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正德》 第1章 我是朱厚照我很慌 朱成建望着眼前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御书房”。里面的主人就是这个时代身份最为尊贵之人弘治皇帝。而他就是这位弘治皇帝唯一的儿子，朱厚照。也就是在以后的漫漫岁月中被你们认为是一个荒淫暴戾，怪诞无耻，是少见的无道昏君。想到这里朱成建内心是崩溃的，不是说古代的皇帝都是有真龙护体，就连神仙也不能奈何的吗？为何他就这么轻易的李代桃僵了呢？啊，谁来告诉他啊？ “殿下。。。殿下”旁边的刘瑾看着眼前出神的主子小声的出言打断我们主角的神游“陛下，让您进去了。”朱成建撇了一眼身旁的太监，心更累了。尼玛，他是刘瑾啊，刘瑾知道不，八虎之首啊。“我听到了”朱成建淡淡的回了一句。 看着走进御书房的朱厚照，刘瑾觉得最近小主待他态度与往日大相径庭，有些距离了，这可不行啊，当今陛下可是只有这么一位皇子，陛下百年之后，小主必登大位的，那么他就是在潜龙之时就伴在皇子左右，未来的司礼监执笔太监只要自己动动脑筋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难道是那个不开眼的混蛋在小主跟前说了什么吗？这可不行！刘瑾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朱成建看了看坐在龙椅上批阅奏章的弘治，有些诧异现在可是晚上十点了啊，这要放在后世妥妥的加班狗啊，不同的是后世的加班狗为他人加班，而眼前的这位是给自己加班。这皇帝果然没那么好当，太苦逼了。 “照儿来了呀”弘治放下手中的奏章笑着对朱成建顺便拿手指了指桌子上玉碗“御膳房刚送过来的燕窝”“不了父皇还是你吃吧，儿臣要是想吃会让我宫里的人做给儿臣吃”朱成建赶忙拒绝。开玩笑，现在是弘治十六年了，您老人家按照历史轨迹可只有二年活的。还是好好的补补吧，我还没那么早想当皇帝。 “我听李首辅说你最近一个月勤奋好学，学业上面颇有进步”弘治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回父皇，这些都是儿臣应当做的，不值得称赞”朱成建抬了台头，恩，刚好四十五度。 “看来我的照儿已经长大了”弘治脸上露出笑容，“要持之以恒知道吗？” “我明白，父皇”朱成建赶忙应道“父皇，儿臣今天来是想恳请父皇准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说给父皇听听”弘治有些好奇。 “李太傅教导儿臣格物致知，从实践中求得答案，所以儿臣想”不待朱成建说完，弘治笑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我儿真的长大了，明天就随父皇一起早朝吧”看来李首辅果然没有忽悠朕，弘治今早上朝时听到李首辅夸自己孩子最近不仅学业进步神速而且在谈论朝政之事还能有颇为不错的见解，恳请自己让太子上朝。可把弘治高兴坏了。 “啊，上朝”李成建懵了，这是唱的哪出啊，这个时代的早朝可是凌晨三点啊，三点啊，后世的自己这个时候才睡好不好呀，所谓快乐修仙，法力无边。 “不是的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想请父皇把锦衣卫和东厂的指挥权交给儿臣”朱成建连忙说道。 “锦衣卫和东厂的指挥权？为何？”弘治有些诧异。 “因为儿臣想做一个明君”朱成建掷地有声的回道。“锦衣卫和东厂的耳目遍布天下，儿臣可以了解这天下所发生的事情。儿臣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行万里路破万卷书可是依靠这种来了解这天下之事想来效果也是一样的。皇帝不应该被这宫墙所束缚，就算身体不能出着宫墙，灵魂也应当要遨游这大明江山，不然岂不是有违这天下之主的称谓，宛如井底之蛙一般。儿臣不想以后看到眼前京城的繁华就认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亦是如此，我们是大明的人，那千里之外我们听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也是大明的人，儿臣希望他们如何此处一般安详而快乐。更何况儿臣如果拥有锦衣卫和东厂这两处他们可以相互制衡，防止一方势力做大以至于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 弘治皇帝沉思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我明天就让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和东厂厂工怀恩来你东宫。切莫辜负今天自己说的话。” “儿臣明白”朱成建郑重的回道“不过父皇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儿臣还希望做很久的闲散太子” “你这孩子还是那么淘气，父皇知道了。”弘治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是，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看着离去的朱成建，弘治喃喃道“千里之外亦如京城繁华啊，那可是朕的毕生宿愿啊。不过似乎朕看不到这一天了，但愿我的孩子能够实现。” 而朱成建出来之后，心中暗暗窃喜：第一步完美实现。为什么要走这一步呢？因为朱成建总结了一下前世穿越历史的大佬门都是这么干的，他这样做想来也是没错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失败了也没啥本来他在历史上也不是啥好皇帝，有名的昏君啊，已经没啥退步空间了，那还怕个球啊！奥利给，冲冲冲，但是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名垂千古的明君啊，一本万利的买卖，划算！ “殿下，您小心着点，我来给您掌灯”刘瑾提了个灯笼走上前一脸讨好的神色。“恩，还是刘伴伴做事稳当”朱成建心情此时很好顺带夸奖了一句。“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刘瑾脸上的谄谀之色更甚。 “回宫，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呢？”朱成建有些兴奋。“是，殿下，回宫”刘瑾高喊了一嗓子，随即转过身来弯着腰对朱成建说道“奴才斗胆一猜想来应该是好事”“恩，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不知是何好事让殿下欣喜如此”刘瑾有些打蛇随棍上的问道。“父皇让我掌管锦衣卫和东厂了。”朱成建淡淡的说道。刘瑾满脸惊讶随即狂喜道“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呀，殿下要不要庆祝一番”“不可，传出去不好听”朱成建赶忙打消刘瑾的念头，深怕这个猪队友搞出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出来。就算到时候弘治皇帝不怪罪自己也恐怕不会在轻易相信自己，那可得不偿失。“还是殿下想的周到，奴才险些误了殿下”望着刘瑾一脸愧疚和害怕朱成建心中猛地顿悟。嘿，不愧是八虎之首啊！左右都不吃亏，反而还都能得到欢心。如果我同意庆祝那便能在庆祝期间给自己谋取好处，如果我不同意便自己请罪来显示我的聪明，哪个主子不喜欢一个用自己愚笨处处彰显自己智慧的奴才呢？自己反而不能怪罪于他。看来这个时代没一个白痴啊，说好的主角模式？说好的降智商光环呢？ 第2章 试探 “刘瑾你说的是真的？陛下真的让太子殿下掌管锦衣卫和东厂？”谷大用有些不信的问道。“对啊，对啊，这事可马虎不得，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大家可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呀”冯永也接着说道。“咱家还能骗你们不成，明天怀恩公公和牟斌指挥使就会来东宫觐见太子殿下”刘瑾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那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谷大用等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似乎升官发财的时光离他们不远了。看着一群已经有些兴奋找不到方向的同事，刘瑾有些不屑想着“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还当殿下是以前的殿下啊，还想着旁门左道讨好，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而不是阿谀奉承的狐狸，你们这群白痴果然都不是我的对手，人生当真寂寞如雪啊！不过这样也好有对比才有伤害嘛” “皇上让太子掌管锦衣卫和东厂？”李东阳一脸诧异问着衣衫不整跑到自己家来的刘健。“没错，宫里传来的消息”刘健肯定的说道。“是陛下放出的风？”李东阳有些不确信的问道。“应该是了，不然你觉得我会这么快收到这个消息吗？”刘健有些无奈。“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李东阳陷入了深思。“所以我来问你我们的太子殿下到底如何？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太傅应该有所了解”刘健有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真的如你上朝时说的一样”“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心性善良，只是有些时候的见解让人有些诧异，希贤莫过忧虑”李东阳似乎胸有成竹的说着。“陛下既然把这消息第一时间送出来，那就是告诉我等太子准备亲政了而已。这不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太子毕竟年少，恐身边奸佞带坏于太子啊！”刘健还是显得忧心忡忡，“不行，我明天要去趟东宫，说起来我也是太子的老师，只是学业之学你比我更胜一筹，故而没有过多干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希贤兄既然如此，我等一同去东宫看看”李东阳见状也开口道“如此甚好。”刘健赶忙说道“我再去于乔家中走一趟。”李东阳看着刘健远去的身影“看来这下东宫要热闹了，我们这位太子殿下看起来不像陛下一样喜静啊” “怀厂公”牟斌看到远远过来的怀恩先行行礼，没得办法，人家是天子陛下身边的近臣，起点就高人一等。抛去这个原因不谈，就怀恩那些个事迹牟斌还是打心底称赞的，有时不禁在想要是那些个文官都能如此就都好了，全是笑里藏刀的主。 “牟指挥使”怀恩回了个礼“我等之间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还是早些去东宫报道” “不知厂公可知陛下让我等去东宫觐见是何意？”牟斌一路走来脸上写满了纠结，这好好的干嘛要去太子处报道，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再说了如今陛下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这几年锦衣卫形同虚设，完全就是个摆设。自己也没犯什么错啊。眼看快要到东宫不得不问出这么一句。没办法，如果说要问如今大明朝有谁能知道当今陛下心意，那么眼前这位怀恩，怀公公必能入选其中。 “牟指挥使圣上不是说了嘛从今往后我等由太子管辖嘛，我等身为奴才只要忠心办事维护天家就够了，还是不要过多揣测为好”怀恩笑着说道。 “厂公说的是，是在下想多了”牟斌慌忙说道。 “不碍事的牟指挥使，只要我等拿出对陛下的态度对太子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事情”怀恩意有所指的说道。 “在下明白” “恩，快些走吧，莫让太子殿下等着急了” “公公您先请” “同走同走” “殿下，东厂厂公怀恩和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在殿外求见”刘瑾报道。“快请进来”朱成建连忙说道。 “老奴，微臣叩见太子殿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牟斌和怀恩，朱成建赶忙将二人扶起来“快快起来，刘伴伴让人赐座看茶”“谢殿下”两人慌忙说道。 “奴才遵旨”刘瑾赶忙应道。 朱成建看着这两人心里是高兴的，毕竟这两人在历史上也是有着不错的名声的。自己应该不用担心这两人糊弄自己，更何况自己便宜老爹还在呢？ “本王今天叫两位过来是想问问如今锦衣卫与西厂的具体规模”朱成建开口说道。 “回殿下内阁大臣刘健，李东阳，谢迁前来觐见”刘瑾在门口报道。 朱成建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他最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今天也不是考究学业的时候啊，来者不善啊。 “两位先到屏风之后暂避”朱成建开口道。“奴才，微臣遵旨” “刘瑾把这些都撤了吧，宣他们进来” “奴才遵旨” “不知太傅等人亲临此处是有什么学业布置吗？”朱陈建面带疑惑的问道。 刘健三人看着被撤下去椅子和茶杯，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来晚了呀，没有堵到” 刘健开口说道“最近宾之说殿下醉心于学业，收获颇丰，老臣身为太子太傅心中愧疚万分，特来请罪” “太傅严重了，何罪之有？只怪我年轻不懂事，惹怒了太傅伤了太傅的心”朱陈建面带愧意的说道“说起来还是我的错” “太子不可如此，折煞老臣了”刘健慌忙说道。这还是以前把自己气的火冒三丈的太子，难道真的变性了？ “应该的，三位太傅既要帮助父皇处理天下大事，我虽然没有处理过但是看到父皇每晚都很晚才睡想来也是极为不容易，又要照顾我的学业，难免分身乏术，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太傅为此来谢罪，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说我是个不称职的太子吗？”朱陈建说道。 “老臣绝无此意”刘健三人吓得冷汗连连，慌忙说道。这顶帽子太沉了，戴不住啊，这不就是骂他们倚老卖老吗？ “我知道，太傅三人皆是当今世人的道德楷模，岂能有如此想法，父皇可是不只一次像小王表示如果天下当官的都像太傅们一样那该有多好”朱成建微笑着说道。 “这都是臣等应尽之本分，岂能当此称赞”刘健三人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脸上还是有些笑意。听听，道德楷模啊。这帽子可以顶在头上。不沉很轻很舒服。 “太傅们前来就是为了这事？”朱陈建似乎不太相信。 刘健三人互相看了看，明明牟斌和怀恩等人刚进来没多久他们就赶了过来，可为什么没堵到呢？没堵到就不好借题发挥了，总不能直接说，陛下把锦衣卫和东厂交给你，我们不放心怕你被奸臣蒙蔽，做些有违仁和的事吧。 “殿下即为储君日后必登大位，那就是君。自古为君者皆被民一字所困，不知殿下对此有何见解”谢迁开口说道。放到任何一个朝代谢迁是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储君日后必登大位’但是现在却是可以，因为弘治就这么一个儿子，皇位不给他给谁？ “民者水也，君乃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朱成建想也没想说道“要待民以善，不可用以苛政” “善，理应如此”刘健接口说道。“自古君臣之间相处之道也是一个困结，不知殿下以为如何处之？” “君王和大臣犹如鱼与水一般，两者相辅相成。君王应当分辨馋臣和忠臣，不能用人唯亲而应当以贤，大臣则需要恪尽职守，清廉奉公，一心饲主” “善，理应如此”李东阳称赞道“那又如何让我大明国力强盛呢？” “自然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朱成建想都没想说道。 “经济？民生？”刘健等人有些懵，对这些词有些不解 “就是要让百姓有房住，有饭吃，做好税收工作让我大明国库丰盈”朱成建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殿下所言不错。”刘健三人附和道。 “希贤你认为太子如何？”谢迁看着东宫问道。 “应当和陛下无异”刘健有些高兴地说道“是位明君的料子，不过我等要更加注意太子的举动不能让太子毁在奸臣手里，要做到及时发现，及时纠正” “我认可希贤的所说”李东阳微微点头“锦衣卫和东厂的事情先不要提了，以免太子殿下认为我等太过强势，留下不好印象。等锦衣卫和东厂做出出格事情的时候再做商议，那时候也好趁势而上。” 第3章 改革锦衣卫 “殿下所言让老奴折服，殿下日后必将是位千古明君”怀恩从屏风后面出来发自内心的称赞。 “微臣也这么认为”牟斌跟着说道。 “老奴愿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怀恩接着表了个忠心 “微臣也愿如此” 怀恩看了看牟斌，无力吐槽：能不能多读读书，不知道书中只有黄金屋，今天我才知道你牟指挥使是如此的视金钱如粪土。 “两位的忠心，不仅我知道我父皇也是了解的”朱成建给他们吃个定心丸“今天呢我让二位过来呢？是想将现有的锦衣卫和东厂的机构设置进行改组” 怀恩和牟斌面面相觑，怀恩看着牟斌对着自己疯狂使着眼神，有些扎心，带了这么一位猪队友，飞不动啊，随即不解的问道“不知殿下如何改组？” “首先锦衣卫分为四部二司，分别是监察部负责监视京城官员，巡检部负责京城之外的官员，暗部负责打探北边的消息，影部负责民间监察，南镇抚司负责刑法但是必须报备不得私自用刑，北镇扶司负责保卫工作。牟斌你依旧是指挥使” “东厂按锦衣卫划分依葫芦画瓢，职能也是一样的，我想看看同一件事情能不能有两种答案，厂工依旧是怀恩公公你” “我给你们十天时间进行整合，十天之后我要看到改组结果，一个月我要看到它运行起来，两个月我要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对了，十天之后我要知道京城十大富豪的名单以及他们有多少银两分别从事什么行当” “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办到”怀恩赶忙说道 “微臣也是如此” ‘你们锦衣卫拜的是张飞吗？’怀恩在心中疯狂吐槽。 “既然知道，你们就先下去吧”朱成建说道。 “老奴，微臣告退” “陛下，太子殿下是如此对三位阁老说的，是如此重新设置锦衣卫和东厂的”一个太监跪在地上对着弘治如实的汇报了今天发生在东宫的事情。 “朕知道了，你先去吧”弘治说道。 “陛下，厚儿这样做会不会让文武百官不满？”张皇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厚儿是太子，他们是臣”弘治淡淡地说道“皇后放心，不是还有朕嘛”弘治拍了拍张皇后的手“厚儿总归要有独当一面的时候，这大明江山早晚会交到他的手上。” 而此时朱成建看着刘瑾说道“刘伴伴你说我会是个明君吗？” 刘瑾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朱成建才说道“殿下必是千古明君” “哦，为何如此肯定”朱成建笑着问道。 “龙生龙凤生凤，陛下是明君殿下您当然也是明君”朱成建一脸吃惊的望着刘瑾心想：这年头就有这句话了？这小子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第一个登上月亮的美国人叫什么名字？”朱成建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美国人？那是什么，奴才只知道嫦娥”刘瑾有些懵地回到 朱成建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伪，才说“可以啊，刘伴伴” “都是殿下的功劳”刘瑾赶忙说道。 “行吧，刘伴伴你给我让人在殿外建个灶台，再找些木材和酒来我要用” “建灶台？殿下这”刘瑾有些担忧地说“这传到陛下耳里怕是不好” “让你做就做，哪里这么多话，你是太子还是我是太子啊”朱成建不悦的问道。 “当然殿下您是太子，奴才这就去办”刘瑾吓得趴在地上说道 “还不赶紧滚去办”朱成建挥了挥手。 其实想想古代还是挺好的嘛，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实在让人着迷。 第4章 茅台 “殿下这是我西厂查出来的京城十大富商名单”怀恩从怀里掏出名单递给朱成建。 “殿下，这是我们锦衣卫的名单”牟斌紧接着递出名单。 “恩，不错”朱成建看到名单上心头一喜“你们锦衣卫改组进行的如何？” “回殿下已经按殿下吩咐的一手进行了整顿，分为四部二司，每部正职一名，副职二名皆为千户头衔，南北二司职务不动，只是让他们凡是遇到审问犯人都要报备我等，密探已经重新联络重新布局，应该不出两个月就能有北方的消息，半年之内应该能在我大明疆域布局完成，到时殿下可以知道任何一处发生的事情”牟斌正色的回道。 “恩，很好”朱成建对这个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东厂改组的如何？” “回殿下亦如锦衣卫一样”怀恩淡淡地应道。牟斌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怀恩：你们东厂不拜关公改拜张飞了？ “很好，那本殿下就能做到不出门，就能知道这天下事”朱成建有些开心“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既然是这样你们陪殿下我出宫一趟”朱成建兴奋地说道。 怀恩和牟斌一听，吓傻了，“殿下万万不可啊，您是千金之躯如果有什么意外，微臣万死难辞其咎啊”牟斌赶紧跪在地上劝道。 “不是有你们锦衣卫嘛”朱成建不以为意道“难道牟指挥使对自己的锦衣卫不放心？”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啊殿下，微臣对微臣一手调教的锦衣卫十分放心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微臣实在不敢冒险啊”牟斌被朱成建这话吓得直接趴在地上了。 【这殿下太不省心了呀，要出事我九族都不够杀的啊。】 “那殿下要去哪里？能否告知奴才，奴才也好安排好后接殿下过去”怀恩打定主意先稳住太子，然后告知陛下，让陛下来处理不就行了吗？多简单的事情， so easy没有难度好的伐。怀恩看了看旁边的牟斌：看到了吗小赤佬，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 “山河楼，你们找几个机灵的我们微服出巡”朱成建显然来了兴致“刘瑾，把我弄好的酒也带上” 怀恩听到微服出巡也吓得腿肚子打颤，得，碰上一个随意的主子读再多书都没什么用。 “莫慌，稳住，我们能赢”朱成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走，我们出宫” 怀恩牟斌深情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即将要被陛下问罪的人。扎心了，老铁。 “这就是山河楼？看上去挺气派的呀，本公子今天自掏腰包请你们好好的奢靡一把，牟斌你让你的手下想办法把这楼的东家给我找来，记住，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朱成建呼吸着这宫外的空气觉得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难怪历史上这么多的君王喜欢微服出巡。 “是”牟斌把手招了招，对着走来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边对朱成建回禀道“殿下办妥了。”“那行，我们走”朱成建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 而山河楼的东家，在家里听着曲唱着戏，看着被管家带进来的人，有些困惑地道“老周我不是告诉你了今天本老爷不见客”管家一脸委屈“老爷我知道啊，可他们是锦衣卫的人啊，小的不敢不带他们进来啊” “你是徐永？我是影部千户周刊，奉命请你去一趟”周刊亮出令牌。 “不知是哪位大人要见我？因何事要见我？”徐永塞了一张银票讨好的问道。 周刊神色有些缓和“是位大人物” “哪位大人物？”徐永试图再问些什么。 “不该问不要问”徐永警告道“走吧” “等下爹爹，我随你一起去”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接着一位女子从屋内走出来对着徐永说道。 “你们坐啊，别站着看着我吃啊，大家一起吃”朱成建看着站在后面的牟斌和怀恩说道。“刘瑾你也不要忙了，也一起吃” “微臣，奴才不饿”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开玩笑今天要是坐下了，明天北戴河上就有他们的尸体飘起来。主奴有别啊。 朱成建顿时有些没有食欲了，本来在他们原来世界什么没吃过，什么没喝过，要真比起来简直能把这个朝代的按在地上摩擦，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今天本来出宫高兴所以才有食欲，被这样一弄也兴致缺缺。 “大人，人带到了”门外响起声音。牟斌看了眼朱成建，朱成建示意带进来。“把人带进来”牟斌说道。 咦，是个美女，放在后世妥妥的女神啊。 只见一位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随着步伐的走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民女徐华歆拜见大人”这位女子明眸在周围几人转了几眼对着朱成建行了一个礼。 “草民徐永拜见大人”徐永跪在地上。 “起来吧”朱成键“听说这家山河楼是你的产业？” “回大人，是草民的产业”徐永战战兢兢地回道，腿在打着颤，不怪他没见过世面，没看见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厂工站在后面跟个奴才一样吗？ 朱成建看着徐永打颤的小腿有些好笑道“别紧张，坐” “不了，不了”徐永赔笑的说道。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坐”朱成建提高了声调。 “草民遵旨”徐永看到朱成建有发火的迹象赶忙坐下。 “听说你还卖酒？生意还不错？”朱成建接着问道。 “回大人，是的”徐永老老实实地回道 “那就好办了，小刘子把我带的酒倒一杯给徐老板尝尝”朱成建对着刘瑾说道。 “是，公子”刘瑾从衣袖中掏出酒壶倒一杯酒给徐永。 “尝尝”朱成建看着满脸害怕的神色笑出声来“放心，没毒，我如果要杀你还至于用这种方法。” 徐永把眼闭上一脸舍身就义的表情一饮而尽。呆了呆一脸诧异地看着朱成建。 “这酒如何？”朱成建意味不明的问道。 “草民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酒”徐永有些不可思议。 “那你觉得能你能酿造出来吗？”朱成建问道。 “不能”徐永老实地回道 “那如果给你配方呢？” “如果有配方的话可以” “好，我给你配方，但是我要八成利”朱成建缓缓地说道“如何？” “这，大人。。我们同意”徐永有些犹豫随即答应。 朱成建好奇地看了一眼徐华歆，对着刘瑾说道“把配方给他，如果遇到任何问题就直接找锦衣卫和东厂，他们会帮你解决” “草民知道”徐永抬头看了看站在朱成建身后的两人。 “那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朱成建敲了敲桌子，“当然如果你这事做好了，后面我们还接着合作，但是如果搞砸了话，你懂得” “请大人放心”徐永赶忙说道。 “这酒的名字就叫茅台”朱成建有些恶趣味地说着。 “小人记下了” “很好，那我们走，刘瑾付钱”朱成建招呼众人准备离开。 “不用大人破费，这顿小人请大人”徐永哪敢让朱成建付钱啊。 “这钱一定要付的，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我还没有吃霸王餐的习惯” “女儿，你觉得那位是什么人？”徐永虽然已经猜到答案可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能让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的厂工站在后面的只有宫里的人，当今宫中有这样权利的男的只有两个，看他的年纪怕是太子殿下”徐华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太。。。太子殿下”徐永惊呼道“还是女儿聪敏让人画了当今朝廷重要大臣的画像，不然今天恐怕是九死一生了”说完徐永擦了擦额头的汗。 “爹，这是我们的机会啊，当今天子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太子日后必然继承大统”徐华歆说道。 “这可是拿我们全家，不对。。我们全族的生命在赌啊”徐永有些担心。 “爹，不是我们找的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主动找的我们，逃不掉的，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徐华歆无奈地说道。 徐永看着手中的配方一时间觉得无比沉重，咬了咬牙“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了就等于死了呀。太尼玛欺负人了。你是太子了不起啊。朱成建要是听的话肯定会说一句“没错，我是太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5章 上朝听政 皇宫，御书房。 弘治皇帝有些高兴，面前摆着一个酒杯显然是刚饮过酒。“味道确实不错，这孩子还跟他这个父皇藏了一手”弘治笑着说道“徐家世代经营酒楼想来销路是不愁的，两者具备，看来能大赚一笔啊” 谁说朕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不学无术能酿造出这么美味的酒来吗？不学无术懂得如此条理清楚的整顿锦衣卫和东厂吗？不学无术懂得在幕后操控一切吗？ 弘治皇帝喜上眉梢，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恨不得把那些朝臣都找来好好的在他们面前炫耀一番，一吐这么多年压在心中的不忿。是的，就是不忿，从朱厚照六岁变开蒙至今听到的全是失望的言论，关键他作为一个皇帝还反驳不了，因为他的儿子确实像那帮大臣说的那样。可把他气坏了，可是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又没有办法苛责，只期望他能慢慢改变，如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心中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坐在龙椅上的弘治笑出声来。 果然啊，从古至今当家长的是最累的。所以还是单身好啊，所以各位朋友你们还是单身吗？都冬天了你们被窝一个人暖不暖和啊？ “启禀陛下，太子求见”门外太监报道。 “快让厚儿进来”弘治喜笑颜开道。 “儿臣参见父皇”朱成建行了一个礼道。 “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弘治皇帝扶着朱成建说道。 “孩儿知道了，父皇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才是”朱成建关心地说道“儿臣还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弘治皇帝看着一脸认真的朱厚照，有些哭笑不得，再要一个弘治皇帝自己又何尝不想呢？可是自己这副身体确是一天不如一天，都给他一种日薄西山的感觉了。 “你这孩子”弘治皇帝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朱厚照肩膀“这么晚过来找父皇有什么事情” “儿臣想上朝听政，帮父皇减轻些压力，如果父皇允肯儿臣也可以批阅些奏章”朱厚照一脸诚恳的看着弘治皇帝说道。 向皇帝讨要上朝听政和批阅奏章的权力的太子恐怕也只有他朱厚照一个人，放眼历史而言哪朝太子敢这么说就等着被太子之位被削吧。偏偏朱厚照就可以，因为弘治皇帝就他一个儿子。有时候也不得不在心底高兴不用经历夺嫡战争，实在是一件幸事。 “长大了啊我的儿”弘治皇帝一脸欣慰“那好明天随我上朝”他唯一的儿子只要他肯学，那么他自己就绝对会好好栽培。其实有时候想想自己尽管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却未尝不是一种好事，最起码自己不用见到骨肉相残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眼前。 这一刻父与子之间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读懂了眼神中的东西。 “早些休息父皇，儿臣告退了” “恩，照儿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凌晨三点是时候了，朱厚照已经在下人的伺候中穿好了自己的太子服，跟着弘治皇帝走在上朝的路上了。 “困吗？”弘治皇帝十分关心问道。 “回父皇，儿臣困但是儿臣能坚持”朱厚照很诚实的回答道“因为这也是儿臣以后要做的事” 弘治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朱厚照的头。 当值的太监进去高喊一声‘陛下驾到’底下的大臣纷纷跪倒，接着弘治皇帝牵着朱厚照走了进去，这时大臣们山呼海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弘治皇帝居然没说‘众爱卿平身’就这么让这帮大臣跪着。朱厚照心底疯狂吐槽道：电视剧害人不浅啊！ 弘治皇帝让朱厚照也坐在龙椅之上，随即对着底下的大臣说“从今天起太子开始听政” 大臣都是眼观口口观鼻鼻观心，无一人出声。在这朝堂之上哪个不是人精，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继承皇位那是迟早的事，没人当个二五愣子来反对皇帝这个决定，除非嫌自己活久了。倒是刘健三个阁老一脸的得意。就差在脸上刻出‘我是太子太傅’这几个字。 看着弘治皇帝听着底下朝臣的回报，底下大臣有的时候互相责难，吵成一片，好不热闹啊，就跟菜市场没啥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菜市场都是大妈们口吐芬芳，而眼前这群文化人都是出口成章，稍不注意就被挖到坑里去。 一个早朝下来，朱厚照宛如一个开了个上帝视角一般暗自观察并不停疯狂吐槽“还好这帮文人还没有像明朝后期形成庞大的集团，不然还真不好弄”“这帮武官是来打酱油的嘛？就跟个木桩子一样动也不动”“我大明这么穷的吗？我这便宜老爹就想扩充一下织造中工而已这工部尚书曾鉴居然直接砍了三分之一不怕死吗？看来弘治中兴不仅仅是弘治帝自己是个明君这帮大臣也着实可爱”“靠，我那两个舅舅就凭着父皇对张皇后的宠爱这么胡作非为的嘛，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才能上钩。光靠你们这些外臣如何斗得过外戚勋贵呢？” “感觉如何？”下了早朝弘治皇帝询问朱厚照。 “父皇十几年如一日实在是让儿臣有些钦佩”朱厚照一脸敬意地说道“父皇辛苦了” “这本就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我是如此，照儿亦应当如此”弘治皇帝开心地说道。果然被万人称颂不如被在乎的人的肯定啊。“太祖皇帝一介布衣打下这万里河山，我等后辈又怎能不作为而葬送这锦绣河山，岂不是有愧于太祖。所谓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照儿你要时刻牢记这点，不能给列祖列宗丢脸。” “孩儿谨记”朱厚照说道 “还有什么发现？”弘治皇帝接着问道。 “穷”朱厚照平静地说道，未了再补了一句“真的很穷”是的太穷了啊，一个皇帝想开一个只有一千人的中宫织造居然被砍了三分之一说出去谁信啊。人家工部尚书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陛下，我们没那多银子，要节约啊’多可怜啊，一个皇帝啊，想奢靡一把都不行想想都苦。 尽管后世对弘治中兴有着很高的评价，弘治年间的税赋达到明中叶巅峰，人口都有六千万，《易》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知此道者，其惟孝宗乎’可以说是极其高的评价了。但是现在厚照来看真的很穷啊！ 弘治皇帝一脸尴尬望着朱厚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承认自己的国库确实没多少银子，不要脸了吗？不承认，可是人家几个尚书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不要脸了吗？这里外里都没脸了啊。弘治皇帝忽然觉得让自己的儿子上朝听政是个错误的决定。 第6章 献丹 “臣牟斌参见殿下，不知殿下让我来有何事？”牟斌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到东宫，不禁有些怀念有怀恩在侧的时光，是辣么的有安全感。 “你给好好查查我的两个舅舅和在京城的勋贵”朱厚照神色淡然地说道。 “不知殿下要查他们什么？”牟斌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他们都已经无法无天，目无法纪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朱厚照怒极反笑说道“只要他们做了有违法度的事情我都要知道，事无巨细，懂了吗？” “微臣明白”牟斌正色地说道。 “还有就是派人盯着徐家如果发生不利地情况必须保护他们还有第一时间送进宫里来，下去吧。” “微臣告退”牟斌摸了摸后背全湿了，心中嘀咕‘我们这位太子殿下的威势也太厉害了吧，下次还是把怀恩带上，有他就有家的感觉那是港湾的感受’ “老奴叩见殿下，不知殿下召见老奴是有什么事情吗？”怀恩看着只有自己一人，感觉今天殿下让自己做的事似乎有些棘手。 “怀公公想必知道‘开粮纳中’吧”朱厚照问道。 “老奴知道，这是太祖爷定下的祖制，只是陛下亲政时第一任户部尚书叶淇提出‘开中折色来代替’陛下已经批准实施多年。”怀恩说道。 “看来怀恩公公很了解啊”朱厚照看起来有些开心“本王要让你查盐引” 怀恩直接给吓趴下去了，这尼玛已经不是棘不棘手的事情，这尼玛是道送命题啊。为什么他这么苦逼，本以为没了个猪队友可以起飞，结果这尼玛直接地狱开局啊。有点怀念牟斌，最起码可以分担点火力。 “看来怀恩公公知道这事很重要啊，看来非你莫属了”朱厚照蹲下身子拍了拍怀恩“我要知道如今的盐商的有哪些帮派，有多少人昧着良心拿了不属于自己盐引，还有如今边军的粮食补给是否能够跟上，我希望怀恩公公不要让我伤心啊。” 说完不等怀恩说话就大步离开，边走边大声歌诵“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听着太子殿下诵出来的词，怀恩张大了嘴巴，惊呆了。好久才朝太子殿下离开的方向拜了拜。怀恩知道这件事必须查下去了，而且要查的彻彻底底，清清楚楚。不然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来着皇宫了。‘这位太子殿下的雄心壮志堪比太祖皇帝啊’怀恩往御书房的地方看了看心中思索起来‘看来要对不起某些人，我也没办法被逼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陛下，太子殿下刚刚写了一首词，意境颇为雄壮豪迈，实在让老奴佩服不已”一个太监跪在地上向弘治皇帝汇报着。 “李广你寻道归来了？”弘治皇帝听到这声音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笔“快快起来，可寻到仙药。” 望着有些急切地弘治皇帝，李广故作高深地回道“启禀陛下，老奴整整寻了三个月，才在龙虎山找到一位得到高人万般恳求之下才答应为陛下炼制了一炉仙丹，可惜最后保存下来的只有十五颗” 说完只见李广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葫芦献给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接过白玉葫芦完全握在手里，触手温润，惹人喜爱，看起来是上等白脂玉雕琢而成显得晶莹剔透。弘治皇帝小心翼翼把葫芦口拨开。 顿时有些许金光从葫芦里映射出来，映照下弘治皇帝的瞳孔有些金黄。 弘治皇帝有些痴了“这。。。这难道就是仙丹。。” 李广一看弘治皇帝这样就知道差不多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那位得道高人炼制的仙丹。在炼制成功之时天地变色，风雷齐聚，硬生生地将丹炉炸毁，丹药都浮在空中，好似要破空而去。幸亏高人不惧生死，这才保存这一十五颗仙丹。” 李广说的绘声绘色，弘治皇帝听得是心神皆醉，仿佛自己亲临现场一般。 李广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丹乃是夺天地之功，服之则腹内如火，不惧严寒，但是就是因为它夺天地之功所以高人特意叮嘱一日只可服一颗，不然会有天谴，。” “好好好”弘治皇帝小心翼翼把玉葫芦放在怀里一连说了三遍可见其心情之愉悦。 “你刚才说照儿写了一首词？”弘治皇帝这才想起来刚才李广说的事情。 “是的，陛下，太子殿下这首词写颇为雄壮，老奴心中十分喜欢就私自抄录下来，还请陛下宽恕老奴未得太子殿下许可就抄录下来之罪”李广说道。 “这何罪之有，拿来给朕瞧瞧”弘治皇帝不以为意说道。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弘治皇帝看的喜不自禁“好词，真的是好词啊，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想不到照儿能有如此水平，心胸竟然也如此宽广”弘治看得是热血沸腾。 他自然看出他的孩子这是在歌以咏志啊，立志做一个旷古烁今的君王。 看来他的孩子真的长大了，难道是今天早朝的刺激的不成。想到这里弘治皇帝颇有些尴尬。不过又想了想自己也是个不可多得明君虽然比不上太祖，可和其他皇帝一比那也是丝毫不虚。就算是自己虚，不也有仙丹吗？最近这是肿么啦，好事一件接一件。 第7章 要丹 “千疮百孔啊”朱厚照揉了揉额头叹息道。 尽管现在大明表现的一片太平，可是已经走上一个王朝覆灭的道路之上了。一个个问题摆在了朱厚照的面前‘外戚功勋私占土地带来的风气导致人口增加老百姓可耕作的土地却在减少。土地改革迫在眉睫！’‘开中折色带来的税收已经让当官的包括他的父皇已经迷失在其在其中，完完全全把边军军粮的问题抛在脑后了，盐商改革迫在眉睫！’‘八股取士的科举制度已经禁锢了大多数读书人的思想，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想要运行靠的还是中基层官员的思想光靠领头的几个那是不行的啊，吏制改革迫在眉睫！’‘北方的不稳定导致边关战事不断如果一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大明税赋，平定北方迫在眉睫！’你说什么还有小冰河时期忘了说了，小冰河时期跟这些原因一比根本就不是个事。 “我太难了啊”朱厚照长叹一声“全是迫在眉睫的事”弄地他现在好像说一句“能不能不要在平静的湖面扫射机关枪啊！” “殿下，殿下，李公公回来了，他带着仙丹回来了”谷大用跪在地上说道。 “哦？这老不死的回来了”朱厚照有些开心地道。当然此李广不是汉武帝时期李广难封的那个李广大将军，而是被他父皇封为‘传奉官’的李广，也是被太皇太后说是‘今日李广，明日李广’的李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贪污了一万万银两，这才是重点啊！朱厚照现在很缺钱，知道这么一个散财童子回来能不高兴吗？ “等等，谷伴伴你该才说带着仙药回来了？他仙药给谁了？”朱厚照脸上闪过一丝杀机。 朱厚照知道明朝的皇帝都一个个迷信道教，特别喜欢吃那些所谓得到高人炼制的丹药，所以普遍寿命都很短。在这个医术尚不成体系与发达的时代，都被当成可以延年益寿的补药，甚至于认为可以产生不老。朱厚照表示呵呵。这些丹药在后世都证明都是重金属严重超标不但不会让人长生不老吃多了还会让人一命呜呼，明代后面的明光宗朱常洛就是吃丹药吃死的。 这帮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居然敢把这种东西献给他的父皇，他还想让弘治皇帝多活几年了。 “回殿下，据李公公所说是龙虎山高人炼制的，已经献给了陛下”谷大用如此回道。 “好，很好，真不错”朱厚照咬着牙说道“走，随我去见父皇”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李广跪在地上回禀道。 “照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弘治皇帝高兴的说道。 “儿臣见过父皇”朱厚照行了礼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儿臣听闻父皇寻得仙丹，儿臣从出生至今还从未见过仙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所以恳请父皇给儿臣看看，也让儿臣开开眼见” “这多亏了李广给你父皇寻回来的”弘治皇帝从怀里掏出玉葫芦递给朱厚照说道。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当不起陛下地夸奖”李广表示不敢居功。 朱厚照打开玉葫芦一看“哎呦泛着金光啊，卖相给你一百分不怕你骄傲” “李公公不知这仙丹从何处来”朱厚照好奇地问道。 李广又把讲给弘治皇帝的听的话，再次重新复述一遍给朱厚照听。 朱厚照表示呵呵，还尼玛天地变色，风雷齐聚。你们加了那么多超标的重金属，在加热过程中不爆炸才怪了。但是你用“风雷”来形容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还尼玛夺天地造化日服一课，这丹药想来还是有毒，只是毒药没那么严重，严格控制就应该无碍。至于那些“腹内如火，不惧严寒”这用后世医学来解释就是矿物质中毒了。 就这种货色放在后世连个普通人你花钱让他吃都不可能吃，可是在这个时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真是讽刺。 朱厚照真的很想大呼一身“此乃毒药也”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没有后世医疗检测设备，也不能找到可以和这丹药起化学反应的东西。根本没法证明这丹药是有问题的。 再者李广此人虽然贪财却从不干预朝政，从不在弘治皇帝面前提起任何关于官员的事情，深得弘治皇帝喜爱，因为整个皇宫只有他一个人身居传奉官之职，毕竟弘治元年孝宗皇帝正式废除了这一职位，而却单单为他一人破例，自然是圣眷正隆啊！ 就算后面李广畏罪自杀，孝宗却颇想替他立一个祠堂，赐匾。大学士刘健竭力反对，才作为罢论。但是，孝宗仍隆重地祭了李广一番。 正是因为了解这些所以朱厚照只能等，而不是凭借弘治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冒冒失失地去指明这些东西。虽然会成功但是留下的确实恃宠而骄的印象，这不是不行的，会对后面的计划有影响的，还是等关于盐引的证据，这样才能一击必中，至于现在嘛还是让他在蹦跶蹦跶吧。 但是这个丹药确实不能给他父皇，只有弘治皇帝多活几年自己才能更好的改变这个大明。 “果然神奇，不知道李公公可能把这高人请到宫中”朱厚照有些心动的说道“至于赏赐封赏这些都不在话下” “我也曾对高人说起此事，只是高人过惯了闲云野鹤地生活，不愿进宫”李广一脸惋惜的说道。 “哦，那真是可惜了”朱厚照有些失望“只有一十五颗这也太少了” “嗯，不错，实在可惜确实少了”弘治皇帝附和道。 “不如这样父皇，你把这丹药给儿臣，儿臣认识一些游方道士，还有改组后的锦衣卫和东厂兴许他们能到找到一个可以炼制此丹药的高人也说不定”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不能劳民伤财”弘治皇帝不放心地叮嘱道。 “儿臣明白”朱厚照正色道“父皇十几年如一日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繁荣的局面，儿臣岂能拖父皇的后退” “这才是朕的好儿子，未来的好皇帝”弘治皇帝拍着朱厚照的肩膀说道。 李广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厚照，打定主意要好好巴结这位未来的大明皇帝。 第8章 前奏 入夜。 大明首都北京城，建昌侯府。 在建昌侯府的书房内，建昌侯张延龄放下一个酒杯，拍手叫好。 “好喝！实在太好喝了！虽然本侯未曾喝过仙酿，但是此酒亦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尝啊！不知定国公从哪里弄来的？”张延龄好奇地问道。 “建昌侯言重了，定国公这个称谓我现在可是当不起的”徐延德摆了摆手一脸愧不敢当的样子。 “延德兄过谦了，你是当今定国公徐光祚之子，日后必然继承这爵位，哪里言重了，莫要自谦了”张延龄不以为意道“还是说说这酒从哪里来的” “这酒啊是山河楼的”徐延德回道。 “山河楼的酒本侯亦是饮过，延德兄莫要框我”张延龄一副‘不要以为你书读得多就可以骗我’的表情。 “这是山河楼东家徐永刚刚销售出来的，莫过数日，京城熟悉的还不多，但是假以时日必然人尽皆知啊”徐延德接着说道。 “当真？”张延龄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当真”徐延德肯定地说道“我让人打探到是徐永刚刚研究出新的酿造酒的配方” “新的配方”张延龄有些玩味地说道“啧啧，是个好东西，不过这天下宝物有能者局之，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正当如此” “哈哈”两者相视一笑有种说不出的猥琐。 “那要不要找个理由”徐延德问道 “找什么理由，本侯看上了就是理由”张延龄豪气干云的说道。 皇宫之中，东宫。 朱厚照看着放在一旁由锦衣卫送过来的密折，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八个太监，那是跪的姿势分毫不差，不错，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地八虎。 “恩，不错一家人嘛就是要这样整整齐齐”朱厚照戏笑地说道。 “刘伴伴”朱厚照喊道 “奴才在”刘瑾赶忙道。 “马上去徐永家呆着，记住如果有人要打他们，你要冲上去受着，但是也别被打的太狠，只要能留下他们打你的印记就行了”朱厚照吩咐道“毕竟我以后还是要你伺候的” “殿下放心，奴才保证完成任务”刘瑾有些感动，用眼神看了看其他柒个人，瞅瞅，这就是殿下对我的恩宠，你们是没有的，羡慕吧，嫉妒吧，以后我可是要常伴殿下左右的人。 “去吧”朱厚照一挥手 “奴才告退”刘瑾起身蔑视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其他人犹如一个秃了毛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扬地走了。 “张伴伴，高伴伴，谷伴伴” “奴才在”三人异口同声道 “明天堵住从宫外往我母后殿中的进去人或者消息，这是最为关键的，无论如何都不要放进去任何东西哪怕一只苍蝇也不行”朱厚照压低声音说道。 听听，最为关键，瞧你个刘瑾嘚瑟个什么玩意，做的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拽地跟个二五楞子一样。 “奴才一定不负殿下期望”三人立马表了决心。 “去布置吧” “奴才告退”三人起身互相看了看，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禁在心里想到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在云端之上的人了而你们却只配仰望我等，何其悲哀。 “马伴伴，丘伴伴，罗伴伴，魏伴伴” “奴才在” “你们等待在我父皇御书房附近，你们如果看到母后从宫殿中出来就想办法把我父皇引走，必要时可以说谎以我的名义，但是不要太过，知道吗？”朱厚照叮嘱道。 “奴才遵旨” “你们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本殿下的计划能否成功就看你们了，可清楚”朱厚照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本殿下很放心你们” 听听，就靠我们，很放心，果然最后的都是最好的，压轴的命啊，没办法，人啊太优秀了也不好。期望太高。 “下去吧” “奴才告退” 朱厚照看着离开的八虎，心中倒是期待他们明天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毕竟能在历史上留下那么臭的骂名总归有点本事。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想来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这就才出来几日而已就这么等不及了”朱厚照有些不敢相信，看他们做法朱厚照更加觉得荒诞，居然只靠强取豪夺，都不动动脑子的吗？还是这个时代的外戚勋贵都这么无法无天的吗？ 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更正红苗的社会主义地接班人的主角表示完全不能接受。而且他们做法有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要严肃处理。 但是啊，他这个便宜舅舅可是很受他的母后张皇后地喜爱，为之百般回护、到处救火。可以说这个弟弟拖累了她一生，而她又很纵容了这个小弟，放在后世他这便宜母亲妥妥的‘扶弟魔’啊。而他这便宜父亲弘治皇帝一生中只娶一个她母亲这唯一一个皇后，是中国所有的皇帝中惟一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帝王。而且夫妻之间的关系“同上起居，如民间伉俪”放在后世就是个‘妻管严’的‘高富帅’。 明朝是历史上最有骨气的朝代，终明一代，不纳贡、不赔款、不和亲，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尽管你可说它朱家皇帝们有着种种怪癖，宦官专政，说它种种的不是但你唯独不能说它没有骨气。朱厚照还是对大明有着深深的钦佩地，所以在穿越过来的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足足想了月余之久，而明天就是他对着原本历史轨迹发起冲锋的起点，也希望不是起点即终点。 “太祖保佑”朱厚照念念有词的“虽然我不是你正牌的子孙但是好歹我也是朱姓啊女娲造人的时候我们都是本家啊” 第9章 开场 “大人您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徐永看着大晚上来到自己家的刘瑾有些紧张地问道。 “无事徐老板你且放宽心”刘瑾笑道。 “真没事？”徐永再次确认问道。 刘瑾看着出现手里银票笑着说道“没事，就是有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色已晚，徐老板要好好休息啊，这样才能有好精神，熬夜不对的，容易衰老，不要听那些熬夜修仙，法力无边的说法，都是扯淡。” “啊。。哦。小的知道，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名讳”徐永巴结的问道。 “徐老板客气了，免贵一个刘字”刘瑾笑着回道。 “那刘大人您也早点休息，下人这就回去休息去了” “恩，去吧去吧，早睡早起身体棒极” “女儿，我总觉得我们成为别人手里的棋子了”徐永有些苦闷地说道。 “爹，放宽心好了，既然太子殿下把人这么晚的就放过来怕是有了对策，我们只需要陪太子殿下把这场戏演好就行了”徐华歆安慰说道“在这世上又有几个是棋手的呢？” “哎”徐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明天是福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华歆神色平静地说道“能写出那样词的应该是一个妙人” 次日，山河阁。 “给本侯砸”张延龄大手一挥。 徐永在后边听到小厮说酒楼已经被砸的七七八八了这才施施然地从后面出来。 “哎呦喂，你们快住手啊，有话好好说，动手作甚啊”徐永急的直拍大腿。 “你是这酒楼的什么人？”张延龄明知故问道。 “我是这酒楼的东家”徐永老实地回道。 “得，正主出来了”张延龄似笑非笑地说道“给我打” “哎呦，有话好好说”徐永赶忙抱头蹲在地上求饶。 只听一声大喝“大胆，光天华日，朗朗乾坤尔等居然如此目无法纪，还有王法吗？”我们的刘公公刘瑾闪亮出场。 所有人都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刘瑾，宛如再看一个白痴。 “你是何人啊？”张延龄有些吃惊地问道。他是嚣张跋扈可不是傻子，眼下这个局面还敢出声，大抵都有些能力，问清楚才好下手。 “我是谁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居然目无法纪，天子脚下尚且如此还有没有把天子放在眼里”刘瑾大声呵斥道。 “阁下是何人？”张延龄有些吃不准，毕竟这人动不动就把法挂在嘴边，别是那帮国子监的读书人，惹不起啊，动不动就是死谏。连他姐夫都对那帮读书人客气三分。 “我都说了我是谁不重要，我是阁老还是普通百姓又有何区别，总归是大明的人，是大明人就应当守大明的法，你们也是如此”刘瑾慷慨陈词。 这尼玛是真过瘾，刘瑾这会算是知道了这帮读书人为什么动不动就喜欢喷人了，这感觉不要太爽。 “大人，小的觉得这人读书读傻了”一个家丁上前说道。 “一起打了”张延龄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这么多年了还没谁敢这样骂自己除了他姐夫，但是我姐夫是大明皇帝身份一等一的尊贵，你这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杂毛凭什么这么说自己。 “哎呦，哎呦，不要打我脸”刘瑾赶忙说道，不知想起什么又说道“有本事打我脸啊” “满足他”张延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下贱地要求。 “别打了，你们快住手”徐华歆从后面走出来制止道。 张延龄一时间眼睛都直了，色眯眯地说道“我居然不知道京城还有这种姿色，孤陋寡闻了。” “不知这位姑娘与这酒楼是何关系？”张延龄自认为颇有风度地问道。 “这是我的小女，大人”徐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说道。 张延龄愣了愣，随即说道“你不早说，早说哪有这么事发生” “不知这位。。大。。大人来此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要将我这小小地酒楼砸成这个样子”徐永问道。 “我的管家喝了你们酒楼新卖的酒死了，你说这算不算事？”张延龄冷笑地问道。 “算”徐永一脸苦涩的说道。 “算是吧，这可是你说的，那这人命关天啊这算不算大事”张延龄得理不饶人问道 “算”徐永像是被霜打了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既然如此，我要你们把你们的配方交给我让我烧掉，以免还有人因此而死”张延龄一脸垂涎的看着徐华歆“还有就是你儿女需要嫁给我当小妾，这事就算这么了了。还有我是建昌侯张延龄。” 徐永脸色顿时变成死灰色，建昌侯张延龄乃是当今张皇后的弟弟啊！ 就在场面一度静止地时候，刘瑾捂着半边脸站了起来说道“你是建昌侯张延龄？” “对，本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建昌侯张延龄”张延龄轻蔑看了一眼刘瑾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身为皇亲国戚居然如此目无法纪，对的起你的姐姐当今皇后吗？对得起给你荣华富贵的陛下吗？啊，你说啊，对不对地起？”刘瑾目眦欲裂地问道。 “你谁啊？”张延龄有些被此时的刘瑾吓到了，实在是太吓人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似开了染坊，半边脸肿的跟包子一样。 “我乃当今太子殿下当值太监刘瑾是也”刘瑾大声报出名来。“建昌侯张延龄你等着被太子殿下问话吧” 张延龄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太子殿下的人“刘公公，你这不早说啊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别，建昌侯您别这样，我可不敢高攀”刘瑾连连说道“我只是太子殿下的奴才。” “刘公公不如去我府上我找人给您治下”张延龄看着此时刘瑾脸说道。 “不劳烦建昌侯，太子殿下应该快到了”刘瑾冷笑道。 “什么，太子殿下要来？”张延龄慌了。 “殿下，殿下啊，你要为奴才做主啊”刘瑾公鸭般的叫声吓得所有人一惊。纷纷看向门外。 朱厚照看着飞奔而来的刘瑾也是吓了一跳，这也太惨了吧。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朱厚照怒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是谁？来人把这酒楼围住一只鸟都不要给我放走” “遵命”锦衣卫瞬间把酒楼围得跟铁通一样。 朱厚照走进酒楼，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上“臣，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朱厚照说道“来刘瑾把打你的人指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是，殿下”刘瑾走到张延龄面前说道“殿下就是建昌侯让人把奴才打了” “舅舅”朱厚照吃惊地说道。 “太子殿下，是，微臣”张延龄面带苦涩 “舅舅你为何打我的人”朱厚照有些不相信问道。 “事出有因啊，太子殿下，臣问刘公公是何人？刘公公不说啊，所以。。”张延龄在朱厚照的直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这么说，这酒楼是舅舅砸得了？”朱厚照接着问道。 “是的，殿下，建昌侯说他家管家喝了这家酒楼卖的酒死了所以来找个说法”不待张延龄开口，刘瑾回答道。“只不过他们一开始是先砸的酒楼理由是砸完才说的，不仅要让这家酒楼交出配方还要纳这酒楼东家闺女为妾。” 张延龄用杀人眼神看着刘瑾，此时恨不得直接杀了刘瑾。不当人啊！ “舅舅刘谨说的都是真的？你家管家喝酒喝死了？”朱厚照问道。不待张延龄开口朱厚照接着说道“牟斌带人去建昌侯家，我要见到那个管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微臣这就去”牟斌赶忙应道。“你们跟我走” 张延龄神色纠结，欲言又止，眼看牟斌就要离开酒楼才说道“殿下不用去了，我那管家没死” “没死？”朱厚照笑了起来“舅舅是有着起死回生的仙丹妙药，还是舅舅你在逗我呀” “微臣不敢”张延龄跪在地上解释道。 “那是为何？”朱厚照蹲下问道 “是微臣看上这酒楼新出酒的配方所以。。” “所以强取豪夺”朱厚照替张延龄把话说了“还有谁？” 张延龄抬起头看着一脸冷峻地朱厚照，张了张嘴“还有定国公之子徐延德” “外戚功勋啊”朱厚照站起身来有些失望道“你们已经目无法纪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看舅舅如此轻车熟路想必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吧。” 听到这里张延龄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了。 “牟斌送建昌侯回府，顺便查查吧”朱厚照把张延龄扶起来说道 “微臣领命，建昌侯请吧”牟斌说道。 “殿下冤枉啊，臣冤枉啊，殿下听臣解释”张延龄吓得连忙大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听”朱厚照捂着耳朵说道。 等到张延龄被带走以后，朱厚照看着徐永说道：“辛苦你了，但是酒不能停，我的人会帮你今天把酒卖遍全京城。” “这些人稍后会来此报道，那就麻烦姑娘了”朱厚照看着徐华歆说道。 “太子殿下严重了，小女子不敢”徐华歆。 “刘伴伴随我回宫吧”朱厚照看了刘瑾脸上的伤点了点“回去不要用药，你这张脸我还有用” “奴才遵旨”刘瑾可怜巴巴地应道。 第10章 推进 张延龄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里，呆呆地坐在大厅之中，管家见状便壮着胆子上前问道“老爷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延龄看着这管家，差点没心肌梗死，没好气地道“都怪你？” 管家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啊？ 管家直接委屈地说道“老爷，我这是哪里犯错了吗？。。。” “你犯什么错，你自己不知道吗？”看着一脸无辜样子的管家，张延龄怒了，我都被你害的让太子殿下查了，你还不知道什么错？ 管家心里那个委屈啊，无缘无故被训憋屈的要死可是他一个奴才能说什么呢，便说道“奴才就算犯错了也是老爷的一条狗，老爷是当今的国舅爷，谁还不卖三分薄面给老爷你” 张延龄刚欲张嘴骂道，突然被管家一番话点醒“急糊涂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的好管家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管家又懵了，谁来告诉一下他这尼玛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快快，备马车，我要进宫面见皇后” “奴才这就去” 管他发生什么情况，老爷不找我麻烦就行。管家美滋滋地想着。 “母后最近身体可好”此时的朱厚照正在张皇后的宫中看望他这位便宜母亲。 “我的厚儿瘦了好多”张皇后有些心疼。 “是嘛，可儿臣觉得最近身体强壮了不少”朱厚照不以为意说道。 “说起瘦来这些天陪着父皇上早朝倒是觉得父皇身子日渐单薄，还望母后好好劝劝父皇，江山社稷固然重要自己的身体也是不能马虎的”朱厚照有些担忧。 “你父皇呀我是说不信他了”张皇后无奈地摇头“你父皇他呀，非要做个明君” “也怪儿臣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朱厚照有些惭愧。 “照儿不必如此你已经很不错了，不要过于苛责自己”张皇后宽慰道。 “如果舅舅能像母后一样那该多好”朱厚照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舅舅？”张皇后转不过弯来“是你舅舅做了什么事情吗？” 朱厚照点了点头“刘瑾你进来” “他，为何这般模样”张皇后指着跪在地上地刘瑾问道。 “是让舅舅给打成这样的”朱厚照无奈地道。 “你舅舅打的”张皇后惊呼道“为什么？” 不怪张皇后奇怪，因为本身这两个人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最近京城出了一种叫‘茅台’的酒，已经卖的京城人尽皆知，据说堪比仙酿所以我让刘瑾出宫买点来尝尝，正好遇上我舅舅弄了一个莫须有罪名砸了人家店准备将配方据为己有还要强抢人家闺女纳为妾。刘瑾认出了是儿臣的舅舅，觉得舅舅做法有违大明律法怕被有心人利用就好意上前提醒了几句就被打成这样了”朱厚照一五一十地说道，没有半点添油加醋。 张皇后有些愣住了看着刘瑾问道“你对照儿说的都是实话？”显然张皇后不认为自己的孩子会骗自己而是底下奴才骗了自己孩子。 “奴才没有半点虚言句句属实，皇后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当时围观的人数众多一问便知”刘瑾跪在地上回道。 “岂有此理”张皇后怒骂道然后又想到什么对朱厚照问道“照儿可曾对你父皇说过” “儿臣还未曾对父皇说过” “那就好，那就好，照儿啊你放心母后一定为你做主，我马上让人把你舅舅叫进宫来好好说他”张皇后有些想息事宁人，毕竟也没多大的事，只是抢了个酒楼，纳了个妾，打了奴才而已，让她不成器的弟弟把酒楼还了，当面向照儿陪个不是，这事不就算过去了嘛。 朱厚照望着张皇后有些无奈，虽然他早就猜到就是这样。于是便开口说道“母后这已经不是儿臣原不原谅舅舅的事情了” “照儿，为何如此说道”张皇后有些奇怪。 “因为当时儿臣也在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儿臣的身份也知道了舅舅的身份，如果这事不了了之或者像母后这般处置，天下人对我皇家印象怕是不好了。”朱厚照娓娓道来“而且最近儿臣跟着父皇上朝发现我大明君臣虽然一心致力于我大明昌盛，我大明也的确昌盛比之爷爷所在的时期无论是税赋还是人口亦或者其他方面均有长足的进步，可是朝廷却没有银子，说出去谁信？但是确实事实”说道这里朱厚照显得有些痛心。 “那银子上哪去了？”张皇后问道。 “对啊，银子上哪去了”朱厚照反问道“后来儿臣才发现原来那些外戚勋贵利用权势强取豪夺商人之财归为己有，本来我朝对商人的税就轻才三十取一，结果许多大的商家却被外戚勋贵把持，他们是不用交税的所以连带着那些商家也不用交税了，我大明不是没有税赋可收而是收不上来。今天如果我们姑息了舅舅的做法，那就等于明晃晃告诉天下人我们天家支持外戚功勋的做法，这头一开我大明岂能安稳。” 张皇后惊到了，虽然弘治皇帝待她极好，也时常对她说起朝政之事，可她始终恪守后宫不得干政的训诫，并不会特意地去了解前朝之事，但是不代表她一点都不懂。自己的夫君辛辛苦苦数十年如一日般的操劳就是为了给自己孩子一个稳定的江山。如今这稳定的局面居然要被自己弟弟给毁了，这是不成的，谁也不能毁了她儿子的江山！即便是自己亲弟弟也同样不行！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弟弟，也并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 “那照儿觉得如何处理此事？”张皇后询问道。 ‘终于松口了’朱厚照在心底舒了一口气来之前是真没多大把握，要知道张皇后对她弟弟的溺爱简直到了一种无法想象地地步，历史上还是等张皇后死了才处死的张延龄。真是做的了‘只要我不死就能保你一生平安’。 “舅舅其实也并没有犯多大的错，儿臣也真不会拿自己的舅舅开刀，毕竟是自己亲舅舅血浓于水”朱厚照先上来给张皇后吃了一个定心丸。看到张皇后神色缓和之后接着说道“但是舅舅私占商家百姓的东西肯定是需要吐出来，当然也并不是全部都要吐出来，毕竟舅舅有了自己的府邸有些开销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儿臣是可以理解的。还有就是舅舅必须写一份思过书给母后检讨一下自己行为表示以后绝不再犯” “母后的好孩子”张皇后有些开心，虽然她也知道当皇帝需要铁血无情，但是在心底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顾念一点亲情。 “儿臣本就是一个人在这宫墙之中长大所以对于亲情还是很看重的”朱厚照显得有些落寞“只要舅舅不作出大逆不道地事情儿臣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会真的追究舅舅，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而已，儿臣只希望舅舅能够体谅儿臣地良苦用心，儿臣也就知足了。” “照儿放心”张皇后抓起朱厚照的手柔声地说道“你舅舅那边母后帮你撑腰” “那儿臣先谢过母后了，儿臣还担心会让舅舅不高兴呢？”朱厚照开心地说道。 “傻孩子”张皇后怜惜道。 从张皇后殿中出来便问刘瑾道“我那舅舅拦住了？” “拦住了，殿下。现在国舅爷还在宫门外呢”刘瑾笑着说道。 “不错，可以了，告诉谷伴伴他们可以放进来了”朱厚照一副看好戏地样子。 “奴才这就去通知” “去吧，越快越好”朱厚照此时显得更外轻松。 第11章 接近高潮 “姐，你要替我做主啊”张延龄见到张皇后宛如变成一个孩子一般。“我那大外甥要查我” “这事我知道了，照儿已经跟我说过了”张皇后平静地说道。 “啊”张延龄愣住了。姐，你咋不按套路出牌了。你变了姐。 “你是不是讹人家配方抢人家闺女还打了照儿的贴身太监”张皇后问道。 “啊，是我是打了我大外甥的奴才还。。。”张延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皇后打断“那个叫刘谨的是不是提醒了不要知法犯法以免落人口舌” “啊，那奴才是提醒过愚弟我，可是。。”这回张延龄话还是没说完。 “可是什么，那么多人都在场你让照儿如何下台啊，照儿已经对我说了会对你查但是只是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你呀也不要只顾着自己，也要想想照儿的难处。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不能让人揪住小辫子”张皇后苦口婆心的教育着“你还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张延龄张了张嘴，我还说个屁啊，我能说什么？我现在说还有什么用？你都拍板了我在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用。太伤我的心果然我还是没有我那大外甥重要。还有我那大外甥喜欢打断人说话原来是跟姐你学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只是做做样子？”张延龄不放心地问道。 “你这是不相信你姐姐我吗？”张皇后听着张延龄的语气就有些不是滋味。她的儿子都做到这一步了，这弟弟咋还是这么冥顽不化呢？ 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你没见过我那大外甥那副吃人的表情，太吓人了，不是个善茬啊！我怕你掉进他的坑里啊！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底吐槽一下，真说出来怕不是能被他姐打到吐血。 “没有的事，姐，我哪能不相信姐姐你”张延龄讨好的说道。 “没什么事就出宫去吧，配合点你外甥，不要让他难做人，知道了嘛”张皇后叮嘱道。 “姐，我知道了”扎心了啊老姐张延龄在心里吐槽道。 “嗯，出宫去吧”张皇后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便打发自己这个宝贝弟弟出宫。 而此时的东宫。 “我那舅舅走了，这么快”朱厚照有些不可思议。 “回殿下国舅爷回去了，看脸上的神色似乎不太高兴”谷大用回禀道。 朱厚照此时才放宽心，对着八虎笑道“不错，这次你们表现不错，尤其是刘伴伴，本殿下心里有数日后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奴才们不敢当，这是奴才们分内之事”八人表示这功我们要收但是不能就这么直接收，要委婉含蓄，一波三折这样方位正道。 “你们啊都是我的好家奴”朱厚照郑重的说道“自己你们不负我，我就不负你们” “请殿下放心，我等必然不会辜负殿下”八人表示这种时候不是娘们唧唧的时候，要果断受着。 “殿下，殿外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和东厂厂工怀恩求见” “宣他们进来”朱厚照看着八虎说道“今天辛苦了，好好下去休息休息，尤其是刘伴伴更是要好好养伤，在伤好之前就不要来当值了，我会派人送些药过去的” “奴才告退” “奴才谢殿下关心” “微臣，老奴叩见殿下”牟斌看了看在旁的怀恩不自觉地声音都大了三分。果然有怀公公在我这心就是宽心。 “你们锦衣卫查的如何？”朱厚照问道。 “启禀殿下这是我们锦衣卫查到的证据”牟斌递上来一个折子说道“当然我们也是有人证只是不方便带进宫里来” 朱厚照打开一看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写证据但是还是有些愤怒，一个个说自己穷，我穷你妹啊，哪个不是贪污百万两以上。 怀恩有些担忧地看着朱厚照，这东西昨天就差人送来了，他现在只希望手底下那帮奴才不要投机耍滑，不然今天老命不保啊。 “你们锦衣卫还查出什么？”朱厚照问道。 “这。。”牟斌有些迟疑地从胸口掏出一个折子再次递给朱厚照“微臣无意中发现外戚勋贵贪墨盐引” “怀公公查的如何”朱厚照问道。 “殿下有关盐引有关的全在这折子里”怀恩递上一个折子说道。 牟斌此时人都傻了，说好一起到天荒地老，你却想着自己单飞，我看错你了怀公公。 看着上面的内容朱厚照心都寒了这大明比他想到还要糟糕“明天开始就给我按上面的名单挨家挨户的查，不要担心任何人或者事，出了什么事情本王来负责，只有两条你们要记住一是不得祸及无辜，二是他们贪污的银子必须如实上报，听清楚了吗？” “微臣，老奴听清楚了”两人赶忙应道。 “下去吧” “微臣，老奴告退” 出了太子东宫牟斌有些吃味地说道“怀公公你查盐引之事为何不提前告知？” “你还说本公公我，你提前查那帮外戚功勋你为何不提前通知我”怀恩公公争锋相对。 “你也查了？”牟斌顿时就感觉不妙“你报上的数字是多少？” “你报上去的数字是多少？”怀恩反问道。 “我来看看”牟斌掏出一张纸条 “我也来看看”怀恩同样掏出一张纸条 “我们换着看下”两人盯着对方好半天才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 “牟指挥使你居然毫无底线到这种地步”怀恩怒骂道。 “怀厂工你这良心怕是已经乌漆墨黑了吧”牟斌丝毫不让地骂了回去。 “完了呀太子殿下哪里该如何解释”牟斌看着双方误差居然达万两之多心塞。 “只能推给临时工了”怀恩无奈地说道“看来我们得好好地整顿调教下下属了，不然早晚要坑死在他们手里” “我同意”牟斌咬着牙道。这尼玛就是典型地坑爹啊。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哦，要继承我这指挥使的位置。你们先不当人就不要怪我不把你们当人了。 第12章 拉开高潮的序幕 也不怪牟斌和怀恩如此想，殿下没有当场让他们难堪，这就是给了他们一个信号，只要他们能够改过那么今天地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现在来看表殿下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需要个结果，一个让殿下满意的结果，殿下满意了这事就到次为此，不会深究下去。如果殿下不满意那么后果自然就不用说了。 “既然殿下有此深意，我们这次可不能再辜负殿下”牟斌说道“我提议这次我们锦衣卫和东厂强强联合，互相监督，双方易损俱荣” “好，我同意牟指挥使的办法，但在这之前需要先敲打一番手下可别这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怀恩说道。 “没错，再出现一次不就说明我们御下无方吗？”牟斌狞笑道。这锅他们可不想在背了，殿下不在乎吗？殿下当然在乎，只是殿下如今还只是太子没有多少人可以用罢了，不然他们脑袋早就搬家了。他们这会必须让那帮手下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不然底下这帮兔崽子还不当回事，再不整顿的话也会被他们拖累，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两人商议一番以后，怀恩火急火燎地来到东厂，大堂内吊挂着岳飞的画像，提醒东厂办案毋枉毋纵，精忠报国，堂前还竖立着一座百世流芳的牌楼。怀恩拜了拜随即脸色阴沉，仿佛有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 怀恩大马金刀的做在主座上喊道“让所有人马上立刻滚过来” 东厂手下看怀恩的脸色都吓得心惊胆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听见厂公喊声，顿时鸡飞狗跳起来，整个东厂乱的跟个被强盗打劫过一样。搁以前怀恩是不会在意的，但是现在却是有点生气，怒道“你们好歹也是东厂的人，天家的家奴，就不能有点素质吗？有点纪律吗？如今的东厂哪里有一点东厂本该有的样子，没有半点威严。” 底下人陆陆续续的来到大堂看着一脸阴沉怀恩大马金刀的做在主座上所有人心里只犯嘀咕。从弘治皇帝登基以来东厂就跟名存实亡一样，前段时间说是太子殿下要改组可众人也都觉得那是太子年幼玩得过家家，过不了多久又会变回去，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此时看着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发过怒地厂公，众人都觉得要有貌似是暴风雨要来的节奏。 “我这里有个坏消息”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怀恩冷声道。 原来是有人惹了厂公，这才让厂公不痛快，这就好办了。打了他们厂公的脸就是打了他们的脸。说出去以后还要不要面子了？东厂还要不要面子了？必须要严肃处理。 “不知道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得罪了厂公？” “只要厂公发话，属下这就去把他带到厂公面前，让厂公您发落” “没错，我们可是东厂，您是厂公，还反天了不成”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义愤填膺地站出来表着忠心，差点没被气死。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猴耍啊，我堂堂东厂厂公不要面子的嘛？是气地他怒发冲冠啊，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够了” 指着他们说道“你们一个个的啊，干嘛呢？做给谁看？还我是厂公你们有把我这个厂公放在眼里吗？谁得罪了我，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是当今太子，哟，被吓的不敢吱声了，刚才的豪言壮语呢？”瞅着一个个如同老鼠见了猫萎了的下属怀恩没好气地说道。 “厂公，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殿下好好地为什么怪罪您？”有一个胆大的站出来问道。其他人顿时看向怀恩一脸的求知欲。 怀恩没好气地道“还不是因为你们” “厂公，我们都是规规矩矩，没干什么不法之事啊” “对啊，厂公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反正他们不认为自己干了什么不法之事，也想不出来。正是‘人在家中做，锅从天上来’瞅见他们这副委屈巴巴地像是农村受了气地小媳妇一样，怒道“还没干什么违法之事？这会我们东厂犯的事大了你们知道吗，那是渎职啊，太子殿下大怒，对我们东厂很不满意” 听怀恩说的这么严重，有人问道“我的好厂公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 “还不是你们查外戚功勋的贪污之事，你们居然少报了足足十余万两之多，你们想干什么啊？想中饱私囊吗？想造反吗？你们也不用你们草包脑子好好想想这天下就我东厂一家干这种活吗？”怀恩气急败坏地道。 “厂公，该不是锦衣卫告的密吧？”有人忍不住猜测道。 怀恩点了点头，冷声说道“就是锦衣卫，他们又重新查了一遍了，证据资料都比你们要齐全，你说说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情啊！不知道现在太子殿下刚刚改组了我们东厂正是表现的时候，你们居然还玩这种小丑把戏，忘了西厂是怎么没的吗？” 得，要是一般人告密的话，他们还可以凭借着是天家家奴这个身份一边抵赖，一边报复回去。可是这锦衣卫也是天家家奴啊，身份完全不占优势，关键人家确实没有诬告，他们的的确确少报了银两，这亏算是吃定了。 “还好是本公公为当今陛下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太子殿下顾念旧情才没有深究下去”怀恩缓了一口气道“不仅如此太子殿下还让我们按名单拿人，戴罪立功。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如果各位还是想要浑水摸鱼的话就不要怪本公公翻脸无情了” 这些人听到这里愤怒了，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仇深似海啊。 “公公放心，这次绝不会让锦衣卫抓住把柄” “对，没错，我们这次肯定完成的漂漂亮亮” 看着底下这情景，怀恩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自己真是聪明啊，几句话让这帮手下尽心尽力，不至于阳奉阴违。毕竟这次在处理不好，可就真的脑袋不保了。 “但是鉴于我们前面犯的错，这次和锦衣卫一同执行，你们给我把眼睛放量了，好好干，好好盯着锦衣卫，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他们不让我们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怀恩提高嗓门说道。 哎呦，锦衣卫一同执行，好啊，这不就是监督吗？这尼玛不仅是打东厂的脸了还是骑在东厂脖子上拉尿了。这会真的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惹。 而此时牟斌带着锦衣卫刚刚好赶来，东厂的人顿时怒目相视一副‘不保此仇誓不为人’表情。锦衣卫呢也是如此。 牟斌和怀恩遥遥对视一笑，笑的很开怀。两人都颇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那么点意思。 第13章 高潮到来 靠近皇城东安门的北边，有着一片相连的建筑群，那就是在大明朝白余年的历史上留下赫赫凶名的东厂衙门。 今天夜晚，原本低调多年东厂衙门突然人生鼎沸，喧嚣不断。从弘治皇帝登基以后已经很少有地方用到东厂与锦衣卫了，原本孩童夜间哭泣大人们都会用‘在哭就让锦衣卫和番子就把你抓走’的习俗居然也渐渐没了。 这让身为锦衣卫和东厂的当差的人有些唏嘘不已，更加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原本对他们唯唯诺诺的大臣居然也变得趾高气扬。就连毫无功名在身的读书人都能骂上他们几句。这其中的心酸又有谁知道？ 他们没有办法，他们是天家的鹰犬，只对皇室效忠，如今皇室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们，那么他们地离解散也就不远了。无数的人都这么想到。 而今天却不同与往昔，锦衣卫居然集结人马来到东厂，而他们的厂公也集结了东厂大部分人马，说是要查抄外戚勋贵和贪污的大臣。这种事情已经久远到只存在于少数人的记忆当中了。 “各位同僚，我们锦衣卫和东厂这次在这里集合，就是因为这京城里的外戚勋贵与朝中大臣一个个贪污腐败，丝毫不顾江山社稷，不顾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不顾当今陛下的隆恩，他们罪大恶极！现在太子殿下让我们给这些人涨涨记性，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始终是姓朱，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家的威严与大明律法的尊严不容侵犯！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皇室的家奴，是天家的走狗，天家让我们如何做我们就如何做，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问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天家手指之处，就是我等前进的方向！” 怀恩看着慷慨陈词的牟斌，惊呆了，这人的思想觉悟与政治素养为何如此之高。还好他不是太监不然自己睡觉都不安稳，生怕就此失业。 只是这话是听得人热血沸腾，但是怀恩心里确很担忧，他心里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只要这些人从这里出去那就意味着明天的早朝会有雪花般地折子递给当今陛下。 现在只能死死地抱住太子殿下的大腿，才是唯一的活路。皇帝陛下的腿都挂不住他们。你问为什么？因为陛下是‘气管炎’ “按照上面的名单挨个搜查，但是都给我听好了，手脚放干净”牟斌不放心的叮嘱道“谁要让我在太子殿下面前丢人，我让他丢命，明白吗？” “我等明白” “好，现在开始分配任务”牟斌意气风发地开始发号施令。 不多时，东厂的衙门大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伴随着一道道明确的口令，从东厂内鱼贯而出。 入夜，建昌侯府。 锦衣卫校尉和东厂番子看了看彼此，都看出对方的眼神中的东西。都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刀。这事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要让太子殿下好好瞧瞧，谁才是这大明皇室最不能缺少的走狗。 “堵住大门一个都不要放过” 看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包围住建昌侯府，牟斌杀气腾腾地说道。 门外站着家丁看着锦衣卫的到来不仅不怕还颇为不屑地看着众人“你们这帮吃干饭的来这里干什么？瞎了你们狗眼不知道这是建昌侯府？惊扰了建昌侯的美梦，你们有吃罪地起吗？” 看着这么嚣张的家丁，牟斌气不打一出来，什么时候他们赫赫有名的锦衣卫与东厂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随便几个阿猫阿狗都能这么骂他们。 “给我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敢反抗就杀了”牟斌恶狠狠的说道。 两名家丁听到这话，脑子转不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锦衣卫和番子可不会停手，直接上前踹倒两人，就给他们五花大绑了。其他人则是气势汹汹地闯进张府。 一时间，建昌侯府，哭喊声，叫骂声，响彻在夜空之下。 “你们一个个都仔细看好了，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贪污的证据” “是”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应道。抄家可是他们拿手绝活，得心应手着呢。 锦衣卫和番子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四处搜索起来。 “你们干什么？都给本侯住手？把你们指挥使叫来见我”被管家从温柔乡中叫起来的张延龄。看着搬着一箱箱金银珠宝的锦衣卫，和手里抱着字画，银票，地契，铺契与书信地番子，转眼之间好几个房间都空空如也，张延龄彻底惊呆了。不是说做做样子吗？这尼玛那是像做样子，这根本就是来真的抄家的呀！姐姐误我久矣！ “拜见侯爷”怀恩说道。 “你们为何这般行事？你们可有陛下谕旨刑部文书”张延龄见到大声咆哮道“如果没有你们这就是无视法纪，我要告诉我姐，让陛下为我做主，到时候就不要怪本侯了” 怀恩阴测测的干笑两声“建昌侯您随意，但是今晚你还是好好地待着不要乱动”说完也就不管他。张延龄何时受过这种气，刚要扑上去找怀恩理论就被两个番子给按到在地“给我老实点” 看着直属于锦衣卫和东厂的账房在院中摆开桌子，开始登记查获的东西。 “都利索点，查获的所有东西都必须登记在册，不要漏记任何一件物品。还有不要只盯着黄白细软，账簿之类也不能放过，不得有遗漏”怀恩四处巡视，不停的叮嘱道。 大明的这些外戚勋贵和官员他们可不会蠢到把贪来的钱全都放在家里或者是钱庄，一个个都精于以财生财之道。不比后世的天使投资人差。 要么以其他人的名义放漂，或者经营酒楼，要不就是和商人合作每年分得大笔银两。再不济也知道购买田地用来收租，当个地主老财。指着查获多少真金白银那是不切实际的，真正大头还要在账簿中找。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定国公徐光祚、外戚玉田伯蒋轮、昌化伯邵蕙府中以及其他一些官员府中。即便是夜晚，锦衣卫和东厂如此张扬的举措，也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一天人们终于想起了对锦衣卫和东厂恐惧。锦衣卫与东厂再次重出江湖，所有的平民百姓与达官贵人纷纷被吓破了胆，生怕他们踹开自己的大门。 所有人头一次无比期望着快点天亮。因为这黑灯瞎火地冒失跑出去怕是没了性命。但是今夜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却是格外的有干劲，他们找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感觉，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第14章 反应 京城，徐家。 “爹爹为何外面这么吵闹？难道是。。”徐华歆有些拿不准的问道。 “应该是了，这位太子殿下做事倒是挺雷厉风行啊”徐永感慨道“只是这动静也太大了吧，可他毕竟只是太子这样做未免过于心急一点” 他不得不担忧，因为无论他承不承认现在的徐家是上了太子的船。太子要是完了，那么徐家也就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是他一介商人也只能干看着。 京城，刘府。 刘健正在书房练字，听到外面喧闹声，有些不解。叫来管家问道“管家，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回老爷，听说是锦衣卫在抓人” “锦衣卫在抓人？你确定”刘健不敢相信。 “小的，透过大门门缝瞧见他们一个个穿着飞鱼服，可不就是锦衣卫嘛” “坏了，太子还是奸臣带坏了”刘健痛心疾首道。 “备轿我要去出去”刘健急急忙忙说道。 “老爷你不能出去啊，说不定现在那帮锦衣卫抓红了眼要是把老爷抓了可就不好了”管家苦口婆心的劝道。 “荒唐，我乃堂堂大明首辅岂会怕这些宵小之辈，无需多言，备轿”刘瑾大义凛然道。 李东阳从床上起来来到大堂看着穿戴整齐谢迁和刘健，一时间有些无语，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和我媳妇刚说点悄悄话就被你们叫出来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很影响夫妻之间地和谐与发展啊。 “不知于桥，希贤这么晚来到我府上所谓何事？是出了什么要紧地事？”李东阳心想要是没什么大事，你们就等着被我骂吧。 “这么大的事，宾之居然一点不知道？”这回轮到刘健和谢迁无语了。我们以前咋不知道你这么能睡呢？ “我应该知道什么？”李东阳脑子有些短路。是我和媳妇聊天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吗？没有啊，我记得？ “外面这么喧闹，宾之就一点都不好奇”刘健无奈地说。 这时候李东阳才听见外面喧闹声不断，走出大堂看了看月色，恩，看样子莫过凌晨一点，没有耽误了早朝，不是陛下派人来请我的。再回头看了看刘健两人的穿着，恩，整整齐齐，也不像敌军杀进京城样子。 “莫非是走水了？”李东阳问道。 刘健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他神经大条还是心中没有这江山社稷。 “锦衣卫和东厂抓人了”刘健沉声说道。 “这。。。不可能吧”李东阳万万是不信的，锦衣卫和东厂都十多年没抓过人了。要不是经常能见到牟斌和怀恩他都以为被陛下给关了。 “千真万确，我们来的路上，看见锦衣卫正在查抄礼部张员外郎的家呢！”谢迁忧心忡忡地说道。 “可知为何？”李东阳问道。 “不知，但是锦衣卫和东厂才交给太子殿下不足一个月就已经这样了，长此以往下去还得了”刘健不敢往下想。今天他们敢抄从五品的官，明天就能抄他这个大明首辅的家。“必须让陛下收回太子对锦衣卫和东厂的权利” 李东阳确不这么想，他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也许刘健和谢迁不了解太子，可他李东阳了解啊，尤其是最近太子的变化实在太大，一天一个模样，想不了解都不行。无论是谈吐还是见识都能侃侃而谈，丝毫不下于自己，唯一不足的就是太过年轻，有些想法过于荒诞。可是像这种近乎于胡闹的场面，也许以前的太子能做出来但是现在的太子确实不太可能。如果真的做出了，必然是有着某种原因。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率先提及此事，静观其变。其一既然这件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能只有我们知道。其二都是太子太傅，所谓教不严师之过，等于是我们自己再打自己的脸啊”李东阳无奈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毕竟能写出那样磅礴大气的词却做出这等事似乎有些。。”李东阳想说残暴可是又觉得不妥，一时间竟找不好的词来形容。 刘健，谢迁两人沉默不语了。 好久才刘健才说道“无论事情是怎样的，太子这种做法都有违法度，就算他们真的犯事我大明不是还有刑部吗？太子这样做这算什么？还有没有把我们这帮大臣放在眼里” 谢迁也跟着说道“没错，希贤言之有理。如果姑息太子这种做法岂不是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越过我等了吗？” 李东阳见此没有多说什么，如今陛下对对读书人礼遇有加，让不少的读书人都有一种‘与读书人公天下’的心态。但是不要忘了，这大明姓朱，可不是百家姓。 凌晨三点的午门城墙上的鼓敲了起来。百官都依次排好队等候着宫门的开启，只是今天早朝似乎少，比如礼部的张员外郎，工部的李侍郎，还有一些其他人都没有来。 吏部尚书马文升对刑部尚书闵珪说道“不知昨夜锦衣卫和东厂因为何事而闹得满城风雨？” 刑部尚书闵珪一脸苦涩道“马尚书我是真不知道，我还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今天这已经不是头一次被人问起了，就刚刚三位阁老还来询问过，但是他是真不知道啊。 “闵尚书你居然不知道？”不怪马文升吃惊，按以往惯例锦衣卫和东厂就算要干抄家的买卖也是需要刑部驾帖的。可昨天他们居然直接越过了刑部，这种事情是弘治年间不曾有过的，难道陛下发现某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了防止事态严重，直接让锦衣卫他们出手了吗？ “确实不知”闵珪点了点头道“我只知道跟太子有关” “跟太子有关？”马文升又吃了一惊，悄咪咪往三位阁老出望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今天早朝怕是鸡飞狗跳了。那些没来的是被抓了还是知道了这事所以干脆装死不来？ 而此时的御史官们却闻到了升官的气味。你一言我一句的小声讨论着。 “我等决不能任由东厂番子胡来，否则早晚要出事” “对，太祖皇帝立下的‘内官不得干预政事’的贴牌还在那摆着呢？他怀恩就敢这样胡来” “对，前有十常侍乱政的典型还在史书中记着呢，决不能让我朝也出现如此人物” “对，见微知着，怀恩搞不好就是下一个，奏章我都已经写好了” “对，我也是，既然陛下选拔我等作为言官我等又岂能不作为辜负了圣恩” 此时的朱厚照在陪着弘治皇帝走在上朝的路上。 “照儿看上去似乎有些开心”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照一脸笑意，好奇地问道。 “回父皇，儿臣一想到今天早朝会十分热闹就觉得很开心”朱厚照答道。 “今天早朝很热闹”弘治皇帝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问道。 “恩，很热闹”朱厚照点了点头。 “无碍”弘治皇帝说道。 他的孩子就是在如何那也是君！ 凌晨五点一到，百官们正在翘首以待时，宫门缓缓打开，一位宦官走到台阶前，对着台下的官员高声唱道：“百官入朝！” 第15章 朝堂 宦官如唱戏般的高音一落下，文武百官就作势整了整仪表，这才在内阁首辅刘健的率领下，文武并列，亦步亦趋，鱼贯而入。百官们左文右武，整整齐齐的站列于大殿两侧 “皇上驾到！”声音落下，左右文武百官，朝着弘治皇帝这个大明天子，三叩九拜，高唱入云：“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满朝文武三叩九拜，参拜完之后，李广便扯着嗓子喊道：“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刑部尚书闽珪回禀道。他是实在不想开这个头，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是刑部尚书呢？ 弘治皇帝看了眼似笑非笑地朱厚照问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回陛下，昨夜锦衣卫和东厂抄了众多勋贵和朝臣的家，微臣斗胆一问这些人究竟犯了什么罪？”闽珪问道 勋贵，朝臣，抄家这些字眼听得弘治皇帝有些坐不住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他这孩子闯祸的能力，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 朱厚照不待弘治皇帝说话，对着弘治皇帝小声说道“父皇让儿臣来吧” “是本宫让锦衣卫和东厂抓的，父皇并不知道此事”朱厚照平静地说道。 底下的朝臣虽然知道是太子做的，可是此时听到太子亲自承认还是吃了一惊。 “太子殿下能否告诉微臣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乃至于被抄家”闵珪问道。 “犯的罪太多了，闵尚书你想听哪条？”朱厚照笑着问道。 闵珪呆住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会这样说。这让他怎么回答，装大佬让太子殿下把罪状从头说一遍吗？不想要命了吗？ 看着闵珪一脸生无可恋的脸色，朱厚照此时表示就是要这样。 觉得我做的过分，是嘛？ 没关系。本宫就喜欢看着你们明明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太子殿下这样说未免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了吧” 哎呦，还真有不怕死的。朱厚照循着声音看过去。 “此人是谁？”朱厚照转过头来，向身边的太监李广低声询问道。“殿下。”李广在朱厚照耳边低声道：“此人是言官周正”哦，原来是御史院的言官。这就不用奇怪了。 朱厚照对言官还是很尊敬地，历史上明朝的言官，在明朝政治舞台上一直都扮演了‘獬豸’的角色，在诸多重大的问题上，冒死上谏，秉直弹劾。严嵩厉害不，人家言官前赴后继不畏生死跟他斗了二十余年，终使严嵩得到应有的下场。万历皇帝就被言官吓的直说“我畏御史”。言官们有着‘臣言已行，臣死无憾’的格言。言官挑选是极其苛刻的，他们不仅仅只盯着皇帝德行还盯着百官作风。明朝历史上人们熟知的夏言，海瑞，都担任过言官并留下铮铮响名，不过可惜就在于随着朝政的腐败，明后期不少言官党同伐异置国家命运与不顾，这才有了电视剧那种‘满口仁义道德却干着腌臜之事’的形象，但是在弘治年间的言官大多还不是这样的。 “本宫并不是欲盖弥彰，如果你看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你也会同本宫一样”朱厚照玩味地说道。 “太子殿下，口说无凭”周正颇为不服。 “恳请父皇传牟斌进殿”朱厚照对着弘治皇帝说道。 “传牟斌上殿”弘治皇帝对着李广说道。 “奉旨传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上朝觐见”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牟斌走进殿内，扑通一声就直挺挺地跪在大殿之上说道。 “牟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弘治皇帝看见牟斌捧了一堆纸上殿问道。 “回，陛下，是那些功勋和大臣的罪证，太子殿下命我按平时上朝大臣的人数誊抄，务必做到人手一份”牟斌回道。 “来人，分了”弘治皇帝说的。 看了看自己儿子递给自己的纸张，在看着底下朝臣不断变换的脸色，弘治皇帝就知道这事怕是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现在你有什么说的？”朱厚照问道 “臣，无话可说”蒋仪说道。 “那你们呢？”朱厚照问着底下大臣 “都没有话说吗？”大臣们其实很想说但是在这铁证面前他们能说什么，弄不好还以为是在包庇他们。万一朱厚照要拿他们的人头来立威祭旗，那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朱厚照颇感无聊，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们没有话说，本宫却有话要说。”朱厚照怒道“你们自己好好看看，我大明已经腐败到什么地步了，区区一个五品官员就贪污了数万两，那么在这品级之上官员又贪污了多少？这京城之外的官员又贪污了多少？你们这些当官的是不是都忘记了太祖皇帝时期贪污百两就要被剥皮楦草？你们都忘记了你们祖上的功勋是如何来的吗？那是你们先人用生命换来的，再看看你们现在做的本宫都替你们觉得丢人，我看你们一个个就是对大明律法失去了敬畏，根本不把我父皇放在眼里，才敢这么目无法纪。” “微臣不敢”底下大臣吓得直呼不敢。于是刚才还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的大臣很快就怂了，被朱厚照的诛心之语吓得匍匐在地，连连叩首，蝼蚁尚且偷生，鬼才想死呢！ 哼！”朱厚照怒目而视，鼻孔里重重的出一声哼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件事情就交给锦衣卫和东厂彻查”弘治皇帝说完对李广使了个眼神，李广立马扯着嗓子喊道：“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臣等无本可奏” “退朝”李广唱戏般的高音响起起来。 “臣等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弘治皇帝和李广以及大臣们的配合，朱厚照有些目瞪口呆。 今天他本来就没打算和这帮大臣闹僵，毕竟不是皇帝只是太子不然非跟太祖皇帝一样杀的他们人头滚滚，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先埋下个雷而已，等过几天再引爆他们只希望不要死太多人。 下了早朝来到御书房，弘治皇帝问道“照儿你是从何时开始调查的？” “这次多亏了我舅舅要不是舅舅儿臣还发现不了”朱厚照有些厚颜无耻的说道。张延龄听了怕是会吐血。 “哦？说给朕听听”弘治皇帝哪能不知道他小舅子是什么为人，不过是顾念着跟皇后的感情罢了。 朱厚照一五一十的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弘治皇帝气乐了道“你那舅舅算不算立功了？” “应该算吧”朱厚照不确定的说。 “原本父皇想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当官的有几个不贪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朕就当没看见，不曾想他们居然放肆到这种地步”弘治皇帝颇为痛心道，有一种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觉。 朱厚照心里想“过段时间父皇你会更痛心的”不过这时候还不能说，就安慰道“父皇莫要生气，严惩一番必然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想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会有所收敛的。” 太假了，还是不会安慰人啊，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假。 人浮于事，对大明的未来没有几个关心和了解，整日里蝇营苟且，划拉着自己的小算盘。为了顾忌官身，为了所谓的清名，他们可以行事毫无下限。 指着他们有所收敛比登天都难。 “儿臣还有个不请之情望父皇恩准”朱厚照说道“儿臣希望这次所得脏款由儿臣处置” “父皇允了”不过就一百万两银子，弘治皇帝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弘治皇帝知道这后面再加个零就不会这么想了。 第16章 不当人 天高云阔，秋高气爽，这种天气放在以前就是大臣们邀几好友踏青吟诗的日子。 可对刚参加完朝会的群臣来说，却完全提不起兴趣。不是天气不好，是心情不好。过去每天朝会哪次不是开到临近午时，方才堪堪罢朝，可今天早朝却散的格外早，内容也简洁明了。主题就一个就是为了定罪。太子殿下直接把证据砸在他们头上，本来还想着辩解几句，指责太子殿下不顾规矩，目无法纪，反将一军。可是太子殿子直接就借题发挥给他们扣上一个‘藐视律法’的帽子，这谁接的住啊，不要名节吗？不要节操了吗？没有名节与节操如何沽名钓誉？ 今天地早朝的节奏仿佛脱缰了的野马般脱离了他们的把控。自弘治皇帝登基以来，哪次朝会不是出口成章，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时值天下兴盛，朝局欣欣向荣之际，天子怎么能少得了他们的纳言献策？ 更让他们感到忧虑的是如今天子殿下如此的强势，这样下去难免不会成为一个独秉朝纲的皇帝，他们心头都掠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太祖转世吧。果真如此到时候还有他们这帮人什么事？ 出了殿门朝臣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相互间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匆匆离开。变天了啊，又到了各自找爹妈的时候了。 皇宫之外，朝臣们纷纷坐上自己的轿子催促着小厮赶紧走，一个个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四散而去。大街上的小贩也纷纷好奇地抬起头，看着那些提早退朝的大臣们，心中暗自猜测着昨天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等会来了客人也好跟他们吹嘘一番不是。天子脚下的百姓，对政治向来很有兴趣。可曾听过过朝阳群众！否则，怎么向外地人聊着时事说着八卦，又怎么体现身在首都的地理优越感？ 朱厚照刚从弘治皇帝那里出来就看见张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青衣早已等候多时，朱厚照这心里确是敲锣打鼓起来，无他，换成你抄了你舅舅家你妈要找你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你怕不怕？ 坤宁宫，后宫三宫之首，与皇帝的乾清宫遥相呼应。 皇帝是天，皇后是地，皇帝取‘乾’字，皇后取‘坤’字。寓意阴阳结合，天地合璧之意，所谓‘皇天后土’正是如此。 其实吧，要说皇后，在朱厚照心里还是最为尊敬马皇后，堪称大明王朝最为完美无缺的一位皇后。 ‘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放在马皇后身上，那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无可挑剔的。只可惜整个大明朝除了崇祯的周皇后稍微能与之媲美。其他的都没一个能打的，至于他母后还是稍稍往后吧。 来到坤宁宫店门口就远远看见他那便宜舅舅张延龄坐在大厅。就对青衣说“不必通知我母后了，你们先去忙吧”便独自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母后”朱厚照行礼道。 “臣建昌伯张延龄叩见太子殿下”张延龄对着朱厚照行礼道。 “舅舅不必如此，一家人何必如此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朱厚照笑着说道。 “臣不敢，殿下毕竟贵为太子，礼不可废”张延龄推脱道。见此，朱厚照也没再说什么。 “不知母后召儿臣来所谓何事？”朱厚照明知故问道。 “照儿，你不是说做个样子吗？为什么真的抄了你舅舅的家”张皇后有些着急。 “母后不要着急，舅舅也不要担心”朱厚照的声音，清越得如山野间古寺的钟声，优雅而沉稳。薄薄的嘴唇弯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就是做个样子，做给天下人看的，让他们知道只要违法大明律法下场就如同舅舅一般。舅舅尚且如此何况他们，等此事一了，所有查封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悄咪咪地还给舅舅” 朱厚照笑的很开心，张延龄看的很心惊，只怕是刘备借荆州啊。 张延龄是傻子吗？很显然不是，他能混到今天凭的是什么？ 是眼力，看人准，不识天最多没饭吃，不识人怕是活不久。 他如何不知道他所作所为，有悖于礼法，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就是看透了弘治皇帝是个重感情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姐姐，更不会提废后一事。 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 现在不同了，从朝堂传回来的消息，弘治皇帝并没有接手这件事情，而是继续让他大外甥继续干下去，傻子都能看出来，弘治皇帝在培养朱厚照在朝臣中威信，好方便登基以后不被大臣掣肘。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拿我开刀几个意思啊。 “皇后你是不知道啊，臣家中被锦衣卫与东厂那是搜刮的干干净净，就连老鼠都在臣家中活不下去啊，臣家中还有一大家子人嗷嗷待哺臣实在没有办法，不得已才来找皇后姐姐你啊” 张延龄苦着脸，摇头长叹，做足了样子。说到底就一个意思，穷，没钱了，活不下去，你总不让我这个弟弟饿死吧。 心如死灰，朱厚照此时心中的真是感受。自己这个舅舅为了一些黄白之物，居然把戏演到他母后这里来了。他可是叮嘱过牟斌他们留下十万两钱财给他这个舅舅不至于真的让他上街乞讨。现在看来真是有些妇人之仁了。 “这。。。”张皇后不敢相信地看着朱厚照。 “回母后，本宫可是叮嘱过他们留下十万两白银供建昌伯花销，建昌伯可敢如实告诉本宫府中真的没有吗？如果没有本宫立马斩了牟斌！”朱厚照可谓是失望至极，称谓都称本宫了。明显不把张延龄看成自己舅舅而是普通的朝臣。 “照儿说道都是真的？” “臣来时确实没找到，要不容臣回去在找下”张延龄心里那个苦，原来是个坑，自己还傻傻地往里跳。这时候自然不能承认，先不谈太子饶不了他，他姐姐也不会绕他。 “那建昌伯回去好好找找，母后，儿臣还有事就要告退了”不待张皇后说话便离开了。 望着一脸怒色离开的朱厚照，张皇后哪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 “你呀你，把外面那些伎俩把戏全用在自己人身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张皇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姐姐，现在该如何啊”张延龄担忧道。 “你先回去，不要在惹事了最近安分点，照儿那里我来想办法” “那被查获的东西。。。”张延龄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张皇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放心好了，不会少了你的” 谁叫爹爹死的早呢？作为姐姐能不搭把手吗？ 第17章 心思 回到东宫的朱厚照心里不是个滋味。 也不知张延龄是怎么想的，有父皇在，有母后在，有大明在，他这一生还愁吃穿？就算他的家财全都抄了又如何，有父皇母后的恩情在，难道不会重新捞回来吗？只能说，张延陵太蠢，蠢得不像人。 然后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不怪他，要怪就怪后世的自己所处的国家太平美满，穿越之前朱厚照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地小老百姓。别说杀人了，看别人杀人都是通过影视剧来认识的，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在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就算自己口上说要杀的他们人头滚滚那也只是说说，他可真没想过要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但是现在来看自己不这样不行了啊。他们再逼自己当个暴君吗？明明都已经给他们后路了，他们不仅不珍惜反而还想借此机会翻身。看来都是懂得机遇与风险并存的道理，不干风投都可惜了。 想到这里朱厚照又想起了原本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大明唯一弄出三厂一卫的皇帝，一生出现两极评价。一方说他处事刚毅果断，批答奏章，决定国家重大事件，弹指之间。诛刘瑾，平安化王之乱、宁王之乱，大败蒙古小王子，且多次赈灾免赋。而且，他在位时臣下有不少贤才，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位帝王治下可称道之处。另一方则说他为政期间荒淫无道，一生贪杯、尚武、无赖、喜好玩乐。很多人认为他荒淫暴戾，怪诞无耻，是少见的无道昏君’。 反正自己左右都没有好名声，那么好，老子不在乎了，我管你用你的春秋笔法把我朱厚照写成什么样子？现在老子我朱厚照，就想做自己做的事，走自己喜欢走的路，泡自己喜欢的姑娘。 你们那么喜欢让老子我唱凉凉，本宫就先让你们唱凉凉。 思考清楚的朱厚照，募然大声喝道“来人，传牟斌，怀恩来见本宫” 当值谷大用听出了朱厚照声音中的戾气，脑袋一缩，急忙安排。 “你说那些大臣为什么不能像你们一样忠心呢？”朱厚照看着谷大用像是在自问，又好像在问谷大用。 谷大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只是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朱厚照想起了大明庞大的太监队伍，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可以说明朝的太监是人数最多，掌权最久，名气最大的。 但是又和汉唐末期太监可轻易废立皇帝，连皇帝生死都操于太监之手不同，明朝太监的生死皆由皇帝一言而决，即使嚣张跋扈如刘瑾、魏忠贤，皇帝一张圣旨便可让他们灰灰了去。究根结底，明朝太监都是为皇权服务的，是皇帝的私人家奴，生死富贵自然由皇帝一手掌握。 为什么明朝太监权势这么大却说死就死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说穿了太监的权力相当于皇权的一种变异和延伸。 你问为什么皇帝非要给太监权力，都是那帮士大夫搞的鬼，用‘外之边防，内之宗藩是也’来形容宗藩，明明确确告诉皇帝不能信任宗室，要信谁？信他们读书人。然后把皇帝像猪一样圈在皇宫里，只能依靠他们来了解天下大事，后来文官集团势力越来越大，皇帝坐不住了，但是身边除了太监还能有谁？所以这权力自然而然到了太监手里。 说到底还是明太祖朱元璋遗留下的问题。明太祖朱元璋真的想封藩王吗？我觉得他不想，前有八王之乱在那摆着呢，这种前车之鉴明太祖朱元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不知道。 但是我觉得当时的情况明太祖朱元璋没得选，这边蒙古虎视眈眈，亡明之心不死。那边武将又太过功高盖主了，明太祖朱元璋只能让自己儿子们去掌握一部分兵权。 明太祖朱元璋为什么频频多次北伐蒙古，为的就是一举消灭蒙古解除外患然后就可以放心地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杀有功之臣，削藩王。然后安安稳稳地把这天下交到自己孙子朱允炆手里。 只可惜未能如明太祖朱元璋所愿灭了蒙古。既然蒙古未灭，藩王自然是不能动的，只好把屠刀砍向了那帮和他打天下的大臣，这就便宜了明成祖朱隶。 但是所谓长大了以后就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明成祖更加对藩王不放心了，因为他以前就是个藩王。 想到这里，朱厚照有些头疼。看来要尽快动用穿越的金手指，找到那些在历史上留下忠名的同志了。同时也在思考要不要造就一个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的刘瑾呢？让他做个挡箭牌呢？ 但是自己就能确定他会一直对自己忠心吗？ 曹阿瞒一开始不也只是想匡扶汉室，后来呢？ 赵匡胤一开始不也只是想保卫后周，后来呢？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太容易变了。还是要有两手准备。 其实就是朱厚照怕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太子就没人敢杀自己，历史上莫名其妙死的皇帝还少吗？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自己的那些改革可是会让那帮既得利益者失去所有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手握权力的大臣们。 “枪杆子里出政权啊，先把锦衣卫和东厂牢牢控制在手里这样最起码人身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然后徐徐图之吧，太急了也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朱厚照心里想到“用这次小打小闹来试试这大明官场的水有多深” 第18章 决断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叩见太子殿下” “老奴东厂厂公怀恩叩见太子殿下” 爽，太爽了，果然权力的味道让人着迷，这该死的封建王朝。此时的朱厚照心中无比陶醉，尤其是那些原本只能通过历史来了解的人物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像自己行跪拜礼时候，那感觉，飞一般感觉。 “起来吧”朱厚照柔声道。 “殿下这是此次查抄结果已经出来了”牟斌递上折子道。 朱厚照打开一看，看了看两人：不错，比之前呈上来的要多出不好。 两人互相用眼角互相瞄一眼对方：安然度过一劫，又可以浪一阵子了。 这次查抄总共折银子一千六百余万两“这么多！”饶是朱厚照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赶上他父皇一年赋税的一半了。 果然打倒贪官是来钱最快的方法。这一来二去的千万银两进了自己口袋。不起早不贪黑，只待猪肥了，咔嚓一刀就完事了。多轻松啊！ “现银有多少？”朱厚照知道这‘折银’就意味包括田地，商铺，字画，古玩这些，这些都需要套现才能用。自古套现都是最难的， “回殿下，现银两百余万”朱厚照点了点头还是比较满意。 “怀恩，你在京城开个古玩店，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都卖了”朱厚照想到以后抄家的事应该少不了，还是需要建立一个长期稳定地销赃网。 “老奴遵旨”怀恩说道“殿下，这一千三百顷的田地应当如何处置” 朱厚照难住了，任何一个封建王朝最让皇帝头疼的问题就是如何抑制住土地兼并的问题。一个朝代刚刚新起之时自然看不出了这种现象，可几代之后呢？富的越富，穷的越穷，以至于百姓不堪压迫喊出‘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起来’揭竿而起，又是一个新的朝代。 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别说朱厚照现在是太子就是皇帝也解决不了。根本原因就出现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维护封建王朝‘家天下’的皇权。除非能像后世一样喊出‘打地主，分田地，公天下’但是只要朱厚照今天向天下喊出这句话，明天就一定会暴毙而亡，没跑的。 朱厚照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说道“把斥逐鱼肉农民的管庄，改为官田，招老百姓承租，每亩收租银三分；官庄由锦衣卫和东厂代收租银，然后交给内库”朱厚照突然想起来在弘治年间户部尚书李敏像弘治帝提出的建议，只是弘治帝缺乏魄力没有采纳而已。如今他依葫芦画瓢，有人责问起来也有顶包的。毕竟好过交给皇庄没多久又被分瓜了的好。朱厚照打定主意等日后从南洋哪里弄来红薯，土豆，玉米就先在这些土地上试验种植。 “老奴遵旨”怀恩俯身领命问道“那些勋贵和大臣应该如何处理？” 又是个难题，朱厚照揉了揉脑袋，脑瓜子疼。 全杀了，建昌伯张延龄你杀不杀？ 不杀，那你太子凭什么杀他们？ 杀，怕是张皇后要杀了自己啊。 朱厚照脸色不善的看着怀恩，突然想起一句话‘解决不了问题就把提问题的人杀了’怀恩似乎也感觉到朱厚照的杀意，吓得直哆嗦。 “有没有办法让人扮成建昌伯，天衣无缝的那种”朱厚照面无表情的问道。 “有”牟斌听到这里就知道这帮人的命运了，硬着头皮抢先答应了下来。如果怀恩公公在不能让太子殿下听到满意的答复，怕是今天性命不保。 太子殿下脸色越平静，就越能说明心中的怒意怕是止不住翻涌吧。寻常人间碰上这种亲戚都避之不及，更何况天家呢。 怀恩感激的看了一眼牟斌，两只眼里是直放光芒，看的牟斌眉头直跳个不停。不会有什么怪癖吧，牟斌不着痕迹地挪开点距离。 怀恩看到牟斌的做法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天才啊奴才之间越是有距离，太子殿下就越放心。为你点赞，牟指挥使。 “那就都杀了吧” “微臣，老奴。。。遵旨”两人听得是胆战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殿下，人都杀了，盐引之事该怎么办？” “怎么牟指挥使，怀厂公你们就这么点能力？”看见这两人如此畏畏缩缩，朱厚照阴测测地问道。 “启禀殿下，我等谨遵殿下旨意” 指挥使，厂公这两个称谓从朱厚照嘴里说出来，吓得两人一激灵‘噗通’就给跪下了。 这时候在不表明忠心，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两位的能力本宫还能不放心吗，都起来，起来，好好地办事去吧”听这两人这么回答，朱厚照心里就舒服了，脸上雨过天晴，一脸和蔼可亲的说道。完全忘了刚才是什么表情，很好的诠释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微臣，老奴告退” 两人听朱厚照这么说，一颗心终于放到肚子里面去了，屁颠屁颠的转身离开了。 两人刚刚离开，谷大用看了看朱厚照欲言又止，朱厚照看见谷大用这幅模样来了兴趣问道“谷伴伴有什么话要说” 本来谷大用是不会说的，但是刚才朱厚照的话确是如同一道暖流一般流进他心里让他心窝子暖暖地。我们可比大臣要忠心呢。 “回禀殿下，奴才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谷伴伴但说无妨，本宫是不会怪你的”朱厚照看着谷大用一脸关心的神色，神色有些柔和。 “虽然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牟指挥使和怀厂公说光是现银就有百万辆之多，那想必捉拿的人不少，关键还有皇后娘娘的弟弟，全都杀了，先不说皇后娘娘哪里会不会怪罪殿下您，就怕那帮大臣们会。。。” 说道这里谷大用不敢说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朱厚照又怎会不知。 “他们还能造反不成？造反我还求之不得一口气全杀了”朱厚照霸气侧漏道。 男人，腰杆子能硬起来的因素是什么？是有钱了。而朱厚照此时就很有钱。有钱了就可以用来投资，古代投资什么最赚钱当然是军队了。有了军队就有了武装力量，有了武装力量，还怕他们造反。 不过看到谷大用听完自己的话，脸拉得更长了，一脸的担忧，还是有些感动的。 “谷伴伴，我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请殿下您吩咐” “你去找几个好控制的穷酸秀才们，把那些勋贵和大臣的罪状，让他们做好写成戏文，再不济也必须是儿歌，然后传遍整个京城” “奴才遵命” 什么最重要，舆论最重要。 你们士大夫不是最喜欢用民意来压人吗？今天本宫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论说文解字，我不行。 论骂人，你们不行。 无它，我乃键盘侠也！ 第19章 出宫 北京皇城，山河楼。 最近这山河楼可是热闹非凡，一来有好事者打听出来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件，这里就是爆发地。那么多的勋贵和大臣纷纷被抄家，最近貌似都被抓去了锦衣卫北镇司的大牢里，说是要午门处斩，明正典刑。可你看看人家有事吗？一点事没有，人家还是该干嘛干嘛，低调行事。 二来就是因为名动京师的‘茅台酒’就是这家酿造的。那酒可真是如同仙酿一般，凡是喝过此酒的就在也对其他酒提不起兴趣了。有被钱财迷了心窍之人想打酿酒配方的主义，可是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山河楼低调依旧。有人传言这家酒楼的靠山乃当今的太子殿下，什么你说我谣传，没看见大堂挂着的那副词乃是当今太子殿下所着。这偌大的京城挂这副词可找不出第二家。 一位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年郎出现在山河楼的门口，后面跟着几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明显是护卫。 里面的人瞧了几眼，就知道是肯定是那些世家公子出来玩耍。 “安排个包间”少年郎说道。 “好嘞，客官您给跟我”门口的小厮高声道。 小厮推开门，少年郎便看到徐永和徐华歆已经在里面了候着了，这个少年郎自然就是当今太子朱厚照。 “草民，民女参加太子殿下”徐永和徐华歆见朱厚照进来就要跪拜。 “免了，免了，以后我们见面只要没有外人不需要这种繁文缛节，一律免跪”朱厚照见状，赶忙抬手做虚扶手势说道。 “谢殿下”徐永和徐华歆。 “都坐吧，徐老板伤养的怎么样？” “回殿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徐永一副受宠若惊地回道。 “没事就好，这次来呢主要是有事找你们商量”朱厚照看门见山地说道。 “殿下请吩咐”徐永诚惶诚恐道。 “这次来呢，主要是想让你们把你们酿酒的工坊迁到我划分的地方，也好方面统一管理。”朱厚照说完便看向徐家父女两人。 “殿下刚才说统一管理是还有其他家吗？”徐华歆直接圈住了重点。 “没有就你们一家，不过被我分成了酿酒部，生活用品部，基建部，财务部以及总裁办”朱厚照听到徐华歆说的，赞许点了点头，果然蕙质兰心。 徐华歆一时间觉得脑子不好使了，从她记事起他爹爹就不停地换小妾，目的却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是想要个儿子，可惜换到如今依旧没有成功。所以徐华歆从小便比一般男孩子还要好强，读的书自认为不比国子监那帮读书人少。如果不是明朝礼法森严，她都想扮作男儿身考取功名呢。而且头脑灵活，善于经商，徐家有今天的规模一大半都靠她。 但是从太子口中说出的词却是闻所未闻，宛如听天书一般。 “敢问殿下，这基建，财务部，生活用品部，总裁办是何意思？”徐华歆求知欲爆棚。 “所谓基建就是基础工程你可以简单理解为造房子啊，修桥修路这种，只不过用的材料比较特殊。财务部你简单理解成账房，只是算账的方法特殊，总裁办你简单理解为士族会议，只是人员有些特殊。生活用品部你简单理解就是大概类似与卖胭脂水粉的。”朱厚照耐心解释道。不理解很正常，你理解了我才觉得不正常。 没错，朱厚照还是玩起了穿越人最爱干的事了。魔改时代！ 像水泥、玻璃、肥皂这些都被穿越人士普及到只要是本穿越书就必有的产品，因为实在是简单实用。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没有任何技术门槛，容易制作。属于起点低收益高那种啊。 你比如这肥皂只要有油脂，管你什么油只要是利用烧碱和水产生皂化反应即可，简单到爆炸。 还有水泥，同样很简单。石灰、粘土、石膏是主要原料，这三种东西放在一起烧制就可以了。至于步骤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都告诉你原料了，多烧几次不就行了。失败乃成功之母嘛。 至于玻璃嘛，也简单，西方这时候应该盛行了，至于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不是没有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为什么没法大面积普及呢？原因是中国的玉崇拜。古代人崇玉，玉石的特性与玻璃有部分重合。比如质轻、温润、易碎等等。因此不可能同时崇拜玉石与玻璃。 玻璃用石英石作为原料，只是多了一个吹的步骤。怎么吹，我还是不知道的。不过，反正都是烧，都是用高炉，在他想来，琉璃这种变态的玩意都烧制出来了，玻璃算多大的事？ 至于财务部，开玩笑他前世学的就是会计，借贷记账法那是用的滚瓜烂熟，在搭配上现代的加减乘除，还怕你做假账不成。 朱厚照拿出一本已经写好的书递给徐华歆意犹未尽说道“不能在水了，已经水了几百字了，再水要出事了，这些必考的知识点全在里面了，拿回去好好看看。” “民女谢殿下解惑”徐华歆一脸崇拜。 朱厚照点了点，表示貌似莫名奇妙收了个粉丝，他必须要有偶像包袱了。 “这些东西制造出来，该如何卖，该定什么价钱，你们觉得但只有一条你们要记住必须要能让大部分大明的百姓用的起” “民女明白” “明白就好，好好干，本宫是不会亏待你们”朱厚照随手就是画一张大饼给徐家父母两人。 “你多大了？”朱厚照猛然问道。 “民女年芳十七”徐华歆害羞的低下了头。 “可有婚约在身？” “未曾有婚约在身” “那可有意中人？” “未曾有” “那便好”朱厚照放心的点了点头，没办法啊，他早就知道这个徐家就靠她，她要结婚了还得了。这种技术现在还不能流传出去，不然上哪弄银子去。 “那本宫在回宫以前就送你一首诗，你且听好”朱厚照走了几步，便念道“三世回眸两相望，几成追忆拜高堂。羞笑红烛君相宜，梦醒一身月扶窗” “可曾记住” “民女记住了” “很好” “那我走了” “太子殿下我送送你吧” “不用，好好呆着” 徐永呆呆着看着太子殿下就当着他的面调戏了他的闺女，目睹全过程的他，此时心里是五味杂陈，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神色，心里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换了这么多小妾，依旧生不出儿子了，不是我徐永无能而是因为这孩子怕是能掐会算。 毕竟张皇后的亲弟弟就快要被太子殿下砍头了。 我要真有儿子，他怕是要被我的外孙给砍了。造孽呦！ 朱厚照很开心啊，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知道封建王朝的灭亡，从建立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朝廷的体制差异和明君贤臣的数量会决定能挺多久，但都避免不了崩溃的必然性。 因为封建王朝的属于农耕时代，小农经济根本撑不住庞然大物般帝国的消耗，管辖范围越大，就必须雇佣越多的官吏，花的钱就更多了。但是小农经济的生产力是有顶点的，大概百余年左右，再往后就没办法了增长了但是帝国的财政支出却越来越多。无法削减的官吏，越生越多的宗室，财政赤字就是一柄利剑悬在帝国的头顶。为了维持帝国的运转最后只能剥削赤贫的农民和缺乏代言人的商人阶层。然后矛盾不断激化，就会遍地流民，反贼不断了。最后帝国覆灭。 解决这种问题的关键就是大力提高生产力，提前跑步进入工业时代，那么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以后的体制是君主立宪制还是什么其他的，还有没有皇帝，和他有一毛钱关系？他现在就想把大明带入一条正确的大道上去。 第20章 面圣 “谷伴伴这就是你找人写的东西？”朱厚照看完了谷大用找人写的骂人的段子问道。 “殿下您不满意？”谷大用跪在地上见朱厚照貌似不太满意，额头上的冷汗都淌下来了。 “酸儒迂腐”朱厚照骂骂咧咧道。不是你写的不好，而是你偏题了，我要的是京城老百姓都能懂，你写的这么咬文嚼字的给谁看，我还给你配个翻译吗？连题意都把握不清楚，这作文我给零分。 得，还得他这个键盘侠出马。 “笔墨伺候” 没想到原主这字写的如此苍劲有力，亢气浑函，字字都显得那么的铁笔银钩。 朱厚照写完又看了看很是满意啊，不错，虽然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了，但是这骂人的功力还是没退步。 “自古有忠就有奸，人人都把清官敬，百姓最恨是贪官，狼心狗肺人人恨。那是吃粮不拉人屎，拿钱不办人事。朗朗乾坤正气在，惩恶扬善杀贪官” “今天要把这传遍京师，他们的罪状也要天下皆知。去吧” 朱厚照把写好的骂词交给谷大用 “奴才这就去办”谷大用俯身领命。 “刘伴伴，从今天起直到那帮人问斩，宫外的消息一律不准传进我母后的宫中，要是没有做的的话。。。。” “奴才明白，殿下您放心”听着朱厚照话里那赤裸裸地威胁，刘瑾宝宝心里苦啊，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让他摊上了。 “去吧” “奴才告退” 望着离去的两个人朱厚照心里不禁思索起来，等这件事办完了，要不要露点风给他们八虎，毕竟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不太现实。 明朝的太监机构也是历朝历代中组织最为严密的，当然现在的人们受影视剧的影响，后世大多数人以为明朝的太监机构就是所谓的东厂西厂。但实际上，东厂西厂这两大机构只是针对外朝的特务组织，真正掌握大明十万太监权力的，却是鲜有人知的内廷二十四衙门。 司礼监权势隆重，大家应该耳熟能详了，但只是二十四衙门其中之一。大明二十四衙门包括十二监四司八局，十二监有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御用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四司有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八局有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 世人所熟知的司礼监为整个太监权力系统中最高的机构，司礼监设掌印太监一人，秉笔太监数人，负责皇帝的公文处理，是相当于现代董事长秘书的职权。但凡在历史上留下大名的太监，几乎都曾在司礼监中担任过要职，东厂提督往往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或秉笔太监担任，出自司礼监的着名太监便有王振，刘瑾，魏忠贤，怀恩，李芳，黄锦，陈矩，冯保，曹化淳，王承恩等。 司礼监之下排名第二的太监机构便是御马监，因其掌握了军队，腾骧左、右卫，武骧左、右卫四卫与四卫营与勇士营，就听从御马监的调度，所以对朝政有一定的影响力。 ‘可以用两个职位来钓鱼’朱厚照下定决心。 紫禁城，御书房。 弘治皇帝埋首于案牍之间，忙的不亦乐乎。没办法，弘治皇帝从登基那天起就是一个劳模皇帝，除了明朝晚期的崇祯皇帝整个大明都没有皇帝比他更加勤奋的了。 李广在御桌之下看着也是极为佩服，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远到近，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出现在御书房门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没看见陛下为国操劳，正在批阅奏章吗？后面是有人赶你不成？有什么事快说！” 李广赶忙走到门外，低声训斥道。 小太监低声在李广耳边说道“禀公公，三位阁老都在外面求见陛下，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当面禀告陛下” “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广看了看，弘治皇帝犹自奋笔疾书，思虑再三，还是出声打断弘治皇帝“回禀陛下，宫门外三位阁老在外面求见陛下，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当面禀告陛下” 弘治皇帝抬首看了看李广，十万火急还真能危言耸听，不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吗？ 我儿子要杀几个贪污的大臣和勋贵，碍你们眼了？ 没看见，朕的小舅子也在其中吗？朕有说过什么？ “宣”弘治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片刻后，刘健三人面色凝重的来到御书房里，当机跪倒在地。 “臣，叩见皇上” “三位阁老快快请起”弘治皇帝抬了抬手，已经有太监代他扶他们起来了。 “谢皇上！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刘健脸上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爱卿请奏” 面对着刘健这种忠于国事，而且又在士林之中名望颇高的老臣，弘治皇帝还是要给予足够的尊重的。 “陛下，太子滥用刑法，完全不顾陛下内外慎刑狱的告诫，更加不顾我大明《大明会典》其中的所着的律法律条。如此滥用苛刑，必会人心惶惶。陛下多年呕心沥血才造就的盛世局面恐怕会毁于一旦。” 刘健头顶的乌纱帽两旁的细长翅，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不定。 “陛下，这些人确实有愧于陛下的信任，落此下场乃是咎由自取，臣等不会为之求情。可是如今陛下以仁义治国，全都杀了恐有伤人和”谢迁紧接着说道。 弘治皇帝等了些许时间不见李东阳开腔，便问道“宾之也以为如此？” 李东阳看着刘健两人叹了口气，一群划船不用桨，全靠浪的家伙。真的以为这些人当中有建昌伯张延龄就可以来陛下这里说情吗？没听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吗？ 不过李东阳也明白这两人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还是来了，也是无可奈何，太子殿下还在太子位上就便如此，登基以后呢？还把这帮前朝大臣看在眼里吗？不看在眼里他们便没了价值？没有了价值就没有了说话的权利，今后还如何愉快的收黑钱了？如何拉帮结派？ 第21章 终了 “臣，以为这些人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不过还请陛下思虑太子如此行径，怕被有心人利用，如果他们满天下传扬太子殿下是个好杀成性的储君，恐诋毁太子殿下清誉。” 弘治皇帝听了李东阳的这番话也不禁思索起来，确有几分道理。 弘治皇帝倒不怕真的在百姓中传扬开了，而是怕在读书人这个群体中传扬开了这就不好收拾了。 明太祖朱元璋曾经规定大明除了生员（秀才）不得议论政事，其他人都可以议论。为什么朱元璋会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封建明王朝会有这种规定呢？因为朱元璋很是了解这其中的危害。 秀才皆是出自教书先生门下，而那些教书先生大多来自于朝堂之上，有的或做过官，有的或拜过当官的为老师。但无一例外，都是有组织的人有派别的人。 那帮埋头苦学的莘莘学子，哪有什么政治经验？哪里能分辨真伪？还不是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容易被利用。 他们懵懂无知，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成为有心人当成了炮灰，成为了对付朝廷的武器，除了朱元璋有魄力敢杀光所有读书人，明代其他皇帝都是心太软，下不了手。 不然你以为明朝晚期的东林党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父皇不必忧虑，此乃小事尔”朱厚照不请自来。 “臣，参见太子殿下”刘健三人见朱厚照到来赶忙行礼道。 “三位太傅，不必如此”朱厚照客气的说道。 “照儿为何这般说”弘治皇帝有些好奇，刘健三人也很好奇。 “父皇在我回道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三位太傅几个问题”朱厚照卖了关子。 “太子殿下但问无妨，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健毫不在意的说道。你的东西都是我教的，我还能不知道几斤几两？ “好，本宫敢问刘太傅，当今天下如何？”朱厚照直接问了一句诛心地话 “当今天下太平，乃盛世”刘健脸色平静的回道。 “好，那本宫再问刘太傅，当今百姓如何” “当今百姓安居乐业，遵从礼法”就问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刘健有些狐疑。 “好，本宫问谢太傅当今为官的如何？勋贵又如何？”朱厚照看向谢迁问道 “官员。。。大多清廉奉公，秉公执法。勋贵沐浴皇恩，感恩戴德”谢迁心里其实很想把‘大多’去掉，可惜啊被打脸了。 “还最后一个问题本宫想请问李太傅，当今天下读书人如何？”朱厚照幸灾乐祸的问道。 “苦读圣贤书，以求报效朝廷”李东阳深思了许久才说道。 很好，就是要你们变成一条舔狗。 “父皇不愧是明君，父皇治理下的大明当真欣欣向荣”朱厚照直接一个高帽子扔过去，不解的问“既然我大明所有人都各司其事，各尽其责，那么本宫想问三位太傅，如果真如太傅们所言，那本宫将这里面的害群之马拉出来杀了，天下之人为何要诋毁于本宫” 刘健三人说不出话了，反对吗？嫌自己活久了，那不等于告诉陛下这么些年看到的全是假象吗？不反对？可我们还有好多话要说啊。你知不知道话不让说，有多难受吗？ 但是，他们不能说。他们已经输了。 文人政客的斗争可丝毫不比战场厮杀来的安全，甚至于还要危险，打仗死了最起码还有军功可以让家人榜身，可如果政治上失败了，那可是要拖家带口的一起共赴黄泉的。 “那照儿准备如何处置？”弘治皇帝问出了所有的心中的疑惑。现在京城都在议论此事，有的说满门抄斩，有的说灭九族，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当事人绝对要死的，至于当事人的家属和亲戚如何处理却不是很清楚。毕竟这里面可是有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都杀了，但是其家人何其无辜，故而不会牵连进来，但他们却有没有阻止之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家一代人不得考取功名，有功名者革去功名。”朱厚照神色淡然的回道。 太狠了。这是刘健三人心头冒出的想法。你舅舅你都不管了吗？ 等刘健三人离开。弘治皇帝担忧的问道“照儿你母后那边，准备如何交代。” “父皇放心”朱厚照伏在弘治皇帝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弘治皇帝听完一脸欣慰，拍了拍朱厚照“照儿能想的如此周到，父皇也就放心了。” “父皇放心，孩儿绝不会让大明江山毁在我手里。”朱厚照信誓旦旦的说道“日月山河永存，大明江山永在，我不会输给太祖，更不会输给父皇您的” “好一句日月山河永存，大明江山永在”弘治皇帝现在是对这个儿子越来越满意了。 东宫。 朱厚照想到了官员的反扑，毕竟锦衣卫和东厂是干嘛的。他心里很清楚，是特务机构，是监督机构。是太祖创立监视百官和藩王的。 为什么弘治年间一片安宁，朱厚照觉得还是弘治皇帝放弃了对大臣的严密监视有关，一个偌大的帝国倘若没了监察机关迟早要完蛋。 百官们自然是不愿意的，如果被监视起来，如何欺骗皇上？又如何构陷他人？这两步不到位如何能步步高升呢？ 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可以欺骗你，但是你不能监视我。这就是他们意思。这就是他们的德行。 所以他们就必须把件事想办法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再进一步把锦衣卫和东厂变成原来的样子，让皇帝成为聋子，成为哑巴。 朱厚照之所以把张延龄也放在问斩的名单中就是给他们挖的坑，看谁跳进来，虽然现在也许没办法搞死他们，但是以后总有机会不是。想哪个小本本记下来，没想到居然是内阁三位大学士跳了出来。 朱厚照还是有点失望的，果然在利益面前，任何东西都是微不足道。 看来这内阁制度还是要有所改变为好。朱厚照可没忘记明朝末期那疯狂的党争，原因之一就是内阁。 第22章 有朋自远方来 “臣王守仁参见太子殿下” “学生夏言参见太子殿下” “学生严嵩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看着跪在殿上的三人，很是满意，终于第一批道友被他集齐了。朱厚照现在觉得自己在玩卡牌收集游戏。这些人都是ssr牌啊！ 而王守仁三人确是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怪他们，虽然历史上的王守仁堪称传奇人物，毕竟是悟过道的变态，但现在的王守仁也不过是个告假回家养病的刑部主事，严嵩赫赫有名的奸臣，他与夏言历史上都是大明首辅，可现在夏言和严嵩还只是准备考取功名的读书人而已。 天下当官的何其之多，读书人更是如过江名士多如鲫，当今太子居然知道他们的名字，还把他们千里迢迢的带进东宫，试问这是多大的恩情？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恩荣？ “诸位请平身落座吧”朱厚照温柔的说道。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啊，毫不夸张的讲，这三人那都是大明的精英，如果忽略严嵩的奸来看，其才华和能力可不比朝堂上的重臣差半分，甚至于要强上不少。 王守仁三人谢恩起身。 “不错，我大明的读书人果然长得丰神俊朗，仪表不凡啊”朱厚照在王守仁三人落座时，便踱步到三人跟前，上下打量着三人称赞道。 “不知你们如今是否已经博古通今，有着满腹经纶呢？” “太子要重用我！” 这是在场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大家智商都是在线的，太子殿下的话傻子都听得懂，何况是他们？ ‘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是中国千百年来每个士大夫的想法，在场众人自然也不例外。 “臣愿用尽一生，辅佐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学生亦也如此” 王守仁毕竟做过官还能保持泰然自若的深情，可夏言与严嵩没有，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喜笑颜开。 朱厚照心里满是感慨，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具天赋和气运的人才，可惜有人走了弯路（严嵩：怪我咯）。 这也反映了一个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如果努力就能获得成功，那满大街都是成功人士。如果肯吃苦就能出人头地，那基本上都是有钱人了。 你得有方向，有资源，最为重要的是有什么，是要有人。有人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而朱厚照就认为自己是他们最大的靠山。毕竟这是个封建时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朱厚照要他们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流芳千古。（严嵩：我觉得还是在针对我） “诸位” 朱厚照脸上带着严肃语气沉重的说道“时事艰难啊，可惜朝堂的诸位大人犹自不知，沉醉在这太平盛世之中，如今朝堂之人醉心于官位，勾心斗角，互相诬陷，丝毫不管不顾这即将崩塌的王朝，枉他们饱读圣贤书，居然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恨至极”朱厚照愤怒的骂道，而后有怀着憧憬之情对他们三人说道“所以今天我们你们召集过来，就是想改变现在这个局面” 王守仁三人听完互相看了看，是汗如雨下啊，知道太子殿下对朝堂之上的大臣不满到了极点，但这些话要是流传出去，怕是朝臣群起而攻之，责难太子殿下。不过他们心里也很是高兴，说明他们真的被太子殿下所看重，连这种话都对他们说。他们本就是微末之人，能被太子殿下如此器重，那还等什么，赶紧抱大腿啊。 “朝堂诸公居然怠慢至此，让人心寒，幸亏殿下明察秋毫，学生愿肝脑涂地已报太子知遇之恩，不求闻达与世间，只求殿下心愿平”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奸相。王守仁和夏言惊呆了，这人未免也太会溜须拍马了吧，令人不齿。关键是这人都把话说道这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能不能给人留点发挥空间啊。我们也想拍马屁啊。 “臣，学生愿追随殿下，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殿下，牟指挥使和怀厂公再殿外求见”刘瑾走进来说道。 “让他们进来”朱厚照说道。 “奴才遵旨”刘瑾说完就下去了。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叩见殿下” “老奴东厂厂公怀恩叩见殿下” “起来，落座吧”朱厚照对着两人说道“这三位是王守仁，夏言，和严嵩和你们一同处理盐引一案” “见过指挥使，厂公大人”三人连忙起身行礼，可不能给殿下留下一个恃才傲物的印象。 “三位不用如此，都是同为太子殿下办事”两人丝毫不敢小觑这三人，虽然现在与他们好似云泥之差，但却是殿下派他们千里之外送进宫来的！不得不小心啊！ 殿下的行事风格，越来越看不懂了，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你们三人的住处先有他们两人安排，务必要给我办好这盐引一案”朱厚照叮嘱的说道“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王守仁三人知道这是块试金石，只要他们做的让殿下满意，那么以后就能平步青云，如果不能，不能，开什么玩笑，绝无可能。 “很好，本宫期待你们的表现。那三位先随牟指挥使与怀厂公下去吧” “遵旨” “刘伴伴，你把他们都叫来见我”朱厚照看着远去的五人组说道。是时候该对八虎出手了。 “奴才这就去”刘瑾看了眼，脸上古井无波的朱厚照，心头止不住的打鼓，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以后的前程就决定在今晚。 （ps：感谢为起1点荣誉会员打赏） 第23章 敲打八虎 朱厚照看着跪在地上的八个人问道，半晌才问道“几位伴伴也是跟着本宫好些年头了，在各位伴伴心中是否真觉得我父皇的皇位一定就是我的呢？” 刘瑾等人被朱厚照这话，吓得集体打哆嗦，这太子殿下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可难为死我们了？我们能不能昏倒啊？ “不敢说吗？那本宫可就问人了？”朱厚照看他们都不敢吱声，露出如同后世小学生害怕被老师点名的一样害怕的表情，朱厚照冷冷的说“高伴伴，你说说看。” ‘偶弥陀否，不要点到我’高凤刚在心里叨念完，就听见朱厚照喊自己名字，差点昏过去。随即恨自己为什么不昏过去，殿下平时不是跟刘瑾和谷大用走的亲近吗？点自己问算什么英雄好汉，看自己不顺眼吗？ “回。。。回殿下，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但奴才却知道一点，只要奴才还在世一天就绝不离开殿下您”高凤战战兢兢地说道。 朱厚照听了高凤的话，目无表情地接着问道“那各位伴伴是不是觉得，如果本宫当上皇帝之后，你们是不是觉得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呢？是不是这偌大的内廷就是你们手中的玩物了呢？甚至于整个天下都是你们的，任你们予取予求呢？刘伴伴你来说说看” “回。。。回殿下啊，奴才绝对没有这么想过啊，奴才胸无大志啊，万万没有这个念头啊！殿下如果登基那天下都是您的，奴才我还只是一个奴才啊，殿下您明察” 刘瑾被吓得就差尿裤子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瞧这一个个机灵的样子，也难怪历史中的正德皇帝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就这脑子，就这说话的水平，不成事那才是怪事。至少如果换成自己未必有他们这水平。 朱厚照抄着手，踱着步，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踏在刘瑾八人心头，好半晌才无奈的说道“本宫知道你们的那点小心思，你们也不要藏着掖着，不过我不知道该说各位伴伴天真还是傻，你们真的以为本宫当了皇帝，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待刘瑾八人说话，朱厚照有自顾自说“你们几个难道没看见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了吗？本宫就算秉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态度把本宫的舅舅都送上断头台了，可那帮大臣呢？他们还是不满意，还是觉得本宫做的不对，非要逼着本宫按照他们方式来。本宫都尚且如此不自由，更可况你们呢？你们可别倒时候惹了众怒，本宫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杀了你们，以平官愤” 刘瑾等人，心里‘咯噔’一下，对啊，怎么没想到呢？ 刘瑾这时候开口说道“我们是殿下您的一条狗，我们不自由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殿下您贵为东宫太子，日后的天下之主不能没有自由，那帮狼心狗肺的大臣难道不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的道理吗？奴才愿为马前卒” “奴才们也愿意”其余七人也立马表了忠心。 “你们都是本宫身边最为亲近之人，除了父皇母后就属你们了，只要有本宫在一天，你们还怕这辈子不能荣华富贵到老吗？”朱厚照循循善诱。 “殿下您说吧，我们要怎么干，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谷大用率先说道。 “死就不用了，本宫还要你们服侍呢？”朱厚照有些不悦的说道。 “殿下。。。奴才。。”谷大用他们被朱厚照感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不知道说，那就做。反正刀砍在别人身上总好过砍在自己身上。 “我现在还是东宫太子你们也不太好张扬行事的，本宫只要你们办一件事情，那就是给我牢牢盯死司礼监，御马监和兵仗局还有我父皇身边的李广，本宫要知道这些地方发生什么事情，李广他见了什么人。本宫想你们还是有银子来办这些事的，对吧。等没有的时候再来问本宫拿吧。”朱厚照一脸和煦的布置道。 八人听到听到‘还是有银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见朱厚照没有追究。这才放心下来。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糊弄太子殿下。 “既然这样，就都下去吧，我等着各位伴伴的好消息。对了去找几个会跳舞，会弹乐器的宫娥过来” “是，奴才告退” 你说什么？我堕落了？ 真不是，这古代的夜生活无聊到爆炸啊。朱厚照是实在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事情。他不是皇帝，没那么多奏章政务要处理。 除了鉴赏下古代的歌舞和音乐是实在找不到事情干了。哦，你说那个啊。朱厚照才十三岁啊大哥。 不多时刘瑾带着十个姿色上佳的宫娥进来，悠扬的琴声和曼妙的舞姿在这宽阔的大殿之中上演起来。 朱厚照一边欣赏一边在想：自己应该点的很透彻了吧？只有自己在他们才能得到想要的利益，不然就是跟自己一块陪葬。这种选择题应该不太难选。 当然了朱厚照还是怕了，主要他们是自己身边的人，防不胜防。朱厚照可没忘记弘治皇帝的死就是因为太医拿错了药，这尼玛谁信啊。那可是皇上，不要命了吗？ 所以还是不能逼太急，时不时喂几块肉。等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话，他们如果老实自然可以活到老，不然就只能唱凉凉了。说到底还是举目身边没一个亲信，能信任的进不来内廷，总不能把王守仁给腌了吧。那可是大罪过，惹不起！ 坤宁宫 弘治皇帝还不知道朱厚照此时的所作所为，还一个劲的向他的爱人张皇后解释着，弘治皇帝如果知道，怕是会打烂朱厚照的头大呼一声‘坑爹的玩意’。 “陛下，说的都是真的？”张皇后眼睛通红的问道。当她知道他亲弟弟要被问斩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扯着弘治皇帝的衣角泣不成声“陛下，救救臣妾的弟弟啊，臣妾的弟弟如果死了，等百年之后臣妾有何面目去见臣妾死去的爹爹啊，陛下” 弘治皇帝疼惜道“皇后听朕说完可好”张皇后一脸你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就不要上老娘的床的表情，属实让弘治皇帝怕了。 说着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给了张皇后。 张皇后听完叹息道“臣妾如何不知臣妾的那个弟弟所作所为，可是那毕竟是臣妾的亲弟弟，臣妾答应过臣妾爹爹要好好照看他，可如今既然挡了照儿成帝的道，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弘治皇帝搂着张皇后道“这苦了皇后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朕知皇后的不易” 张皇后抱着弘治皇帝不出声了。罢了，为了陛下和照儿只好委屈延龄你了。 “陛下，太子殿下让人找了一群能歌善舞的宫女进了东宫”李广在门外高声道。 弘治皇帝和张皇后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诧异。张皇后没好气啐道“这个小兔崽子，不学好” 好半晌弘治皇帝才说道“照儿年级也不小了吧” 张皇后接口道“要不给照儿寻门亲事？” “我看行” “那臣妾明个就张罗起来” “恩，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歇息” “皇上。。灯” 李广看着熄灭了灯的屋子，心中悲伤逆流成河啊。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24章 送礼 这边王守仁看着铺满桌子的证据，咽了咽口水道“诸位，要不我们开始吧，为了守护最好的殿下，我们冲冲冲” 半个时辰过后，三人均抬首互相观望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他们想过事情的严重性，可没想过严重到这种地步啊，这是在挖大明的根啊！ “我大明一片盛世之下掩藏却是如此不堪的事实”王守仁有些不敢置信。 “难怪殿下如此盛怒”严嵩摇了摇头。 “我等一定要助殿下拔出这祸根，还天下朗朗乾坤”夏言面目狰狞道。 牟斌最近活的很滋润，以前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高官重臣都纷纷想自己示好，那些个商家想办法往自己家里送礼塞人。 你们以为我傻吗？老子才刚刚雄起你们就想我萎掉？我前脚刚收，你们后脚就能把我给卖了，这样的情况下我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虽然锦衣卫指挥使没一个有善终的。 但是，没关系。我不在乎。人生在世，谁愿籍籍无名呢？ 太子给我这么大的权力，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我牟斌做一个只听命与太子绝无二心的孤臣。 孤臣就是没得感情的杀手。 “周刊，他们三个有没有什么动作？”牟斌问道。 “回指挥使，他们三个从进去过就没出来过，晚饭和宵夜还是让人送进去的”周刊回道。 “知道了，下去吧”牟斌屏退周刊。 牟斌打开门惊呆了，资料散落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满地狼藉。三个人蓬头垢面，看到牟斌来的时候，三人双眼中绽放出噬人的光芒。 牟斌咽了咽口水“三位要用早餐吗？刚出炉的包子，热乎着呢！” “谢牟指挥使，烦劳牟指挥使将怀厂公请来，我等一同商议盐引一案”王守仁神情有些虚弱，但精神确实异常旺盛。 看着其他两个没有异议，牟斌暗暗心惊，这才一晚上就却立了领头羊的位置？厉害了！ “你们先吃着，我这就亲自去请” 锦衣卫议事大厅，五人齐聚。 怀恩摔先开口道“不知三位有何高见？” 严嵩说道“太子殿下要的不是盐引的结果而是如何改变这个现状” 牟斌和怀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仅仅需要彻查盐引一案，就不需要千里迢迢把他们弄进来。太子需要一个善后安排，这是他们两个做不到的。 “从两位大人收集的资料，盐课改革迫在眉睫，我原以为叶淇尚书大人的纳银改革是个好决策，可如今看来确实大错特错了”王守仁接着说道。 “没错，食盐和粮食本就是我大明国之根本，开中纳银固然能够增加我大明税赋，可是却过度使用，导致‘守支’。我大明为解决‘守支’用永久经营权来换回多发的盐引，让本该是朝廷控制的权力分给了商人。”夏言无奈道“商人逐利，又怎会管朝廷死活。更何况他们只交给朝廷一部分食盐，这就多出来了大明多余的私盐，盐课司没有银两就无法将多余的盐收入库中以至私盐泛滥” “盐课司只管盐量却无银两付给生产食盐的灶户，灶户无法维系生活只得逃亡以至于盐课司无法达到应有之量，以至于‘守支’情况的根本无从改变，私盐更加止不住了” “我大明盐课如果再不改，那官盐已然名存实亡，纵然能增加千万两的赋税又如何，何况没有只有区区白万银两，到时还能杀尽天下贩盐之人不成，更何况此乃朝廷之过” 牟斌和怀恩，听得是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殿下找的人。同样的东西我们咋没看出这么多来呢？果然我们还是适合干抄家的活，这回应该能抄不少家了。 “那三位可有应对的方法？”牟斌好奇的问道。 “有，其一就是将盐的专利权收回只能由朝廷专卖” “其二，统计盐课司每年所需银两有朝廷专门派发” “其三，朝廷拨银子收回多发盐引，控制盐引数量” 东宫内，朱厚照听完他们的总结，果然啊，聪明的人一点就透，按照现代统计学统计出来的资料，他们一眼就能看到其中的利弊。 “朝廷没有那么多银子”朱厚照直接干脆了当的说道。 “那这就难办了”王守仁苦着脸说道。 “朝廷没有，那些盐商可是有啊，有很多”朱厚照笑的灿烂。 牟斌和怀恩一听朱厚照这样说，心里来劲了，哪还能不明白。 “殿下，微臣和怀厂公已经有了充足的罪证，只要殿下点个头就可以。。。”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就是可以抄抄抄了。 “先等等，不着急”到这时候朱厚照不急了，原来是怕人看不透本质，现在已经有了，还怕个锤子。“这件事牵扯太广，弄不好会鱼死网破的，这不是本宫想看到的局面。” “不过本宫还是很满意的，一个晚上就能想出来办法，不错，确实很不错。”朱厚照拍手道“你们先好好休息几天，等待时机到来，就是你们一飞冲天的时候” “我等不敢居功，实在是牟指挥使和怀厂公他们收集的东西实在太全面了，让人一看便知，实在没话多大功夫”王守仁三人表示不敢居功。 你们真想多了，我们就没看懂。 “牟斌，怀恩从今天起锦衣卫在明，东厂在暗。一明一暗相辅相成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一朵花来” “哦，对了，给那些在京城与盐引有关的大臣都送去一份‘大礼’，本宫要引蛇出洞了” 最近户部侍郎马超群过得是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也不知道他们被抓有没有查出盐引一事，锦衣卫北镇司大狱根本不让人进去，愁死人了”马超群刚下朝做在轿中胡思乱想。 哎，最近都瘦了一圈了。太子殿下为什么还不砍了这些人啊！ 狗日的建昌伯张延龄！ “老爷，门口有。。。有锦衣卫”轿夫在轿外说道，听着声音都快哭了。 张超群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十几个穿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就侯在自己家门口。 完了，就知道那帮王八蛋靠不住！ 张超群稳了稳心神，走出轿中。沉着脸问道“你们为何堵在我家大门口。莫不是以为你们锦衣卫真的可以胡作非为了不成，此乃天子脚下，王法之地。” 真是，死鸭子嘴硬。 “张大人果然是直爽之人，下官乃锦衣卫监察部千户郭福，奉我家指挥使大人之命送上一份大礼给大人您”一个锦衣卫不慌不忙说道。 “我与你家大人素不相识，何来赠礼一说？”张超群人傻了，不是来抓我的？ “这下官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命行事，望大人收下我也好交差不是”郭福打着哈哈说道。 看来是不收不行了。先收下看看里面是什么再说。打定主意马超群问道“东西呢？” 郭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马超群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下官就先走了” 第25章 各方云动 书房内，马超群看着信封，心情是忐忑极了。 为什么牟斌要送封信给我呢？ 如果他们真的招了，直接来抓我不就好了？干嘛这么大费周章？说不通啊！ 如果他们没招，素不相识，送封信给我干嘛？像我问好吗？他牟斌还没这么闲。 我倒要看看你牟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超群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看了起了。 “完了”马超群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喃喃自语。 信上详细记录着他与两淮盐商之间的每次交易，还有这些年来所做的生意所得。 这尼玛那是封信，这分明是把快刀，杀人不见血啊！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决不能坐以待毙啊”马超群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与盐商勾结，违反官员不得与民争利的在这朝堂之上又不是我一个人”马超群脑子灵光起来“对啊，不止我一个人，而且牟斌为什么送信来而不是告发我呢？” 马超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疯狂的说道“有门道，他牟斌不告发我要么是想敲诈我，好啊，我给敲诈，那以后我们就是一路人，你能不保我？ “要么就是欲擒故纵，但是没有必要啊。直接抓了我，顺着线索查下去不就行了” “还有一种就是太子殿下的授意，毕竟此事牵扯甚广，太子殿下怕了，所以想捞些好处就此罢手，大牢里已经有了一批替罪羊，难不成太子殿下还敢杀光所有当官的” 没事了，无论那种情况下都是安全的，不过花些钱财破灾而已。这有什么？人在，还怕捞不到吗？ “哈哈哈”张超群开心的笑了起来。你太子殿下知道了又能如何？天下都贪，你能如何，还不是就这样算了，这叫法不责众。都杀了，谁替你朱家教化万民。 天下不能没有读书人！ 不过这以后不能跟太子唱反调了！对不住了首辅大人，本官的性命最为重要。 当然在京城有同一个想法的不止他张超群一人！ 户部尚书秦肱看着做在自己书房中的牟斌，毫不在意的说道“本宫自认为还算是清廉奉公，不知牟指挥使来寒舍有何贵干？” “下官此次前来是有东西要给大人过目？”牟斌也不藏着掖着。 “能有什么东西需要劳烦牟指挥使亲自送来？”秦肱来了兴趣“那不如拿出来让老夫一观” 牟斌听完便掏出几张写满字的纸递给秦肱，秦肱赶忙拿起，仔细阅读起来。 秦肱如同一尊雕塑，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脸色神色阴晴不定。随后脸色铁青的问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牟斌点了点头。 “那牟指挥使送来给本宫是什么意思，本宫可没这么大的本事”秦肱无奈的叹息道。 “下官自然知道秦尚书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自然是不指望大人能够摆平这件事”牟斌诚恳的说道。 “那牟指挥使来是什么意思？来故意羞辱本官的吗？”秦肱咬牙切齿道。 “非也，大人误会了，如果我真的有意如此，直接呈给陛下或者刘首辅岂不是更好” 望着一脸笑意的牟斌，秦肱似乎明白了什么“是那位让你来的？” “正如大人所猜测一样” “不知太子殿下准备怎么办？”果然如此啊，都快忘了锦衣卫是太子殿下控制的了。 “自然是都杀了” 牟斌说的风轻云淡，秦肱听的心惊胆战。都杀了，这得死成千上万的人啊。 望着秦肱脸上的神色，牟斌也知道差不多了，不能在吓了。“怎么，秦尚书似乎不太愿意？” 秦肱走到书房窗边，望着窗外，良久才说道“这天下如今一片太平，太子这样做怕是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啊，弄不好太子这储君的地位都会有所动摇！” “殿下自然知道，但是不在意，殿下说一切为了陛下” “为了陛下？” “对，没错，殿下说当今陛下治理下的大明治隆唐宋，远迈汉唐。故不忍心让人打破这盛世，陛下乃仁君，所以这骂名殿下说就让他来背！” “治隆唐宋，远迈汉唐”秦肱喃喃自语道。殿下这何止在夸陛下，也是在夸他们啊。君清则臣贤，臣贤则民顺，民顺则天下太平。环环相扣方才能世间美好。这是何等的赞许啊！ “殿下就这一种办法？”秦肱问道。 “殿下说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太冒进了，这是下下策”秦肱焦急的说道“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再想想。” “这是什么？”秦肱看着走到跟前的牟斌递出一个信封。 “太子殿下给大人的亲笔信” 看完后，秦肱一脸苦涩，上当了呀。还是低估了我们这位太子殿下。 “麻烦，牟指挥使转告太子殿下，就是臣已然了解，请太子殿下放心” 说完不待牟斌说话，便点燃蜡烛，将信件烧了。 牟斌看着烧完的信件才开口说道“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紫荆城，文渊阁中，大明内阁大学士的办事之地。 刘健望着送来的案牍没了往日的动力，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希贤为何这般模样？”李东阳问道。 “宾之这是在装糊涂啊”刘健没好气的回道。 “宾之这是在顾念师生之情吗？可他太子如此做法可丝毫不顾念旧情，当众让我等出丑，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在储君之位尚且如此独断专行，成为皇帝以后呢？我们这些阁老还不是想杀就杀，想换就换？”谢迁也跟着说道。 “殿下所作所为皆不违背于礼法，只不过手段太过狠辣了一些”李东阳说道。 “就太子知道他们贪污受贿吗？我们难道不知道？可是那又能怎样，朝廷虽说每年都有税赋上来，可是这偌大的大明，哪里不需要用度？收上来的税赋杯水车薪，不让他们贪污，他们活不下去，当官的都死了，朝廷哪能运行下去？”谢迁恨声道。 “杀了一批还有一批，野火烧不尽，不如让他们得些好处也好卖命不是，哪能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可现在呢？大臣们惶惶不可终日，往日三日便能完成的事情如今三天了还是一动不动。” 李东阳如何不知这是他们二人指示所为，可大臣如此强势，陛下会答应吗？ 第26章 做戏 此时的坤宁宫显得异常热闹，大堂里坐满了朝廷官员的诰命夫人们。 其实张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她们来朝贺了，今天突然把她们叫来一定有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这是所有的都想知道的。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见张皇后到来，纷纷行礼。 “不用如此，大家都做”张皇后示意众人坐下说话。 “李夫人许久不见身子骨越发健朗了” “刘夫人还是依然这么素朴，让本宫惭愧” “。。。。。。” 张皇后笑着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告诉她们虽然你们很长时间不来，但是本宫还是记得住你们的。 有没有一种小惊喜的赶脚！ “不知皇后召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刘健的夫人开口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本宫也有些想大家了”张皇后笑着说道不过话锋一转“其实吧，还真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各位，家中可有未出阁的闺女？” “太子要选妃了” 这是所有人心头冒出的念头。 “有是有，可就怕不入皇后您的凤眼”工部尚书曾鉴的夫人打着趣道。 “对啊，可别好心办了坏事，到时候我们可要被老爷责罚的”刘健夫人附和道。 “瞧瞧你们，就喜欢拿本宫打趣，有就行，只要到了婚配年纪都可以。”张皇后摇头笑道。 “皇后是给谁选亲呢？我们也好衡量人选，也好门当户对不是”谢迁的夫人说道。 “是为了我那孩儿”到这一步，张皇后也就明说了。 “为了太子殿下啊，那可是选太子妃，可马虎不得”刘健夫人吃惊的说道“这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合适的姑娘，皇后您不妨宽限几天，我们也好细致的找找” “瞧，刘夫人这话，好像本宫巴不得照儿立马成婚一样，又不是儿女家哪有这么心急，不急，不急的” 张皇后表示理解。 “皇后娘娘，居然还有心情选妃？想来应该是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秦肱的夫人在底下小声对着马文升的夫人说道。 马夫人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来之前你们家老爷没给你打招呼？ “秦夫人和马夫人再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说来给本宫听听” “回，皇后没什么，就是些家长理短的事，就不污了皇后您的耳朵了”马夫人赶紧解释道。 “我们在讨论皇后娘娘大概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有心情选太子妃”听秦夫人这语气像是聊家常，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事。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家常事了，是弄不好家破人亡了。 众女眷诧异的看着秦肱夫人，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看破不说破才是为人之道啊！这么大的事皇后怎么会不知道，除非皇上不想让她知道。 刘健与谢迁的夫人奇怪的看了一眼秦夫人，没说话。 “秦夫人，这话怎么说？”张皇后不解的问道。 “皇后娘娘您的亲弟弟建昌伯要被皇上问斩了”秦肱夫人好似没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依旧一脸平静。 “你说什么？”张皇后‘嗖’的站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回皇后娘娘，是真的”秦肱夫人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皇后娘娘”张皇后的侍女青衣惊呼道，连忙扶住昏倒的皇后，叫道“快传御医” 坤宁公顿时鸡飞狗跳。 此时的朱厚照正在欣赏着宫娥的歌舞呢。 “昏君其实好容易啊，我堕落了”朱厚照喝着茅台感慨道。 “殿下，锦衣卫折子”刘瑾走到朱厚照身旁低声说道。 朱厚照结果折子一看，乐了，这帮人还真是会搞事情啊，很好，那我们就一起搞事，一起嗨。谁先认怂谁是狗。 “殿下，皇后娘娘那里有动静了”刘瑾见朱厚照放下折子继续说道。 朱厚照抬首看了看坤宁宫的方向，冷笑道“来吧，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有人要遭殃了。刘瑾在心里默默为其哀悼五秒。 傍晚的御书房，所有的太监宫女都一脸八卦的盯着这里，耳朵高高竖起，听着里面的动静。 就在刚刚，张皇后揪着太子殿下的耳朵走了进去，随后所有的当值太监全被赶了出来，紧接着里面传来了皇后的骂声，哭声，以及皇上和太子的求饶声。 “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张皇后说完就砸了一个花瓶。朱厚照扯了扯嘴角，靠，那是青花瓷啊。 “你个不孝子，本宫十月怀胎何其危险，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母后的吗？”说完就砸碎一个白玉碗。靠，败家娘们。 “照儿，该你下了”弘治皇帝催促道。说完就朝门外的方向高声喊道“皇后息怒” “父皇，你为何又悔棋？”朱厚照无语道。说完也朝门外方向喊道“母后，听儿臣解释啊” “差不多就行了，过犹不及。何况母后也累了”朱厚照搬了把椅子，狗腿般的说道“母后，请坐”张皇后坐下后“母后喝茶” 张皇后笑骂道“行了，不要这般装腔作势” 朱厚照正色道“母后冤枉儿臣了，儿臣实乃真心” 张皇后嫌弃地看了一眼朱厚照，作势欲打“没个正行” 朱厚照自己却把脸送上来，挨了一巴掌道“儿臣，真的要谢谢母后，确实为难母后了” 张皇后见朱厚照这般作态，也是极为感动“皇儿不必如此，延龄只是失去了官职却可以后半生逍遥快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儿臣当真是极为幸运之人，能有父皇母后这样的父母”朱厚照感动道。 “父皇也很是幸运啊” “母后也这样觉得” “那让我们一家人努力，让大明蒸蒸日上” “一家人” “同努力” “兴大明” 秦肱坐在轿中，一想到今天早朝就会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地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当今天子仁慈，可架不住一个混世魔王的太子，关键是这个混世魔王本事，手段样样都有。真是‘不怕流氓长得帅，就怕流氓有文化’。以后陪伴这样的君王，脑袋可得要灵光点，不然一不注意，脑袋搬家。 “哎呦” 轿子突然猛地挺住，秦肱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头撞到了轿门。 秦肱顿时破口大骂“你们几个奴才，会不会抬轿子，想摔死老爷我吗？” “秦尚书火气为什么这么大？让秦尚书受惊了”秦肱听见这声音，慌忙掀开轿帘看见刘健站在轿子前面。 原来是你这个狗鼻子插大葱的家伙拦住本老爷的轿子。 “不敢，原来是刘首辅，您这是？”秦肱笑着俯身问道。 “秦尚书无需客气，秦尚书可是为昨日之事烦恼” 狗日的，幸灾乐祸，不知道你们大祸临头了吗？ “唉，首辅大人莫要在挪揄下官了” “没有，秦尚书莫要多想，秦尚书需知我等皆是朝堂重臣，理应相互扶持，何来挪揄一说”刘健客气的解释道。 秦肱楞几秒，神情疑惑看着刘健，见刘健一脸笑意看着自己，才说道“下官明白了” “明白就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您先请” 秦肱看着刘健的轿子大步流星地离去，才冷冷的笑出来。 怕是高兴的太早了 第27章 大动荡 朝堂之上 李广扯着嗓子喊道：“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臣，有本要奏”马超群当即出声道。 “臣，也有本要奏”刘景辉跟着说道。 “臣也有，皇上” “爱卿们这是商量好的嘛？马爱卿先来吧”弘治皇帝说道。边上的朱厚照一脸看戏的表情。 哎，可惜了，没有瓜子，可乐，八宝粥。 “谢陛下，前些时日锦衣卫与东厂所抓之人的罪行，已然传遍京师，群情激奋，怨声载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以臣恳请圣上早日处决这些罪臣，以明正典刑” 马超群的一说完，整个朝堂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滴乖乖，是真敢说。不要命了吗？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不对啊，这死胖子平时不是最爱和稀泥的吗？怎么今天突然男人起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除非是。。。 不好，这头功不能让他抢了。 “臣附议”工部侍郎刘景辉说道。 “臣附议”刑部侍郎刘正轩接着说道。 “臣也附议” 。。。。。。。。。。 刘健见这么大臣都附议这件事，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意，这里面有些可是他的人，居然也附议这件事！ 随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爱卿们今天所奏之事都一样吗？都要朕处决了他们吗？”弘治皇帝眼神四处寻找着什么，像是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请陛下下旨”马超群坚定的说道。 “请陛下下旨”一呼百应！ 马超群心里得意道：果然啊，不是我一个。还好我聪敏，殿下请眼熟我。 “刘爱卿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弘治皇帝期翼地问道。 “回皇上，臣认为。。”刘健刚想接着说，却被李东阳用手碰了一下，愣了一下。 “认为什么？”弘治皇帝紧张的问道。 “臣认为，斩立决！”刘健头点地的说道。 好啊，太子，我太小瞧你了！ 朱厚照在上面自然看见了这一幕。撇了一眼李东阳，心中暗叹：多好的机会啊，做了这么多铺垫，为的就是让这位大明首辅上头，只要他反对斩立决，唯一的借口就是罪不至死，那么自己就可以让秦肱上场，牵出盐引，倒时候帮腔的大臣一个都跑不掉，一锅端！可惜了啊！ “让朕在想想”弘治皇帝像是失了魂一样，瘫坐在龙椅上。 “请陛下早做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马超群一步不退道。 “请陛下早做决断” “够了，朕说了要想想，你们真是要逼朕吗？”弘治皇帝歇斯底里地咆哮道。说完失望的看了一眼内阁所在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张超群等朝臣见陛下这般，也不敢在苦苦相逼。 “陛下，莫不是要姑息建昌伯吧”言官周正此时出声说道。 弘治皇帝阴沉的看着周正，咬牙道“朕何时说过” “既然没有，那就请陛下下旨处死他们” “朕说了朕要想一想” “那还是要姑息，陛下有损德行。臣身为。。。” “够了”刘健猛的打断周正的说话，“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逼宫吗？还有没有一点做臣子的样子，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下官只是就是论事”周正不卑不亢地说道。 “陛下，臣认为这些人罪不至死，都杀了有违陛下仁君之名，臣恳请陛下下旨将这些人流放”刘健说道。 李东阳闭上了眼睛，希贤你难道还看不成来吗？这就是个圈套啊！ “臣附议”谢迁也跟着说道。 “刘首辅所说也并无道理。。。”弘治皇帝话还没说完。秦肱就说道“陛下，臣认为刘首辅所言不实，这些人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刘健愤怒的看着秦肱，威胁道“秦尚书，要谨言慎行，构陷同僚，可是重罪。” “不劳首辅大人提醒，下官明白。陛下臣有本要奏” 秦肱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健说道。 “爱卿又要奏什么？”弘治皇帝手撑着脑袋，虚弱的问道。 “臣要奏，刚才要陛下处死有罪同僚的大臣，以及在大牢中的同僚，他们伙同盐商贪墨盐引，使我大明盐课名存实亡。其罪当诛” “你胡说” “你分明是构陷” 卧槽，计中计啊，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人命了啊！ “可有证据？”弘治皇帝面色狰狞，好像要将人活剥生吃了一样。 “臣有” “呈上来” 弘治皇帝看着秦肱送上来的折子，看了起来。底下大臣战战兢兢。 “好啊”弘治皇帝募然站了起来，“你们好的很，朕还奇怪了你们居然有意见这么一致的时候，原来如此。” “给朕查，一查到底，朕倒要看看这朝廷之中还有多少蛀虫”说完便拂袖离开。 “来人啊，把刚才建议父皇斩立决的统统抓起来，好好的查”朱厚照适时开口说道，说完也走了。 顿时从大殿外面走进来许多锦衣卫，把他们一个个架走了，独独留下了周正，刘健与谢迁。 周正望着犹自震惊的刘健与谢迁，俯身行了个礼，就施施然地离开了。 李东阳看着周正离开的背影叹道“希贤，莫要在沉浸与过往了，如今时局已然大不相同了” 刘健凄惨一笑“没想到啊，我居然做了太子殿下的刀，我们这位学生可当真聪慧过人啊。” “希贤莫不是还放在心上？”李东阳有些担忧的问道。 “以前我有放在过心上，只因殿下贪玩成性，怕我等与陛下创下的盛世被毁，才想将权力握在手中，可如今看来我们这位殿下的胆识魄力远超于我，那我还纠结什么，做好为人臣子的本分就好”刘健大步走出朝堂，金黄的阳光抛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神仙下凡。 那些没有被抓的官员有的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逃，可是有的官员却巴不得皇上大开杀戒，那样才更好。 因为他们是利益的相关者。一个官员的升迁，任免，罢黜，受影响的可不仅仅只有他自己，被影响的是一批人的上下变化。如今这么多位置空出来，意味着什么？那都是赤裸裸的机会啊。毫不客气的说，有多少人人头落地，就会有多少人受益。 死道友不死贫道。许多自以为有希望的官员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京城的百姓得知以后纷纷拍手叫好，称赞天子圣明。 反腐，是无论在哪个朝代永远都是民心所向的事情。 第28章 后续 如今的官场局势是异常的混乱。 每日都有官员被锦衣卫从府邸或者六部衙门带走，然后关进锦衣卫的诏狱，之后就是例行的定罪抄家。 京官们每日都提心吊胆，草木皆兵，生怕锦衣卫与东厂来敲自家的大门。 用太子的话来说就是‘反腐倡廉’开展‘打虎运动’，可这不运动还好一运动几乎把六部的中层官员几乎一锅端了，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方面，是因为锦衣卫刑讯很厉害，抄家搜证很有效。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身上都有屎，一抓一个准。 每当锦衣校尉上府缉拿涉案官员，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达官贵人，失魂落魄犹如行尸走肉，百姓纷纷夹道欢迎，好家伙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比过年还热闹。 不过，有心人士也发现，皇上只是就事论事的，被抓的官员都是局限在盐引一案上，并未扩大。 其实这也不全怪皇上，主要这帮王八犊子太心狠手辣了，居然为了自己联合逼宫，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落得落水唱凉凉的下场。 再加上内阁的三位阁老纷纷出来主持工作，安抚官心，统领百官。所以，即便朝廷上下虽然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但也不至于惊慌失措做鸟飞兽走之局面。 而在东宫的朱厚泽此时却看着李广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几箩筐的奏折，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李公公，这是做什么啊？”“回殿下，陛下说了，打今个起有关盐引的案子由您全权负责，陛下不会过问”李广讨好的说道。 “这样啊，那李公公要来看下这个密折吗？”朱厚泽拿出一个折子走到李广身边笑吟吟的问道。 “回殿下，奴才不敢，太祖爷金科玉律老奴不敢忘记”听到朱厚泽的话，李广不淡定了，心里慌得一逼。 偷偷地瞧了朱厚泽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涨红着脸赶紧答道。 “真的不要看？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呦李公公”李广‘扑通’一声给朱厚照跪了。 看着跪下的李广，朱厚泽蹲下来，在他耳边说道“这上面可是李公公的罪证啊，李公公可是好手段一人居然贪了一万万两” “殿下，老奴死罪，辜负皇上厚爱！老奴愿交出所有贪墨的银两，求殿下饶命啊”李广被朱厚照给吓坏了，扑通跪倒在地，急忙认错。 “李广公公，果然是明事理的，这人嘛难免有走错路的一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公公无需担忧，本宫不会杀你的，毕竟公公你也跟着父皇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这奉旨官这职位。。” “老奴这就回去跟陛下请辞，谢殿下不杀之恩”不待朱厚泽说完，李广忙不迭的说道。 “李公公明白就好，去吧” “老奴告退” 刘瑾望着走远的李广不解的问道“殿下为何不杀了他” “毕竟跟父皇多年，还是有感情的。家奴前面不也有个家字吗？”刘瑾听完一愣，才说道“殿下，王守仁三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宣” 朱厚照看见他们就要行跪拜礼，就说道“不用了，都坐吧” “谢殿下” “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想问问想不想入朝为官？”朱厚照直接开门见山。 王守仁三人一听心中狂喜，俯身答道“全凭殿下安排” “王守仁还好说，毕竟进士出身，在朝为官过，可严嵩，夏言你们二人却无功名在身，这就有点难办”朱厚照分析道。 严嵩和夏言一听有些羡慕的看了看王守仁，果然年龄还是有优势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朱厚照指了指李广送过来的奏折“父皇让我全权负责盐引一案，这京城算是肃清了，可这京城之外的却没有，尤其是两淮一带的，所以本宫想派钦差大臣替本宫去一趟，拨乱反正，做个榜样。严嵩，夏言你们敢去吗？” “学生愿往，必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严嵩两人立马跪下来表态。 “好，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学识无差，然夏言年长，所以夏言为正，严嵩辅之。本宫给赐你们尚方宝剑一把，也会让锦衣卫和东厂协助你们，更会派兵保护你们，记住万事要以自己性命为重，本宫希望可以肃清盐引一案，可更希望两位活着活来” “谢殿下，厚爱，学生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唯有办好差事方不负殿下之恩”夏言听的是热泪盈眶，简在帝心啊！ “学生一定会好好辅佐公谨，必会还天地一片清明”严嵩表忠心道。 我以为年轻无极限，现在方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恨爹娘晚生我许多年啊。 “去吧，好好准备准备” “学生告退” 朱厚照看着王守仁说“有没有什么想法” 王守仁老实道“没有”只是，是否实情如此，那只有他知道。 “本宫如何不知让天下为官的都两袖清风，那有点不现实。尤其是我大明为官俸禄这么少的情况下，根本不切实际。朝廷定的官员的俸禄就脱离了实际情况，又怎么能要求这些官员洁身自好履职尽责呢？所以朝廷有错。但是最起码的是你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百姓就可以。不能关自己享尽荣华富贵，对他人不管不顾。如果他们能做到，那他们吃喝随便，本宫绝不阻拦” 朱厚照惋惜的说道“可你看看呢这帮人已经他们富的流油，百姓哭爹喊娘，这样下去国将不国” “所以啊，他们这是在逼本宫，那本宫只好如他们的意，杀了他们腾出官位，安置能干事想干事的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也告诉那些新任的官员既然享受了利益，那你就要干该干的事，不然下场也是一样的” “吏治改革和人才的选拔制度要改变了，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本宫要你王守人当官致仕，本宫会把你抬到首辅的位置上的，前提上你必须保持初心” 王守仁跪倒在地“殿下，不以臣卑鄙，千里迢迢召臣如今，而今又对臣报以重望，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道殿下知遇之恩。”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29章 工匠 朱厚照望着王守仁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 总算走出第一步了。接下来就该把刀子砍向皇亲，功勋了。 要说到皇亲，朱厚照不得不吐槽弘治皇帝了，尽管史书上夸他治理下的大明是‘弘治中兴’而他朱厚照是个昏君，败掉了他爹给他留下来的基业。 朱厚照很想说一句我冤枉啊，千古奇冤。 其实弘治朱佑樘留给朱厚照的是一大堆烂摊子，弘治朱佑樘晚年已经发现了这些问题，想要改变，可惜时不待人或者说有人不想他改变，所以就早早去世了。 而朱厚照在登基的时候还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大臣刘健等人在正德初年咄咄逼人，几乎无视人臣礼，提出种种措施，又何尝不是想趁着新君年幼，急于革除孝宗弊政，只可惜朱厚照还小，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叛逆期’。觉得大臣们束缚了自己，给了刘瑾可乘之机，后面就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事情了。 这全是弘治朱佑樘丢给他的锅，而他朱厚照就是个背锅侠。 首先是弘治朱佑樘太过宠溺皇亲，经常赐田地与皇亲，弘治十年十一月，赐德清长公主冀州庄田四百七十四顷五十五亩。弘治十一年二月，又赐衡王平度州及昌邑寿光二县地一千顷。弘治十六年二月，赐建昌侯张延龄庄田七百五十一顷。 为什么上次抄家朱厚照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上千顷的土地原因就在这里。弘治朱佑樘赏赐皇亲国戚无度，导致土地兼并严重，太过纵容。 其次就是留给朱厚照的是一个烂到令人发指的明朝边防线。一方面是“叶淇变法”，就是将从洪武时期开始执行的输粮开中改成了纳银开中。原来是商人把粮食送到边镇，然后到户领取相应的盐引，再到盐场领盐贩卖，现在是商人把银子交到户部，再从户部领盐引。 导致边关将领吃空饷严重，杀良冒功，边关如一个无底洞一般侵蚀着大明的财力。直到正德年间才有了长足的改善，不然武宗的‘武’字从来哪的？ 另一方面这就不得不提到英宗的土木堡之败，有的说是宦官的专权导致的结果，这就全错怪宦官了，最重要我觉得就是明初军事体制到英宗的时候已经跟不上时代节奏了。 明朝初期参阅前朝之制，列爵五等以封功臣外戚。后来又革除子、男二爵，只留公、侯、伯三等。最重要的是可以世袭。而不是没有战功就要降级。这就问题太大了。 到了英宗的时候那些勋贵早就没了祖辈的胆识和魄力了，整个土木之变战事中，勋臣宋瑛、朱冕、朱勇等人在关键时刻未能克服宦官的干扰，且指挥失当，是难辞其咎。随之而来的是勋臣对军队指挥权的丧失，确认了文官分享军队指挥权的合理性。 文官指挥军队，这简直是拿国祚开玩笑。 勋臣统兵的制度，不但需要勋臣当中提供有军事素养人才，还必须要求皇帝本人通过远程指挥、亲征等方式，在军中树立威信。英宗在这方面的失败，或者说明代除了明太祖与明成祖，其他大明的皇帝都是失败的，这主要和明朝皇帝的深居简出的生活方式分不开的，也导致他们不再选择这种制度，而是用官僚系统控制、宦官监军等方式来控制军队。 至于结果嘛，大家也都看到了，明亡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泅者死于水，善战者死于兵。只是，大明是被动而亡的。 弘治朱佑樘被称为中兴之主，主要还是他的做法符合儒家的倡议，大臣们帮他掩盖了许多，你问正德为什么没有人给他打掩护？和他那个仁慈宽厚的父亲孝宗比起来，武宗真是太坏了！他破坏了一大部分的既得利益。能不被说成昏君吗？能有人帮他打掩护吗？所以说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朱厚照理了理思路，叹道“自古都是儿子坑爹，君不闻‘我爸是李刚’，到我这变成老子坑儿子了，我找谁说理去。看来要改革军事了。 “殿下，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求见”刘瑾又小跑进来说道。 “宣”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叩见殿下” “起来吧，是抄家都清点完毕了” “殿下还没有，还需几日”“那你来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殿下，您上次所要找寻大明能工巧匠，现在都已经寻来了，足足有三千人” “本宫可是望眼欲穿啊，还以为你公事繁忙忘记了呢” “殿下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妒妇了” 牟斌现在和朱厚照的关系可谓是蜜里调油，好的一塌糊涂，真是“蜜月期”。所以也能开些小玩笑。 “人都在那里？”朱厚照也没在意的问道。 “在城外殿下指定的地方” “这么快你们就建好完成了，不会是豆腐渣工程吧？” 朱厚照诧异了这才短短三个月啊，又不是后世的基建狂魔天朝，哪能这么快。 “殿下放心，绝对固若金汤，二万劳工日夜不停方才完成。” 牟斌表示不敢糊弄太子。 “工钱方面呢？” “按市场最高价，日结三餐。故而那些劳工热情高涨。” “很好，明天就陪本宫去看看他们” “是，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嗯” 朱厚照很开心，古代这让人头疼的是什么？是通信不发达，信息的滞后性。只要是能让那帮能工巧匠把水泥捣鼓出来，并能大规模量产，那对自己的接下来的吏治改革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虽然说民间多能人，可这个时代最后的工匠都是集中外朝工部和内廷的兵仗局，看来是时候去兵杖局一趟了。 “刘瑾，随我去兵仗局。”朱厚照领着刘瑾风风火火的赶去。 “殿下您慢点啊，哎呦，我的殿下走错路了，这边，还是奴才给您带路吧。” 朱厚照望着西华门，门外就是兵仗局了。 这个时候的兵仗局的技术就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就代表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工业。 君不闻后世抵挡八国联军的红衣大炮还是明朝的呢！ 整个大明，或许只有工部的作坊能够和它相媲美。但是还是不够看，工部这样的作坊兵仗局能打十个。 但是却有着最大的弊端，就是规模不大，而朱厚照就是要把这里的技术传向民间。 （ps:承认这节有水的嫌疑，但是本人也算半个明朝历史爱好者，越看越觉得朱厚照可爱，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最后谢谢大家的收藏和推荐票） 第30章 我要结婚了 “老奴参加殿下”兵仗局的管事太监周石一溜烟的小跑过来谄笑道“此乃肮脏之地，殿下乃千乘之躯，不应该来此”周石自己都想不通这位太子殿下为什么来此。 “肮脏之地？”朱厚照神色不悦，瞪了他一眼“如何能这么说，没有这里，父皇与本宫的还有大明十六卫将士的武器从何处来啊。你们都是我大明的一份子嘛，不能这样妄自菲薄” “谢殿下夸奖”周石受宠若惊的道。 “有火枪吗？”朱厚照问道。 未来战争，火力称王。自己要平定北方，称霸世界，这玩意是不可或缺的。何况朱厚照还没忘中国近现代一百余年被列强吊打，从此沦陷，落后西方。就是因为这玩意闹的。 “是火统吗？殿下”周石表示自己从来没听过火枪这个词 “带本宫去看看” “您跟奴才过来” 朱厚照看到火统的时候，愣住了，这尼玛是烧火棍吗？ “把打造这些火统的人都给我找来”这都十五世纪了，明代的枪居然还没有枪托。太落后了吧。 “这就是你们造出来的？”朱厚照拿着烧火棍看着底下跪着的十名太监问道。 “回殿下，是奴才们造的”一个老太监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朱厚照颔首问道 启禀殿下，奴婢刘大海，成化三年进宫，分配兵仗局至今已三十年有余！”刘大海颤悠悠的答道。 “这东。。火统可是如今最厉害的？”朱厚照问道 “回殿下，这东西除了皇宫再也找不到第二件”刘大海有些骄傲。 “就。。这。还找不出第二件“朱厚照以手抚面做长叹。 ”那这威力如何？”朱厚照问道。 “回殿下一百二十步内射中必死” “这火统需要几个人操作？” ”回殿下的话，需要两人，单人操作时无法瞄准，需要找个副手帮助点火，好能两手端枪” “你们就没有想过加个枪托？就没想过燧石点火？“朱厚照好奇问道。 ”殿下您说的枪托与燧石点火我等从未听过“刘大海一脸迷茫。 ”来人，拿那张纸给我，要大“ 周石一边差人去取纸，一边让人摆好桌椅，放好文房四宝， “殿下，墨已经化开了”周石俯身回道。 “好”朱厚照点了点头。 ”来人，把我画好的枪给他们看看“朱厚照指了指画在纸上的燧发枪。 “你们看到没有，底下弯曲的是枪托这样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发射还能保证射击的准确性”朱厚照开始解释起来。 “底下的那个扳手是只要手一按，火药就能出去，这样就不需要点火绳，无能是下雨还是下雪都能发射” “明白了吗？”看了看底下的宛如幼儿园的小朋友误入大学一般，瞠目结舌的表情。 朱厚照叹了口气，这就是思想的差距。 “刘大海”朱厚照喊道。 “奴才在”刘大海赶忙应道。 “今天集合所有会做火统的太监去东宫，本宫要把你们带到一个新的地方去”朱厚照看着底下太监一脸惶恐，解释道“放心，这将会是你们重获新生的机会” 旁边的其他太监羡慕的望着他们，太子殿下这么说，那代表着苦尽甘来，要得到重用了。为什么我们不是干火统的呢？ “谢殿下”老太监刘大海再也淡定不起来，眼中涌出眼泪，哭着答道。 “刘伴伴你留下，等他们集合完成后直接带出宫交给牟斌” “徐姑娘今日为何这般冷淡？”朱厚照在马车上问道。 莫名其妙啊，自己又没惹她。也得亏朱厚照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没有那么尊卑观念，不然这徐华歆早死了七八回了。 可这在徐华歆看来就是理亏“殿下自己不知道吗？何须问我一个民女呢？” “我是真不知道？徐姑娘你就当行行好，告诉我吧” 徐华歆见朱厚照确实不像装的，挪揄道“民女要恭喜殿下了，殿下马上就要大婚了，民女在这里祝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要。。。成婚？？”朱厚照惊呼道。 有没有搞错，我才十三岁，这算是猥亵儿童的好吧。 “你从哪里听来的”朱厚照赶忙问道。 “这还要听？只要是京城尚未出阁的女子都知道了”徐华歆恨恨的道。 “那也包括徐姑娘你吗？”朱厚照突然伸出手捏着徐华歆的脸调戏道。 “殿下，请。。自重”徐华歆红着脸道。 朱厚照见状也没在逗她，而是寻思这八成是张皇后见自己经常召集宫娥进东宫。 说到这里朱厚照又不得不佩服弘治皇帝居然能做到一夫一妻，自己作为个男人还是很佩服的，但是如果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不太同意的。 古代封建社会医疗条件简陋，人的存活率本来就低，弘治皇帝自己就死了两个孩子， 作为一个帝王，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王朝，毕竟皇帝的儿子可是直接关乎的整个天下的安定。 “殿下到了”正当朱厚照思考的时候，车外的刘瑾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也罢，想这些还太早了。他又不喜欢玩养成游戏。 “人都集齐了吗？”朱厚照下车看到牟斌早已候在车外，便问道。 “集齐了，就等殿下您了” “那好” 当朱厚照步入广场之时。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怀恩率领着早已准备多时的工匠，约莫三千人左右跪迎朱厚照。 “大家，都站起来说话。” 今天是收割好感度的好机会，朱厚照露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温和说道。 “谢太子殿下！”怀恩带头谢恩起身，后面工匠们才互相观望着站起来。 虽然来之前就有人告诉过他们太子殿下要来看他们，可是谁都不信，太子是什么人啊，会来见他们这种贱民。 对，没错，就是贱民。 在重视科举、轻技艺出身的社会里，匠役至微、名器至重的观念根深蒂固。 而且明代一旦编入匠籍，世代不得脱籍，家中必须有人习匠，手艺世代相承。 “各位本宫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朱厚照高声的说道。 “想必各位已经被怀厂公分配到各个单位，有的在酿酒部，有的在生活部，有的在基建部，有的在火药部。虽然单位不同但是本宫要告诉你们的是，只要你们在你们所在的领域有重大的突破本宫就让你们脱离匠籍，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可以做官。” “你们在这里只需要负责研究，你们的所用的材料都会有朝廷负责，而且你们每个月会有纹银三两的俸禄，会如数发放，绝不克扣，所以本宫希望你们有所建树！” 朱厚照这话讲得很通透，匠户们都听懂了。 太子殿下要重用工匠了！ 第31章 这是违法的 朱厚照好好的在众人面前秀了一把，就和牟斌等人来到议事厅。 朱厚照落座后，看着其他人说道“大家都坐吧” “谢殿下” “叫大家来呢是跟大家共同商议一些事情”朱厚照偏着头对徐华歆“这就叫总裁办” “首先这里需要重重把关，任何无关的人员都不得随意进入。” “其次这里生产出来的东西必须都要打上特殊的标志来区别” “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这里面的技术不得流落出去” “所以牟斌你需要加倍小心知道吗？” 朱厚照叮嘱道。 “殿下放心，如果有任何东西从这里流出去，我牟斌提头来见”牟斌立马保证道。 “牟斌负责明哨，那么怀恩你就要负责暗哨知道吗？”朱厚照点了点头对怀恩说道。 “殿下放心，怀恩也敢用项上人头来担保”怀恩不甘示弱。 “那这里生产的产品均有徐姑娘定价” “请殿下放心” “我对你很放心”朱厚照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 底下的人都悄咪咪的看了看两人，都露出‘我们懂得’的猥琐表情。 刘瑾正在盘算着这徐华歆有什么兴趣爱好，也好对症下药，讨其欢心。 毕竟这世上什么风都比不过枕边风来的厉害。 就听见朱厚照说道“如果用度不够，就直接找刘伴伴，另外你们也要在民间继续寻找有能力的工匠，多多益善。总之就是一句话，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但是本宫必须看到成果。” 果然这坏人还得我们来做！不过大明没有任何一个皇天贵胄可以做到如殿下这么优待工匠的了，想来他们现在应该是感恩戴德。自己稍加利用，还不是手到擒来。 “本宫给这里起名‘破晓’诸位也许现在不清楚为何本宫这么重视这里，可是多年之后你们必然会了解本宫的深意” “我们绝不负殿下期望” “殿下想做什么样的君王？”回去的路上徐华歆做在马车上问道。 “什么样的君王？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其实我的愿望挺简单的，就是大明的百姓都能快乐的生活在这片天空下，他们不会因为饥饿而流离失所，他们不会因为强权而家破人亡，但是我知道这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就像天会晴就有暗一样”朱厚照出神的说道。 “所以我不介意成为一个侩子手，如果杀一人可救百人，千人，万人的话”朱厚照露出一排大白牙笑着对徐华歆说道。 徐华歆被朱厚照的白牙晃的有些刺眼，撇过头说道“那殿下这志向可真是让人钦佩！” “有没有爱上我？”朱厚照自恋道。 徐华歆听这话胸口一睹，横了一眼朱厚照没有说话。没个正行。 “可不要爱上我，因为我是个渣男” “渣男是何意思？”徐华歆按捺不住求知欲问道。 “就是夸一个人很品德高尚的意思” “可我为什么觉得殿下在忽悠我”徐华歆一脸不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朱厚照双手一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哦，对了，等几天我会让刘瑾过来将你带进东宫”朱厚照想起什么突然说道望着徐华歆脸上震惊中带着些许期待，期待中又透露出一丝紧张。 “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和你讨论点事情，毕竟我身为太子也是不能经常出宫的” “殿下，我要下车。” 望着气鼓鼓走掉了徐华歆，朱厚照自然是不会担心她的安全，毕竟如今这个时代能突破锦衣卫和东厂两道防线的人或组织少之又少。 如今看来似乎该对御马监下手了。如今的御马监掌印太监是宁瑾。 对与宁瑾的处置，朱厚照有些头疼，因为具锦衣卫和东厂提供的证据，他完全是一个实实在在为皇家着想的好太监。 太祖设立御马监的目的‘名为养马，实为防奸御侮也’就是为了让皇帝自己手里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御马监手下可是握着腾骧四卫及四卫、勇士营（ps:前面是我弄错了，已经改过来了。抱歉，还好不影响整体阅读） “刘伴伴回宫之后让宁瑾来见我”刘瑾在车外听到朱厚照从车内传出来这句话，心中狂喜，知道机会来了。 “是殿下，奴才记住了” 等朱厚照回到宫里，就远远的看见李广在殿门外等着了。 朱厚照对着刘瑾小声说道“先不要叫了，等本宫从父皇那里回来再说。” “奴才省的” “李公公，父皇找我何事？”朱厚照问道。 “殿下客气了，叫我小李子就行了，陛下找殿下好像是有事商量，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李广俯身谄笑道。 你以为你是莱昂纳多啊！ “李公公前面带路” “殿下您当心这脚下，宫人们刚洒过水，滑” “李公公有心了” “当不得殿下夸奖，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父皇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朱厚照大大咧咧的做在椅子问道。 弘治皇帝看了看朱厚照，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照儿如今年纪也大了吧” “不，父皇我还小”朱厚照摇了摇手道“我在父皇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开啥子玩笑，现在就像让我结婚，没门！ “不小了”弘治皇帝走下来摸了摸朱厚照的头感慨道“父皇以前总怕你将来会是一个昏君，现在看来是父皇多虑了” “父皇，为什么会这样想，您生的孩子，怎么会差呢？”朱厚照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弘治皇帝有些欣慰“父皇早已发现这大明的千疮百孔，可惜不如照儿你这般有魄力” “现在看来我是守成之主而照儿你是如太祖一般的人物” “父皇严重了”朱厚照正吃着点心呢听到这话差点没噎死。 这话听着，咋那么不对劲呢？ “父皇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朱厚照试着问道。 “是遇到事了”弘治皇帝点了点头“不过是喜事” 这么听的话，是已经确定了我太子妃的人选了吗？ 桥都马代，我不想入洞房的时候才知道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女还是野兽，更关键的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未成年人啊。 犯法的事情咱们不能做啊，父皇！ 第32章 真心话大冒险 “父皇这种事情急不得”朱厚照口苦婆心的劝了起来。“总的给儿臣一些时日” “照儿，放心父皇我已经筹备有些日子了”弘治皇帝大手一挥表示这些都不算是“在说了这是天家的家事，那帮大臣还能说什么？” “父皇，如今朝局未稳啊。现在就提这事未免显得荒唐” “那些官员的补位，照儿不是已经有名单了吗？都是些怀才不遇之人想来也能很好的接替前面之人” “那总得让儿臣在长大一些吧”朱厚照无奈道。 得，铁了心要我娶是吧，那好我用拖字诀总可以了吧。 “照儿如今已有十三岁了，宋仁宗登基时也只有这般大小，不也是难得一遇的明君吗” 卧槽，父皇你这车技喷了我一脸尾气啊。 “父皇，您刚才说什么?儿臣有些没太听明白”朱厚照懵了。 不是，我以为我们在谈早恋问题，你这在跟我谈让位的事，合着我们俩牛头不对马嘴的尬聊了这么久。当是相亲呢？ “照儿啊，父皇想把这皇位禅让给你” 弘治皇帝朱佑樘用手指了指御书房的龙椅道。 “父皇，莫要何儿臣开这种玩笑”朱厚照表示，这玩笑有点大。 “父皇没有开玩笑，反正这皇位迟早是你的”朱佑樘表示，我很认真。 “我朝还没这先例，父皇”朱厚照劝道“要不还是等父皇百年之后，在传位与儿臣如何？” “照儿啊，父皇累了”弘治皇帝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一般随意的坐在台阶上。 “照儿你知道吗？父皇幼年实在冷宫吃百家饭长大的，父皇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皇爷爷的时候朕的胎发都长到拖到了地上” “后来你皇爷爷立朕为皇太子，随后朕的母后和帮助我的太监就都死了，朕当时害怕极了，朕也多亏周太后才得以苟活下来” “所以朕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当然也是你母后于朕同心同德，朕才独宠你母后一人，朕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朕这心里总迈步过去，害怕你如同父皇幼年一般” “朕想让你的童年与父皇的不一样，开开心心，快快活活的。所以朕包容你的一切不对。” “可是逐渐地你越来越荒唐，可朕觉得你没有什么不对，你本身就很聪敏只是你总是由着性子胡来，朕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你能改掉这个毛病，想来也是不错的皇帝” “本来朕准备用余生来帮你扫除弊政，也好等你登基的时候不会那么辛苦，更不用被那帮大臣们骂” “可是你最近的表现却超出朕的意料之外，要不是你能说出平时朕不为人知的小毛病，朕都以为你被掉包了” “所以啊，朕很欣慰，这么些年，朕是每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朕累了，朕知道朕留下了一些烂摊子，但没办法谁叫你是朕的儿子呢？父债子偿嘛。所以照儿你要好好努力” “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加油”弘治皇帝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朱厚照现在真的是复杂到无以复加，他不敢相信弘治皇帝能对自己说出这么多心里话，他表示现在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满满的都是感动，但是这不是你当甩手掌柜的理由啊。 “难得，父皇跟儿臣说说真心话，那儿臣也来说说吧” 朱厚照连饮了三杯酒。才缓缓的说道。 “父皇你那留下的是一些吗？是很多好吧，盐政改革，不整边防，对宗亲是予取予求，父皇你知道他们做的事吗？” 朱厚照每说一句朱佑樘的脸就越黑，但朱厚照毫不在乎，老子摊牌了，我对你不爽已经很久了。 “饱读圣贤书，确是无用之书，被那些酸儒条条框框束缚住，知不知道现在大明的官吏已经腐败到什么地步了吗？” “所以父皇你心太软了，不够硬。父皇你得像太祖那样杀的人头滚滚，他们才会知道你不好糊弄，才会干实事，这帮人都是贱骨头。” “说完了？”弘治皇帝笑问道。 “说完了”朱厚照哼了一声道“父皇你就惩罚儿臣吧” “惩罚你，父皇是不会的，你越是指出父皇的不足就越是证明你的能力比父皇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弘治皇帝也饮了一口酒道“我与你母后商议好了，等把皇位传与你后，我们就走遍这大明河山，朕要亲眼见见朕治理下的大明江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父皇，还是算了吧，我怕你知道真相的时候眼泪掉下来”朱厚照挖苦道。 “那朕更要去看看了”弘治皇帝不服气的说。 “父皇你这禅让的方法难度系数太大”朱厚照一针见血道“至少对儿臣来说不太妙” “朕当然知道，所以朕也只是说说”弘治皇帝无辜的看着朱厚照。 妈的，我好想打他啊！ “所以朕准备假死，然后你的母后就说是殉情而亡了”弘治皇帝站起来看着龙椅说道“朕希望你是一个好皇帝。原谅父皇的无情，好皇帝是孤独的。所以照儿你要耐的住寂寞。” “父皇倒是耐的住寂寞，也没见父皇把这皇帝做的有多好”朱厚照现在是放飞自我。 “朕虽然不是皇帝了，但我还是你的父亲，照样可以锤你” “父皇，儿臣错了”朱厚照赶忙认错，傻子才跟自己脑袋过不去。 “父皇不在想想，毕竟如果父皇这般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朱厚照提醒道。 “父皇已经想了十几年了，不用在想了”弘治皇帝轻松的说道“这大明交给你，我百年之后也能有脸面去见太祖了，最起码这大明没毁在我手里，至于照儿你嘛，自求多福吧，史书中说太祖可凶了！” “父皇你这就不厚道了吧” “有吗？朕不觉得啊” “父皇你变了” “照儿你也变了” “所以怪儿臣喽” “自然，谁叫你让父皇看到了希望” “这么说父皇你以前是对我听失望的？” “来，陪父皇好好喝酒，这日子以后可不多了，你要埋首于案牍之间，而父皇我却浏览人间美色，不可同日而语啊” “我只听说过儿子坑爹的，可没见过爹坑儿子的” “如何？这是父皇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万事皆有可能，不要放弃治疗。” “父皇，当真无赖至极，我今才算看清父皇的真面目。” “照儿你不也瞒了父皇这么多年，彼此彼此” 我还瞒了你我是穿越的，要不要我告诉你明朝是哪年灭亡的啊。要不要我告诉父皇你哪年死的啊。 对哦，我父皇哪年死的？这酒真是醉人，头有点晕。 第33章 登基 朱厚照在刘瑾惊呼声中起来了。摸了摸疼痛欲裂的脑袋，暗叹：这酒果然不宜饮多。 “刘伴伴，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惊慌失措的” “陛下。。陛下薨了”刘瑾趴在地上，颤巍巍的说道。 “你说什么？”朱厚照一脸骇然，不可置信的起身，又摇摇欲坠的瘫坐在床上。 “父皇好好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朱厚照悲切的说道。 “陛下，昨日与殿下您吃了酒之后，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之时，失足落水，等救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等太医过来的时候就龙驭宾天”刘瑾颤抖着声说道。 良久，朱厚照才悠然一叹，慢慢走到门前，望着乾清宫的方向“更衣” 其实朱厚照这时候好想喝点酒压压惊，弘治皇帝这操作也太六了吧。如果能刷弹幕的话他一定刷999因为6翻了！ 历史上他是落水而亡，敢不成这弘治皇帝是想让我病死。父子两换个死法？？ 此时的乾清宫那真的是愁云密布，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是面带悲色还有一丝傍徨，毕竟弘治皇帝待他们是相当宽容，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这样。 “母后” 朱厚照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张皇后，叫了声。 张皇后见朱厚照过来，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往他怀里塞了一封信，在他耳边低语道“照儿这是你父皇给你的，以后没有父皇母后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朱厚照听到这里，绷不住了，抽泣道“父皇与母后也要照顾好自己，你们还没抱孙子呢？” 张皇后听了这话拍了拍朱厚照后背“那照儿可得抓紧。”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以为朱厚照与张皇后，骤然失去了唯一依靠，才如此，谁能想到他们在谈论这种问题。 “陛下！”乾清宫门外传来痛彻心扉的呼喊声。 只见刘健领着朝廷重臣惊慌失措的走了进来。 “陛下！您这么就这么去了呢！何其不幸！” 大臣们也都纷纷痛哭，不哭不行啊，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更何况如今太子如此嗜杀，指不定哪天就下去陪先帝了。 李广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先帝在龙驭宾天之前有口喻言：诸位大臣当待太子如先帝一般，另先帝想要火葬。先帝说想看看这大明江山！” 刘健等人有点蒙圈，立太子为皇帝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不然岂不天下大乱。但是火葬确实万万没想到。难不成陛下克制了一辈子，临死了想放纵一把。 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互相看了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太过荒唐。 “微臣叩见新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健三人对着朱厚照就跪了下来，山呼万岁。 见内阁三人组都跪了，其他的官员，宫女，太监纷纷跪了下来。 外臣都跪了，内臣不跪，想去见先帝了吗？ “陛下，先帝新丧，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望陛下，以国事为先，择日早登帝位。”刘健说道。 “爱卿们请起吧，这些事情朕一概不懂，就交由刘首辅去办吧” “是，陛下。” “你们都下去吧，朕想好好陪陪父皇”朱厚照看上去有些心力交瘁。 主要是他真的哭不下去了！你们都在这我想不哭都不行！ “臣等告退” “母后也下去休息吧”朱厚照等大臣走了之后道。 张皇后站起身久久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朱厚照的脸，有些恋恋不舍“不要让父皇失望，也不要母后担忧” “儿臣，知道了” 张皇后回宫不久，坤宁宫便一片混乱，皇后自缢了。 朱厚照叹了一声：这种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 时间波澜不惊的过了两日，朱厚照结束了三天痛苦的披麻戴孝的日子。终于迎来了他登基的日子。 礼部的官员分别到天坛、先农坛、太庙告知祖先，然后朱厚照身着黄色衮服的登上天安门城楼后，登基仪式才算正式开始。 早就等在天安门前的官员都身着朝服，在洪胪寺官员的引导下，他们经过金水桥进入紫禁城他们以文东武西的方式跪在御道的两侧，等待着朱厚照和各路神仙沟通完毕后从奉天门上下来。 朱厚照从奉天门上下来进入奉天殿就座大臣们这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 然后司礼太监怀恩正式宣读诏书，确认新皇帝的身份，向天下宣告新皇登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犹如机械一般行三跪九叩，跪地齐呼。 大殿上方，朱厚照端坐在龙椅子上，望着底下跪拜的朝臣，叹道：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自己屁股下这个座位，杀的昏天暗地。 当真是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朕关朝堂诸公大都鬓角斑白，诸位为国事操劳至此，朕于心不忍，以后跪拜完就站着上朝吧” “臣，谢陛下隆恩” “礼部尚书何在？”朱厚照问道。 “臣在”张升出列俯身道。 “你们礼部有两件事要做，第一，需要尽快拿出先帝和先后的谥号。第二朕在储君之时无妻妾倒也不是问题，可如今朕为新皇不得不为我皇室血脉着想，但值先帝刚去不易大操大办，就先选个皇后吧。” “臣领旨”张升俯身领旨入列。 “刘首辅” “臣在” “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臣，你们内阁需要尽快拿出名单以补空缺，交由朕过目” “臣领旨” “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秦肱出列俯身道。 “另外为感念先帝仁德，免天下百姓一年税赋，由你户部发放至各地，告诉天下人，如果他们还敢冒充旨意收税，诛灭三族” “臣领旨”秦肱俯身领旨入列。 “如果没有事情就退朝吧，三位阁老前往御书房议政” “哦，对了早朝辰时开始（早8点）” 没办法，后世修仙习惯了，要他天天凌晨起来，还不如杀了他。 京城城外十里亭，张皇后看着皇宫的方向不放心的唠叨“照儿他真的可以吗？” 朱佑樘随手打开折扇挥了挥，安慰道“不要小瞧我们的孩子，他能行的，朕倒要看看这大明是否像照儿说的那样不堪。李广赶路吧，我们第一站就先去两淮” 朱厚照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刘健三人已经在那候着了。 三人行了一拜三扣礼之后，朱厚照开口道“三位阁老坐吧” “谢陛下”等刘健三人坐下，朱厚照才幽幽开口道“其实，我父皇没有死！” “哐当”三人刚坐好，又摔地上去了。 第34章 推心置腹 刘健三人说不出话出来了，虽然他们心里有了猜测，毕竟从来没听过哪代皇帝要火葬的。这火葬的理由虽然听起没啥太大问题，但实在经不住推敲。 “朕之所以说实话，是因为三位阁老不仅仅是父皇最信任的重臣，还是朕的老师，所以朕相信你们，才告诉你们，不然就算阁老们再有猜疑那也只是猜疑。”朱厚照懒洋洋的说道。 “谢陛下信任”刘健三人波澜不惊道。 刘健三人即没有问朱佑樘为什么这样做，也没有问朱佑樘去哪里了。 他们很清楚，就算他们与弘治皇帝品茶论事是家常便饭，他们与弘治皇帝君臣之间没有隔阂，但那也只是和弘治皇帝，而不是当今的天子。 这其实是陛下放出来的一个信号，一个对他们伸出橄榄枝的信号。如果他们能达到接下来朱厚照提的要求，那么他们依旧是阁老，如果没有，那就对不住了，您就不要占着地方不拉屎。 这无关乎能力，只关乎政治。 “三位阁老你们觉得我父皇即位十六年来整个大明如何？” 朱厚照问了一个相当刁钻问题，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太上皇乃是大明少有的勤奋仁义之君，大明在太上皇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李东阳回答的四平八稳，中规中矩。 “那三位阁老觉得扪心自问，你们做的如何？” “臣等自问也算是尽心尽力，虽然我等并没有史书中的贤臣一般有所作为，却也并无太多纰漏” “蒸蒸日上，尽心尽力”朱厚照重重的拍着御案，你们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怒骂道“父皇登基十六年，每日废寝忘食，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呢？明面上大明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真的是这样吗？三位阁老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吗，各级官员阳奉阴违，上下欺瞒，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压榨百姓。哪里还有一个作为父母官的样子？” “皇亲勋贵们更是目无法纪，仗着身份，肆意妄为，横行霸道” “这大明还有王法吗？他们眼里还有父皇这个皇帝吗？我大明还有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的居所吗？” “大明的根已经快被他们挖断了，你们居然还说是蒸蒸日上，不是大厦将倾，朕都已经烧高香了？” 刘健三人苦着老脸，有些羞愧也有些委屈，他们如何不知？但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只能小打小闹，哪敢大刀阔斧。 太上皇是不容易，可他们又容易吗？ “臣等惭愧” 刘健三人跪倒在地死命磕头。 “惭愧，呵呵”朱厚照大声喊道“刘伴伴，把东西抬上来” 只见刘瑾带着几个小太监抬了两箩筐的书本。 “陛下，已经都送来了”刘瑾跪在地上说道。 “三位阁老，还是看完这些书本再说惭愧吧，不然你们还以为朕这是在敲打你们”朱厚照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刘健三人径直走出御书房。 “刘伴伴你呆在这里，三位阁老有任何要求都满足，但是今天必须给朕看完，看完以后带到宫后苑（就是清代的御花园）来找朕” “老奴遵旨” 刘瑾看见朱厚照离开，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刘健三人说道“阁老们开始吧，就别耽误功夫了，咱家就在门外候着，有事叫咱家” 朱厚照正在宫后苑的凉亭中喝着茶，吃着糕点。 忽的就听见谷大用那尖声细语“启禀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 “宣！” 片刻功夫，牟斌走进凉亭，立刻扑通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叩见陛下” “起来吧，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朱厚照知道牟斌那老实性子是绝不会糊弄自己，难道是严嵩他们出事了？ 牟斌环顾左右，眼神露出迟疑。朱厚照见状，屏退左右，急切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 牟斌这才低声说道“陛下，太上皇的行踪找到了，太上皇他们一行人往两淮方向去了。” “你的那帮人够忠诚吗？”朱厚照问道。 如果不够忠心的话，就只能杀死他们了，虽然对他们不太公平。但是朱厚照也没有的选择，说到底他也是个无情的人。 “回陛下，他们是死士” “那就好，让他们跟上去，无比保护好我父皇和母后的安全” “微臣遵旨” “前些时日，要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 “启禀陛下，微臣已悉数安排下去，京城官员家中都已布置暗探” “各承宣布政使司，府，县的暗探，因为所需人数众多，现在只能布置到府，到县至少还需要二个月左右。” 朱厚照点了点头“你心中有数就行，但是北方和边关九镇尤为重要，你要明白。下去吧” “微臣明白，臣告退” 陛下，三位阁老已经看完”朱厚照看着候着亭外的刘健三人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三人礼毕，朱厚照问道“三位阁老，还认为这是朕是在敲打你们？” 刘健三人摇了摇头“微臣惭愧” “这话朕已经听过了，能换点新鲜的吗？”朱厚照有些想笑。 “三位阁老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朝代可以千秋万载吗？”朱厚照话锋一转，眼中掠过一丝精光 “是因为没有一个制度可以适应百年，可是在旧制度下的利益持有者绝不允许新的制度的上台，任何变革新法的都没有好下场，前有秦朝商鞅，宋朝王安石等，没有一个有善终的，但朕却不信这个邪，朕要变！因为在不变，朕要成亡国之君了！三位阁老呢？是抱着旧的制度石沉大海还是靠着新的制度名流千古？” 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陛下您干呗。不然我们还能活命吗？完成陛下你交代的事情，坐看陛下你的雷霆手段，让喜欢作的人去送死，我们这半身埋进黄土的人就负责给您摇旗呐喊就行了。 “臣等愿追随陛下，唯陛下马首是瞻” 很好，政治方向没错，朕就需要听话的内阁。 “三位阁老，这里面的人就烦请阁老们安排到位了。” 刘健三人看着朱厚照递过来的折子。 “微臣领旨，请陛下放心” 刘健三人接过折子，神色肃然，俯身答道。 看见了吗？一环套一环！ 第35章 分蛋糕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朱厚照想了想，外廷想来至少会平静一段日子，外廷解决了，那么内廷就该想办法了解决了。 说起内廷就不得不说下明太祖朱元璋为了防止外朝势大，所以设立了内廷，使之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皇帝做主，可惜啊，后代没一个能好好利用的。 但是朱厚照却不想啊，内廷的宦官实在太多了，十多万啊！那是一笔多大的开支啊，不会算账的吗？ 还有他觉得太监们其实也挺可怜的，毕竟有选择谁愿意做太监呢？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是该如何处置他们呢？就算朱厚照给他们能够过一生的钱财，他们也不会走的。 古代可没有后世那么开放的思想，强制他们出宫，第二天就会抹脖子。 再说了他们在内廷待了那么久，多多少少总会知道一点皇家秘密，说出去对老朱家可不好啊，现在还是必须要维护皇权至上的！ 赶不走，杀不得。头疼！ “陛下，东厂厂公怀恩与御马监掌印太监宁瑾求见”谷大用在亭外说道。 “宣” 他们两个来干嘛？ “奴才御马监掌印太监宁瑾叩见陛下” “老奴东厂厂公怀恩叩见陛下” “都起来吧，你们两位前来是有什么事找朕吗？” “启禀陛下，奴才承蒙先帝恩泽，执掌御马监多年未曾有半点懈怠，恐负先帝期许，无奈奴才年岁与日增加，颇感已无后继之力，故求陛下辞去奴才御马监掌印太监一职”宁瑾伏在地上说道。 “那怀公公来又为何事？” “启禀陛下，老奴年迈，身兼东厂厂公与司马监掌印太监，是首位难顾，恳请陛下允老奴辞去司马监一职，专心于东厂发展。” 朱厚照愣住了，这也太贴心了吧。 “朕允了，不过宁伴伴为我天家是鞠躬尽瘁，朕是知道的，也很欣慰，朕这里倒有一桩轻松的差事，不知宁伴伴可愿舍得这一把骨头” “奴才身为天家家奴，就算陛下让老奴去死，老奴也绝无二话，陛下但请差使” “帮朕统计一下宫里有多少太监，有多少在三十岁之下的，有多少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有多少在五十岁之上的。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帮朕，算一下就宫中这些太监能为朕服务多少年，朕应当每年招多少太监？” “告诉他们，朕统计这些并无其他目的，只是朕觉得都是可怜人，如果有选择，谁愿意做个身体有缺之人呢？告诉他们，朕有打算，毕竟他们也算是为天家献出了最宝贵的东西，朕不会亏待他们。” “奴才们都是腌臜之人，陛下如此青睐，奴才们无以为报。”宁瑾嚎哭起来道。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太监活的不如人，谁愿意真的看的起他们，但是他真的在朱厚照这里感受到所未有过的尊重。 “别哭了，起来吧，多大的人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朱厚照无语了，怎么说哭就哭了呢？这难道就是主角光环？ “奴才失态，让皇上见笑了，请陛下恕罪”宁瑾抽噎着爬起来。 “朕还没这么小气，两位伴伴，还有其他的事吗？” “启禀陛下，没有了” “那就都下去吧”朱厚照下了驱逐令。 怀恩和宁瑾辞别而去。出了宫后苑，宁瑾朝怀恩拱手道谢“这次多亏怀公公了” 怀恩摆了摆手道“是宁公公你自己想的透彻，咱家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要谢还是感谢陛下吧” 宁瑾正色道“陛下，的确是不同的。怀公公放心陛下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待之” 怀恩点了点头，他看在二人一同进宫服侍先帝，啊呸，太上皇，不忍他重蹈前朝官员的覆辙，好心提醒。这样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能不能有个好的结局，就看他自己了。 他们这边没事了，可朱厚照又犯难了，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他身边的人太多了，八个啊，也怪自己刚来的时候被历史上‘八虎’的名头给唬住了，生怕他们搞事情，就把他们一锅给拉到自己身边来了。 可是现在看来大错特错了，没有自己的宠爱他们翻不出一点浪花来。 如何权衡他们之间的平衡是现在最为棘手的事情。弄不好的话，真会给自己搞出事情出来。 “刘伴伴，谷伴伴现在司礼监与御马监空缺出来了，你们觉得你们八个中谁能胜任？” 朱厚照把玩着佩玉，有些玩味的笑着问道。 刘瑾和谷大用虽然知道这两个职位肯定是他们当中的某两个人，当然他们的机会更大一些，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陛下会这样问。 这让他们如何回答？说自己可以胜任，会不会显得太恃宠而骄，说其他人可以胜任，万一陛下当真了，不是徒为他人做嫁衣吗？ “启禀陛下，全凭圣上圣断，奴才们不敢置评” 朱厚照乐了，还真是善于逢迎自己啊，这情商是一等一的高啊。没毛病啊老铁，只有听话的奴才才是老奴才。 “那两位伴伴觉得自己可以胜任吗？” 望着神色依旧古井无波的脸庞，刘瑾和谷大用，感觉心太累了。我太难了，这陛下的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吧，这时候不是应该这样说吗‘那就你们两个了吧’不按常理出牌啊，太难琢磨心思了。 “奴才们‘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只愿陛下能让奴才们服侍便无他求” “你们的心意朕知道了，把人都叫来乾清宫吧” “奴才遵旨”刘瑾和谷大用哭着脸道。显得颇为委屈，陛下您真的明白了吗？可不要会错意了啊，陛下。 “你们都是朕在这宫中最信重之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人尽皆知的，自己的班底用起来才放心，朕也不列外。”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他们岂能不知，陛下登基，他们的权势必将得到巨大的提升，现在看来，是陛下分蛋糕的时候了。 他们身体残缺，没了一个男人的象征，对女人早已没了欲望，他们唯一的奔头就是权势，钱财。 第36章 不悔 “朕决定用刘瑾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谷大用任御马监掌印太监。。。” “奴才谢陛下信任，奴才必不负陛下期许” 刘瑾与谷大用听此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其余六个人眼神均有所黯淡，虽然心里早已想到，毕竟陛下没明说，还有一丝希望。可如今陛下已经说出来了，希望破灭。唉，以后要受气了。 “先别急着谢，朕的话还没说完。朕决定你们一年一任，轮流来当，如果在任期，被人检举揭发，直接卸任，给朕滚去锦衣卫的北镇司大牢里面好好坦白吧” 刘瑾与谷大用看着张永六人投来的眼神，没得心头一凉。太赤裸裸了吧，当他们成什么了吗？猎物吗？陛下这是信任他们还是把他们当作靶子了？？ “还有，从今天起你们八人轮流来我跟前当值” 朱厚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用眼睛瞥了以眼，底下神色各异的八人，淡然说道。 “陛下所说，奴才明白” 刘瑾众人纷纷收敛心神，赶忙答道。一年就一年，短是短了点，如果当的好求求陛下连任也不是不可以。 “嗯，下去吧”朱厚照挥了挥手。 “奴才告退”刘瑾等人俯身告退。 “恭喜了，刘公公与谷公公，从此一飞冲天不再是这尘间浊物了”出了乾清宫高凤笑着拱手说道。只是刘瑾与谷大用越看这笑容越觉得点假，有点渗人。 “对啊，对啊，不过两位可要谨言慎行，不然这位置嘛。。呵呵”张永有些阴测测的说道。呵呵你妹啊！ “哼，诸位放心，这道理咱家比你们懂，不过如今咱家贵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这可是正四品的官，为何你们还不行礼呢”刘瑾一脸阴沉的说道，看到其他人犹如吃了那啥一样难受。心里一阵得意。 孙子，老子有办法治你们。接着冷笑说道“不过咱家看在大家同在陛下跟前效力，也不跟你们计较了。这礼啊就免了吧，不过这说话还需要注意些，需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就是，刘大人所言甚有道理。也就咱们会这么提点你们，换其他人来早就棍棒之下教导尔等了”谷大用帮腔道。不敲打，还真反天了。 “谷大人，不如我们今天秉烛夜谈，好好商量下如何为陛下建功立业”刘瑾拉拢道。 “刘大人，我正有此意，咱们可真是想到一块去了”谷大用随即附合。 “那，上我那去？” “好” “我呸”张永朝他们远去的背影吐了口痰骂道“什么东西” “他们高兴的也太早了吧”高凤回头看了看乾清宫“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就是，就是，不要落在我们手里，不然有他们好看的”“。。。。。。” 而此时朱厚照打开张皇后给他的信看了起来，看完觉得嘴角有点发苦。 谁来告诉我，居然还有这种事？ 只见朱佑樘给他的信是这样写的： 吾儿亲启： 父皇其实也不知道如何与你说起，因为这段记忆实在过于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朕其实已经活过一世了，父皇知道你读到这里可能觉得朕范癔症了，说实在的朕也搞不懂，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朕至今依然不明白。其实朕觉得照儿你也不清楚吧，因为朕知道你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从照儿你进御书房的那天朕就知道了，也不要问朕如何知道的，朕也不清楚但朕就是能感觉的到。不过照儿似乎感觉不到，这让朕觉得十分奇怪。可能每个人的境遇不同吧。 朕不知道照儿你在帝位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但却也能猜出照儿你这皇帝当的并不快活，这是朕决不允许的。朕要你快快活活，所以朕任由你去做，不加阻拦。 渐渐地朕发现照儿似乎比父皇想的还要出色，也许是你前世，姑且用这个词来称谓吧。是个明君只是被贼子害死而已。不像朕前世里是个昏庸的君王，把这个大明弄的是残破不堪。所以朕想着把这皇位传给你了，让你提前的实现你的抱负，毕竟朕也没几年活的，传位是早晚的事。 最为重要的事，父皇想试着看看能不能改变我在位十八年之后就病死的结局，如果父皇能改变，那么就意味着照儿你也能改变你的结局。 这才是朕最为关心的。 切记，切记，切记，看完信烧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朱厚照看着烧掉的信，眼神有些涣散，这还能这么玩的吗？朱厚照原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没曾想到还有比我更扯蛋的，重生？呵呵。 最为关键的是朱厚照现在不确定了，还有没有其他人有他父皇这么离奇的遭遇，如果有的话，那会不会怀疑自己呢。百姓也就算了，就怕是朝臣，勋贵，宗室。那样就麻烦了！ 这老天也太会玩弄我了吧，人家穿越不是有系统就是有光环，到我这咋就这么难呢？没有就算了，还给自己整出重生的来了？？ 我原以为我这辈子就是条平静的河，翻不出几朵浪花来，结果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他喵的是条瀑布啊！ 还有这命运还是他喵的不公平。 麻痹的！行啊，how怕how，老子的逼格这么高，我是谁？我是大明的皇帝，大明的主宰，就算有重生，哪怕有穿越的，我也可以无往不胜。 你说万一失败了怎么办？那就凉凉呗，可那又如何？众生为棋，天地为盘，老子不做棋子了，老子要当棋手。老子不信邪，非要胜天一子！ 朱厚照看着御案上的狼毫，脑中思绪万千，心中热血翻涌，心神摇曳。 快步走到御案前，取笔清洗，拔了毛刺，粘墨，摊开宣纸，运笔。 他目光沉静，坚定，眼神越来越深邃，也许他的灵魂早已飞离身体，遨游太虚，与所谓的命运对弈去了，字走龙蛇，宣纸上缓缓出现朱厚照写下的字。。。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从此不怨，不畏，不悔。 第37章 收买人心 （ps：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快快活活！） 如果要选一个明朝灭亡的起点那朱厚照百分之百会选土木堡之变。 因为，英宗把三大营的主力全打没了！明朝差点都被打的迁都，最后要不是于谦打了一场京城保卫战，明朝就真可能灭亡。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这一战彻底把明太祖朱元璋在明代初期设立的三足鼎立的权力制衡局面彻底打的稀巴烂。 明太祖朱元璋设计了藩王，勋贵，士大夫三方权衡的局面，结果藩王给明成祖朱隶靖难之战给玩废了，只剩下两方平衡。好死不死，勋贵们在土木堡之战给废了，只剩一家士大夫就彻底做大，文贵武贱的局面在明中后期日益加重。三大营渐渐沦为文官的家仆，还谈鬼的战斗力。不然人家李自成为什么知道明朝还有三大营在还敢打京城，当人家傻子吗？ 最为重要的是古代军队的战斗力主要来源于不断的战斗积累的老兵，而这些老兵和军将把长期作战中的战斗经验传授给自己的子孙或者新兵，并不存在像现代军校和战争素养培训真正的战术指挥和作战技巧还是依靠父传子，老传新来传承，但是土木堡一战，三大营主力和武将勋贵全军覆没，还传承个屁，直接断了根了。 所以啊，明成祖朱元璋给子孙后代一个王炸的开局，结果被他们硬生生作成手里只有一个三。朱元璋要是知道棺材板都压不住！ 想到这里朱厚照不得不同意后世教科书里面的意见：‘安史之乱’是封建王朝从鼎盛走向衰败的起点。 原因是后面的朝代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为了不重蹈前朝灭亡的覆辙纷纷编制前朝的史书，总结经验。但是却不能与时俱进，一个君主清明容易，代代君主清明那简直扯淡。 一个好的制度在牛逼也不可能适应上百年的时间！ 朱厚照昨天整整想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他觉得他和王守仁那位大佬一样，悟道了！ 只要自己把先进的思想传播开了，就算是自己身死道消，可是种子已经埋下了，迟早会生根发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陛下，陛下，英国公他们来了”今天当值的张永打断了朱厚照的思绪。 “宣” “臣英国公张懋叩见陛下” “臣魏国公徐俌叩见陛下” “武定侯郭勋叩见陛下” 朱厚照望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仔细打量起来，恩，卖相可以，方脸阔眉，虎背熊腰。有个武将的样子。 “起来吧”朱厚照淡淡道。 “谢陛下”三人拜谢起身。 “不知陛下召见臣等有何事？”魏国公徐俌直接开门见山，没有文官的弯弯绕绕。 “朕想知道，十二团营（土木堡之变后由三大营组成后来又改回）战力如何？”朱厚照也直接开门见山。 这句话，把三人问的心肝一颤，这如何回道。说天下无敌，要是陛下兴起，要学太祖北伐怎么办？土木堡惨剧还历历在目呢！说不行，脑袋不要了吗？陛下不会搞完文官要来搞武官了吧。要命了！ “启禀陛下，十二团营日日操练，只为今日比昨日强，以待陛下驱使”张懋俯身说道。 其余两人默默点了个赞，可以啊，姜还是老的辣，没有最高级，只有比较级。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看来还是要多读书。 “英国公如此说，朕倒想看看待我驱使的将士是怎样的面貌”朱厚照不等三人说话，就对张永说道“告诉锦衣卫让他们准备下我要去看看朕的将士” “老奴遵旨” 看着一溜烟跑远的张永，三人脸色骤变，这和想的不一样啊。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叩见陛下”牟斌跪地道“启奏陛下，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启程了” 张懋三人眼前一黑，这就是个套啊！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望着校场上跪着的将士，表示还行最起码不是老弱病残。抢救起来还不是太费劲。 “诸位起来吧” “谢陛下” “在这里朕要跟诸位将士说一声辛苦了，如果没有你们我大明就不会有安定的局面，可如今我朝重文轻！仗打胜了没有人记住你们舍生忘死的拚杀，仗打败了就会痛斥你们贪生怕死，粮饷根本不够养家，甲胄根本不足护身，伤残抚恤根本不到位。” 朱厚照咆哮道“有谁真的关心过你们对阵杀敌时的感受，有谁知道你们厮杀之后痛哭，所以朕有愧疚于你们，朕要好好的补偿你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息过后，三军将士握拳捶胸，泪流满面跪地高声大呼。校场之内，唯有朱厚照一人站着。朱厚照的这番话，简直说到在场所有将士的心里去了，效果相当好，将士们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皇上居然还说愧对他们，还要补偿他们，这可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补偿好啊，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就怕那帮高层上下蒙蔽，到手的寥寥无几！ 这样想来皇上哪里愧对他们，那还不是奸臣看皇上年幼好糊弄，皇上被奸臣们所蒙蔽，看不到原委。 他们这些在文臣眼中粗鄙不堪的军汉，想法也简单，谁对他们好，就替谁卖命。 现在来看皇上那么好，那就是那帮大臣不能进为人臣子的责任。实在该杀！ 在校场将士们心情激荡之时，几十个锦衣卫挑着箩筐，来到他们跟前，上面蒙着一层红布。 紧接着，张永带领几十个太监，来到各自的区域，揭开红布，箩筐内白花花的银锭闪亮在将士们的眼前。 这就是朱厚照对他们的补偿之一，每人赏赐二十两的纹银。 对他们这些普通士卒而言，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顿时欢声雷动，校场内的将士再次三呼万岁。 “将士们，原谅朕只能现在给你们每人二十两白银，现在我大明百废待兴，到处需要用钱，不过朕保证以后绝对会越来越好”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恩浩荡，天子仁慈！” 朱厚照微不察觉的摇摇头，果然啊，无论在哪个时代中国老百姓都是最容易满足的群体。就这样，他们还感恩戴德，我真是好有罪恶感啊！ 第38章 第三十八:运输大队长 “还有一件事情，朕要向你们说，朕决定重组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朕知道你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如今的三大营都是些老弱病残。故而朕要把这十二团营打散，在次重组三大营，朕要把失去的东西再拿回来，诸位将士告诉朕我们从哪里失败的？” “土木堡”换之前肯定没人敢这么说，但是现在不同了，皇帝待他们如此厚爱，他们还不以诚待之，岂不是和奸臣们一样了吗，这不行！ “没错，就是土木堡，也许在那里还有你们的父辈未干枯的鲜血，众将士你们想不想复仇”朱厚照咆哮道。 “想” “朕也想，所以你等要与朕一同努力，朕努力治理好国家，你们努力苦练杀敌本领，等待时机，与朕一起驰骋在北方的草原上，让鞑虏们也知道我们大明的战刀是快的，我们大明将士的血是热的，我们是一头猛虎而不是可以任由他们欺凌的绵羊” “王守仁，何在？” “臣在” “朕现在封你为五军都督府，担任右都督，全权负责三大营的组建训练工作并且 朕赐你尚方宝剑，麾下勋贵将领但有不服闹事者，可先斩后奏。朝堂上但有弹劾风闻奏事者，朕一律替你挡下，爱卿无需顾虑太多。后勤粮饷辎重，盔甲武器人马等，爱卿也无需操心，朕会命专人配合你。而爱卿只管练兵，往死里练” 王守仁闻言，心中大骇，五军都督府右都督，那可是正一品的官，这叫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了，王守仁不禁想起了那天与朱厚照的对话，陛下这是在践行他的诺言，那他王守仁也不能辜负了陛下了，王守仁跪地叩谢说道：“微臣遵旨！定不负皇上厚爱！” “诸位将士们接下来是重组京营，操练军队，这里面个中辛苦你们想必比朕还要清楚，以后再无过往悠闲日子，有的只有日夜不停的苦练” “朕有些话要讲在前面，你们想清楚，受不了这份苦这份罪的，立马向请辞，朕让人发放遣散银两，朕概不追究。” “朕要的是精兵强将，你们每一个也许不会都入选到三大营中去的，因为朕要的是可以陪朕征战天下的无双勇士” “但如果选择留下了，又妄图混日子的，别说王大人的军法无情，便是朕也绝不轻饶。最后诸位将士你们是走是留，天黑之前做决定。” “朕最后说一下你们最为关心的俸禄的事情，你们现在每人饷银四两，入选三大营的每人六两，成为精兵的每人八两。凭战功本事升迁，有人徇私舞弊，朕诛他三族！” “我们不走，陛下如此待我等粗鄙之人，我等唯有以死相报，方不辜负圣恩” 他们当兵是为了什么？ 别跟老子谈什么忠君爱国，那太高尚太遥远，太不切实际，简单点，他们为的就是升官发财，能够在这世道中活下去，当然能体面的活着那就在好不过了。 如今陛下都已经把话说到这里，把平步青云的机会摆在面前，傻子才走！ “很好，朕心甚慰” 朱厚照再次好好的刷了一波好感度，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便随着众人来到帅帐，朱厚照看了看挤满人的帅帐哼道“各营除了都督，号头官﹑都指挥，都先回去吧。” 朱厚照看着人如潮水般散去，留下的基本上都是军中高层，重重地用手拍了拍帅案，怒道“这就是你们一日比一日还好的兵，朕在辕门外等了多久你们才集齐的啊，朕可以不怪士兵，因为他们是无辜的，但是朕不能不怪你们，因为你们是将，一将无能连累三军。三位还有什么想说的” “皇上，臣死罪，辜负皇上厚爱！” 英国公张懋三人被朱厚照的表情吓坏了，急忙跪地叩头认错。 “你们为何不想想你们今天的荣华富贵都是从哪里来的，那是你们祖上陪着太祖一起抛头颅洒热血，厮杀疆场换来的，可在看看你们呢，靠着祖辈的荣光，耀武扬威，还有一点祖辈的血性吗？” “朕决定，自今日起，取消爵位世袭罔替制。公、侯、伯之位，若家族再无新的战功，隔代递减，三代而止。如果有新的战功，可以凭战功保持不动，或者晋升，到时候一门三公也未尝不可以。” 英国公在场的所有勋贵被朱厚照这番话，说的脑子有点晕，尤其是武定侯如果这代在没有战功，那他儿子就无法继承伯位了。 可是能反驳吗？不能，因为朱厚照是皇上。 武定侯郭勋凄惨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做出一个决定叩头道“臣，恳请陛下让臣家中子弟进入三大营的选拨” 陛下，刚才说的很清楚了，陛下想要复仇，那就得打仗，太祖爷留下：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但是社稷军功，放在以前哪有那么容易想来就来，但是现在来看确实可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不搏一把，自己怕是没脸见列祖列宗了。 “臣，也恳请陛下让臣家中子弟进入三大营的选拨”有了武定侯开了个头其他勋贵也纷纷效仿。 “可以，朕都准了，但是朕说过，敢徇私舞弊的，诛灭三族，你们可要记住”朱厚照冷冷地说道。 “臣等谨记” “王爱卿要你在两年之内给我练出十万精兵，以及二十万敢战士兵，这其中必须要有三万铁骑” “陛下，两年之内练出来，这并不是太大问题，可关键是每年至少需要几千万两银子，朝廷免了一年税赋，拿来这么多。。。” 王守仁的话没说完，但是已经很明显了，练兵不是问题，可关键是饷银够不够的问题，没有这个作为支撑，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可别到时候骑虎难下，自己也就算了，关键是陛下的面子咋办。 王守仁虽然知道，陛下抄了一批大臣的家，可也没那么多钱啊，大明什么时候这么富有了？ 朱厚照笑了，还是很感动的，王守仁这是在提醒他，不过现在朱厚照可是富得流油，关是李广一个人就贡献了一万万银两，自己怕个屁啊！ “王爱卿，只管负责练兵，一切后勤保障就来找朕，朕当你的运输大队长，一日三餐保证有鱼有肉，操练用的器械装备也绝不拖延，爱卿只管练就行了” 帅帐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惊呆了，陛下这是要下定决心，这样更好，一门三公啊，可真让人神往！ “太祖有自己的勋贵，成组也有自己的勋贵，朕绝不会输给他们，朕也要有自己的勋贵” 第39章 我是渣男 人们常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想来这当官的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坏就坏在制度上，大明勋贵的继承制度上，大明的勋贵集团，可以世袭，没有危机感，就没有前进的动力。没有前进的动力，就只能等死，就算没有土木堡之变，大明勋贵还是会在其他地方失败的，因为制度已经不适应了。不改变制度，他们早晚还是会退出历史舞台。 明朝每个勋贵府邸的开创者，不厉害吗？当然厉害，不厉害如何能得此殊荣。人家得到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并不是你们这些后代座山吃空的理由。 从小娇生惯养，不需要像通百姓一样日夜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这帮人怎么会有斗志？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还垄断了军中的晋升渠道，这才是最要命的东西！ 但是也因为土木堡之变，让这帮勋贵变成了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自己才能这么顺利的做出军中改革，不然还真是让人头疼。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想到这里朱厚照不得不又想起令人头疼的宗室来了，对了，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对安化王，在正德五年叛乱来着，不得不防。 其实明朝的宗室可没有网上谣传的百万之多，到明末也只有二十多万，朱厚照这个时代，最多也就五六万人而已。朱厚照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嗯，还是养的起的。 说起宗室来，他们居然有的还不如勋贵，绝大部分朱姓子孙，都是不许科举做官、不许经商营生，只能守着被官僚几经克扣那点禄米，勉强糊口的可怜人。而且他们有降爵制度，爵位低下，不能出去务工的人才是宗室的常态，大多数宗室日子过得很穷困，饿死的也有。可别不信，我翻过历史资料的，给你们引用一段，申明我不是在水！万历年间张瀚《松窗梦语》评论宗室：“贫乏者十居五六，甚有室如悬罄，突无烟而衣露胫者。 所以有人把大明的灭亡的黑锅让他们背，这点我不赞同，因为明朝的宗室在天启年间改革之后，很多宗室都参加了科举，有的甚至在战争中牺牲了。 你们说几个大的藩王我认，但是全部都要被这口黑锅，我本人是不赞同的。 朱厚照恶向胆边生，要不都杀了，那肯定是不行的，没有了宗室，老朱家就剩自己一根独苗了，死了大明也该改朝换代了。 继续当猪养着，也不行，小户也就算了，关键是大户咋办，那可是横行霸道，山高皇帝远，自己做土皇帝。 要不找个机会，把他们一起迁来北京圈起来？这是个好办法，再配上宗室改革，还能在苟几百年。 安化王，对不住勒，先拿你开刀。拿定主意，朱厚照打开窗户对着某斌说道“去破晓，朕想去看看了” 陛下这是想安慰安慰许姑娘吧，这几天许姑娘的心情可是很不美丽啊！ 牟斌在心中想到，不过嘴上可是不停顿的答道“是，陛下” “民女徐华歆，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看着一本正经的行跪拜大礼的徐华歆，有些尴尬。 “起来吧，朕与你说过的，不用如此”听着朱厚照话里有些心虚，许华歆冷嘲道“民女不敢，陛下乃天子，礼不可废，民女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砍了脑袋，还望陛下体谅” 朱厚照咳嗽了几声，张永等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把门关上了。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牟斌摇头感慨道“还好贱内不是美人” “牟指挥使不怕被夫人听到？”怀恩戏虐道。 “我贱内知道又何妨”牟斌话锋一转讨好的对着怀恩笑道“怀公公，今天我请你好好奢靡一把，就莫要说于我夫人听了” “还生气”朱厚照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民女为何要生气？因何而生气？”徐华歆一脸油盐不进的说道。 “朕知道你生气了”朱厚照说道“可你可曾替朕想想，朕的父皇刚薨没多久，朕初登大位，由许多事情需要朕来处理，这不一忙完这就来了吗” 渣男第一步，装可怜，博取同情。 徐华歆神色有些缓和，朱厚照一看有戏。 “你应该知道朕那时候同你说的理想，你知道大明有些不堪，可绝不会想到大明不堪到什么地步，可朕知道，那真的是大厦将倾，在不挽救，朕就成亡国之君了。何谈那些理想，朕知你一定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渣男第二步，心灵鸡汤，自己的抱负，不要命的灌下去。 徐华歆看着满脸愁容的朱厚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朱厚照一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朕又不是傻子，如何不能明白你的心意，朕又能如何能辜负你的心意，朕要选皇后那是出于子嗣考虑，不然朕一死，这天下的百姓又要遭受刀兵之灾。你放心，这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你给朕一些时间” 渣男第三步，欲情故纵。 “陛下，莫要如此，民女生为商贾之女是万万不能做这后位”徐华歆叹息道“不要为了民女，而置天下安危不顾啊” 瞧瞧，朕以前说什么来着，朕是个渣男，你不听。 “朕有办法，朕会让你朝廷官员收你做义女，到时候朕自然就可以娶你了”朱厚照信誓旦旦的说道。 “陛下”徐华歆一脸感动，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了。 “别哭”朱厚照给徐华歆擦这眼泪，说道“一切有朕呢！朕如果连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如何保护这天下万民” “陛下”徐华歆一头扎进朱厚照的怀抱中哭的那是梨花带雨。 果然，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我是个莫得感情的渣男。 等徐华歆哭的差不多了，朱厚照才问道“那些东西给朕做出来没有？” “有些已经做出来了，有些还在摸索中”徐华歆止住抽泣说道。 “给朕看看”朱厚照大喜过望。 “陛下跟我来”徐华歆走在前面说道。 “以后我们单独相处就唤我厚照吧”朱厚照决定再加一把火。 “是，陛。。。厚照你给我来吧” 第40章 朕闻你家有女 “厚照，这是白砂糖，这是肥皂，这是玻璃”徐华歆指着桌上的东西对着朱厚照说道。 朱厚照赶忙走过去，用手指弄出一小撮白砂糖放在舌尖，尝了尝，不错，虽然不如后世的甜，但是可比这个时代饧甜出九条街都不止。 “张伴伴，取水来，我要洗手（净手）”朱厚照喊道。 很快张永端一盆热水过来，朱厚照先把手打湿，然后拿起肥皂闻了闻，有股幽香。 用肥皂搓这双手，等手上又白沫之时，放到手中清洗，感受到手的轻柔，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朱厚照看着桌上一块正正方方的黑色的玻璃问道“这是你们做出来的？” “是的，厚照，这还是唯一一块成型的”徐华歆老实的回道。 “让他们在改进，要做的透明为止”我可不是做汽车贴膜的。 “我知道，我会吩咐下去的，厚照，你也不要急”徐华歆见朱厚照有些失望安慰道。 “没事，我知道急不得”朱厚照表示并不在意。 “那这些你准备定价多少？”朱厚照问道。 “这些我准备分为三等品级来卖，最高等卖二百纹专门针对达官贵人，第二等卖一百纹针对是家境颇为殷实的商贾，最后一等卖给普通的百姓，定价二十纹。” 朱厚照点了点头问道“成本多少？ “最高级才二十纹，中等的十纹，最下等五纹” 暴利啊，一块肥皂成本不超过五文钱，现在卖百文，想想都激动。 “而且，我们把肥皂，分为洗澡皂，专门沐浴用的。洗衣皂，专门洗衣服的，洗手皂，专门洗手的。” 可以很有商业头脑，我赚大发了。 钱这个东西，这个世间谁都不嫌弃多，他朱厚照也不列外。虽然他是个皇帝。 现在大明可是百废待兴，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光靠百姓的那点赋税可是不行的，当然靠抄家那也是不行的，最多把当官的全抄一遍就没了，可然后呢？还得找到一个可以稳定印钱的印钞机。 商业税目前不是征收好的时机，最起码也得王守仁那三十万大军练成才可以，如果他们不交，呵呵，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看来我真的是找对人了，那就成立一个专门售卖这些东西的店铺，名字就叫皇家商场”朱厚照满意的点了点头。 “厚照，这不会太明显”徐华歆担忧道。官不与民争利，更何况是皇上。这样做会不会让大臣找到机会，斥责厚照。 “没事，我自有安排”朱厚照拍了拍徐华歆的手。 “对了，水泥做出来了吗？”朱厚照关心道。这才是最为要紧的东西。 只要水泥能大规模的制造出来，那大明境内都能修成水泥路的话，且不说万里行军，须臾可至。对于颁布的政令下放那也是极快的，重要的是交通便利，可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一些贪官和藩王的蠢蠢欲动。当然最重要的是方便通商，只要交易繁荣，那么自己就能填上大明宝纱的坑，发行纸币了！ “厚照，做是做出来了，只是工匠们还没掌握好步骤，经常失败。还有就是造价昂贵我们都在寻找替代物品。” “嗯，你做事我是放心的，让他们再抓点紧，我过段时间会送一批人来帮你们解决人手的问题” “枪炮呢？” “步枪已经加了枪托，一人操作没有问题，而且正在实验新材质的枪管和厚照你说的遂发枪的实验。大炮的话也在进行中。” “我何其之幸啊，可以得到你这样以为妙人”朱厚照发自内心的说道“太祖有马皇后以一介布衣之身，鼎定天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治隆唐宋。真正的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与将倾，北逐元人得了天下，而今我有你，我亦能如太祖一般，这回我要一锤定音把北方彻底安定，还要将大明的旗帜插遍世界的每个角落”朱厚照一把搂住徐华歆感慨的说道。 “厚照”徐华歆紧紧抱住朱厚照喃喃地喊道。 “陛下，礼部尚书张升和户部尚书秦肱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朱厚照回到宫中，高凤回禀道。 “皇后是谁选好了？”朱厚照问道。 “听张尚书的口气，好象是的”高凤回道。朱厚照听完后点了点头。 “臣礼部尚书张升叩见陛下” “臣户部尚书秦肱叩见陛下” “平身，都坐吧” “谢陛下” “皇后选好了”朱厚照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禀陛下，是的”张升俯身回道。 “是哪家？让朕猜猜莫不是庆阳伯夏儒的女儿”朱厚照笑着问道。 “陛下圣明，正是”张升心中一惊，锦衣卫与东厂已经这般厉害了吗？ 朱厚照用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子，心中想到：我都提前登基了，这皇后还是没有改变吗？ 望着神色越来越凝重的朱厚照，张升和秦肱的心里跟打鼓一样，生怕下一秒，陛下不满意就下旨砍了他们。 秦肱突然发现朱厚照歪着头坏坏的看着他，秦肱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点，麻痹自己陛下是一个极好的人。淡定，要淡定。 “我记得秦尚书家还有一个闺女，为什么不献出了呢？是觉得朕那里不妥吗？不放心把闺女托付给朕？” 秦肱听朱厚照说这话脑子都蒙了，半天没回过神了，张升也蒙了，什么时候秦肱家里有位待嫁的闺女，我怎么不知道。 “陛下，赎罪啊，臣家中。。”秦肱本来想说没有的，可是低着的头看见朱厚照的脚在不停的抖着，壮着胆子抬头看见朱厚照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忽然间心灵福至，叩首道“陛下赎罪，此女乃是臣小妾所生，自小在乡野长大刚接入京都，怕污了陛下龙眼，故不敢上报，望陛下明察” 哦，原来是在小妾所生，长在乡野，看不出来啊，秦大人看不出来啊你挺风流的啊！张升在心中想到。 朱厚照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很上道，果然能做到六部尚书的人也不是阿猫阿狗般的人物。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下于八虎啊！ 第41章 朕要成为亡国之君 “朕不是那种拘泥于小节的人，报上来吧。”朱厚照挥了挥手道。 “那皇后的人选呢？”张升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尚书你觉得谁合适呢？”朱厚照反问道。 “回禀陛下，臣必须见到秦大人家的千金，臣才能确定”张升虽然心里知道这皇后怕不会落到张家了，但是他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应尽臣子的责任。 “那张尚书可以去看下，秦大人有意见吗？”朱厚照问道。 “回禀陛下，当然可以”王华硬着头皮说道。 “张尚书，还有其他问题吗？” “回禀陛下，臣何时可以去看秦家千金”张升有些郁闷。 “秦尚书问你呢？”朱厚照一脸看戏的模样 “启禀陛下，臣女刚来京师还在调教礼仪中，不过还有数日就可以了，要不劳烦张尚书您稍微等几天”秦肱笑盈盈的说道。 “两位爱卿，朕还有事要处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朕就不留饭了”朱厚照直接下了逐客令。 “陛下，臣还有事情要奏”秦肱眼角极快的扫过朱厚照，平静的说道。 “讲”朱厚照无悲无喜道。 “陛下，为感念先帝仁德大赦天下一年税赋，如今这户部只有三百万两了，恐明年。。。”秦肱躬身跪于地，毕恭毕敬的说道。 “三百万两，我父皇曾说过这大明一年税赋可是足足两千多万两，朕免税赋才从这个月起，前面可是有足足九个月啊，为什么就剩这么点。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厚照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怒意。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张升垂手坐着，听的确是毛骨悚然。 “陛下，北方蒙古虎视眈眈，不得不妨。这边关九镇的银两臣是万万不敢有延误的，光着九镇就已经吃掉百万辆银子，还有宗室这先帝在位期间多次预支俸禄，这大明十几万的官员的俸禄。。。。。” “行了，不用说了”朱厚照不耐烦的打断秦肱的回报“反正现在就是一个意思，朕的国库空了，明年。。。不对今年都可能过不下去了是吗？” 朱厚照眼神清冽，挑了挑眉，语气轻柔，但是心中却是气的发苦。 你大爷的，这叫什么事。朕刚登基没多久，你就来告诉我，皇上我们没钱了，日子过不下去了，用不了多久这大明就要遍地流民了。 “那我父皇是如何把这大明好好的度过了十六载的，你们是告诉朕不配当这个皇帝吗？” “启禀皇上，臣绝无此意”听完朱厚照说完张升忙不迭的跪于地。 “你们是没说这个意思，可是呢你们把事实摆在了朕的面前。事实胜于雄辩啊，朕的秦尚书”朱厚照缓缓的合上双眼，半晌才睁开“好了，都下去，朕今天有些乏了，都回去吧” 张升和秦肱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这就完了？！ “臣等告退” 张升和秦肱踌躇一会，起身告退，秦肱小心翼翼地抬了抬头，看见朱厚照脸上复杂难猜的笑意，心中不由的一颤。 怕是又一场地震了，陛下臣少说了二百万啊，主要是怕陛下胡乱花啊，我还能重新说吗？ 户部有多少银子朱厚照能不知道？秦肱少说了两百万，是想干什么？怕朕乱花还是觉得朕抄了不少大臣家所以觉得朕的内库很是丰盈呢？让朕来掏钱养这一群永远也养不熟的白眼狼？ 想到这里朱厚照就有些心烦意乱。这帮王八犊子总能找到各种合适的切入点，来表现自己对朝廷的忠心和对天下黎民的负责，来反衬自己是个昏君。毕竟只有昏君才能更好的衬托出贤臣来。 可是上面下来的旨意有多少是他们实实在在执行的，恐怕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在好的旨意，没人执行，连个屁都不是。 可他们这帮正人君子从来不想着自己的问题，反而把一切问题推给朕。朕要是都自己来解决要你们干什么？摆设吗？ 说到底是不是朕还是太仁慈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问自己，朕都已经让上百颗人头掉在午门，都不能让你们有一丝的敬畏吗？还要逼朕举起屠刀？ 既然上百颗人头还不能让你们改邪归正，那好我就加大力度，继续安排，朕要把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次日，早朝。 朱厚照居高临下望着殿下一个个穿着绯红色官袍的朝臣，眼神淡然，开口说道“昨日朕的户部尚书跟朕说，朕的国库只有三百万两银子了，今年大明有可能就过不下去了。朕要成亡国子君了，诸位大臣，有什么想说的吗？” 朝堂上的大臣听朱厚照说这话，一个个都屏息不敢言语。 看着一帮不说话的大臣，朱厚照莫名的有些烦乱。 “平时诸位不都是能口吐金莲，妙语连珠，怎么今个都不会说话了呢？” 刘健暗中观察朱厚照的神色，心中斟酌了下语句，沉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说此话，三百万两还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只要我们找到解决办法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首辅有什么办法？” “回禀陛下，臣惭愧，现在未曾想到” “还有谁有办法？” “陛下，臣有”户部尚书秦肱出列俯身道。 “看来朕的户部尚书不仅可以给朕提出问题还能给朕解决问题啊，朕很喜欢，诸位大臣可要多学学。说” “回陛下，只要陛下收回免一年税赋的旨意就可以了” “秦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告诉天下人朕是个言而无信的君主吗？那以后朕的旨意还有谁愿意去执行，你是要朕从这个皇位上下来吗？你居心叵测，意欲何为啊？” 秦肱直接就跪倒地上颤巍巍的说道“陛下，臣绝对没有此意啊，陛下明察，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明啊，陛下听臣解释啊，户部还有五百万两银子，臣怕陛下肆意挥霍所以没能如实上报，还有就是陛下的免税旨意臣还没发出去，臣请陛下恕罪，臣罪该万死！” 第42章 配合默契 “好，很好，好的很啊，朕的户部尚书，虚报国库银两，抗旨不遵，你这是要造反吗？”朱厚照手紧握着龙椅，脸上铁青，嘴角挂着冷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狰狞。 “还有谁和朕的秦尚书一样做法的，都给朕滚出来。” “臣等不敢，望陛下明察” 殿下的朝臣全哗啦啦的跪下了，你大爷的秦肱，你自己作死能不能不要带上我们。 “不敢，还有你们不敢干的事情吗？啊，都摆在朕眼前了，让朕当瞎子吗？” “秦肱你不要以为朕的皇后是你闺女，朕就不敢杀你” “微臣不敢，望陛下明察” 望着跪在地上的秦肱，朱厚照气的直接从走了下来，一脚给秦肱踹到在地，然后拂袖走回龙椅之上，说道“朕给你个机会，朕让你代朕巡视大明各承宣布政使司，并给你尚方宝剑一把，可以先斩后奏。如果朕看不到成效的话，就不要怪朕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启程吧。另外朕免大明百姓税赋的旨意给朕立马发出去” “陛下，不可啊”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内阁首辅刘健口中发出。 “秦尚书此番代陛下巡视，必然为了自身安全做出出格之事，恐造成冤假错案啊，陛下。如此一来必然，官场震动，人人自危” 朱厚照涨红了脸，勃然大怒道“刘首辅你以为朕愿意吗？朕都快当亡国之君了，朕还顾得了这么多？我父皇曾言我大明一年税赋二千万两啊，可是呢父皇在位十六载居然只有五百万两，你来告诉朕，钱去哪了？难道大明每年都有地龙翻身，洪水肆虐，流民遍地，边关战事不断吗？” “除了贪污朕想不出其他的东西了，既然那些官员觉得这大明不是他们家的，所以他们不在乎，那朕到要问问，他们在不在乎他们肩上的脑袋。” “朕就要趁着此次，好好的整顿吏制，刘首辅觉得用那些贪污官吏就能治理好大明了？不杀不足以肃清吏治，不杀不足以重振天威。” “朕也希望诸位谨记，你们是云端之人，可朕不缺来这云端之上的人。” 刘键，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满脸萧索的说道“臣希望陛下再派一位，用以监督” “朕准了，言官周正何在” “臣在” “你赔秦尚书一同前去，你是言官，应该最清楚官员应该做什么而什么不能做，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不能越雷池一步” “臣遵旨” “退朝” “秦大人，你为何这么糊涂”李东阳训斥道。 “李大人，下官是真的无奈啊，谁知道陛下会下一道免税赋一年的旨意，不然缝缝补补依然不会有太大差漏。原本是想告诉皇上户部银两不多，然后让陛下收回旨意。哪知道会弄成这样，我太冤了”秦肱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亏你为官多年，你户部没有银两陛下下旨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谢迁用手指了指秦肱，摇头无语。 “哎呦，陛下当时的神情我要说了，我当场就去陪先帝去了”秦肱有些跳脚。 “还望刘首辅帮帮我”秦肱一些笑意的望着刘健，只是这笑比哭还难。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罢，跟着本首辅去见陛下吧”刘健无奈道。 “谢首辅大人不记小人过”秦肱连忙夸奖道。 朝堂之上还未散去的朝臣，听到这里，纷纷对刘首辅拱手道“有劳首辅大人了” 没办法，谁身上没有屎。即使是清官，那他的家人亲属和挚友宗族呢？都能和他一样吗？只要其中有一过，那就必然会牵连到他，轻的只是失察，重的那就是结党营私，还能是清官吗？不能！ 大明贪腐横行早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兵部，户部，工部，吏部，刑部，礼部这六个部门的官员，早就组成一个密不透风长期合作共赢的犯罪团伙。 他们或围绕着军队武器装备和粮草供应，税赋的征收，官员的升迁，赈灾款的发放等在各自熟悉的领域里，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侵吞着大明的财产。 有些东西看起来是美好，那只是他们想让你看的而已。 朱厚照也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做人做事有时候不能太过分了。 “辛苦刘首辅与秦尚书了，茶已经泡好了”朱厚照抿着嘴唇，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臣谢陛下”刘健和秦肱俯身答道。 “陛下，这茶味道果然是极好的”刘健品了一口赞道。 “那首辅回去的时候，朕让人给你带点，秦尚书以为这茶如何”朱厚照拍了拍手问道。 “臣，也绝的是极好的”秦肱拱了拱手，满脸恭维，丝毫没有在朝臣面前的愁容。 “那也给你带点”朱厚照大大方方道。 “谢陛下” “陛下，这样做会不会太冒进”刘健有些担忧。 “太傅，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为乱”朱厚照叹了口气道。“这大明积弊已久，不下一味猛药是醒不过来的。” “当然太傅顾虑也是极为有道理的，朕已经下了免税赋一年的旨意，虽然朝堂为了设局没有发出去，但是朕已经命锦衣卫他们散播出去了，老百姓只要看到这道旨意必然会拥护朕，那么民心可取。” “朕也不是让秦尚书代朕巡视我大明全域，只限于北方，至于南方朕只有其他安排” “朕动的全是贪官污吏，百姓知道后必然拍手称快，至于那帮官员，明哲保身是他们信奉的唯一真理，更何况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的不走下面的如何上来。” “大棒打贪官，甜枣给那些自认为可以升上来的官员，秦尚书可以先让他们暂代，等首辅在京城候选官员中挑选之后，在割他们一波” “太祖在位时，杀贪官如杀草芥，可是我大明哪里有缺了官员的府，县呢？所以胆子要大，不要思前想后，但是办事一定要细致。” 刘健和秦肱总算认识到了朱厚照的冷酷，咽了咽一口唾液，满脸正色的说道“微臣遵旨” “太傅要谨记，选官员他必须要有能力，其次要听话。” 朱厚照说的很直白，刘健也听懂了。 “微臣谨遵圣意” 第43章 准奏 杭州，自古有着人间天堂的美称。 得益于京杭运河而迅速崛起，成为大明最为发达的诚实之一，繁华富庶比之朱厚照说在的京都还要胜上一筹。 此时，盐商刘权贵的府邸，府邸内，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数十名的丫鬟迈着轻盈的步伐，穿梭在府邸的里里外外，准备着今晚的宴席。 “在下刘权贵恭迎严钦差”刘权贵站在门口对着严嵩点头哈腰的讪笑道。 “刘老板莫要如此客气”严嵩笑着说道。 “那，严大人您里面请” “请” 随着严嵩走到堂前落座，刘权贵拍了拍手，顿时十几个刘府豢养的歌姬走上堂来，弹唱着小曲，跳着醉人的舞蹈，醉生梦死的欢乐时光就要到来了。 “刘老板，这是做什么？”严嵩看着坐在一旁的美艳的女子不明所以。 “严大人，莫慌，只是倒酒的”刘权贵笑哈哈的说道。 “刘老板，这日子当真快乐似神仙啊”严嵩感慨道。 “让严大人见笑了”刘权贵满脸欢笑道。 。。。。。。。 夜幕低垂，万物俱阑。严嵩做在刘权贵的书房的太师椅上望着有些踌躇的刘权贵，也不出声打扰他，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整顿两浙盐务，是太子殿下，不，陛下的心愿。可是这整顿盐务必然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些人肯定是不会坐以待毙，反抗那是必然的事情。 可别小瞧了这些盐商，他们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不是引颈受戮的小鸡仔。 在这种情况下，就看主事者的态度和方法了，明朝历来又不是没有整顿过盐务，可是又有哪次有成效呢？ 那些来两浙的钦差大臣那都是如春风拂面一般，不痛不痒，趁着机会大肆捞一把，回京城反而替盐商们抱不平，说盐商如何如何困难，手里的盐引都推迟到十几年后才能兑换之类的。不仅没有改善盐政的风气，反而助长了盐商的威风。 本来严嵩这次也只想小打小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交给陛下一个能看的过去的答案，可如今听到了王守仁已经是右都督了，官居一品。 他王守仁与他们三人一同进京，他都能官至一品，只要自己办好了盐务，一改我朝百余年的盐政弊端。那陛下会不厚待于我？我可是要成为内阁首辅的男人！ 所以严嵩改变注意了，不仅要大操大办，还要办的轰轰烈烈。 朝廷要办商人真的不要太简单，难的就在于官商勾结，难分彼此。只要一对付他们，那些背后的官员那肯定是雪花般的折子飞往京城。 至于罪名嘛，呵呵，只要你能想到的，哪怕你想不到，他们都能找到。 但是如今你们都想错了，陛下可不是那种在乎仁慈虚名的皇帝。 陛下送来的密信可是很简单明了的：只要江南不乱，盐商吐钱，盐权收归朝廷。随你怎么玩，朕不管。 言下之意就是陛下只要结果，不追究过程与手段。陛下这做法，可不是仁君的做法，可我严嵩很是喜欢。 “严大人，不知您来此处所谓何事？”刘权贵观察了严嵩的神色问道。 “自然是为了盐政一事”严嵩开门见山“陛下在京城得知盐政已经如此破烂不堪，一怒之下砍了上百颗人头。” 嘶，刘权贵吸了口凉气。那都是京官啊！ “那严大人准备怎么办呢” 严嵩眼角极快的扫过刘权贵，叹了口气道“本官现在也是左右为难的，如同放在这火架子上烤，没有让陛下满意的结果，那本官性命堪忧，可是如果陛下满意了，那刘老板你们这些盐商可就得血流成河了，这也不是本官想看到了，难啊。关键是本官还不能撂挑子不干，现在的皇上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的啊” “那不知大人有何高见”刘权贵懂了，这位八成是和前面来的是一样的德行，不过也好，钱乃身外之物。 “很简单，刘老板有没有不对付商人，而且牵连到盐政。。。”严嵩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刘权贵懵了 “自然是借刀杀人，帮你刘老板铺路了，让你刘老板这生意顺风顺水的做下去” 严嵩说的很直白，刘权贵可是听的心里心里一惊。这可跟以前的钦差不一样。 “大人想要什么” “三成利”严嵩狮子大开口“你不要以为这是在抢劫，你知道和我一同被还在潜龙之时的陛下，召进京的王守仁如今已经官居一品” “一品”刘权贵惊呼道。 “没错，刘老板你可要抓紧啊”严嵩循循善诱“这也就是我，换成那位夏大人，可没这么好变通” “现在，陛下就想要一个结果，用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死人那是肯定的，刘老板不想在这死人的名单上就得把握住机会” “那我如何相信大人，这不是一个针对我的圈套呢？” “听这话的意思，我还得给你立个字据吗？” “小人只是一事不明，如果真如大人所说，那大人放着这似锦的前程不去把握，却把这把柄送到小人的手里” “本官这叫名利双收，互惠互利，陛下还能杀光这天下的盐商不成？刘老板如果不信，那本官就回去了，明天还得到何欣欣何老板那里去呢？你们这些商人就算太热情” 看着起身的严嵩，刘权贵赶忙道“好，还望严大人能够守信” “取笔来”严嵩挥了挥手道“现在我要四成” 刘权贵却毫不生气，满脸笑意的答道“行” 乾清宫。 朱厚照望着严嵩递来的密折，居然问朕讨要两浙盐运使一职。 盐运使可是一个美妙无比的职位，想干事就能干事，想发财就能发财，在不同人手里，就有不同的定义。 朱厚照有些迟疑，严嵩的能力绝对是没话说的，可是这为人，就有待商榷了。 深思了一会，在密信中写下： 准奏。朕会将你的一家老小接来京城，好生安顿。爱卿尽管放手去做，朕自会为你做主。 第44章 谈心 如见整个京城的勋贵都是人心惶惶。 本来建昌伯张延龄的凄惨的结局，就让勋贵皇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子殿下这是疯了吗？不知道我们是他亲人吗？居然对我们亲人动刀子了。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如今这太子殿下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皇上，终于露出了獠牙，对勋贵们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直击名门，取消了勋贵们的世袭制度。 而且还把大明百余年来，勋贵们的后花园，五军都督府和京营的掌控权，交到了一个外臣手里。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勋贵就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了吗？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陛下难道真的是年幼，不知道要平衡朝堂势力吗？排斥我们勋贵和皇亲，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光靠那些文官，能坐稳皇位吗？能治理好这偌大的江山吗？那些文官能上阵杀敌吗？你说于谦，好，当我没说过。 陛下当真年幼无知，先帝你为何去的如此之早啊！太祖在上啊，你朱家后代不肖子孙，在自毁长城啊！ 而此时，魏国公府。 “鹏举，你是如何看待今日早朝陛下的动作的”徐俌望着窗外，背对着他儿子问道。 “父亲，孩儿觉得陛下这是急疯了，都是小孩子性子，一会巡视盐政，一会巡视地方官，一会整改京营的，简直就是孩子玩过家家，俗话说的好治国如小烹，哪能如此大刀阔斧，而且如今泰宁侯，西宁侯都希望我们四个国公府联合向陛下进言收回旨意。。。” “你给我闭嘴，陛下小孩子性子，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正当徐鹏举侃侃而谈的时候，徐俌脸色铁青的打断了他的发言，徐鹏举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的脸色，沉默了起来。 看见儿子这般模样，徐俌是气不打一出来，身上哪里还有点武将的性子，哪里还有祖辈的刚强勇猛影子，唯唯诺诺像条给人看门护院的土狗一样。 徐俌算是明白了朱厚照的用意，因为这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到昔日祖辈的半点辉煌了，就算现在陛下不提出来，能保证下一代皇上不提吗？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自身出来问题。 “用你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脑袋好好的想一想，户部就真的只有五百万两银子了吗？那不过是一个借口，还看不出来吗？陛下就算打着这个名头来查贪官，京城的百官借着建昌伯一事查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就剩外放的官员了，陛下会放过吗？” “依我看，这户部尚书秦肱和内阁已经完全听命与陛下了，是皇上和奴才的关系了，而不是先帝在时皇上与大臣的关系了。现在的陛下只会用听话的大臣” “现在跑去和皇上建议收回旨意，你个蠢东西信不信，明天我魏国公一家都会在锦衣卫的大牢里” 徐鹏举脸上抽了抽，心里慌的一逼，却还是淡定说道“是不是父亲你想多了，陛下才十三岁而已” 徐俌回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儿子，忽然呵呵大笑起来，好一会才停下，沉下脸色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你想说什么，说我老糊涂了？我看你是真糊涂，我这魏国公传到你手里，我看不用什么三代而止，你自己就能给败了” “你个蠢货，好好的看看如今的形势，当今的陛下手段哪一点比太祖与成祖差。还陛下年幼，我看是你真的无知。” “我来问你，陛下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徐鹏举想了想回道“太祖有自己的勋贵，成祖也有自己的勋贵，我不会比他们差，我也要有自己的勋贵” “这意味着什么？”徐俌抱着希望问道。 “意味着陛下不会废除勋贵世袭制度，在等我们服软” 徐俌听了这话，晃了晃身体，用手扶住窗沿才没摔倒。长叹了口气道“当真天亡我徐家吗？” “陛下在等我们表态知道吗？这就是陛下只是当场发火却没有处罚我们用意所在，泰宁侯，西宁侯他们找上门真的以为是为大家着想吗？他们只是想把我们推出去和陛下站在对立面去。”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拥护陛下的决定，陛下不是没钱吗？好，我们给他送过去，把我们底下的八个庄田中的五个送过去，另外在备上二十万两白银。” 徐鹏举大惊的说道“父亲这样我们不是得罪了其他勋贵吗？” 徐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色涨的通红骂道“这个天下是陛下的，还是其他勋贵的，只要有陛下的恩宠在，我们怕什么” “难不成其他勋贵还能造反不成，除非他们不想要祖辈用命换来的忠义之名了，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们和皇上作对，你知道我们魏国公府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吗？是天子的怒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我们小小的徐家可承受不住” 徐俌思虑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其实他本来想明哲保身，做壁上观的，看看接下来的事态的发展，可是今天早朝他才募然发现自己错了，陛下御下的手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如果还当墙头草的话，怕是魏国公府百余年的富贵会毁在自己手里。 “让管家马上整理出来田契和银两，我们马上进宫面圣。” 看着还是一脸踌躇的儿子，徐俌叹道“我老了，将来这魏国公就靠你了，能不能守住祖辈的荣光，要靠你去争取了，为父能做的就是在后面指导你，可是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己，父亲不能保你一辈子。以后不要去和那些个勋贵子弟玩了，带着府中子弟去军营搏一搏出路，一门三公那可是陛下亲口说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然这也是当父母最常见的心态总希望子女比自己要胜。 “孩儿愚钝，让父亲操心了”徐鹏举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答道。 “记住，以后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我们徐家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服从。纵然没有太大建树，只要陛下心里有我们徐家，还怕我徐家败落吗？” 第45章 竖立典型 “陛下，魏国公徐俌与其子徐鹏举在殿外求见” 朱厚照正在宣纸上写着后世的歌曲，准备让宫里的宫女唱给自己听，没办法戏曲他实在听不来。 “宣” “臣魏国公徐俌参见陛下” “臣十二团营扬威营把总徐鹏举参见陛下” “起来吧” “三大营不忙吗？两位还有空，来朕这里闲逛？” 礼毕，徐俌两人刚落座，朱厚照便懒洋洋的问道。 “启禀，陛下，三大营忙，但微臣早朝上听陛下说户部只有五百万两银子，臣徐家百余年来皆受君恩，如今陛下有难，大明有难，臣不能坐视不理，故献上田庄五处，和白银二十万两，望陛下不要嫌弃。陛下收下，臣等就立刻回三大营协助王都督办事。” 朱厚照看着徐俌掏出来的田契，心里乐开了花，田契和银两他根本不在乎，不，土地，朱厚照还是很在乎，至于银子嘛，他现在还真看不上眼。他更在乎的是魏国公现在的态度。 朱厚照从来都不认为他任王守仁为右都督，给他一把尚方宝剑，他王守仁就能在重建三大营的路上畅通无阻。 要想重现昔日三大营的辉煌，就必须处理勋贵，因为大明的勋贵早就是一群纨绔子弟。整日里醉生梦死，昏庸度日。 既然现在的勋贵不能用，那就只能处理掉。不然到时候有功的将士因为没有位置而干等着吧。这就不符合朱厚照的本意了。 但重组京营，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勋贵子弟，那就更加棘手，毕竟经营百余年，就是只老鼠它也应该成精了，更何况是传承了百余年的功勋家族，尽管在如何衰败，它该有的底蕴还是存在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毕竟是勋贵，该有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在能不动刀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动，他也不是多么嗜杀的人。 可如今呢？魏国公自己送了门来，雪中送炭啊，先不说他能力如何，就这份眼力在所有勋贵里面也是独一份的，没看见其他勋贵还在观望吗？ “魏国公忠心体国，深明大义，朕很高兴” 朱厚照哈哈大笑，心情是开心到爆炸。奶奶的，终于可以分化这帮勋贵了。 “魏国公，朕花那么银两去重建三大营，为的不仅仅是要恢复太祖昔日的荣光，在建盖世功勋。而是我大明的人口越来越多，然后百姓可以耕种的土地却越来越少，我大明的粮食是一年比一年少，在不想办法找到新的可以耕种土地，那过不了十几年，这大明境内就是叛军四起了。” “可是如今的京营哪里还有当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败之师的影子，所以，这不行，要变，不变就只能等着亡国，朕不想做这个亡国之君，朕也不希望朕的子孙是亡国之君” “启禀陛下，昔日先祖徐达金戈铁马，血洒疆场，才换来我徐家子孙的百余年福荫，而今我魏国公门下子孙，已经没有其他长处了，只剩下一腔为国尽忠的热血，愿为陛下尽忠”魏国公徐俌俯身道 “国公，高风亮节，让朕钦佩，国公满门忠义实乃大明之幸，朕之幸事” 朱厚照赶忙扶起徐俌，这话说的朱厚照心花怒放。 “朕不仅需要国公子孙为朕效力，朕也是需要国公辅佐于朕” “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俌自然是不会推脱的，直接就应下来了。 “王守仁虽然总理重组三大营一事，可总归一个人，朕想让国公你为三大营总督一职，以配合王守仁”朱厚照笑眯眯的说道。 “臣定不会辜负皇上”徐俌回答的毫不犹豫。 只怕是和其他勋贵势同水火了，不过既然决定上皇上这辆战车，这种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 “魏国公舍身忘己，为大明事业添砖加瓦，为朕分忧解难的精神，朕很欣慰，若国公能帮助朕重新恢复三大营昔日之荣光，朕必铭感肺腑，不负你魏国公府” 朱厚照在给出他身为皇帝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剩下就看魏国公自己能不能有这个能力了。 “臣，必殚精竭虑，不会陛下所托。陛下就静候佳音” 这是徐俌伏跪在地，恭恭敬敬的回道。 看的出来，陛下重整三大营的决心，那这样更好，对于他们徐家来说，正好是重新涅盘的机会。 “快快起来，朕相信在我们君臣亲密无间的合作之下，必然能旗开得胜” 朱厚照再次把徐俌扶起来，这可是个明代忠君爱国的杰出典型代表人物啊，标杆一样的存在，不能怠慢，还得树立榜样给其他勋贵皇亲和朝臣看呢！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你们还好意思更朕唱反调吗？ “爱卿啊，这田庄朕收下了，可这银子朕却是万万不能要的，毕竟你国公府家大业大的，那么多张嘴要养，朕也不能让一位忠君爱国的国公与其亲人节衣缩食，别到时候事情还没做完，人却先倒下了，这是万万不行滴。” “另外，朕决定将国公的忠义之举，传遍天下，让官员们看看什么叫做忠心为国，让功勋皇亲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亲人，更让百姓看看大明的高层心里还是有黎民百姓的” “臣谢陛下厚爱” 真成勋贵集火的靶子了，可是那又怎样呢？我魏国公府不仅收获了陛下的恩宠还有在百姓中的声望。怎么样，都是不亏的！ “刘伴伴，告诉怀厂公，魏国公的田庄按以前没收田地的方法处理，但是要告诉那些租户，这是魏国公感念百姓不易自己亲手献给天下百姓的，与以往贪墨收归的土地是不同的。” 朱厚照干脆好人做到底，毕竟自己当皇帝这么就久以来，是第一个这么支持自己工作的人啊，必须要优待。 “臣谢陛下” 徐俌今天算是了解这位小皇帝了，手段与心机当真比先帝还要厉害，不像先帝有时候被虚假的仁义束缚住，但这位不同，很实际但却很有效。 也许大明真的可以重现太祖时的光荣，那我魏国公府岂不是还能在昌盛百年。 第46章 幸福 军队需要的是什么，优良的装备，充足的后勤保障，更为重要的是什么，是人，军人不仅要有强壮的体魄，还要有信仰。后世从湖南出来那位太祖带的军队靠的就是这个。 如何给现在这个时代的军队灌输一个信仰，给他们竖立一个为之奋斗一生目标，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是朱厚照现在最头疼的事情。 目标这玩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太难了，现在别说普通的士兵没有太多民族主义意识和国家意识，就算那些读书人有的也是寥寥无几。现在士兵的特点都是他们所带将军传给他们的。 再说了现在跟他们谈这些东西未免也太遥远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有切实的感受，现在他们这些入伍的兵将还是为了能够生活下去，毕竟普通兵将都是来自贫穷的百姓家庭。 跟他们谈家国情怀，还不如给他们银两来的实际。 所以朱厚照觉得可以模仿后世军队的给予军人的待遇，来改造现在的军队。但是现在整个大明军队体系中实行那绝对是不行的，先不说自己的钱包够不够，明代的军事体制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那怎么办？看到魏国公，朱厚照恍然大悟，自己可以竖立个典型啊！打造出一支大明军队的榜样，毕竟榜样的力量的伟大的！ 要让所有的军人都渴望进入这支军队，那么福利肯定是不能少。 第一:只要进入其中，俸禄发放到退休，退休之后也保证有一笔养老金。 第二:在战争中死亡，不仅发抚恤金，朝廷还提供家眷的赡养，供其子女读书。 第三:在战争中残疾的，朝廷安排就业问题。 第四:凭借战功升迁，公侯伯爵位只要你有能力，朕给你了。 第五:给你们最好的装备和补给。 卧槽，这样算下来，这银子的花销可太大了，回头的问问皇家商场的营业情况。 但是有付出就得有回报，他朱厚照也不是做慈善事业的。 军队必须要做到。 第一:对敌必须勇往直前。凡是临阵脱逃者，杀。不仅要传首三军，以儆效尤。还要在其户籍所在地刻碑，让其族人记住。 第二:训练时间，但凡被发现三次不严格训练的，直接革除军户籍。 花钱没关系，只要有成果，能收买人心，多少都可以商量。 就怕钱花了，还没成效，那这就不是榜样了这是笑话了，天大的笑话。 还有如何改善这个时代文重武轻的局面，也是迫切需要改变的。 为什么每个朝代都是靠着武将夺到了天下，到最后都会形成武将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一个原因就是古代的皇帝都有疑心病，害怕武将起兵造反，自己凉凉。 更为重要的是文武百官的升迁任免都是由兵部，吏部决定的，那里面都是什么人，文人。为了文人集团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压下武将的升迁机会。武将能不被文人骑在身上拉屎拉尿。 想要做到文物并重，这肯定是不行的，武将必须拥有自己的升迁任免权。 朱厚照思虑许久，募然大声喊道“让兵部尚书刘大夏马上来见朕” “臣官吏部尚书刘大夏叩见陛下” “平身吧” “刘尚书你觉得朕这样做对嘛？”刘大夏行过礼后，还没来得及问朱厚照找他来干嘛，就被朱厚照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 “陛下是指哪件事？”刘大夏小心的瞧了一眼朱厚照问道。 陛下你实在太能作了，从来就没消停过，鬼才知道你说的哪件事？ “废勋贵世袭，重建三大营”朱厚照似笑非笑的望了眼有些不安的马文升出口说道。 “陛下一心为国为民，圣裁之下焉有错漏，是少有的明君” 刘大夏摸不清朱厚照的意图，直接一顶高帽子送了上去，反正不要钱。 这帮人精全是马屁精吗？ “刘尚书任兵部尚书，想来应该对我大明的军政十分熟悉，朕这些年来一直在想为什么太祖，成祖在位时，都能频频出塞外，而到了朕手里为何就只能等着他们来攻打大明呢？”朱厚照沉默了一会，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陛下才干固然不比太祖，成祖差，但是将领士兵远不及太祖，成祖时期，像淇国公带数十万将士覆没在北塞，也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兵不精，将不广，唯有防守才是上策，以待时机。”刘大夏不能平静了，呼吸募然变得急促，复而变得平缓。 是个狠人！明明是文人，却直来直去，毫不遮掩。 “那朕此举是对的喽？”朱厚照眼睛直盯盯看着刘大夏。 “陛下圣明” “夏尚书对边关九镇有什么看法？”朱厚照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刘大夏。 大明要想打出去，边关九镇就必须要焕然一新。 “边关将领克扣士兵俸禄，导致边军毫无战意，再加之开中法的变更，导致边军粮草供应断断续续，边军其实已经疲倦不堪了” 朱厚照被惊呆了，这哪是狠人啊，这分明是狼人啊，什么都敢说，不知道你是兵部尚书吗？ “刘尚书这是不怕朕问你的罪吗？” “臣年老有病，看见大明民穷财尽，倘若有所不测，责任都在兵部，故而老臣并不在意陛下问罪”刘大夏俯身脸色平静地回道 “那朕问刘尚书你既然都知道这些事情，有办法解决吗？” “老臣以为处理天下事，应该是道理在先，而不能势力在先，这样处理问题还愁不能解决” “好，不愧是朕的尚书大人，见解就是比一般人要强” 朱厚照拍着手掌，哈哈大笑起来，望着刘大夏眼中满是赞许。 朱厚照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好幸福，他父皇留下的大臣全是肱骨之臣啊，自己有福了。 第47章 抄家养不起朝廷 “如果朕派刘尚书你去给朕清查九边你能替朕做好吗？” 以前的边关九镇那都是按人头数实打实的发下去，可是到了宣德时起边军的屯田遭到了破坏，分驻各边镇的亲王、太监、军官等都争相侵占屯田，役使军丁为他们耕种，军丁不堪虐待，逃亡的就更多了。边将冒饷，边兵逃亡，诸如此类的事已司空见惯，边备日渐废池。九边防务就成个筛子，蒙古入寇只要上万规模，就没啥用处了。 就如刘大夏所说边关九镇那点猫腻，兵部会不知道？ 只不过不愿意追究，不愿意得罪人而已。 边关九镇报的人数是越来越多，兵部又不是傻子也不会让你胡来，报给户部的人数都是打了折扣，户部当然也不傻，给的银子也是打了折扣的。结果呢？这样一来就成了恶性循环。 当然也怪朝廷自己不下定决心清查边关九镇的实际人数，当然在朱厚照看来大概率是没钱给闹的。 但是自己不差钱啊，那帮大臣就像养肥了的猪，随便杀几头都够清查好几回的了。更何况自己的内库现在可是充足的很啊。 只是他缺个人，而如今这个人就在自己面前。他自然而然就有了想法。 “陛下愿委臣以重任，臣不敢辞”刘大夏一听，离座跪地说道。 “爱卿请起” 朱厚照笑了笑，很满意刘大夏这种老臣的态度。 “那爱卿如今边关报上的人数是多少？” “回陛下，上次上报的是五十四万人马，兵部还欠他们二十万两银子没发” 我信你个鬼，五十四万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难怪大明会被北方的边防线弄得焦头烂额。 打不过别人，还贼能烧钱，你还不能取消了，你说气不气人。 朱厚照悲哀的摇了摇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好，朕就拿出一千一百万两银子来发给边关将士，一人二十两，但是必须发到每个将士手里，朕倒要看看实打实的有多少人” “陛下英明” 刘大夏惊呆了，大明啥时候这么有钱了。按人头发钱不仅可以清查出实际兵员人数，还能赢得军心。 这钱花的值，只要边军能把这钱拿到手，必然会感念天子恩惠。看来下一步，陛下要对将领出手了。 “朕决定，有刘尚书你领衔户部，吏部，还有东厂亲自去边关九朕犒劳军队，告诉将士朕知道他们这些年辛苦了，从今以后粮饷不会在拖欠” “另外对与九镇的边将交由东厂彻查，有冒领军功的全部就地处决，以他们要是还这样的，满门抄斩。” 刘大夏听得心服口服，有了军心，再有暴烈的手段对付那些贪墨军饷的将领，不仅不会有人跟着他们哗变而且还会拍手称快，天子必将得到拥戴。 乱不起来。这位陛下可比先帝有魄力！ 先帝讲究仁义道德，但是反而被这些东西束缚中，底下人只会遮遮掩掩，不会用心办事。 可陛下从不重视这些，反而能随心所欲，底下人还真的老老实实办事，除非不想活的。 所以，还是怪他们贱吗？ “另外，将九镇原有的军事制度打乱，分为一营一部，一营为战功营负责对外作战，有每镇总兵节制。一部为守备司令部负责城防任务，有副总兵统驭。被这些踢下来的人都进入后勤部” “至于粮饷营每人月四两，部每人三两，后勤部每人月二两。必须是实兵实饷。而且九镇各营各部每四个月进行同一大比一次，一次博得头筹的每人再发五两，负责人发纹银二百两。两次就十两，负责人纹银四百两。三次该营或该部调入三大营，如果三大营发现战力弄虚作假，负责人诛灭三族，其余兵将未尽举报责任，悉数扣饷银一年。具体的比法，你们兵部会同五军都督府出个具体的章程。还有每年裁退老弱病残，告诉他们朕会给他们新的任职地方。” “陛下英明！这样一来，精兵指日可待。” 朱厚照话刚落下，刘大夏就称赞的，这回是真心实意的。 这样一来，边关的高层将领为了自身切实的利益，必然会想尽办法提高兵将的实力。 而将士们也没有怨言，一切凭自身实力说话。没被选入战功营和守备司令部只能说明自己学艺不精。 刘大夏觉得这皇上手段确实高明，可是转念一想，心突然慌了一下。 “陛下，户部只有五百万两了啊，而且陛下刚刚改组三大营，还要如此大规模的提高边关九镇，这朝廷如何维持的下去，莫不是陛下内库有钱？” 毕竟这工资水平提上去了，想下来可就难了。弄不好要出事情的。 国库没钱，难道是陛下的内库，不对啊，内库有这么多钱，先帝早就做了啊!难道是专门留给陛下的？ 望着满脸希翼看着自己刘大夏，朱厚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两手一摊作无赖状“内库的钱都送去改组三大营了，现在空的可以让刘尚书你骑马走一个来回的” 刘大夏一脸‘你逗我’的表情看着朱厚照，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感觉再打自己的脸，陛下太不着调了。 “陛下，不如先犒劳军队，银子嘛也不用二十两，老臣以为十两就足够了，另外改组边军一事，可以暂缓，这样也可以更好的谋划，方方面面都能顾全到，如果冒然施行新政到时候万一钱财不够也，不至于到时候陛下失信与天下” 陛下不着调，但我身为臣子的不能跟着一起疯，还是要拉陛下一把的，不然对不起先帝！ 望着踌躇之下刘尚书说出的话，朱厚照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毕竟内库还是很有钱的。主要怕这帮大臣惦记着自己的小金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是这帮大臣总能找到你不得不出血的时机。 但是朱厚照还是意识到了必须找到一台稳定的印钞机。 靠抄家是养不起的这个大明的，总不能真的全杀了吧。 第48章 报社 刘大夏觉得他一番话说的没有任何毛病，是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可他朱厚照不这样想啊，我是没钱，不，我是不愿意出钱，可不代表其他人没钱啊。 啥，他们不愿意，刀架脖子看他们愿不愿意。 这刀子也该砍向那帮皇亲了。 “刘爱卿啊，朕早些年答应过父皇要做一个好皇帝，朕的生平之志就是能够天下太平，可如今呢爱卿好好看看，文官不能治理天下，武官不能保大明安宁。像尚书这样的臣子寥寥无几。这样下去，大明将溃烂而无药可医。既然父皇的仁义他们不接受，那朕只好拿刀子让他们明白明白。爱卿莫要多虑，照办就是。”朱厚照嘴角勾出一道让人心寒的笑意。 “陛下，怪臣无能，未能替皇上排忧解难” 朱厚照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他除了请罪还能干嘛？ 照办就是，他当官这么多年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只怕以后六部都会成为陛下的附庸之物，而不是像先帝再世的时候有着可以和先帝相抗衡的存在。 谁叫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拆着东墙补西墙，能过一年是一年呢！ 朱厚照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再想起来找刘大夏来的真正目的。 “刘尚书，你对武将升迁一事怎么看？”朱厚照和风细雨的问道。 “启禀陛下，一般都是由兵部统计出升迁的名单，送交吏部，由吏部做出决定”刘大夏如实回道。 朱厚照愣了，原来不是你兵部负责啊！找错人了啊。 “刘尚书，你觉得合理吗？” 刘大夏看了看朱厚照神色，沉思一会，说道“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朕却觉得不妥，一个朝廷不能只有文人的声音存在，还应当要有武人的说话的地方，文武并重，才是我大明长治久安的根本” “可如今武官的升迁在文人手里，那帮武将为了升迁讨好文官，去学那些诗词歌赋，不是舍本逐末吗？这样下去百年之后我大明还有能与敌军一战的将士吗？” 刘大夏算是明白了朱厚照今天找自己来的目的了，清理九镇那是附带的任务，如果不是自己表现的让朱厚照满意的话。重点还是武将升迁制度的改变。 其实从陛下下令整改三大营，废除功勋世袭制度，就已经有人猜到了陛下这是在重视武将了，启用武将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在意到了这种地步。 文重武轻，非他明朝独有。每朝都是如此，就是怕武将功高盖主，皇帝失了帝位。 可如今看来，这位陛下确是不怕的，有点虎啊！ “陛下想要我兵部全权负责武将升迁？”刘大夏问出心里话。 虽然我知道你长的丑，但是你能不能想的不要太美。 “不是”朱厚照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刘大夏一字一句说道“朕决定成立国防部” “国防部？”刘大夏惊疑不定的问道。 “没错，由国防部统一任命武将的升迁，今后武将的升迁不在通过兵部和吏部”望着目瞪口呆的刘大夏，朱厚照缓缓的说道。“同级武将给文官行礼的局面将不会在有。” 刘大夏当然知道如果陛下真的能做成，那么大明所有的将士都会拥护支持陛下。 刘大夏有些担忧的说道“陛下想法是好，但是老臣觉得很难实现，毕竟朝臣们个个都是。。。” 话说到一半，刘大夏就没继续往下说了，但是这意思是个人都能明白了。 刘大夏其实很想说，陛下你长的美就不要想的太美。 “如果内阁和吏部都同意呢？”朱厚照阴测测的问了一句。 刘大夏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缩了缩脖子说道“那老臣绝无意见” 很好，朕就是喜欢这么上道的大臣。毕竟能不杀还是不杀的好，和平一点总是没错的。 送走了刘大夏，朱厚照就让刘瑾把宁瑾找了过来。 “老奴宁瑾叩见陛下” “宫中的太监统计的如何了”朱厚照关心的问道。 “启禀陛下，由于人数众多还差些日子”宁瑾小心翼翼的回道。 “这样你把已经统计好的名单中年龄较大的挑选一批出来，朕让人带出宫，替朕去办件事。” 此时，从东厂屁颠屁颠赶过来的怀恩，已经走到朱厚照跟前，要行礼却被朱厚照挥手打断。 “不知陛下找老奴来有什么吩咐”怀恩问道。 “朕找你来是让你替朕开个报社”朱厚照笑着说道。 “启禀陛下，老奴愚钝，不知这报社为何物？”怀恩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奴只知道书院” “报社的意思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朱厚照看着还是一脸懵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朕跟你说简单点，就是找你们东厂的师爷，把那些贪污的官员做的坏事，朕做的好事都精炼的写出来，卖给其他人，并且要想办法让全京城都知道。” “今天你们回去就给我马上写一版标题就是‘论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国公’把今天魏国公送庄田的事好好的写一写，然后以后每三天就出一版，要这报的内容成为京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老奴明白了”怀恩俯身道。 “宁瑾你赶紧去召集人手交由怀厂公带回去，朕说会给他们安排，就一定会做到”朱厚照吩咐道。 “老奴代那些太监谢陛下隆恩”宁瑾满怀感动的跪地说道。 “下去安排吧” “怀恩，让你的东厂的番子这几天把眼珠子放量了，有人胆敢聚众闹事直接给我抓了，不问身份”朱厚照淡然的吩咐道。 明天魏国公的事情肯定传遍京城，那帮勋贵会做什么反应，他朱厚照不知道，但是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老奴遵旨”怀恩赶紧应道。 “还有这几天盯紧六部官员和京城之外官员的联系，尤其是兵部，户部，吏部。如果有人散播一些不当言论，就把他们那点破事揪出来，送去大牢里” “另外，朕让你寻那帮皇亲的把柄，找的如何？”朱厚照想起刚才和刘尚书的对话，便出口问道。 陛下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整顿京城这帮皇亲国戚了。怀恩在心中想到。 第49章 不乖是会哭的 “陛下那帮勋贵皇亲又不是那帮文臣把忠君报国放在嘴边，爱惜自己的羽毛，这把柄自然一抓一个准”怀恩小心翼翼看着面无表情的朱厚照说道。 “那就都抓了” 朱厚照说的轻描淡写，可怀恩确是心中苦涩。 “陛下，有些皇亲还跟陛下您沾亲带故的，陛下要是真对他们出手怕是天下都会说您苛待亲戚。” 怀恩跪在地上苦苦劝道。 “陛下，这跟上次建昌伯的不一样，打击面太广了，人数太多了，这要一抓能剩下的皇亲几乎就没了。陛下暂且息怒，不如缓缓图之” 朱厚照看着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劝着自己的怀恩，笑了起来，这怀恩什么都好就是太憨厚了，没有那种无赖流氓的劲，想到这里朱厚照不得不怀念起历史上的刘瑾来了，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朱厚照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怀公公你让朕说你什么好，朕的那些皇亲可有真正把朕当亲人的，他们只不过是想从朕手里拿好处罢了” “这在朝堂上说户部只有五百万两银子了，连个外臣的魏国公都知道来给朕送银子了，可怀公公你看看他们呢？装聋作哑。寻常百姓人家都有疏财仗义的亲戚，可朕呢？” “不怪最是无情帝王家，而是他们都被利益熏昏了头脑，心里已经没有亲情，就怪不得帝王无情了！” “朕是受命于天的帝王，是有天威的” “陛下，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办”怀恩苦笑着应道。 “哎，先等一下等吧，等你报纸发行了，要是三天内他们还是认识不清楚，在下手吧” “老奴遵旨”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再传魏国公忠君爱国，自愿献出五处田庄来给朝廷使用，陛下很是勉励了一番，夸赞道‘爱卿乃勋贵之楷模’。 京城里的勋贵圈顿时炸开了锅。有人不屑，有人不齿，还有人陷入了思考。 随着消息的传播，皇宫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宫门外挤满了前来送礼的勋贵和皇亲。 “德清长公主您怎么来了？” “英国公您不是也来了吗？” “朝廷有难，身为国公义不容辞” “本公主身为皇亲，更是理应如此” 两人寒暄了一阵，都在心中叹道：都被魏国公那个混蛋抢了首功，看陛下这动作，再没点表示怕是等不到过年喽。 朱厚照对于这些前来主动送上田契和银子的皇亲勋贵，笑脸相迎，好言好语的勉励几句，话里话外都一个意思：放心，朕记住你的好了。 毕竟他们这属于投案自首的行为，至于送的多少回头让怀恩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少了再让他们吐出来点就是了！ 朕现在有刀在手，天下我有。不行一刀一个叛徒，不信他们不乖。 “都几天了啦”朱厚照斜卧在榻上听着宫女唱着周杰伦的夜曲，很是惬意的问着谷大用。 “回陛下，三天了”谷大用俯身回道。 “三天了呀，这日子好混的很啊”朱厚照淡淡地说道。 谷大用知道了有人要倒霉了。这帮人都是蠢材，投胎技术倒是不错，可惜猪就是猪，被宰都是迟早的事情。 “让怀恩来见我吧”朱厚照挥手让宫女们下去。 “如何啊，朕都说了他们是不会开窍的”见怀恩到来朱厚照平静地说道。 怀恩心里有些感动，陛下待自己与别人还是有区别的，换成其他人陛下可不会这样做。 “陛下，老奴明白了”怀恩做出了决定“我怀恩以后一定会是他们闻风丧胆的东厂厂公” “很好，针对勋贵皇亲，要做出区别对待”朱厚照指示道 “第一：送钱送田来的，核实他们的家产，明明有很多却上缴的少的，企图蒙混过关的。念在他们眼中还有朕，死罪可免，但是钱财还需要在吐出一些来” “第二：就是那些眼里没有朕的，那就不用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当朕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陛下，放心，老奴会把他们都杀了，一切罪责老奴来抗”怀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朱厚照看着怀恩一脸无畏的样子，呆了几秒问道“都杀了要死多少人？” “如果不涉及府里的丫鬟仆人满门抄斩的话得有千百号人” 朱厚照惊呆了，这帮人是种马吗？这么能生? “等下，朕想了想全杀了还是不妥，这样把他们抄家就行了人嘛都送去给朕守皇陵去吧” “老奴这就去办”怀恩喜滋滋的起身走了出去。 暮色垂垂，万物俱静，京城的夜晚沉寂的不透一丝丝清风，让人闷的有些心慌。 黑暗中，先是一个火把亮了起来，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火把在暗色中点亮，把锦衣卫衙门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所有千户，副千户，百户，总旗负责的区域不能出现任何差池，不然都给我提头来见，去吧”牟斌大声说道。 “是，指挥使大人” 牟斌望着如同巨龙蜿蜒盘旋的火把，分散在京城之中，心中甚是满意。 都在说陛下行事暴虐无道，国将不国。老子笑你们有眼不是泰山，陛下这样做朝廷崩坏了吗？百姓苦不堪言了吗？没有，百姓反而对陛下所作所为感恩戴德，都说日子有盼头了。贪污官吏纷纷落马，清官能臣纷纷走马上任，这朝廷比任何一个时期都值得期待。 你们这群不开眼的东西，还敢乱诋毁陛下，也就陛下仁慈不然呵呵。 不过再送你们去皇陵之前先进了锦衣卫的大牢。老子来好好教教你们什么叫忠君爱国。 “老子是丰城侯，当年太祖也亲自封给祖上的，你们算什么东西”李勇硬气的说道。 一个锦衣卫总旗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不屑的说道“我呸，还有脸提你祖上，你祖上的脸都被你丢广了，带走” “我要见皇上，你们放开我，陛下饶命啊陛下” 周围没被敲开门的府邸，纷纷悄咪咪的熄灭了府邸的烛火，本着自顾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原则，装作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 第50章 该配合你的演出我不缺席 “女儿，为父决定了”徐永一脸决绝的看着徐华歆说道“既然陛下，将你送到秦府自然会让你坐上这皇后之位” “只要你登上后位，牢牢抓住陛下的心，那我徐家就会在你有生之年沐浴皇恩。” “而今，我那第不知道多少房的小妾给你爹爹我生了个儿子，爹爹是又是欢喜又是愁” 徐永咬了咬牙“爹爹决定将我徐家三代所有的钱财都献给陛下，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徐永是商人，朱厚照对他女儿的许诺他自然看到了商机，只要女儿能一直受到陛下的恩宠，荣华富贵还少的了吗？ “爹爹这。。。”徐华歆有些不忍。 “你虽然聪明但终觉年少，陛下的所有行动，也许在有些人眼里看上去太过孟浪，可是你瞧瞧又有谁能蹦跶出来呢？还不都是待宰的羔羊，只会嘴花花。这大明终觉还是朱家的” “陛下如今已经对吏制，军营做出了改革，以陛下的脑袋不会想不到大明最富有的就是商人，所以陛下，下一步就是对商人出手了。” “现在你爹爹主动送与陛下和到时候陛下问我要有着天壤之别。这也是为了你的后位着想” “商人们会这么顺利的让厚照如愿吗？”徐华歆有些担忧。 “朝廷对付商人是最简单的，商人只有钱却无权，唯一的指望就是官员，如今陛下还会被官员蒙蔽吗？” “再说了，陛下为什么整改三大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陛下有皇家商场钱财不用愁，又有改组后对陛下忠心耿耿的军队。陛下还怕什么？” “所以，不如如同魏国公一般送给陛下一个理由，一个借口” 朱厚照听了怀恩的报告，有些讶然失色说道“你是说徐永愿意把三代的钱财无偿捐献给朝廷？？” 我的老丈人你在玩什么骚操作啊！ “对，只留下一座酒楼与一座院子，剩下全捐了”怀恩有些促狭看着朱厚照说道。 “这商人的脑子还真是好用啊”朱厚照有些悻悻然的说道。 怀恩低着脑袋，装死！ “既然徐永送给朕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让报社宣传出去，另外让刘瑾拟道圣旨，大意就是徐永他儿子可以考取功名了。” “老奴这就去办” 望着远去的怀恩，朱厚照却沉思起来，要不要接着这个机会，把商人收税税目和收税制度好好改一改。说到这多说一句，大家可真不要以为明朝不收税和收不上来税，恩还有所谓的士绅优待，也只是免杂役，正税还是要交的。不要被误导了。 京城最近传的最厉害的两件事就是一部分勋贵皇亲被抄家赶去守皇陵去了，没被抓的勋贵皇亲都在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去皇宫真的是他们这辈子做出的最为正确的决定，至于你说这样下去会亡国，那人家陛下也能在亡国前砍了你脑袋。 第二件就是徐永把徐家三代的钱财全捐献给朝廷，陛下三天后在午门亲自召见他。不知道内情的以为徐永想出名想疯了，知道内情的都在叹这是个狠角色。 而在徐家的山河楼中，京城有名的商贾都聚在了一个包间里。 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个商人按捺不住拱手说道“不知徐兄为何这样做啊” “是啊，徐兄这样一做，无疑陷我等于不义之地” 徐永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开口说道“诸位，现在这大明还有比我们商人更有钱的群体吗？” “如今百姓困苦，民生凋零，国库空虚，正是我等商人博头筹的机会，改变我们地位的时刻，我们再有钱那也只是别人的附庸，家中可有真正为官的，还不是那帮当官眼中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何其悲哀” “现在我徐家就是要让陛下知道我们商人是很重要的，大明不能没有我等商人，只要陛下心里有我等在，还怕这地位不会水涨船高吗？” “再说了我们能有如此钱财不都是依仗了大明太平，如果朝廷国库空虚，必然会导致天下大乱，纵然有再多财富，能保证自己不死在乱世当中，有大明这个朝廷在，才有我们安稳的家” “在百姓眼中我们是害虫，读书人眼里我们是小人，官员眼里我们是待宰的羔羊，对于大明他们知道我们的作用，但就是不承认我们的地位，现在正是我等我自己正名的好机会” 听到这里所有的商人都沉默了，商人虽有有钱但地位底下，其中心酸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陛下，不也什么都没给徐兄吗？”一个商人反驳道。 徐永正在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远至近，一名老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管家，什么事这么惊慌？”徐永不解的问道。 “老爷，锦衣卫，在门口说。。。说要见你” 包间里的商人全部面面相觑，惊慌的神色，被徐永都看在眼里。 嘿，傻子们，我女婿来配合我唱戏来了。 徐永大手一挥，募然大喝“诸位，随我出去瞧瞧” 随后，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包间。 徐永看着牟斌，脸色带着笑意，大步朝自己走来。 “牟指挥使，亲自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徐永脸上堆着笑意，俯身行礼问道。 “徐老板不必如此，今天本官是来传陛下御旨的，刘老板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以来，百废待兴，唯愿万民与朕同努力。 而今商贾徐永倾尽家财，以助大明，实乃大明之幸事，故而朕决定特许你一名子嗣可以考取功名。 钦此！” 牟斌深厚悠长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中。 “这。。。。这怎么可能。。” 周围的商人都惊呆了，许考取功名，这是何等的奖赏，千金万银都换不来。以前商人都是资助什么远方表亲的孩子考取功名，可徐永这会可以光明正大让自己儿子考取功名，天差地别啊，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啊！ “草民叩谢吾皇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51章 谁赞成，谁反对。 早朝钟声响起，群臣进殿。 一番废话过后，朱厚照便开口说道“如今朕决定成立国防部，以后武将的升迁任免不在经过兵部与吏部，武将有五军都督府上呈给国防部，有国防部审核，在决议出结果。” 说完朱厚照就沉默不语了，底下的群臣当即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都忘了君前失礼这回事了。知道轮值御史喝道“肃静！”，朝臣们才安静下来。 魏国公徐俌见状，朝其他勋贵们看了一眼，出班奏道：“皇上英明，臣附议” 魏国公徐俌除非脑袋进水了，才会不答应。 有了武将的任免的权力，哪怕不是最终决定权，五军都督府那也是权柄无限啊，没看见那帮文官脸黑的跟什么一样吗？ “臣附议” 那帮勋贵武将纷纷出班附和道。他们早就想把自己的升迁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了，皇上现在提出来还不附和，还要等什么时候。 “刘首辅觉得朕的提议如何？”朱厚照看向刘健问道。 顿时所有的文官都看见了刘健，现在他们都希望刘健能出来能和陛下唱个对台戏。 “启禀陛下，老臣精通政务，对于军政要事并不擅长，不如陛下问下兵部尚书刘大人，听听他的意见” 文官目瞪口呆，这还是我们大家认识的那位刚正不阿的刘首辅吗？什么时候变成只会阿谀奉承的狗了？ 刘大夏心里值骂娘，mmp，玩还是你刘首辅会玩，幸亏老爷我进宫面圣了。 “老臣觉得陛下此举很好，老臣附议”刘大夏出班俯身道。 这是这么了？为什么大佬们一个接一个的成为了陛下的走狗了？如今这朝廷真的是陛下的独秉朝纲了吗？ “皇上，万万不可！” 正当朱厚照准备就这么敲定这件事的时候，吏部侍郎张天亮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从太祖创下我大明，百余年间都是由兵部与吏部主持文武百官升迁一事，臣也没听说过哪朝哪代有过这种事情，太祖尚且遵循古法，臣虽知陛下有锐意进取之心，但还需谨慎行事，以防礼乐崩坏。” 听听，这话说的，你祖宗老朱同志够厉害的了吧，都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办事，更何况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寥寥数语，说的义正言辞，其中包含了祖训，古制，名声，全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疯狂向朱厚照扫射，让人没办法反驳。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殿内顿时站出了十几人，显得颇有风骨之气。 朱厚照冷笑了起来，可以啊，这日子让你们过舒坦了是吗？又出来搞事。 张天亮说完就抵着头，脸上看不出丝毫胆怯之意，可是心里确实慌的狠，暗叹自己太过鲁莽，忘了陛下的为人。 没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没出言反驳陛下吗？没有指望了，可这时候服软，怕是多年攒下了的名声尽毁。 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了，成王败寇就在此刻了。 “请陛下三思” 想通了张天亮连语气都大了几分，显得格外的有气魄。 好，你们的目的都是高尚的，无私的，都是为朝廷，为大明，为朕着想。 是朕，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可真实呢？ 说你个锤子的大道理，不就是损害了你们的利益吗？咱们能简单点吗？ “太祖以布衣之身，打下了如今大明巍巍沃土，朕亦有开疆扩土之雄心” “可大明自开国已有百余年，北有蒙古虎视眈眈亡我之心不死，内有流民之叛军。如今之局势我大明已然岌岌可危” “古制不可轻言废，可是纵观过去，朝代覆灭皆是保守与旧制，不变不通，乃遭亡国之灾” “朕欲挽狂澜于既倒，一扫我朝之颓势，还大明朗朗乾坤，旧制就必须改变。” 朱厚照指着跳出来的的大臣，面色狰狞的骂道。 “尔等鼠目寸光，闭门造车，不思进取，朕非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 朱厚照已经被气的已经不想在和他们掰扯什么大道理了，索性不顾形象的泼妇骂街了。 “臣等无能，望陛下息怒” 朝臣们被朱厚照最后的话吓的全给跪了，‘亡国之臣’常年混迹于朝堂之上的人怎么不会明白这几个字的含义。 “谁赞成，谁反对”朱厚照冷冷的问道。 朱厚照也没心情了，也不想在花费时间和精力在这朝堂为这种事陷入无休止的讨论中。 谁要是还反对，对不住了，就别怪朕的刀不长眼睛了。 底下的朝臣胆战心惊，当我们是白痴吗？在反对，命就没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我们还是懂得。 眼见朝臣们老实了，朱厚照也就没在继续追究下去了。 “既然如此，以后五军都督府的负责武将的等级与备案，下朝之后与兵部交接一下。国防部部长一职先有朕当当，五军都督府把名单直接送与朕阅览” “臣遵旨”王守仁和刘大夏出口应道。 “退朝吧，王守仁去朕御书房议政” 。。。。。。 御书房内，王守仁听完朱厚照对于三大营的改造计划。 王守仁知道朱厚照重视三大营，可没想到居然会花这么银子来投入，这担子太重了。 王守仁有些迟疑了，陛下信任自己是很开心的，可是如果因为自己的能力问题没办好这件事，耽误了皇上的制定战略，那就成了大明最大的罪人！ “怎么了，对自己没有信心”朱厚照吐了块糕点，扭头望着王守仁问道。 “臣一定会完成陛下的愿望，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王守仁神色严肃，起身跪地发誓道。 “好，就让我们君臣一心，共同开创一个比太祖还辉煌的朝代，朕可是盼着爱卿成为我大明的第一个异姓王” 朱厚照开心的起身，几步上前，扶起这位大佬。 朱厚照对他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毕竟悟道大佬啊。 说起悟道来，朱厚照有些歉意，我这样做会不会扼杀了一位文坛大家。 “爱卿你觉得你喜欢文坛吗？”朱厚照有些忐忑的问道。 “启禀皇上，相比较文坛，臣还是更加愿意纵马沙场”王守仁俯身答道。 “爱卿两者都不能放松，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朕希望爱卿你成为一个上马管军，下马治民的文武全才。” “臣必定不会辜负陛下期许” 第52章 商人 如今的山河楼被徐永改造成集喝茶，听书，喝酒，宴客的综合服务中心。 一楼以喝茶为主，让人们听书看戏更为重要的是徐永只要皇家报社发行报纸必然会买上一份，请私塾的先生来讲解给那些没有文化的粗人听。 二楼是都是宾客会宴的地方。 三楼则是雅间，来此的都是有钱又有身份的人。 朱厚照刚踏进山河楼的门槛，就听见里面的喧嚣声。 “好！杀的好，那些贪官就该杀，最好满门抄斩，不对诛灭九族！还是天子圣明，心里有我等小老百姓。” “我决定了，让我儿子去报名三大营的选拔，现在天子如此在意武将，也许俺老夏家就是下一个国公” 。。。。。。。 朱厚照望着讨论不绝的民众，对怀恩和牟斌说道“看来朕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还是不错的，你们做的不错，朕很满意。” “谢皇。。。爷夸奖”怀恩和牟斌喜滋滋的说道。 “走吧”朱厚照挥了挥手说道。 朱厚照走进了山河楼最大的包间，看着里面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准备行礼的商人们说道“都坐吧，朕今天微服出巡，有些礼节就免了吧” “谢陛下” “听怀厂公说你们联名请求见朕是所谓何事？”朱厚照脸上古井无波的问道。 “启禀陛下，我等粗鄙之人想要捐献银钱与陛下，以助陛下成就伟业”徐永率先开口说道。 “我等京城商贾供计捐献银两一千万两，土地一千顷”徐永掏出名册递给了怀恩说道“还望陛下能够不要嫌弃我等的微薄心意” “你们想要什么朕很清楚，只是凡是都要讲首功不是？你们想要徐老板的待遇可就不止送上这些” “你们可曾听过皇家商场”朱厚照颇有兴致地问道。 “启禀陛下听过，草民也去过”一个商人状着胆子说道。 “里面卖的东西如何？” “精妙绝伦，闻所未闻” “那就是朕的”朱厚照笑的很和煦“所以，你们这些钱财对于朕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底下商人惊呆了他们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的，没曾想居然是陛下的。 如此看来陛下确实不差钱。 “但是念在你们忠君爱国的份上，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朱厚照吊人胃口道。 “朕知道无论百姓，百官，还是你们都不容易，没有谁能够轻轻松松的活在青天白日之下，朕也不列外” “朕从来也没想过要把你们赶尽杀绝，那是在造无端的杀孽，所以朕不会做。” “但是也请你们诸位配合配合朕，毕竟你们最清楚如今大明百姓的生活状态，朕并不想从穷苦老百姓手上捞钱了，因为现在百姓已经苦到了尽头，只要有一把火点燃了他们，就能把朕的江山烧成灰烬。” “当然朕也清楚，你们赚钱也不容易，毕竟钱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算掉下来你们也要弯腰捡对不对” “你们是商人就最懂你们商道里面的门道，朝廷的什么税收合理，什么不合理，收税的方式有哪些弊端，那些地方官员是吃人的老虎，你们比朕还清楚” “故而朕要你们把大明的税重新给朕编一编，该收什么税，怎么收，收多少，你们自己定” 朱厚照话音落下，整个包间万籁俱静，唯有商人沉重的呼吸声，响起在包间之中。 皇恩浩荡啊！可这担子不好接啊！一但陛下向天下说明这商业谁是他们制定的，恐怕会被群起而攻之。 但是虽然是得罪人的差事，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机会呢？ 机会这东西没有人嫌弃它少，更何况是政治机会，更是是当今陛下递出来的机会。 众人心头火热，彼此看了看。 “诸位想的如何？”朱厚照不紧不慢的问道。 “草民们都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徐永带头说道。 “放心朕不会让你们白干的，你们忠心于朕，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不然还有谁愿意跟着朕呢？”朱厚照看时机差不多了，立马一个大枣递给他们。 “朕的皇家商场，只开在了京城，可是朕决定开设到大明全域，可朕又觉得身为天子应当不与民争利，所以朕可以授予你们地区的特许经营权，只有你们有的卖别人没有。” “另外朕的人给朕弄出了水泥的一种玩意，比普通的官道还要好，风雨不惧且坚固。朕决定用它来铺路，让我大明的道路都是水泥路，但是呢因为工程巨大，朕也可以分包给你们” “还有朕为了百姓免于洪水之灾，决定在大明全域修建水利工程，朕也可以分包给你们” “朕还决定要京城起一片建筑群，朕也可以把这工程分包给你们” “总之就一句话，你们对朕好，朕绝不会亏待你们” 这座的商人都不是傻子，怎么不会明白朱厚照所说的话包含了多少利益。 “启禀，皇上，草民在老家还有一百顷土地和钱财一百万两愿悉数献给陛下” 上道，我喜欢。 “陛下，草民家中还有一些名贵字画变卖之后应该还有二百万两也愿悉数献给陛下” 。。。。。。。。。 有了一个带头的，底下的商人都不甘落于人后，纷纷再次捐献银两。 牟斌和怀恩都看呆了。果然啊，有钱还是这帮商人有钱，随即眼中迸发出贪婪的神色，两人臆想到把他们都抄家了，大明怕是至少十几年都不用担心税赋的问题了。 “很好，朕心甚慰”朱厚照装逼的说了一句“等朕的人到京就成立国家税务总局，而你们都是国家税务总局的税法的第一批编撰人，名字将与国同休” “草民们必然不会辜负陛下的信赖，努力编撰好我大明的第一部税法。” 商人们激动地不行，与国同休啊！这多大的恩宠！ 不要跟我提银子，银子现在算个屁，都是身外之物。我等是那种俗人吗？ “等你们编撰好，朕会命人去实践，谁编的最符合大明的实际局势，朕就赐他伯爵之位” 第53章 边关急报 “陛下，那帮商人可比朝臣要明事理的多”怀恩有感而发。 要是那帮大臣都跟这帮商人一样，自己那用的着这么费劲。 如今国库空虚朝臣皆知，可是呢一个表示都没有，让人心生不齿，满口假仁假义的行走在朝堂之上。 反而那些商人居然纷纷献上银子来解决国库空虚的情况。 就今天陛下这么一走，走出了几千万两白银啊。由不得怀恩不这么感慨。 朱厚照做在轿中掀开窗帘一角，欣赏着古代京城的美景，毫不在意的说道“怀公公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如今大明的免了百姓一年的税赋吗？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少数地区有流民作乱吗？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投资可能是有去无回吗？” “他们都知道，跟他们谈忠君爱国太空洞了，他们在意的是利益。与得到的利益想必这些付出不算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不过他们比那帮朝臣更懂实务罢了” “下次不在再弄这些把戏来糊弄朕了”朱厚照有些不悦的对牟斌说道。 “这路上行人全是穿着得体，朕居然没见到一个乞丐，朕的大明要真是这样，朕何苦这么辛苦” “微臣知道了”牟斌嘴角发苦的应道。 不过朱厚照也知道，下次牟斌还是会这么干，因为自己身份太重要，而且现在还没有子嗣的情况下。 自己是不是该催催礼部了。 “学生夏言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厚照刚回到御书房就见到从两浙回来的夏言。 “快快起来，不要多礼”朱厚照扶起夏言说道。 “两浙一行辛苦了” “谢陛下关心学生不累” “朕这次让你回来是有重要任务交给你去办的” “但请陛下吩咐” “朕想成立国家税务总局，总览大明税赋工作” “这户部尚书会同意吗？”夏言他不傻，税赋本就是大明的根本所在，从户部脱离出来，户部还有什么用处？统计人口吗？ “放心好了，朕会让他同意的”朱厚照冷笑二声，让夏言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 “朕想让你担任这国家税务总局的局长”朱厚照看了夏言，淡然的说道。 “我大明其实根本不穷，反而很富，穷的只是那些老百姓而已” 夏言如何不知道，从他去两浙之地就有了深刻的了解，大明哪是收不上来税，朝廷见不到税的根本情况就是在于吏制腐败，原本应该流入朝廷的钱进入了官员的手里，根本还是在于朝廷对地方掌控不到位。 那些朝臣们对钱流向哪里，其实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那又如何？ 又能怎么办？ 管的了吗？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股邪风不是越刮越盛吗？ 夏言想到的朱厚照也自然能想到。 他常常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朱厚照做不到，朱厚照喜欢上头。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所以，朱厚照拔过刀，见过血。 可到头来还得耐着性子在原有的体制基础上缝缝补补，远不如直接推到了重建来的直接干脆。 但是朱厚照不敢啊，假如没能掌控住局面，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朱厚照赌不起，更为重要的是，他现在皇帝做的好好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蛋疼啊！好憋屈，但是却没有办法。 朱厚照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来朕是准备武力解决商人问题的” 听到这里夏言立马跪下劝道“陛下不妥啊，商人地位虽在不高，可是冒然屠杀他们，师出无名的话，会引起民怒，对陛下不利啊” 朱厚照听完，愣住了，听朕把话说完行不行。 望着忠心耿耿规劝自己的夏言，朱厚照无奈的说道“朕还没说完” 夏言一愣，颇为尴尬。 “学生孟浪了，请陛下恕罪。” “无碍，起来吧”朱厚照不以为意“现在京城的商人已经低头了，朕决定师商长技以制商，用商人去对付商人。” “你就带领这他们把我们大明的税法重新修订，待修订完成之后，朕派人调查过后发现实际可行，朕会在朝堂之上公布” “陛下必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夏言撩衣跪地说道。 “朕自然是相信的”朱厚照扶起夏言道“旅途劳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让怀恩带你过去” “学生告退” 天色昏暗，空中阴云密布，朔风怒吼着。 茫茫无际的北方原野，裹着无数的沙尘，打在人脸上，宛如刀割一般疼。 蒙古小王子骑在马上，用手尽力裹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微眯着眼睛，在风沙中瑟瑟发抖。 小王子安步哲看着大明边镇所在的方向，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与兴奋。 这已经不是第一来打秋风了，每次前来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过之处，明军触之即溃。 想到这里，小王子安步哲的脸色神采飞扬，颇为自得。 他在心里冷笑道：这块大明的土地，不过是自己的后花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和先祖一般统治这片土地。 想到大明哪里有无数的钱财，粮食，牲畜，女子在等着自己，小王子安步哲就心情激荡。 现在只想策马扬鞭，赶快赶到大明境内，去那里的花花世界好好享受一下。 “传本王军令，派出斥候，打探虚实。告诉那帮明军，开城投降，不然城破屠城。”小王子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话音刚落，身边的几个鞑子将领都哈哈大笑。 他们如何不知道这是小王子的诱敌之计，无论投不投降，他们都会举起手中的刀，杀的明人血流成河，人头满地。 小王子看着数十骑纵马消失在黑暗中，想着这次能从大明抢多少物资带回大草原上去。 “皇上，北方军情急报” 当朱厚照正在叫宫女如何唱七里香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着急忙慌的在殿外高声禀报道。 朱厚照赶忙叫牟斌进来，接过急报，拆开看了起来。 第54章 犯边 ‘蒙古小王子率骑兵五万进犯大同’。 看到这里朱厚照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不是正德十二年的事情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种问题的时候，重要的是朱厚照担心的是他还没派刘大夏去清查边关九镇，不知道这边军能不能挡得住。 “马上让王守仁与徐甫来见朕”朱厚照立马做出决定。 王守仁与徐甫身着戎装，面色凝重立于殿中，双手撂衣准备行着大礼。 “两位爱卿以后除了重要场合，就没必要来这套烦人的繁文辱节！一律免跪吧。” 朱厚照在他们准备行礼时，略微抬手说道。 “谢陛下隆恩，不知陛下召见我等有什么事情”王守仁开口问道。 “蒙古小王子摔部扣边了”朱厚照的声音响彻寂静殿宇，无悲无喜。 王守仁和徐甫两人面面相觑，徐甫连忙沉声问道“不知陛下可知道小王子部众人数和这军情是哪日发出来的” “锦衣卫在北方的暗探在书信中说有五万之众，信发出来的时候是在他们集合部落的时候”朱厚照面色凝重说道。 “按这速度来看的话，恐怕最多两日小王子就会到达我大明边镇，事不宜迟，请陛下速速调兵遣将”徐甫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真是朕找你们来的目的，朕已经让锦衣卫传了朕的口谕边关众守将务必死守城池。可朕担心是他们的能不能守住的问题”朱厚照有些无奈“爱卿们的三大营整顿的如何” “今上赖皇上信任有加，下靠将士忠心体国，京营终于小有规模”王守仁俯身答道。 朱厚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王守仁问道“可堪一战？” 王守仁坚定的点了点头“启禀陛下，可以一战” 朱厚照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鞑子军队的战斗力问题，他并没有过分担心。又不是成吉思汗时代无双的蒙古铁骑，天下无双。 怕就怕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不行，没有一战之力。那蒙古大军必然兵锋直指京都，这可关系到大明江山社稷和自己小命的大问题，不得不重视。 “那就劳烦爱卿们回去点兵点将准备出征吧”朱厚照起身说道“朕亲自送你们出征！” “微臣告退” 未时刚过，阳光伴随着阵阵寒风，在大营上空呜咽。 三大营驻地演武台前的大校场，站立着十万士卒。 锦衣卫校尉高喊：“天子驾到！” 顿时，军中鼓乐声响起，校场上顿时停息，全体军官一律挺直腰板，在右都督王守仁和魏国公徐甫的带领下翘首肃立。 只见穿着戎服的朱厚照迈着稳重的步伐，威严地走上高台。朱厚照站在台上放眼望去，只见下面人山人海，旌旗猎猎，颇有气势。 尚未整顿完成的三大营，从左倒右一字排开，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兵将们一个个衣甲鲜亮，看着规模应该有十万人左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校场上，十万将士在王守仁的带领下单膝跪地一声呐喊。 山呼海啸般呐喊声在校场响起，直冲云霄，经久不息。 一身戎装的朱厚照，站在高台，目光扫视这下面的三大营的将士，庄严的说道： “诸位将士，而今鞑虏南下，诸位将士都是我大明的国之栋梁。古人云，国家有难，生死许之，今日朕就将大明的安宁托付给诸位将士，望诸位将士不负朕之所托，立不世之功勋，同指河山！” 朱厚照脸色严肃，面对着三大营的将士，拔出配剑指向苍穹，大声喝道“利刃出鞘，卫我河山。驱除鞑虏，复汉辉煌” 王守仁，徐俌等人纷纷拔刀指向苍穹，大声吼道“利刃出鞘，卫我河山。驱除鞑虏，复汉辉煌” 校场上的将士也纷纷握着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吼道“利刃出鞘，卫我河山。驱除鞑虏，复汉辉煌” 虽然三大营的重组还没完成，但将士们散发出的强烈的战意确实以往十二团营所看不见的，丝毫不见当时孱弱的模样，有的只有一往不前的勇气。 高台上的朱厚照，再次呐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朕在京城等待着诸位将士的凯旋！” “我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三军将士的武器，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出发” 骑在马背上的王守仁喊道。 望着开拔的大军，朱厚照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刚才的军队豪迈雄风，看的他热血沸腾，久久难以忘怀！ 要是大明的军队都能是这个模样，何愁北方不平，不能剑指世界。 它日不落帝国的名头就该换成大明的旗帜了！ 寒风硕硕中，安步哲双手叉腰虎视眈眈瞪着视线中的大同，留下垂涎的口水。 这大同中，有多达数十万的大明百姓，有贮积的丰盛粮草与大批财富，若能拿下，又可以大快朵颐。 望着这座已被自已团团包围的大同，安步哲心中有着太多的感慨和难以描述的快意。 虽说这这些年杀了不少明人，抢了大量的财物，却始终难以撼动大明的江山。这让他感到很痛苦。 虽然城中大明兵力少，但若凭城死守的话，若是强攻，恐难立即攻克。怕时间一拖久，会损失不少兵力，这样一来，得不偿失。 更为忧虑的是，万一在攻城之时，有明军援军到来，将会陷入腹背受敌进退失据的困境。 可这城池守卫，已是孱弱至极。这样一块近在眼前的肥肉，焉有不抓住机会攻下来吃掉的道理？ 安步哲心下暗道，且待过军队休整过后，便开始全力攻城。 他深信，只要自已手下那些强悍的回兵攻上城头，守城的明军当会立刻溃败。 到那时，只怕自已攻下大同并掳掠一空而去了，那些来援的明军，只有在自已屁股后面摇头兴叹。 想到美妙之处，安步哲的嘴角，露出狰狞。 “城上的明狗子听着，我家小王子心存仁慈，不欲杀戮。只要尔等大开城门，欢迎我大军入内，小王子说了，可留尔等性命，可保全城百姓平安。” 鞑子骑兵们在离城门一箭之地的位置，大声喝喊。 一个健硕的身影，出现在城门楼上。 这个人，便是大同总兵刘封，他因生气而涨红的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呸！你们这边卑鄙无耻，残害百姓的鞑子！说这话，骗得了谁？尔等回去，告诉你们小王子那个混蛋，想取大同，但可派兵来攻，我大同军民，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不像尔等畜生投降！” 刘封骂完，旁边几名军将，便对准远处的鞑子骑兵，嗖嗖地连射数箭，吓得那些鞑子骑兵拔马便走。 望着狼狈而去的鞑子骑兵，刘封有些忧虑，方才这番话，虽然骂得痛快，不过遥看城外那漫无边际的鞑子大军，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十分不安。 刘封心里也苦啊，锦衣卫送来了皇上的密信，要他必须守住大同，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必须在。王守仁带着大军已经星夜兼程的赶来。 可这大同就三万人，拿头守吗？哎，好像真的是要拿头守。 我咋这么命苦呢！ “好啊，尔等自取灭亡，就不怪我等心狠手辣了。”小王子安步哲脸色紧绷，咬牙喝道： “全军听命，立刻攻打大同。攻下大同城后，一天不封刀，杀光全城老小，所有钱财女子，都给本王掠夺一空！” 命令传下去后，鞑子大军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纷纷向大同城涌了过来。 让小王子没想到的是，全军刚刚行动，却闻得北面一阵细微而频繁的马蹄声传来。 马蹄声越来越大，远远可见北面的地平线上，涌出有如一条黑线般的大队骑兵。 第55章 首次交锋 “小王子，明狗子来的人数并多，依末将看来，只有五百骑左右。” 一旁的哈哈铁，眯着眼仔细地看了一看远处来的明军，便大声对小王子说道。 “啥？” 小王子心里疑心更甚，这股敢向自已进攻的五百余骑明军，莫非得了失心疯，抑或吃了豹子胆？什么时候明军这么英勇了？ 难道是圈套？他心里掠过一丝阴影，回头看向大同城。只见大同的守军纷纷严阵以待，却丝毫没有出城野战的想法。 为什么这次出征处处透露着诡异，先是由于送信的人莫名其妙不见了，导致部队集合晚了三日，再到这里大明守将一改往日塞钱让他们去攻打别处，居然有了报着与城共存亡的想法。现在连五百人的大明骑兵都敢往这里冲锋。 我在做梦吗？ 正想间，那些明军骑兵，在离自已约一百步步外，停住马蹄，然后纷纷开始拿起挂在马背上的步枪，纷纷点火射击。 可是就在这么远的距离射击的情况下，还是造成了小王子军队一定数量的伤亡。 “可恶！先将这股明军消灭再说。”小王子几乎不假思索地下达了这道命令。 哈哈铁挥刀高喊：“柳柳木，率你本部出击！” 此话一毕，柳柳木带着三千鞑子骑兵，如狼一般的嚎叫着，呼喝着纵马向离自已约百多步远的明军骑兵追去。 那些明军骑兵，好象在刻意等待鞑子这般行动一样，立刻调转马头，向后逃去。 三千鞑子骑兵信心大增，紧追不舍。 很快，前面逃走的明军骑兵，与后面追击的流寇骑兵，一同消失在地平线处。 “白痴，穷寇莫追”小王子立马对哈哈铁说道“吹号角，叫他们回来” “来不及了，小王子”铁哈哈望着一骑绝尘的自己骑兵无奈的回道。 “火炮准备” 郭林看着黑压压被自己引诱过来的鞑子骑兵，高声命令道。 “首领，他们有埋伏”一个部将在柳柳木耳边大声喊道。 “我看见了，人数不多，看着也只有五千左右，无碍冲杀过去”柳柳木十分不屑的说道。 他都已经可以想到，那群明军马上就要溃逃了，用这种办法就能拖延我们破城，笑话！ 柳柳木舔着嘴唇厉声说道“杀光这帮明狗！冲！” “开炮！” 郭林一声令下，一排三十多门的火炮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火炮齐射声。 郭林清楚地看到冲在最前面挥刀狂嚎的一排鞑子骑兵，被一片铅弹直接打成了筛子，溅起一阵血雾。 一轮齐射后，鞑子骑兵死了一片后面的骑兵被前面尸体这样一堵，不断有人马绊断在地，更将前方堵成一团，其疯狂的冲锋攻势大减，瞬间凉了一半。 郭林哈哈大笑道“陛下英明啊，破晓出来的步枪和火炮厉害是厉害，可惜就是少了点，装填的时间较长。现在该真刀真枪了” 拔出战刀，郭林高声喊道“诸位将士我们受惠于陛下，现在是报效陛下的时候了，封勋的机会就在眼前，随本官一起冲杀过去，杀！” “杀！杀！杀！” 五军营的众军士齐声呐喊，排山倒海的声音随着他们冲锋的脚步如波浪一般向前散去。 残酷的近身厮杀开始了，双方不时有人倒下，兵器互相碰撞声，士兵的奋力呐喊声，受伤时大声的嘶吼声，刀剑刺入人体的沉闷噗噗声，交叠一处，谱写着一曲死亡的赞歌。 真实的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血水夹杂汗水混成污秽贴在脸上，郭林挥刀砍死一个鞑子嘶声大喊：“鞑子骑兵也不过如此，他们撑不住了，弟兄们杀啊！” 柳柳木呆呆地看着这惨烈的战场，心中一阵恍惚。这样的血战，他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 明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开打，大家骑着战马一冲，那些明军就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撒丫子就跑。 然后他们要做的就是追击，在屁股后面对着落单的明狗一刀。 哪像今天这支明军悍不畏死，飞蛾扑火。柳柳木明明感觉他们像是刚刚训练不久的新兵，可他们就是敢跟你一换一，疯了吗？不要命了吗？ 柳柳木心急如焚，嘶声大吼“冲出去” 没办法了，再不冲出去就来不及了。他就这么点家当打完了还玩个球啊。 而在大同城下等待着的小王子亦是一脸不耐烦，正待派几人再去查探一番，柳柳木回来了。 只是，样子有点凄惨，浑身是血，人也只有几百号人了 一见小王子，柳柳木哽咽着道：“小王子，我的部众几乎全打光了” 柳柳木还没还来得及说完话，他的副手接着说道：“小王子，明狗太凶猛了，我们抵挡不住。” 小王子气的脸都歪了大声喝斥道：“柳柳木，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勇士的模样吗？区区几百人就把你打成这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哈哈铁寒声张口喝问道：“柳柳木，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逃回多少人，明狗有多少人？” 柳柳木回答道：“小的带出六百多人，其他士卒死都没了，明狗大概有五千多人，他们玩阴的用火统火炮攻击我们，我们猝不及防就。。。” “是谁的部队？”小王子紧张的问道。 柳柳木弱弱的回道：“没有看清楚，他们没有打出旗帜。” 小王子气得都快吐血了，这他娘的打的是什么仗啊？拼杀了半天连对手都不知道？你在逗我呢？什么时候我们的族人这么菜了？ 哈哈铁对小王子说道“不如我们暂且退去，等打探清楚明狗虚实在做决议” 小王子看着柳柳木这些残兵败将，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而这边的郭林骑在战马上，摸了摸快要发麻的虎口吩咐道“清点人数” “把总，我们斩获了二千多首级，还有一百多的俘虏。”手下小旗汇报道。 郭林听到这里开怀大笑，心想：武定侯的爵位趁着这次大战应该可以保住了。 “把俘虏都杀了，一个首级二十两银子呢！”郭林有些阴冷的吩咐道。 “对了，我们的伤亡呢？”郭林问道。 小旗有些悲痛道“大人，咱们也折了二千多弟兄” 郭林叹口气道“下去吧，把阵亡的兄弟的名字都登记在阵亡名单上吧” 一比一的伤亡啊，这还是有火炮和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鞑子确实不容小觑！ 第56章 不共戴天 郭林带着五军营的将士进入了大同府，望着夹道欢迎的大同百姓，郭林有些豪气冲天，以前他可真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一天。 郭林声喊道“百姓们，不要怕这次鞑子不会攻破大同的，而且他们会为之前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陛下，派了三大营整整十万大军前来，我们就是先锋，刚刚和鞑子交手大胜归来，砍了他们二千多人，等大军到来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将军威武”一个躲在百姓人群的锦衣卫振臂喊道。 “大明万胜”五军营的骑兵，纷纷拔刀喊道。 “将军威武”百姓们纷纷高声喊道。不少人都开始泣不成声，他们还以为这次又要背井离乡，待兵锋过后再回到残破的家园，继续如往昔的生活。 自从有大明边关开始起，他们祖祖辈辈也都这样的走过来，又走回去，继续繁衍生息。 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眼前这种情况郭林也是感慨不已，郭林在京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不是百姓畏他如虎，什么时候有百姓对他欢呼的情况？ “陛下圣明”郭林大声吼道。 此时的大同总兵府坐满了功勋，魏国公，英国公等等，让刘封额头的汗都止不住流下来，心中暗忖：咱们这位陛下不会又要搞出御驾亲征的事来吧，不然这么多权贵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见过右都督”见王守仁走进来，所有的功勋行礼到。 “诸位都坐吧，还好赶上了，不知道郭林那边战况如何？”王守仁有些担忧。 这是三大营的首战，要是输了，陛下前面做的工作，就会全部打了水漂。 勋贵们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输了那么武官再无翻身之日，只能沦为文官的仆从。 尤其是武定侯郭勋，他的儿子这个急先锋，可是他好不容易挣来的，要是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报，郭把总旗开得胜，砍了鞑子二千多人，现在在回来的路上，鞑子已经在大同城十里外安营扎寨” 一个传令官急冲冲的跑进来，跪地说道。 “好”王守仁大喜过望，其他的勋贵一脸羡慕的看着武定侯郭勋，这可是首功啊！ 郭勋慢悠悠的坐下来，心中狂喜：成了！ “我建议乘胜追击，趁鞑子士气低落”英国公说道。 “我不同意，鞑子新败必然有防备，这时候出击，必然中埋伏”魏国公摇了摇头，不赞成英国公的想法。 “鞑子是骑兵，我们的骑兵只有二万人，如果他们不跟我们交锋，转而攻打其他地方，我们根本追不上，到时候他们满载而归，我们只能在他们屁股后面欢送他们吗？我们武官如何有连见陛下”英国公反驳道。 “这...”魏国公不说话了，英国公想的未尝不对。现在朝廷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这里。 文官自然不希望他们取胜。 如果他们输了怕是要被天下的武人唾弃了，遗臭万年。 “各位，我知道诸位的想法，本官和你们一样，但是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这时候要心平气和”王守仁出来当个和事佬说道。 “末将郭林参见都督”就在这时郭林赶到了总兵府，跪地禀告。 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飘荡在总兵府中，让有些年没闻过的功勋们险些呕吐，但是极力忍住。 看玩笑，这时候吐了，明天锦衣卫送给陛下的密折上就有这种糗事。还想不想升官发财了。 “幸苦了”王守仁扶起一身鲜血的郭林，问道“伤亡如何？” “靠着陛下发明的步枪和火炮还有人数的优势，勉强一换一”郭林如实的回道。 “看来鞑子的战斗力并不弱啊”王守仁担忧道。 “大同总兵，何在？”踱步思考了许久王守仁慕然大喝道。 “末将在”刘封赶紧答道。 “马上带着你的兵将，出城挑衅鞑子” “高彬，你率五千骑兵在北侧，灵丘，你率五千骑兵在南侧” “剩下的人随本官在何总兵身后待着，时机一到，全体冲杀” 王守仁的想法也简单了，干脆硬碰硬，速战速决。 换以前他是不敢这样做的，可现在三大营的将士因为陛下的手段而有了斗志。 郭林的这次胜利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他们悍不畏死，可堪一战。 这边的小王子也很忧伤，总觉得这次出兵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谁叫没有粮食过冬了呢？ 说老实话，死人小王子不怕，有粮食就有人。可是没有粮食一定没有人。 熬不过这个冬天的话，他的这个部落就会被吞并。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想了想与其和其他部落打没有完全胜算的仗，不如来欺负欺负明狗。谁叫他们好欺负呢？ 可如今呢？首战失利，明狗的边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了，或者说是身不由己。 他们一定是接到了明狗皇帝的旨意，死守城池。那这么说的话，明军的支援也许就在路上了，不然不会这么不要命的。 想到这里，小王子是一把心酸一把泪。 我咋就这么难呢？ 小王子把心一横“那就只能拼命了，这回不仅要打下大同，还要去明狗的首都逛一圈才行” 这些年，纵马草原，也是靠拼命活过来的。 而现在，他相信只要他们拼命，明狗也只能避其锋芒。 “小王子”哈哈铁在帐外高声喊道。 “回来了，怎么样，明军是不是有援军，有多少？”小王子连珠炮似的问道。 “大同总兵带着三万人在来的路上”哈哈铁颇为无奈的道。 “哦？” “我感觉他们在故意拖住我们，等待援军的到来”哈哈铁不忿的说道“而且刚刚打了个胜仗，尝到了甜头，想试试能不能一口气吃掉我们，把这个战功揽在手里” “混蛋，拿我们当什么了”小王子很恨的说道“难道他们还有成百上千们火器不成，如果没有还不是待杀的羔羊，传令全军，集合，杀光这些明狗” “得令” 带着帽子的小王子望着远处大同总兵率领的明军，活动着已经被风吹得有些麻木的双掌。 从千里眼中看着刘封脸上的怯意，小王子有些不屑，果然自己猜的没错，是被逼的。 “刘总兵，本王并不想和你刀兵先向，只要你打开大同的城门，本王像你保证不会屠杀你们任何一人，如何？”小王子高声喊道。 “你给我住嘴，你个狂悖好战的混蛋，我大明的疆土岂是你能来的”刘封愤怒的骂道。 “本总兵，向来和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开门献城，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王子哈哈大笑的“刘总兵，本王可记得你上次给我本王大量的钱财让本王攻打其他地方，怎么刘大人贵人多忘事吗？” “我呸，那是本总兵的兵出去拉练了，为了大同百姓不得已而为之” 刘封叫苦不迭，你娘的，少说两句行不行，不知道有个阎王在我身后督军吗？看来你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鞑虏无道，人人得而诛之，众将士随本总兵杀啊” 为了小王子不在说出其他劲爆的头条，刘封率先发难。 第57章 会战 “长生天的勇士何在？” 此刻，看着刘封带着明军冲杀过来，小王子安步哲，挺起身躯，高声吼道。 “伟大的长生天在上，草原的勇士时刻准备着。” 小王子身边，他的一众将领和士兵眼里掠过狂热的神情，高声应和。 小王子欣慰的笑笑，他自然清楚自己的队伍不必动员，只是这仗太关键了。 赢了，就能攻克大同，一路北下，整个大明北疆任由自己来去。 输了，抱歉他从来没想过。你以为你刘封是蓝玉吗？ 明狗的边军还是有点战斗力了，这点他当然知道。 可作为这些明朝总兵的老对手，他更知道，他们都有致命的缺陷。 那帮总兵但凡只要遇到硬茬子，吃点小亏，就会很快失去战意，不敢恋战一溃千里。 今天，他蒙古小王子就是要用手中的弯刀跟他们硬碰硬，看谁更凶残，谁更喋血而志不变。 这人但凡有一腔子热血，总会放手一搏，尤其是对他们这些长年刀口舔血的人而言，那就更是如此。 “冲锋！”小王子拔刀喊道。 “轰隆隆” 飞奔的马蹄，踏在荒凉的土地之上，发出震耳的轰隆声。 对于今天和鞑子大军正面交锋他刘封是从心里十万个不愿意。 他都已经凑够银子准备送给吏部的大佬们帮他挪挪位置，这边关总兵可真没啥当头，干的不是人能干的事，还得时时刻刻防着从漠北和朝廷砍来的刀子，太累了。 可是如今没办法了，在不拼命，不用等他送银子入京，王守仁那把尚方宝剑就能送他去见太祖。 他是怕死，可没说怕死的人没本事啊，多年戎马，真要拼命，他也不含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传令前方阵列，顶住鞑子骑兵！” 刘封看见鞑子的骑兵开始冲锋，立马做出应对。 明军持盾、持枪的步卒变成了前列顶了上去，奋力的将盾牌扎进地面，双脚奋力的踩出深陷，然后浑身颤抖的望着快速逼近而来的鞑子骑兵群，随着地面越来越震动，一些明军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压力，呲牙咧嘴的发出怪叫声。 在鞑子快要冲到一百一十步时，步枪响了起来，上百名鞑子骑兵应声倒地。骑兵一旦发动，想要停止就难了。鞑子后面的骑兵有不少被前面尸体绊倒的，阵型顿时有些骚乱，可鞑子毕竟长年在马上生活，凭借着高超的骑术躲开了自己族人的尸体，继续冲向明军。 一轮齐射后，步枪手迅地撤出阵地，只留下枪盾战阵严阵以待。 刘封有些眼馋，这他娘天子亲军就是不一样，武器装备比边军好上一个档次都不止。 呐喊声中，双方终于绞杀在一起。 明军的盾牌手，齐齐并立，奋力挡住了鞑子大军的肆意冲击。 而盾牌手的后方，长枪手们将一杆杆精钢长枪，有如索命的无常，从后方迅猛扎出，向骑在战马上的鞑子狠狠刺去。 鞑子的前锋骑兵纷纷躲避刺来的长枪，借助奔跑的加速度，纵马将盾牌踏碎，盾牌手尸体被战马踏着铁蹄贯入了人群，踏成肉泥。 长枪手的枪林疯狂的抽刺，挑中鞑子的身体将他们挑下马背，持枪的士卒又被奔驰的战马撞的吐血倒地。 前面的鞑子骑兵硬着头皮奋力往前推进，后面的骑兵紧跟在后，带出一道道血浪。 骑兵的前进的铁蹄撼动了三万人的阵型，由小王子带领的骑兵交织穿插，将明军的阵型分割成数快。 装备精良阵战严整，有如战争杀戮机器一样的鞑子骑兵疯狂屠杀着明军。 成百上千人倒在血泊中，还能喘气的都在嘶吼写，奔跑着、战斗着。 脚步声与呐喊声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响彻这苍忙的大地上。 战旗翻飞，血色撕裂残阳。 刘封不甘的往后面看了一眼，为什么还不出动，没看见我们都快死完了吗？ 放在以前他早跑了，可是现在不能，王守仁在他后面。 该死的小王子。为什么要选他大同呢？尼玛的，九镇偏偏选自己这边，上次送银子送出甜头了吗？造孽啊！ “顶住，我们有十万援兵”刘封砍翻一人大声喊道。 而在远处的王守仁看着鞑子的骑兵已经完全和明军绞在了一起。 一抹浓重的杀意，从王守仁眼中，一闪而过。 “全军出击，此战，务必全歼小王子步众。”王守仁抽出腰刀，迅速下令。 “得令！” “明军大势已去，速战速决！”小王子嘿然冷笑胸有成竹说道。 正说着话，远方，战场两边各自出现了一队无边无际的骑兵，马蹄轰隆，震得地面一阵阵发颤，就连战场上的巨大喧嚣也仿佛被阵马蹄声给掩盖了。 “小王子，明军援军到了”哈哈铁高声喊道。 “小王子，要不，我军暂且撤退？”哈哈铁，似乎也被远处明军骑兵透出的肃杀之气所震慑，他小声地小王子询问道。 撤退？ 真的能撤退么？ 被包饺子了，还能撤退吗？ “集合，冲杀过去” 夕阳西沉，风劲如刀，苍凉的北方荒野上，两军骑兵马蹄阵阵，相互对冲。 飞驰的马蹄，如战鼓敲响大地，飘扬的鬃毛，似旗帜风中翻飞。 骑兵的战斗，讲究的是速度。骑兵对冲，生死一瞬间，胜负一刹那 很快的两军的骑兵就交错在了一起，无数骑兵掉落马下，只是落马的骑兵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因为头顶上是无数不停落下的马蹄。 刀剑相砍声，长枪穿插人体的沉闷噗噗声，死伤军兵的惨叫声，绵延交织在一起。茫茫旷野上，敌我双方拼死厮杀。 不管是明军还是鞑子，那殷红的鲜血，合流在一起，浇灌在苍凉的土地上，整个战场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小王子冲杀了几轮看见自家骑兵竟然不能与明军不能占上风，虽然说刚才冲杀了一阵子，有些人困马乏，可也不至于这般处于下风啊，望着远处正在形成合围之势的大明军队，心急如焚，嘶声大吼。 “全军听令，不可恋战，冲出去！” 小王子双眼充血，狰狞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和悔恨。 谁来告诉我，明军什么时候强大到可以毫不逊色的和长生天的勇士进行野战，而且还完全处于上风。 又有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支装备精良的明军感觉就是在守株待兔等着自己呢？自己才刚到没多久啊？ 第58章 官吏改革设想 厮杀依旧在继续。 这就是战争，只要一方没有逃跑，没有投降，战斗就不会结束。 整个大同十余公里内，已经全部沦为战场。 老实讲，在这之前，鞑子从来没有和大明官兵如此惨烈交战过。 因为明军从成祖之后是一年不如一年，能打明军屈指可数。尤其是土木堡之后，要不是自己内部没有统一，说不定可以和先祖一般占领这片肥沃的土地。 他们轻敌了，轻敌的代价就是快被明军歼灭了。 小王子手捂着用粗布临时包扎的伤口，满脸酸楚。身体痛，心更痛。 他扭头四顾，发现自己族中精锐的骑兵已经不足半数，且大多有伤在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三大营的将士们浴血奋战，越战越勇，杀喊声好似天雷滚滚，冲击着寒冷萧瑟的的旷茫天地。 反观鞑子大军确是渐渐的没了战事刚起时的气势，眼见明军源源不断的涌进战场，渐渐失去了作战的勇气和信念，被明军渐渐缩小了包围圈。 包围圈里，受伤的小王子和哈哈铁两人，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小王子，我带亲兵掩护你突出重围吧”哈哈铁毅然决然说道 “你是让我抛弃我的族人吗？”小王子失魂落魄的说道“这如何使得？那些族人，有不少皆是从我阿爸开始就一直支持我们的族人。如今又怎么能将他们这般舍弃？” “小王子，汉狗有句俗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哈哈铁叹息一声，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说道： “抛弃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谁不心痛，谁不难过吗？ 可是小王子你想过没有，如果带着他们，明军能放过我们吗？必然会死命追击。 只有将他们当弃子抛弃，小王子你才可以活下去，才能东山再起，替他们报仇。” 弃车保帅！ 小王子听明白了，他眼中闪着泪光，喉头哽咽着，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手捂着脸，低声啜泣。 哈哈铁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痛苦之色愈见明显，顿了顿，凄楚地说道： “我军现在精锐已失，再也不是明军的对手了。而且看起来，明狗皇帝已经开始整顿军队，以后漠北的日子会更严峻，小王子不要在犹豫了，我带二千亲兵带你杀出重围，至于部众能带走多少就带着多少”吧 “杀”哈哈铁一把小王子敲晕放在马上，指挥军队开始突围。 王守仁看着逃出包围圈的一千多名鞑子骑兵，消失在视野中，叹了口气：要是他们再晚来扣边几个月，就都得死在这里。 至此，这次对小王子阵地战，以大明官兵大获全胜而告终。 “万胜！” 经历了这场残酷激烈的血战，获胜的三大营将士喜笑颜开，大声呼喊口号，抒发获胜的喜悦。 此时，后方负责压阵的武定侯郭勋，指挥起士兵打扫战场，同时统计伤亡情况。 而此时的御书房。 朱厚照看着刘首辅送上来的折子，嘴角有些发苦，咳嗽了一声，将信将疑的问道“朕的好首辅，京官的候补人员真的快没了” 刘健也是一脸无奈，躬身道“确实没多少了” “今年的科举没招到人？”朱厚照揉了揉头问道。 “启禀陛下，他们都成了刀下亡魂了”刘首辅撇了一样朱厚照，淡淡的回道。 朱厚照不说话了，所以怪朕喽。 这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两条腿想要当官那是一抓一大把。朕还不信了，不过现在嘛，还是送这位出宫，省的拆朕的台。 这老东西现在可金贵着呢，处理政务来可是一把好手啊，他可不想像弘治皇帝一样，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当然前提是皇帝有手段的情况下，不然被这老东西卖了还夸他呢。 朱厚照点了点头道“朕知道，爱卿先回去吧，容朕思考几日” 朱厚照在刘首辅一脸‘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中送他出宫了。 这让朱厚照有些尴尬，前几天刚吹了一波牛，大明不会存在没有官的地域。好嘛，今天这耳光子就打的啪啪作响。 朕不要脸了吗？ 不过刘健这件事倒是提醒朱厚照了，要不要趁着这件事改一改吏制。 时下大明缺人才吗？那肯定不缺，任何时代都不缺人才，缺的是如何发掘这些人才制度，不让他们明珠蒙尘才是关键。 当然现在的大明最有知识化的人群是读书人，后世被人们成为穷酸秀才。 如何把他们带到正确的轨迹，是现在最为紧要之事。 而如今大明的选才方式就是八股取士。想到这里他就有些蛋疼。 倒不是朱厚照觉得八股取士有太多问题，八股文是回答问题的格式，如果不限定格式，科举是选做官的公务员，又不是选文学家或思想家。由考生自由发挥，老实说，这卷子没法打分了。主要是他考试的科目仅局限于四书五经和程朱理学，只能从那几本破书里面找话说，一说几百年，能越说越先进就见了鬼了与经世致用差之千里，这就不行了。 可是该怎么改呢？不能改的太大，毕竟只有让大部分都能参与进来，这样才能保证大明的安稳。 又不能不改，不改只要自己嗝屁了，所有的东西都会回到旧的体制中去。 恩，果然自己的狗命很重要，我呸，那是龙命。 对啊，朱厚照突然灵光一闪，聪明反被聪明，自己都有成立的国家税务总局的想法，怎么没联想起来呢？ 可以增加考试科目啊！ 第一：八股文可以继续存在，但是内容不能仅限于四书五经和程朱理学。可以称之为：文考。 第二：随着经济的发展，算数肯定会得到发展。那何不趁机，可以发展数学与会计人才。可以称之为：算经考。 第三：随着社会的发展，朝廷的律法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漏洞，可以趁机发展司法人才。可以称之为：刑考。 这样既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不用进行大规模的重建，大明那帮读书人都能接受，只是给了他们更多的选择，他们应该巴不得才好。毕竟只有考过八股的人才知道八股的痛苦。 这样来看文考和刑考自己就不需要放太多精力了，毕竟有现成的东西摆在哪里。 唯一需要花点时间就是数学和会计，数学嘛朱厚照觉得初中数学就已经足够了，至于会计嘛，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第59章 基本工资制度 “皇上驾到”随着刘瑾发出的高吼声，朱厚照出现在大殿之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着朝臣们的山呼海啸般的参拜声中朱厚照一脸阴沉的坐上了龙椅。 “爱卿们，平身吧”朱厚照虚抬手臂 “谢陛下隆恩”不少朝臣看到朱厚照的脸色，心中一惊，武将们更是瑟瑟发抖，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会边关战败了吧？ “众爱卿，昨日朕的首辅告诉朕，京城的候补官员已经没了，但是有些官位却还空缺，遥想昔日太祖在位时即便剥皮填草也没有出现官员空缺的地步，难道如今吏制贪污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朱厚照痛心疾首的说道。 朝野震动了，大臣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朱厚照也没管他们，就这么冷眼观望着。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嘛?不会又要开杀了吧。文官此时都在心中叫苦不迭。 哈哈，这叫天道好轮回上苍绕过谁。武将们都在挤眉弄眼，心中好不惬意。 “陛下臣以为应该尽快选拔人才”吏部尚书马文升第一个站了出来发言道。 他很清楚，最近的六部尚书就属他最没事干。 尤其是建昌伯张延龄一案之后，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插手朝中之事，很多事情自己居然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这种情况在陛下成立国防部之后就更为突出。 皇上不比先帝那样重视自己了！ 不召见自己也不责怪自己，意味着就是让自己养老，慢慢架空自己的权力。好一脚把自己踹出京城去。 可自己不甘心啊，凭什么都是先帝之臣，就要这样对我，我也没反对陛下你什么呀，不都是陛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要把握住。 “吏部是要选拔人才了”朱厚照深以为然道。 “臣恳请陛下再开科举”马文升立即相当配合的说道。 “这科举是要开，但是嘛内容却不能一成不变了”朱厚照平静的说道。 啊？这让我如何接下去？我该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陛下圣明，陈朱理学已然考了百余年，臣正在为三年后的考题发愁，因为该考的都已经考完了”一片宁静中，刘健刘首辅站了出来，给朱厚照摇旗呐喊。 “陛下，万万不可啊，天下读书人都读了上百年的科考之书，如今骤变，恐引起生员哗变，与国不利” 突然，吏部侍郎张天亮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中跳出来反驳道。 张天亮的话音刚落，朝臣哗然，朝臣纷纷侧目朝他看去，这可真的是真正的猛士。 当然也有不少人纷纷摇头，太蠢了，想出名也不是这样做的啊。 毕竟如今敢于直面陛下的猛士，都要面临血淋淋的现实。 “卧槽，你作死，别带上我啊” 马文升在心中无力吐槽，这种白痴蠢货当初自己难道鬼迷了心窍才把他选为吏部侍郎，这朝堂的局势还没看明白吗？ 更关键的是陛下话还没说完，你跳出来干嘛，这种连躺赢都不会的人都能到朝堂之上来，看来科举是要变变了。 “恩，张侍郎言之有理” 啥情况？大臣们一脸萌币，陛下居然没发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马文升则是冷眼的看了下张天亮，已经把他当成个死人来看了，无论今天陛下找不找他麻烦，自己也要让他消失在朝堂之上，事不过三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毕竟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站到陛下那边去了，就不能让手下的人找陛下的不痛快。 “但是，那帮苦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却不会做官”朱厚照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然朕也不至于杀的人头滚滚，你说是吧张侍郎？” “皇上，臣。。。臣有罪，请陛下宽恕” 情况不对劲啊，陛下这话锋转的也太快了吧，跟不上节奏啊。 狗命要紧啊！ 张天亮很没有节操的跪在地上求饶，直磕破了头，鲜血直流但依旧没听。 哎呦，你说你们是不是贱骨头，望着服软的张天亮，朱厚照也不好在追究下去。 望了望众臣，朱厚照悠悠开口说道“起来吧，朕又不是暴君在世，瞧你怕的，哪还有点文人风骨” “谢陛下”张天亮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 没有文人风骨这几个字直接戳进了张天亮心坎里，完了，全完了，被陛下打上这个标签，仕途算是没了。 “张侍郎的话也不无道理，朕也并不是要废除科举另辟蹊径，只是扩大考试科目和内容而已，给天下的读书人有更好施展才华的舞台罢了。” 在朱厚照的示意下，刘瑾把朱厚照昨天的想法宣读了一遍，让朝中的文武大臣知晓。 “嘶” 朝堂响起了震惊声，这种想法陛下是怎么想到的，简直神来之笔啊。 “陛下此举实乃天下读书人的幸事，此政一出，天下的读书人必会对陛下感恩戴德”刘健由衷的说道。 “文考和刑考倒是不用花太多时间，可这会计和数学臣等闻所未闻，想来这大明也是无人可教的” 倒不是刘健自夸，能从八股文中脱颖而出站在的朝堂之上的哪一个不是顶顶的聪慧，他们都尚且不知道，何况那些不能博览群书的生员。 “这一点爱卿不用担心，朕自会编撰好书籍，印发下去，年关以前编撰好想来是没问题的” “既然这件事，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计入下一个议题”朱厚照看着安静朝臣淡然的说道。 “朕还在太子之位时，就已然明白我大明的贪腐之严重，朕登基以来那也是杀的官员们风声鹤唳”朱厚照顿了顿“朕最近反思了一下，也不怪你们贪污受贿，朝廷也有责任，朝廷给你们的俸禄这么多年几乎就没变过，想来诸位养家糊口也是极为不易” “要想马儿跑，马儿必须吃的饱。”朱厚照慢悠悠的说道“所以呢，朕决定从明年起，按照如今大明的生活水平来给你们发俸禄，这个就叫基本工资制度，不能让你们整天为朕干着干那还吃不饱穿不暖” “另外在这基本工资之外朕决定施行奖金制度” 第60章 给你们上节思想课 “基本工资保证你们饿不死但是想要过的多好那是不切实际的，但是这奖金制度确实能让你们做到活的很好，你们既不用担心贪污被砍头了，也不用担心干实事却实力不讨好了” “你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有七情六欲那是很正常的，朕很能理解。但是如果朕施行了这套基本工资加奖金的制度你们还贪污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朱厚照说完，底下大臣都快哭了，不容易啊，丑媳妇终于熬成婆了。 就应该这样嘛，我们不怕能者多劳，就怕守着这点死工资看着其他贪污的人享尽荣华富贵，却还能逍遥法外，时间久了，是个人都很难受的。 “不知陛下这奖金制度是怎样的一个政策”刘健问出了所有朝臣心中的疑惑。 “朕决定成立反贪局总览大明全域的官员贪污腐败问题，另外朕还决定成立风骨殿所有为大明做出杰出贡献的和为百姓真正谋福祉的死后画像和牌位进入其中，接受百姓供奉，每年天子带领百官去祭拜，与国同休” “官员们对于朝廷布置的任务需要在期限内完成，越是提前完成评分就越高，这是一评。其实所有无论在朝还是地方官需要更加务实帮助百姓解决问题，每年都会有反贪局的人下去暗访，得民心者除了正常升迁和奖金外还有资格进入风骨殿” “当然这些世间人各不相同，为了还有千里为官只为财的，必要的惩罚措施像抄家灭族是不可或缺的，要让所有官员心中有敬畏，只有有了敬畏之心才能干好的办事” 朱厚照说完朝臣们惊呆了，心头火热，风骨殿与国同休啊。 这个时候大明不是没有两袖清风的清廉官员，相比较贪污受贿，他们更愿意拥有名声。 他们这帮文人不要命的骂皇帝，骂朝廷真的只是简简单单一心为国为民吗？狗屁，是为了骂出一个响当当名节吗？骂出一个流芳百世的美誉之名吗？ 燕过尚且留声，更何况他们这帮饱读圣贤书的大能。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的朝臣纷纷跪派在地。 朱厚照很是满意确也无奈，毕竟新政还是要靠他们，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在杀下去必然人人自危，官场震动。 所以还是的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来扫除障碍，尽量避免大规模的动荡。虽然这样有些繁琐，节奏变慢，但无疑是慢工出细活，等到量变引起质变之后，大明也就自然焕然一新了。 “诸位爱卿，朕自登基以来，未敢忘却先帝之遗志，朕亦怀雄心壮志，愿诸位爱卿助朕实现大明盛世，诸位也必将青史留名” 朝臣们听得心潮澎湃，感觉陛下终于任何了他们，皆大呼“我等位卑未敢忘忧国，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振兴我朝！” 朱厚照听得心花怒放，用不管他们有几个是真心的，反正觉得自己的洗脑工作应该不下于后世的传销组织。 自己给他们画的一张人人都能伸手触碰的大饼，上面全是实打实的利益，不疯狂才怪了。 “各位爱卿都是朕的肱股大臣，肩负着振兴大明的重任，要多想多做，不要等上面来督促你们，你们也要激发自己的热情，我们如今做的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朱厚照深沉的说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事者不足以谋一时” “我们要志存高远，放眼未来，自太祖立下大明已有百余载，纵观前朝也只有区区不到百年光阴，强如汉唐也只有三四百年的寿命” “我们现在站在历史的路口，我们的选择至关重要，如果我们不能做出正确改变，那大明必然会陷入灭亡的深渊之中，被人改朝换代” 朱厚照这话一落地，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朝臣们面面相觑，低着头沉默不语，谁也不敢出来发言。 大家又都不是真的傻子！ 这让人怎么回答？ 只能沉默是金，做缩头乌龟。 超纲了啊，陛下！ 朱厚照在心里骂了句出息，便洋洋自得的继续说道“就算诸位爱卿不说，朕也知道，我大明必然也会走上覆灭的道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的思想太保守了，犹如这井底之蛙，只看到我大明这一隅地方，殊不知在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地方，有许许多多比我大明还要强的朝廷” “我们不知道不代表他不存在，存在即是合理，三保太监当年从南洋带回来的东西朕看了许久，方知这天地有多大，我大明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所以朕才会想奋大明九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朕要的不仅仅是大明的旗帜插在我们看的见的地方，朕还要把大明的旗帜插在世界每个角落” “然时下大明内忧外患，外有鞑虏内则民生凋敝，朝堂诸公犹自沉睡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中，不肯醒来。所以朕不得不重拳出击，把诸位打醒，不然我们汉人又要成为四等人了” 朱厚照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 “陛下圣明！登高博见，寥寥数语让人振聋发聩，陛下有如此宏愿，必然能带领我大明一扫疲态走向繁荣富强，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以盼在陛下的隆恩普照之下能够留下千古的美名” 朱厚照忠实小弟夏言立马出声表态，顺便送了一顶高帽子给朱厚照。 不错，为你点赞。朱厚照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陛下，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陛下，臣愿效犬马之劳” “陛下，雄才大略臣等不及，只愿陛下能够给臣一个机会” 。。。。。。。。。 有一个出来表态，剩下的也就差不多也会表态，这叫从众心理。 朱厚照见大臣们都被自己折服，是心花怒放，开始了他的装逼宣言。 “此乃撼天动地的大事，非朕一人所能完成，需要诸位爱卿鼎力相助，让我们君臣不忘初心，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我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数息过后，所有的大臣眼角泛着泪光，原来我们错怪陛下了啊！ 第61章 捷报 最近帝都的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生活那是相当的丰富和话题感十足，很很的满足帝都老百姓熊熊的八卦欲和优越感。 一来是菜市口处决贪污受贿的大老虎人头落地，给他们带来了震撼的视觉感官刺激。 他们发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景，侩子手连续几天不封刀，累的直叫娘，但是人还是杀不完！ 二来嘛就是锦衣卫和东厂今天又抄了哪个大老虎家，估摸着是送到菜市场去还是发配千里之外亦或者是去守皇陵。 三来嘛就是这皇家报社的成立，每三天发行一刊，刊刊都是满满的干货，里面内容包罗万象，比如皇帝陛下最近军改措施，关于如何构建合理的税收制度，还有就是公布一些贪官的生平事迹，甚至是科普一些为人所不知的知识，比如蝗虫居然可以烤着吃。 “号外，号外，陛下今日早朝发表重要讲话和公布将要施行的重要政策，快来看一看，瞧一瞧，”一个太监抓这手中的报纸喊道“皇家报社，最新加印，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多少银钱一份？”傍边有个读书人问道。 “二文钱”太监笑着回道。 “来一份” “我也来一份” “现在就指着这报纸过日子了” “谁说不是呢？一天不看我心里痒，这报不仅仅能了解朝廷的最新政策还能往皇家报社投稿呢” “投稿？这位仁兄小弟刚来京城，能否跟小生说个明白？” “哟，外地来的，来来来老哥，给你介绍下，就是每一期报纸，最后会有一个议题，限你三百字以内说说你的看法，一但被选上不仅有纹银十两，更为重要的是你还有机会觐见陛下，从此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谢谢仁兄告知，小生不胜感激，卖报的把往期的报纸都给我统统来一份” 。。。。。。。。。 “陛下圣明啊，陛下对我们读书人太好了，给了我们三种可以入朝为官的机会，我能高中了，我能高中了翠花”一个落魄的书生拿着报纸哭的泣不成声“翠花，等我回去娶你”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陛下是何等的雄心啊”一名路人甲感叹道。 “尤其是这句‘此乃撼天动地之大事，非陛下一人之力可为之’陛下这是在求贤啊，我等文人必不能落于人后辜负圣意”一名路人乙高声道“诸位失陪了，我要回家读书了” “风骨殿，与国同休”走的时候喃喃自语。 而在一旁的路边摊牟指挥使对怀恩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老怀，真有你的，这种方法都能想到，绝！” 怀恩则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才说道“我哪想的出来这种东西，都是陛下的主意，不仅可以很好的宣传朝廷的政策，让那些官员不敢肆意妄为，还可以给那些年数大的太监找个活干，一举两得啊” 牟斌深深的点了点头道“当初进东宫当真是这一辈子最为正确的事情” 对此怀恩深以为然。 “指挥使边关急报”牟斌还要在说什么的时候，一名千户纵马赶来，一跃而下来到牟斌身傍小声的说道。 牟斌赶紧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怎样？”怀恩有些紧张的问道。 “大胜，几乎全歼小王子部众”牟斌压抑不住笑容说道。 “太好了” “我们得赶紧进宫告诉陛下” “走” 乾清宫。 “朕果然没有看错王守仁，干得漂亮” 朱厚照缓缓的放下手里的密折，高兴的自语了一句。 如果二战的转折点是平安格勒战役的话，那么以后史学家将华夏的历史一分为二来看的转折点就是王守仁这次的大同阵地战。 现在大明崇尚文人，鄙视武人的习惯由来已久，真要追溯的话宋太祖赵匡胤铁定要背这口黑锅的。 虽然朱厚照做出了军人升迁改革，武官不在比文官低一等但是这种重文轻武的思想真的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消除的。 就像后世的重男轻女一样，你说什么？嫁妆，打扰了。众女轻男，是在下孟浪了。 朱厚照需要一场彻彻底底胜利的战争，来宣扬武官的重要性，所以当他知道小王子兵锋到来的时候，更多的是想接着这次战争，来进行新老勋贵的重新洗牌。 必须把已经固化成一潭死水的大明贵族阶级，重新盘活起来。这样大明才能焕发出生机！ 更为重要的是一但胜利了他朱厚照就有了政治资本。 “立马传旨给王守仁说朕要率领文武百官在北京城外相迎十里” “另外把这消息加刊发行出去” “陛下这伤亡情况如何写”怀恩低声问道。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王守仁怎么报的你就怎么写，这是对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最大的尊重” “老奴遵旨” 今天的京城格外的热闹，帝都的人们还没讨论完今天早朝陛下的旨意代表着什么，紧接着而来的是王守仁率三大营十万大军血战一天歼灭鞑子五万骑兵的劲爆的炸的新闻。 一直以来在帝都老百姓眼中鞑子都是很可怕的，因为只要每次鞑子打进来，明军都会吃败仗，从来没有例外。久而久之，都认为鞑子是不能战胜的。 大明这个泱泱大国居然没有一支能够与之匹敌的军队，这让他们觉得很丢脸，更为重要的没有安全感，不知道什么时候鞑子的砍刀从哪边挥过来。 蓦然听说有这么一支军队打败的鞑子不败的神话，这让所有人都感觉在梦中，虽然明军付出了对等的代价，可那也比连战连败来的好啊。 所以他们疯狂了，大街小巷都有“大明威武，万胜”的呼喊声。来宣泄着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憋屈。 果然，天下苦鞑子久矣！ 而京城的议论自然是会有锦衣卫和东厂的暗叹写成密折送进皇宫的。 “看来民心不错，是时候改变一下人们的思想了”朱厚照看着密折，喃喃自语道。 京城的文官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却没有再说一句非议，要搁在以前文人们早就眼红了，肯定不遗余力的来打压武官们的功劳。 但是现在抱歉我们没这个功夫理你们这帮粗鄙之人了，先不说陛下如今重视武人，而如今我们唯一目标就是进入风骨殿，有着时间想着压你们一头还不如想想这个来的实际。 第62章 最可爱的人 铁蹄阵阵，踏碎山河，风起云涌气势一往无前，山呼海啸，凌冽的杀气充斥在空气之中。 百战之军杀气腾腾，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个个如神马如神龙，精神抖擞的奔走在大明的土地之上。 王守仁率领着麾下三大营，携王者之威，正在奔向京城，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而此时的朱厚照带领着文武百官早已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来了，陛下”牟斌眯着眼望见远处尘土飞扬对着朱厚照小声的说道。 “擂鼓”随着朱厚照一声令下，顿时军中鼓乐响起，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腰板，翘首肃立。 朱厚照一眼就看见了王守仁，在他身后跟着是大明老一代勋贵，后方是大明的铁骑，飞奔的铁蹄，发出震耳的轰隆声，最后是步兵和神机营，沓沓的脚步声，混合着盔甲兵器的摩擦与碰撞声，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威力与杀气。 朱厚照心中涌现出豪情，指着远处的军队，高声对着大臣们说道“我大明有这样的军队，朕能逆转乾坤，让那日月失色” “陛下威武，大明万胜”牟斌作为朱厚照忠实的马仔立马出言附和道。 “陛下威武，大明万胜” 没人会在这时候跟朱厚照唱反调，纷纷喊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大营的将士在王守仁带领下纷纷单膝跪地高声喊道。 “诸位将士起来吧”朱厚照赶紧走上前扶起王守仁喊道。 “诸位将士辛苦了，朕谢谢诸位将士不负朕之所托，为家为国浴血杀敌，终驱除鞑虏胜利归来”朱厚照朝着三大营的将士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眼泛泪光的说道。 “大明男儿，当为家为国而战”王守仁立马跪地吼道。 “大明男儿，当为家为国而战”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京城郊外。 “好，朕为有你们这样的子民而感到骄傲”朱厚照望着归来的将士们，目光所及之处，将士们大多脸上都有刀疤，箭伤，没有几个脸是干净的，半晌才庄严的说道“朕也要让你们为有朕这样的皇帝而自豪” “凡是战死的将士，所有的家属朕都会接来京都，他们家人的生活由朝廷负责，他们的孩子可以读书，伤残的将士朕也会让你们有新的职位，朕不会让你们为大明流血却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朕还决定在西郊建一座忠烈村，所有牺牲的将士家人都会住在那里共同生活。” “而且朕会建一座忠义殿，用来供奉所有牺牲的将士，接受百姓与皇家的供奉，与国同休” “另外为了以后将士们能够更好的掌握军事本领，朕决定成立简武堂，用来培养将官与士兵” “朕还决定明年开春举行武状元科举，以后选武状元不论出身，只问本事，诸位都能参加，也许朕的武状元就在你们当中！” 朱厚照知道大明要从灭亡的沼泽中爬起来，武人的地位必须要提高。 要做的君有必伐之决心，将有必胜之勇气，兵有必战之信心。 这次胜利简直是上天送给自己过年的新年礼物，正好用来凝聚军心。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我全捶胸，泪流满面的高声大呼。 正如每个女人都幻想着有一位盖世英雄架着七彩祥云来娶他们，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 在后世的国度中，国家安宁太平，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争，所以朱厚照只能凭借着历史资料去想象，去描绘一副战争地场面。不要跟我提抗日神剧！ 所以朱厚照被这些从战场而归的战士感动了，也深深的明白了为什么后世的军队被唤为最可爱的人！ “起来吧诸位，你们都是最可爱的人，都是朕最可信赖的人”朱厚照放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手握双拳，高声叫喊。 “陛下英明，大明万胜”呐喊声穿透云霄，至刺霄汉，经久不息。 残阳落幕，夜色降临。 皇宫谨身殿内，此时灯火通明，映照之下犹如白昼。 在朱厚照主坐之下王守仁和刘健领衔着武将和文官分坐在左右两侧。 “皇上驾到” 在刘瑾有些公鸭嗓般的叫声中，朱厚照出现在殿中。 “末将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王守仁参见陛下” “末将三大营总督徐俌参见陛下” “微臣内阁首辅刘健参见陛下” “微臣内阁大学士李东阳扣见陛下” “微臣吏部尚书马文升参见陛下”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文武官员跪在地上参拜完朱厚照三呼万岁。 “诸位爱卿快快平身吧，都落座” 朱厚照十分陶醉，这感觉太酸爽了。 但是底下的群臣每个人都对今天的宴席感到奇怪。 文官和武将从大明建国以来一直就都不对付，大明开国之初，勋贵全是武将，在朝堂的分量可以和文臣分庭抗礼，甚至小压一头，可惜风水轮流转，土木堡之后，文官直接压的武官头都抬起不来。简直就是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叫你高攀不起。 本来文官还是有些看不起这些武人的，毕竟我有风骨殿，就这一句话就能怼的武将说不出话来，可是现在武将回一句我有忠义殿就能把他们气的半死。 陛下行事，愈发神鬼难测了！ “诸位爱卿” 朱厚照脸色带着严肃，眼睛望着下方的殿内的人，心中满是感慨，这大概就是如今大明最好的精英了。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装逼宣言。 “今天把诸位爱卿召集在一起，是朕想用你们的能力来实现朕的心愿” 朱厚照的声音响彻在殿内“故而朕希望你们文武大臣能够精诚合作，成为朕的左膀右臂，为朕开疆拓土，凡是日月之下皆有我大明的旗帜” “我等必不会辜负陛下信任” 殿内的文武众人纷纷答道。 “狗屁，真拿朕当白痴呢？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朕不知道，今晚过后你们还不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装聋作哑，拿朕的话当耳旁风”朱厚照直接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心里话。 “臣等惶恐，臣等不敢，望陛下明察” 殿内的众人吓的直接‘扑通’给朱厚照跪下了。 陛下，您可长点心吧。 “但是今天朕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摒弃前嫌，齐心协力，振兴我大明。不要在天天相互攻击，做些尸位素餐事，让朕所不齿” “当然朕知道，朕这样说你们也未必能记在心里，因为在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有危机感，所以朕准备给你们看一个东西，看完之后你们就会体会朕五味杂陈的心情和所作所为了，刘伴伴，把朕的世界地图拿上来！” 第63章 给你们上节地理课 “刘伴伴把世界地图展开，今天朕要来给你们上一堂地理课” “诸位爱卿可能在这地图上找到我大明的位置” 朱厚照张开双手，对着他的文武手下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凑近地图观看了起来，众人看看地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这都是啥玩意啊？地形图吗？也没见过这样的啊？ 朱厚照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的反应。 恩，不错，没看懂就对了。 毕竟朕绘画天赋点没点满！ “这就是三保太监带回了的东西，而我们大明就是这快红色的区域”朱厚照感觉自己快笑出声了，赶紧拿了个指挥棒，指着地图说道。 “陛下，我大明居然不是在中间而且为什么我大明疆域就只有这么小一块？”刘健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说好的泱泱大国呢？说好的世界中心呢？ “对啊，陛下，那些比我们大明疆域大的地方是哪里？”王守仁目瞪口呆的问道。 “这是是美洲，那里有着大片的平原，更为重要的是有土豆，玉米，红薯等农作物，将来我们大明是要把这些东西带进大明，来解决很多老百姓的温饱问题” “这里是非洲，有着无数的金矿和银矿，现在这里还是无主之地等着我大明去占领，所以我们的动作要快！” “这里是欧洲就是在我们的北方有着丰富的资源，当然我们现在用不到，但是我们的子孙一定能用到”朱厚照指了指后世俄罗斯在的地方，侃侃而谈。 “这里就是倭寇所在地”朱厚照的指挥棒点到了小日本的所在位置“在这里有两座银矿，而且距离我们大明最近，所以这就是我大明踏入星辰大海征途的第一步，更为重要的是，你们要时刻记住了他们与我们大明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灭了这丫的难效朕心头之恨！”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朱厚照为什么突然阴沉下脸来，好像他们倭寇也没得罪陛下啊！ 不过既然陛下说了那就拿个小本本记下来，省的陛下日后要考。 “陛下，末将记住了，末将下次遇到他们必然会杀的他们片甲不留”郭林趁机站出来说道。 “很好，有骨气，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朕就派你为大将，灭了他们”朱厚照满意的点了点头，很是狂妄的说道。 “臣谢陛下隆恩”郭林狂喜，赚大了！陛下金口玉言，只要出征倭寇自己便是主帅。 朱厚照望着众人，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地方虽然和我大明相隔万里看似毫无关系，可是你们知道吗，他们再发展，在扩张，总有一天他们会踏上大明的土地，到时候如果我们没有一战之力，那便是亡国的下场” “可在看看我们呢？还在不停的内斗，不停的消耗自己的力量，斗来斗去有什么用，不过是窝里斗，有个屁出息。” “有本事就把这些地方插上大明的旗帜，只要你们在这些地方插上大明的旗帜，朕就封你们为王！让后代子孙为你们传唱千古！” 朱厚照的话，彻底震撼了殿内的众人，大家集体失神。 封王啊！ 朱厚照不得不出此言，虽然这帮人都是大明的精英阶级，但是他们的思想与眼界都被儒家思想禁锢住了，根本只限于大明这一隅之地。 现在的大明的确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可这并不是你们沉沦的理由。 这让他们失去应该有的野心，整天沉浸在泱泱大国的梦中，犹自膨胀。 一个国家的高层不能没有野心。如果连高层没有野心更不要说百姓了，那就只能让这个国家固步自封，自废武功，慢慢落于人后。等着别人用船坚利炮轰开国门最后就只能任人宰割。 就算现在朱厚照给他们认清了五大洲即便将来真的有能力打下这些地方，他们也会因为儒家思想而放弃这些地方。 因为在他们心中这些都是蛮夷之地如何能与我天朝上国相比。 还是就是儒家教他们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邻，善为国者不欺其民，善为家者不欺其亲。 到时候如果真是这样，自己非得被气死。 为什么明成祖打下的安南国（越南）而到了明宣宗的时候就直接放弃了呢。 就是因为有这些儒家思想在里面，所以他不得不防。 他朱厚照就是要激起这帮人的野心，唯有如此，他们才有动力，才不至于在大明这一亩三分地上打来打去，闹得人心烦。 朱厚照希望他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所以朕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政见不合而互相泼黑水和扣屎盆子，也不要因为朕还没做几件事，而动不动不是死谏就是辞官回家，看上去是为国为民一副君子作风实际是小人行为。” “大明朱家可以和你们勋贵与文人乃至百姓共天下，但是你们要扪心自问，对不对的起朕的信任和托付” “故而朕希望你们可以把朕的话放在心上，朕自然而然也会把你们放在心上” “皇上，臣有罪，愧为臣子，请皇上责罚” 谨身殿中的文武大臣被朱厚照感动坏了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陛下居然待自己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都起来吧，朕怎么会怪你们，如果怪你们朕就不会把你们都找来了” “众爱卿平身，都与朕同饮此杯，君臣携手，共兴大明” “共兴大明”谨身殿内，文武大臣齐声吼道。 “那在同饮一杯酒，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 “嗯，这样才是朕的好大臣，你们每个人都进对方一杯以示诚意” 众人看了看，殿内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来，末将先劲就刘首辅，愿我等文武大臣能够携手并肩，为陛下分忧解难”王守仁摔先开口道。 “好，我们一同为陛下鞍前马后”刘健见人家这样，也不敢装大头，立马举起酒杯说道。 殿内的气氛顿时再次被点燃，在丝竹鼓乐声中，文武大臣们，频频互饮。 朕心甚慰啊！朱厚照很满意的坐下。 第64章 成为海贼王 朱厚照为什么给他们讲世界地理，不是真的希望他们能握手言和，从此过上没羞没躁的快乐生活。 啊呸，朱厚照对着画面从来就没想过，他们能给自己少弄点绊脚石来给他添堵，他就谢天谢地了。 他朱厚照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这一切只是为他开海禁做准备而已。 海禁这东西从明太祖老朱同志那里就有‘片板不得入海’的祖训，只要朱厚照在朝堂提出来必然会被有心人拉着这块大旗，扣上这顶高帽子。 虽然祖训这东西从来只能骗骗鬼，后人都是用祖训来擦脚的，谁也不会正眼看上一眼，但拿出来的话还是挺冠冕堂皇。 他朱厚照从来不在意这些，大不了直接砍了就是，但是也挺闹心的不是。 更为重要的是老朱同志手里的胡惟庸“通倭叛国”的大案。这种前车之鉴就让大臣们很惊恐了，谁也不知道你朱厚照啥时候心情不好了，也给他们安一个这样的罪名。 虽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少个理由不就多个机会不是。 最为重要明成祖时的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巨大的丰收成果，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海上有着巨大的财富，纷纷下海，但在严厉海禁的政策下，民间私人海外贸易被视为非法行经，被迫走上畸形发展的道路，即被迫转入走私和武装走私。 现在好了你老朱家要开海禁了，那完了啊，你老朱家是皇家肯定拿大头，朝臣们肯定也会来分一杯羹，那我们这帮小虾米肯定连汤的喝不到了啊。 海禁不是你想开，想开就能开！ 所以走私团伙必然会团结在一起勾结他们能勾搭上的各级官吏，把老朱家困在陆地上继续施行海禁政策。 那朱厚照的海贼王的梦想就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朱厚照直接画了一个大饼给他们，异地封王啊！ 第二日，御书房，朱厚照召开了一个大明高层的小型会议。 议会人员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东厂厂公怀恩，右都督王守仁，魏国公徐俌，内阁首辅刘健及李东阳。 人虽然不多，可阵容是相当的豪华，全是ssr牌。 议题就是：论如何开海禁 保密等级：大明朝廷最高级别。 “诸位爱卿朕想要开海禁”朱厚照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召见他们的目的。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太大的震惊，毕竟昨天陛下已经表明他的决心，想要远征万里之外的土地，水师必然是不可或缺的，那么重建水师，开海禁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朱厚照沉声的说道“想我大明水师自太祖巢湖起势，在成祖之时鼎盛辉煌，三保太监七下南洋，世界无不臣服在大明水师的雄风之下。更是以一舰队之力发动锡兰之战，旦夕之间活捉其君王，覆灭了他的国家。早知道三保太监带领的不过是我大明水师的一只机动舰队而已，何其威武！” “可如今呢？再不复往日之辉煌，只能沦为运输辎重的船队，何其悲哀！” “故朕欲开海禁，重整水师，以扬我大明国威” “皇上，这重建水师耗费太大，现如今我朝百废待兴，银钱无多，能否缓上一缓，更何况那些无主之地又不会凭空消失，陛下您觉得呢？” 刘健心里是不赞同的陛下重组水师的想法，毕竟这不是一般的烧钱，那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好吧，朝廷根本负担不起，可别到时候还没出海，朝廷先垮了。 陛下还是太年轻了，想当然了，有血性是不错，但也得看看现实不是。 “刘爱卿，言之也不无道理，但是爱卿如果重建水师并不需要朝廷一分一毫，反而可以给大明带来爱卿你所想象不到的税赋呢”朱厚照笑眯眯的说道。 局限与时代的影响，大明这些精英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只停留于事情表象，从不深究问题的本质问题。 你倭寇泛滥，我拿你没办法，好，我海禁！从不想这为什么拿他们没办法。 你郑和七下南洋，耗费朝廷财力却所得甚微，好，我不在下南洋，不在投资水师，从来也不想为什么会是这样。 想法简单粗暴，不过大脑。 “朝廷不出钱还能有赋税上来？”刘健一脸疑惑的看着朱厚照，实在想不明白，明明烧钱赔家底的玩意，怎么到了陛下这里成赚钱的玩意。 要是这能赚钱，太祖和成祖他们那么聪明绝顶的人会看不出来？还轮得到陛下你在这里侃侃而谈？ 是陛下欺负我读的书少吗？ “入股听过没？”朱厚照看着众人问道。 “启禀陛下，臣没有听过” “这入股啊朕打个比方你们找人合伙做生意，你出一点，他出一点最终把这生意做了起来。” “朕把这水师当成一个生意让天下的人来掏钱，银子多的占的股份就越大，银子少的呢这股份就越小，但是无论是谁都能进来玩一把。” “然后把这些钱以朝廷的名义用来筹建水师甚至补充税赋不足的难题，他们出过钱可以给他们一个头衔，比如什么最爱大明之家，遵纪守法好公民之类的让他们满足虚荣心，另外呢也可以适当的减轻他们的税，告诉他们朝廷是优待他们的” “最为重要的是只要水师建成可以航海出征，只要占领新的土地，就可以按照银子多少划给他们土地” “爱卿们都知道朝廷的海禁令对于江浙，福建和两广等地来说那简直是形同虚设，每年从事海上贸易的人何止万人？” “从我大明海岸口出海，从我大明属国直至南洋等地，从商之人有何止万人？” “那是多大的收入，爱卿们知道吗？躺着都能赚千万两白银啊” “皇上，臣愿为水师将军，为陛下开疆拓海”魏国公徐俌在朱厚照说完之后站了出来。 徐俌是听明白朱厚照的意思了不就是陛下想干强盗抢劫四海的事情吗？ 您是陛下有皇家颜面的包袱，不好说那我来做。 黑锅我来背，名声陛下你拿！ 请叫我**！ “陛下，您所说固然不错” 李东阳听了朱厚照的话后思索片刻，就知道了朱厚照话里的意思，虽然实行起来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间，但是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啊！ “陛下，虽然沿海一带的百姓目无朝廷礼法，可是他们终归是我大明子民，陛下此法固然能够让朝廷获利，让百姓获利但是臣恐那些人，情势所逼之下，铤而走险与倭寇联合，反叛朝廷” 李东阳一脸忧虑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 在古代，谁最厉害，那肯定是皇帝没跑的。皇权是古代最不能制约的的存在。 是整个朝代独一无二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只要他朱厚照这个穿越者不遇上像刘秀那种位面之子的挂逼，不搞的天怒人怨，那就是可以吊打一切的存在。 想到这里朱厚照哈哈大笑，笑的眼泪水都出来了，仿佛听到这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种情况他朱厚照不是没想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朱厚照就是这大明两京十三省的皇。 朝廷以前纵容他们，但不代表没能力收拾他们，他是正德皇帝又不是崇祯皇帝。 “一群卑鄙贪婪的商人与强盗罢了，除了勾结官员，还能有什么作用？他们要是反就杀了便是” “臣愿为陛下马前卒，为陛下扫除他们”徐俌跪地请缨道。 “好，朕就任命你徐爱卿为海军都督，总领水军与五军都督府一起联合彻底清查我大明水师。” “待水师建成扬帆起航的那天，朕也希望爱卿能够让那些蛮夷之地，臣服在我大明脚下。年年纳贡，岁岁来朝，望爱卿不负朕所托” 徐俌一脸坚定的说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第65章 给你们来节税务课 朱厚照记得明末的海贼王郑芝龙有过形象的比喻：老子赚十两银子，有五两是官员们的，三两是各地朋友的，一两是手下兄弟的，最后进自个儿口袋的，只有一两。 这就说明走私自古是最赚钱的，但是赚的的钱想要洗白花出去，那绝对是要花大价钱的。 沿海的走私之风盛行，朱厚照根本就止不住，那好，本天子不堵了，朕让你们光明正大赚钱。把你们送给官员洗白的钱交给朝廷。没有那些走私集团的支持，那些官员还能蹦跶起来吗？ 让你们走私赚来的银子，可以堂堂正正的花出去，不要向《人民的名义》里的侯勇那样，有好几个亿却还吃着馒头。你们尽管的花，买车买房买土地，朕让你们衣锦还乡，而不是锦衣夜行。你们还不得感谢朕！ 最近京城从各方来的商人是不计其数，没办法，当今陛下居然用他们商人来制定税法，成立专门的国家税务总局总览一切税务。 这还得了，不行，得立刻劝那些编撰的商人好好的写一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是？ 就在这一波未平又一波浪直接拍过来了。 根据最新的皇家报社加印的报刊，陛下要开海禁了。 赶紧啊，飞鸽传书给本家！ 这才刚写完，有一刊报纸发行出来了，陛下要把原来的泉州，宁波，广州三个市舶司增加到十个。 麻溜的，飞鸽传书给本家！ 这才刚看见鸽子飞走，有又一刊加印的报纸出来了，陛下允许商人在港口进行贸易，但是需要一年给付朝廷银子，配发专门识别的旗帜和文书，否则大明水师在海上发现一律当海盗处理。 卧槽还等什么呢？飞鸽传书啊，你说啥，鸽子没了。那就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陛下这是空手套白狼啊”一个商人无奈道“万一陛下拿到了银子转眼就不认账了咋办，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虽然大家都想明着赚钱，但是与虎谋皮，不对，是与龙谋皮，那还不如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赚钱也没啥不好的呀。 毕竟，在古代和皇上讲道理了，基本上没有啥好下场。 “号外，号外，陛下最新出炉的《港口合作公司法》快来看一看啊” 所有的商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恨不得把卖报的打一顿，息怒息怒，那是陛下的人。我忍。 我忍你个大头鬼啊，不能一次性发行玩吗？你们就这么在乎这八文钱吗？ 骂归骂，买还得买，谁叫整个京城就这一家呢？大概也只能有着一家。 “凡在港口营生的商家皆受大明朝廷之庇佑，每年只需缴纳入港费用，以竞价的方式得到，两个月后在京城税务总局进行公开竞拍”一个商人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所的银两按卖出买入差价收税，且税率不同，按各自种类不同而区别待之，具体税目请期待税务总局编撰的新税法” “朕承诺绝不与民争利，只是为了我大明更好的发展，望朕的子民要相信朕” “陛下盖的私印与宝玺两枚大印，快一千里加急送回广州” “驿馆，我要。。。” “我知道你要送信，排队等着前面还有一百人” “大人，小的有急事，帮帮忙” “今天来的全说自己有急事” “那能加急送吗？” “加急江浙沪付五两银子，其余的十两” “抢钱吗？” “要不要寄” “要，给这是十两银子” 一时间大明各地的驿站在朱厚照示意下纷纷开始了公器私用，大发横财。 反正朱厚照也不担心情报被耽误了，锦衣卫和东厂用的是专门的联络工具。 所以有钱不赚是傻子！ 而此时的朱厚照正在御书房接见那帮编撰税法的商人。 朱厚照觉得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 是需要自己慢慢拉拢，以心交心，才能换来他们以诚心待之，托以生死。 那帮商人个个受宠若惊，御书房是什么地方，是他们这种这种排在士农工商最末尾的人能来的？都是内阁重臣六部尚书才能来的！多大的殊荣啊！ 可以回去好好吹嘘一把了！我可是去过皇宫见过圣驾的男人。 尤其是朱厚照面带微笑，带人随和，又是看茶又是赐座的，搞得他们很有认同感，心里暖洋洋的。 当然，屁股只能坐在椅子的边缘，陛下待他们随和，但他们不能没有礼数不是，虽然这样还不如站着。 “各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朕开海禁扩港口的事情了” “诸位需要在两个月内拿出新的大明税法，朕知道一切从头开始，不容易啊，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朕给你最大的帮助” 刚坐下，朱厚照就开始大包大揽的说道。 税法可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毕竟国家有那么的开销在，税是最稳定的来源，目前皇家商场还不具规模，所以税朱厚照看的很重，因为没钱一切都空谈。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人，到了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地步，亲朋好友都是冷眼相看，都已经没有米做明天的早饭了。他还会想着远大的抱负吗? 不会，穷是最能消磨人的志气的。 一个普通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国家。 “陛下，不知道这税往那个方向改”夏言冷静问道。 这也是底下商人的想法，税收说到底还是在于陛下的心有多黑这税就有多重。 “往利国利民的方向走”朱厚照严肃的说道“不能因为你们想要讨好朕而不顾天下商家” “朕在这里提几个意见，你们可以按着这个思路来”朱厚照下达了最高的指示。 “第一：分类别收税，你比方说如果是老百姓必须的像盐啊，布啊，粮食啊，税可以较轻因为这是生活必需。如果想丝绸啊玉器啊这种高消费的东西那就收税重一点” “第二：改变原来按总数收取的方法，收流转税，你比如你买进来花了十两你卖出去二十两，就按十两来收，当然为了避免所有的商家假意亏本买卖来逃避税，你们要给出一道红线，就是这个行业按照规格不同一年最少能交多少银子，只要不达标立马查账” “第三：就是能不能让所有的商家都买卖货物的时候开票，而这种票据只能有税务总局发放，当然为了避免投机倒把你们要想好办法来应对。” “税务总局收完税之后对各商家发放完税凭证，一月一收。纳税大户可以在年底适当退回一些税收” 朱厚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众人，先缓了一口气才说道“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这想法简直闻所未闻”夏言呼吸沉重的说道。“如果能实行起来，那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这就需要诸位的齐心协力才能办好了”朱厚照望着他们笑嘻嘻地说道。 这压力太大了！ 如果出现纰漏，生死是小事，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才是大事啊。 这要砸他们手里，千古罪人了啊！ “怎么，看各位没有什么信心？” 朱厚照端起茶杯，微微的呡上一口，看了他们一眼。 “陛下我等几人怕是难以完成重任，不知陛下能否允许臣等人找些帮手。。” 徐永有些顾虑的说道，虽然朱厚照是他女婿，毕竟编撰这工作，编撰完成名字就是与国同休，还给了他们一个编撰官的职位，虽然是虚职且只有七品，那也是一步登天啊。 “准了”朱厚照想也没想的回道“但是人品必须过关”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牢牢把关”徐永跪在地上说道。 “让我们君臣齐心，共振大明，恢复昔日太祖是的荣耀，大明万胜” “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竭尽全力完成陛下心愿” “好，朕等着诸位的好消息” 第66章 授勋仪式 朱厚照真的是为了改变历史而煞费苦心，因为他觉的穿越来一次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和后宫嫔妃来一场宫廷演义电视连续剧吧，那也太无聊了。 故而即便他知道在封建社会皇权的重要的性，但他还是克服了自己的心里障碍，说服了自己告诉大臣们大明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甚至做出了异地封王的承诺，这些东西可能带来的后果他是知道的。 开海自然好处是不用说的，但是也带来的最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贸易逆差。当年郑和下西洋，就是因为过大的贸易逆差而导致财政吃紧，不得不终止。 朱厚照可以预料如果十个港口全部开港，不出一年这些海港的贸易量会大大降低，甚至于商人们会自动不出海了。 因为大明出口基本上都是丝绸，瓷器，之类，当然也有珠宝，工艺品，食物这种，但是大明所需要确实最简简单单的东西那就是银子。 坏就坏着这里，现在的大明之外的国家商品根本挡不住大明货物的冲击，他们只能用金银这种硬东西来换，但是金银的数量总是有限的，但是大明的货物却是源源不绝的。 再加上现在那些无主之地的银矿根本都没人发现，而那些进口的钟表，玻璃，香料，抱歉一来大明百姓根本消费不起，二来是他们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太低。 依靠大明如今银子的流通量根本支撑不住这么大的航海贸易。如果贸易继续流通银子根不上的话，直接后果就是通货膨胀，一但出现朱厚照就只能唱首凉凉送给自己了。 解决这种办法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殖民。 用强大的武力强行将所有的能见到的国家，变成大明的殖民地。 到那时所有的殖民地都是大明原料的来源地，殖民地的人民也会在大明的屠刀之下用他们钱财来买大明的商品。 简单粗暴，有效解决问题。 随着而来的问题就是大明的武力能不能支撑住大明殖民地稳定。 永远不要低估那些殖民地国家人民的智商和他们强大的凝聚力，只有强大的武力才能殖民活动才能进行下去。 不然一旦陷入战争的泥潭，最先垮掉的一定是大明。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发行纸币。 就这点明太祖老朱同志在洪武二十四年就已经发行了大明宝纱，但这尼玛就是一个坑。 从根本上说，发行“大明宝钞”是老朱同志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聚拢财富来满足明初巨大的财政开支。所以呢，避无可避的导致了超额发行。 这样的直接后果是导致朝廷的公信力的急剧下降。 所以朱厚照现在还不想填这个坑，等啥时候朝廷的公信力上来再说吧。 mmp，头好疼，算了不想了，还是先看看那群可爱的人去吧。 王守仁在帅帐正在写着操练计划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哨兵走进来行完礼后禀告道：“启禀都督，皇上在辕门外等候，让都督你擂鼓集合” “擂鼓，传令三军”王守仁不敢怠慢，立马吩咐下去。 不久，大营中鼓声阵阵，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响彻了整个大营。 一刻钟后，王守仁出现在辕门外，跪下地上，禀告道“启禀皇上，将士们已经集合完毕” 朱厚照微笑的点了点头，心中想到：好多了啊上次可是让朕等了半个时辰呢，背着手面带微笑的走进了军营。 在一干将领的注目迎接下，朱厚照走上了校场的点兵台，站在三大营的将士们面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很装逼的来了一句“将士们辛苦了，都起来吧” 在前期朱厚照用银子砸出了三大营将士们的勇气，当然如果继续用银子砸下去那就不行了，这会让将士产生骄纵的感觉，还有就是他没这么多银子了。而现在朱厚照决定用荣誉来培养他们的忠诚度。 思虑许久，还是决定采用后世授勋功章的办法来解决。 天子授勋，一来嘛告诉他们效忠的人自然是朱厚照这个皇帝，二来嘛是告诉他们朱厚照还是很重视军队的建设问题。 朱厚照站在台上，看着底下的将士高声的说道“诸位将士，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你们经历了军营改制有的人就此离开的军营，你们经历了大同血战有的人已经壮烈殉国，朕是悲痛万分可却也有欣喜之情，因为我大明有将士百万，可以为朕为大明，许之生死，有你们在，我大明何愁不能传承千年乃至万年” “故而朕决定授予荣誉称号和功勋奖章来体现你们的功劳” 朱厚照给刘瑾使了一个眼神，刘瑾立马站出来高声喊道 “下面进行授勋仪式，请以下人员上台。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王守仁，五军营总兵周胜，五军营骑兵把总郭林，三千营总兵徐天，锦衣卫暗探上台” 被点到名的人个个神采飞扬的走上高台依次按官位站好，只是叫锦衣卫暗叹上来，你牟斌上来干嘛？ “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王守仁领军有房，特赐二级日月勋章一枚” “五军营总兵周胜，五军营骑兵把总郭林，三千营总兵徐天作战勇猛，特赐三级日月勋章一枚” “锦衣卫暗叹因人在北方不能回由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带领，因其提前发现小王子部行踪并用计延误小王子三日，为我大明军队赢的了时间，使得大同百姓免于战乱之苦，特赐一级日月勋章一枚” 朱厚照将日月勋章佩戴者他们身上，只有牟斌的给了他装有勋章的盒子并叮嘱牟斌道“一定要让他安全回来，朕要亲自见见他” “是，陛下”牟斌认真的点了点头。 “另外由于三大营的英勇表现，朕特赐三大营‘铁军’称号，望诸位以后不负其名，再接再厉” 朱厚照觉得这个排场很足，仪式感很重，能让他们感受到无上的光荣，而且人数较少且都能服众，这样应该可以激发将士们向上的欲望了。 万众瞩目中，朱厚照举起右手，狠狠的敲在自己的心脏处，高声喊道“朕在此立誓，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明万世之基，佑我华夏永不衰，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 高台上的王守仁，牟斌等人也立刻吼道“陛下英明，利刃出鞘，卫我山河” “陛下英明，利刃出鞘，卫我山河”高台下的将士也齐齐吼道。 此情此景，朱厚照甚是满意，总算不负朕的努力。 第67章 我想吟诗一首 “皇上，两浙密报”东厂大佬怀恩急忙忙的将一份密折送到朱厚照手里。 朱厚照看着怀恩有些心累，你没看见朕才从军营回来吗？更为关键的是，由怀恩和牟斌送来的全是大事，还不能不看。mmp，我太难了。 “严嵩，这可以啊！” 朱厚照看完东厂的密折放在一旁喃喃自语。 原来严嵩就任两浙盐运使以后，对着一边刘权贵说我上头有人，我们合作帮你铲除异己垄断两浙盐运，对着另一边的何欣欣的说有人告发你，你要等死吗？是个人都不会等死，更何况是老对头搞自己呢。 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带着两浙的官员和盐商，连根拔起。一下子给内库增加了一千五百万的收入。 关键是严嵩直接建议自己成立一个商行，直接承包了盐场，在每年给朝廷国库缴纳一百万两银子堵住大臣的嘴就行了。 天才啊，大明的盐课一年也只有三四百万两。想来那帮大臣是很容易答应的 更为关键的是，自己承包了盐场之后，朝廷就不用负担盐场的运营费用，而且还可以直接裁掉盐运司，这尼玛就等于节约了一大笔费用，然后除了交给朝廷的税和一些必要的开支，剩下的银子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内库啊。 然后派专人清点两浙盐场发出去多少盐引，用合适的价格收回，解决盐引问题。 取消引窝，无论官绅商民，只要纳税之后皆可承运，并且在销售区域之内，无论何县，都可随便销售。 朱厚照看到这里沉默了，老实说这是个好办法。 明初盐引的根本目的，是明朝处于战时经济，为了维持边关九镇的军事要塞，就必须有充足的粮草供应，所以在明初的开中制以纳粮开中为主。 但是对着战事的平息，明朝承平已久，明朝朝廷不在着眼与巩固边防，而是致力于充实国库，增加驽银，这这种情况下，开中制就以纳银为主了。 这就导致了权贵与势要不顾禁令参加其中，使得盐引泛滥。 导致本来流入国库的银子流入了权贵与势要的口袋里。他们牢牢的掌握了盐引的支取权力。 朱厚照沉思许久，在密折中批下： 可行，但是盐引数量众多，爱卿不能一直停留在两浙，就限拥有盐引的二个月内来盐运司登记完成。过期直接作废，朝廷概不追认。 爱卿完成上述要事，即刻回京！ 怕是又要杀很多人！朱厚照在心中想道。只要两浙地区实行那么大明所有的盐场都会如此！ 写完就递给怀恩，显得有些疲惫的说道“送出去吧” 怀恩看见朱厚照神色有些不正常，关切的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朱厚照自嘲的笑了笑“朕能有什么事，朕好的很呢！” “陛下要保重龙体啊”怀恩踌躇片刻说道。 朱厚照神色疲惫对着怀恩说道“朕今日方知父皇之苦楚” “父皇有何尝不明白这大明的病症？那些朝臣们又哪一个不明白这大明的局势呢？” “不过是被方方面面牵扯，被错综复杂的利益说束缚，最后只能坐以待毙” “朕也不想杀人如割韭菜啊，可朕实在无奈。” “陛下。。”怀恩望着朱厚照有些不忍心，说到底陛下还只是个孩子。 “朕没事”朱厚照笑了笑对着怀恩说道“伴伴下去吧” “陛下保重龙体，老奴告退” “对了，能把徐小妞弄进宫吗？”朱厚照问道。 “奴才知道了”怀恩合上惊讶嘴巴回道。 “民女参见。。。”徐华歆还没来的及跪就被朱厚照一把抱住。 “厚照”徐华歆拍着朱厚照的背轻轻的呼唤着。 “会弹琴吗？”朱厚照开口问道。 徐华歆点了点头。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琴声穿过殿外洒满红漆的门环，闯过布满灯火的殿廊，绕进宫殿旁的巷弄，徘徊寒风凛冽的宫门口，在清幽的殿内，悠悠荡荡。 一阕既终，余音袅袅，绕梁不散。朱厚照卧在榻上，双眼似闭似阖，手指敲打着大腿边侧，极为惬意。 “真好听”朱厚照拍手称赞道。 徐华歆抚完琴，纤腰雅步走到他身旁，柔声劝慰“厚照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没事，朕就是心里想你了。”朱厚照搂着徐华歆的腰身，让她在塌上坐下，盯着她艳丽的脸庞说道。 对于徐华歆，朱厚照是真心喜欢尊重的。此女不仅心灵手巧，而且才华非凡。 徐华歆瞧着朱厚照的笑容，明白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却也没说什么。 她是女子，不得干政，然时时心怀国家，处处以大局为重，皆因她所爱之人是皇帝，否则这大明江山又与她何干！ “皇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朕的”朱厚照笑着问道。 “厚照”徐华歆有些害羞的捂住了朱厚照的嘴巴“我现在还不是” “快了”朱厚照笑着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徐华歆靠着朱厚照的肩膀说道。 “那厚照你呢？” “我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真的吗？” “当然”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厚照”徐华歆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本来还有事，可是听了你的琴声突然发现我在庸人自扰之”朱厚照笑着说道。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朱厚照站起来望着天上的皎月说道。 “我洗耳恭听”徐华歆双手交叉垂下，左手盖着右手，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人生在世几十载，贵在从心不流离，俯仰宇宙通古今，但使不负我朝夕，我知我志行无疑” 朱厚照想通了如今的时候大明王朝经过百百余年的发展，薪火相传至此的政治体制，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适应不了时局的切实需求。 大明帝国此时需要正是不惜留下千古骂名，排除一切干扰，人头杀得滚滚的皇帝。 倒是自己有些犹犹豫豫了。 第68章 懦夫和英雄的抉择 朱厚照知道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自己老老实实的坐上皇帝的宝座，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做，有刘瑾这帮宦官集团盯着，和刘键那群大臣盯着，这个大明就算在风雨飘摇那也绝对不会起什么大风大浪。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想做个开疆拓土的帝王，改了朝廷旧制度，比如，国防部，国家税务总局，接下来将要成立的海关总署，都在把原来的六部的权力分散出来。 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君王制衡之术，一个朝廷应当拥有许多派系，不能让某一个党派一骑绝尘，也不能让这平衡失态。 就比如他父皇给他留下的大臣个个都能独当一面，比如李东阳，刘大夏之流，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在明代官员排行榜top100里面，更何况他父皇给他留下的是一个组合，那稳稳的能挤进前三。除了太祖与成祖那帮肱股之臣就属弘治这帮人了。 但直接问题就是他们太强了，如果按照历史轨迹朱厚照会被这帮文官集团按照地上摩擦，历史上的应州大捷就是个例子。 所以他先出手了制造了建昌伯一案，再接着利用改制勋贵，携着大胜之威，直接分化六部权力。 但是为了避免新的派系垄断，他又亲自和刘健代表的官集团和解，这就是权衡。永远保持朝堂的声音可以有很多，但是只有自己才是一锤定音的那个。 而现在自己最犹豫的就是心狠手辣，说到底自己还是个被后世法律所制约的普通人，心理承受还是有限的，真要做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的境界还是差的远，所以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圣母情节，明明这把屠刀是自己先挥起来的，现在自己居然犹豫了。 明太祖老朱同志在这一点上就做的非常棒，杀到你们老实，否管杀多少人。而他的儿子成祖更是将这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服，我都不杀九族的我杀你十族。 别跟他们提什么天地大爱，圣人之道，都是瞎扯淡，骗骗无知愚昧的人还行，想来约束他们门都没有。但是偏偏从他们两父子之后明朝的皇帝都信了，你说气不气人。 所以说，那帮文官还是看人下菜碟。 那两父子能这么干，是因为他们有绝对的武力，这其实也是做皇帝最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军队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朱同志和朱老四凭什么这么牛？就是因为大明的军队握在他们手里。 为什么明朝皇帝不怕太监专权还不是因为他们没军队，你换做汉唐末期的太监来试试，早就见太祖去了。 殿内朱厚照眼睛微微眯起，显得有些深沉，想通了这些的朱厚照长叹一声。 “你要有个准备，我怕是要被骂成千古暴君了”说完朱厚照嘴边泛起一丝苦笑有些萧索的说道。 虽然才在位不到半年时间，可是自己在那帮大臣心中是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但是一想到内库的那么多银子，心情就好了许多，最起码不用为银子烦恼的。 “厚照近来所做之事，我也是有略有耳闻的，我认为厚照你做的没错”徐华歆肯定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大半年的时间京城的繁华比之前都要强上三分，这不正是中兴的迹象吗？ “我朝延续了百余年的，那些利益集团必然是盘根错节，其一发而动全身”朱厚照叹了口气道。 “如今的新兴势力还太过薄弱无法与之抗衡，朝堂之上他们是不敢和我相争，但是在这朝野之外呢？他们在赌朕不敢杀的天下大乱”朱厚照仰头喝下杯中美酒，那火辣辣的触感，让他有些回神苦涩的说道。 “厚照，你要慎重些”徐华歆目露忧色，小声的说道。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毕竟也在江湖上闯荡过，自然明白大明的德行，如今的大明早已不是太祖与成祖当初的大明天差地别。 现在的大明的读书人更看重的是名望还不是政绩，那名望怎么来呢？自然是骂朝廷，骂皇帝，反正就是一通乱骂，才显你一心为公。 可真要深挖起来，除了寥寥数人其他的全是屁事没干一件，倒是名望刷的飞起。 “所以我难啊”朱厚照再次饮下美酒叹道。 明明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穿越过来做了个皇帝，他只能按照后世看过的小说那样去做。也根本不太懂什么叫政治。 但是他觉得顾着顾那，担心这边墙到了，忧心那比房顶漏水了，处处缩手缩脚，忍气吞声，实在憋屈，他又不是忍着神龟。 说到底政治不过是一群人的游戏，又不是天下人的游戏。 虽然自己没事明太祖朱元璋的本事，但是可以有他的脾气不是。 至少可以率性而为不是。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我就是诺克萨斯断头台，一刀一个小朋友。 当然，朱厚照又不是傻逼，从穿越过来，他的功课还是做的很扎实的。 王守仁的三大营因为有他的投资而一改昔日颓靡之风。军权我有了。 锦衣卫与东厂因为有自己的投资而再次活跃在大明的各个角落。情报我有了。 刘瑾与谷大用因为自己的厚爱而对自己忠心耿耿，我安全有保障了，省的自己老是觉得总有刁民想害朕。 如果这样还能改变大明的话，那就只能证明自己不配改变大明，自己活该。 所以，他决定给大明来一次切除肿瘤手术，先割了，在慢慢调养。 这个大明病的太厉害了，病入膏肓了，与其小打小闹不如来个轰轰烈烈。 曾经有人问过他是想当一秒中的英雄还是一辈子的懦夫。 他没有回答，现在他想说：老子不想做英雄因为英雄不得好死，但是他可以做枭雄！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在烛火的照耀下，朱厚照看见徐华歆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出声安慰道。 “没有不流血的革命，所以朕也不再介怀这些东西了，就看他们是想求仁还是求命了” 第69章 对骂我可没输过 正当朱厚照在专注的写着计划书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刘瑾慌慌忙忙的跑进来跪在地上喊道。 “蒙古小王子打进北京城了？”朱厚照淡淡的看了一眼刘瑾问道。 心中却在想：昨天我咋就什么都没做呢？哎，老师把我教的太正直了！ “不是的，陛下” 刘瑾心里发苦，这都什么时候，祖宗您就别那奴才开涮了。 “那是有叛军杀进宫来了？”朱厚照不以为意的问道。 “也不是的，陛下” 哎呦，我的祖宗啊，您能让我把话说完嘛。 “那伴伴你为何这般惊慌失措？” “陛下，那帮太学的学生集体到午门请愿来了”刘瑾叫苦不迭的答道。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可算说出来了。 “他，怀恩是干什么吃的”朱厚照有些不悦“走吧，出去瞧瞧” “陛下驾到”随着刘瑾的一声高喊，午门外的读书人和看戏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当朱厚照站在午门城楼之上，看着底下百十来个读书人和一大批围观的群众。 笑了，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不知诸位莘莘学子不在学院苦读书籍，今天来着午门之外请愿是为了何事啊？”朱厚照一脸不屑看着他们问道。 “学生肖明，恳请陛下收回开海圣明”一名学生高声说道。 “为何啊？”朱厚照吐出一颗葡萄籽问道。 “太祖有祖训：片板不入海，如今陛下有违此祖训不说，陛下增加港口，商家入驻必然要缴纳税赋，这些税赋必然会从百姓手中赚回来，太祖在位之时曾念百姓之不易，故而商人之税三十取一，学声恳请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万勿开海禁，荼毒大明百姓。唯有内修德政，方是明君之道。” 肖明长得不错，相貌堂堂，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不做言官可惜了了。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儒家弟子，会被你们这种圣人言论，拿捏的死死的。 “迂腐！” 在所有人期待着，朱厚照募然大喝，阴沉的望着底下一众学生，开口骂道。 骂完，就觉得爽了。这话他其实是很想对朝堂的衮衮诸公说的。 就任由这等文人继续存在下去，大明不唱凉凉才怪呢？ 为什么说元朝的建立是一群天才的成功而不是制度的成功。 因为一个国家要想有百年的寿命，必须要有好的制度。 但可惜，蒙古元人没有懂。后世野猪皮们懂了，所以他们成功窃取了汉家的天下。 为什么中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一个没有中断的，传承千年依然屹立在东方。 那是因为我们有着民族的传承和精神在一代代地传承下来。 可惜啊，这种精神被后世明代的文官集团给彻彻底底的扭曲了，直到近代百年才堪堪苏醒。 “枉费你们读这么多圣贤书，居然在这里更朕偷换概念，哗众取宠，朕何时说过要与民争利，残害百姓。再说我泱泱大国自有豪情在胸，你们岂不闻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既然我大明有着这等广阔的海域，又岂能因噎废食。” “尔等不思进取，假仁假义行走于世间，不知羞耻。你们可曾做过一件与国于民的好事？” “尔等不知朕大赦天下百姓一年之税赋？尔等不知朕的三军大破蒙古王子，可报边境之民十余载安宁？尔等不知朕彻查贪官整顿吏制？朕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朕子民能够安居乐业。” “尔等不思报国进取之心，反而在此夸夸其谈，圣贤书是这么叫你们的吗？” “尔等须知，空谈误国，实干兴国” “陛下圣明”底下吃瓜群众一听朱厚照这样一说，转念一想还真是如此，早知道这三文钱不要了，对不起陛下对我们这种苦哈哈的恩泽啊。 肖明听朱厚照这样说，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装镇定，对着朱厚照行礼，开口说道“陛下恕罪，学生一心苦读圣贤书，只为心中为国为民之夙愿，望陛下念学生刚闭关而出陡然听闻海禁一事，才弄出这般笑话，宽恕学生。” 朱厚照冷笑两声说道“没事，不知者无罪。但此等行径莫要再犯了” 肖明俯身答道“谢陛下，学生还有一事不明，请陛下为学生解惑” 朱厚照望着姿态这么低的肖明，有些生气，蹬鼻子上脸吗？ 好，你死定了! 朱厚照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问吧” “陛下为何改变取仕之道，我等学子苦读数年，如今又要重头来过，蹉跎光阴” “尔等知道为什么无论经历多少朝代变迁，文化却始终传承不断吗？那是因为在每朝每代都有光芒璀璨的大贤，春秋有孔孟圣人，汉有乐府诗，唐宋有唐诗宋词，那朕想问问诸位我们有有什么？我们除了继承了他们的东西我们可曾有过创新，你们可曾有过新的学术出来？” “不仅没有，反而诸位终日沉迷于俗情世务，追逐神色名利，你们可以不管不问，但朕作为受命于天的天子，朕不希望看到我大明巍巍沃土之下竟无一人是大贤，故而朕要改变。” 朱厚照的野心，彻底震撼了底下所有的人，大家恍然失神。 望着朱厚照那修长并不高大的身材，望着朱厚照英挺剑眉之下那锐利深邃的眼眸，那清高孤傲的气质，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王。 “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息过后，所有的人跪地参拜，心悦诚服。 御书房中，朱厚照看着底下颤巍巍跪着的怀恩说道“行了，不要跪了。这谁的主意” “启禀陛下，根据东厂的情报是吏部侍郎张天亮”怀恩如实回道。 “张天亮？他有这本事？”朱厚照被惊呆了。 “张天亮是没有，但是他身后的清社是有的？”怀恩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是个什么东西？”朱厚照还是头一次听说。 “启禀陛下，它不是个东西，它是那帮国子监学生组成的派别” “哦” 朱厚照明白了，不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大学生社团嘛。 “这有什么？”见怀恩这样郑重朱厚照有些疑惑“为何伴伴你这么怕” “启禀陛下，那帮清社的全是读书人，而且都是有功名在身，以前先帝还曾夸过他们虽身处江湖之远却亦有忧君之心，所以没法动啊”怀恩如实禀报道。 “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他们不跳出来” 朱厚照感觉有点好笑，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最强主角所以才最后出场？ “陛下，不是的，主要是前段时间受两淮徽商的邀请去江南踏青去了” “哟，徽商请他们去江南踏青？凭什么？就凭我父皇的一句话？” “他们都是有背景的，不过他们的后台现在都已经被陛下杀的差不多了” “那他们还蹦跶？” “这奴才就不知道” “不知道就给朕去查，朕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还能比朕这个皇帝还要厉害的”朱厚照有些生气的说道。 抱歉了，朕要走霸道了，可不是王道。谁要当了朕的路，朕就送他去见太祖！ 第70章 男人的笑 最近吏部侍郎张天亮有些忧愁，只因，半年以来朝局可谓是喜忧参半，隐晦难明。 作为弘治十二年的进士，如今的吏部侍郎。尽管他在无数好友与门生面前，总说自己并不在意官位，更愿做一个如陶渊明一般的田家老翁，无案牍之劳形，无丝竹之乱耳。 但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家笑笑也就算了。谁不想居庙堂之高，谁不在乎自己头顶的乌纱帽，不在乎手中的权力呢？ 想着吏部尚书马文升年事已高且是自己的老师，让他有一种可以一飞冲天的感觉，只可惜帝心难猜，两次惹了帝怒，虽无牢狱之灾可也觉得仕途无望，一颗心也就陡然沉重了起来。 募然听闻那位要出手了，这让身陷囹圄的他觉得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不仅吏部尚书有望甚至是入阁也有可能！ 遥想间，张侍郎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取过山河楼的茅台酒，准备小酌几杯后去找后院的贱内们聊聊生活去。 刚端起酒杯，就听见步履匆匆的脚步声，而后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老爷。。有人找” “今天老爷不见客，让他们回吧” 张侍郎这话刚落下，‘哗啦’门就被撞开了。 一个东厂的档头带着几个番子站在门口阴测测的说道“张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位大人想请你喝杯茶！” 张侍郎当场‘唰’一下脸色就变得苍白。 “鄙人爱喝酒，不爱喝茶”张侍郎有些结巴的说道。 不过很可惜，抗议无效。 不管他愿不愿意，做不做出反抗，最终还是被番子五花大绑的给押解前往东厂的诏狱。 东厂的诏狱，用百官的说法，那就是阎王爷到那里看完之后都觉得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菩萨。 尤其实在太祖与成祖年间，简直是百官半夜惊醒的噩梦。 可惜，弘治上台以后，这诏狱就默默无名，名不副实了。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官集团日益壮大，皇权日益衰落。 不过，只从朱厚照接手东厂与锦衣卫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太祖和成祖时候的繁华景象。 张侍郎站在诏狱门口，看着里面阴森恐怖的牢房和深处传来的凄厉的喊叫声，害怕的咽了咽唾沫，瑟瑟发抖，怎么也不肯在往前走一步。 “放开本官，本官有没犯什么罪，我要见你们厂公”张侍郎大喊大叫道。 “让张侍郎受惊了，咱家先给张大人陪个不是”正在张侍郎惊魂未定的时候，怀恩站在牢房门口笑嘻嘻对他说道。 不过还没等张侍郎说话，怀恩就对那个档头吩咐道“带进来” 说完也不管张侍郎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张侍郎一路看着两边牢房之中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犯人，整个就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明显被吓坏了，很害怕自己也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走到牢廊的最后尽头，番子把张侍郎松绑直接丢了进去，而我们的张侍郎呢，由于被吓坏了根本站不住直接摊子了地上。 怀恩点燃了蜡烛，让黑漆漆的牢房有了些许亮光。 怀恩蹲下身子对着张侍郎笑道“张侍郎还好吧，用不用咱家扶你起来？” “让公公见笑了，下官最近老寒腿犯了有些乏力，不劳公公费心，下官自己起来” 张侍郎虽然已经吓的胆颤心惊，可还是撑着一口气让自己表现的淡然些，不能输人又输阵！ 罢了，就当成踏青，只要自己能出去，那么完全可以给自己一个遭受东厂陷害，宁死不屈的人设，想必自己的名声会比自己更加高。 我当真是个天才！ 外强中干，强装镇定。 怀恩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十分鄙视张侍郎的行为，不过还是笑着说道“那张侍郎可得好好保养啊，留着这有用之身，为陛下效力！” 你这是在提醒我吗？让自己来这里的是陛下吗？ 不对，如果是陛下，按陛下以前的行事风格直接就抄了我的家啊，哪会跟自己如此客气？ 难不成是这阉狗的阴谋？ “不知，张侍郎喜欢和什么茶？”怀恩做在蒲团上问道。 “本官不爱喝茶，偏爱酒”张侍郎波澜不惊的说道。 “不知张侍郎喜欢喝敬酒呢还是喜欢喝罚酒”在张侍郎一脸惊恐中怀恩笑这问道。 “本官既不喜欢喝喝敬酒也不喜欢喝罚酒，本官只要和朋友喝交心酒”张侍郎稳了稳心神，让自己强颜欢笑的答道。 听完张侍郎的回答，怀恩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 “咱家就不像张侍郎这样，咱家就喜欢喝敬酒。这交心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要托以生死的！” 在张侍郎一脸不悦的脸色中怀恩让番子拿了一壶酒过来，自顾自的喝上了一杯。 “张侍郎，要不要喝咱家的酒？”怀恩喝完后满脸笑意的问道“放心没毒” 怀恩很嚣张，反正在陛下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自己还干嘛跟他客气。 要不是没查出幕后的人来，自己还用的着这样？ 而混迹朝堂多年的张侍郎还是有那么一点政治嗅觉的，怀恩很嚣张，毫不在意自己会对他做出任何事情。 以前他对于那些即将被罢黜的官员也是这种嘴脸！ 因为自己有本钱而他们已经没有了。 那现在看来。。。 “怀厂公，本官刚才言语有些孟浪了，还望公公海涵，本官自罚三杯” 说完也不等怀恩说话就自顾自的连饮了三杯酒。 “哈哈，张侍郎爽快，愿你我在陛下的带领下能够精诚合作” 怀恩，这个酸爽感就别提了，自从陛下重新重视东厂，那些官员就畏他如虎。 怀恩是知道，可那又怎样呢？ 就是喜欢你们言不由衷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怀恩满脸堆笑道“咱家早就仰慕张侍郎一直没有机会，正好今天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看着怀恩脸如同残菊一样层层绽放，笑的越来越甜，越来越豪放，这张侍郎心里就跟打鼓一样，越来越恐慌。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没有龙阳之好更不会和太监吃对食。 所以他很怕怀恩这种笑容。 作为一个吏部侍郎，他知道一个人对自己满脸笑容，两眼放光，不是准备巴结自己，就是准备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怀恩肯定不是前者，那tm肯定是后者啊，所以他慌。 第71章 做你的狗 如果说要在大明评选出最能坑蒙拐骗，挖坑埋人的高手那张侍郎绝对首选眼前这位怀恩怀厂公。 在又进行了一轮的推杯换盏之后，张侍郎有些招架不住了，虽然说吃喝玩乐是他张天亮的强项。 但也架不住心中有事啊，酒不醉人心事醉人啊。 张侍郎怀揣着心中的不安，有些笑不出来的问道“不知怀厂公这么晚请小弟我到此处所谓何事啊？如果真是一见如故的话，明天我做东请厂公您去山河楼好好的喝上一回。” 随即想到什么又满脸堆砌笑容补充道“请怀厂公放心，是在下省吃俭用下的俸禄，绝对干干净净” 张侍郎低下了他那文人的高贵的头颅。 虽然满心不甘，但形势比人强。 “哈哈，咱家知道张侍郎两袖清风，不急不急，咱们啊先喝着” 怀恩笑的很放肆，他非常喜欢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也迷恋上了这种折磨人的乐趣，更何况自己的背后还有陛下呢！ 一直一来，那些个文官出于自己集团利益的目的，他自己刻画成四处迫害忠良的奸佞，好像他真的可以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一样。 他怀恩以前，在文官集团面前算个什么东西？热脸都贴不上他们的冷屁股。 可现在嘛？呵呵。 张侍郎看着怀恩如此作态，感觉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快裂开了。 一定是陛下的意思了，不然这位不敢如此有恃无恐的，这么敷衍自己。 到了他们这种官位，哪怕心里巴不得对方立马原地爆炸，可是该笑还得笑，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如此行径，只怕自己难逃厄运了。 “还请怀公公示下吧，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下官必不会推辞” 张侍郎终于忍受不住内心那痛苦的煎熬，直接摊牌问道。 现实是什么？ 现实是残酷的，现实是如果你反抗不了，那不如抱着享受的心态重新感悟一下。 这就是张侍郎现在的心境，现在他只想从这东厂的诏狱出去再说，哪怕是同意怀恩一些不平等的条件。 “哈哈，张侍郎果然快人快语，咱家很是喜欢，其实咱家叫张大人你过来呢，是想拜托张大人帮咱家把清社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眼看这张侍郎的心里防线已经被攻破了，怀恩也不在藏着掖着了，直接摊牌了。 “什么，这不可能” 张侍郎整个人被惊的跳了起来，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的说道。 亏你想的出来这种歹毒的计策，想一网打尽吗？ 不仅毁了清社还能毁了自己。 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底牌就是这清社吗？就算你们放过我，我还是得死啊！ “张侍郎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不就是把你们聚在一起而已，就当是踏青游玩好了” 怀恩一脸的古井无波，云淡风轻的说道。 “怀公公你打的什么主意，当真以为本官不知道吗？不就是他们请愿惹怒了陛下，你想趁此机会讨好陛下吗？” 张侍郎冷静之后又重新做了下来，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纵然那帮生员有错，但那也是为我大明未来的福祉考虑而已，如此方能对得起先帝的夸奖” “如今怀公公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居然想把他们都给害了用来讨陛下欢心” “难道公公不知道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日后必是国家之栋梁啊” “公公此举是在毁我大明根基啊！望公公三思啊！” “张大人果然是忠君爱国的楷模啊”怀恩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咱家何时说过要害他们？都是张大人的恶意揣测罢了” “当真？”张侍郎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当真”怀恩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凭我东厂的实力会查不出他们来吗？” “那公公为何要在下把他们召集起来？” 怀恩望着张侍郎眼中的怀疑，饮下一杯酒后幽幽地说道“咱家想让们议议如今朝廷的政策” “这更加不可能” 张天亮拍着桌子高声说道，果然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阉狗就是阉狗，除了知道讨陛下欢心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太祖的遗训吗？ 太祖《卧碑文》曾规定，生员不得妄议政治，但“一切有关军民利害者，许当该有司、在野贤人、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诸人毋得阻挡”。 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有什么不可能？张大人还是想好了在回答咱家”怀恩出言威胁道。 张天亮无奈了，如今可不是在朝堂可以据理力争，哪怕真的死了，也有机会博一个忠臣之名。可在这阴森黑暗的牢房，死了也就死了，可关键谁tm知道这帮人给自己按什么罪名。 而且张天亮可以肯定，只要他现在拒绝了怀恩的话，就算能出去，也得立马横尸街头，弄不好家人也得跟着遭殃。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被送去教司坊给那帮达官贵人弹琴吹箫。 为什么会选我？那么多跟清社有关的人你不找偏偏找到我？你是有多喜欢我啊？我能不能拒绝？ 怀恩看着张天亮的脸色从震惊再到不甘慢慢的变成死灰，就知道这事情成了。 张天亮犹自愤慨的看着怀恩不甘心的问道“我能拒绝吗？” “你说呢，张大人” “你就不怕那帮人闹起来，你无法圆场吗？” “东厂的诏狱还有空位，不行的话还有锦衣卫呢？” “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重要吗？” 张天亮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敢肯定这是陛下的主意了。 造孽啊！ 当初为什么要为了名声去顶撞陛下，好好当一个透明人不好吗？放着到手的荣华富贵不要，偏偏要作死！ 毁不当初啊！ 张天亮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做了，以后怕是在士大夫中没有了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了，只能成为怀恩的一条狗了！ 第72章 退后我要开始了 想通了的张侍郎开始借酒消愁，但他看见怀恩还在这里就觉得愁更愁。 “厂公，小弟能回去了吗？” 很识实务！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怀恩很开心的说道“可以啊，不过还得在回答咱家一个问题。” 张天亮很悲伤，还让不让人好好的喝酒了。 “厂公问吧，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天亮很是光棍的说道。 “让你联合那些学子的是谁？” 本来张天亮已经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听的这个问题浑身一激灵，酒就醒了。 “小弟我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是他放封信在我书房的暗格之中，小弟从来没见过他一面” “书信呢？”怀恩连忙问道。 “都烧了” “这样啊！带张侍郎回去吧”怀恩略为有点惋惜随即叫来一个档头吩咐道。 此时的乾清宫中一片寂静，只有香炉内的檀香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宫殿。 朱厚照就呆呆着做在软卧之上，发着呆。 如今自己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需要时间一来点点的堆砌。 唯一没有触碰的红线就是土地改革了。 这尼玛根本碰不得，谁碰都没有好下场。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明朝已经延续了上百年上到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下到民间的商贾，都是土地制度的既得利益者。 虽然他在皇庄实行的有点类似于承包制度，可还是没有脱离地主老财的范畴，在他们看来反正是你皇帝小儿少赚钱，又不是我们，所以他们更本不管，甚至还能来上一句‘皇上乃仁义之君’。 如果说朱厚照现在跟他们说我们一起来承认土地是国家的禁止买卖，抱歉他们肯定会弄死你。 群体太大，利益太广，真的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撬动的。 他还不想无缘无故的暴毙身亡。 只在后世的历史书上留下了简单的一句“明正德皇帝，在正德元年十一月二十日提出土地承包改革制度，于十一月二十一日离奇死亡，是土地改革思想的伟大先驱” 这也太悲剧了！ 朱厚照把目光放在了后世的东北三省上，要不要大规模的移民过去呢？但是关键如今适合东三省种植的土豆，玉米还没有传播进来。 先不说如何改变那些百姓根深蒂固的思想，就算他们同意迁移过去，可是他们养不活自己那也不行啊！ 所以我得先想办法弄来玉米那些适合东北种植的农作物来了？葡萄牙人还要有好几年才能出现在大明的土地上。 这是逼我先成为一个海贼王吗？ 当然朱厚照还有一个可以解决办法那就是开发河套，如今的河套明朝还有控制权的，但是首要问题是解决蒙古这个问题，不然人刚迁移到哪里，蒙古就来打秋风，那还玩个屁啊！ 只要开发了河套在进行对蒙古的贸易，只要大明能够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活物资给他们，就能让他们从马背上下来，固定的居住下来，到那时候在进行大规模的作战，完了之后再来个民族大融合，完美！ 可关键在于如何在前期打怕他们，让他们跟自己来交易。 头疼啊，老朱同志打了八次，朱老四也干了五次，人家依然活蹦乱跳的，还给你上演了一场土木堡之变的好戏，你说气不气人。 说到底人家是游牧名族，深的后世游击战的作风，你进我退，你退我扰。 人家是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哪像你中原的农耕文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所以骑兵是不必不可少的，最好是一支装备燧发枪的骑兵部队。 阿西吧！思来想去发现全都目前没法实现。 行吧，我收回前几天说的话，我继续当忍者神龟！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求见”谷大用跪在地上禀报道。 “让他进来” “臣。。。” “行了行了，朕让你查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朱厚照挥手打断了牟斌的行礼问道。 “陛下都在这上面了”牟斌递过一个黄橙橙的折子给朱厚照。 “岂有此理，无法无天” 朱厚照在看完折子以后勃然大怒把折子扔到牟斌脸上“这就是你们锦衣卫暗探的能力，要不是他们冒头你们是不是还不知道有他们的存在？” “是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牟斌被吓了一个激灵，急忙噗通跪在地上答道。 朱厚照觉得的确是自己心情不好迁怒了牟斌，但是他确实也是对锦衣卫的工作感到不满意。 虽然说，牟斌很老实也很听话，能够很好的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务。 但是老大啊，你不是算盘啊，你得要想到我没想到的，有些事情你得主动去发现，去汇报。 “牟斌，你不会真以为那帮大臣怕了你们锦衣卫和东厂了吧” “你当他们是傻子吗？他们现在不敢动是因为不想触碰霉头而已” “他们在等朕的银子花完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在跳出来” “到时候朕为了朕的大计要么成为真的暴君，要么向他们妥协” “牟斌你确定你能当得好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吗？” 牟斌抬头对上朱厚照那双冰冷的眼眸吓得赶紧说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当好锦衣卫这个指挥使，为陛下分忧解难” 说完想了想这些生员的行为狠了狠心做出决定，随即说道“臣回去立马把这群生员抓进北镇司诏狱，先处决他们，在定他们一个枉议朝纲之罪” 朱厚照被牟斌的话气的不想说话了，你以为你杀的，他们就算不到我头上来了，只怕所有的脏水都会泼到我头上来。毕竟只有昏君才会用奸臣。 你没看见秦始皇就杀了几百个游方术士就被骂了几千年。 我真要杀他们，先不谈骂名的事情，可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我还能杀光全天下的生员，如果不能，他们只要被有心人利用就会成为对付我的最好利器。 “你这条计策不行，杀了他们朕就是给他们送上把柄了，朕当真要杀完全天下的读书人吗？” 朱厚照平复了下心情温声细语对牟斌说道“你先下下去吧，这件事朕来想办法” “臣遵旨” 望着退下去的牟斌，朱厚照在想要不要让锦衣卫发展成后世fbi那种组织。 这世上的人都喜欢抱团，毕竟有句名言人多力量大。 而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就是法不责众，尤其面对的还是大明官场的未来，祖国花朵的时候，就显得更外真实。 清社这个组织一出现就跟后世的传销组织一样，迷倒了大明众多的名流学子，他们放佛着魔了一样，纷纷哭着喊着要加入他们。 因为他们打出了可以让你实现抱负的口号。 这潜台词不就是能帮你做官吗？为什么他们能做的，朱厚照其实也很诧异，但是根据锦衣卫的密报来看，这些人只要到了考试的时候，总能轻松登榜，走上仕途。 朱厚照不得不吐槽一句，停止交易有内奸。 但是按理来说如此放肆，朝廷必然会想办法敲散他们这个组织，结果弘治皇帝的一番夸奖就成了他们最好的免死金牌。 朱厚照想到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人家都已经把你的官位都预定好了，就不怕你自己哪天上朝的时候被逼宫下台吗？ 可毕竟人家是重生的大神，也不知无心还是有意纵容着他们这种团体发展。 但是朱佑樘你难道不知道生员议论朝政的后果，更何况还是能操作科举的，你就算不知道你看看你的祖宗老朱同志的祖训去啊！ 败家的东西！坑爹的玩意！ “马上叫怀恩来见朕” 谷大用听出朱厚照声音中的戾气，吓得脑子一缩，赶忙去安排。 而此时的怀恩在送走张侍郎之后，做在堂上对着各档头进行工作安排。 “刘档头，李档头，你们负责清社所有人的行踪” “周档头，夏档头，你们负责现在朝中官员和清社的联络情况” “于档头，孙档头，你们负责抓捕当天现场的控制” “属下领命，厂公放心，这帮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跟陛下作对，不弄死他们算我们输” 在东厂的人眼中，朱厚照无疑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只从弘治上位之后，东厂的威名就如同西沉的太阳一般一去不复返。 但是如今的陛下，又重新启用了他们，这让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们自然竭尽全力为朱厚照办事。 正当怀恩还想打吩咐几句的时候，宫里的小太监进门来传达朱厚照的旨意。 “怀公公，陛下有急事让你马上进宫” “放弃原来的计划，朕这会要堂堂正正的让他们败下来” 当怀恩火急火燎的赶进宫时，朱厚照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奴才遵旨” 怀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半年下来陛下表情越是平静就说明心里的怒火越盛，后果嘛自然就越严重。 “传下去，说朕三天之后去国子监去跟他们谈经论道，允许所有百姓前去旁听” “老奴遵旨” 你们就好好感受一下来自二十一世纪知识青年在你们脸上无情碾压，把你们按在地上摩擦吧！ 第73章 送你做首辅如何 朱厚照最近心情有点不太美丽，因为他很清楚躲在阴暗里的人把那帮学生推出来的目的，他所有的改革如何从长远来看绝对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如果真的到了实际操作层面上来说，弄不好真的有可能是毁国毁民。 一个好的制度，如果所托非人，那将会是一场非常可怕的灾难，并不每个勇士在斩杀恶龙之后都还依然会是勇士的，也并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长成参天大树。 而此时的李东阳在谷大用的带领下，往朱厚照的住所乾清宫走去。 李东阳见到朱厚照的时候，朱厚照正卧坐在锦榻之上，就着明亮的烛火，正奋笔疾书的写着东西，远远望去，颇有着书立说的味道。见到李东阳进来，朱厚照放下了笔，将刚才的书册放到一傍，扉页上赫然写着《聊斋志异》，落款是：昨夜兜里有糖。 李东阳是读书人，是大儒，觉得陛下这名字起的也太随性了，另外这聊斋在哪里？我好想不记得我朝有这么一个地名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是赶紧跪倒在地，高声呼道“臣李东阳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李东阳如此正正经经的高呼，朱厚照不得不想起那位已经不知道旅游到何处的弘治皇帝。 身为一个贤明的皇帝，朱佑樘有着自己的选臣标准，他选的大臣能力尚且不谈，单单就是品德来说大多是完美无缺的。 比如眼前这位的李东阳，如果按历史的轨迹他将会接替刘健成为内阁首辅，并且会依附于刘瑾，对刘瑾是千依百顺，然后关键时刻再把刘瑾卖了。 朱厚照觉得这种人才是好大臣，不是为刷名望冲冠一怒辞官的大臣所能比的。 想到这里朱厚照笑了，亲自扶起李东阳，对着谷大用说道“让御膳房送一碗参汤过来，给朕的太傅喝”然后对着伺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说道“都退下去吧” 朱厚照自然知道八虎就算每天都不跟在自己身边，他们也会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毕竟朱厚照身边有无数的宫女与太监外加上侍卫，安插几个眼线，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东阳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朱厚照不说话，他自然也不会说话，可是却在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陛下重视成这样。 当然如果朱厚照告诉李东阳他其实闲来无事闹着玩得估计会被锤死吧。 “太傅，你且看看这两个密折”等人都走完了朱厚照从龙案之上抽出折子，递到李东阳面前。 说完也不等李东阳答话，又把刚才的《聊斋志异》翻开继续写着。 李东阳小心意义地翻开折子，只见一个是户部尚书秦肱的折子。 秦肱？不是被陛下派出京城去巡视外官去了吗？难道是发现有人贪墨，可也不对啊，贪墨才多大事陛下至于这样？ 李东阳按下心中的诸多疑惑，翻开折子看来起来，确是越看越心惊。 秦肱这折子写的是面面俱到，桩桩件件贪墨案的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一个小小的县令，芝麻大的官员，居然可以贪墨银两达十多万两之多。 这大明的官场如今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李东阳翻开另外一个奏折，一看就知道是锦衣卫的密报，格式什么的都完全符合。 明朝从有锦衣卫创立开始他们就有自己专门的一套通信系统。 天下发生的事情锦衣卫有权利上呈天听，这样可以防止朝臣们想让皇帝看见什么皇帝就看见什么，不想让皇帝看见什么皇帝自然也就看不见了。 上面写的是，关于青社的所有人员名单和所作所为，李东阳还看见几个熟悉的名字，仔细一想不就秦肱奏折上贪墨银两的官员。 李东阳是越看越心惊，背上早就出了无数的冷汗，心里暗想道，这可是个深不见底漩涡啊！ 朱厚照抬起头望着李东阳面色平静的说道“太傅看完了吧，朕想彻查下去，一个不留。” 李东阳听了朱厚照这句话，心跳顿时慢了半拍，彻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绝不姑息。 一个不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头滚滚尸山血海，一个地区，一个政治派别的官员们都会受到牵连，全部殒命。 这是太祖与成祖的手段啊！ 陛下为什么会这样不顾一切的把他们都杀了？为什么？李东阳在脑海中不停的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李东阳再次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咦，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顺德府，这些地名，李东阳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不都是拱卫在京师附近呈半月形状吗？ 李东阳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会如此，这简直是卧榻之下有他人侧睡，想杀人是对的，杀一群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陛下想让微臣做些什么？”李东阳以头点地询问道。 “就是想问问太傅想不想做我大明的内阁首辅”朱厚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what are you 弄啥嘞？不是应该问我想不想接手吏部吗？ “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东阳大声的说道。 不答应也没办法，虽然陛下看上去年幼且行事看上都是瞎折腾，但是陛下颇有太祖风范，该杀的人绝不手软，没有半点妇人之仁。 望着李东阳远去的背影，朱厚照叹了口气，如今自己培植的势力太弱，根本经受不住大风大浪，目前还得靠着这些老臣。 但是又不能任由他们成为一派，不然他们就像是狼一样，成群结队的朝你身上扑来，就是自己是条龙你也得给他们盘着，任由他们摆弄。 至于刘瑾他们自己在没有真正可以把控朝堂的时候还是不要放出去当恶犬了，就这样当个哈士奇挺好的，虽然说他们权力是自己赋予他们的，不过连他便宜老爹都能重生，保不起他们学唐汉末年的宦官，拿自己不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进去吗？ 第74章 我怕来不及 保定府，大明的京畿重镇自古是“北控三关、南达九省、地连四部、雄冠中州”的“通衢之地” 保定府的一处宅子里到处张灯结彩，十分喜庆。侍女们犹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宴席之中，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到处一片欢声笑语。 今天是保定知府张胜利的五十五岁的生日宴。本来想着包下酒楼来庆祝一番，无奈上面严打的太厉害了，只好改在一处大宅子里。 不过该到的保定府中的富商是一个不少的全都到了。 没办法啊，他们都得仰靠着张胜利的鼻息活着，方能好生经营，平安度日。 别说今天是李胜利的诞辰宴会，就算是他第五十房小妾的生日他们照样要来。 没有办法，商人对于朝廷来说真的是一头待杀的肥猪，爱怎么杀就怎么杀，不然这抄家的县令，灭族的知府从哪出来的呢！ 不然大明官员的俸禄这么低，还有人消尖了脑袋往上爬的呢？ 人家不傻，俸禄少没关系，我外快赚的多就行了。 院子里摆了几十桌，都是一些普通的商贾，这些商人虽然都穿着锦衣罗缎的，但是却没有大佬风范，一看就知道只是讨生计的人。 而屋内的只有五六桌，那坐的都是巨富商贾，谈笑间风度自起。 而在后院的花亭间只有一桌，只做了寥寥数人，但周围都有好几个美貌的女子，有倒酒的，有喂菜的，有捶腿的，有捏背的，好不潇洒和惬意。 “恭喜知府，不日就要高升了，倒是可不要忘了下官”保定府的同知拱手讨好的说道。 “没错，还望大人提携一二”底下的通判纷纷恭维道。 看着下属们的恭维换以前张胜利那绝对是喜笑颜开，可如今却是有些食不知味，因为他得到消息，户部尚书秦肱已经带着尚方宝剑来巡视的路上了。 如果换做之前那是没啥大不了的，做做表面文章也就过去了，可如今下来的秦肱据说是个戴罪立功之人，他刘胜利就怕这种，虎的，啥也不管，乱拳打死老师傅。 更关键的是据可靠消息这位秦肱明年开春就是国丈了。 人家和陛下穿一条裤子啊！ “那秦尚书是来抓我等的？”当刘胜利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惶恐，顿时就没了享受的乐趣了。 “抓我等？”张胜利摇了摇头，嘲弄的笑了笑说道“他秦肱凭什么抓我等？有证据吗？” 朝廷拨下来的银子，笔笔都有去处，不信你去查啊！ 我早就让人把帐做好了，实在不行找个替罪羔羊。 大惊小怪！ “可属下听说如今的天子颁布了新政，贪墨之官，要满门抄斩的”通知有些恐惧的说道。 “放心吧，沉住气，现在大明哪里不是这样？难不成当今天子还能杀尽所有当官的？”张胜利淡然一笑，不急不慢的抚慰这下属们的惊慌的情绪“本府今天告诉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心里有个数，有些事暂时就不要做了，该擦屁股的赶紧去擦” “属下明白了”听知府都这样说，他们也都安心了，这怕是陛下的恐吓而已。 “来喝”张胜利举起酒杯道“这可是五年的茅台” “喝，我们祝大人前程似锦” 看着属下的表现，张胜利很是满意，只要内部不乱，他就有底气无惧巡查。 “老爷，有锦衣卫。。。找您”管家的声音刚落下，一群身穿戎装的士兵闯了进来，团团围住他们。 为首的一位穿着绯红的飞鱼服，要挎绣春刀，眼神冰冷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几人，大手一挥喊道“都给我抓起来，带走” “你们是凭什么？本官犯什么罪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张胜利拍着桌子，神情惶恐气急败坏地吼道。如果忽略他那瑟瑟发抖的身体，还真有几分气势。 他娘的，锦衣卫啊，这帮人跟你讲个屁王法啊！ “呵呵，王法，你眼里有的话我们就不会出现了，都给老子带走” 这一幕，在京畿周围的府县同时上演。一队队身穿戎装的锦衣卫出现在贪墨官员的府衙或者府上，整个京畿附近一片鸡飞狗跳，一场空前宏大的抓捕运动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 三日之后，这些贪官污吏同时被宣布处斩！ 轰动了京畿福建的贪腐案件，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盗铃之势结束了，让所有的都认识到了锦衣卫的恐怖。 这些官员都没有经过刑部，更没有经过三司衙门审理，就这么宣判了这些的死刑。 每个府县都是万人空巷，全都围在菜市场观看行刑。 “这些狗官居然能有今天，老天开眼啊” “没错，我的儿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陛下为你报仇了” “杀的好啊，这帮狗官罪有应得” 随着监斩官的声音响起，百姓议论的声音纷纷变淡直至消失。 “时辰已到，验明正身” 所有持刀站在背后的锦衣卫纷纷齐声说道“回禀大人，以验明正身，请发号令” “斩立决”声音在空中荡漾开来。 锦衣卫们手中的刀纷纷举起，闪耀出一片森然的光芒。“唰”的一声，大刀挥下在百姓的瞩目中，被行刑的官员的人头纷纷落地，鲜血飞溅。 所有百姓都被这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砍完之后，锦衣卫全体出声高喊道“大明天子有令，凡是以后贪墨银两，虐待百姓官员，一律斩立决。今日就用贪官的血来换百姓的信任，望百姓都够多些时日等待，我大明必会蒸蒸日上，必不会让你等失望”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高声大呼道。 这就是我大明的皇上，这就是我们的陛下，不仅免了我们一年税赋，还用杀贪官的办法来让我们这种苦哈哈相信陛下的决心。 怎么能让他们不感动万分，有这样的陛下他们愿意等。 随着锦衣卫刻意的传播消息，已经从京畿附近传播至大明全域，各地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大呼‘天子圣明’。一时间，民心纷纷偏向朱厚照。 而听到消息的地方官员纷纷开始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做事，生怕下一秒自己人头就落地了，毕竟在这大明的官场的染缸中谁能干净。 而京城的官员听闻后，纷纷胆战心惊，这可不是只有保定府一处，而是京畿周围几乎都被杀了一遍，至少也得有上千人，说杀就杀了，这也只有当年的太祖与成祖有魄力能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陛下，您还是赶快落实基本工作加奖金制度吧，这这要下去我们怕是等不到这天了啊！ 第75章 我当文抄公了 “这就是陛下要开的书店？”牟斌看着眼前还挂着红布的牌匾店铺问道。 “对，这就是陛下开的书店，名曰‘启蒙’”怀恩很是认真的回道。 牟斌走了进去打量了一番，刚进门口是一个收钱的柜子，一楼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二楼则是一张张长桌子。 “为何要这样？”牟斌指着二楼的桌子问道。 “陛下说了怕有人买不起书，可以在二楼借阅读书”怀恩笑着解释道。 “你带我干嘛？怕有人闹事？”牟斌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里可以算是我们的家当，陛下说了这个书籍所有的收入，三成给锦衣卫，三成给东厂，三成给内廷的太监宫女们，一层是陛下的” 牟斌一听这话，突然觉得觉得幸福的感受快要从胸中满溢出来，喉咙一堵，眼珠子就红了，如果不是有下属在这，指不定就抱着怀恩嚎啕大哭了。 “陛下待我等当真无话可说” “是啊，当真是你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牟斌知道这里有着自己锦衣卫的股份，再看这书局，那真是看哪里都觉得都是那么的完美。 “这书局后面是？”牟斌问道。 “哪里是印刷厂，有宁瑾带着的太监负责印刷书籍”怀恩解释道。 “都是哪些书？”牟斌指着书架的书好奇的问道。 牟斌是知道朱厚照文学造诣很高，没看见那首词一直被人传颂吗？所以他很想知道陛下写出来的书到底有多好看，能不能和孔圣人比肩。 “你自己去看下不就知道了？”怀恩以‘关爱智障’表情看着牟斌。 牟斌快步走到书架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本书，看那神情宛如捧着的是全世界一般。 《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钢铁是什么？？？ 《红楼梦》？？？该不是少儿不宜的书籍吧？ 《儒林外史》？？《聊斋志异》？？ 陛下这么大方该不会是觉得不挣钱吧！我感觉陛下觉得我是读书少了。 在乾清宫的朱厚照打了个喷嚏，疑惑的揉了揉鼻子，在这普天之下还有人敢骂自己的？ 朱厚照转念一想，不仅有，还很多。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了。 朱厚照看着自己写了一大半的《数学》不禁叹了口气，想着还有《会计基础》要默写下来头都大了，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老老实实的开个后宫做个种马不挺好的吗？ 又想起还些还没抄完的名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要做文抄公的节奏吗？ 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红楼梦》绝对是必须的要有的，一次抄完分十二卷出版，绝对装的泵满钵满。这种长篇小说不抄多可惜，那个穿越的不是靠着抄书发家致富的，他朱厚照也不列外。 至于其他的朱厚照表示很遗憾，没有时间啊，分身乏术啊，估摸着靠着现在抄下来的书勉强混个一年也差不多。 自己先开办了报社，掌握了舆论。在开书局，改变人们的思想。双管齐下，保准让那偏离了正规的儒家思想被自己拉下神坛。 “号外号外，重大新闻。陛下新开了书局，明日在东城街开业，里面的书籍都是被陛下宏愿感召而来的西方大贤所着，大贤还说了一句话‘在座的读书人都是垃圾’” 然后整个京师轰动了，被陛下感召的西方大贤？书籍？都是垃圾？我滴乖乖，好大的瓜啊。 当还在跪搓衣板的牟斌被属下叫来书局的时候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的时候，惊呆了，什么情况？ “李兄这才三更天你起这么早干嘛？” “仰慕西方大贤是否名副其实” “对啊，居然敢如此羞辱我等读书人” “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能力让陛下亲自为他开书局的” “对，就是” “指挥使要不开张？”周刊有些迟疑的问道。 “那，开吧，但是今天只卖书不准借阅，还有给我把价格翻倍”牟斌奸笑道。 “哎，书店门开了”一个吃瓜群众说道。 正当所有人准备往里面闯的时候，牟斌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口说道“看你们这么热情，大贤说了，就提前满足你的求知欲望，但是你们必须要排队，不然的话。。。” 望着面目狰狞的牟斌，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如今的普通锦衣卫他们都不敢惹，更惶恐是锦衣卫指挥使呢。 “开业！”牟斌大喊一声。随着一阵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牟斌把遮住牌匾红布拉了下来。 “启蒙，好大的口气，诸位让我先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位西方的大贤有何资格？” “可拉倒吧，你那个花花肠子谁不知道啊，甭想插队” “就是就是，你算哪根葱，轮的到你在这里说话” “你从哪个书院出来的啊？这么狂，我国子监的贡生都还没发话呢？” “你们还进不进去了，没看见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吗？” 后面的喊了几句，所有人回头看了一下正在往这里赶的人群，全都坐不住了。要不是有锦衣卫在这，估计这帮人真的要往里面闯了。 “昨夜兜里有糖？这名字也太奇葩了吧” “你傻不傻，看书啊，你看人家名字干嘛” “哦，也对哦《红楼梦》，这名字有点意思啊，第一册是个什么鬼，还有三四五六册吗？一本书就要四十文抢钱吗？” “看上面的写的字？”有人提醒道。 “知识是无价的，但人要生活的。即是大贤为何这般铜臭气，令人不齿” “买不买？”柜台的收银员不耐烦的问道。 “买，随便帮我把你们这里有的书都给我打包一遍” 牟斌看着拎着书走出来的客人，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很好，照这个势头，年底金屋藏娇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底下的锦衣卫们也个个喜笑颜开，因为指挥使告诉他们这里陛下分了他们三成利，能不开心吗？ 如今的陛下当真是圣贤之君比之尧舜也丝毫不差啊，回头让自己的婆娘在家立个长生牌位每天供奉陛下，保佑陛下长命百岁，我呸，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6章 断更狗可耻 李东阳上完朝的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李兆先在搬了一把太师椅做在庭院中，手中拿着一卷书籍，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远远望去，颇有几分秉读春秋的味道。 李兆先见到父亲李东阳回来赶忙把书放下，扉页上写着《红楼梦》，落款是：昨夜兜里有糖。 嗯？这不是陛下召见我时陛下书写的那本书的落款名字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这书你从哪里得来的？”李东阳有些紧张的问道，生怕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 “这是启蒙书店里买来的”李兆先老老实实的回道。 “就是那个西方大贤所开的书店？” “正是，父亲” 李东阳恍然大悟，这哪是什么西方大贤，明明是陛下自己亲手写的。 “拿过来，给为父一观” 接过李兆先递过来的书放在左手，打开扉页开始看了起来，‘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眸。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头。’好诗，李东阳在心中赞叹道。 李东阳越看越投入，读到尽性时摇头晃脑，用手捻着长须。 李兆先一看自己父亲这般模样，就知道入迷了，得，自己这边还心痒痒呢？但是谁叫他是自己的父亲，爸爸打儿子不讲道理啊！我还是先看《聊斋志异》吧！ 不到一会，《红楼梦》第一卷看完了，李东阳看着书卷尾页写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what are you弄啥嘞？我正看的过瘾呢？不知道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很难受吗？心里贼痒痒却没有任何办法，断更狗都没有爱情，这是李东阳此时的心情。 发现自己儿子手里又拿着一本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抢过来看了起来，恩，不错，这等想象力。哦，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卧槽，怎么又是且听下回分解。李东阳有些抓狂了。还能不能好好的让人读书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了？”李东阳有些狰狞的问道。 “有”李兆先立马指着太师椅子上的书说道。 “不是，父亲你倒是留一本给孩儿啊”李兆先看着抱着书走进书房的李东阳欲哭无泪。 “来人，备轿，小爷我要去启蒙书店”李兆先无能狂怒的喊叫道。 等李兆先赶到启蒙书店的时候看见门口挂着的‘书已售完，明日再来’ 顿时脾气爆发了，大呼小叫道“我都排了这么久了，没了算几个意思啊，不会多印刷点吗？还是西方大贤对自己没有自信啊” 当旁边的锦衣卫把手放到绣春刀上的时候，李兆先闭嘴了。 一个锦衣卫百户站在门口大声说道“排队的都来做预约登记，明天你们可以先买书” 而躲在屋里的牟斌，怀恩，宁瑾则是看着眼前的由铜钱兑换好的一百两银钱笑的很开怀，很嚣张。这钱也太好赚了吧。轻轻松松一天就是一百两，这来的也太快了，感谢万能的主，我呸，感谢皇帝陛下。 “宁二哥，让你的人加印”牟斌熟络的说道。 “必须滴，这馅饼都砸脑门了哪能停呢”宁瑾心里一团火热，心想等会让他们加班加点的印刷。 “陛下，对这种情况早就想到了，陛下这里有一个好办法”怀恩成竹在胸的笑着说道。 “哦，真的吗？别藏着了，赶紧说”牟斌两人赶紧问道。 “限购”怀恩庄重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牟斌两人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还有职务在身，哪能天天在这，所以啊，这里就只能靠二弟，但是二弟就算把所有的人都弄去印刷那也不够，所以陛下说了，每人限购五本，这样那些买书的不仅有了物以稀为贵的感觉还能顺便替我们宣传一波”怀恩老神在在的娓娓道来。 “陛下，当真神人也”牟斌五体投地的说道。 “我赞同”宁瑾也点头附和道。 而在书房中的李东阳做在椅子上，看的入迷，一动不动的，李东阳在心中感叹，陛下当真是大贤啊，难怪能在午门说出如此的话语，每一本书都是风格迥异，而且文笔极佳，让人欲罢不能。 当夜深人静之时，李东阳放下手中最后一册书，突然觉得睡觉它不香了。这让我怎么睡吗？写了这么多书，可是就没有一本是写完的，不知道太监可耻吗？要是后面剧情崩了咋办？我好想知道下面发生的故事啊陛下，我现在能不能进宫面见您，我想问问陛下您下面的故事如何发展，在顺便问下乾清宫还能不能允许他打个地铺什么的。 “父亲，还不睡觉呢？”李兆先打开书房大门露出一个脑袋贱兮兮的问道。 李东阳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进来看吧” “孩儿谢谢父亲”李兆先立马跳进书房拿起书就看了起来。 “明。。。明天记得去启蒙书店去买书”李东阳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是眼神却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不同意去买，自己立马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爹，放心好了，孩儿都预约好了，您就等着吧”李兆先大大咧咧的说道。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躲过了一个杀劫。 “恩知道就好，早些睡莫要看的太晚”李东阳飘飘然的走出了书房，决定和自己媳妇好好探讨下人生。 次日的早朝百官在午门前排队等候时，李东阳募然发现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无精打采的，莫不是。。。 “希贤昨日也熬夜苦读了吧？”李东阳一副我辈中人的表情。 “宾之你也看了？”刘健惊喜的说道，不过随即摇头无奈的说道“就是每本都是且听下回分解，让我心头痒痒，我上朝一定要问问陛下这位西方的大贤到底住在什么地方，老夫一定想办法让他把所有书一口气都给写完喽” 李东阳一听，哟，这是位暴躁的老哥啊，要知道作者地址你怕不是要寄刀片了吧。 如果你知道昨夜兜里有糖是陛下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这样想呢？ 第77章 多注意休息(为首张月票和破了零订阅) 虽然说朱厚照讨厌挺讨厌朝会的，但是还是不得不去，没办法如果长时间不上朝会让这帮人忘记他们头顶上还有自己，得让他们怀有敬畏之心，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他可不会像朱佑樘那样能从早上开到晚上，作为一个稍微学过管理的人，重要的事情绝对是不能开大会的，有些稍微重要的事情直接在朝会的时候说，至于不打紧的事情直接递奏折给内阁 朝臣们也都心知肚明，所以这朝会每次结束的相当早，半个时辰都不用。想要和弘治帝时期的朝会那样，没事找皇帝聊聊天，争上一争，吵上一吵，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朝礼结束后，做在龙椅上的朱厚照俯瞰着殿下的众文武大臣，一个个无精打采跟蔫了的花一样，不复往日雄赳赳气昂昂的状态，不由的想起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恩，我作为男人是可以理解滴，毕竟封建社会。 反正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情，再加上现在的朝会可长可短，所以朱厚照很仁慈的宣布了无事退朝。只留下李东阳他们留下来商议事情。 御书房中。朱厚照看着哈欠连天的众人顿时乐了“诸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何况年岁以高，还是要节制才行啊！” 李东阳等人面面相觑，脑袋一转就知道陛下想到了什么事情，顿时面红耳赤，刘健急忙出声解释道“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臣等。。” 朱厚照不屑的笑出声来，连连点头“懂，朕都懂，爱卿不要解释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刘健一看朱厚照这副模样，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今天，找众爱卿们过来，是商议下如何解决粮食问题”朱厚照直接跳过了这个小插曲，缓缓说道。 “朕发现如今我大明的天气是一年比一年低，这粮食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在这样下去怕是情况不妙啊” 朱厚照有些担忧啊，小冰河时期已经悄然到来了，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怕是流民遍地了，更为重要的是受到小冰期的影响，北方持续低温、干旱，草场退化，为了改善处境，北方游牧民族会频繁南下，这也是朱厚照为什么急于重组三大营的原因。 “在加上朕又免了一年百姓的赋税，户部的人昨日已经递折子给朕了，说他们户部粮食的仓储严重不足，粮食乃是国之根本，不得不慎重”朱厚照一脸忧愁的说道。 朱厚照也想过如何解决粮食问题。 第一种办法：现在大明人口才六千多万凭着如今大明的疆域自给自足完全绰绰有余按后世的承包土地责任状，这样直接解决了问题，不仅消除了土地兼并的问题，还能让大明所有的百姓能够更好的有国家认同感，一举两得，可惜自己现在没有这个实力。 第二种：自然是殖民，可惜现在看来还太遥远，需要时间，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 第三种：就是强迫那些大地主们把良田分一部分用来种植粮食。可不要以为那些大地主都把土地用来种粮食，人家也不傻啊，粮食才卖几个钱，更何况种那么多粮食也吃不完，存放久了还容易坏，又不是所有的地主都是粮商。 他们用来种棉花，种桑树养蚕，棉布丝绸一直是古代的奢侈品，不仅在国内受到追崇，就连海外的那也是供不应求。 种这些的土地多了，自然种粮食的土地就少了，不然凭借着大明如此广阔的疆域会养不活六千万人口？又不是像后世那样土地全部用来建造商品房，一想到这里貌似他还有房贷没还清啊！ 朱厚照斟酌了许久，才把第三个办法说了出来，李东阳等人觉得从操作到实行都没有太多阻力也没有任何反对。 毕竟作为农耕文明，粮食问题向来是朝廷最为关心的问题，如何提高粮食产量那都是统治者最需要解决的问题，这政治方向并没有任何错误。 “皇上圣明，此举应该能够帮助我大明不愁粮食紧缺”刘健越想也绝对主意不错，出声附和道。 “臣，觉得陛下这方法甚妙，可是如今天气变化无常，恐因为上天的原因导致粮食减产，臣提议可以让工部兴修水利工程”李东阳思索片刻沉声说道。 朱厚照听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错，太傅说的很对，但是局限于我大明如今的财力，全疆域内是不可能的，不如‘以点到面’就令工部在北方境内兴修水利，另外告诉工部的曾鉴修建水利工程的人必须是穷苦的老百姓如果有流民的话，流民为先。还有就是这次的钱粮如果谁敢贪污一两，诛灭三族” “陛下心忧百姓，实乃百姓之福，大明之福”谢迁对如今的朱厚照是钦佩到了极点。 虽然如今的陛下不如太上皇一般将朝会开的久，甚至还有一个抄家皇帝的骂名，敛财，残暴，懒政，那全是贪官污吏的说法，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利益拨的脏水。 他知道，陛下虽然上朝时间短，可是国事一刻都没有耽误下来。 御书房的小朝会可是从来没断过，有时会深更半夜叫大臣们计入乾清宫商议要事，整个朝廷处理政事的效率比之朝会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 看看最近陛下又是拨银子清理关边九镇，又是改组三大营，又是免税赋的，哪一个不需要白花花的银子？哪一项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陛下可有为自己的私欲而花过银子，没有！这点太上皇也比不上陛下。 哪有一丝他们说的样子，此乃圣君啊！ “就有劳爱卿们为了万民之福祉务必要将这几项落实到实处，如果做的不到位，朕可是要扣你们俸禄的”朱厚照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的。 “谨遵陛下旨意，如果没有做好，陛下大可责罚微臣”谢迁立刻大包大揽的说道。 “如此，朕就放心了”朱厚照脸上洋溢着笑容“那就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望着颤巍巍起来三人，朱厚照皱了皱眉头，思虑再三出言说道“三位阁老乃有用之身，还是多多注意休息啊!” 第78章 粉丝见面会 李东阳实在没办法装作听不到，老夫都多大了啊，陛下不能这样冤枉人。 李东阳回头拱手解释道“陛下明鉴，臣等只是昨日熬夜拜读西方大贤的着作所致，并不是陛下所想的那样。” 朱厚照一听这话，我靠，粉丝啊！立刻虎躯一震，连忙问道“太傅，觉得那位西方大贤写的如何？” 李东阳看着眼睛放光的朱厚照，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答道“甚妙，就是每本都只有一册，让人生出想打他的心情” “附议”刘健有些咬牙切齿的应道。 “臣也附议” 朱厚照一听这话，乖乖，咋回事啊，我的粉丝都这么暴力的吗？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朕写的了。 “朕也和各位阁老一样的心情，太让人心痒痒了，不过如此流芳百世的书想来也是很难写的，我们应该体谅一下大贤”朱厚照决定给他们打个样，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理性的书友。 “你们都喜欢大贤所写的哪本书？”朱厚照来了兴趣问道。 “臣甚是喜爱《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谢迁微微一笑道。 刘健摇了摇头道“臣独爱《红楼梦》里面的诗词简直不亚于任何大家” 李东阳一听点了点头道“不错，臣独独喜欢《聊斋志异》因为每个故事都是独立的，看起来不吊人胃口” 好好的一个商议国家大事的小朝会变成了现代版的粉丝见面会，朱厚照暗暗点头，不错，连他们三个都喜欢，想来其他人也不差。 “既然三位阁老熬夜看书，那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来人替朕给三位阁老一人一个人参，回去好好补补”朱厚照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不能怠慢了读者啊。 “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且不说这边小朝会的结束，李兆先那边一大早赶到‘启蒙’书店，拿到书以后懵了，对着收银台的小儿问道“怎么回事？你们限购也就算了，怎么书还没更新？” 小儿宛如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说道“没看见门上的字吗？所有书籍一月一更” 仿佛平地起惊雷，小儿这番话把李兆先吓了一跳， “奸商啊，打的一手好算盘” 李东阳回到家中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不禁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该不会没买到书吧？” 李兆先看着自己的老爹瞬间晴转多云，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说道“爹，这书要下个月才能更新” “什么，哎呦我的胡子”李东阳下意识的把自己胡须拔下来几根无奈的仰望苍天“这也太坑人了吧！” “书呢？”李东阳没好气的问道。 “父亲，你都看过一遍了”李兆祥有些委屈。 “温故而知新”李东阳毫无愧疚地说道。 望着送上书的儿子，李东阳沉默许久才说道“明年开春等陛下编撰的书来了，就去科举吧” “真的，爹？”李兆先一脸惊疑的看着李东阳，差点就哭出来了，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来，想我自己那可是从小就是以神童之名冠绝京城，可惜每次考试都会莫名其妙的生病，想到这里一脸幽怨看着李东阳问道“父亲您为何改主意了？” 李东阳平静的说道“因为陛下” “陛下？父亲您不是说陛下。。。”李兆祥猛的想起什么捂住了嘴，没让接下的话说出来。 “你这孩子心高气傲，不知进退，虽然你才学出众，可是为人处事，军政谋略都远远不及，这是官场大忌”李东阳沉吟一会说道。“可如今，陛下想要大贤诞生于我大明巍巍沃土之上，正好是你的强项” 李兆先呆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李东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专心做学问，没准会成为一代大家” “那父亲，孩儿就只能是一个文学大家吗？”李兆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他可是想成为内阁首辅的男人。（严嵩：咋了，我好久没出来了，你们就忘记我了吗？） “如果你高中，无论是做学问还是为官，都是孩子你自己决定了，但是为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必须让陛下记住你，否则就算了吧”李东阳叹了口气道。 “父亲为何如此推崇陛下”李兆先有些不解，前段时间不还。。。 “等你见到陛下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为父跟你说过的话自己好生思量”说完也不等李兆先答话自顾自的抱着书走了。 看着手中的书，李东阳尴尬的摇了摇头，心中想到：自己前几日还担心陛下去国子监辩论会输，如今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启蒙书院就这么在京城火了，在读书人这个群体彻底火了，所有人现在只希望这位大贤能够现身来一场文学辩论大会，想起这个来貌似陛下和国子监的辩论也快到日子了，好期待啊，最近京城的瓜一个接一个，都吃不完了。 可这京城的言官，却是很纠结啊，原本只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去观看一下结果，好嘛，一晚没睡。 再看看其他官员如今都在茶余饭后讨论着接下的剧情，虽然他们也很想凑过去参与进去，但是不行啊，他们是言官，监察着百官，你们好歹也得完成工作之后在讨论吧。 哪能在工作中讨论这些无关国事的事情呢？我们又不是不允许你们讨论，毕竟这跟你们听戏一样，都是必要的娱乐活动。 寒风呼啸，如波似涛，在北京的上空吹了整整一夜。 朱厚照就坐在乾清宫中一夜未睡，听了一夜咆哮犹如逃出牢笼的洪荒巨兽般劲风，想着明天和国子监学生的的辩论。 朱厚照看着漫天黑压压的乌云，感觉到心头有心压抑。 “看起来这天气很适合睡懒觉啊”朱厚照喃喃自语，但是他从当上这个皇帝开始就没睡过懒觉了，好怀念啊。 唯一的好处就是穿衣服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朱厚照看着忙前忙后的宫女，有种幸福赶脚，不仅自己的妃子都是绝色妖娆，连宫女都是精挑细选的啊。 可惜如今大明，百废待兴，要解决的事情太多，实在没这个经历。 穿好后，朱厚照的龙撵朝着国子监出发了。 第79章 答辩会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国子监里面围满了人，百姓借着朱厚照的旨意状着胆子踏入了国子监，反正人多又有陛下口谕你祭酒大人应该不会责罚我们。 上千人乱哄哄的挤满了国子监，人们看着清社的才子们都已经率先达到，做在位置上面闭目养神了。由于朱厚照还未过来，再加上不知道今天的辩题是什么，于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们说陛下回来吗？” “你是白痴吗？没听说过那天子一句话，好几匹马都来不回来吗？” “依俺这个粗人来看，这帮读书人就是在做妖，吵架就说是吵架，说啥子辩论，挂羊头卖狗肉，丢人” “没错，就是在做妖，也就是陛下仁慈才跟他们辩论，我们啊就坐等陛下教他们做人” 一时间整个国子监乱成一锅粥，那当真是鸡飞狗跳，国子监的乖宝宝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场面，纷纷傻眼了，赶紧组织人出来维持秩序，让这帮吃瓜群众按照队列纷纷坐好，不要随意走动乱跑。 可是来的人太多了，国子监又都是一群谦谦君子，说话温声细语的，实在干不来维持秩序的活，好在锦衣卫赶来帮忙维持了秩序。 “天子驾到--”响遍过后，内廷太监高凤尖声高喊道。 顿时四处寒暄的声音停止了下来，朱厚照穿着冕服闪亮出场了（冕服一般只有重要的场合皇帝才会穿）。 礼仪过后，朱厚照踱着方步，走进了国子监，当看到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也是下了一跳，我滴老天爷啊，咋来了这么多人，都那么喜欢吃瓜的吗？ 场上不是有胆子大的高呼‘陛下加油干死他们’的呼喊助威的声音。听得是朱厚照心花怒放，不错，不枉费我做这么多事啊，这声望不就刷起来了吗？朱厚照神采飞扬，露出生平最亲切的笑容，挥手示意，带起一波新的高潮。 真是酸爽，简直酸爽得不行。 朱厚照登上国子监准备好的高台，俯瞰着下方清社的名流士子们，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才缓缓开口说道“朕的子民们，朕今日前来国子监是为了探讨我大明文坛的未来，想我大明自太祖北逐元人至今已有百余年，可是在这巍巍沃土之上竟无一圣贤，朕是寝食难安啊，故而朕决定广开言路，争取让我大明诞生一位圣贤，那将是举国欢庆的好事。” “朕今日来此带着两辩二来，一则是传承，二则是官，还望诸位学子能够踊跃发言，朕不会怪罪于你们，那么谁来回答这第一辩？” “启禀皇上，那么就有学生肖明来当这回急先锋”肖明跪地说道。 “那好，起来作答吧”这百姓面前朱厚照不介意做个伪君子。 “谢陛下” “何为传承？”朱厚照率先发难。 “启禀陛下，传承乃是传递接读之意”肖明不卑不亢的答道。 “那作何解读呢？” “启禀陛下，先人之智慧存续千年，非我等后起之辈可以企及，唯有接受他们的智慧方能有所为” “不错，我们可以说是站在先人的肩膀之上，登高望远，非前几朝所能比，那为何唐朝有诗仙李太白，汉有儒学大师董仲舒，宋有理学朱熹，为何独独我朝文坛确是毫无建树？” “这。。。”肖明一时愣住了，事实胜于雄辩，他们确实没有大家可以与上面的大佬一战的。 朱厚照看着发呆的肖明，在心底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不好意思，你们悟道的大佬如今已经投笔从戎了。如今你们怕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了。 “朕认为，传承乃是传授领纳之意，我们可以创造文化，但是随意所欲的创造出来的文化那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长久不了，唯有在传承的条件下创造。” “但我们要学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此基础之上创造出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纵观前朝大贤莫不是如此，可谓是‘学古者生，似古者死’。” “当然这也并不全怪你们读书人，因为你们从小就被座师们教导达着兼济天下的远大志向，要做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为此你们就必须入仕途，可我朝百余年来的科举翻来覆去就那几本，实在难为你们了” “未曾凌绝顶何以览山小，未曾博古今，何以挥毫墨，故而朕思虑再三，才决定改变科举取仕之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嘛。”朱厚照一脸诚恳，还有几分无奈。 演戏他绝对属于老戏骨顶尖级别，行云流水，毫不做作，你以为演员的自我修养我是白看的？ 大意失荆州了啊！ 国子监的气氛很是诡异，时间在此刻仿佛停止般，四周一片静谧。 清社的人不是没想过朱厚照会出奇招，但没想到会奇成这样。 “谁来回答朕的第二辩，何为官？”朱厚照趁胜追击。 “回禀陛下，学生薛玉来回答陛下的问题，官者百姓父母也” 薛玉是谁？指国子监祭酒的亲传大弟子，打遍天下无敌手，家学显赫，至今至今未尝一败，清社的学子们顿时又来了精神。 “错了，大错特错，恰恰相反，官者百姓之子也，唯有每个当官把百姓当成父母，才能知其所需，知其所难，方能水乳交融” “那朕再来问你何为为官之道？” “清廉奉公，爱民如。。子”薛玉差点脱口而出爱民如父，还好及时刹车。 “不够，为官者要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忧悔怠，则思慎始而进终。要心怀敬畏，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之感方能清清白白做官。” “陛下英明，俺们百姓有救了”不等薛玉回答底下的百姓纷纷大呼起来。 说句实在话，百姓们不信当官的话，但皇帝的话还是相信的。即使他们遭受了太多不公平之事，也愿意相信这个天下还是有救的。皇帝陛下还是英明的，只是奸臣有点多了！ 毕竟，君圣臣贤这种东西，已经玩了几千年。 第80章 两个小王子 穿越带来的思念和痛苦，半年以来已经被朱厚照深深地压在了心底，大明朝的皇帝生活，虽然多姿多彩却也险像丛生，有时郁闷得让他想撞墙，有时也愉快地让他想高歌几句，短短的半年时光，却让他好像经历了整整一生，果然还是以前太过于普通了了啊。 被朱厚照刻意压在心底的现代思想，和朱厚照本身所具有的浪漫与狂放不羁的性格，都时刻在冲击着他的理智的红线。 他虽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宅男，却不是傻子，面对着智商超越常人的古代政治天才们，他只能深深藏起自己的现代意识。 那种把古人当傻子玩弄的，只能是瞎扯淡。不管是李东阳，还是刘健，甚至是自己的志同道合的道友王守仁，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古代天才们，每个人都有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能力。 他们唯一忌惮和害怕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的身份：皇帝！ 朱厚照明白，如果自己不是皇帝，而提出那些改革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或者被这些古人玩的奄奄一息。他穿越而来，只是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如果单单只论权术与智力，两千年前的古代圣贤们，也丝毫不比后世的那些政治天才们差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类只从诞生文明以来，所有的东西都在进化，而唯一不曾进化的，只有人心。 要在这个时代的大明帝国的身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烙印，朱厚照明白，除了要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思想外，更重要的，就是不要让自己的内心迷失在这古代社会中。 这个看起来有些直降身份的辩论大会，就是朱厚照对自己过的一个交待，他想让自己铭记，自己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但自己并不真正属于这个世界，唯有改造的和后世差不多，自己才会有一丝丝回家的感觉。 朱厚照内心深处的棱角，开始露出了属于它的峥嵘。 而此时的北方的草原上，由于朱厚照这个穿越者蝴蝶翅膀的煽动原本应在一五零六年统一蒙古本族，被成为蒙古‘中兴之主’的达延汗，提前了整整四年。 在蒙古这个伦理观念比较薄弱的名族，有着母嫁、妹嫁、女嫁传统的部落中，达延汗创造了新的历史，娶了大自己二十五岁的曾叔祖母满都海夫人为妻。 哦，你要问原因啊，当时蒙古大汗满都古勒没有子嗣死了以后，想要问鼎大汗宝座的人不少，却都不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于是就演变成谁能与满都海结婚，谁就能接收部众当上大汗的结果。 所以各位都懂了吧？就跟现代求富婆包养是一样的道理，少奋斗二十年！ 可见，英雄都不是常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达延汗统一漠南蒙古之后，把汗帐定在察哈尔，正对面，就是大明帝国的九镇之一的大同府！ 所以，大同总兵刘封又要倒霉了，替他默哀三分钟。 而此时的朱厚照自然也接到了北方锦衣卫送来的密折，看完之后无语了，原来前段时间打大同的小王子不是一个人啊，这才是正牌，之前的那个是冒牌货啊。 更为关键的是，这才十一月份，北方就已经大雪纷飞，蒙古人恐怕是遭了白灾，要南下抢粮了。 所以，又要打一场仗了！朱厚照回想起正史，正牌的正德和小王子在应州大战了一场，当然也在原本正史的《武宗实录》，留下下了“蒙古军队阵亡十六人，明军阵亡五十二人’的荒唐描述。 不如将计就计，让锦衣卫把自己去大同的消息散播出去，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在应州打败小王子。 朱厚照操着背，来回踱步，思虑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在朱厚照作出决定几日后，而在千里之外的察哈尔，小王子达延汗也在筹划着如何攻打大明，因为根据内应传回来的消息，大明皇帝要亲自视察大明边关，而且落脚点就是上次大战的大同府。 小王子，是明朝百姓对他的称呼，而他真正的封号，应该是达延汗，即大元大可汗的音译。现年三十七岁的他，是成吉思汗第十五世孙，十六岁继位后，娶了大自己一倍有余的满都海夫人，先后征服了卫拉特、亦思马因、火筛、亦卜剌等部，统一了漠南蒙古。 他有七个儿子，每个都执掌一部份蒙古人，替他支撑着蒙古帝国的最后荣光。 但这些儿子，也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手下的万户们，更是各有各的打算。 中兴的蒙古帝国？不，只要长城南边，还有那个大明帝国，中兴，不过是忽悠族人凝聚在一起的口号而已，听听就好了。 因此每一年，小王子都会南下，从北直隶一直到甘肃，都有他的身影。 大明的守将、总兵、总督，他都杀了不少。所有的大明边塞名将，只要跟他对阵过的，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在战火中渡过一生的达延汗，顶着小王子这个有着西方浪漫色彩的称号，眼神望着大帐中的沙盘，将目光从北京，移到了应州。 进了应州，不能碰大同和太原两城，因为那儿有明军的重兵集结。自己可不像安步哲那个白痴一样。得从威远和云川两卫的防区中间穿过去，那儿虽然是山地，但是蒙古人都是骑兵，就敌于粮，根本就不会带粮草。 没有粮，抢汉人的；没有银子，抢汉人的；没有女人，还是抢汉人的！ 汉人，就是他们的辎重官！蒙古的汉子，长生天的勇士，有这些辎重官就行了，还用得着管粮道么？ 过了应州，就可以长驱直入，引诱大同的明军主力南下，如果能击溃皇帝的亲军，那么大同就是第二个土木堡，而他达延汗，就将成为也先一样的英雄。我达延汗，应该是铁木真、拖雷、忽必烈这些祖先一样的英雄豪杰。 如果明军主力不出来，那就南下打应州，断了那个皇帝的后路，到时候明朝皇帝就只能是乖乖的当引路人，把他们这群蒙古勇士，引进中原的花花世界。 第81章 一触即发 “不如直接攻打大同吧？”三子巴尔斯博罗特开始进言了 “我们全是骑军，去攻城？你想步安步哲那个白痴的覆辙吗？”阿勒楚博罗特啐了一口，不屑的骂道。他和老三虽然是一个老子但是如今老子身体不好，这汗位可只有一个。 “据内应所述，大同府城，只有不到两万人，占之，易如反掌！”巴尔斯博罗特瞪着弟弟，怒喝道：“你有何疑问？” 达延汗看了自己的儿子们一眼，知道他们心中那点盘算。蒙古的政治体制，跟大明完全不同。大汗虽然是最高统治者，但是王子们都有自己的影响力，甚至在各自的部落中，大汗的号召力，还没有王子们强。 牧民们也只认王子，不认大汗，因此草原之上，父子相残的惨剧，远远多于中原王朝。 就算自己的儿子有异心，在没有掌控大局之前，达延汗也不能处罚儿子，这一点，他清楚，自己的儿子也同样清楚。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明蒙大战还没开始前，就已经拉开了它的序幕 达延汗没好气地道“够了，根据内应的传来的消息，大明的皇帝会到大同来巡视边关。” 图鲁博罗特有些兴奋地说道“天赐良机啊父汗，明朝前段时间跟安步哲大战一场，元气大伤，如今大明皇帝是自己送到我们的嘴边，这块肉不吃太可惜了” 图鲁博罗特没有跟达延汗讨论内应的问题，因为内应是谁，根本就不重要，在大明和蒙古的大战中，何止一个两个，就算钻出来一两百个汉奸，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达延汗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所以本汗决定出击，我们的大军集结后往大明杀胡口方向一路往南” “杀胡口？”图鲁博罗特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父汗的战略意图急忙劝道“父王明狗的杀胡口可是易守难攻啊。想拿下杀胡口，父王我们也得用人命堆出来啊” 杀虎关古称参合口，唐朝称白狼关，宋朝称牙狼关。明朝为了抵御蒙古瓦刺南侵，多次从此口出兵征战，故而起名“杀胡口”。自从明朝隆庆五年，蒙汉“互市”以来，化干戈为玉帛，杀胡堡、得胜堡、新平堡马市重新开放，为了缓和矛盾，遂改名为“杀虎口”历史上的“走西口”的故事就发生在杀虎口。 杀胡口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两山之间开阔的河谷地带，自古便是南北重要通道。此时还没有正式修建杀胡口关城，但此处的长城，长、宽、高、厚都与其他地方不同，还有数道防护城墙。 明朝中期，此处战火不断，先后多次被蒙古人攻破。不过倘若明军防守得力，那么即使在无援的情况下，小王子达延汗也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攻占此地。 达延汗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知道这儿子军政谋略是远远逊色与其他儿子可却是最忠心自己的，只得详细解释道：“我们在杀胡口有内应接应我们，杀胡口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是天险了，我们一路南下，兵锋所指。。。。” 达延汗还没说完，阿勒楚博罗特却兴奋的借口说道“去大同，直接活捉明狗皇帝重现土木堡大战，我们也许有机会可以如先祖一般驰骋在汉人的土地上” 达延汗有些不悦的骂道“蠢货，那是下下策，我们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大明皇帝所在的大同府城，而是南边的应州！” “父汗打应州做甚？打下大同拿住大明皇帝不是一劳永逸”阿勒楚博罗特被骂，觉得丢了面子有些不服的问道。 达延汗面色阴沉如水看着他，半晌才幽幽地说道：“逼皇帝从阳和东逃京师，占了应州，便截断了大同、太原两府的交通要道，大明皇帝如果不想困守孤城，那么唯一的路径，就是走北道，沿着长城回京。” “这对我们有何好处？”阿勒楚博罗特完全不明白自己父汗的战略意图。 “引狼入关，如此局势之下，皇帝不可能不逃，不然两条路都被断了，大同就是一座孤城！”达延汗胸有成竹地笑道，“追着大明皇帝的屁股打，逼得大明各地的援军不得不来，这些援军又不可能同时到达，自然可以一一击破，到时整个河北大地，都任由我们抢劫了。抢完之后，再北回草原，此时各路明军早已胆破，自然有惊无险。” “大明朝廷能人众多不会没有人不能窥破此计，”阿勒楚博罗特不以为然地说道，“父汗想的过于简单了些吧？” 达延汗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儿子：“这种计策，自然人人可破，不过你可知，在大明将领丢了军队，顶多是丢官；若是丢了皇帝的性命，那就可是要被诛灭九族的，因而就算人人都能看破本汉的诡计，但他们大明也绝对没人敢将计就计，把大明皇帝当诱铒，只能乖乖送上门去，将手中的军队丢个一干二净。” 阿勒楚博罗特想了一会，这才明白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位父汗，他背后却起了一层冷汗：是啊，大明皇帝的命，可比几十万军队重要多了，就算你们知道也没有，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父汗不愧是能统一蒙古的大汗，那我做的那点事，岂不是。。。 “父汗，孩儿愿为先锋，请父汗允肯”阿勒楚博罗特微微俯身请求道。 达延汗很是满意自己儿子的态度，点了点头道“ 此次南下，本王带本部人马二万人，阿勒楚博罗特带一万人当先锋，图鲁博罗特和格列博罗特各带了一万人，总计五万人。长生天在上，让我们父子同心，恢复祖辈的荣光” “父子同心，恢复祖辈荣光”达延汗的儿子们纷纷大呼道。 如果此时有一只老鹰，横越长城的话，也许它能看见北京三大营军营中将士们纷纷准备行囊，即将北上御敌，也能看见无数的蒙古战士在草原上开始集结蓄势待发准备南下，一场蒙古和大明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第82章 对策 此时的御书房集合了被朱厚照召集来的大明的军事大佬们，五军府都督王守仁，魏国公徐俌，英国公张懋，武定侯郭勋等。 而此时他们都在望着御书房刚刚堆砌好的地图沙盘，消化着朱厚照刚才说的消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陛下要亲自去巡视边疆，小王子达延汗要南下攻打大明。还能不能让人过个好年了！ 朱厚照看着诸位大佬，缓缓问道：“都说说吧，有什么应敌之策？” 大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皆默不作声。众人心里跟明镜一样，哪个敢先说话，肯定是会被朱厚照派去死守应州城，跟达延汗的五万大军死掐去，这可不是安步哲那个瘪三所能比的。 这么多年来驰骋在大明边关的小王子无一败绩，是这么好对付的么？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打死也不开腔，就对了。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有着显赫的身份，有地位，封勋是不错，但那也不能一根筋，犯不着抢着去送死。 郭勋见无人先说话，便出列说道“臣愿带着犬子替陛下守好应州” 行行行，你们都是公爵还有退路，没必要火中取栗。 第一个送死的道友出来了，第二个，自然也及时站了出来。 “微臣有一计策，望陛下能够参阅。”一直被朱厚照寄予厚望的王圣人，终于在关键的时刻站了出来。 “好，王爱卿说来给朕听听。”朱厚照高兴地笑了起来，这才是朕喜欢的好大臣嘛。 王圣人虽然还没有证道成圣，也还没有领悟“知行合一”的独门法器，因此还算不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对付小王子，朱厚照觉得王道友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王子用兵如神，”王守仁首先给对方戴了一顶高帽，然后又给皇帝戴了一顶，“但在陛下眼里，不过一跳梁小丑罢了。” 众大佬被王守仁这话跌破一地眼珠子：老王，你文人的风骨，到哪儿去了？怎么如今能够说出如此阿谀奉承之话。 刘瑾们一众太监都暗自看了王守仁好几眼：王都督你这是同道中人，以后要不带我们几个一起混，你主外，我们主内，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看着朱厚照的眼神越来越严肃，王守仁微微笑道：“达延汗他这是在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郭勋是第一个去送死的，见战友这么说，连忙捧哏：“王都督为何这样说？” “劳师远袭，此乃用兵大忌；屯兵坚城之下，此乃大忌之二；以骑兵入群山之中，此乃大忌之三；内部不稳，此乃大忌之四！”王守仁果断地说道：“陛下，有此四大忌，小王子此次南下，必然失败，就算被他侥幸逃得性命，也必将元气大伤，诸子争位。” 一通胡吹大气的虚话，引得大佬们们连连点头，颇为振奋人心。不过大佬们那也是打过仗的，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一听便知道王守仁在吹牛皮，不过现在他是陛下的宠臣，不能直接怼，也乐意装作这主意很不错的样子。 可郭勋不这样想，他可是第一上前卖命的赶紧问道：“哎呦，我的好都督，到底如何应敌？” 王圣人不慌不忙地撩衣跪地大声说道：“微臣建议辽东参将萧滓，宣府游击将军时春，率军驻守聚落堡、天城。延绥参将杭雄，副总兵朱峦、游击将军周政，驻守阳和、平虏、威武等地不得出战。违令者重罚，宣府总兵朱振，参将左钦即刻出兵火速支援应州，若有延误者，以军法斩首示众，并传首九边！” 熟悉大同府和山西地理的郭勋，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幅军事地图，细思片刻，惊叹道：“关门打狗？” 好一个王守仁，好狠的心肠，好毒的计谋，好一个胆大妄为的绝户计！ 同样熟悉军情的英国公张懋也立即反应过来，不顾君前礼仪，跪倒在朱厚照面前，大声道：“王守仁其心可诛！陛下万万不可采纳此计啊！” 王守仁却毫不在意，笑道：“微臣的计策，足以将小王子五万大军所属大部，皆留在我大明境内，不过这个计策唯一的坏处，就是陛下恐怕会受点小小的惊吓。” 张懋怒瞪着眼前的王守仁，很想上去狠狠的抽他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再用刀砍上王守仁那么几下，方能解心头之恨，大声道：“陛下，不能听王守仁狡言，他居心叵测，置陛下于险地而不顾，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万万不能以天子之躯身陷险境！” 土木堡之变这还没过去多少年，那些个随着英宗出征的勋贵们的血还没干呢？又想让他们去送人头，没门！ 王守仁忽然板着脸，沉声喝道：“英国公，你口口声声，指责本官用心不良，你的居心，又良在何处？” 张懋啐道：“老臣一片丹心向陛下，天地可鉴，神鬼可查！可不像王都督你，陛下待你恩重如山，你却如此辜负君恩” 见两人争执不下，朱厚照一拍龙案，高声喝道：“够了，都给朕少说两句！” 见朱厚照发怒了，王守仁和张懋都跪在龙案前，不敢抬头，只听得朱寿问道：“郭爱卿，你来讲讲，为什么朕的两位重臣意见会如此南辕北辙” 刚被逼上前线的郭勋，只好再次充当和事佬，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容，回道：“王都督这个计策，打的主意，便是将陛下您放在中间，四面开花，在蒙古大军包围圈之外再来一个包围圈，将蒙古人包围，所用诸将，皆是我大明的边关良将，是忠心无二之辈，也是与小王子混战多年的将领，此策虽然危险，成功的机会倒也不小，若是三大营能及时抄到小王子背面，小王子必不能轻易脱困；而英国公所言，则是怕陛下，万一途中被小王子。。。。。” 郭勋这话，虽然没说完但在场的基本上都知道了，陛下如果被逮到那就是英宗第二，大明又得打一场京城保卫战喽。 朱寿听完之后，没有立即下旨，既不处罚王守仁和是张懋，也不选择对敌方略，而是靠在龙椅之上，似乎若有所思。 而底下的所有人都在猜测着朱厚照会作何决定。 第83章 御驾出征 “朕将御驾亲征。”朱厚照终于开口说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御书房内呼声四起，纷纷劝阻朱厚照三思而后行。 “什么？陛下慎重啊！” “皇上万万不可！” 开什么玩笑，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皇帝就再也不这样玩了。如今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提起这一出。陛下啊，我们您想要与太祖和成祖一样我们知道，但是能否等我们归西之后在玩行吗，这花花世界我们还没看够。 “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多言！”面对王守仁他们的劝阻，朱厚照眉毛高挑，不容商榷的说道。 没说这话的时候，朱厚照在心里已经明白是如今这个局面。他要真的实行这个计划，将面临朝臣凶猛的口水攻势，就算是这样，依旧无法改变他御驾亲征的想法。 打心底说，朱厚照准备御驾亲征并非心血来潮或者故意想装逼。打仗都是冒着五五开地的风险，作为一国之君的存在，前线的将士在布置作战计划的时候不得不考虑他这个因素的存在。不客气的说，在将士们的眼里，他其实是一个大大地累赘。 如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对大明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毕竟有英宗这个坑货的英勇事迹在前面摆着。这些朱厚照又何尝不知道？可敌人都欺负到自己家门口了，他不亮剑，什么时候亮剑？ 如果这场大战大明输了，自然就不必多说，他也懒得在花费脑细胞想着如何改造这个大明了。 但是如果朱厚照御驾亲征得胜归来，就可以迅速抬高他在百姓和军队中的威望，从而威压天下。 这是一场惊天豪赌，而赌注就是自己，但是抱歉他不怂，并不是因为他有必胜把握，也不是因为他不怕死，根本原因就在于他没有在这个世界找到归属感。 “就按王爱卿制定的计划实行，即刻起调拨军队与蒙古决一死战。” 眼见朱厚照一锤定音决定了此事，众人也都认命般的退下去，开始有条不紊的将一条条的军令下发下去，大明帝国这个机器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 午门之内，太和门前是青砖墁地的一个大广场。广场南部自西向东蜿蜒流淌着一条如弓形的金水河。河上并排横跨五座单孔石桥中间的桥称为“御路桥”，只限天子行走。“御路桥”两旁的叫“王公桥”，只许宗室亲王行走。“王公桥”左右的叫“品级桥”，准许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行走。 而今日就在朱厚照宣布御驾亲征没多久，品级桥上跪满了文武百官，在广场上密密麻麻地跪成一片。此时正值冬季，寒气逼人，众人没跪多久，就有些抵撑不住了，毕竟都是上了年纪之人，甚至有几个体弱的直接晕倒了。但是没人敢起来，因为朱厚照要御驾亲征啊，如果陛下真的扫平蒙古，那就能一雪土木堡前耻，威望直追太祖和成祖，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陛下，乃万乘之躯，万万不可立于危墙之下啊” “还在跪着？”朱厚照停止了奋笔疾书抬起头问着刘瑾。 “是的陛下，那帮大臣还在跪着”刘瑾眼神撇了一眼朱厚照的脸色快速的回道。 “刘伴伴，去传朕的口谕” 。。。。。。。 刘瑾小碎步的走到广场看着跪着的大臣，高声喊道“传陛下口谕：自太祖起我们汉家儿郎的鲜血就洒满了蒙古大地，打得蒙古各部俯首称臣，朕绝不能丢了祖宗的脸面，生朕所愿也，死朕所惧也，然君王死社稷，朕不悔也” “朝廷诸般的事宜有内阁和六部涉及军政五军都督府参与，涉及税赋由国家税务总局参与，拿不定主意的送呈前线给朕批阅。” 帅！拉风！真牛逼！ 只第一眼，朱厚照就对大明皇帝的军服竖起拇指。 只见朱厚照头戴抹金凤翅盔，盔正面饰有金质真武大帝像，左右各一条吐火金龙，龙身展翼，形如凤翅。盔顶则饰有红色盔缨，盔后有顿项，缀甲片。身上穿罩甲，方领，对襟，无袖，左右两侧与后部开裾。衣襟缀枣核形金别扣及布扣襻。通身满布鱼鳞状甲片，层叠排列，前胸左右各饰一条金色升龙。上身衣襟、及领、肩、底边等处皆施以红色织金云龙纹缘边，底缘较宽。两肩为金色兽头形肩甲，缀红色肩缨。衣身前后片的底边饰有双排彩穗。 “把朕的四十米的大刀给朕拿来”朱厚照兴奋的挥舞着关节说道。 望着刘瑾一脸傻白甜的神色，恍然大悟“把朕的佩刀拿来” 刘瑾双手捧着一柄腰刀，熟铁皮制的刀鞘上，用铜钉钉出一朵朵云形花纹，闪闪锃亮。 朱厚照豪情万丈，拿起刘瑾手中的刀，铿然抽出，登时一道寒光扑面而来，皇宫兵仗局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 铁质，长条形，鱼腹刃，刀靶两侧有木夹柄，柄首包镶云纹金片，并缀有金十字形隔手。刀鞘为木质，外包一层鲨鱼皮，髹红漆，脊部镶长条形金饰，上刻两组云龙纹，末端包有云纹金琕。鞘身有金箍四道，中间两道较窄，鞘口及下部两道较宽，刻有云纹，并缀金柿蒂形饰，上有扁鼻套圆环并系有丝带 一句话，漂亮，也非常实用，绝对不是摆设。 “出宫，前往三大营营地” 朱厚照庆幸真的本尊是个喜欢武学的孩子，不然这战马他还真不会骑，骑在战马上驾驭着战马巡视着将士们，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三大营的将士们了，但却总觉得都是第一次见他们，可能是他们每日都在蜕变。 片刻之后，拔出腰刀，斜指苍穹“ 将士们自太祖起兵以来，北逐元人，无论是中原大地亦或者是北方草原都有着我们祖辈们的英雄热血，一百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将元人挡在了长城之外，让如今的我们可以安然的活在这日月山河照耀下的土地之上。” “五十多年前我们的祖辈经历背叛，经历死难，我们的祖辈在自己的雄关之外溃逃而归，我们的祖辈让军旗蒙羞，如今他们又来了，他们想再一次践踏我们的家园，奴役我们的妻儿，我们没得选，只有一战！朕相信当大明的龙旗席卷，穿透阴暗的天光终将到来，你们，愿意，陪朕一起去生，去死，去拿回应属于我们的荣光吗？” “愿意” 所有的将士高声大呼，震耳欲聋，回荡在营地的上空。 “出发！” 第84章 砥砺士气 从明太祖朱元璋为了防备北元入侵，从洪武六年到洪武十五年，命令大将军徐达经营晋冀之地，长达九年。东起辽东，西到黄河河套，徐达都建立了非常完备的防守体系。 因此在明朝前期，蒙古人很少从晋冀一带入关，就算是土木堡之变后，明军实力大减，蒙古大军常年的主攻方向，仍然在陕北一带。 此时郭旭和张永已经微服轻骑，进了应州，而从三大营带来的士兵都纷纷化整为零悄咪咪的进入了应州，一路风尘仆仆的郭旭到了应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早来几日增援的宣府总兵朱振。 至于张永为何跟着郭旭来呢？因为朱厚照是不会忘记监军监成大明第二大权利的太监张永，所以张永张监督成功的走上了原来的历史轨迹之上。 监军是明朝中后期的特有制度，不管多么庞大的军队，一定要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当监军，才能成行，大明皇帝们也才放心，才能安稳的睡个好觉。 没办法，明中叶后期的军队都有文官们把持，而文官们的节操，那真的是碎了一地，先别说大明皇帝信不信，就连他们自己，恐怕也不怎么信得过自己。 大明文官集团的节操，只能拿来哄骗无知平民老百姓。用内廷太监的话来讲就是：一群既当娼妇又想立牌坊的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如果说太监们是皇帝养的狗，那么大明文官们，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给的肉多了，他们会吃穷你；你给的肉少了，他们就会吃掉你。 “收集应州城内，所有大户的家丁和银子，”郭勋悄声对刚刚见过的宣府总兵朱振说道，“有违抗的，拿着这面龙旗，杀之！” 朱振心中大骇：“还没到这地步吧？”朱振常年在边关为将怎么会不明白郭勋的这种做法呢？边关的将士自从土木堡之后是一年不如一年，战斗力普遍不行。虽然如今陛下有了清理边镇的想法，并且已经在筹备中，但是这不是还没落实吗？ 钱财才是现在士兵最有利的兴奋剂，什么为了大明、为了皇帝、为了天下百姓？这都是些什么狗屁，长年在边关士兵们知道什么是大明？什么是民族、国家、道义和皇帝？ 郭勋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如今陛下亲征，接下来的时日内，我和你，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名垂青史，而另一个就是遗臭万年，朱总兵你自己选一个吧。” 朱振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片刻之后，方才一咬牙，狠声道：“行！” 能否守住应州，直接关系到皇帝的安危，郭勋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和事，但他不能不在乎朱厚照，因为那是他唯一的青云之道。只要陛下不惩罚我，你们又能奈我何呢？ 达延汗的用兵之道，灵活多变，常常不走寻常路，这个从无数血战中成长起来的蒙古大汗，从来就不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在有内因的配合下小王子里应外合，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攻破了杀胡口，明军伤亡惨重，参将阵亡，士兵们大都都死在了蒙古人得弯刀下。 但即便如此，在大明高层们的眼里，士卒，永远都只是一个数字，一个符号而已。慈不掌兵的含义，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爱兵如子的将军们，不过是想让这些士卒心甘情愿的去送死罢了。而明朝为了让达延汗相信自己计策没有被识破，根本没有通知杀胡口的将士们。 而在攻克杀胡口之后达延汗并没有急着进军，而是停下来休整部队，并派出伺候探查大明的情况。 大明皇帝的大旗，整日飘扬在大同府的城头，朱厚照的圣旨，以天子的名义，一道道，不停地从大同发往边关各地。 明朝皇帝没有走！消息从内线那儿，很快就传到了达延汗的耳朵里。“那就攻占应州吧。”小王子兴奋的喃喃自语道，兵锋南指应州。 蒙古军队席卷东进，短短三日内，便长驱南下，兵锋划过偏岭口，直指应州。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大同的西南部，出其不意地打在明军的软肋之上。 “小旗死了，总旗上；总旗死了，百户上；百户死了，千户上；千户死了，本候的犬子就上，犬子死了本候就亲自上阵杀敌！”郭勋站在应州城的兵营校场之上，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群赤着胳膊、头包红巾的刽子手，与他随行的五千五军营精锐，则是在点将台前整齐划一的站好列队，人人手握腰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边军，眼神之中俱是满满的蔑视。 郭勋看着底下精神萎靡灰头土脸的边关将士，他指着身旁由朱厚照亲赐的龙旗，高声说道，“不管战局如何，本候就守在这面龙旗之下，绝不后退一步！至于你们，一人逃，斩整个总旗！一个总旗逃，斩整个千户！就算你们侥幸逃得姓命，你们的九族，也将在事后，被朝廷杀个寸草不留！战死者，家中免役三年；伤残者，赏银二十两！杀一名鞑子赏银子五两！” “为了家人！为了银子！杀鞑子！” 郭勋的大白话，一点都没有文学素养，但却深深地打动了卫所兵们的心。 朱振收集而来的银子，就在军营的校场上，堆成了一个小山。郭勋早就说过，打退蒙古人，这些银子，全部分给守城的将士们。 倘若被蒙古人攻进来？对不起，银子肯定是被蒙古人抢了，而家中的女人，肯定也是难逃被欺凌的命运，就算躲过了这劫还有朝廷事后的报复！ 边关的将士们没有读过书，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才能最打动他们。 敢在战场上吼出大义的主儿，只有像朱厚照这种人因为他们的地位实在太高了判若云泥，但绝对不会是郭勋这种可能下一秒就会见太祖倒霉蛋。 将士们被银子和家人鼓舞起了勇气，是啊，我要是死了，那家人就得让任其他人欺凌，而银子，那堆得如小山般的银子，也不再是我的了！ 蒙古人和我们一样都是人，我们会死所以他们一定也会死。将士们气，一下子被点燃了。 第85章 攻城 一道悠沉的号角声在西北方向响起。应州城上的郭勋，郭林，朱振纷纷抬起头来眺望远方，只见西北方的原野之上，飘来一大片黑色的云朵。几息的功夫，便近了，定睛一看，迎头一面玄黑色的军旗，军旗之下，是数千匹战马！ “是鞑子来了！”明军们狂呼起来，“准备迎敌！” 数千匹马在平野中奔跑的感觉，没有到过北方草原的人，是无法体会的。那是一种大地在摇晃，身体也在摇晃，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的感觉。 对于应州城上的明军来说，迎面奔来的骑兵，让他们似乎面对的是席卷天地的惊涛骇浪！ 郭勋跟朱振们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一丝凝重，这上千名鞑子骑兵，人虽然多，却军阵严整，没有任何一丝混乱，行进间，颇有章法，看上去不似普通的鞑子骑兵。 “他们居然不惜马力狂奔？”看着将马力驱到极限，快速奔向应州城墙逼近的鞑子，朱振对郭勋低声说道，“看上去情况有些不对啊。” 不管是什么样的骑兵战法，马力都是最重要的因素，速度是骑兵的致胜法宝，但如同鞑子这般快速的奔驰，明军们只要撑上几刻钟，就能将鞑子的马力耗尽！ 跑不起来的骑军？那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在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鞑子身上。 在鞑子骑兵快要接近明军弓箭手射程的时候，陡然调转马头完美的划出两道弧线分成左右两侧离开，将挂在马背上黑乎乎的物件扔进了城头上。 “是杀胡口的弟兄的人头！”有守城的明军接住一个物什，定睛一看，竟是人头！ 其余的也不用再看，也知道是留在杀胡口的兄弟们。众守城的明军知道既然看见蒙古的鞑子到了这里，杀胡口怕是凶多吉少，但亲眼看见他们的人头，也不禁怒火冲天。 “投降，不杀！” 数百名蒙古人用汉话大声吼道，其余的蒙古人也齐声高吼，用的却是蒙古语，不过声势惊人。 先以人头怒其气，再以言词挫其气，打延汗的战术，不可谓不高明。郭勋和朱政在城头上听着蒙古人的吼声，也有些佩服小王子的策略。 “怎么办，父亲？”郭林是员勇将，却不擅长智略，以前在三大营从军时，他都是听从王守仁的号令。即使首次出征，那也是和蒙古士兵厮杀，眼前这种围城计策却是第一次遇到。 “正在想。”郭勋瘦削的脸上，更加严肃，如果再不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的话，自己前面辛辛苦苦的营造的气势怕是打了水漂。 “血债血偿！”朱振蓦然大吼一声，将手中长弓搭上箭支，用力一引，弓成满月，一箭如流星般射出。‘嗖’的一声利箭穿透了一名蒙古战士的胸膛上，疼得那蒙古人一声惨哼，倒下马来。朱振又快速开弓连续射三次，次次必射死一名蒙古人 明军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或者，他们其实也明白这是死地，毕竟大伙儿都是在生死之间滚过很多遍的幸存者，只是他们需要一个虚幻的借口来振奋自己，从郭勋与朱政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他们的高吼声：“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朱振高举已经发麻的臂膀大呼“明军威武！大明万胜！”这种气氛很快就传染了整个城头，明军们开始大吼起来：“将军威武！明军威武！大明万胜！” 小王子达延汗的本部人马，走在军阵的中间。左侧是图鲁博罗特，右侧是格列博罗特，而走在军阵最前方的，是无数的大明平民，以及被俘的杀胡口士卒。 “擂鼓！出击！”小王子的军令，一向简单而直接。 蒙古人的军阵，战旗飘扬，明晃晃的刀枪，反射着清晨的阳光。步兵、骑兵，各自在号鼓声的指挥下，踩着坚实的步伐，朝应州城涌来。 应州的城头，无数的明军，咬紧牙关，看着紧紧逼近的鞑子，但谁也不敢移动半步。 张永的监军队，就站在他们身后，而皇帝的龙旗，就在他们身侧，逃了，不仅自己要死，连他们的亲眷，也会如同那些逃兵一样，被监军队记下来，送到后方的州府去，全家问斩。 既然如此，那就死在这城头吧，说不定死的，是别人呢，祖宗保佑啊！每个人的心脏，都随着蒙古军阵中传来的巨大马蹄声，激烈地跳动着。 郭勋看着自己旁边的龙旗，叹了口气，放在平时这面龙旗就是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可如今这是一道催命符啊，应州城上上下下，两万名明军，包括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郭林、监军张永在内，谁也不能退后一步。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战死；要么击退蒙古人。 看着蜂拥而来的蒙古军队，郭勋恨着牙痒痒，狗日的鞑子，让老子不得安生，那你也别想好过。大喝道“把火炮推上来，让这帮北蛮子尝尝火炮的滋味，今天我来一道烤鞑子给大伙尝尝鲜。” “开炮！” 炮火耀眼，阻断了蒙古人的视线。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在蒙古人头顶上空，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在天空下，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在可以看得见的视线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大地都在摇晃，颤抖，犹如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应州城下，都是残肢断臂，有明军投降士卒的，也有蒙古人的，鲜血流在一起，不分彼此，在黑色地大地上，静静地流淌。 小王子达延汉遥望着应州城下的情况摇了摇头，看着儿子们，叹了口气：“草原的勇士们，看来是无法生还了，长生天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勇气，筹备下一波攻势吧。” 随即对着手下的亲卫冰冷地说道“把我们抓获的几千大明百姓都赶到城下去，本汗倒要看看他们开不开炮！” 第86章 守城 “杀不杀？”朱振脸色阴晴不定的问道。郭勋也有些不知所措，张永也是如此，如果这两位莽夫真的要下令杀光这些百姓，他张永是不会用手中监军的权力去阻止的，因为他想活下去，但是这也意味他张永犯了同谋之罪，刘瑾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就在小王子还没有兵临城下，短短几日时间里，经张监督的手，就抄了五个六品以上官员的家，连带着斩了不下二十个文武官员。罪名都是一个：谋逆。而朱振，也是抢了在大明官场上没有代表的商贾，美名曰：国难当头，人人有责。既然你们这么有钱就贡献点吧。 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随便安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真正的原因，却是皇帝打仗需要银两，还有比杀贪官和抢劫商人更能赚钱的勾当么？ 非常时期，必然要行非常手段，先清理完城中没有实力的商贾，再剿杀派系不明显或小派系的贪官，获得资金，稳定军心和民心。 至于朝中有派系的官员或者商贾他张永和朱振是不会动的也不敢去动。要知道，小王子就在应州的不远处！树大根深的朝臣们只得哀叹：死道友，不死贫道！ 可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屠杀手无寸铁的大明百姓，就算他们能守下应州来，恐怕陛下的案头也会有雪花般的折子，不把他们弄下去是不会罢休的。好一点的下场就是至此退休养老，坏一点自然是人头落地。 “放箭”郭勋双眸通红，面色狰狞地大声喊道。 明军将士们，看着底下惨死的百姓，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朱振立马拔出佩刀喊叫道“兄弟你们都看见了吗？如果应州被破我们的家人也是这般下场，你们可以怪我们无情无义，但是身为将领我们不能不为更多大明百姓着想，而此刻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城池，等待援兵，然后杀尽这帮畜生！” “杀！杀！杀！”城楼上的明军纷纷同仇敌忾。 “没想到这应州守将这么有胆！”小王子达延汗看着远处的城池，拍了拍手掌，对身边的亲卫轻声笑道，“传令下去，让上生天的勇士上吧！” 小王子的战法演员的即兴表演一样，从来就没有固定套路，只要曾在历史中出现过的攻城方法，都被小王子使了个遍。 由于小王子并没有用大部队攻城，每次不过千余人。他们组成了十余支队伍，每支百余人左右，分工合作。撞门的，继续撞门；攀援城墙的，继续攀援。导致大明的火炮无用武之地。 对付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攻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淋上几锅沸油，或者扔下几罐猛火油，就能将敌人淋成闷油鸡，或者炸成肉干，只可惜他们没有！ 明军只能依靠应州的城墙，和数量占优的蒙古人进行殊死搏斗。进攻的战鼓，一声比一声激烈，城墙上下，全是满面凶悍之色的两族士兵。 明军的一个参将的身体还站立着，头颅却被一个蒙古壮汉砍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在血泊中。 在他的尸体四周，是几百余名明军死尸，蒙古人的经过几次的猛攻，好几次都攻上了城头。 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年轻的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对父亲说道：“父汗，应州城，今晚就可拿下！” 小王子正欲说话，忽然听见应州的城头传来一个巨大的声音，一团团火焰在城墙上乱窜。 那些个上了城池的蒙古壮汉，浑身是火，拼命从烈火中跑出来，用劲全力，往城墙下一跳，死得不能再死。 “只是可惜了林参将！”在小王子叹气的同时，应州的城墙之上，一个中年男子也叹了口气，脸色沉重，“只怪末将来迟一步。” 这个中年男子，是王守仁的得力干将，五军营副总兵张思春。今日一早，刚从朔州赶来，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五千余名援军，和数百桶猛火油。方才在北城墙上，便是这猛火油立威，烧死了两百余名蒙古勇士。 就在小王子攻破杀胡口挥军南下的时候，明军也开始了战略包围，五军营分兵两路，一路由总兵周胜带领，北上威远卫，断小王子的后路；一路由张思春带领，南下朔州，准备拦住小王子的去路。 郭勋正色道：“将军难免阵上亡，林参将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大明百姓，是不会忘记他的。陛下如今可安好” 张思春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他达延汗蹦跶不了几天了” 蒙古人的几波攻势，虽然令明军损失了千余人，但朱诚又带来了五千多人，因此明军的总人数，不减反增。 郭勋脸上满是喜悦，随后便有条不紊地调派着各级将官，让士卒们各司其职。负责辎重的官员，也被王钦差指挥得团团转，无数的武器、守城器械，都重新由民夫们运到北城墙上。 张永冷眼旁观，也不禁对这个印象中软弱的郭勋佩服有加，每个人都能被他安置在最合适的位置，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是不是以前勋贵们都是扮猪吃老虎？ 阿勒楚博罗特望着达延汗，跳下马来，恭敬地跪在地上，说道：“父汗，我帐下的勇士们，还能再冲一轮，还望给他们这个荣幸，向长生天表明他们的心意。” 蒙古军队的前几轮冲城，自己的部众损失很大，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难过与委屈，反而一脸的赤诚。 这种神态，落在小王子达延汗眼里，都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和憎恨。 “三弟辛苦了，”大王子按照礼节，给达延汗行了个礼说道，“父汗，既然三弟有这等英雄气概，不如成全了他吧？” 小王子抚着胡须，淡淡一笑：“不急，今日不再攻打，等明日造好攻城器械，再行定夺。” 阿勒楚博罗特急忙说道：“父汗，应城高池固，若不日夜攻打，等明军恢复过来，恐怕更难夺取！” 似乎被派去当炮灰的，不是自己的部属，阿勒楚博罗特演作俱佳，当真令在场的蒙古万户们，都翘起大拇指：三王子，真是好样的！不过夸归夸，这种炮灰勾当，却没人愿意做。 小王子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行，明日一早，还是你的部众为前锋！”三王子的脸色顿时灰暗起来，手指也在微微地颤抖。大王子心里冷笑道：叫你装逼，好了吧被雷劈了吧，活该！ 第87章 死守 郭勋被军鼓所惊醒，他守在朱厚照所赐的龙旗之下，已经整整三日三夜了。郭勋已经适应了这种苦行僧似的生活，但几日下来，仍然瘦了整整两圈。是小王子又开始进攻了？这次是阿勒楚博罗特的人马，还是蒙古大汗的本部人马？ 当郭勋站在应州城楼，和朱振，张思春并肩北望的时候，在城外的原野中，缓缓涌现出无边无际的蒙古战士。 他们的步伐稳健、马匹有序，整个队列，不急不躁。攻城三日，蒙古人的损失并不算太高，小王子很精确地控制着减员的人数，这是一个兵法军事大家必备的基本功课。 那种凭一时血气冲到战场上，就以为可以大杀八方的，不是武力惊人的勇将，就是没长大的少年。在真正的战争之中，勇气、毅力和凶狠，永远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但具备这些并不一定会取得胜利，有时，甚至连基本条件都算不上。 小王子达延汗的脸上，毫无表情，他骑在马上，举起左手，缓慢而又坚定地率军攻城。 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纯粹靠蒙古勇士们的冲击，去击毁苦守了三日三夜的明军边军将士，还有那个站在城头、浑身散发出酸臭味的郭勋。 距离城墙一百步，已经是弓箭可及的范围了，明军的守城器械，已经杀了不少被驱赶而来的被俘军民，还有躲避不及的蒙古士卒。 在战场之上，绝对不会出现话本小说之中所描写的那样：敌人驱父老乡亲攻城，于是城上的守军们不敢下手，纷纷以泪洗面，结果被破城的场景，尤其实在郭勋下令射死的那几千名百姓之后。 话本小说是为了增加人性的张力，但在现实之中，泪照流，人照杀。在瞬间就有数百条人命死去的战争之中，人性的力量，显得卑微而弱小。 郭勋明白这点，小王子也明白这点，因此两人的较量，是从第一个蒙古勇士爬上城头开始的。 城上城下，都是无数的鲜血，看到第一个蒙古人登城，小王子骑着他的汗血宝马，开始亲领万户狂奔，目标直指破烂不堪的城门。 他抽出腰刀，身后的勇士们，也做出同样的动作，雪亮的刀光，在早晨的阳光中，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数万名蒙古战士的齐声高呼，汇成一股地动山摇的呐喊：“冲！”这一声高吼，激烈、浑厚，几乎在倾刻之间，就席卷了整个天地。 如果说小王子是狼王的话，那么他的这次冲锋，就是狼王的最后一声嚎叫。倘若失败，则身死业消；就算胜，也是惨胜。 蒙古人杀过来了，怎么办？娘亲，孩儿要死了，咱家要绝后了，这个世袭的侯位，又不知道要便宜哪个远方族亲了。 郭林正哀怜自己身世之际，他忽然看见瘦不拉叽、浑身恶臭的父亲，满脸凶悍之气，红着眼睛，摇动着皇帝亲赐的龙旗，大声吼了起来。“为了银子！为了活下去！杀！” 边军们的勇气，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们忘记了数万名汹涌而来的蒙古勇士、忘记了残破的城门、忘记了这座城池已经坚守了三日三夜！ 他们举起武器，对着蒙古人回吼，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吼出了：“杀！杀！杀！” 明军的杀喊声，直冲云霄，震动天地。 两股由无数兵器所组成的铁流，在小小的应州，汇成了一股。红色的，是明军；黑黄相间的，是蒙古人！ 郭林穿着红色的战袍、白色的头盔，手持亮银色的钢枪，站在北城头，卖相非常出色，若是到了说书先生的嘴里，便是一个大明版的常山赵子龙。可惜，无数的利箭，从蒙古人的冲击军阵中，向郭林及他的亲兵们袭来。 “上盾牌！”郭林虽然没有见过猪跑，但也吃过猪肉，自然知道蒙古人箭雨的厉害之处，双眼圆睁，毫无风度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吼叫，“他娘的，盖盾！” 一片黑云落到城头上，无数的惨叫响起，就算是躲在盾牌之下，郭林的身边，照样有几名亲兵被箭雨射中，惨死当场。 小王子的攻击，永远都是最犀利的，他主攻的城门，是应州防守最薄弱的地方。郭勋同样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永远都站在城门之上。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小王子死！武定侯和蒙古中兴之主之间，只能活一个！ 郭林的耳边，不停地传来惨叫声，有明军的，也有蒙古人的。又是一片黑色箭雨呼啸而来，长箭射到城墙和木盾之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郭林从亲兵们的盾牌缝隙中，看见郭勋顶着几面大盾，行走在箭雨之中，催促各处的守将们。 不时有亲兵倒下，又有更多的士兵围了过去。跟着郭林身后的行刑队，也在箭雨中躺下了不少，红头巾包头的尸体，在城头到处都是。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城门处传来，是蒙古人的马携攻城槌！ 郭林将心一横，他娘的，老子又不是守在城门洞里，负责填青石的朱振，有什么好怕的，是死是活，就交给老天吧！ “都他娘的给本将站起来，”郭林踹了一脚最近的亲兵，从血泊里重新提起亮银枪，吼道，“备盾，提刀，贴城垛！” 马携攻城槌并不长，也不粗，但胜在威力十足，也方便携带。十名蒙古壮汉，在身边盾牌的掩护下，顶着城头的滚石和箭雨，发出“嗬、嗬”的低吼声，扛着攻城槌，猛烈地撞击着城门。 对付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攻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淋上几锅沸油，或者扔下几罐猛火油，就能将敌人淋成闷油鸡，或者炸成肉干。 可惜郭勋的沸油和猛火油都用完了，连箭支，都所剩不多。不过郭勋依然镇定自若，淡淡地扫了一眼蒙古人的军阵，嘴角带着笑意：小王子，本侯就看看你还能跳几时，按照王守仁制定的战略这时候怕是已经完成了包抄，正在往这边赶来！ 第88章 决一生死 在郭勋的眼里，数千蒙古勇士的集体冲击，带着一股悲壮的味道，还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但就是这种感觉，却能让敌人胆寒，如同在乌江边包围了项王的汉军，看着那个孤独的无敌霸王，数千人围攻，却无法打倒他。这就是一种英雄的力量，汉人中有英雄，蒙古人同样也有英雄。 无数的大汗亲卫，愿意跟随着狼王，去冲击一座城池，即使那是一段死亡之旅，但他们毫不畏惧、也不退缩，而是一往无前，直至战死沙场。大汗的刀锋所指，就算是刀山油锅，亲领万户所属的战士们，也得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去，这是蒙古战士的宿命，也是他们的荣耀。 事实上郭勋感觉的并没有错，小王子后方与拂晓传来的加急文书。朱厚照的十万大军，对外宣称三十万，已经在昨夜攻占了西安堡。如红色海洋般涌来的明军，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阴谋诡计，而是直接依靠人数和精良的攻城器械，淹没了西安堡的三千蒙古守军。 在那支大军中，有许多小王子熟悉的将领：随同朱厚照前来的成国公朱辅、保国公朱晖、英国公张懋等人，还有率援兵而来的延绥副总兵朱峦、宣府游击将军时春。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渣，这一点，只要是读过政治小学的人，都很清楚地明白。 小王子达延汗自带，以及沿途劫掠而来的辎重，都堆积在西安堡，更为关键的是西安堡位于浑源川与桑干河的合流处，是他们大军进退的咽喉要道。只要明军扼守住此处，那他们必败无疑！” 前有应州城这颗铁钉子，后有泰山压顶的明朝军队，西安堡一失，自己的蒙古大军就会被明军分割成三个部份，被逐一吃掉。 小王子别无他法，只能孤注一掷，攻下应州城，才能有游动作战的地理空间，否则他的蒙古大军，将被朱厚照的十万大军压在两河之间的狭长地带，活活磨死。 虽然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大明皇帝，不一定想得出来这个正确的军事决策，但小王子达延汗明白，就算是对面那群宿将之中，最没用的保国公朱晖，也能轻松地在两河之间干掉自己。 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像土木堡之役一样，依靠大明皇帝的错误。就算是土木堡之役，也先的胜利，也是建立在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条基础之上。 至于攻不下应州城的情况，小王子也考虑得非常清楚。蒙古人的优势，不是攻城，而是流动作战，只要他撤退，明军仍然拿他没有办法。 只不过在追击的过程中，他的数万大军，能够回到蒙古草原的，很难说会有多少。对他一直虎视眈眈的几个亲生儿子，可是把弑父这种光荣的蒙古族风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 如果他就这么逃了，那么等着他的，也许就是数月，或者数年之后，莫名其妙的死于某种疾病。小王子并不知道，在正史中，他就是这么一个死法。而且在被朱厚照击溃之后，他的存活时间，甚至连几个月都没有。 这就是蒙古群狼的生活习性，身为狼王，小王子明白，从朱厚照率领大军，出现在西安堡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如果攻不下应州城，那就意味着，长生天已经将他的死亡，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 但他的骄傲，让他不得不发出这最后的一击，这一生他所经历的无数战争场面，从眼前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在朱厚照占领西安堡的那一刻。大明的皇帝，何时又有这种勇气了？ 郭林刚捅死一个满脸凶狠色的蒙古汉子，正准备收回银枪，便被一支冷箭射中头盔。“叮咚”一声脆响，幸好是兵仗局的手工好，这个铁盔虽然沉，但却在关键时刻，救了郭林一命。 他吓得一缩脖子，从一名亲兵手里抢过一把长刀，顺手将亮银枪的枪尾扔给对方。那名亲兵连忙从蒙古人的尸身中抽出枪来，以免被尸体带到城下去。 又是一个蒙古人爬了上来，马军之中，照样有易携带的攻城梯，到了城下，简单组装一下，便是上好的攻城器械。成吉思汗留下来的遗产，可不仅仅只有骑射功夫而已。 这个蒙古人刚砍死一名明军，便被另一个明军一枪捅在腰眼中，倒在墙垛旁，痛苦地呻吟着。一把长刀掠过，将这个蒙古人的头颅砍下，是郭林！ 狂喝一声，他又砍向另一名刚爬上城头的蒙古人，可惜没有砍中。不过这不要紧，郭林只负责攻，攻完便蹲在城垛后，防守这种容易掉脑袋的事，自然有自己的亲兵们去做。 应州城的战局，已经到了决胜一刻。是非成败，就看城门内的朱振是否能守住，以及城门外的大汗亲领万户，能否攻进来。 应州城北门的吊桥早就被蒙古人破坏了，壕沟也失去了作用，明军只能依靠残破的城墙，和数量占优的蒙古人进行殊死搏斗。 进攻的战鼓，一声比一声激烈，城墙上下，全是满面凶悍之色的两族士兵。 “城门里填满了巨石，”一个满脸血迹的蒙古千户，跑到小王子的马头左侧，高声喊道，“大汗，垒土攻城吧！” 小王子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看了一眼血肉横飞的城门，嘴角露出笑容，对身后的万户做了个手势。 与此同时，站在城门上的郭勋，皱了皱眉头，在亲兵们的掩护下，靠在墙垛旁，凝视着小王子驻马处的小山坡。 小山坡的后面，忽然腾起大片的灰尘，近万名蒙古骑士组成一个方阵，汹涌而出。他们人人都手持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数十斤泥土，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城门处，丢下无数布袋。 攻城的蒙古战士捡起土袋，很快就在城门垒起了一个小土包。几架云梯被拼了出来，送到城门口，数百名敢死队赤着胳膊，举着盾牌，攀梯而上。 扔下布袋的蒙古骑兵们并没有停止奔驰，他们划了一个圆弧，又经过城门处，无数的密集箭雨，组成一团黑色的乌云，朝城头扑去。开始了不分敌我的射杀！ 第89章 死 “支盾！”郭林狂吼一声，“给老子挡住这群鞑子，能活下来的，老子再给他一百两！”他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好几个亲兵，都因为替他挡刀箭，而命丧当场。 蒙古人高举着盾牌，一边抵挡着从城上戳下的长枪，一边快速上攀，被自己族人射死的，也有不少。蒙古人的弓箭射得并不远，但劲道很大。守城明军的弓箭所剩不多，自然无法与之对射，只得被动挨打。这种不分敌我的压制性射击，使蒙古人很快就爬上了城门。 郭勋看着一个蒙古战士被斩杀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面不改色，反而向前一步，大声喊道：“射！”他的亲兵队并没有参加多少战斗，弓箭还是有的，正好拿来作了守城预备队。 无数的长箭，以很近的距离，射入蒙古人的身体，带起一团团血花。但蒙古人仍然坚决而顽强地上攀着，临时组装的云梯虽然不牢固，但它的根脚，却深深地插进了土袋中。不管是守城的明军，还是倒下的蒙古人，都不能让它移动分毫。 蒙古人的箭雨很快就覆盖到了郭勋的身边，两个亲卫连忙举起盾牌，只听得叮咚声响，一个亲卫惨叫了一声，却是被从地上反弹的箭矢贯穿了小腹。 一个剽悍的蒙古战士非常敏捷地爬上了城头，正欲挥刀直砍一名明军，却见一杆长枪迎面戳来，正中胸口。郭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啐了一口，怒道：“他娘的，都给老子砍。” 蒙古人的箭雨停止了，郭勋一把推开压着自己的亲兵，从地上捡起一杆长枪，站在城头。郭勋再次高吼：“杀！”周边众明军跟着爆发一声狂吼：“杀！” 这是一种群体的无意识行为，在战场之上，最容易发生，原本有些泄气的明军，被无数的血气振奋了胆子，忽然变得稍微像样一点。在强大的压力下，人群最容易发生两种行为，一种是愤怒，另一种是胆怯。 城门上的争夺，仍然在进行，郭林一刀砍掉了一个蒙古人的头颅，却被另一个蒙古战士在胸前砍了一刀来，幸好亲兵们及时救了他一命。 数百名明军，居高临下，用石头、砖瓦和长枪，对付着不断上涌的蒙古人。 “朱总兵来报，”一个传命兵出现在郭勋的面前，大声道，“巨石已经用完，若要守住城门洞，还望侯爷调拔更多的人手！” 郭勋瞪了这个小兵一眼，沉声道：“告诉他，无人可派，行，也得守；不行，也得守！” 在两人的对话中，数百名伤重未死的两族战士，哀鸣声不断传来，在一片厮杀声中，显得非常刺耳。 在城门上，郭林被两个蒙古人左右攻击，他的一个亲兵连忙来援，砍杀一个蒙古人，却被另一个蒙古战士一刀割在咽喉上。这个忠心无二的亲兵睁大双眼，倒在地上。 郭林一刀砍在那个蒙古人的小腹上，拖出无数的肠子和血肉。那个蒙古人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痛得惨叫起来，但随即就被郭林一刀砍在颈上，死得不能再死。 “父亲，我要援兵！”郭林怒了，因为他的亲兵已经快要全部死光了，“援兵！我要援兵” 郭勋吐出一口血痰，指了指北城门附近的五千余明军，笑道：“都在此处了。” 郭林的心在滴血，家族费尽心血培养的数百名家将，就快要断送在这个破城门上。他一脚踢飞那杆象征着身份的亮银枪，捏紧手中的长刀和木盾，狠声道：“父亲，那咱俩就一起死在这儿吧！”郭勋淡淡一笑：“那得死出点样子来，保不准皇上会让你那八岁的弟弟继续当这武定侯！” 郭林看着源源不断上来的蒙古大军，一往无前地杀了过去，他本就生得高大威猛，打了半日，染了无数血迹，用“有如天将一般”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看到郭林都冲到最危险的第一线，明军们都被他的武勇所鼓舞，纷纷怒吼着，跟在郭林的身后，朝那群蒙古人杀去。 从最后一个蒙古人的身体中抽出长刀，看着卷曲的刀刃，郭林正准备英勇地放眼四望，顾盼自雄，不料一支长箭呼啸而至，一下子穿透了他的身体。 “你能够被本汗亲手所杀，”小王子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弓，看着城头那个杀了自己数十名勇士的明军大将，冷冷说道，“也算是荣耀。” 郭林的身体并没有倒下，而是一把折断箭杆，脸上露出彪悍的血色，一刀挥出，砍断一个蒙古士兵的五根手指，让这个刚刚爬上城头的倒霉蛋摔死在城下。小王子身后的将领们群箭飞出，一支、两支、三支。数十支箭，几乎不分先后地插入李大少的身体，令他那强壮的身躯猛地后仰。 倒地之前，离他近在咫尺的郭勋，看到郭林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不。。。”郭勋痛苦的叫着要不是亲兵拉着恐怕早就冲过去了。 攻上城门的蒙古兵，都被郭林带人杀死了，侥幸生存的明军们，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战斗，才刚刚开始。”小王子看着兴奋的明军们，将手一挥，身后的几员将领，便领队冲了上去。 一个兴奋过头的明军，正扛着军旗四处飞奔，被新上来的蒙古兵一箭射杀，他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城垛上，双手却用力地将军旗树起。临死的那一瞬间，在他的瞳孔里，是一面明黄色的大明龙旗。 把守的城门，终于被蒙古人攻破了。数条巨石倒下，砸死了数十名蒙古人，但更多的蒙古人却一涌而入，在狭小的城门洞里，与明军战成一团。 但是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匕首和短刀却是唯一的武器，双方的战士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地流着鲜血，双方纠缠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 朱振的大腿上被蒙古人捅了一下，血流如注，几个亲兵拼死将他拖了出来，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城门洞里的血战，不以朱总兵的撤退为转移，依然在继续着。人堆得太多，蒙古人冲不进来，明军也打不退蒙古人，近千人挤在一处，居然比巨石堵城门还好使。 第90章 问罪 这个世界，是复杂而多变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而每个选择的后果都需要自己承担。 一个老万户靠近小王子，低声道：“大汗，攻城的时间没了。” 大明皇帝将在今日未时，率军渡过桑干河，从西北方向，朝小王子的军阵袭来。对于明军来说，这是一个中规中举的打法，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战将如云，不管是谁，都不会兵行险着。 半渡而击？有郭勋和应州城在身后，再加两河之间的半岛地形狭小，完全没有半渡而击的条件。因此留给小王子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东北方向的浑源川逃亡。 小王子此战，不是用错了他那精妙的战略战术，也不是败给了郭勋和应州城，更不是败给了自己战士没有勇气。他的错误，只有一个，那就是错估了大明皇帝的勇气。土木堡之变后，居然还有胆敢率军出征的大明皇帝？ 小王子两眼发直，瞪着近在咫尺的北城城门，他还有两万多勇士，而守城的明军，早就不堪一击了，只要再多一个时辰，不！再多半个时辰，他就能改写历史！可惜，历史永远没有如果。 “传令下去，”小王子脸上的剽悍之色，瞬间便一扫而光，他那雄鹰一般的目光，变得浑浊而悲伤，容貌也似乎老了十岁，叹了口气，对老万户说道，“退兵，东渡浑源川。” 蒙古人的军号声响起，无数的士兵，从战场上脱离出来，像潮水般退了下去。郭勋站在城头，看着身边的将士们，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涩地笑容。 战争的本质，就是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多的杀伤。但决定战争成败的因素，却是多种多样，难以一一列举。从小王子撤离应州北门的那一刻起，这场轰轰烈烈的明蒙战争，就以蒙古人的失败而落下帷幕。 此时小王子早就已经率军渡过了浑源川，取道桑干河南侧，准备从沙埚渡河，翻越栲栳山，攻破兵力空虚的阳和卫，从阳和口出塞。 尾随追击？放心吧，跟随朱厚照出征的诸位宿将，不是吃白饭的。在明军主力渡河之前，他们早就沿着桑干河，布下了无数阻碍，比如率领着五千精兵的刘封，正在桑干河南岸的群山之间瞎晃悠呢。 不过蒙古人只要想逃，在冷兵器时代，拦住他们的办法，并不是太多。毕竟骑兵的机动力，很明显地摆在那儿。以步军为主的正德朝明军，早就不再是明成祖朱老四那个骑兵纵横的年代，跟在后面打打秋风就已经很不错了。因此跟着皇帝的大明将领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把小王子等人咬下几块肉来即可，谁也没有去包围那枚铁钉子的雅兴。 朱厚照的皇帝仪仗就要进城了，但郭勋却没有去迎接的意思他站在郭林的遗体面前，伸出手，替郭林合上了眼睛。那些长箭早已经拔下，堆在一处，整整三十七支！ 五，六千名幸存下来的明军，眼含泪水，注视着城门上的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鸦雀无声。 跟这群满脸血泪、衣衫破旧的守城将士相比，涌进城门的皇帝亲卫们，衣甲鲜明，刀枪锃亮，步伐整齐地快速通过城门洞，踩着两族战士在数个时辰前流出的血迹，顾盼自雄。似乎应州保卫一役，并不是那群弱到家的卫所兵打的，而是他们这些大明虎贲的杰作。 可惜，他们的刀枪太亮了一些，连半点血迹都没有。他们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真正杀敌的机会，倘若连皇帝亲卫都卷入战场，那离明英宗的悲剧，也就不远了。 天色渐暗，近十万名大明将士，将应州城簇拥在中间，营帐可以从桑干河畔。应州城的校场之上，点燃了无数火把，将漆黑的夜晚，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校场之上，是从应州守军中，挑选出来的五百勇士，他们每个人都砍下了两颗以上的蒙古人头颅。其中战功最多的一个，砍了整整十颗蒙古人的人头！眼下就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仅仅排在郭勋、张永和朱振这三名主将之后。 朱厚照看了一眼将台下的郭勋，这个非常高大的中年人，原本猛虎一样的身躯，已经瘦成了竹杆，无数次守城血战，耗尽了他的体力，穿着馊得发臭的官衣，孤独地站在那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唇闭合之时，只见苍白色的嘴皮咬在一起，向下抿成一条深沟。 五军营的副总兵张思春站在两人身边，见朱厚照并没有夸奖他们守城之功而是冷冷的望着他们，不由得心中一片冰凉，知道此次凶多吉少。 他上面的三个大佬，射杀千余名大明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说还抢了那么多银钱，也不想想应州城那些被他抢得精光的大户，谁在朝中没个可以声援的故旧？只要皇帝一下旨，必定是痛打落水狗，他这条小命，十成之中，已经去了九成。 朱厚照并不是什么政治高手，但是基本的政治常识，他早就融汇贯通了。 必须处罚郭勋和朱振，这是维护皇权的需要，也是大明政治规则的需要。因此朱厚照就算是知道他们两人的苦衷，就是知道郭勋的大儿子战死沙场，他也必须对这两人的行为进行严惩。 但是他们两人皆立下大功，若不是有他们在，小王子早就攻破了应州，断了朱厚照的后路。带着大军跟蒙古人玩捉迷藏？朱厚照和那群宿将们，可不是傻子。因此对这两人的处罚力度，又不能过重，否则会让人看轻朱厚照的能力。 重不得，也轻不得，看着三个脸色各异的应州主将，朱厚照的头有点痛。 “郭勋”随着朱厚照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刘瑾连忙拿出几本奏折，丢在郭勋的面前，“这些是弹劾你乱杀大明百姓和趁机抢劫银两的折子，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还是说这上面所奏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说给朕听听吧！” 第91章 问策 “臣知罪。”郭勋既不申辩，也不大声喊叫，只是将自己的官帽摘下，盯着上面的血泥印子，默然不语。朱厚照见郭勋一点都不配合，气得笑了，问道：“那你说给朕听听？” 郭勋沉声道：“一万七千五百八十三名大明将士，在臣的麾下，苦战四日三夜，致使参将李宏、五军营把总郭林诸位英烈，不幸殉国，存活至今者，不足六千人，此乃臣第一大罪。” 朱厚照被郭勋报出的数字吓了一跳，他进应州城之时，围着城池的无数两族战士尸体，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个小小的应州城，居然能被郭勋玩出这么多花样，以弱势兵力，居然击退了小王子的劲旅，这老小子还是不是人？这帮勋贵是不是都是扮猪吃老虎的主？ “从应州全境的大户人家中，借出银两和人手，以给付士卒的赏银和俸禄，不遵王法，骚扰乡邻，此乃臣第二大罪。” 听到郭勋给出的两条大罪，朱厚照会意地点了点头：“宣，武定侯郭勋残杀百姓，查无实据，不予追究。但其指挥不力、惊扰驻地父老，罪证确凿，割除武定侯爵位，发配河套替朕戍边。其子郭林舍生取义，以卫大明之疆域，武定侯之爵位有其弟继承！ 皇帝处理郭勋的时候，诸位大佬视若无睹，他们大多数都不是功勋，皇帝既然存心放水，此时凑过去，不免有被一脚踢到脸面的危险。 因此在处理张永时，朱厚照的手段就自然多了：“宣，监军张永，玩忽职守，本应严惩，不过视其守城略有微功，着免除俸禄一年，以儆效尤！” 正德元年的应州城之役，明蒙双方共投入十六、七万人，在应州城这个弹丸之地进行角逐。四日三夜后，蒙古人黯然撤退，连战死者的尸体都没有时间去收拢。 朱厚照不顾文武百官的反对，在应州的城外，将这些蒙古人全部埋在了一个大坑，并刻“定胡碑”以纪念这次大明的作战的胜利。对于朱厚照来说，这是一场胜利之战，但对于参战双方的直接指挥者们来说，却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 至于战死的将士们，每人的家中，都得到了免赋役三年的实惠。幸存下来的近六千名卫所兵，除了应得的赏银外，都被朱厚照编入了天子亲卫。 小王子达延汗父子三人各自为战，兵分三路，缓缓北撤。这三部从此再也没有组成共同联军，反而开始了长达百余年的互相攻击。 郭勋的强悍，深深地震慑了这三人，而朱寿的勇毅，也让他们意识到蒙明之间巨大的国力差距。小王子带领的两万余残兵，在各路明军的来回阻截下，就算他成功击溃了阳和口的守军，但逃回察哈尔大草原的，已经不足一万人！ 行军到集宁海子时，某天夜里，火光大作。次日凌晨，前来迎接父汗的图鲁博罗特诏告天下：达延汗蒙长生天恩诏，已经去了。 小王子的其余几个儿子，对长兄的无耻行径，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察哈尔部仍然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可惜图鲁博罗特只当了一天的大汗，当天夜里，便暴毙于帐中，继位的，是他年仅五岁的儿子博迪。既然大汗年幼，那叔叔们就使劲的欺负他吧。 阿勒楚博罗特第一个站了出来，按照兄终弟及的蒙古习俗，宣布自己为全蒙古的大汗。他的大哥图鲁博罗特已经死了，这个说法倒是颇合许多蒙古实力万户的心思，毕竟巴儿速孛罗已经成年，有实力、有思想，能够成为一个英明的大汗。 格列博罗特本来也想欺负侄儿，谁让他离自己近呢，不过一见三哥如此无耻，就决定另辟蹊径，转而支持年幼的侄儿，双方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朱厚照此时已经在应州已经停留了有七八天了，按照日程，他今日就要离开山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京师去了。不过在临走时召见了已经不是武定侯的郭勋。 朱厚照一见这位饱受中年丧子之痛的郭勋，就开口问道：“可熟悉塞外情形？” 郭勋跪在地上，听到朱厚照的问话，连忙回道：“臣略知一二。” 回答皇帝的话，跟平时说话完全不同，就算有十分的把握，也得留下九分的力量，伴君如伴虎，这条道理，凡是能够爬到高位的官僚们，都熟得不能再熟。 “朕明日就将启程回京，”朱寿缓缓说道，“小王子北撤之后，有何御敌之策？” 听了皇帝的问题，郭勋顿时满头大汗，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他不是回答不出来，郭勋的水平，在大明勋贵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被小王子大军压境，苦守数日，还能逃出生天的家伙，会没有几把刷子吗？ 倘若换一个时间和地点，郭勋完全可以在天子面前说上数个时辰，不带重复，深入浅出地将蒙古的局势说得清清楚楚，顺便还可以提出数十条削弱敌人的计策。 但郭勋不敢说，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明军将领，而不是武定侯。但是他总觉得朱厚照夺了自己的爵位把自己变成一个将领是朱厚照的计谋。 要不然十余万大军，这么多名将，朱厚照不召见别人，为何单单召见他这个已经不是爵位的将领呢？要知道，郭勋眼下还没有一举定乾坤的丰功伟绩，更为重要的是王守仁还在朱厚照旁边。 郭勋不敢说得深了，因为自己的水平，自己很清楚，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自己最多只是个善于守城的将领，真让自己当主帅，指挥大军去解决蒙古人，那就算派上十万大军，也照样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如果说浅了呢，朱厚照也不是白痴，那就是欺君之罪！ 也许是郭勋发呆的时间太久，连旁边侍候的王守仁都等不耐烦了，正准备赤膊亲自上阵，忽然听到一声高呼：“万岁，微臣有一妙策，可安塞外局势！” 第92章 打个擦边球 说话的，是回过神来的郭勋，果然成大事的人都会抓住机会。 “准，讲！”朱厚照的君威，越来越强，尤其是在武将们面前。 “蒙古，虎狼之族也，此次受到重创，必将分成三部，各自争战，只要圣上给臣三道圣旨，至少可保晋冀陕诸地的五年平安！”郭勋不敢擦去额头的冷汗，只是看了朱厚照一眼：回禀皇上，只要朝廷派人出使蒙古拉关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朱厚照来了兴趣，说道：“细细道来。”自古以来，就没有好忽悠的皇帝，就算皇帝想不到的，他身边的大佬们，谁不是人精中的天才，岂能想不到臣子们的心计？ “北元覆灭后，蒙古分为东西两部，鞑靼、瓦刺，各领风骚数十年，不过近几十年，为祸我大明。小王子一世枭雄，却惨败于应州城下，返回草原后，势力必定大衰，其诸子争立，但有实力角逐可汗宝座者，不过图鲁博罗特、阿勒楚博罗特和格列博罗特三人而已。”郭勋跪在地上，侃侃而谈，“图鲁博罗特此人，有枭雄之志，也有枭雄手段，小王子此次败归之后，恐将死于此子之手，但他有沉疾在身，倘若撒手西去，其子博迪尚幼，无力镇抚叔父们。”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不敢再说，因为蒙古眼下的局势，跟朱老四靖难之时的局势，相当的像，作为臣子，岂敢直指圣上的祖宗先帝？ 朱厚照完全没有替自家祖宗洗地的觉悟，反而好奇地问道：“你所讨的三道圣旨，便是给这三人名号？” 自从蓝玉率军打完捕鱼儿海之战之后，北元就基本没有什么反攻大明能力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建立的黄金家族这块招牌，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朱重八建立的大明招牌，反而比黄金家族更有用。 郭勋击见皇帝没有想歪，放下一颗心来，沉声道：“臣恳请万岁，厚赐这三部，并派亲信大臣出使抚慰，以彰显我天朝的风范。” 朱厚照听完和王守仁对视一笑，越过这个话题问道“恨朕吗？” 郭勋知道朱厚照问的是什么事情，赶忙说道“臣不敢，陛下没有追究臣的过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臣怎敢有如此想法？” 朱厚照听了面色不变道“朕剥夺你武定侯之位，是想让你替朕经营河套地区，如若在建功立业，朕可以让你郭家一门双侯！” “臣叩谢皇上隆恩！”望着伪装着很开心的郭勋，朱厚照也不禁摇了摇头，在心底想着:这帮人全他妈是人精，估计朕刚处罚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不过是在等朕自己说出来而已，他自己说了怕是有邀功之意，反而不美。 辛亏我穿越过来是皇帝啊！ 待郭勋走后，王守仁问道“陛下，打算让郭勋独自经营这河套地区？” “当然不是，郭勋还没有这个能力”朱厚照摆了摆手，相比较郭勋他还是比较信任那位大佬，“朕有个更好的人选，杨一清！” “如今的三边总制杨一清？”王守仁惊疑的问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也是该让这位号称“出将入相，文德武功”的传奇人物出场了！ 在正史之中安化王朱寘鐇的宁夏叛乱就是杨一清和张永两人携手搞定的同时也搞定了在正史之中的立皇帝刘瑾。 为什么朱老四是唯一一位能够夺权成功的藩王而后面的汉王，安化王，宁王三次藩王叛乱都不出两个月就失败了呢？ 原因在于身为唯一一个造反成功的藩王，朱棣造反之后当然害怕将来有人效仿自己来夺取后世子孙的皇位。所以继续建文帝没有完成的削藩大业。只不过朱棣采取的是软性削藩，简单来说就是用经济特权加提高政治待遇来换取藩王的军事特权。 朱棣这招还是很成功的，藩王的政治待遇提高了，经济特权也有了，封赏土地多了很多。只是逐步剥夺了藩王的军权，软硬兼施之下加上朱棣可不是建文帝那样的无能皇帝。藩王就再也没有威胁或者颠覆中央朝廷的实力了。到了朱棣的孙子明宣宗朱瞻基时代，软性削藩彻底完成。 再加上明代在立储上基本都是立长子，其他皇子除了个别，基本在成年后都会赶到地方去就藩，远离中枢，不是皇帝特许，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藩地，也就远离了政治中枢，没机会搞政变。在地方虽然地位尊崇，又没权没兵，只能呆在城里混吃等死，生孩子搞艺术，地方官员还随时盯着他们，想谋反都困难。 不是安化王朱寘鐇是个志大才疏的家伙，只要杨一清还是三边总制，只要杨一清在三边一日，就是给朱寘鐇一百个胆，让宁夏的局势再乱上十倍，他也不敢有任何反意。 杨一清的威名，是用血战打出来的。心如深海杨一清，连当时的立皇帝刘瑾也敢去搞的人，还有谁搞不定的？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安化王非常有自知之明，在正史中，他能够抓住杨一清被刘瑾搞掉的空档，利用宁夏兵变起事，也算是个人才。 可惜的是，正德朝的天才太多，身为人才的藩王们想要模仿朱老四的壮举，就注定是个悲剧。 所以要不要复制历史呢？这是朱厚照目前思考的问题，毕竟这是个很好解决藩王的问题的契机。 并不是朱厚照害怕藩王们起兵造反，在宣宗以后他们就不够这个资格了，朱厚照眼红的是他们手里掌握的大块土地。 这帮藩王们侵吞这大量的良田更为关键的是其中大部分是侵占了军屯军田，导致没有必备的土地，军户制度也就维持不下去了。养不活自己的军户们怎么办呢？很简单啊，有仗打的时候，就是兵，没仗可打，就去当强盗和山贼这些很有前途的职业。 正史之中的河北群盗、宁夏兵乱、河南民乱等等，其主力，都是无地或少地的卫所兵。用来镇压他们的，同样是卫所兵！这是正德朝的一大奇景。 要不要打个擦边球呢？先来撬动一下大明的土地制度？ 第93章 你爱大明吗 要明白朱厚照身为大明的皇帝也仅仅只敢打个擦边球，而不是像处理朝臣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刀就杀。就首先要明白什么是卫所制度。 明太祖朱重八在经过多年努力，在统一南方挥师北伐后，建立了明朝。由于当时战乱刚刚结束，明朝还是处于马上打天下的状态，所以明军数量相当庞大。具《明史》记载：“国初置卫四百九十一，所三百一十一。”按现在大部分认可的换算法，一卫大约按5600人计算，那明初有三百万上下的军队。 这对于刚刚饱受战乱、灾害、疾病，急需恢复生产的明朝而言，是个沉重的负担。 对于几百万明军，在边疆趋于稳定要把目光转移到生产上来的朱元璋，肯定是不会将他们裁撤掉的。大规模裁撤，估计后面李自成的故事就要提前上演。除了大天朝也没有敢裁军百万。 为了维持社会稳定，不威胁刚刚建立的大明王朝，卫所制就是不二之选。简单点讲，卫所制，就是老子是军人，儿子也必须是军人，世世代代，不可变更！当军户有个好处，就是朝庭发给土地，让军户们自己养活自己，有仗打的时候，就是兵，没仗可打，就乖乖的当农民。 其实，这也不能怪朱元璋。朱元璋自己就是贫苦农民出身，所以他能深刻体会到严苛的税赋对于农民意味着什么？朱元璋曾说：“今海内宁谧、边境无虞，若使兵但坐食于农，农必受弊，非长治久安之术，其令天下卫所，督兵屯种，庶几兵农合一，国用以舒。” 这也就是朱元璋的初衷，几百万人都坐在那里吃皇粮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把这些青壮劳力分配去种地也是不错的选择。正所谓“军士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内地更是“两分守城，八分屯田”当然，根据土地贫瘠程度会有一些调整。但是屯田所得的粮食超过一半要作为“籽粒”上交，甚至许多地区剥削比例高达七成以上。名义上，籽粒是归国家所有、供作战的旗军作为军粮使用，但实质上则是被世袭军官所支配。 世袭武将更是大量夺取卫所屯田、奴役军户来进行耕种，以维持自己的私兵部队。这种情况就造成了明朝中后期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召募兵强于卫所兵，而家丁，则强于召募兵，站在家丁们最顶层的，就是各大豪门的家丁亲兵。大汉奸吴三桂少年时也曾勇猛过人，单身冲进建虏阵中救父，所带领的，就是家丁。 我们说卫所士兵战斗力羸弱，从他建立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注定了。因为，他的本身的目的就是要将庞大的军事人口转移到社会生产中去。只是后来由于土地的持续兼并以及大量的利益群体盘根错节，明朝统治阶级想取缔掉卫所制度已经不太现实了。 而这一切，一生戎马的成祖朱棣早就已经意识到了。在他“靖难之役”以及后来征蒙古的战事中，明军战斗力的下滑就已经有所体现。意识到问题的朱棣，在将大明的都城迁到北京后，永乐时确立了九边总兵制度，由中央下辖的兵部进行管理，与这一体系相适应，便产生了营兵制，而朱老四更是一手打造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京营。随着京营建立，明军就拥有了二十多万常备军。而且在之后的九边重镇，也逐步以职业军人取代卫所士兵。可是，广大的内地由于种种原因，卫所制度还是保留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尾大不掉的局面。 可惜像明太祖朱重八这样的天才型帝王，翻遍中华千年的封建王朝历史，也找不出来几个。于是在他驾崩百多年后，历代皇帝将这些制度搞得越来越不成样。所以到了明朝中后期，大明朝的人口是越来越多，土地却没有增加，反而越来越少。 被地主们占据的、被王爷们抢夺的、被高级军官们强占的，这些例若是举出来，字数比二十四史还多，字字血泪，闻者心酸，言者落泪。 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如果谁有勇气站出来挑战整个大明朝的统治阶级，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把占地十亩以上的人，统统给我砍了头！“或者是，”土地属于大明朝廷，不得买卖，人人按人头来均分！“ 有人敢说这句话吗？当然没有，这个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比文官集团还厉害一百倍，谁敢说他们的坏话？ 朱厚照不是傻子，他其实并不想去触碰这个集团的底线，因为他自己也身处这个集团之中，岂有自己打自己耳光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惜命！ 要不要趁着这次大胜，按照原本清查九边的将士的基础上，顺便清查下军户土地。 当朱厚照把这个想法告诉说给王守仁听时，王守仁第一反应是：陛下莫不是失了心疯？因为王守仁明白，这是在数百万军户的火坑边沿跳舞呢！就算是在火坑边打擦边球，也照样是球毁人亡的结局。 王守仁立马表示了否定”陛下，坚决不可！兹事体大，弄不好大明会陷入一片战乱之中！“ 朱厚照叹了口气，就知道会反对。正史之中宦官刘瑾曾试图对军田侵占采取限制措施，结果反而因引起九边兵变而失败。 ”你爱大明吗？“朱厚照淡淡的问道。 王守仁不说话了，虽然这位大佬没有悟道，但是王大佬如今已经差不多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他现在的眼光，虽然还没有超出人世，但隐约之间，已经不再局限于文官集团与皇权的群体的争斗中。 文官们固然没什么义节可言，但皇帝，又是永远正确的吗？ 王守仁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从小所受的教育，还在束缚着他的一言一行。让他对家国、皇帝和大义，仍然有着畏惧之心。 一个伟人的产生，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王大佬如此，朱厚照，也是如此。 第94章 论道 “臣爱大明”王守仁一五一十的回道。 “朕也爱大明”朱厚照望着王守仁有些感慨的说道。 朱厚照没有问王守仁爱不爱他老朱家，王守仁呢也没有回答他爱老朱家，换成八虎来他们一定会说他们爱朱厚照，但是王守仁并没有害怕朱厚照找他麻烦，因为王大佬相信他和朱厚照之间的爱情，也只能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 “纵观中原大地上的历朝历代，均是开国太祖以无敌之姿一统天下，而后代子孙以血亲之名吸骨食髓，安于现状不求闻达与海内。公侯后代以祖功而坐享其成，不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世族豪强们兼并土地，商贾们锱铢盈利，官员们弄权谋私。只有百姓无力而遭层层盘剥，长此以往则民生困苦已久。一朝初立尚不见其害，几代之后，则富者愈富、贫者更穷，以致民力枯竭，遂揭竿四起，又是新朝！爱卿，咱们大明现在不正处于此种情况乎？” 朱厚照寥寥数语惊的王守仁满头大汗，这位陛下还真什么都敢说但王守仁不得不佩服朱厚照短短几句就道尽王朝兴衰的本质，但是道理大家都懂，又有几个能做到的呢？阶级固化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吗？水太深了动起来顾虑太多了。 “民少地多，则王朝必然兴起。民多地少，则王朝必然衰败。民力枯竭，则王朝必然灭亡。现如今，我大明民多地少、民力枯竭，以至于天下纷乱不止，又有蒙古野心虎视眈眈，不可不慎！” 朱厚照感慨的说道“朕爱大明，朕希望大明的百姓可以有饭吃，有衣穿，免受战乱，免受无休无止的剥削，可以安安稳稳生活在大明的盛世之下，朕也希望这大明江山可以做到日月山河永在，则大明江山永在！” 朱厚照有些意兴阑珊地做在椅子上继续说道“可是呢朝堂诸公他们真的没有能力，没有见识，没有胆魄吗？他们只是身处于这利益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而已。所以勾心斗角，相互构陷，因为他们觉得泱泱大明不缺这几个人才，死了一批就会有人填上来，可他妈的朕缺啊，如果不是这样，朕早把他们杀光了。全杀了，大明的人才也就断层，没个十几年是缓不过来的。” “皇上圣明！知古鉴今，见微知着，三言两语便道尽历朝沧海桑田，沉浮升降，盛衰兴亡。既有因，便有果。问题既然找到，自然就有解决之道。”王守仁俯身说道。 “呵呵”朱厚照自嘲的笑了笑“解决之道刚才不是被王爱卿给否定了吗？朕贵为九五之尊连打个擦边球都不能打，还指着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来？还不是跟我父皇一样，到处缝缝补补而已。” 望着垂头丧气的朱厚照，王守仁沉思一会开口说道“昔周天子大封天下诸侯，秦被封苦寒之地，东望中原六国以图灭之，遂起壮志雄心。方有秦穆公重用商鞅变法图强，商君虽触怒权贵而遭车裂，可其法不见改变，故而秦国国力日益隆盛，威震天下。但穆公之后，其后代又岂是代代英主？可秦纵有起伏，仍不坠其青云之志，厉兵秣马虎视眈眈，以窥视天下也！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反观东方六国雄才辈出，又坐拥富庶之地，拥万乘之军，竟不能一统天下？实乃大秦代代野心所积聚而也！” 王守仁的意思就很简单：陛下你的想法是好的，我是赞成的，我也愿意做回商鞅，但这种改天换地的大事需要洒下种子，等待长成参天大树，要跟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来，想毕其功与一役，陛下您怕是在做春秋大梦呢！ 朱厚照听懂了，当然他自己也认为，秦国能得天下，绝不是秦始皇一人的功劳，而是整个大秦上层集团和大秦百姓共同努力而成。一代不行，就祖祖辈辈传承下去，终有始皇一统天下。但是让如今的大明君臣去学习大秦帝国的成功的经典案例，君臣一心立下宏伟心愿，然后在代代传承下去，做梦！ “那是秦朝不是我大明，时代不一样！”朱厚照有些悲伤摇了摇头，“成也儒家，败也儒家！” “陛下何处此言啊？”王守仁有些蒙蔽，陛下我是让你学习秦国的世代努力的精神，不是让你废除儒家独尊法家啊！陛下！ “没什么”朱厚照自动跳过这个话题“朕想派人出使蒙古诸部落，一来朕想分化蒙古还有就是朕想重开马市。” 无乱鞑靼还是瓦刺，都是以骑战着称的部落，骑兵高度的机动性，在草原之上，有着无可匹敌的优势。也许在朱老四那个时代或许可以和蒙古一较高下但是在如今的正德朝，在野战中以步对骑，通常是个无解的难题。 大明有火器优势，各种兵械，都有优势，但没有哪个骑兵将领会跟大明死耗，游击战这种玩意，绝不是只有后世的人们捣鼓出来的，而是被老祖宗们玩剩下的。 在步枪没有出现之前，能对付骑兵的。只有骑兵。而真正让骑兵退出历史舞台的，也并不是步枪的出现，那种对骑兵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直到机枪的出现，机枪的高杀伤力才让骑兵渐渐退出历史舞台。 朱厚照穿越之前，只是个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十分喜欢看小说。虽然知道在小说里，十句话有九句都是瞎扯，但那场华丽的历史逆转之旅，是每个半吊子军迷都津津乐道的。 一支五十人的英国队，用四挺马克沁重机枪机枪，打败了五千名麦塔比利人战士。以三千人的鲜血，染红了机枪的威名。 因而他每次看到大明骑兵的落后，都恨不得自己是个全能理科男穿越，浑身主角光环直冒，可惜，他只是一个爱好历史的宅男，穿越前最大的理想，便是混吃等死，当个米虫。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靠着这次大胜在分化蒙古的同时和蒙古开启马市，组建一只骑兵军团，要是这次有五万骑兵包围何必用这么久。 第95章 朕有事让你做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先不说这风天雪地快过年了，就凭目前蒙古和大明刚打完一战，关系已经势同水火，更何况蒙古草原上的部落又多，相互间也是乱的很，如今小王子兵败这蒙古怕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 万一哪个部落傻缺，一刀把大明使臣给咔嚓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一直以来，大明和蒙古相杀相爱已经有百余年了。 虽说互市对草原上的蒙古各部落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这人心的东西，谁知道他们如何想？ 这陛下，真是让人脑袋大，成天想些别人不敢想的事情，关键你还没办法说这些事情不对，心累！ “皇上，北方蒙古地广人稀，部落众多，跑一圈估计都要半年左右，再加上此时气候严寒，要是让上了年纪的大臣过去，估计身体吃不消。选年轻的朝臣，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些，如果经验不足弄砸了陛下的大计，怕是不好。”王守仁摇着头，坦白的说出了他的计较和顾虑。 “朕准备让吏部侍郎张天亮前去”朱厚照淡淡的说道“如今朕的张侍郎可是在京城无所事事，相当清闲和潇洒呢！” 分化蒙古，和蒙古互开马市，把蒙古从马背上拉下来，经营河套地区本就是朱厚照制定大战略，有这个机会自然是越来越好。 见朱厚照已经做足了功课，身为皇帝群体的一份子，自然不会扫了朱厚照的兴趣。 “那微臣觉得可以试一试”王守仁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那就试试！”朱厚照满脸洋溢着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道。 在朱厚照与王守仁谈论的时候，北京城里的张天亮张侍郎忽然背上一冷，心里一惊：这又是谁在咒我？ 回到京师的朱厚照第一时间就让刘瑾叫人把工部尚书曾鉴唤进了宫里。 “臣工部尚书曾鉴叩见陛下”曾鉴远远的瞧见朱厚照脸色有些铁青，赶忙加快了脚步，跪地行礼。 “起来吧”朱厚照随意的挥了挥手，让曾鉴站起来答话。“忠义殿建造的怎么样？” “回禀陛下，得益于陛下研制出来的水泥，现已经建造完毕”曾鉴赶紧回道。 朱厚照满意的点了点道“很好，着礼部选个黄道吉日，朕要率文武百官前去祭拜!” “臣遵旨” “下去吧！” “刘伴伴，速速将朕的吏部侍郎找过来见朕！” 京城里，张侍郎正在家中入定打坐，自从上次被怀恩请去东厂谈心，虽然最后没有实施计划，但是在张侍郎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渐渐地居然迷信上了道教。他不住的左右摆头，嘴中不停的念叨着。 “奇怪哉，真是奇怪哉！”一两个月来，他始终搞不明白，皇上怎么莫名其妙的让自己致仕？要说按皇上的性格，致仕也正常，可让他致仕还正常领着俸禄，这就不正常了。 先不说他不过只是礼部侍郎而已，正三品的官员，在那些个总兵、阁臣、督师、甚至说是太子太保面前还是不够看，他们都没有这种待遇，自己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待遇？ 在则自己两次得罪与陛下，没被杀就已经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怎会是这样的局面呢？想不懂，搞不懂， 难不成只从上次事件之后，陛下自动把自己归为了陛下一党之中？想到这里张侍郎心中一片火热，如果是这样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如果是这样，就是陛下觉得自己资历不够，吏部尚书位置太高，皇上有意压一压？还是说自己没有拿手的政绩，皇上不喜？可是如果是这样陛下不应该让自己闲在家里啊! 对于朱厚照这样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张天亮又怎能不心生怪哉？ 然而就在张侍郎一万个不明白之时，书房门外却是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管家的声音传来“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有请！” 张天亮喜出望外的拉开书房的大门，呼吸沉重的问道“人呢？在哪里？有没有给孝敬？”不待管家回答自己，就赶忙往大堂赶去 “啊？是邓公公，不知皇上有何事传唤微臣？”见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邓公明，张天亮急忙行礼讶然问道。同时，从袖口中掏出一块银锭，悄然递过去。 邓公明没有客气，掂了掂重量，约莫是五十两纹银，立即藏入袖中。刘公公说过，朝臣们都是有钱人，每个人家里都有白银数十万两，不必跟这些孙子客气。作为刘公公的身边人，自然熟悉朱厚照的习性，邓公明知道什么可以伸手。 “张大人，具体事情咱家可是不知道。不过，张大人，看皇上那高兴劲，肯定是大喜事啊！”皇上高兴不高兴高时明是不知道的，可人家张大人出手阔绰，好听话讲两句会死啊？肯定不会啊！那干嘛不说。 “大喜事，难道。。？”张天亮想笑又不方便笑，表情很是怪异，甚至脚步都有些飘飘然跟邓公明往皇宫走去。 “皇上你看，来了！”刘瑾见张天亮紧随邓公明身后，有些兴奋的提醒朱厚照说道。就在刚刚朱厚照跟他说了为什么找张天亮过来，还说给自己一个天大的差事去做！ “臣张天亮拜见皇上！”张天亮见皇上和刘瑾二人有说有笑，心里一喜，但表面上却没有失了礼数，立马跪地行礼。 “起来吧！”朱厚照随意挥挥手，让张天亮站起来答话。毕竟现在的张天亮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官，级别太低，往日里见得比较少。也没有单独召见过，都是大殿的大朝会上见过几次。对于朱厚照来说根本不用记他们是几品官员，不管是一品还是九品，在他眼里只要自己说个‘杀’字就只有死。 朱厚照上上下下打量着张天亮，不得不感慨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啊！ “张爱卿啊你可是我大明肱骨之臣，朕的左臂右膀”朱厚照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职位非爱卿莫属了！” 难道是？ 张天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跪地高声大呼道“臣愿替陛下分忧解难，已尽臣之本分！” 第96章 这就难办了 “不错，不错，刚正不阿，凌厉傲骨，正是我大明上好出使人才之选啊！”朱厚照心情很愉悦，抚掌哈哈大笑，一副‘你深的朕心’的模样。 等等，出使，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天亮懵圈了。见朱厚照对着自己一番品头论足，张天亮却是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毕竟被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男人猛夸。只要是个男人，不知不觉之中，似乎好像后面的菊花，有点痒了。 “天亮啊，朕唤你不为他事，却是有一事想要托付与你！”笑完之后，朱厚照突然一脸严肃的说道。 “皇上请讲！微臣虽万死不辞，必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还是严肃点好，张天亮一脸坚毅，果断而决绝的说道。 “朕想让你即可出使北方蒙古各部落，与他们商议在边境互市一事。还有大明封达延汗的大王子为顺义王” 小王子大战过后就死了朱厚照是知道的，但是图鲁博罗特父子相继暴毙的消息，他是不知道的，而且这消息并没有传到大明。因此的朱厚照这道圣旨，直接就将如意算盘，打到了各个部落的头上，至于谁胜谁负，就不是大明皇帝需要去担心的了。 顺义王，本来是巴儿速孛罗的儿子俺答汗获得的封爵，被朱厚照这个蝴蝶的小翅膀一扇，提前了数十年出现。 “皇上，您……您说什么？”对于朱厚照的这番话，张天亮一时间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嘴中却是不住的喃喃。 “出使北方蒙古，出使北方蒙古啊！我滴亲娘啊！要人命啊！”张天亮的脑海之中，一个挥之不去的声音不断的回响起来，其实他是听清楚了，心里是明白的。 张天亮犹如在梦中喃喃，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又让史可法想到了一人。北海之上，在那茫茫白雪之中，一个皓首老者倚着早已残破的节杖，默默的仰望着浩浩荡荡地天地，早已将他遗忘在一个无声的角落。 整整十九年，十九年才回到大汉的怀抱中，这是苏武的归宿。张天亮明白，如今的他自己似乎摆在了和当年的苏武一样的境地。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可是，为什么是自己？而且是在刚打完明蒙大战，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要去北方蒙古呢？那里可都是一群不服王化的野蛮之人！那里可都是大明王朝的世仇！那里都是敌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不知不觉，张天亮眼角之处竟是留下一行清泪。 “张爱卿，张爱卿。”朱厚照眼见张天亮眉头紧蹙，居然吓的流泪来了，非常不满意。他娘的，这就是大明文官的风骨？不是一个个都自喻是文天祥第二。难道就这幅怂样不成？ “不过，这出使蒙古各部落一事虽有凶险，但也不至于一个大老爷们哭鼻子抹眼泪吧”朱厚照心里鄙薄，脸上笑眯眯，心里mmp。 “皇上，臣失态了，皇上知遇之恩，臣本该以死相报，纵是粉身碎骨亦是在所不惜，只不过皇上要臣出使蒙古之事，臣却怕……” 言及此处，张天亮居然开始哭起来了。朱厚照一脸无语，在心中地想到：怂人就是怂人，大明文官风骨果然一推就倒。 此刻，朱厚照是接连冷笑，狭长的眼睛眯起，就差一句拖出去斩了。居然是这样的货色，这样的货色，不杀了，难道留着过年吗？ “如果，张爱卿觉得不合适，朕在朝中另寻其他可以为国尽忠之人吧！”朱厚照长呼一口气，勉强压住胸中的恶气，不耐烦的挥挥手。 听见朱厚照这么说话，张天亮所有的惊慌失措那是一股脑全没了，也记起朱厚照嗜杀的性格，急忙快速说道： “皇上，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一定圆满完成任务”朱厚照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再要拒绝什么的，真连一丝活路都没有了。 “放心好了，爱卿出使蒙古以后，朕会让朝廷好好照顾爱卿的亲眷，另外爱卿乃是我天朝上国的使者，所具备的一切礼仪朕都不会少你的，还有朕会让三大营挑选精兵强将陪爱卿一起的，张爱卿，你看，朕这个安排可还妥当。”朱厚照一脸和煦的问道。 请问陛下臣还能说什么？臣说什么有用吗？这分明就是挖了一个大坑，再将自己推进去啊！ 张天亮如果不是场合不适，恨不能仰天长叹，面对眼前这位大佬，他又有什么反抗之力呢？不过，朱厚照的话倒让他吃了颗定心丸。 “皇上为臣想得如此周全，臣感激不尽，必当誓死完成任务！”此刻，张天亮义正言辞，一脸坚决。 “张爱卿言重了，言重了。朝臣忧君之虑，君思臣之不易嘛。”朱厚照一脸笑意，不过这语气听起来很公式化。 “真是累啊！”在将张天亮打发离开之后，朱厚照伸伸懒腰，无奈的对刘瑾说道。这就是大明的朝臣，这就是文官的德行。 “皇上辛苦了！”刘瑾却是兴致盎然，精神烁烁的答道。终于送走了，可急死咱家了，也不知道陛下给咱家安排个什么事情，可要好好表现。这下终于轮到我刘大人登台唱戏了，爽！ 朱厚照看着身材瘦弱、长手长脚的刘瑾长得其貌不扬，没有张永的英武，也没有高凤的儒雅，但从朱厚照那儿得来的记忆，朱厚照所感觉到的，却是这个老头无微不至的关爱。 天冷了，是刘瑾第一个献上玩雪的用品。天热了，也是刘瑾，献上无数降暑消夏的宝物。想打猎了，最好的猎鹰猎犬，都是刘瑾给的。想看歌舞了，最好的女伎，也是刘瑾送上的。 甚至是角抵、蹴鞠等等，只要是朱厚照想玩的，刘瑾都会一丝不苟地，将最好的东西，送到皇帝的面前。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慢慢培养起来的，一个人长期的对另一个人好，表面上甚至不求回报，虽说是个奴婢，但在本尊朱厚照的心里，却把这个老太监当作是家人一般。 这就难办了啊！ 第97章 不可啊! 历史早就告诉我们，是时势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时势。大明朝卫所制度的糜烂，使大明的屯军成为了难以治愈的顽症，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成燎原之势！ 迸发这粒火星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厚照打算推出来的刘瑾。 没错，朱厚照准备把刘瑾推到他正史中所记载的那样，也许刘瑾当时的所作所为说不定就是本尊授意的，在真正的真相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谁知道呢？ 如果真的把刘瑾推出去，那么他们两人，从政治方面来看，其实就是一种共生的关系。 朱厚照能够理解这种共生，但他更明白，他没有这种共生，最多就是势力大减，但不会被文官和正史一般被文官按在地上摩擦，但刘瑾没了这种共生，那么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他离不开刘瑾吗？也许本尊是离不开但是他绝对是离得开的。把刘瑾推出去，他必然会跟文官集团之间有着隐隐约约的权力争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面对着选择：是杀，还是留？他该如何做呢？ 倘若自己和刘瑾之间的有了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到时候，是留他一命，让他回兴平老家，做个富家翁呢？还是送他去见太祖呢？ “陛下，陛下”见朱厚照发呆，刘瑾小声的呼唤道。 “是朕失神了”朱厚照有些怀念说道“朕想起了小时候大伴为朕做过的事情，朕虽然贵为天子，大伴虽是朕的家仆，可是你与朕之间不仅仅只有主仆情分，更有寻常百姓家中之间的亲情。” “陛下，这些都是老奴本分，不值得陛下记住！”刘瑾连忙跪了下来，泪眼婆娑，哽咽道。 朱厚照看着跪下去的刘瑾，朱厚照的心底，不禁觉得有些伤感。难道做一个皇帝就不能拥有这些感情吗？ “起来吧，大伴”朱厚照扶起刘瑾，双手握住刘瑾的双肩，严肃地说道“大伴，你要记住，如果你不负朕，朕必定不会负你！” “老奴必定不会辜负陛下”刘瑾庄严地点了点头。 “好，朕相信大伴”朱厚照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次应州大战，不少将士战时沙场，除了能进忠义殿之外，朕在想是否赐予有战功的卫所兵们军功田地。这件事朕希望大伴你能替朕做好！” 刘瑾有点蒙圈，就分个军田而已的事情？陛下至于说的这么慎重吗？吓得自己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讨厌！ 既然陛想让自己出来当这个出头鸟，那就当好了。自己虽然可以拒绝，凭借着多年的陪伴之情，陛下必不会怪罪与自己，可是恐怕会永远失了圣恩，这是不行的！再说也没多大难度的事情！ “陛下，放心老奴会替陛下做好这样事情的！”刘瑾咬了咬牙，一脸坚定的说道。 什么是权力？周幽王一声令下，点燃烽火，就能让诸侯马不停蹄地赶来，这就是权力。 权力没有好坏之分，也没有善恶之别，刘瑾一直认为，自己现在的权力，都是靠自身的天赋和血汗换来的。而如今他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大伴放手去做吧”朱厚照大手一挥道。 “老奴告退！”刘瑾俯身说道。 从朱厚照那里出来，刘瑾晚饭都顾不上吃，利用司礼监太监的权力，调出了关于军田的所有资料，意外地发现，军屯军田居然是一块政绩处之地！ 是的，自成祖朝以来，从来没有人去碰，里面有天那般大的功劳，只需要他稍微动一动手指，捞一点点成绩，就可以名留青史、万古流芳。说不定后世还会把他与三宝太监等人并列，不，甚至是远远高于三宝太监！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手段！ 一个太监，尤其是一个即将权力滔天的太监，最需要的，除了银钱外，就剩下名声了。但是这名声，也在拉着刘瑾一步步地走向深渊。 看完之后，刘瑾连夜召集旗下的无数精英们，对朱厚照的旨意进行仔细商榷。 如今吏部文选司郎中的张彩首先表示了否定：“不可！” 江彬同样表示了否定：“不可！” 焦芳也同样表示了否定：“不可！” 而其他等刘系一派的人纷纷统一口径：“坚决不可！” 不得不说造化真是个爱玩弄人的家伙，正史上的张彩确实是得到刘瑾的赏识才出任吏部尚书一职，对刘瑾是忠心耿耿，最后的下场是跟刘瑾一同被斩。 而江彬呢是通过钱宁的引荐才得到武宗的喜爱，认他做了义子。在刘瑾被诛杀以后，接替了刘瑾专政的勾当。 而焦芳呢？武宗登基后，东宫大院内以刘瑾为首的八位宦官均得武宗倚重，被时人称为“八虎“。当时任吏部尚书的焦芳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以及寻找到靠山，千方百计接近刘瑾，依附于阉党羽翼之下。 纵然是朱厚照这个蝴蝶打扰了原来历史的轨迹，可是有些人与事还是回到了原来应有的轨道之上。 刘瑾见帐下群雄都齐声反对，不由有些惊讶，难不成这帮人事先都商量好的，还是说这件事情的危险已经到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地步了吗？连忙问道：“有何不可？” 刘系众人都不敢回答刘瑾大佬的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是在选择跟天下大势作对呢，还是选择跟刘瑾作对，但是这两条都是死路！所以大家都在等，看谁是那个先死的道友。 “恩公，”焦芳大声说道，“万万不可行此策，一但实施必会天下大乱啊！” 这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死道友！刘系众人立即松了口气，也只有焦芳，才有资格当这第一人。毕竟人家是如今的礼部右侍郎，官最大的一个。 果然，刘瑾的语气极为不善良也有些急促：“乱从哪里来？” 焦芳虽然很有勇气，毕竟在正史中可是以一己之力惹怒整个南方仕大夫的死扑街。但是他还远没有跟全天下的大势力拼菜刀的无畏勇气。 第98章 虽千人我亦往 可惜焦芳不是王守仁，张彩同样不是，两人都呐呐不能言，其他的刘系众人，更是不敢明说。 刘老大沉声说道：“这是圣上所言，咱家只是一介老奴，只能照做，如果你们不说，咱家倒了你们还有出路吗？” 刘瑾要的只是政绩，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政绩，刘瑾只想搞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政绩工程出来，打个擦边球，套取足够多的名声，完成朱厚照交给自己的任务，然后从容潇洒地扬长而去，不带走一丝云彩。至于朱厚照会不会怪他办事不利，刘瑾却不担心，大不了承认自己疏忽，在一二三四，再来一次不就行了！ 至于那些无辜的军户们，刘瑾才懒得真正关心呢，百姓，从来都是拿来被利用的。 他的心思，刘系众人全都明白，因此这群人的争论核心，不在于实施细则，而在于打不打这个擦边球的问题。 刘瑾有信心打这个擦边球，捞到名震三宝太监的政绩，自己五岁不到，他便成了阉人，后来拜入一个姓刘的老太监门下，替人把屎把尿，当过孙子、做过孬种，受了几十年的苦，总算熬进了东宫。 不过刘瑾从来就不认为自己的奋斗血泪史，有什么好回忆的地方，他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大明帝国的权力巅峰。以前自己是求门无路，可如今朱厚照自己把路铺在了自己的脚下，能看着它消失在眼前吗？ 权力带给了刘瑾无限的风光，已经迷惑了他的心神，让他完全看不到潜在的危险。 而张彩和焦芳等人却跟王守仁一样的明白，就算是在火坑边打擦边球，也照样是球毁人亡的结局。 虽然朱厚照是始作俑者，但到时候，不要以为朱厚照会为刘瑾背书，因为他是皇帝！ 被抛出来当替罪羊的，必然是刘瑾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阉人。 刘老大见众人均极力反对，反而增加了他一意孤行的勇气：虽千万人吾往矣！ 跟正史中一样，刘瑾总是在最不应该犯错误的地方，犯下最低级的致命错误。 “恩公，您有没有想过，陛下既然让兵部尚书刘大夏来清查九边，何不让其随手为之，为何要独独让您在另开炉灶呢？”江彬没来京师以前，那可是边军参将，深知这里面的门道，赶紧劝诫道， 刘瑾沉声道“这是陛下所言，咱家身为一介家奴，岂敢妄自揣测圣意？” 听到这里张彩叹了一口气，江彬这话已经说的很通透了，现如今，无论是能力还是实力，人家兵部尚书都稳压你刘瑾一头，陛下不让刘大夏去办这件事，让你这个只是司礼监的太监去办？可是刘瑾居然这样回答，利欲熏心了啊。 “恩公，昔日王振专权导致英宗被俘的局面还依稀历历在目，恩公又在朝堂之上无权无势，朝臣恐怕不会如恩公之意！” 刘瑾听着张彩所说，若有所思，貌似还真是这个理啊，我只是一个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如何跟刘健那帮树大根深的文官集团去斗呢？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如果咱家有这个权利呢？”刘瑾反问道。这回轮到张彩吃惊了，如今的陛下可不是什么昏庸之主，会被你蒙蔽了，如果会，那就是故意的。 张彩皱着眉头道“军田糜烂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下卫所多如牛毛，各自盘根错节，牵扯甚广，不是集几人之力就能完成的。” 刘瑾的政治悟性真心不高，张彩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可刘瑾仍然不敢肯定军田的问题就出在土地兼并上。 张彩明白问题的关键，但他同样没有解决的良策，因此才告诉刘瑾：这是不可根治的顽疾，老大啊，全天下的天才们，都拿着这个东西束手无策。您老人家就不要嫌自己命太长了。 刘瑾想了一会，迟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连打个擦边球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一点机会都没有！”张彩肯定的说道。 “那陛下为何让我去做这件事情呢？”刘瑾不解地问道。“陛下想杀咱家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这。。”张彩一脸‘你是傻逼吗’的表情看着刘瑾，陛下知道这个顽疾，想推出个人来试一试水，您老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这尼玛摸得不是鱼，弄不好是自己的人头啊。 刘瑾自然也清楚，朱厚照的计策，那是阳谋，但他不得不接。这是一个很好地掌握了整个大明的话语权的机会，日后陛下想做什么事，都能够得心应手，这就是朱厚照为什么会把推出来的理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万夫所指的对象，一个朝中最大的被斗争对象，也将会是朱厚照不会杀他的最大原因。因此朱厚照心思再毒，刘瑾也得把这包毒药吞下去，这就是政治。但权力的诱惑，让他敢于走上钢丝，在皇权的夹缝中求得生存机会，这同样是政治。 “咱家意已决，无需多言，现在你们只需告诉咱家应该从哪里下手！”刘瑾一脸坚定的问道。 “边关！”江彬立马说道。 “边关？” “没错，正是边关，军田糜烂就在于权贵们肆意侵占良田，导致卫所将士们根本就是他们的奴役，如今陛下大胜归来，蒙古短时间不会大举入境，又有清查九边之策，最为关键的是陛下要祭拜忠义殿，对于那些边关将士们来说绝对是比天大的认可，如此一来普通将士们就不会跟着那帮权贵卖命，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则大事可成！” 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江彬打开话匣子说道：“恩公如果做成此事，那会是有大功于天下，有大业于社稷，利在当代，功盖千秋！” “这阻力怕是。。”焦芳有些迟疑。 “我们可以等陛下祭拜与九边清查完成之后在下手，这样他们也翻不出乱子“江彬胸有成竹的说道”在则王守仁的三大营的战力今非昔比，更何况天下大义都站在我们这边，有何惧怕的？“ 第99章 这老家伙很精贵 朱厚照站在殿外，轻轻的嘘一口气，一团白雾裹着一份温暖袅袅升空，在半空中伸展，氤氲，半晌又汇入了干冷的空气。好似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消失得轻悄而又平静，仿佛从来就不曾有过，又恍惚有过这末一份特别的湿润。 在望着夏天种下的树苗长成大树，到了冬天便成了老树，老树枝桠交错，只有几片稀稀落落的叶子点缀着生命的痕迹。树皮微现焦黄，仿佛在火上烤了许久，煎熬的失了神采，半卷曲着好像随时都会坠地。 朱厚照本来想着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开花结果了，自己现在就可以安安稳稳享受几天了。结果第二天看着冒着风雪来的李东阳，朱厚照无语了。 “太傅，为何这般匆忙？”朱厚照看着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李东阳出声问道。 “陛下，再有半个月就是港口拍卖会了”李东阳严肃的说道“再有就是陛下，发表的那篇《港口公司合作法》，臣细细揣摩了这么久，才发现如果港口开启，市舶司就是等于行同虚设，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听到李东阳这样说，朱厚照立马反应了过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东西还真是喜欢一刀封喉啊！” 从朱厚照下决心开辟十个港口通商，展开他的大航海时代开始， 朱厚照的开海政策，存在的问题非常多，明眼人都瞧着呢，但谁也不会傻到去说破。 正史中的李东阳是什么人？他是浑身没有一点破绽的政客，连刘瑾这种对手，都很难找到搞掉他的方法。那李东阳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呢？ 原因很简单，市舶司问题的关键所在，是因为它关系到钱税的流向。 但是朱厚照并没有将具体化的措施公布，也没有跟他们商议，按照那个《港口公司合作法》来看，陛下好像是想让这个港口公司来管理税收， 那些海商，只能把规定好的商税，交给港口公司。那岂不是把原本应该交给朝庭的税收，交给这个港口公司。 那毫无疑问这个港口公司就是属于陛下的内库所有，一但银钱进入了皇帝的手中，谁敢找朱厚照要钱去？看着白花花的银两流到皇帝的内库，不用想那些朝臣们的意见肯定会很大。 朱厚照虽然蛮横，但李东阳经过半年的相处，大概还是能把握住朱厚照的性情，那就是朱厚照还是希望大的的局面是好的。所以李东阳觉得自己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还不足以惹怒朱厚照。 朱厚照是知道朝庭的规矩，于理于法，十个港口的商税，都应该交给朝庭。那么就产生了几个很大的问题：是交给中央呢，还是交给地方？自己成立的公司呢，到底要不要交税？如何禁绝走私？如何收取并运送税银？ 当然如果还要深究下去，更多的问题也就产生了：港口公司每年的盈利、朱厚照的开海政策花费，应该由国库负责收支呢，还是由内库负责收支？ 李东阳扔出的问题，看似很小，但这个问题却牵连着无数大问题，皇帝集团和文官集团、中央和地方、国库与内库等等，都在这些问题的包含之中。从大明如今的层面来讲，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的大明属于死结，很多有见识的朝臣都意识到了这些，但都想不出解决方法。 因此李东阳一提出来，朱厚照就明白，这一刀，正砍在了自己开海政策的软肋上，让自己无从招架。 当然朱厚照并不会认为他李宾之只有这一刀可以砍的？这一刀不过是小试，看看自己的反应，接下来的数刀，就将是“内库开支问题”、“港口公司管理问题”、“十个港口何如管理”，等等问题，总之就是要让自己一个头两个大，最后朱厚照自己就会提出一个他们期盼已久地解决方案：朕想了想，咱们还是在我大明境内搞搞弄弄好了，不要去大海上搞东搞西了，这样不好，至于倭国、夷州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李东阳玩政治的功力与手段，如今来看在可谓是独步天下，甩了刘健好几条街道，恐怕也只有悟道的王大佬，能够与其争锋。 他的这些刀法路数，朱厚照是非常熟悉的，他又不是真的白痴，能不清楚么？但是光清楚是没用的，该怎么破是个问题？朱厚照犯了难。 这不是阴谋，李东阳很少玩阴谋，这是堂堂正正的治国之道：经济和税收都搞不好，还扯什么倭国、夷州？简直是乱弹琴。不管朱厚照开海禁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必须正视这个问题。更是需要认真解决问题，不然后果非常严重。 看着把手放在炭盆上取暖的李东阳，朱厚照好想打他一顿，但是不能啊，这老家伙现在可比大熊猫还要精贵着呢？ “太傅，你觉得什么叫好事，什么叫坏事呢？”朱厚照似乎若有所指的问道。 李东阳搓了搓手，深思一会开口说道“与人有利便为好，与人有害便为坏。” “那对于一个朝廷来说，什么叫好事，什么叫坏事呢？”朱厚照似乎在挖坑，又似乎在请教。 “有利于国家便是好事，对国家无利的，就是坏事。”李东阳眉头紧皱的回道。 “那朕是不是可以这样想，有利于国家的好事，自然能有利于百姓。” 李东阳诧异的看着一脸平静地朱厚照，不说话了，因为李东阳知道不从道德上的标准来说，而是政治上的标准来看：有利于国家的，就是好事；对国家无利的，就是坏事。有人就会和朱厚照一样的想法，有利于国家的，不就有利于人民么，那还不符合道德上的标准？有这种想法的人，那恭喜你们出走半生依旧是少年，都是相信爱情的主。 显然李东阳是个渣男，朱厚照也是个渣男，他们都不信爱情，所以朱厚照才会问出这个问题，而李东阳却只能沉默，二人心知肚明。 第100章 老狐狸真会忽悠 朱厚照很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朕决定取缔市舶司，在十个港口设立海关分局，统筹各港口税赋，在汇总给京师海关总署，不在有户部下辖！” 你强任你强，我自清风拂山岗，朱厚照此举。直接让李东阳傻了眼：这不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么？还有，皇帝陛下，什么是海关？ 其实朱厚照借鉴了明朝的钞关的实施方法，钞关主要设置在南北两京之间的运河沿线上，分为五段，后来在江南运河、长江和淮河上也设立了钞关，前后设有十三所，是明代在内河内征收船税同时也兼收货税。宣德四年(1429年)，因商贩拒用正在贬值的大明宝钞，政府准许商人在商运中心地点用大明宝钞交纳商货税款，以疏通大明宝钞，并趁机增税。后来宝钞成了废纸，就开始征收铜钱和银两，但是钞关的名称没有变。是户部的下属机构，由户部在各地设立分司机构管理收税事宜。 “既然内河经营，可以设置钞关，那么海上经营，设置海关，没有任何毛病啊？”朱厚照在心里想到。 朱厚照的一番话，听得是李东阳是一愣一愣的。陛下这么虎的吗？真当自己主角模板开到了逆天的程度，一拍脑袋就能治理国家的吗？ 见到李东阳十分诧异地看着自己，朱厚照也有点发憷和摸不着头脑了，心里有些迟疑：走这一步棋莫不是自己走错了不成？不然这老家伙为什么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自己？先不要急，稳住，朱厚照，你能翻盘的。让我来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首先钞关是户部负责收，御史负责监察钞关的正常管理，预防内外勾结，偷税漏税。而收上来的税收直接进入国库。简单点来讲：钞关跟皇帝的小内库，一点关系都没有！朱厚照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海关的设置简直不要太简单，按海船载料的多少、路途的远近等等因素，由朝廷派出御史去监督、港口公司、港口所在地地方部门等共同出人，就能在十个通商港口飞速建立起海关机构，收钱收到手发软。 钱是收上来了，但是紧接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摆在来朱厚照和朝臣们的面前：海关收来的钱，是归皇帝内库所有，还是归朝庭国库所有？又或者，几成归皇帝内库所有，几成归朝庭内库所有？这个难题，没人能够解决，因为谁都不知道朱厚照的底线在哪儿，也没人敢说。如果哪个不长眼的敢站出来来指责朱厚照话，就立马会被朱厚照拖出去砍了脑袋。 你奶奶个腿，老子原以为你个老家伙是担心港口的通商制度问题，毕竟实施不好，会导致大明出现动荡。毕竟一个制度，如果长久不改变，那钻空子的机会也许不少，但只要一改变，那就不是空子可以形容的了，那简直是天大的窟窿！ 闹了半天，你李东阳这个老狐狸扔出问题的出发点，是为了解决：‘谁敢先开口说如何分海关税赋这个蛋糕’的问题。还亏自己认为这老狐狸忧国忧民呢，自己差点被忽悠过去了。这帮大明的人精，简直恐怖如斯！ 倒是李东阳最先反应过来，心中掀起狂澜，脸上倒也平静，奏道：“圣上英明，老臣这就布置下去，筹措这海关的设立事宜。” 朱厚照听见李东阳这样说，叹了口气，覆水难收啊！知道自己跳进了这老狐狸布置地陷井里，更可气的是这个陷井还是自己挖的，我tm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朱厚照无奈的笑了笑，揉了揉头疼的脑袋，随后伸出手指点了点李东阳无奈地说道：“朕一分铜板都不要！海关的税收全都进国库！” 全大明无数天才和衮衮诸公都不能解决的难题，被自己一句话就亲自解决了。这是种什么精神？用句现代话来说，这就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伟大无私的精神。是值得歌诵和传播的。可惜这是明朝，所有朝臣知道自己的做法，只会说两个字：傻逼！ 陛下小小年级居然如此高风亮节！李东阳在感叹朱厚照中二病发作之余，也不得不承认朱厚照的大度，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自己一刀劈下去，原以为朱厚照会不断反抗，最后陷于情理两难全的境地，要知道大明朝的皇帝，包括孝宗朱佑樘，没几个是不爱钱的。 没曾想这一刀砍下，直接逼得朱厚照直接原地爆炸了，这也太没成就感了吧？我还没用全力，陛下你就这么倒下了。李大学士叹了口气，准备摘取自己的胜利果实。 海关一年能赚多少钱，现在李东阳是不知道。但是如今内河的钞关岁收钞四千一百万贯，当银二十万两。那么十个港口的海关税收加起来，怎么着，也可以比内河要多的赋税不是？ 朱厚照也不是，被人打碎了牙就吞进肚子里不声张的主，回过神来，来不及抽自己两个耳光，骂自己一句：傻逼！连忙说道：“改市舶司为海关一事，千头万绪，仓促之间，恐有错漏，再者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朕决定先有港口公司实施一段时间后，毕竟朕已经让早先安排好了人选，怎么着也得让他们露一手不是？待诸地海关设置完毕，再行交接！然后朕把人调往税务总局！” 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李东阳，想看看李东阳是什么态度。李东阳叹了口气，李东阳纵有三头六臂，也拿他朱厚照没办法，毕竟朱厚照是君他是臣，只得随声附议。 朱厚照此策，直击要害：由他自己的公司在前收税，海关在后接款，至于交给海关多少这些问题，还不是全由自己公司一张嘴说了算？他们能拿自己怎么办，到时海关能拿到商税的一半，你们就偷着笑吧。 “太傅，还有其他事情吗？”朱厚照现在宛如斗胜的公鸡般，洋洋自得。 “回禀陛下，没了”李东阳呐呐地说道。 “那朕就不留太傅用膳！”朱厚照直接下了逐客令。 “臣告退！” 第101章 大明的天才们 望着李东阳远去的背影，朱厚照不得不陷入了沉思。 李东阳，字宾之，今年五十五岁，湖广布政使司人，祖籍湖广道长沙府茶陵县。跟朱厚照的师傅刘健一样，李东阳也有一个身份：朱厚照的师傅，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帝师。跟他们身份相同的，还有四个人，一个是谢迁，他也是朱厚照的老师。另一个是杨廷和，他担任过东宫讲官，也算是的朱厚照老师，在正史中日后将是大明朝的顶梁柱之一。 另外两个，一个叫梁储，一个叫费宏，这两个人也都是朱厚照的老师。现在身为礼部右侍郎，在编撰完《明会典》之后，如今正在修《明孝宗实录》。跟他同样命运的，还有身为翰林院侍讲的费宏。这两个修书的家伙，后来跟杨廷和一起，组成了新的内阁三人组。 由此可见，当皇帝的老师，是明朝入内阁当首辅的重要条件。 因此当李东阳这个神童站出来，借着开海来算计他的时候，朱厚照出奇的没有愤怒，因为他不知道这老东西出于什么目的。 李东阳的“神童”称号，一点水份都没有，其他的神童跟他一比，都会被轰杀成渣。 为什么这样说？很简单，幼年就显现出非凡的才华，四岁时就会写直径一尺的大字，被视为神童。顺天府官员将李东阳推荐给景帝，父亲带他觐见景泰帝，李东阳因人小脚短，跨不过门槛。景泰帝见此情景，便脱口出了上联:“神童脚短。“东阳应声对下联:“天子门高“。景泰帝高兴地将他抱坐膝盖上，见其父亲还站立在一旁，又出上联:“子坐父立，礼乎?“李东阳答道:“嫂溺叔援，权也。“之后，又两次召见，准其进入顺天府学读书。天顺六年就中了举人。这一年，他年仅十六岁！这简直是中国封建古代考试史上的一个奇迹。更让人吃惊的是在短短两年之后，十八岁的李东阳参加会试，就考中二甲进士第一。在这里不得不可怜一下范进，这娃太悲剧了。 细细读来，这简直就是妥妥的主角模板才会发生的故事。 李东阳的事业也非常成功，二十岁被授编修之职，参与修纂《英宗实录》。随后累迁至以侍讲学士身份侍东官班。侍候弘治皇帝讲读，也就是进入了帝师的快车道。 在正史中的弘治朝，他被称为贤相。孝宗驾崩，他又和刘健、谢迁一起，同为顾命大臣。 作为弘治皇帝的亲信心腹，他和弘治皇帝一样有着强烈的家国情怀，所以在正史当中刘瑾专政的时候，他一直忍辱屈居于刘瑾之下，连自己的门生都瞧不起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一个当时大明文人来说，这种痛苦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跟李东阳一样，杨廷和同样是一个拿了主角模板的人，并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神童。 成化七年，也就是公元1471年，杨廷和第一次参加四川省乡试，就中了举人。这一年，他年仅十二岁！ 第二年，十三岁的杨廷和开始参加会试，六年后，十九岁的他就先于他的父亲，考中戊戌科三甲进士。这一年，他还顺便勾走了他的老师，国子监监丞黄明的女儿。可谓是爱情事业双开花。 杨廷和的事业也非常成功，二十岁当翰林，编纂完《明宪宗实录》后，被提升为左春坊左中允，侍候太子朱厚照讲读。 从这些可以看出，成功的人都有着相同的成功经历。更为关键的是在正史中刘瑾刘督公就是杨廷和与李东阳两人给弄死的，一击毙命。看来都是懂得打蛇不打死，迟早被蛇咬的深刻道理。 朱厚照为什么突然回想起杨廷和来呢？ 一来是因为朱厚照的屠刀挥的太猛，导致朝堂之上的文官出现了一个真空期，继续有人来替。二来就是朱厚照准备推出刘瑾出来，那么必然就会有阉党的存在。毕竟根据锦衣卫送上来的情报，焦芳，张彩与江彬都已经归在了刘瑾的门下。 由此可见，朱厚照这只蝴蝶效应虽然强大，比如让孝宗帝朱佑樘禅让，又比如说让草原中兴之主提前死了十几年，但这些只不过是时间上的细微变化，这两个人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蝴蝶扇起的小小变化，依然不能改变历史车轮的前进轨迹，也许只能等到量变引发质变之时，才能体会到朱厚照同志穿越带来的真正力量。 在如此形势之下是不利于朱厚照稳定朝堂的稳定，因此提拔一两个心腹文官，成为了当务之急。还有比帝师杨廷和更适合的人选么？答案是没有。 杨廷和跟朱厚照有着先天的师生情谊，又是文官集团出身，对于将来会形成的阉党集团来说，他不是一路人。对于文官集团来说，他是天生的盟友，是连接文官集团和皇帝的最佳桥梁。 在后世的朱厚照记住了一个伟人的名言顺便明白一个道理：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八虎虽然一致对外，但内部如今却分成了两派，朱厚照觉得二派还不够，最好是分成八派，才能让他高枕无忧。 而内阁目前是表面看上去好像已经沦为打酱油的角色，其实暗地里还是在维护文官集团的利益。就比如今天李东阳这件事情，在大义与利益之间，为了开海禁的成功，朱厚照必须选择大义，只有这样，他才有保证开海的成功，才能为汉人王朝保住那唯一的一丝火种。 至于放弃大义之后的皇帝？结果不言而喻。朱厚照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如今的自己政治觉悟，还是太稚嫩了，李东阳这种老狐狸轻轻松松地挖个陷井，他就不得不踩进去，还得甘之如饴。 所以现在得再放一个人进去，这个人肯定不能跟李东阳结成一党，也不能跟太监们结成一党。搜遍了朱厚照的记忆，杨廷和就成为了首选目标。 正好如今的吏部侍郎张天亮挪屁股走人了，那这个位置就让杨廷和来做吧。 第102章 谋划 李东阳在计谋得手之后，自己也没高兴太久，因为朱厚照又下了一道旨意，听闻自己的儿子还没参加科举，就让他的宝贝儿子李兆先当自己的伴读书童，以后等自己有了子嗣在接着给他们当师傅。 有人也许会觉得奇怪，当皇帝的伴读书童，以及以后皇子们的师傅，那不是从龙之道，号称升官无限的最佳途径么？别说伴读和太傅这种职业了，就是跟当今圣上在一个地方呆过几年，也能快速升到封疆大吏。 那么李东阳为什么还闷闷不乐呢？其实很简单，就一个道理：盛极必衰，过犹不及。李东阳当上阁老，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如果他的儿子再受宠，那么毫无疑问，短短数年，肯定会被众人当肉盾狂轰乱炸。 远的不说，就拿宋朝的蔡京父子来讲，蔡攸与父亲蔡京同受皇帝器重，于是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有些人肯定会觉得不理解：父子骨肉亲情，怎么会搞到这种程度？其实在权势面前，哪有什么亲情可言，父子相残、兄弟相争的事例，数不胜数。 因此倘若李兆先被皇帝重用，而那时李东阳也没退休致仕的话，那么父子俩必定会各立门户，而且绝不能成为一派，相互争斗，在所难免。不然，就是父子俩都被皇帝一窝端，李家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那么李兆先能成为第二个蔡攸吗？在李东阳陷入沉思的同时，杨廷和也同样陷入了一样的思考当中，因为朱厚照给了他吏部侍郎一职，还同样给了自己儿子杨慎如李兆先一样的安排。 后世的某位大佬曾经说过：“有良心的人，都不适合搞政治。”这句话的深究了下去就是：玩政治的人，心肠都是黑到家的，坑蒙拐骗，烧杀虏掠，才是政治人物的真实面目。 所以当某些人被请下政治神坛时，人设崩塌以后，我们会蓦然发现：咦，这家伙怎么是会是这么一副德行呢？亏我当年还崇拜他到五体投地，不可自拔。 因此在正史中站在正德朝神坛上的杨廷和与刘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矛盾，简单点讲，是个人矛盾，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却是相权的争夺战。 大家都知道，是内阁首辅，号称“外相”，有票拟的权力。而司礼监掌印太监，号称“内相”，有送达批红的权力。这是大明的权力分制设置，把以往的相权一分为二，倘若首辅要想成为真正的宰相，那就必须跟宦官们合作，比如后世的张居正和冯保，才能天衣无缝地执掌大权。 但实际上终大明一朝，符合这个例子的，也就张居正一人而已。其他的首辅，或多或少，都被大太监们所牵制，刘瑾、魏忠贤等人，甚至把首辅当作羊头挂起来，跟其余阁老合伙卖起了狗肉。 杨廷和愿意卖狗肉吗？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是焦芳那种没有原则的家伙，也不是李东阳那种忍者神龟，身为帝师，他有着特殊的身份，敢于跟刘瑾这条老狗进行正面刚到底。 而刘瑾呢？有一句老话形容的十分贴切：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作为一个不是完整男人的太监，能够享受的，也只有权力和金钱了。 而历朝历代，有权者，必然有钱，因此，抓牢手中的权力，才是男人应该去关心的东西。后世的公务员考试被称为国考，便是这种心理的极端体现。 什么爱情、财富、自由、生命，在权力面前，统统都不值一提。权力不是万能的，但权力却是能够摧毁万物的东西。 因此在可预见的未来刘瑾与杨廷和之间的斗争，有如他和李东阳、杨一清、张永等政敌一样，是绝对无法妥协的，只有你死我活。但这群人又都有一个共同的效忠目标：朱厚照，因此在这无休止的政治战争中，又有着有限的和平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朱厚照的平衡朝堂最有利的手段。衡量一个帝王是否成熟的标志，是他能不能把手下这群打得血肉横飞的家伙，平衡到一个微妙的和平状态。有很多帝王做得很好，比如正史中的嘉靖、康熙等人，但正史中的皇帝朱厚照明显不是这种人。于是刘瑾的阉党和杨廷和的文官集团就玩崩了，两边都以干倒对方为目标，根本没法和平相处！ 正史中身为八虎之一，刘瑾能稳居第一，甚至在高凤和张永都各自拉起了山头之后，他还能稳稳压过其他七人，凭借的，不是他的厂卫爪牙，更不是他那遍布朝堂的无间道文官们，而是朱厚照对他的信任。 作为同样深受朱厚照信任的杨廷和来说，离间皇帝对刘大佬的信任，才是唯一能搞死刘老大的路子，其他的，都是瞎扯淡。刘大佬坐的那个位置，注定是被众人围殴的对象，因为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句俗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但杨廷和，不是可以舍身饲虎的人。纵观和杨廷和的履历，我们可以发现，在弘治、正德、嘉靖三朝的经历中，虽然屡遭打击，甚至是削职为民，但居然都能善终，以他们的政治地位来说，足以笑傲江湖，让刘瑾等人汗颜了。 正史当中杨廷和所代表的文官集团，只是想慢慢地杀死刘瑾，为培养第二个“刘瑾”争取时间，如果刘瑾死得太快太早，反而对他们什么好处都没有。刘谨一死，他们立即推了钱宁出来，然后又推了江彬出来，总之，这些都是注定要被牺牲的二号人物，尽管他们权倾朝野，但下场都是身首异处。 朱厚照仔细的回想了，后世明史的有关记录，才下了这两道旨意，自己虽然在后世只是个普通人，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是一个傻子，相反在智力方面，没什么问题。就算自己的政治智商有问题，凭借着唯一穿越的金手指，后世的记忆，也能很好的做出一些安排。 第103章 建立属于皇帝的军队(一) 在明史之中，杨家父子都各自有传，并且都列各自卷首。杨慎，字用修，是明朝三才子之一，与解缙、徐渭并列。但这三大才子，运气都非常不好：一个被活活冻死、一个被无期贬死、一个疯掉穷死。所以什么江南四大才子、大明三大才子之类的东东，如果你穿越了，千万不要去当，否则便会享受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 不过他的才子之名，倒是一点也不夸张。简单举个例子吧，那首被誉为千古绝唱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就是他写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句话，曾经让无数人黯然泪下、神魂颠倒。 抛开文学上的成就，杨慎在政治上的运气，也不是常人能比的。他从小就得到了李东阳的赏识，固然有拉拢他父亲的意思，但能够成为李首辅的得意门生，这就意味着，他不仅是皇帝的亲信班底，更是文官集团未来的领导者之一。这是一个比他父亲还要有利的优势。而且在原来的正史中，杨慎科举获得是状元的头衔，人生到达一个顶点，不过又因先后得罪正德皇帝和嘉靖皇帝，没能成为大明文官集团的带头大哥。 朱厚照让他们两人当自己的伴读书童，这只是事先给他一个信号，那就是我要重用你们。皇帝身边的人，绝对不能没有官职，就连递草纸擦屁屁的太监，起码都是七品官。没有官职的人，除了宫女外，是没有机会在皇帝面前露脸的。 因此朱厚照给杨慎和李兆先的官方职务是：詹事府司经局的正字。这是一个从九品小官，但詹事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侍候太子和皇帝读书的，大明的阁老们，大多数都是依照考进士、进翰林、入詹事府、升六部这一捷径，最后才当上阁老的。算是不错的起点了，好多进士还求爷爷拜奶奶的哭着想进来呢。 如果杨慎和李兆先高中，别说是状元了，就是跟他们父亲一样，考个几甲同进士，不出十五年，必定成为大明朝的新阁老。 今年才十五岁的杨慎，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看着他父亲的苦瓜脸，心里颇不以为然。跟他父亲和老师不同，杨慎有个致命的缺陷：目中无人，不怎么瞧得起人，看人都是用鼻孔来看的。他这个恶习后来被杨一清改掉了。据史书记载，有一年，杨慎去看望杨一清，看完后者的藏书之后，很装b的想考考杨一清，因为我们都知道杨用修的记忆力超群啊，用自己的长处去打别人的脸，岂不是很爽？ 但杨慎被反打了一记脸，不管他问到什么问题，拿的是什么书，杨一清都能背出来，并且熟得很。这下小杨同志被震住了，从此性格大变，老老实实的钻研学问，看人也不把鼻孔拿出来了。由此可见，装b这回事，一定不要在很牛的人面前施展，不然被打脸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至于李兆先字贞伯，自幼颖敏绝人，有一目数行之资，写文章下笔立就，文名甚高。后来李兆先每次入场参加考试便会生病，因此他许久也没中上个举人，不到三十岁便病死了，李家因此绝嗣。可李东阳在其《麓堂诗话》中，却还大夸特夸自己的儿子“慧识巨眼出唐人之上“。 为什么朱厚照让这两位来当伴读，除了不仅仅处于政治平衡的考量，主要还有想重新确立一个:太监，文官，勋贵新的三方平衡局面。 正统十四年发生的土木堡战役，不仅让明英宗朱祁镇被俘虏，三大营明军丢得一干二净，让还在上升期的明朝直接垮台，更重要的影响，却是它成建制地消灭了一个统治集团：武勋贵族，简称勋贵。 朱重八起家的班底，就是他那班淮西哥们，虽然被重八哥下狠手整死不少，但总有一群人幸存下来，加上朱棣靖难时涌现的一批精英武将，这些人就组成了大明前期很有特色的一个统治集团：勋贵。 勋贵集团和文官集团，在英宗朝以前，地位是差不多的，当时文官们的地位，还没高到让武官们低三级的地步。文官和武勋的抗衡，是当时的政治面貌，而太监们，还在努力读书呢。 成立于宣德元年的内书堂告诉我们：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从此，太监们站起来了，他们逐渐成为了大明朝举足轻重的一股政治势力。 勋贵和文官之间的决战，便是土木堡之变了。当时太监集团的杰出人物王振，领导了这场历史大戏。 大戏落幕之后，人们惊讶地发现：英国公张辅死了，泰宁侯陈瀛死了，平乡伯陈怀死了，襄城伯李珍死了，遂安伯陈埙死了，都督梁成、王贵也死了，这些成年勋贵们的死，让勋贵集团从此青黄不接。 有人会说了，文官集团也死得不少啊，尚书、学士、六部官员，也有上百人，但是文官集团有个三年一期的科举补充，而勋贵们呢？死一批，还得等十几年，才能长出下一波。 等少年勋贵们懂得政治的时候，大明朝的政治形势，早就不是他们能玩得转的了。 因此，太监王公公改写了大明朝的历史，让勋贵集团从此成为了低三下四的文官跟班。 而军官学校的建立的构想，就在于朱厚照存在这样的心思：奴化军官们的思想，让他们成为皇帝的私人军队，而不是朝庭的军队。 有人会觉得奇怪了：历朝历代，皇帝不都是代表着国家么？所谓朕即天下，怎么还分皇帝的军队和朝庭的军队，这不是公开宣扬****么？ 这话，对于朱重八和朱棣，倒是正确的，因为在这两个军事狂人的铁血政策下，还真没有谁敢跟皇帝叫板。 但到了宪宗朝之后，还有几个懂军事敢征战的皇帝？不被文官集团们架空，那才真叫没有天理。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事，正德皇帝最有发言权，不管是正史上的，还是穿越而来的。 第104章 建立属于皇帝的军队(二) 朱厚照建立军官学校，并不是完全出于要提高武官的社会地位的考虑，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做这些是因为他清楚一个事实：大明的军队，大部份都不被皇帝所掌握。为什么这样说呢？ 很简单，从古至今，打仗打的是什么？其实就是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后勤！当然，如果有人要掰扯演义里面那种几十万大军背干粮横扫天下的段子，我也没办法和你掰扯。 古代行军，一日不过二、三十里，如果能日行百里，那可以称得上是天兵神将了，制约行军速度的，其实就是后勤运输能力。实际的战斗就不说了，但凡是大会战，没有不考验后勤实力的，如果上升到国家命运的决战，那就得看国力的比拼了。 前有诸葛亮五次北伐，至于‘六出祁山’那是演义里面的，实际上在正史上只有二出祁山。除了后期蜀国军中无大将是一个问题，更为主要的是后勤跟不上。而后世天朝的淮海战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场战役打完之后有句很老实的名言：“淮海战役，是百姓们用数百万小车推出来的。” 如今朱厚照的圣旨，的确没人敢违抗；大明的军队，也都是皇帝能指挥得动的。但是后勤呢？全都掌握在文官集团手里。“皇上，没粮了”、“皇上，没银两了”、“皇上，没军械了”、“皇上，道路不行粮食运不上来”、“皇上，后面的招兵都没人来应征”等等问题都会被他们抛出来 如果朱厚照自己非要耍横，大规模地调集军队，干自己想干的事，比如出塞跟蒙古人火并啊、帮朝鲜人打群架啊、没事教育一下小日本战国群雄啊、警告某些活佛不要分裂祖国啊，那么上面那些话，将会不断地呈现在皇帝的眼前，让他的所有举动都陷入泥潭。 后世明朝的万历三大征，就是用血的教训告诉帝王们：皇帝，没那个本事，就别去玩军事类的游戏，玩玩宫廷养成游戏多好，又环保又绿色，还能培养下一代。 当然，如果朱厚照只是想砍某些人的脑袋，比如阉党啊、李东阳一派啊、杨廷和一派啊，诸如此类，还是有无数军队听皇帝号令的。因为没有哪个集团，会是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有政敌，每个派系，也都有敌对派系。 但是朱厚照如果想改变游戏规则，从根源上解除文官集团对于军队的控制，甚至超过朱重八和朱棣，不靠勋贵集团，而是建立起从属于自己的军事后勤补给制度，那么遭到的抵制压力，将是任何皇帝都无法承担的。 朱厚照准备用了一个最单纯的做法，来建立自己的勋贵集团和后勤补给制度，那就是扩大皇帝的内库。 明代的内库，是由朱重八建立的，按理说皇帝富有四海，是不应该有私财的，甚至朱元璋曾经还批评过宋太宗，说他设内库是小家子气。但没过多久就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开起了内库，果然人啊，话还是不能说的太满。 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内库的钱，由太监们掌管，也就是皇帝自己说了算，不用听文武百官的废话，用处非常大。第二，朱元璋觉得自己很牛，但并不代表自己的后代也很牛，因此有些银子傍身，总比处处看文武百官们的脸色要好。 不得不说，后世的朱家子孙确实是一代不如一代，由此可见朱元璋对后世历史的预估、人心的掌握以及对财富力量的认识，都远超明代所有的帝王。 朱厚照虽然没有高深的政治智商，但他从后世穿越而来，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根本就不用人教他，有钱能使磨推鬼的真理，新时代的小朋友都知道。因此扩大内库的来源，就是朱厚照穿越至今一直在奉行的做事原则。 内库，又称为内承运库，它和内府供用库、司钥库并称为大明宫内三大库，都是皇帝的小金库，如今的掌印太监，就是高凤。 在这属于自己的特殊的后勤中必须还是有文官，太监，勋贵三足鼎立的态势。所以这才是朱厚照提拔他们两人的原因，毕竟年纪轻，只要自己给他们灌输自己的思想，想来应该还是有些作用。 想着朱厚照拿出自己亲自撰写的《皇帝寄语》。为此头发都掉了不少，不是朱厚照真的自己想写而是古代皇上的话，大臣们是不敢代笔的，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因此只得朱寿自己苦想。 但是古代的皇帝再牛，也不能随便乱说话啊，因此编得非常费力，主要还是在于朱厚照是一个伪军事迷，因此过了月余，也才出那么可怜的几条。 第一：忠于皇帝，全心全意为大明服务，自觉献身于大明军队建设; 第二：遵守军队纪律，执行大明的方针、政策和军队的规章、制度，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第三：具有胜任本职工作所必需的理论、专业知识，指挥能力和健康的身体; 第四：爱护士兵，公道正派，廉洁奉公，艰苦奋斗，不怕牺牲。 有了《皇帝寄语》，再加每月发俸禄时，所有的军官们，都要亲自到朱厚照面前领取。当然，朱厚照是不可能亲手发银子给他们的，他可是皇帝，不能干这么掉价的事情，由身边的八虎来带替他完成这些任务。 朱厚照暂时决定从三大营中挑选出一千名学员，授的朝庭官职都是小旗。但在学习进修期间，从这一千名小旗中挑选出来的二十位千户、一百名百户，余下都自动晋升为总旗，都享受三倍于同级正式军官的俸禄。 至于要学习的东西，抱歉他不是有系统在身的大佬，也不是酷爱军事的发烧友们，是想不出来那些训练科目的，所以就只能交给王守仁和那帮勋贵，但是唯一主旨不能便，那就是里面出来的军官必须要有忠于自己的思想才行。 第105章 做好打破枷锁的准备· ”杨一清回京了吗？”朱厚照问道。 “回禀圣上，一日前，已经到京了”张永俯身回道。 “宣他进宫” 朱厚照在等待杨一清进宫的时候，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个画面：弘治皇帝拿着一杆称，旁边是笑嘻嘻的自己，还有抱着自己的张皇后。 帝王之道，首在均衡。这是弘治皇帝的原意，他还举了好几个例子，来说明均衡的重要性，不能让大臣们组成一股势力，得分化，再分化，然后从中找到均衡点。 如果朝官们太强，就扶持内宫太监起来；如果太监们太强，就支持朝官们。在朝官之中，如果文官势力太强，就扶持武臣勋贵；如果武臣们太强，就扶持文官。一个地方势力太强，就扶持邻近的势力与它对抗；一个敌国太强，就扶持另一个敌国。总之一句话，帝王，就如同拿称的人，要始终掌握重量的均衡。 朱佑樘在告诉自己，要找对自己的位置。大明有自己的政治底线，也有自己的朝堂制度底线，在朱厚照没有掌握全局的时候，他不可能去挑战这些底线。 从明史的记载中，我们不难看到，由士绅阶层，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大、中型地主，为基础的文官集团，他们在皇帝的身边，设置了无数的红线，不允许皇帝越过任何一条。 自从明宣宗之后，明朝的皇帝，基本上没有机会对重要的国策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因此我们经常看到的，都是君臣一致，很少有争辩的时候。闹得最凶的，反而是帝王的家庭琐事，比如嘉靖的大礼仪、朱厚照的胡闹等等。 宪宗之后的文官集团，虽然分为无数的派系，但作为一个整体来讲，皇帝，只不过是代表士绅阶层的一个标志性人物，一个名义上的领袖。 如同史书所讲的那样，维护朱元璋建立的大农村制度，已经成了士绅阶层的生存核心，这也是大明朝最出名的一条政治底线。文官、士绅、军户、土地、农村......只要朱厚照的举措，没有碰到这些红线，那么他就不会激起整个文官集团的对抗。 至于训练军队、改革朝廷制度、捞银子充实内库，对文官来说，不过是些许小事，不值得关注，因为并不是每个皇帝都像明孝宗一样，懂得自己应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所以朱厚照才能顺利的进行一些改革，因为文官集团可以容忍朱厚照在他们底线上改变任何事情，但他没有权力制造新的规则。 因为在他这个皇帝之外，大明朝有一个真正的统治者，那就是遍及天下的士绅阶层！而他，不过是一种礼仪上的认同，是坐在龙椅之上的木偶，是士绅阶层任意蹂躏的象征物。所有稀奇古怪的阴谋，所有纵横交错的政治形势，都无法改变皇权的本质属性。 朱厚照砸穿越之后，为什么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原因就在这里。在大明朝的政治架构之中，还有着一股将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巨大力量。 崇祯帝为什么会失败？李自成为什么会失败？雍正这个建虏为什么会失败？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强大的士绅阶层。就算这个答案不是最佳的标准答案，那么我们就先放下这个让历史学家很难回答的问题，退一万步来讲：历史上的朱厚照，真的是因为掉进水里，从而病死的么？在他死亡的原因之后，有没有这个敌人的身影？ 朱元璋建立的强大中央集权制度，在给了子孙们安全的同时，也替他们掘好了一座混吃等死的坟墓。而今的朱厚照就生活在这座华丽到了极致的坟墓里。 但是如同后世的有句文学家说过的话：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而如今的朱厚照很想作死的试试自己现在掌握的势力，能不能重新来制定一下新的规则，所以他急不可耐的推出了刘瑾。 “臣，三边总督杨一清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眼前五大三粗的杨一清，朱厚照扯了扯嘴角，想起历史上的一些描述。 在正史当中，成化、弘治和正德年间，杨一清是个很特殊的异类。满朝尽是高富帅的明朝，长得很丑的杨一清，就成了特立独行的家伙。 史载：一清貌寝而性警敏，好谈经济大略。意思就是说，杨一清长得很丑，但性格非常机警灵敏，而且擅长于跟人瞎扯大明的形势和政策。这儿的经济，是指经世济民，不是后世的经济学。 长得极丑，不是詹事府出身，还能在日后混上首辅，这种奇特的经历，让他足以笑傲大明官史，更是让泪奔求长相的江南大才子徐祯卿汗颜。 看看，长得丑，也能出头。所以，丑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得丑到灵魂深处，你要丑得有思想、有能力。 杨一清不仅长得丑，而且还不近女色，史载：“一清生而隐宫，貌寺人，无子。”在满朝大胡子、高富帅的朝庭中，忽然出现一个下巴光溜溜、长得又丑的家伙，是不是很另类？而且能够被历史记载，说这人长得像太监的，大明朝唯此一人。 祖籍云南的杨一清，跟随父亲杨景居住在巴陵，这个第二故乡，让他后来得到了老乡嘉靖皇帝的赏识。明朝时，湖南湖北是一家，因此他和李东阳不仅是老乡，而且还是同门师兄弟，都是黎淳的门生。 当然，跟李东阳一样，杨一清也是神童出身，话说不是神童的大明首辅，那是非常罕见的动物。他十四岁就参加了乡试，并被举为翰林秀才。十八岁时，他中了成化八年（1472年）壬辰科进士，授中书舍人。前文出现过的陈金、刘宇等人，跟他也是同年。 服完父丧，他在山西、陕西等地当官，精通军略，是弘治、正德两朝少有的名帅。对蒙古的政策也很强硬，还修了宁夏等地的长城，以此来对抗蒙古的入侵。 “平身吧，张伴伴上糕点，看茶！” “谢陛下” 第106章 朕有事让你做 “不知陛下，召臣回来所谓何事？”望着朱厚照，杨一清眼神里泛起了波澜。 “可知朕即将成立的简武堂？”朱厚照老神在在的问道。 杨一清一听朱厚照这话，心里打了个扑棱，凳子上就像长了钉子，扎的屁股坐不住。 如今陛下的爱闹腾的名声，这半年来有日渐上扬的趋势。你说陛下圣明吧，谈不上，设立什么国防部，税务局啥的先不谈，还要开海禁，移民夷洲，大明江山就这么被他可劲的折腾，没有风雨飘摇，已经是祖宗显灵了。但是要说陛下昏庸吧，挨不着边，免税赋，大力兴修水利，更为关键的是两次大破蒙古，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政绩。 杨一清这些年来，在边关锤炼，见惯了生死，得失心也轻了许多，既然是皇帝问他，那干脆老老实实的回答。 “回陛下，臣知道。不过臣不知皇上想练兵呢，还是练将？”杨一清坐在锦凳之上，缓缓问道。 朱厚照办军官学院，最初的出发点，是想复制一批有能力忠于自己的将领，不过听杨一清这样问倒是来了兴趣。 “何谓练兵？何谓练将？”在长者面前，朱厚照一向都是个好学生，因为他真的不懂。 通常在皇帝面前，大臣们是没有坐位的，要么站着，要么坐着，你要想趴着、跪着，也没人拦你。 杨一清能坐在锦凳之上，是朱厚照特许的，只听他慢慢说道：“练兵者，即练胆也，取良家子，三天一操，五天一练，三年之内，可成精兵。练将者，即练气也，取精兵中的优异之材，传之浩然正气，让其知天地之理、君臣之道，十年之内，可成良士。” 许进这话说得很中肯，所谓的兵，就是普通士卒，古代不同现代，当时的兵吃得不好，不可能每天操练。你说有天天吃肉、每日练七八个时辰的？那是主角的军队好不好，只要是主角，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明显，朱厚照不是。 明军能做到三天一操，五天一练，就已经是天下有数的强兵了，倘若统军将领再给力点，练出个如同后世的戚家军，也是可以的。 而所谓的练将，就是培养明军中、下层军官。浩然正气，这是表面上的称呼，实际上就是培养军官们懂得上下尊卑，方便文官们领导这些肌肉男子。 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军官们，天不怕地不怕，想让他们成为听话的乖孙子，不花个十年左右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让孙子一样的军官们，去统辖战斗在第一线的大头兵，这样文官们就可以安坐于大帐之内，东斩毛文龙，西踢小王子，就算是全军覆没，也可以逃回京师。 “都不是，朕想练臣的诸军的统帅。”朱厚照的大脑回过神来，缓缓的说道。 杨一清一愣，随即笑道：“一军统帅，诸如巡抚、总督，比如老臣，都是文官出身，练是练不出来的，取知兵事者为之即可。” 顿了一下，又觉得伤了朱厚照的面子，继续说道：“至于总兵官、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等实际统兵官，即无品级，也无定员。总镇一方者为镇守，独镇一路者为分守，各守一城一堡者为守备，与主将同守一城者为协守。又有提督、提调、巡视、备御、领班等，皆是不可练之辈，只能从有战功的世袭勋贵中挑选任用。” 杨一清的潜台词非常明白：皇上啊，别折腾了，大明的军官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想大规模安插高级军官，那是纯粹做白日梦，会天下大乱的，还是练点小兵，供您玩乐就行了。 杨一清还在想着如何规劝朱厚照，只听得朱厚照说道：“朕办这简武堂，便是想新编一军，号为黄埔新军，由朕的内库养着。” 杨一清愣了一下：敢情皇帝陛下是想抛开大明兵制，自己一个人玩啊？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杨大人还想劝劝皇帝，说道，“军制不可扰乱，官职这个口子一开，又将是一场混乱啊。” 这帮文官！朱厚照有些怒了，看了一眼杨一清。开口说道：“杨总督，黄埔新军的军制不同于其他大明军队，朕新设十二品军制，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怎会有混乱一说？” 十二品军制？九品中正制倒是听过，杨一清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皇帝想胡闹，就让他胡闹吧，反正就这么点人，也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于是嘴里应道：“老臣愚昧，不能识皇上的良策，胡言乱语，死罪，死罪！” 朱厚照见这倔驴服了软，心中一欢喜，就笑道：“卿何罪之有，朕观古书，有将、校、尉、士等职，因而就据此创设了新军军制，每级三品，从上将到下士，一共十二品，施行于新军之中。” 话说宅男真的是个很没学问的品种，把热兵器时代的兵制，拿到冷兵器时代去瞎搞，也算是继承了起点穿越yy流的一个大宗。 “何来如此多的军官？”不凑趣的死倔杨一清又泼了一盆冷水。是啊，十二品，那得多少人去填这些位置？就凭那几千号人？就是再来个十倍，也填不满啊。莫不成一个上将只管辖一个中将，以此类推，从上将到下士，倒是只需要十二个人就行了。 不过皇帝再胡闹，也不可能胡闹到如此地步。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皇帝想将新军扩充到至少十万人！杨一清久经官场，又精通战阵，朱厚照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他老人家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这是绝对不行的！杨一清心里明白，新军一扩大，那军卫制度就得崩溃，大明朝的根基就得动摇。军卫制度虽然弊病不少，但还能维持下去，犯不着冒天下震荡之险。 “爱卿此言甚是，”朱厚照也不能自己把自己的江山玩崩了，他听懂了杨一清的意思，虽然是不中听，但朱厚照还是很有政治涵养的，关系到江山社稷的事，那就不是小事，个人喜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朕只是试行，并非要用此制推广天下。” 朱厚照的潜台词也很清楚：杨小弟，别在这儿叽歪，等朕的新鲜劲一过，你们再来把这些制度毁了就行，你他娘的再扯，小心把自己都套进去。 “陛下，是想臣来负责？”杨一清小心翼翼地问道。哎，我就我吧，说不定还能阻止皇帝继续胡闹，留名青史呢。 朱厚照望着一脸视死如归的杨一清，摇了摇头，很无辜的说道“爱卿想错了，朕让你来是让你做更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第107章 开发河套的设想 “朕想让爱卿替朕经营河套地区”朱厚照抿着嘴说道“朕刚刚得到消息，蒙古小王子达延汗死了。” “死了!”杨一清着实被这个消息怔了一下，那个打的明军边军抬不起头的小王子，就这么死了？ “对，死了。他的几个儿子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朱厚照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所以朕派人去了蒙古与他们商议互开马市，顺便再点了一把火。” 杨一清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陛下打的什么算盘珠子，他能不知道。陛下这是想学汉武帝啊！但是陛下也不想想，我大明的首都已经不在关中而在北京。河套对中原的战略威胁已经不如汉唐大。毕竟河套是可以直逼陇右关中的存在，可我大明的统治中心不在关中，并不需要像汉唐那样一定要夺取河套的啊。如果要夺取控制，唯一的理由不过是地图开疆，拿民脂民膏搏功名罢了。 “回禀陛下，河套地区有许多不适合耕种的地区，一旦占据了，就需要源源不断的提供军需物资，满足驻军需要。对朝廷来说，这是一块无法自给自足的地区，将成为巨大财政负担。”杨一清不得不出言阻止朱厚照这种胡作非为，如今的大明的在这样折腾下去，非得崩了不可。 啥玩意？不适合耕种？老子要不是穿越过来的还真被你忽悠到了。 河套地区的东套土默特平原，就是北朝民歌《敕勒歌》里唱的敕勒川“敕勒川，阴山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你杨一清当我是文盲？至于宁夏的西套地图，那不用废话，“塞上江南”四个字，不是虚的。总之，以呼和浩特、包头为中心的前套，后套和西套，都是条件充裕，可以组织农业生产的地方。你们想维稳，抱歉我不想。 难不成要等到他那个愚蠢的堂弟嘉靖在位的时候，俺答汗进驻丰州川，义子脱脱驻牧妥妥城，也就是东胜城，赖着不走了，后来甚至直接筑城（呼和浩特就这么来的）。自此明朝彻底丢失了河套，而河套的蒙古人，也同松山地区、青海湖地区一起，成为了陕西边外三大寇：松寇、套虏、海贼。为明朝后期内忧外患的局面埋下了祸根。 其实，如果是按洪武年间的布置，东胜、丰州一带早晚会成为辽东、甘肃、宁夏、宣府之外的第五处北边重镇。可惜，靖难之役把刚刚建设好的北方打的稀巴烂，然后又赶上永乐迁都北京，为了拱卫大明的首都京师，将东胜左、右，云川，玉林，高山，镇朔，镇虏，定边，宣府左、右，万全左、右十二卫全部迁往北京周边，连同未迁动的怀安卫，一共十三卫，打包整体划入留守行后军都督府直隶卫所。导致了边防极度空虚，当然永乐大帝在不久之后也发现了这一问题，于是改大同左、右二护卫为大同左、右卫，分别驻扎原镇朔卫、定边卫故城，也就是今天的左云县、右玉县。勉强算是补上了边防的窟窿，但是边外故地，仍然没有恢复。 “爱卿所言，朕是知道的。朕决定迁移百万人口过去，朝廷和内库作为后盾支持河套地区发展十年”朱厚照定定的看着杨一清问道“现在的问题是，爱卿能不能保证河套地区的安宁！” 杨一清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随即俯身跪地道“臣必不会辜负陛下信任！” “很好，朕决定恢复太祖时期对于河套的布置”朱厚照不得不佩服朱元璋，不亏是唯一一个北伐成功的主，洪武时部署的察罕脑儿卫和羁縻卫与五千户所又与镇虏、东胜连着，几乎把持着河套黄河中下游流域。“朕会让王守仁找爱卿的，朕希望你们通力合作，将河套地区的规划做好后交给朕阅览。” “臣遵旨”杨一清赶忙说道，顿了几秒后才缓缓说道“如此大事，怕是朝臣们不会同意。” “无碍，朕未曾想与他们商议，更何况朕谅他们也闹不出多大的浪出来”朱厚照有些不屑地说道“爱卿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这是在夺朝臣的权！杨一清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紧接着，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是一个他从接到皇帝旨意回京思考至今，一直不敢去正视的问题：皇帝这是要跟文官集团开战？ 不对，陛下老早就对文官的开战了。只是皇帝这次连基本的政治平衡都不要了，以相当难看的吃相，直接将河套地区的开发这么重大的事情，完全控制到了自己手里。难道我不在朝堂的这些时日，如今的大明朝堂已经是陛下的一言堂了吗？ 然而第二天到早朝上的状况就直接打破了杨一清的猜测，朝堂还不是朱厚照的一言堂，但是朱厚照并不介意底下杂七杂八的声音。 “朕决定恢复我大明对河套地区控制，从内地迁移百万人口过去，谁同意，谁反对？”朱厚照淡淡的问道。 所有在场的文官都愤怒了，陛下这是闹哪样，迁移人口？这不行，陛下已经扯动了他们的红线了。但他们没有出声，因为刘健和李东阳还没说话。 刘、李两位师傅是如今的阁老，更是如今陛下的老师，两人听到朱厚照说的话，两人都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来。两人相视一看，都在心里叹了口气，陛下越来越胡闹了，大家辛辛苦苦勉强维持住的文官和陛下和平局面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陛下。。。”刘健还没把话说完，只见朱厚照摆了摆手，示意刘健不要说了。 “朕知道，诸位在想什么，朕也知道你们会说什么，无非是拿太祖的黄册制度（相当于现在的户口本）说事，可朕告诉诸位，朕不是听你们来说这些的，朕是来通知下你们的。各部要配合好户部要做好关于人口的统计问题，朕不相信我大明千万人口会因为这一丢丢的人口迁移而造成多大的动乱。” 第108章 人选问题 朱厚照在朝堂上敲定了河套开发的事情之后，对于即将开办的简武堂的管理人员有些烦难了，王守仁他们肯定是不行的，这就得另外选人选了。但选谁呢？ “你们说，朕的简武堂的任教人员该选谁呢？”朱厚照看着傍边的刘瑾和张永问道。 太监懂军事？史书上倒是有那么少数几个，不过正德朝保证一个都没有，号称文能安邦、武能兴国的张永张提督，也是个半桶水，九窍通了八窍，不能替皇帝解忧。 至于懂军事的皇帝，那倒是非常多，不过也肯定不包括朱成建，甚至他的前身朱厚照，也比他懂得多。朱厚照有个应州大捷撑腰，勉强算是军事小狂人一枚，但那是正德十二年的事，也就是十几年之后。穿了朱厚照身体的朱成建，在后世里简直就是一个宅男，让他去玩军事，岂不是开国际玩笑。皇帝不懂，还有太监。如果太监也不懂，那就只能找大臣了。 “老奴心中倒有两个国之栋梁，可解圣上之忧。”关键时刻，还是刘瑾刘老大最靠得住，一句话就让朱厚照高兴起来。听听，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所荐何人？”朱厚照例行问了一句。 正史中刘瑾刘公公能只手遮天的最大体现，就是只要皇帝遇到难题了，不管是多么异类的场合，刘老大都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并且提出完美的解决方案。有这么样一个随身老太监，皇帝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在明朝，太监受到宠信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很简单啊，皇帝日常生活，跟哪些人接触得最多？当然是太监了。太监，是宦者中的精英份子。宦者，又称阉人、寺人，与宫女并称为皇宫中最常见的两种动物。 有官职的宦者，称为宦官，在明朝又被称作太监。因此并不是所有的宦者都能被为太监的，能挤到皇帝身边露脸的，自然都是有官职的宦者，就是给皇帝擦屁屁的，也是二十四衙门的某个小头目。 想想看，能跟皇帝进行近距离接触，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就好比现代社会，能够挤到首长面前，高声吼一声：“首长，要不去俺家吃饭吧！刚炖的猪肉粉条！”看看，多么拉风，多么神气。 至于没有官职的宦者，只能去角落里划圈圈，等皇上走了，才能出来倒马桶，擦屁屁之类的事，是轮不到他做的。这有点像后世某些官员下乡视察，被点名的人民群众参与互动，于是他们各种激动，但围观的人民群众却只能躲在数十米以外，等着他们跟官员们互动完。 对于皇帝来说，这些太监就如同家里的宠物，而大臣，不过是同一个公司上班的下属。你想想看，你是跟宠物亲，还是跟下属亲？因此刘老大既有宠物属性，也有随身解惑属性，活生生的一个古代多啦a梦，怎么能叫人不爱他？ “如今的户部左侍郎许进许大人；蔚州卫指挥佥事江彬江将军。”刘老大满脸淡然地说出两个名字。 张永憋了一眼刘瑾，心中暗恨：可以啊！现在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张永不仅恨刘老大培植自己的势力，而是怪昔日的老大抢了自己的风头，如今的八虎当中，自己，谷大用，刘瑾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你刘瑾弄这么一出是想干嘛？所以说太监是种莫名其妙的生物，因为他们总有莫名其妙的爱，也总有莫名其妙的恨。 张永为什么这么想，江彬就不用说了，关键的是许进是何许人也呢？ 许进的仕途，可谓是流血无数、历经艰辛，一路走来，那是相当的凄惨。成化年间，他几乎被当时的太监老大汪直打死，然后又在辽东被下了诏狱，幸好明孝宗继位，才将他放了出来。 弘治朝，他升任右佥都御史、大同巡抚，由于抚边一事被人弹劾，幸好他遇到的是明朝第二贤明的皇帝，要不然肯定死得骨头都不剩。他在边疆时期，防得小王子没法南下，后来被太监石岩陷害，降为知府。由此可见，他跟太监集团的仇恨，可谓是历史悠久。后来土鲁番入侵哈密，当时的兵部大佬马文升推荐许进当主帅，巡抚甘肃，打得土鲁番成了丧家之犬，军功显赫一时。 刘瑾利用皇帝的爱玩胡闹，把许进扔到朱厚照眼前，只要让朱厚照明白许进的才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顺理成章了：许进被调到简武堂。那么这个左侍郎的位置不就是他底下的忠实马仔张彩的了吗？ 刘老大这一招并不是阴招，反而是阳谋：在眼下的朝臣高官中，许进的军事修养，的确是第一名，皇帝要选人办简武堂，就算是闹着瞎玩，也得弄个高官去陪葬啊 就算许进知道了，也骂不了刘老大，因为刘公公可是为皇帝推荐人才，谁叫你许大人的军功赫赫有名呢？再说了，刘公公不是也推荐了江彬吗？ 你看，刘公公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这种圣贤风格，大明朝还有谁能做到？想来许大人也不敢推辞，铁血忠心的许大人已经老了，名声第一，他敢反对刘公公这种奸臣，却不敢反抗皇帝。 不得不说，刘公公这一招很狠，只要皇帝稍加了解，许进的户部左侍郎就肯定没了，去简武堂教那千名军汉们，是许大人的唯一出路。这些关节，张永张公公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如果换成正史中的朱厚照，他或许连许进和江彬的履历都不清楚，自然也不明白刘公公如何借刀杀人了。抱歉的是，这位朱厚照是穿越过来的，自然是知道刘瑾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买一送一这种亏本买卖，他朱厚照是不会干的。 “张伴伴，你心里有没有人选？”朱厚照问道，完全不理会被冷落的刘瑾。 而此时的，刘老大心中有点不解，也有点担心，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摸不清少年皇帝的心思了。是陛下知道自己打的计谋了？还是为了所谓的平衡故意弄出这么一出戏？ 第109章 简武堂 张永没想到朱厚照问自己，压下心中的兴奋劲，赶忙说道“老奴这里倒是有比一个江彬更好的人选。” “哦？说来听听”朱厚照瞥见刘瑾有些铁青的脸色心里有些愉悦。八虎就该是这样！ “代理都督佥事、固原总兵官曹雄曹将军。”张永不紧不慢地的说道。这回监军赚翻了啊！ 这回轮到朱厚照惊讶了，这张永把刘瑾的人给抢了啊。 曹雄，西安左卫人，军户，他因为与刘瑾是同乡，便依附于刘瑾。刘瑾想广树党羽，日益亲近看重曹雄。刘瑾被诛时，言官纷纷弹劾曹雄，他因而被降为指挥佥事，随后被下狱，以党逆之罪被判死刑，并抄没其家。 嘿，这刘瑾和张永莫不是当代的伯乐不成？他们推荐，真是一个都没错，两个都是有能力的人，只是用心有点不良罢了。 “准了，那就让许进和曹雄来给朕来负责这简武堂的训练工作”朱厚照拍手笑道“朕来当这个简武堂的校长。” ‘我也来当回光头校长试试看。’朱厚照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不可啊，陛下！”刘瑾赶忙出言阻止道。 “为何？”朱厚照愣住了，这刘瑾莫不是改邪归正了？ 刘瑾心中发苦，他可是狠狠恶补了一下大明的政治体制，觉得皇帝实在太胡来了，不过他当然也知道那帮大臣们不会反对，毕竟这些新弄的部门最后不还得被他们文官把持住，换汤不换药罢了。不过眼下陛下刚独自决断河套的事情，不排除那帮文官想搞事的心态。倒不是刘公公真的为国考量，实在是手里没人，如果陛下一怒，这些空出来的官职落不到他手里啊！ “回陛下，您刚刚圣裁了河套事情，如今在弄出这一出怕是摆不平上上下下的文官。”刘瑾瞟了一眼朱厚照的神色，随即狗腿般地笑道：“当然陛下您不是怕那帮文官，可年关将至各部会异常忙碌杀了他们恐怕会影响朝廷的运转。” “大伴，以你这么说，朕该如何办？”朱厚照好奇的问道。 “陛下，不是有个废除的中书省么？那就全部选用里面的官职，既有祖宗面子，又有办事的里子。想来那帮文官不会说什么。”刘瑾无不狗腿地谄笑着。 朱厚照听了刘瑾这话回想起来：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之后，明太祖废除中书省，所有官职中，只有中书舍人还留着。如今又把中书省的官职拿出来，对于大明这帮官场大佬来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皇帝在胡闹。不错，很符合朕的人设！ 朱厚照说道：“宣，封许进为武学院左丞、曹雄为右丞。” 左、右丞？那不是跟各部尚书、都督佥事一样，都是正二品高官，一个简武堂，搞这么高的配置干嘛？刘瑾听朱厚照这样说，心中很是不快，感情我忙活这么半天，到头来是个打工仔？早知道就推荐张彩了！ 张永却是心中笑开了花：这回好了吧，这人呐，不能太贪心，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第二日，朱厚照就在御书房接见了许进二人。恩，不错，只见这曹雄相貌黝黑威武，铁面剑眉、须发张开如戟，很有武将的气势，符合朱厚照的预期，毕竟将帅就是要偏刚，将帅若不够刚强爽直，永远带不出虎狼之兵。反观着许进，看着这个满脸皱纹、牙齿都掉了几颗的老人，再看看他那佝偻的身躯、稀疏的山羊胡子、血丝密布的双眼，朱厚照心里有些打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明名将？就是那个横扫吐鲁番的统帅？ “知道今天朕找两位过来所谓何事了吧？”朱厚照问道。 “回陛下，知道。”许进和曹雄异口同声到。不过这曹雄是兴奋地语气，许进是无奈的口气。 不同于曹雄的雄心壮志，许进已然是古稀之年，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对于马上就要进棺材的许左丞来说，名声比性命和官位更加重要。实在是怕朱厚照的胡闹把他积攒大半辈子的名声的给败了。 “既然如此，那朕的简武堂就交给而两位爱卿了！”朱厚照大咧咧的说道。 “回陛下，既然陛下陛下，臣必会为陛下把这个摊子撑起了” “那两位爱卿准备如何练？”朱厚照兴高采烈的问道。 “练兵一事，交给曹总兵即可，”许老头一脚将躲在旁边避祸的曹总兵踢了出来，“老臣只管招揽教授人才，策略、弓马、器械、火药、车阵、天文、地理，诸如此类，皆是练兵所需，还请皇上赐些名头给老臣，方可便宜行事。” 这是正大光明的要官来了，许老头没有亲自带兵的能力了，毕竟古稀之年了，朱厚照也没指望他能带兵如子了。随即让刘瑾宣读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一一颁布。 于是简武堂的基本班子就定了来了：院长朱厚照，也就是皇帝同学遥领，每次开学操练，都要大呼“皇帝万岁”一百声，吃饭前要背诵“皇帝语录”，诸如此类，不一一列举。 武学院左丞许进，负责武学院的一切大小事务，这让刘老大感觉很爽：总算把这老头挤出户部了，这下可以把他的官职给张彩了，他已经等了非常之久啦。张彩，一个另类的大明高官，即将提前登上历史的舞台。 都督佥事、武学院左丞曹雄，负责武学院的日常训练事务。张永，武学院提督太监，负责监督简武堂的银子花销和许、曹两位大人。 在他们下面，还有正三品的参议若干，从三品的参军若干，负责各科目的日常事务。正五品的郎中若干、正六品的主事若干，他们是各科目的实际授课者。 站在如此高的配置上，大明简武堂开始了它崭新的篇章。 第110章 刘瑾的进阶之路的开端 刘瑾刘老大，作为一个伟大的太监奸臣，他对除了权力之外的东西都没兴趣，因此能够把政治玩得风生水起。 不过最近刘老大遇到了一件天大的麻烦事：他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这件事比全天下造反都还严重，至少对于刘老大来说是这样。太监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的嘴边剩菜，就算是权倾朝野的刘老大，只要皇帝说一个字，被干掉也是分分钟的事。 因此朱厚照同学，就是他的天，他的地。如今天将崩地将裂，刘老大坐在京城大宅的太师椅中，摸着垫屁股的虎皮，无言地叹息。 朱厚照带着三大营挑选出来的将士前往保定府去了。大明简武堂并没有设在京城里，兵者，不详之物也，这是大明人民的统一共识，因此离得越远越好。 南方属火，以火燃兵，既可消灾，也可利器，一举两得，因此经过钦天监的神棍们一阵估算，再结合要依山靠水的皇帝要求，武学院的院址，就定在保定府的雄县白洋淀畔。 临走之际交代了刘瑾在他不在京城的日子里，旁听内阁的决断和监察百官，并且每日需要送到保定府。这是赤裸裸把刘瑾送到大明权力斗兽场中去。刘瑾对此有喜有忧！ “明公无需担忧，”说话的，是个帅气的中年大叔，五官清秀，肤色如玉，笑起来嘴角上扬，气质相当的出众，“学生替明公报喜来了。” 这个就是大明朝文官集团中有数的异类：张彩张尚质，一个被刘老大称为“神人”的超级谋士，更是刚刚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户部侍郎。 “尚质又来取笑老夫，喜从何来？”刘公公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两道圣旨，递给张彩，“老夫实在是看不懂皇上的用意。” 张彩接过圣旨，略微瞧了几眼，便笑了，仔仔细细地看了刘公公半晌，方才说道：“明公从此高枕无忧也。” 明公，是旧时对有名位者的尊称。张彩虽然是第一号狗腿焦芳推荐给刘老大的，但把他从一个啥也不是小官员，提升为大明第一尚书的恩公，却是刘老大，因此终张彩一生，对刘老大的忠心，可谓是不作第二人想。 刘老大崇尚平衡学说，这是他从弘治皇帝那儿学来的招数，在文官集团中，他不仅打入了焦芳这个阁老，而且还提拔了张彩等一系列重臣，作为牵制，唯恐尾大不掉。 在边将中，也是如此。既有边关三杰之一的神英的江彬，本来他还想拉拢三杰之首的杨一清，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杨一清很干脆地拒绝了他。 正史之中正德一朝，有两对出名的基友：刘瑾和杨一清；朱宸濠和王守仁。尤其是刘杨二人，可谓是既生瑾，何生清。 他们两人的基情，略微取个小例子，便可看出：江彬、张彩两人，都是杨一清最先发掘推荐出来的，也就是说，杨一清将自己最喜欢的两员文武大将，活生生地送给了刘瑾，最后还搞死了这三人。如果把他们四个人换成女人，就是一出活生生的宫斗狗血大戏啊，什么步步生莲、宫锁心玉，跟这四个人之间的基情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刘瑾是不学有术，可是人家知道自己的弱处，自己亲手打造了属于自个的私人班底，目前最亲密的，就数焦芳和张彩了，听到张彩此话，不由得反问道：“如何无忧？尚质，你且慢慢道来。” 张彩拿出第一份圣旨，笑道：“圣上欲大规模的制造从‘破晓’出来的火炮和火器，以此配属三大营以及边军。此举，便是明公的大喜。”他语速极快，记忆力过人，圣旨中的话语，被他连珠说出，字字清楚。 刘老大苦笑道：“圣上此举，无疑是火中取栗，何来喜事一说？” 曾鉴。字克明，湖广桂阳(今属湖南)人担任工部尚书，也是弘治年间一位非常有才能的大臣。他跟正德朝跟刘公公闹翻的最大原因，就是反对大量督造火器，理由是朝庭无力承担运输费用。 认真一看，好像非常有道理。但真正了解大明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理由，就是在瞎扯淡。在明朝，扯淡的政治理由成千上万，但如果要评前一百名的话，这条勉强能够挤得进去。 造火器，那是兵仗、军器二局的事，跟工部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过工部直管运输事务，因此火器造出来之后，那就是工部的直辖区域了。 正德年间，因为边防所需、皇帝爱好等因素，朝庭大量制造火器，据明史记载，居历代之冠。但这就出来另一个问题：其他的军事物资，比如刀牌、弓箭、枪弩、狼筅、蒺藜、甲胄和战袄等，投入就少了，因为大明的军费只有那么多，一方多，另一方必然就少。 兵仗、军器、针工、鞍辔诸局，属于内库，由太监们掌握。盔甲厂、杂造局等属于兵部，由文官们作主。一边是使熟了的传统工业，一边是新兴的火器产业，两者都有巨利。 不过前者利益链庞大，后者是新生，受益者弱小，终大明一世，后者也没干过前者，最后被满清的弓箭爆了菊花。 两者之间的矛盾，在太监和太监之间、太监和文官之间，展开了百余年的交战史。既得利益集团之间的战争，永远是国家最重要的战争，屁民的意见，也就只能是意见。 在正史上这场战争在正德朝前期，就是刘瑾刘老大和王岳、刘大夏、许进、阎仲宇、才宽等人的战斗。在正德皇帝的支持下，刘老大过关斩将：王岳被杀，刘大夏被踢开，许进调任吏部尚书后，接替他的阎仲宇，不过阎尚书也没高兴多久，因为刘老大正在准备用张彩替代他，事实上，没过多久，刘老大就干成了这事。 刘老大为什么要逆潮流而动，去支持新兴产业，跟旧有利益链拼个你死我活呢？其根源，是出于正德皇帝的旨意。历史上的正德，对火药火器有着深厚的兴趣；穿越过后的朱成建，对火器更是出了名的疯狂。所以刘公公便被朱厚照推了出来。 第111章 解读圣旨 “明公可知陛下为何要让您旁听？”张彩神秘地笑了一下。 刘瑾旁听内阁决断，是最近大明最流行的话题。皇帝陛下公开对刘瑾刘公公说：你好好干，朕不在的这些时日就有劳伴伴了。 这句话，震得所有的太监大佬、文武百官目瞪口呆，不能自己。 有羡慕忌妒恨的，也有想抱大腿了的，更有落井下石的，但刘瑾刘公公仍然稳坐钓鱼台，谁都打他不动。 “圣上之意，老夫不敢妄自猜测。”刘老大淡淡回应道，就算是在心腹亲信面前，他也不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刘老大心中是一百万个满意，但他不敢说啊，因为不管皇帝跟他多亲近，等到功高盖主、赏无可赏的时候，就是被砍头的下场，这一点，刘老大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明白的。 张彩并没有让刘老大躲到墙角，径直说道：“圣上是想让明公您作孤臣。” 孤臣，就是没有可以左右朝政这种势力的大臣，通常只有皇帝最信任的人，才敢跳到这个火山口里去，下场大多数都是死在下一任皇帝手上。 “尚质的意思……”刘老大猜到了张彩接下来想表达的意思，但心中非常犹豫，不敢自己说出来。 “作孤臣，在如今的大明朝廷中是没有谁有这个资格的，大明眼下唯一有资格的，只有明公一人而已。”张彩果然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有人肯定就会问了，让刘公公自剪羽翼，那张彩岂不是自身难保？他可是阉党中的铁杆，诛杀一来，他绝对是排在前三位被砍头的。难不成这人失心疯了？ 张彩这个人，非常复杂。他有很高的政治才能，但却没有太大的政治远见；他能够跟杨一清这种人打成一片，也能成为刘瑾的心腹；他爱好美色、强抢人妻妾，却又反腐倡廉；他忠君爱国，却又是史书中臭了大街的阉党干将。 而最令人称奇的是，当刘瑾一党被诛之时，他是唯一一个文官集团提不出打倒证据的阉党，最后张永只得胡乱安个罪名，将他整死完事。因而眼下张彩扔出“孤臣”一说，完全符合他的真实性格。 那么刘老大的意思呢？作为一个吸食绝对权力这种毒品已经走火入魔的权臣，他会心甘情愿作个“孤臣”吗？ 听了张彩的逆耳忠言，刘瑾便勃然大怒：“张侍郎，你这是何意啊？” 张彩的话，让刘老大非常胸闷加不解：你没毛病吧？你是我这边的人，你还推荐我做孤臣？这天下莫非都是君子了不成？我呸你个一脸的君子！ “明公勿忧”张彩淡淡一笑，有如诸葛之亮，周公之瑾，说道“明公，你想想如今陛下多大？您多大了？” 张彩这句话的潜在台词：朱厚照才十四岁，几十年后驾崩，等到下一个皇帝登基那天，刘老大的骨灰都不知道哪儿去了，还怕被清算？ 因此作皇帝的忠心狗腿，虽然有被抛出来当替死鬼的风险，但这个风险度，是刘老大可以承受的。 刘瑾诧异的看了看张彩，张彩笑着点了点头“尚质，如何做这孤臣？” “陛下让明公您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想走什么中庸之道！” 张彩的“孤臣”，摆明了就是让刘老大完全同意皇帝的疯狂意见，把火器生产扩大化，让更多的新兴利益集团产生，与庞大的旧有利益链作殊死之争。只要有皇帝支持，那么在短期内，就不会败亡。 因为张彩知道，大力发展火器必然会触动既得利益集团，乃是新旧利益之争，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岂能是轻易和稀泥的？ 要知道，直到南明被满清的弓箭扫平，发展了两百多年的大明火器，已经落后到要用佛郎机炮来充门面的地步。就算是头猪，爬科技树也能爬到比这个高得多的程度。 因此，大明朝火器的日渐落后，绝不仅仅只是当权者们的眼光问题，利益之争，才是它的核心所在。 走中庸之道它不仅会让皇帝不开心，旧有利益集团，也不会领刘瑾的情，可谓是两面不讨好，左右不是人。 “那这陛下的第二道圣旨作何解释？”刘瑾问道。 “圣上要抽调大明各地优秀的将士，召开大明运动会，这个名头虽然有些怪异，不过观其宗旨，无非就是另一个武举罢了，如今陛下重视武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让陛下开呗“张彩无所谓的说道。 这狗屁不通的大明运动会，随便找几个人来糊弄皇帝一下就行了，哪用得着讨论。因此张彩才智珠在握，给刘瑾报喜，可谓是极有先见之明。 ”那老夫该从哪一步做起呢？“刘瑾问道。 ”自然是宣读陛下的圣旨“张彩哈哈一笑。”然后观朝臣们的动作。“ 第112章 练兵 远在保定的朱厚照，自然不会明白刘老大的苦心，他只负责下圣旨，张张嘴皮，具体事宜，还得刘老大去操作。 保定府的雄县白洋淀畔。此处位于京城之南，明朝时的白洋淀，碧波万里，烟波浩淼，势连天际，有唐河、鲍河、白沟河、猪龙河等注入，风景如画，有北国江南之称。 淀畔原有大明皇庄两座，朱厚照就拨了一座当作院舍，另一座，自然是当作他的行宫了。 不过皇帝出行，随从甚多，四千余人的队伍，既有太监、宫女，又有侍卫、兵丁，还有若干随行大臣，将皇庄内外搞得乱七八糟，帐篷四起，垃圾遍地。 于是，曹雄就派三千名学员去捡垃圾，算是大明简武堂的第一堂课。 “为臣之道，在于明心；为将之道，在于统心，”见到皇帝不高兴了，曹老哥连忙解释道，“微臣此举，旨在考校他们的品性，方可事半功倍。” 捡垃圾也能看出品性？朱厚照乐了，第一次听说这种练兵之法。好像在后世的论坛上灌水，也没听说过《练兵实纪》、《纪效新书》之类的有捡垃圾这一说啊？ 这两本书还有几十年才问世，朱厚照也根本就记不住里面说过些什么，只知道戚家军很厉害就是了，连几十年后的戚少保都不采用的练兵方法，难道很强？ 当然也有可能，毕竟在张永张提督的口中，曹雄可是西北数一数二的名将，虽然卖相跟许进那个名将一样可耻，但既然是名将，总得有几把刷子吧。 按大明军制，三千名学员，分成骑、步两个千户，实际上每个千户只统辖十五个百户，百户之下是总旗，总旗之下是小旗。 当兵已经很光荣了，当兵当到进入是陛下开办的简武堂，那是更加光荣了。被抽来当简武堂的学员，在京师三大营的所有将士们心中，都视之为祖坟冒青烟。 不过在皇帝的眼前，捡垃圾，那简直是天降甘露啊，学员们恨不得朱厚照随手扔几个垃圾，好让他们在大明天子面前露个脸。 可惜天不遂人愿，曹右丞发话了：“老子知道，你们这群王八蛋都在想什么，不过那是徒劳的，既然你们垃圾都捡的差不多了，眼下就有个机会给你们，想不想要？” 看着曹雄走下校场高台，听着他到三千名学员的方阵前训话，朱厚照时有些凌乱了：这个满嘴陕西腔脏话的老农民，就是刚才那个猥琐的曹右丞？ “想！”军官们先齐声高呼，这是军中的为下之道，就算上司说前面有个粪坑，你也得跳。 “本将军要重新选取小旗的人选”曹雄顿了一下，大声吼道，“听明白没？传令下去，每个小旗，自行选出一名新小旗，以一柱香为限，尔后到阵前集合！” 高台之上的朱厚照见方阵中忽然乱作一团，学员们有打架的，有互骂的，也有安安静静围在一起商量的。 “军阵之中，严禁喧哗，”他连忙叫来曹雄，不解地问道，“卿此举又是何意？” “陛下，此乃军中选拔之道，”曹雄解释道，“方才微臣见他们拾取杂物之时，有些小队行事混乱，毫无章法可言，很显然他们对上官不满，因此需要重新挑选带队官。” 朱厚照又问道：“有些人怎么打起来了？” 曹雄回道：“一个小旗，有十人之多，人心不齐，自然要用拳头说话，军中虽然禁止私相斗殴，违者处斩，但此时为选拔贤才，当不拘一格。” “会否打出人命？”朱厚照有些担忧的问道。 曹雄没敢笑，苦瓜脸忍得跟个菊花脸似的，回道：“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打个头破血流即是天大的事，不会出人命的。” “那为何有些人不打？有些人甚至还很安静地站在那儿？”朱厚照是个好奇宝宝。 曹雄敬业地回答道：“没有斗殴之处，便是已经有了决议，就算偶有争吵的，也不过是心中不甘罢了，起不了大浪。” 朱厚照担心地问道：“双方会否从此成仇？” 曹雄露出菊花脸回道：“军中自有律法约束，七十二项斩首，一百零八项鞭刑，在等着他们，倘若一个小旗连九个人都掌控不了，拿来又有何用处？” 双方交谈之际，一柱香已经烧完，阵中还有打得难解难分的，被总旗拎出来，各打了几记耳光。原本如同菜市场般的军阵，瞬间便恢复了宁静。 “可有异议？”曹雄叫来两个带队千户问道。“没有！”千户们齐声回答。 对于那些打到最后也没结果的，带队官们自然是采取军中的老办法：谁的伤轻些，谁就是老大。曹雄满意地点了点头：“带他们出阵。” 等三百名小旗站整齐之后，曹雄站到阵前，曹雄又令人牵出一百匹蒙古马，这是从三千营调来的训练马，对骑军小旗们说道：“从此处沿唐河，西赴安州检阅处，再折返回来，第一个到的，就是骑军千户，随后的十五名，就是百户！最后十名，记十记军杖！”。” 看着剩下来的步军小旗，曹雄说道：“抓阄决定，两两一组，以拳脚定胜负，不准击打要害处，有轮空的，就算运气，最后胜出者，为步军千户，其余百户，由新任千户指定，比武落败者，免军杖。” 朱厚照听到太监们的回报，叫来曹雄，不解地问道：“为何步军不依骑军旧例？” 曹雄回道：“骑军作战，调控不易，信使不便，此两者作战前，均需中军运筹帷幄，但实际作战中，全靠将领指挥若定，方能取胜。步军却不同，不论是枪阵、车阵还是火器，都需上下一心，如臂使指，故而由千户自行选择下属。” 曹右丞在**和大臣的口吻中转换得当，解释得也很透彻，朱厚照这才明白，这个长的憨憨的西北汉子，还真有好几把刷子。看来小白脸名将只存在于传说，现实生活中，都得靠这种名将。 第113章 训话 弘治朝以后的大明精兵，通常是用洪、永操法，即五日之内，两日走阵法、扎营寨，三日演练武艺，每月会操两次。而大明简武堂的学员们，在朱厚照的要求下，是每日都要操练。 上午学策略，教科书是《孙子》、《吴子》、《司马法》等兵书，以及《论语》、《孟子》等百姓喜闻乐见的普及型读物。下午学武艺，十八般器械、火器、车阵、运输、天文、地理等等，不管马、步、骑，都得学习。这是武学院左丞许进许老头设置的教学内容，他还请来了一批不得志的边将和文人，甚至还有几个游侠儿，说是可以教授当探子的学问。 朱厚照曾经很有兴趣地想了解一下明朝的大侠们，于是就降尊去听课，没想游侠儿们虽然不怕死，却非常怕皇帝，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站在皇帝面前讲课了。再看他们的长相，比曹雄那个西北大汉还可耻，居然个个长得奇形怪状，实在是不符合朱厚照心中的“豪侠”风范，这让想找到一个西门吹雪的皇帝非常受伤。怎么就没有剑客来辅佐朕的大业呢？朱厚照仰天长叹，为自己没有穿越到武侠世界伤心。 他只能把心思转回到三千名学员的身上来，这才是他的军官团，是他的希望所在。于是，他把三百名小旗都召集起来，准备给这些学员们洗脑。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们，朱厚照并没有立即训话，因为皇帝是不能首先开口的，这是朝规。因此一直跟随身边的举人杨慎就开口了：“诸位将士，尔等，都是圣上的奴仆！” 此时被任命为伴读小书童、詹事府司经局从九品正字的杨大少，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震得朱厚照一愣一愣的。这家伙，太合我意了！朱厚照心里非常高兴。 杨慎讲话的时候，是大明正德元年十二月的一个午后，阳光斜斜地射入行宫的大殿中，穿过镂空的窗户，在地上映出一个个斑驳的光点，洒在三百名新兵小正太的身上，也洒在皇帝、大臣、太监、侍卫和杨大少的身上。大殿是由皇庄内的议事大厅改建的，还散发出原木味和漆味，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可以听得见众人呼吸声。 “你们得皇上的恩典，能来此当兵，”杨用修果然是状元之才，知道这群学员的前身是农民、渔民和牧民出身，进入三大营，没什么文化，也就把自己文皱皱的场面官话，换成了农村大妈聊天时用的大白话，“是祖宗数代积来的福气，虽刮风下雨，坐在帐篷里，也少不了你一日的俸禄，这些银子，是谁给你们的？” 提前数百年过上金领生活的少年军官们，听到杨慎的问话，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大声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经过半个多月的洗礼，精气神也比之前更加好了。百余人齐声高呼，声势惊人，将房梁上的灰尘都抖了不少下来。 “来简武堂之前，你们都是三大营的将士，”杨慎继续说道，“在家时的苦楚艰难，与为官时的食银容易，好好思量，此乃皇上对你们的厚爱，你们将如何报答？”少年们在三位带头千户的引领下，齐声吼道：“忠心一片，死而后已。”杨慎最后总结道：“皇上养你们千日，不过望你们杀敌于一时，你不肯杀敌，皇上养你有何用？就算军法让你漏网，上天也会取了你的性命！”仍然是三位少年千户带头：“万岁爷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最后这句话，是朱厚照的恶趣味，事前吩咐杨慎和三位少年千户演练纯熟，才能起到上下通达的效果。 不过这些升上来的军官们，也许不知道他们的官衔也只是暂时的，用许进许老头的话来说，就是：让他们先得意几天吧，到了军中，死上数百人之后，能活下来的，才称得上合格的军官。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百战死，这些话，都不是开玩笑的。 “下面有请陛下训话！”杨慎大声说道。 皇帝训话，军官们都是抬头挺胸的，能够把自己的小脸，展现在皇帝的眼中，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文官大臣们有的开始犯困了，杨慎和军官们的表演痕迹太重，被这些老戏骨一眼就看了出来，没营养的话，谁愿意多听？ 太监们自然是时刻准备捧皇帝的臭脚丫子，他们一颗红心，就算皇帝说粪坑是香的，他们也决不会说是臭的。张永张提督做了个手势，提醒在场的侍卫们，要随时注意皇帝讲话的段落，准备按事先演练的那样，带头高呼万岁。不得不说，古往今来，领导讲话，都是最正确不过的废话，却是听的人最多的废话。 朱厚照对众军官们说道：“世家大族出身的武将，袭爵得官，皆非易事，你们能在如此年级，便可当上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三年学成之后，优异者，可为朕之亲卫，其余人等，也各有前程，当时刻深思官位的来之不易。” 按照朱厚照的打算，武学院的培养期限是三年，从明年起，每年面向大明招收三千名的新学员，不过确是要在增加一个兵种那就是水军。水，步，骑，按比例分配名额。 本来朱厚照他是想走暴兵流的路子，但大明的现实告诉他：皇帝，这是走不通的。因此三年之后，每年能有三千人毕业，也算是差强人意。 包括军官们在内的殿内众人齐声回应道：“吾皇万岁！” 朱厚照学着后世领导们的样子，摆了摆手，殿内立即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第114章 画张饼 朱厚照并没有从大明的国际形势、国内形势、财政形势、军事政策等方向开口，而是对身边的一个老头笑了笑，问道：“英国公，你几岁继承的爵位？” 这是个蓄着白胡子、穿戴衣着都极为奢侈的老头，一条宽达三指的黄金带横于腰间，闻言豪迈地回道：“回圣上话，老臣九岁时，蒙先皇恩典，袭了先父的爵位。” 这老头正是英国公张辅的儿子张懋，现年六十高龄，五十八年前的土木堡之变中，他的父亲战死，刚满九岁的他，就继承了父亲的国公爵位，累官至太师。 史载他有一百多名娇妻美妾，可谓是羡杀旁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生理年龄只有十五岁的朱厚照，目前对美女的兴趣还不是饥渴难忍，还用不着跟张老头交流推妹体会。 “同英国公遭遇类似的，还有何人啊？”朱厚照明知故问。 张懋按照事先跟皇帝商量好的答案，悲痛地回应道：“指挥使以上，凡四百余人，老臣还算幸运，得先皇厚恩，顺利袭爵，平乡伯陈家，被兵部推了四次，吏部推了两次，最后还靠先帝颁了圣旨，方得继嗣。” 朱厚照说道：“世家大族出身的武将，袭爵得官，皆非易事，你们如此年纪，便可当上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三年学成之后，优异者，可为朕之亲卫，其余人等，也各有前程，当时刻深思官位的来之不易。” 殿内众人齐声回应道：“吾皇万岁！” “保国公，弘治十三年、十四年和十八年，你三次出塞，有何体会？”朱寿又对另一个老头笑了笑，轻声问道。 他身边站着三个老头，除了张懋外，另外两个分别是保国公朱晖和成国公朱辅。 朱晖，是保国公朱永的儿子，是凭英宗朝的夺门大功升上来的功勋世家，长得威武非凡，还蓄着及胸的大胡子。 “边军毫无军纪可言，临阵脱逃者众、滥杀无辜者众、杀良冒功者众，不听号令者，更是比比皆是，各行其事，老臣领兵之后，为严肃军纪，亲手杀掉的罪兵，就达二十余人，被老臣下令处死的，更是数不胜数，”朱晖同样悲痛地说道，“行伍之中，若是军纪不严，轻则断了自个儿性命，重则丧师辱国，被后人所唾弃！” 保国公大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旁观的文臣们都只得拼命忍住笑，因为大明诸多名将统帅，数这位老大人的军纪是最差的，他要认第二，都没人敢跟他争第一。 弘治十四年，小王子进攻宁夏等地，朱晖领军出击，结果畏战不敢前行，斩了十二个敌人，就为一万多将士请功，顺道还骚扰平凉等地的百姓，抢了无数钱财，被传为一时笑谈。 不过孝宗依然信任他，命其总督团营，领三千营、右军都督府。 弘治十八年，孝宗驾崩，朱厚照登基，又让他出击蒙古，结果也是假冒军功，被文官们弹劾，最后还是朱厚照一力支持，加官做了太保。 由此可见，保国公大人的名将二字，充满了浓厚的水份，远没有许进来得实在。 不过老人家的演技不错，充分满足了朱厚照的要求，完成了事前布置的任务。 朱厚照让这些老将出来现身说法，是受到后世某支军队的影响，深知榜样的作用，才是无穷无尽的。 这些功成名就的国公，对军官们的诱惑，就如同后世拿破仑所说的那样：不想当国公的士兵，不是好少年！ “你们到这儿来，每日里都有银子到手，学成之后，除了替朕出力外，可曾想过，还为何而战？”说完之后，朱寿转过头，对成国公朱辅笑道，“成国公来说说看。” 朱辅没有前两位国公的年纪大，假装咳嗽了一声，回道：“皇上所言，可谓发人深省，微臣年少时，随父出征，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家中的老母妻儿，臣的父亲也是如此，每次有家书送入军营时，营内欢声雷动，比打了胜仗还兴奋，因此依微臣愚见，上阵杀敌，一是为皇上分忧，二是为家人博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朱辅是靖难首功朱能的后代，祖父朱勇也是死于土木堡一役，他外貌出众，锦袍着身，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严。 这也是朱寿选择这三位国公来现身说法的主要原因，其实曹雄更适合来开导少年们，不过曹老农民卖相差，又只是个总兵，说服力不强，吸引不了人。 至于更有说服力的许进，打死许老头，他也拉不下这个脸皮来做戏，要知道许老头好名声胜过生命、官位和财富。 再说许老头是文官出身，这种摆明了是替武勋们造势的花活儿，许老头是宁愿站在旁边打瞌睡，也不会来掺和的。 三位国公都是人精，皇帝一出手，他们就明白怎么配合。武勋集团被压制得太厉害了，有新鲜血液进来，是他们相当喜闻乐见的，至于是不是这群学员成功上位，倒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如保国公朱晖事后所说：只要皇上有这门心思，就算是耍猴戏，老夫也得给他编圆了。 被打压得狼狈不堪的武勋们，要的，就是朱厚照的态度。 “成国公所言极是，”朱厚照紧接着说道，“只要你们奋勇杀敌，替朕争个脸面，公、侯、伯，朕都愿赐给你们，太祖朝有二十二国公（始封，非追授）、五十三侯爵，成祖朝有三十六伯爵，二十年后，愿诸位都将以功封爵，光宗耀祖。” 众人自然是欢声雷动。 朱厚照这话不真不假，完全是诱导学员们玩命，太祖那是开国大功，成祖是靖难大功，才会涌现这么多公侯伯爵。他没敢说自己老爹孝宗，一辈子就封过五个伯爵、一个侯爵和一个国公，其中还有三个是他外公和两个舅舅。 可见在大明王朝，消息闭塞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至少不用担心某天被人翻出皮带、手表之类的，白白浪费了几十年的奋斗。 不过这群小土包子少年，哪里懂得这些门道，他们的心眼，早就被三个高富帅前辈给吸引住了。国公啊，多么牛x的人物，这辈子要是能当上国公，那就死也甘心了。 至于一将功成万骨枯之类的真理，谁也不会去记在心上，死的肯定是配角，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