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又欠钱了》 第1章 江湖大佬vs江湖骗子 没有钱的银行卡相当于没有灵魂。 一想到卡里整整齐齐一排蛋，牛果顿生出一种叫蛋疼的绝望。 不过……她很快又可以拿到两万大款了！ 至于任务么，具对方描述是去打牌，把一个人打得一败如水，片甲不留，稀里哗啦，落花流水，屁滚尿流……abcd 牛果寻思，这不明摆着来送钱么。 她不来，都对不起卡里一排蛋！ ——lost demon(迷失的恶魔） 造型上一家极具艺术风格的娱乐场所，远远看去它像是在一个树洞里，与大多会所不一样的是，它主打的风格是休闲娱乐，氛围浪漫，但消费也不低，没有专属金卡超级会员，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里里外外所有装潢看起来死贵死贵，还弥漫着一股非常浓郁的穷逼勿进的气息。 呵。 穷逼本逼牛果毫无心理负担的进去了，当然，她也毫无意外的被挡在门外。 对方有着超高职业修养，即便面前这位穿着一看就是从天桥下淘来的的地摊货，再穿几年估计能拿去考古了，但他还是保持着超标准职业假笑：“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您进去的话需要出示会员卡。” 牛果眨眨眼，反应了会对方口中的先生说的是自己，因为她来的时候特地乔装了一番。 毕竟很多人都说她长得好看，当然也确实无法反驳，所以避免出现什么让她忍不住出手打人搞不好还要赔钱的意外，还是乔装乔装的好。 当然她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不说，就算她有钱也绝对不会赔钱的。 牛果没有卡，只能给喊她过来的人发信息。 —与此同时，会所最里侧半开放型包厢内，气氛已经炒起来了。 话题多半围绕杜子腾作死非要组的牌局上。 杜子腾和江禹舟斗地主一直是被实力碾压的一方，积怨已久，不惜花重金请来“江湖大佬”，就是为了赢过江禹舟，一雪前耻。 这帮狐朋狗友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好戏，不说杜子腾，就连他们，还没见江禹舟打牌输给过谁。 “腾腾，你请的江湖大佬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听到咱舟哥威名，临阵脱逃了吧，哈哈哈哈。”有人开始催了。 “就是，我看这四九城里，舟哥敢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一堆人噼里啪啦放了几吨彩虹屁，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好奇着，到底这位“江湖骗子”能不能战胜江禹舟。 “滚，别吵吵。”杜子腾被这帮家伙哄得心慌，万一不来，他可就要承包一个月学校的男厕所了！ 这时手机震动了下。 是牛果！ “人来了，我去接他。”杜子腾眼前一亮，立马出去接人。 剩下的一群少年都在讨论对方会是什么人。 偏偏中间那人从头到尾未吭一声，无所事事地静坐着。 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和黑休闲裤，身姿潇洒，他将袖子卷至肘部，露出一小节瓷白的?小臂，骨节修长的手指懒洋洋捏着一副拍，变换各种看上去难度很高的花样。 包厢里灯光暧昧，霓虹灯并不过分显眼，明明灭灭四射在空气中，让那张俊逸面庞时隐时现。 牛果进来时，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对方一看就是这群少年中属于老大的那一挂。不是武力值爆棚就是智商值爆表。 当然，这位大帅逼可能两者都占，再附两条最重要的钞能力和颜值！！！ 他长了一双多情又轻挑的桃花眼，狭长深邃，鼻梁很高，单薄的唇瓣上是一抹健康的淡粉色。 牛果倏地想起一街某家按摩店的地下服务所。 嘿！这兄弟过去妥妥的头牌啊。 【完整简介】 身为打遍一街无敌手的小霸王牛果，要钱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不怕仇人一堆。 就怕兜里没钱。 混迹江湖整十载，钱包天天闹饥荒。 吃最便宜的饭掐最狠的架。 除了穷点，这头疯牛日子混得比谁都潇洒。 没爹管，没娘劝。 小嘴欠欠的，拳头硬硬的，人还痞痞的。 撕逼狠辣无敌手。 小弟欢呼：老大牛逼。 手下败将痛哭：有本事比比谁钱多！ 牛果：滚，别挡爷赚钱发财。 牛果此生最大的愿望是成为全城最富的包租婆，躺在钱上撒泼打滚。 —— 第一次见面，牛果吐了江禹舟价格不菲的一身。 第二次见面，牛果抢了江禹舟价格不菲的一身。 第三次见面，牛果欠下江禹舟一笔巨款。 —— 不知惹了大麻烦的牛果依旧每天从街头打到街尾。 就在手下败将求哪位神仙降了这头牛魔王时，牛果被一堆房产证收了！ 江禹舟：你归我，房产证归你。 手下败将：我们替她答应！ 后来，牛果成了全城最富的包租婆。 【1v1，sc，我觉得很甜】 非常穷逼流浪女vs狠诱小钱垃圾男。 一直赚钱一直穷=钱越欠越多 —————— 简介总被吞，先放着看看吧。 第2章 秒杀小学鸡 牛果毕竟是来打牌，呸，赚钱的，还是很有礼貌的和大家打招呼。 她抱拳，江湖范十足：“各位兄弟，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所有人：……果然是江湖中人。 娃娃脸，猫眼，小麦色，娘炮。 牛果出现的那一刹那，形象和想象中牛气冲天的赌王，虎虎生风的黑涩会大哥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无关系，“江湖骗子”实锤了。 扣扣——江禹舟微曲着手，指骨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抬眸注视。 “你。”他顿了顿，礼貌问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大佬？” 那双四分漫不经心，三分薄凉讥笑的眼神就差把骗子两个字啪牛果脑门上。 他嗓音很有质感，让人耳目一新。 但前提是他说的是人话。 周围那群人跟着起哄哈哈大笑。 牛果：“艹*amp;amp;amp;amp;＃$%……” 江湖大佬就是江湖大佬，加个传说中的几个意思！ 这头牌兄弟长的虽然好看，就是嘴欠了点。 牛果心想，街头那家老王豆腐店的老板娘就喜欢这卦的。 杜子腾纠结半刻，骚了把棕毛，底气不足地介绍：“他就是我请来的江……人，叫牛果。” 其他人跟敷衍地说欢迎欢迎。 牛果长了一张娃娃脸，非常显嫩，虽然皮肤不白，可那双眼睛跟猫眼似的圆，看久了还以为是个女生。 杜子腾这下也不确定了：“兄弟，你能不能行，万一输了，我可就惨了。” 牛果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嗓音刻意压低：“放心吧，你只需要准备钱，其余的不用担心。” 论打牌，她可是专业的！ 就算她想输实力也坚决不允许好伐！ 人都是视觉动物，尤其是女人，当牛果第一眼看到对面气场很足又十分有魅力的江禹舟时，就知道要被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人就是他！ 对方牌虽然耍地很溜，但是牛果毕竟时见过大场面的人，在她眼里，江禹舟撑死小学鸡水平。 她气定闲神坐在江禹舟对面，没有半句废话：“想怎么玩?” 江禹舟五官立体深邃，年纪不大，却给一种人爷是龙傲天一样的，表情很淡但气场能秒杀一切的感觉。 “四人锄大地，会吗？” 牛果客随主便：“行。”你们别后悔就行。 游戏规则和斗地主不一样，这里同点数不同花色的牌都可以比大小，相比之下，玩法花样更丰富写，但同样难度会大一点。 但算胜负还是一样，谁手里的牌先出完谁就赢。 这种游戏，除了运气，还要靠自己观牌局的技巧。 发完牌，杜子腾想坐在牛果身边看她出牌，但是被拒了。 “你的表情恨不得把我的牌写在脸上，还让不让我打了，不想扫厕所就离我远点。” 没办法，杜子腾只能坐远点，战战兢兢盯着四个人打牌。 其中一人抓好牌后，笑了笑：“要不要我跟你配合配合？” “不用。”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江禹舟，对方依旧胜券在握的样子，懒洋洋的看牌，完全没把这位重金请来的“江湖大佬”放在眼里。 行喽，大佬也是有脾气的。 牛果接下来就打了江禹舟一个措手不及，以乱取胜，加上运气好，江禹舟的牌几乎没怎么出。 “承让了。” 江禹舟：“……” 其他人：“……”wc，牛逼啊。 杀得这么快！ 果然人不可貌相。 最高兴的莫过于杜子腾，这么快就赢了一局，赢得还这么漂亮！ 要不是又开始了新一轮，他真想扑过去叫霸霸。 江禹舟意外得很，不由得再次注意这位“江湖大佬”。 对方看上去很瘦，跟他身边这群人比起来可以说是营养不良，甚至在他进来时，他只是扫了一眼，潜意识里也以为对方是江湖骗子。 刚开始他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加上牌还算不错，更没怎么用心，直到他发现对方似乎能看出他的牌，甚至能游刃有余拆掉他手里的炸弹。 当然，江禹舟并不是一个输不起的的人，相反，他喜欢一切有挑战性的事物。 输了一轮，他自然不会随便应付了。 第3章 来自大佬的差评 这一局，四个人打了几个轮回，对牛果来说，江禹舟虽然有点技巧，但他的能力被限制住了，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高手，牌技自然无法提升，简言之是格局不够大。 牛果曾经是在赌.场混过的，里面高手如云，什么血雨腥风的场面都有，久而久之，练就一手好牌技，算牌一绝，甚至能通过对方细微的表情猜到牌的好坏。 毕竟，打牌这种游戏，运气不行只能靠脑子来凑，烂牌翻身又不是没可能。 于是乎，牛果这次实力碾压对面三只小学鸡。 江禹舟放下手里没打出去的牌，深邃的目光打量她：“牌技不错。” “还行吧。”牛果掏掏耳。 想说自己见过更厉害的，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最后只说一句：“反正赢你们，随随便便的事。” 什么叫赢他们是随随便便的事，江禹舟突然对这位大佬有点兴趣了。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语气里掺杂了几分玩味：“这位大佬这么厉害，不如留下来教教我们？” “对对对！”杜子腾第一个站起来，把自己手机递过去：“大佬，加个微信，以后请指点一二。” 就一眨眼的功夫，牛果面前瞬间多了十几部手机，一群人把杜子腾挤到最后面，眼巴巴等牛果扫码加微信， 杜子腾气的跳脚：“能不能要点脸，人是我请来的，要加也是我先！！！” 牛果语塞片刻，一一拒绝。 “不了，其实我并不喜欢玩牌。”慢条斯理的调出自己的微信收款码，走过去对杜子腾说：“我赢了四局，按规矩，给我两万块。” 这些钱，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既然对方不愿意教，杜子腾不能逼人家，遗憾道：“我刚人去准备现金了。” 他临时起意，觉得还是拿现金比较有格调点，毕竟电影里的大佬都是现金交易。 牛果无所谓，在等钱的空挡，有人不死心求带，她朝江禹舟的方向努努嘴。 “虽然他实力不怎么样，算牌也不太行，但总体上还马马虎虎吧，教你们还是没问题的。” 不怎么样—— 不太行—— 马马虎虎—— 向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江禹舟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如此差评，第一次败给别人，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他。 牛啊，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舟哥，还有点对的亚子。 江禹舟一言不发，闷声喝光了一杯鸡尾酒，目光却全程盯着牛果，仿佛要把她看穿。 牛果自然也注意到了，惆怅般摇了摇了头。 啧，果然还是小学鸡，心态就是不行。 对面江禹舟目光瞬间又沉了沉。 他摇头是几个意思？笑话他？ 郁闷中，江禹舟招来服务员点了一份牛排，牛排还没到，先倒了两杯红酒。 拿起另一杯，不经意地轻轻一晃，甩出了几滴酒液。 “喝几杯？”他递给牛果。 牛果平静接过了，内心大骇，别以为她没看见他在晃酒杯！ 果然是小人，也不知道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可恶，对一个男人居然也下得去手！ 这一瞬，江禹州在牛果心里的形象瞬间碎成渣渣，成为空有其表无耻小人。 当然，如果牛果知道喝红酒摇晃酒杯，就是为了让红酒和氧气接触，软化酒里的单宁，加快醒酒，让口感变得更好喝的话，就不会这样想了。 很快，杜子腾拿钱来了。 “牛果，要不要数数？” 数是必须数的，这可是救命钱。 就在她数钱的时候，江禹舟的牛排也来了。 牛肉的气味钻进正在数钱的牛果的鼻腔，瞬间胃里翻江倒海。 唔…… 她捂着嘴，想吐。 就在她忍不住快要吐出来的千钧一发之间，还知道要避开摆在右边的钱，结果，倒霉的自然是左边动作优雅切牛排的江禹舟。 第4章 放肆睡，超薄纯棉 好臭—— 欧—— 牛果一个没忍住，吐在江禹舟盘子里，而江禹州还保持着上一秒切牛排的优雅动作，只不过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矜贵迷人。 黑发被打湿，残留着不明物体，软趴趴耷拉着，气味一言难尽的水顺着发丝，沿着眉骨和侧脸往下滴，看上去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对不——”起。 牛果想道歉。 “欧——” 她又吐了，跪在地上，两条手臂扒拉着将禹舟一条腿，吐进了他两腿间的小垃圾筐里。 众所周知江禹舟有洁癖！ 江禹舟心态有点崩，一动不敢动。 脸色惨白惨白，声儿都抖了：“抬，抬走！” 他说的是牛果。 结果杜子腾让人把肢体僵硬的他抬走了。 牛果还不知道，因为她，江禹舟对牛排产生了此生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 一街。 是这条街的名字，像是一个被繁华城市抛弃的地方，街道两旁房屋低矮交错，陈旧的墙皮上有脱落的痕迹，凹凸不平，甚至稍稍阴暗的地方爬满了重色的青苔。 街尾有个被荒废的小胡同，因为小，所以叫芝麻胡同，以前是这里的居民堆放杂物的地方，现在是牛果这帮混混的窝点。 “还差多少钱？”小四九江书包里的钱掏出来，有扎在一起的，有散乱的，面额大到一百，小到一毛。 他大致分了下。 “这是奇奇的，五百五十五。” “这是小六的，三百八十七块二。” “这是孔雀的，五十二块一。” “这是我的，七百五十二块四。” 小四九声音干哑：“所有的钱都在这了。” “我算了下，这里大概一千七百四十六块七，孔龙手术费，医药费加住院费一起一共要一万八。”差的有点多。 巷子有点杂乱，风一吹，空气中飘来股不是很浓的臭味，是十米远处垃圾桶里飘散出来的。 桌上被分成五堆的钱有些翘了起来，被风吹得一摇一摆。 牛果垂下眼皮，伸出一根手指抵着最少的那堆：“孔雀的钱让她自己留着。” 剩下还有四堆，牛果拨了拨，留了整数。 “小六他们的钱肯定都拿出来了，剩下的零钱给他们送回去，别饿死了。” 随后，牛果将脚边的书包拎到桌上，打开，从里面那出一包紫色的东西递过去。 包装上印了几个大字“放肆睡，超薄纯棉”。 小四九接住，一头雾水：“姨妈巾？” “还是加长版夜用。” 牛果没忍住给了他一拳：“谁家的姨妈巾这么重！” 小四九这才反应过来，对哦，谁家的姨妈巾这么沉。 他打开一看，瞳孔地震，愣了好一会才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才放低了声音：“老大，你哪来这么多钱？” 目测有两万。 “大帅逼的。” “谁？” “头牌的。” “？”什么玩意？ “江禹舟的。”牛果啧了声：“我去打牌了。” “哦，他啊。” 牛果去打牌还是小四九介绍的，杜子腾想组牌局很久了，牛果一直没答应，因为她不想碰牌，要不是这次是在急需要用钱，牛果是万万不会去的。 前几天，他们拜把的兄弟孔龙被人捅了两刀，急需要医药费，上万块钱对他们这群没爹没妈的混子来说简直是笔巨款。 只有两天时间，砸锅卖铁，连夜兼职也只凑了一千多块钱。 这次赚了两万，医药费是足够了，还能给孔龙买点补品。 牛果想了想：“要是还有剩的就先留着，孔雀不是还有几天开学，给她买几身衣服。” 小四九说行，把钱都收好，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老大，你知道四九一中么？” 四九一中是四九城最好的高中。 “知道，孔雀不就是在那里读书？” 孔雀是孔龙的妹妹，也是她们这堆混子里唯一的读书人。 “他们学校在扩建教学楼和宿舍，最近人手不够，在招人，有周结的，你去不去？” 挣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牛果必须去！ “你给我报名。 第5章 好像是个未成年 四九一中，夜色渐浓。 砰—— 虚掩的宿舍门被一脚踹开。 杜子腾正在游戏里生死时速开车逃亡，手跟着抖了下，全军覆没。 艹哪个龟孙子害他，一脸不耐烦转过头去。 结果，害他的龟孙子比他还不耐烦，从头发丝蔓延到鞋尖的那种。 杜子腾秒怂：“舟哥，你不是被大表哥拖去体验他新开的健身会所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大表哥是江禹舟大舅的儿子，新开了家健身会所，游泳健身瑜伽什么的都有，江禹舟被硬拖去穿最少的游泳项目，给他做门面担当。 美其名曰体验。 江禹舟没搭理他，走到自己座位上，脚勾着一只凳腿往外一拉，眼皮子耷拉着坐下去，一副我很烦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的不好惹气场。 杜子腾坐在椅子上屁股往后转了半圈，双手撑在椅背上，打趣的说：“舟哥，那事都过去多少天了，你还没消气啊。” “要不我再把他找来，让他陪你一身衣服？不过看他自己都穿不起的样子，要赔估计只能赔两塑料袋。” 提起那天，杜子腾想起那天江禹州被牛果吐了一身后，形象和平时相比可以说是毁灭性的颠覆了。 要不是他和舟哥兄弟情深，早就扛相机拍拍拍了。 江禹舟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牌，什么都不干，就那么盯着，眸间似是笼罩了一层烟雾，神情松倦，一脸不大爽的样子。 缄默片刻，他突然感兴趣一般，偏头看向杜子腾：“你从哪找的人？” 杜子腾被吓了一跳：“你说牛果啊，他是别人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绍过来的，据说是个混社会的。” 不然怎么叫江湖大佬。 江禹州脸上浮现一丝诧异，脑子里再度出现那张小圆脸：“好像是个未成年。” 这些，杜子腾在当天就打听清楚了，立即当起了情报员。 “十七岁，比我小五月。” “还是个孤儿，不是本地人，十年前被人卖到这里来的，经常跟一帮福利院的人混在一起，平时靠在兼职群里找一些零散的兼职赚钱养活自己……” 杜子腾还在逼逼，经他口中的牛果身世可以说比去西天取经还要坎坷，要多悲惨有多悲惨。事实上，牛果确实非常惨。 江禹州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不经意扫过书桌上装了两个苹果一个橘子的奖杯。 相比牛果，他的人生可谓是风光无限，一帆风顺。 从小无论是成绩还是各方面都很优异，只要他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但凡他想拿的奖就没有拿不到的。 在外人眼里，这些是可遇不可求的资本，但是对江禹州来说，这样的人生太过平淡，没有一点跌宕起伏。 他想，这大概就是全能型天才的悲哀吧。 所以，比起自己，他反倒对牛果听起来惨不忍睹的生活有点兴趣。 而且自从那天输了后，江禹州总想找机会再会会牛果，毕竟吃了人生第一次败仗。 当然，江禹州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太过向往有挑战性的事物，比如这个叫牛果的男人。 后来，江禹州才知道，牛果不是他的挑战，而是他人生中最要命的bug。 第6章 连狗都不放过 清晨的一街还沉静在睡梦中，除了几家冒着热气的早餐铺子开了门，街上只有稀稀拉拉赶早上班的人影。 半空中的电线纵横交错，街道正中央，不知是哪家的白色杯罩竖着挂在线缆上，无人问津，但回头率绝对十足。 牛果一蹦一蹬跑过来，停在线缆下，抬头笑了笑，痞气不桀。 两根手指放在嘴边，熟练地吹了声响哨，转头，又对旁边挂着“西施豆腐”招牌的门面二楼清了清嗓，张嘴一声吼。 “东—施—婆—，你杯罩掉了——” 两秒后，只听啪地一声，二楼小窗被一股大力推开，出现个面像十分凶悍的肥婆。 她一把老烟嗓，一开嗓，声音恨不得穿刺牛果五脏内府。 “一大早在外面鬼哭狼嚎什么，找死啊！” 女人视线往下，与站在街道正中间的牛果撞个正着。 牛果咧开嘴，笑眯眯嘲女人挥手打招呼：“早上好，东施婆。” 牛果皮肤不是特别白，偏中性，看起来十分健康活泼。 身形削瘦笔直，一头没什么造型可言的短发干净帅气，特别是那张漂亮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像颗小太阳，一口整齐的白牙格外晃人眼。 哼！ “早你个头啊，又是你这个臭王八蛋。” 东施婆因脾气暴躁名响一街，整条街的人都被她那张嘴骂过，上到入土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婴儿，连垃圾里刨垃圾的狗都不放过。 脾气和某部电影里的凶婆娘如出一辙，就是没人家漂亮。 所以她的豆腐店叫西施，别人却喊她东施。 “我杯罩挂上面晒太阳要你管，别以为你年纪小我不打你，下次再鬼叫我杯罩挂你胸上晒，赶紧给老娘滚，臭王八蛋。” 她拿了个白色不明物体朝牛果砸过去。 牛果眼疾手快，两手一抬，接住了。 是块用白色塑料袋包起来的豆腐，还新鲜着呢，正好当早餐。 “谢谢东施婆。” “mua~”牛果抛了个飞吻，小旋风一样，赶紧拿着豆腐飞快地跑了。 东施婆重重一哼，眼睛往下一扫，路上居然还有个男人盯着她的杯罩看。 一拖鞋砸过去。 啪叽——爆头。 “看看看，看你妈个头啊，你没老婆没看过胸罩啊，老光棍。” 她蛮不讲理，连着路过看热闹的人一块骂。 “一个个的，看老娘胸罩不要钱啊，看完不给钱的记得回去买棺材等老娘送你们进去，一群智障白痴。” 整条街在全街最暴躁的女人东施婆的骂声下热闹起来，这样的戏码隔几天总要上演一次，当然，是在牛果没钱吃饭的时候。 牛果一大早买了两杯豆浆去医院看孔龙，这间病房不大，只有两个床位，现在另一张床空了，现在被孔雀占着，她在写作业。 “你的病友呢？”牛果将豆浆分给孔龙和孔雀。 孔龙说不饿，让牛果自己吃，然后才回答：“他走了。” 牛果将吸管戳进杯子里：“死了还是出院了？” “去小王护士家养伤了。” “哦。” 孔龙病友是个纯属被天雷误伤的男人，两月前带女友去山区远足，打算求婚来着，就当他带着女友去山顶，拿出戒指准备求婚时，悲剧发生了。 第7章 连根拔起 天公不作美，一道雷泄下，女友当场死亡，刚好击中伸出手接戒指的女友，当然，他及时躲开了，但还是受了点轻伤，没想到回去后被女友老公胖揍了一顿，腿瘸了。 牛果客观评价一句：“我以为遭雷劈的都是渣男。” 她一屁股坐在隔壁床上，不小心压着孔雀的书了。 牛果抽出来，看了眼封面，数学必修四，她猜道：“高中数学？” “就快高一了，我想先预习课本。”孔雀从密密麻麻的算数草稿纸里抬头，手指了指写得整整齐齐的公式，对牛果解释：“这是三角函数。” 牛果淡定地哦了声，看不懂。 她只有三年级文凭，是当时班上为数不多三年级才背全乘法口诀表的末端人才。 而且那时候都是加减乘除，没有这么复杂的玩意。 牛果又和病床上的孔龙说了会话。 “这两天你安心在医院养伤，孔雀开学的事有我们帮忙，不用担心。” 她眼睑上落了一层淡淡的青灰，向来黑白分明的眼里出现了红血丝，孔龙注意到了。 “老大，你怎么又上夜班了？” 夜班工资虽然高，毕竟对身体不好，况且牛果还是个女生。 孔龙是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他知道牛果为了他的医药费去碰她最讨厌的牌了，内心愧疚：“等我出院了，你就待在家休息，我出去兼职，赚了钱，我三你七。” 牛果打着哈欠，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行，等你出院再说。” 她穿了件黑t，领口已经变得松弛，泛起了毛边，衣服袖子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手臂上的疤。 孔龙不经意瞥了眼，目光定定，遥遥出神。 他身上的伤是王建南弄的，那家伙据说背后有靠山，平时嚣张的不得了。 最关键的是，他跟牛果是死对头。 王建南以前喜欢牛果，追了两三年，后来想用非正常手段想把人搞到手，结果差点被牛果连根拔起。 牛果手臂上的伤也是那时候弄的，自从那次，他们跟王建南彻底杠上。 那时候牛果只有十一岁，也跟现在一样，娃娃脸，帅气又利落的短发，不过比现在白点，样貌清绝，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这张娃娃脸，太过有欺骗性，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字，有时笑起来没心没肺，非常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想捏她的小圆脸。 当然，都说了是想，那就是不可能捏的，牛果毕竟是老大，小弟动不动就捏她脸，像什么样子。 不过，这些年即使牛果压力再大，她脸上鲜少有不耐的表情，孔龙几乎快要忘记牛果初来四九城的状态。 牛果刚来四九城那会，是十年前。她是一个人，而小四九，小六，朕奇奇，孔龙和孔雀他们才是一帮人。 牛果和他们不打不相识，那时候的她是个一惹就炸的炮弹，谁招她，就往死里打，活像个疯子。 他们这群人里，就属小四九最怵牛果。 初见那会，他没钱去网吧，见一张娃娃脸的牛果长得好欺负，强行借了十块钱。 结果，那天小四九被牛果追着跑了半座城，后背的衣服被撕成一块一块的，最后他实在跑不动了，把借来的钱还给牛果还多给了五毛，牛果才放过他。 第8章 我是从牛肚子里爬出来的 牛果向来不肯吃亏，有次兼职，她扫了一上午的楼，工资有七十，遗憾的是，中介没给她发工资就跑路了，当时牛果内心十分平静。 没什么是揍一顿不能解决的。 于是，她打听到中介下午在外城一个地方充场，怕人跑了，她特地打了个车去找人，中介是个中年男人，被牛果暴揍了一顿。 事后，牛果带着七十块钱凯旋而归，虽然，她当时打车去外城就花了八十块。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她孤身漂流，别人狠，她只能比别人更狠，才能这座城市立足。 这不，现在就收了一波小弟。 一晃而过已经过去了十年。 孔龙接过牛果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问：“老大，你之前说来四九城是要找两个人，是不是找到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 “他们跟我保证过，只好你好好听话，就不会伤害你。” “你别怪我，在这里至少还能学点本事，将来能赚钱，跟在你爸爸身边，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跑啊，来了这你还想跑？我看你是活腻了！” “既然想死，那就塞进去，送她去投胎。” 云层里洒落下万丈月光，凉如水。 蓦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双眸中寒胜凄凉月光的冷锐一闪而过。牛果又做梦了。 十年如一日。每次她做梦，无一例外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场景，如梦魇般，缠得她心凉。 别人总问，“牛果你爸爸叫牛什么？”她说我爸爸不姓牛。 “那就是你妈妈姓牛？”她说也不是。 “我爸姓顾，我没妈。” “我姓牛，因为我是从牛肚子里爬出来的。” 别人只当她说笑，哪有人是从牛肚子里爬出来的。 牛果心里反驳，她就是。 被人塞进牛胃里，想让她被胃酸腐蚀掉，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救她，最后用藏在身上用来自杀的刀，割了条口子，从牛胃里钻出去。 她钻出来，支撑她的不是求生欲，而是恨。 她恨的不是那些把她塞进牛胃里的人，而是拿她去做交易的母亲。 从她记事起，父亲就没有腿，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生活起居需要母亲照顾。 但牛果能感觉得到母亲并不喜欢父亲，她以为是因为父亲残疾，后来才明白，是因为父亲的身份，他所犯下的错。 牛果父亲年轻时是有腿的，而且是靠“千术”横扫堵场的赌王，却也因为如此坑了别人很多钱，害许多人家破人亡，直到出老千被识破还惹到了硬茬，被他们砍断双腿。 以至于后来他成为万人唾骂的罪人，连母亲出门买个菜都要受尽白眼。 他们搬过家，但无论搬去哪，父亲曾经的事总会被人宣扬出去，没人会待见这样一个曾经害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人，及时他现在是个残废，及时他现在活在悔恨中。 渐渐的，牛果母亲崩溃，她恨丈夫犯下的恶行，生活的不如意和对丈夫的痛恨让她对这个女儿难以做到关怀备至，温柔呵护，可到底也没太过亏待她。 那时，牛果名字还没改，她叫顾芮禾。 父亲总安慰她说：“是爸爸做了错事，伤害到了妈妈，让她伤心难过，但她是芮芮的妈妈，不会伤害芮芮，要是她做的不好，芮芮不要生她的气。” 第9章 喝十块以上的 因为父亲的劝慰，即使母亲后来态度越来越冷漠，她始终对自己说母亲只是太恨父亲，但不会伤害她，因为她是她的女儿。 直到她被母亲亲手送到那些人手里。 “妈妈，我想回家？”七岁的牛果可爱极了，小手抓住妈妈的衣角，泪花在眼里打着转，稚嫩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说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芮芮想回家。 她潜意识里好像知道，这时候不能提爸爸，不然她就要被丢下了。 然而，在她母亲的眼里牛果就丈夫的影子。 她狠心抓下牛果的手：“他们跟我保证过，只要你好好听话，就不会伤害你。” “你别再跟着我了，也许你现在会恨我，将来在里面赚到钱了，会知道这里其实很好。” 牛果看着女人丢下她决绝的背影，心痛到窒息。 她和父亲都错了。 有血缘关系那又怎样。 恨意是可以堙灭良知的，人性一但经不住考验，那便是残忍丑陋又肮脏的。 一场交易，牛果被卖给最恨她父亲的仇人，成了那个女人换取富贵安宁的跳板。 她一定要出去！ 那时候牛果在心里默喊。 她要搅得那个女人天翻地覆，不得安宁，让她知道绝望的滋味。 当初打听到那个女人已经改名换姓，人在四九城时，牛果才来到这里，只不过十年过去，她还是没找到那个女人。 难道是遭报应死了？ 牛果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没找到确实消息前，她不会放弃。 — 芝麻胡同。 阳光炙热，牛果跟小四九约好了一起发传单。 到芝麻胡同时，小四九已经在等了，他头顶有两个发旋，发旋中间的头发因为挤在一起而往上拢，纯天然的飞机头，每次出门总要精心打理一番。 牛果上班时间一向掐的准，不愿多干一秒钟也不会早退一分钟。 “快九点了，先去发传单。” 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中间休息两个小时，八小时130块，虽然不包餐，但工资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牛果浑身打满了鸡血，很快抵达深呼吸健康会所门口刚从负责人拿到传单。 两人兴致勃勃。 “老大，发工资我请你喝奶茶。” 小四九喜欢喝奶茶，但是很少喝，因为贵的喝不起，便宜的又没自己喜欢的口味，只有工资开得高时，才会喝一杯。 这种时候，牛果一般都不会客气：“我要喝十块以上的。” 以前小四九请喝奶茶价格定死在十块以内，这次他高兴，一拍胸脯很豪爽地答应了。 还差五分钟才到九点，牛果在会所门口找了个位置休息休息会，闲着无聊翻了翻被她反面抱着的传单。 结果，他喵的傻眼了。 传单是深呼吸健康会所的宣传单，带字附图的那种，而图片上有个样貌扎眼到不行男人。 居然是江禹舟！！！！ 波光潋滟的水面上，江禹舟下半身没入水中，脖子上挂了块白色浴巾，背靠着泳池蓝墙，长臂稍稍延展搭在泳池边沿上，模样说不出的恣意随性。 额前黑发被打湿，湿湿地垂着，手里一杯红酒，压着眉眼，薄唇抿着，表情说不上友好亲切，透着股冷感，自成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距离感。 就冲这张脸，有足够让女生尖叫的资本。 第10章 有了好身体才有好日子 他头顶上方印了几个深红加粗的大字，应该是宣传标语。 ——有了好身体才有好日子。 “……” 有钱人都这么接地气的吗？ 不过跟江禹舟这幅气派竟莫名十分贴切！ 小四九忍不住唏嘘：“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身材好，还长得贼几把帅。” 让他们这群穷人怎么活！ 牛果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江禹舟的脸，啧啧称赞：“不愧是这家会所的头牌。” 小四九纠正：“应该是模特。” 牛果坚守己见：“那就是头牌模特。” 两人蹲在门口的海报架后讨论头牌模特的盛世美颜，顺带为自己苦逼的打工生活抹一把辛酸泪。 这时，门口停了辆跑车。 经理早已来到门口迎接，恭敬道：“江少，苏总。” 江禹舟下了车，点头回应，天生的距离感，依旧是一身懒散倦怠的模样，迈开帅逼标配大长腿。 就要进入会所时，余光倏地一滞，脚步一转，往旁边的海报架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他点了点那张海报，回头看向被称苏总的男人，兴师问罪。 海报就是牛果她们手上放大了n倍的传单，足有两米高。 被称为苏总的男人是江禹舟大表哥，苏烈。 人如其名，是个身材刚烈的男人，蓝色的贴身体恤、白色休闲裤隐隐勾勒出他一身精壮的肌肉，没有壮硕到虎腰熊背的地步，只是看一眼让人觉得很有男人味。 而且隐隐散发着一股天成的虽然我是猛男但我是个很有逼格的猛男气质。 他摘下脸上的墨镜，不远不近的站着，抱胸打量：“不好看吗？我觉得挺上镜的，效果比外面那些专业的模特明星还好。” 关键是不要钱。 免费资源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撤了。”江禹舟没得商量的态度。 偷拍就算了，还做成海报放出来，江禹州非常不爽。 虽然没露什么，但他感觉被冒犯到了。 苏烈很遗憾地告诉他：“我已经打印成传单，让人去附近的广场发了。” 江禹州：“……” 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这人是他表哥，今天就让这家会所倒闭。 江禹舟眼不见为净，踹了脚架子，转身准备踏进会所。 “我giao——！” 海报架往后倒，杆子砸在牛果后脑勺上，疼得龇牙咧嘴。 “老大，没事吧。” 小四九急忙将架子扶好，正要检查牛果头流血没，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往后一看。 妈呀！ 是江禹舟！！ 居然往这边走过来了！！！ 牛果捂着脑袋刚想爬出去，被小四九眼疾手快一把拽回来。 夸张的嘴型示意：江禹舟。 神奇的是，牛果居然看懂了。 什么！ 江禹舟！！！ 遭了，她那天吐了江禹舟一身，这人心眼那么小，当时输不起还想给她下药，这次被抓住了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最要命的是，他们人多，还有车，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啊。 好死不死，江禹舟的手已经扶着海报架的一边，正要弯腰下问情况。 江禹州虽然心高气傲，但基本的礼貌教养还是有的。 “没事吧？”他不知道架子后面有人。 牛果手忙脚乱，下意识把海报架往下拉挡住自己，结果一手下去，不小心按在了江禹舟的手背上。 “&＃%*@$……” 要死。 她立马手松开往下挪。 “没事没事。” 心里却忍不住分了下神，手可真滑。 “江少不喜欢海报摆在这，我们立马撤开。” 牛果和小四九不等江禹舟发话，一人抓住海报架一端，藏在海报架后，火速逃生。 第11章 就他妈你叫牛果 下午五点半，牛果和小四九拿到工资，人手一杯十块五的奶茶，正要去医院看孔龙。 “明天白班快递分拣和地铁安检，你去哪个？” 路上，牛果低头在兼职群里翻找明天的兼职，问小四九意愿。 “快递分拣吧，多三十块钱。” 小四九想也不想地回。 虽然地铁里面有空调，但是工资低整整三十块！！！ 三十块可以买不少东西，他们现在自然是哪里工资高去哪里。 牛果吸了一大口奶茶，找中介报名，正在发两个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前面，小四九突然脚步一顿。 牛果抬起眼，看到一行十来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天很热，他们一半光膀子的，还有一半只穿了件背心，露出硬邦邦精壮的腱子肉。 黑涩会啊。 小四九不动声色往后退了步。 “就他妈你叫牛果？” 为首的男人剃了头，只剩短浅的发根扎在脑袋上，凶神恶煞。 牛果目光被他一头颜色感人的发色吸引了去，闻声反嘴一句。 “就他妈你是王建南那鳖孙搬来的救兵？” 对方：??? 算了。 这个不重要。 “就是你打了我兄弟王建南吧？” 男人目光放肆的在牛果身上打量：“虽然没胸没屁股，看你长得还算有点姿色，我兄弟放话了，你要是愿意去照顾他出院，这笔账我可以考虑一笔勾销，否则……” 男人吐出嘴里的烟蒂，往前一步，摆了摆自己的发达的四肢。 他姿势变来变去，还没动手。 小四九拍了拍牛果的肩：“老大，他在干什么？” 牛果手机塞进兜里，气定闲神：“大概是关节炎犯了。” 看了眼手里刚喝完四分之一的奶茶，有点心疼，叽里咕噜喝了好几口，还剩一半。 她猛地一甩，砸男人脸上，又狠又准，奶茶四射。 “他捅我兄弟两刀，我断他两条腿，扯平了。” 男人狠狠抹掉脸上的奶茶，脸骂了句脏话。 “草你妈的，给老子抓住她。” 后面的人一窝蜂冲上去。 牛果出手不含糊，往后一倒，同时抬脚踹在其中一个人的蛋上，紧接着脚步急急一转，抓住那人的手，拖过来，替她挡住了另一个人挥过来的拳头。 牛果立马松了手，那人个头大，动作比她慢半拍，反应过来时，牛果已经灵活从他腋下钻到他身后，向上一跃，两只脚重重踩在他背上，砰声倒地。 牛果解决五个后，小四九打倒了三个。 但那些人身强力壮，倒了又再次爬起来。 双方从武力较量升级成体力的较量。 “老大，他们没完了!”小四九气喘吁吁。 论体力他们两个肯定比不过这群虎腰熊背的壮汉。 “妈的，他们这是作弊！”牛果骂完，再又撂倒一个人：“分头跑，老地方集合。” 四九一中男寝。 江禹舟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是出去打球时那身黑白运动服，后背被汗水打湿，深一块浅一块。 “怎么没水了？”他问正在游戏里奋勇杀敌的杜子腾。 杜子腾头也不抬地回：“是啊，西区在建楼，施工挖到了水管，现在只有老住宿区那边的公共澡堂有水。” 但走过去要十来分钟，挺远，杜子腾说：“反正宿舍里有空调，吹一吹汗就干了。” 这边杜子腾在碎碎念，回头，发现江禹舟已经拿上换洗衣服出门了。 “诶，舟哥——” 第12章 神仙孽缘 又遇江禹舟 学校还没开学，但今年学校安排了学术交流会，需要一批人作为优秀代表参加，通知一批人提前入学准备材料，所以偌大的校园里人特别少。 江禹舟是优秀学子中的精英代表，至于优秀学渣杜子腾是他妈嫌他在家碍眼，揪着耳朵扔过来的。 老住宿区在学校最边沿，和外界只隔了一堵墙，一块草地。 牛果翻进来时四周光线湖南，寂寥无人，只有不远处的楼里隐约亮了几盏灯。 后面的人还在穷追不舍，妈的，吃马达了吧。 她咬牙往楼内跑去，楼内很安静，似乎没人，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牛果找到最里侧没亮灯的门推开冲进去。 光线有些暗，不过能借着月光看清大致是间澡房。 估计是没人，牛果准备找一个隐蔽的隔间藏起来。 生活向来一帆风顺的江禹舟很郁闷，自从牛果破了他的不败之身后，日子总过得不如意。 比如此刻，洗澡洗了一半，突然断电停水了。 刚准备掏手机打灯，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他不是锁门了？ 谁特！ 果然，有些事情一但被打破便一发不可收拾，各种不如意的事接踵而至。 顾不得身上刚冲了一半的泡泡，匆匆围上浴巾。 同时。 砰—— 隔间门一下被推开。 窜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黑影似乎没注意到江禹州，小心关上门往后退。 什么东西？ 牛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地方不对劲。 刚要回头，被一股大力推着后颈摁在门上，脸贴着门，动弹不得。 怎么这么大力。 是人是鬼！ “好汉饶命！” 在自己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先求饶就对了。 江禹舟不但没松手，还加了几分力，沉声质问：“你怎么进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居然是男澡堂！ 怎么这么背，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抱歉兄弟，我不知道这里有人，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有人要打我，我才跑进来躲躲。” “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能不能松开，我可以立马出去。” 江禹舟默不作声，黑沉深冷的眼神阴沉地吓人，盯着牛果思索了几秒。 “是不是故意的去警局坐坐就知道了。” 去警局那是不可能的。 牛果宁死不从。 就在江禹舟稍微凑近，准备扣她的手时，牛果看准时机，使出她的五爪金龙，回手一掏，准备偷个桃。 江禹舟反应及时，松开摁着牛果后颈的手往下挡，抓住她的恶抓。 牛果把脸从门板上救下来，结果一回头，人傻了。 “江禹舟！” “又他妈是你！” 这是什么神仙孽缘。 牛果简直哔了狗了。 还扣着牛果一只手腕的江禹舟闻言微顿：“你今天见过我？” 从上次打牌到现在过去了一周，除非她今天见过他，不然不可能这么大反应。 不过牛果可能告诉他吗？ 当然是不可能，要是他知道拿他泳照疯狂往小姐姐怀里塞的人是她，说不定会疯狂塞钱找人满世界打她。 毕竟他钱多。 牛果跟他打马虎眼混过去，随后亮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抓住的浴袍带子，只要轻轻一扯，他准会走光。 江禹舟：“……”卑鄙。 “兄弟，我数三下，我们同时松手怎么样？” 江禹舟极力克制着捏碎牛果的冲动。 眼里弥漫着浓雾，气息沉默又冷峻，他挤字：“行。” 第13章 江禹舟被牛拱了 牛果倒数：“三，二，一” 随后—— 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动。 “兄弟，你这不太厚道啊。” 江禹舟冷笑：“彼此彼此。” 话落，江禹舟终于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牛果的手腕太细，像是女人的手，虽然他没摸过，但并不妨碍他猜测。 隔着昏暗的空气，江禹舟上下扫她几眼，表情凝重：“你男的女的？” 牛果：“……” 这时候是说女的安全点还是男的安全点？ 就在牛果纠结答案时。 浴室的灯蹭的一下亮了，浴霸biu的一下，哗啦啦往下喷水，兜头淋在江禹舟头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牛果用力一拽，挣脱桎梏，就在感谢连老天都在帮她忙时。 她一脚踩中地上的沐浴露瓶子，那一刻笑容僵滞在脸上，逐渐消失。 ——你爹的。 江禹舟刚抹开眼睛上的水，忽的一张脸撞过来，伴随着两道清脆的响声。 江禹舟撞在墙上，身前压着牛果。 ——牛果跑走前，以防江禹舟追上来，顺走了他所有衣物，只留了条浴巾给他。 哦，还有不下心落下的一只鞋。 江禹舟拿着鞋出来时，恰好撞见过来找他的杜子腾。 “舟哥，刚老王说这边断电了，你……哇哦！” 杜子腾听说停电来找江禹舟，看见他胸膛上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时，以为自己眼瞎出现幻觉了。他眨了眨眼睛。 靠，特么还有冒血珠个牙印！ 位置这么精辟！ 玩这么销魂？ 江禹舟烦躁地往四周扫了一圈。 “你过来有没有看见人？”江禹舟脸色黑色吓人，声音里克制着怒气。 杜子腾一路走过来倒是碰到过几个人。 不过看舟哥这表情，明显是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居然敢非礼他冰清玉洁的舟哥！ 非礼可以，不想负责就太过分了。 杜子腾十分痛心他舟哥这颗白菜被猪拱了：“舟哥，你说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上次杜子腾没说牛果是男的还是女的，但是当时牛果看上去更像个发育不良的男的。 江禹舟顿时陷入沉默，这次要是问出来，杜子腾不就知道身上的牙印是牛果的？ 杜子腾八卦程度绝不亚于一个女生，傲娇如江禹舟，是绝不可能让他看自己笑话的。 呵，最好是个女人。 江禹舟平静收回目光，寒着脸回宿舍。 —— 小四九好不容把人甩干净，抵达芝麻胡同和牛果会面时，天色已经大暗。 他跟人干了一架，飞机头早乱成飞机坠毁的爆炸头了。 不过比起他，牛果貌似看起来更惨。 她张着嘴在龙头底下接水，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噜咕噜涮几下，又噗嗤噗嗤喷出来，再接，再喷，像是在洗嘴。 小四九就走过：“老大，你怎么在洗嘴，吃屎了？” 噗—— 牛果一口水喷他头上，脸上湿淋淋的：“咳咳咳，有没有纸。” “有。” 小四九将上次上厕所还剩一半的纸递给牛果擦脸。 牛果现在比吃了屎还难受，舌尖刮了刮门牙，又砸吧砸吧几下。 洗不掉。 那该死的触感还在。 第14章 女巫送给灰姑娘一叠房产证 想起离开前江禹舟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 牛果十分理直气壮地安慰自己。不就是不小心啃到了他的……胸吗！ 大不了以后要是被抓住了让他啃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多陪点钱。 反正他是男人，也不算太吃亏吧。 再说，她可能再让自己被江禹舟抓住吗？ 她可是社会姐！ 小四九还想继续问什么情况时，注意到牛果脚上的鞋少了一只。 “老大，你鞋呢？” 牛果将光着的右脚放喷水的笼头底下冲了冲，很是肉痛道：“掉了。” 她把下午碰见江禹舟的事告诉他，当然，逃跑前发生的那点小意外没什么讲的必要，自然被她掠过。 “这不是童话故事里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吗？”小四九有个很大胆的想法：“老大，你说江禹舟会不会爱上你，然后拿着那只鞋来找你？” 牛果觉得他在想屁吃：“他又不是不知道我长什么样，找我还用的得着那只鞋？而且，重点不应该是我又要花钱重新买鞋了吗？” “再说，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事实上是女巫给送给灰姑娘一叠房产证，成为全国最富有的包租婆了好吧。” 小四九无语片刻：“是你想当包租婆吧。” 停下脚步时，牛果已经和小四九来到了夜市。 人头攒头，喧声鼎沸。 这种时候，各摊贩老板都会亮出自己的独门金嗓招揽生意，从而诞生出一批优秀段子手。 “卖鞋嘞，卖鞋嘞，不卖给阿姨，专卖给大爷。” “忍痛割爱，低价甩卖，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牛果和小四九走过去，走到吆喝最起劲但人最少的摊位前。 众所周知，刘瘸子是个瘸子。 见到来人，还是老熟人，刘瘸子笑出一口大黄牙：“嘿，牛小果，你怎么有空来了？” 刘瘸子不适合做生意，笑起来像个贼眉鼠眼的奸商，客人一看见他这张脸，恨不得逃之夭夭。 “我来给你捧捧场啊。”她摸着下巴，乌溜溜猫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前天卖鱼，昨天卖梨，今天卖鞋，你业务挺广啊？” 刘瘸子笑呵呵：“还好，都是小本生意，挣不了大钱。” “要不要买鞋，我这鞋便宜。”他凑过去放低声音：“我给你打五折，别人要这价我还不卖。” “我呸，还打折呢，昨天在你这买的苹果，一个商标下一个虫眼，你坑不坑？” 牛果昨天在刘瘸子这买了点苹果去看孔龙，结果在医院撕开商标一看，呵，居然有虫眼，她买了六个，一个不落的全中招了。 刘瘸子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甚至还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表情：“害，天地良心，我也是被那些无良商家骗了，所以我二话不说，今天立刻改卖鞋，绝不和黑心商家欺骗无辜群众。” 他信口胡掐，脸皮可以说是厚比天高。 牛果要是信了他的鬼话才是邪门，她随便拿了只鞋看了看：“你这鞋该不会藏了洞吧？” “瞧你说的，这条gai，你绝对找不出比我家还结实的鞋。”刘瘸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货结实，原地表演了个徒手撕鞋。 划拉一声—— 鞋一分为二，要是光只鞋面被撕坏了，牛果还能勉勉强强解释是他用力过猛，但，他这连鞋底都两瓣了啊。 那质量可想而知。 最后，牛果从刘瘸子这免费拿了一双板鞋和一双跑鞋，满意的走了。 第15章 有种衬衫叫撞衫 九月一日，神兽归笼，是个开学的好日子。 高一每个班级都会有高二的学长或学姐带领两周，指导他们开学事项并熟悉校园学习生活。 珍珠班是学校挑选的尖子生组合的班级。 讲台旁边靠墙的角落里一片小空间内，用横竖两排课桌与外隔离开来，里面坐了两个佩戴红色袖章的学长，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学生和家长。 本来就逼仄的小空间内，不得不分出来一块空间摆放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 只解答开学事项，私人话题一律拒答！！！ 后面加了三个鲜红感叹号表达写字者态度之坚决，内心之愤懑。 即便如此，依旧有人不断往前面挤问问题，场面堪比机场粉丝拥堵偶像现场。 与前面忙得嘴巴放鞭炮的杜子腾相比，江禹舟完全没有造成这场“事故”罪魁祸首的自觉。 即便他一双大长腿搁那显得无所安放，他表情依旧悠闲散漫，看上去是个来度假的，正靠着墙慢悠悠的玩手机，完全没有半点要分忧的自觉。 当然，懂事的时候还知道给杜子腾递瓶水。 杜子腾：我谢你全家！ 一号：“杜学长，江学长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杜子腾：“他不喜欢女生，他只喜欢学习，下一个。” 二号：“杜学长，江学长有没有女朋友？” 杜子腾：“他只有男朋友，谢谢，下一个。” 三号：“杜学长，你们关系很好吗？” 杜子腾：“你撒尿我和泥的关系，你说好不好，下一个。” …… n号：“杜学长，你能不能滚……” “高一珍珠班，就是这里吧。”牛果一行人已经抵达教室外。 对于唯一的知识分子开学这种重要的时刻，除了卧伤在床的孔龙，他们可谓是精装上阵，全员出动。 几个人将这几天兼职的钱全倒腾出来，一个人买一身，把自己捯饬的十分精神小伙。 当时孔雀感动又心疼：“我只是开学，又不是结婚，你们不用花钱买这么贵的衣服。” 能不贵么，她们这次去的可是以前从不会踏进的专卖店，毕竟那种店去一次就要穷一次。 但牛果她们很重视孔雀，孔雀人长得乖巧又懂事，一看就是脸慌都不会撒的领家小妹妹，而他们是混社会的老油条，一般的学生看了，都不会来往的那种。 为了不给孔雀拖后腿，被同学看不起，他们这次下了血本，一个个可是非常体面。 至于为什么去专卖店，那是因为在牛果有限的认知里，专卖店的衣服才是最好的。 牛果买了件蓝色衬衫，中间点缀着非常精致的纹理，右边袖子中间一块斜切的白色，印着某知名品牌的logo，六折两百买的，除了贵点，各方面她很满意。 “几百块的衣服穿在身上，倍有面子，正好我很久没买衣服了，这次正好。” 然而，她现在不知道的是，有种专卖店叫专卖山寨的专卖店，有种衬衫叫撞衫。 小四九怀里拖着孔雀的行李箱，笑道：“我觉得老大下次可以买件裙子，不然天天穿男人衣服，我都有种你是男人的错觉了。” “不能穿裙子，忘记上次老大裙子夹内裤里出的糗了？当时居然逛了一条gai才发现，老大糗得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他叫小六，是个愣头愣脑的傻大个，同时也是最常挨揍的一位。 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挨了牛果一拳。 “下次再提信不信老子的揍得你离开这个世界！” 那件事是牛果这辈子不可提及的痛！ 待牛果带着孔雀走进教室后，郑奇奇捂着肚子拍了拍小六的肩，好笑到不行。 “小六六啊，不错不错，昨天交给你的网络语今天就能活学活用，前途无量！” 没错，那句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是昨天郑奇奇教给小六的新句子。 没想到这傻小子居然用在老大身上。 小六脑子虽然不灵光，但是知道郑奇奇在笑话他。 他很不服气，立马憨声反击：“爸爸容忍你的小淘气。” 郑奇奇：是这么用的吗？ 第16章 牛果和江禹舟撞衫了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角落围了一圈又一圈。 “老大，好多人啊，他们是在登记吗，为什么不排队。”踏进新班级，孔雀有点胆怯，同时又有些小激动。 牛果：“你在这，我过去看看。” 她走到人群外，看不到被围的到底是什么人，随便拉了个人问：“小同学，你们现在在干什么？里面是你们老师吗？” 小同学是个戴眼镜的妹子：“他是带我们的学长，人长得老帅了，成绩还特别好，一直稳居年级第一，从没被超过。” 哇塞。 “这么牛逼。” “对啊，我们现在都想找他聊天，最好能要个联系方式，以后谈一场灵与魂的学术交流。”妹子双手捂胸，脸上飘满了羞涩的红霞，可见那位学长魅力之深。 牛果没读过书，以她有限的知识水平，觉得学术两个字十根分了不起。 于是跟风加入了人挤人行列。 她很会挤，三两下就挤到最前面去了。 从她的角度，江禹舟的脸被牌子挡住了，以为前面的杜子腾是眼镜妹子口里的学霸。 “杜少爷，是你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这人居然是个学霸。 杜子腾也十分惊讶在这居然能能看见牛果，他十分自来熟：“牛果！你居然也在这。” 等等，不对。 “你是来找人，迷路走错地了？” 这可是尖子生班，杜子腾学习再怎么菜，也不会认为牛果是来报名的。 牛果：“我来给我兄弟妹妹报名，是在你这交钱吗？” “不是，在高一年级教务处，我们学校很大，你应该找不到，我现在走不开，给你张地图吧。” 牛果说谢了。 杜子腾桌上的地图都用完了，让后面正在打游戏的江禹舟递几张过来。 “舟哥，给我几张地图。” 牛果刚才插队，被后面的女生戳脊梁骨骂没素质，很巧，杜子腾说话的空挡她在和人道歉，并没听到那声“舟哥”。 直到，手臂被人用力拽住。 她回头，撞上江禹舟那张帅逼逼人又阴沉沉的俊脸。 靠。 造孽啊！ “你怎么在这？” 江禹舟气息不善，神情略微有些冷：“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倒是你，你又来这想干什么？” 周围的空气骤然安静，牛果内心慌得一批，呸，那是不可能的。 她可能怕江禹舟吗？不可能啊，但两次接触都不是那么美好，牛果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心虚和尴尬，至于江禹舟，他可能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现在他和她都只有两条腿，腿不在长而在于灵活，再说，跑不掉大不了干一架。 但是，让她相当无语的是，她特么居然和江禹舟撞衫了！ 撞衫！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巧合。 牛果牵强的转移话题：“好巧啊，你衣服哪买的，看起来还，还挺帅(衰）” 江禹舟咬着后牙槽冷笑：“不巧，我定制的。” “定制啊，定制好啊，定制好贵。”牛果干笑着。 江禹舟没吭气，他早就注意到牛果的衣服了，但撞衫不撞衫他并不care，视线顺着牛果的脸往下，下意识落在她心口下。 衣服太宽松，一眼看不出来。 当然，以江禹舟的教养并不允许他多看几眼。 碍于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江禹舟不好直接问出口，他有些烦躁：“跟我走，我们有比账该算一算。” 事情已经发生，牛果是男是女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但江禹舟就是不甘心。 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无不在提醒他那天受到的耻｜辱！ 关键是他连对方性别都不知道，他能咽下这口气？ 哼，最好是个女的！ 江禹舟这么想，纯粹是因为他不打女人。 第17章 忘了吧，我是不可能对你负责的 “你要带我去哪？” 他力气是真的大，牛果也不想在教室这种神圣的地方和人干架，万一给孔雀带来麻烦就不好了，只能先放弃，等人少了，再解决他。 江禹舟拖开挡在前面的桌子，拽着牛果从人堆里出去往教室外面走。 “喂，你带我们老大去哪！”孔雀看到牛果要被拖走，立刻警觉，叫郑奇奇他们过来。 几个人虎视眈眈，拦在门口。 江禹舟太高，表情很冷漠，孔雀鼓起勇气燃起来的气焰一下就被浇灭了，下意识躲在郑奇奇身后求保护，小仓鼠一样：“老大，他是谁他，你认识吗？” “我是带你们班的学长，江禹舟。”牛果嘴唇翕动，话到嘴边被江禹舟截住。 不得不说，江禹舟眼睛很毒，一看能看出来孔雀是来报名的尖子生而不是迷路走错教室的学生。 当然，他这句话直接镇压住了蠢蠢欲动的牛果。 变相的告诉她，你妹妹现在在我手上，想她好过就乖乖跟我走。 牛果使劲朝孔雀使眼色，希望她不要承认自己是这个班的。 然而，在孔雀心里，学长就跟老师一样“德高望重”，正为刚才的无礼深深自责着。 她十分有礼貌鞠了一躬，自报家门：“学长好，我是珍珠班的孔雀。” 身边郑奇奇和小六重复她的动作，只有对牛果和江禹舟恩怨十分清楚的小四九安静如鸡。 江禹舟：“嗯，好好学习。” 牛果那时悲伤极了：妹啊，还能不能默契配合了，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乖！ 牛果内心焦急，江禹舟却十分平淡：“他鞋上次落我这了，我带他先去帮你交学费，再去我宿舍拿鞋。” 话落，拽着牛果往外面走了。 刚开学的校园里四处都有学生和家长逛校园，牛果被江禹舟拽着走了一路，备受周围奇怪目光的洗礼，毕竟他现在是男孩纸。 她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 “别拉了，孔雀在你带的班上，我不会跑的。” “最好别跑。”江禹舟松手，死死盯着她。 牛果：“卑鄙。” 交完学费，江禹舟自然不可能带牛果去宿舍，而是去了学生们的“爱巢”——小树林。 有必要走这么远吗。 牛果腹诽。 路上，她眼珠子乱飘，看到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啃嘴巴。 …… 江禹舟要是敢啃她，她保证今天地球上会多一位失踪人口。 走到一颗树下，江禹舟停了下来，目光跟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在牛果身上扫。 牛果十分无语，这人怎么这么矫情，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出来不行吗？非得盯着她看，又不是看猴。 “别看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吗？”牛果说完，往后退了一步，确定江禹舟伸手抓不到她，才挺起胸脯说：“爷是女的。” 性别这种事牛果根本就瞒不住，再说除了出入容易惹事的场合，她压根就没刻意掩藏过。 毕竟她有时候还穿裙子呢？ 江禹舟表情肉眼可见冷了下去，牛果出声安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你还是忘了吧，我是不可能对你负责的。” “还有啊，你应该庆幸我是个女的，原则上这方面你并不吃亏，当然，如果你是姐妹的话，把我当男的也行。” 江禹舟被牛果这番“渣女”言论气得伤口疼。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嘴角发出一声轻嗤：“你倒是想的开，换你被咬试试？” 牛果抱住自己：“你放什么五谷大屁。” “当时我也很难受好吧，你以为那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话戛然而止，因为她收到了江禹舟眼神威胁。 老实说，牛果并没有被吓到，但她还是很给面子的闭上嘴巴了。 本来就不好吃。 那几天她总感觉到舌头抵上了个小豆子，觉都睡不好。 第18章 该死的江禹舟又逼逼了 江禹舟强忍着才没发脾气，但那眼神能让牛果脱层皮：“这件事不提，那我们提提别的，上次你抢走了我的衣服，之前在ld吐了我一身，这两笔账不算不行。” 说起这两件事，牛果有点心虚，虽然完全是意外，但江禹舟确实是无辜的，这点，她不想抵赖。 “我赔，你衣服多少钱？” 江禹舟微微往后靠着树，朝牛果伸出四根手指。 牛果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四百，她狠狠咽了口口水：“四千块！！！” 几件衣服而已，要不要这么贵！ 然鹅，她还是太天真了。 江禹舟呵呵，扯唇说出两个价值不菲的字来：“四万。” 四四四四万万万万万万万万！ 牛果差点把江禹舟那只碍眼的手拧下来，不敢置信：“你是不是人傻钱多被人坑了？才两套衣服怎么可能要四万！” 四万块的衣服穿在身上不会肉疼吗！ 江禹舟盯着牛果惊悚的表情，郁闷的心情终于多了几丝愉悦：“我的衣服跟你身上的山寨当然不能比，不信的话你去网上查查，按理说应该收你八万，但我想你这样子，应该拿出这么多钱，给你打五折。” 牛果指着自己，欲哭无泪：“大哥，你看我这样，像是拿得出四万块的人吗？” 她的脸小小圆圆的，五官特别精致，头上搓着一把短毛，平时就是古灵精怪的性格，脸上的表情比任何人都要夸张，偏偏十分生动形象。 江禹舟险些破防，撇开头，掩嘴轻轻咳了一声：“上次不是轻轻松松赢了两万？我可以给你一年的时间。” 牛果：“……”我不想碰牌啊！ 而且那可是整整四万块啊，她现在全部家当只有四十。 牛果正在很严肃的思考该怎么抵赖……啊呸，还债。 该死的江禹舟又逼逼了：“别想抵赖，你妹妹还在这个学校吧。” 牛果咬紧牙关，拳头硬了：“你还懂不懂江湖规矩了，祸不及家人！” 江禹舟低眼，看着牛果仿佛燃烧着小火苗的猫眼，镇定并嚣张着：“不懂。” 但他很感兴趣。 刚才一对小情侣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小树林里只剩下江禹舟和牛果。 按照江禹舟的事前设定好的轨迹，事情的发展应该是他宣布牛果欠下四万大款，欣赏完她悲痛欲绝的表情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然纯洁如他，远不知这个世界上人心是多么的复杂。 这片小树林的风景是多么的美轮美奂，让人再次感叹自然界的神奇和壮观。 然而，这种壮美之下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比如说生存的残酷和人心的险恶。 随着全球气温的逐渐提升，像牛果这类穷逼的生物脸皮被迫往海拔更高的地方发展。 她欠下债有整整四万，像一个巨大的深坑，而钱包很扁，就算她每天没日没夜的兼职，一年之内能否填补深坑，去到坑的另一边，结果还未可知。 毕竟她很穷很穷。 生存条件恶劣不免引发激烈的战争。 为了保住自己的钱包，牛果这类很穷逼的生物中叫牛果的首领，必须和有钱的对手展开殊死搏斗。 她几乎没有时间休息，这是一个无休止的循环。 哭泣、诉苦、卖惨......直到战争的胜利。 毕竟，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第19章 四个零半折就是两个零 “帅哥，你应该听说了，我是个孤儿，从小被拐卖到这里来的，别的不说，平时想靠兼职赚点小钱中介还跑路，走在路上会被小流氓抢钱。” 牛果扑通一下跪坐在地上，双手抱住江禹舟的腿，声“泪”俱下：“我活了十八年，爱过，伤过，痛过，恨过，就是没饱过，连路上的乞丐向我抖碗，我都觉得他是在向我炫富。” ……(此处省略一万字牛果惨绝人寰的自述) “我能养活自己已经很难了，实在凑不出四万。” 她悲伤的语气是如此的到位，表情是如此的到位，虽然眼泪迟迟不肯到位，但那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 “所以，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把打折的位置改一下，在零后面打半折。” 四个零打半折就是两个零。 江禹舟惊于怎么会有人如此厚脸皮。 他知道牛果最大的命脉就是钱，既然这样，打折，想都不要想，他冷心又冷肺：“四万，一个零都不能少。” 该死的江禹舟。 牛果抱得更紧了，哇地一声，哭的好大声：“你可怜可怜我吧，一年还四万，我还不如直接把尸体给你拿去抵债……” “松手。”她嚷得太大声，江禹舟担心外面的人被她嚷过来，动了动被牛果抱得死紧的腿。 “不——” 江禹舟使劲抽，牛果用力拽。 “能不能先松手！”江禹舟护住岌岌可危的裤头，强忍着踹开牛果的冲动。 “不——”她故意一样，干脆抱住江禹舟两条腿，泣不成声。 结果，划拉—— 同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禹舟最先反应过来，将被拽下去的裤头回归原位。 而跪在他身前的牛果，从刚才的波澜壮阔中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了。 年级主任是个戴眼镜的地中海，此时指着江禹舟和牛果的手抖得不像样子。 “江禹舟，他，他他……”主任表情实在一言难尽，最后捂着眼，转过身去，像是怕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是你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办公室里有只胆大的苍蝇，飞过江禹舟面无表情的脸：“她是女的，但不是女朋友。” 那就好。 年级主任转过来，他语重心长：“小江同学，老师知道你是个十分优秀的学生，向来不用老师和父母操心，所以如果你能保证不影响学习，老师不反对你早恋。” “你呢应该也知道，学校许多女同学都很欣赏你，那个心思啊，五花八门的，这个老师没办法改变，毕竟现在的孩子普遍早熟。” “但是！”年级主任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连一旁看笑话的牛果暗暗的挺直了腰板：“现在这个社会风气逐渐开放了，许多男孩子之间的兄弟情不再纯洁，这个老师也管不住，但是江同学你必须记住，你祸害咱们学校的女孩子就算了，千万千万不要让我们学校的男孩子心思也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传出一声爆笑，牛果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 “江禹舟，你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哈哈哈哈” 江禹舟：“……” 年级主任：“……” “咳，江同学，你要是跟女同学谈恋爱，老师不反对，但如果你是跟男同学那个那个。”年级主任意味深长看向牛果：“老师建议你们还是低调点，尤其是公共场合，不要被别的男孩子看到了。” 牛果艰难的直起身来，举手发誓：“老师你放心，虽然我是女孩子，但我绝对不会耽误你们学校男孩子的前程。” 第20章 谁先发财谁是狗 伴随着暮色，一街渐渐从白日的喧嚣中脱离出来，呈现出一派祥和的夜景，一切是那么安静而美好。 当然这只是街中一角。 事实上，真正的一街应该是喧嚣而躁动的。 “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发财谁是狗，一句话，想发财，没毛病，我很穷～” 牛果跟小四九他们几个哥们好的肩攀着肩，唱着歌蹦蹦跳跳穿街走巷。 “朋友一生一起走——” 街头还有几家在陆陆续续开始收摊的夜宵铺子，蓝色的粉色的椅子散布在空地上，总有那么几个闲散的客人，人走完了还在嘬酒吃花生聊天聊地聊女人，烧烤和酒的气味空气中弥漫着。 看见了牛果她们蹦蹦跳跳过去，呵呵笑道：“这群小混蛋，没爹妈管教，一个个翻了天都。” 其他几人笑笑，继续碰杯喝酒。 前面有道往上的斜坡，老人推着红薯车艰难的往上走，没几步又滑下来，要不是路过的牛果及时扶住，差点被车撞到。 老人很瘦，牛果一只手就能轻松扶起来：“郑爷爷，你怎么才收摊啊？”她左看右看：“郑文那小子呢，怎么没来帮你推车？” 郑文是郑爷爷的孙子，郑爷爷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却没什么出息不说，还将儿子郑文留给老人家养不管不问，郑爷爷家里条件不太好，平时卖点烤红薯当做生活补贴。 郑爷爷刚才被吓着了，这会还心悸着：“小果，谢谢啊。” “你还不知道吧，阿文考上了四九一中啦，今天去学校报道。” 孙子有出息，老人家皱纹里都是对孙子考上四九城最好高中的骄傲。 牛果当然为他高兴，扶他上坡，小四九他们在后面推车：“那太好了，你辛苦把他养大，以后郑文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你就能享福了，让他买大房子给你住！” 后面推车的郑奇奇说：“孔雀也在四九一中，他们现在又是校友了。” 孔雀和郑文初中也是校友。 郑爷爷笑着道：“俩孩子有出息，以后再学校能有个照应。”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上了坡。 上了坡就是一片平地，低低矮矮都是房子，这边的房子大多很旧，红砖大片大片裸露在外，最高也只有三层。 郑爷爷家在一层，外面支了个棚子当厨房。 “到了，小果，你们都吃饭了没，今天阿文去学校我炒了点肉，还剩一点，留下来吃点。” 牛果他们想拒绝，奈何老人家太热情。 吃完饭，郑爷爷带牛果他们去看孙子的房间。 “你看看，这些啊都是阿文的书，当初考试那会，这孩子打灯看到大半宿，说是考试要抓紧复习。”老人家带着牛果他们参观，当然也有些炫耀的意思。 老人家嘛，哪有不喜欢炫孙子的。 书桌上摆了好几叠厚厚的书，都被郑爷爷摆得整整齐齐，连压折的角也注意抚平了。 牛果看到最上面第一本就觉得不对劲，她往下翻，果然，这些哪是什么课本，分明都是些小说。 郑爷爷不识字，大概真的以为孙子那些熬夜苦读的是课本。 “阿文这么努力，我就想能多卖烤红薯就多卖点，高中学习压力大，多给他点生活费，让他补补。” 郑奇奇想说什么，被牛果拦住：“爷爷你也不要太累了，平时多注意自己身体。” 回去的路上，郑奇奇很不解：“老大，你为什么不告诉郑爷爷，那些都是小说。” 牛果：“说了有什么用，人家郑文看小说不还是考上了四九一中？再怎么样也是四九城最好的高中，考上了算是有点能耐。” 郑奇奇：“希望那小子不要辜负了郑爷爷。” 郑爷爷是好人，牛果刚来到四九城时，食不果腹是经常有的事，要不是郑爷爷接济，牛果估计已经是一堆黄土了。 第21章 顿顿有肉吃 四九一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不过，为了打造更加优质的校园环境，学校这次下了血本，重新翻修校园，并且，高中部教学楼和宿舍楼正在进行阔建。 校园里，除了刚开学四处走走逛逛的学生，还有在施工和打理植被的工人。 学校给工人的福利还不错，牛果，小四九，郑奇奇，小六他们这四个小混蛋都闻着香味来了。 操场翻新，他们几个在平整场地。 干活不妨碍聊天，他们说了一上午，话题围绕在牛果欠下的四万大款上。 郑奇奇：“老大，江禹舟那小子四万块你真准备还他啊，要不你干脆买两套稍微贵点的衣服给他算了呗，一套衣服好几万的有钱人，也不在意你这点钱吧。” “就是。”小四九清楚牛果和江禹舟的恩怨，“我看他就是知道你没钱，故意整你。” 牛果用大铁锹将沙堆铲进小推车：“那也没办法啊，江禹舟又不是王建南那帮流氓，欠王建南的钱不还他不敢催，不然还能揍他一顿，反正他怕警察，不敢报警，可江禹舟那孙子不怕啊。” “关键是他有钱，要是诚心想整我，就一撒点钱雇人的事。” 上午的日头劲头足，牛果的汗水滴进沙堆里：“反正欠就欠呗，债多了不愁。” 不多久，四九一中的老校长让人搬来了水和午餐犒劳各位工人：“最近辛苦各位了。” 校长让人将盒饭分出去，继道：“学校准备半个月后举办开学典礼，所以，我们想在今明两天内尽快把操场剩下的施工完成。” 跑道已经铺装完成，还剩最后的人工草坪铺设，但是等草坪铺设完成到最后的等其固化需要一周的时间。 操场很大，因为担心机器施工噪音太大干扰学生学习，都是人工完成，两天完成必须晚上加班才行。 校长知道天气热工人辛苦，所以学校除了加工资，还另外在食堂备餐。 校长走后，牛果他们围坐在树下开餐。 “嚯，这学校大方啊，餐餐有肉。” “嗯，鸡腿味道不错。”牛果一口咬掉半个：“自从来一中干活，一天三顿，顿顿有肉，以后，我就呆在这学校干活不走了。” 其他三只扒着饭点头认同。 “老大，奇奇。”后面，孔雀抱着餐盒，欢快的跑过来。 郑奇奇从地上爬起来，笑出白牙：“孔雀你怎么来了。” 孔雀看着奇奇对牛果说：“我来和你们一起吃饭呀。” 学校发了校服，短袖长裤，是蓝白色的，孔雀本来就长得很文静，穿上校服的样子干净又清纯。 跟身上脏兮兮的牛果站一块，看起来格格不入。 哦，孔雀目前还是班上的班花。 牛果：“这里太脏了，孔雀你回教室去吃。” 孔雀说不，就要在这里陪他们一起吃。 然后郑奇奇给孔雀找了个干净的纸板放地上垫着坐，自己跟着坐在她身边。 “孔雀，你尝尝。”鸡腿吃完了，郑奇奇把最后一块排骨给孔雀吃：“这个好吃。” 孔雀也把自己的红烧鱼给奇奇：“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很热，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教室吹空调。” 嗯，孔雀不是来跟牛果吃饭的，她是来找奇奇的。 牛果、小四九、小六他们三个闭上嘴，安静的吃饭了。 第22章 江禹舟怂了 就在牛果她们吃饭时，操场对面来了一行人，两男一女，都穿着校服。 杜子腾手里抱着球，在塑胶跑道上试探性跳了两下，挺是满意：“不错啊，有点弹性。” 跑道上堆着今天要用的人工草坪和石英砂，江禹舟侧着头，一眼扫过去：“学校这次装修，你爸出资了一半。” 杜子腾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带成绩进校，他是直接带楼。 没办法，要成绩他只有几十分，要楼他家却有几十栋。 杜子腾挺牛气：“还是我家老头给面子，不过呢，都是为了学校嘛，出份力也是应该的。” 旁边的空气刘海女生看见杜子腾的模样，忍俊不禁，打趣道：“杜哥，你要是不在，我们可能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校园，是吧，哥。” 林知意手背在身后，头一甩，马尾擦过江禹舟露在短袖外的小臂。 她笑起来嘴角有个酒窝，人如其名，模样看上去是个善解人意的。 江禹舟不动神色侧挪了步，拉开了些距离，神色不会太冷漠，但也不亲近：“嗯。” 对这个继妹，江禹舟向来是不大亲近的。 林知意也不在意，他好像对所有人女生都是这样疏离的态度，她转过头去，继续和杜子腾说话。 她是跟杜子腾来看操场的。 杜子腾往对面一扫，顿时有些稀奇：“咦，那不是牛果吗？” 林知意：“牛果？谁啊？哪个？” 跟在后面的江禹舟闻声抬头，顺着杜子腾指的方向瞥过去。 对面的几个人围坐在一团吃饭，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牛果一个没忍住，一口米饭喷在左边的小四九的飞机头上。 江禹舟眼一眯，步子停住了。 画面不要太似曾相识。 当初在ld牛果也是这样，吐了他一身。 那天场景历历在目，是江禹舟十八年来的噩梦，毕竟那种气味闻一次就很难忘记。 对生活顺风顺水的江禹舟来说，这些天和牛果发生的事可以说是人生中的灾难。 有点烦。 江禹舟不大愿意再想，偏偏一时控制不住，干脆用该怎么提醒牛果记得还钱来转移注意力。 “旁边那个女生是我们班的孔雀诶。”林知意有些惊讶，回过头问江禹舟：“哥，孔雀你有印象吗？就我们班的第一名，很漂亮的那个。” 江禹舟兴致缺缺：“没。” 林知意莞尔，继续：“哥，要不要过去看看？” 江禹舟刚说了不去，杜子腾嗓门一扯，他伸开长臂招展：“嘿，牛小果！” 杜子腾喜欢给人名字加工增料。 对面嘻嘻哈哈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牛果定睛一看，也挥了挥手：“杜少爷，叫我有何贵干？” 两傻逼跟唱山歌似的对吼了几句。 杜子腾嚷嚷着要过去。 “你们去，我回宿舍。”隔着操场，江禹舟视线又瞥了过去，刚巧和对面见到他的表情秒收的牛果擦了一瞬。 那双黑白分明而又清澄的猫眼里抗拒的情绪丝毫不带掩饰。 江禹舟视力好的很，他翘着唇呵了一声。 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嗯，一场天崩地裂的残杀就这样在一场谁也不愿鸟谁的短暂擦视里悄然逝过。 牛果不想见江禹舟那可太正常了，毕竟每个欠债人的人心里都有一个欠钱不还的想法。 尤其在还不起的状况下，更期望着和债主老死不相往来。 江禹舟视牛果为麻烦，更不想过去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吐他一身饭。 第23章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自从那天后，江禹舟跟着年级主任处理学术交流的资料，没再去操场那边，牛果在学校兼职的事自然被他抛之脑后了。 直到那天跟年纪主任聊交流会顺便去食堂吃饭，刚好碰到因为加班可以来食堂补餐的牛果他们。 因为是错开学生吃饭的饭点来的，偌大食堂的人很少，甚至略显空旷，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我去——” 一声尖叫，穿刺食堂，震耳欲聋。 “老大，你你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怎么样，没事吧？” “烫哪了？” 食堂的人闻声往打汤的角落奔去，脚步慌乱。 刚出锅的汤温度很高，汤猪皮可能不够，烫人那却是够够的。 牛果被人带去水龙头下用冷水冲洗手背上的烫伤。 年级主任走过来：“怎么回事？谁受伤了？严不严重？” “木垫上的汤桶没摆稳，倒了，汤汁溅到了这位小兄弟的手上。”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名叫宋老实，五十来岁，面相十分憨厚老实，跟年级主任说话时脖子压得很低。 年级主任语气责备：“你啊你，这也太大意了，那么一大桶汤，多烫啊，万一是饭点，学生都围在这，那不烫伤多少人。” “学生安全至上，这样的事绝不可以再发生。” 宋老实头越垂越低，喃喃出声：“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这人牛果认识他，以前是负责早晚间打扫校园的，被临时掉到这边来。 天生自卑的一个人，别的单位不乐意收，平时靠在学校扫扫地赚点小钱生活。 “主任，我没事，就溅了点汤而已。”牛果冲的差不多了，过去将手背给年级主任看，信誓旦旦：“你看看，我这手皮糙肉厚，除了红点，根本没大事。” 牛果跟谁都聊得来，但凡说话超过十句的，那就被她划入自己人之列了。 当然凡事都有个例外。 在她这，江禹舟不算。 四万大款是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牛果安慰的拍了拍宋老实的肩：“不用难受，这次吸取教训，下不为例啊。” “老大，真没事啊？”小四九抓住牛果的手腕，轻轻碰了下那片红彤彤的地方。 “握草握草握草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牛果尖叫鸡惨叫，她疼得直跳脚，五官乱飞。 年级主任：刚才的牛气呢。 “江同学，你带这位小兄……小丫头去医务室处理下伤口。” 江同学这三个字有点耳熟啊。 牛果抬起头，往对面一看，第一眼迅速抓住了年级主任身后那个身形修长，气质出众，穿着白色短袖校服的少年。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离开，异口同声。 牛果：“我不要。” 江禹舟：“我不去。” 年级主任：…… —— 七点，第一节晚自习还在上课。 为了打造校园关爱同学，团结集体的和谐校园风气，年级主任必须去处理个别某些过度的和谐风气，俗称为歪风邪气。 江禹舟江同学不得不纡尊降贵互送牛果小兄弟去医务室。 “喂，江禹舟，能不能慢点。” 牛果在后面喊，她一步拖着一步，慢得很。 江禹舟停下，转身，他眉眼线条狭长，不耐烦眯着，冷漠无情。 “上次不是很能跑？” 他指的是在浴室那次。 牛果：嗬，孙子还挺记仇。 要不是不认路，压根不想跟江禹舟接触。 “老子鞋坏了。” 牛果也是服气，王瘸子的鞋质量也没谁了，才穿几天，鞋就脱胶了。 她想过鞋会坏得很快，但没想到这么快，说它是豆腐渣质量都是抬举。 江禹舟的目光转向了牛果的鞋，她右脚一抬，鞋底就往下掉，不然只能拖着走。 优渥富贵限制了江禹舟的想象力，他从来不知道鞋还能坏成这个样子。 毕竟他的鞋每年一换，很多鞋穿一次就没再穿了。 牛果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 “你不是说自己穷？买鞋也要钱，不如学学赤脚大仙，能给你省不少钱。反正你也知道自己皮糙肉厚，穿不穿鞋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区别。” 她皮笑肉不笑：“我谢谢您。” 江禹舟欣然接受：“不客气，省下来的钱记得存起来，还我。” 他竖起四根手指。 四万。 意思再明显不过。 牛果：“……” 听听他放的什么臭屁。 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没被人打死。 有朝一日，江禹舟要是暴尸街头，一定是被她的钱压死的。 第24章 老跟牛逼攀亲戚 学校医务室。 “啊！老卫，你下黑手啊！” 源源不断的惨叫声从门缝里漏出来。 “逃课总要付出点代价，我不扎重点，还能让你这个高烧到四十度的人活蹦乱跳的回去？” “来，另一边。” 接着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不堪入耳。 外面瘫坐在凳子上，高烧到四十一度正闭着眼痛苦呻吟的男生一个鲤鱼打挺，嗖的一下蹿出门了。 这个上课的点，医务室人还挺多，有无病呻吟的，有带病学习的。 外室里凳子不多，被人占满了，牛果只能站着等。 而护牛使者江禹舟抢先一步占了刚才男生的位子，坐在凳子上玩手机。 他模样异常显眼，在坐的人全部朝他看过去，而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自在悠闲，毫无心理负担。 丑不拉几的，有什么好看的。 还丝毫没有谦让老幼妇残病的自觉，这样的人是要被公交车拉入黑名单的。 牛果靠墙站着，无聊抖腿，话语里对江禹舟这种垃圾很是鄙夷：“哎，江禹舟，老、幼、妇、残、病我好歹也占了幼妇残三个吧，你们学校就是这么教你关爱弱势群体的？” 江禹舟不动如山：“你是不是对弱势群体有什么误解？你是弱势群体吗？不是江湖人称牛老大？”他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上上下下打量着牛果，悠扬而又缓慢的：“听说你还有一堆小弟，这么虚弱是当上老大的？头衔水分比太平洋还多。” 太平羊？ 她还太平牛呢。 牛果不屑的笑：“你爸爸我头衔水分再多不还是照样赢你，四连击，招招打得你起不来。”牛果突然袭击，一只手支在江禹舟肩上，另一只手拍了下他的手臂：“滋味怎么样？输给我，是不是跟吃了屁一样难受？” 那次牌局，是江禹舟人生中吃的第一场败仗，牛果看江禹舟平时那趾高气扬，牛逼的不行的样就知道，这人就是太自负了，得搓搓他的锐气，省的老跟牛逼攀亲戚。 毕竟她姓牛，她跟牛逼才是一家人。 江禹舟盯着肩上的那只肘子，小指翘着，拇指和食指捏住牛果衣袖上一丁点布料，提起来，嫌弃的丢开：“你是屁？” “就算你是屁，四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说罢，江禹舟怕牛果再继续吧啦吧啦，迅速拿起耳机带上，闭上眼听歌。 牛果：“……”这货真不是人。 随后，医生喊牛果号了，她拔了江禹舟耳机线，在他耳边超大声。 “江禹舟，这可是你说的，你放心，老子还的钱一定是擦过屁股的，你数的时候最好一张张闻一遍，别说钱不够臭污蔑老子的钱是假的！” 放完屁……哦不是，放完狠话，牛果推开诊室的门进去了。 她嗓门很大，医务室的焦点全聚焦在嫌钱不够臭的江禹舟身上。 “……”江禹舟动作僵硬的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掉飞脸上的唾沫星子。 他严重怀疑牛果嘴巴是漏的，漏饭漏口水什么都漏。 可以说是他人生中的一朵奇葩。 —— “不是很严重，我给你开点药，按时涂抹，这几天注意手部护理工作，洗手不要用肥皂。” 牛果给手呼呼：“这个不存在的，我也用不起肥皂。” 牛果从里面出来时，江禹舟已经回去洗脸了。 不过这次学校给报销药费，她拿了好几盒最好的药，毕竟她还要打工赚钱。 没用完还可以留着以后用。 第25章 爱疯普拉斯 高三珍珠班。 晚自习上课学生们都在教室里埋头奋笔疾书，教室里安静到只有翻书的声音。 塑料防珍珠杜子腾从书堆里抬头起来，骚扰旁边的王室大珍珠。 “舟哥，前天晚一晚二那会你去哪了？老邓回来在外面都转了好几轮了，你不是跟他走了吗？怎么没见着你？” 老邓就是高三年级主任，通常在学生上课期间的走廊外神出鬼没，尤其是晚上，还会去小树林游魂。 这不，今晚就抓到了差点把林子点着的两个和谐过度的学生。 至于杜子腾为什么是问前天而不是昨天，是因为昨天他大姨妈的大姨夫来家里做客了，他请假回去招待客人。 像他这样的学渣，不放过任何一个请假的机会就对了。 江禹舟大佬的坐姿，一只长腿大刺啦啦捅在过道上，全班书最少的课桌上铺了张试卷，笔一转一个选择题。 他眼也不抬一个，极其敷衍：“有事。” “什么事？” 杜子腾也不知道什么恶趣味，对江禹舟的事特别好奇，一好奇就爱刨根问底，学习有这一半劲，家里也不至于这么费房。 江禹舟嫌他烦：“别吵吵。” 这时，教室里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灯怎么熄了？ 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啪的一声又亮了。 教导主任邓传奇幽灵般出现在门口，眼里的杀气仿佛冒着绿光，他瞄准目标。 “杜子腾，手机交出来！” 杜子拍拍受惊的小心脏：“老邓，我没手机。” “刚才就你座位是亮的。” 杜子腾：“……” “不是。”他嬉皮笑脸：“老邓，政治老师说了我们要关注时事，没有手机，我还怎么第一时间关注国家重要新闻呢。” 虽然是理科，但高考政治还是要考。 邓传奇：“别在这油腔滑调，拿来。” “老邓，你这样十分打击我学习政治的热情。”杜子腾还在抵死挣扎：“成绩下降了你负责啊。” 邓传奇：“你成绩还有下降的空间？” 全班哗然一片。 嗯，杜子腾七科单科排名一直稳坐全班第一，倒的。 交了手机，接下来自然免不了一通狗血淋头的批评教育。 “还爱疯普拉斯。” “杜子腾，知道你家是造矿的，有钱，但你现在还不上进，你现在玩爱疯普拉斯可以，将来你的后辈们只能玩贝易通。”(贝易通儿童手机) “……” 按照正常批评教育流程，接下来还要举一二三个例子。 “咱学校在翻新大家都看到了，里面的工人有个叫牛果的，你们应该不认识，江禹舟同学应该知道。” “人家才17岁，还是个女孩，想不到吧，比起你们，她条件艰苦多了，上学上到三年级就被人卖到四九城了，自己养活自己，人家为什么来这里打工，赚钱给朋友妹妹交学费啊，她昨天还跟我说，要不是条件不够，她不但要努力读书，还要实力碾压江禹舟同学。” “……” 莫名被cue的江禹舟同学，眉心一跳，暗觉不太妙。 杜子腾没忍住笑了，他小声：“老邓，牛果我认识，她跟我一样，从小就是学渣，这辈子都不是读书的料。” 邓传奇敲了下他的头：“你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人家不仅好学，还说了读书读的不仅是知识，还有素质。” “她昨天和我反应，我们学校有个别同学，冷血无情，无视老幼妇残弱势群体就算了，甚至还语言攻击。” 冷血无情，无视并且语言攻击弱势群体的个别同学江禹舟：“……”果然。 “这种事传出去简直有辱我校的名声，这样同学那个思想道德就很有问题，思想政治白学了，现在危害学校，将来危害社会甚至是国家，让我知道是谁，直接拎出来给我去残疾中心受受教育。” 咣—— 江禹舟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所有人看向他。 “……” 邓传奇画风一变，语气和蔼：“江同学，杯子没碎吧？” 江禹舟平静捡起来：“没碎。” 接下来，邓传奇又拿优秀学生江禹舟举例子。 然后落幕。 第26章 长得很奇怪 牛果发现，最近在她干事附近路过的学生总要往她这边看几眼。 那眼神就跟以前她走在街上，裙子夹在内裤里一毛一样。 就很莫名其妙，她还特地跑很远去照镜子，她明明没穿裙子，裤裆也没开衩啊。 她一个灰头土脸的打工人有什么好看的。 “孔雀，她们在看什么？”牛果把脸转过去问，双手将圆脸生生挤成丑丑的长脸：“是我长得很奇怪吗？” 孔雀怀里抱着郑奇奇的外套，和牛果一起坐在树下的水泥墩上，有那么点意味深长的味道：“是你做的事奇怪，不是长得奇怪。” “做事？”牛果挥挥手里的小锄头，不解：“种花种草有什么奇怪的，那么多人为什么只看我。” 没错，操场铺完牛果又被安排到给绿化带种花种树种草，现在还要被人观赏。 孔雀把脑袋凑过去，她小声：“牛老大，你不是很讨厌江学长吗，怎么学校有同学看到你们在医务室有说有笑，关系很好的样子。” 牛果就很懵逼。 江学长是江禹舟她知道，但是跟江学长有说有笑就无法理解了。 明明是在对骂好吧，哪里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了。 牛果推开她的头：“她们估计是学习把眼睛搞坏了，你觉得我欠了江禹舟一屁股债，关系能好？” “那天我明明是在骂他。”牛果义愤填膺，提起江禹舟格外来劲。 欠他衣服的钱她抵赖不了，但不妨碍她不爽。 “那个垃圾，知道我受伤还抢我座位，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所以我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顿，教他做人，江禹舟被我骂得不停点头认错。” 牛果篡改事实起来一点也不心虚。 而且，在她这里那不叫篡改，那叫稍加润色。 孔雀莞尔一笑：“我听别人说是因为江学长很少和女生讲话啦，所以大家看到你们在一块说了那么久很惊讶，都在猜你们是什么关系。” 牛果满脑子问号，身为一个脱离学校十年的人，对于现在这群学生五花八门的思想完全无法理解。 当然是债主的关系啊。 算了。 关于欠钱这种悲伤的话题牛果不想谈论。 她扯开话题：“孔雀，江禹舟没给你穿小鞋吧？” “没有啊。”提起学长，孔雀语气下意识变得很恭敬：“江学长人很好，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除了晚自习再教室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从来不跟班上的女生单独接触。” 这下牛果放心了，她敬江禹舟是条汉子。 牛果是兼职，平时只要把每天分配的任务量完成就可以下班了，孔龙今天出院，她跟小四九他们打完招呼率先下班去医院接孔龙。 走路从学校去医院至少三小时起步，牛果虽然穷，但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公交站在学校斜对面，中间要穿过一条人行道。 公交牌前的人有点多，牛果站在最前面，阳光炙热，连车驶过的风也是热的。 等了六分钟，721路公交姗姗来迟。 到医院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孔龙知道牛果要来接他，早早收拾好行李等在医院大门口。 牛果出现时，正要打招呼，却看见她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第27章 包吃包住 因为牛果最近都在学校兼职，上次和她打架的壮汉找不到她人，于是开始了地毯式搜查，这不，今天就让人差点在医院逮着了。 混混打架，打的都是面子，况且王建南的大哥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上次让一个小妞从手里溜走，跟自毁招牌一样严重，以后还让他怎么在四九城混！ 这次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带回去。 孔龙看到牛果跑去另一边的时候，刚想跑过去看情况，紧接着，又有一大批目测至少十个壮汉追过去，手里还带了铁棍。 孔龙：“……” 对付一个小姑娘，要不要这么大阵仗。 等他跟过去时，一群人已经消失在岔路口了。 —— 人在江湖飘，岂能不结仇。 牛果混迹江湖整十载，追杀她的仇人三天一小波，五天一大波，跟家常便饭似的。 但她打架有一个原则，从不在人多的地方打架，要是被抓去警局那可就不妙了，耽误时间不说，还妨碍她赚钱。 最重要的是她小破房的房租都交了，不住，那不是浪费钱么。 虽然警局包吃包住，emmmm，她是个喜欢有劳有获的人。 医院后面一千米有个废弃的二层式餐厅，牛果以前上夜班下班在里面睡了一次，里面走廊和房间挺多，适合袭击和躲避。 最重要的是周围几乎没有人，就算他们打架把里面拆了，绝不会有人听到。 接下来半小时，那栋两层式的餐厅内，不断传来砰砰乓乓的响声，时不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见战况之激烈。 —— 深呼吸健康会所。 健身房内采光极好，全开式的落地窗将整个空间笼罩在明亮的天光下，傍晚时分，便可欣赏层林尽染的万物风景。 江禹舟从跑步机上下来，浅褐色的瞳仁因为运动过后氤氲着一层浅薄的雾气，琉璃般漂亮。 经过黑皮沙发时他直接捞过背靠上的毛巾，擦拭头上的汗水。 横七竖八的短发显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美感，五官反而增添鬼斧神工般的帅气，江禹舟甩了两下头，又抬手随意扒拉一下，动作潇洒随意。 “什么时候的事。” 他走去冰箱里拿冰水，外面，苏烈推着门走进来，他在打电话。 “算了，本来就要拆，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你们尽快让人开工，设计图我让助理明天发你。” 江禹舟拿了两瓶水出来，扔给刚挂完电话的苏烈一瓶。 关上冰箱门，他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车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没大事，就是盘下来的餐厅被人砸了，说是有人在里面打架，坏了几张桌椅酒柜。”苏烈坐上沙发，随意的语气：“砸就砸了吧，餐厅这几天就要拆了，里面的东西用不着。” 没错，昨天牛果打架的那家大餐厅被苏烈盘下来准备给自己建个秘密车库。 苏家是书香世家，一家人无论是在生活喜好、性子样貌上都是十分和谐的，不料，这一代，基因突变，出了个离经叛道的苏烈。 平日里就爱耍些刺激的玩意，除了读书，飙车、格斗样样精通，当然，那是在家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 后来飙车被家里人发现痛斥一顿，不准他碰车。 第28章 江禹舟:就这也可爱 那时候苏烈挺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天天让我跟书呆子一样读书，以后在床｜上连个女人都干不过，多丢脸。” 苏家人一气之下直接冻结他的卡。 苏烈：行呗，不碰就不碰。 他老实了一年，大三暑假回家，突然带了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孩子回家，跟所有人宣布那是他男朋友，要去国外领证的那种。 当时，他爷，他爸，他妈差点被这句话直接送走。 思想保守的一家人出了苏烈这档子事可以说比断子绝孙还让人无法接受。 最后，苏烈被允许再度摸上爱车，并打造了一座车库。 至于什么男朋友，根本没有的事，假发一取，装一卸，摇身一变分明是个标致的大美女，她是苏烈的女朋友，前的。 要不是突然事情败露，以前的车全被家里人拖走，他也不用偷偷摸摸建个车库了。 说起女朋友这件事，苏烈来了兴致，他玩味打趣：“禹舟，找男朋友了没？” 江禹舟唇角勾起：“等你什么时候找了我立马找一个。” 苏烈可是个取向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但他觉得这个表弟极有可能已经歪了。 “你国庆就十八了吧。”他坏笑着问：“亲过女孩子的嘴没。” 江禹舟骂他抽风。 “拉过女孩子的手没？” 江禹舟想不搭理。 “跟女孩子有过肢体接触没？” 江禹舟沉默。 苏烈咬牙：“跟女孩子说话超过五句没？” “……”江禹舟葱白的指尖捏住矿泉水瓶身，微仰着脖颈，喉结滚动。 一瓶水见底，他桃花眼半敛着：“你烦不烦。” 苏烈挑衅说不烦啊，但是江禹舟很烦躁。 他刚才居然想到牛果了！ 跟她有肢体接触。 说话超过五句。 呵！ 江禹舟往后一靠，将自己陷进沙发里，脸色很臭。 他觉得自己有病。 苏烈以为江禹舟不高兴了，讪讪止住话题，等他回完几个微信消息，然后去看朋友圈，想起少了个人：“腾腾那小子哪去了？不是说今天去ld玩？” 江禹舟拉下肩上挂着的毛巾，说不知道。 苏烈：“这小子，估计是又被家里老头冻结银行卡了，躲着不敢来。” 继续往下翻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停下了，觉得很是稀奇：“诶，这家伙怎么去烧烤摊了，边上那女孩是谁？” 杜子腾今天发了条朋友圈。 【谢谢兄弟热情款待】 下面附了张图，牛果坐在一堆油光锃亮的烧烤前，胃口开大，吃得满嘴红油。 她胳膊搭着膝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脚踩在地上，额前短发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扎成小辫，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平时里，她那张古灵精怪的小圆脸彻底暴露在空气下，没什么形象的啃烤肉串。 杜子腾一张大脸怼镜头最前面，傻小子笑出一口大白牙，虎牙尖尖，一副阳光欢乐的少年模样，颜值可以说是算高的了。 苏烈忍不住唏嘘：“这女孩还怪可爱的，是腾腾女朋友？还挺配。” 江禹舟指尖敲了敲照片，鄙夷的看他：“就这也可爱？要不要去看看眼科。” 苏烈：？什么阴阳怪气的眼神？ “你怎么回事啊，人家招惹你了？” 江禹舟捡起沙发的外套，往外走：“杜子腾惹我了。” “……” 不对啊，居然说人家女孩不可爱，这家伙什么时候还会评价女生的长相了？ 有鬼。 绝对有鬼。 苏烈追上去：“诶，你不对劲诶～” 第29章 让牛果还八万 江禹舟一入家门，管家笑吟吟过来迎接：“禹舟回来了。” “嗯。”江禹舟换了鞋，打招呼：“连叔。” 管家叫郝连启，五十多岁，在江家做事三十多年。 郝管家去厨房端水果，声音飘过来：“不是说和杜少爷出去玩，怎么回来这么早？” 江禹舟回：“他有事。” 江家整栋别墅整体的装潢偏向裸色，温暖而又舒适，一楼客厅中央，是圆形下沉式的对坐圆弧沙发，中间圆形茶几，其余两端缺口做楼梯。 江禹舟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翻出杜子腾的朋友圈，短短一小时，已经有二十好几人留言回复，苏烈赫然在列。 苏烈：“那小妞谁啊，你女朋友？” 杜子腾回复苏烈：“别乱说，是我兄弟。” 苏烈回复杜子腾：“呦呦呦【奸笑】【奸笑】【奸笑】” 杜子腾觉得苏烈思想极其不端正，索性不搭理他。 下面还有一堆人问牛果跟杜子腾是什么关系，还有人说牛果长得可爱，要微信号。 杜子腾全部回绝：“乀(ˉeˉ乀)滚。” 颜文字又骚又浪，下面的人怼他：“腾腾，你好骚啊～” 下面全是哈哈哈。 江禹舟面无表情全部看完，不知道杜子腾和牛果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还请客。 不是说没钱吗？ 她欠他四万。 江禹舟一有点懊恼，早知道就不打折了，让她还八万，还要收点利息。 江禹舟在沉思，该收牛果多少利息合适，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下。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男人从沙发旁的小楼梯下来，坐在江禹舟身边。 “爸。”江禹舟关掉手机屏幕：“没想什么。” 江南城笑笑：“今天我准备和你林阿姨去挑婚纱，知意也去，你要是没事跟我们一起？” 江南城和妻子苏西在江禹舟三岁时离的婚，一直到江禹舟十八岁，维持着单身状态。 他是个好父亲，即使生意再繁忙，对这个儿子总是分外上心，江禹舟小学时，江南城像一个母亲一样，每天按时做好早点喊江禹舟起床吃饭，再送他上学，下午接他回家。 一人分饰两角，无论生活还是学习，对江禹舟的照顾无微不至。 江南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时候比女人还啰嗦，充分扮演了母亲这个角色，所以江禹舟童年并不觉得缺失母爱。 现在他准备二婚江禹舟是支持的。 但是去挑婚纱…… 江禹舟指肚摩挲着手机边沿的纹路，想拒绝：“我……” 江南城太熟悉自己儿子了，打断他故意道：“不是支持爸爸二婚？要你陪我们去挑婚纱都不愿意，还说不是有意见？” “这次去我们正好可以拍张全家福。” 江禹舟对江南城这个父亲还是很尊重的，不想让父亲心里有遗憾，他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江南城笑了笑，宽厚的掌心拍拍他的后脑：“臭小子。” “我去看看你林姨准备好了没。”说罢，江南城便上楼去了。 楼上，林知意换上粉色蛋糕裙，一身温柔的颜色，衬得她五官柔和而又精秀。 “妈，你跟江叔叔结婚，哥真的没意见吗？” 林知意母亲叫林雪茶，年近四十的女人气质看上去温婉贤淑，说话时的语气总是那么柔和，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第30章 林知意拿错试卷 林雪茶对着镜子梳头：“禹舟只是性子冷了点，不善言辞，对你江叔叔是很体谅的，也很尊重我，你不用有压力，时间久了，你们兄妹两自然会相处的融洽。” 林知意托腮趴在化妆抬上问林雪茶：“妈，那你跟江叔叔还会生孩子吗？” 林雪茶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傻孩子，胡说什么呢，我跟你江叔叔都快四十了，要孩子不合适。” “再说，你江叔叔有禹舟，我有你，也算是儿女双全，不用再生了。” 林雪茶是个对生活没有野心的女人，生活安稳就行，能下定决心跟江南城在一起还是纠结犹豫了一年的结果。 十分钟后，江南城带着林知意和林雪茶下楼，见到江禹舟，林知意飞快的走去过，不远不近的站着，怯怯的喊了声：“哥。” 江禹舟在看杜子腾给他发的消息，不冷不淡的嗯了声。 杜子腾：【舟哥粗来嗨呀～】 下面是地址。 江禹舟有些纠结。 比起去挑婚纱拍照，他更乐意去那边，可一想到牛果，他又犹豫了。 这时，林知意突然哎呀了声。 “我不小心拿了孔雀的试卷忘记给她了，怎么办，明天下去去学校老师要检查的，五张试卷，孔雀肯定写不完。” 林雪茶问：“孔雀就是你新交的好朋友？你怎么拿人家试卷了。” 林知意很懊恼：“她是我同桌，本来是想借她英语课本看笔记的，没想到她所有试卷夹在里面。妈妈怎么办呀，我不知道她家在哪，要是有欠作业记录，她就不能拿到这学期的优秀学生奖金了。” 这是学校自己设立的奖项，本学期内凡事没有欠作业，各科成绩优秀，无不良记录就有机会拿到奖金。 林知意焦急道：“孔雀家里条件不好，她还准备用奖金当下学期的生活费呢。” 沙发上，江禹舟突然想起什么，他倏地站起身：“给我吧。” “啊？”林知意惊讶，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你说的什么意思？” 江禹舟移开视线，重复：“杜子腾在她家那边，我可以送过去。” 林知意消化了好一会为什么杜子腾在孔雀家那边，后知后觉想起前几天在操场上杜子腾跟一个叫牛果的人打过招呼，当时孔雀也在。 杜哥平时好像没有和孔雀说过话，应该是去找牛果的吧。 这样一想，林知意好像是明白了，她对江禹舟展颜一笑：“那太好了，谢谢哥，我现在去拿。” 她立刻跑上楼拿试卷。 那边杜子腾还在问江禹舟到底来不来。 江禹舟回了：“等着。” 既然江禹舟要去送试卷，江南城也不好说什么，全家福可以下次拍。 —— 杜子腾收到消息，很是得意的将手机递给牛果看：“牛小果，你输了，舟哥说要过来，快快快，三根烤肠。” 牛果很是鄙夷：“人还没到，说不定路上被人绑花票他就来不了了。” 之前杜子腾说要喊江禹舟来一街玩，牛果在旁边信誓旦旦的说江禹舟要是能来，请杜子腾吃三根烤肠，毕竟她跟江禹舟之间，一桩桩一件件并不是那么友好。 结果，她失策了。 唉，看来并不是所有人跟她一样有风雨难摧的骨气的！ 第31章 江禹舟揪牛果头发 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和毗邻的钢铁森林比起，可以说一街就是个贫民窟。 狭窄的街道是由石板路铺成的，坑坑洼洼的小路在这边历史悠久的小片天地内纵横交错着。 两边的店面很多，几乎走隔两个门面就有一家。 正值周末，一街虽然穷，但出来吃东西的人也不少。 这一茬那也一茬。 除了穷点破点旧点矮点俊男美女少点，可以说跟隔壁繁华的商业街没什么区别。 见到江禹舟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 他长相扎眼，打小养尊处优养出来的气质就更不用说了，无论走到哪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三个人站在一块，路人频频回头，还有拿起手机咔嚓咔嚓拍照的。 江禹舟已经习惯了，眸眼里平静无波。 个头矮一小截的牛果却无法平静。 上次她走在路上也有人这样回头看她，冲她笑，不过都是嘲笑的笑。 谁让她裙子夹内裤里了！ 人比人，气死人，牛果蛋疼的不敢再想了。 不远处有个卖烤肠的摊位，牛果塞给杜子腾三个硬币，支开他：“肚子疼，你去买，我们在这等你。” “好嘞！”杜子腾没吃过路边小摊上的烤肠，拿了钱欢快的去了。 看得牛果眼皮一阵抽动。 兄弟，你系不系忘记自己是个有钱的大少爷了！ 你这个样子让我这个穷逼情何以堪 就很心痛。 给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牛果忍着把钱要回来的冲动，冲江禹舟抬了抬下巴，把他带到人少的树下，商量的语气：“聊个事呗。” 江禹舟好整以暇：“我们之间除了钱还能聊什么？” “你是肚子疼的发小，他现在又是我兄弟，我这个人呢不爱结仇，再说我们之间除了钱其他事都好解决是不是，要不咱两战火先歇歇？” 她做了个曲着手心，四指往下扇了扇的动作，身高差的原因，江禹舟注意力被牛果头顶因为热而扎起来的小揪揪吸引走了。 大概是头发短，后面的头发扎不起来，她只扎了前面一小撮毛，剩下一些细短的额发稀稀疏疏的散开，和那双叽里咕噜转的大眼睛搭配着，相得益彰。 蓦地，江禹舟想起苏烈那句可爱的评价。 就这也可爱？ 牛果说了半天，才发现江禹舟居然在游神！ 可恶！ 牛果抬手在他面前使劲晃了两下：“喂，回神了。” 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小揪揪也在跟着晃，像根招摇的小草。 像是在说快来抓我啊，快来抓我啊。 江禹舟突然抬手——揪住！ 突然不能动的牛果：！ 不敢置信。 他揪她头发！ 他似不似疯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让人看见了以后还怎么在一街混。 “江禹舟，你抽什么疯，放开老子！”她两只手抓住江禹舟的手腕往下摁，气急败坏的喊：“揪秃了信不信我直接送你当和尚！” 江禹舟有绝对的身高优势，揪牛果跟逗弄小宠物似的。 他垂眸，那不大的双手还死死抓着他，手腕看上去只有自己一半大。 江禹舟评价：人矮，手小，劲倒是挺大。 他还没松手，牛果指甲对着江禹舟手背，往下摁，没一会就红了，再往下摁，不见血也得脱层皮。 “江禹舟，再不松手老子扒了你大的皮。” 她凶神恶煞，像只发怒的老虎。 江禹舟嘶了声。 嘁，脾气暴躁，可爱个屁。 揪了几秒才松开，不小心带下来一根头发，不动声色地让它从指尖滑下去。 牛果小揪揪被江禹舟拔松了，愤愤地骂他：“神经病。”给老子等着！ 江禹舟：“……” 等牛果重新扎好头发，江禹舟才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之前想说什么？” 牛果没好气的重复一遍：“到底行不行？” 第32章 好大的狗胆 毕竟出来玩，牛果不想见面就怼，而且，她真的觉得除了四万，和江禹舟之间那点事根本不是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面忍不住对着干。 “你说好解决？”江禹舟貌似没有感受到敌方要和谈的意思，他走近一步，将牛果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左手虚虚指了指曾经被她啃过的地方：“这里你想怎么解决？” 牛果：“……” 某些不描述的感觉死灰复燃般重演，舌尖上像是有一颗小红豆在滚啊滚，滚啊滚。 刚才被江禹舟揪头发的愤怒瞬间被一阵心虚取代：“要不我再赔你点医药费？” 那天她跑后，嘴里还残留着血腥，估计他伤的不轻。 对方冷漠不作声。 牛果咬咬牙，伸出两根瘦小的手指怼江禹舟眼睛前：“双倍！” 真的不能再多了！ 对方依旧不满意，那居高临下几分讥笑的眼神分明就在说你觉得我缺你这点钱？ “赔钱你不要，我总不可能让你啃回来吧！” 江禹舟终于有所表示了，他稍稍弯了下腰：“啃你啊……” 视线往下，眼神开始变得让人迷惑起来。 鼻腔涌入一股令人心旷神怡行沐浴露清香，牛果忍不住先火速嗅了一嗅，立马抱住自己，往右边有人走动的石板路上跨出一大步，用看禽兽变态一样的眼神盯着江禹舟。 就算他长得帅她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就算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她也绝不会屈服的！ 江禹舟轻哂：“你想得美。” “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 牛果：“……” 这种意外出了一次绝不可以出第二次了，有辱她英明不说还十分的丢人，要是对方再是江禹舟这种人，她绝对会忍不住杀到对方户口本上去的！ 和谈一事告吹。 为了不破坏今天出来玩的好心情，牛果决定跟江禹舟约法三章，好在江禹舟还算配合。 “第一，自己吃的东西自己付钱。”她死也不会给他花一分钱！ 江禹舟：“我还不至于吃你的。” “第二，既然是出来玩，今天暂时歇火，你想骂我就先忍着，我想打你也暂时攒着。” 明摆着一条不公平条约，江禹舟表示不予回应。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许和我谈钱！我记得欠你四万，会尽力还你，你不用总是提醒我。” 江禹舟挑挑眉，爽快的说好。 那边杜子腾已经拿着烤肠往回走，牛果在江禹舟转身的时候，踮起脚尖，抬手眼疾手快在他头上抓了一把，又迅速揉了一下。 “你算个锤子，还想占你老子便宜。”她松手，一下窜出五米远后转身，得意的冲江禹舟做了个鬼脸，然后迅速跑了。 江禹舟：真丑。 —— 前面是一条小吃街，沿街往前走，牛果提醒他们：“你们俩手机钱包收好，这边扒手多，走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就被顺走了。” 江禹舟：“嗯。” 牛果：嗯个屁，最好把你的顺走。 杜子腾激动磨磋手，像个初出茅庐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天真少年：“这么刺激，你们这卧虎藏龙啊。”他跃跃欲试：“是不是还有收保护费的地头蛇，各种武功帮派，乞丐帮，斧头帮……” 杜子腾很感兴趣，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以为像一街这种落后的地方只会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 谁家的少年还没有个中二期。 杜子腾打心底里觉得一街能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一定有几个牛逼哄哄的杠把子。 牛果深深无语，：“哈巴儿(傻子），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这里除了女人帮什么帮都没有。” 她抬手指了指对面一块招牌，上面贴着一本名为女人帮的书的广告，广告牌饱经风霜，正摇摇欲坠，下面居然还有一只抬着后退撒尿的狗。 杜子腾唏嘘：“好大的狗胆，哪都敢撒尿。” 第33章 我们不熟 杜子腾是个话多的，一路上和牛果说个不停，两人走在最前面，逼逼叨叨了一路，对比下来，后面插不上话的江禹舟显得太多余了。 即使这样，江禹舟他依旧高傲的像只白天鹅，遗世而独立的俯视前面俩傻逼，主动插话，那是不存在的。 他和她又不熟！ 前面，杜子腾问牛果：“牛小果，你看过电影没？改天我跟舟哥请你看电影，四九城电影院有三分二是舟哥家的，我们都是老熟人，去不要钱。” 他像是终于想起后面有个被他叫过来的江禹舟，回过头去：“是不是啊，舟哥。” 话题突然引到了自己身上，江禹舟也只是随意一撇，很巧的是，只有牛果头上的小揪揪出现在视野里，到嘴的嗯突然就变了：“我跟她不熟。” 语气冷漠的连江禹舟自己都有些意外。 这句话确实有些不给面子了，若是个心态脆弱点的，估计得翻脸走人。 但牛果不是一般人啊。 她心态超好，一点也不觉得江禹舟那句话有什么冒犯自己的，只是单纯认为自己有必要怼回去才行。 她冷笑：“那玩意挺无聊的，一个女人前面跑，一个男人后面追，长发飘啊飘，再来个慢镜头，啧，怎么有这么多这么屎的导演。” 以前一街的大槐树下放过几次露天电影，那时候牛果还吃不饱饭，她本来是去梧桐树下捡垃圾的，去看电影的人手里会带点矿泉水饮料什么的，她就等电影散场捡瓶子拿去卖钱，当然也顺便看了点。 牛果扬起眉：“就算四九城的电影院全姓江，老子也不稀罕，反正赚不到老子一分钱。” 火药味很浓。 不知道两方已经交战过八百回合的杜子腾就很懵逼：这他妈怎么回事？ 牛小果就算了，他舟哥怎么突然针对人家了，以前送电影票跟做慈善似的也没见他眨过眼啊。 杜子腾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当初在ld牛果吐了江禹舟一身那次。 当时舟哥脸色很不好来着。 —— 一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到了人多的地方，摊位也多了起来，吃喝玩乐各种各样的都有。 前面有个摊位挂满了五颜六色的led灯，非常的惹眼，甚至已经站满了人。 牛果挤过去看了才知道，原来是玩用飞镖射气球的。 一个镖一块钱，每个气球下挂着一个玩偶，只要射中相对应的气球就能把玩偶带走。 摊位前有一对情侣已经射了两百块，很可惜，一发没中。 女朋友很失落，跟男朋友撒娇：“亲爱的，那只猪猪好可爱，我好想要。” 是几年前的产品，现在很少见。 男朋友不想女朋友失望，索性直接问：“老板，我女朋友喜欢那只猪，多少钱，我们买了。” 老板将地上的飞镖捡起放盆里，有理有据：“我这个人最讲规则了，只要能射中立马拿走，不然出再多钱我也不卖。” 虽然他说的得没错，但这位老板的语气实在欠揍，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女朋友语气一下强硬了起来：“我们已经射了两百块钱了，不要你送，卖给我们也不行吗？” 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嗓门很大：“要是人人都跟你们一样我干脆倒闭算了，又不是圣诞老公公，我也要吃饭的好吧。” 第34章 牵手牵手牵手 那对情侣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他家的气球好难中，于是走了一大批。 到手的生意就这么黄了，老板气得大骂，唾沫横飞：“看看看，我生意的都被你们搅黄了，你们自己垃圾不要连累我行不行。” 态度实在恶劣，杜子腾路见不平一声吼，拉着江禹舟走过去。 “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等下我们射中几个都给我们一个不落的装好。” 送钱来了。 老板瞬间变脸：“行，我这个最讲规则，只要你们射中，我立马双手奉上。” 杜子腾不跟他掰扯，上面有二十个气球，他掏了二十块。 “舟哥，你来。” 飞镖这种玩意，江禹舟自然是玩过的，失误率为零。 江禹舟随意拿了一个，对准，投出—— ……居然没中。 他蹙了瞬眉，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没中？ 他又投了一个，甚至比上次多了几分耐心。 可惜还是没中。 杜子腾也奇了怪了：“舟哥，怎么回事？咋没中？” “不太清楚。” 江禹舟盯着手里的飞镖若有所思。 不是他吹，以前玩这种射击类游戏他一向百发百中，绝不可能连续失利两次，除非…… 就在江禹舟想到什么，欲要再投的时候，他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了。 冰凉的触感紧贴着手背肌肤，江禹舟僵住，有一瞬间的怔愣。 牛果抓着江禹舟的手放下去，没有松开，而是笑吟吟跟老板打招呼。 “黄老二，好久不见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黄老二跟见了鬼一样，像被人揪住了尾巴，立马换了副嘴脸。 他嗔怪着笑：“牛老大，又记差了吧，我黄老三，总黄老二黄老二。” 牛果呸了声：“几天不见，又出来招摇撞骗，你胆挺肥啊。” “不肥不肥，这年头生意难做，我这脸都瘦了。” 牛果不跟他插科打诨，像是习惯抓住了某个东西不松手一样，握着江禹舟的左手没松，右手很自然的拿起一个飞镖看了两眼。 飞镖是塑料的，镖翼在尾部，和头部之间是空心的圆筒。 牛果掂了掂，抬手。 她射的时候，焦点会刻意往气球正中心的下方偏移几分。 砰—— 飞镖直中气球中心。 “厉害啊，牛小果。”杜子腾惊叹。 黄老三急了，欲哭无泪直拍腿：“祖宗呦，你干嘛呢这是，我这还做着生意呢。” 牛果：“急什么，又不是不给钱，二十个，你数好了，别说我耍赖。” 这时，江禹舟手背上的温度突然撤开，转而是一片不习惯的凉意。 他下意识握拳，迅速追看牛果的表情。 “干嘛，看什么看？”牛果察觉，奇怪的瞪他。 “……” 她神色坦荡，似乎对刚才抓了江禹舟一分钟的手毫无察觉。 江禹舟莫名很笃定，就算刚才握的是一只猪蹄她很可能跟现在一样，毫不知情。 这算不算又被吃了一次豆腐？ 江禹舟不知道为什么要想这些，反正就算他想了也绝不会表现出来就是了，还要及时扼杀这种愚蠢的想法。 在一阵彼此起伏的欢呼声里，牛果丝毫不受干扰的百发百中。 黄老三就差跪下来喊祖宗了。 射完二十个，牛果拍拍手：“黄老三，结账吧。” “不收钱不收钱。”黄老三哪还敢收钱：“祖宗，求你了，赶紧走吧。” 牛果量他没胆子收钱，她警告：“你最好把飞镖里的小磁铁撤了，不然，我以后天天来。” 第35章 牛果同款发型 原来，黄老三在每个飞镖里放了小磁铁，而气球是直接绑在钉子上的，这样，飞镖靠近时，便会和钉子产生磁场，从而飞镖受到微妙的向上吸附的磁力。 磁力不大，不至于让飞镖直接贴在钉子上，只会让原本的中心向上偏移罢了，而气球偏上的位置并非脆弱区，力度不够的话根本扎不破，甚是会向两侧滑走。 听完牛果的解说，杜子腾忍不住唏嘘：“怪不得连舟哥都射不中，这人太狡猾了。” 牛果不置可否：“所以啊，射的时候焦点要往下一点，最重要的是力度要大，至少让磁场没法影响它。” 黄老三是老油条了，净想着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他个狡猾的，知道一个不中会让人起疑心，自己提前扎破了几个说是别人射中的。 牛果的解释跟江禹舟猜测的一样，只不过此时不宜吭声，搞不好还要被牛果鄙视他装模作样。 经过这次，杜子腾看牛果的眼神又多了几层大佬滤镜，小小年纪就吃透了“江湖”套路，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他有模有样做了个抱拳：“牛小果，不愧是江湖人称牛老大，火眼金睛，为民除害。” 牛果回敬：“过奖过奖。” 她见怪不怪了：“林子大了什么奇葩都有，在这呆几年，你就知道黄老三这还是小场面。” 很快，二十个玩偶被黄老三用袋子装好，颤颤巍巍走过来：“牛老大，都装好了。” 一个袋子装不下了，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不知道该给谁，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啊扫，最终塞给从头至尾话最少的江禹舟。 小猪是粉色的，两个巴掌大小，和其他布偶狗、猫、熊相比，这只猪的颜值居然还是最高的。 而且它头顶也有个用粉色蝴蝶结扎起来的小揪揪，虽然只有三根头发。 江禹舟不动声色扫了眼前面牛果头上那个。 啧，居然是同款。 黄老三依依不舍的收拾摊子走后，之前在跟老板理论的女生握着手机走过来。 找江禹舟的。 “……那个，你可以把这个布偶卖给我吗？” 女孩用一双无比真诚的眼睛望着江禹舟，以表达自己对布偶真挚的喜爱。 她眼睛也是圆的，可惜没有牛果那双生动有灵气。 江禹舟下意识做了对比。 “不卖。”他直接绕过女生，想也不想拒绝。 女孩不可思议，毕竟她长得还可以，知道自己什么样的神态最吸引男生，过来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为什么，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接受。”女孩固执追上去。 江禹舟倒不是对这种玩意儿感兴趣，只是…… 只是…… “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权利出卖。” 装了十九个玩偶的袋子挺大，重是不重，碍于这边人多，牛果一个人抱着不方便行动，跟杜子腾一人抬着一边准备先送回家，江禹舟走过去从杜子腾手里接过。 “我来。”他拖着东西想快点离开。 莫名被挤开的杜子腾：？？？ 牛果警铃大作，两只手死死拽住袋子，一脸防备：“江禹舟，你干嘛，东西是我一个人射下来的，别想抢。” “谁稀罕你的东西。” 江禹舟有种砸死她的冲动，他还用得着抢她？ 抬回家还要走一段路，牛果先带江禹舟和杜子腾去顺路的饭馆吃饭。 随便找了位子坐，牛果向他们介绍：“饭馆虽然旧，炒出来的菜不比大酒店差，这可是一街的招牌。” 杜子腾揶揄：“你还去酒店吃过饭？” “我去兼职，一百块九个小时，包餐。” 第36章 可以刷卡吗 这家饭馆的名字叫一街霸碗菜，菜如其名，确实足够霸道。 霸道的好吃。 看牛果面前的空碗就知道了。 五个诶。 战斗力着实惊人。 反观一碗都没吃完的江禹舟，眼神不可避免的落在了牛果手里那晚鸡鸭猪羊肉全是肉的碗中。 第六碗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装得下这么多肉的。 只要见到这场面的，是个人都无法冷静，牛果看起来很瘦，就不像是个吃饭能超过两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上是不是安了个机关，边吃边漏的那种。 老实说，江禹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人。 关键是还只挑肉吃。 牛果干完第六碗，江禹舟稳下心神：“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 杜子腾震惊：“牛小果，你属牛的吧？还能吃！” 桌子是方形的，三个人各坐一边，还有一条凳子上放着牛果的布偶。 她抬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美滋滋道：“那当然，你请客嘛，我当然要多吃点，要是不熟的人，我还不给面子吃这么多。” 没错，让牛果吃得如此疯狂的原因竟然是杜子腾请客。 不过要是不太熟的人请，牛果真不会吃这么多，因为那个人一定会反悔最后让牛果付多出来那几碗的钱。 多难得的机会，平时下馆子挺贵，牛果除了蹭，从来不自己掏钱来吃。 毕竟她赚点钱不容易，现在肉价死贵，她怎么吃得起。 刚才光顾着看牛果吃东西，忘记桌上除了一盘青菜都被她吃完了。 杜子腾学着店里的客人冲柜台那边喊：“老板，来两碗牛肉！” 牛果突然反应很大：“我不吃牛肉” 杜子腾立马改口要红烧肉。 “为什么不吃牛肉。” 江禹舟不期然看了牛果一眼，脱口问。 因为恶心啊。 牛果透亮的瞳仁悄悄暗了一寸，用筷子戳碗里剩下的一点辣椒，然后放进嘴里嚼，听她声音很随意：“因为过敏啊。” “你的过敏症状就是吐？” “不行吗？” 倏地，牛果黑溜溜的眼珠咕噜一转，脖子往江禹舟那边探：“江禹舟，看在我过敏的份上，债务上能不能少两万？我也是不得已的不是？” 她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双手搭在江禹舟手背上，情深义重且真挚的表情：“只要你少两万，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以后想打架，尽管找我，绝对你指哪我打哪，让我往东我……” “行了。” 江禹舟实在是受不了牛果那只油腻腻的手把自己弄脏了：“你说过，今天不提债务。” 那就是不行喽。 切，浪费表情。 等菜上来，牛果大吃特吃，恨不得吃出一栋楼来。 当然，她现在吃得有多开心，后面就有多悲惨。 不是有一句话叫毁灭一个人前，先让她膨胀。 然而，吃了八碗肉的牛果现在肚子膨胀的很，当杜子腾摸着兜准备去结账，卧槽一声，喊出那句“糟了，我钱包和手机被偷了”时，她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杜子腾问江禹舟：“舟哥，你钱包还在不在？” 他跟江禹舟一样，手机和钱包放在外套口袋里。 江禹舟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钱包在，手机没了” “射飞镖的时候还在呢，肯定是来这边的路上被偷走了，我们两个都被偷了，现在的扒手竟然这么猖獗！”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牛果了，知道现在这么想是不太厚道，可她控制不住啊。 这顿饭钱谁付啊啊啊！ 好在杜子腾是个仗义的，再者，钱包和手机丢了对他来说真不是个事：“舟哥，你借我点钱，回去还你。” 这顿饭三个人吃了五百二十八。 第37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江禹舟在牛果希冀的目光下掏出钱包，打开：“没有钱。” 牛果称绝：“钱包里没有钱你带身上干什么？” “装卡啊。”江禹舟抽出一张鎏金边的黑卡，不确定道：“这里可以刷卡吗？” 装你个大鬼头啊，干脆把我装进去好了。 那一刻，天雷滚滚来，无情的劈在牛果身上。 她想哭：“所以，现在只能我结账了？” 杜子腾挺不好意思，信誓旦旦说请客结果出了这样的意外，他还是第一次：“你先垫着，回头我还你。” “……” 五百块钱牛果还是有的，她前一周打工每天都有一百多的工资进账，学校包餐，这些钱她还没来得及用。 付完账，第一件事当然要去帮江禹舟和杜子腾把东西找回来。 一街扒手不说一堆，一茬是有的，不过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就那么一个。 但牛果并不打算带杜子腾和江禹舟过去。 两个哈巴儿，连钱包都看不好的，去了也只会添乱。 她去柜台用微信和老板娘换了两个五十的现金。 老板娘打扮很有年代感，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还绑了个蓝白翠花头巾，穿的也是盘扣衣衫。 看上去三十岁，实际上人家有四十了。 牛果又把那大袋布偶拖来，很是自来熟：“姜姐，我这些玩意先放你这，回头找你拿，洋葱要是喜欢，让她自己拿几个玩。” 洋葱是老板娘女儿的小名。 老板娘笑起来很好看，性子十分的爽利：“放心，东西放我这不会丢。” 杜子腾没想到牛果居然跟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认识，看起来还很熟的样子：“原来你们认识啊，早知道我们可以赊账啊。” 牛果说不行：“人家女儿身体不好，治病要很多钱，饭馆一律不给赊账。” 她分出五十给杜子腾：“你跟江禹舟先回去，钱包不用担心，我去帮你们要回来。” “这不好吧，我们去可以帮忙。” 牛果无情嘲讽他：“帮倒忙吗？” 杜子腾：“……” 还剩下五十，牛果两根手指夹着一端，给江禹舟，她不情愿却又很大方的样子：“给你。” 江禹舟肩宽腿长，个子又高，一身散漫又冷淡的少爷气质，光凭那张脸就能轻轻松松赚钱。 唉，这个人心复杂又邪恶的世界啊。 牛果竟丧尽天良到，有把江禹舟骗去按摩店地下室换钱的想法。 江禹舟垂眸，接过钱攥在手里，他顿了一顿：“多谢。” “客气。”牛果十分坦然：“记得双倍还，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一街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一向是社会混混的聚集地。 要问原因，大概是因为穷，社畜们只配在这种落后的地方作威作福，人多不免生乱，一街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难管理了，久而久之，成了管辖“死角”。 尤其是晚上，魑魅魍魉更是无所顾忌。 “胆子不小，偷东西居然偷到虎哥女人头上了，是不是活腻了，啊，一天不打你，就不知道这儿归谁管了是不是。” 第38章 偷拍江禹舟 伴随着一阵踢踹肉体的声音，光线昏暗的巷子里有人倒地。 “三位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早知道那个丑女人是东哥的女人我死也不会偷她东西的。”地上的人求生欲极强，跪在地上双手合握低声下气的求饶。 对面的人很凶：“去你妈的，东哥的女人丑是你能说的，我们都不敢说，你凭什么说！” 地上的人立马往自己脸上扇巴掌：“我不说我不说，我知道错了，大哥们行行好，放过我吧。” “先把钱包交出来。” “我没有啊，真的没有啊。” 就在三个人把他摁在地上搜身时，旁边的墙上射下来一束强光。 四个人被刺激的捂住眼睛。 “妈的，谁他妈找死。” “你牛爷爷。”墙上嚣张回应。 牛果一跃，迅速从墙上跳下去，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她揪住刚才逼话最多的那个，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石头。 后跨一步，转身来了一个只见残影的低回旋踢，踹在那人脸上，直接踹飞。 倒地的瞬间，他牙齿磕到嘴里的石头，不知道崩了几颗，反正叫得很惨。 还剩两个，他们反应过来，分别从两侧扑上去，牛果很淡定的将手电筒摆在地上。 毕竟是借来的，弄坏了要赔钱的。 接着，她在两人向她出拳时，猛地一个腾空，分胯，脚步蓄力，错开他们的脖子，狠狠踢中在肩部。 脖子太脆弱了，牛果打架虽然狠，不会往人脆弱地方打，毕竟打伤人是一回事，打死人就阳间和阴间两回事了。 混混何苦为难混混。 牛果捡起手电筒，开灯，射向地上搀扶着站起来的三个人：“想挨揍的就留下。” 三个人踉踉跄跄的跑了。 “牛，牛老大，谢谢老大救命之恩。” 之前被摁在地上的人爬起来道谢。 “乙财，偷东西被人发现了？你居然还会翻车，难得啊。”牛果慢悠悠走过去，将手电筒的开关按来按去，刺眼的灯光一下一下射在乙财脸上：“是不是在别人坟头撒尿了？” “牛老大，我胆子小，你别吓我啊，我哪敢撒尿，只是拿了点点心吃。” 乙财怎么也躲不开，索性蜷缩着有点肥胖的身体，闷头坐在地上不动了。 “牛老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这样子搞得我心很慌。” 呦，他还委屈上了。 牛果不逗他了，伸出手：“我知道下午我身边两个的手机钱包你偷的，赶紧交出来，不然以后被人打了别找我。” 乙财：“……” 都不给人狡辩的机会。 知道自己瞒不过，只能老实巴交全部上交，他受了点伤，翻得很慢，先交了一个钱包。 “里面的东西没动吧？”牛果说着打开看。 乙财继续掏：“还没来得及用。” 钱包是棕色的，里面有几张百元钞票，其他还有一些零钱。 牛果就要合上钱包时，看到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露出一个头，像是江禹舟。 她抽出来一看，还真是江禹舟。 照片看上去是偷拍的，地点是在学校篮球场，江禹舟身上穿着黑色运动背心，他双脚离地，双手投篮的姿势，半空中的球还贴着他的指尖。 第39章 五十元大礼包 江禹舟的钱包还在，牛果顺理其章的以为这个钱包是杜子腾的。 他藏江禹舟的照片干什么，而且还是偷拍的。 难道…… 沉思中，牛果露出了迷之微笑，脑子里那根弦一发不可收拾的弯了，就在她思想欲往更猥琐的方向发展时。 乙财又翻出一个钱包：“牛老大，这个才是，你手里的钱包是东哥女人的。” 切—— 弦突然弹回来，直了，还剧烈反弹了几下。 牛果抓住重点，她手机里的钱包是东哥女人的，那为什么会有江禹舟的照片？看上去不像是女人会用的钱包啊。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钱包是东哥放女人身上的，然后被乙财偷走了。 东哥她认识，跟王建南他们是一伙的，只不过“出道”早了几年，蹲了五年号子，去年才被放出来。 现在更是收获了一众便宜小弟，成天在酒吧按摩店鬼混。 现在问题来了，江禹舟怎么会和他们有牵扯。 牛果仔细翻看了下另一个钱包，嗯，光从手感上就能分辨出跟前面那个不是一个档次的，更何况，里面…… 握草！ 这么多卡！ 钱包内至少装了八张卡不止，有几张还跟钻石一样bulingbuling闪着光。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钻石卡吧？ 那种一块钱一包，一包内十张卡片，只要集齐五张钻石卡，就能兑换超值五十元大礼包！ 牛果虽然没买过，但她每次路过小商铺都会看一眼，毕竟五十元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杜子腾运气不错啊，还差一张就能换五十元大礼包了。 一想到这，牛果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她小心帮杜子腾把钱包合上，才拿上另一个钱包向乙财确认：“确定这个钱包是东哥女人身上偷来的？不是别人？” 乙财坚定点头：“今天就偷了他们仨。” 这就很有问题了。 无缘无故肯定不会收江禹舟照片。 牛果猜测，江禹舟很有可能被人盯上了。 也不知道是图财还是图色，不过，江禹舟长得那么好看，估计是先色后财。 牛果不惜以最大的恶意猜测着。 她沉吟片刻，又问道：“最近还在其他看到过东哥没？或者有没有见过他跟其他什么人接触？” 乙财努力想了下，回答说：“东哥最近一直在老光棍酒吧，我只知道他身边的丑女人是新换的，其他就不了解了。” 行吧。 牛果拍了拍他的肩：“最近帮我注意一下，还有之前拜托你的事，别忘了。” 乙财除了偷，打听消息的能力也很强，毕竟这个人不用打工，每天靠东偷西盗维持生计，消息面自然广。 “牛老大，你说的那个叫于若晴的女人我都打听了五年了，每人知道啊，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不可能记错。”牛果语气忽然冷了下去，眼里有了仇恨，看上去十分的阴翳：“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绝不可能记错。”(并非真死，没有重生，如果非要说重生就看成心理上的重生吧。) 她的话莫名其妙，加上犀利行眼神，乙财被吓得发抖。 牛果笑了笑，安抚他：“吓你的，名字不会错，你照着那个找。” 她扶乙财站起来，伸出手：“还有两部手机呢？” 乙财：“……” 第40章 一天一个样 灯火阑珊，万籁俱寂，窗外的树枝轻轻摇着头，隔着一道帘的房间内正放着某部动画，床边，母亲抱着孩子轻哄着他入睡。 “天黑了该睡觉了，晚安唔西迪西，晚安玛卡巴卡，晚安依古比古，晚安汤姆布利柏，晚安小点点，晚安叮叮车，晚安飞飞鱼，晚安小朋友们，等一下，还有人没去睡觉哦，是谁还没有去睡觉呢？” “是牛果还没睡。” 母亲怀里，男孩突然睁大了精神抖擞的眼睛，兴奋的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继续回答：“我听见她在喊东施婆了。” 母亲：“……” 在哄孩子睡觉失败的崩溃中，火冒三丈。 气冲冲走去窗边，撩开窗帘，往外望了一圈，锁定目标。 “牛果，你丑人多作怪啊你，我家孩子被你吵醒了！” 不知道哄孩子睡觉很难吗！ 那边，站在东施婆楼外街道上的牛果停下喊话，侧头，循声望去。 她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很是从容：“你昨天还说我长得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今天又说我丑，难道你年轻时候一天一个样的？” 听听，什么破嘴。 女人说不过她，只能在心里痛骂一顿，刷的一下拉上帘子，消失了。 牛果重新把头转回去，继续冲楼上嚎叫：“东施婆——” “我、被、人、骂、了、你、快、点、粗、来、哇——” 啪的一声，又是熟悉的出场方式，紧闭的两扇窗被从里面重重推开，窗口出现了一个敷着面膜的女人。 脸在月色的晕染下隐隐散发着绿光。 嗯，荧光面膜。 东施婆暴躁如雷。 “嚎什么嚎，嚎丧啊，我还没死呢，大晚上在这鬼叫，骂死你活该。” 声音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原本街上几家门口还聚集着在聊天的人很自觉的焉了声，迅速窜进屋，关上了门。 牛果已经习惯了，她镇定自若，一手扶着身侧的一大袋玩偶，乖乖的挥挥手，打招呼：“晚上好啊，东施婆。” 九月的四九城晚上便会降温，大部分都会披上外套，牛果今天忙了一天，身上还是白天的短袖，十分的清冷。 东施婆：“好你个大菠萝，这么晚喊我干什么。” 牛果嘻嘻哈哈，拉开袋子，一只手伸进去掏啊掏，掏出一个大猩猩，还是十九个玩偶里面最大的一个。 “东施婆，我觉得这个猩猩长得跟你好像，想送给你。” 东施婆一把撕下脸上的面膜：“小鬼，你什么意思，说我长得丑？” “额，我是说你们脾气长得很像，都很暴躁啦。”牛果匆匆为自己辩解。 东施婆骂她：“爆燥你妈个头，你手里的丑八怪是猩猩又不是狒狒，你个蠢货。” 牛果无所谓啦，晃了晃怀里大猩猩的长臂，随口乱掐。 “都差不多啦，狒狒跟猩猩亲戚。” 时间还是十点，牛果继续当圣诞老公公给人送玩偶。 这个点，孔雀在走廊的水龙头底下用搓衣板搓衣服。 她家在二楼，走廊的护栏生了一层很厚的铁锈。 “这个粉色的熊可爱点，送给你。”牛果拿出来给她，顺便补了句：“奇奇的是蓝色的。” 孔雀瞳仁亮了又亮，开心写在脸上：“谢谢。” “我今天看到江学长了，知意不小心拿了我的试卷，江学长说杜学长在这边玩，顺便给我拿过来。” 第41章 江禹舟偷猪 牛果讶然：“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要知道江禹舟在牛果心里可是个连给伤患让座的基本素质都没有的人，居然还给人顺道带试卷，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人绝对动机不纯。 牛果摸着下巴思考，得出一个结论：“小孔雀，江禹舟是不是在追你？” 孔雀手里的布偶差点没拿稳，因受惊而颤栗的眼珠里印着牛果庄重的表情。 不怪牛果这么猜，实在是孔雀长得太纯太乖了，在她们认识的这几年里，追求者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似的。 一茬又一茬，生长速度比吃激素长得夸张。 孔雀初中那会，每天抽屉里塞满了情书。 当然，初中三年，她收到的所有情书都被牛果一张不落的收集起来，拿去废品站卖了五十块钱。 “老大，江学长怎么会喜欢我，你别乱说。” 孔雀不经逗，别人开个玩笑她都会脸红半天，低着个头不敢看人。 不过，说来也是神奇。 这么怂不拉几的小软妹居然敢跟郑奇奇眉来眼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伟大的爱情？ 究竟有多伟大，单身狗牛果表示敬谢不敏，看不透。 牛果又进屋和孔龙说了会话才离开。 她跟小四九他们五个人不住在一个巷子，牛果只能挨个送，下午他们就在小群里发了消息，说晚上加班，凌晨才回来，牛果便将玩偶从窗户外丢进去。 —— 江禹舟到家的时候是九点，客厅里空无一人。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反射着水晶灯的灯光，空旷而寂静。 他换了鞋，准备上楼。 林知意从厨房里出来，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激动而又克制：“哥，你回来啦。” “那个试卷你给孔雀了吗？” 江禹舟“嗯”了一身，他站在阶梯上，环了一圈，声线泠泠如碎冰：“爸和林姨呢。” “江叔叔和妈妈还没回来，我下午肚子不舒服，提前回来的。”貌似是因为江禹舟的主动发问，她眼里亮晶晶的，依稀有些少女怀春的羞怯，都被她小心藏着。 至少，她以为不会被发现。 江禹舟冷淡一撇，什么也没说，抬步上楼。 林知意不禁失落，她还想多说两句话的，就在江禹舟又上了两个阶梯后，她看见他手里的布偶猪，粉色的。 林知意心中一震，脱口而出：“哥，你手里的布偶是孔雀送的吗？” 话一问出来她懊恼的咬了下舌头。 目标性太强，不合适。 她急急找了个借口，柔柔道：“我看见孔雀好像也有一个一样的来着。” 林知意紧张的攥起手心，面上保持着平静。 江禹舟深色略有不悦的又疏冷了几分，他说“不是”，转身上楼。 他房间在三楼，房间里的装潢确实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冷灰色为主，搭配少量的暖灰色，其他还有部分白色背景色，相当具有视觉力度。 家具全部是灰蓝色的，小猪被他放在桌面上，除了头上用蝴蝶结扎起来的三根毛，通身的粉色，和房间色彩极其突兀。 江禹舟盯了几秒，蓦然醒悟般，如夜空星辰的眸子怔了片刻。 瞬间陷入他怎么会把这么丑东西拿回来还摆桌上的离谱情绪中。 更离谱的是，他是趁牛果不注意拿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少了一只猪。 江禹舟将猪甩到一边，很巧的是，刚好甩在床头柜上。 旁边有个蓝边白底的闹钟，和那只猪搭配还算顺眼。 江禹舟懒得动了。 就这样，和牛果拥有同款发型的小粉猪有了一个安定的窝。 第42章 发财了发财了 这边是连栋成排的老红砖居民楼，光从外形上看，楼房年代久远，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留下的，外面的线缆杂乱的交错缠绕，加上另牵的铁线上挂着衣裳，看上去凌乱的很。 牛果租的房子在靠边一栋的四楼，也就是顶楼，外面是个小阳台，和门挨着的那面墙从里面捅出来一根水管，下面有个四四方方的小水槽，牛果在旁边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有个煤气灶。 另一边是堆积的杂物，桌椅、橱柜和她的一些生活用具，别人都是能放在客厅或者房间里的，她只能摆阳台上。 因为门内只有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还被分出来一小块用作洗手间洗澡间。 阳台外面白色的墙面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不是一个黑字能形容的了的，加之各种杂物的摆放，光这份破旧拥挤的光景，便让人有种扶贫的冲动。 这个房子牛果住了十年，是东施婆租给她的，房租很便宜，每个月只要两百。 房间除了硬板床只有一个衣柜，不大，装下牛果少的可怜的几件衣服绰绰有余了。 回到家，牛果先将今天的战利品收拾好。 布偶发完还剩十个，牛果一共送了六个人，另外四个她猜应该是饭馆老板娘的女儿拿走了。 牛果没再多想，将布偶放角落里，虽然说是角落，其实已经快挨着床了。 因为床除了靠墙的两个角落，剩下两个离墙角也不远了。 她洗完澡，打开手机，两分钟前工头在群里通知有些材料没齐，提醒牛果明天不用去学校。 牛果回复收到。 不去学校不行，她跟江禹舟和杜子腾说好了，钱包和手机明天在学校给他们，还有江禹舟被人盯上的事也得告诉他。 牛果把自己摔进床里，胳膊枕在脑后，两条腿曲着，右腿搭在左腿上，悠闲的翘着。 脑子里已经开始安排各种向江禹舟骗钱，哦不是，用消息换钱的abc计划。 要多少钱好呢？ 从一千到一万，牛果还没想出个合适的价钱，人就已经沉入梦乡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口向江禹舟要了十万。 江禹舟说十万怎么够，我给你二十万。 然后，一叠叠崭新的钞票出现在眼前，还闪着金晃晃的光。 牛果眼冒金光。 哇，好多吧多钱啊！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就在她伸手要摸时。 砰砰砰。 钱没了，她醒了。 当时牛果崩溃极了。 还差一点就摸到了！！！ 然而，下面的房间震动幅度更大了，连带着牛果房间的窗户也跟着震动。 这种旧楼隔音不好，有时楼下的人嗝个屁她都能听到，何况是现在这种剧烈运动。 牛果看了眼时间，好家伙，半夜三点半。 大半夜的，扰人发财的美梦，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丧心病狂。 关键是叫得好听牛果也就忍了，这次比上次找的公鸭嗓比上一个叫得还难听。 真tm烦人。 她暴躁的从床上弹起来，一怒之下，用手机调出警笛声，几乎是声音响起的瞬间，楼下就老实了。 几分钟后，楼下响起开门声，再是噔噔噔慌不择路的下楼声，应该是男人走了，牛果甚是满意的把手机关了。 哼，垃圾。 浪费老子流量。 第43章 鸭嘎嘎鸡嘎嘎 上午八点，芝麻胡同。 小四九、郑奇奇、小六三个人在等牛果，昨天加班，工头给他们放一天假，约好了今天去商场蹭吃的。 过了十分钟，牛果才出现。 小四九定睛一望，提醒郑奇奇和小六往前面瞅：“快看，老大又把头发剪短了。” 过眉的刘海被牛果剪短了一点，一张小圆脸添了几分英气。 郑奇奇很是可惜的幽叹一声：“这辈子想看到长发飘飘，有女人味的老大是不可能了。” 小四九乐呵呵：“咱们老大有女人味那东西吗？” “哈哈哈哈——” 这两人交头接耳，狼狈为奸无情嘲笑牛果。 而旁边站定如松，忠心不二的小六则等牛果走近了，兴高采烈跑过去：“老大，我好想你啊。” “这是我给你留的包子。”他殷勤的将自己留下的肉包子给她。 “还是小六孝顺，再接再厉哈。”小六太高了，牛果让他把脑袋低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以资鼓励。 说罢，她又十分心痛的一一看向另外安静如鸡的两只。 六眼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了来了。 奇怪的剧情又要来了。 “小奇奇，小四九，老大的早饭饭呢。” 昨天说好了的。 但是两人没忍住吃完了。 郑奇奇和小四九默契决定无视这种恶心死人还搞压榨的老大。 牛果眼神逐渐凶残起来，可她脸上却依旧带着温柔慈爱的表情。 “难道吃完完了？你们有不乖乖哦，是不是想挨打打了！”字眼一个比一个咬得重。 昨天牛果打人的事乙财跟他们说了，果然，老大还是老大，忒狠。 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挨过打了，不能因为一顿早饭回到解放前啊。 小四九秒怂：“老大，你别这样说话，我们害怕。” 郑奇奇求饶：“老大，下次一定记住。” 牛果多好说话，她抬手，五指摊开，再一根根收拢握成拳，指骨咯咯作响。 “记住住，我要吃四倍的鸭嘎嘎、鸡嘎嘎。” 小四九和郑奇奇点头如捣蒜。 牛果笑眯眯问他们：“刚才老子有女人味吗？” 两人齐齐一愣，头脑中第一反应是闪现各种女人味。 小四九：求抱抱、碎觉觉、喝水水、吃饭饭。 郑奇奇：吃兔兔、养兔兔、属兔兔。 为毛到了他们老大这变成了：不乖乖，挨打打，还要吃鸭嘎嘎，鸡嘎嘎，吃完系不系还要窝稀粑粑？ 太他妈鬼畜了。 郑奇奇一个哆嗦：“不不不，老大还是做自己最好。” 牛果抬起脚，一人一jio。 “看看人家小六，多孝顺多让人省心。”她又一人一拳，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多学学。” 然而，牛果将肉包子送到嘴边时才发现不对劲，她十分温柔的朝小六看去：“小六六啊，包子底下怎么会多一个小洞洞呢？” 小六心虚的摸摸脑袋，老实巴交的样子。 “包子里面的肉太油了，老大不喜欢油的东西，所以我帮你把肉吃了，包子就不油了。” 合着给她的就一没肉的肉包子？ 得，还是没一个老实的。 牛果：“说你蠢吧，你还挺会找借口，说你聪明吧，能被三岁的小孩欺负哭。” 第44章 牛果＝非洲来的难民 半小时后，四人帮抵达世纪城广场。 小四九低头在看手机，忽然语调一扬：“杜子腾怎么又加我微信了。” 之前牛果去ld和江禹舟对阵牌局，就是杜子腾通过小四九联系到她的，那次他加过一次小四九的微信，当然是别人推荐的。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加牛果，可以当成牛果微信属于高级保密级别的，别人也搞不到就是了。 老大就要有老大的姿态，怎么能什么人想加就能加，不经过点磕磕绊绊怎么行。 牛果晃了晃手里的帆布袋：“昨天他和江禹舟的手机被乙财偷了，这次加你应该是问手机的事。” 小四九一边同意一边跟着牛果往世纪城大楼里面走。 世纪城不愧是四九城最大的购物中心，除了外面好几个3d裸眼巨屏不说，进了旋转门，撞入视野的便是风格奢华的大空间，商场内部成镂空设计，巨大的水晶吊灯贯穿整整十层。 每个角度散发着如梦似幻斑斓的光，仿佛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用来装饰的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金枝玉叶。 具体壕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牛果从墙壁的反光中看到自己时，深深的以为自己是从非洲跑来的难民。 这个万恶的世界啊。 往里走时，小四九又道：“老大，杜子腾说要来找我们，这样你就不用再往学校跑了。” 牛果悠闲的甩着手里的帆布袋：“那就让他们过来吧。” 商场一楼面包店的橱窗里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奶香味四溢，味浓香醇，混合着曼越莓与香草的香味，勾的人馋水直流。 这让人怎么把持得住！ 店内客人很多，牛果她们进去服务员也来不及招待，自己很随意的走向摆在桌面上试吃的点心盘前。 怎么说都是些老嫖.客了，熟门又熟路，是吧。 试吃盘环绕着中间的橱窗摆了一圈，除了有奶油特别多或价格特别贵的，橱窗里的点心试吃盘几乎都有。 牛果跟小四九他们散开，分头行动。 她从进门的第一个开始，一个个往前面吃。 香。 真香。 吃嘛嘛香。 牛果发现，每次试吃盘里的点心没有了，很快又有一盘新的送上来。 有那么几秒，她难得的良心跳动，要是来的都是她这样的人，老板不会破产？ “您好，小姐，请问需要看看我们店里推出来的新品吗？” 这时，忙完的服务员小姐姐来到牛果身边，带着微笑向她介绍橱窗里的某款点心。 毕竟是来蹭吃的，不能蹭太嚣张，要充分表现出我有钱我只是先尝尝满意了全给爷打包送回去的土豪气场。 所以她配合回应：“我先看看。” “这个呢叫公主蛋糕，是我们店老板从国外蛋糕名师那里学习制作的，口感非常好，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这款。” 蛋糕被切成三角状，下面一层牛奶海绵蛋糕胚，然后依次以蛋糕胚，奶油顺序往上叠放，下面第一层还额外加了红色玫瑰酱，蛋糕表面涂盖绿色杏仁糖衣和巧克力、糖粉装饰。 牛果咽了咽口水，很是心动。 视线往下看重点。 哦豁，四十八块。 牛果会买吗？ 怎么可能。 她是来白嫖的！ 第45章 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牛果编好一个礼貌而不失我真的很有钱的借口，服务员小姐姐突然匆匆丢下一句“您慢慢吃”，然后去招待门口的帅哥了。 牛果真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她内心开始癫狂。 嚯嚯嚯，是你说的哦。 爱妃们我来啦啊啊啊啊。 服务员不在，牛果吃完一轮，准备开启第二轮扫荡。 她低头，捏着个牙签戳盘子一款软趴趴的蛋糕，忽的，后衣领被人揪着往上提，牛果就这样被人跟拎鸡仔一样往后转了半圈。 她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瞅着江禹舟。 “说，你想埋哪，只要别太贵，老子尽量满足你。” 江禹舟眼睑半敛着，神色闲散，丝毫没有危机感：“现在的江湖老大这么难混？试吃还吃的……”他一顿：“这么嚣张？” 牛果大眼睛逼出虎虎生风的威势，抬手按住江禹舟的揪着她衣领的手腕，用巧力一掰，拽了下来：“现在的债主管这么宽？要不我吃喝拉撒都归你管得了。” “再说，我们关系好到你能随便碰老子了吗？我们又不熟。” 关系不好。 又不熟。 江禹舟眼皮抬了下，那双眸色不那么深的瞳仁带着些沉思。 长这么大，他向来是被人巴结讨好的对象，“我们不熟”只有他对别人说的份，不想终有一日，这四个字会对着他讲出来。 待遇简直天差地别，高冷如白天鹅的江少爷默默消化承受了几秒，脑子又不经意闪过某些画面。 什么叫别碰她？ 她昨天不还摸了他的手？ ……那是他第一次，至于之前的是手腕，不是手。 江少爷觉得自己吃了亏，但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跟神经病一样的话。 果断扼杀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冷哼：“就算不熟，欠我的四万你逃不掉。” 靠，又说这句话。 “江禹舟，你换句话说能死吗？” “能啊。” 牛果还在震惊这个人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结果又听到下一句：“不是能气死你？” 突如其来的贱，伤了老子前列腺。 四万先不管，一百块钱先要回来再说。 牛果将装了手机和钱包的帆布袋塞给他，又迅速调出微信收款码，摆在他面前。 “一百块，速度。” 江禹舟感觉到自己眼皮跳动了瞬，就没见过讨债讨得这么猴急的。 才一百而已。 他掏出手机付款：“我四万你准备好了没有？” 废话，当然没有了。 牛果不怎么丝滑的转移话题：“你怎么来这么快，肚子疼呢？” 江禹舟目光从她剪短的刘海上略过，淡声说：“我刚好在这边有点事，他说你们在这，我就先过来了。” “哦。”牛果嫌他碍事：“那你去门口等他。” “为什么是我去。” 牛果心说你是不是眼瞎，长这么帅(shuai），人家服务员小姐姐老盯着你，你不滚远点，让我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的白嫖面包吃？ 她理直气壮：“你又不买东西，在这待着干嘛？” 对方以非常平静的语气证明自己没有吹牛：“这座商场是我家的，不存在买东西这一说。” 牛果有种自己是个笑话的感觉。 难怪一身衣服好几万。 她郁闷的转头，见小四九他们还在吃得跟猪一样，心里就不爽了。 牛果两只手揣进裤兜，走过去一个一jio：“还吃，走了。” “哦。” “哦。” “哦。” 一个比一个不情愿。 第46章 煤气罐已经把她家炸完了 面包店旁边就是一家奶茶店，四个人闻着味飘过去。 牛果飘一半，停了。 她转身，冲跟在后面慢悠悠走过来的江禹舟抬了抬眉。 江禹舟站住脚：“有事？” “是你的事。”牛果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江禹舟第一反应是牛果偷拍他，但很快非常自觉的pass掉了。 他敢肯定，牛果拍他估计还会嫌照片占她手机内存。 “谁拍的？” 牛果靠着柱子：“一个混混头子的钱包里发现的。” “混混头子？”江禹舟瞅她，唇角不动声色微弯，拖着点调：“不就是你？老大？” 牛果陷入沉默，这该让她怎么说，其实老大是分很多种的。 比如有钱的和没钱的。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总之就是你被人盯上了，这张照片是他们偷拍的，不过那个混混呢我知道，他应该是帮人办事，所以啊，要不是图你人，就是图你家的财，你最近出门小心点。” 江禹舟眼眸漆黑，眉眼稍一舒展：“你不是说我们不熟吗？” 大哥，这个也不是重点好伐。 牛果觉得江禹舟脑回路是不是发生车祸了，怎么老是抓不住重点！ 她无言以对。 “随便你，消息要收钱的，你还是想想该出多少钱报答我吧” 牛果不想跟他废话，转身就要走，身后，江禹舟伸手，想要拉住她。 长指几乎是无意识的朝她的手腕探去，快要触碰到时，匆匆拐道，变成扯住牛果的后衣领。 又扯她衣服又扯她衣服又扯她衣服，这孙子怎么就说不听呢！ 牛果一秒炸毛。 “不知道我衣服质量差？扯坏了你赔啊？” 江禹舟爽快：“可以。” 这识像的，让牛果都不好意思了。 她摸了摸鼻子：“又干嘛，想好给多少钱了？” 嗯，美梦是不是可以成真？ 她美滋滋的想，乌黑的瞳眼里冒出亮晶晶的光，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芒。 江禹舟：“我……” “跑什么你！” 前一秒还在期待美梦快成真的人，后一秒绕开江禹舟往他身后的方向跑去。 那边在奶茶店闻香味解馋的三位小弟扭过头来，动作整齐划一。 小四九：“老大，你家煤气罐炸了？” 郑奇奇：“老大，你钱包炸了？” 小六：“老大，你家炸了？” 小四九跳起来拍小六的头：“说重了，煤气罐已经把她家完炸了。” 小六：“那我说什么炸了？” 小四九：“你自己想。” —— 世纪城二楼男厕门口。 “王建南，你腿这么快就好了？”牛果阴恻恻的将人堵在里面。 王建南刚被牛果追着跑了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十几层，一边惊讶她怎么还有力气一边嫌自己踹得像狗太丢人。 “你，你追我想干什么？” 这人还反咬一口。 牛果：“你不跑我能追？” 王建南嘴硬：“你不追我能跑？” 呵，嘴巴不老实，还是得打。 牛果抓着他的衣领怼在墙上。 “这么心虚，肯定又干了什么亏心事，快说，不然老子揍你信不信？” 王建南害怕的踮起脚尖：“你，你别乱来，这里有监控。” 牛果不带怕的，她嚣张跋扈：“哦，我好怕怕哦，有监控怎么滴，老子有后台！” 既然是江禹舟家的商场，那她还怕个毛线，而且，她感觉刚才王建南应该是在跟踪江禹舟。 那她更加没必要顾忌了。 她举起拳头先吓唬吓唬他：“说不说，给你三秒。” “三……二……” “那个，请问可以先让一让吗。”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细细小小的声音。 哦，小解完出来的男人，牛果刚听到声音了。 但现在放出去万一他找人过来那可就不方便了。 牛果还按着王建南，痞里痞气，冲男人吹了声流氓哨：“听话，进去抖干净再出来。” 男人害怕极了，迅速跑进去。 第47章 绑人的价位是明码标价规定的 男人进去后，牛果继续数数。 “……一”她一个音还没发完，王建南梗着脖子硬气道：“我看他很有钱，想偷点不行？” 牛果：“吼什么吼，脾气还挺大，胆子也肥啊，都偷到这来了。” 再怎么说王建南也是个男人，曾经喜欢过牛果，现在她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对他，心里相当不爽。 尤其是他到现在对牛果还有点想法，虽然这几年他老找牛果麻烦，无非是想吸引她注意力罢了，毕竟这种方法现在是全年纪通用，不分老中幼。 王建南那点害怕被嫉妒冲走，他很不痛快：“那你呢，你来这干嘛，看样子你两关系还挺好啊，他还碰你了，牛果，他是不是想吊你？” 牛果踹他一脚：“吊你妹。” “他妈的老子都看见了。”王建南突然拔高音量：“他是想拉你手的！男人的直觉，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 放屁呢？ 江禹舟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对她有意思。 “牛果，不管你对他有没有意思，最好想都不要想，人家家里是四九城的首富，大龙头，随便一句话能压死人。” “再说，咱们什么人啊，就一没爹没妈的混混，三天饿九顿，垃圾堆里混。” “人家是玫瑰，我们是牛粪，人家高兴了，在你头上开朵花，人家腻歪了，把你当肥料，是炮灰呢牛果，我听说你欠他四万块钱是吧，你想想，他稀罕那点钱吗，不稀罕，为什么偏偏要就你还，还总在你面前晃悠？不就是有钱人那点臭几吧恶趣味呗。” 空气变得很安静，牛果惊讶王建南是怎么一口气把这么一长串话说完的。 她掌心收力：“你发神经，谁特么跟你一种人。” 王建南固执的要问一个答案：“那你说他为什么老来找你。” 什么老来找，明明才两次好吗？且理由正当。 “你谁啊，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还有啊，你又跑题几个意思，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牛果懒得跟他扯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二话不说，松开一只手掏王建南的衣兜，果不其然，又有一张江禹舟的照片，这张和上次那张不一样。 背景是在深呼吸健康会所的门口，看上去非常眼熟，因为牛果自己还入镜了半张脸，当时她被海报架砸了，江禹舟走过来想扶。 牛果捏住照片一个小角，一下一下拍着王建南的脸：“王建南，这个你怎么解释啊，还留人家照片，你到底是看上人家财了还是色了？” 牛果一边拷问，一边忍不住分了下神。 这得跟踪了多久，有备而来啊。 不过也太折腾了点。 既要当绑匪又要当狗仔，必要的时候还要当个演员。 看来绑个有钱人还挺费贼。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头难啊。 王建南：“告诉你吧，盯上他的人不是我，另有其人，树大招风，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他们家，江禹舟是继承人，肯定是先挨刀的那个。” “牛果，就算我跟东哥这次失败，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人盯上他，你最好离姓江的远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牛果满不在意：“那你倒是说说谁雇的你啊？” “不知道，反正很有钱，抓到他可以拿十万。” “呦，我还以为几千万呢，十万不也就江禹舟两身衣服的价钱？现在道上他身价贬值这么严重？这么不值钱？” 王建南一噎：“道上都是明码标价规定好的，这是绑人又不是绑大白菜，哪能随便讨价还价。” 第48章 江禹舟说牛果是家属 王建南就是个废物，问不出什么，牛果揍了他一顿后，走了出去。 “喂。” 两洗手间外的走廊里有根柱子，江禹舟斜靠着，身上着了件黑色单薄的外套，身材挺直高大，通身介着一股少年与成年男人之间的诱人气质。 江禹舟缓慢掀起眼皮，与牛果目光对上，长指分明，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以后想买什么就带上这张卡来这，不花钱。” 他毕竟是这家商场的小老板，总有些特权，现在江禹舟给了牛果。 “为什么给我这个？”牛果没接，眼里带着疑惑和询问。 江禹舟将卡塞进已经空了的帆布袋，拉上拉链，挂在牛果脖子上。 像个巨型口水兜，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瞅着江禹舟，模样看起来像个小傻子。 毫无征兆的，江禹舟想起了那两个字。 可爱。 可爱的……小傻子。 江禹舟及时刹住这种不太正常的想法，淡声回答：“有钱人的恶趣味。” 牛果：“你刚才听到我们说话了？ 江禹舟“嗯”了声，他低下眼，看见她手里还捏着张照片，盯了那只大概他三分之二大小的手几秒后，他抬指凑过去，片刻，抽出照片，同时：“照片没收，你也不需要插手。” 因为江禹舟弯腰拿牛果手里照片的缘故，吐出的气息有些喷在她脸上，温温热热的，有点痒。 牛果往后退一步，离远了点，清了清嗓子：“我当然不会插手，只是好奇你打算怎么办而已。”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造不成什么影响，要是真想对付我家……”江禹舟唇角无声牵起，状似开玩笑道：“你看到的场面至少是黑客帝国那种水平的。” 碍于牛果对这个可能没什么概念，他体贴补充：“墨镜，西装，冷面打手。” 听起来逼格很高的样子。 牛果调侃：“你还飘起来了。” “那你呢？”江禹舟抬了抬眉梢，带着些试探问道：“你不怕他告状，以后找你麻烦？” “你跟我走这么近，确定别的人不会跟他有一样的想法？把你当成我的……”顿了片刻，薄唇吐出两个字：“……家属。” 虽然他用家属两个字替换了女朋友三个字，但是江禹舟心里还是别扭的很，毕竟他的想法中，牛果就算是家属，也不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只会是……女朋友。 这三个字在他过去十八年里如白纸一般毫无存在感。 比起江禹舟，牛果可以说是十分坦荡了。 “又不是谁都脑子有病，我就是小一混混，你还能看得上我？” 江禹舟：“……” “再说，还清你四万，我两估计跟以前一样，谁也不认识谁了。”说完，牛果皱着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又改：“哦，还有肚子疼，他那么烦人肯定会缠着我，没准他来找我玩的时候又跟昨天一样，硬拉着你出来，以后也许还是有见面的可能吧……” 牛果自顾自说了一大堆，江禹舟沉静的听着，半敛下的桃花眼显得气息低沉。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如果没有四万，她和他根本没必要有任何交集。 第49章 牛果把自己挂在江禹舟手上 不跟这个总是给他生活带来意外、总喜欢他对着干的人有任何接触，这不是他一直都希望的吗？ 江禹舟现在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并不开心，甚至幼稚的想，凭什么杜子腾能找她，他却不能。 是不是还清四万，他跟她再也没有交集的必要了？ 这时，牛果已经将帆布袋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掏出里面的卡仔细打量：“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看上去很高级诶。 “嗯。” “那我可以换多少钱？”牛果兴奋道。 既然是的报答，牛果当然不会矜持想着拒绝，再说，一个穷逼会拒绝送上门来的财富吗？ 不！会！ 光看牛果眼里流露出来的急不可待的贪婪，江禹舟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打什么算盘。 江禹舟盯着她，过了几秒才说了句：“随意兑换。” ！！！！ 牛果心花怒放：“这么好！” 那她直接换几个金项链拿出去卖钱就可以还清江禹舟的钱了！自己还能大赚一笔！ 发了发了发了。 然而，这个想法只存在几秒，因为卡又被江禹舟抽了回去。 牛果一个踉跄，站住脚：“我的卡。” “刚才跟你开个玩笑，我虽然有钱但并不恶趣味。” 牛果眨巴眼睛：“什么意思？” 卡被江禹舟夹在两指之间，略有些散淡的样子：“这种直接拿钱感谢人的行为太没有人情味，我决定还是另外准备东西报答你。” 牛果眼睛黏在卡上：“不用不用，我很满意这个报答，并不感觉有任何被冒犯到。” 而且这里面也不是钱啊！ 这是直接跳级拿现成的好吗？ 她太想把卡抢回来，奈何江禹舟手太长，一抬。 …… 金钱上没有被冒犯到的牛果受到了身高上的沉重打击。 她两只手抓住江禹舟的手腕往下拉，结果，手没被拉下来，她自己倒是被提上去了。 牛果干脆挂在他手上，达到了跟江禹舟面对面说话的同一水平线上。 她语气里夹带着对金钱求而不得的哀怨：“江禹舟，你玩我呢？” 江禹舟神色轻松，貌似手里举着的不是人而是没什么重量的海绵：“我只是想换种方法报答你。” “我就要这个！！！”牛果非常坚定，别的报答她已经看不上了。 “哦，我忘了，这张卡权限被我冻结了，现在是一张废卡。” 牛果痛心疾首：“它们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冻结！” 悲愤欲绝的眼神，仿佛江禹舟冻结卡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的事。 “卡太多，用不上，闲着无聊冻结几张卡打发时间。”他还装作一副认真回答的样子。 可恶！ 居然被他装到了！ 激动过后的失望叫生无可恋。 牛果松了手，落地，放狠话：“江禹舟，要是你给的东西老子不满意，我就把你的名字写在碑上。” 要是他一开始不答应给牛果也就消停了，但是既然他答应了，牛果肯定没不要的道理。 放完话，牛果气势汹汹转身离开。 姿势很酷。 没走几步，江禹舟又在后面喊她。 “喂。” 牛果情绪不佳，没搭理他。 江禹舟孜孜不倦玩儿似的喊了好几声喂。 最后。 “牛果，你鞋底掉了。” 第50章 你也是个可爱的丑八怪 牛果猛地一低头，眨巴眨巴两下眼睛。 她右脚上鞋的鞋底已经和鞋分家，黑色鞋底正孤苦伶仃的摆在她身后两米开外的地方。 都怪江禹舟，她是被气糊涂了，本来从刘瘸子那拿来的鞋质量就不好，这次又追着王建南跑上跑下，鞋不坏才怪。 牛果走过去捡起来才发现，鞋底下居然粘了个口香糖！！！ 靠！ 谁他妈乱扔口香糖！ 牛果正暴躁的想再冲进厕所把王建南揍一顿发泄，拐角处，小四九他们带着杜子腾找过来了。 杜子腾还没来得及出声喊人，后面的傻大个小六灵机一动，放开嗓子大声：“老大，你鞋烂了！” 商场内还有人走动，许多人被小六这一喊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扬起眼睛看过来。 郑奇奇差点没站住脚：“又不是让你当喇叭，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小六：“四九说煤气罐把老大家炸完了，那我只能说老大的鞋坏了喽。” 郑奇奇晕。 得，这人思维还停在前几章里。 那边，牛果面子已经被所有看过来的视线射成马蜂窝了，她十分的窝火。 “坏你妈个头，吃错药了，叫这么大声。” 完了，又惹老大生气了，又要挨打了，小六哆哆嗦嗦。 趁老大还没打到他，小六两手抱头，蹲下去，已经充分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嘴里委屈巴巴嘀咕：“老大，你现在怎么跟东施婆一样，这么凶，小心以后长成她那样的丑八怪。” 他慢吞吞嘀咕完，想象中被老大暴揍的场景并没有发生，但是感觉周围凉丝丝的，头上罩下来一团影子。 他放出眼睛看去，浑身一震，啪叽一下坐在地上。 “东，东东施婆，婆。” “谁是婆婆，谁是丑八怪，臭小子，居然背后骂我，一天不教训你，就没大没小了！” 骂声之下，又是一顿挨揍的嚎叫。 牛果、小四九、郑奇奇三个人躲得远远的，珍爱生命，远离是非，远离东施婆。 东施婆穿了一件暗粉色的连衣纱裙，花白的头发烫成一丝不苟的卷发，头上戴着渔夫帽，侧面还绑了一朵超大的粉色鲜花。 揍完人，东施婆重新将手里没点燃的烟放回嘴里，咬着。 “过来！” 牛果他们仨挨着走过去，齐声老实巴交打招呼：“东施婆。” 旁边，杜子腾还傻愣愣夸奖：“东施婆好，你真是好可爱的老婆婆啊。” 东施婆：“你也是个可爱的丑八怪。” 杜子腾：“……” 东施婆偏头，对着牛果：“胆子不小，敢在这种地方跟人打架，还嫌自己背景太干净了是不是！” 牛果虽然敢撒野，但有时候还是很怵东施婆的，她嗫嚅了几下，走近的江禹舟替她回：“我会帮她解决。” 东施婆打量他，语气依旧不柔和：“你是江南城的儿子？” 江禹舟大概是没想到东施婆认识他父亲，怔了片刻：“您认识我父亲？” 商场内不准吸烟，东施婆有烟瘾，嘴里叼着的烟一直没点，说话时，烟一翘一动的。 “四九城里谁会不认识你们江家人。”她语气里有很强的敌意。 牛果有些莫名，东施婆虽然脾气不好，说话也凶巴巴的，但和她有敌意的状态区别是很明显的。 比如现在。 “东施婆，你跟他爸有过节？” 东施婆让她别八卦：“你们少来往。” —— ps，内个有没有宝贝看呐。 我是不是有点水，蹲答案ing…… 第51章 关你屁事 夜已经很深了，雾色浓稠，挥不开分毫，路灯的光将黑夜分射成明暗渐变的样子，刺过夜雾，是九月里比白天更冷的温度。 隔壁便是个篮球场，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和脚步声打破了这一方的宁静。 “舟哥，歇会行不行，都打三小时了。” 又被江禹舟抢了球，杜子腾体力不支，干脆放弃不来了，把自己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粗声喘气。 球场上只剩下江禹舟一个人不知疲倦似的打球，地面上的影子随着他利落的动作瞬息变化。 杜子腾还没起，等喘够了，才缓慢回忆着今天商场上牛果被东施婆骂回去的事。 “舟哥，老婆婆是不是对你家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不让牛小果跟你来往？” 江禹舟起跳，投篮。 精准三分球。 杜子腾：“不然为什么没说不让我跟牛小果来往呢，她认识你爸，我敢肯定不是因为你爸是四九城首富这么简单，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江禹舟父亲的洁身自好在圈里可是学习楷模，而且为人公正，口碑是极好的，杜子腾自然不会认为江禹舟父亲跟人家有什么感情上的牵扯，就算有什么必然是误会。 嗯，江禹舟父亲江南城在杜子腾心里就是个毫无瑕疵的好男人。 因为江南城从没教训过江禹舟，更别提像他老头一样拿着戒尺满客厅追着打了。 那边江禹舟不予回应，运球，起跳，投篮。 “不过，反正你跟牛小果合不来，不在一块玩也无所谓，我就不一样了，我跟她都是好兄弟，情比金坚。” 他话还没说完，拖着残影的篮球从他鼻尖上飞过去。 蹭的一下，捂着鼻子弹坐起来。 伸手可够的地方堆着外套，兜里的手机在响，江禹舟神色寡淡：“你爸找你回家吃夜宵。” 吃棍的意思。 杜子腾整个人都不好了，挨揍他不怕，搞不好他老子扣他卡。 捡起外套，一刻不敢停留跑了。 “舟哥，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棍可吃，血可流，卡得给留着。 —— “南哥，姓江的过来了。” 篮球场离江禹舟家不远，走回去要穿过一片不大的花园，花园里是有配置路灯的，现在被王建南他们砸了。 “都给老子争气点，抓住他，十万就到手了。”王建南跟踪了一下午，就等着这个时候。 江禹舟背对着远处篮球场的光源，本就淡些的瞳仁被染成了纯粹的黑色。 四米，三米，两米…… 他眉毛都没动一下，面不改色继续往前面走，直到快经过被修剪整齐的花圃时，王建南他们六个人窜出去，包围。 江禹舟神色寡淡：“让开。” 就这态度，王建南瞬间不爽，臂膀一抬，手里的狼牙棒直指江禹舟：“姓江的，你挺拽啊。” 尽管他嘴角还挂着上午被牛果揍过的伤，但并不妨碍他现在耍威风。 “上午要不是牛果，你早他妈落老子手里了。” 江禹舟唇线抿直：“想打架？” 王建南往他身上看了几眼，确认没有其他东西，才流里流气的说：“对啊，老子今天不但要揍你，还要告诉你，牛果是老子先看上的，想泡她也得老子同意才行。” “今天右手碰了她是吧，那就先废了再说。”说着，他将狼牙棒用力往江禹舟右肩锤去。 江禹舟迅速侧身，截住王建南的狼牙棒的同时，一手按住他的手腕，甩了一圈，同时扫倒后面扑过来帮忙的人。 他眼里没什么温度，控制住王建南和他手里的狼牙棒，平静的过分：“我怎么样，关你屁事。” —— ps：今天有点活，明天补哈～ 嘤嘤嘤，不要嫌弃我今天太短，我明天会长的。 第52章 江孙子怒了 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阴云重叠，连天空最后一丝微弱的星光都湮没了，花园里黑峻峻一片，只有远处篮球场和别墅里暗淡的光晕。 “嗷——” 倒在地上的人蜷缩着痛苦呻吟。 还剩最后一个被江禹舟按着后颈往树上撞，王建南肩膀处的衣服被血晕湿了一大片，脸上也有和粗糙树皮摩擦后带出来的伤口，粘着树皮的碎渣，往下淌血，看着触目惊心。 江禹舟五官被昏暗的光勾勒出漂亮又冰冷的轮廓，指尖上的温度比十几度的夜晚低下许多，凉凉的，冰刀子一样。 他一字一句：“以后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王建南牙关直打颤，不知是疼的还是被吓的，嘴却硬：“听不惯啊，老子偏要说，我王建南迟早要睡.了牛果。” 王建南从小就在外面混，一身硬茬气，像他们这种出来混的，哪个不是在拳头底下过来的，流点血算什么，只要命在，他气也要将对方气死。 血滴落在手背上，江禹舟眼里闪过一瞬嫌恶。 他说：“那就试试。” 再度收拢黑夜里依旧冷得发白的五指，捏着他，一重一轻的撞，他面无表情，他阴狠无情，之前被打倒在地的其他人抱成一团，听到王建南渐渐小去的声音，瑟瑟发抖。 妈呀，他们是惹到了什么变态。 “有本事杀了老子啊，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一定不会放过你。” 江禹舟：“下次再不会说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最后一声撞击。 这下连声儿都没有了，江禹舟松手，王建南跟软泥似的贴着树干滑下去。 —— “臭小子，怎么现在才回。” 江禹舟人出现在玄关口，苏烈伸着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揉了把寸头，清醒了：“我等你一晚上了。” 江禹舟神色淡漠：“什么事。” 苏烈骂他没大没小：“弟弟，怎么和你哥哥说话的。” 江禹舟：“表的。” 就这拽酷拽酷的狗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哥哥呢。 “臭小子年纪不大，装什么酷。” 江禹舟换了鞋就上楼，他外套上溅了几滴王建南的血，身上有血腥味，需要洗洗。 进了卧房，随手将脱掉外套扔沙发上，拿上换洗衣物踏进浴室。 苏烈后一步跟进来，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能不能有点当弟弟的自觉，你小时候我帮你换尿不湿，真tm后悔没拍下来。” 骂完，发现房间里没人。 靠。 臭小子。 沙发前，江禹舟衣服半边还垂在地上，苏烈是个精致的猛男，最看不惯东西乱扔的现象，平时自己的东西必须规规矩矩摆放整齐，比女生还整洁。 什么破习惯，乱扔衣服。 衣服捡起时，一张照片从口袋里侧漏出来。 什么玩意，臭小子身上居然会有照片。 照片正是牛果上午抢的王建南手上那张，被江禹舟没收了。 苏烈捡起来看了又看，这不是他的健康会所么，看上去像是偷拍啊，臭小子怎么有。 渐渐的，苏烈注意力被转移。 哦，这个只有半张脸入境的女孩眼熟啊。 …… 第53章 疑似吃醋 江禹舟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水汽，湿漉漉的发丝往下滴水，没进浴袍。 “臭小子，今天心情不好？”苏烈靠着沙发，手上把玩着照片，问他：“被人跟踪了？” “嗯。”江禹舟捏住毛巾两端擦头，毫无波澜的语气：“造不成什么影响。” 那就是已经交过手了。 苏烈：“晚上跟人打架了？” “嗯。” “留活口了吧。” 江禹舟坐在他对面，依旧惜字如金：“嗯。” 狗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苏烈屁股挪到旁边的双人沙发上，再近点，将照片摆给他看：“又是这小妞，原来以前给我发过传单。” 牛果手里抱着一叠传单，虽然只有小半截，并不难认。 上午江禹舟收了照片没注意看，甚至忘了这件事。 他以为只是寻常偷拍的照片。 画面很眼熟，江禹舟记得那次被他踹倒的海报架砸到了后面人的头。 声音挺响的。 江禹舟有点跑神，这人不仅脸皮厚，头还挺硬。 联想起当初在小树林里牛果跪在地上抱住他腿卖惨那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人，为了赖钱，无所不能。 “喂，想什么呢。” 苏烈拍了下江禹舟的肩，又抽走他手里的照片：“这件事我帮你解决。” 他指的是江禹舟被人跟踪的事，毕竟是个学生，打架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苏烈说着，准备撕掉照片。 江禹舟像是被触碰到什么神经一般，猛然抬手：“别乱来。” 动作之快，连苏烈都懵了。 乱来？ “这种照片你留着有什么用，拍得又不好。”还没他让人拍的泳照帅，门口一摆，顾客哗啦啦的来。 江禹舟抚平照片上的折痕，藏着点庆幸：“不关你的事。” 折痕刚好在牛果小圆脸蛋的位置，他拇指指腹抚过时，折痕很快盖了上去，不细看看不出来，甚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爱抚。 譬如思想五花八门，一言不合就开染坊，被八卦糊了眼的苏烈。 “啧啧啧啧啧，我没看错吧。”苏烈做出一个和他身材极其不相符的震惊表情：“你这是干嘛，摸人家脸啊，你小子坦白从宽，跟人家腾腾的老大什么关系。” 杜子腾就杜子腾，老大就老大，还加个的，江禹舟表情不太好。 “没关系。”他瞥一眼，纠正：“他们没那么好，别乱用词。” 苏烈坏笑：“你什么意思，吃味了？是不是喜欢人家。” 江禹舟就没见过比他还八卦的人：“有病。” 苏烈一点也不恼，将狗仔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既然没关系那就撕了呗，抢什么啊。以前我们拍照哪次照片你留过啊。” 江禹舟：“……” 他开始沉默。 …… 江禹舟不愿意解释，干脆把人赶出去。 “明天要上课，别烦我。” 苏烈八卦之火还熊熊燃烧着：“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初二。” 砰—— 声音隔绝在了门外。 苏烈又嚷了几句，转身要回隔壁次卧时，差点撞上人。 “知意啊，吓死哥了，你上来干什么？”苏烈还笑呵呵的。 林知意喊了声表哥，歪了歪视线，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我听你们在说话，还挺大声，以为你们吵架了。”说到这，她犹豫了瞬：“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哥喜欢谁了，是不是真的啊？” 之前门没关，声音飘了出去，被她听到了。 小姑娘都爱八卦，苏烈是知道了，没想到林知意这么腼腆的女孩居然会直接问出来。 苏烈清了清嗓子，随口掐：“没有，我说杜子腾呢，那小子，见一个爱一个，花心的不得了，我等我告诉他老子，狠狠揍他一顿才行。” 林知意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说哥早恋了呢。” 苏烈摸着下巴：“嘿，你关心你哥早恋干什么？” 林知意心里咯噔一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背脊发凉，开口要说理由时，苏烈又了然般自答：“是不是你班上有同学暗恋你哥，让你盯着？” “……” 林知意松了口气，扯唇笑了笑：“对啊，我同桌喜欢他，还想让我给联系方式呢。” 苏烈状似开玩笑：“你同桌叫什么名字啊，不错嘛，还知道抄近道。” “这，这说不出来不太好。”林知意捏紧睡衣袖口，她只有一个同桌叫孔雀，万一苏烈告诉哥就不好了。 孔雀喜不喜欢江禹舟先不说，光冲江禹舟之前主动去给孔雀送试卷，林知意想想心就慌。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道了声晚安，转身下楼回房。 第54章 大清早的洗床单 照片被江禹舟摆竖着摆在布偶猪的旁边。 他视线落在那只瞪得大大的，带着慌张的青黑大眼睛上。 江禹舟心情说不出的微妙，那次她不跑，就又能见面了。 当然，他不清楚就算那次见到了他会做些什么，毕竟当时在ld不太愉快，莫名其妙被吐了一身，换谁都不会太愉快。 难怪当时躲在后面不出来，原来脸皮这么厚的人也会心虚。 江禹舟不知不觉开始给牛果贴上各种标签，胆大包天，嚣张跋扈，斤斤计较，小气吧啦，有时可爱有时很丑…… 标签越贴越歪，最后直接变成不确定标签……她脸皮这么厚，会不会害羞？ 江禹舟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思维里。 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苏烈晨跑回来，敲开江禹舟的门。 “阿舟，我去你浴室洗个澡啊。”江禹舟的浴缸是全别墅配置最高的，苏烈每次来住，少不了去里面按摩一两个钟头。 江禹舟在阳台，苏烈走过去：“阿舟。” 没等他走过去，江禹舟从阳台外面进来，带上落地窗和窗帘，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是你没听到。”苏烈奇怪的往阳台的方向看：“你在外面干什么，还拉上帘？” 江禹舟说没什么，推着他往外走：“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就在这时，管家郝连启出现在门口：“少爷，你是不是洗床单了？” 郝管家在楼下给花浇水，看到江禹舟在晒被子和床单，床单没问题，被子却成坨了。 殊不知，他这话一出口，江禹舟一早洗床单这种不为人知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空气突然安静。 “以后需要换洗喊我就是，被子和床单不一样，被套要和里面的被芯分开才行。” 苏烈猛然回过神：“大清早的，你洗床单？” 江禹舟脸色铁青的松手，一点也不想理他，拎过沙发上的书包带肩上出门：“郝叔，我去上课了。”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背后是苏烈魔性般的无情嘲笑，拍着郝连启的肩，笑成汪：“哈哈哈，他洗床单哈哈，大清早的洗床单还不让看哈哈哈……” —— 牛果人小小一只，做事比个高一米八的人还麻利，工头对她印象特别好。 这不，把高三楼下大片需要重新种植花草的花坛全交给她一个人干。 工头笑吟吟的：“人多了吵闹，耽误人家上课，所以让你一个人去，给你一周时间够了吧。” 牛果爽快的答应了。 不能在一块做事，小四九几个人表情十分的不舍。 小四九泫然欲泣：“老大——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 郑奇奇依依不舍：“就是啊老大，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呜呜。” 小六犹犹豫豫：“老大，你去那边做事就不用来这边吃饭了吧，这边多出来的菜是不是可以给我吃了。” 一句话道出了郑奇奇和小四九的心声。 牛果抱手静静欣赏小四九和郑奇奇拙劣的表演：“呵呵，我的饭只能我吃，你们给我留着，少一块肉要了你们狗命！” 第二节课下课做眼保健操，校园里扬起节奏缓慢的女声，角角落落。 对于杜子腾这种在学习上根本不会费眼的人，做眼保健操，不存在的。 “太阳这么大，还搞什么开学典礼，老子被晒成煤球了。” 对学校下午两点安排开学典礼的事，杜子腾相当不满，他的意见不重要，年级主任为了整这种顽劣分子，特地让他站前排当班级国旗手。 第55章 沦陷挣扎 “舟哥，你是不是又要上去发言。” 江禹舟背靠着走廊外栏，一双大长腿嚣张的伸到了过道中央，懒懒散散的模样，浑身写满了“勿cue，cue老子也不会搭理你”的狂妄劲儿。 杜子腾逼逼个没完，一双眼睛四处飞，停在花坛里的一坨上时，愣了一愣。 他扬起双臂：“牛小果！” 一声出来，江禹舟视线第一时间顺着杜子腾视线的方向找去。 牛果抬起头，找了一轮，才看到向她晃手的人，她热情回应：“肚子疼！” 旁边，就是江禹舟，牛果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心心念念着江禹舟还欠她一个报答！ 嗯，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牛果一百万的上心，反倒对这种欠人家四万巨款的事能抛责抛，反正现在也还不起，何必让它占脑容量呢。 牛果正想问江禹舟准备怎么样了呢，谁知道他跟见了鬼一样，看见她就消失了。 牛果：？？？？ 他是不是躲她？ 他是不是想赖账？ 杜子腾下来找她说话：“牛小果，这就你一个人？怎么没人帮忙？” 今天天气不错，牛果在太阳底下干了几小时的活，小圆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 “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够了。”她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江禹舟怎么回事啊，看见我就跑。” “不知道，他今天不对劲，说话也不搭理。” 杜子腾跟牛果在下面说了会话，直到打上课铃才生无可恋丧尸一样爬进教室。 平时玩得好的几个男生八卦的凑过去。 “滕滕，下面那个谁啊，你两看起来关系挺铁啊？” “我们觉得眼熟，是不是上次在ld那个江湖大佬？” “对对对，我想起来，就那个娘炮。” 杜子腾让他滚：“娘什么炮，人家是妹子。” 青春期的男孩子喜欢揪着这些点关系起哄。 “喔，居然是个妹子，腾腾口味变了啊，喜欢短发妹。” 这时，杜子腾的课桌被人踹了一脚，斜在过道上。 声响挺大，教室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小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屏着呼吸朝罪魁祸首位子看去。 短暂的静默，江禹舟抬了抬眼，咬字如冰：“上课了，没听到？” 几个人默默归位，杜子腾小心翼翼将课桌移回去，见江禹舟继续握笔写试卷，才凑过去小声说：“舟哥。” 没应。 “舟哥。” 没鸟他。 “牛小果让我给你带句话。” 江禹舟停了笔，声音里听上去心情挺烦躁的。 “什么事。” “她说让你别忘了答应她的报答。”照片的事杜子腾并不知道，所以他很好奇在他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舟哥，你为什么要报答她。” “秘密。” 杜子腾：“……” 他怎么觉着舟哥在跟他炫耀？是他的错觉吗？ 下课铃一响，教学楼的走廊上很快稀稀拉拉站了学生。 牛果身上不知驻扎了多少双眼睛，她不在意，蹲在花坛里，挥汗如雨，努力挥着小锄头种花种草。 一下，两下。 “喂。” 身后两米处，有人喊她，还是那种不大情愿的喊。 她没搭理，有毛病。后面的人一直喊，最后从地上捡小石子丢她。 她无语：“江禹舟，我不叫喂，你喊我的名字能死吗？”高中生了还这么幼稚。 江禹舟现在一看见牛果不可避免跑神想起阳台上的床单，虽然太想承认这个丢脸的事实，但昨晚梦里喊她名字的声音清晰的印在他脑子里。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稳了稳心神，江禹舟又是那副欠揍的样子：“名字太丑，我喊不出口。” 狗嘴吐不出象牙，牛果才不想跟他扯蛋。 将锄头扛在肩上，昂起倨傲的下巴，痞拽痞拽的睥睨着他：“想好怎么报答我了？不然我今天送你一个碑。” 江禹舟拖着调子：“还没。” “没想好你来这干什么，扫兴。” 江禹舟：“……” 他来就扫兴，上节课不跟杜子腾聊得挺开心？ 想了想他跟牛果之间的种种恩怨，江禹舟觉得这个小气的女人能待见他才怪。 “喂。”他扭扭捏捏喊不出名字，目光紧抓着牛果的蹲下去干活的背影：“要是我被人绑架，出了事，你就不用还钱了，为什么还要提醒我？” 牛果：“你看不起我啊，老子是能发那种不义之财的人？” “……”她倒是有义气。 江禹舟现在郁闷死了，因为她一句提醒，导致现在十分的狼狈不堪。 接下来五分钟，江禹舟杵在花坛外，薄唇抿紧，幽深的盯着里面跟小仓鼠一样忙碌着的人，一边在奇怪的泥潭里沦陷挣扎，挣扎，沦陷…… —— 下午两点，慷慨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长队有序进入操场。 场面十分的壮观，连牛果也放下手里的锄头，蹲在演讲台旁的树下凑热闹。 这样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她只上过三年学，到现在脱离学校十年，记不清曾经站在操场上参加开学典礼是什么感觉了。 接下来是一段冗长而无味的开场词：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 阳光明媚，充满了新学期的希望。 再起秋风，吹拂着跳动的心房…… 主持人音调昂扬，牛果却听的昏昏入睡，头一点一点的。 第56章 智商撑死三岁 阳光从交叠的树叶里漏下来，在牛果身上落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牛果是个在哪都能睡着的人，只要有空间，大马路都能睡，何况现在背靠树干，屁股下还有纸板垫的优渥条件了。 事与愿违，牛果现在闭着眼，异常的暴躁，因为后面有个神经病。 第十下了，牛果忍无可忍从地上站起来：“江禹舟，你吃错药了，三岁小孩都没你这么幼稚。” 疑似吃错药发神经的江禹舟再度将手里揉烂的树叶朝牛果脸上丢去，还反弹了下。 “……” 牛果无动于衷，内心相当无语。 看看看，这是哪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哈巴儿。” 就这智商，撑死三岁，不能再多了。 智商小于等于三岁的江禹舟终于引来了关注，歇了幼稚的小把戏，泰然自若：“想起件事。” 牛果重新坐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树，不耐烦蹙着眉：“有屁快放。” “昨天世纪城的老人怎么回事？好像跟我们家有仇。” 东施婆看他眼神充满了小心和警惕，但江禹舟隐约能感觉到那份警惕是对他和牛果的。 她貌似真不希望牛果和他过多接触。 要不是江禹舟对自己父亲足够了解，从东施婆的态度来看，说不定他真会以为他家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你说东施婆啊，没什么，跟你爸有点矛盾，你爸以前说她做的豆腐难吃。” 江禹舟诧异抬眉：“就这？” 牛果：“对啊，东施婆很记仇的，豆腐是她的招牌，别人可以不买，但绝不可以说难吃，不然会被骂得恨不得回炉重造。” 东施婆是个蛮不讲理的人，非要跟她谈理，她自己就是理。 只要谁说她豆腐难吃，那一定是对方没品味。 “什么时候的事，我爸会去那买豆腐？” 牛果觉得江禹舟有毛病：“我怎么知道，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江禹舟一噎。 牛果没继续跟他聊的意思，闭上眼睛听广播里的声音。 演讲台上优秀教师正声情并茂的发言，洋洋洒洒说了两页纸还没说完。 牛果忙猜教语文的。 被干晾在一旁的江禹舟目露沉思，僵硬找话：“下一轮是我。” 牛果敷衍：“哦。” 然后没了，除了广播声，空气再度安静。 江禹舟身上披着校服外套，又垂眸看了看牛果，她还是昨天那双旧鞋，应该是用胶水把鞋底粘上去了。 江禹舟侧了侧身，跟牛果靠在同一颗树上，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人问：“喂，你鞋多大码？” 坐着的人睁开一只眼睛瞟他：“你要给我买鞋？” 江禹舟：“嗯。” 他解释：“不是因为我才坏的？我赔你一双。” 牛果警惕的打量他几秒，看上去不像在骗她，一秒变脸，摆出算你懂事的表情：“36码。” 江禹舟嗤了一声：“难怪这么矮。” 牛果：？？？？ 台上，优秀教师发表完演讲，主持人宣布接下来优秀学子江禹舟上台。 台下响起一片雀跃的欢呼和鼓掌声，持续良久，可见发言之人该是俘获了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 第57章 江禹舟才是最乖的 江禹舟上了台，直接简略的自我介绍，再是官方流程。 牛果的方向只能看见江禹舟的侧脸，他没有拿演讲稿，一连串说下来也不带卡顿。 嗓音徐徐，不紧不慢，握话筒的手在阳光下反着光，另一只手是插兜的，站姿比较随意。 牛果开始搜肠刮肚，找各种词来评价他，优雅、矜持、端庄……风骚…… 江禹舟发完言，台下的学生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讨论，杜子腾坐在最前排，班旗一甩，将杆子塞给左边的男生。 右边是个戴眼镜的女同学，杜子腾不正经的冲人家眨眼，笑出尖尖虎牙：“小同学。” 女同学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干，干嘛？” 杜子腾塞给人家旗子的一个角：“帮我拉着。” 女同学：“……” 班旗被斜着摊开，杜子腾惬意的坐在旗子的阴影之下，思考晚上怎么翘课。 没办法，高三了，他家老头特地给学校捐了座图书馆，一但发现他逃课，立刻上报组织，还要军法处置。 扣卡。 居然扣卡！这还是亲生的吗！？ 开学典礼进行了三个小时，学生按班级有序散场，牛果在江禹舟发言完就回去继续种花种草了。 杜子腾欢快的跑过来：“牛小果，几点下班？” “六点”牛果停下手里的活：“有事？” 杜子腾嘿嘿笑：“想不想赚钱？一小时一千。” —— 晚上只有三节自习课，上课铃一响，学生稀稀拉拉走进教室。 江禹舟的位置在第六组的第五排，也就是靠墙的外面一个位子，第二道铃声响完，他才在万众瞩目下，踩着限量aj，迈着闲散的步子登场。 江禹舟这个人虽然傲慢，还算守规矩，校服安安分分穿在身上，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走到杜子腾旁边的空位，江禹舟坐下去，慢吞吞喝完半瓶水，抬手一抛，哐当，落进教室后方小房间的垃圾桶，精准无误。 后面两个男生看完全套过程，小声鼓掌拍马屁：“舟哥厉害。” “舟哥牛逼。” 还差一个杜子腾安静的趴在桌上没吱声，整个人藏在校服外套下，以往都是他们这三个臭皮匠联合拍马屁的。 孙睿安用卷成筒的练习册戳了戳他：“腾腾，怎么回事啊，被太阳公公滋润三小时身子就虚了？” 孙睿安同桌陈伟一脸猥琐：“腾腾是不是藏私货了，昨晚看了多少，好东西要和兄弟share啊。” 杜子腾就跟死了一样，气都不吭一下的。 江禹舟漆黑的眸子盯着杜子腾的背，一言不发。 下一秒，他目光往下挪，锁定那双被二次开发过的鞋。 一瞬间，松倦的神情消失殆尽。 舌尖抵了抵牙根，似笑非笑的掏出手机给杜子腾发消息。 江禹舟：【在哪？】 杜子腾发来一张ld的包厢的照片：【舟哥，我让牛小果顶我位，帮忙照顾点。】 江禹舟盯着最后三个字，露出迷之微笑：【必须的。】 牛果把自己死死的藏在外套底下，脑子里一遍遍回放杜子腾的交代，只要位上有人，趴着睡觉都行，一定不能被老师发现。 为了加强掩护，牛果给自己配了个口罩，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同学知道了，也就离老师知道不远了。 她知道杜子腾的同桌是江禹舟，猜到了可能有点难搞，但是现在她错了，原来江禹舟才是最乖的那个。 看看现在后面一个劲戳她还开黄腔的两个男生，牛果只想把他们拉出去教训一顿，谁家的熊孩子，小小年不学好，以后还了得！ 学霸摆在前面，好样不学，浪费资源！ 可耻！ 第58章 有点软，想捏 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后面两个男生终于安分了。 牛果松了口气，躲在外套下将口罩往下拉了拉，深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教室里很安静，除了书本翻页的窸窸窣窣声，几乎没有别的响声，旁边的江禹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感觉没有在动的样子。 这么安静？ 杜子腾有没有告诉他现在坐在教室里的人是她？ 牛果抬起被袖子包住的手，悄悄将外套撑开一个缝往外看。 入目的是一只白皙好看的左手，有下没下的敲着桌面，看上去很闲的样子，至于右手，牛果现在的角度看不到，正处于消失的状态。 不过，讲道理，江禹舟这手真不是盖的，除了他，牛果还没见过谁的手质量比得过他，要是能卖，肯定值不少钱。 她往后看了看，后面两个男生属于教室是用来睡觉的那一挂，正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确定自己暂时是安全的，牛果才继续撑开外套，把自己一双乌黑大眼睛露出来。 一瞬间，灯光全部跑了进来，有点刺眼。 牛果适应两秒，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了江禹舟的脸。 之前处于消失状态的右手正支着他的脑袋，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牛果：“……” 两人在周围连写字的声音都能听见的安静环境中对视，一个趴着，做贼心虚，一个坐着，光明正大。 时间持续了五六秒的样子，江禹舟先打破僵持的气氛，他一扯嘴角，声音放低，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的奇怪的语气：“胆子不小。” 牛果这时候倒不嫌弃江禹舟这个人扫兴了，毕竟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只认得江禹舟，甚至此时有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冲动。 身子往江禹舟那边挪，眸子里带着一股兴奋劲儿：“肚子疼跟你说了啊，你之前不吭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映着点灯光，干净透亮。 一边的脸蛋压在桌面上，肉肉往前挤成一坨，看上去软乎乎的，就牛果这个跳脱的性子，江禹舟很难将软这个字和她联系起来，也许是现在心态不一样了，江禹舟现在不仅觉得软，还想捏。 当然，他现在也只能想想，还不能表现出来。 江禹舟勉强转移注意力，似笑非笑的样子，玩味的说：“这位江湖大佬，下次替人上课能不能专业点，杜子腾没你这么寒酸。” 牛果：…… 她低头看了看脚上报废过一次的鞋，鞋面和裤腿上沾了不少泥，确实够寒酸的。 牛果深以为然，非常赞同江禹舟的提议：“你说得对，下次代课要他记得把鞋也换给我。” 还有裤子…… 牛果又把脸凑过去小声问江禹舟：“你说我裤子要不要换？他比我高，裤子太长我穿上去看起来会很奇怪的诶。” 江禹舟只是一个玩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当真了。 穿杜子腾的裤子？ 江禹舟一想到那个画面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这个人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讨论。 谁让她穿了！ “你害不害臊，男人穿过的衣服你也穿？” “为什么不能穿，难道他有传染病？” 江禹舟义正言辞强调：“你是女生，不合适。” 牛果面瘫脸：“哦。” 第59章 你不听话 江禹舟的话她是不会听的，毕竟她的衣服在别人眼里都寒酸得很，她顶多不会穿杜子腾的裤子。 想当初她刚来到四九城，身无分文，身上的衣服都是捡别人不要的，对她来说，只要对方没有病，不管对方是男生女生，她都不在意。 牛果哦完，不再吭声了，准备先安静一会，再顺理成章跳过这个话题，她放下外套，把自己藏在下面，准备挪回原位。 才挪了一小半，动弹不了了，脖子被江禹舟隔着外套不轻不重的按住。 什么毛病。 她又把眼睛放出去：“干什么！” 江禹舟接住她有点火爆的眼神，嘴角不易察觉的一勾：“你不听话，信不信我举报你。” ！！ 牛果被江禹舟这种无耻的行为震惊住了。 她忍气吞声提醒他：“杜子腾是你朋友。” “哦，所以我更要举报了。”江禹舟有理有据：“身为朋友，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堕落，现在是高三关键时刻，逃课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他未来的前途，我有必要让他迷途知返。” 牛果好气哦。 “那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听话就要举报，听话就不举报，你这明显是在针对我，还好意思冠冕堂皇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太无情，太无耻，太无理取闹了吗！” 江禹舟貌似对牛果的指控很满意，摆出一副我就是针对你的样子：“就算我无情，我无耻，我无理取闹。”他笑了瞬，字字清晰：“你要怎样？” 当然是打你！ 牛果深深的以为江禹舟脖子上这颗脑袋除了让他看起来高点真的毫无卵用。 她迅速在脑子里安排夜袭江禹舟的计划abcd，并且今晚就采取行动，不教训江禹舟这个狗日的一顿她不姓牛！ 所以，牛果暂时忍辱负重，先让他暂时膨胀一会。 幸好不是真同桌，不然，结局要么是他英年早逝，要么是她寿命减半年。 接下来二十几分钟，牛果趴桌上，脸转过去面对着墙，脑子里拉满了“江禹舟是垃圾”的字幕。 小老虎暴躁了几分钟，刷的想起今晚代课有三个小时，相当于三千到手了！ 金钱在向她挥手，真香！ 除了上次打牌，她从没一次性赚过这么多钱。 这下发财啦发财啦发财啦！ 外套下，牛果嘴角开心的咧开，笑得肩膀小幅度颤动，连带着两张并挨的课桌发出轻微的抖动。 江禹舟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自然注意到牛果突然就“哭”了。 装的？ 鉴于牛果有泪声俱下卖惨的不良记录，江禹舟思考对方装哭的可能性，静静观察了一两分钟，对方依旧在哭。 真哭了？ 江禹舟表情沉重，仔细回味自己说过的话，刚才他过分吗？ 江少爷偶像包袱太重，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气完人家，现在实在是做不出立刻安慰人的举动。 况且，他长这么大，字典里压根没有“安慰”这两个字。 纠结犹豫了会，江禹舟别扭的用笔戳了下牛果的脑袋，迅速收回去。 静静地观察。 对方还在“哭”。 江禹舟改用手戳，一下，两下。 头可真硬。 江大少爷发现了好玩的，手放在牛果头上，五指轮着不轻不重的敲。 “喂。” 他敲一下喂一声。 牛果终于被他“安慰”好了，不哭了，毫无征兆的忽然抓住江禹舟的恶抓，往前一拉，张嘴咬住他的手。 浑身炸毛一般，气势汹涌。 第60章 江少爷的钓牛大计 牛果一口咬住江禹舟两根手指，火冒三丈：“江禹舟，你有完没完，我警告你，最好消停点，再烦我就咬断你手。” 外套半遮在头顶，被拱得乱七八糟的短发不听话的从外套边缘钻了出来，圆脸被阴影斜着分割成两半，一明一暗，正生着气的眼睛摆出“别惹我，我超凶”的样子。 像一只躲在草堆里没什么杀伤力却偏偏张牙舞爪的老虎幼崽，企图用气势吓跑面前的大灰狼。 江禹舟就是那只大灰狼，恶劣的逗弄小老虎，盘算着将它叼回去，养着。 两根手指被那张空间不大的嘴叼着，说话时，湿热的舌头不经意的触碰到他冰凉的手指，一冷一热，生成一股电流，从指尖顺着血液清晰的传入他的大脑。 那一刻，江禹舟身躯蓦地一僵，直直的盯住那张炸毛的小圆脸，浑身血液，再一点一点凝固。 周围的声音霎时间消失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跳动。 他没了反应，牛果咬了这么久，这个人居然还这么淡定！ 敌人越淡定，她就越燥怒。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用力咬了下去，半晌，江禹舟才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听上去不疼不痒，貌似很享受的样子。 他等牛果咬够了，轻笑了声：“我的手买了保险，咬伤了你负责赔偿。” 赔偿等于赔钱，赔钱相当于没钱，牛果立刻拉响紧急警报。 将手吐出来，抬起袖子擦嘴：“你什么毛病，一只手也买保险！” 江禹舟撑着脑袋，眼神缠住她，语气相当欠扁：“我有钱，我乐意，你管我。” 他整个一副老子有钱爱咋咋地的拽天拽地的狗样。 呵。 “拽个毛！”牛果气呼呼往他腿上踹了一脚，她趴下，把脸转过去，面对着墙，一动不动。 小老虎生气了。 江禹舟却心情大好，桃花眼里吹拂过一阵春风，簇簇桃花开。 他终于找到了引起牛果关注的办法，骚扰她，惹毛她，勾引她。 不过，江禹舟目前只实施过前面两点，毕竟，想要勾引一个人得有让对方上钩的诱饵才行。 但他有吗。 nonono，就目前情况来看，他非但没有拿出诱饵，反倒对方还要倒贴他四万。 后半节课，由于江少爷在认真布局他的“钓牛大计”，和牛果相安无事度过了一节课。 后面的两个人和下课铃产生了心灵感应，在铃声响的一秒前打着哈欠醒了，铃声响完，孙睿按推了推前面的“杜子腾”。 “腾腾，下课了，一起放个水去。” 陈伟默契配合来个音效：“嘘——嘘嘘——嘘嘘嘘——” “杜子腾”拽不动，孙睿安站起来，没完没了的骚扰：“诶，舟哥，腾腾今天不对劲啊，真虚了？” 隔着一张课桌，孙睿安手准备伸进外套把人薅出来，没让他碰到边，被江禹舟拦住：“她不舒服。” “不舒服？”孙睿安自动理解成发烧感冒，他往前压了点：“腾腾发烧了？来，我摸摸。” 孙睿安关心好兄弟，又要摸脸又要摸额头，确定“杜子腾”发烧程度。 江禹舟能让他碰？ 表情不悦的掀开他的手，将自己的外套盖牛果身上。 “别吵。” 孙睿安and陈伟：“……” 第61章 我要上厕所 第二节自习，牛果在两件外套压迫下，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直到第三节晚自习上课，她终于醒了。 被尿憋醒的。 还不是之前那个人，嘘什么嘘！ 牛果坐在里排，出去得江禹舟这尊大佛让位才行，撒尿这种人生大事当前，牛果不得不打破两人之间的冷战。 藏在袖子里的手探过去，拽了拽江禹舟腰部的衣料：“江禹舟，我想上厕所。” “哦，憋着。” 牛果：“……” 她就知道这孙子肯定又要作妖。 牛果冰冷冷反问一句：“你真不让？” 对方坚定：“不让。” 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对方不人，那就让他当狗！ 杜子腾桌肚里还有瓶水，牛果悄悄抽出来，揭开盖，等了一两分钟的样子，往江禹舟裆部倒去。 —— 除了高三，高一高二只有两节晚自习，牛果要替课，小四九他们在高三教学楼旁边的木亭里等她。 孔雀也在，她坐在石凳上看书，这里的灯光太暗，不适合看书，郑奇奇便打开手机手电筒，给她掌灯，不远不近的距离，让灯光不那么刺眼。 孔雀是个爱学习的乖乖女，除了学习就是看书，郑奇奇呢，他只喜欢孔雀，孔雀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孔雀看书，郑奇奇便和她一起看书，书本摆在两人腿上，她看书，他看人。 孔雀写作业，郑奇奇便拿着纸笔和她挨着坐一起，她写作业，他写她的名字。 木亭和教学楼之间横着条道路，林知意被几个女生簇拥着过来。 “孔雀，你怎么在这？” 林知意看到孔雀，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孔雀跟林知意是同桌，她弯了弯眼睛，先说了句“知意晚上好“，然后才解释：我们在等人。” “这样啊。”林知意小幅度点点头，不动声色扫了圈几个人，追问：“是在等你们老大吗？” “对啊，她今晚要加班，我们在等她。”不想给牛果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孔雀并没有告诉她牛果代课的事。 林知意也没再问了，她是来找江禹舟的，提前去江禹舟教室外面等他。 身边的马尾辫女生还在往木亭里的方向瞅：“孔雀旁边的男生看上去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是她男朋友吗？” 另一个学生头附：“应该是吧，我看他们经常坐在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 马尾辫惊讶：“啊，那个男生好像是西区打工的吧，没什么前途啊，孔雀居然喜欢他。” 林知意抚上腕骨，打断两人：“好了，孔雀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你们别乱说。” 学生头：“我们好奇啦，毕竟孔雀是我们学校的校花，班上好多男同学都喜欢她，这几天还有外班的男生问我要她qq。” 马尾辫和学生头讨论的有滋有味，前面林知意面色却生硬了起来。 虽然不大乐意承认，但孔雀确实长得好看，公认的校花，成绩也特别好，她有所有女生羡慕的资本。 而这个人恰巧还是她的同桌。 林知意深呼吸一口气，缓解心头的不快。 最好那个男生是她男朋友，至少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男生追她了。 等到下课铃响，林知意自然没等到江禹舟，早在半小时前，江禹舟围着外套走了。 第62章 心眼比针孔小【两章合并】 由于目标人物江禹舟提前出走，牛果不得不暂时搁置偷袭计划。 回到一街已是十点。 “朋友一身一起走，谁先发财谁是狗——” 四个人肩并着肩，欢快的走在一街街道上，街边的小吃店陆续打烊收摊。 又是那家霸碗菜饭馆，卷毛小丫头坐在竹编的矮凳上，身前摆着一张椅子，正端端正正的画画。 听到熟悉的曲子时，小丫头眼里亮了亮，站起来，欢快的朝对面几个人打招呼：“牛果姐姐～四九哥哥～奇奇哥哥～小六哥哥～” “嘿，是洋葱啊，今天，出来玩啦。”牛果跑过去，捏了捏洋葱瘦小的脸。 “洋葱又瘦了，让我抱抱比上个月轻了多少。” 洋葱乖乖展开手臂让牛果抱，她今年六岁，被病痛折磨一年，看上去却只有四岁。 也是去年才发现得了骨癌，如果化疗不能控制病情，不进行手术，生存期也就一年左右，洋葱的病发现比较早，如果做手术，有可能生存超过5年或者10年，幸运的话也许更久。 牛果抱着小丫头不敢动作太大，生怕碰到她身上手术过的伤口。 “姐姐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将她放下时，看到凳子上的画。 牛果问她：“洋葱画的人是谁呀，这么胖，好像不是洋葱的爸爸。” “对呀。”洋葱手指了指画上，小丫头嗓音甜糯糯的：“我画的是医院的大胖哥哥，护士姐姐说大胖哥哥病好了，不能继续住在医院了，他去了一个不会生病的地方，所以我想把大胖哥哥画下来，放在他的枕头上，这样我们又住在一起啦。” 牛果揉揉洋葱头上的短卷毛，表扬她：“洋葱真聪明。” 洋葱咯咯笑，一会儿，小丫头有点好奇的样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牛果姐姐，不会生病的地方是哪里啊，洋葱不想生病，不想做手术，我可以去吗？” 牛果沉默了会，才弯唇道：“可是哪里没有我，也没有洋葱的爸爸妈妈，只有大胖哥哥，洋葱会很孤单的。” 洋葱苦恼的“啊”了一声：“可是生病好痛啊。” 洋葱的骨肿瘤长在腿部，一年内已经做了三次手术，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折磨。 牛果安慰她：“我们洋葱最坚强啦，你不是说以后要养姐姐吗，正好我最近欠了一个幼稚鬼四万，洋葱病好了帮姐姐还钱。” 小丫头片子拍着胸脯答应。 姜姐在招待客人，牛果随便拉了张凳子继续给洋葱讲西游记，唐僧取经九九八十难的故事。 实际上，西游记里也就四十几个故事，不能算得上是八十一难，见了怪的是，上次牛果已经讲到了第七十难，这回再来十一难就能圆满了，她还讲的绘声绘色，时不时来个动作表演，出现了许多连原着作者都不知道的妖魔鬼怪，取经之路难上加难，包括小四九这些人在内挑不出刺，没看过西游记的估计就要当真了。 刚讲完一难，老板娘姜姐出来给洋葱加件外套。 牛果头往店里探：“姜姐，生意不错啊，这时候店里还有客人。” “过几天国庆假，人更多。”给洋葱穿完衣服，姜姐问牛果：“国庆你也该忙啦，很多地方招兼职吧。” “是吧，不过国庆我要去外地。” —— 离开后，郑奇奇、小四九、小六就牛果要暂离组织一事展开激烈讨论。 郑奇奇还有点恍惚：“老大，国庆有七天，整整七天你不准备回来赚钱？”他特别特别强调七天。 要知道国庆上七天班再加个班，工资有望突破一千！！！ 整整一千啊！ 小四九：“就是啊老大，以前你只在什么中秋节，端午节，春节才走，今年怎么国庆也要离开？” 小六：“老大，你上次说让四九和奇奇请你吃四倍的大烤肠，你不在烤肠谁吃啊。” 真是脑子里除了吃就是水的憨货。 牛果扶额：“洋葱让我想起我爸，上次看他老人家身体不太好，我想回去看看。” 十年前，牛果被人塞进牛肚逃身后，其实有偷偷跑回去过，只是她没想到，那群人还在固执的守在她家门口，差点又被抓回去。 彻底逃出来后，她再也回不了家了，她爸不让她回去，让她改名换姓，走得远远的，再后来，牛果一边捡垃圾为生，走路来到四九城。 也许是云城和四九城之间距离太远，这些年她过得很安稳。 关于自己的身世，牛果只跟郑奇奇他们几个吐露过，这几个小弟忠心仗义，连傻大个小六也没向外说过半个字。 郑奇奇摸摸鼻子：“老大，你爸以前真是赌王？”赌王在他们眼里的形象和电影里一样，墨镜西装，头发梳的整齐发亮，很难将这两个字和轮椅上失去双腿的残疾人联系起来。 “是啊。”牛果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出老千的赌王，不少人眼红他这手绝活，逼着他要教，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无家可归。” 小四九接着问：“你妈当初把你交易给了谁？太不是人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回想起当初在赌场暗无天日的日子，牛果闭了闭眼。 “他是我爸还是赌王时的助手吧，好像叫什么左全，当初他想学我爸就不同意，甚至要退出赌场，他就记恨上了，我估计我爸当初被人揭发就是他干的。” 郑奇奇同仇敌忾，愤愤不平的痛骂一句：“畜生。” 小四九：“孽畜。” 小六：“人渣。” 三个人痛痛快快骂了一两分钟，心头怒火才消了一点。 小四九说：“老大，我跟你一起去看爸爸。” 郑奇奇附和：“我也要去。” 小六举手：“我也去。” 小弟这么给力，牛果心里甚是欣慰，不过人多了反而不方便，就算去了，她只是在附近看看她爸过得怎么样，毕竟当初她家的事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万一她回去有人往外说，传到左全或者他手下人的耳里，再来找他爸麻烦就不好了。 从她在赌场那几个月的观察来看，这个人心眼比针孔还小。 看看他怎么对她爸的就知道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盯着他不放，隔三差五找麻烦。 能力一般，心思歹毒。 垃圾！ 败类！ 牛果缓了缓：“奇奇你留下，孔雀放假你不在她多孤单。” “小六也留下，你去了就是浪费车费，还不如留着给我买鸡腿。” 小四九激动的跺脚，他从小在四九城的福利院长大，还没踏出过这座城市，就是这样，牛果才叫他小四九。 第63章 目标是牛果 这边的路灯早坏了八百年，一直没人修，不是等它生锈就是等哪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有壮汉扛回去卖了。 到牛果家门口要下一段石阶，天空的月光被石阶两旁的树木伸展的枝叶截住，只留下一片通黑的影子。 虽然光线不很足，对牛果他们来说看清楚石阶下乌泱泱一群人是够够的，对方起码十几个。 一群人来势汹汹，带着一片肃杀之气望向台阶上肩攀着肩的四个人。 由于距离不到20米，周围又很寂静，双方剑拔弩张，对峙着。 这边气势汹涌，不远处的居民楼有晾衣服的人看见这边的仗势，立刻缩了回去，谨慎的带上了窗户，然后熄灯。 动作之迅速又熟练，可见类似的情况没发生。 “呦，回来了。”对方一身破洞牛仔衣的男人是头儿，不说这说话拽炸天的口气，就凭那站姿，就属于你敢骂老子，老子让你死全家那一茬的。 他手指点了点，数鸡崽子一样：“一、二、三、四，嗬，一街五霸，还有一个哪去了？死了还是废了？” 太过安静，声音被无限放大一般，相当刺耳。 他指的是孔龙。 四个人淡定的收回互相攀着的手臂，牛果坦然自若，不紧不慢的轻松道：“东哥，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蹲了五年号子，还有这么多兄弟跟你，威风不减当年啊。” 牛仔男便是上次被乙财偷了钱包的主人。 对方一只脚踩在两级高的石阶上，右肘撑在抬高的膝盖上，往前微微倾身，脖子一条疑似银质的链子跑了出来，挂在脖子上晃了两下，牛果猜是铝合金做的。 “我威风怎么就压不住你呢，牛果，又坏老子的事，老子派人教训个小贼你也管？东哥不在这几年，你还猴子称霸王了，啊。”最后一声啊带有不悦的情绪提高。 牛果愣了一愣，居然是为了乙财的事，看来王建南并没有将她插手过他们跟踪江禹舟的事告诉他。 不过，看人这架势，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收拾她一顿了。 这么一来，这场架是打定了。 牛果在街上嚣张整十载，再怎么说也是个霸王级别的人物，名头响当当的，虽然穷，但是拳头硬啊。 双方都知道你说再多在我眼里连屁都算不上还是别废话了爽快点直接干吧，于是默契的步入主题，一场敌众我寡的厮杀就此展开。 牛果身为老大，武力值独占鳌头，能蹦能跳，能身能缩，只要对方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对付这些人不成问题。 “去你妈的，老子还怕你们。”郑奇奇撸起袖子，冲上去就干。 他略长相白净秀气些，骨子里却留着狂野的血液，下手狠，打人更狠，小时候家里就是开武馆的，后来家里得罪人，叫人端了，也就成了孤儿。 小四九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打架不要命的，就算对方千军万马涌过来，也要手不哆嗦的迎上去。 战斗力最弱的是小六，牛果第一时间给他找了个铁棍护身，他力气大，一根铁棍甩下去能挥倒两三个。 对方也有人抄家伙的，赤手空拳打了一半，突然掏出一把三棱刀，猝不及防的冲郑奇奇捅去。 “奇奇，小心身后！”牛果离得近，冲过去抓住那人手腕，顺势踹出一脚，踢中那人膝盖。 战场混乱成一锅杂粥，谁也没有看到，退出外场的东哥从地上捡起一个尖锐的石头，瞄准牛果。 第64章 左钟铭 江家。 家里来了客人，自从林知意搬进来，江禹舟除了周末，其他几天选择住校，今天却被江南城叫回了家。 江南城介绍：“阿舟，这是你钟铭叔叔。” 江禹舟颔首喊道：“铭叔叔。” “阿舟，两年不见，现在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个头比我都高了不少哈哈哈。” 男人全名左钟铭，身着考究，有几分沉稳厚重的意味，是四九城有名的慈善家，也是江南城十年来的商场好友。 江南城引他去客厅：“钟铭，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在国内帮你访求名医。” “南城兄，人各有命，我这病不知经了多少国内外名医之手，几年过去毫无好转，这就是造化啊，不治也罢，我一个孤家寡人，死了就死了，也什么可惦念。” 左钟铭得了怪病，每当病发只能卧病在床，除了医生，任何人避之不见，如今四十开头，头发花白了一半，如步花甲，随身携带拐杖。 江南城劝慰：“钟铭，我看你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乏味，不如领养个孩子在身边，也能解解闷。” 左钟铭笑道：“南城兄这是在炫耀现在儿女双全了，听说南城兄准备办婚礼，日子挑在什么时候，到时候小老弟必备厚礼才行？” “阿舟生日过后吧，具体日期还没定。” 话题顺理成章引导江禹舟身上，左钟铭十分欣赏的看着他。 “我看四九城里的后辈们，不如阿舟优秀，南城兄好福气，有阿舟这么优秀的接班人，后半生只管享福喽。” 江南城笑笑没有反驳：“确实是福气。” 左钟铭看向江禹舟：“阿舟准备什么时候接手你爸的公司？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不需要再读大学浪费时间。” 江禹舟坐在对面，气质清冷出尘：“铭叔叔过奖，我国庆后也才成年。” 他的生日刚好在国庆最后一天。 江南城笑着接过话去，和左钟铭聊着。 除非问话，江禹舟全程维持着不参与的状态。 对左钟铭的感觉，他说不上热情，当然也保持着不过分冷淡的态度。 十几分后，林雪茶准备了茶和水果，楼上，林知意早听到了动静，乖巧礼貌的下来打招呼，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寒暄。 两张半弧形的沙发，一张坐着江南城和左钟铭，另一张是林雪茶，中间江禹舟，林知意抚了抚耳侧的发丝，小步走到江禹舟身边的位置坐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禹舟突地站起身。 不动声色的压了瞬眉：“爸，铭叔叔，学校交流会还有事需要我整理，先走了。” 江南城：“不能再多待会，你铭叔叔生着病特地来看我们。” 江禹舟：“抱歉，” 林知意抓紧了沙发上的垫子，眼里有难堪和受伤，她垂下睫，没敢泄露出来。 林雪茶往她那边看了眼，叹了口气。 挑了个时机，林雪茶带她去厨房。 关上门，林雪茶放低声音劝：“知意，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禹舟现在是你哥哥，你的心思该消一消。” 被江禹舟刚才那么冷淡对待，林知意心里本来就难受，她脸色不好：“又不是亲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在国外，继妹继兄也能结婚。” 林雪茶心中一颤：“知意！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就是喜欢他，要和他结婚。” “知意，禹舟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不要固执，这样下去，你江叔叔会难堪。” 林知意不吭声，她推门跑了出去。 第65章 江少遍地寻牛 下课时间的走廊哄哄闹闹，江禹舟伫立在栏杆前，一上午过去，楼下的任何一个花坛里，没找到那只辛勤忙碌的小仓鼠。 心下沉思，居然没来干活。 抱着也许她在别处干活的想法，江禹舟下楼，往她以前干活的方向的走去，转了一圈才发现，连其他几个人也不在。 新建的教学楼下，工头手举大喇叭，头顶小黄帽，在铺天的热浪下指挥工人。 江禹舟不远不近的靠在树下，等他们忙完一阵，工头看到了人，过来提醒他。 “同学，施工重地，非常危险，不是你们凑热闹的地方。” 江禹舟直起身，阳光透过叶缝，在他身上投落一个光斑，声音清朗：“我找人。” “找谁？” 江禹舟眼睑微动，平静道：“牛……果。”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二次喊出她的名字，第一次在世纪城。 声音出嗓的那一刻，江禹舟神情略有些不大自然，像是压在心里的那点心思想一点点透进了光，被光线拂亮，被温度烫灼。 工头当然察觉不到他的别扭：“牛果跟那几个小伙子请假，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 他惆怅般：“哎，高三楼的花坛还准备让她一星期内翻新完的，又要重新安排人过去了……” “为什么请假？”没等他念叨完，江禹舟继续问他。 工头纳闷：“没说，他们几个上班一向积极，应该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请假。” 重要的事。 她那么喜欢赚钱，什么重要的事能让放下。 江禹舟唇线抿直，离开前，给工头一张卡。 “密码是六个0，里面有十万……” 工头刚被手心的卡砸的有点发蒙，紧接脑子着被一串零占满，最后才飘忽忽的落地回神。 他最后说了句什么来着。 哦，无论牛果请假多久，把高三楼前花坛的活留给她做。 工头摸着卡，新奇的笑了：“小伙子口味稀奇。” —— 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 林知意将练习册递到同桌孔雀面前：“孔雀，这个题怎么算。” 孔雀从必修5的数学课本中抬起头，看了眼题目，脑子里立刻铺下条理清晰的思路，没等她开口，门口有同学喊她。 “孔雀，江学长找。” 江学长，是开学前两周带领他们适应学校环境的江禹舟学长。 那个明明傲得不可一世，却偏偏让人移不开的学长。 很多人震惊的目光追逐着孔雀往外走的身影。 他们原地不动，实则脑子已经咔哒一下开动电源，噼里啪啦飞速码出一本四九一中高冷校草和乖软校花喜结连理妈呀电视剧和小说剧情居然是真的爸呀你儿媳妇(女婿）跟别人跑了呜呜等诸如此类的巨厚的八卦周刊。 林知意维持着递东西的动作迟迟没有回神，她震撼。 哥为什么要单独找孔雀？ 他们什么关系？ 江禹舟身姿颀长的靠着楼梯扶手，孔雀在多人的注视下，头皮发麻的走过去。 恭恭敬敬喊：“江学长好。” 江禹舟掀起眼皮：“嗯。” 孔雀问：“江学长，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用了敬词。 第66章 牛果被砍了 江禹舟态度同样低淡：“牛果请假了，什么原因？” 起初，江禹舟见不到牛果，只是心中乏味，知道了她是请假，无端焦躁，他坐不住，想去找她。 他想他大概是种盅了。 孔雀抿抿唇，苦恼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他们没告诉我。” 奇奇也不告诉她，她今天早上都没胃口吃早餐。 孔雀低着头，开始想念奇奇。 江禹舟喊了好几声才将少女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她在一街的具体地址告诉我。” 孔雀讶然：“江学长，你要上门催债？” 牛果欠了江禹舟四万，孔雀是知道的，但是还钱日期好像是半年后吧。 如果是这样，孔雀做好把腿就跑的准备，她绝不会出卖老大。 江禹舟顿了顿，懒得找别的理由：“不是，她没来学校，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啊。 孔雀思索了两秒，还是报出了一串地名。 特别提醒：“其实很好找，一街最烂的一排楼就是她住的地方，到那边你随便问一个人都能问到她的具体地址。” “嗯。” 江禹舟准备离开时，孔雀壮着胆子喊住他：“江学长，你是……”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孔雀换了个问：“你喜欢长头发的还是短头发的。” 江禹舟走到走廊上有阳光射进来的方寸之地，皮肤白皙如不见边际的雪地，他说：“短发。”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孔雀依旧听到了江禹舟最后补了四个字：“暂时保密。” 暂时，那就离公开不远了。 当然，是内部公开。 —— 按照地址，江禹舟下了台阶便是一街最烂的红砖楼，此时此刻，台阶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在清理路上的杂物。 路边一堆人还在讨论昨晚惊心动魄的架事。 嗑瓜子的妇女回忆道：“昨晚我晾衣服，几个人堵在路上，有人手里还带了棍子，愣过厉害，吓得我赶紧掐灯。” 怀里抱着孩子的妇女一脸后怕：“不止几个人，后面又来了一批。” 江禹舟穿插过人群往前走，后又从闲碎的话语中听到了牛果的名字。 “牛果这次肯定要吃亏了，昨天动静不小，我听到声音，出来一看就看见她被刀砍了，地上那滩血就是她的。” 江禹舟低头，鞋面纤尘不染的脚下，正是一滩已经干涸而暗红的血迹。 真出事了！ 江禹舟眉头紧锁，转头问：“我是她朋友，她住哪？” 嗑瓜子的妇女：“你现在去她家也没用，人守在她家楼下，她肯定没敢回家。” —— 黑夜深沉，有无数根银针落下，垂直撞击着地面。 屋檐下，江禹舟背靠着冷墙，抬头看对面四楼漆黑的小房间，眼里漆黑深邃，他只身停靠，融合了雨夜微凉的温度，冷峻的气息萦绕着，暗示主人心情压抑。 晚上十点，雨水冲刷着地面。 对面楼梯口，还有四个人蹲在墙边，是派来堵人的。 江禹舟眼尾淡淡一扫，准备过去解决他们，至少那边还在找她的人察觉这边不对劲，应该会分散一批人过来。 刚抬脚，裤腿被一只有血痕的手从后面拉住。 “江禹舟。”蚊子一样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落在某人耳里，掀起了波澜。 胸腔里一股浓烈的情绪冲出来，江禹舟第一时间弯身去寻找手的主人。 第67章 心跳好快好快 漆黑的小房间里，迎光的她，眸光被照亮，总爱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失踪一整天，终于在这个昏暗的小空间里，被大灰狼发现，燥郁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沉沉落地。 江禹舟挤了进去，两人同时出声。 江禹舟：“你没事吧？” 牛果：“你怎么在这？” 空气安静两秒，江禹舟喉间弧线滑动：“欠你一双鞋，我想带你一起去买，路上听人说有人找你麻烦，想在这等你。” 任何事只要和钱摆在一起，牛果的注意力永远在钱上，她成功忽略江禹舟那句想在这等你含义深刻的一句话：“你还不如直接把买鞋的钱给我，我自己去买。” 她知道江禹舟买鞋价格肯定不便宜，少说几万，她拿到手，立刻可以还清一屁股债。 江禹舟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还完钱再划清界限，他不可能答应。 空间太过狭小，江禹舟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他俯身：“你受伤了。” “没事，涂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江禹舟抿唇，白天石阶上的血很多，不可能是轻伤，他问：“伤哪了？” 牛果：“后腰” 这时，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牛果耳朵尖，抬手捂住江禹舟的嘴让他别出声。 江禹舟靠着门，牛果一只手捂着他，一只手撑着门边的墙，透过细小的门缝往外看。 视角的原因，看不到外面到底什么光景，只能偏头，耳朵贴在门上，精力集中在外面，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几乎趴在了江禹舟身上。 平稳的气息喷在江禹舟侧颈，滚烫了那寸被黑夜吞没的白皙皮肤。 有点痒。 连呼吸也被刺激的显得迟钝。 江禹舟眸光晦暗，心跳地很快，抓下牛果捂住自己嘴的手放在耳侧，这样貌似能挨得更近点。 稳了稳呼吸，他说：“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 牛果贴着门听外面的声响，过了几秒才回：“听不到脚步声，只听到……你的心跳声。” 江禹舟：“……” 牛果突然把耳朵贴在江禹舟心口，听他心砰砰砰直跳。 牛果顿时乐了，压低声音嘲笑他：“不是吧江禹舟，你胆儿居然这么小，让我摸摸有没有吓尿啊。” 江禹舟条件反射般抓住牛果的手，恼羞成怒，控制着音量：“别动手动脚。” 绯红悄悄爬上耳廓，隐蔽的藏在漆黑的环境下。 噗嗤—— 牛果把手抽回来。 “谁要摸你，老子帮你壮胆，看你刚才吓的，心跳声比外面的雨还大。” 江禹舟一时语塞。 蠢女人。 牛果也就闹腾了一小会，被雨水打湿的衣物粘着后腰的伤，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伤口咬着布料，一点点往里吞。 她靠着门，安静的忍着疼。 漆黑的环境让皮肤感知能力变得清晰而敏感，江禹舟柔和了点声音。 “外面还有有人说话，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走，你身上的衣服脏了，换件干净的，不然会感染伤口。” 牛果咬着牙：“哪来干净衣服？” 江禹舟喉结滚动：“我的。” “我衣服没湿，你先换上我的，这里黑，你换衣服我看不到。” 牛果狐疑一瞬：“你这么好心？是想趁机讹老子钱吧。”谁知道他事后会不会耍花招要她赔钱。 恶意揣测完，牛果像是想起不得了的事，蓦地瞪圆了眼睛：“江禹舟，你该不会想偷拍老子吧！” 牛果往角落里缩了缩，不想伤口撞到了墙，顿时抽了口冷气，直抽抽喊疼。 江禹舟抓住她的手，扣住，往身边拉了拉。 对牛果乱七八糟的想法很是鄙夷：“能不能有点自觉，我想拍你有料？” 第68章 牛府 衣服最后没换成，因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牛果和江禹舟继续在里头呆了半小时才探头探脑的出去。 外面还下着很大的雨，这边地势低，高处的雨水成股的汇聚到两边楼房之间的小路，水上涨了近十厘米。 脱下鞋，牛果卷起裤腿，一声不吭光着脚踩进水里，只听哗啦哗啦几声，她已经穿过雨幕，和江禹舟隔“河”相望。 忽略她后腰处大片的血迹，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被刀捅过的人。 还在扭捏怎么开口自己可以背她过去的江禹舟：“……” 完全没有表现机会。 沉默着脱下脚上的限量款，江禹舟跟了过去，透白的脚踩在灰色地板上，鲜明的视觉对比。 牛果走近了观察那双比她还娇气的脚，发自内心感慨道：“江禹舟，你吃豆腐长大的吗，这么嫩！” 被夸了，江禹舟完全笑不出来。 脸有点黑，被嫩字深深的冒犯到了。 他是一个男人！ 他沉声：“不会夸人别乱用词。” 牛果真诚眨眨眼：“没啊，我认真夸你。” 事实上，她也就三年级文凭，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词藻夸人，只能完全凭运气，指不定脑子能蹦出个什么好听的词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牛果还把自己的小jiojio凑过去，和他并排挨着。 一个健康中性肤色，一个白如牛乳。 一小一大。 “你看看，你的脚又细又嫩，比我的好看多了。” 牛果的脚不如江禹舟白得透亮，却分外娇小些，五根脚趾生的秀气且圆润，和她人一样，怪俏丽可爱的。 江禹舟心念微动，鬼使神差的，他抬脚，在牛果脚背上踩了一脚，严格来说，不是踩，更像是蹭，脚板的细灰蹭在牛果脚背上，离开时，那一瞬间滑腻的触感如鹅羽拨动心弦，泛起一串奇妙的音符。 牛果还莫名其妙着，被江禹舟心虚的拉着手臂往楼上走：“先上楼处理伤口。” 这时候牛果才想起来自己负了伤，之前乌漆嘛黑看不清，身上的痛感格外强烈一点，一出来，伤口顿时不那么疼了。 毕竟过去了一天，路上又躲躲藏藏，该疼的早就疼麻了。 楼道的灯坏了，江禹舟抓着牛果的手臂往四楼走，腾出一只手来打开手机手电筒。 “江禹舟，你怎么知道我住四楼？” 江禹舟留意着后面牛果的速度，配合着她，每一步迈得很稳，让人很有安全感。 “这栋楼的四楼最烂，除了你应该没人住得下去。” 牛果：“……” 她住了十年！ 哪里烂了！ 牛果悠悠道：“你还是不说话可爱点。” 可爱也不适合夸男人。 江禹舟磨牙：“你也是不夸人可爱点。” 牛果掏出钥匙打开门，率先一步走进去，房间很小，光床占了四分之三的面积，另外只剩下两条窄窄的过道勉强可以站脚。 这间房，曾经不止一次被孔雀拿来跟农村的牛窝比较，就面积来说，牛果毫无悬念的输给了牛。 但牛果依旧住得很开心，并且给自己的小窝取了个高大尚的名字。 ——牛府。 第69章 趴下，上药 “进来吧，这就是我的牛府。”牛果冲门外驻足的江禹舟大方招手。 外面门框比江禹舟还矮，而且门楣是向里斜的，江禹舟低头进去时，响亮的磕到了头。 本以为进来后空间会宽敞点，殊不知，他头顶距离天花板也就二十来厘米的距离。 江禹舟从未有一刻离天花板这么近，毕竟他房间内的浴室都要比这个大。 牛果微仰着头看他，两个人目光复杂的静静对视着。 牛果终于对自己高大尚的牛府有了突破性的认知。 脑子里开始放映一头大黄牛领江禹舟走进一间三百平米的窝，然后叉着腰，用那只打了吊环的黑鼻子对着她，鄙视她并且嘲笑她高大尚的牛府。 ——啧啧啧，现在的牛都不住这么小的房子了。 不知道牛果那些好动的神经在想些什么，江禹舟倾身，隔着一拳的距离，平视那双跑神的双眼。 一秒、两秒、三秒…… “喂。”江禹舟嘴角浅浅勾起，朝她吹了口气。 牛果回神，听到慢慢直起腰的江禹舟问：“药在哪？” 被轻薄的气虚弄得她有点痒，牛果抹了把脸：“你帮我上药？” 江禹舟：“不然呢，你自己能处理？” 当然不能啊。 但是牛果也没打算让他留这。 她从门后的挂钩取出伞，塞进江禹舟怀里：“你回去吧，记得还伞。” 江禹舟淡定：“雨太大，走不了。” 说完，乌黑沉沉的天空非常配合的劈出一道响雷，恨不得把整片天炸出一个大窟窿。 “……” 牛果腹诽一句。 这就是招雷劈的渣男吧。 怎么说江禹舟也是特地来找她的，牛果只能勉强让他留下。 两个人交过这么多次手，算是半个熟人了，但是孤男寡女，牛果心里多少有点不适应。 她眼亮精光，审视般紧盯着他：“江禹舟，你没藏什么坏心思吧，虽然我受伤，真想揍你，你肯定捞不着好处的。” 江禹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不过是一只想勾引雌性的雄性罢了，那叫人类正常的心理现象，不叫坏心思。 江禹舟坦若自然：“你出了事，谁还我四万？” 牛果很自觉的闭上嘴巴。 “药在床底下，你拿出来，我先去洗个澡。” 躲了一天，牛果身上很脏。 她洗澡的时候，江禹舟去了阳台，还很体贴的关上阳台与房间的门。 飘进来的雨水一点一点打湿了他的鞋，直到里面洗澡间传来开门的动静，他才推开门进去。 牛果抓着毛巾胡乱的擦头，短发揉成毛茸茸的鸡窝。 看江禹舟的眼神多了许多欣赏，十分老成的夸赞：“小伙子挺有分寸，有前途。” 江禹舟不理会她的话，视线沉默的扫过牛果脚上那双小了好几码的拖鞋，估计是好几年前的。 他走到床边，打开早早拎出来的药箱。 药箱很大，各种药物一应俱全。 算下来也不便宜。 除非经常要用，不然以牛果抠搜的性格，怎么可能花钱买这么多药。 牛果坐在一边，珍爱的摸了把檀木药箱：“都是东施婆给我的，她说让我别受伤后一声不响死在这间房里，影响她以后出租。” 江禹舟挑出几根棉签，道：“她很关心你。” “是啊，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脾气暴躁喜欢骂人，但是非常护短。” 所以放眼整个一街，除了牛果，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在东施婆家门外嚎叫。 这人又跑神了。 江禹舟曲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下，咬字：“趴下，上药。” “……” 牛果犹豫：“我坐着就好。” 江禹舟将外表精致的药瓶给她看：“这瓶药很贵，你坐着上药，随便浪费几滴，就是上百。” 不得不说，一招致命。 看江禹舟不像是骗她，再说这瓶药牛果用过几次，效果确实很好，想来真不便宜。 牛果立马趴下去，小嘴叨叨提醒他：“江禹舟，你小心点涂，涂伤口就行，别涂多了。” 江禹舟：“……” 【ps：一般受伤后伤口不要碰水哦】 第70章 吹一吹就不疼了 伤口就在后腰处，牛果将衣服卷了两圈，只需要露出不多的小腰。 她的腰很细，腰窝明显，随着趴下去的动作，腰线被拉出一条纤细而玲珑的弧度，虽然露得不多，但专属少女的诱色足以让人垂涎。 美景当前，江禹舟却没有欣赏的念头，指尖僵滞住，她的伤口在腰窝左侧，足有三厘米长，没有想象中深，钻进小黑屋前不知道她躲在哪淋雨，两侧的嫩肉稍微有些外翻，部分肿涨。 江禹舟干着嗓子，他说：“伤口碰过水，我先清理干净，再用碘伏消消毒，可能会有点疼。” 牛果鼻腔“嗯”了声，把脸埋进曲起来的肘弯里。 江禹舟先用干净的棉球稍微处理了下伤口里残留的细渣和水，洁白的棉球几下便蹭满了红色血丝。 室内空气流动缓慢到静止，身上的伤口特别容易吸引注意力，棉球蹭过伤口时，像刀子刮过，是尖锐的刺痛。 牛果咬牙，两只脚绞挤在一起，努力分散精力听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 江禹舟察觉到她的忍耐，手依旧很稳：“忍忍，里面有渣，必须清理干净。” 低首，朝伤口轻轻吹起，一边仔细的清理。 冷风刮过，如一剂麻醉剂，密密麻麻，酥软了一片。 嘶—— 牛果身子软了，心里却如同被浇灌一盆冷水，顿时清醒。 等等。 她怎么就让江禹舟给她上药了，她和他可是见面就杠的半生不熟的关系。 然，现在的情况是，她趴在床上，撩开衣服，而江禹舟用那双专门买了保险的手给她上药，还，还……又，又吹了口气。 牛果小心吞咽一口，颤着声音：“不，不用吹，我扛疼。” 被酥麻得扑腾蹬了两下的脚被江禹舟微凉的掌心扣住，轻哄诱惑般放低嗓音：“处理完伤口，我给你减债。” 不得不说，钱才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刚才还扭扭捏捏的人立马精神抖擞，两只晶亮的眼睛闪烁着光：“减多少！” 牛果突然坐起来，江禹舟手里的棉签差点戳到她的伤口，轻叹一声，他仔细的腾出一只手拉住牛果的衣摆，避免碰到伤口。 在她炽热的目光下说出三个字：“减三万。” 那一瞬，牛果开心的满脑子挤满了绚丽的烟花，小圆脸涌动着热烈的情绪。 “江禹舟，太够意思了，下次受伤我再找你，你干脆全减了算了。” 真是……彻底败给她的。 江禹舟坐在床边一直没换位，略一勾唇，往前凑了点，浅褐色的瞳仁紧缠着那双透亮的美眸。 片刻，他抬手，捏住牛果的小圆脸蛋，温温热热的，手感q软嫩滑，他恶劣的拉了下，很快松开。 “少做梦了。”他催：“快趴下去。” 这口气，怎么听怎么温柔，不是催，更像哄。 牛果揉揉被捏过的脸，心情略有些忸怩的骂他一句神经病。 骂过，她就不别扭了。 上药的空挡，牛果摸出手机在微信群里发消息，很快群里的人一个个冒泡，表示自己很安全。 趴着打字不方便，牛果拨了群语音电话，滋滋响过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第71章 让江禹舟留宿牛府 郑奇奇：“老大，你现在到家没，我们过来帮你处理伤。” 小四九和小六附和。 孔龙一直在家养伤，听说了这件事，他说：“我熬了粥，给你送过来。” 牛果说不要了：“外面雨太大，你们别折腾了，我现在很好。” 至于江禹舟在身边的事，牛果自己脑袋还黏糊着，干错直接略过去。 郑奇奇不放心：“你昨天流了那么多血，伤又在后背，没人帮忙处理怎么行。” 小四九：“就是，这是刀伤，不能大意。” 孔龙：“我这还有干净纱布，给你送点。” 小六：“又不是第一次帮你处理伤，以前……” 这时，一道不属于群里任何一个人的声音插进来。 “趴好，别乱动。” 空气霎时凝固。 又滋的一阵电流声。 小四九：“谁在说话？” 郑奇奇：“我这里没人啊？” 孔龙：“我一个人在家。” 小六：“我也是一个人。” 牛果：“……” 小四九：“老大，你不在家啊？” 牛果嘴唇翕动，后面的人再次出声：“帮你涂碘伏，会稍微有点痛，忍忍。” 又是一片死寂。 声音还怪好听的。 手机里不知道谁咳了一声，打破平静。 小四九：“这声音是……江禹舟！！！” 后面三个字冲破喉咙。 并且相当肯定。 几个人里除了牛果就属小四九听过的声音江禹舟最多，况且江禹舟的嗓子是他听过说话最清冽好听的男嗓。 另几个人谨慎着没出声。 牛果清了清嗓子，镇定道：“嗯，是他，他找我有点事，顺便帮我处理下伤口。” 孔龙第一个：“夜深人静……” 郑奇奇：“孤男寡女。” 小四九：“共处一室。” 小六：“……不合适。” 郑奇奇面不改色，严肃提醒他：“小六注意队形。” 小六急忙改口：“很不合适。” 声音是外放的，他们的话一字不落被江禹舟收进耳里。 他云淡风轻，手里的动作专注而又仔细：“我会照顾好她，你们放心。” 谁放心了！ 他们都放心啊！ 那不得意思意思两下不！ 郑奇奇在那边磨刀霍霍：“江禹舟，你要是敢对我们老大行不轨之事，老子杀了你！” 小四九焦躁直跳脚：“江禹舟别以为你家有钱老子不敢动你，老大少了一根头发，我们血洗江家！” 另外两个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孔龙：“你们别太急，老大除了能打，应该没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小六十分赞同：“对啊，你两上次还说没女人味，没男人会喜欢她。” 郑奇奇and小四九：哥们，能不能默契配合了。 牛果已经听不下去了：“既然都安全那就先挂了，打电话费我流量。”末了补充：“你们不用过来。” 房间本就不大，再挤四个人在这叽叽喳喳，她可能会忍不住一个个从阳台上扔出去。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外面的雨没有停歇反倒愈演愈烈。 现在可能没有车回去不说，就算雨停了，肯定已经半夜两点多，再让人走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实在是不仗义。 难道让他留宿？ 她房间这么小，又只有一张床啊。 牛果头枕在交叠的小臂上，在不仗义和留宿两边纠结。 不知不觉，自己睡着了。 第72章 关灯，看媳妇一整宿 枝叶在雨水中摇荡，紧凑的雨幕给一街覆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暗纱，肆意的冲刷每一个角落。 连栋的四层式红砖楼里，亮着最后一盏灯，牛果趴在床边，陷入沉睡，身上被盖了床被子。 江禹舟毫无顾忌的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单手支着下巴，一动不动的，专注的瞧将脸朝外睡的人。 闭眼沉睡的牛果模样安静又乖巧，眼睑上方的黑睫，如同两把细密的小刷子，卷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和额头上的短发一样，在细嫩的皮肤上投下一抹剪影。 盯着盯着，江禹舟心痒了起来，抬指，轻轻将短发往上扶，露出一片光滑的额头，只留下短浅的绒发贴着皮肤。 额头下方，鼻子秀挺，小嘴红润，过分精致玲珑，江禹舟眯着眼，私笑非笑的啧了声。 “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个女孩子呢？”像是在和她对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没有屋里主人的允许，江禹舟没有上床，而是坐在床边，兴头很足的准备就这样盯着牛果看一整宿。 当然，他还十分懂事体贴的帮牛果把灯给关了。 这人这么小气，醒来知道灯亮一宿肯定又要心疼钱了。 虽然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能感受到身边人均匀的气息，江禹舟也是相当满足的。 第二天八点，江禹舟参观完牛府外面拥挤破旧的小阳台进来时，牛果还没醒，她脸色红润，鼻子嘴巴埋在被子里，整个人昏昏沉沉。 江禹舟手背探过去，额头很烫。 果然，是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 江禹舟翻出家庭医生的电话，拨通。 半小时后，敲门声响起。 江禹舟开门，外面站着的两个人表情拘谨又难以置信，对江禹舟会出现在这样破烂的环境中表示震撼。 医生姓艾，江禹舟喊了声艾叔。 艾医生迈开笨拙且僵硬的步子进来时，忘记低头，华丽丽撞到了门楣上方的墙。 “门楣一点低，小心。”江禹舟一副房子主人的口吻，简直不要太自然。 艾医生拎着大药箱，只得尴尬而又拘谨的弯腰走进来，后面还有一位是他的助理，年轻女性。 进去后，艾医生看到床上一个短发后脑时，内心已经不是震撼两个字能形容的了了，那叫一个移山倒海，天崩地裂。 男，男的！ 江禹舟能屈尊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本身就很让人疑惑，知道貌似这个疑惑的答案是一男人时，让人不想歪都难。 实在不能怪艾医生这么想，主要是苏烈那厮，给他们这群人灌输了太多不正常思想。 天，本以为江少爷只是性子冷淡了点，居然…… 同样震撼但消化比较快的助理捅了下已经僵化了的艾医生的腰。 艾医生持着忐忑的心情：“少爷，我先看看这位……的伤。” 江禹舟点头，掀开牛果身上的被子，她身上的衣服没有放下来，伤口上已经被贴了层纱布。 艾医生走过去，揭开纱布，果不其然，下面的伤口出现了红肿。 好在江禹舟描述的比较详细，带过来的药物和设备比较齐全，两人对伤口重新进行清创消毒。 第73章 心疼，握手安抚 接下来需要量体温，小陈助理翻了翻医药箱，只找到一根体温计。 “这个也行。” 艾医生接过去，伸手就要将衣服往上推。 还没碰到衣服，被江禹舟拦住。 他抽出体温计给小陈助理：“你来。” 艾医生：“……” 小陈助理：“……” 江禹舟解释：“她是女生。” 艾医生再次天崩地裂，等他转过弯时，人已经被江禹舟推出去了。 艾医生在江家当了二十多年的家庭医生，可以说是看着江禹舟长大的，圈子里的朋友清一色的男性，还少得可怜。 倒不是交不到朋友，就是这位心气高，其他人入不了法眼啊。 今天，甫一看到这种场景，尤其是对方还是异性的情况下，吃惊在所难免。 等了五分钟，听到里面小陈助理说可以进来了，江禹舟才推开门，非常自然的弯腰进去。 恍恍惚惚的艾医生再次撞到了额头。 牛果现在喝不了退烧药，只能采取输液治疗，艾医生给她打针，小陈助理则准备挂盐水的收缩杆。 这里空间实在太过狭窄，人一多，感觉呼吸的余地都没有了，小陈助理好不容易将杆子调整到合适高度准备放床边时，没注意到下端的三角架缠住了输液管。 “小心！” 江禹舟一直盯着，眼疾手快的他也没来得及阻止，反倒是小陈助理像是被吓着了一般，带着杆子急急往江禹舟那边转了个身，插进手背血管里的针头刷的一下被拽了出去。 鲜红的血像像是冲破了阻碍，一下冒出针眼，顺着手背往下滑了一滴，滴落在绿色床单上，绽放出一朵艳红的娇花儿。 这情况，对从未出过差错的艾医生来说算得上重大意外了：“快点拿棉签摁住。” 不用他说，江禹舟自是第一时间摁住针口的。 将发烧温烫的小手捧在手心里，像是呵护一只受伤而又脆弱的小动物。 左手拇指隔着棉签摁住针口，过了会，右手拿纸擦干净血痕，指腹在她手背轻轻从上往下扫着，似是纾解疼痛般。 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江禹舟紧张刚才的意外弄疼牛果，没心思注意自己亲密的举动。 艾医生板着脸责备小陈助理太粗心大意，以小见大，若是换成手术室，任何一点意外会是一场手术失败的可能。 小陈助理埋头听训，深感歉意。 江禹舟浑身气场冷着，差不多时，才松开手。 他起身，十八岁的少年身躯介于与成年男性的过渡阶段，挺拔高大。 “你先出去。”这句话是对小陈助理说的。 声音不咸不淡，落人耳中，形成一股压迫，不敢拒绝。 小陈助理只得嗫嚅两下，什么也不敢说，低着头出去。 最后重新上针，一切处理完，艾医生留了许多药，嘱咐：“每天多换几次药，注意饮食清淡……” “嗯。” 送到门口，江禹舟道：“这件事先别对外说。” 艾医生迷茫。 江禹舟看了眼床上的人，解释：“她还不知道。” 稀奇，居然是暗恋。 艾医生点头答应。 确实，要是江先生知道了，估计第一个忍不住冲过来看未来儿媳妇，少爷这还没把人追到手，万一人家对他没那个意思，少不了一番波折。 第74章 迷糊小牛上线啦，江少爷看牛 一街小摊贩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要卖的货物，忙过早餐一阵时间，郑爷爷将烤红薯的小车推离固定地点，绕着小巷子转，兴许路上还会碰到几个人买烤红薯。 路过红砖楼，路边堆积的废弃铁桶后站了几个抽烟的年轻人，郑爷爷推车过去，问：“年轻人，要买烤红薯吗？” 年轻人转过脸来，都是身材高大的小伙子，光看面相不好惹，还很眼生。 只看了一眼，嫌老头子烦人，挥手赶人。 “走开走开，不买。” 郑爷爷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也不大敢和这类人过多交涉，毕竟他现在一把年纪，孙子还靠他养着，出了点意外可就不好了。 隔着条道，斜对面是牛果住的那栋小楼，而前面往下还有好几排屋，那人多，过去需要下一段斜度不高的坡。 郑爷爷推着车一边叫卖一边推着车往斜坡那边走，这时，停在红砖楼楼下的黑色轿车启动，是艾医生的车，他需要开学下坡，郑爷爷走得慢，便先停下，等车先走。 艾医生将车开走后，郑爷爷才推着车缓慢的往坡下走，后面抽烟的年轻人突然从他身边窜过去，飞快冲下坡，撞到了郑爷爷的车。 郑爷爷始料未及，手里的力道拉不住失控往前溜的车，没来得及松手，整个人被车带倒，滚下坡，闭上眼前，看见几个小伙冲上对面树下另一辆车，往之前黑轿车的方向开走了。 —— 牛果醒来时，江禹舟刚给她换完盐水，正在阳台外研究她古董级别的锅碗瓢盆。 只有一扇小窄门的橱柜里碗具少得可怜，统共两个大碗一个小碗，正可怜巴巴挤在角落里摆着，其余空间都是用塑料袋扎起来的东西。 出于礼貌，江禹舟没有打开翻看，猜应该是一些米和菜。 走进房间，床上的人估计烧糊涂了，没感觉到手背上扎了针，迷迷糊糊撑着床要爬起来。 “别动。”江禹舟大步走过去，按住牛果的手和肩膀。 牛果眼睛掀开一条缝，看清了人，张嘴第一句话就是：“江禹舟，你怎么还在这啊？” 江禹舟：“……” 她到底是多不愿意他留在这，发着烧还惦记着让他走。 江禹舟忍着，没跟一个病患计较，小心检查了下牛果手背上的针，没有蹭歪才放心。 掌心落在她后颈，往床上摁，力道不重，看上去却十分粗暴。 “手背上有针，躺好别乱动。” 牛果脑子现在是一锅浆糊，黏黏稠稠，看到了手背上的针，顿了两秒，她抬头，水亮的眼眸眨巴眨巴两下，似是迷茫似是质问：“你为什么要扎我？” 她嗓音听起来软绵无力，完全失去了她江湖大佬兼一街小霸王的气势。 就是个脑子烧糊涂的小傻蛋，还没看出来这是在吊盐水。 江禹舟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他有种想说就是要扎你的冲动，到时候这头小蠢牛肯定会扑过来打他，可惜人还受着伤，江禹舟只能放弃逗弄她的念头。 心情愉悦的拿出手机对着牛果咖嚓咖嚓来了两张大特写。 啧，蠢萌蠢萌的。 他俯身，冰冰凉凉，修长好看的手抵住她的额头，眼梢稍稍弯起一个弧度，钩子一样：“小傻子，这是在吊盐水，怎么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 牛果用另一只没扎针的手捏了捏脸，确实很热。 她若无其事的嘟囔一句：“可能是我昨晚洗了冷水澡吧。” 这边的房子热水不稳定，有时候八点不到就断供了。 昨晚她洗澡没热水，没所谓的干脆用冷水解决。 江禹舟眼睛一眯，敲了敲她圆圆的脑袋：“淋了雨还敢洗冷水，你平时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能不能多注意点，你不是说自己穷，生病了不要花钱买药的？” 啰啰嗦嗦。 牛果嫌他烦：“莫挨老子。” 嘶。 江禹舟气笑了，想来自己确实有点多管闲事，但是……他以后也可以让她管。 江少爷野心膨胀，俨然忘记自己目前处于暗恋阶段。 给烦烦躁躁的小蠢牛盖好被子。 牛果老实趴了会，又坐起来，小手将身上的盖着的被子拽一边，团了团。 她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江禹舟又要注意她后面的伤，又要看着针头。 “牛果，能不能老实点，不盖被子又要着凉了。” 牛果噘着嘴：“我不盖，就要垫着。” 什么也不垫，她趴着胸疼。 江禹舟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被子？” “有，柜子最上面。” 第75章 祝贺江禹舟喜提牛果微信 牛果脑子清醒了，才记起来问是不是喊了医生过来。 “嗯。” 江禹舟说让他家的家庭医生过来了一趟。 牛果哦了声，家庭医生每个字看起来很普通，凑一起就相当高级了。 家庭医生是他们这种有钱人才雇的起吧，穷人平时连这四个字都接触不到。 唉，看看自己的牛府，牛果完全想象不到江禹舟平时住的什么钻石黄金屋。 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 牛果深呼吸，做好大放血的准备：“医药费多少钱啊？我转你。” 虽然不太想面对这种问题，但毕竟人家给她治病不是，这种钱她还是要还的。 当然喽，不排除她现在期待江禹舟豪气的来一句：小事，不用还。 那时候她肯定不会跟他客气。 哪知，下一刻她就裂开了，江禹舟拿出手机，一副准备认真且详细跟她算一笔的样子：“我不太清楚，先问问。” 过了三分钟的样子，江禹舟将手机递给牛果看，上面每一款药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楚。 “一共五百八十八，你给我五百五就行。” 哐当—— 牛果整个人都石化了，头顶直冲冲砸下来好贵两字，将她击碎成渣渣，散落了一地。 居然八百多！ 她自己去小诊所五十都不要！ 牛果整个人小死了一回，她指了指床边一堆没用过的药：“那些我应该用不着，能不能退？” 江禹舟：“那些我没算进去。” “……” 行吧，牛果快刀斩乱麻：“收款码拿过来，我给你转！” 江禹舟递过去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名片，桃花眼含了笑说：“加个好友？” 他补充：“可以给个友情价。” 牛果眼睛一亮：“减多少！” “减五十。” 额。 为了五十，牛果还是爽快扫了，成功添加。 江禹舟头像是一个素描的卡通牛，圆圆的身子大大的头，鼻子上还挂了个闪眼的鼻涕泡。 好蠢。 牛果一脸坏笑：“江禹舟，看不出来啊，你喜欢这种调调。” 江禹舟给牛果微信打字备注完小蠢牛，听到对方奇怪的腔调，抬了瞬眉：“奇怪？” 他前两天换的，跟她很像。 牛果心里反问不奇怪吗？ “你看上去不像喜欢这种风格的。” 能设成微信头像，肯定是喜欢喽，牛果以为他的头像应该是乌漆嘛黑，一看就很高冷那挂的。 江禹舟轻笑，散漫道：“确实喜欢，以前喜欢吃牛肉，不过现在喜欢……”他看向牛果，顿道：“……看牛。” “……” 牛果被他看得浑身不在，看她干什么，她又不是牛。 默默转了五百过去。 对方秒收。 十一点，郑奇奇、小四九、孔龙、小六四个人大包小包挤进来，东西放门边，随意的走到床边坐下去好一番嘘寒问暖。 孔龙：“老大，你感冒了？为什么要吊水？” 牛果趴在被子上，简单说了下发烧的事。 四个人不约而同抽一口冷气，好贵！ 接下来，五个人噼里啪啦聊了通前天晚上的战况，又谋划一番复仇的计划。 结束后，小四九说：“老大，郑爷爷今早摔了，现在在医院，我们刚看完他才过来。” 牛果心里咯噔一声，担忧道：“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事，在哪，怎么摔得？” 郑爷爷对他们几个很好，牛果对他十分的尊敬。 孔龙：“摔断了腿，听说就在这就在这附近，推车下坡被人撞了，现在东施婆在照顾他。” 第76章 小牛挨骂了 牛果第二天才下床去医院看郑爷爷，医院不算远，从一街坐公交过去也就五个站。 牛果先拐去水果店买了点水果。 钱五个人平摊。 到医院时，郑爷爷已经醒了。 “郑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腿还疼不疼？” 牛果坐在床边凳子上，其他四个在后面站成一排。 郑爷爷笑着说不疼了。 “人老了，不中用，摔一下腿就断了。” 牛果很来气：“哪个不长眼睛的，撞了人还敢跑，爷爷你告诉我，我去把他绑过来给你磕头道歉。” 后面几个人同仇敌忾：“就是！” 郑爷爷粗粝的手掌拍了拍牛果手背：“不用不用，是我老了，抓不住车，不能怪人家，毕竟在路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牛果不这么想，她惯来不肯吃亏：“撞了人不过来扶，他就是不想负责。” “算了算了，我看他面生，不是一街这边的人。” 不是附近的人确实不好办，牛果只能先打消念头。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郑文，免得他分心。” 牛果说行。 陪郑爷爷说了会话，去外面打开水的东施婆回来了，牛果立马让位，狗腿的拍了拍凳子，请东施婆入座。 东施婆很凶的剜了她一眼：“成天在外面惹事，迟早被人砍死。” 东施婆就是这脾气，关心的话她说不出，冰刀子倒是能扎你一身。 牛果嬉皮笑脸：“我命大，砍不死。” 东施婆咬着没点燃的烟，给郑爷爷泡药，嘴里不停歇的骂牛果：“你那不叫命大，是运气好，平时东窜西跑，比老鼠还灵活，关键时候怎么就蠢了，对方几十个人，你们四个人，打不过还敢硬拼，你的命有人家手里的铁刀硬？” “没硬拼，跑了的，只不过一时被缠住了。”要不是被地上两个人死死抱住了腿，她也不至于被扎了一刀。 郑爷爷还不知情，一头雾水：“怎么回事，牛果又跟人打架了？” “是东强。”东施婆将药递给郑爷爷，转过身继续训牛果：“一街最近来了很多生面孔，估计跟东强有关，你最近歇歇火，少出风头，别闹得一街鸡犬不宁。” “原来他叫东强。”牛果跟人对着干了这么多年，别人一直东哥东哥的叫，还以为他就叫这个装逼的名儿。 “他是不是又要干什么缺德事？盯上谁了？” 东施婆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两下：“少掺和，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牛果揉揉头：“我没想掺和，国庆假我要去趟云城，那几天准保不给你在一街惹事。” 东施婆哼了声，让牛果继续在这照顾郑爷爷，她回去了。 郑爷爷：“东施婆是好人，就是说话冲了点。” 昨天，就是东施婆送他来医院的，还叫了医药费。 牛果深感赞同。 桌上摆了点面包，是东施婆买来的，太甜，郑爷爷吃不下，分给给牛果他们吃。 牛果随便拿了一个，其他都被小四九他们如狼似虎的拿去瓜分了，还引起了一场争夺战争。 是小六手上唯一一个有奶油的被小四九抢走了，他拉扯着小四九的胳膊让他还给他。 “是我先拿到的，快还给我！” 小四九站在凳子上，高高举起：“那么小气干嘛，我不是跟你换了，你又不亏。” “我要吃奶油，你还给我。” “不还不还就不还，略略略——” 小六好生气，他搬救兵：“奇奇，你帮我把蛋糕抢回来。” 郑奇奇扶着孔龙的肩膀，做出一副很柔弱的表情：“那么高，人家拿不到嘛。” 边上的孔龙快吐了：“录音了，我要发给孔雀。” 郑奇奇一秒变脸求饶，阻止他：“哥，别，孔雀听到了肯定缠着让我说这种话。” “她居然不嫌弃你。”反正孔龙是很嫌弃的。 郑奇奇跳他身上，想抢手机：“哥，求你别发。” 就这么一会，病房里四个人闹哄哄的吵起来了。 得亏其他床位没有人，否则牛果一个个全扔出去。 第77章 主动给江禹舟发信息 从医院出来，小四九还在计较东强这件事。 “老大，咱们还报不报仇了，那小子现在肯定很得意，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再堵我们。” 牛果手插进兜里，吊儿郎当的：“东施婆让我们最近安分点，别去招惹他。” 不过，她想了想：“他最近应该在跟什么人干缺德事，先让乙财过去帮我探探消息，想办法暗地里给他使绊子。” 呸，垃圾。 别以为捅了她就完事了。 老光棍酒吧街对面是两排并列的门面很低的小商铺，两排商铺之间拢了条狭长的巷子，正对着酒吧大门，乙财背靠墙，两只脚抵着对面的墙根，肥胖的身躯斜在巷子里，缝一样大小的眼睛盯着酒吧门口进出的人，右手还在往外套兜里掏瓜子磕，脚边的瓜子壳落了一大片。 全然一个无所事事正打什么歪主意的混混。 “乙财。” 突然环臂站出来的牛果挡住了他的视线。 乙财立马吐出嘴里的瓜子，恭恭敬敬：“牛老大，你怎么来了？” “干什么呢？”牛果往酒吧门口飘过去一眼，收回：“看中谁了？今天偷了多少？” 乙财拢了拢外套，老实回：“还在看，看中了再下手。” 对面酒吧来了什么人，乙财朝对面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放低声音：“牛老大，那就是东哥的女人。” “哪个，什么样啊？”酒吧门口站了好几个女人。 乙财说：“胸一大一小的那个。” 这人眼睛大是不大，却尖得很，隔这么远，连人胸大小不一样都看得出。 牛果踹了他一脚：“谁问你人胸什么样了，我说衣服什么样的。” “黑色吊带，最丑那个。” 香肠嘴，菱形脸，酒红波浪头。 牛果看到了，她发出一连串嫌弃的啧啧啧声。 “长这么丑，东强也下得去嘴。” 乙财跟她递消息：“听说是甲方送的，只要成了事，酒吧一姐送给他。” 扯到正事上来了。 “打听到没，东强最近跟什么人做买卖？” 乙财摇头：“对方很小心，大老板没出头，都是派底下的人跟他对接，估计大有来头。” 大有来头？ 来头还能比江禹舟大？ 想起之前钱包里的照片，牛果猜估计又跟江禹舟有关系。 野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看来，光教训几个恶棍是万万不够的，得揪出恶棍背后的衣食父母才行。 牛果目露沉思。 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连江禹舟还没找出来。 “你再帮我打听打听他们最近有什么行动没，尽力就好，别把自己搭进去。” 乙财：“好嘞。” 牛果找了个有wifi的地方，翻出江禹舟的微信，敲字。 【有时间没？】 五分钟后，对方打来语音电话。 牛果吐槽了句麻烦，接听。 “你现在下课？” “没。”手机里传来江禹舟清冽好听的嗓音：“刚出来。” 牛果听懂了，应该是刚从课堂上出来。 江禹舟：“找我什么事？” 牛果：“上次跟你说照片的事解决没？” 江禹舟走出去校门：“交给我表哥处理，我没插手。” 这种事他早已经习惯了，上次苏烈说交给他处理，江禹舟自然不会再放在心上。 牛果想说这人心可真大。 “你最好问问你表哥什么情况，那些人还没死心，要不是冲你来的还好，不然，你麻烦事不会少，不过我直觉很有可能是绑你的，对方估计有几个钱。” 在牛果眼里，有点来头的人约等于有钱人。 比如江禹舟这种家里是首富的，名副其实的大有来头。 等牛果噼里啪啦说完，江禹舟低声道谢。 “我会注意。”那边停了两秒，才接：“辛苦了。” 对方这么客气，牛果心虚的咬了下舌头，毕竟，她刚刚还在想对方是图江禹舟财多点还是色多点。 “就这点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挂了。” 第78章 江禹舟出卖色相，牛果撒娇 “就这点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挂了。” “牛果。” 手机那头，江禹舟喊她。 第二次被他喊大名，牛果有一瞬间的烫耳，她小心的吸了吸鼻子：“什么事？” “伤还疼吗？” “不疼。” 她以前经常受伤，早就练就了一副金刚扛疼之躯。 “涂药了吗？” “涂了啊。” 对方突然没声了，牛果奇怪将手机从耳边挪开，看了看，没挂啊，网络也挺好的啊，重新贴回去，喂了两声。 来声了。 牛果听见他问：“自己涂还是别人帮忙？” 他说的别人是指她四个小弟，牛果没想那么多，更没听出他话里藏好的试探。 “当然是我自己涂了。” 来这边太久，牛果想去找小四九他们，于是问：“还有没有事，没事我就挂了。” 江禹舟弓身钻进出租车，报了串地名，接话：“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去买鞋。” “我买的鞋可能不合你脚，还是带你去试试比较好，挑你喜欢的。” 买鞋啊。 谁不喜欢新的。 况且还是江禹舟自己要赔她的，不花她钱，牛果欣然答应。 “行啊，到一街了给我发短信，我去找你。” “好。” —— 一个半小时后，两个人抵达世纪城。 牛果熟门熟路往老地方钻，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嗅到面包店专属的香醇奶香味了，寻着味美滋滋继续飘去面包店门口。 店名叫life，牛果知道那叫英文，但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等不及了：“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牛果舔了舔唇，一想到香香软软的糕点入口，关键是还不要钱，她灵魂升天。 一脚踏进店门，被江禹舟拽着外套帽子无法前进。 “你又要去偷吃？” 牛果很不赞成这种说法，严肃的纠正他：“这种话怎么能乱说，那是偷吃吗？明明是试吃试吃试吃！” 重要的话说三遍。 她一转头，就看到里面服务员小姐姐正看着她们，准确来说是看江禹舟，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种。 牛果顿时就不开森了！ 为什么要盯着江禹舟看！ 还看得这么紧！ 这让她怎么偷吃，啊不是，试吃！ 毕竟难得来一次，吃一点半点肯定是满足不了她的，万一吃多了被这家店拉入黑名单，她的快乐就没了！ 主要是店里除了她们没有来别的客人，很容易被发现的。 牛果脑瓜子灵机一闪，注意打到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江禹舟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商量：“江禹舟，待会我去试吃，你就站在门口的柜子前面。” 门边也摆了个很长的柜子，里面摆了不少这家店的主打点心。 牛果指了指：“就那边，让服务员给你介绍里面的点心。” 那时候，服务员肯定没心思看她了哈哈哈…… 牛果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铛铛。 江禹舟不用问就猜到了，居然把他推给别人，他很不爽的一口回绝：“我不去。” 牛果退而求其次：“那你就那随便看看也行。” 反正他们离得远，她多吃点速战速决也行。 她两只抓着江禹舟手臂，因为隔得近，加上身高差的缘故，必须仰着下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牛果瞳仁颜色很深，乌黑透亮，巴巴的看着他，有点撒娇的意味。 看久了，牛果眼睛生涩，忍不住眨了下，长睫一扑一闪。 很软，想戳。 江禹舟心念微动，勾起了点嘴唇角，笑容有点恶劣：“也不是不行。” 牛果迟疑：“你想要什么？” 江禹舟微微俯身靠近了点，看清她瞳仁里装着他的脸。 第79章 情侣 life面包店门口，一男一女近距离面对面站着，男孩俯身，与面前仰头的女孩对视。 江禹舟忍下戳她脸的冲动：“十一假最后一天我生日，你要不要给点表示？” 牛果啊了一声。 她十一假要去云城，最后那天才回，到四九城肯定已经很晚了。 不过既然江禹舟说是表示，那她让人送点什么东西给他也算是表示吧。 牛果觉得没问题，她点点头：“可以啊。” 花钱是不可能花钱的，正好她家里还有几个布偶占地方，干脆全送他好了。 似乎是得到了一个承诺，江禹舟心满意足直起身，从容的往橱窗那边走去。 牛果开开心心跑去吃点心。 两个人很默契的相互错解了对方的意思。 五分钟后，牛果吃完两轮，试吃盘里的点心空了三分之一。 她走后，服务员一个个检查过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后厨的门帘被拉开，围着围裙的女人手里拖着盘子走出来，一丝不苟的低马尾让她整张脸充满高级感和精致范儿，气质迷人。 服务员走回去，苦笑道：“老板，她今天又来了，吃了很多。” 女人容色未变，将盘子里的点心放橱窗里摆好：“嗯，以后她再来不用总是盯着她，自己找点事忙，记得别露破绽。” 服务员在这家店有三年了，店里只招了她一个人，跟女人关系算得上熟。 “老板，她每次来试吃，盘里的点心空了就要换，您看起来很关心她，为什么不出来见她？” 牛果还不知道，这家店虽然每次会摆试吃点心，但只有她来的时候，盘里的点心空了才会换。 女人将橱窗玻璃窗拉好，上面沾了些奶油，女人从围裙兜里掏出干净手绢，擦拭干净。 “见到了，她不一定会开心。”不如不见。 见老板情绪不高，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服务员闭上嘴，默默去整理柜台。 —— 两人沿着环廊转，从电扶梯去二楼，不是周末，商场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来逛街的情侣绝对不少，牛果跟江禹舟站在电扶梯中间，前面一对紧密拥抱的情侣，后面一对你侬我侬的恋人。 最后面上来的女生还在吐槽：“工作日翘班出来逛街还能撞见一堆情侣，他们出没也太频繁了吧。” 她同伴激动小声：“你快看前面的小哥哥，靠靠靠，背影好帅啊！” 女生第一时间拍下来：“我用未来性福保证，他正脸绝对比背影好看。” 同伴：“旁边短头发的是他女朋友吧，居然英年早恋了。” 两个女生的话一字不落的钻进牛果耳里，她偷偷抬头看了眼江禹舟，这个人身上只穿了件长衬衣，衣摆收进裤腰，肩宽腰窄，个子又极高，难怪走哪都是最吸睛的存在。 “你说，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啊，为什么不牵手？为什么不挨在一起，如果不是，等会我们去要个微信吧。” 牛果：“……” 挡人姻缘这种事太缺德了。 她不动声色往边上移了点，又移了点，就快挨到边时，被一股力拉了回去。 江禹舟松开握着她的手，掌心穿过后背落在她肩头上，头往下靠，几乎快要挨着牛果的。 “你干嘛，松手！” 第80章 我女朋友 牛果头往后侧想躲开，江禹舟抓着她的肩按进怀里，有点埋怨的意思。 “你这么缺德的，这么想看我被别的女人缠住？” 这也缺德？！ 牛果的额头都蹭到江禹舟的下巴了：“关我什么事，你拒绝不就好了。” “懒得应付。”江禹舟按她按得死紧：“牛果，帮帮我行不行？你想想，我一路被多少人要过微信了，你不嫌烦？” “我为什么要嫌烦？” “……”江禹舟打友情牌：“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你不是最讲义气？讲义气的江湖大佬忍心看着我被人欺负。” “……” “假装一下行不行，反正你又不吃亏。” 感受到怀里的人没再挣扎了，江禹舟猝不及防扔了一句：“放心，我保证不会亲你。” “！！！”牛果刷的一下，瞪他：“你敢亲老子，老子灭了你！！！” 江禹舟失笑，头往下低了点：“感谢这位大义献身的江湖大佬……” 事实证明，这种事答应了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 江禹舟带着牛果一路上到三楼，人一多，突然把牛果拉过去。 人家还很委屈的来一句：“她们又在看我。” “……” 牛果鄙夷：“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一下能掉块肉？” 对方不要脸承认：“能。” 哼。 牛果把脑袋转一边去。 江某人却笑得满面春风，要是插根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再甩两下，把商场所有人的视线招过来，看他秀恩爱。 终于找到了家满意的品牌女鞋专卖柜，江禹舟拉着牛果进去，给她挑鞋，牛果平时要兼职，精致秀气的女鞋不适合她，江禹舟给她买运动鞋。 每挑一双专注又仔细，看完又放在牛果脚边比划。 “这双不错，喜不喜欢？” 黑白色的运动鞋，比较耐脏，冬天下雨天都能穿，很划算。 “我试试。” 她坐在中间的小皮沙发上，弯腰准备脱鞋。 被人抢先一步。 “我帮你。”江禹舟抵住她往下的肩：“你腰上有伤，弯腰会扯到伤口。” 牛果脚往边上挤啊挤：“不用，我脚抬高点就行了。” 换鞋这种事，已经超出了她和他之间关系的正常范围。 江禹舟比她还固执：“不用不好意思，你帮我挡人，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小事，不用你报答。” 江禹舟惯会见缝插针，目光紧紧缠住她，勾人又夺魄：“那就是说你不反感？等会出去，还能继续……假装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太暧昧了。 牛果指甲紧扣着沙发皮，不看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 江禹舟自动忽略“不”字，低头，慢条斯理的脱下她的鞋。 虽然脚上穿了袜子，但乍一接触空气，脚趾还是生理性的动了动。 江禹舟将自己的手掌贴着她脚心，揶揄她：“你脚怎么这小，跟我手一样长，难怪这么矮。” 牛果不服气：“明明是你手长。” 贴着她脚心，不嫌脏吗？ 虽然牛果自己的袜子干干净净的，但是她从来不会用手去蹭。 江禹舟帮她套上新鞋：“干净的，不脏。” 他恶劣的将手往她脸上凑：“不信你闻闻。” 牛果嫌弃的掀开：“江禹舟，你真烦人！” 第81章 暴躁东施婆在线骂人 回到一街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街上的人零零散散。 东施婆的豆腐店开着门，骂声传了好几百米远。 街头的豆腐店老板娘还在向客人嘚瑟：“脾气这么暴躁，谁敢去她家买豆腐。” — “连盘豆腐也端不稳，你怎么这么没用！白长这么大高个，除了吃，什么也不会干，跟隔壁中风瘫痪的废物有什么两样。” “哭哭哭，除了哭只会吃，胆子比屁眼还小，没一点出息，幼稚园小屁孩拿棒子打你也不敢骂回去，哭有个毛用！” “平时背地里说老娘丑的胆子被狗吃了，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你不被人咬那是你皮硬，没你老大护着你，我看你怎么在一街活下去……” 外面经过店门口的人，脚步窜得飞快，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抹看不见的残影，对这个暴躁的肥婆避之不及。 也不知道里头挨骂的是哪个倒霉蛋。 纷纷在心里点起了白蜡烛。 别人不知道，牛果却清楚，里头的倒霉蛋除了小六还能有谁。 东施婆一口气骂了半天，没见她停下来踹口气，牛果想，估计是这么多年骂人练出来的。 这个时候进去无非是往枪口上撞，搞不好还会被东施婆骂成马蜂窝。 毕竟她心情不爽的时候，是条狗都要逮着骂半天，狗子内部一传十，十传百，被骂过的没被骂过的都不敢往这边钻。 哦，上次有条不服气的狗子颠儿颠儿的跑来门口汪汪汪叫嚣，最后的下场当然是被堵在墙角，被骂得崩溃疯狂撞墙，直到把自己撞晕了才免于遭受东施婆痛骂之苦。 可以说东施婆的名气在一街的狗界绝对是阎王一样的存在，导致附近狗迹罕至。 “还缩在那当王八等我烧高香供起来吗？地上的豆腐捡起来去喂猪啊！多长一根手指有个鸟用，你怎么不多长一个头，充点智商……” 牛果蹲在门外听了十分钟，整个人都笑趴下了，就是憋着不出声，这他妈也太挑战人了。 这时，一只拖鞋从里面飞出来，撞到门上，然后biu的一下反弹，砸中牛果天灵盖。 牛果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东施婆揪着耳朵指着鼻子骂起来了。 “笑笑笑，你还好意思笑，小六跟着你成天不学无术，天天到处鬼混，看看你哪有当老大的样子，叫你养伤不养伤，让你涂药不涂药，整天往外跑看不着人，捅一刀是太便宜你了，是不是要我再给你补几刀你才肯老实！” “疼疼疼疼疼疼”牛果耳朵都快被揪掉了，急忙求饶：“东施婆错了我错了，这不是来找你给我涂药了吗，你再不松手，我耳朵就要断了。” 东施婆没听见似的，力反而大了点：“今天跑哪去了！说好的十二点来涂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啊。 牛果没敢说自己和江禹舟出去了，上次东施婆就不准她跟他走得太近。 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去世纪城蹭点心吃了，不想你闻闻，我手上还有奶油味。” 东施婆哗的一掌拍开她的手，更凶了。 第82章 骂江禹舟可以，骂她不行 “奶油你妹！老娘只闻到一股狐狸精的骚味，当老娘是傻子，还想糊弄老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被姓江的狐狸精勾引出去了。” 东施婆恨铁不成钢戳牛果额头：“又把老娘说的话当耳旁风，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什么时候吃亏了才知道长长记性……” 东施婆说了这么多，牛果问一句：“东施婆，你说的吃亏是什么意思？我跟他在一块为什么会吃亏？” 东施婆骂她：“那四万块钱不是吃亏是什么！” 牛果小声解释：“现在只要还一万。” 东施婆啪的一声拍了下牛果的脑袋：“一万块不是钱啊！你是发财了还是中彩了，钱多到送上门去当冤大头！” “……” 行吧。 还是不要顶嘴了，不然真的要成马蜂窝了，牛果可怜兮兮耷拉下脑袋，当只安分的鹌鹑。 东施婆揪着牛果耳朵继续骂了半小时，终于口渴了，小六贴心送上水过来。 东施婆哼了声，接过去。 “算你懂事。” 厨房里顿了猪蹄和排骨，东施婆端上桌。 “快吃，吃完给我干活。” 小六眼巴巴咽口水，肚子咕噜噜叫：“东施婆，我饿了。” “不准吃。”东施婆：“刚吃完就饿了，猪都没你吃的多。” 一锅鲜嫩的猪蹄和排骨尽数落进了牛果的肚里，吃完，东施婆将药箱拿下来给她上药。 牛果说：“东施婆，我们去楼上上药吧，趴着不容易漏。” 东施婆：“废话那么多。” 这也不行啊。 牛果很纳闷，东施婆从不让别人靠近她的房门半步，平时连窗户也关得密不透风的。 以前牛果帮东施婆看家，想去楼上找手纸上厕所，还没推开门，就被送豆腐回来的东施婆看见，她发了很大的火，自己还被她提溜下楼，扔出门外。 总之，那个地方就像是她的禁地，轻易不能给人看见。 牛果猜，也许是和她的身份有关。 听别人说，东施婆也不是本地人，原来住哪不清楚，反正她刚来那几个月，很少出门。 涂完药：“东施婆问牛果国庆假前有什么打算。” 牛果把衣服放下来：“我要去打工，请了好几天假，再不去人家可能不要我了。” 东施婆收拾药箱，充耳不闻：“没事的话就留在这给我帮忙。” 牛果：“……” 东施婆横她一眼：“这几天你给我老实在这待着，不会让你白干，就抵你下个月的房租水电。” “等到十一假让四九跟你一起去云城，休想再去见那个狐狸精，一句话就把你魂勾没了，出息。” 不给牛果商量的余地，东施婆拎着药箱上楼。 “……” 说江禹舟是狐狸精没关系，说她不行！ 她哪有被勾得魂没了！ 算了，东施婆因为和江禹舟老爸有仇，连看江禹舟都不顺眼，估计就算他跟一只狗说话也会被东施婆说成勾引搭讪什么的。 而且刚被骂了一顿，牛果脆弱的耳朵已经遭不住新一轮轰炸了。 —— 苏烈从健身房回来，办公室里来了位贵客。 他阴阳怪气的过去：“呦，太子殿下微服私访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好让人备个红毯去迎接迎接啊。” 苏烈自从开了这家会所，没少喊江禹舟过来，人家心眼小，还记恨着上次拿他泳照做宣传的事。 也就心情好的时候赏脸来落个脚。 心眼小的江禹舟无视苏烈的调侃：“上次那批人处理得怎么样了？” 第83章 未来女朋友被吓跑了 苏烈：“法治社会呢，你想我这么处理？”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一群小喽喽，抓起来教训一顿逼他们供出背后的雇主，结果，人家推了个替死鬼出来。” 他继续：“估计是个有点能耐的，卯足了劲儿想搞你，你回家问问你爸又抢了谁的生意，让记恨上了。” 江禹舟脸表面功夫也懒得做，问完正事起身就要走人，沙发上，苏烈往后一靠，吊着把嗓子：“江少爷明早还洗不洗被子啊，记得被芯要抽出来——” 砰—— 回应他的是某人不耐烦不爽不好惹的震耳欲聋关门声。 回去的时候，江南城不在家，郝叔说是左钟铭约他出去打球了。 江禹舟径直上楼，经过二楼时，听到响动的林知意从房间里跑出来。 “哥，你去哪了？今天我去找你，杜哥说你请假了。” “有事。” 江禹舟没看她一眼，一刻不停，自顾上楼。 林知意攥紧了手心里的布料，痴望着已经空了的楼梯。 为什么愿意找孔雀聊天也不肯和她多说两句话。 明明我们关系才是最亲的。 —— 牛果当天就向工头请长假了，国庆放假后才能上班，工头收了江禹舟的钱，自然不会为难她，意思意思问两句就准了。 出于某种原因，江禹舟那几天也没有找牛果。 那天在世纪城买完鞋，江禹舟问牛果饿不饿，想带她去楼上吃饭。 牛果找理由拒绝了。 下楼时，她走的是电梯。 女朋友什么的更不需要假装了。 江禹舟懊丧的退出和牛果的微信聊天界面，倒在大床上。 貌似是他太过冲动，把人吓到了。 她以后会不会躲着他…… 假期人流高，牛果跟小四九提前一天去云城，高铁太贵，他们坐便宜的大巴车。 十二小时的车程，两人神清气爽的上车，到地方时，狼狈不堪被好心人扶下去的。 两位晕车人士趴在路边的花坛乱七八糟吐完，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老大，你爸家住哪？我们要怎么过去？” 看着路上密密麻麻的车流，小四九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两个人来时除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和钱包，没有其他东西。 “离这不远，我们走路过去就行。” 每次踏进这座城市，牛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以前她们搬过很多次家，这里是最后一次，她在这住了一年，后来被送去隔壁海市赌场。 但是她爸在这，她唯一的亲人在这，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爸住的房子是老居民区，一直没有换，这里没有灯，更没有电梯，墙皮上占满了小广告，附近传来的味道也是一言难尽。 牛果没有往里面走，她只在外面溜了一圈。 小四九肩上挂着两个人的东西：“老大，你怎么不进去找你爸？” 牛果往外走：“不能去，左全那个人很小气，知道我没死又抓不到我肯定会逼我爸。” 说来奇怪，当初她逃生后回来找她爸，还差点被抓住，但是左全好像还不知道她没死，难道他手下没告诉他？ “老大，你说你以前姓顾，叫顾什么？” “顾方凌。” 小四九以为听错了：“顾fanglin？” “方便面的方，冰激凌的凌。” “顾——方——凌——，你名字真难听。” 牛果给他一个爆栗：“我爸的名字。” “老子叫顾芮禾。”说出来这个名字，牛果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表面上非常镇定。 老大也是要面子的。 小四九立刻在群里分享牛果的闺名，嘴里还在兴奋：“还是以前的名字好听，有女人味。” 第84章 小牛果与人对骂，完胜 牛果和小四九在居民区对面不远处小楼租了两间房。 这边环境差，房租挺便宜，一天二十五，七天一百七十五。 以前牛果每次回来，固定是租这间房，因为打开窗就可以看到对面一楼他父亲的房间。 顾方凌每天活动很简单，早上在家简略吃完早餐便滑着轮椅去外面的广场看看逛逛，家里没菜的了回去前拐去菜市场买点菜，下午再出来继续逛逛，和老槐树下的人坐着聊聊天，除了简陋点，日子看上去过得挺舒心。 牛果以前来看他，跟现在差不多，除了头发更白了，生活一贯的简单。 牛果一边暗自感叹老爸老得太快，一边又为不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而心情倍感低落。 好像人一旦犯了错，就算最后再怎么想改过弥补，陈年错事成了身上的标签。 当初她家的事闹得挺大，左全那家伙让人把她爸过去赌场的事全抖出来了，说他吸干了别人家的血，净赚白骨堆里的亏心钱，害不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赌场对平民百姓来说就像是吃人不眨眼的恶魔，一但被盯上，边永生变成了祭品，直到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更何况，她爸曾经是恶魔的掌控者，喝了太多人的血，啃了无数人的骨头，恶魔成了他身上永远撕不掉的标签。 现在叱咤赌场的恶魔失去了双腿，成了靠轮椅为生的残疾人，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她记得以前有邻居的儿子因为赌博导致家财散尽，跳楼自杀，邻居搬着凳坐在她家大门外骂上一天一夜，用各种难听的话诅咒她们家，怪她爸蛊惑她儿子赌博，害她们家家破人亡。 那时候牛果五岁，骂人的话她听得懂，她气得跑过去和她对骂，对方大声，她骂得比对方还大声。 对方骂她小贱种，小贱货，牛果操着一口暴躁的小奶音，反嘴凶她是老贱种，老贱货。 除了矮点，论气势，她完全不输。 骂战的结局是邻居被她骂哭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小牛果还在一边手舞足蹈落井下石：“哭哭哭，呜呜呜，一哭一晌午，丢不丢，羞不羞。” 如今，牛果最担心的就是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万一有邻居不分青皂白拿她爸撒气，谁帮他骂回去，他脾气那么好，肯定任人欺负。 她爸也没有小腿，下雨天能疼出一身汗，以前还有她能帮他捏捏腿，现在他一个人腿疼了，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不是那个女人把她送走，今天她也不至于连家门都不敢回。 有些事不能想，一但触碰到那个开关，恨意就像裂开的水管里的水，逮着缝往外滋，越滋越高，越滋越烈。 都怪她没用，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连光明正大和他老人家见个面的本事都没有。 牛果每个月都会存钱给顾方凌寄过来，曾经偷偷往家里扔了张字条，告诉顾方凌不用去外面捡垃圾，她每个月会给他打钱，不要舍不得花，他用她的钱，她在外面才安心。 现在，看到她爸日子过得好，她心里落得轻松。 ps：改一个bug，牛果爸爸没腿，住楼上不方便，还是住一楼吧。 虽然bug很多，但是金砸太菜，我能改就改吧tat 第85章 江少赌气，不回不回就不回 小四九恍然大悟：“老大，难怪你每个月打工卡里还没几分钱，原来是给咱爸寄过来了。” 牛果：“咱什么爸，那是我爸。” 小四九脸皮厚：“你是我们老大，你爸就是我们爸。” 牛果：“行啊，既然是咱爸，你要不要表示点孝心？” “……”小四九当然不是小气的人：“光我不行，其他几个也得表示表示。” 正好最近都赚了点小几千的钱，小四九立马在群里吆喝集资给爸买两身过冬的衣服和营养品。 等楼上楼下的灯熄得差不多了，小四九才拎着大包小包小心敲开顾方凌家的门，牛果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没敢跟去，她呆在自己租的房子里拖腮看着。 小四九进去后，过了两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回来的时候牛果忙追着问：“你怎么进去那么久？我爸跟你说什么了？他老人家怎么样？” 小四九挺起胸脯，得意忘形：“当然是叫我儿子喽，老爸真真热情，知道自己一下多了五个儿子，乐得合不拢嘴，还让你平时多让着我们点，别总欺负我们……” 他嘚吧嘚吧半天，没说到牛果想要的重点。 “我是问他老人家有没有问我。” “问了，当然问了，他让我告诉你他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他，你给他寄过去的钱他在用着，一个月两千五，他还花不完，每个月还能存千来块，他说让你别太累，多给自己留点，吃饱穿暖，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顾方凌交代了很多，无非是老父亲对在外流浪女儿关心和嘱咐的话语。 “老大，爸还说了。”现在小四九一口一个爸，叫得不要太顺溜：“我们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去看他，左全专门在这边放话了，只要有人找爸，立刻给他报信，能拿到两万奖金。” “幸亏你提醒我，去的时候附近都熄灯了，没人看见，不然可把咱爸害惨了。” 牛果平时跟天上炽烈的太阳一样，很少有愁眉苦脸的时候，她侧头看向对面刚熄下灯的房间，忍不住的想她爸一个残疾人是怎么生活的。 她以前为了跟她爸说上句话，说自己是搞推销的，挨家挨户敲门，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气氛有些沉重，小四九平时嘴皮子耍得溜，关键时候就嗝屁了，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干巴巴杵在边上跟着忧愁的叹气。 —— ld里的灯光昏暗暧昧，卡座里三三两两坐满了人，江禹舟独占一位，陷进柔软的背靠，吊儿郎当的样子将两条长腿向前打开，抻着。 他捧着手机，屏幕的光反打在他脸上，本来挺冷淡的一个人这会跟个冰雕似的，盯着手机发个呆还要给自己的气场打个桩，生人勿近。 另一边完全成了酒肉场，音乐声哄闹声响成一片，一群男生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瓶疯狂的干酒，吵吵闹闹，尼古丁和酒水的混合气味肆意在包厢里漫延。 杜子腾扬言自己千杯不醉，被人哄着吹完一瓶又一瓶，六瓶下肚，只进不出，尿道他妈的都堵塞了，火急火燎跑去搬救兵。 “舟哥，陈伟那孙子跟他们联合起来灌我酒，我快顶不住了，你帮兄弟找回场子。” 江禹舟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没搭理他。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杜子腾打了个酒嗝，伸长了脖子往前探：“让我瞅瞅……” “臭死了，离我远点。”江禹舟迅速关了手机，一只手抵住杜子腾的额头推远点。 “诶，刚刚是不是牛小果的微信啊？你找她？还是她找你？”江禹舟关得快，杜子腾还是眼快的瞄到了眼熟的头像。 一个金元宝。 江禹舟眯着眼，溢出一丝豺狼对觊觎自己猎物的警告：“你有意见？” “没啊。”杜子腾吞了吞口水，感觉脖子凉嗖嗖的，但还是解释：“她让我替她祝你生日快乐，还有她微信上也发了，但是你没回，不知道你看没看到。” 江禹舟当然看到了，他赌气不想回。 第86章 江禹舟被牛果渣了 事情还得从早上说起。 今天江禹舟十八岁生日，江南城的意思是让在家给办个宴会的，毕竟往年都是如此，只是江禹舟兴致不高罢了。 今年他一口拒绝，解释自己和朋友去外面过生日。 宴会上人多，他怕牛果不适应，便去ld订了间包厢，还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总之穿得比去民政局领证还正式，对着镜子照了大半天，结果没等到人，等来一大麻袋的布偶。 送布偶的人是郑奇奇和孔雀，两个人跟一对为长辈祝寿的年轻小夫妻似的，异口同声：“江学长(少爷），祝您生日快乐。” 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没有一点花样。 江禹舟往四周找了一圈：“牛果呢？” 郑奇奇解释：“老大今天要去别的地方兼职，没时间过来。” 牛果去云城的事满得很紧，对外统一口径，只说兼职去了。 江禹舟当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被骗了。 被人欺骗了感情。 被渣了一颗第一次萌动的真心。 回房后，麻袋被怨气上头的江禹舟塞进衣柜里面的保险柜里，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他想打一通电话过去质问她，为什么骗我？ 但还是忍下来了。 那个狡猾的人肯定会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狡辩。 ——“你只是说要我表示，又没说让我去。” ——“我送你布偶，难道不是表示吗？” “是你自己不把话问清楚，不能怪我。” —— 牛果上午十点给江禹舟发了微信，饱含着主人满满真诚祝福的四个字，生日快乐，后面还贴心的加了根白蜡烛，后又察觉到不对劲，但没有撤回，而是补发了一根红蜡烛，连生日快乐都不加了。 怎么看怎么敷衍的意思。 江禹舟心情能爽那才是见了鬼了。 合着，好好发个微信是耽误她打工赚钱了？ 他没钱重要？ 好吧，江禹舟这点自觉还是有的，在她眼里，他真的没五块钱重要。 一直到现在，江禹舟打算用沉默的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表示对她敷衍祝福的抗议，希望对面某个人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得不说，在希望对方理解自己意思这方面，江禹舟和牛果达到了高度的默契。 牛果觉得自己还能记得今天是江禹舟生日，并给他发生日祝福已经非常感天动地了，毕竟她是一个连自己生日都不太记得住的人。 发消息的时候她人在大巴车上，晕车晕得厉害，她怕自己忘记了，当时就打了字过去，后面想加一根红蜡烛。 结果不小心发成了白蜡烛，而当时车抖了下，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残余的精力不允许她撤回再打字了，直接补发一根红蜡烛发送过去。 呜呜，还有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呢，虽然她字少，但是真的是很有诚意的！ 他肯定能理解的是吧。 发完，牛果收好手机，倒头就睡了。 睡觉才是抵抗晕车的绝招。 长途大巴车中途会停在站点让乘客下车吃饭，牛果和小四九被吵醒了，一时睡不着，先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打开微信时，江禹舟没有回她。 她猜江禹舟应该是太忙了，牛果很懂的想，毕竟是有钱人家嘛，过生日总要办个百来桌的宴会。 于是她给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线的杜子腾发消息，替她传话。 第87章 今天更 怕宝儿们没看到，我昨天没更新，换了一张请假条。 前天接了个兼职，熬了个通宵来着，写了点感觉不行，就今天再更。 忘记发评论应该看不到的，还是放章节里吧。 第88章 江禹舟渣男! ps：前面87章是请假通知章，如果点开看过了，我再替换内容的话，红袖可能不会随时更新，qq阅读倒是可能会更新。 但是，我还是新发章节吧。 ———— —— ld聚会结束后，天色完全暗了下去，这阵子气温骤降，从ld出来，猎猎搜刮着的冷风直往身上扑，杜子腾和一群男生在包厢里面打得热火朝天，出来后个个只着件单薄的短袖，这会冷得哇哇直叫。 这群人里，反观江禹舟就是乖宝宝，身上是一件黑色风衣，整个人看起来高瘦挺直。 一堆人挤在ld门口，三三两两搭打车回去后，只剩下江禹舟和杜子腾两个人。 杜子腾还在一个劲的撺掇江禹舟去赛场看赛车：“舟哥，你家里又没媳妇抱，回去那么早干嘛，烈哥在玩车，听说还有支很牛的车队，前段时间很火的那个，被你说七加一的那个就是他们队长。” 杜子腾和苏烈一样，从小对赛车和摩托这种东西很感兴趣，但平时也就看看解解馋，实操是不可能，这小子有贼心没贼胆，惜命得很，玩归玩，闹归闹，还是有点分寸的。 毕竟是家里的独生子，偌大的家产坐吃等死几辈子都用不完，要是交代在这上面了，他死不瞑目，估计就算他死了，他家老头非得气得拿狼牙棒给他来两下，当一个浪天浪地，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不好吗？ 江禹舟和杜子腾不一样，这人脑子太好使，学什么会什么，生活没有一点挑战性，就爱玩玩这种刺激的东西打发打发无聊透顶的生活。 也就正儿八经玩了两年，赛车在他这也失宠了，是刚跟当时一支名声鹊起的新锐车队比赛完来着，车迷浪潮一样涌过去要签名，做采访，当时车队的队长有意拉他进队，问他有没有兴趣，江禹舟表情挺平淡的。 “太无聊，没什么意思。”说完，觉得自己这话缺了个对象，容易招人误会，还补了一句：“我说赛车没意思，也就打发打发时间。” 队长：“……” 到现在，杜子腾依然觉得江禹舟实在是天赋有点惊人，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跟拔掉无情的渣男一样，今天玩玩那个，完会了马上抛弃人家，钻进另一个怀抱。 电脑，赛车，游戏……可以说是无缝衔接。 什么都玩，但什么也不走心。 小时候，杜子腾他老头那叫一个愁，每天在他吃饭睡觉的时候来那么两句：“儿呀，你看看人家禹舟，学什么会什么，你天天跟在人家身边转，又不是穿了什么反光镜，怎么半点光也沾不到，你要是能有人家一个指甲盖的本事，杜家祖坟都能冒青烟。” 杜子腾表情麻木：“光让我努力哪够，你想要舟哥那样一个儿子，不也得向江叔叔取取经是怎么养儿子的？你去取经，我去找舟哥要点指甲盖，咱两回家一起琢磨琢磨，不说别的，那江叔叔不打儿子这点我就觉得挺好，您要是管得住自己的手，我也能管得住自己脑子，别说祖坟冒青烟了，你想让燃起来都行。” 可以说，杜子腾从小是在江禹舟天才光环和他爸的打狗棒之下长大的，然而这位给自己穿的不是防弹衣而是上了个金蛊罩，光环给不了他智慧，打狗棒给不了他伤害，能长这么大，没给整抑郁完全是凭借自己一颗顽强和热爱生活的心！ 第89章 其实她也喜欢我【两章】 江禹舟本来是想去找牛果的，微信聊天界面被他翻来翻去都快翻烂了，每次进去不可避免的看到聊天气泡里安静躺着的白蜡烛。 哼。 碍于某人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忍住了！ 但是心里又忍不住懊丧，自己又不是她的谁，连假暧昧对象都不配，给他发个生日快乐已经够意思了，但是江禹舟控制不住得寸进尺的冲动，想要多一点，在多一点，全都是他的就好了。 最后，江禹舟还是被杜子腾软磨硬泡拉去了赛车场，是三年前苏烈自己建的，挂在江禹舟名下，那时候江禹舟刚玩车一年，说是给他十五岁的生日礼物，实际上也就他自己玩罢了，当然喽，送也是真送，今天和往年一样，送了一辆超跑devel sixteen，苏烈这个人，送别人礼物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甭管男女老少，一概赛车跑车。 这会赛道上风驰电掣，每辆赛车恨不得化成一抹看不见的残影，一辆紧咬着一辆，场面壮观又刺激。 杜子腾扒拉在护栏上，跟另一个塞车迷，两个人看好同一辆黑红色的梅赛德斯，每每与后面的车拉开了点距离，两个人抱在一起激动的哇哇大叫，分贝值不比菜市场叫卖的大妈逊色。 江禹舟掏掏耳朵，被吵得耳朵疼，坐远了一点，在热血沸腾，惊悚动破的赛场里，掏出手机看，面无表情，目光忧郁。 苏烈上一场比完了，不过还是一身赛手服。 “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交付给手机了是吧。”苏烈从通道过来，瞅到江禹舟盯着手机看得入迷，伸手抢了去，想看看这小子看什么活色生香的东西。 定睛，乐了。 “江少爷搁这犯香思呢。”苏烈心情很好，生平喜好之一就是看江禹舟的吃瘪，于是有模有样的对着照片琢磨起来：“圆脸蛋，大眼睛，嘿，这姑娘不就是腾腾朋友圈的那位么，还有上次跟着你一起被拍的那个，你怎么有人家照片？” 他手指不小心点到屏幕，放大的照片回到相册，结果这一看，还不少呢，他还看到了之前杜子腾在朋友圈里发的那张，前面杜子腾的脸被江禹舟马赛克掉了。 “啧啧啧，你真tm猥琐，这种偷图的事也干得出来，这么多照片，该不会都是从人家腾腾朋友圈偷的吧？人家老大，你要点脸行不，腾腾知道你这狗东西偷他老大没。” 江禹舟看都不看他，手机抢回来，对苏烈一口一个杜子腾的老大很不恼火：“我就非得从他朋友圈拿？” 这句话说出来，苏烈脑子自动翻译成“你在瞧不起谁？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杜子腾才是偷的，我只不过是让它物归原主。” 苏烈毫不留情揭他：“你这么出息，还马赛克干嘛，怎么不p成自己的脸呢，多般配，你自己看着不更舒服。” 江禹舟不屑：“跟你一样，p一张自己和女朋友的床照骗人家对你负责？” 苏烈还很得意，津津乐道的向爱情小白传道受业：“怎么着，手段是不好看了点，不是使点手段怎么追到女朋友？我告诉你，追女生跟学渣考试一个道理，端着正人君子那套，女孩早被人截胡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做个弊，使点手段，让人家不得不注意你，靠近你，然后再用你这张脸，勾引人家，久而久之，那爱情的小火苗不得成燎原之火？” “别瞧不起我这方法，看我现在跟女朋友多恩爱，再说你这张脸就是天生的优势，没哪个女人不爱。” 江禹舟没说话。 心道她就不爱。 她只爱钱。 也就是牛果，让江禹舟第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挫败和怀疑，虽然他平时不太注意这方面，也从没跟别的女生搞过暧昧，但怎么说，这是他第一次对女生有点意思，有追的想法，自然希望自己脸能拉点分。 苏烈看江禹舟那闷闷不乐的表情就知道，估计是人家不受他美貌的迷惑。 也难怪，人家长得这么可爱，颜值不低，看久了自己的脸估计对美色多多少少有点免疫力。 不过，苏烈看牛果这样的应该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对男女之情空如白纸。 他想了想：“不过呢，你这位只怕是在感情上没开窍，你那点隐晦的暧昧人家压根不懂或者说似懂非懂。” “在用我那套方法之前你得先试试自己在人家心里到底占什么地位。” 江禹舟掀了掀眼皮，瞥他一眼：“怎么说？” 苏烈让江禹舟先说说自己进行到哪一步了。 江禹舟虽然觉得苏烈这个人不太靠谱，但是按耐不住求知欲，于是将他和牛果之间的事说了一通。 苏烈倒是老神在在的认真思考，一点一点的分析。 最后说到今天生日祝福。 “找你这么说，那姑娘在商场知道避嫌，可能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不过呢，如果她挺烦你，让人送个布偶给你兑现承诺就行，压根没必要在微信上再给你发一遍生日快乐，还担心你看不到让杜子腾提醒你。” 江禹舟示意他继续说。 “这就说明，她应该是对你有点意思的。” 江禹舟抿着唇，瞳色偏浅的眸抬了下：“她喜欢我为什么不亲自送我，生日祝福还这么敷衍？” 这苏烈就很懂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她呢现在一边往你身边靠，一边在试探你，确定你是认真的话估计下次就不会跑了，再说，在暧昧期，女孩子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得你来走，在人家心里刷一波安全感和好感。” 苏烈分析的头头是道，江禹舟若有所思。 他没有经验，觉得苏烈说的话很有道理。 嗯，其实牛果对他是有点意思的。 “那……”他犹豫：“现在怎么办？” 苏烈想狠狠嘲笑江禹舟一番的，谁让他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居然不耻下问……呸，卑微请教，别提心里有多爽。 毕竟是亲表弟，春心难得蠢蠢欲动，苏烈自然慷慨大方的将自己多年所得传授出来。 “现在你就是要确定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一番指教完后，苏烈忍不住问他一句。 “你真喜欢她？” “你想清楚，是单纯的觉得她有点意思，有点感兴趣还是真动了心，想追人家？先不说上户口本，就说正常的交往，就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第90章 这章无聊，攒一赞【两章】 牛果回到四九城后，被东施婆硬拖着在她豆腐店帮了半个月的忙，本来以为拖了这么久，学校那边的兼职应该把她挤出去了，想另外找点兼职干的，工头微信突然蹦出来，问她什么时候能去上班，高三楼的花坛还给她留着。 牛果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答应第二天准时上工。 退出和工头的微信，手指往上滑，结果不小心点进了和江禹舟的聊天界面。 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在十月七号，她的那根红蜡烛。 江禹舟没回她。 牛果看了一小会，又戳开他的头像，翻他的朋友圈。 江禹舟平时很少发朋友圈。 前面就一些看起来逼格很高的风景照，牛果猜是他自己拍的，后面有几条是电影还炫酷的赛车，基本上一个月一条，只不过，最近发朋友圈有点频繁，发了三条，牛果看了看日期，还都是同一天的，十月七号，他生日那天。 第一条是礼物推成山丘的照片，附上一条很有个人风格的文案，谢了。 下面还有杜子腾的评论，洋洋洒洒密密麻麻的祝福数下来也有三百来字。 牛果心里评价一句，少年有文采。 第二条是一个包厢的门，带着ld的荧光logo，还有一张图是四层的蛋糕。 文案：老地方，208。 下面杜子腾评论：来了来了。 第三条没有图，简单粗暴三个字。 呵，pz。 毕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牛果和江禹舟共同好友只有杜子腾这么一个，她只看到下面杜子腾在猜pz是什么意思。 约摸猜了十来个，最后评论：骗子？舟哥你被骗了？ 江禹舟回复杜子腾：哼。 光一个字的回复，浓浓的火药氤氲了整个手机屏幕，莫非谁恶作剧在他生日蛋糕里藏炮仗被他吃到了？ 思索间，外面有人敲门。 是孔雀和郑奇奇。 牛果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在外面的桌上，你们分完记得把保温盒洗干净再还给东施婆。” 东施婆做了点豆腐花，说是做多了，用两个保温盒装起来给牛果，让她拿去分了。 郑奇奇去外面拿，孔雀坐在床沿和牛果说话，看到了牛果的手机屏幕上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内容。 “老大，你怎么在看江学长的朋友圈啊，有点眼熟诶，是不是他生日那天发的？” 牛果愣了一下：“你有他微信？” 孔雀当然有了，江学长加她微信向她打听老大情况来着。 当时孔雀还吓了一跳，总感觉自己背叛了老大，惴惴不安了好一段时间。 后来，江学长也没打听什么私人问题，只是关心老大身上的伤好没好，有没有涂药。 哦，昨天还问老大去不去学校打工了。 孔雀都一一如实告知了。 在牛果面前她可不敢这么说，便扯了个借口：“江学长带过我们两周，我是班上学习委员，经常需要找江学长沟通，就加了。” 牛果倒没在意。 安静了一会，孔雀意味深长道：“不过，江学长那天发了好多朋友圈诶，有十几条，后来他都删了。” 牛果顺着往下问：“发十几条干什么，为什么又要删？” 孔雀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杜学长说他好像是被朋友骗了，说要去给他过生日的结果没去。” 牛果当然不会认为那个人是她自己，毕竟江禹舟当时是让她表示表示，并没有直说让她去，她猜测：“那这个人应该还比较重要吧。” 毕竟江禹舟那么冷淡一个人，因为被放鸽子怒发只十几条朋友圈，肯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牛果倏地想起孔雀和郑奇奇也有过类似的操作。 那会他们还没确定关系，孔雀初二，班上有男孩子跑来一街找她，特地饶了大半个四九城，说是问题目，晚上两个人还在外面吃饭。 郑奇奇心酸得不行，吃饭的时候对着饭桌咖嚓咖嚓一顿拍，发了二十几条朋友圈，牛果点一个赞更新一条，点一个更新一条。 所以牛果觉得：“放江禹舟鸽子的人一定是个女生。” 孔雀一脸老大你真厉害的表情：“确实是个女生！” “那关系肯定不一般。” “确实不一般。” 牛果：“……” —— 牛果重新回到学校打工后，三天就把楼下的花坛翻新完了，她又继续被调到食堂前面一大块草地锄草，没两天，活差不多都干完了，牛果上班时间从一天缩成半天，有时候也就三四个小时。 不努力赚钱，虚度光阴，牛果心里爬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强烈到要她每天不吃不喝连轴打工甚至空不出一分一秒的时间休息才能压下去。 中午吃完饭后，牛果坐在花坛牙子上，在兼职群里翻找合适的兼职，宋老实拖着垃圾桶过来喊她。 “牛果，你没去干活了？” 牛果放下手机：“没，事情少，我已经下班了。” 宋老实从兜里拿出一个用白色塑料带包起来的鸡腿，还带着温度。 “食堂剩的，给你尝尝。”宋老实常年干活，五指爬满了粗粝的茧子，他说话语速偏慢了点，加上憨厚的面相，天生自卑的性格，轻易被别人定义为“痴傻”。 平时扫完地后，经常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操场外面看学生打球。 球飞远了，有男生喊宋老实：“宋憨憨，帮我们把球捡回来。” 有一次就会有n次。 每次球飞远了，那群人懒得自己跑，都爱使唤宋老实，一口一个宋憨憨，嘴里一句谢谢也没有。 牛果那次看到了，沉着脸走过去，捡起球，掂了掂，一言不发的砸过去，灌了十足的狠劲，球擦过给宋老实起外号男生的耳侧，那个男生当时被牛果突如其来的动作的震住了，球飞过去的时候一动不动，最后在球擦耳而过后的一刹那，被那阵疾风蹭得浑身激灵，摔在地上。 牛果一声不吭带着宋老实走了，她看不惯这种侮辱性的行为。 小时候，她爸就是残疾，以前没少被不懂事的人伤害，不管有意无意，牛果看到了少不了要上去教训他们一顿。 每次看到宋老实，牛果忍不住想起她爸，他现在一个人在家，会不会也受人欺负。 她喜欢打抱不平，并不是爱多管闲事，只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希望她爸遇到困难时，有人能伸出援手，帮帮他。 第91章 告白【两章】 得宋老实引荐，牛果进到四九一中的食堂打工。 一到饭点，后厨的人手忙脚乱，宋老实又是个憨的，帮不上忙也少不了添乱。 宋老实说：“牛果，我看你平时做事利索，人也聪明，在这打打下手也行，剩下来有菜，你尽管吃，别便宜了泔水桶。” 牛果的工作就是在窗口帮忙分菜，拿的住长勺就行，她力气大，试着分了几回，那勺又快又稳，陈师傅调侃说：“别的菜不打紧，就是分肉的时候一定不能抖勺，分多了后面的肉不分，分少了或者肥肉多了学生不满意，脾气好的背后骂你两句就算了，脾气不好的直接给你举报。” 孙师傅笑呵呵道：“我以前就是被举报下来的，所以说掌勺是个苦力活。” 牛果脑子活，跟着分了两回，后来完全可以独挡一面。 食堂三楼的伙食花样最多，当然价格和下面两层不是一个level的，怎么说，四九一中富家子弟不少，少爷小姐吃不惯寻常的堂食，家里豪气的，给学校捐款，在食堂独设一层高档的伙食。 所以来三楼的人最少。 牛果的工资是按工时算的，二楼忙完，她又跑来三楼看看能不能再找点事忙。 没想到，人刚出三楼电梯，事情主动找上门来了。 迷惑的目光落向堵在面前的两个女生身上。 干嘛，想打架啊。 “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右边的女生表情和和气气。 那应该不是来打架的。 也是，谁穿小短裙来打架呢。 “对啊，找我有事？” 女生二话不说塞了两百现金给她：“我有事想找你帮忙，不过不能让老师知道。” 嘿嘿。 牛果就喜欢一上来就塞钱的，有钱啊，什么都好说。 牛果把钱摊开，摸摸这看看那，确定是真钞，嘚瑟的用手指在另一端弹了下。 “放心，只要钱到位，我绝对憋着带去下辈子投胎。” 哦，还有一个前提：“我不干缺德事。” 女生被牛果逗笑了。 短裙子女生说：“你放心，我只是想给一个人告白，但是……人手不够。” 牛果突然又懂了。 “你是怕同学太多，万一你告白不成功，被人取笑吧。” 被戳中了心事，女生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头发。 “不用担心，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女生，你这样想美女哪个男的不爱，要是告白不成功，说明那个男的他是姐妹。” 毕竟是金主霸霸，牛果必须得捧着，再说，她确实觉得她长得还不错，虽然没孔雀好看，但是人家身材有料啊。 白浣溪被牛果哄得对今天的告白计划充满了信心。 “要是成了，我再给你双倍。” “好说好说。” —— “舟哥，今晚可得好好吃一顿，你这阵子出去参加竞赛，我一个独守空座，发霉了都。” “没有你，妹子不来咱班串门了，宿舍的电话也不响了，玩游戏没人给我打掩护了，生活没有了滋味，舟哥，我现在真心觉得，你就是我生命中那抹绚烂的彩虹，明媚了……” 江禹舟一脚踹开他：“你他妈恶不恶心。” 我靠，杜子腾痛心疾首的跟过去：“舟哥，你走这么多天，就不想我的，我微信找你也不回。” 江禹舟往里走：“我闲的？” 杜子腾：“你哪次去比赛不闲？” “都成年了，怎么着也得想想我的终身大事，毕竟有些人脑子不开窍，我不得费点心思琢磨？” “那确实是……”话说到一半，杜子腾意识到江禹舟说了些什么话。 “艹！！！！！” 附近这会除了他两没有人，杜子腾这一嗓子喊出来，就差没把玻璃震碎。 “舟哥！公主！！渣男！！！你开花了！！！！” 江禹舟被杜子腾嚷得耳朵疼：“收好你的喇叭行不行。” “舟哥，看来还是外地的妹妹对你胃口，长得怎么样，身材好不好，叫什么名字，有照片没，什么时候一起聚聚……” 食堂三层装修得跟购物中心的餐饮店一样，一家挨着一家，分别在两侧，中间是一条很宽的过道。 江禹舟走进一家常去的火锅房，找了个位坐下，两条腿抻开，不耐烦的啧了声：“是我追还是你追？” “你追你追……” 蓦地，光线明亮的火锅店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没过几秒，墙上和周围的座位上依次亮起了五彩斑斓的led灯，中间，最大的墙上，巨大的液晶屏轰然一亮，细体英文浪漫缠绵“happy birthday， jiang yuzhou”，昏暗的空间中，被这样那样的光铺满了暧昧的气氛。 嗓音温柔缠绵的女声自门外唱响。 i love you (我爱你） say we''re together baby (说我们的灵魂在一起） you and me (你和我） i can only give my life (我只能给你我的生命） and show you all i am (向你展示真正的我） in the breath i breathe (我深呼吸着） i will promise you my heart (我将向你许诺我的心） …… 门口传来推车的动静。 看清楚来人，杜子腾以为自己看错了，搓了把眼睛，艹，真是她，顿时，嘴僵成能塞进一个鹅蛋那么大的“o”。 最过震撼的莫过于今日被告白的对象江禹舟。 桌下的手在腿上捏了一把，疼的，不是梦。 直到，牛果推着摆了蛋糕的车停在他对面，江禹舟心里某种情绪破土而出，倍速生长，企图掀翻黑夜，掀翻这些暧昧的灯光，呼出的热气和这些浓稠的灯光混杂…… 两个人四目相对。 心里情绪的名字都叫惊讶。 牛果确实没想到被告白的居然是江禹舟，毕竟白浣溪没有告诉她名字，只是交代她需要做什么。 做什么来着。 哦，推蛋糕车进来，然后负责全场的灯光，如果江禹舟答应了，在他俩拥抱后，再亮灯，打一发彩带筒，没答应的话什么也不要做。 嗯，奖金也没了，起码有四百呢！！！ 思及此，牛果想起孔雀说江禹舟生日那天被人放鸽子怒发朋友圈的事，如果对方是个女生的话，那应该是白浣溪吧。 白浣溪有说过今天是表白也是弥补错过的生日来着。 看来，她四百奖金没跑了。 歌声还在响，牛果不知道为什么白浣溪还不进来，犹豫着要不要先退出去…… 第92章 不随便和女生暧昧 江禹舟目光紧抓着对面迟迟没下一步动作的人，老实说，他有点不相信这是牛果能干出来的事，毕竟这些布置烧钱不说，她这么做的理由呢？ 难道真喜欢他？ 江禹舟压下冲过去的冲动，耐着性子静静等了两分钟，歌声还在，但外面并没有人进来。 嘶，真是她布置的？ 爱情容易让人冲昏头脑，聪明如江禹舟在这一刻不可避免的犯了蠢。 第一次觉得苏烈这个表哥还算靠谱，让他停一段时间别去找她这方法挺有用的。 她现在不就来弥补生日那天的缺席了。 啧，蠢，用不着这么费钱啊。 他多好哄。 江禹舟清了清嗓，姑且还算镇定的站起来。 朝牛果走过去。 然后，他看见牛果“不好意思”的往后退。 江禹舟笑得心都颤了，现在才不好意思，太晚了吧。 下一刻。 他说：“杜子腾，滚出去。” 杜子腾：“……” 只能一步三回头走出去，还……差点撞到了刚平复紧张情绪准备进来的白浣溪。 牛果看江禹舟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退到最后，已经挨到后面的桌了，退无可退，只能抬手推他，却被江禹舟抓住按在心口。 热的。 乱的。 ！！！！ 牛果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你，你你误会了，不，不……” “我知道。”江禹舟打断她，还笑得那么好听：“牛果，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音乐已经停了，只剩下曲调优美的伴奏。 白浣溪愣了好久，才干哑着嗓子：“你们在干什么？” “告白的是我！” 江禹舟：“……” 牛果：“……” 好了。 给人帮忙告白还不小心抢了人告白对象。 这下工资没了…… 奖金也没了…… 为失去白花花的银子心痛间，牛果手腕一痛。 她抬头，隔着暧昧四射的空气，对上了江禹舟那双微冷的眸。 听见他咬着字问：“你是帮她向我告白？” 对方明显克制着怒气，牛果没由来的底气弱了下去：“也不是白帮，她给工资了。” “多少？” “……两百，事成了再给……四百。” 对方气息更加冷峻了去，江禹舟自嘲一笑，说：“六百你就把我卖了？在你心里我还不如六百？” 他刚才居然犯蠢相信这个人会喜欢他。 白浣溪和杜子腾还在看着，牛果动了动被江禹舟抓着的手腕：“不知道你发什么脾气，我就是帮个忙顺便赚点钱。” 江禹舟气得要死。 “那你呢，想我答应拿到六百还是拒绝她？”捏住牛果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我怎么做？” 牛果头移不开，有些话在嘴里转了两圈却说不出口，好半天也没一个字。 音乐停了，火锅店里安静得一塌糊涂。 江禹舟压着嗓子赶人：“你们出去。” 杜子腾回过神，忙拉着白浣溪出去，还十分贴心让门外的店员锁上门。 牛果也想走的，但是又被江禹舟轻易的拽了回去，按在桌上。 “我以为那天在世纪城你能感受到我的意思，认识这么久，难道你觉得我是个能随便跟女生暧昧不清的人？” 第93章 亲额头也是亲＾3＾ 牛果小声反驳：“也就一个多月而已……” 看她这么怂，江禹舟想生气也气不起来：“牛果，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装傻？” “我知道！听说你生日那天有个女生没去，你生气发了十几条朋友圈，我觉得你喜欢的肯定是那个女生，不是我。”牛果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背锅的，底气足了不少。 安静了一两秒。 江禹舟轻笑了一声：“对，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女生，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生就是你。” “在面包店，我说的表示是想让你去的，结果你让人送了一袋布偶过来，我当然生气了，但是能怎么办呢，是我自己没跟你说清楚，我只能发朋友圈，希望你能看到。” “第一条，在你礼物送到之前发的，担心你忘记，所以发朋友圈提醒你，在ld那条，我是想告诉你我在ld，你一定认识门上的标志，我还把你的照片给经理看了，如果你来了，就带你过去，结果，你去兼职了，一直没去找我，连生日祝福也这么敷衍，给我发白蜡烛。” 牛果纠正一下：“我改了，补了一根红蜡烛。” 江禹舟定睛看她：“你知不知道过生日发蜡烛，在西方是表达爱意的意思。” 牛果立马摇头澄清：“我哪知道，不然我就不送发了。” 江禹舟按住她晃动的脑袋：“牛果，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单纯觉得你有趣还是真心喜欢你，我没有谈过恋爱，这是第一次注意一个女孩，也许还没到深爱那种程度，但是，牛果，我好像真的……”挺喜欢你的。 剩下一截话被牛果手心堵了回去。 “你别说了。”牛果被江禹舟圈在他和桌子的中间，耳烫得不行。 痛痛快快打一架多好。 干嘛要说这么这么肉麻的话！ 牛果最受不了这种肉麻兮兮的场景了。 所以她说：“你要是生气的话，我两打一架好了，我保证，只躲绝不还手。” 江禹舟快被她气死了，提溜一下将她提到桌上坐好，两只手按住她放在身侧的小手，低下去问她。 “牛果，你以前啃了我一口，是不是要负责？” 牛果下意识看向他的胸，抱紧自己，身子往后仰：“你说过不啃我的。” 用力过度，人没坐稳，往后载了去，江禹舟眼疾手快的把人拽回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头低下去，把自己的脸全部放进她眼睛里，声音也软下去，浅色的瞳仁被光线晕染，深了许多，一点一点夹着细碎的光。 “我不啃你，你帮我个忙呗，我想谈个恋爱，跟一个叫牛果的短头发女生，你给我支支招，怎么才能让她答应。” 那一刻，牛果感觉自己是一条叉烧鱼，被架在碳火上烤啊烤，转啊转，浑身都烫熟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一架多好啊。 她怂了，心砰砰砰乱跳，不敢看江禹舟的眼睛，只能闭上眼，噼里啪啦说一堆：“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还是赔你钱吧，我上次还欠你一万，要不加上啃你的赔偿，我赔你两万……” 江禹舟紧盯着那张一开一合的小嘴，喉结滚动出性感的弧线，有种亲下去的冲动。 这头蠢牛。 居然还闭眼睛。 江禹舟捧住牛果的脸，撩开她的额发，俯首，一吻落在她那片细嫩光洁上。 画面静止一瞬。 牛果跟看见棒槌的土拨鼠似的，迅速把脑袋从他手里缩回去，抖着声音往后躲：“你你你，我我我……” 她吞咽了下：“我出，出汗没洗脸。” 她这样怂。 一点也不像牛气冲天，牛牛生风的江湖大佬，更不是意气风发的一街小霸王。 怂得可爱。 江禹舟情不自禁捏了捏她圆润紧致的脸蛋：“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第94章 又又又亲脸了! 回来的路上，牛果恨不得脚底长风火轮，走得飞快，只想把后面的人甩得越远越好，奈何江禹舟仗着自己人高腿长，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了后面，还很懒散的抬着一只手勾住牛果外套后的挂帽，豪不费劲的拎回去。 “走这么快干什么，我走丢了谁送你回去。” 牛果顶不耐烦自己跟只猫似的被拎来拎去，一点也不符合她江湖大佬的气质。 她愤愤：“我又不要你送，你可以回去。” 江禹舟充耳不闻：“一街扒手神出鬼没，你得待在我身边，万一我手机钱包又被偷走了，估计要在你家留宿了。” 呸，留宿个屁。 不要脸。 牛果别过脸去，心情复杂的看着路中央的一长一短影子。 她有一米六四，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很矮，但是自从遇到江禹舟这个动不动说她矮的讨债鬼后，她开始嫌弃这个拖她后腿的身高了。 难怪每次不是被他揪头发就是揪帽子。 牛果惆怅的叹了口气，她停下脚步，看着转过来的江禹舟道，没头没尾来了句：“江禹舟，你骂我吧。” 江禹舟没跟上牛果思维：“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以前的相处模式好点，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顺眼那样。” 江禹舟笑了瞬，厚脸皮的说：“我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毕竟长得这么帅，跟女生说句话被认为是搭讪，要是骂她，估计还被说成是打情骂俏，所以啊，我现在只骂我女朋友，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打是亲骂是爱，你要我怎样就怎样行不行？” 牛果：“……！” 居然这么厚颜无耻！ “国家怎么没拿你的脸皮去造防弹衣！” 江禹舟笑死：“脸被国家拿去了我拿什么勾引女朋友，毕竟，国家又不发女朋友。” 牛果很生气：“江禹舟，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江禹舟弯下点腰，笑得清风霁月：“你说呢？” 算了，牛果怕他又说出肉麻死人不偿命的话。 从一街到自己的家，平时也就五分钟的路，牛果活生生走出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艰难心程。 江禹舟存在感太强了，任她怎么转移注意力也摆脱不掉。 他身上是香的，一种很好闻的洗衣液气味，一路上嚣张的在她鼻腔里作祟，和它主人一样，欠扁。 “我到了，你回去吧。” 楼下的灯很暗，灯罩外扒着一张灰扑扑的蜘蛛网，灯泡隔十几秒闪一下，给人一种下一刻就要爆炸的预感。 江禹舟拉住牛果手臂，把她带到半灰半明的地儿。 牛果不知道江禹舟又要干嘛，她现在挺别扭的，要是想走，手一甩就能走掉，但她没有，任由江禹舟把自己拉过去，然后挨着墙，脚跟一直往后缩，缩啊缩，缩不下去了，就在不安分的原地踩。 江禹舟注意到了牛果的小动作，没打断她，似笑非笑的问道：“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不排斥是不是？不然，在学校火锅店，你早就跑了。” “本来我没想这么快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开窍，还想把我推给别人，蠢不蠢啊你。” 牛果两只手交叠背在腰后，贴着冰凉凉的墙，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是你。” 江禹舟这才心情好点：“后来看到我呢，你在想什么？” 想钱啊。 但是她说：“……忘了。” 江禹舟看出来她没藏好的心虚，也不拆穿她。 “唉，算了，你脑袋这么小，除了赚钱什么也装不下。” “牛果，问你的问题，你可以慢慢想，反正，要是我不满意也没关系。”江禹舟若有似无的撇了撇嘴，轻笑：“谁拿走了我的清白谁负责。” 牛果搜的一下抬起眼：“你耍赖！” “嗯，就赖定你了。” 江禹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不然为什么每次看到牛果气呼呼的模样心情格外愉悦。 所以，当他说出来自己的疑惑时，牛果只是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现在脑子唯一残留的画面就是她当时又被江禹舟拎回去，又又又亲她脸了！ 第95章 你小女朋友【两章】 时间不早了，这个点，江禹舟揣着兜，从街尾往街头走。 前面，有那么几家夜宵店准备打烊收摊，神志不清的醉汉在附近的路灯下撒尿，嘴里骂骂咧咧，对面一对渡过热恋期的情侣吵架闹分手。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 “就凭你天天在家躺着，不找工作，你他妈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养你，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一起为了生活奋斗男朋友，而不是什么都要靠我的巨婴。” 女人说着说着，战火引到了马路斜对面的江禹舟身上：“你要是能长他那样，器官躺退化我也愿意养你。” 男人顺着看过去，咬牙沉默两秒。 “呵，你他妈就是嫌老子没小白脸好看呗，瞎几把扯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街长得好得能留给你？这种男的指不定是从夜店出来的，除了能看，在床上会点花招还不一样吃软饭，你养的起吗？人家一天赚的钱说不定是你一个月工资的好几倍。” 男人被分手本来心里就不平衡，现在女朋友拿它去跟别人比，关键是他还比不过，更加火冒三丈，把江禹舟贬得一文不值，满足自己那点虚伪。 “王小平你真恶心，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女人甩了男人一包，转身离开。 王小平气得不行，站在原地喊：“你长这么丑，老子还不稀罕见你，自以为好看是不是，你还不如后街破房子的牛果长得好看。” 江禹舟停下脚步。 “人家不化妆不打扮也比你有姿色，眼睛鼻子嘴那样不比你强，我今晚就去找她——” 王小平最后一个字音没发完，被突然堵在面前的身影堵住了话，对方背对着光，看不太清表情，但是他知道是刚才走在对面的人，气场挺渗人的，关键是人家比他高，本能的生出一种退缩的恐惧。 “干，干什么。” 江禹舟走在对面，两个人吵架的话他早就听见了，本来不想搭理的，但是这个人不该肖想牛果。 他眼底凉嗖嗖的，咬着冰冷的字：“你不配提她。” 王小平觉得他莫名其妙，梗着脖子：“老子提谁要你管，滚开。” 他抬手推人，奈何推不动，反而被江禹舟抓着头发，摁在旁边的灯柱上，警告他。 “她是我女朋友，你说我是谁？” 昏沉的灯光挥洒而下，照亮了他的脸，冰的，狠厉的。 王小平看见这张脸，倏地，和群里某张照片定格一瞬，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是江禹舟！” 刚才顾着吵架，没认出来，但是现在认出来也晚了，他动弹不得。 江禹舟反应挺快，立刻将他和跟踪自己的那群人联系起来，废话不多说的从王小平兜里翻出手机，需要指纹解锁。 客气的递过去：“解开。” 王小平抵死反抗：“你他妈——” 还是要来硬的，江禹舟扣着王小平的头，抬膝，朝他腹部狠狠撞了下，人倒了，他蹲下去，抓住他的手一根根试，第四根右手无名指解了锁。 他找到微信，点开名为“东哥万岁”的置顶群，群里一百八十个人，有人还在聊得热火朝天，大尺度表情包一张接一张，江禹舟轻压了瞬眉，直接查找历史图片，在一堆花白的照片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都是一些日常跟踪偷拍到的照片。 再又退出去，搜索自己的名字，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信息。 大致浏览了遍，和他猜想的差不多，这个群就是他们为了跟踪他建的，跟踪拍照，汇报他一天的行程。 【东哥，跟踪这么多天了，东家有没有发话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东家犹豫不接，估计还有点忌惮，兄弟们耐心等几天，先盯着那小子，东家一发话立刻把江禹舟那小子抓过来，这次东家给提价到五十万，我们不能跟上次一样大意，都打起点精神】 【这才像话嘛，毕竟是大豪门家的少爷，身价怎么着也得是个四五十万】 【就是，上次十万打发要饭的】 江禹舟神色疏淡的看完。 呵，才五十万，羞辱谁？ 江禹舟点开东哥微信头像，屏幕转过去给王小平看：“他人在哪？” 王小平哪敢说，要是被东强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江禹舟啧了声，其实他并不喜欢动手，毕竟，动了手，难免见血。 他觉得别人的血很恶心。 当然除了牛果。 —— 半小时后，苏烈带人赶过来。 清冷的街道上，路灯下的人被灯光拖拽出一抹斜长的影子。 两米远的地方，躺了个人，额头上的干涸血和发丝粘连在一起。 苏烈先让人抬去医院，才走过去道：“人已经抓起来了，这是他的手机，对方很狡猾，联系方式是虚拟的，你能不能找出来？” 江禹舟伸手：“给我吧。” 半小时前，江禹舟让苏烈举报一街老光棍106包厢有人进行不正当交易，警察便装突袭，包厢内包括东强在内的所有人被带到警局调查。 “我还以为你是顺口胡掐了个借口，没想到，里面比活春宫还活春宫，你没去可惜了。” 江禹舟漫不经心点开手机：“这句话被你女朋友听到了，p十张床照也没用。” 苏烈笑骂他狗东西：“你还有脸说，老子上保险上了一半被你喊出来，女朋友跑了你负责？” “那不好意思，我自己还是等人负责那个。” “呸，你还骄傲上了。” 江禹舟没搭理他：“电脑给我。” 十五分钟后。 江禹舟将和东强背后交易那人的资料找出来。 苏烈看完，乐了：“居然是白家，我记得他今年给你送了台四千万的宾利吧，估计他女儿还没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 江禹舟不置可否：“死刑犯最后一顿晚餐往往是最奢侈的，跟踪我几个月，在他眼里，我跟即将面临死刑的囚犯有什么区别。” 白家做的房地产生意，这几年生意如日中天，和生意领域涉猎广泛的江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白先生和江南城大学时是同窗好友，两家来往挺频繁。 曾经，白先生有意两家联姻，被江禹舟拒了。 除此之外，江禹舟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白先生寸草不生的秃皮上，哦，还有见面喊一声江伯。 商场尔虞我诈，利益纠葛江禹舟不是不清楚，所以，尽管知道是白家倒还不惊讶。 当苏烈问他这么平静是不是早有预料时，江禹舟只轻描淡写一句：“要说让我意外，他们家倒还不至于，如果是你，你会跟他一样被抬进icu。” 江禹舟往地上那滩残血斜过去一眼。 苏烈在他肩上来了两拳，笑了：“臭小子，你哥哥我是那种人吗，姑姑和姑父离婚，全城等着我们两家闹掰，结果呢，咱们不还跟亲兄弟一样。” 江禹舟挑眉：“表的。” “你铁公鸡啊，一点便宜也不给占。” 江禹舟把手机扔给他：“后续的事交给你了，处理干净点。” 他补充：“安排点人过来，帮我看着点牛果。” “怕你小女朋友被他们盯上了？” 江禹舟被“你小女朋友”取悦到了，说话都是带飘的：“我跟她被拍到过，白家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她，狗急跳墙的事他们不是干不出来，她是无辜的，不想这些事牵扯到她。” 第96章 江禹舟为爱献身，要奖励【两章】 床上，牛果身上的被子踢了又盖，盖了又踢，反反复复十来次，终于不情不愿的睁开了毫无困意的双睛。 啊啊啊，杀千刀的江禹舟，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 现在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张放大的脸，甩也甩不掉。 牛果气呼呼骂完又丧气的想，早知道就跑了，虽然她腿比他短，但是肯定比他灵活。 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零五，再不睡觉，明天没精神打工。 正烦着，微信叮的一下响起，是害她失眠的罪魁祸首发来的微信。 江禹舟【睡了吗】 以前，每次小四九他们晚上找牛果，第一句话一定是“老大，睡了吗”，牛果一个字回复“嗯”，然后双方会意，进入聊天模式。 牛果本来是不想回的，但是这么多年，她已经养成了肌肉习惯，看见“睡了吗”三个字，手指比脑子先一步敲字“嗯”。 当她反应过来时，信息已经咻的一声，发了出去。 “……”服了。 下一刻，江禹舟微信电话打了进来，牛果不情不愿的接起。 江禹舟：“你也睡不着？” 废话，但牛果是不会承认的。 果断甩锅：“被你吵醒了。” 她忘了，从江禹舟信息发进来到她回复，全程不过两秒。 “抱歉。”江禹舟背下甜蜜的黑锅。 “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在你身边安排了几个人，放心，不会干扰到你生活。”江禹舟将白家的事告诉了她。 牛果听完，一边自己心里乱七八糟感慨一通，原来觉得有钱人也不好当啊，一边回：“我知道了。” 对面，江禹舟又叮嘱几句，终于说出了本次电话的重点：“有些男人的话不可以相信，如果以后有人找你，说你长得好看，他一定是骗你的，不要相信。” “你是说我不好看？” 江禹舟沉默两秒，若无其事继续往下说：“晚上有人找你不要开门，也不要跟他说话。” 王小平那样的人不少，江禹舟得防着。 在牛果应声前，江禹舟补了句：“除了我。” “……” 是你更不能开了。 牛果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你还有事吗？我困了。” 她哈欠连连。 唉，江湖大佬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失败，失败！ 要搁以前，她肯定臭屁不放，二话不说就掐了电话。 江禹舟笑了笑：“晚安。” 嘟嘟嘟—— 晚上一点半。 小四九被急促的电话声吵醒。 想了两次，第三次他忍不可忍从被窝里翻出来，相当暴躁。 “草，你他妈谁啊，有病吧……” “是、我。”对方压着嗓子咬字。 小四九表情刷得一变：“老大，您怎么还没睡呀～” 嘟嘟嘟—— 除了在学校上课的孔雀，其他三位和小四九一样，被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吵醒，然后翻脸无情挂掉。 —— 果真，牛果第二天出门时，察觉到四周有几双看见在看她。 她警惕性很强，对投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十分敏感，都是她当初在赌场培养出来的，加上这十年一个人流浪在外，不加强警惕，小命早就没了。 牛果白天要上班，可以尽量忽视那些视线，晚上回去隔着一堵墙，睡觉也挺踏实，过了一天基本上就习惯了。 四九城十一月步入了初冬，受寒潮影响，踏入了又一轮降温，整座城市笼罩在雪雨寒风之中，十一月四日，四九城群众在抵抗寒冷时，娱乐圈和商圈两颗新星悄然陨落。 知名演员尹同君吸毒被捕。 汇丰集团董事长白丰鹤投案自首，涉嫌非法集资，警方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并查封相关涉案资产。 小四九他们几个人坐在食堂长条桌前，脑袋扎一堆，津津有味吃瓜。 郑奇奇：“这个尹同君最近很火，网上到处是他的粉丝，这才多久，就凉了。” 孔龙：“孔雀还买了他的海报。” 提起这个，郑奇奇就来气：“她还亲了他。” 孔龙突然一个眼神看过去：“孔雀还小，你别背着我对我妹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郑奇奇缩缩脖子：“哥，我是那种人吗，我跟孔雀天天被你看在眼皮子底下，哪来的飞机时间。” 他和孔雀之间，主动的一直是孔雀，但郑奇奇是绝对不会说的，孔雀容易害羞。 另一边。 小四九：“这个汇丰集团，六月份那会搞什么参观活动，我们还去兼职了。” 小六：“就是啊，他们的饭好好吃，海带排骨汤好好喝，橙汁好香好甜，还有小面包，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小四九：“最重要的是以后再也没有福利这么好的兼职了。” 小六恍然大悟：“四九，你上次吃了我的小面包，说下次去兼职还我的，现在怎么办。” 小四九嘴角抽抽：“你吃傻了吧，我什么时候吃你的面包了。” 小六悲伤控诉：“你又耍赖！” 小四九嘻嘻哈哈：“人家失忆了，略略略略～” 小六：“呜呜呜呜～” 他们吵吵闹闹，牛果拿两条抹布在擦桌椅，一条湿的，一条干的，天气冷，脚边备了个铁桶装着热水。 孔龙过来帮她：“老大，我帮你擦。” 牛果说不用：“你们快开工了，休息会吧，我擦完这些就没什么事干了。” 孔龙伤恢复得差不多后，来学校跟他们一起打工，现在新建的教学楼那边搬砖。 食堂一楼二楼除了饭点，没有什么学生过来，牛果经过饭店分菜那段忙碌的时间，只需要等人走光和杨阿姨清扫干净桌上的残留物，带着两块抹布，轻轻松松将桌椅擦干净，半小时的活她拖三小时干完都行。 昨晚看到兼职群发兼职，火锅店服务员，十二点到五点，五个小时200块，离一街不是很远，牛果很是心动的去了，回家补了两个小时的觉，又赶来上班，到现在其实已经很困了。 牛果擦了一半，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拿张报纸，铺在凳子上准备睡个半小时。 醒来后，银灰色的桌椅已经被擦得反光，牛果以为是厨房里热心肠的杨阿姨帮她擦的，脑袋往右转时，看见靠坐在凳子上，大爷似的懒洋洋看着她的江禹舟。 她坐起来，身上的外套往地上滑，江禹舟走过来帮她扶住。 “要不要再睡会？” 身上盖着的黑色外套是江禹舟的，他现在外面只剩一件灰色的毛衣。 牛果茫然然抬头看他：“你帮我把活干完了？” 江禹舟微微倾身，语气玩味：“是啊，我帮你做了一半，要不要分我点工资？” “……”才不给。 “没有工资随便给点奖励也行。” 牛果：“我又没让你做。” 江禹舟笑：“嗯，都是我自愿的。” 第97章 牛果坐江禹舟腰上 两个人的位置离窗户不远，窗户敞着的，外面的风从半开的窗漏了进来，牛果穿的少，冷得没忍住哆嗦了下，还打了个喷嚏。 “明天气温更低，多穿点。”江禹舟将手里的外套给她披上。 他身上那股干净的草木香铺天盖地拢过来，牛果不是个坚持男女授受不亲的人，以前，小四九他们递过来的衣服她该怎么穿还是会穿，但江禹舟不一样。 牛果不自在的想躲，被江禹舟摁着肩掰正：“买药治病费钱，别跟自己辛苦赚的钱过不去。” 牛果：“……” 心里挺别扭的，自从江禹舟跟她说那些话后，她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跟他相处，但又拒绝不了他的靠近，两个人之间隔了层看不见又抹不开的纱雾。 毕竟谈恋爱这种事从没在她人生中出现过，和她这样的人，这样的生活简直格格不入。 况且，她跟江禹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就一打工的。 啧，烦。 甩了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牛果吸着鼻子问：“你不冷吗？”身上就一件毛衣。 江禹舟其实挺怕冷的，但是他说：“我没那么娇弱。” 小心帮牛果拉上拉链，没让自己的冰手碰到牛果的下巴，又去帮她关上窗户。 回来时，直接坐在牛果身边，和她聊天：“没有别的活了吗？” 牛果身子暖乎乎的，摇摇头说：“没有了。” “在这打工累不累，事情多不多？” “不累，平时就是在后厨帮点小忙，饭点了就去窗口分菜，然后只要擦干净桌椅就行。” 食堂里时不时有人从后厨出来拿了什么东西又进去，江禹舟稍微斜了点肩，跟她搭关系：“那下次看到我，帮我多打点肉。” 牛果知道江禹舟是开玩笑，但还是说：“不行，别人看到了有意见，而且你也不喜欢吃肉啊？ 以前在一街的饭馆，没见他吃几块肉。 江禹舟笑了下，煞有介事的道：“这么严肃啊，唉，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把最好的肉留给你，一勺不够打两勺，把你的碗装满。” “你会被投诉的。” “被投诉我也乐意。”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大多是江禹舟找话题，牛果顺着回，他知道自己和牛果之间的差距，话题多集中在牛果熟悉的领域，聊多了，牛果渐渐忘却了那股异样，一街小霸王锋芒渐露。 眼睛干净明亮的问他：“江禹舟，上次在三楼我好像听到杜子腾叫你公主了，你的外号居然叫公主？为什么你叫公主啊？” 江禹舟告白那天，杜子腾喊得很大声，她在厕所都听到了。 江禹舟眼皮一跳，平静接：“你听错了。” 说是这么说，心里已经把杜子腾三个字踩得稀巴碎。 牛果对自己的耳朵很有信心，追着问，江禹舟咬牙否认，这么傻逼的外号他死也不承认。 牛果就猜：“是不是你爸妈拿你当女孩养，小时候穿各种公主裙？” “不是。” 他回答‘不是’而不是‘没有’，成功被牛果钻了空子：“哈哈哈，江禹舟你承认了，你外号真叫公主啊，别说，我觉得跟你很般配。” 江禹舟：“……”般配是这么用的？ 牛果还指着他脸笑：“别想不承认啊，你脸红了。” “……”江禹舟舌尖抵了抵后牙槽，笑了声。 失算了。 他投降了，牛果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她不是笑江禹舟的外号，而是江禹舟居然会脸红。 “我以为你只会黑脸和白脸，居然还能红脸。” 江禹舟恨不得照着她脑门来一下：“笑够了没，这么喜欢笑我带你去剧院逛逛，蓝脸绿脸花脸什么脸都有，包你笑不过来。” 牛果挑衅又来一句：“你现在就是花脸，又红又黑又白。” 那是他气的。 江禹舟就那样盯她，牛果两条腿盘在凳子上坐着，被江禹舟颠了下，她身形没稳，直愣愣往外栽，身上的衣服太厚，忙不迭笨拙的想抓桌沿时，衣领的位置被一双干净的手揪住了。 江禹舟没动，让牛果身子呈四十五度往下载的姿势，两条腿还在凳子上局促的伸着。 哦，身下有一摊油。 这样的姿势，让她没有安全感。 牛果一只手扶着凳子，一只手无所安放。 “江禹舟，拉我上去。” 江禹舟恶劣的把她往下放：“上来干什么，继续笑吧，我抓着你，不让你掉下去。” 妈的。 牛果忍辱负重：“我不想笑了，你拉我上去。” 江禹舟没动作，故意逗她：“哎呀，没力气了怎么办？” 牛果：“……”可恶。 她两条腿干脆勾住江禹舟的腰：“给你一个机会，拉我上去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牛果不是自己上不去，大概这就是少年少女之间心灵共通的默契，她潜意识里愿意配合另一个。 而且江禹舟的衣服挺贵的，还这么香，牛果不想糟蹋了。 江禹舟虚扶着牛果的腰，兴致盎然的看她：“你想怎么办？” 牛果腿用力盘着江禹舟的腰，拽着他的手借力，身子一边转了一边呈斜线往上攀，整个人直起来时，变成了她攀着江禹舟的肩，坐在他腰上的姿势。 江禹舟一只手立刻扶着她，一只手往后撑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她，那表情就在说是你投怀送抱。 姿势非常羞耻。 牛果束手束脚想下来，江禹舟腿一颠，她没扶稳，抬了一半的腿又重重落了回去，一条腿的膝盖跪在他腿间，一条腿还架在他腰上，唇磕到了他的额头。 这一下不轻，牛果牙齿撞到了，嘴里一股铁腥味蔓延，下唇一阵一阵的疼。 表情同样不太好看的还有下面的江禹舟，牛果看到他额头红了，沾了她的血。 “你没事吧？”牛果匆匆爬下来，帮他擦干净血：“你额头破皮了。” 江禹舟闭着眼，缓了缓才意味深长的瞅着她，没头没尾的一句：“牛果，你完了。” 牛果愣了好久，一直到第二天也没反应过来江禹舟那句话什么意思。 在后厨洗萝卜的时候，牛果右眼皮总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记得江禹舟的手买过保险的，那他的头有没有买？ 他脑子那么聪明，买了保险的话肯定很贵！ ！！！！ 那她真的药丸了。 第98章 穿情侣毛毯 昨天说自己没那么娇弱的人今天华丽丽的发烧了。 杜子腾来食堂找到牛果说这件事时，牛果狐疑的以为杜子腾是骗她。 她坐在矮凳上洗萝卜：“他不是身体很好吗？” 杜子腾趴在架子上：“哪能，舟哥最娇气了，他最怕冷，一到冬天，动不动着凉感冒发烧，他昨天回去的时候身上除了打底只穿了件毛衣，就他那体质，不感冒都不行。” 啪的一声，牛果手里白胖胖的萝卜掉进水里，硕大的水花浇在她鞋上。 昨天他外套穿在她身上了。 现在外套还在她床上躺着。 牛果心情复杂得难以复加。 不过，杜子腾这次来另有其事，等附近没人了，他才蹲下去问：“牛小果，昨天下午舟哥是不是跟你在一块？” 牛果心不在焉的搓萝卜：“嗯，他外套给我穿了。” 杜子腾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两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 杜子腾不信：“没干什么舟哥怎么会受伤。” 受伤了？ 牛果脑子懵了一瞬，昨天确实发生了点意外，她嘴巴磕到了他的额头。 牛果紧张兮兮：“他伤的很严重？” 完了。 是不是又要赔钱了？ 杜子腾表情很神秘：“他吧，说不严重其实也挺严重，主要是有些事我们外人不好问，舟哥是个要面子的人，就怕他不愿意配合治疗，那就不是严重两字这么简单了。” 说来说去还是很严重的样子，牛果不自觉的用手抠萝卜。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难道把他的头磕出什么内伤了？磕傻了？ 她心里发虚：“我也不是故意的。” 杜子腾我懂的表情：“这件事也不能怪你，肯定是舟哥的错。” 对对对！ 还是能甩锅就甩锅吧，她真没钱赔啊。 牛果郑重点头：“他不颠我，就不会出意外了。” 杜子腾惊了：握草，玩这么野。 舟哥牛啊，这都没断。 “江禹舟到底伤的有多严重？”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江家。 江禹舟刚从浴室出来，腰间只围了条浴巾。 床上的手机响了，又挂断。 是苏烈给他发了信息，这个人每次发什么消息憋不住让江禹舟尽快看完回复，总要亲切的电话提示一通，因为他在江禹舟这看完消息不回复几乎是常态。 江禹舟将毛巾挂在后颈上，点开看。 苏烈给他转发了几条链接。 【别动！断了！】 【啪姿势不对，dd折断，疼疼疼】 【坐断、撞断、翻身断、掰断……dd骨折方式五花八门】 …… 江禹舟嗤了声。 一个不落的给他转发过去。 【不客气，慢用。】 发完，熟稔的将他微信拉黑。 刚放下手机，杜子腾在门外敲门：“舟哥！我给你带惊喜来了！！开门啊！！！” 啧。 上辈子欠他们的。 门外牛果听到惊喜两字想说杜子腾你他妈是不是骗我时，门开了。 她定眼看过去，最先入眼一片赤裸的胸膛，白皙，紧致，鹅卵石一样的肌肉平铺在腹部，线条流畅，凸显出少年精瘦有劲的身材。 嚯—— 少年，好腹肌。 牛果小小的发出一声赞赏。 她赤裸的目光盯着他赤裸的胸膛。 江禹舟被盯得不大自在，喉咙发痒，咳了几声，让他们先进来，自己转身回浴室套上浴袍。 杜子腾跟牛果说：“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 牛果从江禹舟离开的方向收回眼睛，半信半疑：“他看起来很冷静啊，你骗我？” 杜子腾嘻嘻哈哈：“你还不知道舟哥，他就是要强，见到你心里肯定开心的要死还装作这么冷静。” “不是，我是说他身体没什么事。” 杜子腾把人推进去：“多多少少有一点。” 说完，杜子腾立刻把门带上。 他把人带过来了，舟哥应该能消消气吧。 杜子腾说话嘴没把门，被牛果知道了外号，昨天很惨的被江禹舟痛锤了一顿，这不，今天懂事的把牛果带过来想立功赎罪。 江禹舟房间很大，弥漫着他身上的草木香，地板上铺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比牛果床上的毛床单还暖和。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好的东西用来踩。 虽然在下面换了鞋，牛果每踩一脚心里依然忍不住迸发出一股子罪恶感，跟和尚喝酒一样，踩一脚在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 江禹舟换上浴袍出来时，带牛果去沙发上坐，给她倒了杯水：“杜子腾跟你说什么了？” 牛果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江禹舟脸上，他脸色有点差，漆黑的发丝零乱四散，大概是刚才洗了把脸，额发湿了几缕。 江禹舟皮肤本就很白，平时唇色是健康的淡粉，今天因为感冒发烧的缘故，粉色褪得干净，脸上多少有些虚弱和憔悴，他额头上还青了一块，是昨天被她磕的。 “他说你感冒了，我过来看看。” 来的路上，其实还说了点别的，牛果才终于明白出毛病的不是江禹舟的头。 她眼睛不动声色的往下瞄了一点，纠结不知道什么开口。 算了，毕竟不好一进来就开口问，牛果决定找点话题暖暖气氛。 “江禹舟，你天生体寒吗？为什么这么怕冷？”他屋里暖哄哄的，牛果今天穿得又厚，进来一小会，后背被捂得闷热。 江禹舟别过头咳了好几声，嗓子发哑：“不是天生，小时候出了点意外。” 这个意外一听就很有故事，她好奇问：“什么意外啊？” 江禹舟拽了条沙发毯子披身上，看她：“想听？” 牛果点点头：“就是感觉你们有钱人家故事还挺多，孔雀小学的时候喜欢看小说，那些男主身上多多少少有点毛病，什么抑郁症啊，暴躁症啊，反社会人格啊，不是受家庭影响就是从小被算计的，江禹舟，你是不是小时候被人绑架过？” 牛果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猜对了。 江禹舟披着毯子，从沙发上滑下去，坐在沙发和几桌之间毛茸茸的地毯上，冲牛果招招手。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牛果就过去了，蹬掉拖鞋，跟他一样在地毯上打坐。 她手摸了摸，酸了吧唧：“你家地毯比我床还软。” 江禹舟在她脑门上咯嘣一下：“穿这么厚，你热不热。” 杜子腾在他房间只穿一件，牛果穿了三件。 “有点热。” “脱了吧，我给你拿条毯子披着。” 牛果没那么多束缚，三两下把厚外套脱了，披上和江禹舟的同款毛毯。 两个人并排坐在地毯上，像一对刚沐浴出来聊天的小情侣。 江禹舟帮牛果将毛毯外的脚盖好，平静地的回忆过去。 第99章 江禹舟被牛果撞，出问题了 “我三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离婚后两年，我爸事业处于拓展关键期，很难顾得上我。” 当时江南城事业势头强劲，没多久占据四九城商圈龙头地位，但商圈中各方利益本犹如巨大的生物圈，互相牵制，一方强大，势必破坏了原有的平衡，有人选择适应协调，有人选择反抗。 六岁的江禹舟便成了利用对象。 “那时候比现在还冷，我当时一年级，下午放学的时候外面围了很多家长，他们就是那时候把我带走的。” 江禹舟再怎么聪明，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孩，绑匪给江南城打电话，让江禹舟哭出来，威胁他放弃当时手里已经进行了一半的项目。 商业上的事江禹舟没细说，牛果也不大关心。 “那你哭了吗？”她牛果好奇。 江禹舟又咯嘣一下她脑门，笑了笑：“没有……” “才怪。” 他没个正形儿：“我哭了啊，当时我可乖了，他们让我哭就哭，让我笑就笑。”他顺从点，他爸才不会担心他骨头硬，吃苦头。 牛果很费解：“为什么还让你笑？” 江禹舟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因为……他们变态吧。” 居然是这样…… 牛果不说话了，盯着他看，好像不小心知道了点什么，但是有不知道怎么平静而又丝滑的转移话题。 江禹舟也沉默，他安安静静的等她继续问。 两分钟过去了。 对面的人估计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 江禹舟低低的叹了口气，用那双因为生病，瞳孔深了一度的双眸看她：“别多想，我的清白是你拿走的。” 又敲了下她脑门。 牛果被敲醒，揉了揉一天内被敲了三次的额头：“江禹舟你敲上瘾了是不是。” “那个地方算个屁清白。” “不算？”江禹舟眯起眼：“那你给我啃一口啊。” 牛果：“……” 她敷衍妥协：“你清白你比白雪公主还清白行了吧。” “那你后来怎么出来的？” “后来有个女的乘他们睡觉，把我带出来了，不过没那么顺利，我们差点被发现，她把我藏水池里，自己引开那群人注意力，我在水里泡了三小时，回去后生了场病，那时候开始怕冷了。” 牛果一副江湖之中还是有很多行侠仗义之人的动容表情。 “泡三个小时，追你的人走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来？” 江禹舟低笑了声，语气怅然：“这个啊，有人在水缸旁边干柴烈火三小时，你说我怎么出去，当时我嘴里咬着跟管子，差点臭死在水里。” 牛果当时笑趴了，幸灾乐祸在这个人身上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她说江禹舟你好惨啊。 江禹舟竟然很开心，笑得耐人寻味，他回，对啊，我这么惨，你还笑这么开心，牛果你还是人吗。 “就是你惨我才笑得开心。” 过了好久，牛果才搓了把眼角的生理泪，接入正题。 “那救你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救你？” 江禹舟就这样看着她，眼睛不挪半分，挑眉道：“不知道，救我之前，她给我爸打电话，作为交换让我爸去赌场找一个人，我爸答应了，但是他去晚了，找到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后来那个女的也没来找我们，消失了。” 赌场两个字是非常敏感的字眼，一口一口的吃掉牛果原本轻松的情绪，沉重而又阴暗。 杜子腾曾经跟江禹舟提起过，牛果是被拐卖过来的，只身一人在四九城流浪。 要说可怜，自己和她比起，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江禹舟还是挺自作多情的逗她：“喂，你这副表情，是不是觉得那时候我挺惨的？非常同情我，想安慰我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话的嗓音带着烧灼感，脸颊因发烧绯红。 牛果被他不要脸的发言刺激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情倒是好了点。 “我是羡慕你，有人救你出去，如果那个在赌场的人知道外面有人正想办法救他，说不定还能坚持到等你爸带他出去。” 确实，当江禹舟说到赌场救人的时候，牛果有那么一瞬恍惚的以为要救的人是不是她自己，可那个女人是谁呢，于若晴？不不不，那个女人当初走得那么绝，早飞上枝头当凤凰去了，怎么可能去救她。 江禹舟往后靠在沙发沿，右腿曲起，右手延伸放在膝盖上，左手弯曲支着沙发，正对着牛果那边，他的心滚烫，心跳撞击着胸膛。 “所以，要不要给我当女朋友？这样你也就不用羡慕了，无论什么，以后我的是你的，什么都给你怎么样？” 牛果：“……” 他怎么这么讨厌。 气氛一下就卡住了，牛果被江禹舟看得心七上八下的，眼珠子乱飘，脑子飞速运转，找点什么转移话题。 下一刻，牛果看到了什么，明亮的眸子睁得更大了：“咦，江禹舟，你是不是偷我猪了？” 她指了指江禹舟床头柜闹钟旁边的小粉猪。 江禹舟咬牙：“……先回答我的问题行不行？” 牛果从地上爬起来去找猪：“不行。” 江禹舟无奈的摇了摇头，表个白，告白对象却被一只布偶猪抢走了。 牛果会认出来，纯粹是因为猪的颜色在冷色系家具上太扎眼了，她是记得有一只粉猪的，以为被洋葱拿走了没多想，没想到居然被江禹舟偷走了！！！ 江禹舟慢悠悠起身跟过去：“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偷的？” “我看到猪尾巴位置的线开了，你这个也是。” 这个江禹舟还真没注意到：“佩服啊，这你都能看到，干脆去当侦探得了。” “那恐怕不行。”牛果冲江禹舟得逞的笑了笑，猪尾巴给他看：“我骗你的，线没开啊。” 啧，又上当了。 江禹舟做了个抱拳的手势：“大佬牛逼，玩不过你。”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难怪杜子腾喊你公主。”牛果有所顿悟的说。 “什么跟什么。”江禹舟将猪抢过来，指尖捏住它头顶用蝴蝶结扎起来的三根毛，眉梢吊了下：“你不觉得它长得跟你很像？” “哪像了？” “你冲天辫的时候。” 牛果摸着下巴思索：“个人觉得你扎起来更像，要不要试试？” 江禹舟头低下去：“你来，我们扎一个情侣辫。” “……” 这也能扯。 牛果往江禹舟下面瞅了瞅，应该差不多能说了吧。 这才正色道：“江禹舟，我好像知道你昨天那句话什么意思了” “哪句？”话题跳度有点大，江禹舟思维跟不上。 “你说我完了的那句。”牛果尽量很委婉的说：“你是不是被我撞出问题了？” 第100章 忍不住了 江禹舟被刺激的喉咙上涌一阵痒意，咳得面红耳赤，连脖子跟着染了层绯色。 牛果给他拍背顺其，心里急得一批。 千万别咳出事啊，江禹舟这么贵，她赔不起。 很贵的江禹舟好一会才把气喘匀，眼里浮了层雾蒙蒙的水气，眼尾一抹霞色，有那么点病弱美人的味道。 喉咙难耐的滚了滚，看了她两秒，认命的往床上一躺：“对啊，被你撞坏了，你完了，这个责你不想负也得负。” 牛果没那么容易被骗，但是那种地方至关重要，她想应该没那么严重但至少是受了伤的：“医生怎么说？你这个还好吧？” “不是很好，还要再观察两天。” “怎么观察？” “……” 江禹舟笑了下，懒懒的：“你好奇心太重了啊。” 牛果：“我是关心你。”虽然错不在她，但怎么着也脱不了干系吧。 “这样啊。”江禹舟睨着她：“你要不要看看？下面什么都没穿信不信，你们来之前我还在浴室热敷。” 啊这。 不太好吧。 牛果视线在那转了几圈，又抬起眼，盯着江禹舟那张漂亮并不女气的脸犹豫，挣扎了一下，还是可耻的心动了，她紧张的说：“那……你脱还是我帮你脱？” 江禹舟：“……”胆够肥。 他躺平，两手摊开，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你来，脱多少都成。” 牛果犹犹豫豫蹭上去，跪在江禹舟身边，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干，江湖大佬也会紧张啊，出汗的掌心在衣服上擦了擦，她舔了舔唇，那双乌溜溜的眸子专注而又透亮，伸手去扯他浴袍的带子。 揪住，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的拉开后才龟速掀开右眼眼皮。 浴袍散落在身体两侧，中间……乌漆墨黑。 江禹舟骗她，他下面穿了条中短的黑色睡裤。 牛果还呆呆的扯住腰带，被下面躺平笑得不行的江禹舟抓住了腕子，拽了一下，牛果被他拖了过来，双手下意识撑在他耳侧避免自己压上去，身体支在他上方，一只手腕还被他抓住。 江禹舟心都被牛果弄嘛了，咬牙：“牛果，你胆肥啊，想玩死我是不是？” “你个渣女，知道我喜欢你还敢占我便宜，占完又不肯负责，你到底当不当我女朋友啊草。” 江禹舟连粗话都蹦出来了。 牛果竟觉得新奇，这个角度看江禹舟别有一番风味，他生病的样子有些脆弱感，现在好像她是占主导权的那个，匍匐着身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呢，我这么穷，又没钱养你。” 江禹舟舔了舔唇，桃花眼坠满了星子，发亮发烫：“我喜欢穷鬼不行？你就说，拿走了我的清白，到底娶我不娶我？” 她想玩，他配合。 牛果心的好像被烫到了，骤然一缩，再是咕咚咕咚跳，她怀疑江禹舟是在勾引她。 细细的吸进他身上的香味，她说：“你勾引我也没用，我没钱，娶不起。” “我有钱，我倒贴行不行？” 牛果笑的很灿烂，就是要唱反调：“不行呀。” “怎么样才行。” “怎么样都不行。” 两个人说着说着自己都乐了，江禹舟拽着牛果让她翻了个身，两个人横着躺平在床上，牛果看天花板，江禹舟看她。 牛果身板弹了两下，唏嘘：“江禹舟，你的床好软。” 她还从没躺过这么软的床。 “下午还有没有事？” “我请假了。” “那你要不要睡会江禹舟的床？” 牛果眨巴眨巴看他：“你想干嘛？” 江禹舟：“你脸上有黑眼圈，昨晚是不是又去兼职了？现在有时间多睡会。” 牛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眼睑：“我不困。” 可能是昨天下午跟江禹舟闹了会，她失眠了。 接下来半小时，牛果坐在江禹舟卧室的沙发上看电视，江禹舟躺床上睡觉。 他还发着烧，昨晚没睡好，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牛果平时自己不大看电视，她不感兴趣，屏幕上放了什么根本没有印象，就这样捧着下巴继续神游了一个小时，直到电影放完十分钟后，牛果才反应过来。 江禹舟家的电视很大，看起来很贵，牛果不会用遥控，也不敢乱按，万一按坏了她赔不起。 又半小时过去，牛果无聊得发霉，眼睛一下看灰屏的电视一下看江禹舟。 还是江禹舟比较好看。 她这么想，同时已经起身，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走去床边。 床上江禹舟安静的闭着眼睛睡觉，处于青春期末尾的男生已经褪去了青葱稚嫩，五官蜕化的更加成熟，江禹舟闭眼时长睫敛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往下是干净地过分的脸颊，略有些苍白的唇。 牛果是知道白雪公主的故事的，她想江禹舟这会应该跟吃完毒苹果后昏迷的白雪公主一样，虽然脆弱了点，但是该怎么好看还是怎么好看。 唉。 有颜值，有智商还有钱，让她这种穷人怎么活啊。 牛果回过神时，自己离江禹舟已经很近了，她屏住呼吸，瞅了眼对方的唇。 居然有跟头发。 小心翼翼的帮他拿掉，不小心戳到了江禹舟的嘴巴。 牛果的手倏地僵滞住了，就在她以为江禹舟要醒了时，江禹舟只是翻了个身。 呼。 牛果大动作不敢有，就怕发出声音吵醒了江禹舟，蹲在床边看了几分钟，自己重新回到沙发上躺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可能是最近找了几份晚上的兼职睡眠太少，也可能是沙发太舒服，牛果睡得很死，连身边坐了个人都不知道。 江禹舟早在牛果看他的时候就醒了，一直忍着没睁眼。 他还以为牛果靠他那么近会偷亲他，憋气快憋死了都，结果人家这是帮他拿了根头发。 要不是他及时翻身，差点没忍住。 也对，偷亲这种事这头蠢牛怎么会干得出来。 不过，她看他这么久，到底对他几个意思啊。 江禹舟一颗心被吊得不上不下。 牛果睡着时五官放松舒展下来，脸上多了些安然的恬静，她侧着睡，圆脸上的肉被压着往前挤，让人想戳，嘴唇也粉嫩嫩，感觉跟果冻一样，应该很软很……好吃。 江禹舟喉咙难耐的滚动了下，理智有点崩。 别看了，在看就是畜生了啊草。 他没移开眼睛，忍了两秒，终究是没忍住抬手，指尖很轻的按上去。 柔软细腻却又滚烫，烧的江禹舟嗓子似是着了火般被烧灼得难受。 忍不住了怎么办？ 江禹舟喉咙发紧。 第101章 偷吻 江禹舟喉咙发紧。 下一秒，他低头，压住了近在咫尺的柔软。 所有的幻想和意动都不如这一刻的真实。 比想象中的更软更热，致命的诱惑。 浑身所有的触感仿佛聚集在那一处，两人唇上的温度互相熨帖，肆意烧灼着他每一根神经。 江禹舟好一会没动，呼吸越来越粗重，理智在崩塌的边缘摇摇欲坠。 够了。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光是亲她，似乎一辈子都不够。 到底还是怕把人吵醒，江禹舟亲了几秒便强迫自己撤开了，只是摄魂夺魄的触感始终在他唇上燃烧。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仰头灌下。 舔了舔唇。 还是很热。 半小时后，牛果醒来，浑然不觉发生过什么，睁开眼便看到坐在地毯上看电影的江禹舟。 心里莫名有些心安。 “江禹舟，几点了？” “五点十五。”江禹舟转过头来问她：“还睡不睡了？” “不睡了。”她有点口渴，正好桌上摆了杯水。 “这杯热的，我还没喝。”江禹舟将自己身边的跟她换了。 “哦。” 热水入喉，嗓子湿润了不少，牛果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 江禹舟没看电影，一直注意着她，视线再次落在她唇上时，心跳得厉害，喉咙发热，咳了两下。 是心虚也是心动。 他身上换了件家居服，不厚，牛果才想起来把盖在身上的两件毯子给他坡上。 “虽然你房间挺暖和的，还是多穿两件吧。”他脸这么红，应该是还没退烧。 江禹舟心虚作祟，配合的穿上，没再逗她。 几分钟后，艾医生过来敲门给江禹舟检查身体，身边依旧是那位小陈助理。 当初在家，牛果处于昏迷状态，对这两人没印象，倒是艾医生和小陈助理朝她友好的笑了笑。 小陈助理还多留意了她两眼。 等人走后，江禹舟坐过来跟她解释，牛果才缓缓道：“这样。” 下午两人看完一部电影，牛果电话响了，备注是东施婆。 江禹舟捏紧水杯，问：“她知道你在我这？” 牛果也很紧张：“应该不会吧。”东施婆不准她跟江禹舟在一块，被她知道她在江禹舟家，还不提刀追杀她八百条街。 两分钟后，牛果挂了电话。 “东施婆给我新做了床棉被，要我去店里拿。” 江禹舟知道她们关系好，却因为这样才更难办，江禹舟想不通东施婆和他家到底有什么仇。 牛果离开后不久，江南城回到家，同行的还有左钟铭。 两人上三楼找江禹舟，进去时，江禹舟无聊，另外找了部电影在看，是一部比较经典的片子《赌神》。 “禹舟，感冒好了点没。”左钟铭依旧西装革履，人也温和，右手习惯性拄着拐杖：“听说你生病，你爸爸在外面一刻也待不下去，说什么也要回来看你。” 江禹舟从沙发上站起来，等左钟铭和江南城坐下才归座：“谢铭叔叔关心，好很多了。” 长辈面前，江禹舟向来得体。 左钟铭关心了几句江禹舟身体，话题又转移到电影上。 “赌神，这是一部好片子，你铭叔叔我当初也喜欢看。” “无聊，随便看看。” 电影里高进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西装革履系着蝴蝶领结，出场时自带背景音乐，那种放荡不羁、傲视群雄的形象，已经被无数人深深地刻在了心中。 左钟铭感慨道：“不过电影终究是电影，不可当真，刚放出来那会，不少年轻人真以为一赌能成神，就此踏入歧途。” “我记得当初这部片子的导演说过，他是一个非常反对赌博的人，因为他的母亲生性好赌，曾经两次输光家产，所以在剧情设计中，高进就像中了魔咒一样，虽然最后都以胜利告终，但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江禹舟淡淡的：“赌神不过是坐在名利高台上的孤家寡人，这种人其实也是一个输家。” 左钟铭笑了笑：“确实啊，我记得我年轻那会，也出了个和高进风头旗鼓相当的赌王，好像叫什么顾方凌来着，对就叫顾方凌，那时候他是意气风发的赌王，后来得罪了人，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现在孤身一人只能靠轮椅为生。” 第102章 江禹舟在线求陪 江禹舟到没表态，他不喜欢拿别人悲惨的遭遇评头论足。 “唉，瞧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这次来主要是弥补上次错过的生日。” 左钟铭给江禹舟送了块rolex。 又继续在江禹舟房间里聊了半小时，左钟铭走后，江禹舟才找到机会问江南城。 “爸，你在一街有没有认识的人？” “一街？”江南城抿了口茶，显然不知道这个地方。 江禹舟想了想，说：“一个女人，大名不知道，别人叫她东施婆，卖豆腐的。” 江南城脑中搜罗了一遍，查无此人：“不认识。” 了解自己儿子无缘无故不会问起这个人，江南城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是突然想起以前救我出来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是她……” 显然，东施婆说江南城直言她家豆腐难吃这个理由在江禹舟这是不成立的。 那究竟能是什么原因？ 江南城：“确定是她？” 说到底，江南城自己挺遗憾的，当初让他办的事没办到，到底是辜负了人家的恩情。 江禹舟摇摇头：“不确定。” 父子两在楼下聊了没多久，林雪茶从外地回来，江南城去门边接过她的包和大衣。 “工作进展怎么样？那人答应你们没？” 林雪茶是一名传媒工作者，在四九城电视台工作，当初和江南城认识，也是工作结缘。 林雪茶眉眼疲惫：“不太顺利，我们团队等了他五天，那个人不肯接受采访。” 换上鞋，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人。 “禹舟，怎么没去上课？” “林姨。”江禹舟先打招呼：“有点小感冒，先回来住两天。” 林雪茶关心叮嘱了一番后，又继续跟江南城聊起工作上的事。 “我想实在不肯答应就算了吧，但台里的意思是毕竟那个人经历特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话题，让我们过一段时间再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江南城：“人家心里估计有什么芥蒂，不愿意见人。” “我也是这么想，他们是觉得那个人曾经赌王的身份有话题性，当初报上去我就后悔了，毕竟人家现在生活不如意，再去采访他以后对他的生活可能会造成困扰。” 江南城沉吟片刻，半真半假道：“虽然钟铭向来点子多，不过，以后他给你提的点子，最好不要听了。” 毕竟人家一番好意，林雪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当初林雪茶在家为了选题这件事苦恼了很久，憋不住了才跟江南城诉了点苦，正好左钟铭也在，就提出了没落赌王这个点子。 林雪茶当时耳目一新，没多考虑就和团队说了，后来想换，团队偏咬住了舍不得放。 “没想到左先生这么一个正经的人，以前也好赌。” 江南城笑了笑，只说：“这有什么，商场里歪风邪道数不胜数，他能从深渊里爬出来没少吃苦，失去过才知道珍惜，他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对面，江禹舟用微信和牛果聊天。 江禹舟【到家了？】 小蠢牛【早到了】 江禹舟【明天还过来？】 那边安静了五分钟，牛果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仁德中医馆 民间祖传老中医。 传承古方，专治顽固性阳.痿，早.泄，前列腺炎，增生以及各种男性功能障碍等疑难杂症。 即日起百城千人幸福快乐口碑分享启动中…… 小蠢牛【听说很神，我一直很好奇，可惜身边没这需求的病号，要不我明天再请一天假，带你去看看，最近搞活动，报名前一百名可以打五折。】 …… 江禹舟从善如流改口【算了，你去打工赚钱吧，我不能当你累赘】 第103章 一起脏 江禹舟以为牛果说带他去中医馆是心血来潮，知道第二天点开牛果发来的微信。 小蠢牛：【江禹舟，你去吗？】 江禹舟嘴角登时收回。 【不去】 小蠢牛：【你是不是害羞，不过你放心，大夫他不用看，只需要了解口头症状就好了，我跟四九商量过，让他当替身，你只需要把你的症状告诉他，到时候四九告诉大夫，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还可以自己去看。】 商量肯定是商量过的，只不过没商量成功，小四九听到牛果计划时，感觉自己身心收到了极大的侮辱和背叛，捂着千疮百痍的心对牛果一声歇斯底里的质问。 “为什么是我——” 牛果淡定的解释：“奇奇他有女朋友，不能让孔雀误会了，小六嘴笨，孔龙他会害羞，至于我，我也很想去啊，但我没把。” 所以只剩下一个孤家寡人没脸没皮的他小四九了。 小四九不答应，最后伤心的跑掉了。 牛果就想，先把江禹舟骗过来再说，到时候再说小四九有事不能来。 然而，江禹舟坚定而又固执。 【不】 【去】 小蠢牛很遗憾：【为什么？难道你……】 牛果发了一个枯萎的向日葵表情表。 江禹舟抓了把头发，给她回。 【借用电视剧里的话——女人，我行不行你可以试试】 小蠢牛：【哇，江禹舟你居然知道这种话，你是不是喜欢看这种霸道总裁的电视】 牛果知道有这种小说，因为孔雀以前喜欢看，总会在她耳边吐槽。 江禹舟：【不是我，是杜子腾喜欢】 牛果依旧震惊：【他喜欢看霸道总裁剧？】 为了转移牛果注意力，江禹舟果断出卖杜子腾：【电视剧小说他都喜欢，他家里藏了一书柜小说，都很狗血。】 小蠢牛：【他为什么喜欢看啊？】 【他从小有个霸道总裁的梦，想研究怎么当霸道总裁。】 小蠢牛：【霸道总裁身体必须强壮，江禹舟我觉得你很适合，而且离这个形象只差一副好身体了。】 就差没直接把江禹舟你不行打出来。 得，兜来兜去还是兜回来了。 【不】 【去】 第二天第三天牛果准时问候，不依不饶的劲儿，她隐隐觉得自己大概不是对那家店感兴趣，而是对江禹舟……的病感兴趣吧。 江禹舟瘫在床上，舌尖扫了扫牙峰，索性直接回：“检查可以，但是要姓牛名果的女大夫亲自给我检查，我不介意来个全方位检查。” 对面的牛果：“……” 可惜她不会这方面的东西，不然…… 好几分钟，牛果安静如鸡。 最后发了个“江禹舟你好变态啊”，决定不再搭理他了。 哄骗江禹舟去中医馆一日游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 她消停了，江禹舟又闹腾了起来。 【今天怎么不问了？你就不担心万一我真被你撞坏了】 【该怎么办】 牛果看完，不回他。 江禹舟却没完没了的。 【牛大夫，挂个号呗】 【牛大夫，今天上不上班啊】 【牛大夫，我病了】 最后变成了。 【牛大夫】 最后江禹舟完全好了，牛果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下。 初冬后，没想到四九城气温降得这么快，等到了十一月中，四九城飘起了小雪，食堂里暖和，牛果从上班到下班，从早到晚，一整天不愿意往外走半点，反正食堂里什么都有，饿不死她也关不死她。 反倒是江禹舟，牛果闲下来时准能看到他，痊愈后的江公主懒洋洋的在食堂里四处瞎溜达，等牛果眼睛发亮喊他一声公主，跟大狗狗似的屁颠屁颠走过去。 完了，人家还要不满意的吐槽吐槽两句：“喂，大佬，我好歹也是个校草吧，你这样搞得我没有面子啊，就不能多喊一个字？。” 牛果坐在桌子上，脚踩着凳子啃刘师傅给她的萝卜：“那我喊你江小草？” “我觉得江校草好听点” 牛果眨眨眼：“是啊，江小草。” 江禹舟笑了一声，靠在桌沿：“你就欺负我吧。 他手在兜里，露出一小节白皙的皮肤，跟身上的黑外套简直是两个鲜明的色差。 牛果关注过他的手，很秀气，比她干活的手秀气很多。 她很认同的说：“我还是觉得公主适合你。” 江禹舟一点也不觉得，怕牛果缠着他问为什么叫公主，索性不搭理她。 直到牛果自己转移话题。 “江禹舟，你不用上课吗？每天都能看见你。” 她嘴里塞着萝卜，鼓鼓的，又嚼吧嚼吧咽下，跟只仓鼠一样，看得江禹舟不禁有些出神。 “学校要我参加今年的交流会，这段时间下午的时间用来整理材料，弄完了就过来走走。” 交流会什么的一听就很高级，牛果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不过孔雀也很厉害，以后应该也会参加吧。 牛果这样想着，面前出现个手机屏幕，江禹舟举着手机，点开拍照，屏幕正对着她：“你脸色有点东西。” “哪？”牛果凑近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有啊。” 江禹舟把手机拿近点：“嘴巴那里……哦，已经掉了。” 牛果把嘴嘬了几下，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靠，他在录像。 江禹舟先一步收回，得逞的笑：“不好意思啊，按错了。” “江禹舟，你耍我。” 江禹舟谈条件：“我也给你拍，交换交换。” 牛果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嚣张：“就你也配老子浪费手机内存？” 江禹舟：“……” 一晃又半个月过去了，江禹舟每天会来找牛果，有时候牛果在忙，江禹舟很懂事的没打扰她，自己在外面看了她一会又安静的走了，有时候碰到牛果擦桌子，又十分懂事的过去帮忙。 他跟小四九他们不一样，小四九他们帮忙，牛果说一句拒绝的话就走了，江禹舟直接抢了牛果手里的湿抹布，听声音依旧是散淡而又慵懒的。 “又不收你钱，有人免费帮你干活你还不乐意，赚钱赚傻了？” 牛果半说一个字：“脏。” 江禹舟便用抹布在两人手背上擦了下：“一起脏。” 第104章 江禹舟调情牛果 江禹舟上赶着帮忙，次数多了牛果也就习惯了，甚至后来两人不约而同达到一种高度默契配合度。 ……牛果擦桌子，江禹舟走过来，递个眼神过去。 给我，我帮你。 行。 后来—— ……眼神也不要了，牛果直接给他。 ……等他过来，等他一起干活。 ……等他过来，让他一个人干。 纯属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乐在其中。 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江禹舟只能说，自己主动献身了大半个月，连个朋友的名分也没捞着。 昨天厨房的刘师傅问起两人的关系，牛果只说江禹舟是她的小弟。 刘师傅是见过小四九他们的，再又打量打量江禹舟，语气很是耐人寻味：“小弟质量越来越高了哈。” 牛果当时心里答：那可不，金窝窝里养出来的，质量能不高吗。 江禹舟擦了一半，走过去跟牛果坐在同一张桌上，腿敞开，手垂在腿间，跟她抱怨：“牛果，你想白嫖我到什么时候啊？” 牛果当时捏着矿泉水瓶在喝水，差点被呛到，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我什么时候嫖你了？” 江禹舟说你嫖我劳动力了。 “我觉得这是男女朋友之间才干的事，我帮你干了一个月的活，你不给我名分还说不是白嫖？” 牛果理直气壮反驳：“我又没强迫你，是你自愿的。”而且，牛果四处望了圈，见没人才低声警告：“擦个桌子而已，别说这么暧昧行不行，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怎么了你。” 江禹舟充耳不闻，脾气很好的帮她回忆：“那这两天一直喊‘江禹舟擦桌子’‘江禹舟你没吃饭吗这有油没擦干净’‘江禹舟你是瞎了吗？这么大一粒米黏在桌上为什么不擦’‘江禹舟我累了，你帮我倒杯水过来’这些话的人是不是你啊，还是说这些话是我自己喊出来的？” 别看他整个人松松懒懒，语气悠悠慢慢，那双眼睛却藏了钩子一样，时不时冒出个尖儿来。 就是想勾引人。 牛果嘴巴因吃惊而微微张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说过这么多话。仔细一想，她确实点印象，这下想反嘴江禹舟污蔑她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可给他名分吗？ 牛果心里怂得一批，她看别人谈恋爱还行，比如孔雀和郑奇奇，但是落到自己身上时，别人恋爱时心里怎么想她无法感受，却有股强烈的预感自己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把生活分享一半出去给江禹舟，这让她无所适从。 就好像她有一个窝，门一关灯一拉，一个人在里边随便撒泼打滚没人管得着，突然有一天，另一个人也要住进来，这个人从金窝窝里出来的，生活习性和自己不一样不说，他还把自己的窝劈开一面墙，让光照射房间每一个角落，受他影响和监督。 也许她的想法是夸张了点，但是对她来说，其实也差不多，还没有打架来得痛快。 牛果手里还捏着剩下三分之一的矿泉水瓶，像抓到了一个鼓气囊，勉强道。 “谈恋爱是没有前途的，大好时光浪费在谈恋爱上多可惜，我们一起单身，一起赚钱不香吗。” 香个屁。 算了，牛果这么怂，江禹舟选择等等，他没再问了，继续任劳任怨的帮她干活。 结果牛果那个没良心自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偌大的食堂里只剩下江禹舟低头忙碌的身影。 等所有桌子擦完，桶里的水早凉了，指尖被冻得通红，有些僵硬。他怕冷，外套一直没脱，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浸湿了一截。 将工具放角落里摆好，江禹舟受不了抹布上油腻味，又去水池下搓手，一根一根在冷水底下仔细的搓。 “这里热水管断了，都是冷水，怎么不去里面洗。” 消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手里还是那个矿泉水瓶，不过里面的水是满的。 江禹舟看了眼，却只道：“天冷，少喝冷水。” 牛果等江禹舟擦干了手，水瓶塞他手里。 不是冷的，是热的。 暖融融的一整瓶贴着手心，驱散了刚才那点冰冷的失落感。 江禹舟指尖摩擦着瓶身，眼神很深的睨她，忍不住扬起唇，有点撩云拨雨的意思：“这么贴心，自己喝完一整瓶冷水就为了给我装热水暖手？” 牛果：“……” 废话辣么多。 早知道随便在垃圾桶捡个瓶子给他装了。 “这是给你的报酬。”还有，牛果为自己澄清：“不是为了你，我是不想浪费水，两块钱呢还。” 她又磨磨蹭蹭从兜里抽出块布条，高冷的一甩：“给你。” 江禹舟接着：“刚刚得罪了你，现在赏我一条红绫，悬梁服罪？” 牛果无语的剜了他一眼：“你废话真多。” “袖口湿了，这个绑你手上。” 江禹舟笑了笑，理直气壮的犯欠：“我干活累了，没力气。” “一只手不会绑” 他眼神意味深长的往手里的布条指。 牛果不得不亲自动手，偏偏江禹舟这个人得寸进尺，伸着个手动也肯不动一下，让牛果替他卷袖子。 江禹舟眼里盛着一池春水，波澜荡漾，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吊儿郎当又拖腔拖调。 “牛果，这么关心我呢。” “又是热水又是布条，还说不喜欢我。” “啧，就嘴硬吧你。” 他笑得不行，牛果紧紧绷着下巴：“我是关心我的钱，万一你冻感冒了，还要我出医药费，你家的药那么贵，我付不起。” 江禹舟挺随意的：“随便喂点板蓝根也行，我不挑。” 牛果：“……” 这还能说挑不挑的事？ 牛果帮江禹舟把袖子放下来时，里面布条压出来一截尾巴，不太美观，她又抓住江禹舟的手让他别动，将布条往里戳了戳。 “可以了。” 江禹舟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只手松开，被塞进了手主人衣兜里，牛果撇撇嘴，又看了看他。 “我去干活了。” 也不管江禹舟听没听到，利落的走了，留下江禹舟一个人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发了会呆，刚才的画面一帧帧的在脑子里回放。 半晌，他喉结滚了滚，抬起手，低头，唇压在牛果碰过的地方，深邃的目光一直在牛果消失的方向没有收回。 第105章 江禹舟委屈告状 晚自习下课的点，教室里闹哄哄的，今天刚结束一次测验，下课了一响，许多人围一块七嘴八舌，面红耳赤的讨论题目。 平时下课，很多人不敢闹得太过分，就怕被班主任突然袭击，留下什么把柄被秋后算账。 但今天刚考完，老师们忙着连夜批阅试卷，班主任也不在，相当于教室后监视的眼睛暂时消失，班里闹腾的几个人完全放飞了自我。 试卷团了团，你砸我躲，我砸你躲，在过道里上蹿下跳。 杜子腾跳上讲台，手机的三角板敲得砰哩啷咣响，振振有词：“你们这书呆子，刚考完试也不知道放松放松，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对答案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要不要这么卷啊，看看咱们班江学神，人家都没卷呢。” “学神怎么练成的啊，看看咱学校镇校之宝江学神就知道了，从不为这种事浪费情绪，心无杂念四大皆空，对着那天然纯净的矿泉水掏空繁琐思绪，来一场最虔诚的心灵交流，福至心灵。” 孙伟骂他神神叨叨：“杜子腾你叨个什么劲，舟哥盯矿泉水盯了一节课了，那叫发呆。” 杜子腾一副尔等果真凡夫俗子的心痛表情：“水之真谛，在于纯净和天然，那是山间泉水，正所谓高山觅流水，知音在人间，舟哥在用意念和知音对话你懂不懂。” 陈伟精辟解读：“哦，那就是思春喽。” 杜子腾用粉笔头砸他：“老陈，你特么真俗。” 孙睿安跟着插话：“就是啊陈伟，反正学神我不知道怎么炼成的我不知道，光棍就是舟哥这样炼成的，无欲无求，对咱班大美女苏倾的情书还无动于衷，啧，那他思春的对象不美成天仙。” 苏倾是他们班班花兼文艺委员。 这个傻子。 陈伟发出一声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 耳边吵吵嚷嚷，江禹舟冷淡的敛下睫，四平八稳的坐在自己位子上，直戳戳盯着桌上的矿泉水发呆，不受半分影响。 上课铃一响，教室里残留着下课的躁动，直到年级主任邓传奇幽灵般出现在教室后门，吵闹的人讪讪闭上嘴巴。 邓传奇如往常一样，揪住最闹腾的孙睿安训了几句，又如法制炮抓了另外两个典型，等所有人老实成鹌鹑，才喊江禹舟出去聊交流会更改时间和地点的事。 “虽然举办地点不在我们学校，这也意味着竞争更加激烈，江同学和其他几位同学多交流交流，我们学校对这份荣誉势在必得。” “知道了。” 江禹舟水瓶放在桌上，没带出去，回去的时候，满当当一瓶水在杜子腾手里只剩下半瓶了。 杜子腾听到动静，一边咕噜咕噜喝完水一边转过脸来：“舟哥，太渴了，你不喝给我喝了啊。” 杜子腾是个水桶，经常自己没水了蹭江禹舟没喝过的，以前江禹舟眼都不眨。 教室里的气氛比邓传奇来的时候安静了几度不止，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聚集在江禹舟身上。 只见江禹舟脸色铁青，眼神冰冷的走过去，浑身气压很低，不知道还以为杜子腾抢了他心爱的宝贝，以至于所有人以为江禹舟要给杜子腾来一拳时他只是沉默的将瓶子抽出来，哦，还有盖子。 然后一声不吭的从后门走出去。 压抑的气氛蔓延。 孙睿安扭过头去问杜子腾，表情神秘而又紧张：“腾腾，水什么味的啊，有没有感觉丹田聚集了一股真气？变个法术看看。” 嗯嗯。 所有人怀揣着好奇的心情看他。 杜子腾还认真感受了下，表情逐渐迷惑。 “一股漂白粉味。” —— 七点半点，牛果今天提前下班，走出食堂大门，似有磁场那般，视线牵着她注意到那抹高大清冷的身影，江禹舟靠着墙，两手抄进兜里，仰着个头，几乎隐没在黑暗中。 牛果主动走过去：“江禹舟你站这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入耳，江禹舟诧异了一瞬牛果这时候会出来，但他没看她，目光依旧盯着某一处，气息消沉。 “没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却又别有用心的用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和低落的情绪暗示牛果他心情很不好，需要安慰。 “没什么你站着干什么？你不冷啊？” 江禹舟情绪复杂，湿漉漉的眼睛又暗又沉：“你先走吧，别冻感冒了，我一个人……没事。” 他这样说，浑身上下却叫嚣着一道和‘我没事我很好我想一个人待着你不要管我不要和我说话更不需要安慰我’相反的声音‘我有事我很不好你陪陪我你管管我和我说说话我需要安慰’！ “……” 牛果讳莫如深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看他半晌，最后决定不辜负某人的好意。 “确实很冷，那我先走了。” 她果真转身就走，走了五米远，在江禹舟懊恼的时候猛的转过脚步，她笑了。 牛果站那说：“江禹舟你别装了，演技差死了，你就是没事找事。” 很神奇，不管隔着怎样远的夜幕，也挡不住那张明亮的笑脸被江禹舟纳入眼底，轻快的声音徜徉在他心间，教人荡漾。 江禹舟也笑了，如沐春风般的笑。 怎么办，好像又喜欢了一点。 牛果见他还不动，她半真半假：“江禹舟，你不说话我就走了啊。” 她数三二一。 在江禹舟动腿走过来时，她狡猾的跑了。 但是江禹舟腿比她长啊，没跑几米就被逮住了，被人揪住了外套挂冒。 江禹舟在她脑袋上rua了把，心情好很多了：“真有那么差？” “差劲死了，就差把‘假的’两字贴在脸上。”谁让他偷看她来着。 假虽然假，但牛果确实能感觉到他其实是有点不开心的：“你刚刚在想什么，谁惹你了？” 她觉得肯定不是她。 俩人并肩走在湿淋淋的路间，江禹舟闷声告状：“杜子腾把我的水喝了。” 他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大狗狗，失落的跑回来求主人安抚。 “他把你给我的水喝了。” 牛果一愣：“你说我给你捂手的水啊，喝了就喝了啊，反正是自来水。” “不一样。” “？” 江禹舟停下脚步，牛果下意识停下来，侧身看他。 江禹舟背着光，大半张脸隐没在黑影里，剩下一截清冷下巴。 “你也喝过这个瓶子的水。”这算间接亲了。 江禹舟气得想捶死杜子腾那只狗。 牛果听懂了，双眸亮晶晶的注视着他，突然想抬手拍拍他的脑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跟他解释。 “我装水前已经把瓶子洗过了。” 第106章 我一口你一口 “我装水前已经把瓶子洗过了。” 江禹舟心情才终于好了那么一丢丢，但是牛果紧接着不假思索的抛出一句：“大概就是防你这种变态吧。” 她遗憾的拐拐嘴：“居然防错人了。” 往前走就是学校商店，上课的点，这时候附近没人，江禹舟忽的将手里的瓶子抛进垃圾桶，勾着牛果的脖子往里走。 “你干什么。” “你不说我变态？我还什么事都没干，被别人抢了，总得补回来不是。” 江禹舟就是狗：“走，变态教你做点更变态的事，现在就进去买瓶水，我喝一口你喝一口，你觉得这个变态的主意怎么样？” 牛果挣扎不过他：“要不要这么幼稚，我开玩笑的不行？” “都说了你了解我，要不是杜子腾那傻子，我还真打算以后用这瓶子喝水来着，现在瓶子没了，你不打算补我一个？” 牛果真是彻底跪服了。 水终是没有买成，江禹舟被他爸一通电话叫走了，江南城来学校看他，教室里没找到人。 “你爸找你，你拉我干什么？”路上，牛果就……很紧张。 “你怕什么，迟早要见的。” 依稀能看见不远处打开闪光灯的白色轿车，旁边还站了两个人。 牛果一只手死劲扒着树，不肯走了：“我不去。” 江禹舟好笑的看着她，干净的眉峰轻轻一展：“我爸不反对我早恋，真的。” 牛果不屑的说：“关我什么事。” 反正她就是不去。 “你在这等我。” 牛果躲进雕塑后面，给他一个后脑勺。 江南城是来关心儿子的，虽然从小到大江禹舟没让他操什么心，但是十多年了，江南城总要事无巨细的要亲自叮嘱一番，尤其是入冬后，从前隔三差五亲自熬些汤送过来，当然现在也送，不过都是林雪茶熬的。 江禹舟尝了他爸十多年的手艺，闻着味就清楚了：“又麻烦林姨了。” “听你口气还不太满足，怎么你林姨做的不合你胃口？” 江禹舟气定闲神：“那到不是，只是有点怀念，就以前你除了亲自煲汤还弄点包子饺子，现在就一桶汤，还不是你熬的。”他疏疏落落的叹了口气：“就是时间长了，没爱了呗。” 江南城和旁边的助理哭笑不得。 “菜是我亲自洗的，我帮你林姨打下手，包子饺子你不是说不喜欢吃。” 江禹舟是个大孝子：“那还不是担心你太累，让你少操点心。” 江南城笑骂他臭小子：“现在不担心你爸累了。” “现在林姨在你身边，有她照顾你哪还用得着我操心。” 父子两的对话飘进不远处雕塑后牛果的耳朵里。 原来有爸爸在身边会这么幸福。 以前她也很幸福，她爸爸也会熬汤会包饺子，还会做她最喜欢吃的土豆饼。 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 不能回到爸爸身边。 牛果低着个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好像江禹舟后妈对他也很好，为什么她的亲生母亲却要拿她送去交易。 不期然，牛果心口堵着股幽怨的情绪，老天真不公平啊，最可恨的是她一点翻身的能力也没有。 第107章 牛果:高估江公主了 江禹舟实在太完美了，完美的人生，完美的家庭，不像她。 她没有像孔雀看的小说里女主那样，虎口逃生后，异地崛起，手撕仇人，她被命运安排的明明白白，这辈子注定不能活得像江禹舟那样完美。 “行，等你放假回去了我给你做，自己注意身体。” “你也是。” 目送江南城的车汇进车流，江禹舟拎着保温盒去找牛果。 小牛一个人贴着冰凉的雕塑，低着个头，沉默压抑，脚下是一摊水，被她一下一下踩得啧啧做响。 天气冷的连月亮也吝啬的不愿露出一个光来，严丝缝合，藏在云层里，和牛果一样，一个人在外十年，生活中的孤独与心酸被她很好的藏在了那张嘻嘻哈哈的笑脸下。 江禹舟抬脚靠近那抹孤独的影子，曲指弹她脑门：“牛果，踩水很好玩？” 牛果没有立刻出声，她真嫉妒江禹舟了，慢吞吞消化完那点心酸的情绪，她往他身后看，呆呆的问：“你爸走了啊。” 江禹舟揪着她的衣服，牵她从水里出来，从善如流道：“嗯，你又不见他，他没走我能来找你。” “你和他你爸相处不像父子，更像一对兄弟。”牛果是发自内心的。 许是隐约知道牛果想些什么，江禹舟故意逗她：“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吗？” “不是。” “嗯，那就是说我老了，难怪你不答应当我女朋友，原来是嫌我丑啊。” “毕竟按照你的风格，不应该是痛快踩我一顿？你居然否认了。” 江禹舟低垂着头，眼神受伤：“牛果，没想到你是这个肤浅的人。” 牛果：“……”什么跟什么？ 他老？ 那学校里其他男学生不都成小老头了？ 唉，江禹舟这个人太坏气氛了。 两人并肩出了校门，路过一家精品店时，牛果被江禹舟连哄带拖的拉了进去。 面对琳琅满目的杯子，牛果四顾茫然。 “你要买水杯啊？” 江禹舟认真的扫货架上样式各异的水杯，挑不出满意的，问牛果意见：“你喜欢哪个？” “你的杯子问我干什么？” 江禹舟从容的靠着边上的柱子，挑着眉梢看人时一股风流呼之欲出：“谁说给我买了，你真以为自己是牛了，哪个女生冬天还天天喝冷水的？” 他说的是生理期。 江禹舟都不害臊，牛果更不可能害臊，况且她现在姨妈没来，更多的是惊奇罢了。 她目光炯炯，瞳仁亮的像浸了水的黑葡萄：“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江禹舟侧着头勾了勾唇：“江禹舟有什么不知道。” 牛果切了声，江禹舟就是江禹舟，真不要脸。 她问：“你给我买吗？” 牛果端详着江禹舟，她还是高估了他，下巴挺高冷的一扬：“想得美。” “……” “你还欠我一万。” 牛果讪讪：“那我不花钱，冷水在嘴里转两圈就热了，我平时要打工，出门带个水杯多麻烦，我还嫌手冷呢，食堂也就算了，在别的地方，我要还担心被偷。” 简言之，就是不想花钱。 第108章 要要要! 虽然平时食堂有热水，但是热水太烫，牛果懒得动嘴吹，放一边晾着吧，她又容易忘，等再喝的时候跟凉水没什么区别了，还不如直接喝凉水，省事。 江禹舟就知道她这幅德行，手机翻出一个页面给牛果看，上面明显是中奖记录，显示着一等奖，可以随意兑换店内任意一产品。 “上次店里办活动随便摇的，我自己拿着没用，本来想给你换个杯子，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江禹舟神色坦然自若，说着要收回手机，牛果眼明手快抢了他的，两眼放光：“要要要，我要最贵的！” 占便宜这种事牛果最擅长了。 走出便利店后，牛果珍爱的捧着价值99元的保温杯，嘴上孜孜不倦发表柠檬言论：“江禹舟你上辈子踩了多少狗屎啊，运气太好了点吧。” 她可太心酸了，江禹舟投胎在四九城首富家，养尊处优，随便摇个奖居然还是一等奖。 “我能有你一半的运气，也不至于无家可归，混得这么惨了。” 牛果心头酸楚说出了真心话。 路边的灯影摇曳，影影绰绰，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在路中央缓慢移动着。 江禹舟一手领保温桶，一只手一动不动抄进衣兜里，脚步始终跟牛果速度保持一致，清晰的喉结滑动了下：“是吗，换个角度想想，你能遇到运气好的江禹舟，关键是他还喜欢你，你说到底是谁运气更好？” 牛果：“……” 听起来是很好的样子。 停在公交车路牌下，江禹舟靠在路牌的柱子上，坦荡荡的自恋：“牛果，你知道我有多抢手吗？从初一到现在收到的情书能塞满你房间，追我的人能从学校排到你家。” 牛果侧脸对着他，隔着一步之远，没有回他。 她以为江禹舟的言外之意就是我这么抢手你不快点把我收回去？ 却听见他又说：“也许你会觉得我自恋，但是如果你得到了江禹舟，她们也会觉得你运气好。” 额…… 确实挺自恋的。 “其实不管你以前的生活怎么样，至少最艰难的时候，你已经扛过去了，你面对的，是怎么过好自己的现在和将来，和你过去不如意的人生告别。” “换个角度想，你身边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不是吗？那几个永远跟在你身后的小弟，关心你的东施婆，还有你在一街，有很多支持你的人，这些人的存在陈述了件事实，你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而且事实证明，你也可以把自己的幸运带给别人。” 江禹舟难得严肃一回，牛果本来有点适应不了，也许是他的情绪太过坦诚，清朗，牛果情难自控的跟着他的思路走。 脑海里划过东施婆，小四九他们的脸，直到最后一句话，她不懂江禹舟说的什么意思，茫然然的抬着眼睛。 江禹舟笑了笑，用手摸摸她的发顶：“那个饭馆患骨癌的小女孩，她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他指的是洋葱。 “你怎么知道她？” 其实跟牛果表白前，江禹舟熬过了一阵非常自我矛盾的时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这样的女孩，明明接触时间不长，还总是气他，偏偏他心里扎了根一样，闲时，会不自觉想起那张圆脸，在学校也会不受控制去看她忙碌的样子。 第109章 亲个嘴角 自从知道牛果住一街，江禹舟有几次脑子抽风，一个人打车去那边，他运气不错，碰到过牛果跟饭馆老板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也听到过牛果给洋葱讲西游记，虽然大半是她瞎编的，并不妨碍洋葱被逗得咯咯笑，消却癌症在她心里留下的痛苦记忆。 但今天，江禹舟简略的说：“每次你过去，她和她父母都很高兴不是吗？” 牛果：“这我哪看得出来，都习惯了。” 江禹舟笑了笑，这就是牛果，自己像一颗永远发光炽热的太阳，温暖了别人，但是她自己永远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要明白，很多人都稀罕你。” 大约是从青涩懵懂到如今赤诚坦白的爱恋回忆，第一次安慰别人，江禹舟被自己感动到了，他忍了忍，最终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比如我。” 音落，他左手拎保温盒，右手掌心拖住牛果的后颈，低首，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烫的。 在冷气肆掠的空气中，烫红了两人的脸。 牛果只要一侧脸，一定会吻到他的唇。 但她没有动，从没被人这么细腻对待过的她，脑电波翁的一下绷成一根直线，半天不知道反应，尚未开封的保温杯差点抱不住。 贴几秒，江禹舟眷念不舍的离开，微凉的掌心轻轻摩擦着她皮肤细腻的后颈，离开时强行掠走了她几分温度。 直到718路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路边，他将装了鸡汤的保温桶塞进牛果手里：“我从小就用的，宝贝着呢，明天记得还我。” —— 那几秒的混乱的结果，就是牛果一车坐到尾，最后要不是司机提醒她，估计得坐到天亮。 索性公交总站离一街不远，牛果步行走了半小时，路过商铺林立的街道，往漆黑的红砖楼方向走。 “往哪跑啊，撞了人还想跑，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我兄弟被你撞残了，赶紧的，医药费拿出来。” 小胡同里传来一阵吵嚷，牛果顺着声音看过去，三个混混将一个男生围在中间，旁边是一些附近居民不要的杂物，乱七八糟堆放在一起。 中间的男生貌似受了伤，弓着腰痛苦的扶住墙，像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没让自己倒下去，只不过在三个气焰嚣张的混混面前，显得形单影只，格外可怜。 “我没钱。”他说。 其中一个混混直接拎起男生的衣领，抵在墙上：“没钱？你他妈当我们是傻子，看你衣服穿得挺好啊，自己交还是我们动手？” “没钱，衣服是租的。” “嘴硬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生的腹部被他用的膝盖狠狠顶过，狼狈倒地，三个混混在他身上搜罗一番，掏出来一个钱包和一块表。 “呸，敢耍老子，这tm叫没钱。” 他从里面拿出一塌现金，少说有一千。 就在那人喜滋滋跟两外两个分钱时，那只拿钱的手腕被人用力抓住，一掰，他面容扭曲，眼睁睁看着手里的钱被牛果抽走。 “东强蹲号子去了，你们这群人没人养了，明目张胆在我的地盘欺负弱小？” 第110章 大户人家的失意少爷 “东强蹲号子去了，你们这群人没人养了，明目张胆在我的地盘欺负弱小？” 牛果一出现，刚才气场两米八的三个人瞬间零点二八。 毕竟三个月前那场激烈的斗殴触目惊心，他们几个都参加了，而且还是被虐打的那个。 被牛果抓住的混混叫老九，连连求饶：“疼疼疼疼，不，不敢了。” 旁边，另外两个人乘机想跑。 “站着。” 牛果冷不丁出声，两人立马站立如松。 “东西还回去。”她眼神指了指男生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老实的折回去，手表塞进空钱包里，直接男生身上。 牛果不满意的一脚将急着逃跑的人踹回去，那人在地上载了个跟头：“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扔什么扔，扶人家起来，东西怎么拿出来怎么还回去，再敷衍老子抽你。” 话落，只听清脆的一声“啪”，被牛果抓住的老九挨了她一巴掌。 老九委屈死了：“牛，牛老大，你扇我干什么？” 牛果嫌他吵：“杀鸡吓猴，你他妈没读过书？” 老九确实没读过书，但他知道那个词应该叫杀鸡儆猴。 眼下落在老虎手里，猴有文化却不敢瞎显摆。 地上的男生被小混混恭敬扶起来，还体贴的拍干净他身上的灰，牛果眼神示意他们两个走过来。 “转过去。”她冷冷道。 两个人听话的转过去，牛果猛然抬脚，踹在他们屁股上，两个人华丽丽摔倒，滚了两圈。 还剩最后一个，牛果抬膝，用力顶在老九腹部，双倍讨了回来，人差点吐酸水才毫不留情的踹了出去。 “滚。” 三个人一刻不敢停留，搀扶着跑了。 男生扶墙粗声喘息，额前的头发狼狈的贴在他额头的汗水上，牛果将钱还给他。 “以后一个人不要来这边乱走，下次可能没这么好运了。” “谢谢。” 他没接，一手扶墙，一手扶在被老九踹过的胳膊上，连呼吸都很困难的样子。 牛果只能把钱塞进他兜里，视线在他乌青手背上扫了扫：“应该只受了点皮外伤，抹点药就好了。” 确定他没大事，牛果才拍了拍身上的褶子，转身回去将藏在草丛里的保温杯和保温桶提出来，一边回味刚才打人的畅快，一边擦拭干净盖子上的水珠。 唉。 谈恋爱哪有打架爽快。 她走到楼下，没想到那个男生跟了过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 该不会让她收留他吧？ 男生期期艾艾：“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你能带我出去吗？” 不是告诉他怎么出去，而是带他出去。 他浅浅咳了声：“我是怕路上再碰到什么人……” 面前的男生看上去没有二十岁，目测只比江禹舟矮上一点，不过，看上去长得还不赖，不知道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失意少爷，居然跑来这种地方。 唉，牛果注意力不自觉偏了。 话说，她还没见江禹舟跟谁打过架，不过这人力气挺大的，也不知道真枪实弹的干能撂倒多少人。 “行，你在这等着，我先把东西放回去。” 手里拿着两个东西走过来走过去太麻烦了。 男生不胜感激，腼腆答谢：“谢谢。” “不谢。” 第111章 左旬 一街这边真挺乱的，一年总有两三个男生或者女生在这边离奇失踪。 她敢肯定，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要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进了谁的窝，下次出现就不知道是男是女了。 所以牛果将这些话说出来时，身边的男生身体僵了瞬，半晌，他勉强定神：“那……你在这住了多久？被人欺负过吗？” 牛果坦荡荡，小表情很是得意：“我现在住了十年，没人敢欺负我，这边很多人都归我罩着。” “你真厉害。”他真心夸。 这种话，牛果特别喜欢听。 哼了哼声，毫无心理压力。 两人有条不紊的聊着，男生旁边走过去一个人。 “乙财。” 牛果停下脚，头也不回的出声。 乙财鼠头鼠脑的转过身来，嬉皮笑脸跟牛果打招呼。 “牛老大，晚好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废话，睡了你能看见我？” 牛果伸出手，不容置喙：“东西交出来。” 乙财：“……” 他刚刚顺顺走了男生身上的钱包，到底没逃过牛果法眼。 牛果还给男生，后来在路上跟他解释：“乙财是一街的神扒手，刚刚你见识到了，这边什么人都有，像你这种人傻钱多的大少爷，来这边一趟，被人卖了估计还帮着数钱，以后没事少来这边逛。” 出了一街，牛果停下脚步：“这边公交停了，你可以打车回去，我就先走了。” 男生嘴里又是那两个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字：“谢谢。” 牛果挥挥手，走了。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街道口，男生目光痴迷的迟迟没有收回。 不知过了多久，路过他的黑色轿车停下，窜下来几个黑衣男人，不由分说将他带了上去。 后座上，还有位和他眉眼相似的男人。 被押上去的男生，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柔和，转而是一层化不透的冷意，他寒着脸。 “街上公然绑人，这里不是云城，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撑在拐杖握柄上，嗓音浑厚：“我不是说让你在云城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来这边，今晚，你立刻给我滚回去。” 男生表情冷漠：“我成年了，去哪是我的自由。” “我是你老子，在老子面前儿子没有资格谈自由！” 男生嘲讽道：“外界有谁知道我是你儿子？或许我应该这样问，外界，谁知道你有儿子？” 下一刻，车厢内想起了男人爆呵，拐杖用力敲击着脚垫。 “左旬！” 后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四两拨千斤：“对，这个名字说出去有谁知道他是四九城大慈善家左钟铭的儿子？” 左钟铭脸色难看：“我死后，财产终归属于你，等你拥有了这些权利和财富，他们信不信或是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左旬嗤笑着没回话。 “我提醒你一句，不想她受到牵连，就别想着再跑出来找他，出来一个月你也该满足了。” 左旬眼里积了层薄霜：“我的事和她无关，你别找她。” “在你的表现。” 左旬别过头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光，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他半阖着眼，仰头吐出一圈烟雾。 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不过，正常。 毕竟过去了十年。 —— 第112章 小牛又打架了 人红是非多，这句话不假。 牛果回去的路上发生了点小波折。 落败而逃的老九找了一帮人来堵她，目测七八个吧。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牛果倒不会骂老九卑劣小人，毕竟混混也是要面子的，有时候打一场架不为了输赢，只为驳回一场面子。 毕竟这地儿鱼龙混杂，混混分成了好几个帮派，相安无事时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踩到了对方的尾巴，提棍就是干。 吃了败仗可耻。 吃了败仗不敢反抗可耻可笑，沦为其他帮派的笑柄。 老九是跟东强混的，这帮混混能组成一团，大多是每个小团体与另一小团体之间存在交情深厚的人，自然形成了几百人的大团体，而这些人里面有些是有工作的，有些是无业游民，一般在老光棍酒吧附近活动，这些人一旦范围扩大，一出来就是不下五个人一起，从不落单。 面对气势汹涌的几个人，牛果走路不带抖的，大家这么多年，交火的次数不说一百，五十是有了。 牛果该动手就动手，绝不含糊。 到底对上次被东强桶了一刀，心里堵了一口气，加上他入狱了，不能进去揍他一顿，今天把气儿全撒这些人身上。 牛果背上有三个脚印，手背青了一块，打架难免受伤，对方人高马大，说不疼是假的，但她骨头硬，面上绷得没事人一样。 不过今天为首的那个看着眼生，是个年轻的小伙，染了一头蓝毛，脾气挺拽，明明疼的头帽冷汗了硬是死咬着牙不吭一声。 挺硬气的。 牛果一脚踩他背上，甩了甩手，居高临下：“新来的吧，你看上挺恨我啊，虽然我记性不是很好，但你长这么丑，我们以前肯定没见过。” 她脚劲挺大，蓝毛心口贴着地皮挣扎不断：“你管老子。” “啧啧啧，火气这么大？以后可怎么办，毕竟，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交手，你呢有只有挨揍的份。”牛果老气横秋的劝诫他：“年轻人，放平心态，别跟周瑜一样，年纪轻轻就被气死了。” 说完两句风凉话牛果便收脚走了，她赶回去喝鸡汤，不然凉了还要开锅重新热，浪费煤气。 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蓝毛从地上爬起来，打架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备注人是林知意。 一听电话结束，四九城江家别墅二楼林知意房间内，白色手机被人狠狠砸在墙上，落地，屏幕粉碎。 扣扣—— “知意，房间里是不是摔碎什么东西了，开下门，妈妈进来看看。” 林知意脸上阴冷的表情骤然消失，迅速捡回手机放桌上，打开房门时，她眼角泛红：“妈妈，我不小心把手机摔碎了。” 林雪茶身边的江南城安慰道：“一个手机而已，明天我让人给你买几部新手机回来。” 林知意抱住林雪茶的腰，声音委委屈屈：“那个是妈妈送我的第一部手机，新闻拿奖台里发给她的，意义不一样。” 林雪茶帮女儿理了理发丝：“你这孩子，平时毛毛躁躁的，这个坏了不要紧，过一段妈妈退休，台里说会有点奖励，要是有手机，妈妈给你就行，不要难受了。” “谢谢妈妈。”林知意笑了笑，嘴角一弯酒窝，嗓音娇甜：“但我还是很内疚，用了好久，我舍不得。” —— 第113章 情敌出没 高一珍珠班。 下课后，孔雀和新同桌在讨论数学题，桌面被人敲了两下。 她抬头看去，是林知意。 孔雀握着笔，愣了一愣，毕竟，林知意已经很久不跟她说话了。 所以，她谨慎的问：“知意，你有什么事吗？” 林知意把孔雀拉到人少的地方，甜甜一笑：“孔雀，很抱歉，我之前情绪不太好，为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 “啊。”说真的，孔雀多少一点震惊，倒不是因为林知意突如其来的道歉，而是她感觉到林知意这个人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其实，女生之间的情绪是很敏感的，孔雀多少能感觉到林知意突然排斥她是因为三个月前她被江学长叫出去问牛老大地址那次，而且开学前两周，江学长带他们班时，林知意的眼神太过炽热。 本来只是猜测，直到林知意突然提出换座位，她立刻能肯定，知意喜欢江学长。 但她和江学长是一家人啊。 这件事，孔雀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牛果和郑奇奇，毕竟这件事太过隐私和有违伦理。 然而，让孔雀更猜不透的是林知意为什么突然向她示好。 “知意，没关系啦，我们是同学，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 林知意挽住孔雀的手，如关系要好的朋友：“我妈妈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压力有点大，稍不顺心容易暴躁，真的很抱歉，让你难受了。” 孔雀：“都过去啦，虽然我们现在不是同桌了，但如果你学习上有问题可以来问我啦。” “谢谢孔雀，下次换座位我跟你坐。” —— 昨晚喝完汤，牛果特地烧了热水还挤了泵她用了三年没用完的洗洁精，毕竟她是个用热水洗碗不用洗洁精的人。 费水，费钱。 今天食堂挺忙，要定时进行大扫除，清洁消毒，中午江禹舟找牛果没见着人，她在后厨擦碗，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去江禹舟教室找他。 但是她去早了，他们晚一还没下课，牛果拎着饭盒在走廊里等，晚上的风凉得刺骨，牛果瑟缩着脖子，找了个挡风的角落蹲着，从兜里掏出孔雀给她的口香糖慢慢嚼。 教室里，陈伟难得吃撑了睡不着，支棱着脑袋东张西望，哦，顺便给还在玩爱疯普拉斯的杜子腾望风。 不一会，他瞧见外面有人，太黑，没看太清什么脸，反正是盯着他们这不边的。 陈伟谨慎的拍了拍杜子腾，提醒他：“外面有人。” 刚好，这一局杜子腾被对方夺了塔，他灰溜溜将手机塞安全基地江禹舟的桌兜里，翻开桌上崭新的五三，咬着笔杆陷入沉思，没几分钟步入沉睡。 下课铃响，江禹舟合上书，拿上水杯，起身准备去找牛果。 “江禹舟。” 后面有人轻轻喊了他一声。 是他们班文艺委员，苏倾。 江禹舟停下脚步，漫不经心转过身去：“什么事？” 苏倾表情跃跃欲试，将藏在身后的玻璃瓶拿出来，装满了色彩斑斓的星星，五百来个。 “补给你的生日礼物，本来想在你生日前做好的，但是跟白浣溪忙着比赛，到现在才弄好。” 第114章 牛果吃醋掉头跑 愿山野浓雾都有路灯，风雨漂泊都能归舟，愿爱意不知所以，缓缓升起。她一头利落的高马尾，即便穿着校服也挡不住她身上青春靓丽的气质，她会琴棋书画，是很多男孩子喜欢的类型。 俊男美女站一块本身就是吸引眼球的存在，何况，苏倾喜欢江禹舟在班上不是什么秘密，很快，教室里同学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 苏倾直了直腰杆，是一个很骄傲自信的女孩：“我亲手折的，五百二十一个。” 又是送星星有事数字暗示，意思很明显了。 旁边几个看戏的不禁唏嘘出声，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起哄。 江禹舟不为所动。 他也就在牛果面前拽过那么几次，平时在班上属于不会主动搭话的类型，但不至于高傲到难以接近，正因为这样，才让人无法招架：“抱歉，我有追求对象。” 他一句话，教室里顿时像一幅以江禹舟为中心静止的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会引起他们的警惕，所以，当牛果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收到了所有人目光的洗礼，如此盛典，她懵了懵，如一头误打误撞打破了一场僵局的小牛，一瞬不动看向苏倾不管不顾塞进江禹舟手里的玻璃瓶。 瞬间，牛果脑子停止运转，嘴里薄荷味的口香糖味道尝不出味道。 靠！ 吞了！ 在江禹舟走过去前，牛果急急将保温桶放第一排的桌上，掉头就跑。 睡完一觉的杜子腾终于打着哈欠醒来，习惯性找江禹舟：“舟哥，放水去。” “给你。”江禹舟转手玻璃瓶给他，并送一句话，“我亲手折的。” 杜子腾：“！！！” 我靠，舟哥你这么恶心。 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全程看戏的孙伟闷声大笑。 教学楼是u型结构，厕所在对面，要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牛果拐弯的时候，她看见江禹舟追了过来，精致的眉骨，是焦躁的状态。 后面教室里还有探头探脑看戏的人。 救命，太丢人了。 牛果发誓，这绝对是一个狗血的误会。 江禹舟能不能别追了！ 她是急着去厕所把吞下去的口香糖逼出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牛果一头扎进厕所，出来时已经是十分钟后，因为催吐，鼻尖泛红，清澈的眼里装了一泡水般，总之，像是狠狠哭过的样子。 上课铃已经响过了，牛果出去的时候外面没有人。 江禹舟应该上课去了吧，他想。 牛果准备找个地方等他，解释解释，路过一间空教室时，被一只手握着手腕拽了进去。 …… 没有开灯，教室里黑荡荡一片，唯独，唯独逼近在她头顶的那双阴测的眼睛清晰的倒映进她的瞳孔中。 牛果手腕被江禹舟桎梏在头顶，连同手的主人毫无抵抗力的被压在门上。 劲这么大呢。 她不是跑不掉，不过潜意识里想由着江禹舟罢了，安静的和他大眼瞪小眼。 太近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牛果脸上烧的慌，随便找了个理由。 “江，江禹舟，别看了，我手疼。” 第115章 刚才酝酿的感觉没了 江禹舟不松：“再看会。” “有什么好看的。” “啧，我看你怎么没吃醋呢？”江禹舟不甘心的缠着她的眼睛：“你刚刚真没吃醋啊？” “都跟你说了，我不小心吞了口香糖，没吃醋。” 牛果被他拽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第一时间跟他解释，现在已经第五遍了，江禹舟偏不甘心盯着她看，不看出点醋味来不罢休。 天地良心。 牛果真没吃醋。 江禹舟死心的低下头去，郁闷死了：“牛果，配合点行不行，我刚在外面准备了一肚子话，都憋死了。” “今晚，名字还被挂上了‘光荣榜’，我可是父母老师同学眼里的好学生啊，第一次被记了名字，难受死了。”某人卖惨卖得好不可怜。 事情是这样的，江禹舟追牛果追到了女厕所附近，不小心撞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柳师太”，“柳师太”脾气火爆全校top1，关键是，人家是教导主任，抓校风校纪抓得相当严格。 江禹舟被安上了下课追逐打闹的罪名，现在挂在高三教学楼“光荣榜”上，正被闻讯过去的人参观。 只能说，幸好江禹舟刹住了脚，万一在厕所里面撞到了人，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人家苦肉计都使上了，牛果大发慈悲配合他：“那你说吧，我听着。”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瞬不动的盯着他看。 江禹舟喉咙不受控制的轻轻滑动，心被她看麻了。 抬起一只手覆在她眼睛上，世界瞬间沉入一片黑色，独独江禹舟身上的草木香无孔不入。 牛果感觉等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对方却一声不吭，搞得她心里紧张的一批。 实在是忍不了，她踹他一脚：“江禹舟，你快点。” 江禹舟细皮嫩肉，被踹得可疼了，偏偏往刀口上撞：“给点时间酝酿酝酿。” “那你别说了。” “急什么，谁说情话不要准备的。” “你怎么这么磨叽” “刚才酝酿的感觉都没了。” 牛果催他：“那你随便说两句。” “随便说的话你信？” “信。” “她的玻璃瓶我没想收你信不信？” “信。” “我跟她没有同学以外的关系你信不信？” “信。” “不止她，所人给我写情书的人我没给回应你信不信？” “信。” “你是我的初恋信不信？” “信——”话音卡了一半，牛果及时止损，反应过来。 江禹舟笑死了：“还有半个呢，说完啊。” 牛果手腕还被他抓着，他笑得时候能感受到他胸腔在震动。 “谁跟你恋了，你松开我。” 江禹舟有点遗憾：“这都不上勾。” 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的传来脚步声。 “就这件吧，这里面没人。” 他们要进来了，牛果脚踢了踢江禹舟小腿。 想让他锁门。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被人看见了不想歪都难。 江禹舟却拉着她钻进了旁边的柜子里。 “门锁坏了。”他低声说。 这间教室后面堆了很多废弃的桌椅书柜，这个柜子里面的格挡被拆了，两个人刚好能站在里面，只不过空间逼仄了些，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 第116章 谅江禹舟不敢乱叫 下一秒，教室门被关了。 男生：“我们正式交往吧。” 女生：“不是说好了考高完再在交往吗？” 男生：“我们学校的学神江禹舟都谈恋爱了，我不想等了。” 立柜里，牛果瞅了瞅江禹舟，但是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吐槽的话跟池鱼嘴里的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往外冒。 还好学生呢。 好学生天天想着谈恋爱？ 还连累其他人。 牛果突然觉得江禹舟名字被挂“光荣榜”上好像也不亏。 她听到外面的女生答应了，然后没多久，响起一阵啧啧接吻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尤为清晰，连尾音也一丝不落的被放大。 顿时，牛果身躯僵得像块木头。 江禹舟也不例外。 尴尬的气息在四方的小天地内肆意蔓延。 外面人的接吻声被话音拆得断断续续。 女生：“你，你的手。” 男生：“抱歉，没忍住。” 关键柜子离他们很近，声音一丝不漏的钻了进来。 牛果脚趾尴尬的抠啊抠，恨不得抠出一座黄金城堡出来。 该死的江禹舟！ 牛果谅他不敢乱叫，愤怒的手爬上江禹舟的腰，隔着衣物，用力掐了他一把。 下一秒作恶的爪子被江禹舟握住，整个人被他拉进怀里。 同时，耳朵覆上了双温热的大掌。 挺神奇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是，他心跳太快，铿锵有力，鼻间是熟悉的草木香。 身前抵住的，似是一堵坚定的温墙，无论她怎么重都能稳稳抱住她一样。 不知不觉，她双手揪住江禹舟腰侧的衣料，脸放在他怀里不再动了，连江禹舟下巴压在她头顶，牛果只是闭上了眼睛，平复频率从没这么快过的心跳。 吸进的空气在胸腔里撞来撞去，烧成滚烫的火烧云。 他们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一点点试探着向对方伸出触手，纠缠。 拥抱维持了很久，久到牛果快在江禹舟怀里睡着了，久到不知道江禹舟捂她耳朵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在了她的腰上，彻底的拥抱的姿势。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那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江禹舟手松开，打破一方沉寂：“他们走了。” 牛果先一步出去：“我们快走吧，你不是还要上课？” 她本来打算回去的，但是外面下起了大雨。 江禹舟春心蠢蠢欲动：“要不你跟我去教室坐坐？雨停了再走？” “外人进去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你教室没位了吧？” 如果没发生刚才那场乌龙，牛果是心动的。 跟他坐一块上课感觉很刺激。 但上次在教室里跟江禹舟不太愉快，多少有点遗憾。 这次她私心里想弥补回来。 “放心，班上有人请假了，让杜子腾去他位子，你跟我坐，至于教室里发生的事，我已经拒绝了。”他停下，有意牵引：“想不想听我拒绝的理由？” 牛果知道江禹舟肯定会忍不住告诉她的，很有远见的摇头：“不想听。” 果然。 “我说我有追求对象。” 江禹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牛果披上。 “穿上这个，什么也不用说，谁都知道你是我家属。” 第117章 江霸道 牛果愤愤给他甩回去，骂他：“脸呢，我还没答应。” 江禹舟笑笑：“知道，所以我在等。” 不依不饶硬让牛果披身上，推着她往教室里走，没脸没皮的跟她贫嘴：“快点走吧，冷死了，感冒了你又要心疼。” 又来了又来了。 牛果干脆闭口不答。 所以，当杜子腾被挤到第一排第一个位时，陈伟很是嘚瑟的冲他搔首弄姿。 时间倒回三十七分钟前。 “握草，老陈你居然知道舟哥在追牛小果，舟哥跟你说了？” 陈伟：“这还用舟哥说，开学典礼那天晚自习你座位上的人是她吧？” 杜子腾没藏着掖着：“是啊。” 陈伟：“我就知道，那天上课我中途醒了，看见了她不是你，你是没看见那天舟哥撩妹撩得多开心，人家气得咬他了。” “再说，平时舟哥上课哪会鸟你，更别提动手动脚了。” “我靠，舟哥那时候就惦记上牛小果了。” 陈伟：“孙睿安那蠢货还一直戳人家，差点没让舟哥把他手给废了。” 杜子腾想等江禹舟回来质问质问，结果他妈人直接被安排到了第一排，只能很恨隔着两排桌子遥遥相望。 继上次露水同桌之后，牛果再次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心情不是一般的奇妙。 半晌，她跟江禹舟低语：“快一个学期了，你们没换过位？” “换过了，刚好现在坐回来了。” 后面两个人牛果还记得，她转过头去瞄了几眼，陈伟微笑着小声朝她打招呼：“嗨～” 孙睿安就一傻子。 光顾着看，连招呼都不知道打。 牛果抬起手准备礼尚往来，被江禹舟捏着后颈转过来，顺便把她挂冒罩上。 “牛果同学，上课不要和同桌以外的人交头接耳。” 牛果吐槽：“你这么霸道。” 江禹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恭喜你又进一步了解了江禹舟，再接再厉。” 顾及周围的同学在学习，江禹舟还是忍住没跟牛果说话了，无疑，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随便找了本竞赛题转移注意。 此前，不忘给牛果翻出一本杜子腾的小说给她看。 《封先生，夫人她又回山了》 作者是大金砸。 这个作者她听孔雀提起过，超爱写吻戏，网上连载时经常被拉进小黑屋，还专门开了个围脖，名字是我是大金砸，要福利什么的去围脖私戳她。 但密密麻麻的字堆砌在一起，枯燥无味，牛果完全没有看的欲望。 “看书还不如睡觉。”说罢，她趴在桌子上，。 但是桌子很硬，趴着不舒服，这个牛果上次趴过就知道了，教室开了空调，江禹舟的外套还在她身上，干脆取下来，叠成四四方方的，垫在头下。 真香。 江禹舟时不时侧眸看她一眼，衣服很厚，叠起来是比垫在手上还高，牛果两只手自然而然解放，塞在自己衣兜里。 倒是个会享受的。 牛果舒服得眯眼，衣侧口袋骤然一重。 是江禹舟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他右手握着笔杆，笑吟吟的，恃帅行凶的狗样子，很不知羞耻的说：“牛果同学，手有点冷，给我暖暖。” 牛果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四处张望：“……”这么明目张胆好吗？ 奈何，江禹舟笑起来太犯规，美色诱人，牛果很没骨的用脑袋继续拱了拱脸下的外套，默认了。 第118章 牵手啦 江禹舟一只手写字也很快，字迹走笔蹁跹，字如其人。 往上，他神色自若，低眉认真梳理书上的题，如果不看他钻进牛果兜里的左手的话…… 兜里两只手背挨着手背，狭小的空气被各自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炙烤着，温度攀升。 江禹舟无声勾着嘴角，十指试探性的开始撩吧牛果的指尖，时不时勾下手心，猝不及防蹭下指腹，背地里干净了肮脏事，偏偏面上装的云淡风轻。 领地被贸然侵犯，刚开始牛果的手还躲了两下，后来可怜兮兮挤在边边装死不动了，对方接收到了投降的讯号，大掌罩了过去。 在看不见的地方，两只手渐渐握拢在了一起，确切的说，是江禹舟的手包裹住了牛果的手。 男生的手真大，牛果在那刹间想。 很快，酥酥麻麻的电流直冲她天灵盖，她脸转过去，对着墙，不敢看江禹舟。 也就错过了，江禹舟笔风的逐渐飘逸，像春风里的柳条儿，尽情卖弄自己长软的条儿，肆意摆弄畅快的弧线。 江禹舟咬牙想，主要是心飘了。 后面一节课，后排的陈伟和孙睿安和教室一排的杜子腾全程搞直播，但屏幕中的男女主除了牵手，一个低头写作业另一个瞥头看墙，吊人胃口。 杜子腾恨铁不成钢打字：【舟哥不行啊，妹妹在手里他还有心思写作业！】 孙睿安猥琐的猜：【难道舟哥想脚踏两只船？左手妹妹右手作业？到底哪个是真爱？】 三人拉了个小群，杜子腾和孙睿安关于妹妹和作业哪个是真爱聊得热火朝天，从分析到解题，明明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步骤，最后发现绕进了死胡同里，两个算出不一样的答案，还颇为老道的分析自己的答题过程。 半天没分析出个正确答案来，又喋喋不休般，猜牵完手之后是拥抱还是接吻。 杜子腾根据自己前四段恋爱经验，斩钉截铁：【接吻】 孙睿安母胎solo持反对：【牵完手就开亲，你tm是畜生吧，舟哥挺正经一人，肯定按流程办事。】 陈伟嗤之以鼻：【得了吧，男人从来只办事的时候才按流程正·经那么两下。】 接下来，他长篇大论发表自己的观点。 【是男人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只不过有些是明骚有些是闷骚，就比如你俩吧纯纯属于第一种情况，平时说话没边，是个好看的妹子骚短腿的撩，舟哥这种高岭之花应该是是一半一半，要智商有智商要脸有脸，小女生喜欢的他都有，就是理想型男友，多半还是个纯情小处.男，换做是私底下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是个撩妹一套一套的腹黑大闷骚。】 群里暂时消停了一会。 杜子腾一行行看完，发出一声喟叹：【老陈，我才看明白你上一句话什么意思。】 【话说，你还是不是处.男了？我记得你高一高二谈过几个妹子啊】 陈伟：【你他妈自己没谈过？】 杜子腾：【谈了啊，没敢做到那一步，不小心播了种，我爸不打死我。】他年纪还小呢。 陈伟：【怕什么，保险做全套不就完了。】 杜子腾：【有介绍的没，我给舟哥弄一箱。】 聊天话题开始朝着猥琐的方向发展。 第119章 尊老敬老爱老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杜子腾在门口拍门：“舟哥，我回了，床上等你。” 江禹舟没搭理他倒是牛果微愣了愣：“你们睡一张床？” “没，记事起我一直是一个人睡。”江禹舟牵着牛果起身，两只交握的手已经拿了出来：“雨停了，我送你出校门。” 牛果说好：“你先把外套穿上。” 江禹舟松开她的手，捞过外套很快套上，又再次握住，放进自己兜里。 一路走到公交路牌下，两个人的手在江禹舟兜里，你挠我一下我捏你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夜色挡不住飞扬的嘴角。 貌似，冬天的风不比春天的冷。 脸好看的人在哪都是焦点，不远处，有认出来江禹舟的学生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看，再又回过头去跟同伴小声咬耳朵，窃窃私语了一番后，各自低头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敲字。 江禹舟欠了吧唧的跟牛果发愁：“一个晚上，我好学生的名声彻底败光了，你猜明天学校讨论我被记名字的多点还是我早恋多点？” 牛果被握住的手抖了下：“反正一半是谣言。” 意思是还没答应，少自作多情。 江禹舟在她手心挠了下：“你又白嫖我手？” 牛果不服气：“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江禹舟：“那你别捏我啊。” “那你别挠我啊。” “你不捏我我会挠你？” “明明是你先挠我我才捏你。” “是你先蹭我我才挠你。” 牛果：“那你松手。” 江禹舟握紧：“不松。” 他理直气壮：“我手冷。” —— 一街。 小四九、郑奇奇、孔龙、小六如四位金刚罗汉将牛果堵在路口。 末了，四个人站成一排，整齐一致的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摊开，清嗓。 牛果则一派镇定的欣赏他们花里胡哨的动作。 小四九：“青山不及你眉长，水清不似你目澈，跨过山水几场雨，我一生只想有一个你。” 郑奇奇：“你可能会从天而降，也可能从林间降落，但最好的降落方式是与我坠入爱河。” 孔龙：“想站在你的身边，看你低眉，看你微笑，你不说话，我也觉得欢喜。” 小六：“我这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后，眼角眉梢都是你，四面八方都是你，上天入地都是你，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四个人的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庄重而又严肃，仿佛在进行着一场高尚的仪式。 小四九：“啊，老大，愿山野浓雾都有路灯。” 郑奇奇：“啊，老大，愿风雨漂泊都能归舟。” 孔龙：“啊，老大，愿爱意不知所以。” 小六：“缓缓升起。” 完毕，收纸。 牛果笑吟吟的靠着靠在一颗树下，她像极了一个慈祥的老大。 “什么意思啊？你们几个要去参加尊老敬老爱老演讲大赛？有那口水，还不如留着数钱，别把人老人家膈应出事了，到时候我没钱借你们。” 小四九对这场独一无二的仪式相当满意，身为策划者，他相当的有成就感。 “老大，我们是膈应你的。” 牛果一个眼风扫过去。 呸。 小四九扇了扇说错话的嘴：“我是说我们是念给你听的。” ps：评论区有惊喜 第120章 让江禹舟被牛果迷的不要不要的 “什么意思？” 郑奇奇接话：“别装了，你跟江禹舟暗度陈仓了三个月，居然连我们也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孔龙：“我们都看见了，你们一路牵手出来的。” 该小六了，说话的顺序都是被提前安排好了的，但他突然发现他被小四九坑了，这些话说出来肯定会被老大揍的，话到嘴边，他加了个主语。 “小四九说你没有女人味，不会撒娇卖萌，江禹舟可能很快腻了你，让我们找一些高大尚的情话，这样每天跟他说两句，江禹舟肯定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 牛果笑得危险又迷人：“小四九，是吗？” 草。 小六够心机啊，低估臭小子了。 “老大，那些话都是浮云，我们要抓住重点，你想想啊，江禹舟是谁，你债主啊，抓住他的心等于抓住了他的钱包，别说你欠他的一万，就算让他倒贴几万都不是问题。”小四九做了个坏笑的表情。 牛果手掰地咯咯作响。 “你想得挺周到啊，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小四九灵敏的嗅到了杀气：“一切为老大服务，应该的应该的。” 他拔腿要跑，被牛果拽住了后衣领。 “跑什么跑啊，我还没谢谢你呢。” 接下来，巷子里响起小四九鬼哭狼嚎的鬼叫。 附近的孩子被他吓哭了。 牛果铁面无私让他罪加一等：“还他妈鬼叫，再领五爆粟。” 后面几个都要领罚。 憨大个小六还想躲。 “就你念得最恶心，敢躲信不信我敲你双倍。” 小六被吼住了，低下头去领赏。 结果，牛果反手给他来了十下。 十分钟后，五个人气氛和谐的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烤红薯。 小四九花重金请的客，郑爷爷给牛果拿了个又大又肥的，结果，牛果跟啃西瓜似的，一张圆脸成了小花猫。 郑爷爷哭笑不得给她递过去纸：“牛果，给，擦擦脸。” 牛果接过：“郑爷爷，你腿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郑爷爷上次摔了后，修养了一个月，后来，郑文说宿舍每次按时关灯，他学习时间不够，提出要在校外租房子住，郑爷爷不得不提前半个月出来烤红薯。 老人家又瘦了很多，大袄子被老鼠咬了几个洞，棉絮漏了出来，郑爷爷手指给它戳进去，心想回去再补，答道：“难为你们惦记，爷爷腿没事了，从早站到晚不成问题。” “本来这两天给阿文找了几件过冬的衣服想给他送过去，他说穿不下了，四九，奇奇，孔龙你们跟跟阿文差不多大，回头去爷爷那挑几件？” “他只穿了一年，衣服每年都换，有些料子怪好的，扔了浪费。” 从前小四九他们很少自己买衣服，大多是捡别人不要的穿，后来自己能赚钱了，只要熟人的衣服，比如郑文的，郑爷爷老人家舍不得花钱，如今他穿的大多是郑文不要的衣服。 三个人喜滋滋答应了。 只剩下一个吨位高出许多的小六。 他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郑爷爷，我也要。” 郑爷爷笑出来一脸褶子：“小六再瘦两圈才行。” 那就是没有了。 小六失落的啃了一大口烤红薯，连皮也混着咬掉了。 第121章 红薯熟了 郑爷爷挑了个小红薯给他，安慰道：“小六胖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点力气，以后不怕被人欺负。” “我可以给你抗红薯！” 说罢，小六放了个响亮的屁。 他每次吃红烧都会放屁。 牛果他们几个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只有郑爷爷年纪大了，闻不着味。 “小六懂事，以后爷爷就找你帮忙，教你烤红薯怎么样？” 小六很欢喜：“我要学要学，以后不用花钱买了。” 臭味散了，牛果他们又挪了回来，小六捧在掌心的红薯还没开吃，倏地少了个尾巴。 “四九，你又欺负我！” 小四九嘚瑟的嗅了嗅：“哎呀呀，真香。” 小六气死了，追着他打。 小四九很灵活，每次差点被追上时灵巧的转了个弯，躲过去了。 郑奇奇和孔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没一会也跟着追过去打闹。 郑爷爷满眼慈爱的看向这几个从小抱团一起长大的孩子打打闹闹，欣慰的笑了起来。 他对牛果说：“时间过得真快，你们几个从小喜欢玩一块，打打闹闹了十年，现在都成年了，感情这么好爷爷很欣慰。” 烤箱里的红薯流出了糖浆。 熟了。 郑爷爷夹出来用报纸包住，偷偷给牛果：“再吃一个，别让他们瞧见了。” 牛果把那个啃完的红薯丢垃圾桶，欢快的接住这个新鲜出炉的，嘴里发出一串满足的音符：“谢谢郑爷爷。” 牛果掰了半个给他：“你也吃，你烤了大半辈子红薯，自己还没吃过几个吧。” 郑爷爷笑了笑：“上次吃还是半年前，跟歪脖子树下的老将军聊天时吃了一块。” 老将军是一街的老人，半年前去世了，老人家平时看上去身体挺硬朗，一身将军气派，人人叫他老将军，没想到突然一天在饭桌上吃饭时便这样走了，消息实在是突然，当初一街的老人们每每提起这件事，感慨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郑爷爷老生常谈那般：“爷爷烤了半辈子红薯，生老病死这些看淡了，就想多活两年等阿文读完书出来，将来经济独立了，我走得才安心。” 牛果说别说两年，就是二十年也不在话下，您对郑文这么好，将来还要住他给你买的大房子。 “房子不房子爷爷没敢想那么远，也没想过阿文将来日子多富贵，他平安顺心就好，将来娶个媳妇，两个人安心过一辈子。” “牛果啊，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昨天东施婆还跟我说你白天上班，晚上也出去打工，唉，你一个女娃娃，那么拼命干什么，身子累垮了，你现在赚的钱不都一样投给医院。” “现在社会上很多女孩子是什么不婚主义，经济独立，不需要靠男人，但你现在不需要这么拼，吃穿够用就行，多的钱存下来，过个十几二十年的，一样有钱，快快活活一辈子。 你们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像现在这样闹腾闹腾，我们这些长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不远处，嬉闹声在持续，郑爷爷长篇大论，跟牛果聊了许多话。 郑爷爷说现在跟他年纪相仿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家里郑文在的时候不爱听他唠叨，现在郑文不在，他一个人在家没个说话的。 他对牛果，就跟亲孙女一样，忍不住聊多了些。 牛果不觉得无聊，她喜欢听，希望在她孤身在云城的爸爸，也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放下偏见，听他唠叨两句。 又下雪了，郑爷爷抬头看，雪落进了眼。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两天两只眼皮一直跳，别出什么事才好。” 牛果不信这个：“爷爷，这个不准，我前两天右眼皮也跳，结果地上捡了一块钱，过几天不是圣诞节吗，你肯定是要发财了。” 郑爷爷捏住衣角擦了擦眼角生理泪，笑着道：“借你吉言了。” 回去的时候，牛果跟小四九他们一起，帮郑爷爷把车推回去，郑爷爷那晚给他们炒了一盘红薯丝，辣辣的，牛果最喜欢吃了。 那晚屋子里笑声徘徊了许久，吃到最后，小六差点没舔盘子，郑爷爷说，以后想吃了，爷爷给你们多炒点。 第122章 晚点更 后面写得我有点乱，主要是这本书数据实在太凉，我准备切掉一些剧情，男女主感情线提上来。 晚点我多更两章。 唉，希望早日完结，脱离冰窟。 第123章 江禹舟:我来找你 后来几天，关于江禹舟提出的问题，牛果没机会知道答案。 东施婆豆腐店突然忙碌起来，有人订了很多豆腐要做猪血丸子和豆泡，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喊牛果他们几个过去帮忙，当然，东施婆虽然抠门，但是工钱不会亏了他们。 而且，每天还有香嫩可口的豆腐花可以吃。 “以后我有钱了，要开一家店，专门卖豆腐花。”牛果吸溜一口说。 孔龙问：“老大，包租婆你还当不当了。” “开店又不影响我收租，到时候我当老板负责监督，小四九负责磨豆腐，孔龙管钱，小六打杂，郑奇奇和孔雀帮我管理收租。” 梦想如此美妙，几个小弟不管实现的机会多渺茫，纷纷屁颠叫好。 那几天，牛果白天留店里帮忙打下手，晚上去蹲马路牙子守着郑爷爷红薯摊。 圣诞节将近，最近一街附近的小混混特别猖獗，专门守路边搞敲诈老人小孩去泡妹。 上次牛果撞见过一次郑爷爷差点被欺负，气得肺都要炸了。 冲上去把人揍的鼻青脸肿。 “爸爸饶命。” 牛果将人头往垃圾桶里嗯：“叫爸爸也没用，把钱拿出来。” “我，我没拿他钱。” “精神损失费，人被你吓到了不要赔钱啊。”看上去，牛果才是那个恃强凌弱的恶霸：“有多少交多少，别逼老子捶你。” 小混混颤颤巍巍交出了五百，牛果把人提出来，踹开：“滚吧。” 三天后是圣诞节，一街跟随潮流，有摆地摊的卖鲜花、卖苹果、卖圣诞节小饰品。 牛果将钱塞给郑爷爷后，被小四九他们拖去看热闹。 刘瘸子今天卖圣诞节小饰品，送了牛果两个圣诞老人卡通挂件和鹿角发夹，牛果兜着，准备拿回去给放郑爷爷车上，没准能给他招揽点生意。 往回走的时候，牛果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牛果摁掉了，但是对方锲而不舍。 妈的，最好不是推销的。 “是我。”电话接通，对方自报家门。 江禹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声线干净，笑时让人耳目一新，勾引人时一把性感的男嗓，略微带着些磁性。 以前牛果就在想，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牛果想起那天她被江禹舟扣在门上，他说话时声带周围的空气都在震动。 树上的水滴正中牛果天灵盖，她回神：“啊，你怎么知道我号码。” 江禹舟卖关子：“想知道，就能知道了。” 其实是孔雀给的。 “你在外面？”他问。 附近人声鼎沸，及时隔着手机，江禹舟也听到杂音。 “对啊，快圣诞节了，出来看看热闹。” “你最近怎么没来学校兼职？昨天分菜的师傅抖勺，连肉都吃不上了。”他在那边叹了口气。 牛果将信将疑：“我这几天在东施婆豆腐店帮忙，忙完了就去学校。” 她站在路灯下，温暖的光晕中含了雪，棉絮一般，落指即化。 “又下雪了。”她说。 “嗯，要不我来找你？” ———— ps：第117章江霸道 我加了点东西，关于那个作者(其实是我)里头有点东西，感兴趣的看完可以试试，我实在是怕了才加那里。 【内容是关于围脖】 第124章 郑爷爷车祸【慎】 “别了吧，好冷，你不是怕冷吗？” “我冷了，你给我暖暖就行。” 牛果突然觉得其实很热。 不知道江禹舟热不热。 “那我在公交站对面的树下等你。”刚好郑爷爷在那卖红薯。 江禹舟说好。 他手肘撑着窗沿，曲起的直接隔着车窗，若有似无的点了下窗外暖黄色的灯光。 又问：“过节你还兼职吗？” 牛果踩着地上的白线：“不兼职啊。” “元旦要不要跟我一起？”江禹舟有点贪心，圣诞节还没过，开始预约元旦了。 “元旦我爸在家，包饺子，你不是说羡慕我，我带你去我家好不好。”江禹舟放轻了声音诱哄道。 牛果以前穷，经常在别人家蹭吃蹭喝，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但是，去江禹舟家，她总觉得意义不一样，而且，她元旦要回云城。 “我元旦有事，这种传统节日我一般不会过的。” 她说的是有事，那就是不能跟他说的事。 江禹舟不急：“那我元旦前一天把饺子带出来给你吃。” 牛果说好。 两个人再聊了会，牛果抬脚往郑爷爷那边走，还有一小段路才过马路，只听斜对面砰的一声巨响，接二连三的急刹车响过之后，许多人往某个方向涌去。 牛果见这阵仗，边跑边说“那边好像出事了。” 江禹舟皱眉：“你别跑，注意安全。” 牛果便放慢了点速度，边走边伸长脖子看，听见一阵喧嚣。 她莫名有些紧张，对着手机低喃：“江禹舟，好像真的出事了。” 紧接着她听见有人在大声喊。 “快叫救护车。” “下面有人，撞到人了。” “快报警。” “天哪，是个老人。” 然后她看到了…… 公交车站，对面的，树下。 手机嗡了两下，江禹舟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喇叭和刹车声。 坐直了身子，他喊：“牛果，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他，只剩下一阵摩擦和呼吸声。 江禹舟心一沉，拍了拍驾驶座车椅：“快点。” 苏烈啧了声：“红绿灯呢，过去就到了。” 江禹舟冷静失衡：“哥，再快点。” 苏烈：“……” 妈的，牛果到底是什么神仙。 居然能让臭小子开金口喊哥。 苏烈豁出去了，为了这声哥，闯了人生第一个红灯。 手机里江禹舟还在喊牛果名字，对方听不见了。 她耳朵像是被什么堵住，被许多降噪耳塞堵得死死的，腿被冻得僵直，好不容易走近，声音一点点灌进她耳朵里。 她听见有人喊。 地上好多血。 老人死了吧。 太可怜了。 牛果扒开人群冲过去，小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他脸上糊满了泪水，嘴唇和手指一起颤抖：“老，老大，郑爷爷……” 牛果顺着看过去，地上的老人闭着眼睛，浑身是血，厚重的烤红薯箱压在他身上，那双爱跳的眼皮没再动了。 周围有人在喊一二三合力将车抬起来。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第125章 她哭了【慎】 牛果突然不敢走近去看，握手机的手僵而白，她看向另一边，郑奇奇和小四九制住了企图逃跑的肇事者，知道自己闯了祸，他还在手脚并用挣扎着想跑。 牛果气血涌来，想也没想，阔步冲过去，用力踹他了两脚。 发了疯的嘶吼：“你tm眼瞎了，怎么开车的！” 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牛果悲愤交加，没用余力的发泄在他身上。 “你眼睛瞎了！撞人了，你他妈撞人了。” 男人身上有酒味，刺激得牛果双目猩红，把他拽到地上。 “找死！” “你妈没教你开车不能喝酒？” “你不喝酒，郑爷爷就不会出事！” 牛果打得太狠，那人嘴里喷血，有人过去拉她。 她发了疯一样，被拉远了，脚还不肯罢休，发了狠的往前蹬。 最后，她没力气了，倒在地上。 一个人在外流浪怕什么，怕没钱吃饭，怕无地可睡，怕没有钱治病…… 都怕。 最怕的是这些曾经帮她抵御这些困难的人，给过她温暖的人，突然也离她而去。 牛果无力的坐在地上，怔怔愣愣的看着不远处血泊里的老人，白色的雪花落在暗红的血泊中，一点点融化掉。 像生命一样脆弱。 江禹舟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他胸口起伏，握住手机的指关节颤得很厉害。 她坐在地上，那双永远璀璨的眼睛漫上了层水雾，光被吞噬掉了。 江禹舟以前在想，那会双流眼泪骗他时依旧俏丽的眼睛会不会难过…… 察觉到他的注视，对方突然抬头看了过来，视线相撞的瞬间，江禹舟的胸口被什么飞快的刺了下，心里某个地方破了一个洞，一点点软塌了下去。 最好永远不要。 他想。 — 郑爷爷走了，牛果很多天没去兼职，郑文从学校请假回来，处理后事。 郑文平时是个不大爱吭声的性子，跟牛果他们除了必要的交涉全程无话可谈，那几天小六坐在郑爷爷家门口哭得可惨了，不知道还以为小六是他亲孙子。 “老大，我是不是在做噩梦，郑，郑爷爷还说教我烤红薯的。” 牛果这两天没睡好，眼睛又红又涩，拍了拍小六的头，很多话哽在喉咙里被堵的死死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今天周六，孔雀也在，靠在郑奇奇肩上低声抽泣，小四九，孔龙靠墙坐在地上，面上的情绪消沉，谁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那天在郑爷爷家的饭，是最后一顿饭。 牛果偏头看向清冷的小屋。 她想，以后再也没有偷偷给她吃红薯的郑爷爷了，听不到他老生常谈的叹息，吃不到他炒的辣辣的红薯。 眼眶又热了，牛果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 风雪盖住了路人的脚步声。 东施婆手里拎着行李箱走过来，新的。 牛果茫然然看着行李箱落在自己身前，嗓子沙哑：“东施婆，你给我箱子干什么？” 东施婆嘴里叼着烟，缭绕的烟雾和周遭雪色几乎融为一体：“你收拾东西回云城。” 第126章 送牛果回云城 说罢，牛果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东施婆给她转了五千块钱。 “房子给你租好了，去那边呆半月再回来。” 为什么？ 牛果深吸一口气，挤了挤嗓子：“为什么要我走？” “回去看你爸，老郑走了你就应该明白，人没了就没了，救也救不了，趁人还在，多回去看看他。” 虽然这话有道理，但牛果觉得并不是让她现在走的理由。 只听，东施婆接着道：“生活费不够了找我要，不需要你出去兼职。”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处理郑爷爷后事。” 东施婆口气不容置喙：“这边有我和郑文，用不着你，明天早上八点的高铁票。” “没坐过高铁，不知道怎么走。” “我亲自送你过去。” “……”牛果忍了忍，压着情绪：“为什么一定要我走？因为江禹舟吗？”她突然说。 前天在医院，东施婆看到牛果和江禹舟靠在一起发了很大的火。 当天，东施婆让牛果自己决定，江禹舟和她二选一，如果牛果执意选江禹舟，以后她再也不会管她。 东施婆态度坚决，一点不肯让步，让牛果从未有过的揪心。无论她怎么劝，东施婆不肯松口，要她一个选择。 牛果犹犹豫豫，最后松开江禹舟，站去了东施婆那边。 郑爷爷走了，她不能失去东施婆。 后来，牛果被东施婆硬拖了回去。 虽然东施婆平时也骂她，但不痛不痒，那次，却真切感受到了东施婆的怒气。 也不知道东施婆和江禹舟父亲有多大的血海深仇。 东施婆哼声道：“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江南城不是好东西，他养出来的儿子将来本性难移。” “我是为了你好，否则，以后吃亏了有你苦头吃。” 牛果现在并不想知道东施婆和江南城之间的恩怨。 “要走可以，我等郑爷爷的事处理完再走。”牛果态度坚定。 “等不了，你爸病了。” …… 牛果最后问一句：“那个酒驾的男人呢？警方怎么说？” “有结果我会告诉你。” —— 第二天牛果走了，东施婆买了当天下午四点票回来，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小四九。 “东施婆，你说老大爸爸风寒是真的？” 他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 小四九犹豫：“上次我过去老大爸爸家，看见他人了，当时他在吃药，是肝癌。” 东施婆挑出根烟来抽：“知道就行，别乱说。” 小四九不会说，上次牛果爸爸跟他聊了很久，让他保密，不然老大很可能会有危险。 “那你为什么要她回去？” “骗她的。”东施婆吐出一口烟雾：“其他事你不要多问。” 回到二楼，东施婆掏出手机，熟稔的按了串数字拨出去。 响了三声。 “是我。” 一秒后，顾方凌声音传过来：“丹阳。” 很快，他改口叫东施婆。 “不好意思，联系了这么多次，还是习惯你以前的名字。” 东施婆原名谢丹阳，一街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没在意：“牛果送过去了，我跟她说你风寒，她可能会来见你。” “好。” “你劝劝她，左全不是她斗得过的人，于若晴现在改嫁豪门，有了靠山，她更加斗不过，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就算她现在找到那两个人她能干什么？” 第127章 江禹舟:掉河里先救谁 “前天在医院，要不是我把拖出来，恐怕要跟于若晴撞上了。” 牛果以为东施婆是不让她跟江禹舟站一块才硬拖她回来。 事实上，那天开车的肇事司机是于若晴现在的继子，她赶去医院就是想先看看郑爷爷情况，想办法平息这件事。 当然，东施婆确实有一部分怒气来源于江禹舟，她不希望牛果跟江禹舟来往，并不是她跟江南城有恩怨，而是如今跟江南城交好的左钟铭就是当初的左全，将来牛果若真跟江禹舟在一起，后果可想而知。 东施婆一直瞒着她，就是担心牛果知道后一时冲动找过去，就她那点小伎俩还想整人家，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把牛果送回去，无非是想等郑爷爷这是处理完，免得牛果跟于若晴见面又出什么乱子。 “丹阳，谢谢你，芮芮的事劳你操心了。” “毕竟交情一场，能帮就帮。” 东施婆和顾方凌曾经是男女朋友，自从顾方凌走上了赌博这条路，两人感情开始分裂，直到一次两人吵架闹分手，顾方凌和于若晴酒后一夜情，东施婆一个人果断离开云城。 她去了别的城市，经历了一段刻苦铭心的婚姻，性格大变，成了如今这样。 —— 江家。 自从牛果被东施婆强行拉走后，江禹舟已经有四天没跟她见面。 微信上，他们只联系过一次。 当天，从医院回来后，江禹舟给牛果发了条信息。 【牛果，如果我跟东施婆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他知道东施婆在牛果心里可能有着比亲人还重要的位置，如果东施婆不答应他跟牛果在一起，始终会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个问题虽然看起来很幼稚，可能牛果知道江禹舟的意思，五分钟后她给了回复。 小蠢牛：【江禹舟，你会游泳，但我不会，你可以帮我把东施婆救上来吗？】 她的回答，江禹舟到今天看了数十遍，却一直没有回她。 他想到了牛果会选东施婆，却没想到让他救东施婆。 苏烈偏头看向地毯上愁云惨淡的人，不明白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以为牛果拒绝了江禹舟。 “我之前在赛车场跟你说的法子你用了没？” “没用。”江禹舟说：“我直接表白了。” 苏烈险些吐血，但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说什么也没用。 “你平时脑子不是挺好用，关键时候怎么就挂机了？正的不行来歪的呗，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不信你在人家面前一直端着，脑子里没点歪门邪道。” 他就不明白了，江禹舟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还特么有钱，怎么就没被看上呢？ “是不是长得太惹眼，人家不喜欢你这卦啊？” 江禹舟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淡淡的：“她不喜欢就好了，至少我还能对症下药，有药可医，现在我跟她，也不是说找不到病根，就是这病根太深，俗称心病，关键是治心病的心药tm不是我能控制的。” 苏烈听了个半懂：“她有喜欢的人了？” “没。” 江禹舟低头给孔雀发微信问牛果情况。 对方很快回：“老大不在四九城。” 旁边的苏烈还在追问，却见江禹舟腾的起身往阳台走去。 第128章 得知牛果过去 “她去哪了？” 孔雀没想到江禹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这下撒谎肯定会紧张的。 可她不能说老大去云城了。 “我不知道，东施婆送她走的，江学长，我只能说这些。”把东施婆搬出来将学长就不会问了 “她什么时候回？” “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后能回。” 江禹舟沉默：“好，我知道了。” 后来几天，江禹舟和牛果的微信对话停在牛果的回答上迟迟没动，他没找她，而是着手调查东施婆，但调查出来的结果却是东施婆出生在青城普通人家，家里卖豆腐为生，二十五岁结婚，八年后婚姻破败，只身来到四九城，在四九城她人际关系简单，除了跟街坊邻居闹过矛盾外，和他们家没有任何交集，更别提跟他爸有什么恩怨。 不过，根据调查结果来看，东施婆人生并不顺遂，江禹舟确定小时候被绑架救他出来的女人就是她。 当时她在青城结婚一年生了个男孩，一岁时被丈夫仇家杀害，当年东施婆伤心欲绝，丈夫企图用d品缓解她痛苦，东施婆上瘾了一年，第四年开始戒毒。 江禹舟被绑的那年是东施婆吸毒那年，跟他丈夫一起参与。 看到这，江禹舟沉了沉眉，那她让他爸去救的人是谁？ 他一瞬间想到是牛果，但很快pass掉了。 那个小孩已经死了。 东施婆因为他爸没有把人救出来痛恨他们家？ 思索许久，江禹舟还是觉得不像。 —— 第二天东施婆落了门锁，正要出去时，注意到路边等了很久的江禹舟，没过多言语，她打开刚落上的锁推门进去。 江禹舟跟上：“我知道当初救我的人是您，但我需要个你不允许我跟牛果交往的理由，但我不相信是因为我爸没有完成对您的承诺。” 家里凳子挺多，东施婆没让江禹舟坐：“有本事，知道调查我。” 江禹舟没吭声。 刺啦一声，火柴头擦过红磷时迅速生成火苗，引燃烟头后，东施婆甩了两下，灭了：“那你调查错人了，你应该调查左钟铭，左钟铭倒了，别说交往，就算结婚我绝不拦着。” 江禹舟愣了一愣，沉沉出声：“什么意思？” 东施婆冷笑：“你爸好歹是四九城首富，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左钟铭私下是个什么玩意。” 没等江禹舟还神，东施婆又问：“于若晴认识吗？” 于若晴是苏烈大伯的二婚妻子，江禹舟见过几次，他喊她一声舅妈。 江禹舟说认识。 东施婆：“她不止是你舅妈，她还是牛果妈妈。” 提起她，东施婆满眼不屑：“于若晴这个女人亲手把自己六岁的女儿送给左钟铭做交易，你说牛果看到她了，会怎么做？” …… 回到江家已经不早了，江南城在书房开会，江禹舟守门口等他。 会议结束，他推门进去。 “阿舟，找爸爸有事？” “嗯，我有点事问你。”江禹舟将手里一塌资料交给他。 翻开第一页的照片，江南城错愕：“你也调查钟铭了？” 其实江禹舟查到的恰巧是左钟铭如今的表面，深入调查要花费些时间。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南城沉吟片刻，道：“这件事很复杂，爸爸之前确实有意跟他交好，不过，这人城府极深，私下里牵扯到很多事，总之你不要插手。” 江南城和左钟铭恰巧是当初去赌场找人时认识的，后来确实有些交情，只不过，左钟铭狼子野心，想吞下整个江家，没想到暗里给江家使绊子时，手底下的人露了破绽，江南城到底商场混迹多年，嗅觉灵敏，便开始察觉。 左钟铭私底下产业可能涉及传销、赌赌，利益骇人，牵扯到许多公司和明面上的人。 虽然，大部分还只是猜测，左钟铭有问题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第129章 想他 一整天，江禹舟终于捋清楚了牛果的过去，心中沉重复杂的滋味不知凡几。 元旦前一天，杜子腾跟后面拍的孙睿安和陈伟讨论元旦假期怎么去哪浪，他生日在元旦，每年都会大办一场。 “舟哥，你呢，元旦带牛小果去我家吧，她这么能吃，我让老头多准备点点肉。”杜子腾一顿说完又兀自纳闷起来：“不过，最近你这么没去食堂找她了啊？也没见她在来学校打工，我发朋友圈她也不给我点赞评论，怎么跟消失了一样。” “舟哥，你俩不会吵架了吧。”杜子腾后知后觉想起江禹舟这几天的状态不对。 窗外又是一轮大雪。 江禹舟安静的在座位上，消极的抿着唇，不作半声回答。 牛果说过她不过元旦，不过所有重要的节日。 本来约好今天给她吃饺子的。 这个蠢牛，不能回家，肯定舍不得花钱去外面买。 她元旦会干什么呢？ 一个人远远的站在街上，看她爸爸？ 江禹舟心里感觉被什么蛰了一下。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街上，四五个小孩念着诗从牛果身边跑过去。 她来这边已经八天了，来的第一天，她装作推销粘板挨家挨户敲门，一直敲到她爸的房门后才有机会跟他说两句话，他老人家确实咳嗽，不过不算太严重，牛果送了点药给他，今天上午也去了一次，老人家感冒已经好了，看他挺精神的，她悬在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不过，东施婆让她在这边再住几天。 云城的雪没有四九城大，昨晚飘了一夜的雪下午融化得差不多了，不过空气依旧冷的不含糊，这两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脚都是冰冰凉凉的。 附近有一条千米街，人头攒动，各小吃店门口生意看上去非常火爆。 牛果想去地摊买两双袜子，可一路上香味袭人，牛果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看过去。 好巧不巧。 江先生饺子店。 也姓江啊。 上次江禹舟说要给她吃饺子的…… 牛果犹豫着走过去，店里元旦搞活动，十块钱两笼，这种价格在牛果心里其实是很高的，十块钱呐，在一街可以买十个肉包或二十个馒头。 放平时她绝对不会花这种钱，顶多看两眼闻闻味解馋。 但今天老板问小姑娘要不要买时，牛果鬼使神差的开了口：“买一笼五块钱吗？” 老板说：“一笼八块。” 牛果：“……” 超出了三块！ 为什么不是六块或者七块？ 想到那个数字，牛果钱包疼的缩扁。 她咬咬牙，忍痛开口：“我买……两笼。” 唉，奸商啊奸商。 牛果忍不住吐槽。 拿到饺子时，牛果鼻子凑近纸碗里嗅了嗅。 貌似还不错。 不知道江禹舟家的饺子味道怎么样。 说起江禹舟，牛果重新掏出手机看，信息依旧停在她的话上，江禹舟一直没有回复。 应该是生气了吧。 牛果心情有点沉重。 江禹舟应该觉得她是白眼狼，没选他，对她的那些好打了水漂，以后她去学校打工他会不会跟以前一样装不认识她？ 第130章 见面是心动 牛果乱七八糟的想，露在外面的两只被冻得通红，装着热腾腾饺子的纸碗也拯救不了。 可是她想，东施婆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比他重要一点。 牛果有点烦躁，浅浅的指尖在纸碗上的毛笔字体江字上抠啊抠，以前她从不会这样脑子乱糟糟的。 都怪江禹舟，好端端的跟她说那些话。 也许有一部分她为色所迷的原因，但牛果现在不想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是要怪江禹舟。 她现在很难受，收上手机，端着纸碗走出步行街，连袜子都忘记买了，直接找了个暖和人又少的地方坐着吃饺子。 两根竹签很细，她戳了好久才没让饺子滑出去。 牛果咬了半口，是香菇肉沫馅的，还没她吃过的馄饨好吃，忍不住为花出去的十块肉疼。 她想以后再也不花钱买饺子吃了。 也再不能跟江禹舟交朋友了。 她一个人坐在小台子上，怔怔出神，碗里的饺子被谁家乱跑的狗狗叼走了两个，又叼走了两个。 她回神，看着狗狗干脆就着她的碗吃饺子，最后连纸碗也不给她留，叼在嘴里，转身，尾巴对着她很是嚣张的晃，然后屁颠屁颠跑了。 牛果：“……” 她才吃了一个。 站起身准备回去，后面的帽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江禹舟也喜欢这样拉她。 江禹舟来了！？ 她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不是。 是一位带红袖章维护公共场合秩序的志愿者。 志愿者同志提醒她：“您好，可以把地上的垃圾带走吗？” 牛果不禁失落，江禹舟怎么可能来这里，弯腰捡起地上装饺子的袋子和竹签扔垃圾桶，外面垃圾桶有四个，可回收物、其他垃圾、厨余垃圾和有害垃圾。 牛果来来回回扫了两次，不太清楚怎么分类。 竹签可回收吗？回收烧火？ 塑料袋…… 正纠结，她看有人将塑料袋扔可回收垃圾桶。 牛果没有犹豫，跟着扔了进去。 准备走时，后面的帽子又被人扯了一下，牛果以为又是志愿者。 头转过去，身后，江禹舟清俊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她的视线。 她整个人愣住，心突然漏掉一拍，在胸腔里剧烈撞击起来。 “您好，扔错了，塑料袋和竹签属于其他垃圾。” 江禹舟声音里满是笑意，还是那么欠：“请捡出来放进正确的位置。” 以前江禹舟跟牛果说这话，牛果只会想打他，然后让他去捡。 但是现在……她还是想让他去捡。 随意她说你帮我捡吧后，江禹舟挺识趣打了个圆场：“算了，让你记个教训，下次别扔错了。” 牛果还是有些傻傻的缓不过神：“你，你怎么在这？” 大概是晚上睡觉冷，加上郑爷爷去世，她没休息好，眼底落了一层青灰。 “不是说好了给你吃饺子。”江禹舟手里拎了个保温桶，上次装鸡汤的那个。 “是云城的草被雪埋了还是枯了，你这么瘦这么多？” 牛果揉了揉脸：“没有啊，肉还在。” 她又说：“你从家里带过来的饺子？” “嗯。”江禹舟低低的应了声：“别捏了，先带回去吃饺子。” 第131章 含住 回去的路上，两人和当初在学校一样，江禹舟扣住牛果的手放进自己衣兜里，他们亲密的像一对情侣，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牛果知道，那是因为江禹舟实在太惹眼了，无论是样貌或是气质。 所以她将落后的那一步补回去，走路时跟他衣角蹭着衣角。 直到下了公交车，江禹舟牵着她走到楼下。 牛果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江禹舟好笑：“都说了，江禹舟什么都知道。” 也知道这座城市有她的家和亲人。 所以，他来了。 东施婆租的这间房不大，外面勉强算客厅，没有门的墙内，是一间不大的卧室。 屋子里很冷，卧室里有空调，但是空调费电，牛果一直没舍得开。 但是今天，开门进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把空调开了，门窗死死关紧，因为江禹舟怕冷。 这间卧室比牛果自己的窝大一些，除了床，还有一张书桌和小沙发，沙发没有矮几，两个人搬了凳子坐在书桌前吃饺子。 盖子揭开的瞬间，热气腾腾往外冒。 “是不是比你买的饺子香？” 牛果：“你到底跟我多久了？” “你猜。” 牛果肯定江禹舟不是在步行街看见她的。 “你不会从我出门就跟着的吧？” “嗯，本来想在你出门的时候给你惊喜的。”江禹舟倒了几个在盘子里，推过去让她吃：“但是看到你我又犹豫了。” “因为你掉河里我没救你吗？” 江禹舟没回答，手指将她已经长至在眉眼上方的头发往两侧拨开，心想她头发长得挺快，找时间学学理发，惯常的口气：“你先吃，别冷了。” 二十个饺子，江禹舟吃了五个，剩下的全进了牛果的肚子。 这间房没有热水，但是备着有烧水壶，牛果吃饺子的时候，江禹舟起身去烧开水。 她吃完，江禹舟洗了干净杯子给她倒杯热水递过来，又收拾碗筷，慢条斯理的拿去洗碗池洗干净。 牛果心想，原来江禹舟也会洗碗，她以为有钱人家里的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 江禹舟洗碗的外套没脱，被被卷至肘弯处的袖子总往下滑，但是他两只手湿漉漉的占了洗洁精，知道牛果在后面看着，转过去前，手放在水笼头底下冲干净泡泡，对着水池甩了甩手上的水滴，免得滴在地上。 他手微微抬着：“帮我把外套脱下来。” 他刚刚冲的是冷水，手被冻红了，但还是那么修长好看，帮他脱到第二只袖子往外拉时，江禹舟拽着袖口猛的一用力，牛果被一时不觉，被他拖过去，撞进他怀里，被一条手臂牢牢箍着。 “牛果，我现在后悔了，后悔当初跟你说的那些话。” 一霎间，牛果僵滞住。 他还是生气了…… 她不动声色攥紧了手机的布料，声音低了下去：“什么话。” “我说过会等你给我回复，但是我现在不想等了。”江禹舟的脸蹭着她：“现在能给我回复吗？” 原来是这个…… 牛果神经顷刻松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小鹿乱撞的心跳：“可是，东施……” 最后的声音消失在被含住的嘴里，他蹭着吮着：“先回答我。” 他啄着。 第132章 便宜被占光了 牛果心跳快没了，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花。 好痒，她想伸舌头舔的但是又缩了回去。 江禹舟铁了心要一个回复，吻她的耳垂又吻她的脸，最后回到唇上，他势在必得：“笨蛋，想好了，再不答应，你便宜就要被我占光了。” 那张圆脸，仿佛在遭受着某种折磨，一点点涨红。 最后，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被江禹舟抱在怀里咳。 他抽走外套，掸开，披在牛果身上，揪住外套两边，掌心收力，牛果被外套拖着往江禹舟身上靠。 “如果我吻你，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牛果没吭声，心跳声声铿锵有力，她知道那是心动的声音。 所以她眼睁睁看着江禹舟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再次吻住她时，睫毛颤了颤，然后跟江禹舟一样，闭上眼，长睫在他脸上轻轻扫过。 江禹舟觉得自己挺畜生的，这一刻他不知道在梦里做了多少次了，所以现在他在牛果粉唇上一点一点含，技巧显得相当纯熟。 本来打算只浅尝辄止的，许是滋味太过诱人，牛果又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快疯了，想像在梦里一样没有顾忌的吻她，但是不行。 唇齿间是韭菜肉沫饺子的味道，江禹舟缠绵着追啄她，温柔而又克制，缱绻厮磨，软的热的麻的，牛果只能用力抓着他衣侧的衣料，被迫承受，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 后来她再次被呛到，江禹舟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等她气息平缓了，摁在自己怀里，平复呼吸。 “上次在微信里问如果我和东施婆掉河里你就救谁，你说我会游戏，让我帮你救她，其实，如果我不会游泳，你先救她，我不会生你气。” “她对你很好，你在四九城十年，她照顾了你十年，除了你爸外，她是你最亲的人，输给她，我没什么不甘心的。” 江禹舟突然提起她爸，牛果愣了下，想抬头问他是不是都知道了，但江禹舟又将她头按了回去。 “你放心，我没有因为她阻止我们交往生气，现在我挺能理解她心情的，换我是她，在第一时间会逼你做出选择。” 牛果来听去还是没清楚缘由：“东施婆告诉你她跟你家有什么仇了吗？” 江禹舟抱紧她：“牛果，你相信我吗？” 牛果抬起眼睛，看到江禹舟光洁白皙的下巴：“什么？” “我知道你在留在四九城想找谁，你想报仇，我来帮你行不行？” “你认识他们？” “现在我说不认识你信吗？” 牛果摇了摇。 “你有没有想过，你恨的人不管是十年前能将你爸拉下神坛，十年后权势非同小可，你找到他们，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报仇？被他们发了怎么办？你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还是毫发无损的回到那些关心你的人面前？” 牛果确实还没想这么多，她从逃出来那天开始，就是想报仇回到爸爸身边，难就难于左全和于若晴藏得太紧，她找不到。 所以，牛果到现在目标可以说是清晰而浑浊的，先找到他们，至于具体怎么报仇她还没想好。 第133章 过来，女朋友 江禹舟额头抵着她，看她近在咫尺的眼睛，目光滚烫灼热，缱绻着温柔：“牛果，别人的男朋友是用来谈恋爱的，但你的男朋友你想怎么用都成，谈恋爱、报仇、打架这些都我能帮你完成。” “除了危险的事，其他的事你想做我不会干涉你。” 江禹舟以前对左钟铭没有太大好感，多少觉得这人表里不一，如今知道他曾经的恶行，自然不希望牛果涉险。 牛果心里情绪沸腾，这么多年她习惯有事自己扛自己解决，说实在，她有时候挺羡慕小六的，小六虽然笨，经常被人欺负，但是她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替他撑腰，毕竟她是老大。 江禹舟说替她报仇时，她确实一瞬间萌生出种强烈的感觉，她可以依靠他，但是那种感觉太缥缈了，她抓不住。 牛果表情些微的拘谨带着试探：“他们真的很危险？你不怕被我连累吗？你家破产了怎么办？” “而且，你也只是男朋友。”没必要为她做这么多，现在只是一时冲动，以后腻了她说不定就后悔了。 江禹舟多少知道牛果心里的顾忌：“不会后悔，你仇人野心挺大，他想一口吞了我们家，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一时荷尔蒙冲动，这个人不是我爸解决就是我解决，但一定不能是你，太危险。” “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后面你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个人，一定不要冲动，以后他落在我手里，我把他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嗯？”他最后一声嗯音调软软抬高，莫名有些撩。 牛果找了这么多年，不强求什么手刃仇人，能亲眼看到他们遭报应也满足了。 她答应了：“那你一定要带我去看。” “好。”江禹舟也问：“那你也一定不要冲动。” “嗯。” 后来，牛果自己撑着桌面，和对面两米远处红漆沙发上散漫敞腿坐着的江禹舟就那么安静的看着，视线一点点细致的描绘彼此的眉眼，含情脉脉的瞳眸，不久前缠绵过的红唇。 江禹舟胳臂往后展开，搭在沙发背上，一派招摇痞气的做派，手指冲牛果的方向勾了勾，一股风流公子劲儿。 “过来，女朋友。” 遛狗呢！ 牛果鞋尖有下没下点地，当初江禹舟跟她表白的时候她挺怂的，她从没想过恋爱，大概是觉得谈恋爱这种黏黏糊糊的事只有孔雀那种乖软的小女生干得来，毕竟说什么要包容相互磨合，她耐心不好也没那能力，可能包着包着把对方包麻袋里去了，垃圾桶也说不定。 但是，大概因为一直以来江禹舟似有若无引导的原因，加上他本来像团软棉花，往哪都能塞一点，每次跟牛果说话相处能找到最恰当的相处模式，既能让她按着自己的性子过把瘾，也能适时调戏两下让她害羞。 唉，牛果想，江禹舟就是这么欠的脾气吧。 现在再来看，既然对方这么欠，她没必要怂，也许真的可以包容包容，麻袋垃圾桶什么的应该用不上。 所以，她起身过去了，被江禹舟拉着在他腿上坐着。 第134章 抱紧点 “跟你说件事。”第一次坐他腿上，两个人几乎同时有一瞬酥麻又新奇的感觉。 导致江禹舟那句话窜了电流一样，低哑中带了些小磁性。 牛果从来不否认他声音好听，勉强镇定的接话：“什么事？” 他说“来之前我答应过东施婆，你仇人没倒之前不会跟你交往。”不会给你公开在风险下。 他家是左钟铭目标之一，将来左钟铭有什么行动，他一定会被监视，包括他接触的所有人。 牛果脑子里窜出一整面的问号，最后合成大问号：“所以我们又要分手？” “不是分手，是暂时分开，那个人将来有什么行动了，我女朋友的身份一定是危险区，加上如果他认出了你，万一出了意外，你的情况只会雪上加霜。 等事情解决了，东施婆不会阻拦我们交往，这次我来找你就是怕你以后跑了，先给你贴个江禹舟女朋友标签，以后方便我去捞人。” 牛果：“没解决呢？你家不会破产？你家那么大行产业，要是因为那个人渣出了差错，也太惨了。” 江禹舟笑着戳她脑门：“那你也好不到哪去，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男朋友，以后我家破产了，我打包行李跟你挤一块住吧。” 牛果：“你爸呢？” “他们住林姨以前的旧房子。” “那你为什么不一块去？” 江禹舟厚着脸皮：“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反正以后你要娶我，早晚要搬，防止你见异思迁把我甩了，我只能提前搬过去缠着你。” 他就像一朵逢春正艳的花儿：“趁我年轻，还有点美色，先勾住你的人不在话下，以后再哄着你生个孩子，到时候父凭子贵，你想甩了我也不行。” 正人君子他当，奸诈小人他做，黑白两面，被他这么欠了吧唧的说出来，好似这幅神风俊朗的表皮之下，就是一个风流浪荡的人。 牛果被江禹舟不要脸的发言雷住了，眼睛埋进他毛衣里，伸出一只手狠狠捏他的脸：“江禹舟，你的脸是牛皮糖做的吗。” 江禹舟腿抬了下，瞬间将牛果的送到自己面前，近在咫尺：“是啊，你要不要尝尝，很甜。” “想得美。”牛果换两只手捏他，往外拉：“怎么这样也不丑啊，牛皮糖。” 江禹舟低着头看她，牛果眼睛很黑很亮，睫毛纤细迷卷翘，好似油亮光滑的乌鸦羽毛，笑起来会完成月牙，嘴不大不小，柔软盈润。 他有点口干舌燥，问她。 “牛果，吻吗？” 牛果被他的直白吓得松了手：“刚，刚不是亲了吗？” 江禹舟说：“刚刚不是咬到你了？再来一次我小心点。” “别说了行不行。” “你答应行不行。” “不行。” 江禹舟自动忽略前面一个字：“行。” 他腿稍微调整了下，让牛果坐稳一点，拉住她的手抱住自己的脖子：“抱紧点。” 就像要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初初踏入这片神秘甘甜圣地的少年少女对此怀揣着一颗热切而忐忑的心情，他们跃跃欲试，却也有面临排山倒海被吞没般刺激时的紧张。 第二次的吻发生在江禹舟半哄半诱下。 后来，牛果恨死他了。 他总*得她又疼又麻，偏偏又不肯放开。 她学着江禹舟那样，毫无技巧的用力啃他，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脑不准他躲，最后两人气喘吁吁，心跳如擂相拥时，江禹舟的唇比牛果还红，还多了一个牙印。 ps：感谢崽的月票e(*?w?)_\/?:?☆ 感谢崽的豆豆e(*?w?)_\/?:?☆ 第135章 招蜂引蝶 她学着江禹舟那样，毫无技巧的用力啃他，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脑不准他躲，最后两人气喘吁吁，心跳如擂相拥时，江禹舟的唇比牛果还红，还多了一个牙印。 江禹舟舔了舔，疼的发甜：“属狗啊你。” “你先咬的。”牛果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江公主就是娇气，一咬就出印子。” 牛果想以后开豆腐花店了，天天给他吃两碗，养的娇娇嫩嫩的才好。 室内空调低声作响，也许是空调打太高，江禹舟有点热，拍了拍牛果的背，笑了：“先下去，腿麻了。” 牛果觉得他身上挺暖和的，拐拐嘴：“真娇气。” 牛果刚站起来，被江禹舟拽着坐在他身边，一边从容不迫的将脱下的外套搭在腿间，牛果靠在他肩上，看着自己手被他捏着玩，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江禹舟侧脸蹭着她头顶：“在这多住几天，想跟你一起回去。” “你住哪？” “隔壁。” 牛果心里几分窃喜，嘴上却说：“我还以为你住大酒店总统套房呢。” 江禹舟懒懒的笑了笑：“你想不想去？要不我带你去开房？” 牛果不接他腔：“公主殿下受不了这边的环境直说，我不勉强你跟我受苦。” “唉，嫁狗随狗。”江禹舟笑得愉悦：“下午陪我去买衣服？我没带行李过来。” “行啊。” —— 坐公交二十分钟，牛果带江禹舟去云城最大的商城。 江禹舟平时穿的衣服挺贵的，但牌子什么的牛果不懂，她觉得哪家店装修的最高档衣服应该最贵。 她看中一家男装店，带江禹舟进去，牛果给他挑了件高领毛衣。 “虽然云城没四九城冷，你还是多穿点，别感冒了，我们住的地方附近只有小药店，离医院很远的。” 这方面，牛果对江禹舟偏见挺深，她一直觉得江禹舟应该是吃最好穿最好用最好的，就连生病了得用大医院最贵最好的药才能治好。 落江禹舟耳里，当然是当女朋友关心自己。 衣服除了料子，江禹舟不怎么挑，他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停在一排衬衣前，江禹舟说：“选你喜欢的。” “又不是我穿。” 江禹舟在她耳边，慢悠悠：“说不定哪天就穿你身上了。” 骚还是江禹舟骚。 牛果给他挑了两件粉红色和淡黄色的，笑得人畜无害：“我喜欢这两个颜色。” 这种衬衣春秋也可以打底穿，外面披一件外套就成。 江禹舟从容接过，摆出一副挺为难的样子：“你确定我穿出去不是招风影碟？你不怕有人缠着我啊？” 今天他们进商场的时候，牛果去了趟厕所，才几分钟功夫，等在厕所外的江禹舟旁边围了三个女生找他要微信。 他就像香嫩的桃子，主人一会不在，觊觎桃子的人纷纷亮出自己的网。 牛果惯来不喜欢别人惦记自己的东西，既然她跟江禹舟确定了关系，那江禹舟就是她的。 “那你就别穿了。”牛果说着将衣服挂回去，然后牵着江禹舟拐进另一家店。 老年人冬装专卖区。 牛果心满意足的挑了两件黑色加厚中老年保暖衣，暗色调的格子条纹。 在江禹舟一言难尽的表情下，牛果又兴致勃勃拉着他往其他店走。 第136章 你想勾引谁 时尚中老年外衣专区。 青色的男士羽绒服，中长款式，衣服上除了大兜没有其他花样，领口的毛领和帽子都可拆卸。 牛果笑得特别开心：“我觉得这几件挺保暖，你穿上一定暖和，不用担心招蜂引蝶。” 江禹舟脸上是一万个不乐意，要他穿老年外套还不如穿那两件保暖衣，勾着牛果的手小幅度一晃。 “我二选一行不行？两件保暖衣已经够了。” 还撒娇呢。 那也没用。 牛果铁了心思整他：“你感冒了我会心疼的，还是穿厚点吧。” 她踮起脚尖摸了他的头，动作跟给大狗狗顺毛一样：“公主，乖。” 江公主：“……” 店里清仓打折，外套不贵，也才一百五。 牛果爽快的付了外套的钱，手里的衣服立马变得意义非同一般：“这是我给你买的第一件礼物，你要穿我才能感受到在你心里的位置。” 明明是威胁。 江禹舟只觉得手里的袋子千万斤重。 出去前，牛果软磨硬泡让江禹舟把新衣服换上，最后是威胁。 “江禹舟，你下午还说别人的男朋友是用来谈恋爱的，我男朋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让你穿件衣服这么墨迹，你哄我呢？” 江禹舟：“……” 最后他换上出来时，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江禹舟依旧那么帅，总归是少年，相当的不自在。 结账时服务员的嘴角拉都拉不住。 偏偏女朋友笑得特别开心。 跟他接吻怎么没见这么开心？ 江禹舟气得用胳膊夹着牛果的脑袋，咬牙切齿：“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 牛果笑得不行，还安慰他：“江禹舟，你好帅啊。” “少来，笑得真虚伪。”江禹舟松开她。 她牵，他躲。 “别牵，我还不爽呢。” 她牵：“江禹舟。” 他躲：“生气。” 一分钟后。 她牵：“江禹舟。” 他躲：“还生气。” 又一分钟后。 她牵：“江禹舟你气完了吗？” 他躲：“没完。” 最后。 “公主殿下，作两下得了啊，我不嫌弃你就行了，不然，你想穿得跟花蝴蝶一样想出去勾引谁？” 牛果突然反打一耙，江禹舟被压的死死的。 “你跟别人笑我，我作两下，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牛果，这么狠心呢你。” 牛果就很开心：“你看，你跟那只小狗狗一样。” 江禹舟顺着看过去。 路边，小狗身上的粉嫩嫩的裙子被蹬松了，主人强行给它穿上，想去抱它。 “公主，乖哦，穿上就不冷啦。” 狗子不开心，不给主人抱。 江禹舟脸都黑了。 “牛果，你就欺负我吧。” —— 云城的元旦节晚上有烟花秀，江禹舟租的房子窗的方向视野开阔，能将江边上空夜景一收到底。 牛果收到微信进去时，绚烂璀璨的烟花正一朵朵在夜幕中绽放，又昙花一现般消失，紧接着又有一簇簇照亮了整个夜空，照亮了城市繁华，照亮了江水滔滔，照亮了情人的眼。 第三次接吻，发生在这样一个浪漫且四下无人的状况下，他们跟很多情侣一样，缓慢闭上盛满璀璨烟花和爱意的眼，贪念的吸吮对方的气味。 牛果坐在书桌上，很舒适的接吻高度。 江禹舟动了情，明明才第三次，他技术突飞猛进，温柔的缱绻的细致的，他单手捧住她的脸，嗓子被烧的低哑：“牛果，张下嘴。” 牛果吞咽了下，眸子里含了一池的水光，只几秒，她略微的羞耻配合。 动作很生涩。 牛果被咬了几次。 “轻，轻点……” “对不起。” 后面磕磕绊绊，却比刚开始顺利很多。 第137章 你想勾引谁 时尚中老年外衣专区。 青色的男士羽绒服，中长款式，衣服上除了大兜没有其他花样，领口的毛领和帽子都可拆卸。 牛果笑得特别开心：“我觉得这几件挺保暖，你穿上一定暖和，不用担心招蜂引蝶。” 江禹舟脸上是一万个不乐意，要他穿老年外套还不如穿那两件保暖衣，勾着牛果的手小幅度一晃。 “我二选一行不行？两件保暖衣已经够了。” 还撒娇呢。 那也没用。 牛果铁了心思整他：“你感冒了我会心疼的，还是穿厚点吧。” 她踮起脚尖摸了他的头，动作跟给大狗狗顺毛一样：“公主，乖。” 江公主：“……” 店里清仓打折，外套不贵，也才一百五。 牛果爽快的付了外套的钱，手里的衣服立马变得意义非同一般：“这是我给你买的第一件礼物，你要穿我才能感受到在你心里的位置。” 明明是威胁。 江禹舟只觉得手里的袋子千万斤重。 出去前，牛果软磨硬泡让江禹舟把新衣服换上，最后是威胁。 “江禹舟，你下午还说别人的男朋友是用来谈恋爱的，我男朋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让你穿件衣服这么墨迹，你哄我呢？” 江禹舟：“……” 最后他换上出来时，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江禹舟依旧那么帅，总归是少年，相当的不自在。 结账时服务员的嘴角拉都拉不住。 偏偏女朋友笑得特别开心。 跟他接吻怎么没见这么开心？ 江禹舟气得用胳膊夹着牛果的脑袋，咬牙切齿：“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 牛果笑得不行，还安慰他：“江禹舟，你好帅啊。” “少来，笑得真虚伪。”江禹舟松开她。 她牵，他躲。 “别牵，我还不爽呢。” 她牵：“江禹舟。” 他躲：“生气。” 一分钟后。 她牵：“江禹舟。” 他躲：“还生气。” 又一分钟后。 她牵：“江禹舟你气完了吗？” 他躲：“没完。” 最后。 “公主殿下，作两下得了啊，我不嫌弃你就行了，不然，你想穿得跟花蝴蝶一样想出去勾引谁？” 牛果突然反打一耙，江禹舟被压的死死的。 “你跟别人笑我，我作两下，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牛果，这么狠心呢你。” 牛果就很开心：“你看，你跟那只小狗狗一样。” 江禹舟顺着看过去。 路边，小狗身上的粉嫩嫩的裙子被蹬松了，主人强行给它穿上，想去抱它。 “公主，乖哦，穿上就不冷啦。” 狗子不开心，不给主人抱。 江禹舟脸都黑了。 “牛果，你就欺负我吧。” —— 云城的元旦节晚上有烟花秀，江禹舟租的房子窗的方向视野开阔，能将江边上空夜景一收到底。 牛果收到微信进去时，绚烂璀璨的烟花正一朵朵在夜幕中绽放，又昙花一现般消失，紧接着又有一簇簇照亮了整个夜空，照亮了城市繁华，照亮了江水滔滔，照亮了情人的眼。 第三次接｜吻，发生在这样一个浪漫且四下无人的状况下，他们跟很多情侣一样，缓慢闭上盛满璀璨烟花和爱意的眼，贪念对方的气味。 牛果坐在书桌上，很舒适的高度。 明明才第三次，江禹舟突飞猛进，温柔的缱绻的细致的，他单手捧住她的脸，嗓子被烧的低哑：“牛果，张下嘴。” 牛果吞咽了下，眸子里含了一池的水光，只几秒，她略微的羞｜耻配合。 动作很生｜涩。 牛果被咬了几次。 “轻，轻点……” “对不起。” 比刚开始顺利丝滑很多。 第138章 被屏蔽了 又又又被屏蔽了。 我改了三次发了三次。 太可怕了，关键是前面也有被屏蔽的，担心整本书被毙了。 还是老实等审核完毕吧╰(???)╯ 孩子接个吻怎么这么难。 第139章 江禹舟，你是畜生吗 【前面有一章重复的，是审核通过的，要看就看第一个“你想勾引谁”，那个完整一点，后面我就不替换了，替换后，红袖的可能要崽们缓存才会更新，那就不麻烦了，我直接重新发。】 ——以下正文 “其实……” 牛果慢了一瞬的睁开眼，灯光下的嘴唇比反着烟花光色的玻璃还要透亮：“什么。” 江禹舟帮她擦掉：“之前你在我家睡着了，这里。”他点了点。 牛果愣了半晌：“江禹舟，你是畜生吗？” “或许是吧。” 第二轮烟花响了。 江禹舟将高领毛衣往下拉了拉，透气：“完了，有点上瘾怎么办？” 牛果也是，她说：“昂，怎么办？” 江禹舟也不给答案：“怎么办？” “不怎么办吧。” 江禹舟退一步：“今天让让你，明天出去。” “好。” 后来，第二天。 江禹舟：“明天吧。” 牛果：“一定。” 腻歪了一上午，以牛果逼问江禹舟为什么外号叫公主结束。 江禹舟死活不说。 “有本事以后都别说，不说，不准。” 牛果在他脸上点了一下，她还坐在他腿上，江禹舟让她倒怀里。 “说好了不准笑。” 牛果忍着：“保证不笑。” “其实上次你猜对了一半，我妈生了我后出了点意外，没法再怀孕，但她一直想要个女孩，后面你懂的，那时候我三岁吧，她给我买各种裙让我穿，我死活不答应，一直到我五岁，她要跟我爸离婚，在她提行李走出门前，我穿上了，想留下她，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还是走了。” “刚好还被杜子腾撞见，就这么传开了。” 牛果：“你穿的是哪位公主的裙？白雪公主？苏菲亚公主？爱莎公主？” 江禹舟顶着牙槽，捏牛果脸：“你知道挺多啊？” 当然，牛果以前陪洋葱看过很多公主动画片。 她追着问：“到底是哪个？” “牛果，适可而止吧你。” “你不说我问杜子腾去。”说着，牛果掏出手机，没点开微信，手机被江禹舟抢走了，随手往床上上一扔，将她抵在沙发上狠狠威胁：“千山万水总是情，给点面子行不行？” “不行。” 中午吃完饭，江禹舟提出建议。 “待不下去了，下午出去逛逛吧。” 牛果的脸一整天都是红的。 “去哪？” “去哪都成，只要有人。”江禹舟慢悠悠叹口气，不甘心却不得不认命：“待下去真要出事了。” 最后，江禹舟和牛果在古城街的某个叫“爱情邮局”的店外驻足。 外面的板报写了这样一句话——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每对进去的新婚夫妻将对未来婚姻的祝福写在信中，投入“爱情邮筒”，七年后，爱情邮局将把这些爱情寄语信加盖邮戳，寄给夫妻双方，作为他们结婚七周年的一份特殊礼物。 当然，另一方是情侣，各自给对方写一封信，邮局会在一年后寄给对方。 为了保持神秘感，江禹舟和牛果领完信纸，分别被带进不同行地方写信，然后填写信息。 第140章 要江禹舟折星星 当然，另一方是情侣区，各自给对方写一封信，邮局会在一年后寄给对方。 为了保持神秘感，江禹舟和牛果领完信纸，分别被带进不同行地方写信，然后填写信息。 牛果写得很慢，江禹舟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看到人出来时，笑着调侃：“是不是发现太喜欢我了，有写不完的话想给我看？” 牛果甩过去一个白眼：“我写了十页江禹舟是狗。” 真是，一点也不肯让江禹舟占便宜。 步行街有一家老牌精品店，很多年了，牛果上学时来过。 她拉着江禹舟走进去，去里面的货架上找找寻寻，终于在货架前端的纸箱子里找到了折星星的塑料管。 “上次在班上，那个女同学给你折了多少个？” 看样子女朋友吃醋要给他折星星，江禹舟心里得意的不行，那眼神简直在笑——嘴硬吧你，还说当初没有吃醋。 他懒散的笑了笑：“她说是五百二十一个，红的蓝的黄的紫的绿的都有。” 牛果以为他会说“不知道，我没仔细看”，没想到狗东西连颜色都说出来，她阴阳怪气的：“你什么想法？记得这么清楚？” 江禹舟老神在在站那：“没什么想法，单纯记性好。” “好像是……”他长指在装着塑料管的纸箱内挑了拨了拨，纸箱内有两种塑料管，一种有小亮片一种没有。江禹舟挑出有亮片的：“这种管。” 牛果眯着眼：“哦，你还看得挺仔细。” 江禹舟也嗯，云淡风轻：“以前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大多是情书吧，头一回收到这种东西。” 他在暗示什么。 牛果知道了。 一把有二十根，牛果歪着头笑吟吟问：“你觉得如果我送你的话应该送多少好？我觉得吧不能输给她，怎么说也要一三一四个才行，但是这种细活我从小干不来，帮东施婆穿个针孔还能被针扎出血，所以，折出来的星星肯定不会好看，你不准嫌弃。” 江禹舟这会又是个体贴懂事的亲亲男友，揽着人体贴道：“不用，你有这份心意就行，扎手了我心疼。” 牛果狡黠笑笑：“既然这样，那换你给我折吧，我要一三一四个，还要用玻璃杯装起来，记得扎个蝴蝶结。” 江禹舟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你坑我？” 牛果说对啊。 她本来只打算是让江禹舟给她折二十个，没想到这货还傲娇上了，累不死你。 “牛果，你不心疼我。”听上去，江禹舟还委屈起来了。 牛果歪着头，丝毫没有心软：“不是你说我的男朋友可以随便用吗？别人都是女朋友给男朋友折，我就要男朋友给我折。” 江禹舟被气笑了，揉乱了她一头短发：“牛果，你就欺负我。” 牛果无辜眨眨眼：“难道你说过的话都是哄我的？” “不是。” “那就折吧男朋友，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 —— ps：还是念个名吧。 感谢【派小星】四张月票啦，么么啾～啵唧啵唧～ 第141章 脏兮兮的女朋友 事实证明，牛果对自己和江禹舟的能力看得挺明白的，回去后，江禹舟在网上搜教程，三两下就学会了，轻轻松松折了十几个。 原来这么简单？ 她蠢蠢欲动，安静的抽了一根跟着学，让江禹舟教她，但是江禹舟慢动作做交了五遍，牛果粗手粗脚怎么也学不会，手指还被折出来的尖尖扎出了个红印子。 “好难。”她气馁，将那被折的根皱巴巴的管子扔垃圾桶，第一次没扔准，她又捡起来，扔进去，地上还有一个塑料圈，顺手捡起丢进去。 江禹舟捞着她的腰压怀里，下巴支在她头顶上方：“别折了，浪费管子。” “你就只心疼管子？” “没，我心疼你。” 牛果那只被管子扎过的手指想放江禹舟嘴上蹭几下，被江禹舟拽开：“刚刚你捡垃圾没洗手。” “干净的，没灰。”牛果还想去蹭，被江禹舟躲开。 “不。” 牛果在自己嘴上蹭了下：“我嘴也脏了，你今天也不准碰。” 这两天，这对热恋情侣接吻跟一日三餐一样，甚至频繁超标。 江禹舟嘴角始终仰着一抹弧度，只好和她对上一眼，便会有低小的声音溢出来：“我女朋友怎么这么脏啊。” 牛果不着调：“你嫌弃我我啊，那分手吧，毕竟我以前还在垃圾桶捡过苹果吃。” 这话不假，牛果刚来四九城那会，身无分文，天天盯着水果摊每天将不要的东西扔垃圾桶，被扔了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挑挑拣拣总会有漏网之鱼。 殊不知，她线条柔和又干净的下巴被江禹舟捏着，这人笑的混账：“啧啧啧，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可怜，垃圾桶捡的苹果好吃吗？” 牛果不甘示弱的捏着他：“苦，一嘴苦水。” “是吗，为什么我吃起来这么甜，嗯？” …… ……………… 江禹舟慢悠悠折回去，接那句牛果分手的话。 “分了手，你去哪找会给你折一三一四个星星的男朋友，嗯？” “也是。”牛果给他擦嘴：“那勉强再处处吧。” 接下来半小时，牛果躺江禹舟怀里看他折星星，跟小播音机似的喋喋不休跟他说话。 “公主殿下，你手真好看，比我的手白多了。” “你睫毛真长，我能不能扯一根跟我的比比。” “你会不会绣花啊，跟古代的千金大小姐一样，绣花，做衣服，相妻教子，你这么贤惠，肯定会做的很好。” 江禹舟要笑不笑的将虎口对着牛果下巴，张开的指尖捏住她两颊：“我相妻教子，你挣钱养家？我怕没几年我不白不嫩了，你肯定要嫌弃我吃软饭。” 牛果在他怀里认真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她琢磨着回神，话题有点扯远了。 “江禹舟，我们算是谈恋爱吗？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不是我的嘴？” 江禹舟低头看她：“腻了？” 牛果：“不是吗？我看孔雀和奇奇他两谈恋爱没跟我们这么频 繁。” —— ps：149章出现了不和谐内容，被屏蔽啦，后面我改了。 第142章 江禹舟感冒了 江禹舟拖着牛果的腰让她往上躺点，一只手绕过她后颈慢条斯理倒腾手里的塑料管：“你喜欢让人围观跟男朋友亲密？说不定他们私底下比我我们还多，就这样说吧，如果情侣之间亲密次数看成水，像我们这样躲房间里别人看不到的就是装瓶子里的水，被人看到的是从瓶口溢出去的水。”江禹舟只拿他们自己当例子：“如果那天我们被人看见了，那一定是忍不住，瓶子装不下了，明白了吗？” 牛果点点头，表情严肃提醒他：“那你忍忍，我不想被人看。” 江禹舟：“你确定是我？嗯？牛果，亲完就忘了是吧，耍完流氓不认账了是吧。” “你有种，那你别***啊，我看你挺享受的。” “那种情况，我能忍住不伸，那就真没种了。”也就他厚颜无耻。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江禹舟星星没折完，吹了口下巴处毛茸茸的脑袋：“我点的外卖，去拿。” 跑腿这种活牛果向来是让小六干的。 “我不要，你去拿。” 她从江禹舟身上起来，夺过他手里快收尾的星星，没想到小玩意一下散了，江禹舟捏她脸，皮笑肉不笑：“不给我复原不准吃饭。” 牛果：“……” 小瞧谁？ 她就着原来的印子折，七拐八扭倒是把形状折出来了，只不过有些松散，她不会收尾，但看江禹舟弄过几次，按着记忆力的步骤，试了几下，可那点小尾巴好似天生跟她不合，要么戳不进去，要么容易拉歪。 气死她了。 最生气的是江禹舟那个狗东西居然真自己开吃了！ 只有他手里一碗饭。 牛果以为是他藏起来，走过去找，连江禹舟外套里面都没放过，上头的声音满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调侃：“干嘛呢，耍流氓啊，让我吃完饭行不行？” 牛果气炸的把他毛衣放下来，坐他腿上：“我饿了。” “折完了？” “不会收尾。” “那不行，不折完不准吃饭。” 牛果想吃，饿了几百年了恶汉一样，直接抢走江禹舟手里的筷子低头扒饭，饭碗却被江禹舟抢走了。 “别吃，饭冷了。” 外面天冷，外卖小哥跟其他平台的骑手拿错了单子，导致迟了大半小时，送来时饭已经冷了。 “他们少装了一盒饭，我重新下了单，你再等等。” “那你还吃。” “浪费了可惜。” —— 牛果他们住的这块属于老居区，一到晚上断水断电什么的是常事，牛果还好，她平时在房间里睡觉不开空调，断不断电不影响她睡觉，江禹舟不行，他怕冷，他房间里的被子是自己新换的，但耐不住这边的房子湿气重，没有空调晚上生生被冷醒，早上牛果来敲他门的时候，人身上披着床被单，头发没有梳理，东倒西歪的。 他昨晚没怎么睡，冷醒后穿得很厚披着被子坐床上，说话恹恹的打不起精神，眼里有点红血丝，看上去挺颓丧颓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我感冒了。”他说。 牛果：莫名有点乖怎么回事？ 房间里没有体温计，牛果手心贴上去，是比前几天烫了点。 “你在这坐着，我去买药。”外面在下冰粒子，热气出口成霜，走之前，牛果望雨兴叹，仿佛是悲哀自己摊上了江禹舟这么个麻烦。 第143章 独守空房 半小时后，牛果买药回来，江禹舟见她手里还多了个东西，不动声色抱紧被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男士加绒保暖加绒帽，三十块钱。”牛果拿出来撑了撑：“质量还不错，戴头上肯定很暖和。” “……” 就知道这个老掉牙的帽子是给他买的，他往床最里面躲，果断拒绝：“不要。” 牛果郑重强调：“花了我三十块钱！！” “不要。” 他躲也没用，牛果蹬掉鞋爬上床：“乖点，穿上感冒快点好。” 江禹舟被牛果死死抵在床角，挣扎反抗无效，最后帽子稳稳的包在他头上，牛果将他的眼睛从帽子下面翻出来，强硬捧住他的脸，笑得特别假：“好像更帅了。” 江禹舟生无可恋，郁闷的眼神揭穿她：“你假不假。” 公主殿下生气了。 “真的帅，我给你拍张照片。” 其实是她自己想拍，毕竟机会难得，以后要江禹舟戴这样说不定得等几十年后去了。 怕他跑，牛果隔着被子坐在江禹舟腰上，一只手按压住他双手，另一只手举手机拍。 咖嚓咖嚓。 就欺负人家反抗不了。 结果就是江禹舟不让她碰了。 江公主生气了，牛果想哄哄他，捧着他的脸去亲他。 江禹舟别开头，声音死死撑着：“不要，别碰我。” 别说，就跟那另死不从的黄花闺女一样，牛果是那个欺男霸女的恶霸。 恶霸捏住他下巴，露出猥琐的笑：“小美人，你不乖哦～” 江禹舟低着眼不看她。 牛果：“躲什么，我喜欢就行，反正你穿什么我都不嫌弃你。” 江禹舟其实很好哄的，就作一会，挑起眼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喜不喜欢我？” 肉麻。 牛果飞快一嘴，咬字不清：“……喜欢。” “那你说，江禹舟我喜欢你。” 牛果：“……” 这种肉麻的话她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我去给你泡药。” 说着，牛果从江禹舟身上退出来，想跑，却被江禹舟捞回去，倒在床上。 江禹舟：“跑什么，你说啊。” “……” 说屁。 —— 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很难改变，东施婆虽然给了牛果钱，但是她没用，不去兼职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有云城这边的兼职群，每次看到群里弹信息习惯性点进去看，看到工资可观的兼职忍不住心动。 【云城体育中心明天急招150人协助活动，具体内容是帮助现场引流，上午八点半到下午六点，中间休息两小时，包餐，工资300。】 群里很多人冒泡问，工资这么高，骗人的吧？ 毕竟这种活动，以前撑死110，不能再高了。 群头很快回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办的音乐，人家钱多，给我们打工的福利好点呗，工资高点你们不能松懈，现场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放鸽子拉黑名单，放鸽子拉黑名单，放鸽子拉黑名单】 下面一条龙收到。 从这里坐公交去体育中心近一时，虽然远了点，但肥肉在前，牛果不报名简直对不起自己的钱包。 “卧病在床”的江禹舟为此有点不开心：“你不陪我？” 牛果在报名：“我要赚钱啊。”给江禹舟买的衣服和帽子她花的自己的钱，怎么说也要赚回来。 男朋友没有赚钱重要。 她可以没有男朋友，但不能没有钱！！！ 江禹舟挺粘人的：“你给我报名，我也要去。” 牛果拒绝：“你在家养病，后面两天又要降温了，你去外面感冒严重了怎么办。” “你去我也不放心，本来就长这样，去了确定是去维护秩序而不是制造混乱？做不好中介要扣钱的，我也会受牵连，你乖点，别去添乱。” 无论江禹舟怎么求，牛果就是不答应。 这三百她吃定了！ 第二天，牛果一早洗漱完出门，不期然撞见不知门口等了多久的江禹舟。 人家冷冷拽拽的：“吃点东西。” 包子饺子和豆浆。 哦，来送早餐的。 “你怎么不敲门，在外面等了多久。”牛果接。 人家还在较劲：“不久。”他补：“也就一小时。” 牛果要赶公交：“你快进屋，我先走了，下班回来找你。” 匆匆一句话，她叼着包子跑了，江禹舟抓了个空。 楼道里，只留下幽荡荡急促的脚步声。 江禹舟没有听话进屋，一个人身高腿长，懒洋洋靠着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派女朋友这么蠢怎么办呢又混账的笑。 兜里的手机适时响起，他接。 “禹舟，事都办好了啊，这次花销不小，不说场地，包括虽有工作人员的工资全是是三翻倍的，对了，兼职的我也给算上了，结束记得结账，不是兄弟我抠，上次考砸了，我卡被老爹扣了，换以前，你想要星星老子也摘给你。” 所以说，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楼道穿没关，江禹舟声音挟裹着冷风：“嗯，知道，谢了。” “咱哥俩客气什么，不过，你倒是说说让我办音乐干什么，你又不来，我tm给谁看啊，别跟我说你钱多憋得慌。” 江禹舟笑了下：“是吧，毕竟我又考不砸，不用被扣卡。” 嘟嘟—— 对方挂了。 牛果可能不知道，其实这次兼职给她发工资背后最大东家是她自己的男朋友。 本来穷光蛋一个，买十块钱的饺子心疼半天，别提上次给江禹舟买了件价格上百的外套，估计早就忍不住出去兼职了。 江禹舟怎么舍得花她的钱，还不得想法子把她钱包填回来。 果然，这次演唱会持续了四天，牛果赚得盆满锅满，一千二入手。 独守空房了四天的江禹舟敲她：“带我去多好，我赚的钱都给你，翻一倍了。” “你感冒严重的话，两千说不定还治不好你。” 行。 江禹舟认命，不痛不痒的闷着声儿：“行，在你心里我没有钱重要是吧，你别抱我，跟钱过吧。” 牛果：“那你别抓我手啊，你抓这么紧我怎么走。” “你就是渣女，玩我玩够了想一脚踹开。” “你……” 牛果反驳的声音全被他吞了。 第144章 能不能快点 东施婆一早通知让牛果二十号再回去，牛果知道肯定有事瞒着她，但她现在就算问了东施婆肯定不会告诉她，牛果暂时没去追究，还剩最后一周能跟江禹舟厮混的时间。 但是江禹舟突然收到通知五天后要跟学校去参加交流会，17号就要走，算下来，也就剩四天了。 江禹舟一三一四颗星星折完了，放玻璃瓶里装好，外面扎上蝴蝶结。 见牛果一双眼睛盯着玻璃瓶里五颜六色的小玩意一点点往上爬，江禹舟哑然失笑：“再爬亲就要上去了，看这么仔细，要不要我倒出来给你数数？” 牛果依然没动，她说：“我小时候听人说把折好的星星装瓶子里，然后心里一直默念我的另一半这句话，眼睛靠近试着找找能不能找出点星星堆叠的轮廓，那个轮廓可能是自己未来另一半的脸。” 江禹舟站去牛果对面，弯腰，将脸凑近玻璃瓶后慢悠悠抽出中间碍事的玻璃瓶，看着牛果不明所以的呆样，一字一顿的笑道：“费那劲干嘛，要看直接看我啊，先不说有没有，就算你找出来肯定也是我的脸。” 牛果似假非假的否定一句：“不好说。” “不然你还想是谁？”江禹舟笑了下，深吸一口气：“我不在的时候你敢跟别人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牛果翻他一眼，谁打谁不一定了还：“对了，我们回去后真不能再见面了？” “多少有点风险，我主要担心你收到牵连，如果他现在想搞垮我爸，首要目标肯定是我，然后趁虚而入，击垮我爸拿下整个集团，但你男朋友也不是废人不是，肯定要从我弱点下手，现在，除了你，我还能不放心谁？” 他不甘心，又有些吊儿郎当的说：“说实话，不跟你见面真的挺难的，要不咱两微信上也别联系了，省的听声音看不见人，怪揪心的。” 牛果瞅着他，郑重点头：“联系方式什么的最好也删了吧，这样更干净。” “你舍得删？” 牛果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钱。” 江禹舟想把星星送狗。 “牛果，如果说有一天我被你卖了我也信，蠢啊你，难道我不比钱更值钱？” 牛果被点醒般点点头：“好像是，那就拉黑名单吧。” 江禹舟一个也不要。 他笑哼哼咬牙：“你、敢、你、就、完、了。” 牛果笑了，没再逗他了：“留着留着，谁拉黑也不拉你。” 江禹舟重新将星星给她，理直气壮：“有没有点奖励？” 牛果给了个口头表扬：“公主殿下辛苦了。” 江禹舟不满意，又抽走玻璃瓶随手搁桌上：“来点实际的行不行。” “我——” 牛果一抬头，黑影蓦地罩下来，后颈被拖着，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一阵耳鬓厮磨，逐渐温柔。 牛果红着脸说：“今天天气好，中午别点外卖了，我们出去吃吧。” “嗯。” “仁德药房后面有家饭店，很便宜，是家老店了，我一年级那会他们开张。” “嗯。” “你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他们家——” 她被江禹舟惩罚性咬了一口。 “接吻呢，能不能专心点？” “哦，那你快点，我饿了。” 江禹舟：“……” 这他妈怎么快？ ———— ps：谢谢派小星6张推荐票呀，波波砸～e(*?w?)_\/?:?☆ 第145章 生气，吃醋 牛果挺喜欢跟江禹舟出去下馆子的，大约是人长得太惹眼，他们一进门服务员两眼放光的跑过来热情招待，连上菜不用担心等太久。 还只吃了一半，服务员来了几轮，嘘寒问暖，问询问需不需要小太阳，纸巾，牙签之类的。 牛果坐他对面，似笑非笑勾着唇：“人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啊，下个馆子还能有特殊待遇，喝水都不用自己跑了，不知道老板给不给打折。” 没心没肺的样子，全然没有自己男朋友被人搭讪的恼怒。 江禹舟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肉，冷淡的睨她说：“你把我抵押在这以后你来吃饭没准全给免费。” 牛果眼睛一亮，顺着他接：“还有这种好事！” “呵。” “把你放着打工行吗？跟招财猫一样，只要站门口吸引顾客就行。” 江禹舟无声说了两字做梦，肉一块一块往她碗里扔，跟扔手雷弹似的，恨不得把前面没心没肺的人炸死：“出卖男朋友色相赚的免费餐你心虚不心虚，男朋友被搭讪你吃醋不吃醋……” 他又来了。 “江禹舟你别扔了，肉滚地上去了。”牛果将滚到桌面上的肉捡起来吃，不能浪费了。 “别人要你微信或者号码你给吗？”她自问自答：“我相信你不会的。” 结果去结账的时候，牛果在位子上等他，收营员是个年轻的姐姐，不知道跟江禹舟说了些什么，只见江禹舟报了串数字，应该是手机号。 牛果眉心一动，小姐姐往她这边看了过来，江禹舟也回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勾了下唇，人家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牛果：“……” 她看小姐姐笑得特别开心，在手机上按了一通，接着两人又交流了几句江禹舟才付款走回来。 牛果眯着眼：“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禹舟眼神挑衅似的看她：“人家要我手机号。” “所以你就给了？” “嗯，反正我女朋友大方，又不会吃醋。” “你好样的。” 回去的路上，路过手机店，江禹舟去里面买了点东西，出来时，牛果也没等他，一个人往前走了好远。 江禹舟追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走这么急，不要我了，嗯？” 牛果不动：“你抢手，还怕没人要？” “你要是想试探我会不会吃醋，那你成功了，我不喜欢别人惦记我的东西，更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跟觊觎的人有牵连。” 说她霸道也行，说她占有欲强也罢，她刚来四九城的时候一个人无依无靠，别人总喜欢抢她东西，以前她打不过那些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抢走，那种滋味太憋屈，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牛果情绪摆在脸上，江禹舟跟她道歉：“对不起，不逗你了。” 他将人箍在怀里，用取卡针将手机卡槽取出来。 牛果闷闷的看着他的动作：“你刚刚去手机店买取卡针？” “嗯。”江禹舟江那张自己不用的卡取出后，熟门熟路钻进牛果兜里摸出她手机。 牛果狐疑看着江禹舟将他取出来的卡放进自己卡槽里：“别以为你把卡给我就没事了。” —— ps：感谢派小星6章推荐票呀～ 么么～ 第146章 皮痒了直说 “那怎么办，号码确实给了，只不过她们问我要不要充会员，你不是说那家饭店菜好吃？我寻思干脆充了个会员，以后你去吃饭可以打六五折。” 事实上，之前在店里收银员抬头看牛果是因为收银员想多聊两句，介绍店里特色套餐。 江禹舟说不用：“下次我女朋友过来给她介绍就行。” 服务员尴尬了瞬，真是男女朋友，她笑着看过去：“那位短发妹妹？” “嗯。” “你女朋友真可爱。” 江禹舟回头，牛果一副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疑惑纳闷略微暴躁的表情。 江禹舟那时候真不是故意笑的，可女朋友这么可爱，他没忍住，临时起了点挑逗的心思，转身背对着她。 牛果气焰瞬间被浇灭，江禹舟替她将胸前的拉链往上拉点 “这事翻不翻篇？我能不能无罪释放？” 牛果点开手机设置去找手机号码：“你故意不让我看吧。” “谁叫我被搭讪的女朋友还冷眼旁观，我不得刺激刺激你。” 牛果突然沉默，阴恻恻的提醒：“下次你敢刺激我，我就用你给我的会员请别的男人吃饭。” “你请谁？在这边你还有别的朋友？” 牛果：“昂，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嫩嫩，上次在四九城我还英雄救美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云城人，我跟他是老乡，关键是我对他莫名有种熟悉感，不是说因为在四九城见过，总感觉我跟他以前也见过，难道这就叫缘分？” 江禹舟冷冷笑：“牛果，皮痒了就直说？” 牛果表情无比真诚：“没骗你，有种跟他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这回轮到江禹舟沉默了，有什么比女朋友心里觉得跟另一个男生有什么见了鬼的缘分更揪心的。 “他是谁，带我去见他。” 牛果摇头：“上次出去兼职只在公交车上见过一次，他没告诉我名字，也没给联系方式，我只在这边住几天，肯定见不到他了。” “牛果。”江禹舟眉间郁色很浓：“不管你们以前什么关系，星星给你折了，你不能抛弃我。” 江禹舟有种预感，那个人应该和牛果过去有关系，也许对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一想到她过去最痛苦的时候是另一个男生陪着她，江禹舟自以为傲能缠住牛果的高墙骤然消失，没了安全感。 回去后，一顿教训是少不了的，江公主发起狠来，是真tm要命，那种窒息的要命。 他劈头盖脸一通乱咬，空气愈发不安的躁动起来。 逼着牛果说一字一顿说喜欢他，爱他。 少年气血方刚，有些东西总也拉不住。 他匆匆放开牛果，跑进浴室。 牛果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两颊比任何时候都要红，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理平被蹭乱毛衣，往紧闭的浴室门匆匆飞过一眼，慌乱的跑了。 一直到江禹舟离开那天，两个人在一块老老实实的，连牵个手也变得拘谨无措，只有上高铁前，江禹舟到底舍不得，站在人流里中，抱紧了她。 第147章 最后再抱一下 “星星收好，别弄丢了。” “好。” “水电费我帮你交了，暖气随便用。” “嗯。” “没事不要乱跑，在家玩，跟我弹视频也行。” “嗯。” “不要随便跑出去见人，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 牛果催他：“你快走吧。” 江禹舟不松手：“你先答应。” 牛果无奈：“好！” 下高铁已经是下午四点，江禹舟脸上带着牛果给他的口罩，才分开两小时，他已经想她了，低头点开微信，一直安安静静的，女朋友好像没有想他。 江禹舟拨通她电话，牛果说在饭馆吃六五折大餐。 —— 咣—— “昨天你去哪了？” 云城某别墅内，听说左旬昨天又避开所有人偷偷出门，左钟铭大发雷霆，矮几上的茶杯通通成了堆碎片七零八落散在左旬脚边，触目惊心。 左旬见怪不怪了，眼神麻木的站在吊灯下，还是那句话：“我是人，不是你养的狗，去哪是我的自由。” “我说过，我是老子你是儿子，在我面前你没有资格谈自由。”左钟铭爆呵，拐杖重重桥在地板上：“给我滚上去，三天内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左旬冷淡转身上楼，左钟铭气得面红耳赤，助理适时走出来：“先生，我看少爷最近脸色不对，要不要找徐大师问问，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左钟铭心中一沉：“快备车。” 外人不知，左钟铭深迷玄学八字，他家祖上到他父亲一代，专给人算命为生，左钟铭从小耳濡目染，对这类的存在深信不疑。 他从小体弱多病，运气不好，他父亲说他八字弱，便利用别人的生辰八字换运换命，虽然后来顺遂了很多，左钟铭终究不满足，最让不甘心的是他财运空乏。 直到他遇到顾方凌，不可否认，那时的顾方凌纵横赌场，意气风发，是他当时见过八字气运最强最旺的人，他千方百计接近他，一路陪顾方凌走到赌王的位置，早已眼馋他身上的八字运势。 但是对靠偷别人八字为存的他来说，对方运势太强，他强行夺走反而适得其反，所以他出卖顾方凌赌场千术，在他最落魄八字最虚弱的阶段，暗中调节两人八字大命。 既然是调节，那就是说左钟铭想彻底铲除顾方凌获得他的八字是不行的，八字主人死了，那他的八字也就随之消失了，如果让想让运势更足，顾方凌不但不能死还要保证他精气足。 这就是为什么左钟铭宁愿大费周章监督顾方凌也没法囚禁他，还要负责吊着他的命，保他不死。 两年前顾方凌晕倒在家，若不是他的人及时禀报将人送去医院，左钟铭还不知道他得了肝癌，花费不小精力让他配合治病。 去找徐大仙的路上，左钟铭面色凝重摸索掌下拐杖，沉声道：“上次小旬去四九城找的女孩是谁？” 副驾驶助理侧了侧头：“叫牛果，是四九城一个小混混，四处兼职打工，少爷跑出去那一个月，见过几次，其实老爷不必太过计较，少爷毕竟年轻，这个年纪喜欢上女孩也很正常，要我说您实在担心少爷再出去乱跑的话，不如将那个女孩绑回来送给他，少爷肯定安分待在房间。” 第148章 芮芮 “要我说您实在担心少爷再出去乱跑的话，不如将那个女孩绑回来送给他，少爷肯定安分待在房间。” 左钟铭还在气头上：“自古红颜祸水，成天为了儿女之情不误正事，那样一个人放他身边将来我能指望他成什么大器。” “先生息怒，虽然方法是欠妥了点，但徐半仙不是说过，你的事业会因为少爷在他25岁前出现大难，当下先稳住少爷不让他出去惹事为重，再者，那个女孩没什么背景，任凭她闹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车厢内安静半晌。 “就先按你说的办。”又道：“江家那边派人盯着点。” “是。” —— 牛果被人跟踪了。 难怪最近出门总觉得有人看她，本来想把人引到没人地方教训一顿，却提前被人给收拾了。 她见少年慢吞吞抽走两人身上的手机，随手往墙上一砸，碎了，再继续从包里拿出麻绳，将人绑柱子上。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看上去没少干这种事。 自从前几天兼职的公交车上见过他后，牛果在云城第二次见到他。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打架，上次装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少爷还真tm像。 “你会打架上次怎么被欺负成那副熊样？” 左旬抿住唇角，眼中情绪幽深复杂，一言不发拎上包，拉着牛果手腕往某个方向跑。 “跟我走。”他说。 游乐场不大，建设的寥寥几个项目已经倒闭了好些年，中间底端长了青苔的不规则石雕依旧高高耸立着。 石雕后，是一扇小门，里面被人凿出一间密室般的小房间，升降电梯般宽长，两米高。 从见到这个地方开始，牛果脑子里的情绪忽闪忽顿，接着像被开了个口子，有些被尘封记忆如浪潮般翻滚。 这里被左旬放了盏灯，室内骤然间被充盈的光线照亮。 这个地方，牛果当然熟悉，当初在赌场，左旬带她逃过一次，却在这里被抓了回去，当初两个人如临大敌蹲在石雕后，瑟瑟发抖，牛果泪眼汪汪的说，如果能在雕塑里挖个门，就能藏起来了。 “芮芮。” 逃出赌场前，牛果名字是顾芮禾，左旬一直这样叫她。 牛果后知后觉认出他来，以前知道他叫左旬，只不过变化太大，完全没有小时候虎虎生风，赌场小太子爷的气势：“你怎么知道我在一街？那天你故意让人打的？” “嗯，我知道你没死，那次你回去我看到了你了，不过没等多久我爸派人出来又把我带了回去。” 牛果恍然，难怪她跑了左全【后改名左钟铭】没有继续让人抓她，原来他根本不知道。 “左全呢？”在左旬面前，牛果一直是直呼左全大名。 左旬不在意牛果是不是直呼他爸大名，但他关心她安全，“你别找他，没有人帮忙，你斗不过他的，现在他不知道你还活着。” “但我想知道他在哪，还有于若晴，他们在四九城是不是？” 左旬对此闭口不谈，只道：“你不用担心你爸的安危，他不会让叔叔出事的。” 牛果气恼：“什么意思，他还想利用我爸干什么？” 左旬将左钟铭迷信八字换命的事告诉她。 牛果听后恼怒不止：“卑鄙。” 为了一己贪欲，害她的家支离破碎，更气的是她现在除了恨他骂他什么也做不了。 “那这次呢，那两个人是谁？”牛果直觉这次也是左钟铭安排的人，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左钟铭没认出她，为什么要派人抓她。 第149章 煲电话粥 “那这次呢，那两个人是谁？”牛果直觉这次也是左钟铭安排的人，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左钟铭没认出她，为什么要派人抓她。 左旬视线低低塌下，没好意思看她眼睛：“抱歉，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他找人算过，事业在我二十五岁前会大跌，原因在我，所以，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监控我，不让我出门，但是，上次我去四九城见你还是被他找到了。” 那次他为了混淆了左钟铭视线，甚至饶了好几个省，换了不知道多少条路线，唯一庆幸的是，左钟铭以为左旬是单纯忤逆他才偷跑出去，没认出牛果就是被他命人塞牛胃后“死去”的顾芮禾， “他为了控制我，派人抓你回去……”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芮禾，对不起，差点又连累你了。” “我不怪你。”虽然左旬是左全的儿子，但牛果不恨他，当初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死了。 那时候，无论顾方凌答不答应将千术交给左忠铭，牛果落他手里总归没有好果子吃。 赌场牛鬼神蛇，肮脏龌龊，很多年轻女孩被骗了进去，作为买卖或者交易，表现得好能被人买走，另一种下场是落入无边地狱，受尽折磨。 当时牛果虽然年幼，左忠铭并无任何怜惜之情，甚至想将牛果关笼子里供人取乐。 没想到，她被人换了出来，那个女人的她永远记得，牛果刚进去的时候是跟她关一间屋子，她叫陆冰雪，无奈被人绑了进来，但是她要出去，她要给家人报仇，来这玩的多半是云城有钱人，仇家也在，她要想办法接近他。 房间里没人看管，牛果想乘机逃跑，路上却撞到了当时堵场小太子爷左旬。 那时的左旬架子十足，因为左中铭找算命的看过，说道那时左旬命中与“金斗”星有缘，能助他横财如雨下，那时左旬被宠的无法无天，没哪个手下敢不服从命令。 牛果跟着他顺利跑了出去，再后来在游乐园被抓，那时，左旬觉得牛果圆圆的特别可爱，凡事总护着她，牛果在里面虽然苦了点，万幸没人再打她主意。 担心被人发现，左旬出来时间有限，有些事情说完他不得不赶紧离开。 第一次正式见面，左旬不舍道别：“你小心点，我会跟他说，不会让他派人抓你了。” 说罢，没等牛果回应，左旬一个别头，阔步离开。 —— 这年，一街新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办的热闹，街上张灯结彩，每家每户屋檐下挂着两盏同款的大红灯笼，将整得街道映得喜气洋洋，年味十足。 上次在云城呆了大半月，牛果今年过年没有回去，带着小四九他们跟东施婆过年，吃完晚饭，他们去街上买点摔炮，一块钱一盒，砸地上砰的一声炸开。 “东施婆让我跟她学做豆腐花，她手艺好，做出来的豆腐确实很香嫩，街上很多人虽然怕她，但还是愿意来她这买豆腐。”牛果手里划拉着孔雀塞给她的仙女棒，在跟江禹舟煲电话粥。 第150章 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她说等我出师了，以后在一街开家豆腐花店，毕竟也不能一辈子在群里找兼职赚钱吧，虽然卖豆腐花是小本生意，但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江禹舟那边环境没有牛果这般吵闹：“我怎么觉得她是担心你以后受欺负呢。” “什么意思？” “她应该担心你以后跟了我没有自己的事业和收入来源，抬不起头，但你有一份固定收入情况不一样了，将来万一我变心跟你离婚，你不至于无依无靠。” 是这个意思吗？ 牛果沉默了。 江禹舟突然扯到结婚离婚，牛果觉得就他们现在这阶段来说还差了个十万八千里的。 结婚吗？ 牛果确实没想过这事，以前她觉得这辈子不会谈恋爱，更不会和谁结婚，事实却是现在她跟江禹舟在一起，说实话，牛果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走到结婚那一步。 但每次跟江禹舟突然扯到关于未来的话题时，他总能条理清晰的跟她说出很道理。 “那你什么想法？” 开店，牛果自己是有这个打算的，毕竟她很早之前跟小四九他们聊过。 “可以试试，你这么喜欢赚钱，万一以后你跑出去兼职天天忙到没影，我可能会抱怨你不在家陪我，严重点说不定还会吵架。 你学这个，将来以后我们结婚了，在我们自己家附近开一家店，想你了我就去找你，少了我们吵架的可能性不是。”江禹舟将自己和牛果之间潜在的炸弹挖了出来，趁现在拆除。 牛果吐槽他：“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 “还好吧，我连咱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你要不要听听。” 牛果：“……” “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放烟花。” 江禹舟意犹未尽：“想不想我？” 说不想那是假的，但是：“想你也没用啊，你又不可能出来找我。” “嗯，这两天不行。”左钟铭留在他家过年。 聊了两句收尾。 江禹舟说有时间会联系她见面。 —— 大年初四，牛果在街上看到了乙财，准确来说是乙财来找的她。 “什么事，偷东西被人发现了找我帮你打架？” 乙财最近又肥润了点，笑的时候那双本来不大的眼睛挤成细缝：“哪能呢，牛老大你不是我让我给你打听叫于若晴的女人吗？我打听到了。” 那一瞬间，从前于若晴决绝抛下她的画面疾闪而过，牛果寒声：“她在哪？” “她改嫁了，嫁给四九城豪门苏家，咱四九城首富你知不知道，江家，以前跟苏家是亲家。” —— 再说江南城，虽然和苏西离婚十几年，但早年苏家老先生和他父亲是好友，两家情分尚在，每年过年，和江禹舟依然会去拜访二老。 当年苏西要离婚，苏家二老是反对的，没成想她后来远嫁国外，十几年来并没有踏入家门半步。 老人善谈，一家子吃完饭在客厅磕叨磕叨，话题中心无非是江禹舟毕业后是出国还是留在国内。 苏老：“阿舟这么优秀，全球高等学府任你挑选，再说，这个年纪不出去，等将来你爸退休了，你要继承公司，哪还有时间。” 第151章 江禹舟计划夜会牛果 江禹舟：“国内挺好的。” 苏老：“国内是好，但如今你还年轻，正是体验不同文化土壤的好是时候，将来，对你总归利大于弊。” 长辈们有自己的看法，一致建议江禹舟出国留学几年，回国后直接接手公司。 江禹舟潦草应付：“再看吧。” 苏烈大伯一家晚来一步，他们跟江家和苏家关系其实并不是很热络，但见面依旧会打声招呼，于若晴自然维持好儿媳人设，端茶切水果什么都这些做起来倒是娴熟。 “禹舟，吃点水果吧。”于若晴将摆好的果盘推过去。 江禹舟颔首：“谢谢。” 舅妈两字直接被他省略。 于若晴只是微笑着说不客气。 苏烈没注意到江禹舟对于若晴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虽然以前也是不亲近不生疏的态度，在一边跟江禹舟低声交流起来：“真准备出去？你舍得小女朋友？别大意了，我看你女朋友长得挺可爱的，你不在身边，被人捷足先登够你吃的。” 江禹舟长腿懒淡交叠：“没，我不放心她，放眼皮子底下安心点。” “对了，今晚我跟你一间房。” 苏烈拿杯子的动作顿住，偏头一副我有女朋友你别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他：“你想干什么？” “出去一趟。” 苏烈的房间在一楼，江禹舟翻个窗便能跑出去，他和牛果在一起的事没有对外公开，为了她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跟牛果的事以前确实在学校掀起了点小风波，但后来正主消失，话题便渐渐歇了，好似成了江禹舟的往日风.流。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还真不好说，他和牛果有一个月没见了，小别胜新婚，总要腻歪一阵。 “明天早上吧。” 苏烈骂江禹舟混账东西：“人命关天，小心行事。” “不劳你操心，记得打掩护。” 另一边，苏家老先生往四周望了圈：“京平，小恪怎么没来？” 苏京平是于若晴改嫁的丈夫，苏恪便是他们的儿子，六岁。 刚问到苏恪，出去接电话的于若晴慌张跑进来：“京平，不好了，小恪不见了。” 平地一声雷。 苏京平：“是不是在躲在家里，让人仔细找找。” 于若晴急得语无伦次：“都找了没找到，他在院子里玩车，外面的院子的大门没关，可能是跑出去了。” 苏恪是苏京平老来得子，苏京平对这个儿子比谁都重视。 当即赶回去立马调查别墅周围的监控。 结果，唯一有苏恪身影的镜头是自家别墅院子里的监控，苏恪坐着自己的玩具车开出院门，接着便彻底消失了。 —— 城南街上，苏恪眼巴巴盯着牛果手中油光瓦亮的大烤肠，嘴里哈喇子直流。 “姐姐，我要吃。” 牛果微笑着抵住他脑门，将烤肠在他眼前晃两下：“小蠢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就给你吃。” “我叫小恪。” “小恪不算，你全名叫什么，你妈妈叫什么，你爸叫什么，你几岁了。” 小孩被问得晕头转向，脑子里全是大烤肠啊大烤肠，委屈的嘟着嘴：“人家就叫小恪嘛。” 第152章 姐姐坏，坏姐姐 小孩真蠢。 牛果开心逗他：“你叫苏小恪？名字真难听。” 油滋滋的大烤肠被拿远了，苏恪张开嗓门哇啦哇啦哭。 “呜呜，人家就叫小恪嘛，姐姐坏，坏姐姐。” 他这一哭，将周围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关键是，牛果这一身妆容实在奇怪，黑色杀马特发型，被描得很重的青色眼影看上去像熊猫眼，嘴上大红色的口红相当辣眼睛，就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苏恪要拉粑粑，乙财刚买纸回来见人已经吃上了。 “牛老大，你不怕他拉裤裆啊。” 牛果刚被他哭得烦：“烦死了，他一哭别人以为我是人贩子，过来问东问西怎么办。” 乙财：“……” “我们现在不就是干人贩子干的事？” 乙财偷遍全城，对摄像头十分敏感，那些地方有监控哪些地方没有他一清二楚，这不，牛果顺利将小孩从院子里骗出来了。 “这小孩你打算怎么办？你真要卖了？”乙财偷首饰再转卖的事没少干，可偷.人卖却是头一回。 牛果烦躁的揉搓手里的发票：“谁说要卖，我吓吓那个女人。” 她再怎么恨于若晴不会把气撒在小孩身上。 牛果居高临下睨着伸出舌头舔烤肠的小孩，于若晴看上去挺宝贝他的，她倒要看看她宝贝儿子没了是什么心情，她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于若晴不可能像当年卖她一样绝情。 —— 与此同时苏家人急成乱麻。 于若晴坐立难安，哭了两小时：“小恪平时很乖，在院子玩从不会跑出去，京平是不是我们家得罪了什么人，把小恪带走了。” 苏京平捏着眉心，烦躁的很：“吵死了，能不能别哭了，让我冷静冷静想想。” 于若晴被吓得闭了嘴。 生意上，苏京平这段时间挺安静，没得罪谁，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绑架他儿子。 没多久，派出去的人在别墅区某条路上找到苏恪的玛莎拉蒂小车和电话手表。 于若晴泪流不止，咬着唇，转身跑楼上哭。 苏京平让人将车和手表送去查验指纹，结果一无所获，指纹显示除了苏恪和将东西带回来的保镖，再无其他人信息。 一屋子人陷入了低迷的气氛。 苏烈虽然和苏京平关系一般，但苏恪确实讨他喜欢，跟着过来，江禹舟也跟了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给牛果发消息，但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对方没有一点回音。 以往这个点，她早该看见了。 江禹舟沉默着盯着她的头像，退出去找孔雀微信。 江学长：【牛果今天在哪】 孔雀：【老大出去兼职了】 江学长：【在哪兼职？她做什么？】 孔雀：【不知道，老大天没亮就出去了，说是地方有点远，应该很晚才回】 江学长：【她回来了告诉我】 那边，孔雀以为江禹舟和牛果又吵架了，颇为操心的敲字回好的。 她搂着郑奇奇的腰凑过去吻他：“老大和江学长好像又吵架了。” 郑奇奇半推半就：“但是你怎么样我都不跟你生气。” 孔雀摇摇头：“你也不好，我看得出江学长是太粘人，你不粘我，还想把我推给别人。” 第153章 主动 上次在学校，孔雀和一起参加奥赛的班长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坐一桌讨论题目，郑奇奇无意看见了，眼里闪过一番挣扎，孔雀以为他终于放下了自卑，终于要过来找她，结果郑奇奇只是沉默着离开，甚至一字不谈这件事。 郑奇奇什么想法孔雀怎么会不清楚，自始至终，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想耽误她，这段恋情决定权全在于孔雀。 当初，主动表白的是她，主动接吻的是她，有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哄着郑奇奇答应的。 郑奇奇会吃醋，但从来不说，他有冲动，却始终咬牙忍着，他想，他家孔雀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男孩，等她找到合适的男孩，他可以退出去。 其实，郑奇奇看上去不羁，但内心却是个敏感的大男孩。 孔雀一直在努力让他相信，跟他谈恋爱不是因为不懂事更不是冲动，她心下一横，牵住他的手往身上带 “奇奇，解开。” —— 城南。 牛果戴着手套将苏恪的头发揉成鸡窝：“蠢蛋，烤肠好吃吗？” 苏恪满嘴油：“好吃。” “以后还想不想吃？” 苏恪小鸡啄米般点头：“可是妈妈不给我吃。” 牛果：“只要你乖乖听话，回去后按我告诉你的回去跟你家里人说，以后想吃烤肠我带你吃。” “好耶。” 苏恪开心转圈圈。 啧，这么蠢，弄得牛果都不好意思骗他了：“先拉钩，回去不能跟任何人说吃烤肠的事。” 苏恪做了个捂嘴摇头的动作。 “那你说一遍给我听听，你为什么要跑出去啊，是不是有人给你看什么东西了？” 苏恪吮着手指想了想：“有个穿格子裙裙的姐姐冲小恪挥手，带小恪去钻洞。” “格子裙裙？你以前见过吗，什么样的姐姐？” “姐姐和电视里的精灵一样会飞。” “那她带你去哪里了？她为什么要带你走？” “姐姐说妈妈不要她了，要小恪带她去找妈妈，但是小恪迷路了。” “姐姐呢，她去哪了？” “她飞进土里了，说晚上去梦里带小恪去她家玩。” 苏恪失踪八小时后，苏家人在别墅后山区围墙的狗洞找到被卡住屁股哇哇哭的小孩。 苏家人或真如牛果所料问了仔细问了一通。 苏烈听后直言：“那不就是鬼嘛。” 于若晴面色惨白：“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的名字。” 苏恪咬着手指想了很久：“姐姐叫顾%￥”后面两个字他不记得，发音很含糊。 在场的，估计只有江禹舟和于若晴清楚这个名字。 顾芮禾。 什么妖神鬼怪，苏京平摆明了不信：“小恪，是不是那个人吓你了，你不要怕，告诉爸爸，爸爸立刻将她绑起来教训一顿。” 苏恪黑白分明的眼睛大大的：“没有，姐姐真的会飞，像孙悟空一样可以飞进墙里。” 无论苏京平怎么问，苏恪都是同一个答案。 苏家二老相对迷信了些，心里头的想法顿时神秘而又复杂。 难道孙子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第154章 别躲 最后还是苏老夫人说：“改天我跟若晴去寺庙拜拜，给恪儿求张平安福避避邪。” 苏京平不死心，将江苏恪的衣物送去查验指纹，又派人去围墙四周边找有没有人走动过的痕迹，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 大年初六，一街夜市依旧人头济济，出来的人成群结队，独自迈步的江禹舟肩宽腿长，干净的高冷帅哥与周围人区别好大。 可惜这位帅哥一直低着头看手机，忽略周围惊艳的目光，牛果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他身后，不喊他，就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她。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还没来得及捂住，江禹舟已经转过身来。 啧，没劲，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今天去兼职了？”江禹舟扬了扬微信，开始算账：“不是说还在路上，让我去你家等你？” 牛果妆已经卸了，和下午的一身衣服不一样，她说：“我给你惊喜啊。” 其实江禹舟给她打电话那会她还在卸妆，紧赶慢赶才赶回来，路口看见了他。 可那玩意抹脸上太难受了，她脸一直痒，这不，入冬后愈渐白嫩的皮肤上顶着明晃晃的红印子，幸亏时间不长，不然就要破相了。 江禹舟带着凉意的手抚擦而过，拧着眉心：“这里怎么回事？” 牛果犹豫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他，红唇翕动了几下，话到嘴边，被江禹舟拦了回去：“这里人多。” 牛果：“……” 被带回去的路上，牛果忍不住问：“你知道了？” “嗯。” 听上去不太开心，牛果宽慰他，但没说下午带走苏恪的事：“我没事，就是过对化妆品过敏。” 回牛府前，江禹舟带她去小药店买了点过敏药。 —— “别躲。” “你轻点。” 江禹舟放轻手上涂药的动作，凑过去轻轻吹了两下。 “知道疼还挠，不怕留疤？” “忘了。” 药抹在皮肤上很凉，但江禹舟吹得更凉，牛果冷不丁一哆嗦。 江禹舟笑她：“涂个药而已，你抖什么？” “……”她说：“药凉。” 江禹舟拆穿她：“是药凉还是我吹得更凉。” 毛病。 牛果翻他一眼，等药涂完，边看着江禹舟用纸巾包住面前头部边清嗓说：“你怎么知道小孩是被我带走的？” 扔垃圾桶，江禹舟道：“直觉吧。” 刚开始确实是直觉，也不太确定，直到苏恪被找到后后面一系列的话。 “你放心，我没露马脚，监控被我们切了，乙财对那一带特别熟悉，知道哪是监控死角，不会被发现。” 江禹舟能放心才怪。 “这次是他们没有防备，下次你想再做什么或者接近他们，没那么简单，甚至安排了人守在小孩身边，就等你下一次行动。” “我知道啊，我目标又不是小孩。” 左全不是迷信吗？于若晴既然跟他是一伙的，那为什么不利用这个吓唬吓唬她，反正她不会让他好过。 牛果信誓旦旦：“你真不用担心，我不找左全，就教训教训于若晴。” 第155章 男朋友不行 江禹舟不想让她涉险，准备回去后再查一查有没有遗漏的，以防万一。 “下次做事前找我商量，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牛果欣然答应。 还有。 “你那个朋友会不会出卖你？” “放心吧，乙财是自己人。”想到江禹舟不认识，牛果解释一句：“乙财就是我上次偷你钱包的神扒。” “就这么放心他，你跟他关系很好？”他眯着眼意味深长：“偷我钱包那次你不让我找他是怕我找他麻烦？” 牛果可太了解江禹舟，这个人吃酸就是醋。 “当然好……得不得了了。”牛果看着他笑嘻嘻的道：“就是那种谁欺负他我一定把那人打得屁滚尿流。” 他她手冷不丁被拍了下，江禹舟冷声哼：“如果是我呢？你也打？” 牛果明知故问：“你欺负他干什么？” “男人的通病吧，对女朋友身边一切不明不白的异性本能有种敌意，这叫占有欲和嫉妒心你懂不懂？”江禹舟在她没红的脑门上弹了一指。 牛果一副受教了的深奥，点点头：“懂了，就是你。” 江禹舟无所谓，坦荡荡：“知道就好，别随便说你跟除了我之外的异性说关系好，不然……。” 他笑着，一字一顿：“我会吃醋的，你忍心，嗯？” 牛果笑了。 “来，我捏捏你的脸，咦，江禹舟，一个月没摸，你的脸皮怎么变厚了？” “能不能别乱摸，你手上有油。” 牛果回来的时候买了根烤肠，江禹舟不准她碰他脸。 “那我还是换个不用洗手也能摸的男朋友吧。” 江禹舟吊儿郎当又人模狗样：“不好意思，你这个男朋友可能有点缠人，想分手多少有点麻烦。” 牛果：“……” 牛果房间里没有空调，怕江禹舟冷，她去阳台装了瓶热水给他暖手。 “你今天怎么出来的？什么时候回去？” “苏烈，我表哥，今天住他家，顺便帮我打掩护。”江禹舟嘴角噙着笑：“想跟你多待一会” 牛果习惯性坐他腿上，一吻毕，江禹舟说她重了。 “是你废了吧，我明明是瘦了。”她捧着脸，捏了捏，给他看：“是不是肉少了，下巴也尖了？” 江禹舟左臂扶着她腰，装模作样的打量，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平时视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想我？我掂掂你瘦了几斤。” 江禹舟臂力挺大，牛果被他稳稳的拖在手里，这让她想起来以前去他家探病的时候，看到江禹舟身上是有腹肌的，确实……过目难忘。 牛果抓住江禹舟肩，眼睛往下瞄：“你腹肌还在吗？” 江禹舟嘶了声，要笑不笑：“你想看？” 牛果：“奇奇也有，但是没你的好看。” 江禹舟被这句话愉悦到了：“看不看？” 牛果啊了声：“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女朋友眼馋，我不得做好献腹肌的准备？” 江禹舟带着牛果的手放进去：“你对别人的腹肌好奇成那副谗样，别人还以为你男朋友满足不了你。” 牛果：“……”哪有眼馋，完全是污蔑。 他几块的腹肌挺有型，牛果试着戳了戳，些微的硬。 但是江禹舟明显对这块十分敏感，牛果每戳一下，便会随之隐隐一颤，最后牛果胆大的整只手心覆上去是，江禹舟脸不知不觉红了。 牛果觉得江禹舟挺逗的，他还想逗她害羞，自己却整得眼红脸热。 江禹舟哪会知道，毕竟他自己碰从来没什么感觉，别人根本也碰不到他。 他摁住牛果的手，额头抵在她肩上，紧跟着无奈的笑道：“服了，牛果，手下留情行不行？” 牛果微笑着捏了下：“下次让你骚。” 这次勾引女朋友翻车，牛果每次见他总要放肆嘲笑一番，她没少趁机作乱，直到后来被教训的三天没出门，从此闭口不谈这事。 晚上，两人秉烛夜谈，牛果房间只有床能坐，后半夜，一人一被坐床头聊了一晚上生活碎片。 漫漫长夜，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