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诸神病院当院长》 第1章 月下敲门 夜。 点点星光洒落。 叶飞歌站在床前，缓缓摘下大边角墨镜。 清秀脸庞，高冷气质，很是俊美。 只可惜，他是盲人。 叶飞歌攥紧拳头，紧闭双唇，眼皮急剧颤动，努力想要睁开两眼… 三分钟过去。 汗水滚滚砸落，叶飞歌颓然坐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眉宇间满满的都是郁闷。 就差一点！ 每次都差一点！！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睁眼看世界？ 好在他的感知力很强，能无死角感知周遭的一切，而且‘看’得比失明前更清、更远。 …… 叶飞歌已失明十年。 那一年，他只有七岁。 失明的前五年他跟普通盲人并无区别，只能通过声音与手中的导盲杖来感知这个世界。 从十三岁开始，他的感知力开始逐渐变强。 最初只有几厘米，现在已经达到了十米。 匪夷所思的是，这十米是无障碍感知：游离在空气中的尘埃，爬行于草丛中的昆虫，地底下寻食的泥鳅，深水中自由穿梭的游鱼… 都能清楚感知。 这种异能力的来源，正是那双失明的眼睛。 也就是说，他是在用眼睛感知世界，而不是脑海。 虽然今天依然失败了，但他感觉到，距离睁开双眼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这让他有点小激动。 躺在床上，又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幅画面—— 死寂的月球正中，站着一个雕塑般的身影。 仿佛亘古永存。 他的背后，长着六只硕大的翅膀。 真正让叶飞歌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明亮、神威，既如同灼灼燃烧的熔炉，又比探照灯还要刺眼！ 那是传说中的冷月天使弥迦勒。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然后他失明了。 那双眼睛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绝不简单！ 他说出了失明的原因，非但无人相信，反而被诊断为精神病患者，还被强制在星光精神病院治疗了一年。 …… 未几，精疲力竭的叶飞歌睡着了。 刚刚入睡，两缕金芒从他的眼皮下一闪而逝。 他又进入了梦境—— 浓雾弥漫、星光点点的世界，叶飞歌独自前行。 明明是走在虚无缥缈的高空，但每一次踏下，都会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叶飞歌叹了口气。 “又是这个梦…梦中人的梦中。” 随着下一步踏出，迷雾突然倒卷，一座奇怪的建筑出现在叶飞歌面前。 漆黑的围墙、雕刻着神灵的铁门… 这是一座揉杂了现代风格与古神话元素的建筑，看起来很有些不伦不类。 叶飞歌很熟悉这座建筑。 星光精神病院的外观，跟它一模一样。 区别只有两点：一是这栋建筑是飘浮于高空；二是这栋建筑的名字叫诸神病院。 …… 从两眼恢复感知力的那一天起，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梦境一如今晚。 这个梦，一做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来，这座诸神病院的大门一直紧闭。 他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进入。 整座诸神病院只有一个正门，四周都是围墙。底部则是由不知名的材质做成，密封得很死。离奇的是，每次叶飞歌想要翻墙入内，围墙就会随之增高。 让他永远够不着原本只有两米高的围墙上沿。 至于用蛮力硬来，更是没用。 无论墙体，还是铁门，都太结实了！ 进入的途径似乎只有一个——敲门。 跟往常一样，叶飞歌抓住铁门上的圆环用力拍打。 ‘铛！’ 声音犹如古钟轰鸣。 叶飞歌如老僧敲木鱼，敲得不急不躁。 这一敲，就是一晚。 …… 清晨。 巴蜀第九中学，位于老城区。 “咦，那个同学怎么戴着大边角墨镜来上课？这么装逼的吗？不过，还真有点酷！赶明儿我也弄一副。”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看看他手里。” “导盲杖？盲人？那我还是不跟风了。” 不出叶飞歌所料，他刚刚走进巴蜀第九中学的大门，就引来了一大波关注。 他已习以为常。 很快就找到了高二（七）班。 在星光精神病院住院治疗之前，他刚好在特殊学校上完高一。在他强烈要求下，姑姑给了办了转学。 插班生，一般都伴随着冷落和孤立。 盲人插班生，更难融入新的班集体。 不过叶飞歌并不在意，他喜欢孤独。 …… 随着叶飞歌缓缓走入，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寂静无声。 两秒钟后。 同学们动起来了。 “你是叶飞歌同学吧？我带你去座位。” “叶同学，我帮你拿书包…” 多人簇拥下，叶飞歌‘平安着陆’。 不是应该集体鄙视我的吗？ 是谁篡改了剧本？ “叶同学，我是班长李苹，欢迎你加入高二七班！” “我叫张飞…” 叶飞歌有些茫然：“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 李苹认真地道：“同学之间不就应该互帮互助吗？而且，你姑姑昨天还拿来一大篓苹果给我们吃呢。” 叶飞歌愣住了。 三岁时父母把他托付给姑姑，双双出去探险旅游。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姑姑抚养他至今，视若已出。 恩比天高！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历史。 讲的是地球近代史。 历史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一百年多前，咱们地球共有着六百多个国家。 1912年3月12日那天，神秘大雾突然笼罩北极，短短三日就吞噬了地球近95%的面积。 被迷雾覆盖的国家，从此杳无音讯。 所以3月12日，被称为世界灾难日。 不可思议的是，迷雾在神州边界停下了。 没人知道原因。 光线、声波、磁场…都无法穿透迷雾。 太空卫星传回来的图片影像显示，整个地球除了神州，都变成了白色迷雾。 这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历史。 同学们，且行且珍惜吧！” …… 月朗星稀。 大街小巷走着刚下晚自习的同学。 “叶同学，我家也在老城区，一起走！” “还有我。” 叶飞歌身边很快围了二十多个同学，不过十分钟后只剩下了四个：李苹、张飞、王超和姚滚。 巴蜀市，老城区外。 一个中年滑腻大叔站在刚放好的告示牌前，给大拇指放完血后，用鲜血在‘禁止通行’四个字上划了一道横线。 这是他今晚第五次重复。 深吸一口气，滑腻大叔气势猛涨，仰望夜空，低声呢喃：“禁墟空域，启！” 告示牌上那抹血痕飞速褪去。 紧接着，‘禁止通行’四个大字红芒乍现。 从空中俯瞰，老城区外围五点光芒闪烁，勾勒出一个暗红色半圆，圆弧内的半个老城区逐渐隐去。 不过从地面上看，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油腻大叔对着耳麦道：“队长，禁墟空域已开启！” “收到，注意维持！其他人，立即行动！” 未几，六道暗红色的斗篷，闪电般划过天际… 第2章 险象环生 做完这一切，油腻大叔一屁股坐在地上：“玛的，差点又被掏空了！” 一根烟尚未抽完，耳麦就传来队长的声音。 “马肯攀，这批鬼面人晋阶了一个鬼面王，击伤白莲后，从下水道逃出了禁墟空域。” “鬼面王？” 马肯攀脸色一变：“方位？我去堵截！” “你消耗较大，不是其对手，我亲自去追。不过，还有两个鬼面人也逃入了下水道，其他人都脱不开身，他们就交给你了。” “哪个方向？” “东南。” “好！” 马肯攀飞速钻入一辆黑车。 轰鸣声中，黑车疾驰而去。 副驾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还有一柄奇怪的直刀。 …… 偏远的老城区一角，除了叶飞歌等五人，再无路人。 就连店铺也全都紧闭。 王超：“我家就在这条巷道尽头，再见了！” 张飞脸色一凝：“王超，你住在这一片？” “对啊，怎么了？” “那个…要不你去我家吧。” “为什么？” 张飞略一犹豫，压低了声音：“听说老城东北区最近不太平，有变态杀人狂魔出没！这里离东北区比较近…” “变态杀人狂魔？没听说啊？” “这事很蹊跷，上头要求保密！我爸是警员，他让我不要去东北区，这才知道一点。” “蹊跷？” “受害者整个人都被吃掉了，极其凶残！” 几人一听，顿觉寒气袭身。 李苹脸色苍白：“张飞，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说这种恐怖故事！” 张飞的话只是让人疹的慌。 叶飞歌的话却让他们头皮发麻：“张同学确定凶手一定是人？不是其他东西？” 李苹娇躯一颤：“叶同学，你…” 他们嘴角抽搐，都以古怪的眼神看着叶飞歌。 …… 张飞惊讶地看着叶飞歌：“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苹脸色愈加苍白：“都闭嘴！你们非要故意讲灵异故事吓我是不是？” 张飞嘀咕道：“这可不是故事。” 王超深吸一口气：“不跟你们扯淡了，再见！” 说完，径直向狭窄的巷道走去。 他的脚步貌似不怎么稳。 其余四人继续前行。 刚走得几步，李苹突然用力地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腐烂的怪味？” “没…呕！” 张飞刚说得一个字，就猛地捏住鼻子干呕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姚滚惊叫道：“王超？” “快去救他！” 张飞、姚滚、李苹对视一眼，壮起胆子往王超离开的小巷跑去，不过速度并不快。 叶飞歌皱眉望着幽暗的小道。 虽然不知道王超到底因何惨叫，但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变态杀人狂，刺鼻的恶臭，凄厉的惨叫… 很不对劲！ …… 叶飞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向巷道。 虽目不能视物，但走得并不慢。 越往里走，臭味就越是浓郁。 “啊！” 第二声惨叫从前面的拐角处传来。 李苹？ 叶飞歌加快了脚步。 然后在巷道拐角处猛地停下。 他感知到了李苹等三人的现状：李苹软瘫在地上，姚滚和张飞形如雕塑，三人死死地盯着前方，都在瑟瑟发抖！ 再远处，则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就像是野兽在啃食什么东西…嗯，听起来，跟姑姑家的小黑狗啃排骨一样。 再远处，叶飞歌就感知不到了。 叶飞歌悄然转过拐角，低声道：“发生了什么？” 李苹被突然出现的叶飞歌吓得一抖，牙齿都在打颤：“怪物…在吃王超！” 叶飞歌的脸色顿间变了：“快跑！” 姚滚一言不发，宛如一条发疯的野狗，猛地转身狂奔，还有意无意撞了叶飞歌一下。 叶飞歌被姚滚一撞，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刚刚稳住身形，远处突然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正朝着他所在的方位狂奔而来。 李苹的瞳孔骤然收缩。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飞快爬起，转身就跑。 至于张飞…早就跑得没影了。速度比撞开叶飞歌的姚滚快了许多，飞一般的感觉！ 如此一来，叶飞歌就落在了最后。 不过，仅仅比李苹慢了两步。 刚跑出几米，就有东西闯入了叶飞歌的感知范围：手脚和头部都很像人，但体型魁梧如黑熊。奔跑时四肢着地，丑陋的尾巴随风摆动… 最恐怖的是，它长着一张鬼脸。 丑陋，怪异。 …… 叶飞歌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它奔跑的速度太快了！ 自已和李苹根本没有可能跑出这条巷道。 叶飞歌大脑飞速转动，感知着附近的一切。突然，他的感知力落在了李苹背着的书包上。 “用书包砸它！” 李苹一听，眼中闪过一抹寒芒，猛地拽下书包…然后，狠狠地砸向叶飞歌。 这一出，大大出乎叶飞歌意料。 猝不及防之下，被书包重重砸中胸口，奔跑的身躯骤然一顿。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李苹的表情：脸色无比苍白，脸上写满惊恐，但眼神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意。 那个善良的班长，此刻仿佛变成了恶魔！ 叶飞歌再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险恶。 先有姚滚的故意一撞，后有李苹的狠狠一砸。 砸书包挡不住怪物，如果砸翻一个人…自已活下去的机率岂非更大？ 这，无疑是李苹打的如意算盘。 就在这时，极速逼近的怪物一跃而起，扑向叶飞歌。 生死须臾之间…叶飞歌笑了。 笑得很冷。 他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猛然下蹲，完美地避开了怪物的猛扑。与此同时，手中导盲杖闪电般横飞而出，‘呜呜’声中，恰好扫中李苹脚踝！ 李苹一声惊呼，前扑跌倒。 扑空的怪物刚好在此时坠下，恰好砸在她身上… 李苹死了！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死死地盯着叶飞歌。 眼中满是惊愕与怨毒。 她没想到叶飞歌这个盲人，身手竟然如此敏捷。 更没想到，叶飞歌面对怪物的猛扑还有时间算计她。 怪物在啃食李苹时，叶飞歌毫不犹豫地掉头朝巷道的另一端跑去。 退路已被怪物庞大的身躯堵死，只能舍近求远。 怪物似乎对尸体更感兴趣，并没有立即追上来。 这也让叶飞歌略微松了口气。 就在他快速前行的时候，又有东西缓缓进入了他的‘视野’，叶飞歌猛地顿住身形，呼吸变得越发粗重。 前面十米，又出现了一头鬼脸怪物。 第3章 重见天日 鬼脸怪物一边前行，一边啃着仅余下两只脚的尸体。 叶飞歌可以肯定，这绝非之前那一头。 王超的鞋子比较特别，叶飞歌不会‘认’错。 毫无疑问，这是杀死王超的凶手。 狭窄、墙深、没有岔口的小巷道，两只鬼脸怪物一前一后地切断了叶飞歌的生路。 绝望无助的情绪，瞬间塞满心田。 片刻后，鬼脸怪物丢掉手中的破鞋，看向叶飞歌。 叶飞歌胸膛急剧起伏。 求生的欲望，驱走了心中恐惧。 他很愤怒命运的不公！ 前所未有的激荡情绪，让他的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睁开。 不过，这一异状被叶飞歌忽略了。 他的心神，都在鬼脸怪物身上。 “嗷！” 怪物一声嚎叫，猛冲而来。 利爪如刀，闪电般划向叶飞歌咽喉。 叶飞歌怎敢硬刚？ 急忙往后一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爪！ 擦脸而过的劲风，吹掉了墨镜，吹乱了黑发。 他的反应速度确实很快，但自身的力量太弱了。 行动，跟不上心动。 叶飞歌立足未稳，只觉身子一轻，随后一阵疼痛传来…怪物擦身而过时，那随意摆动的尾巴把他给抽飞了。 就地几个翻滚。 离怪物稍微远一些后，叶飞歌这才忍痛爬起。 如无意外，他今晚必死无疑！ …… 江娱歌舞厅。 在巴蜀市比较有名气，与三中仅隔一条街。 叶飞歌的表弟杨朗，正在这里参加同学生日聚会。十数名同学玩得很嗨，不过姚瑶却是情绪低落。 姚瑶，杨朗同桌，巴蜀三中校花之一。 杨朗看姚瑶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遂开口问道：“姚瑶，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姚瑶垂头低语。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部分同学也围了过来。 很快，细心的同学发现姚瑶原本白皙的俏脸上，多出了五根清晰的指痕。 郭刚怒了：“什么情况？” “我刚刚去外面接电话，遇到一个醉汉，他对我动手动脚，气急之下我打了他一下，他反手打了我一耳光。” 众人一听，顿时吵嚷起来。 “玛德，活得不耐烦了，敢打我瑶妹纸！” “姚瑶，哥几个现在就去给你出气！” 叫嚣的男生，都喜欢姚瑶。 清纯校花谁不喜欢？ …… 花开两枝。 叶飞歌双拳攥紧，指甲刺入掌心，渗出点点血丝。 “苍天，我不服！” 他仰天怒吼。 吼声未毕，一抹清凉突然从他两眼顺着神经进入脑海，流遍全身，诸多淤结慢慢打开、缓缓舒展… 那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只觉一轮明月在体内升起，前所未有的清凉充斥了全身，反馈于双目… 那双紧闭了十年的眼睛，骤然睁开！ 刹那间，两道白炽光芒直冲天际。 三分钟前，老城东北区。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荡起阵阵空间涟漪，五道身着黑红色斗篷的人影从涟漪中凭空踏出。 其中一人收起‘禁止通行’告示牌。 这是五块中的最后一块。 告示牌刚刚收起，暗红色的半圆弧即消失不见。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鬼脸怪物尸身，密密麻麻的至少有四十余具！鲜血，将老旧的街道染成红色。 在昏黄街灯的映照下，瘆人之极。 “禁墟空域回收完毕！” “老马呢？” “追那两头鬼面人去了。” 受伤的女人捂住右肩，神情有些萎靡：“唉，是我疏忽了！也不知那两头鬼面人有没有伤到平民。” “白莲无须自责。” “队长一个人去追杀鬼面王，不会有危险吧？” “没事！别忘了队长可是三境强者。” 话音刚落，两道白色光芒突然从不远的老城东南区冲天而起，耀眼之极！ 五人眼中满是震惊。 “有禁墟强者出世了？” “这股能量波动…很强！” “至少是五境境强者…” “这不是人族的禁墟。” 白莲一愣：“你是说…” “这是神族的神墟！” 几人目光一凝。 “这是哪位神明的神墟？” “雪白、神圣、强大…带有创世气息…应该是冷月天使弥迦勒的神墟。” 冷月天使？ 众皆骇然。 …… 江娱歌舞厅某包间，此时已经炸了。 姚瑶可是他们班的骄傲，被人占了便宜不说，还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这能忍？ 尤其几个男同学，纷纷叫嚣着要去找回场子。 这可是表现良机，当然不能错过。初中生，哪个不想在心仪的异性面前表现自已？ “不…不用了，我没事的…” 姚瑶出身低微，哪敢惹事？ 郭刚正色道：“那怎么行？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他正在追求姚瑶。 “不道歉，老子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这话的叫刘伟，长得五大三粗，是姚瑶的暗恋者。 他们正吼得起劲，包间门突然开了。 一个满脸肉横肉的光头男子醉意滔天地走进包间，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黑衣大汉！ 一看就不是好相与。 光头男满脸戏谑地扫视众人。 冷冷地道：“是谁要打得老子满地找牙？” 郭刚、刘伟等男生顿时焉了。 这人他们认识，叫光头哥，经常在这一带为非作歹。 …… 此刻的叶飞歌，既惊且喜。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浮于白色光芒中，无数能量从他眼中喷涌而出。 八秒后。 叶飞歌缓缓落下，踉跄几步稳住身形。 双眸中，只留下了一缕淡淡的金晕。 之前爆发出来的光芒虽然威力强悍，但并不属于他。蕴藏在眼底的金晕，才是他能掌控的力量。 叶飞歌深吸一口气。 这才有暇打量眼前的世界：暗淡的夜空、破旧的街道、疹人的怪物，王超的残肢… 这幅画卷，绝对算不上美好。 不过，叶飞歌仍然笑了。 笑得很开心。 叶飞歌浮在半空之时，一远一近两只鬼脸怪物被神灵的威压摁得动弹不得。 威压消失后，它们立刻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 接下来，近在咫尺的那头鬼脸怪物再次盯向叶飞歌，眼中又一次度浮现出对食物的极度渴望。 它觉得自已又行了。 “哞！” 鬼脸怪物一声吼叫，猛地扑向叶飞歌。 相较于之前的绝望和狼狈，现在的叶飞歌明显有了几分底气。面对来势汹汹的怪物，他淡定地右跨两步。 他的速度和力量，仍然远远比不上鬼脸怪。 但他的感知力却强大得多。 预判，让他闪避起来游刃有余。 第4章 绝处逢生 见没人说话，光头哥走到离他最近的刘伟面前，趾高气扬地道：“是你说的？” “光头哥！不…不是我，我哪儿敢对您不敬啊？” 刘伟脸色一变，连忙赔着笑脸。 “哦，你认识我？” “光头哥大名鼎鼎，谁人不识！” 这一记马屁拍得光头男相当舒服，遂放过了刘伟，径直走到位置靠前的郭刚面前：“那就是你说的咯？” “光…光头哥您听错了，我没有说。” 郭刚吞了口唾沫，急忙连连摇头。 光头男手指姚瑶：“好吧，既然都没说，那我现在就带她走，你们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 刚刚还在抢着要为姚瑶出头的几个男生，瞬间变成了鸵鸟。他们，惹不起光头哥。 姚瑶一脸的绝望。 被这个面相凶相的男人带走，她接下来的命运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 叶飞歌在双目睁开，且获得冷月天使的一部分能量之后，感知能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精神感知范围，从十米扩大到了二十米。 视觉和反射神经的灵敏度，是常人的五倍以上。 鬼脸怪物带着道道残影从叶飞歌身侧扑过。 “轰！” 巷道墙体被撞塌了两米见方。 尘土飞扬中，它四肢用力一蹬，庞大的躯体非常灵活地凌空倒飞，盘旋着再度扑向叶飞歌。 萧萧劲风，卷起千片落叶。 叶飞歌终于在另一侧墙根找到了一件兵器。 那是一根只有零星几块拖布的木质拖把。 虽说未必派得上用场，但总比赤手空拳的好。 迅速踩断拖布一端，形成木棍后又把它从中踩断。 叶飞歌双手各执一截短木棍，双眸死死地盯着鬼脸怪物的两只眼睛。 “嗷！” 鬼脸怪物一声怒吼，利爪探向叶飞歌喉咙。 这一次，叶飞歌没有躲。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底原本淡淡的金晕光芒大盛。 这一刻，鬼脸怪物眼中的蝼蚁变了。 变成了一位背生六翼，散发着恐怖神威的神明！ 它的身体瞬间僵硬。 就在这时，两截短木棍闪电插入鬼脸怪物双眼。 在叶飞歌拼尽全力的情况下，插得非常深。 带有尖刺的断木棍，瞬间破坏了鬼脸怪物的脑部神经，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坠落，生机在迅速消逝。 叶飞歌虽然竭力闪避，仍是被带倒在地。 刚刚爬起身来，另一只鬼脸怪物出现了。 四肢着地飞速奔跑，猩红的长舌吞吐不定。 叶飞歌能看清它每一个细微动作，但却无力闪避。 闪着寒光的长牙，在他的瞳孔里迅速放大。 五米、四米、三米… 非常不甘心就此惨死的叶飞歌，瞳孔再次收缩！他感知到一个快如闪电的物体正在急速逼近。 那似乎…是一个人？ “唰！” 叶飞歌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宛如天神。 裹携而来的狂风，将暗红色的斗篷吹起一角，露出一张中年油腻大叔的脸。 极为平常的一张脸。 双眸中的杀气，宛如锋刀利剑！ 油腻大叔身子微屈，双目冷冷地盯着距离他不到一米的鬼脸怪物，右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 他的手，很稳。 …… 就在姚瑶即将被带走时，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光头哥，我是龙家龙瑛，能不能你给个面子放过我同学？” 今天是她的生日，众人正是为她庆生。 身为主人，她觉得自已应该做点什么。 “龙家？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不过，当光头哥目光落在龙瑛身上后，眼睛顿时直了。或许是家境较好营养过剩的缘故，龙瑛的身材很好。 完全不输丰满少妇。 虽然没有姚瑶长得漂亮，但却更加诱人。 也更吸引光头哥这样的花丛老鸟。 他心头嘿嘿直乐：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居然遇到了两个绝色。一个楚动人，一个姓感迷人。如能大被同眠，岂不是要爽翻天？ 龙瑛根本不知道自已也被盯上了。 “那就谢谢光头哥哥了！” 她的表情很意外，很惊喜。 龙家虽然小有资产，但却惹不起光头男背后的势力。 没想到光头哥居然会给她面子。 “瑛妹子不用客气，只要你陪我一晚，我就不再追究你同学所犯的错误了！”光头哥笑嘻嘻地说道。 龙瑛脸色顿时就变了。 虽然她比较仗义，但也不可能舍身喂狼。 光头哥心痒难耐，大手一挥：“带走！” 仍然在角落里端坐不动的杨朗看了眼光头哥一眼，突然懒洋洋地问道：“你要带走谁？” 光头哥性急，懒得去寻找躲在人群中的说话人，嘿嘿一笑：“当然是所有妹子了。” 虽然另外四个妹子虽然算不上多漂亮，但也不难看。 就让手下也爽爽吧。 …… 不言而喻，横空闪现的油腻大叔正是马肯攀。 “铿！” 脆鸣声响起，刀已出鞘。 那是一柄样式古怪的直刀！ 泛着寒气的刀锋，凌厉无匹地狂斩而出。 刀锋划出一道昏黄的月牙，与鬼脸怪物的利爪猛然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连串闪亮火花。 鬼脸怪物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两眼瞬间变得血红。 利爪传来的痛感，让它彻底怒了！ 马肯攀浑身肌肉紧绷，骤然迸发强大的气息，直直地轰向鬼脸怪物。 体型庞大的怪物竟然被逼得连退数步。 吃瓜的叶飞歌，满眼皆是不信之色。 他非常清楚鬼脸怪物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而这个中年大叔竟然仅凭气势就将其逼退？ 这还是人么？ 逼退鬼脸怪物后，马肯攀脚下踩着极其古怪的步伐，手中直刀如暴风骤雨般连连斩出，很快就在怪物庞大身躯上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刀口。 怪物抬起粗壮的前肢，试图拍死这个可恶的蝼蚁。 两道刀芒闪烁，两条前肢瞬间离它而去。 不等鬼脸怪物有所反应，马肯攀揉身欺近，寒芒一闪，直刀已是划过怪物的脖颈。 下一刻，怪物硕大的头颅高高抛起。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 带走所有妹子？ 光头哥的话，让现场所有女生都脸色惨白。 一个女孩突然哭了起来：“刘伟，快帮帮我，我可是你女朋友啊！” 她叫田媛，并不怎么漂亮。 光头哥戏谑地看向刘伟：“她是你女朋友？” 刘伟尴尬地点点头，他很不想承认，他其实想要追求的人是姚瑶。 “光头哥，还请你高抬贵手。” 刘伟硬起头皮说道。 田媛真要被带走了，那自已头上岂非会被种草？ 说不定还是一片大草原。 第5章 冬虫 光头哥摇摇头：“哎，可惜…” 刘伟闻之一喜，他以为光头哥会放过田媛。 可光头哥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遭雷击：“可惜…我最喜欢挖别人的墙角…统统带走！” “光头哥…”刘伟还想抢救一下。 光头哥一脸的不耐烦：“你特么再给老子废话，连你一起带走，我有兄弟可是好这一口！”。 那些黑衣大汉一听，顿时双眼发出绿光。 看着大汉们如狼似虎的眼神，刘伟选择了闭嘴。 田媛抓住刘伟：“你还是不是男人！” “松手！”刘伟直接粗暴地推开了田媛。 他可不想跟那群大汉愉快地玩耍。 …… “咔！” 直刀入鞘。 暗红色的斗篷上，沾满了鬼脸怪物的鲜血。 马肯攀看了眼叶飞歌杀死的那头鬼脸怪物，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不知什么牌子的香烟。 点燃之后狠吸了一口。 这才对着耳麦说道：“逃离的两只鬼面人已肃清完毕，让后勤组来打扫战场吧。” 说完，缓缓将视线投向叶飞歌。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月色下，血泊旁。 两个男人在默默地玩眨眼睛游戏… 场面颇有些诡异。 数分钟后，马肯攀败下阵来。 不过，他说的第一句话让叶飞歌很是意外。 “我是不是很帅？” 叶飞歌：“？？？” 通过细细感知，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 只得开口回应：“动作很帅，人很一般。” “动作帅就对了！”马肯攀嘿嘿一笑，“想不想让你的动作帅起来？” “不想！” 马肯攀嘴角微微抽搐：“为什么？” “我还没活够。” 叶飞歌说的是实情，马肯攀无言以对。 “可是你自已也清楚，你既然拥有异能力，那就注定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还是不想。” “你很怕死？” “你不怕？” …… 就在姚瑶、龙瑛、田媛等女同学绝望之时，刚才那道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要带走我的同学，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么？” 带走其他人无所谓。 但带走姚瑶不行。 这个同桌成绩很好，平时经常给他讲解难题。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居然还有人在大刺刺地坐着。 光头男看到杨朗第一眼，就脸色一变。他虽然不认识杨朗，作为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人，一眼就能瞧出这个小男生非常厉害。 他认识的人中，估计除了红姐和她手下的四大高手外，无人是他的对手。 红姐，江湖人称毒手红。 是巴蜀市地下势力的帝王。 她麾下有四大高手，人称‘四季花’。 分别是春花、夏草、秋月、冬虫。 春花秋月，冬虫夏草。 每一位都倾国倾城，每一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四季花？ 光头男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喜色。 今天四季花之一的冬虫，正好在这里坐镇！ …… “你不怕？” 听得这句反问，马肯攀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 感觉眼前这个气质不错的少年，似乎不太好对付！可他偏偏搅进了这趟浑水，偏偏他拥有异能力。 既然不好对付，那就从拉家常开始吧。 “马肯攀。” “叶飞歌。” “我不是坏人。” “我信！” “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们换个地方聊？” “你等我一会，我去拿书包。” “去吧。” 马肯攀摆摆手，径直坐了下来。 别看他刚才胜得轻松，事实上已经快要虚脱了。 施展禁墟空域时，他就差点被掏空了。刚才的战斗，又很卖力。 又点燃一根烟。 马肯攀很郁闷。 老子刚才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那几刀，简直不要太潇洒！跟队长对练都没这么拼命过。 可是，他竟然拒绝了我的招揽？ 也不知道队长战况如何？ 鬼面王…太难对付了。 马肯攀叼着烟，想着心事。 片刻后，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小子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他居然跑了？ 我堂堂打更人，竟然被一个中学生放了鸽子？ 他不愿意成为打更人，这事要如何处理？ 马肯攀先是苦笑，接着陷入了沉思。 …… 话分两头。 江娱歌舞厅，是冬虫在管理。 想到冬虫，光头男的胆子顿时壮了几分，对杨朗冷声道：“小子，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不知道。” “玛德，敢这么跟老大说话，老子废了你！”一名想要讨好光头男的黑衣大汉扑了过来，一拳砸向杨朗面门。 劲风扑面，吹得杨朗两眼微眯。 他淡淡一笑，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敲。 “呯！” 黑衣大汉如遭重锤，瞬间倒飞。 满屋一片寂静。 “给你们十秒钟，消失！”杨朗端起一杯饮料，慢悠悠地说道。 酷毙了！ 所有女同学，都双眼放光地看着杨朗。 光头脸色一变再变，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眼中的狠毒之色一闪而逝。 一众学生也随即作鸟兽散。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包间，瞬间人去楼空。 …… 杨朗正独自大步走着，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跟我过去一趟。” 说完转身急走。 来了吗？ 杨朗二话不说，直接紧跟而去。 十分钟后，来到一条古老小巷。 整个巷子内，只有一个铺面还在开门营业。黑衣人一指那家铺面：“进去吧，有人在里面等你。” 看一眼铺面，杨朗眉头微皱。 这是一家卖纸人和棺材的铺子。 杨朗大步入内。 一道婀娜的背影，正在桌子上画着什么。 未几，冷寂而好听的声音响起：“听说你在我的场子里闹事？” “你是谁？” “冬虫。” 冬虫？ 什么鬼！ 女人幽幽一叹：“你不该在我的歌舞厅搞事的！看你年轻不懂事，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女人发出一阵怪笑：“桀桀…” 笑声未毕，冬虫刚刚画好的纸人居然动了起来。纸人的脸，竟然是一条毛毛虫。 而那条毛毛虫，就是她刚刚画上去的。 如果把纸人的脸换成人脸，简直就是真实的人。 饶是杨朗艺高胆大，也不由头皮发麻。 冬虫！ 他想起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小毛，去陪这位小哥哥玩玩。” 说完，又奋笔疾书。 “叽叽！”那纸人居然真的朝着杨朗走了过来，并发出类似于昆虫的笑声。 “呼！” 杨朗一掌拍出，纸人瞬间被拍飞。 “哎哟！”纸人竟然口出人言，“小哥哥你太狠了，打得人家好疼。” 第6章 叩开铁门 握草！ 居然没事？ 还会说话？ 见鬼了！ 杨朗暗暗吃惊。 刚刚那一掌，他已是用上了三成功力，可却像打在棉花团上一样，软绵绵的无处着力。 这时，冬虫又画好了一个纸人：“你也去玩玩。” 然后继续大画特画。 又一个纸人向杨朗走来。 同样是一张虫脸。 而被杨朗拍飞的纸人，也再次走向他。 杨朗一声冷笑，接连拍出两掌。 这次他用上了五成功力。 “啊！” 两个纸人齐齐发出惨叫，摇摇晃晃地飘飞而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奇怪的是，它们都没有受伤。 “冬虫，再装神弄鬼，我拆了你的店！” “哼！” 冬虫一声冷哼，又放出一个纸人。 仍是虫脸。 这个纸人手中居然拿着两把沉重的大铁锤，大步走近后，不由分说就是双锤狠狠砸向杨朗。 杨朗脸色一变。 他感觉到了从大铁锤上传来的恐怖力量。 当下不敢托大，立即侧身躲过。 “轰！” 地面为之震动。 锤落之处，出现了两个大坑。 冬虫笑道：“小子，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跪下磕头吧。” “是吗？” 面对再次迎面砸来的两柄大铁锤，杨朗不再躲避，而是直接两拳对砸了过去。 拳头上，绽放出一抹金光。 “嘭！” “嘭！” 铁锤炸裂，纸人炸裂。 冬虫脸色一沉，双手翻飞间，整个纸火铺的纸虫、纸人、纸马、纸棺材…全都动了，纷纷涌向杨朗。 “给我破！” 杨朗不再留手，猛然一拳砸向地面。 “轰！” 巨响声中，可怕的震波鼓荡四周。 所有冲向他的纸‘怪物’，全都化为了碎片。 “小子，你给我等着…” 冬虫的声音缥缥缈缈地传来，人已远去。 杨朗摇摇头，径直转身离开。 …… 叶飞歌回到家时，杨朗已经洗完了澡。 他疑惑地问道：“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叶飞歌：“路上出了点事。” “你的导盲杖和墨镜呢？” “弄丢了。” “那就换一个好了，家里反正有预备的。” 听到叶飞歌的声音，小黑狗迅速从阳台上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着叶飞歌小腿。 “小姨还没回来？” “妈妈今晚上夜班。” 叶飞歌站起身来：“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好的，哥！” 叶飞歌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自己房间。 连洗漱都不想。 杨朗在身后轻声问道：“哥…你真的没事？” “没事。” 房门紧紧关闭，杨朗抱着小黑狗站在房间外，轻轻抚摩着小黑狗的头：“你也感觉到了？” “汪！” 杨朗扫一眼窗外暗淡的月光。 “他…很不对劲。” …… 无论精神，还是肉体，叶飞歌都很疲惫。 虽然疲惫，但却难以入睡。 以人为食的鬼脸怪物，自己瞳孔中迸发的能量，横空杀出的油腻中年大叔… 这些，都很诡异。 现有的科学理念很难解释。 中年大叔，是叶飞歌见过的最能打的人。 没有之一。 从他使用耳麦的情况和对话的内容来看，他隶属于一个实力强大、分工明确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职责，很可能就是应对诡异事件。 他看到了那头尚未彻底咽气的鬼脸怪物，还看到自己正在跟另一头鬼脸怪物周旋…说不定，他还看到了自已瞳孔中散放出来的怪异白光。 不然… 他也不会说出‘你既然拥有异能力，那就注定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这句话，更不会拉自己入伙！ 人，都有好奇心。 叶飞歌也不例外。 他想知道那鬼脸怪究竟是何物，想知道油腻大叔所在的神秘组织，还想知道自己的瞳孔为何会发生异变… 但他不想卷入漩涡，更不想踏入未知的危险。 叶飞歌从来都没想过要做英雄，也无意守护神州。 他只想守护眼前这个家。 …… 阵阵倦意袭来，叶飞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很快，他又进入了熟悉的梦境。 梦境中，叶飞歌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不肯放过我么？白天上学打怪，晚间还得敲门，劳碌命啊！” 叶飞歌轻车熟路地来到诸神病院。 一如继往地抓向铁门圆环… 指尖刚刚触碰到圆环，整个诸神病院突然微微一震，周遭的迷雾忽地翻滚起来。 叶飞歌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双目睁开了的缘故？ 我身体还有什么变化？ 看一眼自已的身体，叶飞歌微微有些发颤：以往是透明的，可今天变得凝实了。虽然依旧没有完全成为实体，但已经不再透明。 叶飞歌猛地睁大眼睛。 看着身前这扇大铁门，目光渐渐炽热。 今天…说不定能如愿！ 叶飞歌深吸一口气，攥起圆环用力拍打。 “铛！” 声音如晨钟暮鼓，响彻整座诸神病院。 比之前洪亮了无数倍。 在敲门声响起的刹那，诸神病院突然急速震颤。 有戏。 精神大振之下，又连续敲击了两次。 “铛！” 诸神病院好似地震了一般，剧烈摇晃起来。 “铛！” “轰！” 第三次敲门后，诸神病院墙体内忽地发出一声惊天巨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切归于平静。 叶飞歌有些懵，更多的是失望。 还是不行？ …… 正打算像以往那样继续敲下去，大铁门突然发出了沉闷而刺耳的嘎吱声，接着缓慢往从中打开。 门，终于开了！ 大铁门完全敞开后，一条昏暗的长廊映入眼帘。 长廊的地面不知用什么材质建成，散发着淡淡黄光。长廊的墙壁上，悬挂着燃烧的火球。 没有人，只有阴冷的风。 神秘，诡异，陆离。 犹豫片刻，叶飞歌咬咬牙，缓步踏入这座好奇了五年之久的诸神病院。 沿着长廊慢慢前行。 只走了十数米，便出现了岔路口…以及路标。 “左边住院部，中间门诊部，右边活动区…怎么跟星光精神病院一模一样？” 略一沉吟，叶飞歌举步走向活动区。 室外—— 篮球场、乒乓球桌、羽毛球场、网球场、各种健身器械…甚至还有一座小型足球场。 室内—— 保龄球馆、多媒体电视电影房、棋牌娱乐室、报刊杂志阅览室、歌舞厅、健身房、推拿室…应有尽有。 …… 叶飞歌颇为疑惑：“果然跟星光精神病院的配置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看不到人影！这真的是梦境？” 离开活动区后，他没有去门诊部，直接来到住院部。 走到住院部阴暗的长廊尽头，叶飞歌倏地止步。 “这里…很不一样！” 第7章 木乃伊? 有什么不一样？ 最大的差别——星光精神病院的住院部是五层，这里只有一层，而且总共只有七间病房。 每个病房都紧闲着。 很明显的差别—— 这里的病房门上，都无一例外地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图案，看一眼就让人头晕。 门牌号没有数字，也是图案。 跟病房门的图案一样，七个门牌号的图案也不尽相同：黑色的圆圈、金色的葫芦、黄色的拐杖… 瞧不出任何规律。 …… 病房内，又是什么样的景象？ 是否还是空无一人？ 叶飞歌思付片刻，屈起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敲门。 片刻后，既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正常的敲门声都没有响起，好似敲了一个寂寞。 可是，手指的触感又很真实。 连敲三次，无果。 叶飞歌缓缓抓向门把手。 不打开看看，他不甘心。 为了进入诸神病院，他可是整整敲了五年大铁门，不想就这么一头雾水地离开。 再说… 这只是他的梦境，即便有危险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关键的关键，他隐隐觉得这里跟自已有着紧密联系。 日复一日的相同梦境，就很能说明一切。 …… 指尖触碰到门把手时，传来一丝清凉。 终于有反应了！ 三根手指颤抖着搭了上去，清凉感变强了些。 缓缓压下门把手，却是纹丝不动。 改轻压为用力推，涛声依旧。 鼓捣三分钟后，叶飞歌放弃了这间病房，转而走到相邻的那一间。 也是由里往外的倒数第二间。 还是打不开。 他没有放弃，依次试探… 半个小时后。 叶飞歌来到了紧邻住院部入口的病房，这是最后一间了。再打不开，就只能遗憾离去。 经过前六次试探，他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毫不犹豫地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推。 “咔嚓！” 病房门上雕刻的图案突然裂开。 叶飞歌吓了一跳。 连忙倒退几步，死死地盯着病房门。 只见那些图案不断扭曲、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一扇古老的红木门呈现在眼前。 门牌号，也变成了正常的‘1’。 原来那些是封印图案？ 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 总共七间病房，只有一间能打开。是只有这间能打开？还是自己目前的力量只能打开1号病房？ 从之前的经历来看，应该是后者。 …… 巴蜀市，某酒楼。 “冬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玩的太厉害了吧？”一个身穿旗袍的绝色女子，看冬虫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太自然，忍不住轻声取笑。 “夏姐姐，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取笑我！” 冬虫露出一丝委屈之色。 旗袍女自然就是夏草了。 她惊然道：“真受伤了？这巴蜀市还有人能伤得了你？难道，你没有使用你那些小玩具？” “用了！我的纸火铺都被拆了。” “这么厉害？知道是谁吗？” “一个中学生。” 夏草暗自吃惊：中学生？难道是那伙人伪装的？ “冬妹妹近段时间最后不要出门。” “你是说…他不是学生？” “很有可能！巴蜀市突然出现一头三境巅峰异生物，驻本市的打更人小队未必解决得了。” “可是…他真的是三中学生啊？” “伪装，取缔。” 冬虫沉默片刻，面色凝重地道：“那我等大姐回来再说吧，那伙人虽然不管我们这些地下势力，但还是不要撞上枪口的好。” “嗯。” “臭小子，我一定要让他变成女人！” …… 叶飞歌定定心神，又敲了搞门，仍是没反应。 壮起胆子轻轻一推…门开了。 定睛看向昏暗的室内，叶飞歌再次吓了一跳——病床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袍的女人。一动不动，正直直地看着门口。目光空洞，没有一丝色彩。 这么短的距离内，叶飞歌却感知不到她丝毫气息。 木乃伊？ 难怪门上有封印图案，难怪敲门无应答。 叶飞歌没有急于进入，而是细细地感受那个女人。 确定对方了无生气之后，这才打量幽暗的室内。 除了一个人、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把茶壶、一只药瓶，再无其他。 …… 即便认定病床上的女人是一具木乃伊，叶飞歌仍是非常正式地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叶飞歌。” 说完，还露出了自已认为十分灿烂的笑容。 礼多人不怪。 在这诡异的诸神病院，他对自已感知并不怎么信任。 万一对方是个能隐匿自已所有气息的高手呢？ 如果真的只是一具木乃伊，弄那些封印图案干什么？当然，也有可能她原本是个活人，被困成了木乃伊。 叶飞歌的示好，全部落在空处。 黑袍女人仍是一动不动。 叶飞歌实锤了自已的猜想。 然后就缓缓地走进了病房。 他想近距离观察一番室内。 不过，眼睛仍是死死地盯着黑袍女人。 刚刚踏入病房，叶飞歌瞳孔急速收缩！ 黑袍女人的头顶，突然凭空浮现出了一段文字—— 1号病人：尼格斯 性别：女 任务：治疗她的精神疾病 奖励：疗效达到5%、50%、100%这三个进度，可随机获得尼格斯的部分神格能力。 当前疗效：0% …… “尼格斯？” 叶飞歌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他不怎么看神话故事，但尼格斯作为古希腊神话的五大创世神之一，他还是知道的。 这具木乃伊，就是大名鼎鼎的暗夜女神？ 是谁把她封印在了这里？ 谁有这个实力封印她？ 不对！ 她既然是我的1号病人，说明她不是木乃伊。 活的？ 想到这里，叶飞歌急忙连连后退。 直到退出病房外，尼格斯仍是毫无动静。 双目仍是呆呆地看着病房门。 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看错了？她真的是一具木乃伊？ 叶飞歌立即向她头顶看去，一无所有。 果然是眼花了么？ 思付再三，决定就在病房门外仔细观察尼格斯一番。 现实距离远一些，安全感也就高一些。 气质高冷优雅，五官完美无瑕，皮肤吹弹可破… 虽然是一具木乃伊，仍有一无法言喻的美。 …… 踌躇再三，叶飞歌还是再次走进了病房内。 定睛往尼格斯看去…那段文字突然又显现了出来。 揉了揉眼睛，文字还在？ 顿时心中震骇。 不是木乃伊？ 好厉害的隐匿功夫！ 对了，难道是她的病导致了现在的模样？ 第8章 神明 叶飞歌再次端详尼格斯，总感觉她身上少了些什么。 神威？ 力量？ 对，就是它们！ 可是，一位站在神话最顶端的大神，精神力何等强大，又怎么会患上精神疾病？ 按照那段文字所言，我应该给她治病。 这样，就有机会获得她的部分能力。 精神疾病有十大类三百多种，她患的是哪一类哪一种？ 要想治好她的病，首先得找到病根。 才能对症下药。 可她的病根在哪里？ …… 叶飞歌沉吟片刻，决定跟尼格斯谈谈。 大着胆子走近床头柜，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能看见我吗？” 尼格斯突然身体一颤。 叶飞歌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尼格斯的头动了。 呆滞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叶飞歌喉结滚动，身体僵住不动。 五秒后，尼格斯的眼睛终于发生了变化：先是疑惑，再是惊讶，最后…她竟然哭了！ 叶飞歌仍是不敢动。 精神病人情绪不稳时，最好不要有任何异动。 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有可能激怒她。 大神一旦很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 更咽许久。 尼格斯开口了：“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很苍老沙哑，跟她的美貌完全不匹配。 …… 叶飞歌脑袋一片空白。 我是她的孩子？ 母亲确实失踪了，可绝对不会变成暗夜女神！ 还有，她怎么会说中文？ 脑电波传导？ 就在叶飞歌思绪翻滚之时，尼格斯突然俯下身子，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床头柜上的茶壶。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我的孩子！原来你还活着，我终于找到你了！” 哭的稀里哗啦。 叶飞歌：“？？？” 痛哭一阵后，尼格斯的目光落在了药瓶上。 片刻后，又抱着药瓶大哭起来：“诺斯！我苦命的孩子，原来你也在这里！” 哭的荡气回肠。 叶飞歌表示自已很凌乱。 我大概知道她的病根是什么了。 …… 天明时分，叶飞歌悠悠醒转。 昨晚的梦境，让他既兴奋又无奈。 就在他准备回想一遍之时，突然惊呆了！ 他的脑海在竟然不知不觉间一分为二：一边是神海，一边是那座笼罩在迷雾中的诸神病院。 “诸神病院竟然跑到我的脑海中来了？还自成一片空间？简直就是奇迹啊！不知是福是祸？” 略一试探，神识竟然可以直接进入诸神病院。 诸神病院的现状跟昨晚一样：活动区仍是空无一人，尼格斯仍然抱着茶壶和药瓶在呢喃，住院部那六个病房仍然无法查探。 “这么说来，以后大白天就可以进入诸神病院了？只是不知道梦境还会不会延续？” ‘看’到尼格斯的情况，叶飞歌很头疼。 “我又不是医生，如何治得了她的病？” 思付良久，叶飞歌猛地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 巴蜀市，长平桥，某地下室。 马肯攀萎靡不振地推门而入，还叹了口气。 白莲正在大厅跟其余四位队友聊天呢，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关心地问道：“马哥，那两个鬼面人不是都死了吗？你怎么这副模样？是消耗太大了吗？” “有点大，不过不是主要因素。” “那是受刺激了？” 马肯攀幽幽一叹：“算是吧。” “谁刺激你了？” “我昨晚见到了那个散发出神墟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猛地一凝。 “疑似冷月天使代理人的家伙？” “嗯。” “是不是很强？” “想多了！”马肯攀摇摇头：“他只是个普通高中生，那股能量波动只是冷月天使在他身上留下的残余力量，他现在只是勉强达到一境。” 五人一听，很是失望。 “也对！如果冷月天使选择的代理人真的成长到了五境这个级别，高层不可能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这事都要赶紧跟高层汇报。” “对了老马，你既然碰到他了，那他人呢？” 马肯攀的表情很郁闷：“他跑了…放了我鸽子。” “……” 众人无语。 就在五人准备好好调侃马肯攀一番的时候，一个披着暗红色斗篷的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步伐沉重，脸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众人立马站了起来。 “队长，你没事吧？” 白莲迅速端来一杯白开水。 …… 队长摆了摆手，眉宇间有股说不出的疲惫：“我没事，但是鬼面王跑了。” 跑了？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我昨晚一路追杀它到东郊，它受了重伤，不惜自损生命本源强行逃生了。” “那鬼面王已经逃出巴蜀市了？” 队长正色道：“未必！” 见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队长眉头微微上扬：“巴蜀市的位置较偏，距离东郊最近的城市也有八十公里。” 白莲疑惑未解：“然后呢？” “鬼面王受了重伤，还损失了生命本源，没有得到恢复，根本跨越不了这么远的距离。而鬼面王要想恢复力量，只能吃人，吃很多人！” 白莲两眼一亮：“它一定还会回到巴蜀市？” “没错。” 马肯攀微微皱眉头：“可巴蜀市这么大，我们根本无法布防。” 队长一口喝光杯中水：“下水道！” 白莲恍然：“东郊的下水道只有一条。” 队长眼中闪过寒芒：“马上沿着这条下水道搜索！这次，绝不能让它跑掉！” “是！” …… 马肯攀、白莲等人正欲离开，却听队长淡淡地道：“老马见到了冷月天使的代理人？” “噫，队长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刚才的议论声很小么？屋外都能听到。” “呃…” “老马的任务是尽快把他带回来！他的潜力太大了，绝对不能落在那些邪恶组织手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比干掉鬼面王更加重要。” “保证完成任务！” 白莲嘀咕道：“不是跑了吗？你能找到他？” 马肯攀自信地道：“他是跑了，可他的校服我认得。我现在就去校门口堵着，不信他跑得掉！” …… 今天叶飞歌准备旷课。 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给尼格斯寻医问药。自已不会看病，医生会，只能现炒现卖了；二是躲避马肯攀的纠缠。他非常清楚，那个中年油腻大叔不会放过他。 “哥，你今天不去学校？” 杨朗见叶飞歌既没穿校服也没拿书包，却要换鞋出门，不由好奇地问道。 “今天有点事。” 叶飞歌打开门：“早点去上学，可不能学我。” 杨朗略一沉吟：“嗯，我也要出发了。” 第9章 我去吧 叶飞歌仍然戴着墨镜。 他的眼睛虽然恢复了，但还没有机会跟姑姑和表弟说。而且，姑姑昨晚上夜班，他昨晚也‘忙’了一晚，也没有机会说。 一个小时后。 叶飞歌来到了目的地——星光精神病院。 十年后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他很是唏嘘。 漫长的十年后，他和这座精神病院都有很大变化。 站在大门口，看到翻新的高墙，宽敞了数倍的正门，高耸的三座大楼，鎏金的院名标牌… 他无法将这一切跟记忆重叠。 “咚咚！” “请进。” 叶飞歌走进诊断室。 他的医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中年男子。 “坐！说说你的情况吧，主要有哪些症状？” “我没病。” ‘地中海’笑道：“到这里来的人都会这么说。” “我真的没病。” “没病你来这干嘛？” “我是替我朋友来问诊的，她不方便出门。” “行，那你说说她的症状。” 叶飞歌有些为难：“不好描述。” ‘地中海’笑意越浓：“那你模仿一下她都有哪些不正常的表现。” 叶飞歌神色古怪地看了‘地中海’一眼。 “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难为情的？你把自已当成病人就行了！” 叶飞歌一脸纠结。 犹豫再三，最后在‘地中海’鼓励的目光中，开始了他的表演。 …… 只见他站起身来，右手径直把‘地中海’紧紧地搂在怀里，左手轻轻抚摸着几根顽强的头发。 以无比慈祥的声音道：“我的孩子，原来你活着？” ‘地中海’：“？？？” 叶飞歌哭泣道：“我的儿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地中海’：“？？？” 表演结束后，叶飞歌直说得口干舌燥，这才避免了被强制住院治疗的命运。 “医生，是你让我模仿病人的。” “你朋友的孩子丢了？” “是的。” “看到什么东西都像看到自己的孩子？” “没错。” “喜欢唠叨？” “对。” “睡眠情况如何？” “她从来不睡觉，一直坐着。” ‘地中海’眉头深锁：“你这个朋友病情很严重啊！我强烈建议你把她带到这里来进行住院治疗。” “她没有住院治疗的条件。” ‘地中海’喃喃地道：“这就有些难办了。” 他以为叶飞歌的意思是，他朋友很穷，住不起院。 救死扶伤虽然是医院的天职，但同时医院也得赢利，不然那么大的摊子怎么维持得下去？ …… “不能住院的话，那就只能靠药物治疗了。” 叶飞歌有些失望。 现实中的药，当然不可能带到脑海中。 他本来是想学一些推拿手法，或者心理引导的。 “医生，除了吃药，还有其他办法吗？” ‘地中海’缓缓开口：“你朋友这个症状，属于重度妄想症！因为精神上遭受过巨大创伤，潜意识里抗拒现实，自己给自已营造希望看到的场景。从病因入手，在心理上给予缓解疏导，再结合药物辅助，还是有希望治愈的。” 叶飞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先开一个疗程的药吧。多陪她说话，药也要按时吃，如果病情没有好转，一定要想办法送到这里来！” “好的，谢谢医生。” 叶飞歌拿到药方后，直接就离开了。 他只是记住了药名，并没有去药房抓药。 现实中的药尼格斯非但吃不到，还很贵。 不过此行还是有所收获。 至少给了叶飞歌一个启示和突破口。 要想对尼格斯实施心理疏导，就得了解她。于是，叶飞决定去市图书馆一趟。 那里的书多。 …… 路过一家银行时，叶飞歌停了下来。 银行外面围满了路人和警察，银行的电动门被拉下了一大半，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 通过路人的议论，叶飞歌很快知道了大致情况。 三名劫匪抢银行，手里有枪，还劫持了两名人质，其中一个是怀胎八个月的孕妇。 管还是不管？ 叶飞歌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迅速驶来，在他身前不远处戛然停下，从车上下来一名美女警官。 她叫范佳，是某分局的刑警队长。 “现在是什么情况？” “报告队长，孕妇一直痛苦呻吟，说是肚子疼。” 范佳脸色一沉：“为什么不把人质换出来？” “刚刚派了便衣进去，可是被对方认出来了，直接就一枪打中了腹部，已经送往医院。” 应景般，银行大门后传来一道粗壮的咆哮声。 “要换孕妇可以，但不要来警察！再不听，我就直接爆头了！而且，我还会打死另外一名人质！” 显然，这名劫匪还不算穷凶极恶。 范佳变成了犯难。 她倒是有勇气换身便装进去换孕妇，但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自已死了倒也没什么，毕竟警察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可是会害死另外一名人质啊！ “救救我…肚子好疼…” 孕妇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范佳沉声道：“必须马上把孕妇换出来！” 劫匪不让警察进去，那就只能求助路人了。 说做就做。 她快步走向围观人群，连连鞠躬：“现在孕妇有生命危险，劫匪又不让警察进入，请问哪位好心人愿意去把孕妇换出来？拜托大家了！” 可惜，并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突然，她看到了人群中高大帅气的刘强。 他正在追求自已。 看到他，范佳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刘强，你去把孕妇换出来吧。” “这…”刘强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他是喜欢范佳，可他更加惜命。 就算里面的人质是范佳本人，他也不会去换，就何况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 “刘强，只要你换出孕妇，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我公司有急事儿，再见！”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刘强，范佳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下属说道：“给我准备一套便服、一件防弹衣…” “我去吧！”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看了叶飞歌一眼，范佳有些犹豫：“你还是学生吧？” 叶飞歌没有回答范佳，径直朝银行大门走去。 “防弹衣！” 愣了片刻，范佳急忙喊道。 “不需要。” 看着那削瘦的背影，范佳突然觉得他很伟岸。 第10章 业务繁忙 叶飞歌走到银行电动门口，蹲下身子将两只手伸了进去，示意自己没带任何武器，就是来换人质的。 见劫匪没有说话，他这才矮下身子钻进去。 刚一露头，一根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脑门上。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穿防弹衣的原因。 别人直接爆头，防弹衣有用？ 穿上防弹衣，反而会影响他出拳的速度。 “我是龙家的大小姐，只要你肯换我出去，给你多少钱都可以…” 看到终于有人肯进来换人质，龙瑛急忙开口。 她心头很郁闷。 昨晚生日去歌舞厅唱个歌，差点被轮。 受惊后今天没去上课，想着来附近的银行取点钱去看望外婆吧，又被掳作了人质。 孕妇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痛苦呻吟。 “小朋友，你到底要换谁啊？考虑清楚哦！” 劫匪戏谑地道。 看到来人是个学生，他很放心。 叶飞歌没有丝毫犹豫：“换孕妇！” “好！” 劫匪眼中露出些许赞赏之色，然后对孕妇道：“你可以走了。” “谢谢小兄弟！” 孕妇对叶飞歌道谢后，就匆匆朝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劫匪突然朝孕妇抬起了枪。 叶飞歌瞳孔顿时一缩。 他没想到劫匪如此穷凶极恶，之前所做的一切，居然是为了挑衅警察和戏弄民众。 …… “呯！” 枪声骤然响起。 不过，却是打中了天花板。 原来，就在劫匪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叶飞歌猛地托起了枪管。 “嘭！” 那名劫匪被一脚踹飞。 正在装钱的两名劫匪见状，立即举枪指向叶飞歌。 叶飞歌迅速蛇行走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避过飞来的子弹，一拳打晕距离最近的劫匪。 只剩下一个了！ 最后一名劫匪已被叶飞歌鬼魅般的身法吓傻了。 浑身瑟瑟发抖。 叶飞歌冷冷地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我动手？” 劫匪吞了口唾沫，乖乖地弃枪、抱头、蹲下。 不过，他仍然未能逃脱被打晕的命运。 在龙瑛惊愕的目光中，叶飞歌升起电动门，大步走了出去：“三名歹徒已被制服，你们可以进去了。” 此刻的范佳仍在发愣。 好似没有听到叶飞歌所说。 第一声枪响，她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以为那名勇敢的学生，已经遭遇了不测。 没想到最终剧情会是这样！ 待她反应过来时，英雄学生已是消失不见。 事了拂衣去，不求功与名。 …… 巴蜀九中，下了晚自习的学生哄闹着涌出校门。 “噫，那个大叔到底是在等谁啊？我早上进校门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 “眼睛都等红了，好可怜！” “对了！你们听说没？昨晚放学回家的路上，高二七班有两个学生遇害了。”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听说…” 校门外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个颓废的油腻大叔，脚边扔了不少烟头，路灯下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 马肯攀弹掉烟灰。 他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早上六点一直蹲守到晚上十点，肚子都饿瘪了，愣是没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影。 校服没错啊？ 进出的学生，也都‘过滤’了啊？ 难道那小子猜到了我的行动，直接旷课了？ 奶奶个熊…屁股都坐痛了！ 马肯攀起身准备离去，原本无精打采的脸突现喜色。 三十米开外，一个气质不凡的少年正拎着几本书在慢悠悠走着…不是那小兔崽子是谁？ …… 此时的马肯攀，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嗖！” 拔腿就冲，像狂风一般呼啦啦地卷向少年，两眼通红，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刚刚奔得十米，少年突然掉头就跑。 两人就这么在街道上展开了激情追逐。 叶飞歌足下狂奔，心头后悔得不行。 条条大路可回家，为什么偏偏就走了这条路？ 倒霉悲催的！ 叶飞歌虽然跑得很快，但哪里快得过马肯攀？不到一分钟就被追上了。 马肯攀恶狠狠搂住叶飞歌肩膀，不住冷笑。 直笑得叶飞歌阵阵恶寒，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他强作镇定地道：“你谁啊？为什么要抓住我？你是不是想拦路抢劫？” 声音很大，惹得不少学生侧目。 一些‘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学生，慢慢围了上来。 有些学生则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马肯攀都快气出心脏病了：“昨晚你欺骗了我的感情，今晚就装作不认识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叶飞歌愣住了：“？？？” 一众正义感爆棚的学生同样愣住。 卧槽！ 原来是哥俩好？ 唉，那小子好可怜！ 竟然被如此粗壮的中年大叔… 咱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 …… 马肯攀死死地搂着叶飞歌肩膀，妥妥的纯情大叔作派：“虽然你很无情，但我还是不能忘记你，跟我走吧！” 叶飞歌没有做无谓的挣扎，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 “去哪？” “跟我走就是了。” 马肯攀就这么紧紧地搂着叶飞歌大步而去。 直瞧得不少学生摇头叹息不已。 这年头，挣钱不容易啊！ …… 当叶飞歌看到马肯攀的目光锁定一家情侣酒店的时候，脸色顿时变了，立即剧烈挣扎起来。 那副模样，很像被强抢的民女。 可哪里挣扎得脱？ “你干嘛？当心我告你啊！” 马肯攀一怔。 很快反应过来：“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就是找个地方聊天而已？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就只是聊天？” “那你还想干什么？” “聊天用得着去情侣酒店？” “你懂什么！这里最安全。再说，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像！” 马肯攀气得猛翻白眼，硬拖叶飞歌走到前台，对目瞪口呆的女店员抛了一个极其油腻的媚眼：“你这里有逸情别趣类的大房间吗？” 叶飞歌：“……” 女店员大脑直接宕机。 反应过来后，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 “有的有的！先生，需要您的身份证登记。这位小…小同志的证件，就不用了。” 叶飞歌神色古怪地看了无比亢奋的女店员一眼。 这个腐女，也不知在脑补些什么狗血剧情。 第11章 神的传说 “这是您们的房卡！69号房间，二位晚安！” 女店员笑吟吟地看着一脸受相的叶飞歌，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叶飞歌拳头都硬了。 “傻站着干嘛？还不跟我上去？” 马肯攀强拉着叶飞歌走进电梯。 进了房间，看着琳琅满目的奇妙设施，纯洁无暇的叶飞歌这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果然很逸情别趣！ 直到锁死房门，马肯攀这才放开叶飞歌。 “真的只是聊天，放松点！” 叶飞歌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聊什么？” “当然是聊你！嗯，聊天的聊。” “我叫叶飞歌，男，汉族…” “打住！再装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还浪费时间。早点聊完，早点回家睡觉！” 叶飞歌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糊弄不过去了。 …… “你见过弥迦勒？” 叶飞歌微微一颤，轻轻点头。 这家伙果然知道很多东西！ “他是怎么找上你的？为什么找上你？都跟你说了什么？你的神墟达到了何种境界？” “大叔，你的问题太多了！” 马肯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干笑了两声：“是我着相了！要不，我先解答你心中的疑问？” 叶飞歌沉吟片刻。 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古老神话中的神明真的存在吗？” “存在！” 马肯攀回答得非常干脆：“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存在。” “什么意思？莫非有神明已经消亡了？” 马肯攀不答反问：“你心目中的神话是什么？” 叶飞歌想了想：“既然是神话，那当然是神的传说！应该是古人自欺欺人的精神寄托，或者说是对大自然神秘力量的恐惧与幻想。” “你说的没错！” 马肯攀点点头：“百年前，都是这么认为的。” “百年之前？” “在那场迷雾出现之前，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发现过神明的踪迹。可是迷雾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叶飞歌沉默不语。 …… “你见过的冷月天使弥迦勒，是我们神州在1928年观测到的神话生物，而且还是第三个。” “1928年？” “对！” “冷月天使离开了月球？” “从未离开！” “可那时候我们神州尚未登上月球吧？” “是的。” “那是怎么找到冷月天使的？” “是他从月球上发出一束白色剑芒，将神州东北域一座突然爆发的大火山夷为平地，我们才知道月球上还存在着一尊厉害神明。” “他貌似并不怎么善良，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那里封印在一尊神明，我们称他为堕落天使露西法，冷月天使应该是想要解救他。” “所以，那场迷雾出现后，神明就陆续出现了？” “没错！” “知道原因么？” “两种可能：第一种，神话中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是迷雾唤醒了他们；第二种，这些神原本并不存在，是迷雾造就了他们。” 叶飞歌点点头：“有道理！” 接着又问道：“‘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存在’，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目前出现的神明，只是很少一部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是他们。无关强弱、无关善恶、无关国界，并没有什么规律，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那我们神州的神明出现没有？” 马肯攀摇摇头：“没有。” “一个都没有？” “你觉得全球只剩下神州一方净土的原因何在？” 叶飞歌讶然：“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当然，这还只是猜测，没有得到印证。或者说，是我们的美妙幻想。” 叶飞歌有些无语。 这些光怪陆离的说法，崩塌了自已的世界观。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冷月天使和暗夜天使的存在，马肯攀说不定就会进入星光精神病院的病人名单。 这‘病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他当年。 …… 叶飞歌的问题还没有完。 “那昨晚从我身上发出来的白色光芒是什么？” “神墟！神的超能量可形成神墟，人类的超能量可形成禁墟。你的超能量来自冷月天使，所以是神墟。” “神墟？禁墟？什么意思？” “是一种能够影响现实环境的特殊力量！直白点说，是一种领域；再直白点说，是一种超能力。” 叶飞歌若有所思。 我也是有超能力的人了？ 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么说来，我远强于常人的感知力，其实就是超能力？也是神墟的表现形式？ “禁墟和神墟，是不是能够不断晋阶？” “是的！力量和范围，都会随精神力的变化而变化。精神力，是影响墟境强度的重要标准！共分为六个境界。” “那我现在是什么境界？” “勉强达到一境吧！虽然你拥有部分神明的力量，但还很弱。不过，算得上是块头稍微大点的蚂蚱。” 叶飞歌瞬间无语。 自已昨晚能打开诸神病院的大门，应该就是精神力有所增进的原因。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精神力增长以后，就能打开其他六间病房了？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 目前仅尼格斯一人，就让自已伤透了脑筋。 再打开几间，还不得愁死？ …… 叶飞歌看着马肯攀。 “你这么厉害，那你是什么境界？” 马肯攀老脸一红：“我只比你强一点。” “只比我强一点？”叶飞歌有些不信：“可你杀那个怪物时表现得很轻松？” “那东西叫鬼面人。” 马肯攀：“我能轻松杀它，是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技巧。加入打更人之前，我是精通搏击的特种兵。” “那你有没有形成禁墟？” “有的，不过是辅助类禁墟。” “奶娘？” “不，禁域。” “禁域是什么意思？结界吗？” “相当于结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域内外的联系，防止战斗惊扰到普通人。” 叶飞歌似笑非笑地道：“相当于监狱长？” “差不多吧。” “那也比较厉害了！战斗的时候你就成了放风的？” “咳咳，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说完，马肯攀站起身来走近叶飞歌，直视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地道：“冷月天使给你的指令是什么？” 叶飞歌很是茫然：“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话。” 马肯攀眉头皱了起来：“没跟你说过话？” “没有。” “也没给你传达过任何意念？” “没有。” 第12章 掏心掏肺 马肯攀盯着叶飞歌看了许久，又重新落坐：“按高层推测，冷月天使并不属于邪恶阵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既然把象征代言人的神墟传给了你，为什么没有给你下达任何指令呢？他到底想做什么？” 叶飞歌决然道：“就算他有指令我也不会执行！” “为什么？” “我只想读书，不想掺合乱七八糟的事。” “那若是他要收回你身上的力量呢？” “收就收呗，还能怎么办？我走了！” 说完起身就往门口走。 …… “等等！” 马肯攀迅速挡在门口，盯着叶飞歌的眼睛：“你的疑惑全部消除了？ “嗯呐。” “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呢？” “你可以找个人陶冶情操啊？比如那个前台。” 叶飞歌一本正经地道。 “滚犊子！我的意思是…你就不问问我的情况吗？”马肯攀觉得跟叶飞歌交流很累，比跟鬼面人干架都累。 “我为什么要问你的情况？我对你又没兴趣！” 马肯攀循循善诱：“我是什么人，背后有什么样的组织，组织有哪些权利和义务…这些难道你都不好奇？” “当然好奇。” “既然好奇，那为什么不问？” “怕你赖上我。” 马肯攀：“……” 叶飞歌淡淡地道：“我一旦对你和你的组织产生了好奇，只有三条路可走。可这三条路，我都不想走。” “哪三条？” “第一，加入你们；第二，被你们终身软禁或洗脑；第三，变成死人。只有这样，才能保守秘密。” “咳咳，逻辑很严密，但是不适用于我们组织。” “不要诱惑我，我不会问的。” 马肯攀很是无语。 这小子警惕性这么高？ …… 马肯攀还不死心：“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组织，为何如此抗拒和武断？你怎么就知道没有第四条路可走？” 嗯？ 还有第四条路？ 叶飞歌眉毛扬了扬：“这么说来，知道你们的破事而不加入，我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守护神州的事，怎么能叫破事呢？” “打住！这句话我没听到。” 这小子太难缠了！ “当然不会有危险！我们是官方组织，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灭口或者软禁洗脑之事？你真不想加入的话，最多就是让你签个封口协议。” “真的？” “当然。” “那不妨说来听听。” 叶飞歌其实对马肯攀口中蹦出来的‘打更人’、‘神州守护者’这些字眼很是好奇。 …… 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马肯攀缓缓说道—— “1912年迷雾出现后，神州高层紧急抽调各方精英，成立了一个特殊组织，叫做神州守护组。 组织内的顶尖高手，叫守护者。 像我这样的普通高手，则叫打更人。 守护组的职责，是应对异生物入侵和灵异事件。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观测到越来越多的神话生物，同时也发现了禁墟和神墟的秘密。 于是，开始大肆招揽和培训特殊人才。 像你这样拥有超能力的人才，正是招揽的对象。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愿加入，必须签订保密协议，而且还要保证不能加入邪恶阵营，跟他们一起为祸神州！” …… “这样啊…” 叶飞歌若有所思。 “你们组织主要是防备那些邪恶神明和生物？” “纠正一下，是所有神明和异生物！包括善良的神明和外星人。” “鬼面人就属于异生物？” “是的，它源自于民间恐怖故事。” “原来如此！” 难怪他觉得鬼脸怪物有点似曾相识，原来它是来自民间恐怖故事。 而他，正好听说过类似的传说。 “所以，我们其实是属于军人的范畴，只不过较为特殊而已。你难道觉得这样的职责不神圣、不高尚吗？” 以马肯攀的口才，不去教书育人真的可惜了。 “确实很神圣、很高尚，我非常敬重和佩服你们！”叶飞歌的神情终于严肃起来。 这句话，他发自肺腑。 有戏！ 马肯攀暗松一口气，脸上现出笑容：“那你…” “我还是不想加入。” 马肯攀的笑容僵住：“为什么？”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没时间！” “什么事比守护神州更重要？” 叶飞歌表情平静地道—— “我七岁就失去了父母，现在只有姑姑和表弟两个亲人。姑姑还不到四十岁，但为了让表弟和我活得更舒适一点，没日没夜地在黑心工厂上班… 姑姑活得太累了，身体快不行了。 我表弟很聪明、很孝顺，学习成绩也很好。 但他还小，根本无力承担起这个家。 所以，我要努力挣钱，要尽快接过姑姑身上的重担，要供我表弟念大学，要改善我们家的生活条件，要让姑姑和表弟过上好日子！ 我拖累了她们十年，她们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现在我终于变成正常人了，怎么能抛下她们？ 你们的职业很崇高、很伟大，以后条件允许的话，我或许会成为你们的一员。 但现在，我只想呆在她们身边，守护这个家。 神州人才辈出，少了我并不打紧。 但我们家，不能没有我。” …… 听完叶飞歌的话，马肯攀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纯纯的少年想法竟然如此成熟。 热血、冲动、中二、想成为英雄…这些，统统跟他无关。 这根本不是高中生，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无言以对。 走到门口时叶飞歌停下了脚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保密协议我会签的，也会严密保密！” 说完，叶飞歌推门而出。 这一次马肯攀没有阻拦。 只是默默地目前叶飞歌离去。 他知道这个少年对组织很重要，也明白自己应该把这个少年带回去…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他是打更人，同时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 “飞歌回来啦？今天怎么没穿校服？” 姑姑还是一如继往的关心。 她没睡，一直在等着叶飞歌回家。 “姑姑还没睡？今天忘记穿了。” “老师没批评你吧？” “没有，就提了一句。” “同学们没有排挤你吧？” “没有，我们相处得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 “我回房间了，姑姑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睡。” “好的，姑姑。” 第13章 月下舞者 关上房门，叶飞歌仰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自已拥有超能力后，未必能置身事外。 想了一会，叶飞歌开始脱衣睡觉。 今天他先是给精神病院‘地中海’医生演戏，接着跟马肯攀斗智角力，身心都很疲惫。 “铛啷！” 一枚金属币突然掉落。 叶飞歌俯身拾起，面色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转过一面，金属币上雕刻三个小字——马肯攀。 他的东西怎么会在我的口袋里？ 是故意？还是无意？ 叶飞歌两眼微微眯起。 …… 把玩一会，叶飞歌随手置于书桌。 虽然上了床，但他还不能休息。 闭上眼，直接以意识进入了诸神病院。 1号病房，气质高贵的尼格斯，正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在说话，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叶飞歌缓缓走入病房。 看了眼尼格斯仍然浑浊呆滞的双目，摇了摇头。 他在市图书馆查阅了很多古神话典籍。 尼格斯确实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而且还是最古老最强大的五人之一。 她最大的特点是喜欢当母亲。 据不完全统计，她至少有二十多个子女。 其中，就有鼎鼎大名的厄运之神、死亡之神、睡神、幸运女神… 尼格斯的子女大都属于邪恶阵营。 为祸世间，不少人的下场都很悲惨。 她神通广大，为何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难道…患病前，她已经失去了神格？ 这些疑问，叶飞歌百思不解。 …… “诺斯，跑慢点！别摔着。” “尤纳，快来吃饭了。” 尼格斯抚着手中的茶壶和药瓶，满眼都是慈爱。 接着又呆呆的遥望远方：“其他孩子都去哪儿了？六千年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 叶飞歌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曾经高高在上的暗夜女神，其实也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位等待孩子归来的母亲。 “要治好她的病，必须从病根入手…” ‘地中海’的话在叶飞歌耳边回荡。 尼格斯的病根，无疑就是远离或已经死去的孩子，自已怎么可能把他们带到她眼前？ 苦苦思索之间，突然灵光一闪。 “何不以身代之？” 想到这里，叶飞歌一颗心呯呯直跳。 在尼格斯呆滞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抱住尼格斯：“母亲，我回来了！” 尼格斯突然双眼一亮。 一抹前所未有的神采代替了呆滞和无神。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叶飞歌。 接下来，对叶飞歌又是细细端详又是轻轻爱抚，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良久，她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 这句话刚刚出口，虚拟界面又一次凭空出现在她头顶：“1号病人的治疗进度达到7%，已满足奖励获取条件，开始随机抽取尼格斯的神格能力…” 很快，一个虚拟抽奖转盘浮现。 并自动旋转起来。 这个抽奖转盘分割了二十多块区域，包括暗夜之眼、毁灭之神、超凡生育、月下舞者、碎裂星空… 每块区域的大小相差无几。 指针最终落到哪个区域，概率大体一样。 旋转的指针看得叶飞歌眼花缭乱。 心头不住祈祷：千万别停在超凡生育那个区域。 嗯？ 转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怎么还有一小块狭长空间？而且只占转盘总面积的0.5%？而且名叫虚无？ 虚无也是一种神格？ 它的面积为何这么小？ …… 叶飞歌强收心神，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神识去控制转盘指针。意念一动，转盘的速度果然有所变化。不过，却无法控制它具体停在哪个区域。 指针最终停在了‘月下舞者’那一域。 “月下舞者？” 叶飞歌轻轻一叹：“舞蹈技能么？为什么不是毁灭之神或碎裂星空？唉，聊胜于无吧。这个技能用来把妹，应该还是不错的。”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指针停下后，转盘逐渐消散，就连虚拟界面也消失了，只有‘月下舞者’四个字静静地凝聚在虚空。 叶飞歌缓缓伸出双手，试图将其捧住。 手指刚刚触及，‘月下舞者’四个字突然一阵扭曲，化作一道黑芒迅速没入了叶飞歌手指。 叶飞歌心神大震。 只觉得有一股神秘的能量正在迅速游走全身。 整个人从灵魂到肉身，仿佛都在洗涤、在强化，既痛苦又舒服，还又充满了力量感。 痛并快乐着？ 很奇妙的感觉！ 神秘力量刚刚消散，虚拟界面又现—— “‘月下舞者’神格，让你成为暗夜强者！ 暗夜中，你拥有与夜行生物交流的能力。 而且，你的速度、力量、耐力、感知力、反应力、威慑力、攻击力、防御力、恢复能力、隐匿能力…都为白天的四倍以上。” …… 看到这里，叶飞歌直接石化。 这个看起来形同鸡肋的神格，竟然如此强悍？ 不愧是尼格斯，真是变态！ 就算他体格不怎么强健，但四倍的加成，也差不多逼近了正常人身体的极限。如果自已拥有马肯攀那样的速度、力量和战斗力… 至少四倍的加成，是什么概念？ 在常人眼里，我恐怕就是神明吧。 四倍的隐匿能力，岂非跟鬼神无异？ 还有，可以跟夜行生物交流… 这，我还是人吗？ 叶飞歌很激动。 他确实没有加入神州守护组的想法，但他还是一个少年，怎能可能对超能力无动于衷？ 强压心神，叶飞歌闭目感受尼格斯现在的状态。 尼格斯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此刻正满脸慈祥地看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尼纳，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叶飞歌默默地坐着，内心很是复杂。 跟他所想的一样，她连人和物品的区别都已辨别不清，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已不是她的孩子？ 那些物品不会对尼格斯作出回应。 所以她的情绪波动并不激烈。 可当叶飞歌这个会呼吸、会走动、会喊她母亲的人出现时，尼格斯的精神受到了极大震动。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这，就是让她打开心扉的第一步。 也是治疗进度直接来到了7%的原因。 第14章 轻松了 尼格斯嘴角含笑，将茶壶送到叶飞歌面前：“尼纳，你弟弟也很想你，快抱抱他。” 叶飞歌：“……” 要想治好她的病，只能顺从她。 不然还能怎么着？ 所以，叶飞歌接过茶壶，很柔情地抚摸起来。 这模样，妥妥的精神病患者！若是被别旁人看到，说不得又要去星光精神病院呆上一年。 一边抚摸茶壶，一边偷眼打量那些‘兄弟姐妹’。 他很好奇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昨晚，这室内不是只有一把茶壶和一个药瓶吗？ 目光所及，顿时浑身一震。 那些‘兄弟姐妹’，大多是贴着标签的药瓶，其中一瓶的标签上，写着‘哌醇氟啶’四个字。 叶飞歌嘴巴越张越大… 哌醇氟啶？ 这不是药方上的一种药吗？ 星光精神病院那位‘地中海’医生，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难怪头发都快掉光了！ 可是，现实世界中的药，怎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诸神病院的药，跟现实中是相通的？ …… 叶飞歌又激动了！ 他将手中的茶壶塞给尼格斯：“母亲，你先抱抱弟弟，我去方便一下去就回来！” “那你要快点回来哦。” “好的。” 凭着在星光精神病院住院治疗时的记忆，叶飞歌飞快地来到了门诊部。 药房的门大敞敞地开着。 应该就是尼格斯打开的。 不然她身边也不会突然多出那些‘子女’。 叶飞歌快步走入，在排列成墙的药柜前停下。 这些药物种类繁多，大多数是治疗精神类药物，包括他刚刚从尼格斯手中看到的哌醇氟啶在内。 叶飞歌笑了。 早该想到的。 这里既然是医院，自然就有药房；既然是诸神病院，那这里的药自然都是针对神明体质的特殊药物。 他不会治病，也无法将现实中的药物带来这里（即便可以带来，肯定也是毫无疗效），但并不妨碍他治疗自已的1号病人。 在现实中获得药方，在这里找到相应药物…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胜任医生一职了。 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有眼、有手、识字，就可以治病。 …… 叶飞歌照方抓药。 很快就挑齐了‘地中海’所开药方上的药物，然后迅速回到尼格斯身边。 极尽坑蒙拐骗之能事，才让她相信自已确实生病了。 “带朵小花的这一瓶，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两粒；有根绿草的这一瓶，早晚各一次，每次吃一粒…还有…” 尼格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些药瓶。 只是定睛看着叶飞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叶飞歌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我来喂你吧。” 指望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自己吃药，确实不太现实。 叶飞歌这么一说，尼格斯笑得更开心。 从叶飞歌身上，她感受到了满满的孝顺。 她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所以，她表现得很顺从。 服侍尼格斯吃过药，叶飞歌就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 回归现实后，很快睡着了。 他才十七岁，不分白天黑夜的劳作，很累。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甜。 没有再进入那个梦境，而是做了一个属于自已的梦。 骤然响起的闹钟铃声，敲碎了叶飞歌的美梦。 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姑姑正在门口换鞋。 “姑姑，今天上班这么早？” “厂里又来了批大订单，要我们加班赶工。姑姑走了，你们记得吃早饭！” “好的。” 姑姑刚刚打开门，叶飞歌突然喊道：“姑姑！” “飞歌怎么了？是不是又要交资料费？要多少？” 姑姑缩回右脚，飞快地在挎包里翻找起来。 “不是交钱，是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姑姑疑惑地道：“什么好消息？” 叶飞歌一把摘掉墨镜：“姑姑，我能看见了！” “啪！” 廉价挎包掉在地上。 “你…你再说一遍？” “我能看见了姑姑！我的视力彻底恢复了！！” 姑姑整个身体退回屋里，手脚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真的能看见了？” “真的！” 姑姑伸出三根指头停在叶飞歌面前：“这是几？” “三。” 三指头变成五根：“这是几？” “五。” “姑姑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青色！我真的好了，姑姑！” 姑姑一步跨出，紧紧地抱住叶飞歌，更咽地道：“见到光会不会疼？模糊吗？有重影吗？有没有光晕？” “没有，都没有！姑姑。” 叶飞歌的声音也有些更咽。 拥抱一阵后，姑姑松开手怔怔地看着叶飞歌的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紧接着，她笑了。 鱼尾纹笑成一朵怒放的花儿。 年近四十的她，这一刻像是一个得到糖果奖赏的孩子。 这十年来，她的情绪从未像现在这么激动过。 就连姑父跟她离婚时，她也表现得很平静。 …… 姑姑抹了把眼泪：“好好，我们家飞歌终于熬出头了！近段时间要保护好眼睛，不要看太阳和电灯，也不要看那些焊接火花。” “好的，姑姑。” “姑姑先去上班，今晚都早点回来，我们一家子好好庆祝一下！” “嗯，姑姑再见。” “那姑姑走了，再见！” 说完，姑姑转身离开。步子变得轻快了许多，嘴里还破天荒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儿。 目送姑姑离开后，叶飞歌双眼通红地转过身来。 他同样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过，转过身后，他却是吓了一跳。 表弟杨朗抱着小黑狗无声无息地站在房间门口，双眼同样泛着红色。 兄弟俩就这么对视了几秒，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恭喜哥！” “谢谢弟弟，这些年让你跟着受苦了。” 因为自已这个废人的存在，姑父才会离婚。 家中少了顶梁柱，杨朗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 但他从无怨言，一直把叶飞歌当亲哥看待。 “吃饭吧哥，先上学，晚上咱们再好好庆祝。” “好！” 小黑狗从杨朗的怀里探出头来，舔了舔叶飞歌的手，兴奋地叫道：“汪！” 它也不知是因为今晚有好吃的而兴奋？ 还是为叶飞歌重见天日而兴奋？ …… 出乎叶飞歌意料的是，竟然没有警察找他。 正常而言，同时离奇死亡两个学生…这已是大案。叶飞歌、张飞和姚滚作为与死者同行的目击证人，是会被传唤到警局做笔录的。 同时，也会被反复询问。 可是，都案发两天了，警局仍然没人来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