 正因为这样,本来几乎没有多少伤亡的新军将士,这一路冲过来竟然损失了一百多人,但是他们疯魔一样的杀戮,却最少杀死了敌人七八百人,时至至今,原来的四千多兵马已经只剩下不足两千,这其中还有近千人被海虎部归拢。 “将军,周仓来了。”周仓手中长刀秽物,洒下一片血雨,身上满是鲜血,却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一脸焦躁的朝此地冲杀,心中后悔的要命,为何不守在将军身边,反而应了将军的分兵之策,要是将军有个万一,新军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刘岩躺在地上,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不过更惨的是,从马上跌下来,摔的刘岩七荤八素的,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四处的新军却已经围拢过来,四面开花的杀戮停止了,团团将刘岩围了起来,所有人都焦急的张望着,希望知道刘岩的消息。 晃了晃头,刘岩睁开眼睛,周围全是自己的近卫,一个将领扒开近卫挤了进来,可不正是周仓,还不等周仓悲戚的喊出来,刘岩倒是一阵气恼,猛地一声大喝:“周仓,你不去杀敌,跑我这来干嘛,还不快给我滚回去杀敌。” 本来急乎乎的赶回来的周仓,当时就傻眼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唯一明白的是,将军应该是伤的并不重,毕竟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傻傻的呆了一下,才有些迟疑的道:“将军,你怎么样了?” 刘岩动了动想要站起来,但是胸口火辣辣的感觉更加强烈,鲜血不断地朝外溢出,身边的近卫帮着刘岩解开铁甲,坚硬的铁甲已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不过让众人欢喜的是,刘岩胸口的那道伤口,却被铁甲一挡,伤的并不严重,只是皮外伤而已,反倒是刘岩摔得不轻,一条腿不敢动弹。 第88章 战利品 随着刘岩醒来,在刘岩的督促下,新军留下三百人进行护卫,剩下的再一次发动了扫荡,对那些各自为政的散兵游勇发动了冲锋,已经大乱了好长时间各部落联盟,已经对新军的铁骑充满了畏惧,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大部分选择了投降海虎部,毕竟这些人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大家还是比较了解的,有很多人都能在海虎部找到一两个关系不错的,这部分人足足有一千七百多人,而剩下的那一部分,除了乌扎首领率着残部三百从大营正门冲了出去,跟着他逃走的还有二百多散兵游勇之外,其余的几乎都留在这里了,死伤遍地,最后统计的时候,伤兵不过千余,死亡的却足足有两千人。 刘岩暗道了声可惜,再看看海虎部的俘虏,眼中却又是一阵眼红,但是却有无可奈何,毕竟当时自己必须下令尽量的屠杀,杀到敌人胆寒,这样能够减少伤亡,就算是这样,新军的死亡人数也达到了二百多人,加上一百多伤兵,加起来新军减员四百,一战下来,就只剩下了六百人,这一战可以说大获全胜,而且是以少胜多的一次经典,但是这也足够刘岩心疼的了。 随军军医给刘岩处理了伤势,说严重一条腿骨折了,胸口的一刀划破了皮肉,看上去虽然吓人,其实却并不严重,上了药之后,就已经止住了血,反倒是那条腿,最少很久不能再骑马了,只能躺在简易的担架上,这让刘岩相当烦躁。 至于海虎部,这一次损失很大,一千多人马,损失了多半,却只剩下不足六百,还多有伤者,不过他们的收获也是巨大的,足足有一千七百多俘虏,在收缴了武器之后,就集中在一起关押,而首领扎特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这些伤对于扎特却并不在乎,所以当乌翰见到扎特的时候,稍微一商议,就顾不得伤势,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赶忙来面见刘岩,好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扎特对刘岩很恭敬,并不敢摆出草原第一勇士的架子,也不敢摆出首领的身份,更不敢以功臣自居,这一次要不是刘岩的新军及时赶到,海虎部可能陷在其中,早晚落得个全部灭亡,甚至刘岩还曾笑着打趣乌翰,说只要新军有心的话,晚一步海虎部究竟成为过去,乌翰就有机会在他手下效力,这让乌翰诚惶诚恐,将这句话告诉了扎特,就算是扎特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各家有各家的心机,海虎部和新军说到底并不是一个牢不可摧的联盟,相反他们不过是一时的利益结合,这一次海虎部所获虽然颇丰,但是却还是不足以完全和儃石球抗衡,所以很多时候还要借助新军的助力,这时候扎特也不敢对刘岩心生怨恨,当然至于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刘将军,听说你受了伤,扎特心中甚为不安,所以顾不得一切,先过来看看将军,不知道将军伤的厉害吗?”扎特其实已经知道刘岩伤的怎么样了,但是还是装作不知,一脸焦急的来探望刘岩,借此表明对刘岩的关心。 见到扎特,刘岩心中殊无一点高兴,但是却也是将笑容堆满了脸上:“扎特首领,刘岩伤的不重,劳烦首领挂念,心中真是不安呀,来人,快给扎特首领看座。” 扎特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像听闻刘岩伤的不厉害,放下了担心一样,其实心里却在诽谤,怎么就看不出一点不安的样子,汉人果然心机阴柔,最善于做作,自然有人搬来了座位,请扎特落座,只可惜刘岩起不了身,只能躺在担架上说话。 “刘将军,扎特可是一直很仰慕将军的威名,这一次能和将军联手,实在是扎特三生有幸,凭借着将军这一战大获全胜,一定能震动整个草原,将军的队伍简直就是无话可说,一个字牛。”扎特竖起大拇指,不吝啬于对新军和刘岩的赞美,不过这些话落在刘岩耳中,却是说不出的腻歪,却还是只能客气的谦让着,这种惺惺作态,其实两个人都厌烦,却又很无奈,毕竟人心隔肚皮。 说了好一阵闲话废话,扎特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话题转向正题:“刘将军,这一次,咱们联手打破呐果大营,我着人统计了一下,总共是俘虏了两千六百人,其中近千伤兵,另外缴获刀枪箭矢无数,还有粮草近万石,马匹三千四百多匹,辎重无数,还有不少珍宝,刘将军,你看这些东西该怎么分呢?” 依照草原上的规矩,双方合力作战,所缴获的东西,都是按出兵比例来分配的,但是扎特不敢这么想,如果没有新军,这一切都是泡影,新军的战斗力让扎特望而生畏,其实这一次一多半的人都是新军杀的,伤者也多是新军留下的,海虎部损失了六百人,其实连一千人也没有除掉,所以在刘岩面前也说不起硬话,再说海虎部以后还要指望新军呢,所以才要和刘岩商议分配战利品的事情。 哪知道刘岩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扎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激动,轻轻洒笑道:“不知道扎特首领怎么打算的,不妨说出来听听,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还不好商量。” 扎特一真郁闷,谁和你是一家人呀,再说你刘岩也没有将我们当成一家人呀,不过这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略一沉吟,扎特皱着眉头低声道:“刘将军,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平分怎么样?” 试探的话说出来,扎特一脸紧张的望着刘岩,今后能不能和平相处,就看今天的这句话了,如果刘岩太过于吝啬,今后的相处可就麻烦了,能够平分在扎特看来,就是最不错的结果了,此时扎特还隐隐的感觉到新军的威胁,今天就算是刘岩要独吞战利品,扎特也不想和刘岩翻脸,同样的兵力,扎特还不认为自己是新军的对手,这才是心中紧张的原因。 刘岩在心里转了一转,瞬间便已经拿定注意,有人想要去拍一拍扎特的肩膀以示亲近,哪知道一动弹,却不由得惨哼了一声,也只能放弃这个不实际的想法,不过这个有好的信号放出去,扎特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刘岩才淡淡的苦笑道:“你看我伤的,哎——这样吧,我说个方案你看行不行,你的俘虏归你,我只要那些伤员就行,这样你少了很多的负担,不过还要你抽出三百人给我,毕竟这些伤员还需要人看护,另外给我一千五百人的辎重,这些人要休息,帐篷大毡之类的少不了,至于粮食那就平分吧,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多要些马匹,要不然运送这些伤员可就大是问题了,至于那些珍宝武器什么的,就都给首领吧,也不枉首领受的这些伤。” 扎特一呆,不由得双眼一亮,刘岩的这个分配,对自己简直就是太有利了,伤兵都给了刘岩,自己就没负担了,至于粮食平分,这早就在扎特的预料之内,那些辎重,扎特并不看在眼里,草原上多得是帐篷大毡什么的,至于马匹,扎特原本也打算多给刘岩一些,原本是想用来多换些俘虏,这些俘虏扎特还打算一家一半,伤员也是平分,现在这结果,扎特想都没想,这实在是太好了,至于那些珍宝,扎特倒并不是很在意,只要有了人还能少了那些珍宝,倒是刀枪箭矢,扎特看的比较重,毕竟在草原上刀枪是紧缺的的东西,有了人再有武器才能成军吗。 挥了挥手,扎特一脸的坚决:“刘将军,这样不行,其余的我没话说,将军照顾我我心里明白,但是这些金银珍宝扎特却不能要,要不然也是在太亏了贵军,这样吧,所有的珍宝都归将军,至于伤员匀给我一下,不能把负担全部甩给将军不是。” 两个人你推我让,看上去心诚意切,只是各自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刘岩要这些伤员其实想法很复杂,一方面现在没精力看管俘虏,毕竟后面还有很多大仗要打,所以要伤员就轻松多了,而且刘岩要这些伤员也是为了多要些马匹,马匹在大草原上或许不值钱,动则几千匹的,但是往南去往东去,很多诸侯马匹并不多,这东西可以拿去换粮食的,有了这些马就可以拿来换粮食,这才是根本,至于那些武器,刘岩还看不上的,弯刀也只有草原上才用的惯,刘岩更希望新军将来的配备更好一些,当然,退让了一会之后,那些金银珠宝却滑进了刘岩的口袋。 这一战,已经动摇了西北鲜卑的根本,五千人对于鲜卑各族都是很大的损失,而且接下来的战场,如果真的一战而胜,那么大草原上就要真的消停很长时间了,而接下来刘岩和扎特又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毕竟儃石球还有七千大军存在,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刘将军,你下一步的打算究竟想怎么走,是去袭击儃石球的本部,还是去回杀攻打朔方城的敌军?”扎特一脸凝重的看着刘岩,原本袭击儃石球本部的心思已经淡化了,毕竟原来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俘虏,扎特现在只想返回部落。 第89章 要塞之战(1) “首领以为呢?”刘岩并不作答,只是淡淡的看着扎特,从扎特的表情之中看得出,扎特已经很满足与眼前的这些战果,并不想在去进行下一场战争,毕竟他这一千五百俘虏需要时间消化,就是想在发动战争,也想拖到消化了以后再说,不过刘岩并不打算给扎特这个机会。 扎特愣了愣,看看刘岩,心中沉吟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军,不瞒你说,我已经没心思再战了,就着一千多俘虏看上去很吸引人,但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青壮,身强体健,虽然已经缴了武器,但是真要是叛乱起来,我还真不好镇压,如果是去袭击儃石球本部的话,我就只能暂时退出,因为一战下来,无论输赢,我都无法看护这些俘虏,这对我一点益处也没有,当然如果将军准备去回军击杀那些围困朔方郡的部落联军的话,只要给我三日时间,我就可以绕回部落,将俘虏交给部落,同时另行抽出四百人,重新组建一支千人大队,去跟着将军争杀,当然也可以去袭击儃石球本部。” 看得出扎特是说了真心话,这一切刘岩也都理解,反而因此高看了扎特一眼,最少这个人还能够说真话,也就因为这以后还能合作,当然能一起走出多远,那也要看双方出的关系了,现在刘岩也是一直在算计海虎部,利用的心思多过于合作的心思,说白了,根本就没打算合作,只是想借着海虎部的手,让朔方郡得以休养生息而已。 “扎特首领既然以诚待我,那刘岩也就不说虚话了,我的意思是回军,与当初首领的意思相反,毕竟朔方郡还在敌人的逼迫之下,我心中很担心。”刘岩凝望着扎特,语气很重,说起来也是一副心诚的样子,这个姿态还是必须要的。 扎特一阵沉默,轻吁了口气,有些迟疑的看着刘岩:“那将军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将俘虏安排一下,到时候一定全力去支持将军。”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扎特反悔,既然已经走上贼船,想下来是不可能了,在没有一定的势力之前,想要摆脱新军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就算是不想和刘岩走在一起也不行,毕竟这一战虽然大有收获,却已经成为了草原上的公敌,如果没有新军这个盟友,海虎部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消灭了。 刘岩也没有多要求扎特什么,只是笑着让人将扎特送出去,待扎特走后,随即安排人开始打扫战场,收拢伤兵,幸亏了有扎特送来的三百俘虏,多了这些免费的劳动力,才少了新军的劳累,可以集中起来一起处理,十几个随军郎中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才算是勉强处理完了这些伤员,却还是有些伤兵撑不住死掉了,另外接受粮食辎重,知道第二天傍晚十分,新军和海虎部才算是处理完了这些事情。 休息了一夜,挨到第二天一早,双方便拔营离开,海虎部绕路赶往部落驻地,而新军则押着伤兵朝朔方城赶回去,不过目的地却是目赤的部落乎赤部,打仗的时候不能带专业这些伤兵和那三百俘虏,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照目赤的提议,交给乎赤部看押,减少新军的压力,而且在乎赤部休整一下,准备下一场厮杀,让刘然很庆幸当初放过了乎赤部,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一路行来,因为有这些伤兵的原因,行军速度很慢,原本四天的路程,却足足走了六天,这才遥遥的望见乎赤部的驻地,也不用有人通告,远远看见新军的黑衣黑甲,就知道是新军赶回来了,乎赤部的族长不敢怠慢,赶忙领着几位长老,恭恭敬敬的传来迎接着。 刘岩倒是很和气的和乎赤部的主人说话,但是前些日子的一场杀戮,已经让乎赤部胆寒了,看着新军押着一千多人到来,一地的伤兵,无数辎重,乎赤部更加胆寒,这又是对那个部落下手了,只是为何没有老弱妇孺存在,不过不敢多问,直到刘岩将这些俘虏的身份说清楚了,乎赤部众人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心里面很迟疑,这可是一个很烫手的差事,如果老实的看押俘虏,到时候各部落甚至儃石球来问罪,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能不同意吗,一旦不同意,说不定灭族就在眼前,趁着刘岩没注意,族长和几位长老合计了一下,所有人都是一个说法,那就是先顾眼前,毕竟新军这帮刽子手杀人可不手软,至于儃石球和各部落也只好以后再说了,实在不行就只有完全投靠新军。 有了这个共识,乎赤部的众人便不敢在犹豫,忙前忙后的将俘虏们安排好,然后抽调五百人看押,整个用栅栏围起来,并且派人日夜看守,并向刘岩保证,等刘岩派人来的时候,肯定一个不少的交出来,面对强权,乎赤部只能收敛一切的心思。 卸掉俘虏这些累赘,粮食也放在乎赤部,还有近两千匹马匹,倒不是刘岩多么信得过乎赤部,只是现在没时间自己处理这些事情,毕竟四千大军正在袭杀朔方城,刘岩心中牵挂,只想着尽快赶回去,虽然那里有一千五百人在镇守,但是究竟能守多久,刘岩心中实在没有数,早一刻回去,就可能改变战局,就可能救下朔方郡两万百姓,那可都是自己积累起来的人口,所以只是在乎赤部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新军所剩六百多骑便绝尘而去。 而此时的朔方郡,陈宫皱着眉头凝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心中很沉重,如果不是仗着黄泽要塞将敌军拖在这里,只怕此时朔方郡已经战火纷飞,哀声遍地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敌军都是骑兵,并不善于攻城,对于新修的黄泽要塞,敌人除了在城下飞掠而过,射出一片箭雨,基本上并没有能对要塞造成多少伤害,但是已经围困多日,陈宫担心的是刘岩的安危。 从前些日子敌军一经到达,便开始围城,只是到今日也不曾真正攻城,只是曾经派出两千队伍企图渡河,却被龚都领着朔方城守军,在敌人渡河有三四百之时,趁着敌人立足未稳,还要接应其他的渡河部队的时候,龚都率领五百精兵,执着长矛,一番拼杀将敌人给进了河里,可怜那些敌人只习惯了马战,在马匹还没有运过来的时候,与新军进行步战,却是以己之短对新军之长,短刀碰上长枪,又被弩箭射了一阵,先慌乱起来,被长矛一压,就只能返身跳进河里。 于是河边的那座小要塞之中的两架投石车发挥了作用,一块块石头砸进河里,激起浪花无数,掀翻了几艘小船,好不容易靠到岸边的敌军,又被新军一阵弩射,死伤不少,不敢靠岸,只有拼命又划回去,一来一回,葬送了七八百人马,就僵持在这里。 其实敌人也试图攻过城,但是在弩车和守军拼命地压制下,损失了一些人马之后就再也没有攻过城,这些天除了骚扰之外,敌军大营里就一直没有动静。 陈宫凝望着敌人的大营,从昨夜开始就觉得敌军大营并不正常,直到今天早上,陈宫站在城楼上,眺望着敌人的大营,终于发现了一些端详,敌人早上的炊烟好像稀薄了不少,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其一,敌军已经退走了大半骑兵,或者是从此赶往别处,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三封城那边,想从陆路直接杀进朔方郡,其二,敌人是故布迷阵,引诱自己犯错,如果自己派兵去冲杀大营的话,那么就会遭到伏击,这两种可能究竟会是哪一种? 此时的陈宫心里很烦躁,想要找个人商议一下也不成,黄泽倒是在这里,但是黄泽不知战事,找他商量,简直就是自找烦恼,而龚都远在朔方城,却又离不了他,战机稍纵即逝,究竟该如何决断? 早晨的太阳缓缓升起,要塞离着敌人的大营有几里地,远远地看的并不真切,此时除了少数的探马在外面转来转去,敌人大营里不见一丝动静,陈宫眼光落在敌人的探马上,这些天敌人依仗兵力的数量差距,一直不怕自己去袭营,所以只有少量的探马,但是今日探马看上去好像多了,想到这,陈宫心中忽然一动,这件事情就着落在敌人的这些探马身上。 微微一笑,陈宫忽然朝杜仲喊了一声:“杜仲,开城门。” 杜仲不知所以,但是军师有令,碍于军纪,杜仲不敢多问,赶忙领着人开了城门,登时新军紧张起来,五百骑兵各自准备妥当,可惜所有的装备刘岩已经带走了,但是就是这样,这些兵士也没有畏惧,因为他们有一个安全的要塞可以避难,所以索然被围,但是所有人的士气还是不错的。 但是等来等去,却始终不见军师下令出城,那两扇城门始终敞开着,就像一张张开的巨口,不知道外面究竟会有什么?和不安地新军想比,那些探马更加慌乱,早有人开始吹响号角,通知大营那边,一时间探马频繁回撤,慢慢的缩小的距离,陈宫默默地望着,半晌,忽然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好,中计了。” 第90章 要塞之战(2) 陈宫脸色大变,自己马放空城,敌人却依旧半点动静也没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敌人有多么冷静,只怕是敌人不冷静也没有办法,留下的不过是个空空的大营,里面的士兵只怕早已经奔赴西边的三封城去了,如果是这样,三封城那边没有黄河天险,不是说刘辟和裴元绍抵挡不住各部落联军,但是却只能被困在城里,新军在那边可只有步卒,根本不山野战,到时候所有的庄稼都会被敌人毁坏,这可是关乎到朔方郡今年的生存大计,陈宫不敢不慎重。 “骑兵出城,袭杀敌人大营。”陈宫并没有犹豫,这种事情考验的就是主将的决断,如今刘岩不在家,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陈宫,无关是战事还是内政,所有权利的交付,那也意味着刘岩对陈宫的信任,刘岩心机很深,对人一直有防备,唯独对陈宫和典韦却始终真心的拿着当兄弟,这也是陈宫感到最贴心的,但是正因为这样,陈宫的责任就越是重。 在杜仲的率领下,新军的骑兵开始朝城外涌去,一个个绷紧了脸面,陈宫的变化,让他们也意识到是出事了,没有人兴奋地起来,敌人可能走陆路袭杀朔方郡,这个说法在兵卒口中并不少见,陈宫敢于派兵出城,应该是走到了这一步,不过纵然是面对空营,杜仲还是小心的带上了木盾和木刺。 马蹄声像是在擂起冲锋的战鼓,隆隆声不断,几里地的距离并没有多远,五百骑兵成三角形杀了上去,这个四个部落拼筹起来的骑兵,被杜仲短短的训练了几天,倒是也有模有样,只是有些东西是需要慢慢沉淀的,而杜仲真正养成的唯一结果,就是军纪得以加强,那也是处理过几个兵卒之后得来的结果,杜仲无时无刻的都在像刘岩学习,希望自己能够像刘岩一样。 快要到敌人大营了,杜仲双眼紧紧的盯着敌人大营的营门,哪里有十几名守卫,见到新军杀了过来,竟然连抵抗也放弃了,转身就朝里面躲去,只留下空空的营门,整个敌人大营听上去无比的安静,看不到有人出没,空营吗? 空营?杜仲心中猛地一阵收缩,不对,不是空营,绝对不是空营,实在是太静了,静得有些超乎寻常,如果是空营,那么留下来充场面的兵卒一定会惊慌于新军的到来,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等着新军上去杀戮,唯一的理由就是敌人没有惊慌的必要,杜仲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中计了。 “勒马。”杜仲脸色凝重,猛地高呼了一声,敌人大营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张大了嘴的老虎,说不定冲进去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如果敌人真的撤退了,那么这座大营也就失去了攻占的意义,陈宫让他们出来袭杀敌人大营,无非是求个真假好制定接下来的计划而已。 五百骑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杜仲会喊,但是严明的军纪还是让他们下一杀跌开始勒马,不然那一顿军棍,甚至于会被砍头,这让新军的这些新兵,很老实的执行了杜仲的命令,一个个拼命地勒马,一时间马嘶人喊,乱作一团,五百骑兵就在离着敌营门口不远的地方,终于算是勒住了冲势,那两扇看上去并不牢固的营门,没有拒马,仿佛一推就开。 没有拒马,营门就好像送给他们一样,杜仲心中不安,但是却不能撤退,因为还没有探查究竟,杜仲此时心念转动,所想的就是如果将军在,是将军领兵的话,将军会怎么做呢?一个念头冒出来,猛地翻身下马,抢过一个兵卒手中的木盾高呼道:“起木盾阵,架上木刺。” 没有危险的降临,士兵们很忠诚的执行了杜仲的命令,纷纷翻身下马,竖起了木盾,只是一会的功夫就布成了一座木盾阵,架起了木刺,在杜仲的言语中,开始一点点朝敌人大营靠了过去,很快就堵住了敌人的营门处,偏偏就在此时,杜仲沉声呼道:“堵住营门,上去几人进去查探一下,不要太远,弓弩手,准备火箭,射敌人的营帐。” 杜仲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敌人的营门被死死的堵住,而且杜仲架起了三道木盾阵,此时就算是有骑兵冲锋,也冲不破新军的防御,这座木盾阵会像一道墙挡住敌人的,随即二十多人,架着木盾阵开始朝里面缓缓迫去,没有人敢有丝毫大意。 在木盾阵的守护下,一座营帐被挑翻了,里面空无一物,接着又是一座营帐被挑翻,里面行军的大毡还都在,甚至于还有敌人的衣服,只是没有人在,再挑翻一座营帐,依旧如此,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原来看守营门的士兵,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就连原来你是缩回来的探马也都不见踪影,大营里静的只有新军搜索的声音,终于又挑翻了一座营帐,一个士兵感觉有些无聊,这就是一座空营吗,何必这样小心翼翼的,所以回头朝杜仲高喊道:“杜将军,没有敌人,是一座空营,敌人都走了。” 这个声音在回荡,杜仲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放松,空营?或许吧,但是不管是不是空营,都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看着几座被挑翻的营帐,还有正放下木盾正走回来的士兵,杜仲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丝恐惧迸发出来,好像会马上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此时,整个大营像是活了起来,一起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这是最少有上千人一起喊出来的,然后就看见无数座帐篷里纷纷冲出马匹,上面有无数骑士,一个个挥舞着弯刀,开始加速,最前面的已经冲了起来,果然是中计了。 杜仲脸色大变,新军也开始乱了起来,前面无数的敌人让他们畏惧起来,此时很多人只是想着转身上马逃回去,这是本能的反应,眼看着新军就要乱起来,前面的木盾阵都准备撤出来,但是杜仲还没有下令撤退,此时若是乱起来,只怕不用等马匹冲起来就被敌人追上,这样乱成一团,无疑就是等于待宰的羔羊,杜仲双眼尽赤,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眼见身边有转身逃回去的兵卒,杜仲心中一惊,猛地一剑将一个正要退回去的士兵给刺死在当地,同时振臂高呼道:“无辜后退着杀无赦,准备战斗,凡是逃跑者,一人株连全家,回去之后斩灭全部族人,快回到自己的位置。” 杜仲满是杀气腾腾的话,登时将这些溃兵吓住,他们怕死,更怕自己的亲人被杀死,瞬间就有大部分的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只是呆了呆,在杜仲有杀了两人后,终于全部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堪堪在敌人冲上来的时候,木盾阵将敌人的骑兵挡住了。 马匹随着敌人的冲锋,硬生生的撞上了第一道木盾大阵,轰的一声,木盾阵被撞到,木刺折断,但是也有冲上来的敌人被木刺将马匹刺死,或者连人带马刺死的,这样一来,前冲的马纷纷倒地,一时间人仰马翻,敌人的冲势为之一阻,一时间有些凌乱起来。 但是新军的损失也不小,第一排的木盾阵被撞破,哪里的七十多名兵卒,登时惨死了一半之多,剩下的也被撞飞出来,一个伤的都不轻,但是好处是趁着敌人马势一顿,伤兵已经被人扯进了第二道木盾阵,随后第二道木盾阵,在杜仲的催促下,用冲上来堵住了营门,而敌人的冲势顿住,没有了冲势,对于木盾阵也就无可奈何,用长枪去刺,根本就挑不动木盾。 随着木盾阵压上来,后面的弩箭手只待杜仲一声令下,漫天的箭雨划破了天际,交织成一片朝敌人落下去,没有了速度,这些草原上的骑兵们,其实无异于活靶子,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甲衣,浑不似新军,就算是这些新军的新人,朔方郡已经无力对他们这些人进行装备,甚至于所有的守军都没有装配上铁甲,但是最少还是有一身的竹甲,虽然比不上铁甲,但是还是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而且被漆成黑色,新军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整体,这是刘岩当初要求的,说是统一的着装,会让新军士气大振的。 敌人被射到了一片,没有甲衣防护,这些人只能凭借肉体硬抗,而且在马上躲也无处可躲,敌人的箭雨一遍一遍射来,营门口很快就多了二百多伤兵,将因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更是拖住了敌人的脚步。 很快敌人反应过来,开始组织人马进行对射,压制新军的箭矢,只可惜在敌人的将领喊出来的那一瞬间,新军这边便挑起了马匹缝制的布幔,敌人漫天的箭雨还没有真正造成杀伤,纷纷被布幔挡住,原来新军对这些早有准备,敌人一轮箭雨下来,也只有几个倒霉蛋受伤。 敌人也不傻,开始纷纷后退,准备组织第二次冲锋,只要冲倒了新军的木盾大阵,就能凭借着马匹的速度,对新军进行冲杀,而不用过多的在意新军的箭矢,五百新军只要一个冲锋,损失不了多少人就可以全歼,毕竟骑兵的优势就在于冲锋。 第91章 要塞之战(3) 封城端坐在马上,看着部下去冲击新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前几天的失利,让封城大感没有面子,而且还损失了七八百人,所以经过几番深思熟虑,便定下了这个计划,借着这一次的埋伏,引诱新军出来厮杀,不然新军始终龟缩在闹要塞里,对于草原各部落的联盟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本就不善于攻城的各部落人马,面对这么一座要塞,简直就是老虎吃王八——无处下口。这让封城很恼火,又很无奈,这样拖下去并没有好处,而且真正想围城,也做不到,虽然封城没有学习过兵法,但是也知道兵四倍于敌始攻城的道理,而如今进过那场损失,却连三倍也达不到,而且各部落联盟没有攻城的器械,如果勉强要攻城的话,那无异于自取灭亡而已。 既然攻城不行,封城在骚扰了几天之后,忽然一反常态的收缩了人马,然后趁着夜色将人马调动,第二天就看不到人马的踪迹,而封城也把看准了新军并不怕他们攻城,莫说他们没有器械,就算是有器械,攻城也是杀敌六百,自损一千的赔本买卖,所以,封城打算付继国这一次之后,就真的让派出一千五百人的骑兵,一路西去,自朔方郡的治所临戎、沃野和三封城那边走陆路杀进去,不求攻城略地,因为如今的朔方郡已经不同于以前,攻城绝对是得不偿失的,只要毁掉朔方郡的良田,很快新军就要出来应战,到时候就是草原奇兵的天下。 封城看准了新军的弱点,所以才会施展这一计,而这一切也由不得陈宫不派人出来冒险,如果不出来的话,敌人一旦从西面杀过去,没有骑兵刘辟裴元绍就只能固守,纵然能够完全守住三城,但是良田却无从防护,没有了粮食,朔方郡的这两万多百姓该怎么活呢,所以就算是疑心是陷阱,陈宫还是不敢不派出人马查探,一到那敌人真的去了那边,自己还要点燃烽火给刘辟那边一个消息,而且要派出骑兵去策应,所以陈宫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去依旧义无返顾的派杜仲带人出来。 早在杜仲快要冲到大营门口的时候,敌营的寂静让陈宫就感觉不对,等转念想过来,再让人吹响退兵的号角却已经迟了,杜仲竟然下令在营门出布下木盾阵,就根本没想过要退回去,这让陈宫很无奈,只能远远地站在城楼上,看着杜仲和敌人厮杀起来,自己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一直以来,陈宫一向自以为自己满腹经纶,心怀天下,自以为什么事情看的透彻,就算是刚才的决定也不算是失败,如果杜仲听到号角就往回撤的话,应该还能撤得回来,但是陈宫究竟不曾真正领兵打过仗,杜仲率人冲过去,几里路的距离已经让马匹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休息的话,想要这么跑回来,只怕还真的做不到,到不了要塞的城门处,就会被敌人追上,那时候可就是一场屠杀,新军没有任何机会在三千多大军之中逃出来。 这一切都是归拢与杜仲的机变,每时每刻都会想着刘岩会怎么办,在杜仲眼里,将军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只要将军出手,新军就一定会胜利,那么杜仲模仿将军,不求胜利,只求不失败就好,正因为这样,杜仲才没有选择就此退走,而是选择了结成木盾大阵,毕竟这木盾大阵是将军发明出来的,而且杜仲见识过这大阵的威力,这才避免了新军的厄运。 但是就算是如此,新军还是没有从危机中摆脱出来,敌人已经在准备第二次冲锋了,而木盾阵却还只剩下两道,一旦被冲垮,新军就只有等死的下场,杜仲脸色阴沉,看着敌人已经要冲锋了,这样下去太被动,自己改怎么做? 眼光扫过连成一片的帐篷,杜仲忽然双眼一亮,赶忙吩咐后面的弓弩手:“来人呀,分出三十人,上火箭,朝那些敌人的帐篷下手,务必让大火烧起来,快。” 随着杜仲的一声令下,便有三十人准备好火箭,纷纷选定目标,朝敌人的大帐射去,随着火箭落下,敌人的大帐,这些侵过桐油的帐篷,开始慢慢燃烧起来,浓烟大火纷起,虽然挡不住敌人,但是最少对敌人造成了困扰,那些冲过来的骑兵,经过这里的时候,被浓烟呛得咳嗽不停,还要小心的躲避着燃起的大火,就算是人不躲,马匹也会躲着大火走,一时间速度降了下来。 敌人的速度降了下来,让新军一颗紧张的心也降了下来,咬紧牙关,终于敌人撞了上来,但是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却在这一轮的接触中,丝毫没有占到便宜,虽然震得那些迟盾的兵卒户口都裂开了,但是却有许多敌人被木刺扎死,而这道木盾大阵却没有被攻破,敌人攻势一顿,随即后面的弓弩手就是一阵箭雨,射得敌人人仰马翻。 陈宫脸色阴沉,虽然杜仲指挥得当,但是这样下去,一旦杜仲坚持不住,这五百人马就只有落得身死的下场,心念急转,陈宫叹了口气,不能放任这五百人马被剿灭,心中一动,忽然朝一旁的护卫沉声道:“立刻调十台弩车,加派三百人出去接应。” 护卫应了一声,毫不迟疑的去传达命令,很快十台弩车就被扛下了城墙,三百精兵护着弩车开始拼命朝敌人大营赶去,前面都是自己的兄弟,没有人迟疑。 几里的路程说起来不远,但是真正冲过去,加上还有弩车的拖累,也快不起来,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才堪堪赶到了,而此时,杜仲已经领人杀退了敌人的两次冲锋,眼看着能着的大帐都烧的差不多了,只怕挨不过第三次冲锋,而且没有个兵卒也都已经疲惫的要命,持盾的兵卒已经换了几拨,已经死了六七十人,伤兵更是到了一百多,而敌人虽然也伤亡了不少,加起来有六百多人,但是两军的差距反而更大,敌人还有将近三千,但是他们却只有三百,不过是人家的十分之一,如果敌人不计伤亡的话,只怕很快就能将这股新军斩灭,毕竟人家都是生力军,轮流的冲锋,而新军却只能咬紧牙关,每一个人都在透支着自己的体力。 随着敌人第四次冲锋准备好了,新军已经岌岌可危,说不定就是这一轮冲锋,就会让他们彻底灭亡,所以当三百精兵和十台弩车的到来,让这些人不由得发出一阵欢呼,仿佛一下子注入了精力,本来有些低迷的士气又振作起来。 “伤兵骑马返回要塞,剩下的兄弟们随我一起阻击敌人,”杜仲在刘岩身边倒是学了不少的名词,安排起来也是中规中矩,伤兵被撤下一线,纷纷搀扶着上了马,慢慢的朝要塞退去。 没有了伤兵,新军的士气也为之一振,十台弩车摆好了,只等着敌人冲上来,果然敌人又开始了第四次冲锋,只是这一次多了弩车的协助,没等敌人冲上来,弩箭在二百步之外,就开始对敌人进行突射,一时间人仰马翻,敌人的冲势为之一滞。 等敌人尽量躲避着自己的族人冲过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马匹的冲击力,被木盾生生给挡了回去,留下几十具尸体,敌人无奈的又退了回去,弩车的打击让敌人锐气尽去,从第一天来到的时候,他们就领教了弩车的威力,让他们对这东西有些畏惧。 封城阴着脸,胸口起起伏伏,心中恼怒的厉害,本以为引诱出来,就能像从前那样一举减灭,曾几何时,汉军被草原上的健儿们追的像是野兔,曾经他们嘲弄汉人就像一只只肥羊,只是他们掠夺的对象,除了龟缩在城墙里面,只要敢出来,就会被一个冲锋冲的七零八落,论及马上的功夫,那些善于步战的汉军,在多少年之后,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威风,只是像乌龟一样缩在城里头,看着一个个村庄被毁,以至于到了今天,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村庄。 但是今天这些汉军让封城遭受到了一直以来最无情的打击,没有那股汉军精锐的装备,只是普通的竹甲,很多人就是和他们一样的弯刀,但是却生生扛住了他们四次冲锋,让各部落联盟损失的不轻,虽然六百多人并不是承受不起,但是和敌人比起来,他们伤亡惨重,这让封城无法接受。 “打开栅栏,准备从别处绕出去,到汉军的背后冲杀一阵。”封城冷冷的下了命令,或者早就该放弃正面冲锋,将自己限制在营门口不过几匹马的位置,封城叹了口气,都是自己的错误,让这么多草原健儿永远的留在这里,不过封城心中也有另一个打算,那就是消耗各部落的有生力量,免得他们强大起来。 敌人的动作落在杜仲眼中,心中不由得一沉,敌人到底是想过来了,一旦让敌人从别处冲出去,在背后对他们进行冲击,没有了大营的限制,新军根本就无法抵挡敌人的冲锋,那样一来,很可能会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但是他们能怎么办,此时退走,无异于给敌人送去机会歼灭他们,不退也只能堵在营门口等死,前后夹击新军根本抵挡不住。 第92章 要塞之战(4) 心念转过千百转,杜仲忽然双眼一亮,或者此时还有一个办法,看了看身边的六百将士,杜仲深吸了口气,猛地咬了咬牙:“张恒,你率人在此固守,如果敌人从背后杀来,就尽量靠近营门口,在背后设立两道木盾阵,我这就领一百人杀进敌营,去将敌人的粮草给他点了,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咱们这一战便算是成功了,兄弟们,为了将军拼了。” 一番话果然鼓动起了人心,便有其他将士相应,特别是那些跟着刘岩一起走来的兵卒,提起将军就有了无比的信念,没有人迟疑,迅速的在背后架起两排木遁大阵,并且抽过去五台弩车,最少也能抵挡一阵,而杜仲则点了一百精兵,带上弩箭,别上腰刀,手中持着长矛,随着杜仲的一声令下,已经冲了出去,直杀向敌人的大营。 杜仲不傻,并没有直接朝敌人冲上去,况且也不知道敌人的粮草放在那里,只是绕着一座座的帐篷迂回前进,果然这一支小队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就有几百人马杀将过来,看着那冲杀的阵势让人胆寒,杜仲也不和敌人硬拼,只是领着人在帐篷周围转悠,不时用弩箭偷袭敌人,却把敌人弄得极其狼狈,无数帐篷之中根本冲锋不起来,也只能仗着马匹的优势对杜仲他们进行围剿,但是马匹这样追逐起来,却毕竟不如不足灵活,追来追去也不曾追的上,每次都只是差一点。 僵持了半晌,那边有人冲出大营,足有上千人,在草原上展开了冲锋,无论是要塞之中的守军,还是堵在营门口的新军,都只能无力的看着敌人冲锋起来,唯有道二百步的时候,弩车才派上用场,随后弓弩手进行压制,但是这样的攻击对于已经冲起来的骑兵,也只能造成一点困扰,眼看着大队骑兵生生撞在了木盾上,一时间喊杀声一片。 第一道木盾在坚持了一小会之后,就被骑兵冲开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消减了骑兵的冲势,让第二道木盾能够挡住敌人的冲锋,然后箭矢弩车一起发威,加上木刺的威力,让敌人留下百十余具尸体,然后打了个忽闪就撤退了,而新军不敢耽误,只能赶忙尽量的修复第一道木盾阵,不然当下一次冲锋发起的时候,将是他们死亡之际。 前面的骑兵也在大营里开始发动攻势,虽然只有十几匹马冲过来,但是毕竟营门口太小,而新军也只能一次有二十多人防守,弓弩手被夹在中间,一会要顾及前面,一会又要顾及后面,两次交锋,就让新军死伤一百多人。 杜仲没时间去关心这一切,领着人拼命地跑着,几次差点被骑兵堵住,最后还是钻了帐篷冲出去的,这些遍地的帐篷却成了杜仲他们的逃生之路,不断地利用弩箭打击敌人,着实射杀了不少的部落兵卒,但是这都无关乎大局,他们所要寻找的就是粮草。 至于陈宫远远地站在城楼上,也只能默默地看着,看着将士们奋勇拼杀,不断地有人丧生,六百多将士,只是眨眼间就死去了一百多,借着还有人会死去,但是没有了骑兵,根本无力去接应这些将士,唯一能做的就是关上城门,尽量的防守,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嗖’一只弩箭射落了一个敌人的骑兵,杜仲吐了口气,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就只剩下了六十多个,只是一会的功夫就牺牲了三十多个,不过他们也没有白死,最少一个人拽了两个垫背,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快要耗尽身上所有的力气了,如果在找不到敌人的粮食所在,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包括在营门口的那些弟兄就要一起去黄泉路上做伴了,想想真不甘心。 “娘的,杜将军,我看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着这样下去兄弟们早晚待全部死绝,一点作用也没有,倒不如咱们放他娘的火,烧死这帮王八蛋,纵然是死,咱们也算是够本了。”一名原本是阿布泰族人的士兵,凑到杜仲面前,咬牙切齿的道。 “对,杜将军,既然早晚免不了一丝,咱们还不如烧他娘的,就算是烧不到粮食,烧了他们的营帐,那也能让这帮王八蛋冻个半死不是。”另一名什长也不甘心的道,此时早就没有种族之分,汉人的兵卒也不会和各部落的兵卒起别扭,经历了一起的生死,这些人已经亲如兄弟,而且眼见着就要死在这里,他们唯一想的,就是多拽些敌人一起殉葬。 杜仲心中也憋着一口气,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路被敌人堵上,很快就会被合围住,到那时候只怕就要全部战死了,死对杜仲来说已经不再畏惧,因为经历的太多了,但是就这样被敌人斩灭,杜仲心中还是有很多不甘,看看身边的弟兄们多数都带着伤,甚至有的少了一条胳膊,此时还渗着血,这些人都将跟着自己倒在敌人的大营之中,他们没有太多的怨言,也不会死的名留青史,将来没有人会记得他们,都是和他一样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新军里一个最普通的兵卒,为什么在他们临死前不让他们死的轰轰烈烈一些呢,最少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死死的很壮烈。 想到这,杜仲不再迟疑,咬了咬牙,看了看越追越近的敌骑,猛地一声低吼:“烧,烧光这帮狗日的,兄弟们尽量分散开,能多少几个就少几个。” 随着杜仲的话音落下,以每一什为一个小队,纷纷朝四下散去,只是约好了死了之后一起上路,免得黄泉路上寂寞,士兵在绝境的时候,其实反而没有了怕死的心念,毕竟他们投降都不行,无论如何都是个死,既然是死,为何不让自己死的壮烈一点?为何不让敌人损失再大一点?为何不多拖上几个一起上路?所想的就是这些。 营门口,敌人的铁骑再一次冲撞上来,碾碎了第一道木盾防线,而大营里的也开始冲锋,两面夹击,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的阵型,登时被冲垮了,铁骑过处,撞上了两边最后的一道木盾,鲜血翻飞,那些长矛兵几乎死伤殆尽,幸亏弓弩手在这时候堵了上去,将敌人的这一次冲锋压制住,但是四百多人,只是一个交错就只剩下二百多人,损失了将近三百。 杜仲临时交代的张恒早已经战死,剩下的这些人之中却只有一个屯将,此时也断去一臂危危可及,此时看着敌人即将到来的冲锋,眼中全是绝望之色,知道已经坚持不住下一次冲锋了,木盾大多已经被敌人撞毁了,剩下的十几面根本就护不住这么多人,就连木刺也剩不下多少根,心中一惨,猛地咬了咬牙:“诸位兄弟,再这样下去是必死无疑,不如全部避入敌营,大家伙去需找杜将军,能多杀他几个比呆在这送死的好,你们都去吧,受了伤动不了的兄弟们就随我留下,大家在和敌人拼一次,赚两个够本吧。” 原本受了伤甚至在等死的人,此时听到那位屯将的话反而精神为之一振,死是早晚的事,众人一惊有了明悟,只等着死亡降临而已,此时听见屯将的呼喊,爬着的,挪过来的,一个个围拢在屯将身边,抢过身边那些还健全的弟兄的木刺,一个个咬着牙。 “要死就死在一起,我们——”听到屯将的话,再看看这些伤重的弟兄,那些并没有伤的多严重的兵卒,一个心中何忍,只想留下来一起死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屯将脸色一变,泛起一股怒气,啐了一口:“住嘴,没时间磨叽了,你们也不想想,我们这些人就算是冲进去,没有人救治,就是流血也会流死,还不如战死在此地,至于你们,还没他妈的受伤,就先给我活着,代我们多杀几个敌人报仇,要死可以,最少要一个人杀他三个五个的,要是杀不了就别给我死,杀够本再死,快滚,没时间了。” 话音落下,屯将领着一百多伤兵,支起木盾,却将所有的弩箭留给那些还没有伤的弟兄,将这些人放在木盾阵之外,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们留下来,也就一起死,没有木盾阵防护死的更惨,甚至不能对敌人造成一点威胁,这样死一点都不值得,眼见于此,那些兵卒一个个眼中含泪,有人甚至轻轻抽泣起来,这样的生死离别,终于有人咬着牙含着泪率先冲进了敌营,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只听见屯将在后面高呼:“记得都散开,不要围在一起被人包围了。” 那些人身影隐没在敌人的大营之中,剩下来的这些伤兵分期最后的力气,默默地凝望着已经冲上来的敌人,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最少这一刻没有人害怕,拼最后一次了,希望能够多找几个垫背的,敌人的铁骑越来越近,让这些新军的将士一个个鲜血沸腾起来,或者这些血将溅在自己的土地上,算是落叶归根吧,有人心中默默地想着活着的妻儿,希望将军能够依言善待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真的上快要建成的私塾,听说已经派人去请先生了,可惜自己看不到了,就在此时,有人被气得高呼了出来:“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第93章 要塞之战(5) 铁骑轰然冲过来,像一道洪流一样,无情的碾过残存的一百多伤兵淹没在洪流之中,并没有溅起一朵浪花,一百多人只是拼死了敌人三十多人,这样的结果已经让这些死去的新军将士感到很满足了,反正已经不赔本了,只是那一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话,久久在朔方郡的大地上回荡。 至于冲进敌人大营的不到二百人,大多数和敌人遭遇在一起,不过仗着营帐的回旋,用弩箭和敌人周旋着,倒是真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拉了两三个人一起去死,也算是死的值得了,最终剩下六七十人,彻底冲进了敌人的大营,随着杜仲那边放起了火,这些分散在各处的残兵,也在拼命的放火,既然已经被困在敌人的大营之中,死都不怕了,能对敌人造成多大的重创就拼命地制造,甚至有时候不惜生命的代价,就是这样的支撑,天色慢慢降了下来。 入了夜,汹汹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这让封城无比的怒火,这一战虽然歼灭了新军五百多人,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损失了八百多人,还有近五百的伤者,竟然耗尽了近一半的兵力,这样也就算了,反而是到现在也不曾完全肃清敌人,大营之中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杀出来,随时可能受到袭击,更糟的是,不断地起火,这些人放火已经上了瘾,偏偏要进行搜索,骑马又不行,只能下马成为步卒,人数多了,搜索不过来,人数少了,反而会成为敌人的靶子,这样的事情不断地在大营中发生。 相比起新军不要命的袭杀,各部落联盟的兵卒已经疲惫的根本就不想动弹,即便是有首领的督促,只要一时瞅不见,就会有人躲在一边休息,大战了一天,死伤先且不论,体力的消耗已经让人承受不住了,真是想不明白,为何汉军的那些残卒,本来就剩不下几个人了,却还是在不停地发动袭击,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总是会从某一个大帐之中,冲出三五个汉军,然后对准那些搜索的兵卒就是一顿乱杀,最后落得一起败亡,还有的干脆隐在暗处,不知道从哪个大帐之中射出一支支冷箭,将他们的性命夺去,以至于各部落联盟的兵卒都不太敢走进大帐,说不定暗中就会有人拿弩箭瞄着你。 这个夜晚无星无月,只有各部落联盟燃起的火把,火把的照影下,整个大营都是人影灼灼的,黑夜成了最好的掩护,而燃起的火把却是最好的靶子,如果没有火把,就算是和汉军来个面对面,这么黑也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是谁举着火把,那就是最好的靶子,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而丧生。 杜仲撕了块破布包扎着伤口,身边还剩下四个人,只是不知道此时敌人的大营之中还剩下多少自己的弟兄,此时都不由自主的选择了躲在大帐里,如果幸运的话,没有人进来,就能暂时多活一阵,如实被堵在大帐里,那就只能多拽几个敌人垫背了,见得太多弟兄们死亡的场景,杜仲都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就算是自己身边的弟兄死了,杜仲也无法在伤悲的起来。 已经厮杀了一天了,体力的消耗让所有人都无法承受,加上没有喝水,没有吃的东西,新军的将士已经真的没有力气了,最折磨人的还不是这些,当敌人的炊烟升起来的时候,这些饥肠辘辘的新军将士们,肚子里的馋虫简直被勾了起来,原来还能强忍得住,此时一个个肚子叫得欢,看着敌人在哪里大吃大喝,而自己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咽吐沫,这种滋味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想象不到的,直如坠入十八层地狱,这又是一种最悲苦的刑罚。 “杜将军,依我说,咱们索性趁着天黑杀出去,杀他们个狗娘养的,能混口吃的也落得个饱死鬼,省的明天天亮了,死得更惨。”一名什长挨在杜仲身后,望着敌人在哪里大吃大喝,抹了抹口水,嗓子已经沙哑了,干渴的快要冒烟了。 “是呀,反正早晚死路一条,还不如现在冲出去呢,死也死个痛快。”深厚的几名兵卒也都一一响应,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和敌人拼个痛快,临死前能吃点东西,免得死了还做个饿死鬼。 杜仲心中一酸,自己带了这些弟兄出来,杀敌无数,到了临死之际,竟然还要这样窝囊,但是此时如他们所言冲出去,一旦落入火把的照耀之处,那不过是典型的寻死之举,正自沉吟着,却听见远处传来厮杀声,看来是有新军的将士忍耐不住,杀出来和敌人拼命,或者和他们想法一样,想在临死前混个饱死鬼,但是这样的愿望也没有实现,很快远处的声音就被压了下去。 不过压下了一个,很快就有另一处传来这样的声音,相信那些弟兄们已经死去了,只是不知道这时候,他们临死之前是不是吃饱了,杜仲心中一黯,心中其实更明白,过了今晚,他们的生机更加渺茫了,但是就算是一点的可能,杜仲也希望自己带着弟兄们活下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些跟着他的弟兄们,不然杜仲何惜这条贱命。 “那好,咱们就冲出去抢些吃的,不过咱们不能去那些明火执仗的地方,走,你们跟我来,咱们去敌人伤兵哪里,摸了他们的哨兵,弄些吃的东西,在杀他个过瘾。”杜仲咬了咬牙,心念一转,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办法,省的那些伤兵好了之后,再来祸害他们,现在多宰几个,比去杀那些没受伤的敌人要来的爽利,杜仲这个脑袋可一点不笨。 身后的几人双眼不由得一亮,将军就是将军,想的就是比他们长远,其实谁也不愿意去死,刚才的豪情状语却是被逼出来的,能不死谁都愿意委屈一点活着,见杜仲身形没入黑暗之中,几个人也赶忙跟上,心中在激荡,杀机在蔓延。 其实敌人的伤兵所在很好找,远远地就能听到伤兵的惨叫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得到,一行人躲在黑暗里,一路绕着朝那里摸去,并没有被人发现,反倒是在黑暗之中遇到了两拨新军残余的将士,能汇合到一起,这无疑是振奋人心的事情,无论是这些各自为政的兵卒,还是杜仲这个将军,见到对方实在是太惊喜了,只是一开始还差点动上了手。 队伍壮大了,从原来的五人,已经发展到十一人,最少是一个什的人了,不用杜仲多做交代,每一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慢慢的靠近了伤兵所在的那片区域,这一次给敌人留下的伤兵就有五百多人,足足占据了大营的一个角落,四五十个帐篷,各处灯火通明,并且还派了兵卒巡逻,外加上岗哨,防护的不得不说是很严密。 杜仲观察了一下情况,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巡逻兵的交替,还有哨兵所在的位置,迟疑了一下,才朝身边的一个弟兄道:“顺子,一下我来射杀哨兵,你现在瞧瞧摸到那边的营帐去,只要我一动手,你就立马点燃那几个营帐,在偷偷溜回来和我们会和。” 然后又朝一旁的人道:“程坤,等一下我一动手,你就领着兄弟们趁着巡逻兵过去的空挡冲进去,先抢吃的喝的,多拿点,万一能遇上咱们的兄弟呢,给他们准备一些,时间够了的话,能杀他们多少就杀多少,给弟兄们报仇。” 话音落下,也不等那些士兵说话,杜仲身形一窜,已经沿着帐篷的死角冲了出去,一点点的摸了上去,本来要拦住他的兵士却是无可奈何,顺子也咬了咬牙朝远处摸去,不管为什么,将军说了,那就去做,要死就死在一起。 让过巡逻兵,算计了一下时间,杜仲这才悄悄地猫着身子溜了过去,就在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手中的弩箭已经对准了把守伤兵的哨兵,轻轻地一动,弩箭一声轻响,接着就传来哨兵的惨叫声,立刻这里就乱了起来,杜仲不敢迟疑,悄悄地躲入一个没人得帐篷,然后在缝隙里,又是偷偷一箭,又是一个哨兵被射死,这样一来,所有的哨兵都围拢过来,加上远处赶来的巡逻兵,很快就将杜仲所在的地方那一片围死了,虽然不确定,但是却也能猜到就在这里。 敌人为了搜索方便,每五个人结成一个小队,然后负责搜索偷袭者,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很快就会搜到杜仲的藏身之地,不过就在此时,远处忽然火起,冲天的火光映的天空都亮了,是顺子点燃了帐篷,火光一起,登时将敌人的视线引了过去,特别是那些巡逻兵,就开始朝那边跑去,可不能让火势就这样燃烧起来,不然明天开始就没地方睡觉了。 巡逻兵一去,哨兵便显的孤单,往往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远处传来大呼小叫,忽然又是一只弩箭射来,扎在一个部落兵卒的胸口,溅起一片血雨,那人惨叫着倒下了,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没有人注意到,远处有八九个人偷偷的摸进了伤兵的大帐,当然都是分开摸过去的,两个人一个大帐,随即就传来伤兵的惨叫声,整个营地乱了起来。 第94章 要塞之战(6) 有的哨兵冲向伤兵的帐篷,有的还要继续搜索,只是传来惨叫声点帐篷太多了,等他们要赶过去的时候,又从别的帐篷传来惨叫声,就在乱哄哄的时候,却不知黑暗中,杜仲抬手就是一支弩箭,登时溅起一片血花,将哨兵的视线又引了过来,随即杜仲的身形从哪个帐篷里冲出来,短剑生生划过一个哨兵的脖子,鲜血撒了一地,那哨兵连叫都没有叫出来,不过没叫出来却不代表没有人看到,登时便听见有人惊呼道:“敌人,敌人在哪里——” 只是当所有的哨兵的目光吸引过来的时候,他们所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再问刚才的那个哨兵,却只说是那人跑进了黑暗之中,再也见不到人影了,这一耽误,伤兵那边又不知道传来多少惨叫,这些伤兵更本就没有抵抗之力,被程坤他们手起刀落杀了不少,当然每个人都抢了不少吃的喝的,有的更是纵火烧了帐篷,然后尽量的躲在黑暗里,尽量不被敌人发现。 眼见着哨兵就要赶过去了,那边的惨叫声也消停了很多,杜仲心中一动,知道弟兄们是要撤退了,猛地咬了咬牙,身形冲了出去,弩弓一抬,射死了一个哨兵,只是将弩弓往腰上一挂,又举起青铜剑,朝另一个哨兵杀去,骤然无备,那人便给杀死了,但是杜仲也暴露在火光之处,这是杜仲故意的,只有自己将敌人吸引过来,那些弟兄才能得以逃脱。 果然,看到杜仲的身影,哨兵们三三两两的围拢起来,朝杜仲的所在压过来,场面乱成一团,杜仲也不敢多耽误,长身隐者哨兵们朝黑暗之中窜去,根本不给敌人围拢的机会,等哨兵们举着火把赶过来的时候,杜仲又隐在黑暗之中。 喊杀声此起彼伏,这一夜注定不是安静的一夜,当杜仲重新回到一开始分开的地方,已经有四个人赶了回来,看到杜仲一身是血,一个个脸色大变,但是好在杜仲只是杀人杀的,自己倒是伤的不厉害,好歹的包扎了一下,等了一会,又有两人赶了回来,只是剩下的人却是再也没回来。 “走,不能等了,不然一会敌人摸过来,咱们就要被一锅端了,顺子他们就自己凭命撞吧,如果活着,他们会回到咱们的藏身之处的。”杜仲一脸的悲戚,心中知道顺子他们几个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纵然心中在放不下他们,但是为了这几个还活着的,杜仲还是决定要撤。 很快杜仲就领着人偷偷的又溜回了那个帐篷,黑暗之中,反而让他们感觉到安全,少了四个人,只剩下七个人,心中一个个都很难受,默默地喝着水,咀嚼着吃的东西,这些都是弟兄们用血换回来的,吃这些东西无异于是在吃弟兄们的血肉,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所有的悲哭,也只能化作深深地仇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报仇。 “程坤,归拢一下有多少吃的东西,然后大家准备休息,最多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在天亮之前,咱们还要准备一下,不然明天绝活不下去。”杜仲疲惫的吩咐程坤,倚在柱子上,根本就不想动弹,现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不然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们很幸运,那些伤兵有很好的照顾,虽然没有郎中救治,但是吃的喝的却是很充足,所以杜仲他们也就有了三天的食物和饮水,甚至还有人搞到了一些金疮药,只要不被发现,他们有这些东西,如果在意一点的话,足足可以支持个四五天,当然这希望很渺茫。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静的一夜,整个大营之中,不时地会窜起火光,不时地会传来喊杀声,甚至有一次,大火足足烧毁了十几个帐篷,而且将敌人的三十几个人烧死,更有不少人在这一夜的偷袭中被杀,这一夜,新军残存的将士,在没有食物饮水的压力下,在明天天亮就会被发现的压力下,绝大多数的人,选择了在夜里能多少几个敌人,或者纵火烧毁敌人的帐篷,他们选择了死亡,着实给敌人制造了很多的麻烦,少了不少的人,让敌人损失颇为惨重。 新军的将士没有人选择投降,当然敌人也不容许他们投降,所以这一夜拼的很惨烈,有的人为了在临死前多杀个垫背的,甚至在肚子被割开之后,生生用自己的肠子将敌人勒死了,这些的结果,就是敌人也整整一夜未睡,随时可能会遇到偷袭,大营四处都有喊杀声,哪一个还能睡得着,说不定睡着了之后,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到了天不亮的时候,杜仲就醒来,领着人摸了一个帐篷,将折腾了一夜的敌人,就在睡梦中给了结了,然后弄了己身敌人的衣服,甚至有时间将这些私人给埋了,然后溜了出去,当天色大亮的时候,杜仲领着几个人就和敌人的兵卒一样,出现在他们之中,在封城的要求下,依旧在搜寻隐藏在大营之中新军,即便是没剩下几个人,但是这样的骚扰也让各部落的人都筋疲力尽。 而杜仲就混杂在敌人之中,东奔西走,反正这些敌人都是各部落联合起来的,六七个小部落,各自成军,来回奔走,倒也没有给识破行藏,也亏了他们之中还有四个人是阿布泰部和己善部的人,对于鲜卑语很明白,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倒是没有引起怀疑,反倒是在搜索的过程中,杀了几个落单的敌人,更重要的是,还找到了几个失散的弟兄,这才是让杜仲欣喜若狂的事情,纵然只是几个人而已。 一直熬到入了夜,杜仲他们名正言顺的弄了一些食物,然后又躲回了那个帐篷,人数已经从七个人增加到了十六个,虽然和敌人比起来还不过是沧海一栗,但是最少人多了,他们的心气也好了不少,希望还有残存下来的弟兄吧,但是这个希望却是只是一个希望。 入了夜,杜仲又领着人在黑夜里偷袭了两个帐篷,杀死了人不算,还纵火烧了帐篷,让敌人再一次乱了起来,搜寻着杜仲他们的踪迹,足足折腾了一夜,却也没有找到混杂在他们之中的杜仲他们,反而给杀了几个人,这一夜又注定不能安静。 ‘砰’的一声,封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手掌给铬的生疼,阴沉着一张脸,封城心中说不出的愤怒,第一天也就罢了,找了一天,就然没有找出敌人,反而被汉军又给杀了些人,这让大营里气氛不安起来,谁也不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每个人都在担心,惶惶不安。 “真是一群废物,废物——”封城咒骂着,心里却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事情,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过是因为各部落联盟,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整体,但是这些人互相防备着,互相敌视,所以并不可能拧成一股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些汉军怎么能藏匿起来,也不过是借着各部落不敢过分的盘查,而每一个部落又各自为政,两个部落想结合的地方,都不敢去仔细的排查,生怕这时候激起矛盾。 知道归知道,封城也没有办法,虽然名义上他是一军统帅,但是各部落的首领并不是很听话,甚至有时候自己说了却没有人听,都在各行其事,这让封城很恼火的同时又很无奈,心中不无羡慕汉军的军容,可以做到令行禁止,只要主将传了命令,就不会有人在敢违抗,若是给自己这么一个机会,自己早就能打败汉军了,就像前些日子,刚刚赶到的时候,自己明明下令谁也不得擅自行动,但是话才说过去,就有另个部落联合起来,强渡黄河,结果损失惨重,自己不但不敢处置他们,还要憋着气去和颜悦色的去安慰那两个首领和他们的族人。 “长老,你看咱们该怎么办,这都两天了,还没有找到汉军的残余,现在大营里人心惶惶,晚上不敢安然睡觉,到了白天一个个睡得和猪一样,这样下去,恐怕——”亲兵统领,一脸担忧的凑到封城身边道,就算是此时和不时有喊杀声传来,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 一声叹息,封城一脸的苦涩:“怎么办,能怎么办,你看看个部落有谁听我的话,让我看这样下去也是好事,最少能慢慢的磨他们的性子,会让他们多听我的一点,这些天真是很累呀。” 话音落下,封城闭上眼靠在大毡上,大营里不时传来惨叫声,听得封城心里烦躁的要命,皱了皱眉,忽然叹了口气:“算了,明天还是拔营吧,让各首领集合自己的队伍,然后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但是粮草还是要统一调配,行了,你先去传令吧,明天一早,就准备开拔。” 大军开拔,各家归各家,到时候归拢起兵卒,一个族的人肯定都互相认识,那么汉军的参与就无所遁形,揪出这些残卒,到时候出了护送伤员的,可以抽调两千人去西边袭击临戎城三封城那边,不用再在这里耗着了,杀敌不过五六百,竟然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这让封城情何以堪呐,或者是该动了。 第95章 要塞之战(7) 第二天一早,各部落的首领就开始聚集自己的兵卒,他们早就恨不得离开这个破地方,几乎每一家部落都损失惨重,这还是自从劫掠汉人开始,损失最大的一次,特别是有两个部落都几乎灭族,这样的结果,让这些首领开始打退堂鼓,若不是畏惧于儃石球的压力,只怕早就有人撤军了,此时听到封城下令,第一次这样全心全意的按照封城的话去做,这让封城真的很无奈。 随着各部落的兵卒被召集到一起,杜仲领着残存的十几个人,不敢往任何一个部落躲藏,毕竟一旦各部落聚集起来,他们就无从躲藏了,而随着各部落开始拆除帐篷之后,慢慢的杜仲他们就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已经再也无处可躲。 “弟兄们,躲不下去了,出去就是必死无疑,我对不起大家了。”杜仲双眼一红,到了这般地步,杜仲也感觉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所能做的就是出去和敌人拼了,尽量的多拼几个敌人。 十几个人眼睛也是一红,到了生死离别的时候了,只怕这就是他们最后聚在一起,不知道死了之后能不能一起上路,对于死亡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时一个个心里也是很压抑,有人微微哽咽的道:“杜将军,兄弟们能和你死在一起,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没什么可惜的,只希望能够死了一起上路,免得到时候孤单。” 随着话音一落,一个个都激动起来,只是低声吆喝着,要死就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头掉了不过碗大的一个疤,让杜仲心中一阵难受,猛地一咬牙,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沉声道:“弟兄们,趁着还有点时间,大家都吃饱喝足了,也好做个饱死鬼。” 这一刻众人也不再计较,随着杜仲大口的吃喝,原来一直舍不得多吃的粮食,此时恨不得全吃下去,好久没有真正的吃过一顿饱饭了,一天一顿饭让他们身体都有些不好受,临死了能吃一顿饱饭,也不枉活这么一回,吃饱了也更有力气杀敌。 这一天天空阴沉的吓人,仿佛也在难过杜仲等人的命运,就在杜仲等人吃饱了喝足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闷闷的隆隆作响,一名兵卒叹了口气:“打雷了,要是下雨的话,说不定对咱们更有利一些,看来老天爷还没有完全抛弃咱们。” 但是接着一名阿布泰部的兵卒脸色就是大变,迟疑了一下道:“不对,这不是打雷声,如果我听得不错,这应该是马蹄声,应该是大队的骑兵冲锋的声音。” 众人对望着,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是敌人的援军到了,不由得一阵苦笑,但是随着大营之中的兵卒开始发出叫喊,随着一片的凌乱,众人才知道这绝不是敌人的援军到了,既然不是敌人的援军,那么就一定是自己的援军,可是朔方郡能有什么援军,唯一的可能就是——杜仲双眼一亮,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一定是将军回来了,一定是这样的,将军一定是大胜而回,弟兄们,将军回来了,咱们一定是胜了,走,出去迎接将军。” 大草原上,一片黑衣黑甲的骑兵如洪流一样冲来,马蹄声撕裂了沉寂的草原,声声震得各部落的兵卒心中惊乱,哪里还顾得上收拾帐篷辎重,在首领的督促下,一个个跃上马背,抓好了兵器,敌人来了,是这一次他们要剿杀的那个刘岩率军杀回来了,这个消息让所有的部落都心惊胆战,难道那八千人马都没有留得住汉军的将军,还是说根本没有遭遇上? 但是不管他们想什么,听到声音出来的封城,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没有想到汉军竟然赶回来了,远远地看着只怕有五六百之数,也就是说并不是汉军没有遭遇,一定是经历过一场激战,才会导致汉军的人数减少,那么一个可怕的结果浮现在心头,究竟是儃石球大汗遭遇了汉军,还是呐果长老遭遇了汉军,但是有一点,不管谁遭遇了,下场必定不怎么好,当然封城还没有想到八千大军会败落,不管是那一路,都足以硬撼汉军。 看着蠢蠢欲动的各部落首领,封城皱了皱眉,略微沉吟了一下才低声道:“诸位首领,敌人此来必定是气势汹汹,倒不如先磨他一磨,等汉军士气弱了,咱们在于他们一战。” 封城很稳,汉军此来心性必定坚韧,如果此时出击,虽然汉军是一支疲军,但是己方才被折腾了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士气低落,此时交战,只怕多半是要吃一些亏得,对这支汉军封城可不敢小视,毕竟是赫赫威名,这可都是杀出来的。若是换做儃石球大汗的精兵,封城倒是敢于一战,但是这些部落联盟的兵卒吗,封城可没有一点把握。 “封城长老,以我之见汉军远袭而来,已经是疲惫之师,咱们正当迎头痛击,不然等他们恢复过来的话,到时候只怕不好应付。”一名首领凝望着新军的铁骑,并不赞同封城的主见。 只是到底不知道封城的想法,只以为是怕了汉军,却不知封城忧虑的是他们这些部落首领,要不是不能统一号令,封城这一身本事又怎么会不敢一战,可惜这些话封城不能说,所以听到这首领的话,也只是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大汉临来的时候让我主持一切,当日胡塔尔和乌奎不听将令,才有差点灭族之祸,难道你们也想效仿他们吗。” 哪知道不提起他们还好,这一提起胡塔尔登时便激怒了一众首领,原本他们虽然互相不服谁,但是对封城的敌视却是一样的,此时听了封城的的话,胡塔尔与乌奎登时大怒,啐了一口:“你还说我们,要不是你的无能,我们会落得这般下场吗,如果听我们的一起渡河,我们也不会损失这样惨重,今天竟然还敢拿我们来说事,呸——” 话音落下,就有人随着胡塔尔的话接着说话:“我看封城长老就是别有用心,不然为什么非要我们防守下去,我们现在所有人加起来还有两千多人马,而汉军看上去不过只有六百,兵法有云四倍围城而攻之,我们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拿下他们也没问题。”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一致赞同,瞬时间让封城的脸色阴沉的怕人,但是封城最终只留下一句话:“我的军令就是固守,至于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情,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罢,就此转身离去,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帐篷,这一次封城真的是气坏了,虽然感觉有愧于大汉的嘱托,但是封城也是深深的无奈,不过就算是这些部落全灭了,哪有管他封城何事,回到大帐之中,依稀听见外面喊杀声震天,封城铁青着脸,坐在大毡上半晌不言不动,过了很久,终于吐了口气,转而吩咐自己的亲兵队长:“立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轻装简从从一侧悄悄离开,再留下去只怕会将咱们也搭上,既然这些笨蛋想要去死,那就让他们去送死吧。” 亲兵队长没有说话,轻叹了口气,便转了下去,知道自家的主子这一次真的是要气疯了,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一行百十人护着封城悄悄地从一侧溜了出去,远处的战场上已经开始冲锋,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封城的离开,等知道了却已经晚了。 而此时黄泽要塞的城楼上,陈宫和黄泽一脸的激动,主公回来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朔方郡的危机要解除了,远远地看不真切,只是大片的黑色洪流,与鲜卑各族的各种衣裳形成鲜明的对比,眼看着就要冲撞在一起,陈宫咬了咬牙,忽然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让所有人准备,看看能够凑出多少马军,随我出去接应主公。” 黑色的洪流与各部落的骑兵轰然对撞在一起,一时间血雨纷飞,残肢断臂飞落,惨叫声连成一片,这一次的对撞,让双方损失的都不小,新军虽然仗着装备上的优势,可以对敌人造成很大的杀伤,但是毕竟是长途奔袭,四天的路程,只用了不到三天就赶了回来,这一路上累死了不少的马匹,歇人不歇马,饶是如此,不管是人还是马匹,到了此时都已经人困马乏到了极限,又经过这一个冲锋,死伤惨重,六百人竟然有半数葬生于此,当然也拉着敌人损失了近千人。 眼看着新军损失惨重,各部落联盟此时一颗心有活泛起来,虽然都是损失一半,但是毕竟三百和一千的差距在那里摆着,如果此时将新军全部剿灭于此,那么以后朔方郡可不就是他们的粮库了吗,心中竟然兴奋起来,一个首领猛地振臂高呼:“杀了汉军,咱们拿下朔方郡。” 仿佛只要杀死这一队骑兵,汉军就会完蛋一样,浑然忘记了这些日子对要塞一点办法也没有,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得意忘形的时候总会乐极生悲,这位首领兴奋地哈哈大笑,却不知此时,忽然一只弩箭自背后射来,因为距离太短,弩箭竟然透过这位首领的后背,带出一蓬鲜血飞洒。 第96章 疲兵之威 是杜仲他们,刚才趁乱也上了马,随着各部落冲了出来,刚才没有机会,此时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便一支弩箭解决了那个首领,登时引起一阵混乱,他们混杂在敌人之中,一时间各部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上都在催动马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对于即将撞上的冲锋来说,这一点的变故也足以致命,眼见着那首领跌落下去,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杜仲他们有对准了不远处的一个首领,可惜一箭过去,却只是射中了马匹,但是其他的十几人一起动手,弩箭弯刀,在敌人淬不及防之下,就有不少人栽下马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各部落兵卒,听闻大队之中传来惨叫声,心中惊疑不定,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呼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这是汉军的口号,却在他们中间传出来,如何能不让各部落的兵卒心里又惊又怒,但是此时冲锋阵势已成,想要回头是不可能,偏偏那些被杀的兵卒连同马匹倒下,自然连累了一些人,一时间乱成一团,气势一弱,心神不能相顾,却已经和汉军撞在一起。 一方面是埋头拼命,一方面是心有顾忌,一个失神,当再一次交错而过的时候,新军有倒下一百多人,他们实在是太疲惫了,坐下的马匹不停地喷着白气,已经不能再冲起来,不用人催动,就自行慢慢的停下了,但是这个冲锋,也让敌人再次损失了二百多人,毕竟装备的差距是不容抹杀的。 但是没有人会想到联盟的内部会发生动乱,虽然受到袭击的人不多,但是这一乱起来,饶是和新军冲过去之后,却还是有人不断地倒下,偏偏在马匹的运动中,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暗算他们,这让各部落的首领又惊又惧,偏偏在这时候,从黄泽要塞方面,陈宫率领着三百多简骑也已经杀到。 这些新加进来的精兵,很快就和新军的铁骑汇合在一起,陈宫就明白为何这些士兵看起来战力不高了,只是眼光扫过,这队骑兵的将领却是周仓,却不见了刘岩的身影,陈宫脸色不由得大变,赶忙喝问周仓:“周仓,主公呢?怎么只有你在?” 周仓苦笑了一声,一脸的疲惫,喘了几口气,身体还在微微的打颤:“军师,不用担心,主公还在后面,前几日斩杀了呐果的大营,主公受了一点伤,虽然不重,但是不能骑马了,如今被近卫保护着,在后面正往这里赶呢。” 陈宫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此时也不是聊天说话的时候,所以陈宫只是看了一眼周仓,就将目光从新落在各部落联盟的身上,看着犹自没有停歇的各部落骑兵,看着咒骂声和喊杀声不断地敌人,陈宫一颗心活络起来,这显然是杜仲的人还没有死绝,此时正在扰乱敌人,为他们制造好机会,不能耽误下去了,陈宫略一沉吟,沉声道:“周仓将军,你们先休息一下,让我先来应付这些敌人,你给我掠阵就好。” 话音落下,陈宫策马而出,三百骑兵紧随而出,手上除了每人一把弯刀,更有一个陶罐,却是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只是看着所有人的平静,这个陶罐应该是让他们安心的东西,最少足以让他们产生很多期待,从而并不畏惧敌人多出他们几倍的兵力。 不得不多说草原各部落的骑术相当的好,杜仲他们在本阵之内造成的混乱,在经过短时间的混乱之后,很快就被人发现出来,一旦发现了他们,虽然在人群之中不好应付,但是随着首领们对的呼喊,所有人开始有意识地随着首领摆脱杜仲他们,然后进行绞杀,当然这个目的一时间不好达到,除非停下来,但是身后的新军又有了生力军,已经开始准备冲锋了,这时候停下,无异于自取灭亡,所以冲势还是在保持着,但是慢慢地开始将杜仲他们剥离出来。 杜仲他们也查到了这一点,一旦从敌人之中被排挤出来,到时候敌人就能对他们碾压,那时候可是有死无生之路,就算是将军那边也救之不及,所以只能拼命地沾上敌人,但是到底骑术比不上这些纵横草原的各部落,慢慢的被甩到了队伍最后面。 不过被杜仲他们这样一拖,等陈宫冲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拉近了距离,远远地看到杜仲他们,陈宫脸上的惊喜简直无法说出来,杜仲竟然未死,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不但是他,就连搜有的将士也是精神为之一振,虽然只有这十几个人,但是这种影响确实不同凡响的。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新军激动之余,又喊出这句话,在刘岩喊出这句话之后,几乎这已经成了新军的口号,每一次喊出来,就仿佛将军与他们同在。 敌人打了个旋,分兵两路,一路回冲陈宫的马队,一路杀向远处正在休息的周仓部,不过这样一来,陈宫部和一支敌军几乎差不了太多,而另外一对四百多人,和周仓部比起来也多不多少,但是关键是周仓部人困马乏,无论怎么催动,马匹都不肯冲锋起来,这却是个大问题。 只是陈宫早有打算,朝身边的近卫吩咐了一句,近卫不知喊了什么,然后所有人应了一句,这些话既不是鲜卑语,也不是汉语,还真让人听不明白,不过新军这边的人却好像全都明白,眼看着一边是即将撞上的马队,而身边不远就是要错过去冲击周仓部的马队,越来越近,随着陈宫一声令下,所有将士将手中的陶罐全部丢出,一部分砸向撞来的那一队,一部分砸向错过去的那一队。 没有人知道陶罐里是什么,但是一直等陶罐在马队之中炸开,虽然并不是每一个陶罐都会投到马队里,但是却终究有几十个砸了进去,这些陶罐炸开之后,竟然爆出一个火球,里面赫然是一罐桐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引燃,就这么炸开了,一片火羽飞溅,登时有不少的各部落兵卒身上溅上火雨,一时间大乱,身上起火的便足足有一百多人,这些人身上起了火,便想扑灭,奈何身上有桐油,想要灭火却不是那么容易,人害怕马受惊,登时引得不少人跟着倒霉,马匹的哀鸣中,人的惨叫声中,一片一片的倒下了,很多人都是被同伴连累的。 特别是错过去的那支马队,几乎是遍地开花,等冲过去之后,没有摔倒的,没有受伤的,没有着火的,也只剩下不足一百人,这些人心惊胆战,去冲击二百多黑衣黑甲的汉军,即便是他们没有冲锋起来,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以这些人就只有打了个旋,又从侧面朝后遁去。 但是陈宫他们所面对的那一队就不一样,陶罐丢不出那么远,乱的也只有先头的百十骑,而后面的发现了情况,猛地错开先头的队伍,从他们侧面依旧杀了过来,两军的兵力被拉成对等,但是毕竟是新军的马军是仓促成军,这些人很多原来还是农民,原来的各部落精锐,早已经随着杜仲几乎全灭,这些人的马术,仅止于能骑马而已,加上并没有马镫,无法平衡身体,一个冲锋交错在一起,惨叫声响起来,但是倒下的却多数是新军的将士,但是即便是这样,一个冲锋过去,敌人还是锐减了一百多,而冲过去的新军却只剩下六七十骑,骑术的差距在这里凸显。 不过不管怎样,陈宫和杜仲汇合在一起,能够对敌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三百骑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务,仔细算一算,敌人的损失比他们要大,在杜仲的引领下,这六七十骑打了个旋,开始慢慢的朝周仓那边靠了过去,而敌人却没有时间对他们进行阻击。 双方都在各整队伍,等陈宫他们回到了周仓他们身边之后,敌人也在不远处集结起来,双方的兵力看上去差不多,但是新军的周仓部却在震慑着敌人,这一刻敌人才知道汉军纵横草原并不是幸至,即便是一支疲军,也不是可以轻辱的,看着剩下来的凄惨惨的三百多骑,唯一剩下来的两个部落首领,再也兴不起冲击的念头,就算是能和新军同归于尽又如何,他们不也是灭亡了,倒不如趁着此时还剩下一点力量,还不如赶回遁回大营,仗着大营对敌人进行防御,看看封城长老还有什么办法吗? 心念一动,三百骑在首领的招呼下,打了个忽悠,竟然朝大营回冲,而此时,在陈宫身边的杜仲却乐了:“嘿,这帮龟孙子回去只怕有乐子了,那个封城已经逃了,可惜当时我没法子回去干掉他,等这些龟孙子回去,面对空空如也的大营,不知道是不是会哭出来。” 陈宫看了杜仲一眼,再看看身边疲惫的周仓,心中略一沉吟,知道此事绝不是在逞勇力的时候,新军已经太疲惫了,当下也只有叹了口气:“周仓将军,你率人马上会要塞休息,要塞就拜托你了,我这就和杜仲去迎接主公,只要主公安全回来,到时候这一仗就算是胜利了。” 第97章 刘岩归来 当两位首领领着残军退回大营的时候,才愤怒的发现,那个该死的封城竟然已经逃了,跌下他们这些浴血奋战的人自己逃了,但是无论在愤怒也不行,留给他们的是还有五百伤兵,好在粮食辎重封城并没有带走,当然也带不走,这让两位首领犯了愁,现在最后的是就此退走,但是这么多的粮食和辎重,还要加上五百多伤兵,就凭他们三百多人根本无法照顾,要是运送这些东西,只怕被汉军一旦围住,就连阵型也摆不住出来,就会给人家灭了,两位首领商量了很久,最终无奈的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舍不得这么多的粮食辎重和伤兵,这可都是草原上的宝贝。 而新军并没有追过来,而是慢悠悠的退回到了要塞里,当然陈宫去迎接刘岩,这都没有引起他们的关心,现在他们所需要的就是时间,等着五百伤兵回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凭借着八百人马,也能再和汉军纠缠一番,当然退走的时候也就有了反击之力,而今天这一战,除了死去的人,那些受伤的人,在汉军退走之后,就被他们救了回来,一下子,伤兵有多了五六百,这股力量算是不弱了。 周仓他们回到黄泽要塞,迎接他们的是黄泽带领着几百老弱残兵,加上几百壮妇,但是不管怎样,根据探马的回报,黄泽还是很欢喜周仓能够回来,当周仓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爆发出一片呼声,可惜黄泽却没有见到刘岩,问了周仓才知道刘岩还在后面,陈宫已经去迎接了,这才让黄泽连同要塞之中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周仓这二百多人太累了,就算是慢悠悠的走了回来,一路都是强撑着,无论是人还是马,就在有的进了城,有的还没有进城的时候,终于有人坚持不住,马匹悲呼着卧倒在地,而人从马上跌下来,也不知受没受伤,就躺在地上不动了,黄泽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自从第一匹马如此,便开始接二连三的有马匹卧倒甚至于摔倒,而马上的人只要是跌下来的,就躺在那里不动了,只是忽而的一段时间,包括周仓之内,倒下了一多半,能站着的不超过五十人马,而且这些人连下马的力气也没有了。 从大草原上一路冲回来,在的道刘岩的命令之后,周仓几乎是日以夜续的赶路,拼着累死了马匹,四天的路程,生生用两天半赶了回来,这不但耗尽了马匹的力气,也耗尽了人的力气,不然也不会被杀的这么惨,能坚持下来,能够回到要塞,也还是亏了刘岩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新军将士们不停地念叨着自家的将军,才能坚持到回到要塞。 “黄大人,你现在马上派人去将咱们弟兄们的带回来,活着的马上救治,死了的也要把尸体带回来,好让弟兄们落叶归根,黄大人,就拜托你了。”周仓有气无力地对黄泽道,本来一件很神圣重要的事情,此时说起来也是让人奄奄一息的感觉。 或许是被新军的将士们感动了,黄泽第一次有了胆气,竟然亲自领着人去救治受伤的新兵弟兄,当然黄泽也不忘了带上木盾和弩车,免得和敌人遭遇,于是浩浩荡荡的四五百人就冲着战场杀奔过去,刚巧和敌人派来救治的兵卒撞在一起,不过一百对五百,各部落的兵卒没有敢冲击,只是留下六十人摆出重逢的态势来震慑新军,而新军也留下三百人围成圆阵,黄泽就躲在圆阵之中,只是派出二百壮妇去救治伤员,收拾自家弟兄的尸体。 双方都很克制,特别是黄泽吆喝着,两边终究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抢回自家的伤员,这种对持一直挨到黄泽令人退了回去,而敌人也不曾追逐,就算是快要回到要塞的时候,黄泽还抹了把汗,直道好险,充分的显露出他的胆小,其实换做杜仲带队的话,只怕三百人马有圆盾在,绝对敢冲击敌人,或者敌人也就不能救回他们的伤员了,不过这都只是假设而已。 当双方都回到自己的大营和要塞之后,一时间沉寂下来,胆小的黄泽没有胆量去偷袭敌人的大营,而敌人也不敢来骚扰城坚墙厚的黄泽要塞,双方只是派出了探马,相互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当然双方因为主将的关系,都保持着克制,就算是探马遭遇,也都避开对方,形成一种有趣的胶着。 快要入夜的时候,天空终于下起了雨,这一场酝酿了一天的雨下起来,很快就转成了大雨,因为这场大雨,双方都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这样的狂风暴雨之中,是不会有人选择出来袭击对手的。 第二天,天色放晴,泥泞的大草原上不再适合行军,特别是那些伤员,这一天双方的探马都少了很多,这又是安静的一天,这一天除了埋锅造饭,要塞之中的每一个伤兵都得到了救治,相比起各部落来说,他们已经很幸福了,毕竟各部落那边只是简易的包扎了一下,在上了点草药,就只能硬挨着,生死各凭天命,在那个年代这也是无奈的事情。 刘岩也因为这场雨耽误了行程,只能在草原上安营扎帐,他倒是不担心什么,身边有典韦和朱奎目赤三人,刘岩到不担心什么,本来依照刘岩的安排,想让典韦带着朱奎和目赤随着周仓回去杀敌的,但是心有愧疚的典韦却第一次拒绝了刘岩的安排,最终刘岩没有拧得过典韦。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刘岩的腿可不是这么快就能好的,躺在大帐里,心里面还挂着朔方那边的事情,却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四千大军,就凭陈宫那一千三百老弱残兵,唯有那五百骑还像那么回事,不知道周仓赶回去还来不来得及,原本在草原上厮杀还不觉得怎样牵挂,但是自从一兴心回来,这种担忧的念头就越来越不可歇止了。 刘岩不知道,这场雨确实把陈宫浇透了,他们没有带什么帐篷,六七十人被淋得滚透,别说前进了,在大草原上想找个挡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还是亏了杜仲想出办法,六七十人在一个小土包上从侧面挖了个洞,好在都是沙土挖的很快,在入夜之前,六七十人就勉强不用挨淋了,至于马匹,也只能慢慢的挖洞,而且还不敢往里面挖,只是在侧面挖了几个洞,大部分的马匹还是在外面淋着。 当第二天一早雨停的时候,人有些开始生病的,而且最糟糕的是,有些马匹也开始生病,而他们却没有药草,最后无奈,陈宫杜仲留下三十多骑,让剩下的那些人两人一骑,从此转回要塞,毕竟出来不过二三十里路而已,相比较回去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路途泥泞,但是这些生病的人也只能拼命地赶回去,不然荒郊野外的,生了病就等于等死。 但是很快,陈宫他们发现了一个很无奈的事实,因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带粮食,但是去草原上音节刘岩,却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碰上,饿着肚子肯定不行,最终无奈决定宰杀一匹病马,三十多人升起火,吃了热腾腾的马肉,身上的凉气也就驱赶得差不多了,这才踏上泥泞的草原,去寻找刘岩他们。 陈宫他们忍饥挨饿的走了一天,又挨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支马队,远远地黑衣黑甲,就能看得出是新军的装束,这让陈宫惊喜异常,一行三十多人立刻来了精神,策马过去和刘岩汇合在一起,当然第一件事就是准备一顿饱饭。 遇到陈宫和杜仲,刘岩也是喜出望外,第一件要问的就是朔方郡的情况:“公台,你快告诉我,敌人怎么样了,朔方郡没事吧?” “没事,朔方郡安然无恙,只是这一次要塞的兵力损失惨重,”成功一脸的悲戚,心中很自责,这一次的损失多是因为他的命令,这让陈宫很是没脸面对刘岩。 一旁杜仲看了陈宫一眼,见陈宫说不下去了,心中一动,赶忙凑到刘岩面前抱拳道:“将军,孙然咱们损失惨重,但是敌人也几乎全灭,对咱们朔方郡再也构不成威胁,而且如不是军师这一次指挥得当,朔方郡怕是要遭难了。” 这番话让陈宫羞愧难当,不但没有承杜仲的情,反而脸色阴沉的道:“杜仲不用你为我隐瞒,这一次是我指挥失误了,要不是你拼死一战,只怕挨不到周仓将军回来,敌人早就策马杀向临戎城那边,说不定很快就要席卷朔方郡了,我的错就是我的错——” 刘岩心中一沉,不过既然陈宫和杜仲都在,而且朔方郡也没事了,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却不应该责怪他们,因为陈宫根本就没有经过战事,能够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错了,所以不怒反而呵呵一笑:“行了,你们就不用互相吹捧了,你们的功劳我都记下了,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好赏赐的,等我的这次战利品一到,到时候所有的将士都有赏赐,包括这次战死的那些兄弟和他们的家人,我都不会亏待大家的。” 第98章 展望 话音落下,刘岩看陈宫还是一脸的沉闷,还是很自责,心中一动,也就不再提这件事,略一沉吟,便计上心来:“陈宫,你还是要劳累一下,我心中有个想法需要你补充一下,而且你还要拟个章程,就是关于身有战功,还有那些受了伤的的弟兄,特别是伤残的那些人,最后就是战死的那些低胸的抚恤,和对他们家人的安置,你都要拿出个章程来。” 这番话到时让陈宫一愣,不无疑惑的皱了皱眉:“主公,这些事情咱们大汉的军法律例上都有交代,凡有战功者,按战功加官进爵,一般的士兵也要按敌人的人头来算功劳,或是用粮食计算功劳,或是用钱财来冲抵,至于那些受了伤的,那自然好说,有功劳就按功劳奖赏,没有功劳,也会对他们进行救治,以后还可以立功,至于伤残的那些人,按律例是要给抚恤的,一般是一石粮食道三石粮食不等,至于那些战死的,抚恤就比伤残的优厚一些,战死者给家中五石粮食,或折算现钱。” 刘岩点了点头,对于按军功奖赏,他没有意见,对那些伤兵也无甚意见,但是伤残的,包括战死的,这样的抚恤就显得有些低了,何况还有很多一起跟他们从陈留来的那些老兄弟,心中沉吟了片刻,刘岩叹了口气:“陈宫,你我弟兄我也就不瞒你什么,以我之见,军功的计算你来做主,但是对于伤残的和战死者的抚恤却是太少了,五石粮食够一家三口吃多久的,他们吃完了这些粮食怎么活下去,那些受伤的怎么办,有的少了条腿,有的少了条胳膊,有的瞎了眼睛,你让他们何以为生,这些你想过吗。” 陈宫怔怔的望着刘岩,一时间不知道刘岩什么意思,大汉的律例就是这样交代的,这相比起其他的朝代,还是很优渥的,毕竟这些当兵的都是要领军饷的,给他们这些抚恤就已经不少了,这些抚恤让那些战死者的家人都感到满意,刘岩说这些又是为什么,陈宫皱了皱眉,轻叹了一声:“主公,我知道你是心疼自己的弟兄们,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提高抚恤你知道那意味着需要多少粮食吗,将来战事扩大,那么这个数字就会成为一个不敢相信的数字,我觉得还是按律例做得好,我们能保证永远用粮食来抚恤,而不会折算成钱财。” 陈宫的话说的很明白,至于最后一句不会折算钱财,却是朝廷和各路诸侯常用的把戏,如果粮食贱了,就用粮食抚恤,如果粮食贵了,就用平价粮食的折算钱财冲抵,这样少付出很多,其实都是在坑百姓而已,但是历朝历代都是这样,也不独独是大汉这样做,这都是那些贪官污吏想出来的办法,慢慢的竟然形成了一种规矩,逼得百姓也只有认了。 刘岩看着陈宫,眼中多出一丝寂寥,或者不同时候的人的思维不一样,刘岩没有想过成为救世主,但是他想做的是,能够为自己治下的百姓做一些好事,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的创下一片基业,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刘岩想要在历史上刻下自己浓浓的一笔,既然来了一趟不容易,那就要做出一点事情,至于自己的梦想,或者说将来的野望,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就是给百姓一个交代,在留言的观念里,只要百姓富足安康,自己的属地才能兴旺发达,这是相辅相成的。 想了很多,刘岩才叹了口气,心中略一沉吟,虽然这件事情不能一撅而就,但是刘岩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念,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陈宫,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为了朔方郡的发展着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拿下朔方郡又是为了什么,咱们发展朔方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只是为了咱们自己能够生活的更好,那么你让这些和咱们一起拼命流血的弟兄为了什么,他们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采取拼命,而是为了将来能够有更好的生活,能够让自己的子孙能够有更好的生活,如果不是为了这些,他们拼命还有什么意义,所有人包括你我都是为了今后能够有更好的生活,才会这些拼命,不然我们又何必,还不如在一起喝个小酒来的舒坦,最少我不愿意整天提着脑袋过日子。” 一番话,将陈宫说得默然无语,刘岩说得并没有错,无疑所有人都想过得更好,陈宫也不例外,虽然陈宫也可以说是为了报答刘岩的知遇之恩,但是这种违心的话陈宫并不打算说,说出来反而觉得有些假了。 “主公,我没有想过这些,我只知道我就想更在主公身边,哪怕是每天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愿,典韦是个粗人,不过我知道主公对我老典好,我老典就把这条命卖给主公了。”一旁典韦忽然插口,其实典韦的本意是想排解刘岩和陈宫的这种尴尬,却不知道草这无疑又印证了刘岩的话。 刘岩微微一笑,看着典韦的眼色柔和了许多,神色中更有几分亲情,吐了口气:“典大哥,说句真话,我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一直将你和陈宫当作我的亲人,说真的,在你们身上我还真没有多想什么,你们与我一起共患难还是共富贵我觉得都是必然的,但是你们想没想过那些普通的士兵,我们不能让他们流血,还要让他们的亲人流泪,那样我这个主宰做得就不合格了,这样吧,咱们现在实在是太穷了,但是再穷也不能亏了他们,从今天开始,凡是又战死者的家里,对他们的孩子进行供养,按每天两餐来算,毕竟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对于他们的老人,一天一餐吧,这个办法一直要延伸下去,如果我们条件好了,那么将来就在调整的高一些,一定要让战死的兄弟们的家人在他们离开之后都能得到照顾,让他们在临死前不用牵挂自己的亲人,也算弟兄们没有白跟着咱们一场,哎——” 其实刘岩之所以想起这些,还是在前些太难得对阵之中,身边的一个己善部的近卫在临死前,拜托他的族人照顾自己的家人,因为他要死了,最牵挂的就是自己还没有成人的孩子,这让刘岩一度感到内疚,这才有了今天这些话,这件事情在他心中酝酿了已经很久了,也掂量过朔方郡的力量,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让战死者的亲人,保证他们不会忍饥挨饿,不会因为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而落得贫寒交迫,如果等朔方郡富足一点的时候,刘岩还准备对这件事情在进行调整,让跟着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不会有那么多的牵挂。 见陈宫只是冷冷的望着自己,刘岩苦笑了一声:“这些战死的弟兄们,他们可是和咱们一起出生如死的弟兄,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能让咱们现在活下来,如果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我心中愧疚难安呀。” 其实陈宫并没有反对刘岩现在想做得,仅仅对孩子进行供养,朔方郡暂时还支撑得主,陈宫当然不会反对,刘岩能够这样体恤自己的兵,陈宫反而欣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远,所谓得民心者的天下,留言的这个禀性,或者正是走到更远的基础,想到这,陈宫心中忽然一动,脸色变得凝重,默默地站起来,前走了两步,忽然间单膝跪倒在刘岩面前,沉声道:“主公,你能这样为自己的兵卒考虑,陈宫待所有的将士写过主公了,能有这样的主公,陈宫幸甚,所有的将士幸甚,陈宫保证,一定会将主公的话记在心里,等咱们富裕了,到时候在对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多进行些照顾。” 陈宫的话登时引起了所有兵卒的共鸣,其实帐内帐外的近卫们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已经很感动了,自古以来的君主都是所谓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有人为他们卖命都是英爱的,而真正得到好处的,无意识那些当官的,有谁会想起他们这些底层的士兵,这种例子已经间的太多了,而刘岩今天所说的,确实让大门心中多起一丝希望,如果这样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亲人了。 刘岩一愣,眼见陈宫跪倒,下意识的想要挣扎起来去搀扶陈宫,哪知道一动弹,刚好扯动伤口,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又躺了回去,心中一动,忽然惨叫起来,果然引得陈宫爬起来窜到他的身边,听见陈宫关切的呼喊,刘岩睁开眼睛,轻轻一笑,朝陈宫眨了眨眼睛:“我没事,我要是不喊疼,怎么扶你起来。” 话音落下,刘岩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拉住陈宫的手笑道:“对了,我看咱们马上要办起来的私塾,干脆就尽量多收些那些遗孤,能够有读书的机会,相信他们一定回很出色的,将来他们都是咱们朔方郡的人才。” 刘岩心中并没有多想什么,虽然之前也说过私塾建起来,要从汉人和鲜卑族的子弟中选拔学生,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一位那不过是针对当官的有钱的孩子,至于这些尚且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百姓的当兵的心里,根本就没他们什么事,所以也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但是刘岩的这番话,却深深地让他们悸动,自古天下只有读书人才能出人头地,这已经成为铁律,一个村子出一个读书人,或者是出一个学生,不管年纪大小,那可都是村里能说了算的人,所有人对读书人高看一眼,如果他们的孩子能够读书,那就意味着将来能够出人头地,最少机会增加了无数,而不用像他们一样用自己的血来挣扎,一时间,对这位关心他们的将军,心中充满了敬畏,默默地慢慢地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无论刘岩能不能看见。 第99章 将为军魂 刘岩还待喝陈宫说话,却哪知道忽然见大帐里的近卫竟然好像商量过一样,纷纷跪倒在地上,一起朝他望来,神色间都是那种激动,这让刘岩不由得一呆,赶忙撑起身子高声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是有事情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你们做到的,我一定做到,快都起来。” 哪知道刘岩的劝慰并没有让近卫们起来,反而更加激动,不知道那一个在帐外高声道:“将军对我们这些小兵们的心,我们都记在心里,原以为将军赴汤蹈火再死不辞。”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接着就连成一片,不管是大帐里面,还是大帐外面,几十人高呼,声音震天响,所有人心中激荡不已,为了有这么一个将军而感到振奋,恨不得现在就为了将军去死,却把刘岩弄得不知所措,对于刚才的话,刘岩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呢,还怕将士们不满意呢,却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恩惠,这些连死都不怕的将士,竟然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这么激动,却不知道这些将士本质上还是普通的百姓,给他们一点恩惠,他们就会铭记于心,因为在这世界上,能为百姓着想的官员太少了,绝大部分的官员只是为了当官而当官,谁会在意百姓的死活,稍微有个对百姓好的人,百姓们就会誓死追随,这样的例子在后来的并不少见。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杜仲,你还跪着干嘛,马上扶弟兄们起来,你们这样让我心中有愧呀,这——”刘岩并不是不知道这些将士们是为了什么跪下的,又是为了什么激动,正是因为如此,刘岩才真正的感到脸红,自己做得只是分内之事,何况只是做了这么一点,将士们这样刘岩情何以堪,只觉得一张老脸火烧火烧的。 陈宫吐了口气,刚才跪倒在地,不过是为了让刘岩的话在兵卒们心中发酿一下,果然有了这么大的效果,这一点陈宫也是所料不及,但是心中还是蛮激动地,如果朔方郡所有的兵士和百姓都这样子,朔方郡有如何能发展不起来,民心可用呀,陈宫只是默默地再为刘岩一点点的积累。 当第二天天晴了以后,地上也没有那么滑了,刘岩他们就慢慢地开始朝黄泽要塞赶去,只是这路途上要慢了许多,毕竟地又滑,加上还有刘岩这个伤员,一路行来也不敢快起来,此时的士兵们拿着刘岩简直当作宝贝,生怕快一点都会被颠坏了,这一路上的小心翼翼,让刘岩简直只有苦笑。 纵然再慢,但是还是开始接近了黄泽要塞,更远远地望见了敌人的大营,敌人仿佛也看到了这一支小队伍,而且看模样也猜到是当官的,便起了别样的心思,竟然派出了一百五十人的骑兵小队,准备拿下刘岩,以此要挟让他们退入大草原,而此时黄泽要塞之内显然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一百五十骑在草原上冲刺起来,声威也是不小,不过却让典韦等人脸色大变,不由得啐了一口:“妈的,就这么点人也敢不怕死的冲上来,朱奎目赤你们随我杀上去,就咱们三个上去杀他个人仰马翻,杜仲,你令人保护主公,要是有一两个漏网的,就给我全部诛杀,一个活口也不要。” 话音落下,典韦催动坐下马匹,径自朝敌人迎了上去,身后朱奎喝目赤紧跟而上,三人面对一百五十骑夷然无惧,就是任何一人面对也都不会害怕,一个个脸上一脸的狰狞,手中的武器一紧。 眼看着就要接近,敌人仗着人多也根本没有将三人看在眼里,一个个争先恐后,只是眨眼间就和三人对撞在一起了,然后就听典韦和目赤一起大吼一声,抡起手中的武器,就是一片惨叫声,朱奎也不弱,大锤抡起,也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只是转了个圈,就砸落了一片。 一个照面三人冲了过去,却落得全身是血,可惜这血没有他们自己的,全部都是敌人留下的,这一下子就有三十多人丧生在他们的武器之下,竟没有一个活口,这还不算,三人打马有冲了回来,就在敌人的后面紧紧地吊着,没过一下,就追了上来,一对双戟,一把大刀,一把大锤,三人抡开,便不断有人从马上坠落,手下更无一合之将。 瞬间的厮杀,不过眨眼间,敌人竟然就去了一半,在这种高速的奔驰下,敌人根本就没有避让的可能,而面对三人这种力量型的对手,除了多的远一点,没有人能够挨得住一下,这一来,一百五十人竟然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也挨不住了,莫说此时去冲锋汉军,就是能够逃命也是阿弥托佛了,不敢犹豫,望着严阵以待的黑衣黑甲的汉军,他们只能选择逃命,瞬间就化作零散的一片,这样子典韦三人就算是在能杀,也力有不逮了。 刘岩撑起身子,在担架上看着典韦他们厮杀,倒也不担心三人,只是眼见着敌人就要逃窜,心中忽然一动,扭头吩咐杜仲:“杜仲,马上领人追上去,务必不能让敌人逃走一个。” 刘岩心中有了算计,陈宫说敌人不过剩下三百多,不到四百人的样子,若是这一百五十人在死在这里的话,没那么回到黄泽要塞的时候,与周仓他们汇合在一起,再有典韦三员猛将配合,那么剿灭敌人就不再是什么麻烦事了,所以才会下令要剿灭这些要逃窜的敌人,此时杀一个将来就会少一个敌人。 杜仲一阵迟疑,若是自己带着近卫追上去,那么将军的安全谁保护,典韦三人也不在身边,正在迟疑,一旁陈宫却轻声道:“追上去吧,但是不要跑得太远,万一有事情舍弃了退回来就是了。” 有了陈宫的话,杜仲心思活了起来,眼见刘岩皱了皱眉,显然对自己的由于不满,心中一惊,咬了咬牙,猛地一声大喝:“近卫弟兄们,随我出去杀敌。” 五十骑铁骑灯饰如脱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黑衣黑甲在大草原上特别明显,追着敌人的屁股就撵了上去,也不见有人出声,只是闷头的催动战马,一个个胸中满是杀意,肚子和谐侵略自己家园的敌人可没有半点慈悲之情。 冲到半路,忽然化整为零,瞬间便化作十个小队,每一队一伍兵卒,手持长矛,更将弩箭拿在另一只手上,眼看着到了怒射的范围之内,也不用人招呼,登时一个个瞄准敌人,便是一阵箭雨,毫不留情带起一蓬蓬鲜血,飞洒在半空中,响起一声声的惨叫,有二十多人惨死在新军的弩箭之下。 不过到底敌人都是轻骑兵,在转过弯来之后,马匹慢慢地增加了冲势,在承受了新军的第二轮箭雨之后,损失了十多个人,终于借着马匹的冲势,敌人遁出了弩箭的涉及范围,不过新军在如何不甘心,在追出去几百步之后,敌人彻底的逃掉了,新军追之不及。 杜仲打了个呼哨,招呼新军的弟兄将马匹勒住,一脸无奈的看着敌人三十多人逃了回去,而他们却不敢再追下去,万一将军中了埋伏,自己救援不及,那可不是这三十多人的事情,叹了口气,这才率领新军的将士们策马回来,只是等回到刘岩身前,便翻身下马,一脸惭愧的到:“杜仲无能,让将军失望了,还请将军责罚。” 刘岩倒是混不在意,虽然也有些可惜,但是却也不怪罪杜仲,毕竟非战之罪,论起冲锋的力量,当然是重骑兵沾光,但是论及速度却又是轻骑兵沾光,一旦两军对垒,用重骑兵追击轻骑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追不上是必然的,所以刘岩呵呵的笑了:“杜仲,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能杀死敌人最好,杀不死也没有办法不是。” 不管在怎么不甘心,刘岩还是挥了挥手:“快走点,一会回了要塞之后,和周仓将军汇合之后,典大哥就麻烦你和周仓将军一起去袭营,既然敌人元气未复,趁他病要他命,他们那么多伤员,一旦全都恢复过来,到时候吃亏的是咱们,所以趁着他们还没有恢复,现在去袭营,绝对能将他们斩杀个干净。” 一行人启程,黄泽要塞上,黄泽和周仓早已经看到刘岩他们归来,赶忙屁颠屁颠的去招呼人打开城门,就现在敌人的力量,根本而就不怕袭城,边招呼边喊:“主公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将士们还不去迎接将军的回来。” 在黄泽的招呼下,几乎所有的兵卒和那几百壮妇都涌到城门口去迎接得胜归来的将军,周仓这两天可没少宣扬留言在大草原上的事迹,加上在黄泽要塞之内,这些天一直没有人骚扰,新军的军纪之严,这些壮妇也对新军有了不少好感,所以才会来迎接刘岩归来。 在回到黄泽要塞的时候,除了哨兵可都在这里,陈宫上了上楼,就高声将刘岩的决定对所有人喊了一遍,这些决定,登时让所有人都激动起来,齐声赞叹刘岩的仁义之举,当然这是刘岩说汉人和鲜卑人一样的机会,决不歧视鲜卑人的结果,一时间欢天呼地,所有人都在高喊着将军。 第100章 杀向敌营 说真的,见到百姓对自己这样热情,刘岩心中也不无感动,当时一时激动,就差点要许下宏愿,幸亏陈宫眼见刘岩有些激动,赶忙拉住刘岩,这才止住了刘岩胡说八道,却差点没把蟾宫和黄泽吓坏,就怕刘岩胡乱许诺百姓,毕竟现在朔方郡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位主公他们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位主公对百姓可不是一般的好,总认为民心所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却不知道大汉的所谓民心是说的那些士子之心。 在好不容易安抚下百姓的激动,刘岩躺在担架上,便指挥这典韦与周仓集结兵力,去袭击敌营,因为刘岩的归来,整个要塞都沸腾起来,所有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心情激荡,随着刘岩的一声令下,整个黄泽要塞都开始活了过来,无论是士兵还是那些参与防守的健妇,口口声声的都要出战。 当然刘岩不可能让这些女人去打仗,毕竟她们还没有经过训练,但是就算是如此,新军的精锐骑兵就接起来还是有三百之数,虽然还是略显单薄,但是加上五百普通的骑兵,这些都是原本草原上的健儿,虽然没有马蹬,虽然没有特制的长矛,没有护身的黑甲,但是只要给他们武器,这些健儿最少不会弱与敌人,加起来共八百骑,打了个呼哨就冲出了黄泽要塞,朝着敌人的大营杀去。 典韦一马当先,身后朱奎与目赤紧跟着,三个猛将一路高呼着,满身的杀气,丝毫不在乎是不是会被敌人发现,当然在大草原上,这样的一支骑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现不了,但是一直等到新军迫近了敌营,却依旧不曾听到一点动静,见不到一个守卫,甚至原来的探马都不见了。 轰的一声,典韦喝朱奎目赤一人挑起一个栅栏,随后大队的人马杀了进来,喊杀声震天响,但是回应他们的,却只有空空的大营,丝毫不见有动静传来,一时间反而让新军不敢适应,这在战场上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那是常有的事情,典韦也好,周仓也罢,甚至于杜仲还有朱奎和目赤,一个个都是战场上的猛将,要是拼命他们没有一个害怕,但是面对这样空寂的敌营,众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有阴谋,甚至老成持重的周仓更是喊了出来:“停下,停下,情况不对,小心有埋伏,大家小心呀。” 其实不用周仓喊出来,典韦几人已经开始勒马停了下来,相互之间望了一眼,面色都显出沉重之色,究竟是怎么回事?身后大队骑兵也都停了下来,下意识的控制着马匹不要出声音,一个个心中惊疑不定。 “典将军,敌人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会有什么阴谋,你看咱们——”周仓望向典韦,心中有些不踏实,至于为什么问典韦,却是众将之中就属着典韦和主公刘岩的关系最近,细数下来,杜仲虽然是近卫出身,但是资历不够,在讲究资历的军队之中,杜仲不过是小字辈,莫说多年征战的周仓,就算是朱奎和目赤也不曾将杜仲看在眼里。 当然杜仲也晓得自己的分量,在众将后面也不敢轻易说话,至于朱奎和目赤,虽然都是猛絶一时的猛将,但是对于行军战略并不熟悉,唯有典韦还是正规军出身,况且典韦此人虽然看上去很憨厚,但是却是胆大心细之人,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撞之辈。 典韦皱着眉头,从身边众人身上扫过,虽然心里恨不得杀个痛快,但是考虑到身后的将士,却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杀机,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朱奎目赤,你们二人一人率二十人,下马步行搜索一下,一定要仔细一些,免得中了敌人的诡计,杜仲,你马上令人将周围的帐篷全部去除,将场地打开,免得敌人施展火攻之际,至于接下来,等朱奎目赤回来,查清楚情况之后再做定夺。” “诺。”朱奎和目赤一起抱拳应诺,纵身跃下马去,各自招呼了二十名兵士,将武器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朝敌营里面摸去,而杜仲则下马率人开始拆除周围的帐篷,很快就打开了一个不小的场地。 慢慢地看不见了朱奎和目赤的身影,等了又是好一会,但是却始终不曾听到有什么声音发来,这让典韦和周仓心中有些担忧,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二人相信,凭着朱奎和目赤的武功,就算是遇到偷袭,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们也不会一点声音也传不出来,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朱奎和目赤却还是没有动静,典韦也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但是为了不影响士气,却还是要装作一脸的镇静,默默地等着朱奎他们回来,身后诸将士也是鸦雀无声,仿佛感觉到压抑,就连马屁也不在嘶鸣。 终于又不知过了多久,目赤领着人从帐篷群里转了出来,远远看到目赤他们的身影,典韦真想扑过去,揪住目赤好好问问究竟有什么情况,但是身为这一次行军的主帅,典韦到底还是忍住了,一直等到目赤领着人快要到了典韦身前,典韦这才沉声道:“目赤,究竟是什么情况?” 哪知道目赤一脸的凝重,只是轻轻摇头:“将军,我刚才搜遍了整个大营的南半部,却一点也没发现什么,不过我倒是发现了敌营的粮秣所在,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弟兄在哪里守着,然后又仔细的搜了一遍,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一次典韦疑惑了,烦恼之余只是看向周仓,而周仓也是一脸的迷惑,敌人到底在施展什么诡计?见典韦望来,周仓却只有苦笑,他又如何想得明白。 “典将军,不如让我再去查探一下吧,我前些天在敌营呆了两天,对敌人还是比较熟悉的。”身后杜仲忽然开口。 典韦一呆,回头看了杜仲一眼,心中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那也好,这样吧,让目赤陪你前去,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如是有情况,敌人阵容不强就传过声音来,如果敌人势大那就点燃旁边的帐篷,我们会伺机过去救援的。” “将军放心,杜仲明白了。”话音落下,杜仲便与目赤领着人又朝里面摸去,转眼便失去了踪影,不过杜仲心细的很,典韦到是相信他能弄清楚情况。 杜仲走了不久,就看到朱奎垂头丧气的从不远处的帐篷边上转出来,一脸惭愧的走到典韦身边,冲着典韦一抱拳:“将军,朱奎无能,找了一圈,也没有能发现什么,这座大营就像是一座空营。” 随着目赤和朱奎回来的报告,典韦和周仓却更加郁闷,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对望一眼,对方眼中也尽是迷惑,却听一旁的朱奎忽然闷声道:“将军,你说会不会是敌人已经逃走了?” “不可能——”典韦和周仓几乎同时出声,但是话一出口,两人一起一愣,然后不由得相视一笑,典韦呵呵笑道:“周将军,还是你来说吧。” 那种哦到周仓却不敢抢了电位的风头,他是黄巾军投过来的,本身来历不正,加上来的时间又短,自然不好和典韦在兵卒面前抢风头,只是笑了笑,便推让道:“典将军,还是你来说吧,周仓洗耳恭听,不知道是不是与将军想到一处去了,也许和将军不谋而合呢。” 推让了两句,典韦看周仓不似作伪,便不再拿捏,轻吐了口气道:“这次草原各部落联盟,足足有一万二千人,在草原上被我们消灭了五千人,如今围攻朔方郡的足足有四千,进过几次大战,虽然他们也是损兵折将,但是毕竟我们消耗也不少,敌人虽然只剩下不到三百,但是他们呢却还有伤兵一千多人,只要养上一些天,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以再上战场,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是毕竟还有一战之力,纵然攻伐黄泽要塞办不到,倒是想要全身而退却还不是太大问题,再说了,他们一千五百人,却又一千二百人是伤兵,又如何悄然无息的走掉,除非他们不要这些伤兵了——” 哪知道话音才落下,忽然就听到远处杜仲一边高声喊着一边跑了过来:“典将军,典将军,敌人好像真的跑了,我找到了那些伤兵,差不多一千多人,但是那些没有受伤的却一个找不到,我刚才找了个问了话,他们说那些人一大清早就不知干嘛去了。” 一番话登时让典韦有些傻眼,想到刚才目赤的发现,说粮秣都还在,而此时又发现了伤兵,而且还没有人守护,这样算来,敌人不顾粮秣不顾伤兵,那就只有两种选择,其一,就是趁着典韦他们出城,去袭杀黄泽要塞了,但是现在没有声音传来,显然不是这样的,再说黄泽要塞虽然有些空虚,但是却还有五百健妇,还有二百多百姓,如果真的要攻伐要塞,就算是原来的四千人,想要攻破要塞,那也要一点时间,只是这点时间也足够典韦他们回防得了,再说就算三百敌骑都冲上去,难道还想攻打黄泽要塞,这无异于痴人说梦。而其二就是敌人逃走了,为了不惊动新军,所以也没有理睬伤兵,更没有烧毁粮秣,就这么悄悄的走了,这个可能倒是更大一些,难道敌人真的抛弃了这些伤兵,自己逃跑了? 第101章 人去楼未空 典韦愣了半天,心中一片疑窦丛生,实在想象不出敌人为何回丢下伤兵不管就这么悄然无息的走掉了,但是为了稳重起见,典韦还是略一沉吟:“这样吧,周将军,你领三百精骑在此等候,我领着其他人过去看看那些伤兵,杜仲给你一百人,从现在开始给我拆除帐篷,能拆多少拆多少,但是黑天之前,一定要将这里拆除一片适合骑兵冲锋的地方。” “诺。”周仓和杜仲抱了抱拳,便不再多话,周仓领人在这里驻防,能够有些的对敌人进行震慑,万一典韦大队中了敌人埋伏,那么他们就可以立刻增援,至于杜仲,谁让他是小字辈,这脏活累活自然是落在他身上,对此,杜仲也很想得开,毕竟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吃点苦到不觉得如何。 不说杜仲领着人拼命地拆除帐篷,典韦领着四百人直接插到了伤兵的聚集之处,这里有目赤率着二十兵士正在和敌人僵持,有些还能够活动,还能够握的住刀枪的兵卒,每一个个一脸决然的准备和汉军拼命,但是脸上少不了透出悲戚的神色,因为此时他们也知道自己被抛弃了,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难受,甚至于有的人已经心存死志。 看着这些伤兵,典韦真恨不得杀个干净,对这些草原上的鲜卑人,典韦一点好感都欠奉,因为他们在侵犯他的家园,虽然典韦不是在朔方郡出生的,但是典韦就是觉得朔方郡应该是自己的家,对于侵犯自己家的人,典韦可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典韦想起刘岩临来的时候的嘱托,心中就是一阵丧气,因为刘岩吩咐他,这些伤病一定要给他带回去。 心中转了无数念头,半晌,典韦才深吸了口气:“草原上的各部落小子们,我是你家典韦大爷,今天奉我家主公的命令,前来围剿你们的——” 这话一说,不但是敌人登时紧张起来,就算是新军这边,那也是弯弓搭箭,一时间想要动手,典韦苦恼的哼了一声:“都不用紧张,我家主公仁义为怀,虽然你们这些王八蛋到我们家里来捣乱,不过我家主公还没有打算对你们赶尽杀绝,识时务的现在就赶快放下刀枪投降,要是还想挣扎,可莫要怨我典韦下手狠辣了,你们——” 敌人没有说话,只是围拢的更加紧凑,根本就没打算新军会放过他们,而典韦的话让他们确实明白了这个道理,汉军与草原上的健儿就是死仇,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的,看来也只有生死一拼了。 见到敌人的模样,典韦脸色一变,这些杂碎还真是死撑,明知道没有活路了还不投降,冷哼了一声:“怎么,不想投降马?真是一帮杂碎,你们现在还有的选择吗,不投降,我们的骑兵很快就能将你们踏平,就凭你们还能反抗吗,给你们说明白点,我家主公不想在死人了,所以给你们机会投降,只要投降了,我们也不难为你们,会让随军郎中给你们治伤的,也不会虐待你们的——” “你们说得好听,我们投降了,你们会放我们回家吗?”部落联盟的兵卒忽然有人出声,一脸的不相信,对于汉人他们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典韦一怔,这些人还真的会想,不由得一声讥笑:“回家,你们的脑袋里都是什么,给你们治伤,管你们吃饭,伤好了在放你们回家,放你们回家干嘛,等你们好利索了再来祸害我们呀,我呸——” 还真把典韦给气乐了,也不知道这些敌人想的什么,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呀,还真是天真,主公还想用这些免费的劳动力去开荒呢,放他们回家真是笑话,要不是主公这么决定的,这些人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哪知道典韦话音方落,忽然就有一支箭从敌人的人群中射来,直取典韦面们而来,若不是典韦再有防备,只怕这一箭就要要了典韦的命,不过典韦也不是那么容易偷袭的,单手一抡短戟,便将这只箭给打到了一边。 随即再也笑不出来,只是阴沉着脸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却不晓得是那个家伙对自己下手的,也不用典韦招呼,新军将士一个个怒容满面,手中的弩箭绷得很紧,只可惜看不出那一个才是凶手,但是终于有人发现了凶手,一名新军的兵士见到一个人在藏着短弓,也不多想,猛地低吼一声,一抬手,弩箭便已经射出,不等那人反应,就已经将那人钉在地上。 新军将士一出手,登时双方都动乱起来,特别是敌人,一个个群情激荡,更有人高呼:“兄弟们,草原上的儿郎们,和这些汉狗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杀呀——” 这话一出,敌人登时便要冲过来,可惜这些伤兵都是有伤在身,那一个行动能够灵活,虽然喊得声音大,但是却冲得很慢,恼的典韦心中烦躁不止,双眼一阵通红,眼见着有几个人杀到跟前,那还想那么多,短戟抡起,便将冲过来的几个人给砸成肉酱。 但是脑海之中,忽然回荡起刘岩的话,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馁,啐了一口,猛地大喝一声,竟然压下了场下中的喊杀声,将敌我双方都给吓了一跳,一时间俱都震惊,一起望向典韦,却听典韦怒道:“妈的,你们这些杀胚,给你们活路你们不要,都想死是吧,那倒容易,我这就能率人将你们杀个干净,然后你们就等着你们的女人和孩子给别人当奴隶把,嘿嘿,你们可好好想想,你们死干净了,不但没有人会记住你们,反而你们的女人却会被活着的那些人压在身子底下,嘿嘿,好好想想,你们的女人会怎么被人把给——” 这句话让先辈的兵卒脸色都很难看,草原上就是这样子,只要你死了,一切都由不得你,不管是怎么死的,就算是有功劳,也不会特别照顾你,只要是死了,为了族群的延续,女人就会被当作财物分配给那些还活着的有战功的人,就算是草原人比较看得开,对男女之事并不在意,但是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压在身子底下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你们汉狗就每一个好东西——”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句。 这话倒是把典韦又给气乐了,眼光扫过敌人身上,不由得嘿了一声:“我说你们也忒不要脸了吧,我们每一个好东西,难道你们就是好东西吗,你们脚下站的是我们的土地,你们是来杀我们汉人的,却不要脸的说我们汉人不是好东西,我问你们,你们所谓的好东西是什么,你们想杀就杀,想怎么祸害我们汉人就怎么祸害我们汉人,我们不反抗就是好东西吗。” 只是典韦这话落地,便又有敌人喊出来:“你们汉人占了肥沃的土地,有钱有粮食,却让我们呆在苦寒之地,再说你们汉人也杀了我们多少族人,更有无数族人被你们当成奴隶驱使,你们也敢说自己是好人。” 典韦皱了皱眉,竟然一时间还真没有话好说,每每想要学着主公对敌人说话,但是典韦却学不来,只觉得敌人的话,差点气炸了他的胸膛,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主公说人至贱则无敌,果然没有骗我,你们这些鲜卑鞑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既然如此,我也不与你们讲道理,今天就一句话,你们投降不投降,投降了,给你们治伤,管你们吃饭,但是都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开荒种田,若是不投降,那我就杀个干净,然后在率人杀进草原,将你们的部落搅个天翻地覆,孩子老人统统杀了,女人拿来做奴隶,岂不是比给你们多费这些口舌要来的爽快,你们都给我想清楚了,我给你们一碗茶的时间来考虑。” 典韦煞气腾腾的,这一次真的闹了,要是敌人再敢啰嗦,典韦就拼着被主公责怪,也要把这些人杀个干净,最多主公给自己三是杀威棍,还能把自己打死不成,或者,自己只要对主公说些好听的,说不定主公连打也不大自己呢,典韦心中暗自得意。 时间很快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典韦心中越来越不耐烦,朝身边的一名亲兵道:“现在有一碗茶的时间了吗?我怎么觉得过去很久了。” 但是那亲兵却只是挠着头,一脸的无奈,低着头道:“将军,我也不晓得有没有一碗茶的时间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算计这时间。” 典韦有看向其他人,却一个个低下头,一脸的惭愧,竟然没有人能计算时间,这可怎么办?典韦长听人说起一碗茶的时间,当然也就是喝一碗茶的时间,但是一碗茶究竟需要多久却没有这个概念,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说不出的烦恼,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将军,我虽然不会计算,但是一碗茶的时间,想必就是喝一碗茶的时间,不如这样吧,我们去给将军弄碗茶水来,将军和完了,自然也就是一碗茶的时间了。”一名屯将忽然福至心灵,竟然想起这种绝佳的办法。 典韦双眼一亮,不由得拍了拍那屯将的肩膀,差点将屯将给拍到马下面去,哈哈笑道:“好小子,你就是聪明,好,就按你说的做,来人呐,快去给我找碗茶水来。” 第102章 大获全胜 只是过了好半天,哪去找茶水的兵士才畏畏缩缩的赶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只碗,碗里面是一碗清水,不敢去看典韦,小心地走到典韦不远处,这才恭声道:“回将军,我们找不到茶水,您看能不能用清水代替。” “笨蛋,让你们办点事就这么麻烦,什么事也敢给我打折扣,哼,算了,清水就清水吧,先将就着,应该也差不多的。”话音落下,典韦变接过那碗清水,想也不想,一仰脖子就喝了个干净,临了,还抹了抹嘴角,真是很解渴。 典韦将碗朝地上一摔,便一举短戟高声道:“好了,一碗茶的时间到了,你们可已经考虑好了马?” 看着典韦一饮而尽,各部落的伤兵心里委屈极了,说真的他们真的在考虑,但是看典韦的模样,一个个冤枉死了,这就是一碗茶的时间吗,若是这样,还用的着考虑吗,干脆典韦直接动手好了,或者改成一口水的时间得了,当下就有人不干了:“你这一碗茶的时间也太快了吧,一口气就喝完了,还让我们考虑什么,谁家的一碗茶的时间这么快。” 正自心情激荡,准备大杀一场的典韦一愣,有些疑惑得看着那个说话的鲜卑鞑子,皱了皱眉头,看向身边的一个亲兵:“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喝的太快了?我怎么没感觉。” “将军,是太快了,您这哪是喝茶,倒是想您平常喝酒的时候。”一名亲兵嘿嘿的干笑着,倒是了解自己这位将军的脾气。 听亲兵这么一说,典韦愣了愣,看看被自己摔破的那个碗,心里一阵苦笑,迟疑了一下,一阵羞赫,嗯了拉长了一声,苦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快再给我找个碗,再弄上一碗水来。” 果然不用多久,就有亲兵送过来一碗水,毕竟也是轻车熟路了,恭恭敬敬的将一碗水送到典韦面前,典韦接过来便要喝下去,忽然又想到这一碗茶到底是什么速度,原来在陈留郡到是见过喝茶的,但是喝了多久呢,典韦仔细的回想着,却始终记忆不起来,半晌,才苦笑着望向身边的亲兵:“你说这一碗茶要喝多块多慢才合适?” 那亲兵愣了愣,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这种事情谁还研究过不成,有几个和将军一样津津计较的,不过也不敢不回答,只是支支唔唔的到:“将军,不快不慢就行了吧,当然别太快了,我见过那些当官的喝茶,都是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慢慢地喝茶,一口茶要含一会才行。” 典韦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不由得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然后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做模做样,好半晌,才咽下一口水,只是才喝了两口水就厌烦了,哼了一声,将碗猛地摔在地上,愤愤的道:“呸,老子再也不喝茶了,这根本就不是咱们这些铁血男儿干的活,这根本就是娘们家的模样,以后老子就规定一碗酒的时间。” 话音落下,却不知道他这一番折腾,几碗茶的时间都有了,猛地看向敌人咧了咧嘴高声道:“你们这帮王八蛋想清楚没有,要是还没想清楚,老子就要动手了,快说话。” 鲜卑的兵卒同时脸上一变,心中其实明白,就他们这些伤兵,很多人连站也站不起来,真要是打起来,也不过是人家盘子里的一盘菜,谁愿意去死呀,这些伤兵只是无奈,生怕投降之后,落个不好的下场,那还不如直接拼个你死我活,最少还能拉几个垫背的呢,但是此时有机会却真的不想死,耳听典韦下了最后的通牒,便有人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投降了,真的只是让我们去开荒种地吗?” 典韦啐了一口,砸吧了砸吧嘴:“废话,就你们现在这模样,老子一个人也能把你们杀个干净,还有必要骗你们吗,你当老子喜欢在这里和你们墨迹,要不是主公这般意思,老子早就率人将你们荡平了,还容的你们猖狂不成,别废话,到底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各部落的兵卒相互对望着,一阵阵的苦涩,他们之中已经没有头领了,那些首领不是被杀就是战死,最大的不过是几个小将,不过典韦的话虽然粗鲁,反倒是让他们相信了,最少有一点很明白,那就是人家根本就没必要跟他们墨迹,只要一高兴,就能把他们杀个干净,虽然谁是有一千二三百人,但是真正能战的也不过三四百人,和人家的骑兵比起来,简直就是等着被杀的货,再说得知被抛弃的消息之后,他们就没有了再战之心,就在典韦准备下令杀人的时候,就有一名小将叹了口气:“我们投降,只希望你们能够按约定对待我们。” 典韦脸色一冷,冷哼了一声,俯视着这些敌人:“你们有谈判的资格吗,投降和死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这些伤兵无从选择,而且大部分甚至连反抗的选择都没有,真是不投降就是死,因为他们躺在帐篷里动也动不了,甚至有很多人都只能落个残疾,如果没有人医治的话,他们这些伤兵在无医无药的情况下,不用汉军来杀,那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大部分人保持了沉默,投降与死其实差不多,最少投降还有一点活路,即便是做奴隶也比死了强,没有人愿意去死。 于是在朱奎领着人开始收缴武器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反抗,伤兵们只是默默地将武器递上去,然后就在等待着命运对他们的摧残,但是当全部交出了武器之后,却并没有新军来对他们怎么样,反而是有随军郎中过来帮助那些伤重的的人处理伤口,而且随军郎中也并没有因为他们嫩是敌人就不用心,或许有了狼中的救治,这些已经频死的伤兵会有一些活下来的。 因为相对的安宁,于是并没有引起任何骚乱,在新军将士找来马车之后,甚至很多伤的并不厉害的兵卒也开始帮着新军抬伤员,一切都很宁静,让草原上的这些健儿感到不可思议,这些人明显的感觉到对他们的仇视,最少从眼光中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却始终没有人暗中做什么,其实就算是新军暗中做点什么,折腾死几个人,他们也不打算吱声,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有刘岩的话,所有的兵士都在奴隶克制着的结果,否则怎么会对这些伤兵一点动作也没有。 当伤兵开始陆陆续续的往黄泽要塞那边运回去的时候,新军剩下来的人就开始拆除帐篷,往回押运粮草,只是始终没有见到敌人的的出现,那些敌人应该是真的走了吧。 原来部落联盟有四千人,而最后逃走的却只有三百人,也不过带走了十几顶帐篷而已,但是却留下了几百顶帐篷,就算是毁坏了一些,也不是短短时间能够拆的完的,不过俘虏却全部押了回去,然后给关押在黄泽要塞里,城墙底下的那些兵营,本来就有不少空着的,关押一千人没有问题,不过只是苦了那些随军郎中,这么多伤员,只是伤重的忙活一夜都忙不完。 另外将粮草全部运了回来,几百人装车装的不亦乐呼,连拖带拽,幸亏有无数马匹,这才在半夜里的时候,才将粮食运了回去,不过面对这么多的粮草,却没有人感觉到累,这许多粮草,本是四千人一个月的粮草,如果省着点吃,够朔方城和黄泽要塞的人一个月也吃不完,这样的好事,哪怕是天天这样干活,新军的将士们都愿意。 而除了人口和粮食,其次最大的收获就是一千多匹马,然后就是无数的辎重,这些东西让朔方郡的压力登时减少了许多,毕竟早这些东西需要很多的财力,而朔方郡真的已经负担不起,但是从今以后,最少不用在做帐篷,说方军的兵卒加起来也足够用的了。 这一夜无话,第二天,杜仲领着人依旧去拆帐篷,押运辎重回来,刀枪箭矢,草原人的很多毛皮,可谓是收获颇丰,登时将朔方郡的府库充盈起来,在冬天的时候,士兵们不用在短少御寒的衣物。 又过了两日,刘岩又派出一个小队,去乎赤部将那些俘虏和狼草自重押运回来,三百铁骑足够让那些小部落不敢兴心的,等弄回那些物资和人口,朔方郡将会迎来一次新的发展高峰,最少在短时间之内不用在忧愁物资的问题,再有几个月就该到冬天了,那个时候也是修养生息的时候。 但是就在刘岩刚刚派出铁骑之后不久,忽然又探马来报,说是三十里外发现大片的烟尘,根据蹄声和烟尘判断,这一次只怕不下一千人,难道是儃石求有派来了人马,但是一千人也着实不能对黄泽要塞造成多大的威胁,就算是铁骑不在,但是这个消息还是没有人敢大意。 典韦周仓开始集结兵马,一方面是守城的步卒,另一方面还有五百骑兵,而刘岩陈宫更是登上城楼,等待着敌人的到来,探马不停的回报,敌人越来越近,新军开始紧张的望着慢慢扬起的烟尘。 第103章 会师 敌人很快出现在视野之中,一千多骑在草原上如同一条汹涌的大河,只是远远地也看不清模样,探马不断的送来消息,判断这大队骑兵并不是向着黄泽要塞来的,不过从方向上看来,确实不像是冲着黄泽要塞来的,但是不冲着要塞来,这些人来此究竟又是要做什么? “公台,你怎么看?”刘岩眯着眼睛,总感觉这有点蹊跷,这些人气势汹汹的,却不是冲着要塞来的,那么他们的目的—— 陈宫皱着眉,一时间也拿捏不准,看着大队骑兵在三四里外停住,然后开始派出探马,不知道在搜寻什么,陈宫略一沉吟,眉宇间有一丝阴藿:“主公,以我之见,这些人怕是来增援敌营的,呵呵,这次只怕让他们苦恼了。” 刘岩也跟着一笑,一旁的典韦等人也跟着笑,这大队人马找不到大营,只怕现在说不出有多憋屈,想一想就觉得好笑,甚至有人都笑出声来,但是刘岩笑过了,却又觉得不对,儃石求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大营已经被新军攻破,但是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率军赶了回来,应该不可能派出援军的,忽然又想到,会不会是札特到了,算算时间还真应该到了,说好的四天,如今都是第五天了,心中一动,忽然招呼杜仲:“杜仲,你安排个人过去看看,靠的近一点,闻一闻是不是海虎部的札特大王到了。” 杜仲应诺了一声,便下去安排人出城过去试探,看着一骑绝尘而去,远远地奔大队骑兵而去,没过多久,就停在了那队骑兵跟前,然后过了一会,果然投钱领着那队骑兵朝要塞这边而来。 “果然是札特,这家伙晚了一天呀,嘿嘿——”刘岩一阵冷笑,那里还不知道札特玩的什么把戏,只怕铁定是拖了一天,然后再来看情况,如果自己胜了,那自然没有别的话要说,如果自己败了,想必也已经把敌人打得很惨了,如果是不胜不败,那么札特的到来就显得很重要了,另外札特肯定是希望能够保存自己的兵力,不过刘岩倒是立即诶札特的用心,换做自己也是如此,不过理解归理解,心中还是不舒服。 却不知道一旁陈宫心中却激起了巨浪,这可真是及时雨呀,自己正想着如今大胜了一场,该如何借着这个机会,继续扩大战果,是不是挟大胜之威,以正声名,将上郡和西河郡拿下来,西河郡如今无人打理,只要主公派人过去,必能够手到擒来,但是上郡的张莱却不是那么好易于的,而陈宫也不打算用强硬的手段,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引起周边的势力的敌视,这可不是陈宫希望看到的,如今这队海虎部的骑兵到来,可不正是个好机会吗,拿下上郡和西河郡,就可以调整兵力,而上郡更是有几处肥沃的田地,那可是个好地方。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骑兵大队,刘岩笑了,指了指城下:“公台,看见了没有,那个壮汉就是札特,心眼倒是不少,他身后第五个人就是我和你提起的乌翰,此人可是一员骁将,可惜死心塌地的跟着札特,可惜呀——” “可惜什么,主公若是看重了乌翰,我只要略施小计,必然能叫这个乌翰效力于主公身边。”陈宫长身而立,一袭青衫被风吹的轻轻翻飞,之宛如要乘风飞去,侧看陈宫此时轻轻地抚须而立,倒也有一番仙风道骨。 刘岩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茬,受人容易收心难,自己若是想要留乌翰在身边,自然是有办法的,就凭乌翰在部落之中很是受到排挤,只要略施小计,轻轻地一番挑拨离间就能收了他,可是那样归人不归心有何意义,刘岩还记得历史上最着名的就是同时这个时代的关羽,不也是在不久的将来放弃曹操的招揽,去寻他落魄的兄长刘备吗,一想到刘备曹操等人,刘岩就一阵失神,这些历史上着名的人物,将来会不会和自己碰撞,那些人杰自己斗得过他们吗。 陈宫自然不知道刘岩此时的心思,他正纠结于该怎么和刘岩说起下一步的打算,不知道刘岩会不会同意他的安排,毕竟这样做有些下作,虽然当初刘岩也同意了这个做法,但是现在想来,却不能让主公背负那个不义之名。 沉吟了良久,眼见着骑兵大队已经到了城下,刘岩正准备叫人抬自己下去和札特相见,陈宫心中忽然一闪,倒是有了主意,忽然朝左右众人挥了挥手:“典将军,周将军,你们县令这人下去迎接札特,我留下来和主公单独说几句话,你们都去忙吧。” 刘岩一呆,看了看有些迟疑的典韦,轻轻地挥了挥手,典韦会意,变招呼了周仓等人领着近卫下去了,却在不远处留下朱奎和目赤护卫,生怕刘岩万一有点事情。 “公台,说吧,到底又有什么想法了?”刘岩看了陈宫一眼,有些不以为然,根本没必要挥退典韦等人,不过想来陈宫定然是又有了什么计划,不然不会这样神秘兮兮的。 陈宫看了看左右,这才凑到刘岩面前,指了指成下的海虎部,低声道:“主公,敌人寇境,咱们朔方郡无力抵挡,正该去上郡张莱太守那里求援才是呀,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刘岩一呆,这件事情早就和陈宫商量过了,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想找一个部落合作,一方面牵制草原的各部落,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拿下周围的诸郡,不过此时刚刚打完了仗,兵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了,又怎么能再去征伐上郡?当初说好了是让草原部落先过去冲杀,当然自己会派人潜入各个城池之中暗中协助草原部落,但是现在自己能够举起来的兵马不过几百,更还没有派人潜进那些城池,这时候动手,是不是早了点? “公台,这件事你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刘岩一阵疑惑,不解的看着陈宫,不晓得陈宫到底想了些什么。 陈宫微微一笑,眼光却是落在札特身上,轻声道:“部落联盟要劫杀朔方郡,主公拼死力敌,将敌人四千人马歼灭与黄泽要塞之下,只怕咱们到不了上郡,张莱就知道了,咱们朔方郡胜了也是惨胜,如今海虎部又来寇境,咱们如何抵挡,主公可持匈奴中郎将的符印去上郡求救兵,若是咱们刚刚过去,单飞就被草原的鲜卑鞑子暗杀了,而且破了城门,白土城和龟兹城皆被攻陷,你说张莱会不会慌乱,若是主公此时让三百铁骑夺回二城,那么上郡一地,还有没有兵力可以阻挡鲜卑铁骑的侵扰。” 听着陈宫的话,刘岩一呆,挠了挠头苦笑道:“公台,这么做是不是太明显了吧,那张莱不傻不呆的,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和咱们的关联。” 陈宫哈哈一笑,朝城下的海虎部一指:“主公说笑了,这是海虎部破的城,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这城可是咱们从海虎部手中夺回来的,只要咱们不说,就算是张莱知道了,但是证据呢,咱们和鲜卑人斗得你死我活,又怎么会和鲜卑人同流合污,主公可真是说笑了。” 刘岩嘴角抽了抽,实在无言以对,平时自己脸皮够厚的,却不想陈宫的脸皮也不必自己薄,这家伙——不过这样也行,应该比鲜卑破城之后,自己在夺回来更好,不过自己却要去想张莱求援了,只是这一次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殃了,没办法呀,一将功成万骨枯。 “好,一切都听你的。”刘岩笑看着陈宫,刘岩并没有陈宫所想的那么多的抱负,走一步算一步而容易,但是陈宫所想的却是天下,所以刘岩不打算多说什么,转头朝城下望去,典韦等人已经迎着札特进了城:“咱们也下去吧,不然让人家就等也不好,毕竟人家是为了咱们朔方郡来的。” 话音落下,刘岩便招呼朱奎和目赤过来抬着自己,直奔城下而去,就看见札特正与典韦说话,脸上倒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见到刘岩,不等刘岩开口,赶忙走上来,朝刘岩施了一礼,恭声道:“札特来的晚了一点,还望将军勿怪,本来以为还能帮着将军歼灭封城的大队呢,却不想将军却已经将他们杀了个干净,札特真是惭愧。” “札特首领说得这是哪里话,你能来我已经足感盛情,咱们之间何必那么多俗礼,你看我也不方便出来迎接你,首领可千万别怪责刘岩才是,快请,咱们去府中说话。”刘岩躺在担架上,反正真的下不来,也不怕札特多想什么,只是笑着招呼典韦请札特到府邸去落座。 其实刘岩还真的高看了札特,札特根本就没想过刘岩回亲自出来迎他,自从草原一战,看到了新军的战力之后,札特就深深地感到畏惧,对刘岩简直就是怕极了,偷偷的仿着新军的装备打算做几套,但是后来才发现,这无关装备的事情,关键是新军如何安坐与马上的,带着这个问题札特来了,莫说刘岩不出来迎接,就是刘岩真的不见他,昂或是臭骂他一顿,札特都想忍下来,然后弄清楚新军能够安坐于马上的原因。 第104章 南下上郡 只待酒足饭饱,札特就被人抬到了客房休息,本来是应该刘岩去陪札特的,但是谁都知道刘岩这模样根本就不能喝酒,再说也上不了席面,便只好让典韦去陪札特,只是札特虽然号称草原第一勇士,但是本领比不上典韦,就连酒量也是差得远,直接被典韦给喝到了桌子底下,一旁典韦还说喝的不过瘾,非要拉着朱奎和目赤在喝酒,最后将朱奎和目赤也放到了才算是罢休,却把我今天准备和札特商谈要事的打算给打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第二天,札特一直睡到快要中午的时候才爬起来,结果一听到有人来喊他吃饭,当时脸色就变了,只说中午绝不喝酒了,昨晚上真是被典韦给喝怕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当然刘岩也没打算管酒喝,这年头连饭都吃不饱,拿粮食来酿酒就显得有些奢华,不过没有也不行,所以来到朔方郡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典韦也不过喝了两回酒,一次是庆祝拿下了朔方郡,而另一次就是典韦陪客,和札特对饮,这让好酒的典韦简直是日夜煎熬,恨不得朔方郡立刻就粮食无数,不用舍不得造几碗酒喝,到时候开怀畅饮才来的痛快,在这个劳动力普遍低下的时候,美酒只是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的奢华品,并不是普通百姓喝得起的。 所以当典韦见到札特的时候,当时双眼就是一亮,想见到亲人一般的拉住札特的手,说什么也要拉着札特在喝几杯,但是典韦的热情不但没有让札特感到开怀,反而吓的脸都绿了,好一番谦让,一个是死活要拉着喝几杯,说什么原来是客,哪有不把客人陪好了的,而另一个却是抵死不从,只说典韦太见外了,一家人非要说两家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真是多么亲呢。 正是因为如此,当刘岩差人去请札特的时候,札特简直喜出望外,才知道自己和典韦竟然磨蹭了一顿饭的时间,当下也顾不得去吃饭,说了句将军找我有事,就落荒而逃,让身后的典韦郁郁不平,心里埋怨主公是在不给劲,这酒还没喝呢,就叫人去商量事情。 刘岩不知道札特为何见到自己格外亲切,但是札特的关心,和那种古怪的热情,让刘岩还是很高兴,不过陈宫招呼他过来商量事情,值得对自己千恩万谢的吗? “札特首领,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大事,如果这件事情你帮我做好了,那么我就把新军骑兵装备的秘密告诉你,这也是新军就纵横草原上的秘密,不知道札特首领可愿意听我说一说。”刘岩微笑着看着札特,根本就容不得他拒绝,这特这一次来朔方郡,虽然明着说是为了帮刘岩他们剿灭部落联盟的军队,但是最终的目的虽然不说,但是刘岩和陈宫也都看得明白。 札特一愣,双眼闪过一道精芒,但是随即恢复了正常,也不似刚来时的那种热情,只是陪着笑道:“将军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只要将军吩咐,就是赴汤蹈火,札特也在所不惜,还请将军尽管吩咐,不用拿札特当外人。” 刘岩脸上挂着笑,却不敢把札特的话深听,毕竟现在互相利用的时候还好说,但是当札特真的成为草原霸主的时候,那么也到了两人反目的时候,不过现在说那些还早,毕竟刘岩还要就借助札特,略一沉吟,与陈宫对望了一眼,便低声道:“既然札特首领这么干脆,那我也不客气了,这一次我要拿下上郡和西河郡,所以邀请札特首领帮忙——” 哪知道刘岩话未说完,札特就是脸色一变,迟疑了一下:“将军,非是我推辞,我们草原上的健儿们,如果是两军对垒那是不成问题,但是去上郡攻城略地,却非是我们所长,我这千多人能帮上的忙不多,只怕拿不下上郡的一个城池,将军可是有了什么计策,不知道能不能说给札特听听。” “首领不必担心,我自然不会让首领攻城略地的,只需要首领略施小计就可以了,到时候我自会派人协助首领,但是我也有个要求,那就是无论破了那座城,也不能伤害百姓,只要新军杀过去,你们就要退出城池,至于狼草财宝那就油的你们去取,记住了,是不能伤害任何百姓。”刘岩脸色一正,将这番话说出来,然后朝一旁的陈宫一使眼色,陈宫会意,便拉着札特走到一边。 陈宫将他们的计划一一告诉了札特,只听得札特脸色变来变去,汉人的鬼心思果然是太多,不过却很精彩,最少札特听得不住的点头,心中对陈宫和刘岩又多了一层畏惧。 一直等到讲解完毕,陈宫才淡淡的看着札特:“札特首领,可还有什恶魔不明白的地方,有就问出来,我再给你讲解,别到时候坏了我家主公的好事,不过千万要记住我家主公的话。” 札特不敢吃一,站起来,面色沉郁,朝刘岩一抱拳到:“将军请尽管放心,札特都已经明白了,绝不敢耽误将军的事情,不过还希望将军能够信守承诺,只等事情一了,就把那个秘密给我。” 话音落下,札特便告了个罪,便径自转出刘岩的府邸,然后直接出城去准备了,不过多久,大军就开拔,在黄泽要塞五里外扎营安寨,只等待刘岩率三百精兵南下上郡求援。 不过安下了营的第一件事,札特就是好好的大吃了一顿,看着札特狼吞虎咽的样子,让身边的苎麻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道:“大哥,难道在汉军那里你连顿饭也没混上,汉军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这话提起了札特的伤心处,不由得啃了口羊腿,只肯的满嘴是油,砸吧了砸吧嘴才叹了口气:“二弟呀,说到这就让人和无奈,汉军怎么会连饭也不管,关键是大哥没吃,实在是太热情了,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和汉军打交道,只吃饭千万不要喝酒,不然什么事也办不成。” 札特的感慨让一种将领面面相视,首领这是怎么了,草原上的男儿最喜欢的就是汉人的美酒,所以每次劫掠了汉人之后,回到族中都会大醉一场,首领平时挺喜欢和酒的呀。 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在第二天一早,刘岩遣人送来了消息,说他和陈宫已经率领三百铁骑赶赴上郡去了,而札特却要在后天的早上起行,淡然不要速度太快,只要一天三十里路的赶,毕竟刘岩这个伤号走的也不快,而且刘岩还要在白土城住上两天。 茫茫的黄土地之中,一队骑兵护送着两辆马车正在朝上均的方向而去,第一站自然是先到大城站一站,然后经达成南下,直达上郡的白土城,上郡郡尉单飞就领着一千五百精兵驻扎在白土城,这是一处坚城,鲜卑的铁骑几次踏破汉境,却都是在白土城被单飞当下,才保的上郡的平安,不至于像西河郡朔方郡云中君和定襄郡五原郡那样生灵涂汰。 由此可见,单飞这个郡尉还是比较了不起的,最少很少有人能及的上他,如果不是上郡太过于完整,刘岩也不想杀了单飞这么一个人才,但是据说单飞对张莱是死忠,而且正因为有单飞这员将领,张莱确实曾经拒绝过匈奴中郎将张焕的求助,丝毫不将张焕看在眼里,而此时刘岩就是张换的替身,有单飞在,张莱有怎么会对刘岩加以言辞。 刘岩并没有耽误行程,随着马车的速度,几乎已经是拼命地朝前赶了,一日不到达白土城,刘岩心中就不踏实,可以说一日拿不下白土城,刘岩就不会干休,趁着刘岩大破鲜卑人的事情还没有传开,刘岩才好投机取巧,所以刘岩不敢耽误时间,这一路上拼命地赶。 终于在第四日,刘岩到了大城,没有鲜卑人的威胁,大城在百姓的努力下,发展得很快,而刘岩的种树论在黄泽的可以宣传下,也被百姓接受,虽然官府下了严令,每个人必须种植十棵树,无论是男女老幼,完全按照人头来分的,但是百姓在鲜卑铁骑的威胁下,自发的将这个数目上升到能种多少种多少,这和自己保命相关联,种树和死亡之间,中枢还是很轻松的,在农闲之时,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就在大城周围出现,怕是大城的百姓加上军屯的阿布泰族人,这近五千人,在短短的两个月之中,竟然种下了不下五万棵小树,等这些小树长起来之后,这里将是一片沃土,其实刘岩处心积虑的宣扬种树保命的这个论调,也是迫于无奈,如果说保持水土的话,只怕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这一招果然很管用,不过却是能让鲜卑的铁骑在这里施展不开,即便是现在的小树。 而在一片片树林之间,则多出了无数的农田,靠着吉水的河岸,更是一片绿油油的田地,地里的庄家眼看着就快要到了丰收的季节,百姓很喜悦,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一定能够打出很多,有人说能够出二百多斤粮食,而且最重要的是,新来的刘岩将军,将原来的五成税赋降到了三成,多出来的这两成,足够每个家庭在多坚持几个月的,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于是百姓们四下里传说,这位刘岩将军是上天的星宿下凡。 第105章 少女阿魅儿 “不行,这些女孩年纪太小了,你们把他们带回去吧。”刘岩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两位里正的好意,更很新的拒绝了二十名少女的期望,当然这并不是刘岩有多么正经,而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长期受到法律的约束养成的,二十名未成年少女呀,枪毙刘岩十次也不多,况且刘岩还真的是喜欢乌娜那样的女孩子。 想到乌娜,刘岩就下意识的朝身边的乌娜看去,这才发现乌娜此时本来就有点黑的脸,此时变得更黑了,望着两位里正的眼光透着一副要挠人的感觉,刘岩倒是相信,若是不是因为在这么多人面前,或者说不是在自己面前的话,乌娜说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对两位里正拳打脚踢的了。 看着乌娜一张小嘴嘟的老高,前面给气的起起伏伏的,刘岩心中就是一动,不过还是瞬间压下心中的念头,毕竟现在还是大白天,还有这么多人,算了,虽然对后宫三千有很强烈的盼望,但是如今身边有乌娜暂时也就够了,毕竟乌娜现在还不算是已经得手了。 两位里正不甘心的望着刘岩,对于被拒绝感到无法回去和族人交代,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身边二十名女孩一脸的苍白,原来的期望美梦被刘岩无情的打碎,特别是有几个心里抱着热切的盼望,说不定将军宠幸之后,能给将军生个一儿半女的,能够有个名分呢,但是如今一切都消失了,因为将军看不上她们,年纪太小,真的很小吗? 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子终究没有克制住自己争辩的念头,紧咬着樱唇,迟疑了半天,苍白的脸上才显出一丝红晕,怯怯的道:“将军,我已经不小了,我娘就是十二岁生的我,我现在也十二岁了,已经可以承受将军的——如果将军不相信,您现在就可以占有阿魅儿,如果将军还是觉得阿魅儿承受不了将军,阿魅儿自然不敢在让将军为难。” 说道那种羞人的事,阿魅儿语声自然低了下去,但是大帐之内所有的人都明白阿魅儿什么意思,陈宫典韦朱奎目赤他们都望着刘岩,而乌娜确实脸上阴晴不定,至于还躺在担架上的刘岩,那脸色尴尬的就无法说了,一阵红一阵白,老脸只感觉火烧火烧的,这种事情都是私下说的,哪里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当然这也是因为这话之中的猪脚是自己,如果换成旁人,刘岩也乐得听着,甚至于还能满足心底那种阴暗的心理。 但是阿魅儿却一脸的坚决,虽然小脸羞红,瘦弱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说出这番话,也耗尽了阿魅儿的勇气,但是阿魅儿还是必须待说,从那一次刘岩骑着马到族群里来,阿魅儿就远远地看到刘岩,那一刻刘岩的身影就深深地烙印在阿魅儿的眼中,而成为刘岩的人,在二十名女孩之中,就属着阿魅儿的心思最大,因为阿魅儿没有亲人了,所以她想找一个依靠,而这一个依靠就是刘岩,没有其他,这就是阿魅儿的决定。 所以当阿魅儿知道了里正和族中那些人商量这件事,阿魅儿贵的哦啊在两位里正的面前,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恳请将这次机会能给她一个,为此阿魅儿甚至放弃了羞耻,将自己已经发育的身子呈现在两位里正面前,当然也是因为两位里正和一屋子的都是女人,更将自己的每一点好都说出来,也幸好阿魅儿长得确实不错,所以她得到了这次机会。 而此时刘岩拒绝了她们,阿魅儿知道,如果这一次好不说话,那么这辈子唯一的机会就会这么消失了,以后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将军的背影暗自流泪,所以才会这么不顾羞耻的把话说道这份上,只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阿魅儿此时所想的,只要能留在刘岩身边,哪怕是自己真的承受不了将军的冲击,但是阿魅儿见过那些男人女人在一起的样子,阿魅儿发誓自己一定会把那些女人的样子学好了,让将军一定会感到舒服,让将军喜欢自己,哪怕是死在将军身子底下,最少阿魅儿心甘情愿,唯一的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而已。 刘岩一脸的尴尬,感觉得到陈宫等人的眼光,简直如芒在背,扎的刘岩说不出的难受,不由得扭了扭身子,也不敢去看这些女孩子,因为刘岩也回害臊,咳嗽了一声:“你们别多想,你们都是很可爱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在我来说,你们年纪真的是太小了,和你们在一起我有种负罪感,这你们要明白,那个——其实我——”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但是话中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刘岩还是拒绝了,一时间二十名女孩子一个个脸色又变得惨白,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而且还是去了乌鸦变凤凰的机会,这心中就别说多难受了,但是没有人有阿魅儿的勇气,去向刘岩说什么。 看着这些女孩的模样,刘岩叹了口气,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梦想三千后宫的生活,但是真落到自己头上,刘岩反而不敢接受了,轻轻地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哪知道这话音方落,却忽然听到阿魅儿一声绝望的悲呼,也不等众人明白过来,爬起身来就朝着大帐之中的那根立柱撞了上去,当中的立柱是一根很粗的木头,毕竟这不是那种临时的大帐,眼看着阿魅儿一头撞在了上面,众人一阵惊呼,却是救援不及,一股鲜血从阿魅儿额头上缓缓流下,然后阿魅儿就软软的依着立柱倒了下去。 众人一惊,典韦反应最快,便已经两步窜到阿魅儿身边,然后伸手去探阿魅儿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回头朝刘岩苦笑道:“主公,这女孩还没死,应该只是撞的昏迷过去了。” 这边紧张兮兮的刘岩闻言松了口气,略一迟疑,便招呼乌娜:“乌娜,你过去看看,能不能把她现在救醒过来,这女孩也实在是——” 下面的话没有说,不过乌娜倒是走了过去,掐着人中使劲的按了一会,就听阿魅儿一声咦咛,便已经醒转过来,但是张开眼睛,就看到乌娜,在看看不远处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刘岩身上,面色悲戚,泪眼婆娑,轻轻地抽泣着,趁着乌娜意识没注意,伸手就去抽乌娜腰上的青铜剑,可惜乌娜反应很快,反手一把将阿魅儿的小手抓住,阿魅儿却没有得逞。 “乌娜姐,你就让我去死吧,我无父无母没有人照顾,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留在将军身边,但是现在没机会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死了也好过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着艰难的活着。”阿魅儿一脸的平淡,对于死亡毫无惧意,只是话语中说不出的幽怨。 阿魅儿的话让众人都是神色一暗,只是这种事情别人也说不上话,只能拿眼去看刘岩,刘岩也皱着眉头,一脸的烦恼,这女孩也太烈性了,至于吗,这样就寻死觅活的,不过刘岩最是看不起这种动则寻死自杀的人。 “阿魅儿,你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人,我问问你,你说你没有父母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为什么把你生下来,又为何把你养这么大,你为了一点事情就去死,那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吗,你——”刘岩一番义正言辞,训斥着阿魅儿这种懦夫的行为。 阿魅儿摇着头,一脸幽怨的望着正说话的刘岩,此时此刻,阿魅儿没有一点顾忌,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但是阿魅儿无法接受刘岩的训斥,不是不愿意,而是心底悲戚,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的截断了刘岩的话:“将军,大道理我也懂,但是您知道吗,为了能够接近您的身边,我跪下来恳求里正大人,说尽了好话才得到这次机会的,如果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你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会被人嘲笑吗,嘲笑我不自量力,可是将军,我真的好像在您身边,哪怕是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我也就知足了,我不想这一辈子只是远远的看着您的背影,为了您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呆在您的身边,如果这样回去,与其在被人嘲笑的声音中去偷偷望着您的背影,我还不如今天死在这里,最少您的心中会记得有阿魅儿这么一个人。” 这番表白让大帐之中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震撼,一个女孩有这样坚强的内心,是这样的是执着,死只是为了让刘岩能记住她的名字,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刘岩也震撼了,看着阿魅儿脸上的平淡,刘岩意识到,这个女孩可不是作秀,而是真的这么想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就算是今天不死,那么明天呢?明天会不会还是要寻死? 刘岩不想看到这么一个花季的女孩就这么死去,于心何忍呀,望着阿魅儿半晌,才轻轻的叹了口气:“算了,阿魅儿,你就先留在我身边吧,不过你还是太小,你就先去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吧。” 第106章 烦恼 第一百一十四章烦恼 “啊——”阿魅儿不知所措的惊呼了一声,一时间反而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自己没有听错吧,将军让自己留下来侍候他饮食起居,这就是汉人的内房丫头,当然这种内房丫头很有希望成为通房丫头,如果能生个有本事的儿子,还能够成为小妾,如果在将军身边,无论什么身份,阿魅儿都愿意,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阿魅儿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着阿魅儿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刘岩一阵无奈,轻叹了口气:“乌娜,以后你就带着她吧。” 乌娜很了解阿魅儿的身世,虽然不是奴隶出身,但是却也不必自己这奴隶出身的好到哪里去,七八岁的时候就死了父亲,然后母亲也被族人给分了,但是她的母亲命运却并不好,落在了部落里名声最恶的一个人的手里,在一次那人请人喝酒的时候,她的母亲刚好送酒上去,结果那人竟然一起对她的母亲进行侵犯,最后她的母亲实在是受不了,就自尽了。 阿魅儿成了孤儿,每天也要和奴隶一起劳动,还经常吃不上饭,所以才会发育的那么晚,不过也幸好如此,那个男人才没有对她产生兴趣,才能平安的长到十二岁,一直到这一次与新军遭遇,那个男人被新军的将士杀死,阿魅儿不但不憎恨新军,反而崇拜起刘岩这位将军,因为是刘岩将她解除了灾难,其实这种现象并不是一例,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女人并没有多么憎恨新军的原因,她们最少半数以上的,最早的男人都死了,至于后来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自然也不会因为那些男人的死而憎恨,因为她们要活着,活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候,对于没有人拿她们当人,她们已经麻木了,而刘岩上一次斩杀了欺凌她们的人,却带给了她们生存的希望。 这些都是题外话,此时听到刘岩的话,阿魅儿人简直兴奋极了,也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爬起来几步冲到刘岩的身前,跪倒在刘岩面前:“多谢将军,我一定回照顾好将军的。” 阿魅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刘岩的感激,现在就是让阿魅儿去添刘岩的脚趾头,阿魅儿也是愿意的,当然此刻阿魅儿就用草原中最神圣的大礼给刘岩行礼,整个人双手前伸,让身体全部趴在地上,这只有在部落中拜神的时候才会用到的大礼,阿魅儿此刻用在刘岩身上,并没有人觉得不对。 阿魅儿获得了留在刘岩身边的机会,与她一起进来的那些少女心里却又活络了,既然阿魅儿能留下,她们为什么就不能,有的反应最快的,也学着阿魅儿的样子,猛地爬起来就朝着柱子撞了过去,跟着就有人跟在她身后朝柱子撞去,一时间这些女孩一个个比一个不要命,就算是真的撞死了,那也是值得,况且这些女孩也不傻,虽然看上去好像很拼命的的样子,但是每个人都留着一点劲,就听见一声声的娇呼声,十几个女孩倒是有一半撞在柱子上,撞得头破血流,当然后来的就挤不进去了,站在外圈发呆。 这意外的变故,让众人都在发呆,刘岩张大了嘴,看着自己这辈子见到的最难以忘怀的情形,好像那根柱子对女孩们有多大的吸引力一般,这都是干什么呀,看着外面哪几个还没有撞上去的女孩子,刘岩失声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但是随即便明白这些女孩都是在模仿阿魅儿,因为自己看到阿魅儿心软了,她们也在博取自己的心软,眼看着那些还没有撞上去的女孩,一个个咬着牙闭上眼睛,这就要纵身撞到柱子上,刘岩无语了,这些女孩也实在是他那啥了,自己真的要看着她们都撞得头破血流吗? “都给我站住,你们——你们,算了,都留下吧,”刘岩无力的说道,整个人靠在担架上,神色说不出的古怪,不过接着沉声道:“丑话说到前头,你们留下来只能是丫头,我会给你们算工钱的,但是你们和我没有关系,你们真的年纪太小了。” “但是我们都会长大的,我想将军回看到我们长大的那一天。”听到刘岩答应他们留在他身边,一个刚才撞柱子上的女孩爬起来,捂着流血的额头一脸的不服气的道,她们想要做的并不是丫头,而是成为将军的女人,那才是乌鸦变凤凰,当然能成为丫头算是走出了好的第一步。 刘岩咧了咧嘴,看着一旁似笑非笑的陈宫和典韦他们,心里一阵憋屈,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看了看满地都是捂着脑袋的女孩,刘岩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此刻刘岩心中也有一丝窃喜,毕竟这些女孩子都会长大,至于长大了以后,自己还会有心里负担吗。 “乌娜,以后这些女孩都归你管,你好好的带着她们,虽然不需要她们上战场,但是毕竟以后还要经常打仗,所以以后要教她们一些武艺。”刘岩叹了口气,却隐藏下心中的那一点小算盘,幻想着等这些女孩子长大了,自己身边一堆的美女保镖,自己可以过一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然还可以三宫六院,这可是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的超级梦想,如今就快要实现了。 为了减少麻烦,刘岩索性连饭也不吃了,便直接启程,只是大队里多出了几辆马车,而不方便动弹的刘岩,就成了这些女孩们照顾的对象,从此刘岩过得简直就是帝王的日子,有擦汗的,有扇扇的,还有喂饭的,就连如厕这些女孩都会抢着照顾,这样的紫日,刘岩痛苦并快乐着,那一双双小手,对刘岩的刺激实在是让刘岩就算是在梦中也是不也能忘怀。 有人欢喜有人忧,留在刘岩身边那么多女孩,让乌娜说不出的憋屈,虽然知道自己不配去管,但是心里那里会是滋味,特别是有了这都些女孩之后,将军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不是那么感兴趣了,难道这就已经让将军生厌了,所以离开大城的那两天,乌娜说不出的烦闷,一直无精打采的。 不过精明如乌娜很快就想出了主意,在每天扎营的时候,就义正言辞的将这些女孩给喊出来。 “阿魅儿,库尔敏,将军虽然心软留下你们了,但是你们要知道一点,将军是要征战天下的,如果你们不能成为将军的臂助,就没有资格留在军营中,就算是将军不舍得撵你们走,但是你们也只能回到将军的府邸,去扫扫院子,收拾收拾花草什么的,如果想要留在将军身边,那么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好好的练武,不然我就撵你们走,将军可是把你们交给我了,从现在就开始练。”乌娜将在军中学会的一些武艺传给了这些女孩,然后自顾自的吩咐她们趁夜练习,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了,只说一会回来查看她们。 乌娜心里可不像她脸上那么镇静,毕竟自己一番私心,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样的,将那些女孩拉出去练武之后,乌娜就悄悄地溜到了刘岩的帅帐,对于乌娜,巡守的近卫自然不阻拦她,任凭乌娜摸进了刘岩的帅帐。 陈宫他们早就下去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刘岩也有些疲倦了,虽然时辰尚早,但是无所事事的刘岩,却打算现在就睡觉,倒不是真的有多困,而是不睡觉干嘛去呀。 当乌娜溜进大帐的时候,刘岩已经呼呼大睡了,颇让乌娜失望,坐在大毡上,乌娜看着刘岩沉睡的脸,心里泛起一丝春思,慢慢地一抹红晕爬上脸颊。 不知多久,刘岩躺在大毡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看着乌娜娇艳的小脸,终于按耐不住了,将乌娜拉过来,凑到乌娜耳边低声道:“乌娜,做我的女人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乌娜一呆,深深地望着刘岩,将头埋在刘岩的怀里,她也真的很想,但是看看刘岩那条还不方便的腿又是一阵泄气,幽幽的道:“将军,乌娜早就是你的人了,但是你若是想做那事,却必须等你的腿好利索了,不然万一再伤到了,乌娜可是要心疼的。” 第107章 白土城下 远远地望见了白土城厚重的城墙,难怪有人说白土城是并州最为坚固的城池,但是城墙就有两丈厚薄,听说上面的驰道都能跑马,而且还挖掘了一条护城河绕城而过,白土城四门都有吊桥,随时可以将白土城与外界彻底切断联系,如果将白土城放在中原的那些州郡,或者一点也不显眼,但是在贫瘠的并州,白土城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城池,而这些布置面对动则上万的步卒的时候,面对那些拥有攻城器械的个州郡雄兵之时,也算不上什么,但是白土城却面对的是鲜卑人的铁骑,这就让白土城的声名陡然拔高了,因为身为轻骑兵的各部落铁骑,注定他们不会有攻城器械,只是过一地劫掠,而白土城则成为阻挡他们劫掠上郡的桥头堡,有这个白土城在,一日不克,鲜卑人也不敢大举进犯上郡,不然后路被切断,到时候就是瓮中之鳖。 不能不说上均的太守张莱是个人物,倾上郡的人力物力,生生造就了白屠城的规模,保了上郡这几年都没有受到鲜卑铁骑的袭扰,使得上郡在这几年发展得不错,最少百姓安居乐业,不愁吃不愁喝的,张莱能有次远见,就连刘岩也是交口称赞,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伤害张莱,而是准备收服。 而上郡的另一个人物单飞,刘岩也很欣赏,此人精于防守,曾经将鲜卑铁骑四千人挡在白土城下,半月不得寸进,最后逼得鲜卑人自行撤退了,虽然并不是什么名将,或者本身的武艺也不算很高,但是论及防守来说,这绝对是个人才,如果可能的话,刘岩还真舍不得出点这个人,只是单飞这个人是个愚忠,对太守张莱死忠死忠的,单飞不除,对自己掌握上郡早晚是个祸害,如果自己有时间的话,那么刘岩回慢慢地想办法收服单飞这个人,但是偏偏如今刘岩最缺的就是时间,自己还能有多长时间安心求发展呢,如果不能再最短的时间将这块贫寒之地发展起来,将来莫说不能踏足天下群雄的争霸,就连自保都是问题。 刘岩并不是步了解三国的历史,最少他对于三国期间,或者说汉末期间,历史的大走向还是相当清楚的,或者说对于那些绝世的名将和谋臣都有记忆,但是很多根本性的事情却无从了解,过两年天下大乱的时候,荆州的刘表,青州的曹操,冀州的袁绍,江东的孙策,南阳的袁术,辽东的公孙瓒,凉州的马腾,益州的刘璋,盘踞在司隶和雍州的董卓,昂或是一直在徐州的陶谦,乃至于许多州郡的太守都纷纷登上了历史舞台,在动乱的三国时期露了脸,但是唯独并州和交州没有出现过一个名人,哪怕是闪一下光的人都没有,知道此时刘岩掌握了朔方郡才能明白,并不是并州没有能人,而是因为这里太贫寒,实在是太贫瘠了,而且终年受到鲜卑人的骚扰,以至于并州根本就没有发展的时间。 先不说朔方郡五原郡云中君定襄郡和西河郡这些偏远之地,人口稀少,土地贫瘠,根本就没有发展的根本,就算是上郡和太原郡这样的地方,都常年受到鲜卑铁骑的侵扰,根本无力发展,就算是并州最大的雁门郡和上党郡二郡,也不过各有二十多万人口,终年与鲜卑人征战,所产的粮食都消耗在这上面,百姓生活的很苦,而制约并州发展的根本就是人口,并州人口太少了,不过相当于中原的一个郡而已,但是能出产的粮食,却还赶不上一个郡。 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百姓获得很苦,人口不能增加,就是生的下来也养不活呀,但是刘岩选择并州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除去并州和交州,别的地方都已经有强大的诸侯出现,根本容不得自己出现,再说他刘岩不过失意哥白身,在汉末这个讲究出身资历的年代,刘岩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刘岩才会选择并州的朔方作为自己出现的第一个脚印,只有这种实在没有人愿意要的地方,刘岩才能够获得朝廷的认可,从而能有一个身份。 这都是题外话,看着白土城,刘岩心中赞叹不已,张莱和单飞都是人才,不知道自己和他们的见面又会是怎样的,不过自己可一定要小心,既然是人才就绝不是简单的人物,如果想要拿下上郡,最少不能让单飞对自己起了太大的疑心,当然刘岩也不奢望单飞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毕竟自己出现就值得怀疑,既然是来求救兵的,那还这么大的排场,领着三百铁骑而来呀。 没过多久,终于赶到了白土城下,因为新军铁骑的到来,远远的守城的兵卒就断了出入城的时间,将吊桥收了起来,而那些没有赶进城的百姓,也不用人教,自己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了,白土城登时一片肃杀。 “城下的是什么人,你们打着汉军的旗号,是从那里过来的?”一名屯将高声的问话,警惕的看着这些骑兵,毕竟刘岩的这些铁骑之中,足足有半数以上的都是鲜卑人,很容易就认出来。 刘岩站不起来,自然是陈宫大步走到前面,朝城墙上一抱拳朗声道:“我家主公受了伤,不良于行,所以不方便相见,还请这位将军代为通禀郡尉单飞将军,就说朔方郡的刘岩前来相见,但有钥匙相商,还请单飞将军前来见面。” 其实不用陈宫唠叨,早在新军出现的那一瞬间,早有兵卒赶去郡尉府去通传,有骑兵大队接近白土城,在并州能有三百铁骑就已经是一个大队了,毕竟如何培养,汉人赶不上鲜卑各部落的人天生生下来就是骑兵,人家可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所以汉军还是以步卒为主。 那屯将与陈宫询问不休拖延着时间,果然没过多久,从城墙上就出现了一位身穿锁子甲的将军,此人身高九尺,枣核脸色,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身高体壮,手中一杆长刀,往白土城的城墙上一站,就知道此人不简单,只是此人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陈宫观察着,反倒还是让屯将和陈宫纠缠。 一开始陈宫也假作不知单飞已经到了,还和屯将扯来扯去,但是慢慢地不见单飞的动静,心中便有些焦急了,微微一抱拳沉声道:“这位将军,不知道就黁为单飞将军可已经通传到了,我家主公确实有要事急事和单飞将军商量。” 但是那屯将也没有回答,只是和陈宫纠缠,随即单飞便隐没在城墙上不见了踪影,接着那屯将便变了颜色,猛地训斥道:“殊那贼子,朔方郡早已经没有太守,你们竟然假冒朔方太守,真以为我们这般好欺骗呀,快走,若是再不走那可不愿我们动手了。” 陈宫脸色一沉,正待说话,却忽然听刘岩闷声道:“公台,你不用和一个屯将啰嗦,让我来和他说话。” 话音落下,便催着近卫将自己抬到前面,抬头朝城墙上望去,将手中的匈奴中郎将的符印一举,冷哼了一声:“去告诉单飞,匈奴中郎将的符印在此,刘岩继承了张焕将军的遗志,要荡平鲜卑人各部落,还我并州一片晴朗的天空,今天来就是和单飞将军商量联合出兵的事情,如果单飞将军避而不见,那就是将并州几十万百姓置若罔闻,将来除了什么事情,那就由单飞来负责,而且我还要请表上奏朝廷,告他单飞一个不作为的罪名。” 那屯将脸色大变,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还匈奴中郎将呢,原来名正言顺的张焕前来,不也是默然离开了吗,上奏朝廷,上郡难道朝廷还说了算吗,如今的朝廷早已经不再是大汉的朝廷了,心中一冷,屯将啐了一口:“少废话,我家将军是你说见就见的,我不知道什么匈奴中郎将,也少拿这东西来吓唬我,要是你再不走,我们可就要放箭了。” 刘岩讥笑了一声,来之前早就预料到回事这么一个局面,毕竟真正的匈奴中郎将张焕生前也来上郡求援过,但是却被单飞给挡了回去,连见也未见,如今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来了,还能有好待遇那才怪了呢。 但是刘岩早有定断,听屯将这般说话,却只是懒洋洋的一摆手,近卫抬着他就往回去,刘岩还高声道:“一个小小的屯将也敢如此跟我说话,单飞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要是你们敢对我们射一箭的话,信不信我便砸破了你们的这个城门,上去把你揪出来斩了,敢对同为大汉军队的我们动手,那你根本就意图造反,我就不信你有这么大胆子。” 这番话只气的那屯将全身哆嗦,这也就罢了,刘岩要是走了也就算了偏偏刘岩回到大队之中,也离开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便摆了摆手道:“兄弟们,就地扎营,我就不信单飞敢不来见我。” 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刘岩这般不要脸的,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东西了,屯将简直气疯了,就算是刘岩是朝廷委派的又怎样,何况还不是,当时心中一动,从身边的兵卒身上取下一只大弓,弯弓搭箭,猛地用力朝新军射来。 第108章 怒火 一支箭矢凌空射来,但是新军的将士却并不理会,毕竟隔着二百步,已经超出了弓箭的射程,而且新军扎营的地方,更是在四五百步之外,就算是大力士也射不了这么远,果然,那支箭遥遥的射来,却在离着新军六七十步的时候跌落了,根本对新军造不成一点威胁。 但是面对这只箭刘岩的脸色变了,虽然早有预料,这次之行顺利不了,但是却没想到人家见面都不见,而且态度出奇的强硬,看来这一次想要安安稳稳的进城是不可能了,与陈宫对望了一眼,见陈宫点了点头,刘岩冷哼了一声,叫过典韦在耳边上交代了几句。 然后有名人抬着自己到了前面,当然是在射程之外,刘岩还不会飙到去冒这个险,却是沉着脸望向城楼:“我现在就派两个人过去和你们好好说说,要是你们再敢射一箭,那我就认为你们是要与我们朔方郡开战,那可怪不得我们破开城门,去找单飞好好的谈一谈了。” 话音楼下,典韦便弃马大步朝白土城走去,而身后朱奎举着木顿紧紧跟随,至于目赤,刘岩却没有安排他过去,有朱奎举着两个木顿,足以让二人安然而过了,再说白土城的守军也不敢真正的展开大规模的厮杀。 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典韦朱奎二人已经进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一百步,果然那屯将有举起了弓箭,但是这一次却并不是吓唬新军,而是瞄准了典韦,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猛地大喝一声,一支箭矢便飞了过来,这是要置典韦于死地,杀一个人有何不可,难道刘岩就凭这三百铁骑还敢寇城不成。 朱奎一步上前,典韦一顿身形,两只木盾已经挡在了他们身前,那支箭矢便‘咄’的就射在了木盾之上,如果不是木盾,这一箭肯定足以贯穿典韦的身体,当然那是要典韦不多不闪,而且不抵抗的情况下,但是即便是这样,整个新军也为之躁动了,上郡的这些鸟人还针对自家将军下手了。 “新军弟兄们准备好了,弩箭上堂,人上马,准备好长矛飘帆,单飞指使人要杀咱们的弟兄,兄弟们,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准备寇城,拿下单飞好好出这口恶气。”刘岩忽然振臂高呼,双眼冒光的看着白土城的城楼,这声音传出去很远,刘岩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随着刘岩话音落下,这边典韦和朱奎好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纷纷大吼一声,推着木盾朝城门处冲了上去,几十步转眼就到,眼看着就到了护城河边上,耳听朱奎一声大吼,却猛地将一面木盾丢出,砸在护城河里溅起一片水花,却浮在上面像一条小船。随即典韦一声轻喝,双脚在岸边猛的一顿,整个人便凌空而起,猛地朝前跃出,正落在那漂浮法人木盾之上,木盾一沉,随即又浮了起来,借着木盾的冲力,瞬间便已经到了岸边。 这护城河其实不过一丈有余,典韦到了岸边,猛地将一支短戟砸出,砸在岸边的土地上,激起一片烟尘,而典韦借着这一砸之力,已经飞身纵到岸上,几步便已经到了城门底下。 这边朱奎也不迟疑,同样将手中的木盾丢出,砸在护城河里,激起一片水花,然后纵身跃上木盾,就在守军的惊讶之时,木盾却已经到了岸边,而守军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待朱奎到了岸边,猛地将手中的大锤抡起,砸在岸边的土地上,但是意外发生了。 朱奎这一锤子砸下去,人却没有与典韦一般跃上岸去,大锤生生的咋进了土里,直接砸出一个大坑,人还是站在水面的木盾上,因为这一耽搁,木盾已经快要经受不住朱奎得重量,开始慢慢地下沉。 白土城的守军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并没有人对朱奎动手,一时间哄笑起来,不明白朱奎是要干什么,而朱奎的表现更让新军将士哭笑不得,这朱奎也太逗了,幸好典韦眼见情况不对,伸出一支短戟,将大锤一挑,然后朱奎借着这一挑之力,也跃上了岸,却还是免不了一脸的惭愧。 “朱奎,你搞什么鬼呀?”典韦一副哭笑不得样子,朱奎实在是太丢人了,丢得可是新军的脸面。 朱奎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典韦,只是一脸窘迫的站着,让典韦也是一阵无奈,苦笑了一声,看着新军弟兄已经准备好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行了,朱奎,别墨迹了,准备破城吧。” 应了一声,朱奎松了口气,刚才只感觉老脸火烧火烧的,只怕那些弟兄们脸上都不好看,此时一听颇城那还不除了全力,扛起大锤就要去砸城门,城门是几寸厚的木头,这大锤砸下去,却只是一声闷响,朱奎反而被震得倒退了一步,胸口一阵翻腾。 随着住亏得上岸,新军之中冲出几十个步卒,扛着一面硕大的木排,足有两丈有余,几十个人躲在木排之下,箭矢根本就伤害不了他们,拔脚就朝护城河冲去,却是刘岩早有准备,早准备好木排搭一座桥,好容大队骑兵通过,不然只是护城河就能拦住新军的脚步。 看着木排被扛了出来,典韦冷哼一声,招呼了朱奎,然后抡起双戟,合着朱奎的大锤一起朝城门砸去,只听轰的一声,城门震动了,两人合起来差不多两千斤的力气,砸在城门上,还真让城门有些经受不住,虽然动了,但是却没有被砸破,震得二人胸口翻腾不已,甚至朱奎喉头有些发甜。 那些扛着木排的兵士,飞快的接近着护城河,直到了护城河边,守军才有些惊慌,箭矢如雨一般射下,更有滚石砸下奈何木排却将这些攻击全部挡在外面,木排上还蒙了一层马皮,箭矢根本就射不进来,待兵士们冲到岸边,便整个顿住,从木排地下抛出几个木盾,便有人跃了上去,站在木盾上不沉,接过木排,后面的人一使劲,就将木排推了过去,很快就到达了对岸。 但是如此一来,一千多斤重的木排却又一般的力量压在了这一头,哪几个兵士确实根本就举不上岸去,还幸亏典韦眼见不对,随着朱奎一起,上前两步,一支短戟一把大锤,生生将木排挑了起来,退后几步,猛地将木排一丢,砸在地上激起无数灰尘,一座木桥便已经形成。 白土城的守军一时间大惊,还不等明白过来,便有扛着木排的兵士举着木盾到了成门下,在典韦二人身后构成一道防线,再也不怕城上射下来的箭矢了。 到了此时守军才知道这木排是用来搭桥用得,原来新军早有准备,这番算计落在一种将领眼中,一个个脸上变了颜色,朔方郡的人明显的是早有预谋,难道他们早打算对白土城动手,一时间本来还有些笑闹的心思全部收了起来,赶忙吆喝兵卒正经起来,严阵以待准备杀敌,一时间城墙上笼罩了一层紧张的肃然,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了新军的方向。 城墙上不再有说话声,已经沉寂下来,于是城门传来的轰的一声变得更加响亮,而此时,在刘岩一声令下之后,新军的铁骑已经开始冲锋,而目标就是白土城,只是此时白土城的城门却依旧紧闭,城门低下的那些新军,连冲城锤都没有,难道还想破开城门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奎,没时间了,兄弟们已经开始冲锋了,要是还砸不开城门,兄弟们到了此地就只能成为靶子了,拼了。”典韦脸色一沉,咬着牙看了朱奎一眼,随着典韦一二三落下,典韦的双戟,朱奎的大锤,一起轰然砸落在城门上,这一次使了全力,便见厚重的城门微微的出现了一条裂缝。 不敢停下,二人不断的砸出,几乎每一次都是一起砸到城门上,那条裂缝却是越来越大,终于在二人合力的一击之后,城门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冲击,轰然间崩裂,出现了一道可以容一个人进去的口子,而这个口子的出现,身后的那三十多名兵士不用人催促,飞快的从口子里冲了进去,然后支起木盾大阵,只是四个木盾就将城门洞子堵死了,而后面却是一排弩兵。 弩兵又二十多人,藏在木盾之后,有长矛保护,有木盾防御,一时间他们也不会有危险,却又十几个人背上不知道背了什么,此时一个个赶忙卸了下来,等打开包袱之后,才知道竟然是两架强弩机,而这两架强弩机被固定在木盾上,成为攻防一体的强兵。 早在典韦与朱奎砸门之际,城里的守军一开始并不相信他们能破开门,但是后来出现了一道裂痕,才意识到不好,只是此时又没办法修补,也只有干看着,虽然有人提议用石头在城门口做一道防御,但是一时片刻又去哪里找这些东西,毕竟还没等他们从城墙上运下这些东西,城门就已经被攻破,汉军的小队已经杀了进来,守军也只能拼命地冲过来,想要将敌人赶出去。 但是没有知道,新军竟然有如此威力,几十名士兵冲过去,却发现木盾前面已经支起了一排长矛,如同刺猬一样,他们根本就不能撕破木盾这道防线,还没等想出办法,一片弩箭已经射出,登时惨嚎声一片传来。 第109章 破城 守军没有这么大的盾牌,也无从护住全身,这些弩箭在近距离内,简直发挥了百分之二白的威力,在狭窄的城门洞里,根本避无可避,拥挤的守军,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抵挡弩箭,因为退也退不出去,后面的人还想挤过来呢,这就罢了,在前面的守军被射倒之后,后面的却已经靠了过来,眼看着就能杀上去,不过三十多人,就是用人命填,也能他们赶出去,或者全部歼灭,只是代价大了一点,但是守军承受得起,最少能抢在骑兵冲击进来之前解决他们。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就在守军自以为得计之时,木盾上得两家弩机发挥了威力,上面的六根木刺登时射出,抢进的冲击力,穿透了第一个人的身体,又冲过了第二个人的身体,带着这些垂死的兵卒朝后撞去,登时将涌进了城门洞里的守军,撞的乱成一片,在人挤人的城门洞里,弩机的杀伤力简直就是无限的放大,每一根木刺,都能带走几条人命,而且冲击力回让守军的队形大乱,除了留下一片尸体,守军并没有能真正踏出一步。 而此时,典韦和朱奎先后吐了口血,胸口的那种撕裂感才慢慢地消退,这种千斤巨力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反震之力那也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受得了的,就算是二人身体强健,但是还是忍不住吐了口学,歇息了一下,才算是真正缓过劲来,望着已经破烂的城门,二人接下来就没有那么费力了,将木栓挑下来,然后一人一扇,将城门打开了。 而此时新军的冲锋已经真正开始发挥速度,飘帆飘起来,足以让大多数的箭矢失去作用,而剩下的那些又大部分被兵卒的铁甲和马匹的竹甲挡住,并没有伤到几个人,而短短的一百五十步,最多能展开两轮箭雨,骑兵就已经快要冲到城下,守军的第一轮箭雨已经过去,第二轮箭雨马上就要射下来。 “弟兄们,跟着我冲呀。”典韦不敢躲在城门洞里停留,不然一会骑兵大队冲过来,必然会首当其冲,所以在典韦喊了一声之后,就领着三十多名兵卒朝里面杀去,四面木盾并排着,被典韦和朱奎举起,飞快的朝里面冲去,弩兵也将弩箭挂在腰上,去除长矛,跟在后面一起杀了过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新军与守军撞在一起,但是守军的长矛和大戈刺不透木盾,被典韦和朱奎举着,简直就是横冲直撞,瞬间便冲开了一道口子,然后新军的人围在城门左侧的台阶那里,迅速形成一道防御,而典韦和朱奎将木盾丢给兵士之后,领着十几人杀上了城墙之上,二人手中武器论起来,简直就没有一合之将,企图冲下来的守军,都被扫落到城墙下,非死即伤。 典韦挥舞着双戟拾阶而上,前面都是守军,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无论什么武器,落在典韦面前也不过是枪烈人死的下场,只是片刻工夫,典韦和朱奎已经杀上城墙,竟无人能阻止得住,身后的兵卒根本贴不上去,也只能用弩箭远远地攻击。 到了城墙上,典韦和朱奎更是如龙入大海,一人往左一人往右,武器抡起无人能靠近,只往人堆里扎,这样敌人的弓箭就失去了作用,至于要用兵器搏斗,没有强力的对手,根本就抵挡不住二人的冲杀。 在一阵惊呼声中,新军的骑兵已经冲了进来,瞬间就将还围在城门处的守军撞的七零八落,无数死伤,而新军的铁骑毫不停留,直接向城中单飞的府邸冲去,就算是守军想要救援也来不及。 城破了,只是短短的接触,守军最少便有三百人已经不能再战,整个北门的五百守军,瞬间就被杀的七零八落,而剩下的已经无力坚守,只得且战且退,,朝其他的城门退去,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典韦和朱奎二人的冲杀,城墙上已经拉开了空白一片,三十多名兵士迅速上了城楼,占据了北门的城楼,这才让典韦和朱奎得以休息一下,最萨好哦两侧都是木盾阵阻隔了守军。 “今天真他妈的杀的痛快,典将军,你说主公会不会一高兴赏赐这门一坛酒喝,上一次你陪着札特喝了个过瘾,我老朱可是一滴也没尝到,这一次破城俺老朱可是出了大力气,嘿嘿,你可待帮着美言几句,让主公赏一坛酒喝呀。”朱奎咧着大嘴,伸手把胳膊上的一支箭矢生生拔去,然后用布裹上,捂了谢止血的药膏,这是刘岩特意配给他们的。 看着朱奎一脸的才馋样,典韦笑了,嘿了一声:“朱奎,你也知道,主公一向不支持酿酒,那可都需要粮食,这一坛酒咱喝下去也就是解解馋,但是却能让几个百姓活命,不过这一次你立了功,主公一向奖罚分明,相信应该没问题,但是话说到前头,要是赏下来,咱们要一人一半。” 朱奎可以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痛,但是听到典韦要分去一半,却心疼的朱奎嘴角只是抽动,但是想想,自己实在不敢去开口,每次见到主公都害怕,也说不上为什么,纵然主公常常在笑,而且对弟兄们好的没话说,但是朱奎就是怕,反正也不光这样,几乎所有的新军将士都很怕主公,但是却没有人步敬服主公,也只有军师和典韦敢在主公面前讨价还价,所以朱奎才会求典韦去开口,要不然当时候主公一定会赏下来多少钱,或者粮食,又或者布匹,那都不是自己所需要的,反正吃喝穿用都有主公供着,唯一所馋的就是美酒,原来在大城的时候,所有的饷钱都哪去买酒了,但是自从主公接管了朔方郡之后,整个朔方郡有钱也买不到酒喝,主公说是少喝一口酒,多活一个人,这是再为百姓节省救命的粮食,就为了这件事,朔方郡的百姓几乎要跪倒给主公磕头了。 胡思乱想着,朱奎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行吧,不过典将军,这能不能四六劈呀?” “行呀,没问题,你四我六,就这么说定了。”典韦喝了口水,一脸嘲弄的看着朱奎,这小子也是个酒包,这些日子过得最辛苦的就是他和朱奎这两个酒包了,一想到酒现在就眼珠子发蓝。 朱奎脸色一变,猛地窜过来,抓住典韦的胳膊,一脸的赔着笑:“典将军,可不兴这么没义气的吧,平分就平分,咱兄弟俩也不能厚此薄彼是吧,你是我的亲老大,亲哥——” 典韦呵呵一笑,又喝了口水,才将水囊递给朱奎:“行了,别屁话了,快喝几口水,弟兄们还在厮杀呢,可容不得咱们多休息。” 朱奎接过水囊,大口的喝了一口,却忽然叹了口气:“这要是一囊酒该多好,我保证喝了杀敌更勇猛——” 哪知道话未说完,却听典韦哈哈一笑,猛地站起身来,看了朱奎一眼:“朱奎,你这话要是让主公听见,肯定以为你不喝酒不出真力,我看呀,你那坛子酒只怕就没希望了。” 说得朱奎当时一惊,登时脸色大变,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呀,典韦这是故意曲解了自己的话,这还了得,要是落在主公耳朵中,只怕假话也要变成真话了,主公倒不会真的相信这些闲话,但是估计这自己的那坛子酒也就没戏了,想到这,朱奎那还不叫撞天屈:“典将军,我老朱可不是这意思,你可别乱说,这坛子酒可还有你的一半呢,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呀。” 典韦却只是笑,朱奎才知道典韦是寻自己开心而已,不由讪讪的一笑,随着典韦拎着兵器杀将出去,依旧并分两路,围在一起反而施展不开,只有多杀敌,典韦想主公说项才会更有底气。 二人如两只猛虎一般,所过之处,守军被杀的倒退不已,而三十多名兵卒更是配合的默契无间,虽然只有三十多个人,但是却把北门牢牢的把持在手中,一直到刘岩领着五十名近卫也涌了上来,这些人都是经过刘岩最严格的训练,加上血与火的考验,让新军的这些将士简直就是不可敌。 “估计着一会杜仲这小子就能把单飞给抓来了,我还真想现在就把单飞给砍了,省的在麻烦一次。”刘岩叹了口气,端坐在城楼上,看着远近厮杀的弟兄们,实在是有些心痒,第一次领着人自己不是冲在最前面。 陈宫微微的摇了摇头,也知道刘岩不过是抱怨而已,却依旧淡淡的道:“主公,若想真的用最小的代价占领上郡,这个发自可不可取,若是咱们杀了单飞的话,上郡的人,乃至于百姓对咱们充满敌意,反而会无端升起是非,到时候札特破城,所有的罪责都落到了鲜卑人的头上,就算是张莱他们这些官员看的透彻,但是百姓却会认为是咱们救了上郡,主公要的不就是百姓归心吗。” 二人相视而笑,也不再说话,一起望向远处滚滚冲向单飞府邸的杜仲那队骑兵,却不知此时单飞却已经一张脸煞白,怎么新军就敢破城了,难道他们真的不顾及朝廷了吗? 第110章 倒霉的单飞 “快关闭大门,点燃烽火让四城守卫前来增援,务必要将敌人挡住。”单飞一张脸铁青铁青的,心中真是恨刘岩,本以为像对待张焕一样,不见面也就罢了,张焕当日就是这样默然离开的,那么近日刘岩也该默然离开,却为何对白土城展开了攻击,这还是汉军吗,根本就是土匪,单飞很饿华南的想着,但是心中却多了一丝忧虑,自己的大院能够挡得住新军的铁骑吗?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单飞已经没时间去想了,现在担心的是,大院一旦被破开,到时候自己战死也就罢了,关键是久日的安宁,自己已经把家人都接来了,二十多个下人也就算了,自己的老爹老娘,还有老婆孩子,还有美貌的小妾,可都在白土城里,一旦大院被攻破,拿后果就不敢想象。 但是这一切由不得他,单飞刚把铠甲穿在身上,就听见‘哐’的一声,大门被生生砸开了,一队黑衣黑甲的兵士冲了进来,前排的是长矛,后面的是弩箭,更有几面木盾挡在他们前面,几个下人下意识的放了箭,但是却射在了木盾上,丝毫对敌人造不成伤害,但是却激起了敌人的凶性,竟不用人下令,一排弩箭射来,将刚才放箭的下人登时射成了刺猬。 一员年轻的小将排众而出,手中还拎着弩箭,朝众人一挥手:“投降的立刻拿下,反抗的就地格杀,老弱妇孺全给我集中起来看管,至于收集起来的财物,集中在一起,听候发落。” 经仿佛丝毫看不到单飞所在,从外面涌进来的百十名黑衣黑甲的兵士,便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内宅,只留下二十人围住单飞,至于那些剩下的下人,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武器,此时此景,已经没必要死忠了,不然就是死,他们不过是受雇来的下人仆役,没必要陪着单飞殉葬。 单飞悲哀的我这手中的长矛,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却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心,看着兵士们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后宅,单飞却无力阻止,听见小孩叫女人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想到这,单飞生无可恋,不由得大吼一声,悲愤交加的朝那员小将杀去,这小将正是杜仲,这一次带队的正是他。 杜仲冷哼了一声,抽出青铜剑就迎了上去,一身小巧的的功夫,边和单飞战在一起,一时间你来我往,也说不上谁更厉害,单飞悲愤之余,大开大合,一杆长矛上下翻舞,每每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反倒是杜仲不想与单飞同归于尽,一时间放不开,慢慢地就落了下风,只是单飞想要解决了杜仲却也不容易。 过了没多久,内宅里的乱像就听不见了,只剩下隐隐的哭泣声,然后就有人压着单飞的家人走了出来,看到单飞还在和杜仲搏命,不由得大喝了一声:“单飞,还不快住手,你若是赶上我兄弟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的全家,如果想他们活命,那就赶快放下武器投降。” 说话的是近卫的一个屯将张胜,和杜仲一样的出身,关系还不错,眼见杜仲落了下风,那还等什么,一杆长矛顶在了单飞的老爹身上,虽然将军说过不让伤害单飞和他的家人,但是真要是杜仲有个闪失,张胜也宁可违反军规,拼着受惩罚也要斩了单飞,既然杀单飞的心都有了,那么杀他的家人就更没负担了,说话的时候更是杀气腾腾的。 单飞眼角的余光扫过,看到父母亲和老婆孩子小妾都被人用长矛顶着,心中一动,只是一分神,杜仲就抽身而退,却也累的呼呼的喘着粗气,到底一身功夫比不过侵淫日久的单飞。 “老爷——”那个美貌的小妾一声哀怨,喊得单飞身子一震,神色渐渐变得默然,家人都是没有一个受伤的,除了老婆看着脸上有五个手指印,估计这是被兵士给打得,说不定就是老婆说什么话了,惹恼了那些兵士。 深深地叹了口气,单飞将目光落在杜仲身上,看得出杜仲是这一次的领军,有话自然对他说:“如果我投降是不是就放了我的家人,要杀要剐冲着我单飞来,皱一皱眉头也不是好汉,不要拿着女人孩子出气。” 面对着单飞的色厉内茬,杜仲笑了:“单飞将军,其实我家主公一早就下令,让我们不要伤害你和你的家人,请吧,我家主公就在北门等着你呢。” 话音落下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朝张胜看了一眼,沉声道:“张胜大哥,他的家人就交给你看管了,主公交待咱们的话你可都要记住了,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池。” 张胜知道杜仲是在提醒自己的火爆脾气,只是嘿嘿一笑到:“放心吧,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坏了主公的事情。” 单飞听得脸上抽动不已,心中更加确定刘岩是早有预谋,看来自己掉进这个坑里也不冤枉,但是心中的恨意却不减番增,真恨不得一道将刘岩杀死,但是此时单飞却只有苦笑,默默地跟着杜仲朝外面走去。 出了大门,外面当街而立的是二百骑兵,黑衣黑甲,一个个神色肃然杀机腾腾,即便是面对已经开始赶来增援的守军,却丝毫不见慌乱,阵型不乱,这些人如刚似铁,只是如标枪一样端坐在马上,让人望之生畏,有这样的军队,也难怪刘岩几次杀的鲜卑人哭爹喊娘,又来求什么援,其中有诈呀。 眼见着正要冲上来的守军,单飞没有一丝的喜悦,只是挥了挥手,叹了口气:“你们都带人回去吧,我去见见朔方郡来的那位刘岩将军,回去守紧了其余的三个城门,哎,北门就先交给朔方郡的人了。” 单飞的话充满了凄凉,此时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他们还在城外,自己又把那发将他们挡在白土城下,如果自己步小视朔方郡的人,自己也不会成为阶下囚,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就算是刘岩真的把自己斩了,将来朝廷肯定回追究此事,就算是刘岩在厉害,但是朝廷只要一纸令下,刘岩遵从了就什么也不是,不遵从那就是反叛朝廷,相信董卓也不会就这么看着吧,好歹董卓现在还是并州牧,比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管单飞想得再多,长街几百步,很快就已经到了北门,北门下已经队满了尸体,但是却几乎都是守军的尸体,只有聊聊的两具是黑衣黑甲,这让单飞心中说不出的悲愤,一战而已,那堆尸体足足有几百人,差不多是守军的三分之一了,而朔方郡却只损失了两个人,这让单飞悲愤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无奈,他如何知道新军之中还有两员大将,这里多半的人都是这二人造成的,没有人能经得起典韦和朱奎的一击之力,再加上新军的装备,铁甲长矛,木盾弩箭,每一样都是足以让守军吃大亏的东西,这就好像守军拿着木棍,而人家拿着大刀,你打人一棍子不过是鼻青脸肿,但是挨上人家一刀,那就是丢掉小明的下场。 单飞一边走一边抬眼朝城楼上望去,城楼上放着一张抬椅,抬椅上正作者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不过一条腿打着夹板,看得出是受过伤,对于行军之人这在普通不过了,看来这就是那位刘岩将军了,不然也没有人值得新军这样费力的抬到城楼上,此人剑眉朗目,看上去很有精神,一脸淡淡的笑,只是眼光却殊为凌厉,好像两把剑射来。 刘岩身边站着一位文士,只可惜一袭青衫外却穿着一件特制的铁甲,这铁甲与普通将士的不同,普通的将士都是那种铁片炼成的鳞甲,而文士和刘岩穿的却是一种整体的板甲,只是都是一样的板甲,两人传出来的效果却大不相同,刘岩给人的是一种杀机澎湃的野性,而文士却是飘然而立,一副仙风道骨。 而刘岩身后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可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比起一半人高了整整一头,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炸起,充满了爆炸力,想必是两个以力量见长的将领,身上有几处伤痕,本来在自己到来之前,那个有些黝黑的大汉还在歪着身子和刘岩说着什么,一看就是那种讨好的样子,但是就在自己到来之后,这两个大汉便挺直了身子,减去了身上的那种讨好的气息,双眼朝自己望来,竟然杀气腾腾,纵然不用作态,但是却压得单飞心里喘不上起来,特别是刚才讨好刘岩的那个黑大汉,他身上的气息让单飞心惊胆战,这两个人绝不简单,而那个黑大汉更是不单纯有力气,只怕一身武艺也相当了得。 来到城楼下,杜仲忽然止住了脚步,并不在上城楼上走去,让单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去,还是该停下来留在这里,但是想要去看刘岩却只能抬起头去仰视,这种感觉让单飞心里糟透了。 “你就是单飞?”刘岩忽然轻轻开口,一脸的讥诮,但是这话音才落,却陡然变了脸色,双眼闪过一丝凌厉,冷哼了一声,一指单飞沉声道:“单飞,我来问你,为何我派人到城下来和你们说话,你却要指使人对我的弟兄们下手,朔说——” 第111章 计谋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若非是刘岩一条腿不良于行,只怕还要站起来以增加威势,但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让单飞身子一震,因为从留言的气势上,单飞敢肯定,这个刘岩绝对是从沙场上磨砺出来的,一身的杀气隐隐而出,这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指手画脚的家伙,相反此人应该已经杀过很多人了,否则觉男友这种让人畏惧的杀气,加上刘岩话音一落,身边的哪两个壮汉也一起迸射出杀气,夺人魂魄,让人生畏。 这一刻单飞涨红了脸,有心和刘岩分辨,你这已经破了城,还杀了我几百守军,却还要来问我为什么要射杀你的弟兄,这就爱你只是滑了天下之大稽,你拢共就死了两个人,而我这几百具尸体就摆在这里,到底是谁杀了谁的人,但是话到嘴边,单飞却又堵的说不出来。 但是刘岩仿佛还没有算完,忽然放松了身体,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倚在抬椅上,只是笑咪咪的看着单飞,眼眉一挑,轻轻地道:“单飞,我也不难为你,你现在就集合白土城所有的兵卒,让他们站在这里,让我兄弟好指认刚才是那个混蛋对我兄弟动手的,毕竟咱们都是汉军,对自己人下手,他妈的也真下的去手,要是不惩治这种人,将来朔方郡和上郡岂不是因此而结仇,单飞将军,你说我说的对吗?” 刘岩这种不要脸的话,让单飞还能说什么,人可以不要脸,但是无耻到这种程度,却已经不是单飞能够阻挡的了的了,如果单飞真的下了这种命令,那么单飞无意识自绝于白土城一千多守军面前,以后还有谁回听从单飞的,再说这些人毕竟都是跟着单飞出生入死的,要让单飞下这种命令,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单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刘岩将军,下命令的是我,若是将军要惩治的话,不妨就把单飞的这可头颅拿去。” 单飞并没有激动,只是淡淡的道,毕竟是久经沙场,单飞并不是那么畏惧死亡,这话落在远处的守军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如今到了这般境地,自家的将军却还是用性命维护着他们,要说心中不感动那是骗鬼的,要不是将军落在了敌人手中,此刻他们宁愿拼了性命也要和敌人搏一搏。 刘岩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无论是敌是友,能这样为了自己的士兵承担责任的能那就值得尊重,最少刘岩是这样认为的,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这无关乎身份的贵贱,看着淡然的单飞,刘岩心中忽然一动:“单飞,你可愿意跟着我干,我绝对亏待不了你的,我保证你会比现在强一百倍。” 身边的陈宫闻言不由得一怔,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主公就是容易意气用事,经常的定下了计划,却总被情感左右,而乱了计划的步骤,好在主公对于战机的把握确实无出其右,不然只怕早就出大乱子了,陈宫心里叹了口气,但是最少却不会再这时候说一句话,无论如何朔方郡必须以主公的意志而存在,不管主公是对是错,最少他的威严无人不能冒犯,就算是自己和典韦最初跟在主公身边的老人,就算是主公拿着他们当兄弟,主公那么做那是主公仁义,却不是他和典韦娇纵的理由,陈宫私底下和典韦说了不是一次了,典韦也很在意,至于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了。 只是刘岩的话却并没有得到单飞的响应,反而单飞望着刘岩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忽然哈哈大笑:“我乃是朝廷任命的上郡郡尉,可不是某个人的私臣,你让我跟着你这个连名分也没有的朔方太守,或只是匈奴中郎将,刘岩将军,你觉得这可能吗。” 刘岩没有生气,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的失望,怔怔的望着单飞,心里面却是翻江倒海,不过是一个单飞而已,一个在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名字的人,一个小小的郡尉而已,却还不愿意跟着他,如果是那些闻名天下的名士,或者是勇冠天下的名将,会跟着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匈奴中郎将吗,况且这个匈奴中郎将也不过是个两千石的官职而已,没有任何一刻,刘岩更想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轻叹了口气,刘岩一脸惋惜的看着单飞,单飞不怕死,刘岩也不想他死,但是接下来的争斗中,单飞却必须成为被放弃的棋子,如何让刘岩能不难过,无力的靠在抬椅上,刘岩没有说话,留言不说话,所有人都只能看着等着,无论是新军还是守军。 不知多久,刘岩疲惫的挥了挥手:“算了,单飞将军,我也不难为你了,这样吧,今天的事——” 话未说完,却忽听一旁的典韦冷哼了一声,遥遥的朝远处的城墙上一指:“主公,刚才对我们射箭的那个家伙就在那里,是个屯将。” 刘岩看了典韦一眼,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手从一名近卫的手中去过一支弓箭交到典韦手中,他不想打击新军的士气,如果自己此时不表示的话,新军的士气会受到打击的。 典韦接过弓箭,深吸了口气,弯弓搭箭,直指那个屯将,所有人都是脸色都是一变,不过那名屯将却并不在意,他和典韦隔着二百多步,而典韦手中的不过是一支四石的普通汉军的标准弓箭,想要在这么远射中他,几乎不可能,正因为此,这屯将不但未曾退缩,反而排众而出,站在了最前面。 便在此时,典韦一声闷哼,手一松,一支利箭已经飞出,在天空中画了个弧形,在众人一副不以为然的眼神里,箭矢就那么‘蹭’的射进了屯将的胸膛,带起一蓬血雨飞溅,屯将的尸体从城墙上栽了下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守军的士气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主将被人俘虏,战死了这么多的的兄弟,而敌人更有能隔着二百六七十步,就能射中目标的猛将,让守军如何不为之胆寒,加上这为猛将刚才几乎他一个人就杀了将近半数的尸体,与这种人成为敌人,显然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单飞也只是阴沉着脸,身子微微的抖动着,倒不是害怕,而是被气得,这些朔方郡的人实在是太张狂了,简直视上郡的兵将为无物,可惜话又说了回来,上郡也确实找不出一个可以和此人想媲美的将领,特别是白土城,不然单飞就算是死,也要让人和典韦战一场,但是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毕竟此时士兵们已经士气很低了,如今开战只能徒增伤亡。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典大哥,咱们出城吧,这该杀的人也杀了,还损失了两个兄弟,,在折腾下去也没意思了,咱们还要去肤施城去找张莱太守,商讨一起抵抗鲜卑人的大计。”刘岩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好像刚才的事情都是小事一般,让人听得很无奈。 自有近卫上前抬起抬椅,抬着刘岩下了城楼,陈宫典韦和朱奎紧随其后,接着近卫和三十名将士也撤了下来,下的城楼,刘岩笑看着单飞,确实对杜仲道:“杜仲,马上让在城里的弟兄们全都撤出来,咱们这就离去了。” 话音落下,刘岩看着单飞又笑道:“单飞将军,我这大老远的来了,就劳烦你送我一程吧。” 单飞能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恨恨的跟在刘岩身边,不走也不行呀,况且刘岩要走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送走这瘟神,单飞也就能松一口恶气了,打定主意等刘岩走后,一定要好好的整顿城防,当然单飞也相信刘岩并不会伤害自己,不然没必要大费周章,自己回不来,所有人都知道是刘岩下的手,刘岩既燃现在不杀自己,那么也就不会在半路上动手,再说就算是死,单飞也毫不畏惧,大丈夫何惧生死。 随着新军全部撤了出来,后面守军远远地吊着,生怕刘岩会对自家将军下手,却被单飞喝止,看着单飞随着新军退了出去,很快就没有了踪影,归于新军的大营,而接着新军大营就开始开拔,转出五六里之后,新军果真将单飞放了回来,很快新军的骑兵大队就失去了踪影,而单飞单人单骑,却是在夕阳下显得如此的落寂,行单只孤,充满了悲戚。 不过好在单飞回来了,守军也就放下了心,放下吊桥,算是一种迎接吧,自有一些将领出来远远地迎接,几乎所有的屯将和副将都出来了,这是感念刚才单飞对他们的爱护,单飞此时的声誉反而到了最高点,也算是有一失必有一得,单飞心中充满了苦涩,这得到的未免代价太大了。 但是单飞还不知道,他得到将士们的拥护的代价还不仅于此,就在单飞与众将围在一起,正在感慨的时候,却忽然听北方传来震天的的马蹄声,只是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是鲜卑的铁骑,还隔着几里路,但是扬起的灰尘却让众人脸色都变了,什么也顾不上就朝城中冲去,应该还能赶得及赶回城去。 第112章 鲜卑踏城 眼看着就要冲到城门口,单飞终于松了口气,扭头看看鲜卑骑兵差不多有一千多人,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很是散乱,这是一股不小的骑兵,要是让他们冲进了城里,白土城必将化作一片焦土,这是单飞不敢想象的,毕竟城里面有他的家人,还有他的兄弟。 城门大开着,已经有兵卒在城门处接应他们,只要进了城,到时候城门一关,不对,城门好像给朔方郡的那帮混蛋给打破了,进去之后立刻组织人用石头将城门堵起来,不行就拆了周围的民房,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相信百姓能够理解的,毕竟和家破人亡比起来,几座房子而已,将来等平静了,自己还可以出资帮他们将房子垒起来,单飞常年在白土城,对这里的百姓已经有了感情,再说单飞更是深深地知道,如果自己想在这里长年坚守,挡住鲜卑骑兵的侵扰,就必须对百姓好一点,打仗的时候百姓还需要出力呢。 心里松了口气,就要进城了,单飞甚至看到了兵卒们脸上的喜悦,单飞也笑了,因为他看到城门那里已经收集了不少的石头等物,这些兵士常年与鲜卑骑兵作战,确实懂得很多防御的知识,这让单飞很满意,减少了自己很多麻烦。 哪知道就在此时,城门那里忽然乱了起来,传来喊杀声,然后就看到一个鲜卑人挥舞着大刀杀将出来,身后跟着二三十个鲜卑人,这大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一脸的胡须,看上去有千斤之力,足可以和刘岩身边的哪两个将领相媲美,但是单飞没有赞叹,有的只是深深地焦虑。 这大汉正是目赤,一把大刀挥舞起来,登时将没有防备的守军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甚至有很多人连身子都没有转回去,就被目赤和身后的鲜卑人给斩杀与此,等到想反抗的时候,却发现城门洞子已经被鲜卑人堵上了,能留在城门洞子里的也不过还有几个人而已,那里又经得住目赤的大刀的追杀。 “啊,鲜卑鞑子,我要杀了你们——”单飞肝肠寸断,鲜卑的密探既然已经出现在城里,而且看这情形,短时间之内也不能剿灭这些人,那么接下来,只要鲜卑的大队骑兵赶过来,那么就只剩下城破了。 虽然只剩下一百多步,但是这么短的距离却宛如一道天堑蓝在膳费等人面前,不用太久,只要一小会的时间,鲜卑骑兵就足以度过这步卒几百步,到时候就没办法阻止了,想到此处,单飞心中一沉,猛地高呼道:“快收起吊桥,不要让敌人冲进城里,不要管我们,将军难免阵上亡,就算是死了,也算是保住了白土城,没让百姓们失望。” 单飞的决心很大,他的吼声也确实让守军听见了,但是此时还能收的起吊桥吗,先不说单飞等将军还在外面,一旦全部被敌人围住,到时候白土城中谁还能指挥防守,就算是想收起来,但是此时那处机关却是被鲜卑人的探子给掌握了,想要抢过来,只怕一时片刻还做不到,这些鲜卑人配合的相当默契,长矛短弓,远近交攻,杀伤了不少的守军。 说到这里,诸位看官肯定就要问了,为何目赤会在这里,这却是刘岩与陈宫定下的计策,就在破城之后,目赤也随着进了城,但是却没有参与厮杀,而是领着三十多个鲜卑族人在城中寻了处民宅躲了起来,位的就是在刘岩走后,接应札特进城,当然目赤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箭矢札特,不让札特的人伤害百姓,这是刘岩千叮咛万嘱咐的。 所以目赤便一直躲着,当时城里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些人,换下了原来的新军的黑衣黑甲,便穿上了他们的民族衣服,然后就等着单飞回来,听着札特的骑兵快要接近了,这才冲出来,趁着守军不备,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将城门占据,只要坚持一会,就能接应到札特进城,到时候也就没有他们的事情了,当然目赤还要斩杀单飞,因为只有单飞死了,刘岩才能折回来掌握白土城,而让刘岩没想到的是,单飞的人缘还不错,这些屯将副将都出去迎接他了,这样一来,白土城等于空了起来,只要将这些人全部斩杀,将来接受守城的军队也容易了许多。 想到这里,目赤简直有些热血冲动,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件事,这些日子与典韦在一起喝酒,接过打赌打输了,欠了典韦一坛子酒,虽然典韦不追账,但是目赤却不能不记着,只是平时杀敌也显不出他的本事,正好有这个机会,别人谁也不合适,只有目赤合适,于是目赤就接下了这个活,就是为的陈宫许诺他的一坛子酒,好拿来给典韦还账。 随手从一个弟兄手里抢过短弓,这东西目赤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就拿着玩,所以也不觉的别扭,弯弓搭箭,已经对准了快要冲到身边的单飞,等到单飞想要躲避,却已经赶不及了,目赤手一松,一支箭矢飞向单飞,几十步的距离眨眼即到,快的连单飞也反应不过来,就听一声惨叫,箭矢透胸而过,带起一蓬血雾,将单飞从马上射了下来。 而目赤也不停工,不断的弯弓搭箭,短短几十步就已经开了五次弓,设落了五名将领,再也来不及开第六箭,残存的三名屯将已经杀了过来,惹得目赤一声大喝,长刀舞起,一刀将一名屯将连人带马给砍翻在地,随即横击另外一名屯将,杀机冲天,绝不容许这些人进城。 城门处激战未消,但是窄窄的城门洞子却容不得太多的人在这里交战,虽然目赤他们人少,但是却也能挡住守军的攻势,而海虎部的骑兵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寇城了,守军却是大乱,根本就没有人指挥,只是在城墙上各自为政,仅靠着伍长什长在维持着防守,但是这样一来,号令不能统一,这样乱糟糟的,根本就像是一个大菜市场,早晚也是取死之道。 目赤将最后一个屯将斩杀在城门洞子里,朝不远处已经轰然而来的海虎部骑兵看了看,估摸着还有不到二百步,是时候了,脸上肃然高声道:“兄弟们,快随我退出城去,不然以后大军涌进来,咱们可就要城肉酱了。” 话音落下,目赤挥舞着大刀,将守军挥倒一片,然后接着这机会,与剩下来的十几个人,拔腿就往外跑,只是眨眼间,就已经退出了城门洞子,挨着城墙贴在护城河边,看着海虎部的骑兵便已经冲到了城门处。 大队骑兵已经冲过来了,纵然守军夺回了城门洞子,但是此时莫说城门还是破烂的,就是好的也来不及关上,就在守军的惊呼声中,海虎部的骑兵已经冲了进来,随着手起刀落,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都是,拥挤在城门口的兵卒无处可躲,退无可退,纵然拼命的厮杀,但是有怎么挨得过骑兵的冲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几十名兵卒就已经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随即被奔驰的马匹踩成了肉酱,城门口一片血海。 一千多骑兵足足用了好久才全部杀进城里,一时间整个白土城都乱了,惨叫声,喊杀声,百姓的悲鸣声,全部交织在一起,而此时城门外的目赤他们十几个人,却是一身的轻松,因为没有人在顾得上他们,他们也不用厮杀,干脆呆在这里恢复着体力。 慢慢地,城里头的喊声渐渐小了,还能听见许多人再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这口号还是刘岩交给札特的,札特果然没有敢违背刘岩的话,估计这此时城里的战斗已经差不多了,目赤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朝身边的十几个兵士笑道:“行了,都别猫着了,该咱们干活了,记住了我对你们的交代,咱们可是奉了将军的命令,前来做督军的,将军命令咱们看住了海虎部的人,绝不能乱杀无辜,尽量的减少杀戮,能多保留一些兵卒就保留下来,更不能让他们乱杀百姓,将军幽灵,凡是乱杀百姓者,凡是奸**女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已经领着人冲了进去,此时的白土城经历了一场浩劫,新军对白土城基本上没有造成多大的破坏,但是鲜卑人不同,虽然因为有新军的震慑,不敢随便的杀人放火,而且还要肃清城里的残余守军,所以一时间也顾不上去劫掠百姓,但是整个白土城却四处都是厮杀,守军长着地利,不断的用弓箭射杀海虎部的骑兵,双方伤亡的都不轻,特别是守军如今几乎被分割成了一小撮一小撮的,伤亡惨重。 目赤他们冲进来就看到满地的尸体,死的怕是有无数士兵,爱看你的目赤就是一阵心疼,如今的白土城以后可就要姓刘了,这些士兵也将是新军的士兵,这如今死的可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只怕这一战后,还活着的兵卒可就不多了,不知道将军知道之后会不会骂娘,将军可是特意嘱托自己尽量的少一些杀戮的,这可让自己怎么跟将军交代呢? 第113章 掠城 一支冷箭从一座民宅里射了出来,被目赤一刀斩落,看了看确实一个已经受了伤的兵卒,一条腿不能动弹了,但是却还是张着弓对敌人进行绞杀,目赤止住身百年的弟兄,并没有去杀这个伤兵,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领着人朝札特他们的方向奔去,尽量的让札特少杀些人吧,让他们快点抢东西,抢完了估计着将军他们也快赶到了,可是约好了,只要破城就回赶回来的。 前行了不远,就看到札特当街而立,身边围了几十名亲兵,正在指挥着骑兵们追少那些残余的守军,一张脸铁青铁青的,本来以为城破了,有目赤他们接应,只要冲进城里,这些守军就会不战而溃,或者只要喊一声他们就会投降,但是却死活没有料到,这些守军简直就是僵而不死,纵然已经没有了将领率领他们,纵然已经死伤大半了,但是剩下来的残军,却还在依仗着对白土城的熟悉,依仗着一座座民宅,不是的偷袭他们,却并不和骑兵硬拼,如此一来,已经让札特损失了不少人了,本来以为是捡便宜而来的札特,却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守军竟然如此悍不畏死,没有意思投降和胆怯的意思。 札特真的是杀的恼怒了,恨不得将守军全部斩杀,偏偏骑兵大队在城市里已经施展不开,缺少了冲击力的骑兵,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被守军拖在这里,宛如陷入了一个泥潭,难怪鲜卑人所有的部落都不愿意和汉军进行巷战,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远远地就看到目赤朝自己奔来,札特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着目赤到了跟前,札特嘿了一声:“目赤,你怎么现在才来。” 目赤到了跟前,朝札特抱了抱拳,若是原来的话,目赤见了札特是要行跪礼的,但会死现在,目赤只是抱抱拳,札特也无话可说,毕竟此时目赤代表的是刘岩,是新军,这足以让札特三思而后行,却听目赤压低声音道:“首领,咱们进城时间可不短了,别和守军纠缠了,还是快吩咐兵卒们赶快去抢钱财粮食吧,不然若是等将军回来了,就来不及了。” 这个提议倒是很让札特赞成,毕竟他们南下可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轻轻点了点头,便吩咐一旁的乌翰:“乌翰,马上传令,让儿郎们抢东西,随时准备撤退,别和这些守军磨叽了。” 乌翰领命便要下去传令,哪知道目赤却在此时忽然有沉声道:“乌翰,莫要忘了我家将军的交代,随意杀戮百姓这死,奸**女者死,将军还吩咐我们作为督军,督促首领做好这件事。” 这话一出,所有的海虎部的人都变了颜色,脾气最为暴躁的苎麻更是勃然大怒,啐了一口冷笑道:“目赤,我们要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家将军交代的是你们,我们海虎部可不是你们新军的奴隶,为什么就一定要听你们的,就凭你也敢对我们海虎部这般说话,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目赤脸色一沉,却只是冷冷的看了苎麻一眼,并不理睬苎麻,只是将双眼望向札特,身后的十几个人,虽然人少,但是却并不畏惧什么,一个个举起兵器,摆出一副防御的阵容,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札特脸色一变在变,双眼凌厉的盯着札特,胸口起起伏伏的,札特畏惧刘岩不错,从心里面害怕新军也不错,更是有求于刘岩,但是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负,在他看来,刘岩指使目赤这样,这根本就是没有将海虎部放在眼里,但是这也不错,刘岩还真没有将海虎部放在眼里,不然目赤也不会这样直接的说话,札特心中掂量着此时发怒的后果,但是身为首领却有难以按下心中的火气,只是真要是闹将起来,自己又该怎么收尾。 就在札特两难之际,如果不说话,底下的兵卒自然会对自己失望,但是说出来闹翻了的话,自己最想得到的却有黄了,想到那件事的诱惑,札特一张脸上为难起来,但是苎麻说出来的话又该如何收场,自己必定不能训斥苎麻,不然会让族人寒心的,但是真要是苎麻不知所以闹起来的话,那自己—— 就在札特难堪的时候,一旁的乌翰却看出了这一切,赶忙凑上来沉声道:“首领,咱们答应过刘岩将军的事情,那就不能食言呀,不然别人会嘲笑您这位草原的第一勇士的,你答应过刘岩将军,目赤这么说也不过是重复刘岩将军的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札特脸色一变,知道这是乌翰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目赤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值不得自己动怒,况且自己此时动怒无疑是在打刘岩的脸,这件事情还真不能这么做,此时有台阶下札特还能犹豫什么,但是偏又摆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乌翰说得有道理,目赤,我札特说话不能不算数,不然会被人笑话的,但是入过你敢在这样和我说话,下次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哼。” “乌翰,快下去传令吧,既然我答应过刘岩将军,那就按答应的事情来办,让儿郎们注意着,不能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能奸**女,只让他们快抢东西,好了,目赤,你们就跟着去吧,执行我答应你们将军的事情。”札特朝乌翰挥了挥手,适宜乌翰领着目赤离去,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札特想平息事端,乌翰想不引起误会,但是却有人并不服气,一直以来作为首领的兄弟,作为草原第一勇士的弟弟,苎麻早已经养成了天下他第二的脾气,或者在刘岩面前一句话也敢对说,或者面对典韦也不敢多言,但是对目赤却有心里优势,只带札特话音一落,苎麻却冷哼了一声,将话接了过来,冷冷的道:“大哥,目赤不过是一个乎赤部的小喽啰,也敢接着刘岩将军的脸面欺凌到咱们头上来,这件事情不能如此作罢,依我看——” 话未说完,札特脸色就大变,自己的这位弟弟可真是祖宗,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台阶下台,但是却不想这为祖宗却非要把矛盾激化,也不想想刘岩是多么护犊子,要是此刻对付目赤是容易,但是接下来却一定会面对刘岩的怒火,想到新军的铁骑拿恐怖的战力,札特就是一阵发慌,要不是因为这样,自己何必苦苦的想要得到其中的秘密,甚至于像任凭刘岩派遣督军的事情,自己都答应了,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件事让自己在私底下被族人骂了多少遍,但是谁能理解自己的苦心,难道一位自己这第一勇士的脸面还不如他们吗。 苎麻就像看不到札特脸色变色一样,还在喋喋不休,望着目赤一副要拿人的样子,只急得一旁的乌翰要冒冷汗,首领的心思他能明白,眼前这种结果,并不是首领想要的,首领是很想维护自己的颜面,但是却不是以怒落得未来为代价的,就是这番话闹起来,一旦目赤忍受不了,到时候刘岩完全可以拿着这件事情说事,将之前的约定撕毁,那么海虎部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至于白土城这点好处,对于海虎部此时已经不是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中一动,忽然朝一旁的一名亲兵道:“纳塔,你立刻下去传令,就说首领有令,全军立刻撤退,别的顾不上了,让所有人立刻集合。”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住了,现在就集合,放弃劫掠白土城,杂货特发呆之后,好像是明白了乌翰的意思,脸上倒是没什么,倒是一旁目赤一脸的玩味,至于苎麻却是大怒:“乌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首领的命令,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话音落下,竟然气怒之下,只讲手中的弯刀搂头朝乌翰砍去,看这幅光景,苎麻还真起了杀了乌翰的心思,而此时乌翰与苎麻靠得太近,札特却还有十几步的距离,至于乌翰的另一边却是目赤,至于其他的亲兵自然不敢参与到其中,对于亲兵们,这些都是人物,那一个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苎麻一动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乌翰的身手远就不如苎麻,此时更加没有防备,此时弯刀劈下,所能做的,也只有想往后缩身子,但是人在马上,马不动人又能如何,乌翰闭上眼睛,心里除了默然再无其他。 却听此时一旁的目赤忽然大喝一声,长刀刺出,‘叮’的一声,竟然生生的把苎麻的弯刀给撞飞出去了,间不容发之际,却将乌翰救了下来,也亏得目赤眼疾手快,再晚一点乌翰这条小命也就没有了,绕是如此,乌翰的一张脸还是有些发白,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怎么死也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啪’的一声巴掌声响起,却是札特策马上来给了苎麻一巴掌,这一巴掌彻底把苎麻打懵了,但是还没等苎麻反应过来,还没有等札特说话,目赤却咧嘴一笑,恭恭敬敬的朝苎麻鞠了一躬:“多谢苎麻大将,目赤在这里待我家将军谢谢你了。” 第114章 得逞 目赤毫无头绪的一声道谢,确实把苎麻给弄懵了,比起挨了大哥一巴掌还要更难受,目赤并不畏惧他,苎麻自己心里清楚,因为目赤代表着刘岩,因为苎麻对刘岩太畏惧,所以才会从目赤身上寻找一点平衡,这就是苎麻找目赤麻烦的出发点,但是此时目赤为何这样恭敬,还要待刘岩谢过自己,这是什么意思?苎麻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说苎麻看不懂,就连正准备出生大骂苎麻的札特也楞住了,不仅诶的看着目赤,这家伙又搞什么鬼,却见目赤直起身来,不由得哈哈大笑,望着苎麻殊无一点敬意,反而多了一丝嘲弄:“苎麻将军,我家主公一向欣赏乌翰,只是这乌翰死心眼,总觉得放不开札特首领对他的大恩,所以虽然将军几次延揽,乌翰都没有同意,但是我相信经过刚才的事情,就算是乌翰在感激首领的大恩,那也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话音落下,目赤却是朝乌翰望去,一脸的古怪:“乌翰,我家主公说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过去,我家将军都给你独自带兵的机会,也可以牧守一方,这句话永远作数。” 说完了,也就不再言语,只是朝后退了两步站定,望着札特笑吟吟的,却把札特看的心烦意乱,就算是札特再笨,也能看得出目赤的挑拨离间,却又不能说什么,人家场面话说的好呀,又把札特抬得很高,生气都生不起来,札特只是脸上抽了几下,却又说不出话来。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目赤所为却是之前陈宫的指点,刘岩想招揽乌翰的意思很明显,陈宫岂会不知,不过陈宫倒是有这个气量,心里明白没有人可以抢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就动了心思帮刘岩把乌翰争取过来,便在当日札特喝醉了之后,偷偷到海虎部的大营,见了苎麻,送上了一些金银财宝,然后一番痛陈厉害,言说乌翰的存在早晚要取代苎麻的位置,而且刘岩也颇为看重乌翰,为了防止乌翰投奔刘岩,过来妨碍到陈宫,所以陈宫请苎麻找机会杀了乌翰。 刘岩看重乌翰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海虎部,所以苎麻并没有怀疑陈宫,何况推己及人,苎麻心胸本就不大,早就觉得乌翰对自己的威胁,所以和陈宫简直就是一拍即合,登时引为知己,在陈宫走后,苎麻想了很多。 偏偏今天乌翰为了给札特解围,竟然假传将令,苎麻便认为时机到了,不管到哪里,假传将令这可都是一宗大罪,所以苎麻想也没多想,就下了杀手,接过就成了现在这般样子,只是如何也想不到目赤会向自己道谢,一时间懵在哪里不知所措。 而目赤的挑拨离间这么明显,却正是陈宫的厉害之处,请苎麻杀了乌翰,也是一石三鸟之计,其一,就是真的杀了乌翰,最少在以后的和札特的合作志宏,没有了乌翰的指点,札特还能翻得出他们的掌心吗,其二,挑拨离间,让还互补的几个高层之间相互猜忌,不再一条心,其三,就是逼得乌翰投过来,在海虎部呆不下去了,乌翰无处可去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新军来,想起刘岩对他的看重,陈宫也不否认乌翰是个人才。 说到这个,诸位看官也就明白了今日之事的因由,木吃的这番话,虽然很明显,但是正因为很明显,阴谋变成阳谋,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好像目赤在为刘岩招揽乌翰,莫说苎麻心中惊疑不定,就算是札特也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乌翰看着札特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一丝古怪,神色一暗,脑海之中转过身多,忽然明白了目赤的意思,轻叹了口气:“目赤,这不是刘岩将军的意思吧,刘岩将军武功盖世,心胸开阔,这等小计俩只怕刘岩将军不屑使用,说句难听的话,目赤将军只怕也没有这番心机,想必是那位陈宫军师的意思吧。” 目赤一呆,脸色骤然而变,真想不到,短短时间乌翰竟然能想到这么多,这让目赤不由的心生佩服,呆呆的半晌,才苦笑了一声道:“难怪将军这么看重你,乌翰,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目赤心中佩服,只是目赤有句话却不得不说,你在部落里的地位却不是任何人帮你造成的,如果是在我们新军之中,不关你是什么出身,也能让你出人头地的。”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乌翰忽然好轻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落寂,无论是不是陈宫的计谋,但是苎麻要杀他确实无可争辩的事情,乌翰纵然心胸开阔,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不计较。 这句话让目赤心中一淩,果然是人物,一点端详就能看透了全局,只是其中许多事情都不是他们能知道的,最少苎麻收的那些东西没人知道。 札特看着乌翰,心中又是气恼又是难受,有乌翰在身边,自己变多了一个心眼,如果乌翰不在了,又有谁来帮他想主意呢,又有谁来帮他出谋划策,望着乌翰一时间感觉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好像说什么都有些无力,看来是该和弟弟好好谈谈了,至于乌翰,也该拿出一些魄力,给乌翰一个正经的身份了,顾不得族中那些老东西的反对了。、 “立刻集合所有人,准备撤离白土城,纳塔,刚才乌翰带我传的命令你没听见吗?还不快去传令。”札特脸色一冷,只是沉声吩咐纳塔:“吹响集合的号角,让所有朝这边集合。” 与其此时去争论是不是阴谋,那已经毫无意义,说得明白了大家都难堪,况且还互有所求,现在也不适合说这些,而且在这里对乌翰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凭着札特对乌翰的了解,乌翰虽然心中很是失望,但是对自己的感恩还没有退去,自己还能留的住乌翰,所以,不如现在撤出去,等有时间,不如坐下和乌翰好好的喝一杯,边喝边说,而且他还准备叫上苎麻,让苎麻给乌翰赔礼道歉,将乌翰的心稳住。 随着号角声响起,很快就有很多的士兵开始朝这边集合,但是一个个脸上都有些茫然,这还没有肃清残余的守军呢,怎么就开始集合了,而这集合的号角之外,就是撤退的命令,好不容易杀进来,还什什么也没有拿到手就这么撤退吗?但是没有人敢出声问出来,看不到札特正冷着一张脸,这时候去问那可是自己找不自在的。 札特并不下令就此撤退,而是在等待,果然慢慢地听到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是刘岩率着新军赶回来了,札特猛地睁开眼睛,静等着那声口号,当那声口号响起的时候,就是自己该退走的时候了。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响亮的吼声响彻了白土城,这声音雄壮,凝合了大汉子民的心声,这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此时让白土城的那些垂死的残卒听到,一时间有豪情激荡在胸中,曾几何时,汉军也曾经那样威武,如何会落到他们现在这般境地。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白土城中也想起这样的吼声,残余的守军从一个个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举起长矛,结成方阵,与海虎部的骑兵遥遥相望,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死志,这一天已经太让他们憋屈了,一句话激起了他们拼死一战的决心,大汉兵士没有怕死的。 ‘轰’的一声,南边的城门被生生砸开了,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兵涌了进来,刚好与海虎部的骑兵遥遥隔着残余的四五百守军,而随着城门破开,札特也大吼了一声:“是汉军回来了,儿郎们给我撤。” 话音落下,一千多骑兵便撒丫子开始朝北门外面逃去,一时间人嘶马鸣,纷纷从北门朝冲了出去,大军未曾接触就已经溃败,守军们早就听说过新军的威名,新军震慑着大草原的鲜卑人,鲜卑人都怕他,不过听说这一次新军被打的挺惨,不想还能有这样的威风。 新军想要追,奈何前面被守军堵住了,根本就冲不过去,所以也只能停下脚步,只是这一耽搁,海虎部的骑兵却已经全部冲了出去,等守军想起来躲到一边的时候,新军却已经追之不及了。 既然追不上了,新军也只能停下来,开始从新整顿军务,收拢残兵,守军虽然原本对新军有很大的敌意,但是此时没有了主将,在加上刚经过一场大乱,人心惶惶,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同为汉军的新军的整编,况且此时城已破,守军也没有别的选择,被刘岩各项命令指使的团团转,就在慌乱之中,整个都被打散了,被充斥的五十名新军慢慢地统一起来。 白土城有恢复了平静,守军慢开始救治伤员,这一战下来,足足损失了三百多人,还有三百多伤兵,能战者不足五百,在新军的带领下,一边救治伤员,一边重修城防,忙忙碌碌之中,白土城算是彻底姓刘了,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一次鲜卑人寇城,除了死伤了守军之外,就没有多少百姓遭殃,两千多百姓受到伤害的也不足百人,大部分犹在梦中,什么时候鲜卑人也不伤害百姓了? 第115章 上郡张莱 刘岩在白土城停留了两天,除了安排防务,整修城防,最后又派了杜仲留守,成为白土城的守将,留下了二十名新军,成为白土城的下级军官,在点窜短的两天之内,白土城的守军彻底被改编,成为新军的一支队伍,而这一切守军也接受了,给谁当并不是当呀。 将白土城掌握在手里,上郡的北大门就已经打开,整个上郡从此一马平川,至于在属国龟兹的五百兵士,在海虎部的骑兵打了个逛之后,新军赶到的时候,便自行投入了新军的怀抱,乱世之中,谁不想依靠在强者的肩膀上,当属起了新军的旗帜之后,海虎部就退却了,很快龟兹的王侯就跪倒在刘岩面前,彻底宣布龟兹将成为朔方郡的一份子。 然后刘岩也没有多耽搁,只是从龟兹抽掉了三百兵士和白土城的二百兵士对调了一下,刘岩领着二百多新军就启程直奔上郡治所肤施城而去,太守张莱就驻扎在此地,而刘岩的目的也就是此地。 随着刘岩的接近,肤施城中也开始暗潮汹涌,其实刘岩此来的目的都知道,说是求援谁会相信,鲜卑人到现在还是见了新军就望风而逃,三千人在大破草原联军九千人,这样的战绩,天下无不侧目,求援的话也只有说给鬼听。 肤施城内,太守府上,张莱一脸惨然的坐在大椅上,全身都没有力气,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底下的几位主薄长史等人,各自说着自己的意见,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主张投降,有的主张上报朝廷,有的主张封闭城门,不予刘岩见面,反正各有各得主张,但是却都在为自己着想,一旦城破了,他们可以换个人手底下一样做官。 “够了,都别吵了。”张莱终于含恨睁开眼睛这些个属下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但是明白又能如何,没有人会像单飞一样,这些人毕竟都是汉家的臣子,不是他张莱的私臣,张莱也没有妄想过他们会是自己的私臣,但是今天这种赤裸裸的话语,却还是让张莱恼怒不休,投降,说起来容易,别人投降了,还都有官做,可是他这个太守一旦投降了,难道刘岩还能留他不成,单飞的死,白土城的陷落,张莱洞若观火,知道刘岩在暗中搞鬼,却又无可奈何,形式比人强呀。 轻轻地叹了口气,张莱眼光扫过在坐的诸位,又感到一阵无力,虽然肤施城内还有一千守军,就凭刘岩的三百骑兵也不容易攻克,但是白土城的下场,张莱看在眼里,如果自己坚决不投降的话,那么很可能单飞的下场,就是近日自己的下场,刘岩很狡猾,最少是鲜卑人破了城,而刘岩却是以救星的身份出现的,就算是自己明白,却无从指责。 而刘岩的行程很快,估计这这就要到了肤施城了,自己没多少时间可以多考虑了,对待刘岩不可能想对待张焕一样,避而不见的下场,可能就是城破人亡,刘岩要的不是真的让自己派兵增援,而是整个上郡,那么不管自己何不合作,上郡他都会拿下,近日能够引来鲜卑骑兵,那么明天谁知道会引来什么? 刘岩的手法很卑劣,但是却很有效,白土城破,整个上郡都在鲜卑人的铁骑之下,如果刘岩不想上郡受灾祸,那么可以将鲜卑人挡在朔方郡,如果自己不得力的话,那么鲜卑铁骑可能随时南下,而失去了白土城,失去了单飞,就凭自己和这些贪生怕死的官员,谁能挡得住鲜卑骑兵的铁蹄。 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张莱难以做决断,上报朝廷肯定不行,那样只会激怒刘岩,到时候肤施城破,生灵涂汰,不见面也不行,单飞的下场提醒着自己,但是如果要是战,自己能打的过常年厮杀的刘岩吗,张莱不认为自己能行,他根本就没带过兵,打仗是个外行而已,那么算来算去,也只剩下投降一条路,但是刘岩又怎么会容得下自己在把持上郡,就算是逃走的话,只怕刘岩也早就埋伏好了人送自己上路了,怎么办? “太守大人,我主张一战,既然那刘岩还自称是汉臣,难道他要冒天下大不韪真的要攻打肤施城吗,咱们只要闭门逼出,准备好城防,小心鲜卑人的探子,他刘岩又能如何。”功曹掾张春冷哼了一声,也算是半个武将的张春自然一力主战,和那些他眼中的软骨头不一样。 只是没等张莱说话,门下掾郑钟却立刻反驳道:“你说的倒轻巧,难道白土城的城防不如肤施城吗,还是说你张春比单飞将军要强,要说行军打仗你连山飞将军的一半都赶不上,一战,你拿什么和人家打。” “说的不错,白土城就是个例子,一场大乱,子单飞将军以下,十几名屯将全部战死,县令县丞等官员皆被鲜卑铁骑踏死,难道张春你也想大家都和他们一样吗?”纲纪范升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白土城究竟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却又能如何,这种事情真要是说起来,却要的是证据,再说了,强权之下,真相又能如何。 五官掾隋涛暗叹了口气,对这些人的嘴脸很是看不惯,望向张莱沉声道:“太守大人,文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们这些人谁降了刘岩也无甚关系,不过是换个人手底下做官,我想刘岩此时人手稀缺,还不会对我等下手,但是太守大人却不能降,刘岩要的是上郡,一日太守大人还在着,上郡的百姓就认得太守大人,毕竟没有太守大人也就没有上郡今天的日子,正因为如此,太守大人就是降了,只怕刘岩也不会轻易启用大人,甚至会在暗地里——” “这倒不然,我询问过从白土城回来的兵卒,他说早在刘岩破城的时候就曾经招降过单飞将军,只是单飞将军却不曾投降,我想这刘岩应该是个爱才之人,或许他看重的正是大人您的能力,能将上郡治理的如此的富足,如果没有了鲜卑人的威胁,大人是不是能够将上郡打理得更好呢,一旦上郡经营得好,或者可以成为并州的粮仓。”一直没说话的门下循行张策忽然开口,并没有说他的主张,而是对事情进行了分析,其实这其中也就蕴藏了他的主张,正是让张莱投降,而且帮张莱分析了一切的因由。 其实说到底,真正让张莱动心的还是循行张策的话,因为张莱心中最倾向的却是投降,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行军打仗,但是却又担心自己投降以后,刘岩会怎么对待自己,所以才会心生犹豫,但是听张策这么一分析,倒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心中一动,心烦意乱的朝众人一挥手:“罢了,你们也给我拿不出一个章程,都退下去吧,我想静一静,张策,你先留一下,我有点事要吩咐你。” 本来已经站起来的张策闻言也就没有离开,只挨得众人全部离去,张莱便把张策喊道身边落座,一直从正午时分说到了乳液,最后留他吃过了一顿饭,有说到了深夜,张策才施施然的离开,至于二人如何定计的,别人也不知道,只有二人心知肚明。 果然在第二天的上午,刘岩就领着新军赶了过来,黑衣黑甲的新军骑兵,如同标枪一样挺着身姿,是在弄不明白,刘岩究竟是来求援的,还是来炫耀武力的,但是和新军相比,城中的守军除了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和新军比起来,这些守军无异于一盘散沙。 早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张莱就率人早早的在城门口等候,城门大开,所有的官员都被张莱招来,在此等候刘岩的到来,纵然秋天的太阳还是很毒,但是却没有人敢抱怨。 对于张来的迎接,刘岩倒是有些意外,在他的想法里,张莱应该是很有骨气的,就算是不敢一战,但是闭门不出,或者直接弃城而逃,才是张莱最有可能的选择,毕竟张莱连张焕也不放在眼里,又如何回在意他这个自封的匈奴中郎将,只是面对这张莱的欢迎,刘岩心中还是很高兴,毕竟这就意味着张莱很可能喧杂了投效,只是心中奇怪,为何张莱不选择逃跑,张莱还真是高估了他,刘岩并没有安排人埋伏,张莱真的要走,刘岩只想给他扣上一道临阵退缩的罪名,然后好自表为上郡太守。 既然张莱前来迎接,刘岩也不敢失了礼数,毕竟如今还没有自立为王的想法,自己还只是一个自号的匈奴中郎将,和张莱这一郡太守比起来,还想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刘岩催促着近卫抬着自己过去了。 张莱很恭敬地给刘岩见了礼,便客客气气的请刘岩进城,看着刘岩身边的典韦和朱奎,众人心惊不已,竟然有如此猛将,也难怪刘岩能纵横草原也让张莱更不敢想拼杀的事情。 只是就在快要了太守府的时候,从斜里忽然冲出一匹马,马上的年轻骑士,手中一把青铜剑,眨眼间便策马冲到了刘岩面前,手起剑落,已经朝刘岩刺了下来,赫然是门下循行张策。 第116章 刺杀 “竖子敢尔。”典韦大喝一声,短戟撩出,将张策手中的青铜剑给荡了出去,然后另一支短戟抡出,轰然砸中了张策胯下的马匹,战马一声哀鸣,拖着张策轰然倒在地上,差点没把账册砸在底下,就算是如此,也摔的张策头晕眼花,脑海之中嗡嗡的作响,还没等明白过来,一只大脚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感觉到肋骨好像断了,张策忍不住惨嚎了一声。 变故眨眼间便已经结束,却没有激起一点波澜,张策甚至没有上到刘岩一根毛,自己却被打得半死,其实张策所谓的武艺不过是一些花架子,莫要说典韦这等猛将,就算是刘岩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对付张策也是一件小事,张策刺杀刘岩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闹剧,还是张策自导自演的闹剧。 “是你,张策——”太守张莱脸色一变,如何也没有想到昨夜还劝自己投降的张策,能把刘岩分析的透彻的张策,今天竟然会来刺杀刘岩,这又是为了什么?张莱想不通。 不但是张莱想不通,就连上郡的一众官员也想不明白,这个张策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在这时候刺杀刘岩,眼见着竟然出了这种变故,一众官员脸色全变了,反应最快的是文学祭酒曹朗,当不愧是文人,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曹朗便已经跃众而出,大气凌然的指着张策骂道:“张策,你竟然胆敢刺杀刘将军,真是胆大妄为,你不过一个太守门下的门客罢了,竟然危害朝廷命官,真是——” 这曹朗也是意有所指,为的是将这刺杀刘岩的责任推到太守张莱身上,讲明了张策是太守张莱府上的食客,所谓的门下循行其实就是一个食客而已,既然是张莱府上的,那么指使者自然是张莱,却与他们这些人没关系。 果然这话音一落,张莱脸色大变,这罪名可是够大的,本来就不知道刘岩对自己什么样的态度,如今更是出了这种事情,这还不是要要了他的老命吗,但是张莱却又和张策感情不错,虽然心中责备张策怎么能如此妄为,但是却还是咬了咬牙问道:“张策,昨夜你还劝我投降刘将军,当时说得情深意切,却为何今日竟然行此荒唐之事?” 看着上郡的一众官员的嘴脸,坐在抬椅上的刘岩却是一脸的无趣,心中对这些官员失望的很,这些人竟然一点节操也没有,就算是想活命,也没必要非要踩着他人的头上挣扎吧,特别是这个什么文学祭酒,还有那个文学掾,主记,上计掾这几个家伙,分明是要卖了张莱,好保全自己,对这种没有义气的家伙,刘岩真的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一个个不贪生怕死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还要出卖自己的同僚,再说对于这些文人,刘岩从心里就没有什么好感,这些人该做的没做过,却整天沽名钓誉,是在是烦人得很。 刘岩正胡思乱想,却听那张策回答张莱道:“大人,张策自投奔到您的府上,承蒙您多有照顾,更让策一展抱负,昨日劝大人乃是尽策的本分,为大人出谋划策本就是策应该做的,至于今日刺杀刘岩,策本为大人的属官,文不能为大人安邦,武不能为大人御敌,策深感愧疚,所行之事唯有意思以报答大人的恩情,仅此而已,今日失手,惟一死尔。” 张策强忍着伤痛,想张莱一一痛陈,说道动情处,还掉了几滴泪,这话说得张莱也是双眼水雾蒙蒙的,心中大为感动,只是今日张策刺杀刘岩,事败于此,却非是自己所能搭救的,如此重情之人,却要看着死在自己眼前,张莱心中悲痛,一时间乱了方寸,猛然间咬了咬牙,豁然跪倒在刘岩面前,朝天一拜道:“张莱上敬苍天,下服百姓,常以一心为了大汉社稷为念,奈何今日降了刘将军,这是张莱求生之心作祟,今日有张策如此恩义,张莱愿意用上郡一地,换取张策的性命,只求刘将军首肯而已。” 本就满心压抑的张莱,此时被张策这一刺激,竟然有些乱了心思,今生能遇到如此重情之人,张莱也算是没有白为官一任,更没有摆在时尚走一趟,索性今日全都豁出去了,大不了与张策一起死而已。 刘岩叹了口气,自刚才听到张策的一番话,心中也不无感动,若是自己有这种下属,当真幸甚,心中那还有动怒之念,反倒是兴起欣赏之心,耳听张莱如此说话,心中更是一动,竟要挣扎着起来,但是到底没有站起来,轻叹了口气:“张大人,刘岩并无针对你的心思,但是想要抗击鲜卑,非是朔方郡一郡之力所能为之,无论是从人力物力各个方面都不成,刘岩为了朔方郡的两万百姓,无奈只得与上郡西河郡联合起来,只有凭借各郡的人力物力,才能抵御鲜卑人的侵略,三是上郡乃是大人的根基,当年张焕大人曾经来求援过,只是却被大人拒之门外,无奈,刘岩也只好自己取来,以作朔方郡的后盾。” 说到这里,刘岩又叹了口气,看看张莱,又把眼光落在张策身上:“张大人,刘岩没有别的意思,大人还是上郡太守,只是我需要兵员,需要粮草,所以只有掌握上郡,才可以保证将士们有底气去杀伐鲜卑人,你看看我这些将士,他们每天为了保护大汉的领土浴血奋战,但是不瞒大人说,这些将士也只有在马上就要去流血拼命的时候,才能吃得上一顿饱饭,平日里却只能一天一餐,你看看那一个不是饿得面黄肌瘦的,为了他们我也是没有办法,大人能将张焕将军拒之门外,刘岩也唯有巧取豪夺上郡,却是不容有失。” 刘岩的话说得赤裸裸的,什么礼仪道德都抛之脑后,但是也说得明白,上郡我是要定了,不和你虚与委蛇,你老实的跟着我,你还是上郡的太守,若是不肯,那么上郡还是我刘岩的,和你张莱就没关系了,这也是刘岩看着张莱能有张策这种人跟随,想必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所以懒得钩心斗角,却将陈宫的计策丢到一边,让一旁的陈宫苦笑不已,这位主公常常这样。 这一番话说得上郡一众官员脸色都是大变,尽管这是事实,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说透,刘岩既然说到这了,那么也就是明说了,从今以后,你要做就是我刘岩的官员,要是不做的话,那就不知道怎么样了,让众人心中发冷,只是这还不算,刘岩脸色一正,支起身子看着张策,忽然沉声道:“张策,我也想有你这样的手下,你若要走我不拦你,待你伤愈之后天下尽可去的,如是想留,你为上郡的长史,辅佐张莱大人将上郡给我经营好如何?”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刘岩真心想说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张策,此人能够说动张莱投降,想必本事不小,而且为人忠心,就凭这两点,刘岩用心也不为过,而且刘岩有七分把握让张策降过来。 只是刘岩的这番心思并没有让张策归心,这张策只是笑着看着刘岩:“只要你能不伤害张大人,对我可以杀之,将军也不用多费心机,张策非是那种见猎心喜之人,更非是见风使舵之人,将军还是不用白费力了。” 刘岩一呆,却犹自不死心,索性豁出去一次,刘岩这种赌博的心理实在是太重了,双眼一闪精光,朝近卫道:“把我抬到张策身前,给他一把剑,你们扶他起来,今日若是他真的杀死我也就罢了,典大哥,若是他杀了我,你们就放他离去,若是他不杀我,就给我做事,我倒要看看张策你如何选择。” 话音落下,众人大惊,莫说那近卫不敢抬着刘岩动弹,陈宫和典韦一起勃然变色,就算是刘岩说要屠了肤施城,他们也不会这般惊惧,刘岩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博张策的投诚,这如何使得,刘岩话音一落,陈宫已经拉住他的胳膊,一脸的惊慌失措:“主公,万万不可,你为三军主帅,朔方郡的领袖,你怎么可以以身犯险,不行,绝对不行。” “主公,你不以这么做,要是挨刀挨剑这等事情还是让老典来做,你可不能这样,这——”典韦急切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张黑脸涨得通红,这必要了他的命还要严重。 只是刘岩要做的事情,却没有人劝得住,刘岩一把拉开陈宫,看看典韦的焦急,忽然间哈哈大笑:“你们这是干什么,何必如此,张策既然是重情之人,那么我将自己的性命都放在他手里,更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又给他报答昔日故主的时间,张策要是还能下的了手,我刘岩也就死而无憾了,都让开。” 见没有人抬自己,刘岩索性强撑起身子,咯噔着一条腿,径自推开众人,几下子蹦到了张策身前,又不顾阻拦的将青铜剑丢在张策手边,任谁劝也劝不住,惹得典韦双眼泛红,猛地大吼一声:“主公,你若是执意要如此,那典韦也不拦你,若是今日你有个好歹,典韦就领兵尽屠了这肤施城,然后随着主公一起上路便是。” 第117章 收服 却是典韦眼见劝不住已经走火入魔的刘岩,索性狠了狠心,拿着肤施城一城的百姓的性命,加上自己的性命,来要挟刘岩放弃这个心念,当然大家也都知道典韦的脾气说得出也做得到,若是没有刘岩管制者他,只怕任谁也拦不住,说不定一旦出事,典韦还真能干出屠城的惨事来,典韦的杀气腾腾,登时让上郡的一众官员脸色变得比纸都白,本以为刘岩会因此罢休,却那知道此时刘岩却只是呵呵一笑,朝典韦眨了眨眼睛:“典大哥,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那都是我死了之后的事情,我管不着了。” 这话说得有些赖皮,但是也是实话,偏偏这种实话让上郡的这些人一个个心惊胆战,这还不够,偏偏就在刘岩将目光落在正在强行起身的张策身上的时候,身后近三百新军将士竟然不约而同的跪在地上,一起向刘岩哀求:“将军三思,如果将军执意如此,那将军有个万一,我们也不肯独活,远追随将于与九泉之下,将军——” 新军的吼声整齐划一,颇有一番震撼性,让人不得不佩服刘岩在新军之中的地位,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将军,新军将士愿意为其效死,想一想就觉得可怕,上郡的官员将士登时为这气势所夺,心知真要是刘岩在张策手中有个好歹,那么这些如狼似虎的虎贲之士只怕能将整个上郡都掀个底朝天。 怎么知道这种规劝不但为曾熄灭刘岩心中的执念,反而更是激起一股豪情,在一名近卫的肩膀上拍了拍,忽然望着张策笑道:“我刘岩从军不过多半年,承蒙诸位弟兄随我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在大草原上用性命痛击鲜卑那些侵略者,保的朔方郡和这边寒之地的平安,嘿嘿,张策,你可看到了吧,你要你杀了我,就等于绞杀了新军,那么以后不但是上郡,就连朔方郡也是你家大人的了,你要是真为了你家大人,那就拿起剑杀我,我若是躲闪一步,若是皱一皱眉头也不算是英雄好汉,自然也无脸在上郡呆下去,如何?动手吧。” 张策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家伙,是自信过度还是悍不畏死,昂或是在拿着自己的性命在做赌注,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哪个人,反倒是眉宇之间颇有些开朗,一如邻居家的那个人,一点杀气也看不出来,更多的是平静,自己该怎么做,刘岩不死作伪,此时也没有人阻拦在自己面前,手中有剑,而刘岩一条腿不好使,自己只要冲过去就有把握将刘岩刺到在地,但是自己真的能下手吗,一旦下手的后果,张策很明白,如今朔方郡,哪至于西河郡上郡的安逸多半源于这个人的存在,一旦刘岩不在了,并州北半部的百姓多半又要回到原来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遭殃,而自己将成为这个罪魁祸首,甚至于自家大人也难逃厄运,这些新军的将士,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为了刘岩复仇,对上郡进行灭杀的,到时候生灵涂汰血流成河。 张策就想不明白,刘岩何必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如此作态,拿着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心中叹息的同时,张策也为了自己感到悲哀,本来是为了成全自己忠勇之名,怎么知道闹到最后,竟然是这般结局。 不说张策胡思乱想,上郡的一种官员却按耐不住了,相互对望一眼,几乎同时间冲到刘岩面前,又是作揖又是哀求的,只希望刘岩不要拿自己冒险,说得这叫一个真心意切,却哪知道刘岩只是一脸技巧的看着她们,浑然不看在眼里,到了最后索性厌烦起来,冷哼了一声:“来人呐,给我将这些惹人厌的家伙全部给我拖下去杀了,张策,你还等什么。” 这话音一落,刘岩脸上登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机,让上郡的官员全都傻了眼,还没等反应过来,新军的虎狼之士已经涌了过来,将这些人一个个按倒在地,然后就要将这些人拖出去,除了少数的两三个人只是咬着牙不曾出声,剩下的一帮官员此时那还顾得上体不体面,一个个叫的比杀猪还要惨烈。 “住手,我下不了手,既然刘将军这样看得起我,张策还有何话好说。”张策叹了口气,手中青铜剑‘哐啷’被丢在地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不可能眼看着这么多相熟的同僚都在自己面前被杀,却只能选择委身与刘岩帐下,只有张策自己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对自己有多大分量。 刘岩摆了摆手,新军的将士自然将这帮杀猪的给放了,这些人的嗓门还真是要的,就见刘岩呵呵轻笑着,已经咯噔着一条腿,跳到了张策身边,拍了拍张策的肩膀,却让张策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一点:“张策,从今天起你就是上郡的长史,协助张莱大人打理上郡,当然你如果愿意,也可以跟在我身边行走,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事情做,做个随军参赞也行。” 张策强忍着疼痛,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低落,却犹自倔强的道:“我还是留在大人身边,替大人出力,不劳将军多费心。” 刘岩嘿嘿一笑,只觉得今日说不出的痛快,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心理面总有很多东西压着,让刘岩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却又总是找不到发泄,却不想今日这一番作为,却让自己心中忽然亮堂起来,当下也不以为意,,嘿嘿的笑了笑,朝张莱看了一眼:“张大人,今日刘岩高兴,可愿意陪我喝几杯,典大哥,你们也都累了很久了,今日我同意你们喝几杯,走。” 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拉着张莱就要朝太守府上而去,张莱也不敢招惹这位有些疯癫的将军,只是赔着笑扶着刘岩前行,可真是领教了刘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更领教了刘岩谈笑怒骂之间的狠辣,心中原来的那点傲气早已经不见,和论他们身后战战栗栗的那些官员,此时就算是刘岩一人抽他们两巴掌,也不敢有人在自命清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走了两步,刘岩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新军的将士喊道:“杜仲,你扶着张策快去治疗,刚才典大哥这一脚可不轻。” 然后就和张莱等人进了太守府,自然史有人张罗酒菜,一顿饭吃下来,也只有刘岩一个人说话,本来陈宫还能活跃一下气氛,但是这一次刘岩确实把陈宫气得不轻,所以虽然坐在席上,陈宫确实除了喝闷酒,就一句话也没说,而上均的官员却是不敢说话,谁知道那句话惹得刘岩不高兴了,对这种亡命徒,他们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慨。 刘岩喝了不少,最后醉醺醺的被乌娜给搀扶回去,这一夜刘岩和乌娜在大帐里捣鼓些什么没人知道,但是第二天的时候,那些近卫一个个脸色古怪,听说昨夜将军帐内传出了古怪的声音。 不过这些自然传不到刘岩的耳朵里,当刘岩感到太守府议事的时候,上均的官员们已经等了很久,却不敢有一个人有意见,而刘岩和陈宫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刘岩的安排,上郡的官员,除了张莱和张策之外,其余人等皆要带上家属赶赴朔方郡和西河郡任职,按刘岩的说法,如今也只有上郡的官员体系还算是完整,所以只能从这里抽调,至于上郡,则要从朔方郡掉一些官员来此,而且上郡守军要大部分赶赴朔方郡,将鲜卑人挡在朔方郡之外,绝不容许他们踏进并州一步,而相对于此,上均的防务则从大城和美稽城抽调人手接防,好一手斗转星移,只是如此一下,就已经将上郡彻底掌握在手中,而且将来的西河郡也将从朔方郡抽调人手,加强控制。 上郡的官员因为昨天的事情,没有人敢如何,只是默默地应承下来,也不管愿不愿意,就在第二天,就由五十名新军将士护送着开赴朔方郡,当然刘岩临走之前,却把文学掾和文学祭酒叫道一处,当时给他们下了任务:“到了朔方郡去找黄泽,务必在朔方郡每个城池之中,在新增一个学堂,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是约请好友,还是招请学生,但是这些学堂老师的事情就落在你们身上,招不来就自己给我去教学生,而且我做下的有几门功课,一切的教育学生都按照我做得大纲上去做,做好了有奖赏,做不好要处罚,我手下没有闲散之人,你们可都明白。” 在刘岩的高压策略之下,这两个平日里的官老爷,平日里自喻清高,甚至在张莱面前也不敢掉一点面子的家伙,在留言的恐吓之下,到了朔方郡简直用尽了全力,很快就将学堂操持起来,当然免不了坑了自己的好友和学生,找来一些文人成为老师,还不敢擅自更改刘岩所布置下的那些科目,虽然有很多他们不以为然,像什么农耕学,像什么天工开物,这些都是他们平时瞧不起的小术而已,唯一值得他们钻研的也只有数数,只是任何人对于刘岩这个人定下的东西也没有人敢擅自更改,甚至表示不满。 第118章 顺利 谁也没有想到上郡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剩下的西河郡简直就是望风而降,海虎部在西河郡转了一圈,也没有攻击任何一个城池,那些仅存的县令就已经主动来接洽刘岩,而且仿照上郡的案例,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很快就完成了西河郡的整编,调任黄泽为西河郡太守,当然这太守是刘岩任命的,而不是朝廷任命的,但是在如今的现实之下,没有人不承认黄泽的这个太守,而黄泽却是辛苦了许多,虽然只是西河郡太守,但是因为屯田之策和种树,还有新建学堂,还有对遗孤的收容等等许多事情都需要黄泽去办,不足半年的时间,黄泽整整瘦了一圈,再见到时刘岩都不敢相认,不过用黄泽的话讲,他现在是痛苦的快乐着,从内心里黄泽很满足于现在的这种生活。 刘岩坐拥三地,便引起了并州其他的诸位太守的排斥,甚至隐约的要联合起来对付刘岩,拿下刘岩就等于有了三地,况且谁都知道刘岩如今还不是朝廷任命的匈奴中郎将,打刘岩也并没有什么负担。 不过刘岩也不简单,很快就按照约定,将马蹬还有一些装备的秘密传给了海虎部,兵协助海虎部打造了第一批,当然这是需要用粮食来换的,但是札特不以为意,在接到了第一批装备之后,便组建了一支三百人的铁骑,对一个不算太小的部落发动了攻击,果然如札特所料,三百人对战六百,结果是大获全胜,自己伤亡的人数有限,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札特率领这只骑兵,兼并了几个小部落,让海虎部迅速的发展壮大,而且在刘岩的建议下,开始在草原上修建一座城池,名为南单于庭,遥遥的与儃石求相对,一时间大草原上也风起云涌。 为了歇止各郡对自己的压制,刘岩伙同海虎部,组成了一只三千人的骑兵大军,从五原郡一直杀入,竟定襄郡,直趁雁门郡的腹地,拿下了偏关和武州,一时间让各郡震动,没想到刘岩在诸郡的压力下,竟然还敢强行如此,于是雁门郡的虎贲校尉王浑大怒,纠集了五千人马,要夺回武州和偏关,这偏关可是进入西河郡的要塞所在,本来在王浑的掌握之中,却没想到刘岩先下手为强,竟然还是玩的白土城的那一招,典韦破城,海虎部袭杀,刘岩接手,海虎部撤退,一时间原本就动乱的并州开始激流隐现。 美稽城中,刘岩指着地图不住摇头,虽然王浑发兵五千直取武州,但是刘岩倒是没有看在眼里,王浑攻,刘岩守,虽然刘岩只有三千兵马,但是却又一千骑兵,真要是打起来,还不见得谁胜谁负,只是如今刘岩想要做得只是拿下偏关,震慑诸郡而已,吃下雁门郡,刘岩好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公台,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直接拿下整个雁门郡,雁门郡可是有二十多万人口呀,如果拿下雁门郡,那么咱们以后就不再为人员发愁了,而且雁门郡可是并州的良田所在,若是放到咱们手中,那绝对是一个粮仓。”刘岩双眼冒光,对雁门郡可谓是虎视眈眈垂涎已久了。 从地来看,雁门郡与幽州接壤,土地肥沃,南与太原郡接壤,北有定襄郡和云中君做为缓冲,在并州与幽州接壤处,是太行山余脉,将并州与幽州分割开来,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而雁门郡整个境内,几乎都被长城所包围,可以说是易守难攻,整个并州境内,所有的郡所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雁门郡,最早的时候,并州刺史执金吾丁原就驻扎在此地,后来董卓作乱,丁原便提军往都城要震慑董卓,结果丁原为吕布给斩杀了,从此之后,并州就成了无人管的地方,虽然后来董卓领了并州牧,但是却从来不顾及并州这苦寒之地,于是原来丁原手下的虎贲校尉王浑便占据了雁门郡,成为雁门郡的主宰,而另一个大郡上党郡,则被太守焦干占据,只是这两郡就占据了并州百分之七十的人口,而且雁门郡太原郡加上上党郡三处,是并州土地最为肥沃的地方,也唯有这三处地方的粮食能有些结余,其余的几个郡,打出来的粮食都不够吃的。 陈宫看着地图苦笑着摇了摇头:“主公,咱们最近和鲜卑各部落一场大战,将士们已经太疲惫了,尽管士气还不错,但是实在不适合再行征战,如果不是各郡对咱们虎视眈眈的,大有吞并咱们的心思,咱们何必在此时和王浑拼个你死我活的,莫说是拿下雁门郡,就算是王浑把雁门郡送给咱们,咱们也消化不了呀,如今只是上郡和西河郡就让咱们焦头烂额得了,没见到黄泽都瘦成那样子了,这一次即便是大败王浑,却是在没有力量占领雁门郡。” 陈宫的话让刘岩一阵无奈,从夺下了上郡开始,又占据了西河郡,刘岩才真正的体会到人才的缺失,所有的人都恨不得一个人当成十个人使唤,听黄泽说他都两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整个人有一半的时间在马上,自己也亲眼见过,黄泽坐在马上都能睡着,这还是幸亏有宋轩在一旁协助,如今各处的县令几乎都是新调过去的,要不是刘岩是在没有可用之人,也不会这么做,如今的三郡之地,大部分城池也不过是维持在一百个兵士维持着,刘岩抽掉了所有的兵卒,一方面屯兵在朔方城和广牧城,西面还有三封城临戎城一道防线,两处屯兵三千,如今偏关一线也开了战场,尽了全力也不过聚集了三千兵马,好在其中的一千骑兵都是朔方郡征召起来的,不然这一次对雁门郡还真不敢动手。 如今刘岩是什么都缺,当然除了不缺心眼,政务人员最缺,只有黄泽和宋轩四处奔波,加上张莱张策勉强稳住上郡,其他的那些人大都是一些废物,对于刘岩推行新政确实根本帮不上什么,反而常常成为阻碍,再算起来也不过有原来上郡的张青和郑钟还有隋涛勉强能帮的上忙,至于将领,刘岩也缺,原来只有朔方郡也还不觉得,但是此时一旦两线开战,两眼就感觉顾此失彼,临戎城那边只留下刘辟一人,将裴元绍给招了回来,然后龚都镇守朔方城,自己的手下也不过只有周仓典韦裴元绍杜仲这么几个将领而已,剩下的都不能独当一面。 周仓被刘岩派去镇守武州,这是镶嵌在雁门郡的一颗钉子,一千人马镇守武州,凭着周仓的指挥,相信问题不大,而且偏关之内也有一千步卒,从偏关到武州将近二百里路,而此时王浑的大军却已经赶到了马邑城,也是差不多的路,一场大战只怕很快就要开始了,不过从朔方城调过来的弩车和抛石车已经晕倒了偏关和武州,此时正架在武州的城墙上,周仓也有底气面对五千大军。 刘岩叹了可口气,一脸的惋惜,这一次如果大败王浑,那么就可以顺道占领雁门郡,但是前提是自己不要伤亡太重,只是面对同样的汉军,这不会像草原上那样的占尽了天时地利,汉军并不好打。 “公台,粮食筹备的怎么样了,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偏关和武州都要依仗运来粮食,这可是个大问题。”刘岩皱着眉头,从偏关的城墙上望下去,当日就是从这里借道进的朔方郡,曾几何时,自己又领兵杀了回来,真是世事变迁,难以预料呀,自己还会从这里在迈出一步吗? 陈宫点了点头,脸色平淡:“主公,黄泽已经遣人将第二批粮食运了过来,足够偏关和武州的将士们用上一个月的,相信第三批粮食就要快到了,黄泽这次可是真的尽了力,只是这第四批粮食却有些困难了。” 刘岩没有说话,他也不是神仙,也变不出粮食来,如果不是赶上了收获的季节,这第三批粮食就是问题了,如今三郡之地都已经开始实行配给制,每人每天就一餐,剩下来的粮食就送来偏关,一个月的时间,这一场仗一定要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结束,他们拖不起呀。 “公台,我真被今天就领着骑兵赶路,争取后天早上,在武州外扎营,牵制王浑的大军,偏关可就交给拟合元绍了,我把朱奎和目赤也留下,只带着典大哥过去,一定要守好了偏关,这可是咱们的门户,绝不容有失。”刘岩一脸的担心,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解决战斗了。 陈宫轻叹了口气,朝刘岩一抱拳:“主公放心便是,只要有陈宫一口气在,偏关就绝不会有失。” “主公,有元绍和军师在此,您尽管放心去,我敢用脑袋担保偏关不会出问题的。”一旁裴元绍也拍着胸脯保证。 没过多久,刘岩已经引领着一千骑兵矗立在城门外,各自带上十天的粮食,朝城头上的陈宫裴元绍朱奎目赤抱了抱拳:“偏关就拜托诸位了。” 话音落下,在众人的眼光之中,刘岩一打马,一千骑兵展开速度,追随者刘岩朝武州方面赶去,一场震惊并州的厮杀马还是那个就要开始了。 第119章 恩威 武州城外,刘岩选择了一处平原扎营,从此处望去,四野几里外都是平地,看不到几棵树,此地据武州城有七八里路,可以成掎角之势,如果王浑大军前来袭杀武州,那么刘岩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攻击王浑大军的后翼,只要敌人一乱,周仓也会领军杀出城来接应,到时候前后夹击,敌军必然大溃,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至于到时候要如何还要看具体的情况。 探马早已经撒了出去,围绕着二十里之内不断的巡查,而王浑大军多半是步卒,这速度上就肯定慢了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刘岩回选择将骑兵屯与城外,一旦发生交战,到时候打得过就打,一旦失利变远遁而去,王浑大军根本就无法追击,而刘岩却可以选择是战是走。 这样沉寂的日子也只是过了两天,王浑的先锋军已经离武州不过三十里,那么在下午的时候就可以兵临城下,而敌军的探马也已经几次和新军的探马遭遇,还发生了几次小冲突,双方各有死伤,从但病的战力看来,虽然新军凭借着装备略占优势,但是在敌人也是铁甲护身之下,而且敌军的军纪也是相当严格的,所以新军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是略占了上风。 “将军,敌军先锋一千人,已经离武州城不足三十里,其中马军三百,步军八百,不过马军已经分出一百作为探马,我们已经几次和他们遭遇了,斩杀了四个小队,每一伍为一队,不过交手的结果却不太好,我们一伍和敌人的一伍交锋,斩灭了敌军四伍的马军,但是咱们自己也损失了三伍兵士。”探马跪倒在刘岩马前,一脸沉重的给刘岩汇报。 敌人果然不简单,新军凭借着精良的装备也不过时略占上风,与新军不同,敌军凭借的是长期的训练,毕竟是原来最精锐的并州兵,果然和新军这种仓促成军,训练不足一个月的兵士没办法比,否则只是凭借着精良的装备,若是再加上长期的训练,就能像在草原上那样,击溃鲜卑骑兵,但是真正的汉军却与鲜卑骑兵不一样,鲜卑骑兵得势便猖狂,占优势的时候,他们会很勇猛,但是一旦失利,便会做鸟兽散,溃不成军,而汉军的精锐却不一样,无论胜败,只要有将领指挥,哪怕是绝境中,他们也能奋起反击,而且进退有据,一切以军令为主,军令所指,无坚不摧。 长长的舒了口气,刘岩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看了探马一眼:“权利剿灭敌军的探马,既然他们以一伍为一队,那么咱们就以一什为一队,如果你们还是剿灭不了敌人,那你们觉得连面上过得去也行。” 探马脸上一红,这一次他是探马小队的领队,此战过后,若是胜了,就能升任屯将,新军之中可是以军功说话的,而如今虽然杀了一些敌人,但是自己损失的这么惨,也算不得军功,看着这屯将却是的越来越远,而且被将军这样嘲讽,让探马如何能脸上挂得住,老脸一红,不由得一股气息充斥着胸膛,朝刘岩一抱拳,不服气的道:“将军,您放心吧,不用增加人手,扎木台若是杀不完敌人的探马,就绝不活着回来见您。” 话音落下,扎木台朝刘岩行了一礼,然后站起来就朝自己的战马走去,后面五十名探马一脸肃然的等待着,扎木台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就要喊一声出发,却忽然听身后刘岩沉声说了一句:“扎木台,我希望你们活着回来,我记得你应该是快要娶新娘子了,到时候我还想去和你一杯喜酒呢,你们都活着回来。” 扎木台一怔,胸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一时间眼角有些发酸,在马上有朝刘岩施了一礼,然后双腿一夹马,掉转马头,高举起手中的长矛,低吼了一声:“为了将军,杀尽敌军。” 刘岩叹了口气,望着扎木台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前几天行军的时候,自己曾经听扎木台和他己善部的好友说起,他已经找到了新娘,准备在年底结婚的,还约请那位好友到时候去喝几杯,当时刘岩倒是记在心里,刚才那种情况下便那来当话说,一半是为了提醒扎木台活着回来,但是另一半却是在激励士气,这样的结果往往是士兵在高昂的士气下,敢去冲击强劲的对手,而且会拼死一战,那么活着回来就成为一种奢望,事情总是有正反两方面的,刘岩不愿意承认心中的那一丝阴暗的想法。 “孟海,你在领上五十名兄弟跟上去接应,如果扎木台他们死战不退,你就给我把他们给抓回来,这小子快成亲了,咱们不能让新娘失望。”刘岩双眼一闪,到底心中不忍,便转头吩咐从美稽城跟过来的孟海。 孟海领命,招呼了一声,便领着五十名弟兄冲了出去,很快就看不到了身影,这些人冲出去,回来的时候还能有多少人呢。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太阳过了半天,才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一群黑衣黑甲的探马回来,看上去损失的还挺惨的,扎木台的五十人,加上孟海的五十人,能赶回来的也不足三十人。 等走近了以后,刘岩才发现扎木台满身是血的被架在一匹战马上,不过看样子虽然有些垂头丧气,但是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一旁的孟海铁青着一张脸,走在扎木台的身后,与所有人一样,都是一身的鲜血,有他们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不少人伤的还不轻。 刘岩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搞的,敌人的马军总共也只有三百之数,而自己这一次就派出了一百人,就算是敌人增加了探马的数量,似乎他们也不该弄得这么惨呀,到底发生了什么? 探马小队回到了骑兵本阵,孟海从马上翻下来,朝刘岩单膝跪倒沉声道:“将军,敌军把三百马军全派了出来,清剿我们的探马小队,在十里外遭遇上了,结果硬拼了一场,斩杀敌人马军过半,不过咱们也差点全军覆灭在那里。” 刘岩闻言愣了愣,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道:“既然敌人把马军全派出来了,打不过就不打罢了,回来汇报我自然会派军围剿他们,你们为什么要硬拼呢?” 孟海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铁青着脸,拿眼去看扎木台,而扎木台则是一脸的无精打采,根本不敢抬头,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不用再问,刘岩也知道适合扎木台有关,冷哼了一声,再问孟海,孟海才气呼呼的说出了实情:“当时我看到敌人的马军全派了出来,还以为扎木台会领军回撤,正准备上前接应,哪知道这个扎木台却和疯了一样,竟然领着五十人就敢去冲击敌人的三百骑,结果就不用说了,他们倒是很勇猛,五十人硬生生的拼了近百敌骑,要不是我接赢得及时,只怕剩下来的这六个人也要全葬送在里面,哼——” 刘岩看向扎木台,再看看这些全身浴血的将士,却并没有去责备扎木台,而是策马上前,在几个受伤的将士肩膀上拍了拍,最后才对扎木台低声道:“你知道这是违反军纪的事情,十军棍我就先给你记下,行了,下去休息吧,我还等着和你的喜酒呢,怎么能就这么去送死。” 话音落下,刘岩策马而回,朝孟海一摆手:“你们都先下去歇着吧,给受伤的弟兄好好处理伤口。” 看着孟海领着人下去,扎木台还是杵在那里不动,却让刘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嘿了一声:“怎么,心里还不服气呀,难道你还能够再战不成,我可看你受了伤了。” “一点皮肉伤而已,将军,您再给我二百人马,我这就去剿灭了敌人的马军,若是不成功,我愿提头来见。”扎木台一脸的傲气,双眼径自望向刘岩,神色间却还是不服气,显然并不觉得刚才是自己失败了。 刘岩一笑,却轻轻的叹了口气:“扎木台呀扎木台,你这种冲动的脾气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也不想想其他的弟兄,由着你的性子来,那些死去的弟兄那一个不是有家有业,有妻儿老小的,他们本来都可以不必战死的,却是因为你的冲动全部葬送在这里了,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一点愧疚吗,你这样冲动,让我怎么放心你独当一面。” 扎木台一呆,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原来将军对他有这么高的期望,原来将军这么在意这些普通的士兵,扎木台第一次收起自己的傲气,慢慢地低下了头颅,原来真的是自己错了。 “典大哥,跟我一起去剿灭敌人的先锋,本来我还不想动他们,但是没想到他们猖狂到竟然敢将马军全派出来,要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也不知道新军的威风。”刘岩一声冷哼,脸上杀机笼罩,猛地举起长矛高呼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弟兄们,跟着我杀呀。” 话音落下,刘岩一马当先的杀了出去,经过扎木台身边时,发现扎木台还在发傻,不由得喝道:“扎木台,还来愣着干嘛,还不随我去给弟兄们报仇。” 第120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雁门郡小校车寻是先锋军的主将,车寻早年就跟着丁原征战大草原,也曾经立下过赫赫战功,从一个普通的小兵,积功升到小校,即便是在整个雁门郡的体系中,也少有人能与他并驾齐驱,如果不是出身卑微,只怕也不是今日这般光景,不过车寻也并不在意,王浑将军待他还不错,如今膝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让车寻过得很舒心。 车寻精通战阵,长于行军打仗,这样的征战已经习以平常,对于新军早在出征以前,就彻头彻尾的研究过了,得出的结论就是新军长于马战,且装备精良,如果拼马军的话,雁门军应该是处于劣势,所以车寻从一开始就准备用战阵与新军较量,这也是为何车寻从离开马邑城,就开始步步为营的原因,八百键卒一直保持着方阵,一旦遇袭,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就诶成圆盾阵,即便是马军冲锋的话,在长矛与弩箭的配合下,想要占便宜也不容易。 早一会,车寻接到探马回报,说是与敌人的探马遭遇,随时了二十多人,车寻心中就开始盘算了,这应该是敌人的骑兵大队派出的探马,为了试探敌人的战力,便将马军全部派出,果然与敌人遭遇,结果三百马军回来了一半,但是却只是斩杀了敌人七十多骑,这结果让车寻倒吸了口凉气,看来雁门军的骑兵和新军的骑兵差距还不小,估摸着逃回去的探马回报了之后,敌人很可能就会展开突袭,所以就在第一时间,车寻就下令扎营,将辎重的马车卸了马,很快就围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也不敢大意,三百人值哨,其余人随时准备听从号令。 果然,没有出车寻的预料,在没过多长时间之后,远处就传来强烈的马蹄声,震动了大地,车寻凭借马蹄声,估计这差不多最少有千骑以上,一时间凝重起来,赶忙招呼士兵们结阵,准备防御。 雁门军也不愧是最精锐的汉军,只是车寻一声令下,在还没有看到新军的身影的时候,就已经结成了圆盾阵,长枪林立,将整个防御守得和刺猬一样,加上那些车辆围成的防御,可谓是铜墙铁壁。 士兵们也并不紧张,虽然敌人马蹄声震天响,明显的比他们人多,但是这些久战之兵,却还是保持着冷静,没有一丝凌乱,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乱起来,死的就一定是他们,毕竟不管如何,步卒比起马军先天上就占了劣势,如果还不能冷静的面对敌人,作出最佳的防御,那么也只能等死。 新军的大队骑兵开始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内,上千的黑衣黑甲的骑兵,一眼望去仿佛染的大地都成了黑色,整齐的队形,清一色的长矛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让这些久战之兵,也不禁感慨,新军果然不愧是强旅,竟然有这般威势,至此对这场战争才开始有些担心。 刘岩远远地开始看着敌军,敌军没有一点慌乱,而且对于防守阵型的布设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看着林立的长枪,看着围成一圈的马车,刘岩想象着战马冲上去的后果,很可能就是人仰马翻,或者那些长枪可以挑开,最少有典韦开路,打开一道缺口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些马车,就算是典韦打开一道缺口,但是进去之后呢,想要在冲出去,就要有足够的时间去打开出去的缺口,一旦被拖住的话,那么骑兵必将失去重逢的优势,如果战马停下来,反倒是不如步卒灵活,身在马上,根本就是靶子,那后果——刘岩不敢想象。 马车围成了一个圈,而且敌将好像指挥若定,那些士兵也是好不畏惧,就凭这军事素质,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征战的老兵,这些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兵,有着比一半兵卒更多的办法,这些办法都是用鲜血和生命摸索出来的,绝对的很有用,就像当初自己对付草原上的鲜卑人,增加长矛的主意就是那些在朔方城,死死坚守了一年多的残军说出来的,他们每一个主意都是命中要害,都是用生命实践出来的,那绝不会出差错。 眼看着里敌人越来越近,敌人的阵型更加明显,那些老兵脸上的镇静和默然都依稀可见,刘岩心中忽然一阵悸动,一种危险的气息在心中蔓延,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扭马头,从敌人的不远处擦了过去,终究没有和敌人真正接触,而整个新军都随着刘岩身后打了个旋,然后一起冲到离敌军二里地的地方才止住战马的冲势,却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茫然,望着主将刘岩,不知道为什么大老远的杀了过来,却不进行冲锋。 “主公,你这是怎么回事?”典韦很不解,皱着眉头望着刘岩,心中大为不满,刚才刘岩掉转马头,差点让典韦不知所措,好在下意识的还是跟着刘岩转了回来,毕竟他还负有保护助攻的任务。 当然除了典韦,别人也不敢质疑刘岩的决定,只是莫名其妙的望着刘岩,心中不都很奇怪,远远杀来,一箭未放,这就勒马停下了,这可不是小子过家家的,将军究竟有什么更好的点子。 刘岩凝望着敌阵,深深地吸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典韦,皱了皱眉低声道:“典大哥,你有没有把握将敌阵挑开一道缺口?” “小事一桩,我有千斤之力,生生挑开马车不是问题,保证让弟兄们冲进去。”典韦一脸的自傲,这话说得确实实情,没有人敢不相信他有这种实力。 听到典韦的回答,刘岩不但未曾高兴起来,反而更加忧心忡忡,苦笑了一声:“那我再问一问典大哥,如果冲进去之后,敌军全力拦阻你,你还能不能在保持冲锋的过程中,再在去路上打开一道缺口?” 典韦一呆,看着那个验证的圆阵,再看看那些镇静的兵卒,心中一阵迟疑,却只是沉声道:“挑开缺口不是问题,但会死要保证速度确实不可能,这些人身上的杀机肆意,肯定都是能战的老兵,想要在他们手中杀出去,必然没有那么简单,只怕我也要拖一会。” 其实这句话已经说得并不踏实了,刘岩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典大哥,如果你打开了缺口,然后咱们冲进去,那我想知道,如果你被拖在里面,不能尽快的打开另一个缺口,那么咱们这些骑兵会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让典韦明白了刘岩的意思,不要说刘岩没有把握,就算是典韦也没有把握,真要是陷在里面,傻子也知道骑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停下来,那根本就成了靶子,不是被弩箭射杀,就是长矛捅下来,反正没有好果子吃,而且一旦停下来,骑兵反而不如步卒更能战,到时候此长彼消,新军的铁骑就会全部葬送在里面。 典韦脸色一变,也不敢在多做豪情状语,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没把握,一旦陷在里面,只怕咱们的人都会再也出不来了。” 刘岩和典韦的对话,登时让下面的人听得仔细,才知道自己家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不服气,毕竟在草原上攻城拔寨也不少了,那一次不是杀进敌人大营,杀的敌人心惊胆战的,最少扎木台就不服气,还有很多参加过草原之战的士兵也是一样。 猛地一摆手,刘岩沉声道:“后退一里,全军下马休息。” 尽管对留言的命令都很不解,也不甘心,但是新军的军纪此时凸现出来,不管是不是愿意,主将一声令下,没有人质疑,或者说质疑了,也只能遵从将令,随着刘岩又后撤了一里,然后下马休息,只是所有人都在等着重新上马,所说的休息也不会真的休息过去。 从这里已经望不见敌军了,但是却能知道敌军还在等着他们的到来,新军将士一个个无奈的盘坐在地上,等待着进攻的命令,只是哪知道他们一直关注着的将军,此时竟然去西祠啊大毡扑在地上,然后很悠闲的躺了下去,躺下之前吩咐了一声:“一个时辰之后叫我,我先睡一会。” 众士兵无语了,自家这位将军简直太大条了,这时候都干睡上一会,这可是在战场上呀,随时都可能和敌人厮杀在一起,这时候睡觉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不过这样一来,刚才没有敢冲杀的敌人的颓废倒是一扫而空,在休息的这段过程中,新军将士都积攒着气力等待着一会的厮杀,所有人都望着躺在地上发出微微的鼾声的刘岩,无奈呀。 刘岩也没有敢真的睡着,就算是刘岩神经大条一些,他也不傻不呆的,两军对垒的时候,如果还能真的睡着,那他就真成了缺心眼了,刘岩只是装睡,当然确实真的在休息,只是一直关注着战马的动静,等待着探马反馈回敌军的动向,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两百骑探马大队,不断的在敌军的不远处晃荡,监视着敌军的动向,几次和敌军的探马遭遇,每一次便是冲锋而过,双方交错,总会留下一些尸体,然后各自远遁,继续开始侦查敌人的动静,但是刘岩睡觉的消息传回车寻手中的时候,让多年征战的车寻也傻了眼了,敌人在搞什么鬼? 第121章 恶气 一名屯将站在车寻身边,听了探马的回报,不由得皱着眉头,一脸费解的到:“将军,你说敌军究竟想干什么?敌军那个将领是缺心眼了,还是脑袋被驴给踢了,这时候就睡觉,这不是找死吗。” 车寻也皱着眉头,不过他可不敢认为敌将缺心眼,不过敌将绝对是个傻大胆,这时候睡觉为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他却很明白,敌人只是休息,而且后退了一里休息,马不下鞍,人不离枪,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上马杀将出来,敌人应该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说想因由自己犯错,如果真的此时去袭击敌人,这大白天的有没有遮掩,想要悄然无息的偷袭却根本就不可能,很远就会被探马发现,敌人只需要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刻上马冲锋,但是他们不行,步卒防御骑兵,依靠的是长枪和车阵,如果要去袭击敌人就只能轻装上阵,一旦被敌人察觉,只要一个冲锋,在没有车阵护卫的情况下,即便是步卒在强横,也抗不过骑兵的追杀,自己的队伍早晚要成敌人的口中食,所以不能出击,车寻叹了口气:“传令下去,加强戒备,让探马时刻注意,一旦有情况就吹响号角,留下三百人戒备,其余的也都休息一下吧。” “什么,将军,咱们也休息?”屯将不解的看着车寻,将军怎么会下载个个荒唐的命令,但是看着车寻一片的平淡,而且神色肃然,屯将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将军,我这就下去安排。” 于是这场厮杀出现了有趣的一幕,新军在三里地之外全军休息,连几个哨兵都没有,甚至刘岩还在打着呼噜,看上去谁的还不错,而另一边,雁门军也开始休息,围在车阵之中,靠着有的还在说着悄悄话,议论着今天这古怪的战局,而车寻却着了凉马车,朝上面一靠,竟然也开始慢慢的打起了呼噜,这些将领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比一个荒唐。 很快,探马就来到刘岩面前,一脸古怪的朝刘岩跪倒:“将军,敌人也开始休息了,只有二三百还在戒备。” 刘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刚才还真的一不小心迷登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看着探马打了个哈欠:“说说,敌人休息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一碗茶的时间了。”探马恭声道,心里确实纳闷得很。 闭上眼,刘岩有打了个哈欠,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个将领很谨慎呀,这时候竟然不肯上当,还是龟缩在那个王八壳子里,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再给他加点东西,轻吁了口气:“扎木台,你给我滚过来。” 一旁无精打采的扎木台,正胡思乱想着,却忽然听将军的召唤,心中登时一惊,下意识的一跃而起,连滚带爬的就跑到刘岩身边,跪倒在地恭声道:“将军,扎木台在此,有何吩咐?” “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去给我完成了,完成了我给你记功,完不成十军棍,加上上一次的十军棍一起算。”刘岩眼中含着笑看着扎木台,不过是给扎木台一个机会而已,不然这小子一定会憋出毛病来的,这个任务对扎木太来说,应该不是大问题,毕竟是力量悬殊着呢。 扎木台脸色一紧,刚才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此时听到有事情做了,或者会死有仗打了,不由得双眼闪过一道精光,脸上泛起一丝喜色高声道:“将军尽管吩咐,扎木台就算是死也会完成任务的。” “我可没让你死,我说扎木台你还能想点别的事情吗,我不是说过来等着还要和你喜酒呢,你死了我哪里去喝酒。”刘岩笑呵呵的看着扎木台,然后一挑眼眉道:“敌人的探马已经不多了,最多也就是百十骑而已,你现在领二百骑出去劫杀敌人的探马,无比不能给他们活下来的机会,一个也不要放过,做好了,再来叫醒我,我再睡一会。” 还没等扎木台在说什么,刘岩却已经又躺了下去,然后微微的鼾声传来,真睡假睡没人知道,反正扎木台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说话了,因为将军不想听了,而是让自己去完成任务,一想到有任务,心中就一阵兴奋,虽然只是追杀敌人的探马,但是最少好过在这里休息吧,心中一动,朝兵士们高呼道:“将军有令,让我去追杀敌人的探马,那些兄弟愿意陪我前去?” 此时早已经憋得心中发慌的新军将士,乍闻今后果然有任务,登时兴奋起来,几乎没有人不愿意出去立功,因为在新军的体系中,军功就意味着将来的生活好坏,有了军功,就会有府衙给修建的房子,就能领更多的饷钱,有更多的粮食配给,到时候在找个婆娘,生几个崽子,还能让孩子去学堂读书,毕竟学堂是狼多肉少,终究是绝大部分的孩子读不了书,虽然也敞开了招收学生,无论贫富贵贱,而且这件事情也得到了证实,但是还是有很多孩子上不了学,另外就是升官,杀敌所少可是直接关系到能不能升官的关键,而军功制的产生,以及军功带来的一切变化,在新军落到实处之后,新军的将士之所以奋勇杀敌,宁愿死战不退,一切的根由就在这里,因为有了军功就有希望,谁也愿意生活的好一点,最重要的是没有后顾之忧,就算是自己战死了,自己的妻子儿女也会得到妥善的照顾,难道还有怕死的理由吗。 正因为如此,扎木台这一声招呼,几乎登时引起了所有将士的响应,虽然此时扎木台不过是一名什长,但是将军有话,自然史暂代屯将领兵,没有人敢质疑刘岩的决定,但是扎木台却只能领二百人,最终和扎木台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两名屯将凑了上来,于是大部分人失望了,当扎木台领兵出战的时候,身后送他的却是一片骂声。 扎木台不会真正计较这些,骂就骂呗,反正不会掉快肉,也懒得和那些家伙犯嘴,还不如留些力气多少几个敌人呢,二百铁骑旋风一般杀了出去,很快就和探马小队汇合在一起,追着敌人的探马不放,敌人本来就不多的百十骑探马,在几次的接触中,几乎损失殆尽,最后也只有二十多人逃回了敌军的大本营,一靠步卒寻求庇护。 扎木台几次领人试图靠近,但是每次都被人给射了回来,不但不曾斩杀了敌人,反而折损了几个弟兄,这让扎木台很是恼怒,但是想起刘岩的期盼,暴躁的扎木台却不敢再像上次一样,无所顾忌的冲撞,只是在敌人一里多处勒住马,然后寻思着对策。 “依我看,咱们不妨架起弩车,在敌人的射程之外击杀那些探马,这样子最稳妥了。”一名屯将库海忽然双眼一亮,想起了武州城之中的弩车,从此地到武州城不足二十里地,虽然一来一回要耗费些时间,但是却不用折损弟兄,而且也用不了大多的时间,估计这有半个时辰就行了。 库海的提议登时让扎木台和另一名屯将感到欣喜,这个办法好呀,如果用弩车,不但能斩杀那些探马,而且还能骚扰一下敌人,弩车最远能到三百步,而敌人的弓箭却只有一百五十步,这种距离也就是说,敌人在弩车下只能挨打,特别是敌人不敢出防御的情况下。 “就这么办,我这就去武州城求见周将军,请周将军借给咱们两架弩车,你们先在此吊住敌人,让他们休息也不敢休息,出来也不敢想出来。”库海满脸的兴奋,掉转马头,领着二十名兵士便朝武州城方向而去。 于是接下来就只剩下相持,雁门军呆在圆阵里不敢出来,而新军也不敢靠近射程之内,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谁也不敢松懈,雁门军时刻绷紧这神经,而新军的将士也不敢下马,这半个时辰的时间宛如度日如年,一个个累的不轻。 但是这一次双方确实很平静,平静的有些乏味,只是这种时候实干放松了警惕,就算是车寻也一脸的凝重,呆了片刻之后,便将探马全部召回了本阵,所有人只是依靠着车阵防守,对于新军的动作,车寻叹了口气:“这是要断咱们的眼睛呀,让咱们不能知道他们的行动,看来这几天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车寻久战之兵,自然知道探马的重要性,但是在这种平原的荒野上,却只能用骑兵来做探马,只是如今他们据与劣势,毕竟马军太少,不足以和敌人抗衡,这样就很被动了,敌人可以不断的更换探马,但是他们不行,却只能让自己的马军疲于奔命,不断的和敌人周旋,最终伤亡殆尽,一旦失去了探马,那就等于成了瞎子,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只能时刻的防备着,而敌人却可以自由选择来去,但是车寻眼下却无从选择。 过了半个多时辰,双方都疲倦的要命,这时候库海领着二十马军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了两家弩车,而且是已经装配好的,加上几捆木刺,让早已经不耐烦的扎木台等将士兴奋的不行,终于是出口恶气的时候了。 第122章 凌孽 看着新军架起弩车,雁门军的兵卒们脸色变了,车寻和一众将领脸色也变了,新军怎么会弄来这玩意的,车寻嘴中多了一丝苦涩,就这些会压着他们打,而他们却换不了手,当然只不过是两架弩车,真正的威力也没有多大,但是确实对他们的一种震慑,去了弩车的震慑之外,还有一点顾虑就是敌人都是骑兵,一但杀出去,他们必然是要吃大亏的,甚至落得个全军覆灭,但是不杀出去,那就意味着只能躲在防御后面挨打,而他们的弓箭根本射不到敌人。 “全军做好防御,步卒举盾,弓箭手准备,长枪手压在马车上,大家都小心点。”车寻叹了口气,本来来的时候还是自信满满的,但是才一交手,就感觉到了敌人的难缠,而且还有守城的利器,看来这一次的武州之战,或者并不想开始的时候预料的那样。 ‘蹦蹦蹦’几只弩箭射了出去,远远地三百步,便生生的灌进了马车上的麻袋之中,力道之猛,甚至将马车都掀的晃动不已,差点就贯穿了麻袋,钉在长枪手身上,一时间让雁门军兵卒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都笨死了,这样射那些马车有什么用,射人呀。”扎木台眼见六支木刺射出,但是却只是在敌人的麻袋上添了几个窟窿而已,不由得怒气冲冲的训斥那些兵士,这样纯粹就是在浪费木刺,这一次可是只运来十八捆木刺,没一捆十只,总共是一百八十根,只是这一下就浪费了六根。 兵士们停下手中的活,一脸委屈的看着扎木台苦笑着:“什长,你说得轻巧,敌人都躲在麻袋之后,但是木刺又不足以贯穿麻袋,怎么射人呀?” 听着兵士们委屈的话语,扎木台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径自从马上翻了下来,然后上去将一架弩车抢了过来,招呼人装上木刺,然后拉开弓弦,猛地用力将弩车朝上微微掘起,然后一扣机关,弩箭便‘嗖’的射了出去,画出一个弧形,然后直接飞过了敌人的防御,在很远处落下。 扎木台一呆,老脸一红,干笑了一声:“失误,失误,是角度没有计算好,下次一定注意。” 话音落下,又招呼人装上弩箭,重新校正角度,然后深吸了口气,只听绷得一声,弩箭飞出,划过天空,在天空之中画了个半弧,直接落在了雁门军的阵型之中,就在盾牌的缝隙里穿下,讲一个倒霉的弓箭手射在地上,远远地传来一声惨叫,喜的扎木台兴奋不已,哈哈的大笑:“看到没有,就是这种角度,只要射过去,就能射死一个敌人,大家照着这个角度来射。” 有了扎木太的演示,登时让兵士们有了兴趣,这种远远地压制敌人的事情,对于他们的确是个很好的事情,能够杀掉多少敌人,都会记上军功,而这样射杀敌人,简直就是白捡的军功,一时间这差事几乎成了抢手货,众多的兵士粉粉的来抢,希望自己能够占到这个位置,以此多捡些军功。 这样的抛射准头并不算是太大,有的近了有的远了,有的落在敌军的空隙里,但是总有一些会扎在倒霉的人的身上,而每一次扎中敌人,新军的将士都会传来一声高呼,兴高采烈的和过年一样。 新军的高呼落在雁门军的耳中,简直比一刀刀扎在他们身上还让人难受,甚至于这些人宁愿死,也不想这样窝囊着干耗着挨敌人的弩箭,从当兵以来,还没有这样窝囊过呢,从最初的士气低落,到了现在反而激起了拼命之心,终于有人忍耐不住,便朝着车寻高声道:“将军,拼了吧,这帮龟孙子太猖狂了,咱们不能站在这里当靶子。” “是呀,将军,雁门儿郎没有怕死的怂货,拼了吧。”兵卒们正想呐喊着,让车寻不由的叹了口气,虽然从心里知道不应该冲动,敌人不会无限制的这样射下去,等敌人的弩箭耗光了,敌人便又是无处下口的,其实真正算起来,怒江的伤害并不大,也不过十几个倒霉的家伙被射中了,但是此时群情激奋,若是不战,士气并将一落千丈。 沉吟了良久,在又被射死了一个兵卒之后,在兵卒们几乎疯了一样的请战之后,车寻叹了口气,吃力的点了点头:“准备冲阵,盾牌手最前方结成双排护阵,长枪手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支枪抵御敌人的骑兵,弓箭手押后,全力进逼,杀出雁门儿郎的威风来。” 不同意便罢,一旦下了决心,车寻还是很冷静的组织作战,心中一动,又觉得这样不稳妥,便又吩咐亲兵:“你们三人一辆车跟在后面,一旦敌人冲锋,就让弓箭手退到马车后面,尽量减少伤亡。” 果然不愧是常年厮杀于战场的将领,纵然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所做的吩咐确实很合理,而且是最简单直接诶的命令,随着一声令下,亲兵打了前方的马车,三人一队,推着马车缓缓的前进,盾牌手单手执戈,一手撑起盾牌,靠着身子的力量,将盾牌抗了起来,其实那时候多半都是木制的盾牌,当然南方的地方很多是竹子的,并没有后世的那种小圆盾,没有那种铁制的盾牌,就算是最精锐的汉军,也不过是小木盾上裹上一层铜皮而已。 “敌人出阵了,快去汇报将军,库海大哥,王冲大哥,咱们是不是先行冲一阵,给这些王八蛋一些好看的。”扎木台这一次学精了,也知道虽然这一次是自己带队,但是却不是自己说了算,所以便先拉上库海和王冲,与他们商量,看看是不是应该冲上去与敌人先厮杀一阵。 库海和王冲对望一眼,既然敌人已经出了那个乌龟壳在这样等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朝扎木台一点头:“你是将军指定的主帅,你来下令吧。” 扎木台一滞,心中暗骂了一声两只老狐狸,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才真的是这次的主帅,尽管自己职位卑微,心中转了一转,猛地一咬牙高呼道:“弟兄们,军功就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要用敌人的脑袋去换,为了咱们自己,杀呀,为了将军,杀呀——” 声音未落,扎木台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便冲了出去,随后二百多新军骑兵汇聚成一道洪流,一个个脸上迸射着杀机,朝雁门军撞了过去,本来是那摆布就不算不得远,战马也不可能真正的冲起来,但是新军的气势如虹,死毫不畏惧这些,眼中只有敌人的项上人头。 “放箭。”看着新军进了射程之内,车寻沉静的低吼一声,这种场面见的多了,自然不会慌张,接触之前这一阵箭雨往往会造成最大的伤亡。 可惜这一阵箭雨却被新军飘荡的马皮给挡了下来,这些被风给吹起来的马皮,在战马快速的运动中,很有效的能够防御敌人的箭矢,不过总有几个倒霉的被射落下来,但是大队却已经就要和敌人撞在一起。 “支长矛,架盾。”车寻脸色一变,朔方军真是什么主意也能想得出来,但是此时没时间多想,赶忙下令准备迎战。 雁门军面对铁骑,而且第一轮箭雨没有作用的情况下,却并不慌乱,随着陈寻的命令传来,前面一排盾牌手猛地顿住,与后面的一排靠在一起,然后长矛手上前两步,一边讲长矛架在盾牌上,一边将长矛抵在地上,也只有借助大地的力量,才可能能抵抗得住骑兵的冲击力。 轰的一声,新军铁骑撞上了雁门军,将雁门军撞得人仰马翻,长矛折断,然后盾牌也被撞得碎裂,在新军的长矛下,不知道惨死了多少人,但是同样,战马撞上这种枪阵也没有占到便宜,载到的战马被扎的对穿,连带着后面也有战马跟着摔倒,一旦战马在冲锋的时候摔倒,那么马上的骑士基本上也就等于阵亡了,这样的拼杀相当惨烈。 但是只是这一瞬间,新军毕竟是杀开了一道口子,长矛直刺,在敌人的长矛还没有够到他们之前,就将敌人刺了个透心凉,然后轰然惯了出去,却又被敌人下一杆长矛给贯穿,生命在这一刻一点意义都不存在,只有溅起的血花,和一地的死尸在阐释着生命的脆弱。 库海在破开盾牌的时候就已经战死,王冲也随后战死,真的只剩下扎木台指挥这只骑兵了,扎木台在血与肉的纷飞中,一骑当先用长矛生生杀开一条路,但是好不容易冲过了敌阵,却悲哀的发现,后面被马车挡住了,如果一点被拦下来,那么陷入敌人包围中的骑兵,就会使全军覆灭的下场,没有犹豫,扎木台大吼一声,长矛超前笔直的探去,长着马力,生生的扎在了马车上,战马悲鸣一声,猛地栽倒在地,扎木台也被强大的惯力惯了出去,摔在敌阵之外,不知死活,但是却成功的将一辆马车掀翻过去,新军残余的百十骑,就从这个缺口杀了出去,后面的长刀手带起一片残肢断臂,雁门军损失的一样惨重,八百健儿只是一个冲锋就损失了三百之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杀了出去。 第123章 冲阵 一名新军的兵士不经意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扎木台,下意识的勾着马蹬,猛地弯腰将地上的扎木台给抱了起来,随着大队冲了出去,足足奔出去里许之后,才慢慢地收住冲势,回头看看,留下了一片死人,有新军的也有雁门军的,一眼的死伤惨重。 打了个盘旋,新军在里许之外重新开始结成阵型,长矛依旧森寒,左右长刀手也是一样的杀机腾腾,战马轻轻地刨着蹄子,不停的呼呼的喷着白气,随时准备着下一轮的冲锋。 而雁门郡也不示弱,顾不得救治伤兵,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却没有一丝慌乱,即便是没有车寻的命令,还是立刻就重新结成了防御阵型,双方有一次陷入了僵持,而这一次交锋,新军的极为领军战死的战死,昏迷的昏迷,雁门军这边车寻也受了伤,好在伤得不重,只是手下的屯将却是战死了好几位。 新军没有冲锋,因为已经没有领军的人物了,众人只是看着那名兵士怀中的扎木台,希望扎木台能够醒来,否则是战是走谁也拿不定主意。 面对着新军的沉默,雁门军却不会这样,在车寻的指挥下,剩下来的五百精锐开始朝新军这边移动过来,阵型依旧,只是过来的时候却留下一地的死尸和伤员,战争没了,谁敢在这时候分兵去救治伤员。 扎木台咳了口血,勉强睁开眼睛,醒过来的算是很及时,因为新军还僵持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扎木台这时候醒了,喜得那位抱着他的兵士不由得高声道:“扎木台醒了,扎木台醒了——” 听到扎木台醒了的时候,就有几个什长围过来,顾不得询问扎木台的身体怎么样了,便急咧咧的道:“扎木台,现在敌人逼上来了,是战是走你倒是拿个主意,不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新军的军纪很严,短时间内就让这些曾经的散兵游勇凝聚成一支铁军,但是缺点也是同样明显,那就是一切都一靠军令,一旦没有了指挥者,这一支队伍就会瘫痪,因为没有人敢越级指挥,同样一旦主帅下了命令,即便是主帅战死了之后,也不会影响到士兵的执行,这就是为什么刚才新军回犹豫了,因为扎木台的命令是冲一阵,那么在战事没有明显的倾向性的时候,谁也不敢代主帅发布军令,因为主帅没有下令,当然一旦主帅战死,那么按规定主帅战死之后,就需要下级的军官按照职务来取代。 扎木台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却知道敌人就要杀上来了,吃力的道:“烧了敌人的粮草,然后去和将军汇合。” 话音落下,扎木台无力的又闭上了眼睛,重新陷入了昏迷,但是毕竟下了军令,一旦有了军令,新军的执行力却是独一无二的,登时便有两个什长率领手下冲了出去,打马便到了那些马车旁,翻身下马,然后取出火石,就开始点燃那些麻袋,火光便开始窜起。 “将军,他们要烧粮食。”一名屯将脸色大变,指着马车惊呼不已。 但是车寻却只是阴沉着脸,并没有下令,此时那边还有八十铁骑,只要他们敢乱起来,就是这八十铁骑也足以让他们好看,为将者最重要的就是知道取舍,而车寻却是很清楚这一点,不但未曾下令去救援,反而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保持阵型,不能乱,后面大军还有粮食。” 一句话安定了士兵的心,登时将刚才的燥乱压制下来,但是却只能看着敌人将粮食点燃,然后有目送着敌人扬长而去,没有骑兵的雁门军,也只有眼睁睁还得看着,幸好还有刚才推过来的几车粮食,如果勉强一点,还够五百大军吃两天的,幸好,幸好。 从喊杀声隐隐传来,刘岩就已经惊醒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扎木台又和敌人接触了,心中暗骂了一声,脸色却不变,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纵身跃上战马,举起长矛高声道:“弟兄们,随我去接应那些弟兄去。” 大军早在刘岩行动的时候,就已经一个个上了战马,只等着刘岩的命令,随着刘岩一声令下,大军登时冲了出去,然后就看到远处已经腾起了大火,火光冲天,一定是扎木台他们和敌人正式交手了,这冲天的火光只有敌军那边才可能燃起,因为新军根本就没有东西可以烧。 刘岩心中动念,见到这升起的狼烟心中殊无喜意,耳中还听到典韦哈哈大笑:“主公,看到了吧,肯定是扎木台那小子得手了,烧了敌人的粮食,看这次那帮龟孙子还能躲到那个乌龟壳里。” 轻叹了口气,刘岩可没有典韦那么高兴,说真的,到了扎木台少量似的份上,怕是扎木台已经吃了大亏了,不然不会舍得点燃了敌人的粮草,对于贫瘠的朔方郡来说,从这里出来的新军将士,对于粮食都看得都很重,一向认为粮食金贵着呢,他们愿意拼了命去强敌人的粮食,但是却舍不得烧了敌人的粮食,如今已经走到了烧粮这一步,哎—— “兄弟们,扎木台他们一定是出事了,大家快一点。”刘岩振臂高呼,心中不无焦虑。 果然冲出来才一里多地,就看到一队新军兵士狼狈的朝这边正赶过来,而远处雁门军却依旧结成了阵型防守,后面是冲天的火光,前面是遍地的尸首,如果但是以死的人数来看,新军还是占了上风,但是从骑兵和步卒的对比来看,根本就是新军吃了大亏。 刘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敌人已经没有了马车的防御,聊聊计量马车根本阻挡不住新军的脚步,如果不能灭了这只兵卒的话,对于新军的士气来说,绝对会是很大的打击的,想到这,一边打马,一边朝典韦沉声道:“典大哥,准备破阵,杀光这些人。” 典韦应了一声,脸上现出一种狂热,一到拼命的时候,典韦就会使这幅表情,随着刘岩在一次振臂高呼,八百骑兵一起随着高呼,一时间夺了敌人的声势,典韦更是一骑绝尘,手中的双戟交错,挥舞几次当落了不少射来的箭矢,然后便已经冲到了敌人的面前。 “竖盾,长枪手上前。”敌阵之中传来车寻冷冷的喊声,即便是面对如此强势的骑兵,却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轰的一声,典韦双戟抡出,登时砸开了一道口子,几个人禁不住典韦的巨力,被掀飞出去,但是典韦做下的马匹却也被长枪扎死,强烈的惯性将典韦管的朝前栽了出去,不过典韦临危不惧,双戟在一次舞动,生生将身前扫开一片空地,一支短戟在地上一砸,巨力爆发,身子在半空中一扭,整个人翻转过来,双脚顿在地上,只是绕是如此,典韦胸口也是一阵火辣辣的,战马的冲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只觉得喉头一甜,一丝血迹溢出嘴边。 ‘呸’的一声,典韦吐了口血水,冷哼了一声,双戟连环交击,人已经朝前冲去,身后刘岩已经冲了过来,大队的骑兵擦着典韦冲了过去,留下一蓬蓬的鲜血飞溅,一时间死伤无数。 眼看着典韦身陷敌阵,刘岩心中提了起来,但是他知道不能就此停住骑兵的冲势,否则损失那可就大了,但是心中又舍不下典韦,心中一动,猛地高呼道:“杜仲,领五十人留下追随典将军。” 杜仲正是在大队的最后,此时也将要冲进敌阵,听到留言的呼声,想也不想,一声高呼,与身后的几十名兵士就开始收勒战马,长刀长枪与敌人的长矛交织在一起,轰然之间,便有十几个人落下战马。 终于止住了战马的冲势,杜仲身后也还就剩下二十多人,一起随着杜仲翻身下马,刚好围在典韦身后,将战马在身后形成了一道防御,一时间无虑身后会有敌人杀过来,而有了杜仲的增援,典韦也爆发出他的战力,不再顾忌身后的事情,将身后全部交给了杜仲等人,双击舞动,交击而出,已经领着杜仲超前杀去,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 刘岩领着大队杀出敌阵,在二百多步之外打了个盘旋,又已经朝敌阵冲去,而新军最后的马队却还没有从敌人的阵型之中冲出来,一时间首位杀敌,又已经在一次杀进了敌阵。 在刘岩的率领下,新军的战力非同凡响,一个个杀红了眼,根本不管是不是会受伤还是会死亡,撞破敌人的防御的那一瞬间,虽然有几十骑栽倒,但是新军不但不曾畏惧,反而喊杀声更加强烈,更加疯狂地厮杀,长矛长刀带起一蓬蓬的血雾,整个战场就是一台绞肉机,不知道葬下了多少人命。 新军冲了过去,经过两次冲杀,加上典韦在阵中的厮杀,雁门军从刚才的五百人,锐减到现在的一百多人,但是即便是这一百多人,即便是内部还有典韦率领杜仲等人在厮杀,敌人还是飞快的结成了阵型,通过阵型的蠕动,竟然生生把典韦等人给挤了出去,一场厮杀典韦身边也只剩下不足十人。 第124章 后手 “再冲一阵,接应回典大哥。”刘岩没有敢停下,因为敌人还没有剿灭,在不远处打了个盘旋,然后有折身冲了回去,随着马蹄声的急促传来,敌人也顾不上放箭,毕竟骑兵眨眼就到,等他们组织好了阵型,敌人已经杀到了跟前,要不是如此,残存的弓箭手只要一个抛射,点为等人只怕就都囫囵这回不去了,这也是为什么刘岩要冲回来,不敢歇息,其实此时的马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最多再冲一阵,如果不停下微微休息一会的话,那么骑兵的优势将完全丧失。 轰的一声,在刘岩的冲锋下,新军骑兵在一次撞飞了敌人,惨嚎剩,喊杀声,战马的惨嘶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成一副人间地狱,铁骑踏破了敌人的阵型,一百多残军承受不了一次冲锋,瞬间就被铁骑无情的碾压而过。 当新军在一次冲过去的时候,一百多残军也不过只剩下四五十人,不过车寻倒是命还很长,虽然断了一臂,但是却还是咬着牙指挥着残军退到几辆粮车边上,接着粮车重新组成了阵型。 再来看新军的损失,三次冲锋,让本来的将近九百新军铁骑,登时减员三百多,当然真正的战死者也不过一百多人,但是很多人却失去了再战之力,即便是剩下来的五百多人,其中的伤者也不少,双方都可谓损失惨重。 刘岩停下来,心中确实惊大于怒,原本以为敌人出了粮车的防御,在骑兵的冲击下,那肯定是死伤惨重,当然敌人死伤也的确是惨重,但是新军也一样惨重,这还是新军损失最惨的一回,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新军的这只骑兵很可能就会在这场战争中损失殆尽。 没有再冲锋,敌人的数量已经不知道在大队冲锋,而且一地的伤者还需要救治,好在典韦杜仲已经回归了大队,五百多骑兵威压着敌军,刘岩深吸了口气,忽然沉声道:“雁门郡的弟兄们,我想咱们那都是大汉的军队,这样自相残杀没有多大意义,何况你们已经身处劣势了,还是投降吧。” 敌人没有人说话,表现的很淡然,对于刘岩的提议好不上心,趁着这短暂的机会,雁门军那些受了伤的兵卒自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而车寻也趁机将断臂裹上,毕竟这喘息的机会不多,不进行包扎的话,说不定只是流血就能流死,不过对于留言的劝解,车寻还是冷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大家都为汉军,那为什么还要袭击我们的偏关和武州城,我们雁门郡的儿郎们没有投降的人,只有战死的鬼,想战就战吧。” 面对着雁门军的指责,刘岩倒是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其实没必要深究,不过刘岩想让这些人投降却是另有目的,闻听车村答言,不由得笑了笑:“你就是这次的领军之人吧,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说真的,你们是我见到的最好的兵卒,最少比起我们朔方郡的步卒要强。” 奉承几句也没什么,也没有人真的当成真事,车寻情知今天必死,倒是也放开了,今日一战也算是杀出了雁门军的威风,就是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当下忍着痛笑了一声:“我乃是雁门郡的虎贲小校车寻,今日你也记住了,雁门军比我其强的有的是,自然会有人帮我们报仇的,你也不用多费口舌了。” 刘岩挑了挑眼眉,轻叹了口气,果然不再开口提投降的话,毕竟车寻说到这份上,只要还有点骨气就不可能在投降,不然可就没法做人了,但是留言的眼光落在了一地的死尸和伤员的身上,却又是另有主意,咳嗽了一声:“车寻,好,我记住你了,和你商量个事吧,你看这样如何,咱们暂且先停战,我也不想徒增伤亡,咱们各自救回自己的伤员如何,期间谁也不能下黑手,如何?” 车寻一呆,心中却是大乱,不是他不顾虑自己的那些伤兵,但是此时此刻,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救治他们,先不说缺医少药的事情,就是救下来,谁又能照顾他们,毕竟如今是他们居于劣势,而且是绝对的劣势,但是要是不应承下来,此时本已经低迷的士气,只怕当时就要完蛋。 其实这个道理这些老兵们都懂,但是懂归懂,面对着朝夕相处的弟兄,又有谁能恨得下心来不管呢,最少车寻做不到,真要是自己下令这么做的话,只怕以后自己也就不用带兵了,但是救治的话,问题同样很大,因为那些伤兵会把他们压垮,因为没有药草,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弟兄死去。 但是车寻也没有多想,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等刘岩说话,就吩咐自己的手下开始去救治伤员,果然虽然和新军多有交错,但是双方都在尽量的避免着和对方接触,免得引起纷争,各自开始拖回自己的伤员,在这一点上,双方做得还都不错。 但是情况不同,新军能行动的有将近六百人,但是雁门军才不过五十来人,而雁门军的伤兵就有二百多,新军可以一人照顾一个,但是他们不行,除了前面有一排盾牌手,后面还一排长矛手,剩下的也不过二十来人,更惨的是,新军还有随军郎中,已经开始帮着新军的伤员上药处理伤口,这样子保命的机会就大了许多,但是他们这边—— 刘岩看着那些敌军,轻哼了一声,就是要摧毁他们的斗志,再慢慢的摸着他们投降,自己还有一计对付王浑的大军,可是要用到他们的,轻轻摆了摆手:“杜仲,你押送或者所有的伤员去武州城,尽快救治受伤的弟兄,所有受伤的弟兄都跟你回去。” 杜仲应了一声,便领着那些伤的不重的兵卒护送着那些伤重的兵卒朝武州城赶去,其实不过离着武州城十几里路而已,赶回去倒是快得很。 看着自己的伤员已经离开,刘岩扭头看了看典韦,这才有时间关心典韦:“典大哥,你怎么样?”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主公尽管放心。”典韦蛮不在乎的到,只是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这怎么会对主公说起来呢,其实刘岩也知道,并没有再问下去,反而叹了口气:“典大哥,此地已经没事了,你先领这人回大营休息吧,这些人就交给我。” 不管典韦愿不愿意,但是却被刘岩吩咐近卫压着他赶回了大营,于是刘岩领着三百人守在此地,看着敌人去救治他们自己的伤员,敌人的情绪随着伤员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低沉。 “动手,将那几辆粮车抢下来,准备撤退。”刘岩一摆手,便有一百名将士缓缓的逼了上去,准备将仅存的那几辆粮车抢过来。 车寻脸色一变,要是辆车被这么抢过去的话,那么他们可就是连饭也吃不上了,从此时到大军赶来,也还有两天的路程,带着这些伤员肯定不适合赶路,那么留在这里怕是也要饿死了,也难怪刘岩要放过他们,这哪里是放过他们,只不过是由着他们自生自灭而已,但是刘岩不想厮杀了,车寻又如何还想拼一场,他们已经没有本钱了,而且终究并不想死。 所以就在新军都收抢夺辆车的时候,车寻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让人阻拦,也没有力量阻拦,用刘岩的话说:“既然两军罢战,这一场厮杀我们获胜了,自然要带些战利品回去,现在你们除了粮食和能有什么,要不然你们自己看着选择如何,但是战利品我是必须要带回去的,否则没法子和弟兄们交代。” 刘岩的话让车寻无法拒绝,如果不同意,剩下来的这四五十人也别想活着,因为敌人可以强抢,车寻满嘴的苦涩,看了看身边正忙活着救人的兵卒,轻轻点了点头,毕竟还是二百多条人命,重要的是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自己拒绝就等于把这些人送去了死亡之中。 看着仅存的几车粮食被敌人拖走,雁门军只是默默地看着,却没有利器去阻拦,如果在没有救治自己的弟兄们的时候,还有一战的勇气,但是此时二百多伤兵就在他们手里,却已经将最后的拼命之心消磨干净,他们想要做得只是将这些兄弟们救下来。 拿了粮食,刘岩看了看雁门军的沉默,一挥手,便领着大军离去,仿佛对他们根本不在意,当刘岩离开之后,没有了粮食,没有了帐篷,没有了伤药,而且也没有了水,不到五十人反而带着二百多伤兵,更没有马车,就是想撤退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车寻一脸绝望的坐在地上。 天色越来越黑,已经开始有伤兵坚持不住而死亡,也有的发着高烧开始胡言乱语,死亡和饥饿,绝望和恐慌在蔓延,看着兵士们绝望的坐在那里,甚至都不再去管那些伤兵,因为过去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咽气,还不如离的远一点,最少落个眼不见心不烦,只有车寻没有动弹,终于知道刘岩为什么步绞杀他们,因为根本用不着,如果动手的话只会激起他们拼死之心,但是现在,他们自己都在等死,根本不用杀。 第125章 投降 一夜过去了,二百多伤兵死了四五十个,这些伤兵都是哀嚎到死,一声声的哀嚎在摧毁着雁门军仅存的一点斗志,等待下去,将是继续死亡,终于在各种负面情绪之下,有个年轻的兵卒开始哭泣起来,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死亡的等待,你不能去指责你的敌人,因为敌人根本就没有救治你的义务,除非投降,但是头不投降并不是普通的兵卒说了算的。 有了一个哭泣,就有人跟着抽泣,压抑在雁门郡的心中迸发,终于有一个伤兵按耐不住了,捂着已经结疤的伤口,抬起一张滚烫的脸,望着车寻艰难的道:“将军,你让我们投降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朔方郡的人答应了,只要投降就会救治我们,我不想死——” 车寻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猛地纵身而起,用仅存的一只手抽出那把青铜剑,这是当年刺史丁原送给自己的,并州并没有怕死之人,车寻冷冷的看着那个兵卒,一步一步朝兵卒走去,看得见那兵卒已经绝望的脸,车寻心中多了一丝悲哀,但是还是慢慢地举起了剑,却听那兵卒绝望的喊了出来:“你杀了我吧,死了也比这样一直等死下去的好,没有救治我早晚也是死,早死一点还少受一些罪,爹娘,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说罢闭上了眼睛,就感觉一把剑已经扎进了胸膛,本来就已经失血过多的兵士,终于在痛苦中解脱出来,脸上写满了不甘,或者他还想在父母膝下尽孝,又或者他还没有娶妻生子,没有传宗接代,有太多的不甘心。 “凡有敢投敌者杀无赦。”车寻举起那般染血的青铜剑,但是脸上殊无一丝得意,也没有一丝冷厉,有的只是悲哀,心中知道此时已经和士兵们离心离德,但是车寻作为领军又不得不这么做。 对于车寻斩杀了那个士兵,所有的雁门军兵卒们都沉默着,除了眼里的那一点愤怒,却再也没有人说什么,又过了一会,一名受伤的兵卒望着车寻的背影,忽然高声道:“你也杀了我吧,反正我也受了重伤,也只是在等死,既然你救不了我们,那就干脆杀了我们吧,用我们的血染红你的官袍。” 车寻身子一僵,猛地扭过头去,一张脸已经有些扭曲,杀死自己的士兵,让车寻也满是愧疚和压抑,偏偏此时有人用这事情刺激他,如何能不让车寻动怒,看着那兵士一脸的讥讽,车寻心中忽然一股子邪火,竟然真的就要走过去将那兵士斩杀,但是却如何也没有料到这兵士根本就不是求死,而是眼见同袍被杀,而且同样是伤兵,宁可他们死也不让他们投降活命,心中愤慨不已,这才出言嘲讽车寻,要说车寻是将军平时他也不敢如此,但是此时上中,加上满心的绝望,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见车寻一脸狰狞的朝自己走来,这兵士脸色一变,意识到车寻是想真的杀了自己,心中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拿起了长矛,一只手举着长矛对着车寻,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所有人都望着车寻和兵士的动作,有漠然以对的,有满心愤怒的,有为了车寻不平的,更多的却是在绝望中升起了强烈的不满,眼见着伤重的那些同袍,在惨嚎声中死去,而等待他们的也是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每一个心中都是那种绝望的苦闷,对于此时还要杀同袍以正军威的车寻,心中已经要到了爆发的边缘,只是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挑头就不会有人动弹。 “车将军,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摆你拿将军架子,你也不用拿军纪来压我,你要是敢动手,我也决不会坐以待毙的。”兵士厉声道,一张脸上充满了杀机,车寻平日里就对兵士并不好,从没有收拢过兵卒们的心。 ‘呸’了一声,车寻脸上的狰狞更显得难看,看着一个小兵也敢对自己举刀动枪的,就有一股火气从心底冒出来,眼中闪过一道杀机,怒哼了一声:“亲兵,立刻给我拿下这个叛逆,我要看了他的狗头以正典型。” 从不远处还坐着的四五十人之中,站出来两个亲兵,却并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朝这边走来,却让那兵士脸色大变,他本就受了伤,对付同样伤重的车寻,还敢放开一搏,但是对那两名没有受伤的亲兵,却根本就无能为力,但是他不想死,咬了咬牙,忽然高呼道:“弟兄们,你们都看到了吧,车寻这是想让咱们死,用他的死来换取他的名声,在这样等下去,不是流血流死,就是被车寻杀死,弟兄们,和车寻拼了。” 话音落下,果然就有几个和这兵士是老乡的兵卒勉强挣扎起来,拄着长枪与亲兵对持着,接着又有几人站起来,其实还有人想站起来,但是他们根本就站不起来,怎么死也是一样死,谁不想为自己挣条活路。 车寻眼见这些人竟然敢和自己反抗,不由得怒火中烧,其实要是平时的话,车寻一定会寻思一下,绝不会想此时这样冲动,但是这些兵士能因为伤重和绝望,而产生搏命之心,车新在失去了一只胳膊之后,在伤痛与绝望的双重煎熬下,人也有些疯狂,只有发泄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会这样疯狂。 眼中寒光一闪,车寻身形猛地顿起,朝前一窜,手中青铜剑在那兵士的长毛上一磕,然后一摆青铜剑,就狠狠的扎进了那兵士的胸口,刚才窜过来之际,还重重的踩在了一名伤兵的身上,让本来就垂死的伤兵一声惨叫,然后就没有了声息,等于一下子杀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一点过错的伤兵。 只是车寻到此时还没有消减疯狂,杀死了那兵士之后,又抽出染血的青铜剑,将另外一名站着的伤兵击杀,一时间整个人看上去就有些疯狂,竟然还哈哈的笑了起来,以此发泄心中的绝望,不要说这些伤兵,就是他自己在这样的伤势下,能不能撑到明天还不一定,如何让他能不疯狂。 看着大笑的车寻,所有的兵卒脸上都有一种难言的愤慨,死亡或许不可怕,但是面对拿着他们的生命不当回事的将军,这才是让他们真正愤怒的事情,一名没有受伤的兵士,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了出来,就在车寻还在大笑的时候,带起一碰血雨,从车寻的后心射了个对穿。 笑声戈然而止,车寻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透出来的箭矢,想要回头看看是谁杀了他,但是还没等回过身来,就已经支撑不住,慢慢的到在了地上,到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 “车寻已经被杀了,咱们就算是回到雁门军中,左右也都是要被处死,不杀他也要被他杀死,想活下去的弟兄们就跟着我去投降朔方郡的人,好歹还有条活路,听说朔方郡那边对待咱们这些士兵还算是不错的,想活命的就跟我走。”那名射杀了车寻的兵士忽然跳起来振臂高呼,当先朝前走去,只是有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就弯弓搭箭,看也不看,抖手一箭就将还在不知所措的车寻得领个亲兵之一射杀,接着有对准了另一个。 “等等,张浩,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剩下的那名亲兵绵连惊怒的看着张浩,不断的在躲来躲去。 张浩冷冷的一笑,手中的弓箭拉满,不断的瞄准着那亲兵,最终却冷冷的道:“为什么,因为车寻死了,你们都是他的亲兵,你们不死,我心里不踏实,怕你们那天把我们这些人害了。” “我为什么要害你们,咱们可都是袍泽,你杀了我就不怕弟兄们心寒吗?”亲兵苦于没有弓箭,只能不断的躲闪着,企图用话语说动张浩,或者是身边的这些袍泽。 张浩冷冷的一笑:“袍泽,你现在知道咱们是袍泽了,刚才为何还要帮着车寻要想拿下壬戌,难道那时候就不是袍泽了吗。” 终于逮住机会,一支箭矢像毒蛇一样贯穿了那亲兵的胸膛,然后张浩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就朝前走去,于是那些伤兵很多就开始互相扶持着,或者是没受伤的抬着是在走不了的,慢慢地没在夜色里,朝着武州城的方向而去。 武州城即便是在夜里,也还是灯火通明,刘岩已经率军回到武州城安歇,因为根据探马的回报,王浑的大军还在百十里外,最少要到后天才能赶到,现在根本还不用紧张,回到武州城能让将士们好好的休息。 结果刘岩刚刚睡下不久,就忽然又近卫来报告,说是雁门军那些残兵前来投降,问刘岩是不是要开城门受降,刘岩虽然还睡眼朦胧,闻言却是不由得大喜,猛地纵身而起,领着近卫们就朝城门处赶去。 等赶到了城门那里,果然看到二百多伤兵,垂头丧气的站在城下,竟带着刘岩的的到来,看到这些伤兵,刘岩却并没有看到车寻的踪影,心中估摸着此时可能车寻已经死了,轻叹了口气,转向一旁的近卫:“探马可曾回来了,让他们沿城二十里搜索,别万一是敌人的诡计,小心无大错。” 第126章 计 很快,探马回报,周围没有一个敌人的影子,而且还确定了敌军的将领车寻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射杀的,一个人才就这么死了,刘岩才失望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城下沉声道:“让他们进城,立刻征招所有的郎中,立刻就为他们处理上口,同时收缴武器,派三十名兵士看押,一会我再去看他们。” 有了刘岩的命令,城门打开了,在新军将士的搀扶下,这些伤兵被送往伤兵营,自然有郎中救治,而那些没有受伤的,便连通伤兵第一时间收缴了武器,不过这也属于正常,毕竟前一刻还是敌人,曾经浴血厮杀,这些雁门军的人也都明白,况且不投降也是死,也就没有那么多计较,况且新军的将士对他们还算是客气,并没有因为他们曾经是敌人就如何孽待他们,因为都知道将军呀群殴这些人有用,自然不会有人去破坏刘岩的计划。 那些被看押起来的没有受伤的兵卒,在几间牢房似的房子里挤在一起,虽然那些新军的将士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但是却也让他们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回面对怎么样的路,不过也没有让他们有太多时间等待,在过了没多久之后,几名兵卒拥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个年轻人他们见过,正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那个小将军,张浩他们估摸着着一定是朔方郡能够说话有一点分量的人,当然,见到熟人最少比那些升任要好,毕竟刘岩在战场上就表示过让他们投降,说一定回好好对待他们的,而如今他来了,自己也就比较好说话。 所以,当刘岩走近房间,张浩他们也不敢怠慢,赶忙站起来朝刘岩行礼,既然投降了,总不能在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那可是自己找不自在了:“将军,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们是听了您的话来投降的。” 张浩说话很有技巧,因为主动按照刘岩的话投降,和被动的缺医少药,混不下去了才投降,其中的差别太大了,所以张浩才会用这个说法,果然刘岩呵呵笑着过来拉住张浩的手:“都坐下吧,我就是过来看看诸位兄弟,你们能够愿意加入朔方郡,我很欣慰呀,朔方郡的百姓将士们也会欢迎你们的,都坐下说话吧。” 刘岩拉着张浩坐在椅子上,眼光扫过这些降兵脸上,看到的都是惴惴不安,这倒是好理解,毕竟投降了,会得到怎样的安排,让降兵们最为关切,历史上不缺乏坑杀降兵的例子,当然也不缺乏投降之后反而会有更广阔的天地的,但是拿主要针对的是将领,而不是他们这些小兵。 脸上堆着笑,刘岩略一沉吟,还是觉得要从那些伤兵身上开口:“刚才我去过伤兵营,问过郎中,不过情况不容乐观,因为你们拖得太久了,他们其中的三分之一可能都无法活下来,如果早一些来这里的话都能活下来的,我已经吩咐郎中们尽量的救护他们了,我想你们明天早上可以去看看他们。” 刘岩的话无疑让这些降兵松了口气,既然能够全力救治伤兵,那么他们就会能够得到好一点的待遇,却听刘岩接着道:“我这时候过来,是想知道一些你们的打算,不知道你们以后究竟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一时间都有些发愣,能怎么打算,既然都投降了,如何打算都由不得他们说了算的,那自然是刘岩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做了,一时间张浩等人互相对望,眼中充满了疑惑,只是该表抬得还要表态,十几个人一起望向张浩,从射杀车寻投降以来,他们就已经尊张浩为首领了,而张浩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张浩垂下头,一脸的恭敬,朝刘岩沉声道:“将军,我们既然已经决定选择了投降,自然是希望好好的活着,就算是要死,也希望能为将军战死沙场,为将军效力。” 张浩果然精明,而且能说会道,能把握住重点,这一番话,即表明了他们效力的决心,又堵住了可能被坑杀的那一步,让人听了舒坦,这也是张浩看得出刘岩绝对是朔方郡说话能算数的人,不然不会统帅一支千人骑兵,毕竟像这样的精锐骑兵,只怕朔方郡也就只能拼凑的出来一支,刘岩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只要抓住刘岩的心思,他们就不会混的太惨,说不定还能加入这只骑兵呢。 刘岩点了点头,来之前他去了伤兵营,仔细询问过投降之前的事情,自然也就猜到此人就是那个自己要找的张浩,看上去倒是心眼不少,兼之能说话道,不过刘岩却还是要试探他一下,所以脸色一紧,声音忽然变冷:“你就是张浩吧,车寻将军可是你杀的,呼——他可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汉军将领,其实我是很想把他收到身边的。” 话音落下,刘岩默默地看着张浩,观察着张浩脸上的变化,自己所谋甚大,自然要看看这个人可堪重用,果然,张浩猛地一震,头也没抬,略一迟疑,便恭声道:“小的正是张浩,车寻也是我杀的,但是将军的话小的不敢沟通,车寻不过是一个小校,长于军阵而已,如果给我一千士卒,我也能做得不差于他,大汉最精锐的就是边军,就是将军手下也有很多比车寻强得多的人,最少我见到的最早对我们发起冲锋的那位小将军,就绝对比车寻要强,如果您给他五百骑兵,而不是三百人的话,只怕不用您赶过去,我们就已经被荡平了,将军何必舍近求远。” 刘岩呵呵一笑,对张浩的回答倒是很满意,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笑咪咪的拉着张浩倒是说起了以后的打算:“那就不说车寻的事情了,为将者不能爱护自己的士兵,死不足惜,就算是有能力也不过尔尔,不过今天我既然来了,不妨和你们说一说你们以后的安排,我们朔方郡一向是以军功绝对一切,现在还很穷,所以对百姓和兵士都是实行的配给制,但会死我们已经做到了,绝不会饿死一个百姓,而且对于兵士的抚恤政策也是与别的地方大不一样,比如一旦有士兵战死,我们将会对他们的孩子实行两餐配给,直到十六岁成年,而且会尽量安排家里人在作坊里做工,我们能做到的,就是不能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他们的孩子回优先进入学堂读书,当然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些,每年还会对他们的家人有额外的粮食补助,而不是一次性的,如果你们加入朔方军,你们一样会享受这样的待遇,不会因为你们是降兵就亏待你们,当然,那需要你们将家人接过来。” 刘岩的话让这些降兵们双眼一亮,早就听说朔方郡如今的生活很不错,没有饿死的人,如果真的能获得这些优待,那倒是不枉做了回降兵,毕竟这些条件比起雁门郡已经好很多了,所谓当兵吃饷,当兵吃饷,现在不单单是雁门郡,在很多地方都是发不下饷来,但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比一般的百姓生活的要好一点,一旦战死了,抚恤还是会有的,虽然是要被那些贪官污吏克扣一些。 看着这些降兵们的眼神,刘岩知道他们心动了,既然如此,,刘岩深吸了口气:“如果你们还有疑虑,可以自己到朔方郡去看看去听听,这远比我和你们说要好,当然你们也不用有太多的想法,在朔方郡只要是我说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做好,因为我就是刘岩。” 刘岩,降兵们登时一惊,特别是被刘岩拉住手的张浩更是张大了嘴,一时间傻了眼,刘岩是谁?这些降兵自然知道,因为他们此次的敌人主帅就是刘岩,换句话说,刘岩就是朔方郡当家做主的人,这是让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的,刘岩如今贵为三郡之主,还能这么亲热的拉着他们这些降兵的手,和他们说话聊天,而且亲自许下这些诺言,这是不是真的,降兵们几疑身在梦中。 从来没有这样高级的官员能和他们说话,就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最高的军官小校,对他们也是高高在上,而近日竟然能够和三郡之主坐在一起,原来还能安然坐下的降兵们,此时屁股上就像是着了火,一个个都赶忙站起来跪倒在刘岩面前:“小的参见刘将军,刚才——刚才小的们不知道是将军,还——” “你们这是干什么,朔方郡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专制,我也不是身份多么高贵的人,原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而已,都起来吧,坐下说话,”刘岩将这些降兵一一拉起来,脸上始终挂着笑,降兵们的表现让刘岩很满意,呵呵的笑着:“你们不用拘束,既然已经算是加入了朔方郡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我也就将我的打算和你们说一说。” 说到这,刘岩脸色一正,从降兵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深吸了口气,这才沉声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将你们的家人都接过来,我会妥善安置他们的,朔方郡西河郡上郡三地你们自己选择住处,各郡会统一安排房子,这不用你们操心,不过一样是享受一天一餐的配给制,不会对你们有太多的优待,所有的待遇和朔方郡的百姓一样,而我要你们做得,就是重新返回雁门郡,该当兵的当兵,该回家的回家——” 第127章 长久之策 “什么?”降兵们惊呼了一声,并不明白刘岩是什么意思,反而有些糊涂了,把家人嫁过来,朔方郡会统一安排,房子不用操心,也就是说会有房子住,而且主的地方自己选择,自然不会去那些边寒之地,上郡是首选,而且和朔方郡的百姓一样,享受一样的待遇,一天一餐虽然少了点,但是绝不会饿死,另一顿饭自己想想办法,这日子最少安心,不见雁门郡也常有饿死者吗,说不定孩子还能该上上学堂的份儿,这可是任人期盼的事情,听说朔方郡已经有很多穷人家的孩子上了学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他们就没有想到过作为降兵能有这么好的待遇,这已经是喜出望外了,但是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回雁门郡,当兵的当兵,回家的回家,这是什么意思? 张浩望着刘岩,眼中现出深思的表情,忽然间神色一动,好像想起了什么,却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地听着刘岩说下去:“对,你们没听错,等你们把家人接过来,你们还必须回雁门郡,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当然会有些人要回到家乡去,有的还是要留在雁门郡当兵,不过对你们我们都有一定的补贴,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铺贴回换成粮食直接发到你们亲人的手中,虽然不多,也就是没人每月三十斤粮食。” 降兵们傻眼了,还是回雁门郡当兵,这是什么意思,有补贴当然是好事,三十斤粮食已经顶的上当兵一个月的饷钱了,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再说好事也不会砸在他们脑袋上呀。 刘岩说到这便点到为止,并不再说下去,只是眼光望着降兵们,希望能够有人看得出自己跌意思,但是一个个脸上的迷惑让刘岩很失望,最后落在张浩脸上,却见张浩低着头,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得双眼一亮,沉声道:“张浩,我看你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东西,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 张浩脸色一变,猛地惊疑不定的抬眼看了刘岩一眼,却猛地跪倒在地上,只是这一次刘岩却没有去搀扶他,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而已,让张浩更加有些诚惶诚恐的,颤声道:“将军恕罪,小的什么也没想明白。” 张浩不敢说,因为生怕出怒了刘岩,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说得,特别是降兵,所以张浩才会感觉到害怕,这才会这样子的哀求,其实张浩已经有些眉目,音乐的已经知道刘岩想要干什么,但是谁也不喜欢太自作聪明的属下,张浩还不会傻到真的去说。 见张浩的样子,刘岩有些烦闷,自己真的没有多想什么,张浩至于吓成这样吗,挑了挑眼眉,刘岩嘿了一声:“不用怕,你说便是了,我这是在考校你,你若是你能够猜得出我的意思,那我就让你做这些降兵们的统领,你看怎么样?” 看着刘岩笑眯眯的样子,望着张浩眼中一片清亮,张浩咬着牙看了一眼刘岩,终于狠了狠心,低着头道:“将军,小的只是胡猜的,要是有什么不对,还请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不要和小的计较,小的才敢说。” 刘岩点了点头:“你说便是了,说对说错我都不会计较的,这么多人面前,我有必要骗你么,行了,说吧。” 张浩还是有点发憷,看了看那刘岩那双明亮的眼睛,倒是不想存在那些阴暗心思的,深吸了口气才低声道:“我听了将军的话,将军让我们回去一定是有目的的,至于这个目的,小的只是胡乱猜测,只怕是让我们回去做探子,协助将军拿下雁门郡。” 刘岩看着张浩,忽然轻轻一笑:“说的不错,不过还没有全对,我说句实在话,虽然我也很想拿下雁门郡,但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或许单纯的从军事上也许可以一搏,也有一定的胜算,但是,拿下了却是会让朔方郡一起陷入崩溃,而且我根本没精力治理雁门郡,因为我手底下已经没有人能打理雁门郡了,所以短时间之内我是不会动手的,现在拿下武州和偏关,也是因为现在各郡都在针对我们朔方郡,特别是你们雁门郡,偏关在你们手里,我们就等于赤裸裸的躺在你们的桌子上等着下肚,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拿下偏关的,现在根本不是时候。” “张浩,你继续说说,我觉得你能想到我要干什么。”刘岩叹了口气,心中真是郁闷的不行,倒是想看看张浩能不能真正理会自己的意思,如果能自己不吝啬与给他一定的权利,当然权力的背后就是责任。 张浩一呆,仔细的咀嚼着刘岩的话,现在不动手是为了什么,忽然有一丝明悟,既然现在不动手,却又把自己等人送回去,那自然是要早作准备,等将来有条件拿下雁门郡的时候,自然会拿下来,那么他们回去要做的事情就明白了,深吸了口气,朝刘岩纳头便拜:“小的一定尽力完成将军的交托,一定会让将军在攻伐雁门郡的时候,让百姓不会反对并入朔方郡,而且暗中一定会拉拢一批兵卒为将军效力,只要将军攻到城下,张浩保证会有人打开城门接应将军的。” 刘岩脸色一喜,双眼闪烁着激动的神色,果然没有看错人,上前扶起张浩,拍着张浩的肩膀笑道:“好,张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朔方郡谍报司的副统领,全权负责对雁门郡的渗透,我会派人协助你的,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潜伏在雁门郡,一方面暗中宣扬朔方郡的好处,让雁门郡的百姓接受朔方郡,一面还要笼络一批信得过的兵士,为将来进攻雁门郡做准备,我希望有了你们,在将来我要拿下雁门郡的时候,你们会给我一份大礼,当然我会消除你们的一切后顾之忧的,把你们的家人做倒最好的安置。” 张浩一呆,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岩,至于谍报司是什么东西,张浩不知道,但是这位将军这样郑重其事的亲自告诉他,而且许诺的话,让一向平凡的张浩感到心中激荡无比,从这一刻开始,张浩就将不再是一个小人物,最少张浩能感到自己的不同,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面带笑容的将军带来的,下一刻,怀着崇敬的心情,张浩跪倒在刘岩面前:“将军能看得起小的,小的愿意粉身碎骨以报答将军大恩。” 刘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张浩的肩膀,然后就走了出去,随后撤去了对这些降兵的看守,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一些角落里,却依旧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但是没有人去考虑着一些,这些降兵未在张浩身边,看着一脸激动地张浩,静静地听着张浩在和他们说着什么。 当刘岩回到大帐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陈宫正在里面等着他,见到刘岩回来,不由得赶忙站起来朝刘岩施了一礼:“主公可回来了,让我这一阵好等。” 刘岩上前扶住陈宫,一脸的无奈,随着自己的位置越来越重要,陈宫也越来越不似从前那样,兄弟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薄,越来越像君臣,这让刘岩无奈之余,也有一丝心酸,轻叹了口气:“陈宫,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我是兄弟,你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这样我心里都很难受。” 陈宫微微一笑,却并不理会这个话题,心中感动归感动,但是陈宫明白,刘岩可以这么说,但是自己却不能这么做,但是这份沉甸甸的心意陈宫却记在心里,眼光转处,轻笑了一声:“主公,你刚从降兵那边回来?” 刘岩点了点头,兴致并不高,往榻上一趟,整个人有些索然无味,刚才的那些雄心壮志忽然间就没有了,自己一天比一天地盘更大,手底下的兵卒也更多,百姓也越来越多,但是相反的是,真心和自己亲近的却越来越少,陈宫如此,典韦也是如此,一个个口称主公,还不如当年找回自己名字的时候来的自然舒服,有这么一刻,刘岩忽然明白为何从古到今,所有的成王成皇的人都喜欢称孤道寡,原来他们也真的是寡人,孤家寡人,人到哪那一步,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这些寡人根本就不敢相信任何人,纵然身为帝皇,但是那样的生活真的或者有意思吗? 刘岩没有回答陈宫的话,反而张开眼睛,百般寂寥的看着陈宫,半晌,却忽然叹了口气:“陈宫,如果在这样走下去,走的我身边连一个知心兄弟都没有了,我觉得那么活着,还不如以前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来的爽快,如果真的那样,还不如当初和你一起去浪迹天涯呢。” “主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你看看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他们为何不会考虑这些事情,那是因为他们如今连饭也吃不饱,根本没精力没心思去考虑其他,主公却为何考虑这些,主公以为如何。”陈宫只是微笑着看着刘岩,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能让刘岩这样拿着他当兄弟,陈宫心中又是心酸又是欣慰,能做兄弟,夫复何求。 第128章 大军来袭 就算是已经跑到城门口的典韦和周仓,刚刚坐下,到了杯茶缓缓神,心中还有些惴惴不安,典韦猛地灌了一口茶水,还没等咽下去,就好象听到远远地传来一声悲呼,那种哀怨让典韦虎躯一震,猛地呛了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惊疑不定的看着周仓:“周仓,好像是主公的声音吧?” 周仓脸色变了几变,仔细聆听,嘴角抽动不已,最终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眼中惊疑不定,然后是一脸的古怪,半晌,才呐呐的道:“好像真是主公的声音,怨气颇大,好像是在说,要是主公起不来了,就和咱们俩拼了。” 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上还褪不去难言的尴尬,早知道就该看看黄道吉日,今天根本就不宜出门,这可怎么去见主公呀,莫说主公定然是羞愧莫名,就算是典韦和周仓也甚至到撞破了这种事情,也觉得没脸和主公见面,半晌,典韦才责怪的瞪了周仓一眼:“你这笨贼怎么守得城,乌娜溜进来你竟然不知道,好在是自己人,这万一要是敌人的话,这武州城岂不是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周仓一怔,续而想到了什么,赶忙站起来朝典韦抱了抱拳:“典将军,你说得对,乌娜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武州城里来,说明我在城防的布置上有很大的漏洞,敌军可就要马上来到武州城下了,既然有这么致命的漏洞,那我可要赶快找出来,周仓就恕不奉陪了,典将军尽管在此喝茶便是,我就先告退了。” 话音落下,周仓已经奔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脸怔怔的典韦,寻思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周仓这是找了事去做,免得这时候在火头上碰到主公刘岩,倒还是自己提醒了他,不由得啐了一口:“这个周仓也太没义气了,丢下我自己就跑了,不仗义呀,不过他跑了我怎么办,一会主公要是寻来了,那——” 想起来就有些烦恼,心中一动,不由得一拍脑门子,大声道:“我真是笨,周仓能够去巡视防务,我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骑兵,对,我这就失去集合骑兵准备出城,敌军可是快到了。” 话音落下,典韦大步走了出去,心急火燎的去集合骑兵大队,王浑大军还有八十里路就要赶到,如此算来,最晚就是明白中午时分就能够兵临城下,这骑兵大队也该是出城的时候了,万一主公寻来,自己也好推脱不是。 典韦和周仓走后,刘岩自然也就没有了那种心思,很苦恼的穿好了衣服,幸亏刚才乌娜还给自己弄了起来,幸好没有被吓坏,这让刘岩很是松了口气,不过想想自己两次未遂,心中就憋屈得要命,为什么自己只是想和乌娜把事情办了,就这么难呀?上一次被黄泽撞破了奸情,这一次又被典韦和周仓撞破了奸情,看来自己以后可要小心点,想要把乌娜就地正法的话,总要有个安全的环境才成。 想到这刘岩就像大喊,为什么自己就这么难,明明是自己有心,乌娜也是愿意,这两情相悦干柴烈火的奸情,本应该是水到渠成,为何自己屡屡受挫,难道自己也该看看黄道吉日,是不是和做那种事,只是黄道吉日上有这一项吗,刘岩心中哀怨不行,老天爷呀,你玩我还没玩够呀,为什么发展点奸情就这么难? 从府邸中悄悄地溜出来,刘岩还是感觉到脸上火烧火烧的,见到那些近卫,总觉得那些近卫好像在偷偷的看着他,暗地里还在笑话他,哎,刘岩叹了口气,尽量的装出淡定的模样,仰首挺胸的朝前走去,目不斜视,只可惜身后乌娜一脸的娇羞,确实出卖了刘岩这种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路走到城门楼上,才想起周仓,一时间恨的牙根直痒痒,咳嗽了一声,沉声问哨兵到:“周仓将军在哪里呢?” “将军,周仓将军去巡视城防了。”哨兵恭敬地道,他们也只知道这些。 巡视城防,这倒让刘岩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看一旁的乌娜低声道:“乌娜,你昨晚上是怎么进的城?” 乌娜媚眼如丝,眼光迷离的看了一眼刘岩,轻声道:“将军,想进来还不容易,我是追着军师进来的,军师进来之后,我便用你给我的令符诈开了城门,守城的兵士又有人认识我,自然不会不放我进来。” 面对着乌娜说得轻巧,原来乌娜多日不见刘岩,心中想念得很,于是就准备偷偷溜出来来见刘岩,她又不属于任何人管辖,而是刘岩的亲兵,也都知道刘岩和乌娜的关系,谁会为难她,要是陈宫在的话,乌娜也不敢随便溜走,乌娜除了刘岩,最怕的就是这个军师,因为陈宫的话刘岩都会听得,而且军营中谁不知道刘岩和陈宫是兄弟,感情非同一般,陈宫的话很多时候就是刘岩的话,所以乌娜才会惧怕陈宫。 但是没想到昨天上午,陈宫只留下裴元绍驻守偏关,而陈宫却又事情要与刘岩商量,便从偏关开始朝武州城赶来,于是乌娜便溜了出来跟在陈宫后面,等陈宫进了城,乌娜也偷偷的溜进了城中,那些守卫认识他,自然不会为难乌娜,便开了城门,不过当时陈宫和刘岩说话说得很晚,乌娜在一旁的屋子里躲得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熬到陈宫离开,乌娜便摸进了刘岩的房间,可惜此时刘岩已经打起了呼噜,乌娜无奈也只有趴在刘岩身上,慢慢地睡着了,哪舍得吵醒刘岩。 说到这一点,刘岩倒是看出了城防上的漏洞,乌娜能够这么容易进来,那要是有和刘岩亲近的人,一但除了叛徒,岂不是可以溜进城里,或者诈开城门,那不是要大大的糟糕了,心中一动,便吩咐哨兵去把周仓喊来,必须要规范一下城防了。 果然,过了很久,周仓才姗姗来迟,见到刘岩,就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一脸的尴尬,该不是主公来找自己算账来了吧,心中胡思乱想,倒是并不害怕,只是心中别扭尴尬的要命,却听刘岩沉声道:“周将军,敌军马上将至,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加强城防,一定要设下口令,三个时辰变一次口令,加强戒备,一定不能让敌人有机可趁。” “是,主公,周仓这就去处理此事。”周仓根本不敢让刘岩在说下去,不然一旦提到那件事,周仓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若是时间长了,也就能慢慢地消弭了此事,所以,便匆茫茫的下去传令了。 刘岩自然不知道周仓的心思,也不想在提及那件事,再说敌人的大军马上就要杀到武州城下,有很多事情还要安排,自然也没有精力去折腾这些事情,除了督促周仓加强防务,刘岩便转去骑兵大营,至于陈宫,昨晚上见过张浩之后,也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偏关镇守,毕竟一场战事就要开始了。 当刘岩到了骑兵大营的时候,典韦早已经集合了所有的骑兵,攻击六百人,那些伤员只能留在武州城内,虽然他们不能上城墙防守,但是最少能在城里加强巡逻,防止有人在战事起时滋事骚乱,毕竟是刚占领的城池,百姓还没有归心,依靠百姓协防根本不可能,所以这些还能动的伤兵就派上了用场。 刘岩在一次做了战前动员,一番激情洋溢的宣誓,让朔方军的士气激涨,刘岩便在一千多将士的目送下,领着骑兵大队出了城,又回到他们所驻扎的大营之中,只是这一次,刘岩的大帐之内却多了一个人,那便是乌娜,虽然刘岩不想乌娜以身犯险,但是乌娜却誓死不从,而且刘岩还被乌娜说得最终没了脾气,乌娜说要是单打独斗刘岩能胜过她,乌娜就留在武州城,但是刘岩深知道乌娜的厉害,还真不敢和乌娜在人前比斗,舍不出这张老脸,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败了更加丢人,而且还多半是败了的结局,最少刘岩承认力气没有乌娜大,当然刘岩也还有另一种想法,那就是—— 而与此同时,王浑的大军也在日夜兼程,四千大军足足赶了一天一夜,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十分到了距离武州城三十里外扎营,只要休整一夜,到时候就要开始攻城了,这一晚新军的探马和王浑的探马不知几次相遇,相互折损了不少。 新军的主帅大帐之内,刘岩典韦和杜仲加上乌娜团坐在一起商议着事情,典韦一脸的激愤,满脸的戾气,沉声道:“主公,以我之见,敌军日夜坚城赶到这里,必然是兵困马乏,咱们如是成夜偷袭,定然会有些斩获,不如让我另一对骑兵杀将过去。” 刘岩却很是不以为然,典韦的话不能说是错,但是探马来报,王浑将防御做得很是精妙,如果现在偷袭,敌人肯定有防备,到时候别说偷袭不成功,那自然是损兵折将影响士气,所以刘岩只是摇了摇头:“算了,要去打现在也不是时候,最少上半夜不是时候,这样吧,上半夜咱们休息,派出小队进行骚扰,做疲兵之策,等敌人真正坚持不住的时候,典大哥你再去摸营也不迟。” 第129章 折腾 武州城二十里外,一座座营帐已经扎起,连绵二百座,大营被木栅栏拱卫,外面有支起拒马,无数火把将大营映照的灯火通明,一队队的兵卒手举火把,另一只手扛着长矛,交叉巡来巡去,更有明暗岗哨在守护,一百多探马围着大营十里不断巡查,雁门郡的大营果然是戒备森严,不易强攻。 刘岩远远地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发出一声叹谓,心中更加坚定了汉军果然了不得,如此阵容,刘岩都有些无处下口的感觉,如果真要是强攻,自己这六百精兵只怕剩不下什么,也难说能攻破敌人的大营,尽管一天一夜的进行军,让雁门军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几百是如此,这些哨兵巡逻兵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坚守者自己的位置,一点也不会疏忽,难怪在鲜卑人经常组织起几千上万的大军南袭之际,却始终无法踏破雁门郡这个边关之地南下劫掠,就凭这些百战之师,鲜卑人根汉军边军一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嘴中泛起一丝苦涩,刘岩挥了挥手:“杜仲,吹响号角。” 杜仲脸色一紧,一股凌厉的杀机涌上年轻的脸,亲自取过号角,然后用尽全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时间新军人人激愤,只等待着刘岩一声令下,就会全力进攻敌营,毫不在乎敌人的强横,新军不会比任何人差。 而此时,已经被新军骚扰过几次的雁门军,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激动,哨兵死死的盯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纵然会是再一次的敌人的扰乱,但是却不能不防,只是上半夜敌人就已经吹响了四次号角,让雁门军无奈的很,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已经很疲惫了,这一次还会是有一次的骚扰吗?这种事情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随着号角声嘹亮的响起,六百新军骑兵各个精神抖擞,握紧了手中的长矛长刀,一个个一脸森然的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敌营,望着刘岩那支已经举起的长矛,满脸的期许之色,就听见刘岩沉声道:“前行三百米,冲起马速,立刻转身离开,随我赶回大营继续睡觉,违令者斩。” 话音落下,刘岩双腿一夹马腹,登时冲了出去,刘岩的话不但让典韦杜仲这几个将领当场傻了眼,几乎所有的兵士都傻了眼,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还是自己听错了将军的命令,相互对望着,到底比刘岩迟了几步,才下意识的跟着将军冲了出去,但是看到同袍们一个个疑惑不解的脸,原来都听错了。 当然只有乌娜毫不迟疑的跟着刘岩冲了出去,因为她不需要想,也不会去怀疑刘岩的话,最为亲卫只要跟着自己的主子就行,而作为一个女人,只要跟着自己的男人就行,作为亲卫又做为女人,乌娜知道,只要自己跟在刘岩身边,哪怕是前面是龙潭虎穴,乌娜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杀进去,生和刘岩一起生,死就和刘岩一起死,至于其他的,乌娜根本就不会去想,战争也好,天下也好,那都是自己男人的事情。 六百骑兵虽然迟了一步,但是惊天的马蹄声响起,还是惊动了敌人,倾听着一片马蹄声,敌人的哨兵一个个变了颜色,在遥遥的注意到一片黑色好像在流动,只是远远地看不真切,但是却没有人迟疑,便高呼起来:“敌袭,敌袭——” 随着哨兵的高呼,雁门军大营登时动了起来,四千大军几乎是全部从营帐里涌了出来,虽然还是睡眼朦胧,但是长久的训练和厮杀,听到什长们屯将们的呼喊,还是本能的排成了阵型,因为在战场上,不依靠阵型冲阵的那等于自取灭亡,这些久战的老兵自然明白这些大道理,所以尽管很多人还没醒过来,却已经结成了一个个方阵,开始向大营门口的校场集结,要在敌人杀过来之前结成大阵。 很多兵士都是和衣而睡的,按军营规定,兵临敌人城下,马上就要上战场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将领们,都要衣不解甲,手不离枪,好随时参加战斗,一旦发生敌袭,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起来,而这些老兵根本不用官长多叮嘱,就能很自觉地完成这一切,毕竟这一切都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小命。 震天的马蹄声让这些兵士彻底清醒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慌忙着整理衣服的兵卒也顾不得在收拾衣服,光着膀子就光着膀子吧,没穿裤子就没穿裤子吧,在死亡面前一切都要让路,森森的长矛组成了一片长枪阵。 王浑也从帅帐里冲出来,勉强穿上甲衣,提着一把阔剑,站在将军台上死死的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旗令兵站在身旁,外侧是百十名亲卫,这是临时的指挥台,大军的行动一切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王浑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看了看身边的亲卫统领,有些不太确定的道:“张恒,我是不是听错了,怎么总是听着这马蹄声好像越来越远?” 那张恒也在侧耳倾听,听到自家将军问自己,也挠了挠头迟疑的道:“将军,我好想也是听着马蹄声在越来越远,会不会是敌人又在施展疲兵之策,敌人一晚上闹腾了好几回了,要不让探马追上去看看。” 随着张恒一声令下,自然有探马追了出去,沿途倒是发现了几个被斩杀的探马,还有无数的马蹄印记,然后巡查了三里左右,却丝毫不见敌人的踪影,再回来的时候,敌人的马蹄声都已经再也听不到了,待听了探马的回报,王浑已经估算出怎么回事了,这又是敌人的疲兵之策,定是见到他们只是十几个人来吹响号角已经不能在引起雁门军的注意了,所以才会动用大军,但是却发现实在是无处下口,所以只是骚扰了一下就离开了,想通了关节,王浑啐了一口,一脸的恼怒:“小儿,不敢以堂堂之师相争,只会使这些雕虫小技,哼,也成不了气候。” 但是不管王浑如何生气,却又很无奈,所谓兵不厌诈,这种疲兵之策却也是征战的时候常用的计策,也是在说不上什么,难道还能指望着敌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打仗吗,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苦于没有太多骑兵的王浑,也只能一切等天亮了之后再作打算。 而此时新军早已经返回了大帐,端坐在帅帐里喝着水,丝毫没有一点觉悟,下面典韦杜仲还有几个屯将早已经一脸的按耐不住,不过刘岩这样自在,别人可逍遥不起来,终于还是典韦忍不住了,瓮声瓮气的道:“主公,你倒是说说,为何又要撤回来,若是要杀敌陷阵自然有我典韦在此,绝对能破开敌营,纵兵杀他个痛快。” 说完,还是气呼呼的看着刘岩,始终不明白刘岩为何要撤兵,还不趁着敌人疲惫之际杀他个人仰马翻,难道还要等到明天敌人休息过来不成。 看着属下们一个个憋屈的样子,刘岩笑了,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笑道:“你们也不是没看到敌营防守的如此之严,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让昏睡的兵卒全部集结起来,如果咱们一旦陷进去的话,就这六百骑兵混快就会被吞噬的,得不偿失呀,如果没有了咱们的牵制,那么武州城可就危矣了,咱们并分两路的是为什么,可不是来拼命送死的,而是来牵制敌人,不能让他们全力攻城,为周仓分担压力的。” 却见诸将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长久以来的胜利,已经让他们成为一支骄兵,总认为在新军的铁骑下,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了,这正是让刘岩越来越担心的原因,所谓骄兵必败的道理,人一旦骄傲起来,就看不到自己的缺点,就不会用脑子去想,就像现在这些属下一样,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刘岩轻叹了一声,看了看众人,才低声道:“你们呀,现在已经让胜利冲昏了头脑,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知不知道当兵需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武功。”典韦回答的最干脆,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在它看来,天底下最厉害的就是武艺,自己凭借着武艺能够万军从中取上将守军如探囊取物,想当然耳当兵最需要的就是武功,要是有一千个和自己武艺相当的,那天下谁还能拦得住他们。 “武功,典大哥,我问你,你一个人能杀多少人,一百个,二百个,如果敌人有一千人一万人呢,到时候你杀的没了力气,随便一个小卒子就能取你性命。”刘岩啐了一口,对典韦的回答很不以为然。 杜仲迟疑了一下,壮了壮胆子道:“将军,那就是勇气,只要有勇气就能克服困难,这不是您常说给我听的嘛。” 刘岩嘴角抽了抽,瞪了杜仲一眼:“你缺乏勇气吗,我看你有的是勇气,不如你自己去把敌人全给我杀了,也省的我在这里耗费脑子了。” 杜仲不敢再说话了,其余的屯将自然更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刘岩,半晌,才听得刘岩叹了口气:“我今天看到敌军,终于知道咱们和他们的差距在哪里,就是差在军纪上,咱们的将士凭的是一腔热血,所谓的服从就是靠着将领的存在而已,一但那将领不在了,就是一盘散沙,但是你看看敌人,即便是熟睡中却能那么快就集合军队,咱们只怕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第130章 骚扰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刘岩很久了,新军所谓的军纪严明,完全是因为停留在将领的人格魅力上,而不是真正的纪律,从上到下刘岩影响着诸多将领,而这些将领又在影响下面的士兵,从而凝聚了这支军队的灵魂,但是毕竟成军时间太短,而且一直在征战不休,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训练过,在留言的水灵下,他们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不管怎样的困境也都会未在刘岩身边,但是一旦刘岩不领军,换一个将领领军的话,这种问题就会凸现出来,但是随着新军急速的扩充,刘岩不可能以后每一战都会领军征战的,所以刘岩一直以来就想找个会练兵的,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 看看自己这些手下的将领,刘岩叹了口气:“等这一仗打完了,到时候咱们消停下来,再说马上就快入冬了,到时候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所有的兵卒好好的训练一下,一切都按照命令执行,不管我在不在都一样。” 看看王浑一个并不出名的将领,就能把一支军队训练的如臂指使,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旗号来传令的,这让刘岩也看到了自己的短板,在战场上刘岩一切都是靠自己临场判断来指挥军队,当然刘岩细数下来,最多也不过率领一千多人,也实在不需要旗号来指挥,而且一直都是骑兵,一切都只要跟着他不断的冲锋再冲锋,真要是打城防战,刘岩心中还一点底气也没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指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浑,嘿,这倒是个人物,如果有机会,刘岩倒是想把王浑找来自己的手下,如果自己的士兵也能被他调教成边军这种百战之师,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了,不过王浑家大业大,又是武将出身,肯定不会像张来那样只是一番小手段就彻底投降自己,听说最近张莱做事还是很起劲的,对自己的新政还是颇多支持,对付这个王浑又应该怎么样?刘岩闭上眼睛,心理面忽然闪过一丝想法。 半晌,刘岩忽然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围在自己面前的一众将领,忽然诡笑了一声:“你们猜猜现在敌人正在干什么?” 一众将领也没有明白刘岩的什么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估计这是在睡觉吧,毕竟一天一夜的急行军,这些人只怕早已经挺不住了,可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将军问他们干什么,显然是另有深意,但是却又是在想不出究竟还能怎么回事。 “能怎样,肯定是睡的像一群猪一样呗。”典韦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这样说话已经习惯了,刘岩也从不以为意,当然刘岩生气上火的时候,典韦还是不敢这样的。 哪知道刘岩果然不以为意,反而冲着典韦呵呵一笑,还眨了眨眼睛,一脸阴险的道:“典大哥说得不错,他们肯定是在睡觉,而且一天一夜的急行军,现在是又累又乏,自然睡的很沉,你们说现在他们最怕的是什么?” 众人脸上一片茫然,典韦也是如此,睡觉怕什么呀,怕做噩梦呗,可是做不做梦也不是他们说了算,只是一旁杜仲却是若有所悟,不太确定的低声道:“将军的意思是不是现在再去骚扰敌人,让他们睡不得安生。” 刘岩看着杜仲,眼睛一亮,杜仲所表现出来的才能和智慧越来越被刘岩看好,现在差的就是一些经验而已,刘岩一直想要栽培一下杜仲,所以轻轻点了点头:“杜仲说得没错,人最怕的不是一天不睡不休息,怕得反而是刚睡着还没休息过来,就被叫起来,这时候比起没休息的时候更加疲惫,所以,杜仲,你现在就带三十人去骚扰一下,不过却要带上三百匹战马,而且一定要想法子让敌人知道你去的是空骑,明白了吗?” 杜仲一呆,不过寻思一下将军的话,也就明白了刘岩想要做什么,这一招果然够阴损,当然杜仲脸上不敢带出一点,相反反而脸上一阵惊喜,赶忙站起来朝刘岩一抱拳:“将军放心,杜仲明白了,决不让将军失望。” 话音落下,杜仲自行转出大帐,便招呼自己的手下,挑选了三十个精明之人,然后选了三百匹战马,新军军营之中如今不缺战马,几乎一直就是一人两乘,所以也不用担心战马回缓不过劲来,不过片刻,杜仲已经带着三百空骑杀出了大营,直奔敌人大营而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敌人大营,密集的马蹄声已经开始传到了敌人的营地,被那些哨兵听见,杜仲估摸着已经离敌人大营还有不远了,这才取过号角,用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号角声声,登时惊醒了许多还在沉睡的雁门军,不过在没有借道命令之前,他们是不打算动的,一个个全身酸麻无力,根本就不愿意动弹,还不如刚开始扎营的时候,现在就连眼皮都不愿意张开,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是密集的马蹄声告诉他们,敌人这一次出动的不是小队,而是一支几百人的骑兵大队,面对着敌人的骚扰,没有人愿意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当听到那些屯将呼喊着敌袭的时候,这些兵卒尽管很不愿意,但是却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迅速的开始在外面集结,果然有一大队骑兵开始接近大营。 虽然这些兵卒已经很迅速了,但是毕竟太疲惫了,集合起来终究不如原来那样快速,很多人大脑都还没有缓过劲来,整个人有些发丝,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平日里的训练,让他们无精打采的集合在一起。 王浑也睡眼朦胧的爬了起来,一脸的阴沉,凭直觉而言,这一次应该又是敌人的骚扰,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赌,毕竟关乎到胜败性命,站在将军台上,还是有些不太清醒,远远的看到几百骑杀将过来,王浑皱了皱眉,好像比上一次少了一些,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袭营不应该派这么点人来,更不应该这么早吹响号角,仿佛生怕他们不知道一样,但是如果是骚扰一下,却又不该派出这么多人? 只是还没有等王浑想明白,就听到有亲卫来回报:“将军,敌人大约三百多骑,不过,哨兵说好像都是空骑——” 亲卫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是这也容易证实,毕竟敌人只是眨么眼就到了离大营三百步之外,隐约的已经看到那些战马背上绝大部分没有人,其实真正的人数却只有三十多人,这也就罢了,偏偏拿敌军的将领打了个旋,领着战马群向回撤去,临走还不忘刺激一下王浑:“王浑将军,我家将军说了,说今天晚上一定会找你聊聊,你可别睡的太死,不然到时候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了。” 王浑身子一僵,这次可真气得不轻,纵然知道敌人是故意的,但是却还是全身直哆嗦,啐了一口,脸色阴沉的道:“王八蛋,别让我抓住你们,不然我非他妈的活刮了你们,一群阴险小人而已。” “将军,要不要派出骑兵去追击,给将军出一口恶气。”一名小校在王浑身后激声道,一脸的愤愤不平。 哪知道王浑虽然气怒,但是却没有气昏了头脑,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罢了,现在追出去也追之不及了,况且咱们的骑兵比不得朔方军的精锐,一旦中了埋伏反而不美,先让敌人猖狂一下吧,让弟兄们都回营帐休息。” 几名小校领命,便准备下去安排,哪知道才走了几步,就听见王浑忽然又沉声道:“大家也不要松懈,咱们如今是疲兵,敌人自然也知道咱们的情况,这一夜消停不了,敌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说不定下一次就不再是骚扰,很可能就会变成真正的袭营,嘱咐弟兄们,衣不解甲手不离枪,随时准备战斗,要哨兵全力密切的主意敌人的行踪,多派出些探马,刺探一下敌人的行踪,最好能找到敌人的大营所在,我估计着,敌人也不会超出十里所在,就让探马以十里为方圆探查。” 王浑不愧是久战之将,即便是心中气怒,却不失冷静,依旧很平静的下着命令,每一条命令都是中规中距的,那些小校应命,自然下去传令,其实他们也都知道王浑说得很有道理,谁也不敢小视了新军,新军在草原上的名头可不是侥幸而来的。 所有人又从新回到了营帐之中,接着百十多骑探马冲出了大营,追寻着新军的脚步开始查探新军的大营所在,但是新军也不是没有防备,早已经探马四布,在半途中开始拦截雁门军的探马,几次较量,双方刚各有折损,但是雁门军却始终没有能探查到新军的大营所在,最终在失去了几十骑之后,雁门军也不敢在深入,只能仓皇的退了回去。 当杜仲回到新军的帅帐的时候,刘岩却已经打起了呼噜,倒是底下典韦等人确实焦躁不安的等待着,眼见杜仲回来,典韦自然是按耐不住,上前拉住杜仲:“杜仲,情况怎么样?” 但是还不等杜仲回答,本来打着呼噜的刘岩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杜仲呵呵笑道:“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第131章 摸营 面对刘岩的垂询,杜仲自然不敢怠慢,赶忙抱拳行礼沉声道:“将军,我令人一直冲到三百步之内,在勉强到达了敌人射程之外,便领着人转了回来,敌人一定是看清楚了我领的都是空骑,想必应该已经让他们有些麻痹了,敌将估计这气的也不轻,不过将军,我看这王浑果然不简单,即便是气的不轻,但是指挥起来还是有条不紊,王浑此人绝不可轻视,不然咱们一定吃大亏的。” 刘岩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从一开始刘岩你也没有小视过王浑此人,这人绝不那么简单,或许野心小了一点,或许个人的武艺差了一点,但是谁也不能说此人带兵差,最少灵验不这么认为,比起自己王浑强了可不是一点。略一沉吟,轻声道:“杜仲,我问你,这一次你去骚扰,敌军比起上一次集合起来慢了多少?” 杜仲一呆,虽然一时间不明白将军问这些干什么,但是还是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沉吟了好一会,才敢肯定的道:“将军,这一次我和上一次差不多的时间吹响了号角,而且比起上一次靠得更近,但是敌人没有上一次集合的那么快,这些家伙估计这累的咦咛快爬不起来了,就是我撤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没有从营帐里冲出来呢,更有些衣甲凌乱,不过那些出来的人,却还是能够结成阵型。” “好,杜仲,你做的很好,对敌之道就在于多观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这个道理,只有你对敌人知道的多了,综合敌人各方个面然后定出来的计划,才能对敌人进行压制,否则反而被敌人算计了。”刘岩鼓励的看着杜仲,他的话让杜仲很是激动,一时间胸口之中升起一股豪情。 可惜接下来刘岩却已经不再看他,但是这样也没有消磨度中的雄心,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将军对自己的期望,将军这么说就是给自己成长的机会,当然杜仲也一直在做,自己从一个普通的小兵到如今的带兵统领,杜仲感觉到刘岩对自己深深地期望,所以杜仲也发誓,永远跟在刘岩身后,一定要做到让将军刮目相看,否则就是死了,也没有脸见列祖列宗,也会被人瞧不起的。 刘岩不知道杜仲的心思,将眼光落在典韦身上,轻轻地招呼了一声:“典大哥——” 典韦双眼一睁,不由得一阵兴奋,阿卡拿来又该自己出战了,早已经那耐不住的典韦双眼瞪着刘岩,竟待着刘岩给自己安排任务,哪知道刘岩忽然迟疑下来,慢慢地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迟疑,轻声的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典大哥你太冲动,我怕你会坏了我的事情,我看不如让——” 其实任谁也听得出刘岩这是欲擒故纵,就连典韦也明白,但是等着出战等的都快疯了一样的典韦,却还是怕这机会落在别人手里,不由得站了起来,焦急的望着刘岩到:“主公,什么这呀哪呀的,就是我老典去了,我保证一百分的按照主公的吩咐去做,如有食言,天打五雷轰。” 看着典韦刘岩笑了,咳嗽了一声:“典大哥,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就信你一回,再过一个时辰,你便领兵去摸营,当然不被敌人发现,所以要马衔枚蹄裹布,一定要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摸进去,杀多少敌人倒是无所谓,尽量找到粮秣烧了,如果找不到粮秣,那就多少一些帐篷辎重,越多越好,不能让他们没得吃,就一定要让他们没得住,但是我只能给你一百死士,怎么样,典大哥?” 一百死士,典韦想也没想,就是一个人去摸营他也不会害怕,挑了挑眼眉高声道:“主公放心,典韦晓得,一定按主公的吩咐去做,绝对要让雁门郡那些瘪三见识见识咱们新军的厉害。” 刘岩点了点头,心中终究是有些牵挂,轻吐了口气:“典大哥,你自己一切小心,其实这活也只有你能做的好,我的营帐里还有几坛好酒,等你回来我给你庆功。” 典韦自然欢喜,便下去准备一切,一百名死士很快就挑好了,虽然明知道去摸营等于送死,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去,典韦挑选了一批老兵,这些人和他在一起作战久了,自然配合的很默契,这种拼死的活儿若是没有贴心的人,那可是做不好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典韦早已经不耐烦,守着插在地上一根木棍,不知多少次抬头看天空,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一个时辰,看着那弦弯月已经开始西沉,典韦不知第几次问身边的兵士:“兄弟,这时间到了没有?” 这个比较会计算时间的兵士看了看,轻轻地摇了摇头:“还差一些。” 又等了好一会儿,典韦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看着拿棍子都有些发花,甚至想用嘴去吹地上的影子,可惜根本吹不动,等待真是让人厌烦。 终于又不知过去多久,典韦终于听到那兵士先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低头看了看棍子的影子,才低声道:“将军,时辰应该是到了,此时应该是寅时了,应该在过不了一个时辰就是天亮了,咱们——”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行动,记住了,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不然咱们就只有强攻了,到时候死伤可就大了。”典韦挥了挥手,百十人悄然翻上战马,轻轻地催动战马,却不发出一点声音,每一匹战马的最都被衔枚勒住,除了呼呼的喘气,马蹄子更是被破布裹起来,踏在地上也不过发出轻微的‘扑扑’声。 月色西沉,正是黎明之前的黑暗,新军的将士在典韦的率领下悄然无息的开始朝敌人大营靠去,却并没发出声音,加上新军黑衣黑甲,乃至于战马的马甲也是黑色的,所以在黑夜里,根本就不能发现得了,与夜色溶于一体。 眼看着马蹄轻踏,离着敌营不足三百步,火把无法照射到此地,至于敌人的探马,被新军提前围剿了一番,早已经不敢跑的太远,就算是遇到几个,也被典韦等人斩杀,一直摸到了此地,竟然没有出来一点声音,敌人自然也无从发现这一队敌军,不过从此地已经能远远地望见敌人的哨兵和巡逻兵了。 那一道栅栏和一片拒马,确实骑兵最为厌恶的东西,有这些东西在,骑兵就休想一下子冲进大营,而一旦骑兵顿住了冲势的话,自然会被敌人斩杀,所以典韦不敢冒险,自己冲过去想要破开栅栏应该没问题,但是能不能破和好骑兵冲锋却是个问题,典韦心中没底,所以在三百步之外,就停下了脚步,心中略一沉吟,便招呼了十名身手好的兵士,也好去了木盾,便借着黑夜悄悄地朝敌营摸去。 二百步,一百步,越来越近,他们很小心生怕弄出声音惊扰了敌人,但是中就在七十步的时候被敌人的哨兵发现了,骤见典韦等人,哨兵不由得大惊失色,几乎想也不想就大喝道:“敌人摸营了,敌人摸营了——” 典韦啐了一口,到底还是被发现了,此时犹豫不得,一边拼命朝前跑去,一边抬手就是一弩箭,弩箭无声,登时贯穿了这名扯着嗓子喊得哨兵的喉咙,将所有的喊声压在了肚子里,但是这一声呼喊,却已经惊醒了沉睡的雁门军。 只可惜雁门军毕竟是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加上新军一夜的折腾,他们已经太疲惫了,就算是听见了呼喊声,却始终不能迅速的爬起来,毕竟还都没有睡够了一个时辰,此时一身的疲惫还没有消退,却又因为休息而全身无力,身上的酸痛也让兵士们不想动弹,甚至于眼睛都睁不开,就好像被粘住一样,但是不管如何,雁门军还是费力的爬了起来,但是这些人却一个个无精打采。 一手提着木盾,典韦等人几十步瞬间冲到,木盾几乎将典韦等人的身子完全遮掩起来,左手木顿,右手却是一支短戟,几只箭矢射了过来,却都被木盾挡住,只是这一耽搁就被典韦等人冲到了栅栏边上,典韦一声大喝,短戟从下挑起,生生将几百斤的拒马挑开,轰的一声扎紧了敌营的人堆里,传来一片惨叫。 随即又是一道栅栏被挑开,十名兵士有四名支盾,六名挺起长矛刺了出去,将这里变成了一道防御,而典韦暂时不理睬这些,只是抛开木盾,将短戟挑开另外的一道栅栏和拒马,只听蹦蹦作响,新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始利用弩箭足迹敌人。 随着缺口被打开,新军的骑兵大队也开始冲锋,而敌人见到了新军的骑兵,不由得大惊失色,此时敌人已经开始集结,但是缺口处,一时间却被新军堵住,典韦双戟挥舞,一时间也休想有人能破开此地。 一声怒喝,典韦短戟横扫,将几个敌军扫了开去,但是回头身后的十名兵士却几乎已经全军尽没,只剩下可怜的两个人还随在典韦身后,但是面对如此危局,却没有一个人害怕,生生挡住了典韦左右两翼的攻击,骑兵便已经杀过来了。 第132章 攻城 典韦与那两名兵士朝一旁微微一闪,就已经让过了大队骑兵,而随着大队骑兵的杀进来,典韦他们的压力也为之一松,绝大部分的人都冲着骑兵而去,压力顿减,典韦喘了口气,嘿了一声:“韩臣,鲁忠,我护住你们俩,准备火把。” 这些事情早有准备,只带典韦一声话落,很快便已经有火把燃起,然后便点燃了旁边的帐篷,帐篷侵过桐油燃烧起来自然是旺,而随着骑兵一边冲刺,一边不断的射出火箭,登时雁门军的整个营地快要化成一片火海,熊熊升腾起来的火焰,将整个天空映得通红,让在不远处等待接应的刘岩松了口气。 但是雁门军毕竟不是弱者,在王浑一声令下,很快就在骑兵的去路上组成了一道防御,长枪林立,让骑兵不敢硬冲,无奈的分散开来,他们是来搞破坏的,不是来为了多少几个敌人,只要马速停不下来,敌人一时片刻也就休想奈何他们,整个大营乱成一团,漫天的火焰,已经让雁门军乱了方寸。 但是雁门军毕竟是雁门军,很快就完全组织起来,分为几处在大营中拦截,果然将新军的冲势歇止住了,更糟糕的是,新军冲了一半了,却还没有发现粮食所在,但是在万千冲不下去了,几百上千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战到此时,新军百十骑却已经损失了过半,但是衙门军损失更大,他们损失的却主要是帐篷被褥等一应辎重,纵然已经全力就活了,但是毁去的终究是很多。 “撤吧,弟兄们。”典韦眼看着弟兄们越来越少,知道在拖下去他们就要全部覆灭在敌人大营之中,所以不顾一切的下了撤退的命令。 但是想在大营之中掉转马头却并不是一件易事,只是在转过马头的那一瞬间,最少又有半数人马留在了敌人的大营之中,剩下的在典韦善后之下,终于二十来人杀出了大营,身后漫天的火光,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在理睬这些逃走的敌人。 刘岩看着火光冲天的敌人大营,几次都在心里攒等冲营,但是最终心中克制住了这一切,毕竟敌人虽然疲惫,但是还是有很强的战力的,一旦冲营,将会陷入敌人的大营之中,如同典韦他们一样,死伤必定惨重,将再也不能对敌人构成威胁,至于能够杀伤多少雁门军,刘岩无法想象。 当典韦撤回到出发的地点时,就已经看到了刘岩正默默地等待着他回来,心中不由得一阵羞臊,径自奔到刘岩面前,有些垂头丧气的道:“主公,我没有找到雁门军的粮秣,只是烧了一些帐篷。” “烧得好,烧得好——”刘岩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哈哈大笑:“烧了帐篷也是一样的,烧了粮秣敌人没饭吃,少了帐篷敌人没地方住,如今已经秋天了,白天虽然还算是暖和,但是一入夜晚上可是很冷的,一天两天也还能熬得住,但是你觉得一天两天能够攻得下武州城吗?周仓可不是软柿子。” 其实刘岩心中还是觉得能少了敌人粮秣最好,那样才能最重的打击敌人的士气,只要没有粮食,刘岩可以保证,就是这回撤的一路上,自己就能逐步将这四千大军拖垮,但是今日之后却在没有机会,可惜了,只是嘴上自然不能这样说,典韦等将士浴血厮杀,自己要是还要埋怨,这些人如何能够承受得了,所以还是笑着拉着典韦:“典大哥,走,咱们也回大营,我请你们喝酒。” 一行大队骑兵,幽幽的返回了自己的大营,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不得不说雁门军的军纪果然是严谨,火焰被破灭的速度也让刘岩叹为止观,但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损失不小,二百顶帐篷几乎损失了一半,被褥更是少了很多,至于其他就不能一一列举,工程用的云梯冲城车也毁去了不少,更是伤亡了三百多人,其实这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关键是士气被打击的不轻,来到武州的第一战就这么狼狈,让雁门军心中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一战能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吗。 且不说雁门军如何善后,刘岩典韦他们回到大营,搬出刘岩的那几坛美酒,不由得开怀畅饮,很快几坛子酒就见了底,虽然典韦与二十多名兵士还没有喝的过瘾,但是最少士气高涨,新军和雁门军刚好是一个鲜明的对比,吃罢了早饭,整个大营更是龙精虎猛,新军这一夜休息的还不错。 天色大亮之后,雁门军也没有拔营,除了坚强了守卫和探马,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昨夜一夜,雁门郡的将士几乎就没有休息好,每次都只能睡上多半个时辰,折腾的雁门郡将士已经没有了力气,一个个睁不开眼睛,更可怜的是,还有不少人已经没有了帐篷,裹着烧了半个的被子蜷曲在一起。 果然有种精神叫做不患穷不患富为患不均,那些没有了帐篷的兵士,看着那些呆在帐篷里的兵士们,心中难免生气怨恨之心以至于王浑为了消减矛盾,安排所有的兵士只能轮番住帐篷,结果又激起了那些帐篷没有烧掉的兵士的怨怼,凭什么他们要让出来,帐篷被烧了,那也是他们自己倒霉,管他们什么事情。 刘岩的目的达到了一部分这就够了,天亮了,新军也不能在骚扰雁门军,所以在白天的时候基本上是相安无事,毕竟雁门军也拿新军无可奈何,没有骑兵也就只能看着新军来去张狂,但是同样雁门军的强横,新军也是无处下口。 这一天,王浑一丝动作也没有,就只是休息,不然士气根本恢复不过来,一直到了下午时分,王浑才下令收拾了大营,前行十几里地,在距离武州城五里之外安营扎寨,慢慢地天色有暗了下来,天色一暗,两支军队有了短暂的和平,雁门军不会再黑夜里攻城,但是雁门军防守很严密,新军除了骚扰一下,根本就无法袭营。 这一夜也是唯一的最安稳的一夜,双方都在等待着第二天,果然在第二天天一亮,只听得几声号角声,雁门军便开始有了动静。 王浑站在将军台上,前军一千人,左右两翼个五百人,后翼五百人,还留下了五百人的预备队,云梯,冲城车,冲城锤,抛石车等等攻城器械,在雁门军的前方一字排开,随着王浑一声令下,前军一千人,登时开始了攻城之战。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无数士兵推着冲城车,扛着云梯开始攻城,顶着漫天的箭矢,夷然无惧,抛石车被推到了射程之内,唯一的三百骑兵,紧紧地立在王浑身后,等待着王浑的命令,武州城外成为一片战场。 城楼上,周仓面沉如水,冷冷的看着开始攻城的敌军,默默地计算着敌人的距离,眼看着敌人到了抛石车的射程,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手一抬沉声道:“抛石。” 抛石车‘咯吱吱’的向着,一块块百十斤的石块被拉了起来,随着周仓命令一下,登时间便已经飞了出去,石块落在密集的雁门军中,登时溅起一片血雨,倒霉的兵士便被砸成肉酱,虽然武州城上只有八架抛石车,虽然这些抛石车真正对雁门军无法造成多大威胁,但是这样的力量远大于杀敌的力量。 天上掉落了石块,雁门军的冲势为之一缓,都在小心着天上的石块,其实也无从躲避,这样向前冲着,根本就不可能始终看着天上,真正砸下来,也不过是看谁倒霉,该谁倒霉还是谁倒霉,其实一阵抛石也不过死伤了二十来人,但是却让所有人心中惶惶。 周仓轻轻一摆手:“准备弩车。” 弩车早已经备好,二十两弩车在城墙上一字排开,而球儿弩车经过改进之后还可以调整角度,从最初的三百步到最近的几十步,一次打击下来,最少能开弦三次,一次三支箭矢,倒下的可不是三个人的事情。 随着周仓一声令下,弩箭如雨灌下去,即便是雁门军有盾牌在手,但是却还是难以抵挡强劲的弩箭,有的被冲倒在地上,瞬间就淹没在无数人的脚步之中,有的被之间贯穿,钉在地上,一时间惨不忍睹,短短二百步,最少有上百人葬生在弩箭之下,而好不容易脱开了远程武器的威胁,接下来的却是一片的箭雨,登时又死伤不少人。 等好不容易冲到城下,还没来得及搭起云梯,就听周仓冷冷的一声:“热油准备。” 一时间,拥堵在城下的雁门军惊恐的发现,从才城墙上倾泻下来的滚滚热油还冒着热气,这些拥堵在一起的士兵根本就无从躲闪,登时便有许多人被热油浇中,惨叫声连绵不绝,这些被热油浇中的人,皮肤大面积溃坏,大半个身子被热油滚熟,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只是这还不算,城头上又忽然有人浇下一盆盆盐水,落在这些被热油浇中的兵士身上,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战争就是这么残忍,就算是如何的残酷,但是雁门军还是拼死架起了云梯,然后就有兵士举着盾牌开始朝城墙上冲,而新军的将军则用长勾,几个人合力将云梯推到了出去,杀声震天,双方都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卯足了劲厮杀。 第133章 泥沼 “左翼冲锋,上去支援。”王浑令下,旗兵官打出旗号,左翼五百人便不要命的冲了上去,当然他们遭到的打击远比第一批人要小得多,在盾牌的掩护下,很快就冲到城下,加入了攻城的序列,登时让本来已经有些颓废的雁门军士气大涨,一时间鼓起残勇便涌上了城墙,可惜新军也不弱,在明知道自家将军作为援兵的时候,根本就不会畏惧,眼见有人攻破了城头,便一起压上来将敌人有赶了回去。 这种情形在城墙各处都有发生,雁门军不断的突破攀上城墙,但是还不等站稳脚跟,就被新军有强行赶了回去,毕竟在这个时候,雁门军只能凭借着但病的力量突破,在没有太过于强横的将领之下,却也不必新军强到哪里去,但是云梯只有十几架,新军却有八百人,二百人作为预备队,一时之间雁门军根本没有一点优势。 “抛石车前进,准备轰城。”王浑并不为眼前这一副惨烈所激动,这种场面见得太多了,让王浑已经心坚如铁。 抛石车缓缓前行,已经慢慢地逼近射程之内,一旦抛石车发威,对新军的士气却是很大的打击,可惜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随即一片黑衣黑甲的骑兵出现在远处的天底下,一杆旗帜招展,上面写着一个‘刘’字。 先不说这队骑兵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他们一出现,武州城头上便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只是瞬间,雁门军刚刚想粘住的一角,就又被新军给顶了下去,新军就像是鬼上了身,一个个精神百倍。 王浑脸色一变,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合成一个圆阵,长枪林立,如同刺猬无法下口,一直就防备着这只骑兵,终究是在最紧要的关头出现了,只是王浑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支骑兵冲过来,果然敢冲击大队,王浑倒是有把握拖死这支骑兵,但是王浑很苦恼的发现这支骑兵的目标并不是本阵,而是已经被安排到前面的抛石车,还是大意了,王浑心中一阵苦涩,虽然不会对战局造成太大的苦恼,但是却会让大军士气再降。 不过王浑也很无奈,雁门郡总过不过八百骑兵,这一次出征自己带出来六百,给先锋车寻三百,却已经全军覆灭,今天早上刚刚看到先锋的尸首,剩下来的三百在昨夜和朔方军的交锋中,也损失的差不多了,面对这只强盛的骑兵,王浑根本就无可奈何,难道让两条腿去追四条腿不成。 眼睁睁看着五百敌骑如风一般扫过,来不及撤退的兵士们只能放弃抛石车,狼狈的逃回来,但是那些骑兵根本不在乎士兵逃回来,只是将火把桐油浇在了抛石车上,看着豁然升腾起来的火焰,王浑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几架抛石车根本经不起刘岩典韦他们的破坏,只是五百骑兵从旁边经过,一人一刀一枪,所有的抛石车就散了架,虽然雁门军也是一阵抛射,但是却没有对新军造成多大的伤害,打了个盘旋,新军已经远去几百步之外,然后有贴着城墙不愿,打了个冲锋,与攻城的后军打了个照面,射杀了一些人,然后有扬长而去。 “吹起号角,撤退。”王浑吐了口浊气,心中无奈的很,本来想不理这武州城太近,免得被朔方郡暗算,中间留出一条缓冲地带,其实也不能说这就错了,从大营隔着五里外,然后在二里外扎营,这才攻城的,本就是怕那队骑兵捣乱,但是现在还是让那队骑兵捣了乱,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却让将士们士气低落。 号角声响起,攻城的部队开始撤了回来,留下几百具尸体在武州城下,一千人回来了不足七百人,再看敌人也不过伤亡了几十人而已,这一仗显然是他们失利了,一时间雁门军的士气不高,一个个垂头丧气。 等攻城的部队撤了回来,王浑回到大帐,即将诸将叫在一起商量:“诸位也看到了,敌人前有坚城,后面还有一队骑兵,而咱们因为没有骑兵相抗,就只能眼瞅着敌人这么猖狂,不知道诸位有何高见?” “将军,以我之见不如咱们将大营前挪四百不,这样就算是敌人骑兵也很难脱出箭矢的笼罩。”一名小校站起来朝王浑一抱拳,脸上带着恭敬。 王浑摇了摇头,一脸的烦闷,看了小校一眼:“前挪就能拿下武州城吗,我现在担心的不算是这一队骑兵对咱们骚扰,真要是他们敢全军冲阵,我有把握把他们都留在这里,但是关键是这股骑兵的将领也很精明,除了骚扰根本就不强攻,这才是我最苦恼的地方,明知道敌人有这么一股敌军在,就必须留下最少一千五百人来镇守营寨,不然万一粮秣被人烧了,那咱们可就全回不去了,但是守营寨的人多了,那么进攻武州城的人就少了,如果只是派两千人冲上去,面对守军的一千人,根本就占据不起优势来,拿下武州城就成了空话,哎——” 这一天王浑休战,只是紧守大营不出,加强了防守和巡逻,而刘岩几次在不远处露面也不过一掠而过,武州城头上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只要王浑一动弹,麻烦可能就要接踵而来。 第二天,王浑依旧在等,等他认为的机遇出现,但是令他沮丧的是,在第三天,海虎部的一千轻骑兵竟然出现在武州城不远,就在王浑面前,刘岩与札特坐在一起武州城下,一起喝酒说话,样子看上去很亲密。 第四天,王浑有些恼怒,竟然采取了分兵之策,四千大军主力两千攻占武州城,而各自分出一千,一面拖住刘岩,一面拖住札特,而且宁可耗费时间,将大营挪到了据武州城五百步外,左右两翼分别挡住两侧,于是王浑便开始下令攻城。 攻城战一起,整个雁门大营都成了空营,让刘岩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很明显王浑常年统军,绝不会轻易孤注一掷,那么就必然是阴谋,那些粮秣放在大营,如果全军出击,是必被新军和海虎部联合捣毁大营,王浑究竟是想干什么? 但是不等刘岩想明白,海虎部响起了冲锋的号角,从东北方冲了过了,直接杀进了雁门大营,不曾受到一点阻拦,轻松的让人不敢置信,但是就在海虎部庆幸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点燃几座营帐,雁门大军就忽然杀了回来,团团将大营围住,只有刘岩一面,一千人前面五百挡住刘岩,后面五百挡住海虎部的冲锋,将海虎部反困在大营之中。 王浑不断变动旗号,指挥着大军开始收拢,直到此时,海虎部才发现自己身陷重围,最糟糕的是,一夜之间,雁门大营之中竟然多出许多拒马栅栏阻路,让海虎部根本就施展不开,在想冲出去,缺口却已经被堵死,本来是要杀敌的,但是却成为猎物。 随着雁门军不断的涌入大营,海虎部变成了瓮中捉鳖,被雁门军利用拒马栅栏一步一步逼在一处,面对着雁门军的长矛和弩箭,海虎部几次欲图冲开一道全口,却每一次都被生生挡了回来,轻骑兵根本挨不住雁门军的漫天弩箭,关键是马匹冲锋不开,自陷与绝地,不过一会,海虎部就损失不清,留下了二三百具尸体。 看着海虎部微微可及,刘岩也很无奈,确实必须驰援,随即下令强攻,但是面对雁门军的拒马和栅栏,新军硬撞上也损失不小,但是幸好有典韦一员猛将,在前面冲杀不断,终究是在大营之中前进. 进入雁门大营之后,就仿佛陷进了泥沼之中,刚才进来的时候冲开的缺口,瞬间就被敌人堵上了,整个雁门大营有无数栅栏和拒马阻路,但是雁门郡却熟知其中诀窍,不断地在其中穿插,一层一片的将新军和还互补困在其中,利用帐篷的遮掩,不断地暗中掩杀,让两军伤亡惨重。 “撤出去,这样下去早晚被敌人磨死,”刘岩当机立断,已经顾不上营救海虎部,眼看着骑兵被堵在里面,根本施展不开,反而不如步卒灵活,看着身边不断有人在惨叫声中倒下,刘岩肝胆欲裂,这样下去非要全军覆灭。 典韦一声大吼,双戟抡出,生生砸飞了一段拒马,为了方便冲杀,典韦早已经放弃了战马,这种环境下端坐在战马上,无异于在找死,所以刘岩下令,新军全部翻身下马,接着马匹的掩护,这才减少了伤亡,又愧的有典韦这一员猛将,一短戟一个挑飞拒马栅栏,又亏的陷得不深,竟然生生的杀出了重围,只是刚才来时的路上,竟然短短时间多出来十几道拒马阻路,如不是有典韦在此,想要杀出来可就损失大了,饶是如此,当突破了敌人的重重包围的时候,却已经有一百多将士永远被留在了敌人的大营之中,更有很多人没有了战马,也只有两人一乘遁出敌人的弩箭射程之内。 至于海虎部损失更是惨烈,几番冲杀,马匹被层层拒马挡住冲锋不得,马匹失去了冲势,海虎部的兵卒坐在马上也就和靶子差不多,挣扎了这一会,几乎就损失了一半,已经彻底乱成一团,就算是札特招呼,也阻拦不住他们的凌乱,最后札特无奈,只是在近身护卫的拥簇下,将一层层拒马栅栏撞开,亏得札特一身勇力,才勉强杀出一条血路,那些乱糟糟的兵卒,看到了缺口,才紧跟着札特一起逃了出来,待再次成军的时候,才发现,一千骑兵竟然剩下不到五百。 第134章 诈城 冲出雁门大营,回过头去再看,原来敌人大营周围的拒马和栅栏几乎全被抬空,拿一层层阻拦新军的拦路虎,却竟然是别处已经空虚了,就连兵士也只是堵在自己来去冲杀的路上,让刘岩一阵感叹,原来竟然是如此,如果自己不是选择来路上冲杀,应该会损失的小一些,毕竟搬运这些栅栏和拒马需要时间,再看看正在恢复防御的雁门大军,刘岩心中升起一丝苦涩,这是自己统兵以来败的最惨的一次,果然不能小视天下英雄了,前两天还在提醒典韦他们,哪知道今天却是自己轻敌大意了。 等和札特合兵一处,两人也只有相对苦笑,不管对谁都是一个教训,当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特别是札特,自从有了装备之后,加上几次对草原小部落的袭杀,几乎都是手到擒来,更有上郡西河郡的几次经历,慢慢的就感觉有了这些装备,几乎就天下无敌了,有这一千铁骑,足可以称雄天下了,很有蔑视天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心底滋生,札特都有些想要脱离刘岩控制的想法,在他看来,ru8jin自己举全族之力,打造了三千套铁甲长矛加上马具,当然骑兵却只有两千而已,但是就是这两千,也足够天下都可去的,前些天和儃石求硬碰了一下,结果自己五百骑兵就杀的儃石求一千多人大溃,死伤不计其数,一时间在草原上已经是和儃石求想媲美的人物了,如果不是时日尚短,财力还不足以支撑,只怕就动心脱离刘岩了。 但是今天这一战,却将札特的雄心全部打散了,再也不敢多想,原来铁骑还不是纵横天下的,只是一个雁门郡的虎贲校尉就把自己打得这么惨,差点不能全身而出,就算是两千铁骑都到了,只怕也不一定能闯的出来王浑的营阵,至此不敢再小瞧天下英雄,强中自有强中手,看来对于朔方郡却还是要多多依赖的,一时片刻还不能反目,再见到刘岩,自然没有了先前的怠慢。 对于札特,刘岩没有多少愧疚,这也是札特情敌造成的,就连新军也是被他连累的,不过此时不是指责札特的时候,所以还是好好地安慰了札特一会,这才轻叹了口气:“看来强攻是不行的,这王浑精于战阵,咱们还是要在外围拖住他,从明日开始,咱们兵合一处,只等他攻城的时候,打他的尾巴。” 札特自然不敢反对,对于这些战阵之道,札特可是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如何对付王浑还是要听刘岩的,札特只打算好好学习,免得将来和汉军对阵再吃大亏,于是便和新军一起转回新军大营。 回到新军大营之后,刘岩便派了一名近卫去武周城传令,到了夜里,武州城悄悄地打开了一道城门,有三十多骑悄然冲了出去,很快就奔偏关方向而去,第二天,朱奎便率领二百人随着从武州城来的几名降兵,一起杀往马邑城。 而张浩则带着另外一批降兵悄悄地潜返雁门军的驻地,按张浩的计划等那些伤兵全部好了之后,如果没留下残疾的,自然是回到军队之中,如果残疾的,则回到家乡,慢慢地发展人员,彻底将雁门郡的人心拉过来,虽然雁门郡的粮食产量相当不错,但是并不意味着百姓过得舒坦,高达五成的地赋,加上各种苛捐杂税,还有地主恶霸的存在,大部分百姓也就是勉强温饱,甚至有很多人食不果腹,每到冬天饿死者并不少见,所以张浩对于拉拢人心还是觉得没有问题的,单凭能够吃上一顿饱饭,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就愿意颠簸流离去朔方郡上郡西河郡之地,再说那些勉强挣扎的百姓,纵然不愿意离开故土,但是想必也是愿意接受朔方郡的,毕竟谁也愿意生活的好一点,至于究竟是谁治理对于百姓而言,那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朱奎等人一路急行军,没日没夜的拼命赶路,又是轻装而行,王浑走了八天的路,而朱奎他们却只用了五天不到就感到了马邑城下,大家都是一副雁门军的装扮,到了马邑城下,那些守卫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可能是敌人假扮的,因为太守大人起兵五千正在和敌人交战,而敌人却只有三千,五千对三千,敌人会可能不远几百里来马邑城吗,这里又不是很重要的地方。 所以,当朱奎他们策马到了城下的时候,城中的守将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却并没有想得太多,因为其中的一个降兵这县尉认识,正是和他老乡一个人,叫做付原,而付原告诉县尉成渝的话是这样的,只说大军半路遇到了朔方军骑兵的袭击,伤亡不大,但是粮草却损失不小,他们是回来押运粮草的,而付原手中的令牌却是车寻的,这成渝见付原有令牌,自然就没有多想,前方的战事他又怎么清楚,再说这不过是一百来人,当中倒是有几个看着脸熟的,却不知这正是张浩特意挑出来的,正是为了麻痹守将成渝的。 “开城门,让弟兄们进来。”成渝没有多想,并州虽然大半在鲜卑铁骑的骚扰下,但是雁门郡凭借着长城却一直没有太多的危险,况且兵精粮足,一直以来,马邑城还是比较安稳的,也就不再多想。 随着城门的打开,付原他们就进了城,只是还不敢此时动手,毕竟此时马邑城还有三百守军,可是他们的三倍之多,现在动手,就算是勉强胜了,也不过时惨胜而已,只怕也难以占领马邑城,这和将军的命令可不太符合,所以付原和朱奎他们还要等机会。 待付原给成渝见过礼之后,交了令牌,成渝检验无误,自然所有人也就放松了警惕,虽然不晓得付原一个小小的什长,如何能成为屯将,但是在战场上厮杀,一旦为主将看重,升官起来还是很容易的,所以成渝也不会有太多的怀疑,倒是借着老乡的身份和付原套起了近乎,非要拉着付原到他的府邸中坐一坐。 “付原,你我兄弟许久未见了,既然回来了,不如去我的府邸中坐一坐,咱兄弟俩好好的喝一杯,行了,你就别推辞了,此时天色不早了,就算是在着急也等明天再说,我已经将令牌送到了县令手中,这挠人的差事让县令操心去吧,咱们自管喝酒,等明天县令凑不齐军粮在与他理论。”成渝倒是有心和付原搞好关系,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付原能够升为屯将,那自然有他的关系。 “这不好吧,要是让车将军知道了,到时候肯定要责罚我的,要是耽误了军粮大事,只怕太守大人也饶不了我的。”付原故作为难的道,心中还拿不定主意,本想着挨一会安顿下来,好和朱奎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去喝酒可不是耽误事吗。 哪知道还不等成渝说话,却听朱奎哈哈大笑,上前几步拉着成渝的手道:“成县尉,我老朱可是好久没喝酒了,既然县尉这么盛情,那就好好的喝几杯,付老弟,不必担心,怎么着今天晚上也不能做什么,不如去喝个痛快。” 见朱奎这么说话,付原也就释然,便点了点头拉着成渝朝前走去,还一边介绍朱奎:“成大人,这位老兄是太守帐下虎贲营的朱奎将军,相当实在的一个人,成大人可不要怪罪呀,朱大哥就是心直口快,而且最爱喝两杯。” 听了付原的介绍,成渝双眼一亮,竟然是太守大人的虎贲营的屯将,这虎贲营五百人,有五位屯将,那可都是太守大人看中的人,在看着朱奎膀大腰圆,比起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也不行,一看就是一位猛将,难怪太守大人看中了,这种人物自然是要结交一番,不由得笑逐颜开,拉着朱奎道:“朱兄弟,既然承蒙你看得起我,那今晚上就不醉不归,下榻之处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弟兄们你们也不用担心,走,去我家喝酒去。” 朱奎回头朝手下的将士吩咐了一声,便有兵士领着手下的将士去了暂时的住处,而成渝朱奎付原三人则一路去了成渝的府邸,自然是张罗着酒菜,然后三人大喝起来,但是很快成渝就心理面打颤起来,这朱奎喝酒实在是太了得了,成渝根本就陪不下来,只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分,成渝就已经喝的坚持不住趴倒在桌子上了。 付原也喝的不少,有些醉眼朦胧,不过却还不至于烂醉如泥,而刚才还醉醺醺的朱奎吐了口酒气,双眼不再是刚才的那副醉眼朦胧,登时明亮起来,看了醉成一滩泥的成渝一眼,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扯了扯付原低声道:“付原,你该不会是真喝多了吧,咱们可是还有大事要办呢,快点清醒一下。” 付原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脸盆哪里,好歹用冷水冲了冲脸,感觉清醒了不少,深吸了口气,径自走到了成渝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上一次经过马邑之际,这成渝对自己还算是不错,但是现在自己却要结果了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还必须要下手,付原一狠心,手中的青铜剑就朝成渝后心扎了下去。 第135章 骗粮 不过付原这一剑却被朱奎挡住了,让付原不由得一愣,朝朱奎望去,却见朱奎一脸的阴狠,啐了一口:“现在还不用杀他,暂时留下他还有用,不妨先把他捆起来,到时候在做处断。” 付原愣了愣,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块布撕城条状,将成渝困了起来,最后有弄了一块塞到成渝嘴里,心中说了声抱歉,然后径自望向朱奎:“朱将军,你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朱奎又灌了口酒,恋恋不舍的将最后一口也喝干净了,看看所有的坛子都空了,这才上前一把将成渝扛了起来,然后朝付原招了招手:“能怎么办,先回去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等明天他们找不到成渝,一定会乱起来的,嘿嘿,自然就是好机会。” 付原不知道朱奎什么心机,但是却清楚自己只是协助朱奎,到底朱奎也是这次的主事之人,听说军师来之前对朱奎交代了不少,看来朱奎此时也是成竹在胸,所以也只有跟着朱奎朝外面走去,不一会便没在夜色里,此时的马邑城相对很平静,因为并没有战事,所以除了城墙上有守卫,其实并没有巡逻,即便是朱奎扛着一个人,也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就一路轻松的到了临时的住处。 住处是临时征了几家百姓的房子,然后打得通铺,只有朱奎和付原有单独的房间,只是此时除了明暗哨,新军将士也早已经休息了,昏暗的街道上,朱奎二人身影一出现,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角落里忽然有人沉声道:“风起。” 是口令,付原想也没有想便低声道:“纵马中原。” 暗中没了动静,付原几次悄悄地寻找暗中的哨兵却没有找到,让付原深为赞叹,便随着朱奎进了房间,等把成渝交给手下的将士看管,二人才回到房间好好的大睡起来,自然是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新军将士都起来了,等朱奎二人洗了脸出来,除了两个负责看押成渝的将士,其余的一百零三个都已经在外面集合好了,默默地等待着行动的命令,此时街面上还见不到任何人,毕竟还早得很,百姓们还都没有起来。 “张从,你领着弟兄们现在这里等着,等我的命令,注意看押好成渝。”朱奎低声吩咐一位什长,然后朝付原一招手:“付原,走,跟我去成渝的府邸上,带上一什的兄弟就好,走吧。” 付原不明白朱奎是什么意思,这成渝就在他们的手中,还去成渝府上找什么,不过付原也没有多问,朱奎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便领着一什将士,雄赳赳气昂昂的朝成语的府邸走去,这一路上朱奎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路上高谈阔论,倒是也碰上了几个百姓,很快就到了成渝的府邸门口。 “成县尉,老朱来了,快开门呀。”朱奎也不知道是想什么,来了就使劲砸门,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不过你随着朱奎的砸门,很快就有下人将大门打开来。 待朱奎二人被迎到客厅用茶,下人自然去找成渝,但是却又如何能找的到,这下人找遍了府邸,也没有找到成渝的下落,一时间乱了套,昨夜朱奎倒也不傻,从院墙上将成渝丢出去,然后才砸开的门房的们,门房当时就看到二人离开,可那知道自己主子已经被二人顺走了,此时倒也没多想,只是奇怪自家主子究竟去哪里了? 等找了好一会,下人回禀了自家夫人,派人出去寻找成渝,再来回报朱奎二人,之说成渝已经不知所踪,朱奎二人还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朱奎更是一拍桌子怒道:“好你个成渝,昨日说得比唱的好听,今天却开始躲着我们兄弟,哼,躲便能躲得过吗,付兄弟,走,咱们直接去县衙找县令去。” 二人甩开下人,便自顾自的朝县衙走去,此时百姓已经很多都起来了,有早的已经开始准备出城做活去了,就看到十多名并使,当前两个领头的将军,气势汹汹的朝县衙走去,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都明白今天定然是要有事情发生。 县衙不过是刚刚开开大门,县令程云昨夜几乎忙活了一夜,却还没有完成征粮的任务,毕竟六千石粮食可不是个小数,原来的府库中也不过存存了四千石粮食,而剩下来的两千石粮食就只能从城中先征起来,但是一夜之间百般努力却还差了奖金一千石。 程云洗了把脸,正坐在后堂准备吃点东西,就听见外面有人吵吵,仔细一听好像是昨日的两位督粮官,这么一大早就来索要粮草了,程云气恼之余,又有些无奈,连饭也顾不得吃,便赶忙迎了出去,见到朱奎付原二人赶忙抱拳道:“二位将军来的如此之早呀,昨夜休息的可好?” “老头,我没工夫和你废话,哼,姓成的想在找不到人,我们就自己来拿粮食,怎么样,六千石粮食可已经准备妥了?”朱奎瓮声瓮气的,将事情说得活灵活现,真如自己是地地道道的督粮官一般。 程云一呆,成渝找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脸色一变询问道:“成县尉怎么会不见了呢?” 可惜朱奎好不理会他,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县令老倌,我管不着什么姓成的,我只问你粮食征齐了没有,太守大人可是说过,今天务必要发粮上路,要是耽误了太守大人的事情,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程云心中一苦,脸上赔着笑道:“二位将军休要着急,军粮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还差了八百多石,待老朽今日在催促一番,想必问题不大,还请两位宽坐,老朽这就吩咐下去马上去城中大户催粮,只是刚才两位将军说成县尉不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知道话音方落,成家的下人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县衙,进来就跪倒在程云面前,焦声道:“县令大人,可不得了了,我家成大人找不到了。” 程云脸色大变,赶忙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着下人一一的回报,最后还是扭过头来问朱奎二人:“二位将军,昨夜你们不是和成大人在一起喝酒吗,知不知道成大人去哪里了?他可有什么不对劲?” 可惜朱奎却不理会程云,只是啐了一口:“谁知道那鸟人去了那里,我看了不管那么多,马上征粮,太守大人可是有令,今日若是粮草不能上路,到时候我和付原可是要掉脑袋的,至于你程大人吗,嘿嘿——” 程云脸色一变在变,压下成渝的事情,只是吩咐衙役去寻找成渝,然后就领这人去各大户家里催粮了,只留下朱奎和付原坐在大堂上喝茶,最终付原忍不住低声问道:“朱将军,咱们拿了成渝做什么,再说咱们不是来拿下马邑的吗,为何——” 朱奎一摆手,脸上现出机警之色,四下看了一眼,见看不到人,这才凑到付原面前低声道:“将军只要将马邑失守的消息传到雁门大营之中,让王浑知道后路被断,可没有说一定要拿下马邑城,本来我也想强攻的,可不想这姓成的和姓程的老倌都这样热情,非要送咱们粮食,他妈的不要是孙子的,我不但想要粮食,还想要人呢。” 话音顿了顿,朱奎一脸得意:“等粮食齐了,再让姓程的老倌征上三百脚夫,再从马邑城带走二百郡兵押送粮草,等回了偏关,自然是大功一件。” 付原一阵赞叹,不想朱奎看似莽撞,竟然有如此心机,只是朝朱奎竖起大拇指,然后就是一番赞赏,将朱奎说得不由得哈哈大笑。 到了中午时分,程云一身疲惫的回到县衙,安排了朱奎付原二人吃饭,这才告诉朱奎二人,粮食已经基本上够了,也不过还差二百石粮食,已经都集中在府库,而且已经开始准备运送粮草的大车和脚夫,这倒好,人家都不用朱奎开口,脚夫就送上来了,不过朱奎还是腆着脸:“县令大人,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前方战事吃紧,太守大人才只拍了车将军出来百十名弟兄,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咱们雁门郡并不安定,我们来的时候,距离武州城百十里外,都能见到朔方军的探子,为了粮草的安全起见,所以我希望能从马邑抽出二百名将士随我押送粮草,不然一旦粮草有失,咱们可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呀。” 程云一呆,一脸的苦恼,从心底深处不愿意同意这个事情,但是也不敢反对,只是叹了口气道:“两位将军,老朽自然支持两位将军护送粮草,但是要调集郡兵的话,老朽可做不得主,这还要成渝成大人点头才成,可是你们也知道成大人如今还是没有找到总计,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 可惜朱奎就像不知道程云的推脱之言一般,哼了一声:“成渝这鸟人找不到,难道粮草大事还能等着他不成,只要县令大人不反对,那我自己去军营喊人,带我回去之后,自然要将此事禀告太守大人,成渝这厮——哼——” 第136章 棋子 程云心中这个郁闷呀,成渝到现在找不到,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呢,明眼人谁不知道成渝一定是出了事情,奈何这位朱将军只是关心粮草问题,根本不理会其他,而且还咄咄逼人,但是偏巧人家有太守大人做后盾,程云也无可奈何,见朱奎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不瞒二位将军,郡兵大营一直都是成大人管的,此时成大人不在,老朽怕是招呼不动那些骄兵悍将。” 怎料朱奎却不管这些,上前来住程云,强行拉着程云便直往郡兵大营而去,到了大营,朱奎又祭出太守大人之命,那些兵卒见不到自家的县尉大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县令陪着朱奎来的,他们自然以为这是真的太守大人的命令,自然也不敢有人反对,加上朱奎让付原强行点人,这马邑城三百人,就给抽走了二百人,程云也无奈,挨不过太守大人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郡兵被带走。 接着,朱奎便领着郡兵直奔府库,在哪里盯着脚夫和郡兵可是装车,如此忙碌,等装完了一百大车粮食,顺道将马邑城的马匹全部征用了,便已经是夜幕降临,本来程云还想留朱奎二人在住一晚,但是朱奎只说战事紧急,便兵和一处,顺便将成渝也给藏在了大车上运出了城,那程云还送了一程。 等出了马邑城十几里,朱奎便叫了个降兵,按照陈宫的吩咐,直接奔雁门大营紧赶而去,送去的消息却是马邑城已经破了,朔方军占据了马邑。 这一夜急行军,第二天中午时分便在六十里外扎营,然后休息了一天,第三天开始,一天的急行军连续两天,却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等到扎营的时候,朱奎才将成渝偷偷押到自己的大帐,看着捆成粽子的成渝,朱奎嘿嘿的冷笑着:“成渝,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朔方军刘岩将军帐下的朱奎,现在知道我抓你为什么了吧。” 这几日成渝担惊受怕早已经恐慌不已,此时听朱奎一说,却知道自己没有了活路,不由得面色一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成某人也就都认了。” 朱奎冷笑,一旁付原叹息不已,引得成渝咒骂付原不易,却听付原沉声道:“成渝,咱们是老乡,我便给你一条活路,你可知道如今王浑和新军交战,双方相持不下,雁门军已经损失了一千多队伍,车寻更是已经被斩杀,雁门郡优势不在了,我只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你自己那个主意吧。” 成渝只是摇头,看了付原一眼啐了一口:“休要装的好心,要杀便杀,就是现在放我回去,等将来太守大人回来我也是死路一条,城被诈了,兵被带走了,粮食也丢了,我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倒不是一条活路也没有,成渝,此时你还有条活路,那就是投降我们新军,投降刘岩将军,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的,你要先想想,万一你要是死了,那你的老婆孩子会怎么样,嘿嘿,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吧。”朱奎忽然接口,一脸冷笑的瞧着成渝,低声道:“你要你随我去见我们军师,那你就有活路,要死要活你自己拿主意。” 成渝没有说话,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心中天人交战,很久才苦笑道:“我还有的选择吗,自然是求一条活路,却不知道你家军师是哪位?” 朱奎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的笑,付原一脸的愧疚,低声道:“既然成大哥降了我们新军,到了偏关之后,自然会知道的,只是这几天的路还要委屈一下成大哥。”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成渝又被塞进了大车,这一路颠簸,终于在第八天的上午望见了偏关,那些郡兵也不知道偏关怎么个情况,不是说被敌人占领了吗,但是此时偏关上涌出来几百人将他们包围在其中,直到此时方知原来他们已经被俘虏了。 陈宫见到朱奎不由得大喜,不想竟然有如此收获,六千石粮食足以缓解新军的粮荒,更何况还有许多辎重马匹,更有二百郡兵加上三百脚夫,待在听说朱奎将马邑的县尉成渝也给抓了回来的时候,陈宫便双眼一亮,马上让朱奎将成渝领到了指挥衙门。 先不说自有人安排二百郡兵和三百脚夫,朱奎带着成渝到了指挥衙门,陈宫已经在大堂上等候,旁边还有目赤和裴元绍陪坐,待见到成渝,便让朱奎给成渝松绑,并让兵士给成渝加了座椅。 成渝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看着上座的那名微笑的文士,这就是新军的那位军师吧,不知道他能有什么办法,让自己躲过这一劫,难道是让自己举家投到朔方郡去,不过成渝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朱奎抓自己来那是因为自己有用,自己之所以有用是因为自己乃是马邑城县尉,手底下有三百郡兵,不过如今郡兵都被人诳来了,自己也还是雁门军的待罪之身,估摸着等太守大人回来,自己的这条小命也就不不保了,和那县令程云正好凑成一对倒霉鬼,但是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呢? “成大人,这一路上委屈你了。”陈宫一脸微笑,只是落在成渝眼中,却不过时一脸老狐狸一样的奸笑,心中指不定存了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成渝也不敢怠慢,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成渝自认还不是那种忠臣,所以咽了口吐沫陪笑道:“不委屈,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宫陈公台军师吧,成渝三生有幸,能得见军师的尊颜,实在是心中激动不已。” 众人脸上都有一种古怪的笑意,没想到这成渝竟然还是马屁精,不过此时谁也不敢笑,毕竟军师还要事情要做,却见陈宫老脸一红,心中暗骂这马屁精,自己那来的大名鼎鼎,就算是在朔方郡也只是知道将军刘岩的声名,甚至于典韦周仓等人也比自己名气大,包括那个黄泽张莱都比自己知名度高,但是脸上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还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成大人过奖了,今日请成大人来,确实要给陈大人指一条明路的,不知成大人可想回马邑城?” 成渝脸色一跨,苦笑了一声,叹息道:“军师说笑了,我老婆孩子还都在马邑城,又怎么会不想回去,只是军师也知道,成某人这次罪过大了,只怕太守王浑饶不了我,就是回去了,也不过是能回去看看老婆孩子最后一面,哎——” “哈哈——”陈宫一阵轻笑,摇了摇头低声道:“成大人此言差异,成大人究竟何罪之有,无罪,无罪,却只看成大人愿不愿意真心诚意的加入我们朔方郡。” “军师此意何解,还请军师赐教,成渝洗耳恭听,定当谢过军师大人。”成渝要说不上心那是假的,毕竟谁不愿意活命,如果真如陈宫所言,就算是投了朔方郡也不是不可以,给谁当手下不是当。 陈宫笑声一收,脸色便紧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成大人既然有此诚心,那陈宫也就不再多言,成大人所虑何事,其一不过是二百郡兵被诳来,其二不过是六千石粮食而已,只要我略施小计,必然能够让成大人脱险。” 话说到这,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成渝,却不再说下去,成渝心中一动,看着陈宫便明白了什么意思,自己还没有表忠心,这计策自然不会和自己说的,想通关窍自然不再犹豫,赶忙站起来跪倒在陈宫面前,恭声道:“成渝愿意效忠军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成大人口误了,朔方郡只有一个人值得你效忠,那就是我家主公刘岩,既然成大人有心,那我也就不再矫情了,”陈宫脸色一正,轻声道:“其实很简单,不是二百郡兵吗,你在带回去就是了,裴元绍,你现在就点齐二百将士随成大人回去,至于粮食吗,成大人你现在就压着六千石粮食去雁门大营给王浑送过去,这不就一切都没事了。” 众人一呆,莫说成渝不解,就连朱奎裴元绍目赤等人也都不明白,陈宫让自己把粮食送过去,还把二百郡兵还给自己,难道就不怕自己在反复变卦吗,不过还不等他想明白,却听见陈宫幽幽的道:“裴将军,你还愣着干嘛,点齐二百将士与成大人,目赤朱奎你们二人领十人也在其中跟着,等成大人领着郡兵离开回马邑之后,你们便潜伏下来,一切等主公在攻打敌人答应的时候,你们在做接应。” 然后看了看成渝沉声道:“成大人,你现在可明白了,至于你见了王浑要怎么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相信成大人一定能想到好的说辞,让王浑不怀疑你。” 成渝一下子呆住了,他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陈宫什么意思,六千石粮食是真,但是那二百名郡兵却是新军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一有异动,只怕就要身首异处了,至于自己找机会像王浑说清楚,只怕王浑大怒之下也要杀了自己,估计这这些兵士只要自己离开的久一点,就可能会动乱,看来这一次自己还真要冒险了。 第137章 暗间 当天夜里,成渝就带着二百郡兵押运着粮草悄然出了偏关,一路折返到从马邑来的路上,在离着雁门大营五十里外扎了营,陈宫派出了探马一路护送,加上刘岩也派出小队压制雁门大营的探马,这一路上成渝竟然没有被发现,到了第二天一早,成渝便开拔,朝雁门大营而去。 五十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天色将晚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雁门大营,提心吊胆的成渝正思索着见到王浑究竟该怎么圆这个谎的时候,却忽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隐约传来,成渝脸色一变,此时不管是新军这边,还是王浑这边,都让成渝赶到害怕,这一阵马蹄声简直就像是鼓槌砸在他的心口,但是还有没有等成渝下令,当然成渝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指挥这支队伍,便见这些将士已经开始用粮车围起来,很快就结成了一个防御阵型。 远处扬起一片尘土,慢慢的在夕阳下,一队黑衣黑家的骑兵出现在视野之内,差不多有一百多人,领头的正是杜仲,此时面色沉郁,手中的长矛迸射着寒光,忽然纵声高呼:“前面是敌人的粮车,兄弟们,给我抢过来。” 骑兵轰然应是,已经朝运粮车冲了过来,这番阵势让成渝不知所措,这对骑兵成渝看得出,这是新军的队伍,这黑衣黑甲可不是很显眼吗,只是到底新军这是想做什么,成渝是在想不明白。 远远地雁门大营,王浑站在将军台上,与身边的几个将领看着那些粮车,被风卷起的大旗上一个硕大的王字迎风招展,那些士兵身上的装扮,怎么看也是他们雁门郡的士兵,不过令王浑他们不明白的是,怎么会有一队雁门军的士兵押送粮草而来。 “将军,看着好像是咱们的士兵,人数不多,只有二百来人,那一车车的好像粮草一样。”身边的一名小校皱着眉头,不无奇怪的道。 这些不用他们说王浑也知道,但是为什么会有一队士兵押送粮草,这是谁下的命令,再说如今马邑已经被新军占领了,又会有那个城池能给自己送粮食来,再说没有自己的命令也不会有人敢这样大胆的。 “将军,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假借送粮,引我们出大营的,这几日朔方军可是想了不少的鬼主意来引诱咱们呢。”身边的另一名小校王哲冷着一张脸,眼中是深深地疑虑,这些天和新军交锋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几次攻城都是无果,而敌人也狡猾了许多,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 王浑摇了摇头,轻吁了口气:“我看不像,那刘岩精的鬼一样,我觉得他不会用这种蠢办法,这明显的一看就有问题,马邑城破,被诳走了六千石粮食,而且还有二百郡兵三百脚夫,,你再看看他们,只有二百郡兵的摸样,那三百脚夫去哪里了,再说这二百人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刘岩不可能想不到我会防备的。” 心中忽然一动,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的郡兵不成,眼光扫处,押送粮车的郡兵,已经和敌人的铁骑交战了,只是有粮车围成的防御,敌军一时片刻还没有办法靠近,被郡兵用弓箭逼住,是弓箭逼住而不是弩箭逼住,王浑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地脸色一变沉声道:“王哲,立刻领八百人马过去接应,记得过的时候,先不要和那些郡兵接触,先查看一下那些粮食是不是真的。” “诺。”王哲一抱拳,脸色凝重,便转身下去,很快就领着八百兵卒结成方阵杀了过去,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更有弩兵二百在中间,很快向粮车逼去。 其实成渝离着雁门大营也不过一里多路,王哲领着人马靠了过去,连一碗茶的时间也用不上,不过这点时间如果用在战场上厮杀,可能就是已经一方溃败,但是幸亏郡兵们利用粮车为掩护,逼得新军骑兵不敢轻易靠近,双方不过是在用弓箭在互相对射而已,但是骑兵又不敢考的太近,不然冲势就要受阻。 看到雁门军派出了援军,杜仲脸色一冷,哼了一声高呼道:“弟兄们雁门军已经识破了咱们的算计,粮食只怕是抢不过来了,咱们得不到也不能让雁门军得到,上火箭烧了粮食。” 这边王哲脸色也是一变,还没来得及多想,新军已经在不远处集结,很快就一人一只火箭点燃,然后杜仲一声令下,一百多骑兵便冲了上来,每人射出一只火箭,虽然有一些火箭落在地上熄灭了,但是大部分的却还是落在了粮车上,随着火箭射中,慢慢的已经开始腾起浓烟,近半的粮车都烧了起来。 新军得手,却已经不能在准备第二轮火箭,只是分兵一队带了伤员朝回赶去,而另一队则打了个旋,冲到王哲这边稀稀疏疏的放了一排箭矢,倒也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就打了个呼哨撤退了,但是那边升腾起来的大火却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 “快救火呀,这些粮食——哎——”成渝高呼一声,那还顾得了什么,抢过一名士兵的长矛,用力的抽打起来,一时间那些士兵也忙着用长矛抽打,但是熊熊的大火却又如何是几只长矛能灭的了的。 等王哲领着人赶到的时候,大火烧得正旺,却已经根本来不及救了,好在成渝还没傻掉,吩咐人将还没有着火的粮食撤到一边,才免得一起烧毁,看着熊熊的大火,成渝心中那个疼呀,出身微寒的他对粮食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敬,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粮食被烧了,成渝心里疼得都快哭了。 “成渝,你怎么在这里?”刚刚赶到的王哲,一眼看到成渝不由得一呆,他和成渝在一起喝过酒,自然不会不认得成渝,只是成渝是马邑县尉,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只是等王哲到了成渝身边,成渝还是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看见王哲甚至没有多想,只是拉着王哲唉声叹气:“这么多粮食呀,可都是从马邑千辛万苦运过来的,够马邑城中几千百姓吃一阵子的了,你说这——” 王哲有些不耐烦,原来就知道成渝对粮食有些执着,不想此时还在这般模样,冷哼了一声,扯了成渝一把:“成渝,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成渝看着那些燃烧的粮食心疼的不幸,上千将士也只能干看着,却是无法施救当真是可惜,成渝哭丧着脸根本没有多想就张嘴道:“能怎么来的,我被新军给抓了,还被诳走了二百郡兵——” 说到这,成渝忽然打了个机灵,这才想起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斜眼一看,王哲果真黑这一张脸,心中一惊,赶忙跌嘴道:“幸亏我挣脱了捆绑,脱身出来招呼了郡兵,杀了几个敌人,那些新军眼见事不可为便退走了,可怜我好不容易送来的粮食,眼看着就要送到大营了,竟然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 王哲皱着眉看着成渝,对于成渝这个含糊的解释并无法全部相信,但是一时间也无法分辨真假,略一沉吟,朝一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便伙同几个亲兵上前用长矛刺破了装粮食的麻袋,里面流出的果然是粮食,这倒让王哲有些拿捏不定,看着接二连三的试了几车,却都是粮食。 “你们这是干嘛呀,没看到粮食都掉地上了吗,还不快把口子堵上,真是败家仔呀。”心疼粮食的成渝有些口无遮拦,不过此时也没有人和他计较。 王哲一摆手,止住了亲兵的查探,沉声道:“此地非是久留之地,大家快回大营,一切都等见了将军再说。” 话音落下,八百边军加上二百郡兵便将还没有烧起来的粮车运走,好处是那些马匹基本上都没有事情,除了刚才被射死了二十多匹,每车两匹马倒是还都在,虽然损失了一些粮食,但是最少这些马匹也是不错的东西。 很快,粮车就被接应进大营,果然没多久新军的铁骑在远处转了一圈,见到粮车都被运了进来,便有转了回去,待王哲派人一车一车的逐一检查,却发现所有的粮车都是真正的粮食,一点也没有掺假,这不像是敌人的诡计呀,真要是诡计的话,敌人怎么会送来这么多粮食,一时间让王浑和诸将都有些迷惑。 看看跪在大帐里的成渝,王浑脸色有些阴沉,王浑不说话,成渝就更加不安,低着头又不敢抬起来,生怕被王浑知道自己投降的事情而性命不保,心中有鬼自然有些发慌,虽然在努力克制,但是还是忍不住在发抖。 “成渝,你给我说说,你究竟为何来这里?”王浑瞪着成渝,冷冷的哼了一声。 成渝心中一颤,咽了口吐沫,诚惶诚恐的按照自己早已经编好的话到:“回将军,小的是在马邑城被朔方郡派去的间作给抓住了,都是小人失职竟然把相信了敌人的话,不过幸好敌人诈开城,却没有如何,只是骗了六千石粮食,诳了二百郡兵三百脚夫便离开了,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杀了小的,将我藏在粮车上,也幸好他们因为我酒醉没有搜我的身子,我还藏了一把匕首,等我好不就容易割断了绳索,便逃出来,这才发现身边竟然还有自己的郡兵,所以我就招呼郡兵,趁着敌人还未曾醒悟,斩杀了几个人,然后和敌人僵持了一会,那些敌人眼见已经无可奈何便撤退了,可惜他们都是骑兵,我也是追之不及,也只得看着敌人扬长而去。” 第138章 没有问题 成渝说完这番话,心中已经惊惧不已,生怕王浑发现一点不对,那可是自己要掉脑袋的,不过这番话真真假假,绝大半的是真的,只有一点是假的,和王浑听那名从马邑逃出来的士兵说得正是一样,只有后面不知真假,王浑自然不能轻信,这些天可是被马邑失守烦恼的不轻,马邑失守等于粮路被断,更早的是影响了兵士们的士气,这几天士气一直不高,王浑甚至不敢下令攻城。 此时听成渝这么一说,心中反倒是有些迟疑,倒是愿意相信成渝的话,但是却又害怕是阴谋,略一沉吟低声道:“那按照你说的,马邑应该是没有失守了?” 成渝一怔,脸色有些难看,畏畏缩缩的到:‘将军明鉴,小的也是听手下的士兵说得,马邑城没有失守,因为这些郡兵都是被诳出来的,再说那些敌人几乎都在,他们有如何占领马邑城,所以小的想马邑城应该还无事。“ 见王浑皱着眉头,阴沉着一张脸,成渝心中打了个突,咽了口吐沫声音有些发颤:’将军,小人失职有罪,但是小人出来之后心中便想,想必将军这么多天了,粮草也应该消耗了不少,我便决心将这批粮草给太守大人送来,以解大人的粮食饥荒,小的这也算是校友功劳吧,还请大人饶了小的的失职之罪。” “王哲,你去吧那天从马邑城来报信的那个家伙给我叫过来。”王浑吐了口气,身子朝后一仰。便靠在大毡上。 王哲应命,便领着几个亲兵朝外走去,去拿那个报信的家伙,待他出去一小会,便有一名王浑的亲兵快步走了进来,然后到了王浑身边,附在王浑耳朵上说了不知什么,只看见王浑点了点头,脸色微微的松了一点。 又过了一会,望着铁青着一张脸走进了大帐,朝王浑一抱拳,愤愤的道:“将军,咱们上当了,那个报信的家伙找不到了,应该是已经逃跑了。” “什么,怎么会让他逃走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王浑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脸恼怒的看着王哲,怎么会这样,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哼了一声:“是谁说那家伙是马邑城的人,还不快将他给我找来。” 王哲不敢分辩,这事情本来是交给他的,那来报信的家伙也是自己看押的,只是当时自己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找了几个马邑城的兵卒过来认人,结果有两个兵卒不但见过那家伙,还喊出了那家伙的名字,证明那家伙确实是马邑城的郡兵,不过这次出征,却从马邑城抽调过兵马,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楚了,不过当时王哲一听,既然能确认是自己人,王哲也就放松了警惕,记得昨天还见过那家伙,怎么今天就找不到人了呢。 很快,王哲就将那天证明那家伙的两名士兵给揪了出来,然后给押到了中军大帐之中,交到王浑面前,这才恨道:“将军,那天证明那个孙陈是马邑城郡兵就是这两个家伙,我已经全都给抓来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籍贯又是哪里人?”王浑脸色尽量保持平静,不想在手下的士兵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暴躁,尽量和声问这两个家伙。 “小的张山,是马邑陈刘庄的人。”“小的韩昌,家是马邑落水镇的人。”两名士兵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将军的问话,看这阵势要是一个不好,那就是人头落地的架势。 “你们都是马邑县的人,那你们可都认得孙陈这个人?”王浑并没有太多的怒气,毕竟都是小人物而已,自己朝他们发泄怒火,没来由的反而被人看低。 张山和韩昌低着头飞快的对望了一眼,虽然都是老乡,但是却不会为了老乡搭上自己,即便是王浑没有表楼太多的怒气,但是王浑语气的冷厉,却还是让他们意识到了什么,韩昌马上恭声道:“将军,那孙陈行业我们是老乡,家是马邑西关的,家中老父老母健在,妻子孙刘氏,下面有两子一女,兄弟三人,孙陈行二,老大务农,老三经商,而孙陈原来一直在马邑郡兵营当兵,当时我们就是在一起当兵的,这一次出征才被抽调出来的,前些天孙陈随先锋官车寻车将军出征,就再也没见过他——”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谁还能不明白,车寻已经全军覆灭,这孙陈能活下来,无怪与两个可能,其一被俘投降,成为敌军的间作,其二命大逃过一劫,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这孙陈多半是已经投降了敌人,想到这,王浑就勃然升腾起一股怒气,猛地一巴掌派在了面前的案几上,‘碰’的一声,那碗茶水被掀翻在地,诸将也都脸色一变,知道王浑这一次真的生气了,就莫要说哪两个兵卒,一时间吓得瑟瑟发抖。 半晌,王浑恨恨的靠在大毡上,冷哼了一声,朝张山和韩昌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别人提起,不然我砍了你们的狗头。” 张山和韩昌双腿都有些发软,嘴里忙不迭的应下,然后逃命一般的退了出去,却已经是被冷汗湿透,却不知此时大帐之中,还有一个人并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眼见王浑动怒,成渝心中翻了天,但是却也只能强作镇静,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将军,以我之见,现在就下令捉拿拿孙陈,索性将他一家人全部抓起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也让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看一看他们的下场。”脾气最为暴躁的小校章甘,虎着一张脸愤愤难平。 王浑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望向成渝,半晌,才沉声道:“成县尉,你起来吧,我相信你的话,你先下去休息吧。” 成渝心中一松,朝王浑躬了一下,准备退出去,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还是让王浑的两名亲兵给架了出去,带回到郡兵的营帐,成渝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了,差点没有给吓尿了,真是生死一线呀。 让成渝略略安心的是,身边这二百郡兵虽然看上去是在休息,但是暗中却有岗哨,当成渝回到营帐之后,便隐隐的将成渝保护起来,让成渝有些安心。 待成渝退下去,王浑脸色阴沉的吓人,眼光逐一扫过诸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们觉得成渝有没有问题?” 一时间大帐里都沉默下来,诸将谁也不敢谁便开口,毕竟这种事情谁也不好说,过了好半晌,王哲才苦笑了一声:“将军,以属下之见,成渝问题不大,将军试想一下,就算是敌人有阴谋,又怎么会将六千石粮食给咱们送来,如果没有这些粮食,咱们最多在支撑半月,就要不得已撤军了,毕竟敌军有大队骑兵,足以掐断咱们的粮路,而且一时片刻也拿不下武州城,这些粮食虽然只剩下一半,但是却也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那刘岩奸如鬼,想必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这二百郡兵在大营之内,也根本就翻不起任何风浪。” 王哲是王浑的族弟,他说话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忌,这些粮食就是最好的证明,随着王哲开口,那章甘也点了点头:“将军,我觉得王哲大哥说得不错,反正要是我的话,绝不会用这么多粮食来做手脚。” 随着二人说话,王浑帐下最负智名的小校顾武轻叹了一声:“将军,属下觉得问题也不大,再说不管是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此时都不易拿成渝开刀,不然咱们这些兵士的士气可就没有了,毕竟成渝送来了粮食。” 剩下的三名小校也就不再说话,王浑点了点头,轻吁了口气,对于顾武的话他还是很赞同的,虽然对于成渝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此时却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动这个人,那些士兵知道什么,只知道成渝送来了粮食,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马邑没有失守,士气提高了不少,要是此时针对成渝,定然会让士兵们起抵触心理,士气大降,倒是以后反而不美,再说成渝也没有太多可疑之处,唯一就是让王浑气恼,这人根本就是个废物,竟然能被敌军给抓了,听说是和敌人喝了顿酒,结果喝的一滩烂泥,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一切安定下来,到时候在收拾他吧。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住了,再也没有追究成渝,而且王浑还赏了两坛子酒,当然免不了请王哲和另一位相熟的小校过来喝酒,这酒桌上成渝又喝多了,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王哲更是借着酒醉套上了话,只是成渝却没有乱说,反而更显得真实,也就彻底熄了王浑对他的那一点怀疑,早听说成渝喝多了酒,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雁门大营看上去比前几天精神了,士兵们也不再死气沉沉的,开始有了笑容,这些天战事不利的压抑一扫而空,倒是让王浑很满意,心中对成渝的怒气消减了很多,也就懒得在追究成渝失职的事情,至于那二百郡兵,表现的中规中距,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目光一直都集中在成渝身上,如今目光淡去了。 第139章 空城计 就在成渝送了粮食的第二天,王浑便召集诸将在中军大帐议事,商讨准备进攻武州城的事情,待王浑问计之后,一众将领便开始各抒己见,不过都是支持攻城的,毕竟大军来了将近半月了,几次攻城未果,反而损兵折将,始终无法进出全力,单单只是一个武州城就那不下来,更何论还有偏关这么一个重要的关隘所在,还掌握在新军的手中,如果不能拿下武州城,就等于将雁门郡的西北整个送给了朔方郡,马邑城在西北孤城一座,也难以真正坚守,所以只有拿下武州城次啊性。 “铁军,属下以为咱们正是士气可用之机,如果不趁着这时候攻下武州城,那么以后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章甘语气坚定,确实很是支持拿下武州城,于是诸将也纷纷支持章甘的话。 终于王浑点了点头,脸上显出一丝决绝,猛地站起身来:“既然诸位弟兄们都支持拿下武州城,那咱们不妨背水一战,一举拿下武州城,王哲,你立刻点齐人马,为前军一千人,准备攻城,顾武你为后军六百人,其余诸位随我坐镇中军,章甘领三百人为左翼,韩宰领三百人为右翼。” 诸将领命,便纷纷下去准备,王浑也率领一众亲兵登上将军台,一切很快就准备就绪,就连成渝和二百郡兵也成为后军,被顾武掌握手下,只是顾武为了以防万一,将成渝留在身边,这样郡兵没了主将也就无法兴风作浪了。 只待一声号角响起,大军正式开始攻城之战,结果大军方动,刘岩的三百骑兵和海虎部的五百骑兵就出现在雁门大营里许之外,顿住马蹄,遥遥的牵制着雁门大军,只要战争一开始,他们就会如以往那样袭扰敌军。 但是谁又知道此时刘岩典韦根本不再骑兵之中,这一队骑兵已经交给了杜仲带领,而刘岩和典韦此刻正与周仓站在城楼上,身后还有陈宫,几人看着雁门大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不由得都很动容,不过却也没有太多的惊惧,毕竟这一次陈宫有领着三百偏关的守军赶到,虽然城中加起来也只有步卒八百人,比起雁门大军的近三千差了很多,但是后面可还是有八百骑兵存在,一样对雁门大军威胁很大。 “军师,准备好了吗,这一次要让王浑知道,并非只有他会施展战阵,既然王浑敢倾巢而出,那么我就要让他后悔,所有街道都架好了木盾,弓弩手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那就打开城门,免得让他们攻的这么艰难,咱们也守的这么艰难,这一次我要一战而定。”刘岩脸色凝重,这一次城防是他一手组织的,陈宫周仓典韦都不同意,但是却还是没有人能能够拧得过他。 雁门大军在背水一战,而刘岩也准备背水一战,一战不成,那就只有放弃武州城,不过有偏关在,即便是失去武州城也不是太让人在意的,刘岩的计策就是打开城门,你不是要攻城吗,那我就给你打开城门,一切拉进武州城决一死战,只是一排排木盾阵堵在城门口不远,只要雁门大军冲进来,就要面对这一战,有木盾阵作为防御,若是不让雁门大军损失过半,刘岩就打算从武州城撤退。 城墙上依然有二百兵卒,只是全部围在东门上,这些都是一些还能战的伤兵,弩车弩箭是他们的武器,他们就是阻挡敌人攻城的主力,只要敌人攻城,他们既要对还没有涌进城的敌军在城墙上进行压制,当然为了保命,很多地方已经支起了帆棚来,敌人的弓箭难以伤到他们,但是他们却可以居高临下,至于东门这里的台阶,却已经早被砸烂了,将近两米的高度,就算是想攻上来也是难上加难,堵在下面反而会是靶子,而且台阶上新军还用泥土筑起了一道防御,甚至与在城门口的一些民宅也被拆除,东门里简直就是一处广场,最少几百上千人堵在这里没问题。 王浑挥动旗号,一千大军就在王哲的率领下朝着武州城涌去,从城墙上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很多士兵扛着云梯冲城锤,还举着盾牌,只是眼看着就要到了射程之内,城墙上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远远地看到了城楼上站着几个人,正端坐在椅子上,朝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雁门大军离着武州城也不过还有二百步的时候,搁在以往城头上早就有弩箭木刺射下来,借着高处新军占有地利上的优势,可是今天却始终没见到有一支弩箭,这对于雁门军当然是好事,真希望敌人杀了才好呢,可是就在此时,雁门军冲的正欢的时候,武州城的城门却忽然打开了。 有些黑黝黝的城门洞子,看上去就像忽然张开的一张巨口,从城门望过去,里面好一片开阔地,隐隐的看到有一排木盾,雁门军的将士们见过,那是新军的木盾阵,不错的防御,木盾阵前还有一排排长矛林立,耀耀的闪着寒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的雁门军都有些发愣,城门怎么回打开了,也不见有人从里面冲出来,所有人第一个反应,那就是这是新军的阴谋,绝对是阴谋,怎么看也是阴谋,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虽然王浑刚才下的命令是强攻武州城,但是此时此刻,王哲心中却是很不踏实,看着黑幽幽的城门,一种不好的预感便升了起来,为什么刘岩回打开城门?为什么回忽然城门处有一处开阔地?为什么那开阔地上有一层木头杂草?又为什么回支起木盾? 一连串的疑问在王哲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唯一的解释就是阴谋,而且是天大的阴谋,王哲不及多想,却是猛地高呼一声:“全军停住,后撤一百步。” 此时雁门军也不过只离着城门还有不足一百步,此时冲进去就有可能拿下武州城,但是能冲进去吗,雁门军所有的将士都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轻易进去,不然的话就可能落得个尸骨无存,阴谋,天大的阴谋。 一时间一千大军鸦雀无声,所有人下意识的赶忙后退,在敌人的射程之外才停下来,就算是违抗了军令,身后将军台上的王浑也不见有一点的旗号传来,王浑也傻眼了,这是玩的哪一出,肯定是刘岩的阴谋,这刘岩诡计多端,这样大开城门肯定是布下了死亡陷阱,很可能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王浑可不会认为刘岩是害怕才开城门投降的。 王浑没心思责怪王哲,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幸亏王哲机警,没有冲进陷阱,可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刘岩施展的是什么诡计,不过看见刘岩好整以暇的坐在城楼上,,身边有武州城的守城将军,叫做周仓的,还有那个骑兵里的猛将,叫做典韦的,身后还有一名文士,这是新军的军师陈宫,王浑都能一一认出来。 很久,王浑也没有想出刘岩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无奈之下,老成持重的王浑也只有一挥旗号,将王哲的先锋军撤下来,一切还是小心为好,看着如潮水汹涌的兵卒撤下来,王浑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是相比起王浑的小心,刘岩却在城楼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得意的看着城下缓缓撤走的雁门军,不由得嘿嘿的哼哼着:“我站在——城楼上观——山景——” 虽然有些荒腔走板,但是那股子得意谁也听得出来,其实刘岩的这个计策不过是鱼死网破而已,最多是在城门底下的木头杂草上浇了几桶桐油,还算是有点精彩之处,真要是拼起来,也不过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但是陈宫却不这么认为,眼下不正是借了王浑的疑心吗,这种算计也是非同小可的。 所以,纵然刘岩这公鸭嗓子唱得其实不好听,但是陈宫几人还是给刘岩拍手叫好,乐得逍遥,更显得从容不迫,这光景落在雁门军的眼里,更是知道刘岩定然有大阴谋,更加感觉武州城打开的城门简直就是一张大口等着吞噬他们,原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士气就不翼而飞,这不是一刀一枪的拼杀,没有人愿意被算计。 王哲的先锋军退回了王浑身边,几名将领围在王浑身边,一时间谁也猜测不透刘岩的阴谋,王哲说起自己看到城里的情形,有人说是火计,那些木头杂草是用来放火的,只要他们冲进去,就会点燃大火,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但是又有人说,新军支起木盾定然还有后招,绝不只是火计这么简单,至于究竟什么阴谋,这就不是谁都能猜得透得了,但是有一点大家都明白,只要冲进去,能够活着回来的人只怕不多了,阴谋就是为了让他们送死的,这一点雁门军的将领们都相信。 王浑被刘岩的阴谋弄得心烦意燥,望着武州城城楼上的刘岩,心中说不出的恼火,却又不敢冒险,毕竟关乎到雁门军的身家性命,也只能默然的先撤回大营再作计较,哪知道就在王浑转过身去,准备返回大营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刘岩扒在城楼上朝着他高呼:“我说——王浑,怎么还没胆子进来吗,不是一直想拿下武州城吗,不是一直想打开武州城的城门吗,我给你打开了,怎么不进来呀。” 第140章 骂战 听到刘岩的话,王浑脸色一变,气的差点跌了个跟头,回头朝城楼上看去,却见刘岩站在城楼上,双手掐腰,一副牛皮呼呼的样子,还伸手不住的朝这边指指点点,至于嘴里嘟囔的什么东西,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绝对不是好话,一时间差点让王浑气炸了肺,只是终究为将多年,却还晓得不能一时冲动,勉强领着大军回了大营。 看着王浑领军回大营,刘岩嘿了一声,摇了摇头啐了一口:“王浑这笨蛋,也都给他打开了城门,他竟然不敢进来,白亏了前些天死叽白咧的要进来,哎,你们说说,这不是浪费爷的感情吗。” 典韦周仓跟着大笑,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的,心中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家的主公,不过对于主公得了便宜还卖乖,确实很让人无奈,只有陈宫苦笑着摇头,主公聪明是聪明,做事更是有手段,无论是在政务方面,还是行军打仗,这都是一等一等人才,但是总是容易小人得志,每次一得意就是这幅样子。 不过这还不算完,刘岩唉声叹气了一会,心中忽然一动,倒是有个主意浮现出来,一扭头招呼乌娜:“乌娜,你现在马上传令,让城墙上所有的将士暂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给我一起大骂雁门军,骂那个太守王浑,快点,愣着干嘛。” 好荒唐的一条命令,乌娜愣了半天,才在刘岩的督促下反应过来,就要下去传令,却让身后的陈宫脸色一变,既然敌人都退走了,干嘛还要在多一锤子,非要在生事呢,赶忙拉住刘岩:“主公,大可不必如此呀,雁门军既然退了,就没必要再去刺激他们了,免得还要厮杀不是。” 只是陈宫也没有劝得住刘岩,眼看乌娜脚步迟疑,刘岩却又一嗓子高呼,将乌娜吓了一跳,赶忙走到城墙上传了令,只是一时间一众兵卒还以为是他们听错了,怎么将军会下这么荒唐的命令,只是眼看着刘岩,他们这位将军在陈宫的拉扯下,冲着雁门大营那边高声骂道:“王浑你个王八犊子,也就在这里等着你呢,你个胆小鬼——” 听见将军开骂,一时间众将士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开始有人跟着开骂,既然有了第一个,就开始有第二个,慢慢的新军僵尸汇聚成一片宏声的咒骂,只是新军将士成分有些复杂,虽然已经很少有当初从陈留那边的人了,多少次的征战厮杀,从柽柳跟过来的人如今只剩下刘岩的近卫不足二十人,当然还有黄巾军投过来的,更有上郡西河郡朔方郡的兵卒,也有草原上各个部落的人,只是这样一来,听上去就难免南腔北调的,特别是一旦骂起来,这些人只感觉将军实行的统一的官话,骂人不够爽利,遍还是用起了各自的家乡话,这一片骂声可就复杂多元化了。 城头上一开骂,地下那些持盾的也跟着开骂,骂声传出去,让远处的杜仲和札特有些糊涂,但是听着骂声不是一人几人能传出来的,知道这是新军将士的骂声,迟疑了半晌,还是在杜仲的带领下跟着一起骂了起来,这一片骂声直如汪洋大海,一两千人跟着大骂声威直震天地。 这边骂的爽快,但是雁门大营却快气炸了肺,就算是王浑呆在中军大帐,就算是堵上耳朵也还是能听见敌人在骂他,南腔北调,各式国骂,简直就是把王浑能想出来的所有恶毒的语言都涌出来了,当然还有王浑想不出来的,一时间王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是吵吵着要提枪上马,去和新军拼了,幸亏诸将赶忙拦住。 王浑气的不轻,诸将一时间也很无奈,明知道武州城现在是陷阱,谁又敢轻易地去闯,但是听着这骂声心里也真不是滋味,就在众人颇为憋屈的时候,却听见外面已经开始有兵卒还嘴,随着新军对骂,这倒是让王浑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下,随即到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声大喝:“来人呐,召集所有的兵士——” 诸将一听,当时就有些发懵,还道是王浑这是要召集诸军要杀上去,不由得一个个变了脸色,上前跪倒在王浑面前,齐声哀求道:“将军喜怒,忍一时之气得一世安宁,将军三思呀,切莫为了一点小事而坏了大事。” 哪知道王浑浑不在意,哈哈一阵大笑,忽然飞起一脚将王哲踢了个跟头:“屁的三思,老子有什么好思的,还不都赶快跟我出去。” 眼见王浑笑的好像很开心,而且还将王哲踢了个跟头,诸将都以为王浑是魔怔了,一个个脸色变得相当难看,那王哲爬起来,苦着一张脸,毕竟是一家人,王哲要比起别人更关心王浑,上前抱住王浑,还不忘了招呼其他的将领:“兄弟们,将军他魔怔了,还不快点过来抓住将军,切莫让他意气用事。” 第一个响应的事章甘,上来拦腰抱住王浑,便有张盛抓住左臂,李斌抓住右臂,将王浑团团困在这里,让王浑有些哭笑不得,还真以为自己魔怔了,不过倒是也不责怪这些将领,毕竟都是真心为了自己好,嘿了一声,王浑似笑非笑的道:“行了,我没有魔怔,也还没有傻掉,都起来吧,出去召集全军,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我自然不去踩陷阱,刘岩又能奈我如何,他们能骂我,难道我就不能回骂他们不成,这一次就让他们看看兵力占优势的好处。” 王浑的话让众人一呆,倒是也听清楚了王浑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将王浑松开,王浑一笑,在身边的章甘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我召集全军,让弟兄们给我骂回去,老子就不信打不赢他刘岩,还骂不赢他刘岩。” 见王浑是真的没事了,诸将也就不再迟疑,毕竟谁被骂的也是一肚子火,这股子泻火发不出去,堵在心里也挺难受的,刚才没有多想,只知道生闷气,此时听王浑下了将令,倒是有种霍然而开的感觉,将军果然就是将军,境界就是不一样。 很快雁门大营的所有兵士就被召集起来,当然他们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但是随即被告知要开骂,近三千大军排成几个方阵,身穿铠甲,手持长枪,一个个精神抖擞,面对着武州城那是怒其滔天,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这些常年厮杀的士兵,早就被新军给骂急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而已,不过听到将军一声令下,诸军将士登时都有些发愣,要不是极为小校在哪里催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不过既然得了将令,这些士兵还有什么担心的,一个个咬牙切齿,将胸中憋了半天的怒气发泄出来,一开始声音还小,随即便成为一片震天动地的骂声,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双方对骂,这叫一个精彩。 刘岩懊悔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刚才只图着痛快,却忘记了雁门军比起新军来人数多了很多,结果人家也想起来开骂,新军其实登时矮了一头,好在新军站在城墙上,朝下俯视雁门军,心理上还能占点优势,一时间也分不出睡得声音更大点,刘岩苦笑着看了看身边的陈宫等人,相当后悔的道:“是我失算了,哎——” 不过陈宫却没有说什么,有生以来,一直以为打仗是件相当谨慎的事情,相当的严肃,但是今日方知什么叫做无所不用其极,原来仗还可以打成这样,看着吐沫满天飞,一张张大嘴,陈宫等人惊呆了,身边典韦和周仓也正骂的起劲。 没过多久,新军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来,毕竟骂了这么久,谁嗓子不冒烟呀,终究有人忍不住,去城墙下面弄来了几桶水,只是片刻就被一抢而空,滋润了嗓子的家伙们,骂得更加起劲,生怕声音小了,别人会说他不是男人,更怕被兄弟们瞧不起,更怕被敌人瞧不起,所谓输人不输阵。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仗国骂,竟然持续到天快要黑了,两边的士兵早已经骂的没了力气,虽然还不想服输,但是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骂着,声音已经小多了,很多人喝了太多的水,肚子都涨的不行,到后来,嗓子难受喝水也不管用了,直到太阳下山,双方才终于算是消停了。 最终新军率先坚持不住,毕竟是他们先骂的,嗓子也早就受不了了,感觉到骂赢了的雁门军,随着新军的声音消下去,登时爆发出一片震天的呼声:“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哈——” 这简直比打了一场胜仗还高兴,总之是压了新军一头,王浑更是高兴地不得了,这口恶气算是出了,当下便命人埋锅造饭,要犒赏三军,这一顿,兵士们见了肉腥,毕竟没有白骂了半天,胜利得来不容易呀。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海虎部的札特,本来武州城城门大开,札特还在担心,却见雁门军不战而退,接着这一场国骂,算是让札特开了眼界,中原果然是博大精深,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打仗原来还能这样,札特不由得心悦诚服,满脸复杂的朝武州城头望去,刘岩的身影在夕阳下越发高大。 第141章 武州争夺战 这一晚,双方都没有动静,折腾了一天,任谁也没有精神晚上再折腾,刘岩关上城门,除了值夜的哨兵,就再没有声音了,只是城墙上灯火通明,也不怕雁门军夜袭,再说雁门军也是折腾了一天,又哪里还有精力晚上拼命,就连王浑也没有这个想法,所以这一夜相当的安静,夜色中,所有的兵士都在呼呼的大睡。 第二天一早,却没有想想象中的继续开骂,因为几乎所有人的嗓子都哑了,就算是王浑和刘岩还想骂战,却是根本不可能了,而且就连进攻也无法发起,因为士兵们一个个掐着脖子难受,昨天骂舒坦了,今天就该着遭罪了。 这一天有你很平淡的过去了,双方都刮起了免战牌,但是这也是最后一天安静,王浑注视着武州城头上对于城门大开的武州城,昨天整整商量了一天,决定明日天快亮的时候,全力进攻武州城,而且是不计伤亡也要拿下武州城,既然东门设下陷阱,那么就不如换一个城门,这些天以来,雁门军一直面对的是东门,就是为了麻痹新军。 而就在王浑注视着武州城头的时候,城楼上的刘岩和陈宫却也在商讨对付雁门军的计策,陈宫遥遥的观望着安静的雁门大营,半晌叹了口气:“敌人这样安静也是一反常态的,只怕明日必然会有动作,主公在东门设下埋伏,他们不敢轻敌,只怕回选择其他的城门进攻,这些天王浑始终进攻东门,只怕就是在麻痹我们,只是不知道他会选择那一个城门作为突破?” 刘岩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冷峻的看着雁门大营,却听陈宫接着道:“我判定雁门军不敢轻易分兵,毕竟外围还有咱们的三百骑兵和海虎部的五百骑兵,他们要敢分兵的话,那正好能够分而歼之,王浑不会这么傻的。” 轻吁了口气,刘岩脸上也多了一丝凝重,雁门军的强横已经出乎他们预料,如果不是外围还有他们的骑兵,只怕武州城早就破了,这一仗下来,典韦和周仓这等自负的人物也不再多言,对雁门边军有了深刻的认识,不过刘岩也不畏惧,轻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传令杜仲他们加紧巡查,我估计这他们一定会在下半夜行动,大白天的也太扎眼了,今晚上让弟兄们都不要睡的太死,随时准备厮杀。” 这一夜,刘岩名人将东门打开,派人死死的盯住敌人的大营,围着武州城和雁门大营,探马不断的飞奔,所有的兵士揽着长枪睡着城墙上,天黑的如墨一般。 刘岩也枕着长枪睡在城墙上,身边典韦和周仓就离这不远,乌娜窝在刘岩怀里,发出轻轻地鼾声,夜色漆黑如墨,估计这差不多丑时时分,忽然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惊醒了城墙上的所有新军将士。 翻身而起,刘岩从城墙上望去,仔细的判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惨叫声有雁门郡的口音,也有朔方郡这边的口音,更有大草原上的口音,隐隐的听到了马蹄声,是了,一定是自己的探马和雁门军的探马遭遇了,看来敌人果然有行动了,趁着夜黑这是要偷袭呀。 刘岩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一时间还无法确定敌人会从那个城门进攻,不过确定绝不会从东门,因为东门已经打开了,明显的有陷阱,刘岩还真不怕敌人从东门进攻,因为东门刚弄出来的那一片开阔地上,有无数木头和杂草,都浇上了桐油,虽然东门只留下了一百伤兵,但是只要有一人发现敌人来袭,就算是冲进来几百上千人,却只需要一个火把就足以让敌人胆寒。 而此时,刘岩所在的是北门,这是刘岩盘算过后的算计,新军城里的八百将士,却有一半都集中在北门,因为南门被刘岩用碎石给填上了,即便是敌人从南门进攻,一时间也攻不进来,刘岩来的及去支援,要不是刘岩不想过多的造孽,早就扒了城中百姓的房屋,用来去堵城门了,否则今夜定然让雁门军没有收获,至于西门,新军的谈们分布在武州城周围,和雁门大营附近,真要是敌人要去袭击西门,只怕没等赶到就能被发现了,所以只有北门。 兵士们一声不吭的围在刘岩身边,悄悄地等待着,寂静的夜里,偶尔穿了一两声惨叫,不知道是新军的还是雁门军的,这些惨叫声预示着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就在众人还在等待的时候,异变忽起,南门方向忽然就打破了寂静的夜色,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随即燃起了一股烽火,刘岩仔细望去,那是召唤骑兵的烽火,而且应该是敌人并不算多,但是这一点却给刘岩敲响了警钟,敌人分兵了,这出乎刘岩预料。 但是刘岩没有动,根据南门的烽火来看,南门的敌人应该只有五六百而已,所以南门才会燃起一股烽火,而与之对应的就是召唤一百骑兵,有城外一百骑兵配合,家霍桑城头上的一百守军,再说南门被屯住,就算是五六百敌人也休想轻易的破开,东门西门也都很平静,虽然喊杀声传来,但是南门始终没有在燃起第二股烽火。 厮杀在持续着,刘岩不知道南门是什么情况,只是南门却只有一名小将在领军守城,而周仓镇守西门,自己和典韦就来了北门,而东门打开着,只要一支火把,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人,只有一个屯将领着一百多伤兵镇守,这也是无可奈何之策,新军人数太少了,镇守四门实在是太吃力。 忽然之间,东门也传来喊杀声,不过声音并不大,因为没有烽火燃起,刘岩正想着,东门却燃起了一股烽火,一股烽火只有五百敌人,东门甚至没有召唤骑兵,显然东门只不过是敌人的虚晃一枪而已,那么剩下来的敌军主力究竟是北门还是西门? 忽然升腾而起的冲天火光,和无数的惨嚎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刘岩,是东门那面,整个东门被大火包围,冲天而起的火光,预示着东门已经点燃了那些木头和杂草,是敌人终究不肯死人,在试探东门的情况,其实刘岩想得一点也不错,东门那里,王浑派了五百人攻城,就是想知道刘岩在东门究竟是有什么陷阱,结果五百人攻城,却没有遇到一支箭矢,东城的城墙上除了燃起了一道烽火,就再也没有动静。 敌人在章甘的率领下,冲进了东门,根本就没有攻城的器械,所以只是冲进了城门,但是进来才发现,原来整个东门,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还不等章甘采取什么措施,城头上的弩箭就开始发威,打得最先涌进来的百十名兵士瞬间就少了一半,只是上城墙的台阶都被毁掉,章甘一时间也难以冲上去,但是后面的大队,随即涌了进来,几百人就挤在东门的开阔地上,一时间难以冲突出去。 就在章甘还准备着冲开堵住去路的街道的时候,一支火把从城墙上丢了下来,就是这么一支火把,瞬间就将东门这里化成了人间地狱,大火升腾而起,那些枯草很容易就腾起大火,加上那些木头,大火吞噬了五百雁门军,除了少数的几十个人翻过了堵在街道上的杂物,却又被埋伏在那里的伤兵,一顿乱射死伤的也差不多了,而剩下来的这些人,只是短短的时间,全变成了火人,在哀号声中挣扎着,但是终究被大火吞噬了。 东门大火已经烧起,整个东门就成了绝地,即便是等大火熄灭,一时片刻东门也休想进攻,东门的敌人就算是烧不死,也要被烟熏死,幸亏在刘岩的提点下,新军将士都用破布蘸了水,将口鼻堵住,即便是如此,也够这些将士受得,但是如今就是他们最安全,东门一片火海,就是等熄灭了,那些被烧的通红的石头,一时片刻也休想能够走人。 刘岩轻吁了口气,东门已经无碍了,南门的战事虽然听着激烈,但是最少还没有燃起第二道烽火,就证明没有问题,其实南门也的确只有五百敌人,有几架云梯,还有冲城锤,战事相当激烈,但是冲城锤却毫无用处,甚至到后来,冲城锤都被撞坏,那个城门也没有被撞开,不过撞出了一个破洞,里面全是碎石,让雁门军绝望,才放弃了对城门的进攻,几架云梯在损失了不少人之后,勉强搭在了城头上,可惜都被新军给用长勾推开,南门开始了一场争夺战,但是在一百海虎部的骑兵赶到之后,这场厮杀已经改变了,一百骑兵冲锋起来,撕开了雁门军的后队,加上城上的弩箭压制,一时间损失不轻。 雁门军还没来得及攀上城墙,在前后夹击的情势下,已经损失了二百多人,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了,反而是新军接着地利和一百骑兵的的协助,完全掌控了战局,即便是王哲在这里指挥,即便是围成了圆盾阵,也只能勉强的挡住骑兵的冲锋,王哲却率着二百人放弃了低下坚守的一百兵卒,不要命的朝城头上冲杀,因为王哲清楚,撤退已经不可能了,跑不过骑兵的冲杀的,所以只有拿下南门城头才有活路。 第142章 互换 但是王哲如何也想不到,城头上的一队新军,竟然是如此的骁勇,在一名曾经跟着刘岩一起从陈留郡出来的屯将的带领下,这百十人的小队,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六十名刀斧手,除了二十人作为推云梯的,剩下的四十人拼杀,还有四十人手持弩弓,在城头上压制雁门军,厮杀的极其惨烈,而且很快的低下那一百军队就被一百骑兵荡平,雁门郡的一百人全灭,海虎部却只损失了三十多人,在旷野中,骑兵可以压倒性的优势压制步卒,除非指挥失误,或者其他的特别的原因,但是今夜没有特别原因。 在雁门军不要命的厮杀下,王哲终于率先冲上了城头,但是死伤之惨重确实王哲无法想象的,还能随着他一起冲上城头的,也不过还有四十多人,其他的只要来不及冲上来的,还是跌下去的,就被低下的骑兵斩杀干净,也就是说,王哲最开始的五百人,也不过只剩下了四十多人,而新军凭着地利和武器的强备,骑兵还剩下四五十人,而城头上的新军,也不过损失了二十多人。 这一战之后,王哲被俘,五百雁门军也没有攻下城头,王哲不得不感叹新军的战力之强,丝毫不在乎个人的死活,而且军纪之强,犹胜雁门边军,一个个奋不顾身,其实王哲白的也不怨,毕竟这地利之便,有所谓兵四倍而攻之,而新军步骑加起来却有他的一般,加上地利,加上骑兵的优势,王哲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了。 先不说南门之战,而此时,一直紧张兮兮的刘岩却还是没有发现亡魂大军的迹象,心中开始有点不安宁,南门最早发动的攻击,接着就是东门,王浑这是在转移视线,北门西门在刘岩心中交替出现,忽然之间,刘岩脸色一变,王浑只怕要拿下的不是北门,而是西门,这个念头方落,西门已经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随着喊杀声的响起,西门点燃了三道烽火,而此时东门大火未熄,南门战事未停,雁门大军却是出现在西门,两千大军和二百守军,十倍的悬殊,让刘岩不由得为之侧目,周仓如果没有增援,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得住,想到这,刘岩脸色大变,猛地高呼道:“弟兄们,留下一百人,其余的随我一起到西门增援。” 除了被刘岩点了将的拿百人大队,其余的三百人各个奋不顾身的随着刘岩朝西门赶去,西门已经被喊杀声淹没,敌人进攻的很急,根本不顾损失,因为王浑知道,只要在短时间之内拿不下西门,那么就很可能是全军覆灭的可能,所以根本就不顾及伤亡,背后的骑兵只要赶到,前后夹击之下,雁门大军就要危矣,只怕此时各方面的援军都在向西门赶来,王浑必须拿下西门。 周仓不为不用力,但是兵力上的差距,和边军的战力支强横,即便是周仓空有一身本事,即便是新军个个奋不顾身,但是却终究无法抵挡,当刘岩赶到的时候,敌人已经冲上城墙,而且,城门已经被破开,雁门军正要涌进来,刘岩赶到的也正是时候,只是终究是晚了一步,城破在即。 “支木盾,起长枪。”在刘岩的高呼下,三百新军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死毫不畏惧,只是短短时间就出现了一道木盾防御,随之长枪架起,暂时堵在了城门不远处,阻挡了雁门军疯狂地涌入,但是能支撑多长时间呢? 厮杀惨烈,不是有将士自城墙上被赶下来,跌在地上摔死,战争进行到了此时,一切的计谋都已经无效,剩下的只有不要的拼杀,刘岩满嘴的苦涩,自己百般算计,终究是棋差一招,武州城危矣。 “让周仓率人退下来。”刘岩双眼赤红,长矛扎死一个敌人,却对身边的近卫下令,西门已经坚守不住了,就算是武州城怕是也坚守不住了。 随即在心理定了个主意,立刻吩咐近卫:“马上传令,全城的兵士集合在北门,把粮食都带上,其余的辎重一概不要了,但是伤员要全都带上,准备弃城,传令骑兵大队,赶去北门外接应。” 自然有近卫去传令,燃起的烽火瞬间将消息传递出去,城头上,周仓无奈的领着仅存的五十多名将士退了下来,与刘岩兵和一处,且战且退,尽量为伤兵们争取时间,幸好都有马车,等刘岩等人被赶得推到北门不远的时候,城里所有的新军将士,都在北门处集合了,二百多伤兵,一百多能战之士,与刘岩所剩的百十人合兵一处,暂时歇止了雁门大军的进攻,终于在北门外开始撤退,粮食伤员早已经出了北门,三百将士死死的堵住北门,只等骑兵来接应。 但是等骑兵赶到的时候才发现,新军和海虎部的骑兵加起来也还只剩下三百多人,刚才为了拖住雁门大军的脚步,为了救援刘岩等人,骑兵也只能开始不计伤亡的冲锋,偏偏敌人竟然攻城害他的带着拒马,这让骑兵伤亡惨重,只是一个冲锋就损失了一半的人手,等撤出来的时候,几乎个个带伤,新军的骑兵更是几乎死伤殆尽。 但是不管怎么样,新军终于赶到,压制了雁门大军,让刘岩率领着军存的二百人撤了出来,至此,武州城彻底被雁门大军占领,但是同样的,雁门大军损失也很惨重,三千大军占领了武州城,也还只剩下一千人左右,两千将士就埋骨在武州城下。 仅存的三百奇兵排出冲锋队形,只待刘岩他们一退出来,就发动了冲锋,一瞬间,和雁门军撞在一起,除了留下一地尸首,最终二百奇兵退了出来,这位二百骑兵除了杜仲十个人是新军将士,剩下的都是海虎部的援军了。 在骑兵的威胁下,敌人终究没有追出城来,毕竟在荒野里和新军决战,没有骑兵的他们占不了便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岩率领新军抢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雁门大营,那里已经是空营一座。 雁门大营不用厮杀就已经易手,攻防之势倒转,刘岩也不敢迟疑,指挥着残余的几百兵卒,迅速的构筑了一道防线,双方暂时稳定下来,损失都不轻的两军,谁也没有能力在和对方重新厮杀一场,这一场残酷的攻防战算是消停下来,双方死伤惨重,新军加上海虎部的援军加上伤兵,也还不过六百之数,而雁门大军也只剩下不足一千人,双方的兵力几乎接近,加上骑兵的因素,双方谁也不敢轻动。 天终于亮了,无论是武州城还是雁门大营都很宁静,雁门大营防御严谨,士兵们坐在防御后面,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而武州城关闭了四门,静悄悄的也没有动静,幸亏这一战并没有对百姓造成多大的损失,武州城本就是雁门郡的地方,他们也不会对百姓下手,而刘岩撤退的也很快,也没有伤害到百姓,这倒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天亮了,双方的视野都很开阔,没有人会选择在白天动手,再说双方半夜的厮杀,已经疲惫的再也没有力气组织另一次的厮杀,隔着一里的距离,双方的士兵都在尽可能的恢复体力,因为谁知道下一场厮杀会是在什么时候。 雁门大营里,刘岩躺在一个栅栏后面,全身是血,一动也不想动,肩头挨了一枪,经过随军郎中的包扎处理,鲜血已经不流了,但是还是火辣辣的疼,疼的刘岩就是想睡一会也不行,脸上不是的抽动着,典韦倒是没受伤,默默地坐在刘岩身边,昨夜要不是有典韦和乌娜在身边拼命,只怕刘岩可能就回不来了,就连乌娜也受了点轻伤,至于一旁的周仓,身上多了几处刀口,好在也不危及生命,再远一点,杜仲伤的不轻,肚子上挨了一枪,左臂上还挨了一刀,不过据郎中说,杜仲没有生命危险,一旁札特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身上有几处伤口都不严重,处理包扎过就没有事情了。 不过城池失守,所有的人士气都不高,新军的将士虽然没有太多的失落,但是脸上好不到哪里去,刘岩心中也有些犯堵,毕竟是他失算了,但是刘岩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将士们的士气,所以,刘岩除了呲牙咧嘴,倒是没有表露出过多的难受,很久,刘岩终于吐了口气,看着诸将嘿了一声:“你们怎么了,都一副死人样的,是不是丢了城池就感觉难受了,我告诉你们吧,这武州城用不了十天,王浑就会自动交到我们手中的,一切早在我的算计之中了。” 刘岩的话让诸将都是一愣,心中的苦闷倒是化解了不少,典韦率先睁开眼睛朝刘岩望来,一脸的莫名其妙,看来并不是十分相信刘岩的话,其实周仓也不太相信,昨夜的情形谁不知道,刘岩是为了保存实力,不至于全军覆灭才撤出来的,此时一说,好像早就算计好了,真要是有那么多算计,那怎么还埋伏在北门,而不是西门,只是这话诸将在心里想想而已,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毕竟是他们的主公,唯有札特有些不解的问道:“刘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43章 援军 札特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带了一千骑兵来助阵,不但一点好处没捞着,反而败得只剩下了二百人,好在札特早有准备,这一千人几乎都是吞并了其他部落收拢的降兵,虽然有些心痛,但是还不至于影响到海虎部的根本,这一次看着刘岩败得如此之惨,札特心中很是松动,是刘岩变弱了,还是雁门郡的边军太强,或者是两个原因都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以后想要南下可是要小心的。 心中有些怨怒,这才对刘岩有此一问,只是刘岩也看得出札特的不满和微微的傲慢,将眼睛闭上,刘岩呼了口气,沉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刚才我让乌娜去检查过了,敌人的粮食还都留在大营里,但是武州城的粮食,除了百姓们五天的口粮,剩下的我们都给运了出来,你们也知道,武州城的粮食一直是偏关那边运过来了,我已经命人让偏关出兵五百,来接应咱们把粮食送回去,还有这些伤兵,而此时武州城已经没有粮食了,希望在他们发现之前,援军能够赶到,那时候雁门军没了粮食,就算是去和百姓抢粮食吃,又能坚持几日,倒是没了粮食,他们还能守得住武州城吗。” 众人一呆,还真以为刘岩是早有算计,特别是札特对刘岩更是忌讳如深,果然想起天亮之前,刘岩曾派出五骑出去,当时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但是此时想起来,原来是搬救兵去了,只是这来去偏关一二百里的路程,就算是急行军,来去没有三天也赶不过来,万一雁门军要是在一次全军出击,攻陷雁门大营怎么办? 对于这一点刘岩也没有一点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雁门大营屯放粮食的地方架设了一道栅栏防御,更用粮车围成一道防御,这六百人守一个几千人的大营,根本就防守不过来,当然只坚守西面倒是还勉强能行。 如此休息了半天,当日头升到半空的时候,新军才算是恢复了精气神,但是顾不得吃饭,刘岩就领着人将粮车周围的帐篷全部拆了,只在中间留了几十个,然后尽可能的多拆,最少万一敌人袭营,不会一路有遮挡的就摸到了粮车的防御这里。 而此时武州城里,王浑阴沉着脸,听着亲兵的汇报,这才晓得武州城里竟然已经没粮了,得知这个消息,王浑心里一片冰凉,这还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剩下的八百大军如何能够坚守的下来,没有粮食只怕立刻就会军心不稳,此时再后悔当时没有派人守护雁门大营却是最错误的,但是此时后悔也没用,关键是怎么坚持下去。 这一战让雁门军损失惨重,几名小校就只剩下了廖呈和木奎二人,得力的几名小校不是战死就是失踪了,没有人能帮着王浑在出主意,第一次王浑感到自己进不然如此狼狈,但是此时如果引军去冲击雁门大营的话,那无异于自杀的行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两败俱伤,王浑觉得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还不能去拼死一战,沉吟了半晌,才叹了口气:“传令下去,让百姓把粮食全部交上来,由军中统一配给,另外马上派人去最近的马邑城,不行,马邑已经没粮食了,还是去绛县和阴馆两县去调集粮草,并召集援兵,应该还能坚持几天吧,让人换马不换人。” 话音落下,王浑有沉吟了一会,感觉还不是很踏实,心中一动,朝亲兵一招手:“去给我去笔墨来,我要给定襄郡太守高原去信,请他暂时先送粮过来,中陵和骆县都离这里很近,不过一百多里地,只要能送过来一些粮食接应着,等咱们的援军和粮食到了,到时候再去拿下偏关来,哎,没想到朔方郡竟然这么难缠。” 很快王浑就修书一封,令人快马加鞭的朝中陵和骆县赶去,对于这次借粮王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毕竟定襄郡太守高原有求于自己,定襄郡常年在鲜卑铁骑的骚扰下,但是定襄郡却只有一千多兵马,如果不是王浑屯兵与武成县,与高原所在的军治所善五县城掎角之势,抗击鲜卑铁骑的话,定襄郡根本就没有能力防守得住,就凭这一点,高原也不敢不借给自己粮食。 至于援军和粮食,只要自己的手书送到,相信主薄苟全很快就能够调集兵马,不过这一战已经让边军精锐损失过半,再接下来还是让郡兵上吧,拿下了武州城,自己也就放心了许多,最少从武州城作为中转,去攻伐偏关近了太多了。 当刘岩得知了武州城有十几匹快马冲出来的时候,一颗心反而放下了,十几匹快马分成两队,一队往南而去,一队往北而去,看到这些快马,刘岩正领着兵士们清理帐篷,看到那些飞驰而去的马匹,刘岩吐了口气,朝将士们一挥手:“弟兄们先休息吧,埋锅造饭,咱们不用在拼死拼活的了,敌人一时片刻是不会进攻的。” 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刘岩笑了笑,吩咐札特到:“札特首领,等吃完了饭,你休息一下,就领着骑兵在外面转一转,只要让雁门军注意到就行,最少几日之内,雁门军是不会对咱们出手了。” 札特不解,望着刘岩疑惑的道:“将军,此话又是怎讲的?” 刘岩哈哈大笑,指着武州城到:“你刚才没看见武州城派出了十几匹快马吗,你们想想,这时候武州城派出快马能为了什么?” 札特挠了挠头,干笑了几声,直往身边的乌翰看去,札特的脑袋还没有灵光成这样,却见乌翰沉吟了一会,才低声道:“敌军派出快马,原因只有两个,其一是援军,其二是粮草,经过这一战,咱们双方死伤都不轻,再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凭他八百兵卒不可能攻伐偏关的,所以将军的意思是说,既然王浑派出了人求援,那么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对正咱们动手的,将军,不知道乌翰说得可对。” 刘岩点了点头,一脸赞许的看着乌翰:“果然不愧是海虎部的第一智囊,乌翰的话正是我所想的,王浑没有援军是不敢去攻伐偏关的,不然只要三百人就足以将王浑堵在偏关城下,况且王浑还没有粮食,如果对咱们动手的话,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武州城还不是回到咱们手中,如今的胜负就看谁的援军先到了,往北去是定襄郡,定襄郡的太守高原多借助于王浑,自然不会不给送粮食来,但是定襄郡城小兵寡,估摸着那就能派出五百援军就相当不错了,在雁门军的援军到来之前,咱们还有机会的。”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的下午,新军的援军就已经赶到了,领军的正是陈宫,前天被刘岩给强行送回偏关,陈宫就知道刘岩心中其实并没有底,虽然刘岩不说,但是陈宫却知道刘岩对这一战没有信心,所以一等赶回了偏关,就立刻领了三百步卒和二百骑兵杀将过来,令步卒在后,马军先行,正好赶在了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武州城下,结果就看到武州城上已经变换了旗帜,心中正焦急不堪,这边有探马回报,说雁门大营却扬起了新军的旗帜,陈宫这才赶过来。 到了半夜的时候,那一批步卒又赶到了,至此,王浑再也没有机会对新军动手,陈宫与刘岩见面,自然是好一番埋怨,不过心中明白,刘岩是怕他有闪失,才硬行将他送回偏关的,结果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却让陈宫刚好来得及领着援军赶到。 面对着陈宫的冷脸,刘岩却毫不在意,只是嘿嘿的笑,这一夜,新军将士睡的说不出的舒坦,毕竟不用再担心敌人回来袭营,有新来的五百将士,这些厮杀了很久的将士也就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 第二天一早,刘岩便令将士们将所有的辎重帐篷都收拾好,一点一滴都不能给雁门军留下,只有那些拒马栅栏被无情的舍弃在荒野里,一切准备好了,第三天的下午,大军启程朝偏关而去,而武州城头上,王浑却只能铁青着脸,目送刘岩大摇大摆的离开,根本不敢派兵阻挠,新军可是有四百骑兵的,这对雁门军威胁太厉害了。 当新军押送这粮车辎重离武州城五十里外的时候,刘岩却命令典韦和札特率领所有的骑兵全部返回当初的骑兵大营,而紧随其后的是五百步卒,只有那些伤兵随着粮车回到了偏关,而刘岩作为伤员,也是被陈宫强行押回了偏关的。 新军的铁骑又开始在武州城外徘徊,不时的出现在雁门军的眼前,让王浑说不出的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王浑手下连几十骑也已经凑不出来,只能看着新军铁骑在城外耀武扬威,而他们始终只能憋在城里面,本来因为夺下了武州城,才刚刚升起来的士气,只是两天又开始低沉起来,总觉得真正获胜的好像是人家新军。 一切都只能等待,粮食的紧缺让雁门大军开始有些动荡,武州城的百姓也相当不满,新军在的时候,还五天一发粮食,最少不会饿着,原以为回到了雁门郡的手中,这些百姓回过得好一点,结果反倒不如新军在的时候。 第144章 敌人的援军 短暂的几天平静,新军的铁骑只是围着武州城转悠,却从来不靠近一点,但是方圆二三十里却被新军监视着,按刘岩的命令就是劫粮,而且刘岩亲口许诺札特,这一次不顾那劫了多少粮食,都归海虎部所有,一应辎重物品马匹也全部归海虎部所有,为的就是酬谢海虎部对新军的支援,当然新军也会全力以赴的遏制援兵,更会对武州城的人进行反制,让札特能够顺利的抢到粮食。 粮食无疑勾起了札特的欲望,如果能有几千石粮食,就足够整个部落挨过去这一冬天的,这无疑很有诱惑力,所以无论是新军和札特,对于巡查都是一百个上心,这让武州城的王浑大感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在武州城易手的第八天,终于传来消息,定襄郡的押运粮草的援军赶到了,但是出乎刘岩预料的是,这一次的援军竟然有八百之数,几乎和新军的人数差不多,这让刘岩也有些咂嘴不已,看来这一仗又不好打呀,定襄郡的兵虽然不多,但是常年和鲜卑人作战,却是异常的骁勇善战,而且这些援军之中,倒是有半数的是雁门军的服装,看来是雁门军和定襄军的合兵。 躺在中军大帐里,刘岩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如果但是这八百援军,刘岩还是不在乎的,但是还要顾及武州城的那些人,他们虽然没有探子巡查,但是只要新军有异动,他们也猜得出来是援军到了,再说也不代表援军会不给武州城送信,武州城附近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没有遮拦的旷野,真要是想强行给武州城送信的话,新军还真不好阻拦,远远地就能看到,你追我逃也休想一时片刻拦得住,想想要应付着两面出击的的家伙,刘岩就感觉脑袋有些大。 不过刘岩也早有准备,对于王浑的大军其实早就留了一手,这一手一直不想用,但是如今却有了用的可能性,而且可以不让王浑知道,不会暴漏出成渝,那就是藏在郡兵之中的朱奎和目赤这两员猛将,王浑攻城的时候,因为嫌弃郡兵的战力不强,生怕郡兵会脱了他的后腿,所以,王浑一直就让郡兵们压阵,也是因为如此,郡兵竟然很奇迹一般的没有死伤几个人,反而是成了武州城内最有建制的一军,王浑不想武州城易手的话,肯定不会全部出征,就只有派出一部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支郡兵混杂些边军,那么到时候—— 札特已经领着骑兵去阻击援军了,四百奇兵对八百步卒,双方各占优势,不过刘岩还不想硬碰硬,所以只让札特拖延住援军的脚步,等刘岩处理完武州城的接应部队,到时候兵合一处在下手。 四百骑兵早已经冲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五百步卒,由刘岩亲自率领着,当然刘岩没打算让将士们凭着两条腿走路,如今新军不缺战马,也不缺送粮的马车,于是几十架马车就载着五百新军将士,自在逍遥的从武州城下路过,特别是刘岩还准备了酒菜,与典韦边走边喝,身边还搂着乌娜,好不逍遥。 马车上竖起了一杆黑色的大旗,别人不知道是做什么,但是城墙上的朱奎和目赤却知道是最哦什么的,二百郡兵却知道是做什么的,终于有命令了,这都快憋死了,上一次攻城之战,王浑嫌弃菌病的战斗力太差,生怕在攻城的时候坏了事,所以只安排他们在后面压阵,或者说是当阻挡骑兵的炮灰,但是他们并没有和骑兵遭遇,所以也没有死伤几个人,反而成了雁门军中最完整的建制。 看着一辆辆从城下经过的马车,王浑只感觉快被气炸了肺,就没有见过留言这样惫懒的主将,还是三郡之主呢,瞧这摸样哪有大将风范,这典型的是一个二世祖呀,行军打仗,战事在即,竟然还有心情喝酒聊天,甚至于还搂着一个女人,就不知道大汉的律例上规定者行军在外,是不能在军中出现女人的吗,不过也没办法,刘岩毕竟是白身出身,对大汉的律例根本不懂,王浑很鄙视刘岩,但是鄙视的同时,对这个把握战机道精致的家伙,从心里面还是有些犯怵。 说起女人,王浑在攻占了武州城之后,就让人查过刘岩的事情,对于刘岩百姓们说法不一,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说法,就是刘岩好女色,即便是行军打仗也一定会带着女人在身边,至于百姓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那女人和刘岩住在一起,听说是刘岩的贴身护卫,其次就是说刘岩对待百姓还算是不错,百姓对刘岩评价还是不错的,对新军的评价也是不错的,即便是要拆房子,新军也是好言好语的和百姓说,还赔了钱,和别的地方的兵不一样,更没有发生过欺负女人的事情,或者是抢夺百姓财物的事情,单凭这一手,王浑就对新军对刘岩忌讳如深。 新军能做到这些,足以证明新军的军纪有多严,更证明了刘岩的个人魅力如何的影响着一支军队,这样的军队难怪会无往不利,王浑一直很骄傲,因为他手中的边军是大汉最精锐的军队,即便是强极一时的西凉军,也比不上能征善战的边军,最让王浑自豪的是,无论兵士们什么样的状态,但是总是能做到令行禁止。 轻轻地吐了口气,王浑铁青着脸看着那马车上正搂着女人的刘岩,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片刻之后才悠悠的啐了一口,沉声道:“廖呈,你领一百边军和二百郡兵出城去接应援军,记住,不是让你去拼命,重要的是把援军和粮食接应进来。” 廖呈一抱拳应了一声,便开始招呼队伍,很快一百边军和二百郡兵便已经召集起来,廖呈也明白,这一次出城,自己只是去牵制新军的,根本不用他去拼命,这二百郡兵根本就是炮灰。 看着成渝也屁颠屁颠的站到队伍里,王浑皱了皱眉,朝成渝一摆手:“成渝,你给我过来,这次出城不用你跟去。” 成渝莫名其妙的走了过来,却不敢吭声,骨子里对王浑的惧怕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根本就不敢问为什么,其实说来也简单,王浑不让他去,就是因为这二百郡兵是他的手下,纵然廖呈才是统兵之人,如果成渝在跟着去,那这二百郡兵无疑还是一切都会听从成渝的,到时候令出多门反而不美,所以还是不让成渝跟去,但是王浑自然不会和成渝解释,只是说出城很危险呀。 廖呈率着三百步卒出了城,一路朝新军德尔步卒追去,没过多久就钓上了车队,但是随着他们的追进,新军并没有停下来交手,而是将马车的速度提了起来,这一路上始终让廖呈他们吃灰,不知不觉就已经出了十几里地,廖呈始终没有追上新军,此时已经看不见武州城了,一眼望去,只有黄土一片,偶尔还有几株奄奄一息的树木。 看着后面始终追着屁股不放的雁门军,刘岩至始至终就没有在异国,依旧喝着小酒,搂着乌娜,就连典韦也是混不在意,前行不远,终于看到了结成阵型的援军,还有四百新军铁骑在周围转来转去,寻找下手的机会,却始终不曾真正动手。 “好了,停下吧,大家伙也休息够了,也该起了活动活动筋骨了。”刘岩当先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立在雁门军和援军之间。 随着刘岩的话落下,新军纷纷从马车的上下来,不用刘岩催促,就以刘岩为中心,迅速的结成方阵,木盾支起,长枪架上,登时便有一片肃然之气应运而起,前面对着援军,后面对着雁门军,却并不立刻动弹,好像在等什么。 终于廖呈千辛万苦的追了上来,在里许之外停下脚步,三百人都累得呼呼的喘着粗气,一时间混杂在队伍里的郡兵有些乱不成军,松松散散的和边军混在一起,只是这个情况并没有人注意,廖呈为了安全起见,不敢靠得新军太近,不然这样疲惫之下,被新军一冲,那就有溃败的可能。 新军没有动静,只是默默地望着赶来的雁门军,和援军僵持着,说真的,此时札特就有些按耐不住,敌人这么远赶来已经疲惫不堪,相比之下,无论是新军的步卒,还是骑兵,可都是以逸待劳,如果这时候冲过去,札特有绝对大的把握将赶来的雁门军消灭于此地,这样就少了一边的敌人,对付起援军来也容易了许多,不然总是雁门郡看上去有些积弱,但是两面受敌总是要分散不少的精力。 可惜没有刘岩的命令,札特也不敢轻动,只能策马到了刘岩身边,下马朝刘岩一抱拳,略带恭谨的道:“将军,敌人新近赶来,已经疲惫不堪,咱们以逸待劳,为何不限拿下这股雁门军,在慢慢的对付这股援军呢?” 札特感觉很郁闷,本以为刘岩是没想到什么,所以才巴巴的过来提醒刘岩,哪知道刘岩一脸惫懒的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札特却是呵呵笑道:“首领找什么急,我在等呢,等这股雁门军休息过来,到时候我给你变个戏法看看。” 第145章 戏法 札特一呆,却实在想不明白刘岩什么意思,大战在即,刘岩怎么还有心思给自己变戏法呢,不过刘岩既然这样说,札特却无可奈何,毕竟刘岩才是一军主将,刘岩不说话,谁敢私自下令,再说札特除了能指挥的动自己的二百骑兵,其余的新军根本就没有人会理睬他,这一点札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知多久,廖呈终于恢复了气力,让身后的三百兵卒组成一个方阵,盾牌手在前,长枪手押后,弓弩手围在中间,一切都中规中距,只是唯一的不协调就是边军和郡兵完全混杂在一起,如果仔细的去看,那就是几乎是是每个边军身边都有两名郡兵。 看着廖呈等人休息过来,刘岩笑了,然后扭头看看援军哪一方面的将领,不过很容易看出来,援军应该是两拨人,看上去泾渭分明,左边应该是雁门军,一个小校率领,右边是定襄军,也是一个小校率领,只是定襄军和雁门军看上去好像并不算和睦,中间竟然还留着一个距离,谁也不靠着谁,对这些刘岩倒是能够明白,合作是上面那些太守的事情,和这些当兵的无关,雁门军家大业大,自然也就嚣张跋扈,和定襄军本地的兵士也就少不了龌龊,所以不可能和睦得了,就算都是汉军,但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些人的地域观念还是很强的,就算是现在自己这边的朔方郡上郡和西河郡也是如此,低下的兵士们也常有摩擦,说到底是归属感不强,加上朔方军自认为是嫡系,所以就有些瞧不起两郡的兵卒,幸好新军的军纪很严,到底没有闹出什么事端。 闲话不说,刘岩眼光扫过两位小校,忽然诡异的笑了,朝两人招了招手:“喂,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刘岩说话风轻云淡,丝毫没有要拼生死的觉悟,让两名小校有些莫名其妙,对望了一眼,又有些鄙视对方,哼了一声又将眼光落在刘岩脸上,但感觉不说的话好像坠了自家威风,两人略一沉吟便高声道:“小爷张和。”“小爷高凡。” 那高凡或者就是定襄太守的一家人,显得有些高傲,不过刘岩也不在意这两个小将,听二人答话,便点了点头,呵呵的笑了,然后就没有在理睬两人,而是又转向廖呈这边,就看着廖呈一脸憎恨的看着自己,刘岩挑了挑眼眉:“喂,瞪眼的家伙,你是不是叫做那个什么廖呈的。” 刘岩自然知道廖呈的名字,打仗都打了这么多天了,双方的将领的名字都知道了,刘岩能叫出廖呈的名字一点不以为,所以廖呈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然后朝刘岩冷笑着:“是你家爷爷。” 面对聊城的猖狂,新军的将士一个个脸上显出怒色,典韦更是双眼一张,一脸的戾气,朝前走出一步怒声道:“好胆,敢骂我家主公,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代价。” “着啥急。”刘岩一把将典韦拉住,一脸的不在意,敌人吗,骂你两句那是在正常不过得了,要是因为骂两句就生气上火,只怕都不用打仗了,气都气死了,难道还能直往你的敌人说你什么好话吗,那自然不可能,刘岩一脸的笑意,朝典韦挤眉弄眼,然后忽然脸色一正,伸手忽然朝疗程身边的一个大高个一指:“傻大个,你就什么名字?” 众人都不解其意,就连典韦也不知道刘岩这位主公想做什么,那不就是朱奎吗,不过既然刘岩装作不认识的,他自然不会多说,也只能随着刘岩装不认识的,只是很奇怪刘岩到底想作什么?随朝刘岩看去,却见刘岩正在那里挤眉弄眼。 “我叫朱奎咋啦。”朱奎自然不敢不配合刘岩的演戏,尽管不明白,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 哪知道刘岩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竟然莫名其妙的站在地上跳将起来,就像草原上的那些大巫师跳滩舞一样,嘴里面还念念有词,不时的喊着朱奎的名字,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看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便在此时,却听刘岩忽然高呼道:“以我之名,赐你天兵,朱奎,还不给我将骂我的廖呈给杀了。” 话音落下,朱奎等到自己主公的命令,想也不想,不等廖呈反应过来,手中的长矛一挑,直接将廖呈次了个透心凉,然后高高挑在长矛上,就那么高高的举着,任凭廖呈最后一口气挣扎着,看着朱奎却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没坚持几下,终于不甘心的咽了气,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朱奎,可以朱奎确实瞧也不瞧,一脸的疑惑,到现在还想不通自家将军这是玩的那种把戏。 这突然间的变化,让雁门军还是定襄军都有些傻眼,这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就想到了大草原最盛行的巫术,有一种听说就是能控制人的意志,难道这个刘岩竟然回巫术不成,想到自己高才海拔自己的名字报给刘岩,张和和高凡一脸的惨然,不由自主的朝对方望了一眼,眼中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哪知道还有更厉害的,随着刘岩的哈哈大笑,跟着廖呈而来的边军一个个都傻了眼,就听见刘岩忽然有大喝了一声:“还愣着干嘛,那些穿破衣服的,还不快将那些穿紫衣服的给我拿下,诺。” 穿破衣服的自然是说郡兵,相比起边军来说,他们的衣服上总有一些补丁,显得就有些破烂,至于穿紫衣服的就是边军,他们的服装比较统一,这话音落下,边军自然是一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早已经待命而行的郡兵用长矛抵住了,而且是两个人对付一个,几乎是一瞬间,边军就一个不剩的给制住了。 “还不快上去把这些人给我拿下。”刘岩一挥手,新军便有百十人冲上去,将那些边军制住,然后给提到了刘岩面前,当然一个个收缴了武器,至于那些郡兵却还是保持着那姿势站在那里,不过早有人带过去了刘岩的话,随着刘岩哈哈的大笑,登时这些郡兵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一个个转身就朝后跑去,争先恐后奋不顾身。 刘岩一脸有趣的看着这些郡兵,还有傻傻的站在那里的朱奎和目赤,嘿嘿的笑了一阵,然后朝朱奎和目赤眨了眨眼睛,这才转身朝高凡和张和望去,一脸的讥诮:“两个小子,看见爷的手段了吗。” 张和和高凡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看着刘岩,这人会妖术,想到这,刚才的信心登时崩塌,面对这种人怎么取胜,却又耳听刘岩嘿嘿了一声:“高凡,一会你瞅机会将张和给我杀了——” 然后后面的就听不懂是什么了,刘岩神神道道的念叨了一会,也不知说的什么,就在高凡和张和相互敌视的对望了一眼的时候,就听见刘岩高声道:“弟兄们,准备冲锋,拿下这些援军,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新军齐声应和了一声,一时间将援军的气势压了下去,随着新军的行动,雁门军和定襄军开始慢慢地想要靠拢,刘岩朝典韦一使眼色,然后一指朱奎二人:“你们随这一起杀进去,先杀了那个高凡。” 典韦应了一声,大步朝敌军走去,朱奎目赤二人沉默不语紧跟在后面,三人虽然面对八百精兵却丝毫无惧,大喝一声,便朝高反这边的定襄军杀到,不过刘岩早有指令,擒贼先擒王,拿下高凡,或者将高凡逼到张河那边,自然有好戏看。 随着怒喝声响起,朱奎一锤将一辆粮车掀翻,三人便已经冲进了敌人之中,一时间打作一团,手下没有一合之将,只朝高凡逼去,三人平常就配合的不错,排成三角阵冲杀过去,谁也阻拦不住,宛如三尊杀神自天上下凡,直杀的尸横遍野,哀嚎遍地,看的高凡心惊肉跳,原来新军有这等将领,哪还敢一拼,三人杀过来,高翻遍避而远走,手中一把青铜剑却根本不敢厮杀,而避过去的方向却是张和那边。 张和紧张的看着典韦三人,也看的心惊肉跳,这种猛将可谓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这样的人要是杀过来,自己身边总有几百将士也不足持,正想着,看到高凡朝自己这边退来,手握一把青铜剑,忽然又想起刘岩刚才的话,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想与高凡错开,只是人群之中,张和有如何能退开几步,到底还是和被典韦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高凡撞上了,不用多想,张和大喝一声,手中青铜剑就和高凡的剑撞在一起,叮的一声将高凡的剑给荡开了,而忽然受到袭击的高凡,确实下意识跌躲闪,想将剑收回来,结果张和已经一剑刺来,高凡哪敢多想,便已经挥剑和张和斗在一起,至于身后的典韦三人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眼见到敌人的两名将领斗在一起,典韦和朱奎目赤对望了一眼,心中有些古怪,想想主公的话,一时间心中大为震惊,主公竟有如此神威,让敌人自己打成一团,当下也就按照主公的吩咐朝外退了出去,自然没有人能拦得住三人。 第146章 一计抵万兵 待典韦三人退出敌人的大营,发现竟然没有人追来,也没有太多的人拦阻他们,回头望去,却原来是所有人都被两位将领吸引过去,能看见高凡和张和正斗得不亦乐呼,两人的伸手本就差不太多,此时各有顾忌也没有全力以赴,倒是斗的个旗鼓相当,随着两位将领动手,一时间雁门军和定襄郡也纷纷对持起来,长矛林立,各自逼住对方,随时都可能展开一场厮杀,难怪刚才并没有太多人来追杀典韦三人。 典韦回到刘岩身边,有些目瞪口呆的王哲正在拼命地两个敌人,不由得大为惊奇,王哲刘岩吃吃的道:“主公,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还真能让敌人自相残杀,莫非主公真会些法术,怎的以前不见你施展呢。” 刘岩冲着典韦啐了一口,一脸的古怪,呵呵笑道:“瞧你这胡话,这世界诶上哪里来的法术,不过只是一些小计俩而已,你没见雁门军和定襄军明显的不和吗,我只是让他们的猜疑之心升级了一下。” 即便是刘岩解释了,典韦还是不明白,这番变化让一旁的札特更是心惊胆战,看向刘岩的目光更显得畏惧,能征善战也就罢了,满腹心机智谋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法术也施展出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札特不敢想自己若是和刘岩翻脸的话,刘岩会怎么对付自己,会不会也对自己施展法术。 “高凡,你若是敢杀我,可想过待我家太守大人知道以后的后果?”张和一脸的怒火,这高凡定然是被敌军的那个主将迷了心窍,太可怕了。 只是却不知道高凡也是怒火冲天,朝着张和啐了一口:“放屁,就算是王浑大人知道了又怎样,是你先动手要杀我的,就算是官司打到王浑大人那里,我相信王浑大人也会秉公处理,我早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们定襄军的人。” “胡说八道,是你先对我下手的,你是中了敌人的妖术,就算是杀了你,高原太守又能说什么。”张和不甘,咬牙切齿的和高凡争辩。 随着二人越打越烈,两边的兵卒也有些撑不住劲,不知道是那边的人先拨拉了一下对方的长矛,场面登时乱了起来,本就因为主将打了起来,双方的兵士互相仇视,此时更是乱做一团,相互间拨拉着对方的长矛长戈,更用盾牌互撞,有的便骂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冲突起来。 直到此时,一直心有顾忌的高凡和张和二人,眼见手下的兵卒也要闹将起来,一时间不由得大惊失色,相互硬拼了一记,然后各自退开,赶忙吆喝自己的手下兵卒,这才阻止了一场混乱,不过双方的情绪陡然就紧张起来,中间的分隔也更加明显。 ‘啪啪啪’刘岩巴掌拍得很响,心中还在可惜双方没有打起来,不过自己这一番做作倒是没有白费,双方此时泾渭分明,分成了两个方阵,各不互相理睬,要不是张和和高凡还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怕一场乱战就避免不了,如果那种事情一旦发生,只怕无论是王浑合适定襄太守高原,只怕都放不过他们。 “你们打完了,那就该我们动手了,札特马军准备,待步卒破开缺口,骑兵冲锋,典大哥动手,兄弟们给我杀。”刘岩脸色一沉,很冷静的吩咐下去,令旗所指,正是雁门军这边,却对高凡那边并不进攻。 典韦当仁不让,第一个冲了出去,双戟舞动便领着新军杀了出去,三百新军跟在典韦身后,长矛前端,盾牌支起,挨过敌人的第一轮箭雨,典韦朱奎目赤等人已经冲到了粮车旁边,各自用力,便生生将圆车阵给掀开一道缺口,雁门军阻挡不住,喊杀声传来,登时混战到一起,身后札特领着骑兵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看着新军与雁门军战成一团,高凡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虽然他和张和不对付,可以说是互相敌视,而他们定襄军和雁门军之间也很龌龊,特别是雁门军嚣张跋扈,对定襄郡的百姓可谓是祸害不轻,但是毕竟是友军,唇亡齿寒的道理高凡还是懂得,若不是为了定襄郡不受鲜卑铁骑的侵扰,叔父又怎么会受王浑的窝囊气。 一时间心中转过许多,但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朝手下的兵卒道:“弟兄们,先不管和雁门军的事情,大敌当前,不能因私欲而误了大事,给我杀,现将敌人杀退再说。” 话音落下,高反领着定襄军杀了上来,让本来处于劣势的雁门军便稳住了阵脚,更歇止了札特骑兵的冲势,不然在骑兵和典韦等步卒的配合下,雁门军绝对承受不了几个冲锋,大军在厮杀,惨叫声连绵不绝,鲜血飞溅。 “典大哥准备后退,不要和敌人过多的纠缠,霍光,准备桐油浇上去,他们不是愿意躲在龟壳子里,今日正好放火烧他们个狗日的。”刘岩脸上显出一丝笑意,不过笑的很阴沉,不知道又在准备什么鬼主意。 刘岩身边还剩下二百兵卒,其中一百看押降兵,另外一百早在刘岩的吩咐下,一人拿着一只木桶,木桶里或者那就是装着刘岩所说的桐油,随着刘岩一声令下,点为等人便开始准备撤出战场,而与此同时,拿些拿着木桶的兵士支起盾牌,大步朝前逼去,只是此时所有的敌人都被典韦等人缠住,没有精力顾忌这些兵士,就算是一轮箭雨也阻挡不住他们的脚步,很快便已经到了粮车不远,就在雁门军和定襄军的畏惧之中,忽而按这些兵士冲了过去,然后每人都将手中的木桶朝粮车里面的敌军泼去,这些液体洒在雁门军定襄军身上,有些黏糊更有些桐油的气味,一时间敌人有些大乱。 有很多人被泼了一身,鼻中闻到的就是桐油味,一时间这些人大惊失色,上千人挤在粮车的圆阵之中,真要是被泼了桐油,要是扔下一只火把,只怕两军八百人谁也逃不掉,都要变成烤肉,不用张和高凡下令,就有人大喝了一声,朝阵外爬来。 典韦等人退了很快,凌乱的敌人并没有顾忌他们,谁也不想变成火鸟,所以也没有心思和典韦等人混战,典韦等人撤退,他们也就跟着典韦等人退了出来,很快就在不远处集结起来,不用刘岩命人投下火把,粮车的圆阵就已经被自行放弃,地上除了那些已经战死的兵卒,满地的鲜血,就是湿漉漉的液体。 一战之后,雁门军和定襄郡损失不轻,加起来也不过只剩下五百来人,至于新军也死上了百十人,有典韦这种绝世武将在,果真就是不一样,一时间新军气势更胜,骑兵不过上前压住剩下的敌军,而此时,刘岩却下了一个让张和和高凡目瞪口呆的命令:“弟兄们,把粮车拖回去。” 然后典韦等人果然就奉命开始给粮车套上马匹,而张和和高凡被骑兵逼住,一时间也不敢乱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新军套上马匹准备将粮食运走,难怪刘岩回弄来这么多的马车,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盘算好了。 张和脸色一变,如果这些粮食真的被刘岩拖走,只怕到时候王浑太守饶不了自己的,先不要说丢失了粮食的大罪此其一,就是自己这一战打得并不是那么惨,粮食就已经被弄走,太守肯定以为自己不尽力此其二,有这两条,再加上王浑太守还急需粮食,而自己偏偏误了大事,高凡会怎样,最少比他要强,但是大怒之下的太守大人,必然会将自己给砍了脑袋,以正军心,不行,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敌人把粮食运走。 心中一动,粮食就算是烧了也比让敌人运走强,要不然自己算是给太守大人送粮的,还给敌人送粮的,这不是找死吗,既然你刘岩不烧,那我就来帮你烧了,此时被敌人马军逼住的他,不由得恶向胆边生,有骑兵在这里,阻燃不能强行动弹,步卒对付骑兵,只有支起盾牌长枪,就地防守还有一丝胜算,要是学着和骑兵冲锋,那无异于找死呀,所以张和便兴了此心,烧了这些粮食,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想罢,便匆匆的点燃了一支火把,接着兵士的遮掩,猛地冲了出去,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朝粮车中央丢去,只希望将这些粮食全部烧掉,只是那一瞬间,张和好像看着刘岩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容,竟然没有人对他发动攻击,好像在默许他点燃粮食,可惜当时张和没时间多想。 火把在空中飞舞着,这种侵过桐油的火把,很容易就点燃,而且还不容易熄灭,即便是风吹也吹不灭,火把在天空之中翻舞,划出一道弧线朝辆车中央落去,那里就有新军泼下的桐油,一处洼地汇聚了一洼液体,那火把打着旋就飞落在里面,张和的投掷还是蛮准的,张和自己都庆幸这一次是超常发挥了。 但是看着火把投进了所谓的桐油之中,却并没有张和所设想的那种腾然而起的火焰,在张和瞪大了眼睛之下,火把落进所谓的桐油之中,竟然闪了几下,就那么熄灭了,被淹熄了,这怎么可能,张和脑海中一片空白。 第147章 你姥姥 火把怎么会熄灭的,张和想不明白,不远处的高凡也想不明白,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们又不得不接受,看着熄灭的火把,张和有些欲哭无泪,明显的自己又被算计了,而且算计的很狠,因为张和注意到那些收拾粮车的新军,根本就没有理睬他,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回事这样的结果,这代表什么,只能说是早就知道了,只怕当时破进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桐油而是水。 呆呆的张和甚至没有注意到典韦大步走过来,随手将他手中的青铜剑一把抢了过去,等张和在反应过来,却已经被典韦掐着脖子给拎了起来,活像一只待宰的小鸡,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那一双手像火钳一样有力。 “主公,怎么处置这小子?”典韦将张和往地上一丢,看也不看一眼,就一脚踩住肚子给踩在地上,让张和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杀了我吧,要杀要剐随便,我张和要是皱一皱眉头也不算是好汉,也不算是雁门男儿。”张和倒是硬气,双眼一闭,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到不亏得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最少比起那些官员来说,他们更显得有骨气。 不过刘岩倒是没有打算杀了张和,因为杀了他根本就没用,一个小人物难以改变大局,看着张和那样子,刘岩倒是笑了:“谁说要杀你了,别整天杀呀杀呀的,多没意思,我打算放了你,而且一点条件也没有。” 张和一呆,却已经听刘岩朝着高凡和那些兵卒高声道:“我打算放了张和,你们来给做个证好不好,我也不要他投降,一点条件也没有,就是只告诉他一句话就行了。” 看着高饭盒五百兵士也都一脸的呆滞不明白,刘岩嘿嘿的干笑,有时候玩一玩也挺有意思的,凑到张和耳边低声道:“你姥姥。” 然后爬起来朝典韦一挥手,典韦会意,咧嘴一笑一脚将张和踢了出去,只见张和连滚带爬的就到了雁门军前面,马上就被雁门军给抢了回去,此时张和还从呆滞中无法醒转过来,刘岩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是在骂自己吗,有意思吗,不对,肯定是别有深意,你姥姥,这是什么意思呢? 典韦看了看那傻不拉及的张和,干笑着挠了挠头,凑到刘岩身边陪着笑问道:“主公,你刚才对拿小子说得什么呀?” 刘岩‘扑哧’一下笑了,上下打量着典韦,忽然一脸的奸笑:“典大哥,你还是被问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我怕你睡不着觉。” 然后一脸的古怪,让身后的朱奎目赤等人都是一头雾水,让典韦一脸的丧气,不过自从跟了主公开始,就知道这个主公可不是善类,既然不让问了,那还是不问的好,但是点典韦不问,不代表就没有人不好奇,一直没开过口的札特,却终于闷不住,凑到刘岩面前一脸的好奇的道:“将军,我就是纳闷,你究竟对那小子说了什么呀?” “你姥姥。”刘岩冲着札特神秘的一笑,忽然张口来了一句,差点没让札特噎着,脸色当时一变,要不是顾忌刘岩,只怕早就发飙了,你不告诉我就算了,干嘛还骂我,不过心中再生气,札特还是不敢去骂刘岩,算了,谁让自己非要去问,就忍下这口气吧,忍一时之气才是英雄好汉的作为。 到此时张和也想不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偏偏此时高凡凑上来,当然还是小心地放背着张和,咳嗽了一声低声问道:“张和,刚才敌人的那主帅和你说了什么?” 张和斜眼看了高凡一眼,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对高凡道:“你姥姥。” 高凡一呆,登时脸色涨红,双眼冒出怒火,你他妈的不是说也就算了,干嘛骂人,越想越气,自然不敢信咽下这口气,朝张和‘呸’了一声:“你姥姥,你奶奶,你妈,你姐,你妹,我啐你全家,呸——” 张和一愣,本来说那句话就是无心的,只是回答高凡的问话,哪知道高凡竟然张嘴就骂自己,把他家的女眷问候了一个遍,本就烦躁的张和,又哪里吃得下这口气,双眼一瞪,咬牙切齿的道:“高凡,你他妈的再敢骂一句,我弄死你,我啐你全家,你妈,你姐,你妹,你姥姥,你奶奶的——” 话音未落,张和怒从心来,猛地从身边的兵士手中抢过一杆长矛,猛地朝高凡扎去,只是高凡早有防备,登时便和张和战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让双方的士兵都傻了眼,不知道刘岩又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让两位小校有打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怒骂,越骂越凶,开始问候对方的全家。 看着张和又和高凡斗在一起,所有人都有些迷惑不解,终究朱奎还是闷不住,小声的和声细气的问道:“将军,您究竟和那小子说了什么,就让那俩小子斗了起来?” 刘岩回头看了看朱奎,咧嘴一笑,神秘兮兮的朝朱奎小声道:“你姥姥。” 朱奎一怔,登时一脸的委屈,只是却没有敢还一举,只能把不高兴憋在心里,惹得一旁的目赤典韦周仓等人一脸古怪的笑容,却想不明白,主公为啥总是骂人,却没有人敢再找不自在,不然谁问谁挨骂。 张和和高凡斗在一起,转眼就是几十个回合,不觉有些累了,却忽然想到刘岩的话是怎么回事,当时一呆,一不留神被高凡划了一剑,却没有了争斗的心思,朝后退了几步,便隐在雁门军的人堆里,一脸的苦涩,刘岩真是狠呀,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太阴损了,高凡不过只是第一个而已,只是一句骂人的话,自己说不说都挺郁闷,不说的话,定然会引起别人对自己的猜忌,还以为自己和刘岩有了什么秘密,要是说的话,别人被骂了一句自然不舒服,也会因为自己不说而怀疑自己,但是自己说了有没人相信,还以为自己骂他,那自然回合自己起矛盾,要是等回去之后,王浑大人问自己,张和,那刘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难道自己也告诉王浑大人你姥姥吗。 越想越憋屈,看看不远处退回定襄军中的高凡,张和有心解释一下,一脸苦涩的道:“高凡,我刚才没骂你,那刘岩就是告诉我了一句话,你姥姥。” 结果话音方落,高凡就怒了,指着张和大骂:“你姥姥——” 张和无奈了,索性也不再解释,这回是难做了,不管自己是回雁门郡,还是回定襄郡,两位太守大人必然回问起刘岩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自己说不说都是找死,不说的话,估计这是被砍头的下场,毕竟自己还失了粮食,但是说了,自己也只有是被砍头的下场,张和懊恼的抱着头,已经无话可说了,刘岩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呀。 心中一阵绝望,轻吁了口气,猛地睁开眼睛,双眼迸射着绝望的光芒,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拿自己还不如搏一搏,去试着把粮食抢回来呢,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猛地一声悲呼:“弟兄们,是我连累了你们,大家随我把粮食夺回来,不然如何有脸面去见太守大人,去面对那些等着咱们的那些同袍。” 话音落下,竟然不顾一切的朝前面跑去,身后的兵士毫不犹豫的随着主将就杀了出去,雁门男儿就没有怕死之人,尽管知道很可能会落得惨死的下场,面对四百骑兵的,他们心中没有任何底气,况且是这样冲上去。 “杀。”刘岩没有怜悯这些雁门士兵,对于自己送上门来的家伙,不杀了难道还留着,刘岩看得出这些人是抱着死志杀上来的,所以也没有想过要收降这些人。 随着刘岩一声令下,四百骑兵在札特的率领下,这位草原第一好汉可不是那么简单,对这这种要和骑兵硬碰得找死的家伙札特一脸的狞笑,轰然间与雁门军撞在一起,长枪冲刺着,那些没有结成阵型的雁门军根本就无法和骑兵对抗,只是一个冲锋,便留下一地的死尸,却对骑兵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就连张和也被札特生生挑在长矛之上。 近三百人被骑兵冲过去之后,也还只剩下几十人,但是这些人却依旧没有停下来头像的打算,迅速的围拢在一起,在骑兵没有来得及在杀回来之前,这些人竟然就冲到了辆车的旁边,和新军正在收拾辆车的兵士撞在一起,幸好新军早有防备,第一轮弩箭射出,等冲过来的时候少了一半,但是新军有木盾做防护,只是一个冲撞,虽然新军也损失了十多人,但是雁门军全灭。 唇亡齿寒,高凡并不是没有想过拦住已经失去理智的张和,但是张和根本不听他的,定襄军固然和雁门军不对付,但是面对雁门军的惨烈,高凡也不得不承认,雁门军的确是比定襄郡厉害,但是已经没有时间感慨这些,因为雁门军被灭,对敌人根本就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总共也不过死了二三十人,三百人呐,只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无奈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因为就接下来就是他们定襄军了。 第148章 胜 接下来就没有任何悬念,雁门军灭,剩下来的二百多定襄军根本不足以单独抵挡新军,但是意外的是,刘岩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让人把粮食运走了,看着一直在那里就诶北的定襄军,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你们回去吧,家中的妻儿亲人还都等着你们呢,定襄郡还等着你们回去保护呢,没有必要我也不想对汉军动手,回去告诉高原,我还不想对定襄郡动手,但是也不要逼我过分。” 刘岩走了,新军也撤退了,绝对的优势之下,新军也没有对定襄郡做什么,留下有些无助的定襄军,呆愣了很久,并没有再去武州城,因为他们知道,刘岩可以允许他们回去定襄郡,但是却不会容许他们去支援武州城。 武州城头上,王浑的脸色阴沉的怕人,郡兵狼狈的逃了回来,但是那一百边军和廖呈却一个没回来,其中透着蹊跷,王浑有一种要将这些郡兵全部杀掉的冲动,为什么他们回来的回如此完整,用郡兵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敌人太厉害了,边军只是一个照面就全被人俘虏了,郡兵们根本就每来得及动手,一百边军就被俘虏,主将廖呈更是被斩下了头颅,这怎么可能? 王浑并没有下手,这时候如果在对二百郡兵下手,那无异于自取灭亡,根据郡兵传回来的消息,估计这定襄郡送来的粮食,应该是已经没指望了,八百援军,其中四百雁门军,四百定襄军,根本就不是新军的对手,毕竟新军还有四百骑兵。 王浑没有猜错,很快就看到新军押着一辆辆的粮车从北边过来,那些粮车上堆满了粮食,看的王浑心疼呀,却又无可奈何,骑兵,一切都源于骑兵的强悍,自己和鲜卑的骑兵交战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强悍的骑兵呢,一直以边军的步军引以为傲,王浑这一刻也很想拥有骑兵了。 最让王浑恼火的是,新军的建制回来的还是如此完整,几乎没有损失多少人,这让王浑感到不可思议,就算是定襄郡战力低下,但是长着粮车作为防御,怎么也能和新军拼一下吧,怎么会弄得到现在竟然没有伤到几个人呢? 看着新军得意洋洋的样子,王浑只是气的脸色铁青,但是却又有很深的无奈,如果定襄军的粮食没有希望了,那么要等待绛县和阴馆县的粮食和援军只怕更是指望不上了,现在看来,好不容易拿下的武州城已经没有了意义,一切都是因为粮食已经不够用的了,虽然强行将粮食收了上来,每天一人就配给一餐,但是即便是如此,城中加上百姓和兵士们,足足有将近六千人,这六千人吃吃喝喝的,剩下的那点粮食根本再也支撑不了几天,只怕等不到绛县阴馆那边的粮食启程,这边就已经没有吃的了,因为此,王浑甚至不无恶意的想着,为什么当初攻城主公之战的时候,老百姓就没死几个,当时自己还在庆幸,现在看来还是该多死一点。 “粮食还够几天的?”王浑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询问身后亲兵。 那亲兵被问得一懵,不过随即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才沉声道:“回将军,城中的粮食还有三百石,如果还是俺现在这个办法配给的话,只怕坚持不了四天,若是只是配给咱们的弟兄,那么应该能够坚持半月。” 这亲兵无疑很尽责,而且把话说得明白,但是王浑却不能那么做,王浑是雁门太守,若是不顾及自己的百姓,到时候这雁门军就再也不是从前了,想要一呼百应也不可能了,毕竟无论是兵员还是粮草各种物资都是百姓供给的,往后滚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毕竟武州城里有五千多百姓呢。 轻轻地叹了口气,王浑瘫坐在一个石凳上,呆呆的看着城下经过的粮队,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明明看着粮食从嘴边过去,却又不敢去劫掠,因为新军此刻最巴不得就是他们派兵出去劫掠,在野外交战,步军对马军那是取死之道,主要是现在兵力并不占优,相对比起来,却还是新军的兵力还占了优势。 呆呆的很久,直到新军大队过去,华灯初上,王浑还是呆呆的坐在城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亲兵们再三相劝,但是王浑却一直那么坐着,一直到了第二天一早,当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王浑忽然长舒了口气,伸了伸懒腰,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只是脸上多了一丝惆怅。 亲兵们都和王浑一样一夜未睡,为了不让王浑冻的生病,亲兵们只好在城头上点燃篝火,当天明的时候,篝火也正好熄灭了,见自家将军醒转过来,心里不由得高兴,哪知道王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把他们惊得从城头上掉下去:“来人呐,取笔墨纸砚来,我要给刘岩修书一封,今天就在一起谈一谈。” 众人一呆,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但是见王浑一脸的平静,却又不像是胡言乱语,也就老老实实的去把笔墨取来,王浑果然是修书一封,便安排人去给刘岩送过去,这让雁门军的兵士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封信还是很快的送到了刘岩手中,而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刘岩还真高卧未起,谁的正香着呢,接到新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打开了一看,当时刘岩就叹了口气,朝武州城的方向望过来,只是说了一句:“王浑大人果然不愧是人杰,若不是事非得以,我还真不想和王浑大人为敌,若是做朋友那更好了。” 感叹了一番,颇让那名亲兵感到自豪,毕竟自家将军能够得到敌人的赞赏,那只能说自家将军的厉害,不过亲兵不知道心理面说了什么,就是给他看,他认识那封信,可是那封信上的字却不认识他,耳听刘岩沉声道:“那你回去告诉王浑大人,转告我的意思,今日傍晚时分,武州城下三百步,我设宴相迎。” 这消息自然带给了王浑,王浑听到这个消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就回去大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时分,王浑才睡醒过来,便让人为自己收拾行头,第一次穿的如此正规,穿上了太守的官袍,而不是一副铠甲。 快要到了傍晚时分,新军的将士押着几辆马车而来,显示搭起了一座帐篷,只是这帐篷四下都是透亮的,然后只上了桌子,摆上了凳子,随后又摆上了一桌子的酒菜,很快刘岩就策马而来,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就在雁门军还在气恼的时候,还在咒骂刘岩欺人太甚的时候,自家将军竟然穿着官袍,也悠悠的出了城,直接到了帐篷那里,和刘岩相对而坐,竟然是早已经约好了要见面的。 刘岩和王浑的客套就不必多说了,一边喝酒两人一边说话,除了旁边伺候的兵卒,竟然一个侍卫也没有,而两人能够带来的都是自己贴身侍卫,所以他们的话也不怕被传出去,至于那天究竟说了什么,别人无从得知,但是只见到这两位并州的强者相谈甚欢,最后王浑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王浑便下令集合队伍,全军开拔回治所所在阴馆,武州城有新军全面接手,这个命令让雁门军一片哗然,只是随王浑的命令传出,这件事情还是都确定下来,这次阿知道昨日王浑和刘岩见面,只怕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雁门军很小心,严阵以待防备着新军偷袭,但是新军是来了,给他们送来了五百石粮食,然后就走了,而且并没有立刻派人接手武州城,一直等到了雁门军远去,再也看不见了踪影,新军才接手了武州城,而此时,武州城的百姓已经饿了一两天了,刘岩进城第一件事就是给百姓发粮。 随着武州城从新易手,这一场雁门和朔方之间的武州争夺战,便以朔方郡的胜利告终,后来通过询问刘岩才知道,原来那一天刘岩和王浑见面,就是为了谈王浑撤军的事情,王浑撤军,带走所有的粮食,武州城暂时归刘岩管辖,而刘岩答应,绝不在半路上对雁门军下手,而且在赠送王浑五百石粮食,当然还说起了其他,比如说,马上就要近冬了,双方在冬天暂时不准备战争,一切等明年春天再说。 王浑的提议正是刘岩希望的,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恰恰现在最没有的就是时间,刘岩需要去办的时候太多了,但是一切都需要时间呀,至于明年春天的时候,经过一冬天的修生养息,到时候王浑一定会后悔没有今日决战。 武州争夺战之后,让其余的对朔方郡虎视眈眈的那些太守们都老实了下来,现在就连实力最强的雁门军都在新军的手底下吃了败仗,他们就算是闹腾又如何,灭不了雁门郡,难道还灭不了定襄郡和云中郡这样的地方吗?所以没有人敢冒这个险,再加上马上就要入冬了,也不再适合行军打仗。 而刘岩留下裴元绍镇守偏关和武州城,然后就领着陈宫典韦周仓等人回了美稽城,如今三郡归一,刘岩便将三军的总治所迁到了美稽城,这里本来就是南单于庭,匈奴中郎将的治所所在,如今是朔方郡上郡西河郡的政治中心,在这里,新军还囤积了一千兵马,随时可以支援北域抵御鲜卑的朔方城,和雁门郡的大门偏关武州二地,又能震慑五原郡。 第149章 南下荆州 第一次战事稍歇,坐在堆满火盆的美稽城大堂上,下面左边是典韦周仓刘辟等武将,右边是黄泽张莱宋轩张策等文臣,让刘岩感觉自己颇有些独立王国的意思,其实在做的诸位也早已经明白刘岩的心思,不过今天却不是为了商量这些事,而是在发愁,在听总揽三郡建设的黄泽诉苦,因为三郡之地现在太穷了,没有钱没有粮,更加缺人才,用黄泽的话说,现在就是把他黄泽劈成十瓣也不够用的。 如今唯有上郡最为安定,但是抡起建设的劲头来说,却还是以朔方郡为最,百姓只要吃饱了肚子,就会自觉地种树,当然现在停下来了,而随即又开始在临戎城三封城那边修建另一座要塞,而与此同时,朔方城这边因为这几个月来没有受到鲜卑铁骑的侵扰回复的也很快,朔方城加固了城墙,百姓们为了自己的生活保障,几乎全力以赴的开始修缮,根本不用负担什么,但是西河郡和上郡的开展却并不理想,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以粮食为根本,施行以粮计酬的办法做事情,但是正因为如此,三郡的粮食消耗的很快,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的还是缺粮。 听着黄泽的诉苦,将领们并不在意,倒是这些文臣却一个个脸有戚戚焉,很是认同黄泽的苦衷,如果不是新近武州争夺战大胜,只怕凸现出来的矛盾将更加厉害,张莱也反映了不少问题,但是归根结底那都是缺粮造成的。 看着黄泽张莱等人一个个红着脸向自己诉苦,刘岩就觉得脑袋大,揉了揉太阳穴,刘岩苦笑了一声:“行了,你们也不用诉苦了,现在战已停,我下一步自然是要解决粮食的问题,黄泽,我来问你,咱们的粮食还能支持多久。” 问道关键处,黄泽脸色一暗,从怀里取出一个账册翻开来道:“主公,你来看,如今咱们三郡之地基本的情况是这样的,上郡有人口二万八千三百七十一口,西河郡二万一千九百六十五口,朔方郡总共有二万六千五百三十七口,加起来总共将近八万人口,每天按没人一斤半粮食计算,那么就要十五万多斤粮食,而现在咱们还有不足十万石粮食,每一石一百二十斤,那么还能用不到三个月,但是其中还要支付百姓的各种——” “行了,行了,黄大人你就别说了,说的我脑仁都疼,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的粮食不够三个月的了,也就是说勉强能够维持到过年,那么来年春天就坚持不下来了是吗,咱们不是还有那些羊吗?”刘岩揉着脑袋,只感觉脑海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来,反正够让人头疼的。 黄泽一张脸比黄连看上去还要苦,无奈的叹着气道:“主公,你就别惦记那些羊了,咱们总共不过三万多只羊,其中去除小羊羔七千多只,还有一千多只正怀着小崽子的,还有没有长成的就有——”漆垣 刘岩一摆手,却死活不让黄泽说了,黄泽一直很尽心尽力的做事,现在来说,可以说是刘岩的大管家,也是刘岩的左膀右臂,三郡事物多半仰仗黄泽在操持,也亏了黄泽精打细算,而且很会调度,所以才能撑到现在,不然三郡的财力早就垮了,这一点就连张莱也对黄泽佩服的要命,黄泽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于刘岩交代的每一件事都很认真的去做,对于算计钱财粮食确实是一把好手。 叹了口气,刘岩苦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能休息几天呢,看来是休息不了了,黄大人,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马匹呀?” 黄泽这一次不翻账本了,这些东西都在他的脑袋里,想也不想就报了出来:“回主公,咱们现在有三千七百多匹战马,另外海虎部送来了一千五百匹,总共是五千二百匹战马,去除咱们的一千骑兵的配给,每人两匹战马,也就是说,咱们还能拿得出来一千七百匹战马,加上海虎部的一千五百匹——” 刘岩点了点头,这个数量倒是还让刘岩感到很满意,这些战马若是哪去换粮食,应该能换到不少的粮食,根据自己派去荆州的探子回报,荆州那边一匹战马十二绢的售价,如果折算成粮食的话,一绢等于五石粮食,如果按三千匹战马计算,那就是十八万石粮食,倒是足以让三郡之地坚持到明年的夏收,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安全的把马匹送到荆州,又如何一毫不差的将粮食运回来,这才是摆在刘岩面前的大问题。 沉吟了好一会,刘岩从众人脸上一个个扫过,才沉声道:“诸位,拿战马换粮食是事在必行的,这也是大家最为紧迫的,这样吧,大家想一想主意,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能将马匹运到荆州,又如何将粮食从荆州运回来?” 待刘岩话落,一时间大堂之内却是鸦雀无声,谁也拿不出主意来,能够做好这件事情,一直到沉闷了很久,上郡太守张莱才犹豫了一下道:“将军,以我之见,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司隶,从上郡一路过去直到漆垣,然后到祋祤,直入左冯翎的治所高陵,从高陵直下上雒,然后进荆州,到了荆州就没事了,相信刘表是不会让咱们在荆州出事的。” 话音落下,张莱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不过张莱却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走长安,经过皇城,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说得太对不过了,不过眼下长安为董卓把持着,董卓更是有近十万大军,想要安然无事的从司隶经过,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董卓手下的那帮骄兵悍将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块肥肉的,说了也等于没说,其实谁也知道这是最近的路,但是怎么能安全的经过再回来才是重点。 张莱说完,便再也没有人开口,谁也不能有什么好主意,最后还是黄泽叹了口气:“希望一千匹马能够填饱董卓的胃口。” 烦恼的挥了挥手,刘岩看众人的模样也就没了在议下去的欲望,索性遣散了众人,只留下陈宫黄泽来商量,但是一直商量道夜色降临,也没有个好主意,最后惹得刘岩火大,啐了一口:“罢了,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纵然没有把握也要做,一切等到时候再说吧,我一切见机行事。” 哪知道刘岩此话以出口,倒是让一直未曾开口的陈宫笑了:“主公说的对,一切见机行事,我有一句话送给主公,董卓乱政,所想要的不过是大家承认他太师的地位,主公何不从此处入手,不过主公这一路上可要小心呀,临行之时让典韦朱奎目赤都跟着你吧,粮食还可以再想办法,但是主公却一定要小心。” 随即,在接下来的几天,黄泽尽心筹备战马三千匹,然后又领了五百铁骑押送,这一日,美稽城外,众人送刘岩起行,刘岩身边典韦朱奎目赤紧紧跟随保护,临行之前,陈宫曾经单独将三人叫到一起,却不知对三人吩咐了什么。 几碗酒过后,刘岩便辞别了众人,领着五百铁骑押着三千战马朝南而去,只是在临走之际,陈宫却塞给刘岩一个锦囊,当时笑道:“主公,我送你一个锦囊护身,若是雌性到了巍巍可及的时候,你不妨打开了,自有你救命良策。” 当时还惹的刘岩很郁闷,埋怨的瞪了陈宫一眼:“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话,偏要弄一个锦囊,非显得你有本事是吧,得了,有这个我倒是安心一些,我能不能提前看看写的什么?” “主公,这锦囊妙计若是提前看了可就不灵了,还是到最危急的时候在打开就是。”陈宫轻轻地摆手,一脸的高深莫测,惹得刘岩笑骂陈宫神神叨叨的,不过到底揣在怀里没有看,这可是刘岩最后的希望,凭陈宫的聪明,或者真有办法呢,但是有一件事刘岩搞不懂,那就是什么时候才是最危急的时候。 大军起行,望着慢慢地消失在眼中美稽城,刘岩心中有些烦恼,轻轻地叹了口气:“还以为能好好的休息几天呢,就是闲不住的命,这一去荆州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怕到时候都快过年了。” 感叹了好一会,刘岩看着很是萧瑟的荒野,一时间也没有了什么兴致,便翻身钻进了马车,毕竟刘岩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就准备了一辆马车,车里面为了隔寒还弄了棉被,一辆马车倒是弄得很像个小窝,刘岩到不反对这种生活。 舒舒服服的朝马车里一躺,感觉到身后好像压着了什么东西,有些咯得慌,还听见一声轻呼,好像是人的动静,刘岩一呆,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将被子撩开,入眼所见确实一下子傻了眼了,竟然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当然这女人刘岩倒是还很熟悉。 一身翻毛皮衣,还带着一个毡帽,黑黝黝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或者是被刘岩发现有些含怕,正怯生生的看着刘岩,低着头不住那眼睛偷偷的瞄着,生怕刘岩会生她的气。 第150章 女人祸 “阿魅儿,你怎么在车里?”刘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实在想不出来,阿魅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马车里,自己这些天就是为了躲避那些少女,甚至连家都没有敢回,皆是因为自己从武州城回来的第一天晚上,这个阿魅儿就光着身子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非要为自己生一个孩子,这件只让刘岩抓狂,不是不想呀,但是面对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刘岩根本就下不去手,幸好那天还有伤在身,而且伤的不算轻,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这才把阿魅儿哄住了。 但是那晚上阿魅儿不走,应是赖在自己被窝里睡了一晚上,终于让刘岩见到了草原女儿的直接和果敢,但是可真是难为死留言了,虽然是一个小人,但是阿魅儿发育的不错,对刘岩不无诱惑,几次刘岩都差点把持不住,每每思及还是个花骨朵,刘岩才强行忍住,好不容易挨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将阿魅儿打发出去,剩下的十九个女孩就不干了,跪了一地,只说刘岩厚此薄彼,她们也非要侍寝,弄得刘岩是在受不了,说了一堆谎话,就跑到衙门议事,结果一去不回头。 但是刘岩还是忽略了阿魅儿的坚持,虽然刘岩不想见到她们,但是阿魅儿百般打听,况且刘岩要出行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倒是让阿魅儿知道了消息,按理说留言的马车自然是有人检查安全的,而且这人正是对刘岩忠心耿耿的典韦亲自做得,但是奈何阿魅儿和留言的关系不一般,再加上阿魅儿一哭,典韦便心软了,竟然放任阿魅儿藏在了马车上,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看到阿魅儿的时候,刘岩真的有些脑袋大,但是接下来却还有让刘岩哭笑不得的事情,刚才刘岩惊呼了一声,那也是见到阿魅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谁知道还不等刘岩在说话,马车的棉帘子就被撩开了,刘岩回头就先看到一把剑探了进来,刘岩心惊色变,下意识的就要去拔剑,但是随即探进来一个人头,让刘岩一呆,干巴巴的唤了一声:“乌娜,你怎么也来了?” 来的人是乌娜,这一次刘岩远行荆州,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决定不带着乌娜一起去,当时还给乌娜做工作来着,而且乌娜还答应下来了,只是不想竟然在这里等着呢,一早就混进了骑兵大队,只是不敢尽马车,生怕被刘岩赶回去,只不过就紧紧地跟在马车后面,刚才听到刘岩的惊呼,那还顾得了别的,拔出剑就冲了进来,结果一进马车竟然就看到刘岩和阿魅儿,当时就呆住了。 乌娜被刘岩瞪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了几下,眼睛滴溜溜只转,竟然想转身溜走,但是刘岩却那里能让他溜走,伸手一把抓住了乌娜的胳膊,自然是一脸的恼怒,冷哼了一声:“乌娜,你给我进来。” 被刘岩一喊,乌娜就不敢在退出去,只是将剑收起来,然后慢吞吞的爬进了马车,小脸通红,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敢看刘岩的脸色,不过看见阿魅儿眼中却多了一丝气恼,只是不住的斜眼去翻白阿魅儿,反正乌娜一直自誉为刘岩的女人,一直对阿魅儿没什么好感,此时在刘岩的马车里看到阿魅儿,心中却很是委屈。 刘岩想要生气,看看乌娜和阿魅儿的样子,又是在是生不起气来,哼了一声:“你说你们两个,谁让你们跟来的,我不是都跟你们说过来了吗,我不是去游山玩水,我是去做大事的,带着这三千匹战马,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让你们在家里等我,我是担心你们会出点危险懂不懂。” 不过任凭刘岩怎么说,乌娜和阿魅儿只是低着头就是不说话,最后说得刘岩也有些口干舌燥,隐约的还听到外面典韦在嘿嘿的笑,气的刘岩不轻,骂了典韦一声,也不见典韦回嘴说话,自然也就懒得在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好了,趁着现在还没有走的太远,等到了大城,你们就都回去吧,真是的,你们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哪知道一听刘岩撵她们回去,刚才还不说话的乌娜和阿魅儿几乎异口同声的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回去,将军你就留下我吧,我保证这一路上绝对听话,绝对不给您添麻烦,求求您让我留下吧。” 两个女孩子如哀如怨的扯着刘岩的胳膊,几乎要将刘岩摇散了架,惹得刘岩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差点就心软同意她们留下,不过想到旅程的危险,还是硬了硬心肠将脸一沉:“都别胡闹了,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乌娜和阿魅儿脸色一变,最怕的就是刘岩说这句话,一时间儿女脸色委屈的要命,更是垂泪欲滴,娇弱的阿魅儿忍不住就轻轻抽泣起来,却是咬着牙望向刘岩:“让我回去也行,但是将军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然阿魅儿宁死也不回去。” 刘岩没有多想,不就是一件事情吗,阿魅儿一向乖觉,应该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吧,心念转过,点了点头:“行,那我就答应你,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去,到时候到了大城,我会安排人送你回美稽城的,回家正好看好了那帮丫头片子。” 阿魅儿双眼一亮,竟然激动地身子直哆嗦,小脸泛起一片红晕,轻咬着嘴唇,眼光变得有些迷离,落在刘岩眼中却让刘岩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果然就听阿魅儿喃喃的道:“将军,您吧阿魅儿收了房吧,阿魅儿虽然还小了点,但是身体好着呢,已经能生孩子了,阿魅儿想给您生个孩子,这一去大城还有几天的路,只要将军天天宠幸阿魅儿,到了大城阿魅儿就听您的话回家等您。” 果然如此,刘岩算是想过来的有点晚,阿魅儿果然是这种要求,看着阿魅儿刚才的模样,刘岩就知道阿魅儿想说什么,真让刘岩很是无奈,这件事情刘岩已经很细心的根阿魅儿她们解释过很多遍了,好在库敏等那些女孩子对刘岩很畏惧,才不敢想阿魅儿这样胡来,也不敢硬逼刘岩什么,但是阿魅儿却仗着刘岩的那一点宠爱,经常的吆喝刘岩那啥,让刘岩很无奈,哪怕阿魅儿再大上四五岁,刘岩也早就按耐不住了,可惜对这么小的女孩子,刘岩有心理障碍,如果换成库敏来的话,说不定刘岩现在就推到了。 刘岩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阿魅儿:“你要让我说多少遍才行,你现在太小,让我真的没有一点心思,这些话等你大了再说好吗,听话,先回家等着我,你要是愿意,等你大了之后咱们在那个——” 还没等阿魅儿说话,一旁的乌娜到校娇笑着挤到刘岩身边,环住刘岩的腰:“将军,乌娜可不小了,要不然还是乌娜给您生一个吧,部落里的那些女人都说乌娜一定能生小子,将军,乌娜就留下来伺候您吧。” 咽了口吐沫,刘岩感觉到一阵咽干舌燥,心跳有些加快,其实几次都想把乌娜就地正法了,却没一次都没有成功,这让刘岩很失望,有机会当然想要完成自己上辈子最大的愿望,那就是搞定一个洋妞。 看着乌娜那快要滴出水来的俏脸,刘岩就直咽吐沫,恨不得现在就把乌娜推到,可惜偏偏旁边还有一个阿魅儿,刘岩不淡定了,幽幽的叹了口气:“乌娜,你也不能跟我去荆州,这一路上太危险了,我担心你们会有闪失,回家怪怪的等我回来。” “将军,阿魅儿已经不小了,军师都说阿魅儿不小了,都可以给您生孩子了。”阿魅儿忽然不甘心的说了一句话,却让刘岩一下子呆住了。 军师,刘岩楞住了,自己的事情关陈宫个屁事,用得着他来插嘴,结果还没说话,就听乌娜冷哼了一声:“阿魅儿,一定是军师对你们也胡说八道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真的能生个一男半女的,除了将军之外,谁也给不了你名分,军师许给你们的侍妾的身份不算,那可要看将军高不高兴了,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可都是将军的女人,以后少听别人胡说八道的。” 又是一呆,刘岩算是从乌娜的话里听出什么意思来了,合着阿魅儿和乌娜的到来,这都是陈宫背地里使坏,把这些女孩弄过来,还许给她们,只要给自己生了孩子,就一定给她们一个名分,这都什么事呀,陈宫一个三郡军师,三郡之内那么多事要忙,却偏偏显得没事管起自己的事情来了,真是让刘岩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刘岩又想到有些不对,不管是阿魅儿混上马车,还是乌娜混进骑兵之中,最少一个人应该知道,那就是典韦,估计着这时候典韦说不定正等着看自己笑话呢,心中一动,撩开棉帘子就到了车辕上,远远地就招呼典韦:“典大哥,你给我滚过来,我有件事要问你,你给我说清楚了怎么回事。” 第151章 草原儿女 典韦被刘岩嚎了一嗓子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策马过来,就看到刘岩黑这一张脸,一副气鼓鼓的看着他,还不等典韦开口,就听刘岩压低声音气呼呼的道:“典大哥,我问你,乌娜和阿魅儿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回都跑到军中来,我不就是让你不让她们溜过来吗,到底她们是怎么过来的?” 愣了愣,典韦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干笑道:“原来主公是为了这件事呀,那个军师早有明言,等你问起来的时候,就让我告诉你一声,说这一趟出去不平安,为了三郡大计,主公要是能先留下个一儿半女的也好稳定军心,还嘱托让你多努努力,争取给三郡六个希望,说你要是嫌弃阿魅儿小的话,就让库敏过来。” 话音落下,典韦扯着嗓子就喊:“库敏,库敏,快过来,主公找你呢。” 果然随着典韦的高呼,之间一名全身黑衣黑甲的兵士从远处策马过来,等到了马车旁边,才将脸罩摘了下去,可不正是已经十七岁的库敏吗,此时听见刘岩找她,一脸的欣喜,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到了马车边上,不等刘岩说话,双手在马背上一按,脚下一蹬,整个人如一朵黑云就落在了马车的车辕上,和刘岩靠在一起,眼光中飘着媚眼如丝,轻声道:“将军,库敏来了。” 刘岩呆呆的看着库敏,倒是没有主意库敏那一脸的娇羞,但是却震惊于库敏这一手马上的工夫,就这一手能做到的可不多,这等功夫可不是轻易能练出来的,半晌,刘岩才咽了口吐沫道了声:“好功夫。” 听见刘岩夸奖,库敏不由得心头一喜,双眼闪过一道精光,赶忙轻声道:‘将军,库敏自小就从马背上生活,这点功夫不算什么,库敏其他的功夫一样厉害,将军,你再来瞧我的箭技,没有好功夫,如何能保护将军呢。“ 话音落下,库敏竟然从身上取下一张短弓,弯弓搭箭,只听‘嘣’的一声,一支利箭射出,竟然在一百二十步外射中了一只正飞过的鸟,第一支箭刚射出,第二支箭就跟着射了出去,等那只鸟开始下落,第二支箭又已经赶到,竟然将那只鸟钉在一棵树上,找是让刘岩开了眼界,只能自叹不如。 “好箭法,好功夫。”刘岩摇着头赞叹不已,不想库敏竟然有这样一身功夫。 库敏脸上一喜,其实本来功夫就不错,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更有名师指点,库敏的一身骑射功夫自然是了得,此时就表演给刘岩看,果然受到了夸奖,这让库敏欢喜的很,双眼发光:“将军,那以后库敏就能跟在您的身边了。” 刘岩一呆,就见到库敏一扭腰肢竟然钻进了马车,一旁典韦呵呵的直笑,还不知趣的道:“主公,要不要在此安营扎寨,这马车上毕竟也不方便。” “安你个头,你们瞎起哄个屁呀。”刘岩一脸的苦恼,瞪了典韦一眼,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哼了几声,又恨恨的瞪了典韦一眼,便转身进了马车,如何也要处理这三个女孩,听到外面典韦低喝了一声:“弟兄们,都给我离着马车远一点,别妨碍着主公懂不懂,远一点,再远一点——” 看看马车中的三个女孩子,阿魅儿一脸的执着,乌娜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而库敏则是一脸的羞怯,涨红着一张脸,本来还以为将军是想喊她过来,将她收了房,哪知道进来裁纸刀还有阿魅儿和乌娜在这里,原来将军是想一箭三雕,库敏自然很不好意思,却又不敢多说什么,能宠幸自己,库敏就已经感觉到这是天大的恩惠了,那里还敢挑挑拣拣的,库敏骨子里有草原女儿对于英雄的崇拜,而刘岩正是她的英雄。 本来是要责问典韦的,结果却又多了一个女孩,让刘岩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如果自己是出外游玩,要是嗲这这么三个养眼的女孩子,那自己肯定是很高兴,但是自己这可是要去换粮的,此一去还不知道生死如何,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带着她们三个女孩子,刘岩不放心,万一有点闪失就糟了,女孩子毕竟和男人不一样,如今这世道又乱,三个女孩子有这么漂亮,说不得就被谁惦记上,越想越心烦,叹了口气:“到了大城,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去,要是谁不听话,那我就把她赶出刘家的家门。” 刘岩这话说得很重,三女不由得脸色一暗,果然不敢再起争执,知道将军只要下了决心,作出任何决定都不是她们能反对的,愿不愿意接受都要听从,最难过的莫过于库敏,这些天整天埋头苦练,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着将军,结果将军还要撵她回去,不过心中再不甘心,库敏却不会对刘岩说过的任何一句话表示反对,在哭民的心中,自己是刘岩的女人,一切就应该听从刘岩的,哪怕是刘岩让她去死,那自然也有刘岩的道理,库敏也打算听从,所以库敏只是垂着头,希望接下来的几天能够把刘岩伺候的舒服一点。 库敏有库敏的想法,心中虽然不高兴,但是脸上却不会显露出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恩,将军,库敏回听您的话的。” 话音落下,库敏也不管乌娜和阿魅儿,自己却先把一身铁甲给脱了下来,小心地放在车辕外面的一个箱子里,那是给刘岩放铠甲用的,这一切动作利落的很,没等刘岩反应过来,库敏就更进一步的将棉袍脱了,只穿着一身小衣钻进了被窝,看的刘岩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呐呐的道:“库敏,你这是想做什么?” 库敏娇羞的看了看刘岩,又看了看乌娜和阿魅儿,羞红着脸低着头道:“将军,您唤库敏过来,不是想和乌娜姐姐还有阿魅儿妹妹一起侍候您吗,库敏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然后将身子埋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张羞红的小脸,看了看乌娜和阿魅儿轻声羞怯的道:“乌娜姐姐,阿魅儿妹妹,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脱衣服,将军能宠幸咱们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一句话落,不但是刘岩傻了眼,就连颇为坚强的乌娜和阿魅儿也臊红了脸,直拿眼睛去看刘岩,却见刘岩张大了嘴,倒是并没有出言反对,既然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阿魅儿小脸通红,果然飞快的将棉衣脱掉,里面只有一件小衣,红透了粉颈,跟着钻进被窝,剩下乌娜嘟着一张嘴,尽管不喜欢和阿魅儿库敏一起伺候刘岩,但是却又无可奈何,错过了不就让她们抢先了,当下也就不顾一切的将铁甲脱掉,只是乌娜比她们更大胆,毕竟和刘岩已经很亲密了,索性直接脱光了身子钻进了被窝。 刘岩张大了嘴,一直就转不过劲来,被三个开放的女孩子弄得是脑海里一团乱糟糟的,心中有种冲动,这可是传说中的事情,自己只要脱了衣服钻进去,就能那啥了,这要是让上辈子自己宿舍的那帮牲口知道了,还不亮瞎了他们的狗眼,可惜说真的,刘岩却还有些不好意思,在刘岩的感觉里,这种事情还是一对一的好。 看着刘岩傻傻的,乌娜就忍不住了,刘岩没有说不行,看来是真的想来一对三了,尽管心中不痛快,但是还是扯了刘岩一把,将被子把刘岩蒙了起来,马车的车厢就只有这么大,其实四个人就已经占的满满的了,刘岩进了被窝,那就是挤在一起,当然是靠在乌娜身边,强悍的乌娜就已经开始来脱刘岩的衣服。 “不行,不行,这还是大白天呢。”刘岩红着脸,想要从被窝里挣扎出来,却感觉到并不是一个人在扯自己的衣服,好像三个女孩子都在扯自己的衣服,这可真要人命了。 刘岩此刻心中又是想继续下去,却又感觉到不能这么做,反正挺矛盾的,说话的时候虽然是拒绝,但是毕竟已经底气不足。 要人老命了,刘岩早已经没有太多的思维,算了,管他呢,既然都已经送上门来了,自己还假装什么正经,不管来,让暴风雨更猛烈一些吧,此时那还顾得上阿魅儿还太小,低吼了一声,刘岩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一双手在被窝里乱摸,也不知道是摸到了谁,反正马车里已经挺暗的了。 第152章 刺客 马车晃荡不已,四个人挤在里面根本就周旋不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分不清谁是谁,刘岩也只能凭着入手的感觉分辨究竟是哪一个,其实刘岩现在并不感觉到幸福,反而有些无奈,因为每个女孩都想及在他身边,折腾来折腾去,刘岩还没机会真的和那个女孩鸳鸯双飞,你抓住这一个,那一个又挤上来。 “狗贼,你纳命来。”一声大喝从冷厉的北风之中,随着风传过来,不等刘岩反应过来,一支利箭嘣的直接透过了马车,幸好偏高了一点,但是也擦着刘岩飞了过去,就算是刘岩胆子够大,也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天色早已经完了,阴沉的天根本看不太远,刚才喊声一处,军中登时大乱,将士们本来里的马车远了点,只是瞬间就围拢在马车旁边围成了一道人墙,黑衣黑甲在夜色之中根本看不出来。 典韦朱奎目赤三个猛将第一时间大怒,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策马而去,大喝声中领着三百将士展开了地毯式的查探,众目睽睽之下,主公竟然遭到了袭击,这让三人脸面放在那里,恨得三人要碎了一嘴钢牙。 “在哪里,此刻在哪里,给我围起来射杀。”目赤一声大喝,隐约中看到一条人影在黑暗中左躲右闪,奈何此地一望无际的荒野,就算是想藏起来也是不易。 一声惨哼传来,赫然是目赤的声音,黑暗之中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听到典韦大喝,声音之中透着愤怒,终于许多支火把点燃起来,周围开始被映的明快,就看到二百步外,一条人影在地上奔跑,而人影的背后确实典韦领着人追了下去。 “抓活的,审问一下。”刘岩忽然从马车里冒出头来,寒冷的北风吹得他登时打了个哆嗦,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他只是喊了一声,就赶忙朝里面缩去,哪知道还没完全缩进吗画册,却只听到‘咄’的一声,一支利箭竟然射在了车辕上,如果不是刘岩缩了一下脑袋,那么此时此刻就已经被利箭贯穿在此地了。 刘岩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纵然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无数次,但是面对与死亡擦肩而过,刘岩还是心有余悸,好厉害的箭法,自己不过是喊了一声,黑暗之中竟然能听风辩位,差一点就要了自己的小命,幸亏自己冷的缩了一下身子,不然的话就是在迟疑上哪怕是两秒钟,自己的小命也就交代在此地。 “还哪里跑,给爷爷把命留下。”典韦一声大喝,在马上飞起一脚,将此刻凌空踢翻在地,踢的那人吐了口血,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随后就有兵士上前将刺客捆绑起来,将武器自然全部收缴起来,全身都搜了一个遍,一名兵士摸了摸刺客的鼻息,朝典韦低声道:“典将军,还有气。” 典韦冷哼了一声:“给我绑好了,一会我亲自审问一下,看看究竟是谁指使的,只要让老子知道是谁指使的,我定然要灭了他们全族,朱奎,令人沿此地五里之内仔细搜查,看看刺客还有没有同党。” 然后就带着刺客朝会折返,朱奎自然领着人撒网一般的沿着周围巡查起来,典韦看看不远处正在包扎伤口的目赤,略带关心的道:“怎么样,目赤,伤的重不重?” “没事,肩头被射了一箭,幸亏我反应够快,歪了一下身子,不然这一箭指定是一箭封喉。”目赤啧啧有声,箭矢早已经被拔了出来,自有兵士给他上了药,倒是不在乎这一点伤势,反而是称赞起刺客的箭法来。 典韦嘿了一声,看了看目赤没有说话,抬头看看天色,略一沉吟:“就此安营扎寨,主意保护主公,弟兄们都给我精神点。” 直到此时,刘岩才穿妥了衣服,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取过铁甲穿上,跳下车来,走到刺客面前,刺客年纪不大,估计这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是大草原上的健儿,看上去长的还不错,只是此时嘴里吐着血,已经有些昏迷了,刘岩皱了皱眉:“喊郎中过来,立刻给他治疗,最少让他暂时先醒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一下。” 很快大帐就支了起来,里面还点了火盆,马车被卸下了马,当成床推到了大帐之中,倒是另有一副情趣,不过此时众人可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乌娜库敏阿魅儿一个个脸上带着寒霜,早已经穿上铁甲,一个个面带杀机,恨不得将刺客千刀万剐,不然难消这口气,竟然赶来刺杀她们的男人。 刘岩喝了口酒,说真的,刚才还真的下了他一跳,到现在也还是感觉到暗中仿佛有一双毒蛇一般的眼睛在盯着他,所以才想喝两口压压惊,这可不同于在战场上杀敌,喘了几口气这才沉声道:“把刺客给我带上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指使他来的。” 很快刺客就被像死狗一样脱了上来,只是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刚才典韦一脚就给踢断了几根肋骨,差点要了刺客了的小命,所以尽管此刻已经醒转过来,但是还是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当然新军的将士也不会对他温柔一点,一待拖进来就给丢在地上,然后几杆长矛顶在刺客的身上。 大帐里灯火通明,刘岩阴沉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把他的头给我抬起来,让我看看是谁想要刺杀我。” 自有兵士将刺客的头发抓住,猛地抬了起来,灯火照射下,这刺客一脸的苍白,一双无神的眼睛朝刘岩望来,眼中还有一丝怨毒,哪知道还不等刘岩审问,却忽然偎在刘岩身旁的库敏忽然惊呼了一声:“是你,埃塔尔——” 众人一愣,一起望向库敏,却见库敏一张小脸先是通红,接着又变得煞白,眼中泛起一股怒气,紧咬着嘴唇,神情变幻不定,哼了一声,猛地抽出长剑,上前一步就要将拿刺客斩于剑下,哪知道才迈出两步,却忽然‘咦咛’了一声,双腿一软又跌坐在地上,但是却犹不见死心,竟然将手中的青铜剑朝着刺客掷去。 这变化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幸亏典韦就在刺客身边,眼中精光一闪,猛地飞起一脚将剑踢飞,算是将刺客救了下来,但是一双眼睛却望向库敏,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忽然冷哼了一声:“给我拿下。” 竟然是要拿下库敏,典韦记得陈宫给他说过,他在刘岩身边,只要是一切威胁到刘岩的人,无论是谁都要先除去后患,而典韦正是如此做得,库敏明显的看得出不对劲,不但认识这刺客,而且还想杀人灭口,如此动机,典韦那还管他是不是刘岩的女人,就算是一会刘岩怪罪他,典韦也要现将危险排除了再说。 典韦声落,坐在一旁的目赤二话不说,一把大刀就已经架在了库敏的脖子上,他们这些猛汉可不管那么多,就在这时刘岩已经反应过来,猛地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果然停了手,只是目赤的大刀却还是架在库敏的粉颈之上,冷着一张脸,如果这时候库敏再敢作出一点对刘岩不利的事情,目赤绝对辣手无情,自从乎赤部举族搬到了朔方郡之后,目赤对刘岩早已经死心塌地了。 大帐之内有些压抑,刘岩脸色变了几变,上前将目赤的大刀推到一边,瞪了目赤和典韦一眼,这两个家伙,不由得哼了一声,拉着库敏站了起来,此时的库敏脸色苍白,只是轻轻地抽泣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着刘岩。刘岩叹了口气,从新拉着库敏走到大毡上,将库敏按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才轻抚着库敏的背脊柔声道:“没事,你别理典大哥和目赤这两个笨蛋,他们没什么坏心思,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库敏抽泣着,却只是哭不说话,想要投到刘岩怀里,却又不敢,本来欢天喜地的心情,一下子就掉到了谷底,好不容易得到了将军的认可,怎么回就出了这件事,心中哀伤不已,忽然就咬着牙跪倒在刘岩面前:“将军,我求您将这个埃塔尔杀了吧。” 看着库敏一脸的梨花带雨,只是刘岩注意到库敏眼中的恨意,当然刘岩知道这不是恨自己,而是恨那个埃塔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不成?看看库敏的样子,刘岩心中一动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153章 私利 刘岩看了看库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感觉得出来,这个埃塔尔肯定和库敏有些关系,心中这么一想就有些不舒服,冷哼了一声,双眼望向埃塔尔,脸色一沉冷声道:“埃塔尔,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我的?” 却没想到那埃塔尔倒是也硬气,双眼只是望着库敏,却丝毫不去理会刘岩,惨笑了一声:“少废话,今日没有杀了你,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埃塔尔要是皱一皱眉头,也不算是大草原上的好男儿。” 看着埃塔尔盯着库敏看,刘岩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埃塔尔这含情脉脉的样子下子都看得出来,幸好库敏看向埃塔尔的时候,眼中却是厌恶的表情,要不然刘岩可就要憋屈死了,刚才库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刘岩却知道了,刚才黑暗中刘岩不知道自己把谁给就地正法了,现在知道了,就看乌娜和阿魅儿下车的利索劲也知道不是她俩,对哦暗示库敏磨蹭了半晌才下来的,这样一联想,自然是自己正法的是库敏,这也难怪刘岩不舒服了,刚刚沾了手的女人,就忽然抛出这么一档子事,谁能舒服得了,唯一值得安心的是,库敏对这个埃塔尔好像不感冒。 冷冷的看着埃塔尔,刘岩眼中满是嘲弄,对于埃塔尔刘岩心中没有一丝同情,如果是刘岩强抢了库敏,刘岩会感到愧疚,如果库敏对埃塔尔也有意思,刘岩会感到难过,但是此时此刻,刘岩只感觉埃塔尔就像小丑一样,看得出埃塔尔一定是喜欢库敏,而且两人之间或者还有点小故事,但是有一点刘岩相信,那就是埃塔尔一点也步招库敏喜欢。 放下心中的负担,刘岩轻吁了口气,却一把将库敏拉起来,直接扯到自己的怀里,竟然在众人面前轻轻地亲吻了库敏一下,然后一只手还滑进了库敏的衣服里,这一番做作让埃塔尔眼中直冒火,却听刘岩凑到库敏耳边低声道:“库敏,这个埃塔尔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说一说。” 库敏脸色一白,不知道刘岩什么意思,急切之间带着哭腔道:“将军,您不能怀疑库敏对您的忠诚,这个埃塔尔纠缠了我一年多了,可是我对他从来都不假于色,从来没有睁眼看过他,自从跟了将军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还以为再也不会被他纠缠,哪知道——哪知道——” 话音落下,库敏怨恨的看了埃塔尔一眼,这个人就像是饿狼一样,总是会打扰她的生活,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库敏早就要杀了埃塔尔了,除了这种事情,万一刘岩怀疑她和埃塔尔有什么事情可就糟了,只是轻轻地抽泣着:“将军,库敏发誓,绝不会做一点对不起您的事情,库敏一辈子就只会有您一个男人,您相信库敏,我——” 忽然想起什么,从刘岩怀中挣扎出来,径自奔到马车上,将被子抱了下来,送到刘岩面前,乳白的被子上,一滩暗红的血迹是那么明显,库敏跪倒在刘岩面前,将被子捧在头顶:“将军,这是库敏对您的忠诚,将军一定要相信库敏,生是将军的人,死了也是将军的鬼,如果将军还是不肯相信库敏,库敏宁愿一死来证明自己。” 这一刻刘岩心中有些悸动,将库敏拉起来楼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好了,小傻瓜,我怎么回不相信你呢,不过这个埃塔尔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我不会这样轻易善罢甘休的,告诉我,埃塔尔是那一个部落的。” 库敏扭头看了埃塔尔一眼,眼中闪过憎恨的神色,冷哼了一声,愤愤的道:“他是纳木族的少主,纳木族一直就欺压我们部落,埃塔尔更是对我虎视眈眈,要不是我们跟着将军来了朔方郡,只怕我早就被埃塔尔给抢走了,纳木族杀了我的阿爸,我对他们只有仇恨,将军,让我杀了这个混蛋吧。” 不过相对起库敏的冷漠无情,埃塔尔却是可怜得很,即便是库敏这样对打他,但是埃塔尔眼中却还是一往情深,看着刘岩把库敏抱在怀里,埃塔尔脸上现出嫉妒的神色,咬牙切齿的道:“放开我的库敏,放开她,否则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对于埃塔尔的威胁,刘岩戳之一鼻,摇了摇头看着埃塔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虽然很同情这家伙,但是并不意味着刘岩回心软,将手中的被子举起来,在面前晃了几晃:“埃塔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着被子上的鲜红的血迹,埃塔尔一时间连如死灰,再蠢也知道为何库敏刚才捧着被子向刘岩发誓,这是因为这些血迹足以表明库敏的心迹,看到这血迹,埃塔尔的心就像被刀子剜开了,血淋淋的说不出的疼,这一刻埃塔尔真想冲上去杀了刘岩,杀了这个沾染了他心爱的女人的人,但是无论怎么挣扎,却挣扎不开身上的捆绑,只能睁大了一双仇恨的眼睛,咬碎了一嘴的钢牙。 “我们汉人有句古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库敏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这样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果你能明白的话,你能想得通我可以给你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刘岩叹了口气,对埃塔尔的痴情有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只是刘岩的同情并没有换来爱他而得感激,埃塔尔不但未曾想通,反而咬牙切齿的看着刘岩,恨不得能把刘岩一口吞下肚子:“嘿嘿——要是我还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我要杀了你,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刘岩苦笑着摇了摇头,脸色一沉,轻吐了口气沉声道:“典大哥,派人通知札特,让他给我灭了纳塔部,我不希望看到纳塔部还有一个人活着,这个人也杀了吧。” 没有人想到刘岩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决绝,埃塔尔一呆,猛地挣扎起来,望着刘岩不敢的呐喊着:“你不能这么做,要杀你的是我,你要杀就杀我一个,我的族人没有找你惹你,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刘岩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埃塔尔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是必须杀的,不然我的安全没有保证,我不想一直有人惦记着杀我,我也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既然杀了你,纳塔部的族长是你的父亲,杀了你他一定会恨我的,自然我就是纳塔族的敌人,即使是敌人,我留着他们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希望将来纳塔部为了报复我,而伤害到我的兄弟,既然如此,那我就趁着还没有发展到哪一步,早一点把事情了结,毕竟,你们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 有了刘岩的话,典韦一把抓起埃塔尔,在埃塔尔的挣扎和咒骂中给拎了出去,没过多一会,就听见外面隐约的传来一声惨叫,又过了一会,典韦一脸狰狞的走了进来,朝刘岩一抱拳:“主公,那小子已经被我给杀了,我这就派人给札特传信,叫他灭了纳塔部给你出一口恶气,奶奶的,真是胆子大了他们。” “算了,”刘岩一摆手,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奈:“我刚才只是吓唬埃塔尔,为我一人私利,去杀了一个部落的人,我还做不到,不过也不能让纳塔部消停了,典大哥,你派人给札特送个信,就告诉他我被纳塔部的少主埃塔尔刺杀,让他去问问纳塔部究竟是谁指使的,算是我给札特送个礼物吧,纳塔部这一次可要不少出血了。” 刘岩微微的笑了,一时间大帐之内的人也都陪着笑了,就凭札特还不把纳塔部捏出尿来才怪,札特黑着呢,前些日子在武州争夺战的时候,损失颇为惨重,还憋了一股子气没发泄出来,这一次只怕就要发泄在纳塔部的头上,谁让这个纳塔部和儃石求走的挺近的,也该给他们一个警告了。 待典韦目赤他们都退下去,虽然乌娜三女依旧热情,但是刘岩却没了一丝兴致,杀人毕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刘岩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躺在大毡上,乌娜给刘岩揉着肩膀,库敏给刘岩锤着腿,阿魅儿轻轻给刘岩按摩着头部,这或许就是帝王过得日子,只是刘岩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心中还在纠结着,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库敏,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来我身边,是自己真心愿意来的,还是你们族里的长老逼着你来的?” 库敏一呆,轻轻摇了摇头,依旧给刘岩锤着腿:“将军,你想多了,我们这些女孩子都是自愿的,长老们也没有逼迫我们,我们都是草原女儿,我们喜欢的崇拜的是英雄,而您就是我们喜欢的英雄,您可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女孩子愿意在您身边伺候着,就连阿魅儿要不是以死相要挟,长老们怕弄出人命来,这在是那会轮的到她。” 刘岩看了看库敏,对库敏的话并不是十分相信,看得出来库敏是真心实意的,但是他不能代表这些女孩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刘岩怔怔的道:“等这次回来之后,如果有喜欢的人的,有是被逼的的,就都送回去吧,免得耽误了这些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