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阴棺》 第一章 阴婚 在我们乡下,定娃娃亲,娶童养媳这些都很平常。 用庸俗的话讲,娶个比自己孩子大的童养媳,既可以当媳妇,又可以照顾自家儿子,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过,爷爷给我娶的却是鬼媳妇。 我爷爷在当地,是个出了名的风水先生,因为我出生在子时,虽然是夏天,却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又遭了响雷惊吓,阳魄不稳,容易走窍,所以需要一个鬼媳妇来守护我,不让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近,这样才能更好的养活。 又因为我五行缺水缺土,取一个雷字,故而给我起名水雷,小名润土。 十多岁的时候,我向爷爷打听了这事。 爷爷没有瞒我,说确实给我娶了个鬼媳妇。 我好奇的问爷爷,为什么我看不到这个鬼媳妇。 爷爷笑了笑说,见不到是好事,未满十八岁之前如果见到,那可就麻烦了。 我又问爷爷,到了十八岁后,鬼媳妇会真的和我成亲吗? 爷爷捏了捏我的脸,问我咋就不知道害臊呢? 从那以后,我就留了个心眼。 于是乎,许多神奇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 比如有同学无缘无故骂我打我,于是,他们不是被老师骂,就是被同学打。 记得有一次考试,好几个题目都不会做,我脑袋忽然一迷糊,结果居然考了个满分。 最惊险的一次是,我跟小伙伴们玩闹,横穿马路,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轿车一头扎进了河里,那开车的女人上岸后,惊魂未定,一个劲说她看到我肩膀上驮了个女鬼。 有爽的事,自然也就有让人郁闷的是。 那就是我在学校,从来不敢和女生说话,尤其是漂亮的女生,只要一说话我肯定会肚子疼,百试不爽。 时间一长,我也就习惯了。 因为我知道她是护着我的,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后来上了初中,因为学校以前是小鬼子留下的万人坑,所以我经常能预感到那些孤魂野鬼的存在,当我快要撞到他们的时候,我会感觉到一股冰冰凉,大约手掌那么大一片的阴寒之气贴在我的胸口,我立刻停下脚步,等凉气消失了再走。 快到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正是学校放暑假。 那两天,我总是觉得身上冷得慌,夜里一闭眼睛就看到许许多多吓人的恶鬼在宿舍里面晃悠,有几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还坐在我床边看着我。 我怀疑,我的鬼媳妇不在我身边了。 她如果还在,我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于是一放假,我立刻赶回了爷爷家。 爷爷一见着我,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连忙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剪成铜钱形状的黄纸撒在我的身后,还说了两句感谢大家送我回来的话,然后急匆匆的把我带回了家。 一进屋子,爷爷就问长问短。 见我没事,爷爷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拖着自行车说要去城里买点菜回来,并给我脖子上挂了一块玉佩,还再三嘱咐我,夜里千万不要出去乱跑,更不许和任何陌生人开口说话。 爷爷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发慌。 这会儿是下午四点多,天还早。 我想到了小时候的玩伴,胖子和二狗他们一伙,连忙洗了把脸去找他们玩。 可郁闷的是,他们都不在家。 我回来淘米煮饭,刚把饭煮好,爷爷装的固定电话就响了。 是爷爷打来的电话,他说古董店的张叔叔请他吃饭,要晚点回来,让我千万不要出去乱跑。 我刚放下电话,外面就有人喊我的名字。 听声音,显然是胖子他们一伙。 我跑出来一看,这几个家伙都长高了,也成熟了一些,不过笑容都还是那么憨厚。 胖子的老爸是杀猪的,他偷来了一斤多猪肉。 二狗老爸是下网的,他带来了好几斤龙虾。 小强家是开商店的,他老爸老妈特别抠门,所以他只带来四瓶啤酒。 正好,我煮了米饭。 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儿便把龙虾煮熟了。 猪肉还在锅里炖着,我们便迫不及待的吃喝了起来。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 很多事情爷爷不让我说,所以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听大家说着社会上的新鲜事。 很快,啤酒喝光了。 猪肉上来了,我们盛上米饭,就着大块红烧肉,可胖子超级能吃,我们还没怎么吃上,就被他扫了一大半。 二狗吃的意犹未尽,提议晚上去打野鸡野鸭。 因为拆迁,邻村没人了,野物特别多。 大家一拍即合,可我却为难了,爷爷可是再三嘱咐我不让出去的,但如果不去,又怕被他们笑话我胆小。 于是我同意了,但我有个条件,夜里十点前必须回家。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吹吹牛,七点半我们准时出发。 还别说,我们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只野兔,我们跟着野兔狂追,追着追着就看到前面有灯光。 我很诧异,这邻村不是拆光了吗? 二狗他们只顾追野兔,到了灯光近处,我看到路边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许多男女老少都聚集在这,甚至还有卖糖葫芦和捏泥人的,热闹非常。 我们还看到很多人穿着古时候的衣服,二狗挠头道,“这莆田村有人家唱大戏,我奶奶怎么不知道呢?她可是最爱看戏的。” “奇怪,这年头,结婚都在城里大饭店,怎么还有这么老古董的结法?”胖子摸着肚皮,显然是晚上吃得太多,撑住了。 “别看了,咱们可是过来抓野兔的。” 强子四下张望,可野兔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一个穿着古时候老财主衣服,戴着财主帽的胖老头笑呵呵的赶了过来,一把握住二狗的手,“哎呦呦,快快快,几位几位,就等你们了,今天是我儿子结婚,大喜的日子,来者都是客,走走走,去喝喜酒去。” “爷爷,你认错人了吧?”二狗一脸诧异的看了看我们。 老头一咂嘴,“没认错,你是二狗,他是胖子,这是小强,还有雷子,就是你们,桌子多的是,喝酒去。” 老头盛情相邀,又来拉我的手。 老头还没到我面前,我就感到了阵阵阴气逼人。 对于鬼魂的阴气,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吓得连忙往后躲,不敢开口说话。 老头见我跑,一咂嘴道,“这孩子,咋跟个大姑娘似得?不去喝酒也行,来来来,吃点喜糖,我这还有红包。” 老头摸出红包,又从口袋抓了一把喜糖,递给了我。 我也是见钱眼开,见着红包,没骨气的伸出了手。 老头不再请我,而是拉着二狗他们去喝喜酒。 二狗他们禁不住诱惑,全都被老头拉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路上,注意观察了一下众人,就发现这些人的脸色都很白,惨白色的那种。 不对劲啊! 这些人身上的阴气怎么都那么重呢?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们。 我朝着二狗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可还没到地方,我就发现刚刚那老头和几个身材高瘦,穿着黑大褂的人在阴暗处,朝着我指指点点。 光线好像忽然变暗了…… 我回头一看,路边原本有十几个大红灯笼的,这会儿居然只剩下两个了。 不好,我可能是撞邪了! 我心里一激灵,顾不得喊二狗子他们了,连忙转身就跑。 跑着跑着,我就听到身后有风吹落叶的声音,哗啦哗啦的,紧紧跟在我的后面。 我不敢回头乱看,朝着来时的路,拼命的跑。 跑着跑着,我好像被什么拌了一下,狠狠的摔了一跤。 村里的老人们常说,走夜路千万别左顾右盼,尤其是不能猛地转头。 因为人的肩膀和头顶有三盏阳灯,左顾右盼,猛转头,会把阳灯弄灭掉。 阳灯一灭,孤魂野鬼就有了可乘之机。 情急之下,我把这些老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一股阴气从我身后逼迫而来,我吓得连忙转头,绊倒我的是一根树棍,而旁边则是一座阴气森森的土坟! 土坟前面的墓碑下蹲着个人影,好像是个老人。 这时,老人转过头来,冲着我笑了笑,还朝着我招手! 我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这老人是我奶奶啊! 我顿时就懵了,我奶奶都死了很多年了,而且我奶奶的坟墓根本不在这…… 她不是我奶奶…… 我爬起身拔腿就跑。 跑着跑着,我就听到了奶奶的声音:“孩子别跑,别跑了,我是你奶奶!”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二章 挖坟掘墓 我忽然想到了爷爷给我的那块玉,我一把抓住了玉。 猛然间,我的脑袋一阵清醒! 我发现,我居然还趴在地上,根本没爬起来跑! 我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衣衫,那声音凑到了我的耳边…… 这一次我冷静了下来,我没有转头,我也不敢转头。 我想到了一个秘方。 于是,我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整个人一激灵,思绪变得彻底清醒了。 我朝着前面喷了口血雾,再次爬起来狂奔。 这一次,我一口气跑到了家里,正好看到爷爷骑车回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敢隐瞒,连忙把发生的事情和爷爷说了一遍。 爷爷听后,一拍大腿,指着我急道:“真是不省心啊!你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就这么胆大妄为啊?” “爷爷,我知道错了,现在救人要紧,您赶紧想办法救救他们吧。” 我担心二狗子他们,我都差点被害死,他们肯定更危险。 爷爷是个心善之人,他立刻跑进屋子,拿上手电筒,带着我去找二狗子,胖子,还有强子的父母,让他们带上一些吃喝的东西,赶紧去救人。 我带着大家急匆匆的赶到邻村。 可到了地方一看,一点灯光也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些灯笼和房子什么的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杂草和荒坟。 爷爷似乎看到了什么,连忙让大家放下吃得喝的,点上烧纸,对着一座座荒坟,语气激动的大声说道:“诸位长辈,老少爷们,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啊!你们可不能这样对待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啊!现在我们把好酒好菜都送来了,你们高抬贵手,赶紧把人给放了吧。” 爷爷刚刚说完,荒坟深处的草丛里面就有人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是强子,我家的强子!” 强子的爸妈,一听动静,顿时坐不住了,连忙朝着荒坟冲了过去。 二狗和胖子的爸妈,也连忙冲了过去。 我和爷爷也跟了过去。 我看到,胖子,二狗,还有强子,他们的肚子圆滚滚的,都在呕吐,吐出来的东西不是泥土就是青草,看得我一阵阵害怕。 胖子的老妈急了,她对着荒坟哭着发火道:“你们这些老长辈也太不像话了,我家孩子怎么招惹你们了?你们倒是出来说说啊!今天这事,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明天就到城隍老爷那里去告你们!” “哎呀,他二婶,你就少说两句吧,孩子没事就好。” 我爷爷上前相劝。 谁知,胖子的老妈立刻调转矛头,指了指我,对着我爷爷大叫:“老水叔,你还是好好管管你家的宝贝孙子吧,他不回来没事,一回来就招惹出这么大的事,还险些害了我们家孩子。谁不知道你家娶了个鬼媳妇,告诉你,你们家水雷要是再祸害我家胖子,我就拿刀跟你们爷俩拼命!” 胖子的老妈,还真是火爆脾气。 不过,这特么能怨我吗? “爷爷,这事他不怪我,这是二狗子非要出来打野鸡的。”我连忙辩解,总不能让大家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吧。 “大雷,别说话。”爷爷让我闭嘴,回头劝道:“他二婶,现在这时候你就别叫了!孩子没事之后你问问清楚再叫也不迟。再说了,这是吵架的地方吗?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吧!” “别吵了,要不是老水叔,孩子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胖子他爸终于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他们不再说话,纷纷扶起各家的孩子往回走。 爷爷并没有着急离开,他拿着手电筒,拉着我的手,在坟地里寻找起了什么。 忽然,我们发现草丛里有一个棺材盖。 “不好,大雷,快跟我来……” 爷爷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带着我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土坟前,我看到土坟被人挖开了,棺材都被抬了出来。 看到棺材里面是空的,爷爷又连忙翻开一旁的墓碑。 墓碑上写着孙雪娥之墓。 爷爷一拍大腿,气急败坏的大骂道:“日你个祖宗,遭天杀的东西,居然干出了这种缺德事,就不怕断子绝孙遭报应啊?” 我从小到大,从未见爷爷骂过人。 这次,爷爷真的是怒到了极点。 “爷爷,孙雪娥是谁?” 我隐隐怀疑,这孙雪娥该不会是我那个鬼媳妇吧? 爷爷注视着四周,没有回应我。 忽然,一阵阵阴风骤起,阴风卷得野草起伏不定,很是吓人。 爷爷噗通跪在了地上,“各位长辈,父老乡亲,大家有知情的,麻烦回头给我托个梦,我老水头不是小气人,等完事之后,一定重谢。” 说完这话,爷爷拉着我磕了四个头,然后带着我直接回家。 路上,爷爷一句话也没说。 到家之后,爷爷关起房门,点起了煤油灯。 我很诧异,家里电灯开着,爷爷干嘛还点煤油灯呢? 点好了灯之后,爷爷拉着我坐到床边,对着我小声说道,“大雷,那孙雪娥就是你的鬼媳妇。现在,有人挖了你鬼媳妇的坟。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是冲着你来的,他肯定是想在你十八岁生日之前把你给害死。” 我一下子惊呆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学校念书,没招惹过什么人啊! 爷爷顿了下,“这样,你从现在开始待在这个屋子里面一步也不许出去,就在这守着这盏煤油灯。如果有人来咱们家,煤油灯的火苗没反应,那这个人就是正常人。但如果火苗不停的闪,或是灭了,那来得这个人就算不是恶鬼,那肯定也是个妖精。” 爷爷说着话,从床底下拿出一瓶药酒,又打开箱子,把压箱底的一把深紫色的尺子交给了我,“拿着它,不管来得人是谁,只要他有问题,你先喝一口药酒含在嘴里,然后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听爷爷这话,他好像要出去。 我接过尺子,很沉重,好像不是木头的,但也不像铁的。 我忙问,“爷爷,你不在家陪着我吗?” “不行,现在是特殊时刻,我必须去村东头老祖宗的坟上看看,万一老祖宗的坟被人动了手脚,那麻烦可就大了。” 爷爷穿上皮衣,拿上烧火棍,又嘱咐了我两句,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跑到门口,看着爷爷的背影消失在黑幕之中,心里一阵阵发慌,连忙把门拴好。 坐在床上,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煤油灯,心里七上八下,一阵阵莫名的恐惧。 到底是谁想害我? 也太狠了,居然挖了我鬼媳妇的坟。 可是,我爷爷一直是个和事佬,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难道,难道是妖魔鬼怪……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 忽然,外面传来了狗叫声,紧接着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 靠,难道是妖怪来找我了? 这几天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总是阴森的发慌,一直也没睡好觉,加上又出了今晚上这档子事,我的状态更加不好了。 感觉身体又开始一阵阵发冷。 我连忙翻出爷爷的军大衣披在身上。 “雷子,开门,我是爷爷,手电筒没电了,我回来换个手电筒。” 爷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可紧接着,煤油灯的火苗大幅度的摇拽了几下。 我心里一咯噔,不会吧,难道妖怪变成了爷爷?还是妖怪他附了爷爷的身? 火苗摇拽了几下后,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哦,来了。” 我觉得是我想太多了,哪有妖怪这么大本事。 我拿着尺子跑去开门。 门一开,一股阴气迎面扑来,冷得我一哆嗦,连连后退。 同时我发现,爷爷眼睛黑漆漆的,他的嘴角还带着一股怪异的笑意,看起来就仿佛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绵羊。 “今晚上好冷啊!”爷爷转身栓房门。 我心里再次一咯噔,爷爷不是说换手电筒的吗,那他现在关门干什么? 我随意转了一下头,却猛地发现,煤油灯居然熄灭了…… 我吓得连忙拿起药酒,快速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这是高度烈酒,含在嘴里舌头都被辣的发麻了,不过酒里的药香味却是特别提神。 然后,我紧紧攥着尺子退到床边,警惕的看着爷爷…… 爷爷关好门,看到我这般,忽然笑了,“大雷,看把你吓得,我是你爷爷啊!哈哈,别怕,快把尺子放下,帮爷爷去找找手电筒。” 他朝着内屋挥了挥手。 他肯定不是我爷爷,因为我爷爷摆放东西非常讲究,所有工具全部放在小屋工具箱里面,是不可能把手电筒乱放在内屋的。 见我不去,他一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煤油灯,表情猛地一下子僵住了。 拼了! 我认定他是妖怪,一把抓起药酒瓶将药酒撒向他。 他反应贼快,上蹦下窜,左躲右闪……这反映,怎么可能是我爷爷? 我把心一横,拿着尺子直接猛冲了上去! 第三章 黄鼠狼 事实上我的胆子一点也不大,反而很小。 我之所以敢拿着尺子冲上去,那是因为爷爷嘱咐过我。 再一个就是,药酒让我浑身发热,还一阵阵兴奋,有点无所畏惧的感觉。 他似乎非常惧怕我手里的尺子,满屋子躲我。 虽然屋子不大,但它跑得实在太快。 情急之下,我猛喷嘴里的酒水,他被酒水溅了一身,微微一顿,就被我狠狠抽了一尺子。 一尺子打在他的腰上,我眼前寒光一闪,人不见了,一道白影朝着门口窜去。 我定神一看,这玩意居然是只白毛黄鼠狼。 卧槽! 该死的黄大仙,我弄死你! 我朝着门口冲去,眼看着黄鼠狼要从门底下的缝隙钻出去,我急忙一把推严实木门,黄鼠狼顿时被夹住,发出一阵阵惨叫。 黄鼠狼的下半身和尾巴都留在屋子里面,我用脚又踩又跺,可还没踩两下,就听黄鼠狼“咕”的一声,一股难闻至极的恶臭顿时熏得我头晕目眩,连忙开门冲了出去。 黄鼠狼趁机一瘸一拐的跑了。 等我缓过气来再去追它,它已经不见了。 等臭味消散,我赶忙进屋,把煤油灯给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爷爷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我连忙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爷爷听后非常震惊,忙问我,“大雷,你百分百确定那是一只白毛的黄鼠狼?” “这错不了,我还踩了它好几脚,对了,地上应该有它的毛。” 我到门口看了下,找到十几根白毛。 爷爷拿过白毛看了两眼,就喃喃自语了起来,“全身白毛的黄鼠我只见到过一只,还是以前在方老碎家看到的,难道这个和我们水家作对的人是方老碎?” 方老碎我知道,他是村里最老的老光棍。 据说方老碎有过老婆,结婚没几天,就因为吵架把他老婆给打死了。 他坐过牢,性格还古怪,一语不合就骂人,在村里人缘极差。 “爷爷,你得罪过方老碎吗?”我琢磨着,如果真的是方老碎害我,那我就对他不客气,村里人都怕他,我可不怕。 爷爷摇头,“我从不和他说话,平时聊天都不会提及他,怎么会得罪他呢?” 爷爷关好门窗,然后把箱子里面罗盘,墨斗,符咒,还有铜铃都拿了出来。 把这些东西放在床边四周,爷爷让我睡觉,明天一早就去找方老碎。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爷爷没脱衣服,坐在床边琢磨事情。 我忍不住问爷爷,“爷爷,我的鬼媳妇,活着的时候,她是哪里人啊?” “她是我收养的孤儿,因为得了绝症,没治好,寿元没尽就死了。”爷爷躺了下来,“我当时是在城里的垃圾场旁边发现她的,她那时候气息微弱,被我救回来又多活了两年。” 原来我的鬼媳妇这么命苦! 我连忙又问,“那爷爷,别人挖走我鬼媳妇的尸体,他们会对尸体做些什么?” “这个……” 爷爷想了想,“除了让你没有鬼媳妇保护,好像也没什么了。邪人喜欢用婴孩的尸体去养鬼蛊,但那需要生辰八字,我都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样一来,就找不着头绪了。 爷爷平时从不得罪人,不应该有这样的仇家才对。 顿了顿,爷爷忽然紧张的坐了起来,“大雷,或许有人知道了你的八字,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我的八字?” 我也连忙坐起来,“爷爷,难道我的八字很特别?” 爷爷点头,对着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阳命阴魂,这种八字的人最适合驱魂夺魄,也就是人家把你的灵魂赶走,占据你的肉身。” 哦靠靠……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难怪爷爷给我娶鬼媳妇,我这命也太招人惦记了吧? 爷爷顿了顿:“不过,我给你的出生证明做了手脚,改了时间,而且这个八字我从未对人说过,只有老村长知道你的八字,难道……难道这个祸害你的人是老村长?” 老村长我不熟悉,但在路上见过两次,七十多岁,皮肤黝黑,鹰钩鼻,看起来挺阴沉的一个人。 我越琢磨越觉得老村长可疑,“爷爷,我也觉得老村长有问题。” “从老村长的面相来看,他这个人阴气重,城府很深,鹰钩鼻的人,最自私自利,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爷爷忽然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惹不起咱们躲得起,明天一早,爷爷带你去苏州姑奶奶家,等你过完生日你的命根也就扎实了。” 爷爷不喜欢强出头,这村里人都知道。 可我却觉得爷爷这么做不对,“爷爷,我不走,孙雪娥太可怜了,她为了保护我,默默守护了我十八年,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不问。不管怎么说,做人必须要有情有义,所以我要留下找到她,带她一起走。” “呃,这个……” 爷爷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琢磨了一下,“大雷,你说的没错。说实话,爷爷也舍不得雪娥这孩子。可如果我们强留下,说不定会有不测。这样吧,爷爷我现在就教你麻衣鬼相,让你以后遇人遇事也能未卜先知,不至于浑浑噩噩,被人给暗算了还不知道。” “好啊,爷爷,您先和我说说,什么叫麻衣鬼相吧?” 我兴奋不已,本来还有点瞌睡,这会儿一点也不觉得困了。 我后来才知道,爷爷的这一重大决定,其实是在交代他的身后事。 “一命二运三风水,对人影响最大的就是命,这里的命是指出生时刻,也就是八字,这是无法更改的。” “出生之后,八字运只占一个人运势的百分之三十,还有百分之七十是可以更改的。” “所以命在变,相也在变,因为相由心生。” “相术可以通过人体长相来判断一个人命理的密码,观人之相貌,先观骨格,次看五行。麻衣神相量三停之长短,察面部之盈亏,观眉目之清秀,看神气之荣枯,取手足之厚薄,观须发之疏浊,量身材之长短,取五官之有成,看六府之有就,取五岳之归朝,看仓库之丰满,观阴阳之盛衰,看威仪之有无,辨形容之敦厚,观气色之喜滞,看体肤之细腻,观头之方圆,顶之平塌,骨之贵贱,骨肉之粗疏,气之短促,声之响亮,心田之好歹,俱依部位流年而推,骨格形局而断。” 爷爷说到这,我连忙打断,“爷爷,您能说得详细一些吗?这些我听不大懂。” “大雷,别急。” “爷爷这是给你梳理眉目,然后会给你正式的麻衣鬼相,让你自己钻研。” “简单说,麻衣神相者,观人气色精神,骨骼气场,五岳三庭,六府库,再观五行阴阳,可断一个的命理,心性善恶,不差毫厘。” “可学好麻衣神相,对我们来说只是入门。” “陈抟老祖创立麻衣神相,还写下麻衣气功,睡功,取一阴阳属性练之,可开阴阳眼,观鬼神之灵。” “用通俗的话讲,麻衣神相是给人看相;而麻衣鬼相不但给人看,还能给鬼神看。” 说到这,爷爷拿起他的木枕头,打开后,取出一本泛黄的古书来。 我连忙接过古书,同时问道:“爷爷,为什么要给鬼看相?他们又不会给钱。” “哎!” 听到这话,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你说得这叫什么话?这也正是我之前为什么坚持让你三十岁后再学麻衣鬼相的原因。这世上的事怎么可以都用钱来衡量呢?教你看相,那是让人学会识人识鬼,先知先觉,然后驱凶化吉。” “当然了,麻衣气功练到一定程度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御气杀鬼,只是没那么好练。” 说着话,爷爷开始给我讲叙十二宫,五官三庭六府库,等等名词,具体所在的位置和意思。 这一夜,注定无眠。 我越听越兴奋,越听越惊讶。 结合我那些同学的相貌和性格,可不就是和相书里面说得一模一样! 爷爷给我讲到了三更天,终于忍不住困倦,他先去眯一会儿了。 我拿着古书仔细翻看,因为被爷爷讲解了一下,所以一看之下立刻就能融会贯通,将其意思深深记在了心底。 看到气功的部分,我忍不住按照书上所说步骤,盘坐身体,闭起眼睛,尝试起了练气。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我忽然感受到一股阴森之气迎面扑来…… 不好,又有脏东西来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停止练气,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穿着白衣,伸着长舌头,瞪着眼珠子,披头散发的女鬼穿墙飘进了屋子,并直勾勾的瞪着我看…… 第四章 绝路 我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都倒竖了起来,又凉又硬,我仿佛变成了一只面临死亡威胁的刺猬,尤其是后脊梁骨这块,一股股阴寒之气直往上窜,冲的我头发都竖起来了。 “爷,爷爷……” 我努力的大声呼唤,结果喊出来的声音差点连自己都没听见。 以前看过鬼片,那些主角只要眨一下眼睛,鬼魂就会消失。 可我眨了好几下,女鬼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朝着我靠近了过来。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我感觉我就是一头面对恶狼,却又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 我太弱了…… 难道,这会儿我只能选择任人摆布,眼睁睁的等死吗? 求生的本能,让我迅速作出了反应。 我慢慢攥紧拳头,一股不屈的怒火在我心底油然而生,“想害我,没那么容易,来啊!有种你来呀!” 我终于大声嘶吼了起来。 “咻!” “啪……” 爷爷闪电般的一挥手将墨斗砸向女鬼,可女鬼却瞬间消失,墨斗砸在了墙上,落地之后,溅出了许多的墨汁来。 “爷爷,刚才……” 我连忙和爷爷说话。 可爷爷却紧锁着眉头,直接打断了我,“我没有睡着,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刚才如果再近一些,说不定就能砸到她了。” 原来爷爷在装睡! 我猛地意识到,我虽然吼得痛快,但却坏了爷爷的计划。 爷爷捡起墨斗,对着小声道,“遇上这种事,最关键的是要沉得住气。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就是阳气,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和陌生人说话的原因。刚才你吼了一声,虽然给自己壮了胆,但你也泄了这口阳气,反而给了妖魔鬼怪可乘之机。” 我去,原来是这样。 微微一顿,我忙问道:“爷爷,你知道刚才那个女鬼什么来头吗?她为什么要来害我?” “我不认识她。”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个吊死鬼。” 爷爷拿起电热水壶,插上电源,把里面的半壶水热了热。 回过头来,爷爷坐在我身边,小声说道:“你呀,不光光要学怎么看相,还要研究很多的玄学知识,但在研究诸多玄学知识之前,你必须要弄明白什么叫精气神。” “精气神,不就是精神,有力气吗?”我茫然了。 爷爷摆了摆手,“哪有那么简单,这里面学问大着呢,别的我不说,我先教你怎么把精气神提升到最高。” “提升精气神,主要有三种方法,吃饭,睡觉,锻炼身体。” “这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懂得这三点的人却是很少。” “就说吃饭,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需要的营养也不一样,吃什么,吃多少,什么时间吃,吃完了怎么做才能把食物里面的能量转化了精,再怎么把精转化为气,最后转化为神。” “当然了,这里的神,并不是神仙什么的,而是一种你看不见摸不着,存在于你血液之中,灵魂深处的一种气脉。这种气脉一旦变多,你得身体就会变得更加健康,头脑也会变得更加灵活,甚至练气都会变得易如反掌,事半功倍。” 我诧异不已,我明明问得是女鬼的事情,可爷爷却把话题转到了这一方面。 不过,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还是先听爷爷说完吧,弄明白其中道理再说。 水开了。 爷爷拿杯子,倒了两杯开水。 爷爷将杯子放在我的面前,指着热气说道,“其实,玄学五术中的学问是相连相通的,你想要学好这些知识,首先得充分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以及身体的工作原理。” “人体就好比杯子里面的水,只有把水烧热它才能出现热气。相对而言就是锻炼身体,你不锻炼身体,吃得再多,水倒得再满,也不会出现热气。只有锻炼了身体,身体才能产生热量,精气才会随着热量被激发出来,从而融入到你的身体血液之中。” “除了运动,就是睡觉。人为什么必须睡觉?道理很简单,就是为了积蓄精气神,让白天工作的时候更有力气。这也是麻衣神相的创始人陈抟老祖,为什么创立睡功,那么喜欢睡觉的原因所在。” “现在,喝了这杯茶,把你的精气神补补,然后睡觉休息,明天一早,爷爷带你去把这个想要祸害你的人给揪出来。” 说完这话,爷爷又拿来糖罐,往我的茶里加了点白糖。 我痴痴的看了看爷爷,又看向茶杯里面正在溶解的白糖,忽然明白了很多道理,有种大彻大悟的通透感。 一些看似玄妙的事情,真正了解后却是如此的简单直白。 难怪有高人常说,生活就是修行啊! 喝完躺开水,我感觉很受用。 然后我去睡觉,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等我睁开眼,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再看屋子里面,爷爷不见了。 桌子上放着稀饭,咸菜,还有五六个鸡蛋。 爷爷一个人出去了? 我连忙洗脸刷牙,快速喝完稀饭,拿着鸡蛋,一边找爷爷一边吃。 爷爷肯定去了方老碎家! 我朝着方老碎家跑去。 远远的,我看到了方老碎家的房子。 方老碎的个头又矮又敦实,他家的房子也是又矮又小,只有两小间瓦房,房子的东边是一堆玉米秸秆和芦苇垛,而西北角则是他家的茅坑。 我对风水知识多少了解一些。 知道西北方位是乾位,乾位代表一家之主的男性,西北方位摆放的东西会直接影响到男主人的气运和性格。 方老碎家居然在西北角建了茅坑,正好相应方老碎的性格又臭又恶心。 他家的大门没关,我叫了两声爷爷,便直接冲进了他家。 他的家里有一股难闻的霉菌味,我捂住鼻子,快速看了一下,屋子里面并没有人。 我刚转身准备出去,方老碎忽然提着裤子冲过来挡在了门口。 一股恶心的大便臭味扑面而来…… 这方老碎,显然是刚从茅坑那边过来。 这屋子里面的气味,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连忙冲出去…… 可方老碎却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腕不放,还阴恻恻的说道,“往哪里跑?说,到我家里偷什么了?” 阳光下,方老碎的脸让人憎恶。 严格来讲,他的脸方中带圆,没什么菱角的那种形状。 圆脸,左右腮帮子鼓出来,这种脸型,属于下财库大开,能发大财,比如中国首富马云,他的面相最大特征,其一就是腮帮子开阔。 但马云的面相也有美中不足,那就是下庭太短,主寿元短。 方老碎的脸型也是方中带圆,只是可惜实在太圆了,圆的就像篮球,这种脸型什么财也兜不住,只能穷困潦倒一辈子。 这方老碎,最可恶的是他的眼睛。 眼睛的形状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五行和善恶。 眼神是直接看一个人的精气神和气运,以及善恶。 方老碎的眼睛形状,三角带眯眯眼。 眼睛很小,只能看到一点点眼珠子。 从他的眼睛形状我断他是金命,金命的人攻击性极强。而他皮肤黝黑,右边脸明显偏大,左阳右阴,他明显阴气重,应该出生在夜晚,也就是阴金命! 他的眼睛小,看不到眼珠子,这种相,代表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阴金命,城府深,再加上他那粗野的浓眉,我越看越心惊,这下惨了,我落在他手里肯定没好啊! 他的手劲很大,抓得我手腕一阵疼痛,就跟被生铁夹住了似的。 为了挣脱方老碎,我二话不说,快速摸出口袋里面的多功能折叠刀,也就是那种掏耳耙,剪刀,啤酒开瓶器,水果刀,许多东西合在一起的折叠刀。 见我拿出刀,方老碎立刻来抓我右手。 我快速躲过方老碎,抠出刀片,直接朝着方老碎猛刺乱挥。 方老碎吓得松开了手,跑进屋子,居然拿出了一把割麦子的镰刀,对着我大骂:“你个小畜生东西,老子我剐了你!” 卧槽! 不愧是阴金命,宁折不弯,攻击性超强啊! 虽然我不怕这方老碎,但如果真被他剐上一刀,那我可就亏大了。 我转身拔腿就跑,“你个老畜生,心眼毒,害死了老婆,坐过大牢,还养黄鼠狼害人的老畜生,你白活几十年了,你这种老狗怎么就没掉进茅坑淹死呢?”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仗着方老碎年纪大,跑不过我,我一边骂他还一边拿泥块砸他。 方老碎气坏了,瞪着眼珠子,在我后面一边骂一边紧追不舍。 我不敢往爷爷家跑,这方老碎,盛怒之下,跑到我爷爷家,肯定会把我爷爷家里砸得一团糟,到最后,我还要给他赔礼道歉。 所以,我多了个心眼,朝着昨晚邻村坟地那边跑。 我可是山头火命,而且还是阴火,火克金,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他。 我一路跑一路砸,把方老碎砸得灰头土脸,越来越气。 他咆哮着,发着毒誓,今天一定要砍死我。 我有点被他的气场吓到了,加快速度,一口气跑进了坟地。 这一片坟地很大,附近几个村死了人基本上都葬在这,这也是我们这一片出了名的乱葬岗。 我朝着坟地深处跑去…… 方老碎急红了眼,他攥着镰刀的手青筋狰狞,整个人就仿佛来自阴间的恶魔杀神。 我跑着跑着,忽然看到前面几座荒坟之间一大团白乎乎的东西,“呼”地闪了一下! 卧槽,这大白天的不会也闹鬼吧? 我一下子进退两难了起来。 这前面有鬼,后面有恶魔杀神,左右两边无路可走,这下我该怎么办? 第五章 死亡 方老碎一声不吭,闷头追了上来。 相比起方老碎手里那慎人的镰刀,白乎乎的东西似乎要安全许多。 避重就轻,我心情忐忑的朝着荒坟之间走了几步,就看到那一大团白乎乎似雾非雾的东西,正在一座土坟前面的草丛里面上下浮动。 从轮廓看,好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卷缩在草丛里面。 爷爷时常对我说,人怕鬼,鬼更怕人。 还说鬼是人变得,只要以礼相待,就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些,我决定学着爷爷的方法来处理。 于是,我对着白影神神叨叨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来打搅你的,是后面有坏人在追杀我,所以我想借宝地过一下路,请你别生气,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上礼物登门拜谢。” 还别说,说完这番话后,我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不过那白乎乎的东西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反应。 方老碎追上来了,我连忙跑进坟地深处。 方老碎一眼看到白乎乎的东西,吓得一愣,停了下来。 我躲在一座土坟的后面,偷偷看着方老碎。 那团白乎乎的东西朝着方老碎面前飘近了一些,方老碎吓得连忙往后退。 我勒了个去,你也有怕得时候啊! 看在方老碎害怕,我反而开心了起来。 我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自己和这坟地很亲,认为坟地里面的鬼魂会站在我这边,会和我一起对付方老碎的奇怪感觉。 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这老东西,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我抓起一块泥团,砸向方老碎。 方老碎本来都准备逃了,被我用泥块砸中胸口,顿时怒火中烧,他挥舞起了镰刀,朝着白乎乎的东西扑了上去。 奇怪的是,白乎乎的东西居然也知道害怕,竟把路给让了出来。 不好! 看到方老碎又朝着我追了上来,我吓得连忙拔腿就跑。 越是往坟地深处跑就越是没路,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杂草,看着心里就发慌。 跑着跑着,我忽然看到前面一座荒坟旁边出现了一个卷起来的凉席,凉席外面还捆了一道红色的铁链,凉席空出来的一头,我看到了一双穿着红绣鞋的脚! 不用说,这凉席里面裹得肯定是一具女尸。 一阵鬼风忽起,在凉席旁边旋转,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熏得我一阵反胃想吐。 “无心冒犯,借过借过。” 我连忙捂住鼻子,绕过凉席向前跑。 方老碎追到这里,一眼看到凉席,也是一怔。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继续追我。 我朝着坟地北方狂奔,一路上,杂草烂树根,甚至还有死人骨头,看得我是触目惊心,难怪没人敢到这里面上坟,实在太可怕了。 到了坟地的最深处,我居然有看到了一个低矮的茅草篷,茅草棚旁边还晾着两件灰色的衣裤。 这里,居然有人? 显然,鬼是不会晾衣服的,可谁又会住在这里面呢? 我很想去茅草棚里面一探究竟,但方老碎还在追我。 我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北跑。 因为前面出现了许多一人多高的芦苇地,我多了个心眼,猫着腰往前跑。 我一口气跑到了坟地最北边的河边,这条河挡住了我的去路,它大概有四米来宽,河里长满了水葫芦和野菱角。 爷爷和我说过,长满水草的河最危险,一是下去的人容易被水草缠住,二是这种河长年不见阳光,河水阴气太重,人下去极有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 我回头看了看,听了听,看不到方老碎,也没动静了。 难道他知道这边没路,故意藏起来等我回去? 我不敢回去,万一被方老碎逮住那我就死定了,他连他老婆都敢杀,还能对我含糊? 不管他了,我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 保险起见,我踩断芦苇垫脚,沿着河道走到河段最窄处涉水过河,然后兜了个大圈子,从好路往家里赶。 这条路我上中学的时候经常走,再往前面走一里多地就是我们村的大队部,大队部旁边是我们村小学,不过这所小学早在三年前就关闭了。 村里很多人都在外面打工,有点钱就去城里买房。 小城镇化建设,那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我走着走着,就看到大部队前面围了十多个人。 远远的,我好像看到了爷爷的身影。 十多个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爷爷和老村长打起来了?我心里一沉,把方老碎的事情搁到一边,朝着大队部一阵狂奔。 爷爷见我跑过来,连忙转身迎向我。 见我一裤脚的烂泥,又从北边过来,爷爷一脸诧异的问我,“大雷,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爷爷,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你没事吧?” 我见爷爷好好的,大家伙都在议论纷纷别的事,二庄爷还说什么太蹊跷了,这事不简单什么的。 爷爷一咂嘴,“你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对了,早饭吃了吗?” 这时候,爷爷还有心情问我吃没吃早饭,显然,这里发生的事肯定和他没多大关系。 我点了点头,“吃了,爷爷,你们都在这干什么?” 爷爷蹙了蹙眉头,对我小声道,“老村长上吊死了,你别乱说话,待会警察就来了。” “呃……” 我一下子愣住了。 昨晚我爷爷还在怀疑老村长有嫌疑,没想到他一大早就上吊死了,这也太蹊跷了吧? 几位大叔大爷议论纷纷,他们也在说这事,老村长家条件好,又没生病,又没和人斗嘴吵架,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上吊自杀了呢? 时间不长,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 老村长的大儿子也赶了过来,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大儿子傻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 警察问他话,他也一声不吭。 现任王村长赶了过来,和警察协调了一下,便和村里几个大叔大爷们,带着老村长的大儿子周鑫发到了大队部里面,和他谈心,劝导他。 警察封锁现场,和上面联系,通报情况。 我站在爷爷旁边,看着老村长的儿子周鑫发。 他身高一米七左右,四十岁左右,白白胖胖,国字脸,五官端正,只是眉毛有些稀薄,眼神看上去还有点呆的样子。 我听说,这周鑫发小时候得过精神病,脑子有点不灵光。 不过后来请了个厉害的大先生,帮他把精神病治好了,再也没发过。 大家苦口婆心,劝了好一会儿,周鑫发依然一言不发。 大家没办法了。 王村长求助我的爷爷,把我爷爷拉到一旁,小声道:“老水,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这孩子不会傻了吧?” “别急,让我看看。” 爷爷是个沉稳的人,不到关键时候不出手。 爷爷上前,给周鑫发把了下脉搏。 随即,爷爷凑到周鑫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听到这句话后,周鑫发立刻恢复正常,一把抓住我爷爷的手,泪流满面道:“老水叔,我爸他是被人害死的,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别急,慢慢说。” 爷爷连忙朝着王村长挥手,“把警察请进来,快!” 王村长一哆嗦,连忙跑出去请警察。 爷爷拍了拍周鑫发的手,“好孩子,放心吧,叔会帮你的,待会儿警察来了,你只管说,叔和大家保证,肯定帮你家主持公道。” “大发,你说吧,这事不能含糊。” “对啊,你尽管说,我们大家帮你作主。” “还有警察呢,我们这么多人,你怕什么呀。” 大家纷纷开口。 这时候,警察进来了。 一个警察大叔立刻开始录音。 周鑫发胆子小,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大家,嘟囔道,“昨天夜里,村里的狗突然都叫了起来,我爸他穿上衣服,拿着矿灯,出去看了看。好一会儿,我爸他都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出去找他,谁知我在桃树林里面看到一个戴着草帽的黑衣人,我胆子小,吓得跑了回来。” “然后就在刚才,李二爷来叫我,说我爸他上吊死了……” 周鑫发咽了口唾沫,看向警察,“警察同志,那个人肯定还会回来害我,你们可要保护我,保护我啊!” 听到这里,中年警察摸了摸下巴道:“可是,根本我们现场的调查来看,死者确实是自杀,屋子里面并没有其它的脚印。” “不!不可能,我爸他绝对不可能自杀。” 周鑫发激动的连连摇头。 我爷爷忽然站了起来,“警察同志,我能不能看下尸体?” 警察诧异的看了看我爷爷,“你做过法医吗?” 不等我爷爷开口,王村长连忙接过话茬道:“老水是方圆数百里内最厉害的风水师,他还是仅存的麻衣鬼相传人,刚才我们都没办法,他轻轻一句话,周鑫发这不就说话了?” “啊?” “哎呀,您老就是鼎鼎有名的水老爷子啊!” 警察一下子惊讶了起来。 显然,我爷爷名声在外,警察也是听说过的。 这样一来也就好办了。 爷爷和警察握了握手,便和大家一起进入大队部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桌子上,老村长尸体笔直的躺着。 就在我们大家靠近的时候,尸体胸口处的衣服忽然动了动,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就从尸体的领口部位钻出来一只白色的黄鼠狼! “卧槽!” “是这该死的黄大仙!” “快打死它!”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忍不住操起凳子就砸。 第六章 血手印 没错,它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只黄鼠狼,它尾巴上的白毛明显少了许多。 黄鼠狼窜了出来,它满屋子乱逃,一条后腿上还绑了根红线。 它跑得不算快,好像受伤了。 其他人吓得没敢动。 我用凳子没砸中,冲上去用脚跺,黄鼠狼也是急了,居然反过来往我身上爬。 幸亏爷爷赶来的及时,一把抓住黄鼠狼的尾巴将它狠狠摔砸在墙上。 这一下它被砸惨了,在地上乱蹬脚,跑不掉了。 我抓起凳子,上去猛砸。 顿时,血肉横飞,一些红色的肉块溅了一地。 爷爷过来拉住我,上前拎起黄鼠狼的尾巴,将其仍在外面的水泥地上,任由阳光暴晒。 杀了黄鼠狼,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兴奋不已。 那几个爷爷叔叔辈的,都在小声议论黄大仙作怪的事情,听得警察直蹙眉。 我刚要说话,爷爷就抬手打断了我,直接走进屋子,对着警察一点头,“可以开始了吗?” 警察大叔忙道,“尽量别破坏尸体。” “这个我懂。” 爷爷应了一声,在大家的注视下,解开了老村长尸体衣服钮扣,就看到尸体胸口处有个拳头大小,圆溜溜的血洞,心脏都被咬的碎了! 卧槽,刚才那些红色的肉块,原来是心脏碎块啊!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要吐,连忙转身退到门口。 大家伙都惊呆了,也都被恶心的不敢看了。 老村长的儿子周鑫发,吓得尖叫着往外跑。 爷爷急忙对王村长说,“村长,大发有精神病,赶紧派人照看一下。” “我,我去!” 王村长也是慌了,连忙追了出去。 爷爷把尸体上的衣服重新钮好,对着警察一点头,大家全部走出了大队部。 警察大叔问我爷爷,“老水爷,你怎么看这案子?” “这个,你们也都看到了,不过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就是这个黄鼠狼它是方老碎养得邪物,可以变化人形,在村里没少作怪。当然了,你们肯定不信,这一点我说了不算,村里老少爷们都是知道的。”爷爷不急不慢,看向一帮老头。 “对对对,老水叔说得对,这黄大仙可邪乎了,它还变成人,想骗走我家孩子呢,要不是我老爹发现的及时,我孩子就没命了。” “警察同志,这个不用怀疑,这黄大仙是真邪乎,村里三十岁以上的人都被它祸害过,大家全都可以证明。不瞒你说,这畜生贼得很,被那方老碎养熟了,不但害人,还给方老碎偷钱偷粮。” “警察同志你看,我这胸口就是喝醉了酒,睡在路边被它咬的,这畜生喜欢吃人心脏。幸亏二庄爷发现了我,不然我的心脏也被它吃了。” “要我看,这事肯定是方老碎干得!” “方老碎打死了他的老婆,坐过牢,有前科,脾气那是又臭又硬……” “对了,村里因为城镇化建设要拆迁,为了回迁楼安置的问题,方老碎还和老村长吵架了,这应该就是他的杀人动机。” 十多个老头,纷纷点头开口。 大家众口一词,认定方老碎是凶手。 警察留下一人看守现场,另外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和村里人一起往方老碎家里赶。 去找方老碎! 这货追我追到坟地,可能还没回来吧? 我拉了拉爷爷的手,想要说话,爷爷却连连摆手。 我纳闷了起来,爷爷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呢? 不一会儿,我们赶到了方老碎家。 因为没找到方老碎,大家伙又众口一词,说方老碎肯定逃了。 警察觉得不对劲,连忙打电话和局里联系,请求支援。 村里人越聚越多,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在爷爷的建议下,大家分作三路,全村搜查方老碎。 我找机会把爷爷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把早上方老碎拿刀砍我的事情说了一下。 爷爷听后,连忙紧张的对我说,“大雷,这件事,你千万别乱说出去,待会儿找到方老碎,你往后躲,千万别开口,如果你乱开口,就会把爷爷给害死你懂吗?” 见爷爷说得这么严重,我吓得连连点头。 不过紧接着我又纳闷了,我说出这事,怎么就会把爷爷给害死呢? 爷爷回过头,和大家聊了聊,好像我没和他说过这些事似得。 过了一会儿,没找到方老碎,爷爷思考了一下,就对大家说道:“如果换了我是方老碎,我肯定不会走大路,应该走小路,藏到大家不愿意,也想不到的地方去。” 爷爷这话,明显是在诱导大家啊! 很快,大民叔想到了,“坟地,他肯定躲去坟地了。” “对!应该就是坟地!” 爷爷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咱们抓紧时间赶去坟地,方老碎这种人,非常危险,大家要小心,防止他逼急了和我们拼命。” “怕他个球,他害死我大爷,我先弄死他!” 说话这位是老村长的大侄子周勇,比较莽撞的一个人。 周勇家就在附近,他说完话后,立刻跑回去拿了根扁担。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操家伙,拿东西。 随即,一群人朝着坟地赶去。 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这事有蹊跷啊!怎么会这么巧呢? 爷爷怀疑老村长会害我,今天老村长就死了。 我们还怀疑方老碎,现在黄鼠狼死了,方老碎也要倒大霉了。 我都开始有点怀疑爷爷了,隐隐觉得,爷爷才是策划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凶手。 但我很快又打断了这个念头。 爷爷不可能是凶手,爷爷可是最怕得罪人的,他绝对不可能去杀人。 还有,爷爷还给我做了早饭,哪有时间去害人? 我真该死,我不该怀疑爷爷的…… 忽然,我猛地想到,我在坟地最深处看到的那个低矮茅草棚! 于是,我把爷爷拉到一旁,“爷爷,刚才有个细节我忘记说了,方老碎追我到坟地最深处,我看到了一个茅草棚,茅草棚外还晾了两件衣服,我怀疑那住在茅草棚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茅草棚……” 爷爷听后,整个人为之一震:“快说说,那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挠头想了想,“很普通的衣服,颜色是灰色的,看起,有点像是解放前老百姓的衣服。” 平时,抗战片我可没少看,国民政府时期老百姓的衣服,确实和那灰色的衣裤非常像。 听到这话,爷爷一把托住脑门,身体晃了晃。 我连忙扶住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没,没事,这事……你也不许说出去。” 爷爷似乎有些虚弱,他没有多说,而是摇摇晃晃的往坟地赶去。 我心里犯疑,难道爷爷知道茅草棚里面住了什么人? 还是说爷爷真的就是凶手,他知道了想要害我的真凶,因为杀错了人,所以才这样? 我再一次怀疑起了爷爷。 但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真不是东西,居然还敢怀疑爷爷! 我追了上去,扶着爷爷。 另一路村民,因为没有找到方老碎,过来和我们回合,大家一起赶往坟地。 不过,也有不少胆小怕事的村民没来,比如胖子,二狗,小强的父母。 但来得人也不少,我数了一下,加上那警察大叔,一共有二十七个人,且一大半都是大叔大爷。年轻一些的,都是老村长家的亲戚。 人多胆壮,大家一点也不害怕,直接涌进了坟地,排成一排,向前推进搜索。 这一次,我没有再看到那白乎乎的雾状物体。 到了坟地的最深处,我们所有人全部都停了下来。 茅草棚前面,方老碎正拿着镰刀,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着。 警察大叔拔出手枪喊话:“方老碎,放下镰刀,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警察同志,他这是持械抗法,可以击毙他。” 周勇攥着扁担,想要冲上去和方老碎拼命。 爷爷拉着我,把我护在身后。 我看到,那灰色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忽然,方老碎猛地举起刀,直接朝着警察冲了上来! 警察被逼无奈,只得开枪。 不过,警察开枪打得是方老碎的大腿。 方老碎倒地,周勇嘶吼一声,立刻轮着扁担砸了下去,老村长的亲戚纷纷棍棒齐下! 群情激奋之下,警察大叔的阻拦根本没人听。 于是,方老碎在我的注视下,被大家活活砸死。 混乱之际,爷爷急忙跑去茅草棚,我也连忙跟了过去。 我看到,茅草棚里面有一封信,被爷爷一把抓住,藏进了口袋。 信封上好像有个血手印,爷爷拿的太快,我没怎么看清楚。 爷爷回过头,面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急急忙忙走进了人群中,带着我直接往家里赶。 我感觉到爷爷的手很凉,还有点哆嗦。 现场很乱,没人注意到我们离开。 路上,我问爷爷,到底怎么了,可爷爷一言不发。 到了家里,爷爷立刻关起房门,点起煤油灯,先把信封在火上过一遍。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信封的表面是一个大概五六岁孩子按下的血手印。 过完火,爷爷拿剪刀在信封的中间段剪开一点。 紧接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淡淡白烟弥漫而出,煤油灯的火苗接触到白烟,立刻变小变暗…… 第七章 三十六代传人 爷爷连忙拉着我后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这敲门声的节奏很是特别。 爷爷一惊,连忙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藏到了床肚下面,并凑到我的耳边说,“你不想爷爷死,就别吭声。” 爷爷说完这话,又把麻衣鬼相递送给了我。 我心里一阵阵紧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爷爷拿起菜刀,打开房门。 因为我躲在床肚下面,根本看不到外面,所以只能听声音。 爷爷对着来人沉声说道,“姓张的,你别欺人太甚!把我逼急了,我大不了把老命豁出去跟你拼了。” “呵呵,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你就这么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一个阴恻恻的老头声音传来。 这声音我以前从未听过,非常陌生。 “感谢你?” “难道,老村长和方老碎,他们都是你杀死的?” 我爷爷的语气明显紧张了起来。 阴恻恻的老头淡淡一笑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现在我帮你杀了他们,可以说,是我帮你解除了后患之忧,作为师兄弟,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个忙啊?” “哼!” 爷爷冷哼一声,“张翠华啊张翠华,几十年不见,你的老脸变厚了。我师父从头到尾就没看上过你,你还好意思说是我师兄弟?” “行了,我懒得和你说废话,你这封信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处心积虑的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爷爷的声音大了起来。 阴恻恻的老头张翠华,依然不急不慢的说道:“师兄,做人何必这么过激呢?我如果要害你,你们爷孙俩早就死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那宝贝孙子想想吧?” “姓张的,你敢威胁我孙子,我和你拼了!” 爷爷急了。 我连忙就要从床肚里面钻出来,和爷爷一起对付这个张翠华。 可这时,张翠华却笑道:“行了行了,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没有害你的意思。我帮你杀了老村长和方老碎,这个恩情你完全可以不当回事。但师父的死因,你这个做徒弟的总不能也不管不问吧?” 听上去,张翠华确实没有恶意。 爷爷顿了顿,“这些年,难道你一直在追查杀死我师父的凶手?” “没错!” “我张翠华的为人,师兄你是知道的,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为了亲人,我可以去杀任何人。” “师父虽然瞧不上我,但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是他捡回来的。所以,不管他承不承认我是他徒弟,我都认他做师父,他的死因我也一直在查,并且查到了重要的线索。”张翠华停顿了一下,“说了这么多,我口渴难耐,师兄你就不打算让我进屋坐坐?” 爷爷冷哼一声道:“朋友来了,当然要好好招待,但你先说清楚,那封信里面的白烟,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烟,而是粉,可以让生命迅速衰竭,还无法查出死因的尸牙粉,我走得匆忙,把它丢在了茅草棚里,可不是放在那里送给师兄你的。” 这封信,确实是爷爷捡回来的。 “好,好吧,不过你的时间不多,村里人很快就会回来。” 爷爷转身,让张翠华进屋。 我看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走到了桌子旁边,“这个尸牙粉,其实是我用师父的牙齿提炼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说师父他变成了僵尸?你还……” 爷爷再次急了。 张翠华却淡淡回应道,“师父死后,你下山去了,可我却一直守在师父坟前。第二天夜里,我忽然听到坟里有声音,我以为师父活了,真是高兴坏了,我连忙把坟扒开,可打开棺材后我却看到师父变成了僵尸。” 爷爷打断道,“这不可能,师父下葬的地方是阳极之地,是师父生前自己选得坟地,没有阴气的滋养,师父他绝不可能变成僵尸。” “你错了!” 张翠华转身,深吸了口气道:“师父是中了尸牙粉的毒而死,这尸牙粉足以让任何人都变成僵尸。为了找到凶手,为了让凶手也死在尸牙粉毒之手,我走访了大半个中国,去了三十多个门派暗查。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害师父的真凶。” “他是谁?”爷爷忙问。 张翠华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自己倒茶:“浙江易经风水学会,气宗掌门人,王长田。” “这个人我知道,他拜访过师父,他的面相非常逆天凶恶,可他为什么要害师父?”爷爷坐在了床边。 张翠华冷笑一声,“师兄,你还记得师父说过鬼气术吗?” “听说过,而且师父经常说。”爷爷回应。 张翠华喝了口茶,再次冷笑道:“事实上,师父留给你的麻衣鬼相,那上面的气功只是入门功夫,非常肤浅。真正厉害的气功是鬼气术,这是一门可以吃鬼化气的秘术。那王长田的杀人动机正是这本鬼气术。” “这……” 爷爷陷入了沉思。 张翠华又喝了两口水,“师兄,王长田的势力很大,我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想请你帮忙。你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再不为师父做点事,我们可就没机会了。还有,我如果要害你的孙子,早在坟地里面就动手了。” “所以,请师兄你相信我,我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杀死王长田,夺回师父的鬼气术。” “但如果师兄你执意不肯……” 张翠华顿了顿,语气阴森道:“对于不孝之徒,我也只有替师父清理门户了。” 爷爷“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你放屁,师父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好,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你一起去浙江。” “好!” 张翠华也站了起来,“我留在这会给你添麻烦,下午四点,我在老车站旁边的华联超市门口等你。” “还有,我第一次见大雷,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个算是见面礼。” 张翠华一弯腰,将一块玉佩太极图模样的玉放在了地上,也就是我的面前。 爷爷一愣,“这,这不是师父遗失的那块玉吗?” “没错,是我当年偷走的,现在正好给大雷,咱们鬼相派的第三十六代传人。对了,大雷的鬼媳妇被我葬在了你家祖坟旁边的高地上,只要过去拔了坟上的青竹,她也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张翠华说完这话,直接转身离开。 爷爷跟到门口,看着张翠华的背影怔怔发呆。 我从床肚下钻了出来,看到了张翠华的背影,小个子,一身灰色破旧布衣。头上还戴了个草帽,十足的庄稼汉模样。 爷爷转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太极玉。 我问爷爷,“爷爷,他的话可信吗?您不会真的要去浙江吧?” 爷爷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思索片刻,忽然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大雷,爷爷考考你,你觉得这个张翠华怎么样?” 我不由怔住了。 “爷爷,你这问题也太难回答了吧?我只是听他说了几句话,看了个背影,正脸都没看到,我哪能知道他怎么样啊?” 爷爷摇头。 “你呀,看书不认真,这样怎么能行?” “我罚你下午去你大舅家,暑假期间,认认真真,给我把麻衣鬼相背熟,学透。” 我爸妈常年在外打工,和大舅家的关系并不怎么近乎。 我知道,大舅是修自行车的,舅妈在服装厂打打杂工,他家一个女儿今年上高一,平时对我不冷不热,所以我就算闲的看蚂蚁爬树,也不会去他家。 不等我开口,爷爷又道:“看相,不只是看脸。人体各处都透露着命理密码,从背景到声音,甚至写出来的字,一根头发,都能看出许多问题来。” “比如这张翠华阴恻恻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是个阴气很重的人,阴气重的人最大的特点是重心机,城府深,所以这种人说的话最多只可以相信一半。平时最好不要得罪,因为这种人杀人不用刀,各种算计让你防不胜防。” “你再看他的背影,有种敦实,憨厚的感觉,走路也很沉稳,这可以看出他这个人在感情方面还是可信的,但你还要综合起来看,这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的草帽。” “命理中,为什么男人要看额头,女人要看下巴?” “男人为阳,额头就好比天窗,是一个人接受阳气的地方。” “女人属阴,下巴为聚阴的地方。” “可他呢,一个男人,整天戴着草帽,阳气遮挡,阴气越来越重,阴气重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转化成杀戮之心,所以他杀人如麻,视人命如玩物,这种人极度凶险,所以你以后千万千万要防着这种人。” “不过你放心,爷爷这次去浙江是不会有事的,他在我这还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你不需要为爷爷担心,只管学好麻衣鬼相。” “爷爷回来之后,自然会去学校找你。” 说完这些,爷爷让我去祖坟旁边看看,把鬼媳妇救出来,他自己则收拾起了行李。 救媳妇要紧! 我连忙跑去祖坟那边,在祖坟不远处还真有个土堆,上面扎了根一米多长的青色竹子。 我直接过去拔了青竹。 青竹刚被拔出,我身旁就起了一阵阴风,那种熟悉的阴森感觉又回来了。 可等我回到家的时候,爷爷居然已经离开了。 他留下了一封信,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学好麻衣鬼相,并再三要求,让我立刻去大舅家过暑假。 他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存折,里面有我半年的生活费。 除此之外,还有那块太极玉。 就在我懊恼爷爷为什么这么急着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转头一看,来者居然是王村长。 王村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大雷,你爷爷呢?不好了,老村长的尸体不见了,他儿子也被什么东西给活活咬死了!” 第八章 开店看相 “爷爷他……他有急事,被他师弟请去了浙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信你看他留给我的信。还有,爷爷还说村里太危险,让我也赶紧走。” 我朝着信封指了下,连忙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爷爷被张翠华带走了。 张翠华又是害死老村长和方老碎的凶手。 在这节骨眼上,爷爷跟着凶手走了,这事情我解释不清楚,肯定会越解释越乱,反而给爷爷添麻烦。 再一个就是,老村长的尸体不见了,这肯定是因为张翠华用了那什么尸牙粉,使得老村长变成了僵尸,然后咬死了他自己的亲儿子。 对付僵尸,我可没那么大自信。 村里人那么多,还有警察,他们应该有办法。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赶紧离开,省得被警察追问,到时候说不清楚就麻烦了。 “哎呀,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走了,这下我该怎么办啊?” 王村长进屋,打开信匆匆扫了一眼,丢下信,急的直挠头。 我背好背包,“王叔,你还是赶紧去和警察商量吧,这种事,就算我爷爷在家,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到最后还得警察来管。” “对对对,那我现在就去找警察……” 王村长一阵小跑离开了。 我拉下电闸,关紧门窗,直接朝着县城赶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看到了大舅。 他在城里的公共厕所旁边,正埋头帮人家修补车胎。 大舅家的条件很差很差,我真心不想住在他家,给他家添麻烦。 我琢磨着,我是不是可以租个房子住,去打份零工什么的? 可又因为我从未在社会上闯荡过,对租房子什么的非常陌生,有种发自心底的莫名恐惧,不敢去随便尝试。 于是,我又想到了回爷爷家,爷爷家里倒是有吃有喝。 可爷爷再三嘱咐我,不让我在村里住,我总不能不听爷爷的话吧?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表妹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咦,这不是表哥吗?你怎么在这?” 我转身一看,只有一米五身高的表妹,穿着校服,鼻梁上架着至少六百度的近视眼镜,扎着两条大辫子,手里捧着饭盒,瘦瘦的她,正用那天真无暇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表妹还是老样子,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营养不良。 “哦,我刚到这……” 我一句话还没说到底,就听到大舅那边,修电动车补胎的女人叫唤了起来。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修车啊?” “都弄半天了,现在又让我换新车胎,你这不是存心想讹我钱吗?” 女人打扮的很洋气,脸上抹了很多粉,却还是难掩那一脸的雀斑,面相特征总体而言比较普通,但嘴唇却非常薄,而且她的眼睛激凸的有点多。 雀斑是桃花斑,脸上雀斑多,桃花自然也多。 嘴唇薄的人说话刻薄,不留情面。 眼睛大而激凸,跟个张飞似得,这种面相的人,比较冲动,攻击性强,配合一双薄嘴唇,在说话方面,属于那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直接往外喷的类型。 这种面相的人,非常难缠。 如果你跟她斗强耍狠,那她肯定会跟你大吵一架,一点也不含糊。 如果你示弱不吭声,她会认定你错了,反而会变本加厉。 对付这种人,你必须以理服人,只要道理压得住,她就会立刻变老实。 大舅是个老实人,拿着车胎,满脸敦厚的解释:“姑娘,你别急,不是我想赚你这几块钱,而是你这车胎真的太旧了,补丁打补丁,修好了用不长时间还会坏啊!” “那你还修?还耽误我时间?” “你一开始怎么不让我换新胎啊!我这大中午的在这等你等到什么时候啊?” 女人果然不上道,果然变本加厉,胡搅蛮缠了起来。 表妹急了。 可表妹是个老实人,过去最多也就是赔礼道歉。 我一把拉住表妹,“让我和她说。” 我走了过去,直接抓起车胎看了看,“哟,这胎至少用五六年了吧?师傅,你也真是的,人家这位姐姐这么漂亮,一看就是白富美,根本不缺钱,你干什么给她修补啊?直接给她换新胎,拿最好最贵的换上!” “哎呦喂,这车轱辘的大皮也太老了吧,依我看,干脆换个轱辘,师傅,你这不是有现成的新轱辘吗,直接给人家换上,两三分钟就搞定的事,让人家姐姐在这等什么等啊?” 我对着大舅连连摇头。 转而,我又对着女人微笑道,“姐,您消消气,这位修车师傅是我们这一片出了名的老实人,他修车的第一宗旨就是尽量给人省钱,为此还落下不少的误会呢。” 为了搞定这事,我是铆足了力气演这一出。 这时候,有些附近的邻居也围了过来,大家都认识我大舅,纷纷开口,为我大舅打抱不平,说了几句公道话。 这女人喜欢打扮,自然也是个喜欢要面子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欺负老实人,那也太落面子了。 她自觉理亏,红着脸拿出钱包掏出两张百元大钞,直接揣在我大舅手里,“大叔,啥也别说了,我这钱不用你省,赶紧给我换新车轱辘,不用找零钱了,人家还赶时间呢。” “好好好,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大舅收起钱,麻利的换了个新车轱辘。 车子一修好,女人就急急忙忙的开车走了。 邻居们有说有笑,也都回家去了。 表妹过来,一脸崇拜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表哥,你真厉害!”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转身看向大舅:“大舅,刚才特殊情况,所以我没叫你。” “没事没事,好孩子,亏你来了,要不然大舅我这生意就亏了,半年不见,孩子你瘦了。”大舅笑容灿烂的拿出一百块钱揣到表妹手里,“闺女,快快快,拿着钱,快去给你表哥买点好吃的。” “不不不,大舅,我吃过了,我就是上城里转转,想找份工作,赚点零花钱。” 我不忍心花大舅的钱。 他的手上尽是老茧,皮肤晒得又黑又皱,看得我心里一阵酸溜溜的难受。 “你真吃过饭了?” 大舅疑惑的看着我。 我鼓起肚子拍了拍,“骗你做什么,真吃了!” 大舅点了点头,“那好,那闺女,快带你表哥去家里坐坐,买些冷饮,这大热的天,孩子懂事了,知道打工赚钱了,呵呵……” “大舅,你别为我操心了,你赶紧吃饭吧。” “是啊爸,饭都凉了。” 表妹递过去饭盒。 大舅又和我客气了一番,这才吃饭。 饭盒打开的瞬间,我心里一阵难受,全是白饭,只有一个菜,那就是炒韭菜,都看不到什么油水的。 “表哥,我知道一家店招工,正好我没事,我带你去看看吧?” 表妹笑呵呵的说。 我连忙点头,“好!” 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商店,连忙过去买了三瓶水,并让表妹送给大舅一瓶。 路上,我和表妹聊了聊。 我得知,舅妈生眩晕病在家快半年了,家里都指望大舅一个人撑着。 表妹因为个头又瘦又小,去打零工都没什么人要,只好从服装厂拿点衣服回去剪一剪线头,换点生活费。 而大舅挣的钱,全都是为了表妹的学费和生活费在做准备。 我心里那个纠结啊,大舅这个挣法根本不够用,更何况舅妈还在生病,还需要花钱买药。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压力越来越大,我意识到我必须得想办法多挣钱才行。 如果可以,我还想多帮帮大舅,他家实在太困难了。 表妹把我带到一家饭店门口,进去一打听,传菜员什么的都招满了。 我心里窝火,我十八岁的一个大小伙子,想找个端盘子的工作都找不到吗? 我还不信邪了。 我让表妹先回去,我自己再在城里转转。 表妹执意要陪我一起,说她自己顺便也找找工作,不想再剪线头了。 我们一路走一路找工作。 走了好几条街,走着走着,我们走到了县城庙街这里。 当我走到一家花圈店前面的时候,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阵阴冷的气息。 这是鬼媳妇挡住了我。 见我突然站住,表妹问我,“表哥,你怎么了?” 我转身看向花圈店……在花圈店的北边,有七八家算命看相的店。 花圈店的南边,是一家空着的店铺,玻璃门上还贴着出租的广告。 什么意思? 难道鬼媳妇想让我在这租房,给人看相? “去看看……” 我走到店铺前面,隔着玻璃门朝着店铺里面看了看,也就十五六个平方。 这店铺以前也是算命的,许多算命的东西和台面都在,只是老旧了一些。 这年头,找工作不好找,还不如自食其力。 我有鬼媳妇帮忙,没什么好怕的。 正好,我可以一心一意,好好研究一下麻衣鬼相。 而且这里人流量很大,还可以把大舅找来,让他在这修车什么的。 我越琢磨越觉得可行,反正这是小店铺,就算不办营业执照,也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 于是我揭下广告,打电话联系了一下房主。 房主说一千块一个月,是这一带最便宜的店铺了。 我说我只租两个月,房主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 爷爷给我留下的学费生活费有六千,拿出两千,做两个月生意,就算没生意,权当帮大舅租了个店铺。 于是,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表妹很紧张的劝我,慎重考虑。 我则想也不想,直接去银行取钱,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签下协议之后,房主把店铺钥匙给我后,生怕我反悔似得,一阵小跑跑掉了。 我打开店铺,开始收拾。 表妹也帮我打扫屋子。 我们正忙着,隔壁花圈店的老板,一个看起来很是敦厚的大叔,满脸惊愕的走了过来。 看了看我们,大叔诧异的问道:“这店铺,该不会是你们租下的吧?” 看到大叔那奇怪的表情,我心里一咯噔,连忙迎了上去,“是啊,是我住下的,大叔,您怎么了?难道,我这店铺有什么问题?” “呃……这,这个我不知道,不知道……” 大叔神色极其慌张的转头就走。 我和表妹面面相觑,都不由后脊梁骨发毛了起来。 第九章 鬼吹灯 表妹害怕的拉住我的手,“表哥,这屋子……不会不干净吧?” 表妹的胆子,和她人一样,特别小。 “没事,别瞎想,这么巴掌大一点地方,能有什么不干净的?” “依我看,肯定是这老头想租这店铺,结果被我抢先租了,故意说这怪话出来吓唬我们。” “表妹,你先回去,我也回去爷爷家,弄点东西过来镇镇场子。” 说实在话,我最不担心的就是有鬼了,因为我媳妇就是一个女鬼。 这是我鬼媳妇选中的地方,肯定不会差。 表妹看了看屋子,微微一笑,“也是,还是我表哥聪明。” 我收拾了一下,就和表妹一起离开。 为了来回跑方便,我花三百块钱买了辆女式的自行车。 我在老家也就一个暑假的时间,去学校后,自行车根本用不上。 所以我打算回头把自行车给大舅,他肯定用得上。 把表妹送回家后,我回到了爷爷家。 我搬了半袋米放在车后面,又把爷爷的罗盘,桃木剑,和煤油灯这些都带上。 赶回店铺,我先去买了个电饭锅,换了把锁,以及凉席和生活用品。 收拾了一下,总算有了点家的样子。 店铺里面有现成的柜台,我买了块台布铺上,又买了几张塑料凳子,把罗盘桃木剑什么的往柜台上一放,看起来有点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天黑前,我又买回来扫把,把门口扫扫干净。 谁知,我没扫几下,那开花圈店的大叔,忽然神秘兮兮的走到我的旁前,很小声的问我,“小伙子,这大晚上的,你扫什么地啊?” 看着大叔那人畜无害的表情,我真心有点醉了。 “大爷,您没事吧?” “我这扫地怎么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叔,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皮肤黝黑,头发杂乱弯曲,鸭蛋形脸,额头两道很深的横纹,罗汉眉,马眼,扁凹鼻,鲇鱼口,下巴上的胡须稀疏杂乱,看起来很不舒服。 看相要细看,更要综合起来看。 细看的准确率在百分之五十左右,综合起来看,就可以把准确率提升到六七十,甚至更多。 首先是这大叔的身材,给人一种敦厚的感觉,是个偏老实的人。 然后是皮肤黝黑,这一方面可以说明大叔阴气重,第二是劳苦命。 显然,他是开花圈店的,阴气重正好应命。 接着看头发,发质很细,且杂乱弯曲,发质和八字性格有关,细发的人八字弱,性格弱,带点弯曲,性格显柔。 至于杂乱,那就是不爱收拾了。 鸭蛋型的脸,也叫甲字脸,属木,这对于男人来说还算不错,只是下庭偏窄,六库不全,恐晚年生活困苦。 额头两道横纹,这种相并不好,就好像两道鸿沟拦在面前,难以翻越,困苦不堪。但如果是三道很深的横纹,那就变成了一个王字,命运翻转,反而大吉大利。 罗汉眉的说法很多,主要几点,性格凶狠,喜欢打斗,婚姻迟,得子晚,但在宗教信仰这一块,却是很有造诣。 马眼主贫穷,劳碌一生。 扁凹鼻,是夭折病危之相,山根越低越危险。 鲇鱼口,还是主贫贱。 综合起来看,这大叔八字弱,阴木命,是个命苦多磨难的人。 早年,中年困苦,晚年更是贫贱。 不过他与佛有缘,因为阴木命,所以适合在这寺庙附近开花圈店。 但他的眼神看上去精神迷离,神色还有些呆滞,极有可能因为身体差,得了神经衰弱的毛病,再加上他痴心信佛,所以难免神神叨叨的感觉。 总而言之,这大叔是个可怜人,下半辈子的命会很苦,绝不是那种城府深,心眼重的人。 也就是说,他是个病人。 看完大叔的相,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我和一个神经衰弱的病人计较什么呀? 大叔看了看左右,凑到我的耳边说道:“早晨扫地,是去尘迎新;中午扫地是清扫晦气;晚上扫地,那可就是要做阴人生意了。” 阴人,也就是鬼。 我嗤之以鼻,“大叔,您经常喜欢这么瞎说吗?我这店铺,上一个店主,该不会就是被你吓跑了的吧?” “我没瞎说,我说得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古话。” “上一家的老黄,他不听我的话,非要做夜里的生意,结果遭了恶鬼,死在了这个店里,我都提醒他了,可他不听,这怨不了我。” “还有,你这店是钉头店,晚上千万别住人,要不然你会被恶鬼害死的。” 店里死过人,这个我不是很担心,毕竟我有鬼媳妇护着。 不过,这大叔还真是有善心,还挺关心我的安危。 至于钉头店的说法,我却是闻所未闻。 “叔,你和我说说什么是钉头店吧?” 我被激发了兴趣,这些学问活到老学不了,多学点没坏处。 大叔刚要说,花圈店里面就跑出来一个大妈,“哎哟,你个死老头子,又跑出来胡说八道了。小兄弟,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老头子神经有点问题,你千万别和他计较。” 大妈风风火火的拉走大叔。 大叔还对着我一个劲的摆手,“孩子,晚上别住这,千万别住!” 看着大叔被拽回去,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不舒服,刚租的店铺就摊上了这事,我这到底是住,还是不住呢? 想了想,我想到了鬼媳妇。 我有鬼媳妇,怕什么呀? 想到这一层关系,我打消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麻利的扫了地,回去店铺煮了锅粥,吃完饭,收拾下床铺,开始睡觉。 躺在床上,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大叔的那些话。 心里一阵阵胡思乱想,还担心起了鬼媳妇,她年纪小,万一不是那些孤魂野鬼的对手怎么办?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毫无睡意。 为了睡得踏实一些,我把罗盘放在床头,桃木剑抱在了怀里。 还别说,有了这一层心理安慰,我睡得明显踏实了一些。 可刚睡着,就有门咣当一声,像是有人用脚踹门。 我被吓得惊醒了过来,连忙开门,可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我看了看时间,半夜十二点十分。 妈的,该不会是上一个房主老黄的鬼魂回来了吧? 我在心里直犯嘀咕。 下一刻,我想到了煤油灯。 爷爷的煤油灯是他从道观里面带回来的,点着了以后,根据火苗的情况,可以看出屋子里面有没有厉鬼。 我迅速拿出打火机,将煤油灯点着。 火苗轻轻的摇拽着,看上去很正常的样子。 “啪!” 忽然,我睡觉的板床发出一声脆响,就好像有人对着床狠狠的拍了一掌! 紧接着,煤油灯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 哦靠,这是鬼吹灯啊? 尽管我不怎么怕鬼,但我还是被吓到了。 这一惊一乍的,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是不怕鬼,而是不怕我的鬼媳妇而已。 我没有立刻逃走。 我朝着床板看去,床板上什么问题也没有。 突然,屋子里面的灯泡闪了两下。 这深更半夜的,灯光可是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连忙拿上背包钥匙,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灯泡就“啪”的一声炸开了! 我连忙跑了出去。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脏仿佛都堵到嗓子眼了。 回头看着黑漆漆的店铺,一股阴森气息迎面而来。 还好,这是鬼媳妇的气息。 一般情况下,鬼媳妇出现在我什么方位,便代表这个方位不能过去。 也就是说,她不让我进去店铺。 我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马路,走到有灯光的寺庙门口,一屁股坐在寺庙门口的台阶上,这深更半夜的,我要去哪? 第十章 看鬼 想着想着,我就有些不服气了起来。 我租的房子,凭什么不让我住?这个恶鬼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不怕桃木剑和罗盘? 虽然心里不爽,但我却是无可奈何。 爷爷只教我看相,却从未教过我怎么杀鬼。 想要杀鬼,先得练成麻衣鬼相中的气功,爷爷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练成气功,所以这对我来说就是望梅止渴。 我换位思考,这事要是换了爷爷来处理,他肯定会去买好酒好菜,和恶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谈判。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觉得爷爷的办法值得一试。 不管怎么说,鬼都是人变的,是人就应该可以说通。 我花那么多钱租的房子,总不能天天半夜蹲外面吧? 本以为这深更半夜的没地方买东西了,谁知城中心的美食一条街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我在超市里面买了灯泡,手电筒,白酒,还买了碗麻辣烫。 回到店铺,我把麻辣烫放在柜台上,打开白酒,倒了一大碗,学着爷爷平时的样子,恳切的说道:“鬼大叔,鬼大爷,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我也不容易啊!我还是个学生,因为家里穷,没有亲人帮我,我只能自食其力,拿着学费租房做生意。” “这麻辣烫和白酒是我孝敬您的,我没什么钱,您就将就吃点。我没赶走您的意思,我想和您商量一下,咱们能不能合住一下?我只住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就开学了,到时候就不打搅您了。” 我感觉我自言自语的就像是个神经病。 可没办法,谁让我心里虚呢。 死者为大,说完该说的话,我又对着屋子里面磕了几个头。 然后,我将白酒倒在地上。 拿着手电筒,把灯泡给换了。 店铺里面重新亮了起来。 没有再出现异常的声响,我快速收拾了一下。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异常的声响。 我不敢去床上睡,也不敢关门,干脆趴在柜台上打盹。 可能是太困了,很快,我便迷迷糊糊了起来。 “大雷,大雷……” 一个女生在叫我。 我抬起头一看,我旁边站了一个二十多岁,瓜子脸,皮肤黑沉沉,不怎么看得清五官轮廓的女生。 我问“你是谁啊?” “傻瓜,我是你媳妇啊!”女生对我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你先别睡了,你给黄大叔看个相,他是这店铺原来的房东,你再想办法帮帮他。” 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我鬼媳妇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不清。 “小子,谢谢你的酒,你帮我看看,我为什么死得这么早?” 我左手边的凳子上本来空无一人,这会儿却坐了一个穿着西裤,花衬衫的中年大叔。 这大叔模样也是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这种情况,我只能根据十二宫进行判断。 我看到大叔的疾厄宫非常昏暗,他的年纪又刚好在,45岁左右,这个岁数相对应的位置又刚好就是疾厄宫这里。 也就是说,这黄大叔在,45左右有一场劫难。 可问题是,他已经死了,我再说这些岂不是多余? 看着看着,我忽然看到大叔右脸子女宫部位有一个黑痣,左阳右阴,所以我断定这大叔有个女儿,而且还是个命理显贵的女儿。 见我迟迟不说话,大叔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不用你看了,我自己也会看相,我知道我有劫难。可我想不通,我什么也没做错,怎么就会有一个女恶鬼来害我。小兄弟,你帮我找到那个恶鬼,把她给灭了,我就把我女儿嫁给你。” “大叔,你胡说什么呢?我才是他的媳妇。” 鬼媳妇忽然急了,对着黄大叔叫了起来。 黄大叔砸了咂嘴,“你急什么啊?你是鬼,我女儿是人,你说你一个鬼,你怎么给他传宗接代啊?” “那,那也不行,我才是他的媳妇。”鬼媳妇双手叉腰,毫不退让。 黄大叔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大不了让我女儿做妾好了。” “哼!” 鬼媳妇还是有点不乐意,不过她没有辩驳。 黄大叔转而对我说道:“大雷,我女儿叫黄蓉,今年读大二,我和我老婆离婚了,我的死讯贼婆娘没告诉女儿,她这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还有,你放心,我会托梦给那贼婆娘和女儿,只要你帮我找到凶手,把那恶鬼给杀了,我就把女儿嫁给你。” 这黄大叔说的,就好像我很稀罕他家女儿似得。 万一他女儿很丑,我岂不是亏大了。 “大叔,不是我不想帮你,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害你的女恶鬼是谁,我又怎么去找她?” “难道,你让我去满世界的瞎找?再说了,我只会看相,根本不会杀鬼。” 一听这话,大叔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很是不客气的喝道,“我不管那么多,你想要这店铺你就必须帮我,否则不然,你们别想在这店铺住得安生。你要是帮了我,我不但把女儿嫁给你,还让你发大财。好了,回头有线索我再来通知你。” 大叔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我看到,大叔的背后有个脸盆大小的洞,血淋淋五脏六腑,看得一清二楚。 我被吓得一激灵,猛地醒了过来。 居然是做梦! 不过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我睡不着了,这一身冷汗都把衣服给湿透了。 怎么办? 我想放弃这间店铺,省得麻烦。 可我又舍不得那两千多块钱房租,那可是我的生活费和学杂费啊! 想到能娶一个命好的活人媳妇,还能发大财,我又动心不已。 如果能发财,我至少能帮助大舅家走出困境不是嘛。 但帮助死人追凶,还不知道凶手什么来历,这未免也太扯淡不靠谱了吧? 这一夜,我纠结不已。 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困得不行,我继续趴在柜台上睡觉。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天没亮我又醒了。 醒了之后,我又忍不住琢磨起黄大叔的事情来。 在风水学中,花就是桃花,无论是花的图案,还是家里养花,这些都会催动桃花运。 一个喜欢穿花衬衫,还离了婚的男人,是烂桃花的可能性至少有六成。 所以我怀疑,这黄大叔很有可能害死过女人。女人死后变成恶鬼,再来杀她,这就合情合理了。 但我又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也有可能是仇家请来邪人,驱使恶鬼,杀死了黄大叔。 爷爷和我说过,邪人害人,必须先设法给被害者一些东西,或是吃的东西,或是用的东西,他们把恶鬼或者邪物藏在这些东西里面,然后悄无声息的取人性命。 想到这,我对这黄大叔留下的东西不放心了起来。 于是我把柜台,床铺,全部搬了出去,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 找着找着,我就在柜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双用红纸包着的红色高跟鞋。 床铺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双带血的丝袜和女人的内裤…… 这些,很有可能就是邪物。 但到底是不是邪物,还得用火来烧一下才能断定。 爷爷告诉过我,邪物上有邪灵,被火烧,一时半会儿烧不着,烧得时候还啪啪响。 关于这种事,我还亲眼见过一回。 那是爷爷旁边的庄大爷家。 庄大爷的儿子谈了个女朋友,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恩爱非常。 可结婚后两口子一见面就吵架,天天吵,夜夜吵,吵了整整半个多月。 我爷爷觉得蹊跷,便给庄大爷提了个醒。 庄大爷和庄大妈,翻箱倒柜,最后在儿子和儿媳结婚时穿的鞋子里面,发现了诅咒人用的绣花针,大麦的麦芒。 绣花针是尖的,麦芒也是尖的,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不吵才怪。 为了报复这个恶人,庄大妈把绣花针放在火上烧,麦芒放进水里煮,一边煮还一边咒骂。 结果没一会儿,他家三叔就背着三婶子跑过来磕头赔罪了。 原来,是因为这三婶子嫉妒心重,看不得别人家好,所以昧着良心干出来的龌蹉事,三婶子痛苦的全身冒血点,眼睛里面都冒血,气都喘不过来了。 庄大妈于心不忍,把绣花针和麦芒扔进了水里,三婶子紧跟着就恢复了正常。 所以,我也要来验证一下,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 第十一章 被欺负 我点起煤油灯,把高跟鞋放在火上烤。 才烤了一下,火就突然熄灭了。 屋子里面一丝风也没有。 煤油灯的油还有很多,火怎么会熄灭? 我再次点起煤油灯,火苗正常,可刚拿起高跟鞋靠近,火苗就又变弱了起来。 我把高跟鞋拿的远一些,火苗又恢复了正常。 卧槽,这高跟鞋里面不会住着女鬼吧? 事不过三,我连忙把高跟鞋放在地上,向后退了两步,怔怔的看着高跟鞋,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也许,丝袜和内衣没有问题? 我在手上套起方便袋,刚要去拿丝袜,火苗忽然又灭了。 我勒了个去啊! 好吧,你们赢了…… 我承认我胆小。 我连忙抓起高跟鞋,丝袜和内裤,将其放回原处。 在店铺外面转了转,我那股不服气的劲又上来了。 凭什么? 这可是我租的房子! 就算有恶鬼,也不能抢占我的房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不能留着这些东西,要出去也是它们出去! 一气之下,我将柜台和床都搬了出去。 还有其它一些东西,我什么都不打算要了,只要不是我花钱买的,其它东西全部都被我一股脑的搬了出去。 搬完东西,肚子也饿了,我回来做早饭。 可米刚刚下锅,我的肚子就又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 我连忙关锅,跑去方便。 可方便完之后,我的头居然又疼了起来。 晕乎乎的,就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 我托着脑门往回走,心里纳闷,难道是昨晚受凉了? 远远的,我看到花圈店的门打开了,花圈店的大叔正在看着我搬出来的那些东西。 见我回来,大叔明显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跑了回去。 我又不是鬼,他这么怕我做什么? 这大叔神神叨叨,真是让人受不了。 回到屋子里面,我头疼的越发严重,根本没心思弄早饭。 我已经很久没头疼过了,我怀疑这是因为我昨晚没睡好,受了凉气的原因。 就在我准备继续做早饭的时候,花圈店的大叔忽然探出头来,对着店铺里面的我,小声说道:“老黄,这孩子不懂事,年纪小,你下手轻点,不就是一些旧东西吗,搬回来不就行了?” 大叔说完话,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感觉他,就好像是他仗着胆子过来说句公道话似得。 说来也奇怪,被大叔说完,我的头疼一下子变轻了许多。 哦靠,不会吧? 我连忙走到门口,就看到大叔已经回去了。 我万万也没有想到,我这肚子疼和头疼居然是原来房东,那鬼魂黄大叔在使坏! 马勒戈壁的,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恨自己没本事,要是有本事,我肯定弄得他魂飞魄散。 还有就是,我对鬼媳妇的本领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于是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我怒气难消,对着店铺里面发牢骚道:“算老子倒霉,招惹不起,老子我躲得起!老子的两千多钱,就当给你送终了。” 丢下钥匙,背上背包,我又将从爷爷家里弄过来的米放在自行车后面,直接赶回了爷爷家。 当我来到爷爷家大门口处的时候,头忽然不疼了。 还是爷爷家好! 我赶忙下了一大碗面条,先填饱了肚子。 吃完饭,我搬了张凳子,托着下巴,坐在门外晒太阳。 我一边晒太阳一边心里纳闷,我的鬼媳妇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让我租黄大叔的店铺呢? 那黄大叔可是个恶鬼,她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那她为什么还让我租那间店铺? 难道,那恶鬼黄大叔真的能帮我发财? 可店铺里面的高跟鞋和丝袜那些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琢磨不透,我甚至怀疑鬼媳妇的智商变弱了,或者就是这里面另有隐情。 因为昨晚没睡好,我打起了瞌睡。 于是我回屋睡觉。 谁知,我刚一睡下,那迷迷糊糊的感觉就又出现了。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恶鬼黄大叔正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抽闷烟。 而我的鬼媳妇则站在床边,一脸关心的看着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姓黄的,你怎么还来缠着我?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 鬼媳妇连忙摆手道,“大雷,黄大叔他其实很厉害,只要你帮了他,他以后就会帮你。说实话,你十八岁以后的命运会变得异常坎坷,所以你先帮帮黄大叔,黄大叔回头肯定也会帮你。” 说着说着,鬼媳妇委屈的低下头,小声嘟囔道:“还有,我怕我保护不了你多久了……” “大雷……” 鬼媳妇的话,被黄大叔打断。 他站起身看着我:“这样吧,你帮我之后,我想办法让你练成鬼气,你看怎么样?” “鬼气,你怎么知道鬼气?” 我心中一惊。 黄大叔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大不了,我看过你的麻衣鬼相。行了,给我一句痛快话,你到底想不想帮我?” 居然偷看我的书! 我的心底深处,一股怒火上窜,再也忍不住了。 “黄大叔,你觉得我很厉害吗?” “我还未满十八岁,你凭什么认定我可以帮到你?”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应该清楚,那高跟鞋,丝袜什么的,我不信你不知道,你那些烂桃花的感情事,让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怎么帮你?” “行了,你别烦我了,你一大早就整我肚子疼,头疼,我受够了!” 我越说越气,这都什么破事? 这分明就是欺负人! 黄大叔看着我,忽然摇头冷笑,“别天真了,吃这么点苦头就发牢骚,你不把我的东西搬出来乱扔,我又怎么可能没事整你?还有,你以为我多看得起你吗?要不是因为你和我八字相近,我才不会找你,一个不能挣钱养活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卧槽! 求我帮忙,居然还这么凶巴巴的骂我! 我惊呆了,我从未被人这么蔑视过。 可我却又无力辩驳,长这么大,我确实没挣过一分钱。 还没等我组织好反驳的话,黄大叔又道,“你爷爷这房子不能住了,这被人留下了一个非常难缠的鬼蛊,你晚上如果继续睡在这,那恶鬼肯定会出来要了你的小命。” “还有,这村里有僵尸,很多人都跑了,你非要要留在这的话,那你就留下好了。” 黄大叔冷冷一笑,紧跟着凭空消失了。 “大雷!”鬼媳妇咬了咬嘴唇,“我好不容易求城隍老爷给你托了两次梦,你就听我一回吧,这个黄大叔他是懂玄学的人,以后做鬼也肯定会很厉害。以后,我保护不了你那么多了……” 鬼媳妇正说着,她身后就忽然冒出一个穿着白衣,张牙舞爪的女鬼来。 这女鬼我见过,她就是上次在爷爷家睡觉的时候,从墙里面钻出来的女鬼。 “我打不过她,你快醒醒吧。” 鬼媳妇快速回头看了我一眼,急忙过来推了我一把。 我猛地一哆嗦,一下子醒了过来。 再看屋子里面,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影,窜到了窗户口处。 卧槽,爷爷家也不能再待了! 我吓得连忙拿上衣服和背包跑到屋子外面,穿好衣服,拖着自行车,赶紧走人。 这时候我才发现,村里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关门上锁。 我纳闷了,村里那么多人,还有警察,他们怎么就连一个僵尸也对付不了呢? 鬼媳妇说我命运会变得坎坷,这个我信了,因为现在,我都被搞得都没地方住了。 我正走着,忽然看到村口一片杨树林下面的杂草丛中,好像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不会是老村长变成的僵尸吧? 我连忙停了下来,对着草丛大叫,“谁,是谁躲在前面?” “呼!” 脸色漆黑的老村长,猛地从草丛里面跳出,朝着我扑了上来。 他的嘴里长出了两根白森森的犬牙,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极为骇人。 我来不及调转自行车头,连忙拔腿就跑。 老村长僵尸,在树荫和阳光的交界处停了下来。 他怕阳光,不敢出来。 可我也不敢进去…… “妈的!” “狗日的!” “房主欺负我,黄老鬼欺负我,女恶鬼也欺负我,你这个臭僵尸还欺负我,我告诉你,老子我水雷不是你们好欺负的!” 我怒了! 我如果就这么走了,自行车也丢了。 我不甘心,我被彻底激怒了! 不就是一个僵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时,天空居然飘来一大朵白云,生生挡住了阳光。 僵尸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立刻从杨树林里面跳了出来。 哦靠! 关键时候我怂了,我吓得转头就跑,我可不想被僵尸杀死,生活再怎么坎坷,活着也比死了强。 僵尸不会走路,但他跳的又高又远。 我不敢回去爷爷家,只好满村子乱跑,结果被追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看到僵尸距离我越来越近,我慌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忽然,我看到小强家商店们开着。 小强也看到了我。 我急忙大叫,“小强救我,救我!” 谁知,强子的老妈一把将他拉进店铺,无情的关起了店门。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紧接着,我想到了胖子的老爸,胖子老爸可是杀猪的,力气非常大,或许能救我。 我咬牙坚持,一口气跑到了胖子家。 可谁知胖子家里空无一人,屋子内外,满地都是血迹! 第十二章 忍无可忍 这些血,我觉得应该是猪血。 如果是人血,那得死多少人啊? 更何况僵尸最喜欢喝血了,这又不是泼水节,怎么可能撒的到处都是? 也许,这是胖子老爸用来引诱僵尸的绝招? 可他为什么要引诱僵尸呢? 我来不及多想,绕过胖子家朝着西北方向跑去。 无意中我一回头,就看到僵尸在胖子家前面停了下来。 恰巧,这时候白云飘过,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 僵尸被太阳晒得吼了一声,急忙跳进了胖子的家里。 只听噗通一声,然后我就看到胖子的老爸,和王村长他们几个人从草垛后面钻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扁担、铁锹、大锤、渔网和绳子,直往大屋跑。 我明白了! 他们用猪血吸引僵尸,然后在胖子家里设下陷阱,抓捕僵尸。 我又跑了回来,就看到大家正在胖子家里。 他家明堂门口被挖了一个大坑,僵尸掉在了坑里,大家伙将渔网扔在僵尸头上,再用铁锹和扁担之类的东西一阵狠踹暴打。 胖子的老爸,还朝着坑里的僵尸浇了一盆黑狗血。 七八个中年人纷纷下死手,就仿佛在捣蒜泥一般。 僵尸拼命挣扎,无奈渔网罩头,众人一顿暴打,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打了一阵,僵尸不动弹了,王村长兴奋的打电话给警察报喜,僵尸抓住了。 他还说,是我把僵尸引过来的。 真是无语,我拼死逃命,反帮了大家逮住了僵尸。 可是,谁又能帮我对付恶鬼呢? 思来想去,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回去店铺,爷爷这么大一把年纪了都没能练出鬼气,万一黄大叔说话算话,真帮我练出鬼气,那我以后可就厉害了,就再也不用惧怕恶鬼了。 到那时,我不但可以看相,我还能驱鬼,想想都觉得兴奋。 我忽然间想开了。 黄大叔让我去做的无非是调查幕后真凶,又没让我直接去对付女恶鬼,我怕什么呢? 于是我回到村口,拖着半袋米又赶回到了店铺。 刚到店铺大门口,我就看到店里居然站了一个穿着素白连衣裙,亭亭玉立,大概二十岁左右,皮肤白皙,青春靓丽,五官清秀端正的靓女。 她正低着头,不停的抹眼泪。 难道,她就是黄蓉? 我架好自行车,她转头看向我。 瞬间,我被她那清澈,纯洁的眼神深深吸引到了! 我想不通了,黄大叔那模样,为什么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她的眼睛真是又大又圆,看起来就像是年轻时候的赵薇。 她的鼻梁高正,地格方圆,面相富贵,有种清新脱俗,不食凡间烟火的仙女味儿。 看着她,我忽然有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到处都冒着土气和傻气。 “你好,请问你是?” 她轻盈的走到我的面前,说着一口流利动听的普通话。 她那刚刚哭过的大眼睛,着实惹人心疼。 我有点慌了,“我……我叫水雷……” 这破名字,让我有种想找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你就是水雷?”黄蓉惊讶的张着嘴巴。 我微微一愣,“你知道我?” 黄蓉眉头凝结了起来,对着我轻轻点了点头,“昨天夜里,我妈打电话给我,她说我爸死了,因为担心我学习,所以没告诉我。她还说我爸昨晚给她托梦了,说他是被人害死的,他要一个叫水雷的人帮他找到真凶,如果能够找到,就让我……就让我嫁给他。” 黄蓉脸上,明显一脸的不乐意。 我觉得我配不上黄蓉,所以连忙摆手,“不不不,你爸也给我托梦了,他是说过把女儿嫁给我的事,但我绝对没那个意思。这件事情,我能帮他多少尽量帮,你尽管放心好了。” 说完这番话,我就觉得自己嘴贱。 心里明明对人家有好感,却昧着良心说瞎话。 下一刻,黄蓉居然对着我鞠了个躬,“谢谢,谢谢你!你能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吗?” “这……” 我再次一愣,“这哪有什么情况,我昨天白天租的这个房子,然后你爸给我托梦,今天一大早还整的我头疼肚子疼,非让我帮他找凶手,一点线索也没有,你说我怎么找?” 高跟鞋的事太过邪乎,我不想说,说出来她也帮不上忙。 “啊?我爸他让你头疼肚子疼啊!”黄蓉一副很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我冷笑道,“你爸整我的本事大着呢,就是没能耐自己去找凶手。” 听到这话,黄蓉立刻一脸的歉意,“对不起,水雷,我爸他给你添麻烦了。” 受过高等教育,这素质就是不一样。 我连忙苦笑,“也没什么对不起的,这是他之前租的店铺,我遇上这事,只能怨我命苦。只是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什么忙。” “水雷,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补偿。”黄蓉忽然一笑,“说实话,我爸就这么走了,本来我还挺伤心,但现在知道他还在我身边,我反而没那么伤心了。” 说着话,黄蓉主动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点硬,不过这样的手对于女人来说,反而是好命。 因为女人属阴,手硬属阳。 一个人的命理好不好,不是要阳旺,也不是要阴盛,最关键的是要阴阳协调。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才是真正的好命相。 “水雷,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爸说让我嫁给你,这个,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考虑?” 黄蓉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就仿佛一对探照灯照着我,照得我都不敢胡思乱想了。 忽然,我的小肚子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的痛我非常熟悉,这是鬼媳妇给我的警告。 我吓得连忙收回手,“把你嫁给我的话,我根本没当回事,所以你不用考虑了。” 黄蓉一愣,反而奇怪的问我,“怎么了,难道你看不上我?” “不不不,是我太差了,配不上你。” 我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喜欢却不敢说,还要极力否认,实在是太苦逼了。 小肚子还是隐隐作痛,我连忙又补充道:“其实我有媳妇了,不过她是一个鬼媳妇。” 说完这话,小肚子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 黄蓉听了这话,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鬼……媳……妇……啊……” 她的声音,就像是录音带卡带。 在这种学历高的人面前说这种事,我就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那啥,我,我先忙了。” 我解下背包,将柜子里面的高跟鞋和内衣,拿去扔进垃圾桶。 然后回来,我又把那些柜台搬了回去。 黄蓉很勤快,帮我一起搬。 我没想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还能搬东西,好感度直线飙升。 收拾完之后,黄蓉再次请问去吃饭。 还没等我说话,小肚子就又疼了起来。 我只好找了个借口推托,黄蓉有些失望的一个人离开了。 谁知,没过多久,她就带着饭菜回来了。 她说什么这顿饭一定要请我吃,算是给她老爸向我赔不是。 盛情难却,我只好随便吃了些。 刚吃晚饭,外面路边就停下一辆白色轿车。 轿车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我看到这个女人面相,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五十岁左右,身高大概一米六,体态偏胖,国字脸,大脑门,颧骨偏高,三角眼,夫妻宫这里有个伤疤,大鼻子大嘴巴,脖子上挂着很粗的黄金项链,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迫人心扉的王霸之气。 这女人的面相,绝对是克死十个丈夫也不会嫌多的吃人母老虎相。 相书上说,男人要天庭饱满,女人要地格方圆。 女人一旦天庭饱满,势必性格要强,处处争抢;太过饱满,那就形成照夫镜之相,命再硬的男人也吃不消。 再加上,三角眼属金,颧骨偏高,也都是克夫之命。 但最重要的还是她夫妻宫这里有个伤疤,而且这伤疤还在她的左眼眼角位。 这样的疤是杀夫相,所以我被吓了一大跳。 “妈,你怎么来了?” 黄蓉一转身,连忙迎了出去。 卧槽…… 我仿佛一下子全看明白了,她显然就是黄大叔的老婆啊! 她这个相,再加上黄大叔已经死了的事实,正好应命啊! 还有就是,我怎么也想不通,黄蓉为什么会是她的女儿?面相特征没有一丁点的相似之处,她们居然还成母女了。 难道,这黄蓉不是她亲生的? 为了验证我的判断,我连忙仔细看了一下黄蓉的父母宫。 之前,因为头发遮挡,我没怎么看清。 这一次,细看之下,我发现黄蓉的父母宫位置,明显有个黄豆粒大小的伤疤。 我勒了个去,果然是收养的女儿。 母老虎瞪着眼睛来到我的面前,很不客气的喝问,“喂,你就是水雷?” 这种母老虎,说话做事,最大的特点就是强势。 尽管我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她给惹毛了。 我有些不爽的一蹙眉头,“对,我就是水雷,你有什么事吗?” “哼!”母老虎的嘴角微微一翘,满脸轻蔑的冷笑道:“小毛孩子,我还当那死鬼找了个什么有本事的人,原来只是个毛孩子。” 这尼玛也太瞧不起人了,我他妈也叫毛孩子? “妈,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一过来就这样啊?” “水雷,你别生气,我妈她就这样,有坏嘴没坏心,你千万别忘心里去。” 黄蓉也看不下去了。 谁知,母老虎却对黄蓉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忽然嗤笑道:“水雷?你怎么不叫鱼雷啊?就这破名,你还好意思开看相的店,你是不是……” “你给我滚!” 我忍无可忍,指着母老虎的脸,怒吼了起来。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刚一见面,就被一个陌生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打脸,侮辱人格。 第十三章 打电话 母老虎和黄蓉皆是一愣,她们似乎没有料到,一个小毛孩子也有脾气? 黄蓉尴尬住了,不等她开口,母老虎居然向前一步,朝着我伸出了手来,她似乎想要掐我的脖子。 这还得了? 我不欺负人,但别人也休想欺负我。 我快速回头,拿起菜刀,就要和母老虎拼命。 母老虎昂首挺胸,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挑衅道:“小杂种,有种你就砍,朝我这里使劲砍,要是没种你他妈就是我孙子!” 母老虎指着她自己的太阳穴,对着我促鼻子瞪眼。 这也太嚣张了吧? 我忍无可忍啊! 看着她那令人憎恶的脸,嚣张的气焰,我真想一刀砍下去,砍下她的脑袋当球踢。 黄蓉看我举起了刀,连忙跑过来拦着我,“大雷,你冷静一下,我妈她今天不正常,你不要和她计较。” 母老虎一把抓住黄蓉,把她往旁边扯。 黄蓉则搂住我,死死不松手。 看着她那粗大的胳膊使劲抓扯着黄蓉那瘦弱的手臂,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呼!” 我一刀狠狠砍向母老虎的胳膊! 母老虎见我来真的,反应还真快,吓得连忙向后退躲闪。 她逃出了店铺,紧张的指着我,“好小子,你有种,你还真敢砍我,你给我等着,我叫人来弄死你,有种你别跑!” 母老虎一脸紧张的跑回了车里,急急忙忙的开车走了。 没想到,这母老虎也有怕的时候? 村里的老人们经常说一句话,胆小怕胆大的,胆大怕不要命的,人一不要命,还真是无敌。 黄蓉夺了我的菜刀,将刀藏到了柜子下面。 我走到门口看向路上,白色轿车已经开远了。 “这恶鬼好难缠啊!” 是隔壁花圈店大叔的声音。 紧接着,他的老婆就小声骂了起来,“死老头子,你给我滚过来干活,再多嘴多舌,今天中午你别想吃饭。” 大叔回去了。 这大叔能见到鬼,也许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连忙凑过去偷听了一下。 只听大叔对他老婆小声说道:“人这一辈子,尽量多做点善事,这不会有错。” “放屁,他家的事谁能管,你以为你是活菩萨啊?就算你心眼再怎么好,你最多也就是个泥菩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再去管闲事,我告诉你,你肯定会被那恶鬼给害死。” “哎……” 大叔叹了口气,静了下来。 我一回头,就发现黄蓉也在偷听。 黄蓉连忙拉着我进屋,小声对我说,“大雷,我怀疑我妈被脏东西附身了。” “这不可能!”我立刻摇头,“你妈那身体,壮得跟牛魔王似得,什么鬼能附得了她的身?” 黄蓉脸一红,急道,“哎呀,不是的啦!” “我妈看起来魁梧,身体好,其实那都是假的,她是因为我爸和她离婚,故意装出来的样子,我小时候经常看到她被脏东西附身,今天有可能也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她平时是个性格很好的人,绝对不会这样的。” 黄蓉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在说谎骗人。 可我却一点也不相信黄蓉的话。 相由心生,母老虎的样子,和她的性格是完全吻合的。 再说了,她的穿作打扮,分明就是强势的类型。 我反而觉得黄蓉太过天真,不会识人,还傻乎乎的乱以为。 顿了顿,我对黄蓉道,“说点别的吧,比如你爸妈的感情,他们为什么离婚。记住,不要把你的感情加进去,你只要叙说一下发生过什么就行。” 这黄大叔家的事,我算是被掺合进去了。 既然这样,我还是把事情先弄清楚了再说。 黄蓉愣愣的看了看我,又想了想,这才说道,“其实,我老妈是有点强势,可我老爸他也太花心了,整天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从来都不顾家,为了这个,他们没少吵架。” “后来,我爸他和我妈离婚了,就在这开了算命看相的店铺。而我妈,她在老家种地,前几年拆迁,我家分到了三户套房,老爸因为是上门女婿,又离了婚,所以什么也分着。” “还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都在上学。” 黄蓉说得很是简略。 我想了想,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从小到大,谁养活的你,谁给你钱多?” “这个……” 黄蓉顿了下,“说实话,我爸他对我更好,我所有的钱都是老爸给的,我妈管我吃饭问题,别的方面什么也不管。” 这黄蓉,该不会是她老爸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我心中一动,“第二个问题,把你知道的,你爸和多少个女人好过?这几个女人你了解多少,都说出来。” “这个我知道,除了我妈,还有三个。” 黄蓉这次回应的很快,“在我爸和我妈结婚前,他和王阿姨好过,小时候我经常去王阿姨家玩,王阿姨我还见过,她对我特别好,可惜她得了癌症。” “第二个是张阿姨,张阿姨也是个性格特别好的人,她在城里开了个店。后来被我妈过去闹了一次,我爸就和她分了。” “最后一个是刘姨,刘姨家是做运输生意的,我也见过,她也是性格特别好的人,不过后来,我听说她出车祸了。” 说完这三个人,黄蓉轻轻的叹了口气,眼泪流了下来。 不难看出,这三个女人都是好人。 黄蓉能为老爸的情妇流眼泪,这很能说明问题。 我思索了一下,心中一动,就猜测到了黄大叔的心理。 作为一个上门女婿,还带着自己亲生女儿的上门女婿,首先要考虑的,肯定就是为女儿去找一个很好的后妈。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问题就很好解释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刚才这个,也就是你现在的妈,她在村里人际关系怎么样?有没有接触过一些比较邪乎的人?” “现在的妈?”黄蓉蹙了蹙眉头,对这个称谓有些诧异,又咬了咬嘴唇,“我妈她在村里好像还真没什么朋友,村里人好像很怕她,大家都不和她说话。至于邪乎的人,我二姨算不算?” 这年头,同时一个村的,谁怕谁呢? 我觉得不是村里人怕她,而是村里人排斥她。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性格非常不好,第二是人邪乎,没人敢惹。 如果两者都占了,可不就是人见人怕,都要躲着跑了? 我有些无语,“你别管她是什么人,就说邪乎不邪乎就行。” 黄蓉点头,“我二姨是我们村的婆神,专门供奉动物雕像,有黄大仙,有蛇大仙,有狐大仙……对了,我家里也有,我妈供奉的是老鼠大仙!” 好神奇,居然供奉老鼠大仙! 我感觉我渐渐找到了问题所在。 黄大叔的死,应该和黄蓉家的二姨有关。 不过,还缺一个杀人动机。 于是我继续问道:“对了黄蓉,你爸最近是不是打算和什么人结婚?或者,他最近一段时间,和你妈有没有过什么厉害的冲突?” 黄蓉睁着大大的眼睛,忽然惊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村有个女生和我是同学,她有一次回家后告诉我,她说她看到我爸去村里了,头上都是血。可我打电话回来,老爸却说没事,只是不小心磕破了一点皮,为了让我相信,我爸他还给我拍照片了,确实只是轻伤,和我同学说得满头是血,完全不符。” 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黄蓉的二姨。 忽然,黄蓉的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后,黄蓉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白了。 紧接着,黄蓉哭了,眼泪哗哗的……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黄蓉忽然哭着喊了一声,“爸……” 我勒了个去! 我被吓了一大跳,她老爸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怎么还能给活人打电话呢? “走了,走十几分钟了……” 又说了一句话,黄蓉放下了手机,也哭成了泪人。 我被哭得摸不着头脑,“我说黄姐,你就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黄蓉好不容易止住哭,又笑了起来。 我看得直冒冷汗,她不会有神经病吧? 难怪他老爸随便就搭送女儿给我了,神经病我可受不起。 黄蓉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我爸他给我打电话了,他附在他一个朋友身上给我打得电话。” “还可以这样,那他和你说了什么?”我着急追问。 黄蓉还没从兴奋中缓过神来,笑着对我说,“他问我,我妈走了没有。” 听到这话,我顿时无语,差点暴走。 我越琢磨越气,这黄蓉是不是傻啊?电话都通了,她居然不知道让我和她老爸说两句。 这恶鬼黄大叔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货色,我在这火急火燎的替他分析案情,可他却关心老婆走了没有! 等等…… 他这是惧怕他老婆,所以一早就被吓跑了。 我鬼媳妇也不在这,刚才她都没保护我,很可能也被吓跑了。 这样的话,那黄蓉的老妈,可能真的被脏东西给附身了。 而且,这个脏东西肯定很厉害,要不然也不至于连我鬼媳妇都给吓跑掉。 如此一来,我刚才岂不是得罪了超厉害的恶鬼,捅了大娄子? 就在我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之时,我的店铺门口忽然停下来一辆白色轿车。 黄蓉的老妈回来了,她还带着一个凶巴巴的长脸女人,杀气腾腾的下了车,直奔我得店铺而来。 见状,黄蓉吓得连忙回拔刚刚那个电话号码。 妈的,谁怕谁! 我心中一动,连忙再次拿出菜刀,又拿起桃木剑,冲到了门口,挡住了母老虎和长脸女人。 第十四章 毒妇 因此,也让我看清了长脸女人的面相。 细看之下,她的脸型属于菱形脸,稍微拉长了一些的菱形脸。 菱形脸的人特立独行,毅力坚强,总是不满现状,是满怀傲慢和私欲,较没有责任感的人。 看相分主次。 脸型和肤色排第一,她的皮肤偏黑,隐隐之间似乎有股黑气笼罩。 黑气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阴气重,属于阴命,这样的情况你千万别瞎说人家是乌云压顶,要倒霉什么的。 还有就是元气衰竭,污浊之气入体,这种情况才是要倒大霉的凶相。 这个长菱形脸的女人,气色怪异,黑中带乌,显然是凶相之兆。 看相识人第二步,眼睛和上中下三庭。 她的眼睛明显是上三白眼,瞳孔偏黄褐色,眼眶深陷,眼光尖锐,眼神异常,她直勾勾的瞪着我,让我心里一阵发慌,就有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 哦靠! 我心里猛地一激灵,这正是麻衣鬼相中的狼眼啊! 狼眼者目光凶暴,心毒多妒,贪婪好淫,且无道德心和同情心,更没有信用,是邪恶的大凶之相。 一般情况下,流氓,歹徒,及凶暴精神病患者,会是这种狼眼。 她的上庭很窄,暗淡无光,可见其青少年时期肯定是个命苦的人,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中庭虽宽,但鼻梁歪斜,就算有财运,也是不义之财。 下庭尖窄,人中穴位这里还有一个疤,这可是灾煞,短命相。 看到这,我已经没必要再去细看她其它面相特征了。 这女人心性狠毒,感情凉薄,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做事不择手段的人。 在亲情方面会六亲不认,很多和父母对薄公堂的人,就是这种面相。 看到这样的面相,我真心怕了。 和这种人死磕硬碰,我的结局只会是头破血流,败得一塌糊涂。 “呼!” 长菱形脸女人突然加快速度,朝着我冲了上来。 同时,她对着我抬起了手。 我隐约看到,她那黑漆漆的袖口里面居然藏了一双绿幽幽的小眼睛…… 我勒了个去啊! 这是什么鬼? 我吓得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往旁边跑。 长菱形脸女人还想追我,可我跑得贼快,一眨眼功夫我跑到了十几米远外。 花圈店的大叔,被大妈一把拉进屋子。 长菱形脸女人想追我,又知道追不上,左右为难。 而母老虎则指着我大骂:“小杂种,你妈的比跑什么,有种给我过来,来啊!” 母老虎气势汹汹,还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又不是脑残,招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我连拔腿就跑,跑出将近两百米,我看她们没追过来,连忙进商店打电话报警。 打完电话,我看到黄蓉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母老虎和那长菱形脸女人,居然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我的店铺前面。 我朝着黄蓉迎了上去。 黄蓉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她跑到我的面前,紧张的说,“水雷,咱们怎么办,那个人是我二姨,她会邪术……” “她们是你亲戚,你却跑到我这?”我微微有些不放心。 黄蓉急得一跺脚,“哎呀,你不知道,我最怕二姨了。还有,我一直都最听我爸的话,他让我跟着你,肯定是不会错的。” 这黄蓉心里倒是不糊涂。 我远远看着她们,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一条以阴制阴,以毒攻毒的毒计。 只是,这条毒计有点恨。 不过,想想这长菱形脸女人一见面就要用邪术害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狼眼毒妇,必须用最狠的毒招对付她。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公共厕所,又看向黄蓉,“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好,你说。” 黄蓉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我。 我压低了声音,“你找个方便袋,去女厕所弄些排泄物来,实在不行,女人每个月用得那个护垫也行,最好是带血的。” 这个忙有点不好帮,尤其是让一个女生去做这种事。 但情急之下,我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 要是换在平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和女生说这种东西。 黄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啊,这,你要这些做什么?” “你二姨是邪人,她要害死我,我得防身啊!”我没有说明具体用处,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 听到这话,黄蓉惊讶的目瞪口呆,“不会吧,这些……这些也能防身?” 不难看出,她有点怀疑我的动机不纯。 我一蹙眉头,严肃认真道:“你不相信我是吧?那好,你走吧,我找别人帮忙。”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黄蓉为难的一跺脚,“行了,我去还不行嘛!” 黄蓉转身去了公共厕所。 我则看到,那该死的二姨,她拿出了我的背包,把我背包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然后放火烧了起来! 马勒戈壁的! 我恨得牙痒痒,这也更加坚定了我要弄死她的决心。 过了好一会儿,警车都来了,黄蓉还没从厕所里面出来。 见警察下车,那该死的二姨连忙踩灭衣服,母老虎也吓得站了起来。 我立刻丢了菜刀,跑了过去。 我跑到近处,就听母老虎嬉皮笑脸和警察打招呼,一个劲的说没事。 我急了,我连忙拿桃木剑指着恶毒的二姨,对着两个中年警察急道:“警察叔叔,这个女人是邪人,她刚刚想杀我,她的袖子里面有脏东西,这个店铺是我租的,这个胖女人带着她过来害我,她们还烧我的衣服,刚刚就是我打了报警电话。” 中年警察大叔听到这话,其中一人连忙去车上拿电警棍。 那该死的二姨,吓得直往店铺里面退。 母老虎则指着我大声叫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别信他,这小子有神经病!” “克夫的臭婆娘,闭上你的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里还供奉了老鼠大仙,我怀疑就是你害死了黄大叔。还有,我是一个即将上高三的学生,你说我有神经病,你全家都有神经病!” 我很不客气的骂了母老虎。 母老虎听了我的话,居然一下子怔住了。 我没心情搭理母老虎,也没时间去考虑她为什么会怔住,而是死死的盯着那该死的二姨。 拿着电警棍的警察,指着二姨,“别动,站着别动……” 二姨根本不听,快速跑进店铺,手臂朝着店铺里面一挥,一只连头到尾半米多长的黄鼠狼就从她的袖子里面窜了出来。 黄鼠狼窜出来后,立刻躲进了柜台下面。 这一幕,我们大家都看到了。 两个中年警察吃惊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急忙拿出对讲机联系局里。 那拿电警棍的中年警察,则朝着二姨走了过去。 “啊!” 谁知,母老虎突然一声尖叫,一把打落了警察的对讲机,抱住警察死死不放,还扯着嗓子大叫,“非礼啊!警察非礼啊!” 母老虎力气大,抱的警察重心不稳,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警察和女人在地上翻滚,这太不雅观了。 另一个警察,连忙过来拉扯母老虎。 谁知,那该死的二姨,突然拔腿就跑。 拿电警棍的警察刚要去追,就被母老虎一把搂住了腿:“二姨快跑,警察非礼了,快来人啊!大家快拍视频啊!” 母老虎的泼辣,看得我惊悚不已,这样的女人,亏黄蓉还说她是好人。 “警察叔叔,我去追她!” 我转身去追该死的二姨。 正好,到公共厕所这的时候,黄蓉从公共厕所里面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拿了一个鼓鼓的黑色方便袋。 “我去追她,你留在这别乱跑。” 我一把抓过黄蓉手里的方便袋,在二姨身后紧追不舍。 奇怪的是,方便袋里面的东西不大,还挺暖和。 我快速看了一眼,是女生的护垫,上面带血,其它地方很干净。 想到刚刚黄蓉那娇羞的表情,我心中猛然一动,这该不会是她自己刚拿出来的吧? 那该死的二姨,拼命的往河边跑,往没什么人的绿化带树丛里面钻。 我刚要追进树丛的时候,该死的二姨,居然不知道寒碜的大叫起了非礼! 我差点没被恶心死! 长成那德行,送给流浪野狗,野狗恐怕都会嫌弃。 喊声吸引了许多路人的注目。 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尴尬,我连忙大叫,“她是邪人,我是帮警察抓她的,大家帮忙,把她围住,等警察来,别让她跑了。” 那该死的二姨一听这话,顿时不叫了。 她从绿化带树丛里面跑出来,噗通一声跳进了大河! 让我惊悚的是,她游泳的本领居然还挺好! 我急了,我使劲将手里的方便袋砸向河里的二姨。 卫生护垫从方便袋里面飞出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头上! 那该死的二姨一伸手,摸到方便袋,一声怪叫,慌忙就将护垫丢进水里。 顿时,水里红了一大片,反把二姨给染了个透彻。 她朝着对岸拼命的游了过去。 我不怎么会游泳,所以不敢下去。 这时,警车开了过来,拿着电警棍的警察走到我的身边。 看到二姨过了河,他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转身上车,开车朝着大桥赶去。 这时候,黄蓉也跑了过来,她凑到我耳边,对我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护垫,那东西不可能避邪!” 黄蓉还在怀疑我的动机啊! “谁说我要避邪?”我深吸了口气,淡淡说道,“当轮胎的气很足很足的时候,我再往里面打一大股气,你说,这样做会导致什么结果?” “炸,炸掉?” 黄蓉有点恍惚的看着我。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对岸的二姨,她游到对岸,已经是精疲力竭,现在正坐在河滩的树荫下休息,她身上的阴气本来就重,被女生的阴血沾染,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还用尽了力气,我断定她应该快要完蛋了。 我们这边,聚集的路人越来越多。 看着看着,我忽然看到那该死的二姨抓扯起她自己的头发,又撕扯起了她自己的衣服…… “她要干什么?” 黄蓉一把捂住了嘴。 人群一阵惊呼,二姨已然扒光了她自己的衣服,一丝不挂! 第十五章 疯狂的二姨 扒光衣服的二姨,神经病似得发起了疯来,吃草,傻笑,还跑到路上追路人。 这一幕,顿时引来许多行人围观。 中年大叔警察开着警车赶到,连忙到车子后面拿了块油布,扑上去裹住二姨,请了两个路人大妈帮忙,拷上二姨的双手把她弄进了车里。 警车离开了,可人群却没有立刻散去。 大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都说二姨是被脏东西附了身。 还有个母老虎在我店铺那里,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我转身往回走。 黄蓉跟上我,小声说道:“水雷,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我都看糊涂了。” 我很是为黄蓉的处境担忧。 想了想,我回应道,“你二姨是个邪人,这你早就知道了。我看了她的相,她是一个狼眼毒妇,我有点怀疑你爸的死,直接跟她们有关。” “她们?你说的她们,是不是包括我妈?”黄蓉满脸的迷茫。 “这个你先别多想,心理有个数就行,这毕竟还只是我的推测。”我把话题一转,“对了,你和你妈的长相怎么一点也不像?” 听到这话,黄蓉一愣,“你怀疑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吧?” 她还挺敏感。 我微微一笑,“有点……” 黄蓉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不满,而是蹙了蹙眉头,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这话早就有人说了,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骂我是野种,不是我妈亲生的,我当时哭得很伤心。为了这事,我爸还和人家打了一架,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说过这话了。” “不过长大后,我自己也发现我长得不像她,性格更不像。这事,我本打算暑假回来问我爸,谁知他却去世了。”黄蓉情绪低落,又流下了几滴眼泪,“如果她真不是我的亲妈,那我就成孤儿了,恐怕连大学都没办法读完了。” 我勒了个去! 我立刻预感到不妙,黄大叔为了他女儿,说不定会让我想办法供应他宝贝女儿上学啊! 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帮别人? 我不敢说话了,这黄蓉虽然好看,但却不好娶。 摊上这么个恶鬼老丈人,谁能吃得消? 店铺门口 一个穿着普通土黄色僧衣,五十多岁的胖和尚,正大大咧咧的坐在我的店铺门口,他屁股下面塑料凳子的四条腿都已经被压弯了。 这目测了一下,这胖和尚至少能有三百斤重。 而母老虎和她的白色轿车,这会儿都不见了踪影。 黄蓉东张西望,去一旁给她老妈打电话。 胖和尚油光满面,面目慈祥,笑眯眯的样子跟个弥勒佛似得。 我不敢怠慢,连忙面带微笑,上前打招呼:“师父,您是不是有事找我?” “呵呵……” 胖和尚站起身,“没什么事,我只是路过这里,歇歇脚。” “哦,那没事,您继续坐。” 这胖和尚一看就是福相,贵人相,我连忙又拿了几个塑料凳子合在一起,让胖和尚坐。 谁知,胖和尚砸了咂嘴,“小伙子,我是别的寺庙过来这边寺庙办事的,准备回去,走到你这有点累,还有点口渴,你能不能给我弄点纯净水?大壶的那种,小的不够喝。”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胖和尚居然还问我要水喝。 买一大壶纯净水,少不了十几块钱。 我看到胖和尚的德行宫异常饱满,知道他绝不是个混吃混喝的人,所以我连忙让他等会,立刻就去买水。 我骑自行车,麻利的买回来一大壶纯净水。 胖和尚笑呵呵的接过水,也不客气,自己拿碗一边倒水一边喝,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小半壶。 黄蓉过来对我说,“水雷,我老妈在电话里骂我,还让她赶紧回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回去?她没被警察抓?” 我惊讶不已,难道那警察大叔没打得过母老虎? 黄蓉摇头,“如果被抓,她还能在家吗?水雷,我现在特别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我想先去城里同学家住两天,可我又担心同学家里不方便,你说我该怎么办?” 感觉,她真把我当亲人了。 我也是嘴贱,一个不忍心,竟让她去住旅社,别麻烦同学。 可她说没钱,找我借五百,我脑袋一热,带她去银行,取了一千块给她。 把黄蓉送去不远处的旅社后,我赶回了店铺。 胖和尚走了,空水壶扔在了地上。 喝完水,这水壶就不能放好吗? 就在我质疑胖和尚素质,我是不是看错相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水壶里面有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先前躲在柜台下面的黄鼠狼。 黄鼠狼看到我后,立刻在水壶里面一阵乱窜。 我连忙跑过去,就发现水壶口被布团遮起来了,显然是胖和尚帮我抓住了这只黄鼠狼。 见我看它,黄鼠狼停了下来,畏惧的蜷缩在一起,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对小眼睛,冒着绿幽幽的寒光。 在乡下,黄鼠狼非常多,一到傍晚草丛里到处都是。 可包括方老碎的那只白毛黄鼠狼,眼神都不像这只黄鼠狼那么诡异。 我感觉它好像在求我,想让我放了它。 我想了想,这是胖和尚帮我抓到的,胖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从不杀生,我如果把这黄鼠狼弄死,岂不是给胖和尚添了一份罪孽? 想到这,我决定放了它。 不过要远远的放了它,我可不想再看到它,省得心里膈应。 于是我骑着自行车出城,在大桥下的农田里面放下水壶,拿掉了布团。 黄鼠狼窜了出来,可出来之后,它居然没急着逃跑,而是四下张望了起来。 乡下的黄鼠狼都不怕人,这不足为奇。 我看了看它,开口说道,“走吧,你自己找家吧,我现在是自身难保,一大团麻烦事缠身,没时间帮你找家。对了,你如果有本事,就学着好人做好事,别再作恶了……” 说着说着,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傻,和一个畜生说这废话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拿着水壶,骑车回去。 一路上我并没有回头看,到了店铺,车子刚停下,车后面就窜下来一只黄鼠狼,直接钻进店铺的柜台下面去了。 是它…… 我一下子呆住了,什么情况这是,难道它一直坐在我自行车的后面?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黄鼠狼居然从柜台下叼出来一个东西,还停下来看了看我,它的嘴角上翘,好像在笑…… 我仔细一看,它叼着的东西好像是根女人的手指头,很细很白…… 尼玛,这什么情况这是?我被吓得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黄鼠狼叼着断指跑进了绿化带,再也没有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店铺,以及向北一大排店铺。 我的店铺,有种说不出的落魄寂静,而其它店铺则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忽然间,我有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感觉。 我又想到了我的鬼媳妇,她这次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了呢? 虽然很纠结,但日子还得继续过。 我又仔细收拾打扫了一下店铺,但还是有种不愿意待在这店铺里面的感觉。 天快黑的时候,花圈店的大叔偷偷跑过来,一脸焦急的对我小声问道:“小伙子,你怎么还在这呢?” “叔,我不在这,我能去哪啊?”我真心没主意了。 大叔一咂嘴,“随便去哪都行,就是不能住这。钉头店是招恶鬼的店,今天那两个毒妇走了,但恶鬼走不掉,它们晚上还会过来,你必须赶紧离开,别在这待着了。” 我听得直发毛。 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天天都要住宾馆? 如果店铺没什么生意,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花很多冤枉钱? 爷爷懂风水知识,我后悔小时候怎么就没跟爷爷多学点风水知识? 见我一脸的苦逼样,大叔又小声问我,“你是不是没什么钱了啊?” “有,还有点,不过是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知道这大叔是个虔诚的佛徒,所以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 大叔眼珠子一转,“还有多少钱,两千块够不够?” 我诧异的点头:“大叔,您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大叔咧嘴一笑,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认识个厉害的阴阳师,本来我这花圈店也是不可以住人的,后来请他帮忙,设了一个玄关,就再也没有出过问题。你如果舍得花这钱,不如找他试试?” 我勒了个去,又是两千块! 房租才两千,总共才租两个月,我再花两千块,我脑子又没病! 再说了,万一不管用怎么办? 见我舍不得,大叔又道:“其实,这一排店铺都有问题,这地方原先是乱葬岗,到处都是死人,要不然政府也不会在这建寺庙,目地就是为了镇压化解这里的怨气。你呀,相信我的话不会错。对了,你还可以多花一千块钱,设个招财局,保证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钱给赚回来。” 大叔信誓旦旦,说得非常严肃认真。 风水局这些我听爷爷说过,能摆风水局的人都是厉害的高人。 如果能摆下一门厉害的风水局,别说驱邪化煞,招财进宝,就是逆天改命,呼风唤雨,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为了赚钱,为了逆转运气,我动心了! ^^^^^^^ 今晚还有一章! 第十六章 桃花 “叔,你告诉我那高人住在哪,我去找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说得再好也没用,亲眼看到,从面相下手判断,我想我应该不会上当。 同时,我又暗暗庆幸,幸亏从爷爷这得到了麻衣鬼相,要不然我都不会识人。 “老头子,老头子!” 忽然,花圈店的大妈,炸雷般的叫了起来。 大叔一哆嗦,忙对我说:“后面幸福小区东门三号楼,最后排最东边的车库,他姓刘。你说是我介绍的,兴许还能少点钱。” 说完这话,大叔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紧接着,隔壁传来大妈对着大叔一阵抱怨责怪。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我有些紧张,激动,连忙拿上背包离开。 幸福小区也就两百多米远,我一阵小跑,赶到了车库。 车库里面亮着灯,一个身穿中山装,头发花白,国字脸,下巴凸出,地包天的老大爷,正准备出门。 车库里面还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身材高挑,眉清目秀。 我见老大爷要出门,连忙开口:“请问,您是刘先生吗?我是寺庙旁边花圈店的大叔介绍来的。” 老大爷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道,“今天太晚了,有事你明天上午九点来找我。” 老大爷很着急,拎着小包上了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开车离开。 这刘先生的面相,最大特征是下巴长而且凸出。 历史上,朱元璋就是这种面相。 不过,地包天也分好几种。 像刘先生这种,属于做事有干劲,攻击力强的类型,不过这种人老来孤独。 总的来说,刘先生的面相不错,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 可惜,他没时间。 我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车库里面的小伙子就走了出来,还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兄弟,是你租了那间钉子店?” “是,是啊!” 我微微一愣,仔细一看,灯光下,这小伙子的脑门又饱满又长,一双剑眉清晰有型,眼睛格外精亮,精亮之余还透着一丝狡猾的感觉。 卧槽,这是华盖命啊! 这种脑门的人,在相术上来说,属于那种天生吃玄学饭,而且对玄学有特别领悟能力的人。 玄学命理知识,是一门非常复杂的知识。 一般人去学,根本不得入门,学来学去最多学个皮毛。 学会之后去乱用,还会遭到天谴,遭报应。 但华盖命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天生对玄学有灵性,这种人不用学都能悟道,学好了之后随便怎么用都不会遭到报应。 这小伙子的面相,一点也不比刘先生差啊! 小伙子朝着我一伸手,“你好,我叫刘晁,我是刘先生的孙子。” “你好你好!我姓水……” 我连忙和刘晁握手。 刘晁呵呵一笑,拉着我进去店铺,还给我拿了瓶水。 我感觉这刘晁客气过头了,以他的狡猾,说不定是想越过他爷爷,帮我办事啊! 果然,刘晁开门见山道,“水兄弟,不瞒你说,我已经跟我爷爷学本事十三年了,爷爷会的本领我基本上都会。你家的店铺我知道,那是个钉子店,无非就是立个玄关,摆个风水局的事情,根本不用爷爷出手,我就能帮你轻松搞定。” 虎父无犬子。 更何况这刘晁还是个华盖命。 我心中大喜,就知道,省钱的机会来了。 “刘哥,你要帮我!那真是太好了,可是你要多少钱啊?”和剑眉的人说话,要得就是痛快爽气。 刘晁舔了舔嘴唇,坐到我的旁边,小声说道:“兄弟,不瞒你说,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到处都要花钱,今晚上我还要请她吃饭,可口袋里面没什么钱了。” “你说,要多少,如果太多,我也没办法,其实我还是个学生,最近花的钱都是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提前给他大预防针,省得他漫天要价。 听到这话,刘晁微微一愣,有些失望。 不过紧接着,他又嬉皮笑脸道:“理解理解,你也不容易。这样吧,你只要给我一千块,我就帮你搞定玄关的事情,顺便再帮你设个招财风水局,让你财源广进,把花出去的钱,翻倍往回赚。” 一千块,也不是小数目。 我深吸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琢磨,他急用钱,我还可以压压价。 但他毕竟太年轻了。 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他,最好事成之后再给钱。 “呵呵……” 我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刘哥,谢谢你的好意,真是对不起,我真是没什么钱了,我最多还能拿出五百,所以对不起,打搅了!” 我这叫以退为进。 见我要走,刘晁连忙拉住我,“兄弟别急啊!五百就五百,咱们都是年轻人,你帮我应急,我帮你办事,只当交个朋友了。” “好!” 我感激的握住刘晁的手,“刘哥,你帮我今晚搞定这些,我都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 “今晚?” 刘晁微微一愣,“今晚我还要和女朋友约会……” “刘哥,那我还是明天上午九点再来吧。” 麻衣鬼相中,关于刘晁这种眼神也有解释。 他这种精光外露的眼神是桃花外泄的品相,其人好色,看见漂亮女生就喜欢,还喜新厌旧,绝对不会专情于一个女生,所以这种人谈恋爱主要是玩,完全不是为了结婚而处对象。 所以,他说得约会,根本没那么重要。 见我这么说,刘晁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吧,谁让我重朋友呢,刘备说过,妻子是衣服,兄弟才是手足,你这忙我帮定了。” “趁着爷爷不在家,我拿着他的法宝用用。” 刘晁打开柜子,取出一个看起来很老的罗盘。 又拿出七个八卦镜,在佛像面前摆了摆,还过了一下蜡烛的烛火。 过完之后,刘晁把东西收拾进布包,然后对我说,“兄弟,这办事归办事,买东西的钱还得你来出,这七个八卦镜,我给你批发价,两百块。” “好!” “不过,我暂时没钱,明天和那五百一块给你。” 我怀疑,这刘晁变着法的骗我钱,好去和他女朋友约会。 听到这话,刘晁一下子怔住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怀疑我的诚意,所以我连忙哭穷了起来。 剑眉的人天生克小人,但对可怜人却有着博大的同情心。 我一哭穷,他果然心软了。 “算了算了,都是兄弟,走!” 刘晁和我一起赶回店铺。 远远的,我就看到黄蓉在店铺前面站着。 刘晁眼尖,一看到美女,顿时兴奋了起来,“哇,大美女啊!这美女是谁,怎么站在你的店铺门口,她不会是你姐姐吧?” 卧槽! 这色鬼刘晁,他这是看上我媳妇了啊!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出于对黄蓉的尊重,我又不好说她是我的媳妇。 见我不说话,刘晁笑嘻嘻的推了我一把:“瞧你那小气劲,还瞧不上我了?我家在城里有三套房,两间店铺,你把你姐介绍给我,我直接给你间店铺,还用得着你租这破店?” 这是炫富吗? 我蹙了蹙眉头,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努力挣钱,要不然我这媳妇指不定会有多少人惦记呢。 见我还是不说话,刘晁又道:“行了,我刚刚在车库是逗你玩的,其实我根本没有女朋友。这样吧,只要你把你姐姐介绍给我,我……我给你免费设玄关,摆风水局,再请五路财神光顾。” 听到这话,我不由感慨,麻衣鬼相还真是准确,这刘晁可不就是一个喜新厌旧,见了美女就桃花泛滥的货色? 我尴尬道,“刘哥,先做事,做正事。” “行!你放心。” “对了,设玄关摆风水局还需要很多东西,你先回去等我,我去买些东西,马上就回来。” 刘晁把布袋揣给我后,拔腿就跑,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一般兴奋。 我快速走到店铺门口,黄蓉笑眯眯的迎了上来,“黄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这个地方?” 黄蓉咬着嘴唇,低头小声的念道,“人家不放心你……” 这话,一下子把我心里说得甜蜜蜜,暖呵呵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黄姐,你还是先回去吧,晚上坏人多。” “水雷……” 黄蓉忽然上前,紧张的拽着我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担心你,你还是和我一起住旅社吧?” 一起住旅社! 我被吓了一跳,心里扑通扑通的,莫非,她真愿意做我女朋友? 一阵莫名的喜悦,让我难以自抑。 紧接着,我就又想到了色狼刘晁! 我连忙拉着黄蓉就走,“快,我先送你回去,这里不能待……” “不!” 谁知,黄蓉挣脱了我,“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怕,我也不怕。” 我一阵感动,但我又没那么多的自信,所以我必须问清楚,“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黄蓉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无比真诚的说:“因为,我相信我爸给我选得人!” 呵…… 我心里一下子甜蜜的不行了。 难道,我要美梦成真了吗? 这么漂亮的女生,她真的会做我的女朋友吗? 忽然间,我觉得牺牲再多,受再多得罪,也是值得的! 但是色狼刘晁,不得不防! 我心中一动,连忙再次拉着黄蓉往旅店赶。 谁知这时,那刘晁换了套新衣服,背着背包,手里还拿着奶茶汉堡,朝着我们这里一路狂奔! 卧槽,他是回去换衣服,买奶茶了啊! 臭色狼,竟敢明目张胆的抢我女朋友! 情急之下,我急忙转头,凑到黄蓉耳边,“你千万别相信他,他是个喜新厌旧的大色狼,咱们千万别吃他东西,你也千万别告诉他手机号码。” 黄蓉也凑到我的耳边,“其实,我有一个绝招,可以对付这样的色狼。” “什么,什么绝招?” 我连忙转头看向黄蓉。 黄蓉突然把身子贴了过来,还在我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第十七章 双魂附身 这种亲,感觉并不怎么过份。 但这毕竟也是亲,而且还是一个女生主动亲我。 我欣喜意外,诧异至极的看着她,她却红着脸,对我小声道:“别胡思乱想,他到底是谁呀?” “他是我请来驱邪化煞的。” 我回头看向刘晁,他的表情僵住了,一脸诧异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黄蓉这一招,显然对他打击太大。 黄蓉有些惊讶道,“他这么年轻,能行吗?” “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这待着了。”看到刘晁盯着黄蓉看,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拉她离开。 走到刘晁身边的时候,我快速说道,“刘哥,你先忙,我还有点事。” “哦……” 刘晁应了一声,但眼神却还在直勾勾的看着黄蓉。 我拉着黄蓉走出了十多米远,这货居然还在看! 我心里一阵阵发毛,很想揍他一顿,把他眼珠子给抠出来。 转过一条小巷,我们总算是逃离了刘晁的视线。 我长长的输了口气。 黄蓉闷不作声,我看向她,就发现她在偷笑。 我砸了咂嘴问,“你在笑我小心眼吗?” “啊?” 黄蓉一愣,“你说什么?” 我郁闷的重复了一遍,“你在笑我小心眼吗?” 黄蓉收住笑容,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我没有啊!” “那你笑什么?” 我有些着急,她好像在装傻。 黄蓉再次偷笑起来,“我哪有笑?” 当着我的面偷笑,居然还说没笑。 我无语了。 走到旅社门口,“你上去休息吧,别乱跑了,我还有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说完话,我转身就要走。 谁知黄蓉一把拉住了我,“水,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我真心急了,“我说,你怎么还这么稀里糊涂的?那人是色狼,你跟着我,他盯着你看,还在心里亵渎你,你说我能看得下去吗?” 黄蓉低下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把我往旅社里面拉,“来,你跟我上来,我有话对你说。” “别,你在这直接说吧。” 我心里着急,刘晁还在等着呢。 黄蓉忽然使出很大力气,拉着我就走,“真是费劲,让你上来,你就上来呗。”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霸气了起来。 我被拉的一下子错愕住了。 到了旅社房间,黄蓉关起房门,坐在床边,咬了咬嘴唇,“你过来……” “呃……” “不是黄姐,你有话就直说,我还急着去店铺呢。” 我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就觉得这黄蓉不对劲,她不该这样的。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嗦。” 黄蓉气呼呼的站起来,拉着我到床边,强行将我按着坐了下来。 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黄蓉大大咧咧的问我,“你看看,我漂亮吗?” 她撩了撩头发,笑眯眯的看着我。 “漂亮……” 我失去耐心的砸了咂嘴,“哎呀黄姐,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黄蓉又问我,“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的鬼媳妇?” 我有点被问住了。 顿了下,我刚要解释,黄蓉就忽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傻瓜,我就是你鬼媳妇啊!” “什么?” 我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黄姐,你可别开玩笑了,这玩笑不好玩。” “谁跟你开玩笑了?”黄蓉笑眯眯的拉着我坐了下来,“你听说我,是这样的,黄大叔的女儿黄蓉,她是个特别特别单纯的人,黄大叔不放心她,怕她被坏人害。所以让我附她的身,帮着她点。” “正好,我的八字五行和她很配,也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 “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去投胎了,我就可以继续守着你了。” “不过,白天的时候不是我,那是真正的黄蓉,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是我。” 黄蓉说得非常开心。 我却听得目瞪口呆。 这让我想起了大话西游里面紫霞和青霞,两个灵魂,同住一个身体。 见我傻了,黄蓉哈哈一笑,“也就是说,刚才是我亲你的,不是黄蓉本人。这下,你应该放心让我跟你一起出去了吧?” “你,你真的是我鬼媳妇?”我感觉我的脑经有点不够用。 黄蓉捂嘴一笑,“这还能有假啊?对了,你屁股上面有个黑痣,这个,别人不知道吧?” 靠! 这下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我拍了拍胸口,又快速挠了挠头,“我勒了个去,我说媳妇,你白天哪去了?我差点被人家给害死!还有,你怎么就给我找了那么一个店铺啊?” “白天,我白天肯定是躲在黄蓉身体里面睡觉啊,我刚刚进入她的身体,需要适应。”黄蓉一撇嘴,“我给你选了个好店铺,还给你找了个大活人媳妇,你还怨我了?” 她帮我找媳妇,这个我信。 但那店铺,绝对不可能是好店铺。 我使劲的搓了搓脸,“哎呀,媳妇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店铺是钉头店,还闹鬼,你还说那是好店铺,你该不会糊涂了吧?” “傻瓜!” 黄蓉用手指头点了点我的脑门,“真傻,你以为你是正常人呀?你还想去住正常人的旺铺?” “我……我不正常吗?”我懵圈了。 黄蓉嗤笑一声,“正常人会娶鬼媳妇?再说了,你的体质也不正常,你是阳中带阴,阴中带罡的命。还有,你不是想要练麻衣鬼相中的鬼气吗?告诉你,那店铺刚好是个鬼气十足的地方,正好让你修炼鬼气。” “现在你学的不过是阳相,等你练成了鬼气,你就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精气了,从而学会真正的鬼相,不但能断人准确的生死时间,还能御气杀鬼呢。”黄蓉眉梢一挑,“怎么样,你还说我给你找得店铺是不好的店铺吗?” 被黄蓉这么一解释,我方才恍然大悟。 鬼媳妇用心良苦,我错怪她了。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可是我在店铺里面睡不好觉,这该怎么办?” “睡个屁,你应该夜里打坐,吸收鬼气,想睡觉,每天下午睡。”黄蓉站起身,“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咱们赶紧回去店铺,别让那小子把店铺的风水给搞坏了。” 我猛地想到了刘晁,急忙往外跑。 店铺前面,刘晁正在喝奶茶,啃汉堡,啥事也没干。 见我和黄蓉回来,他连忙站了起来。 我看到店铺里面什么也没动,长长松了口气。 不等我开口,黄蓉对着刘晁一笑道,“小师父,不好意思了,这店铺不用再摆什么风水局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拿回去吧。” “啊?” 刘晁一愣,连忙看向我,“兄弟,什么情况这是?” 我尴尬一笑,把刘晁拉到一旁,“刘哥,是这样的,我媳妇说了,你这太贵,她有个亲戚,不要钱就给帮忙,所以对不住你了。” 刘晁蹙了蹙眉头,“兄弟,你这不是耍我吗?” 黄蓉过来,很不客气的大声道,“耍你什么了?你个色狼,盯着我看,还没看够啊?” 刘晁被说得脸一红,有点下不来台了。 我连忙再次把刘晁拉到一旁,“兄弟,我这媳妇脾气暴躁,你不是还要约会吗,赶紧的,这些钱,算是给你的补偿。” 我递给刘晁一百块钱。 我觉得我够意思了,什么也没干,还给一百块钱补偿。 “靠!你当我是叫化子了?”刘晁却忽然怒了,“收起你的钱吧,你们敢耍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小心眼,什么破男人?” 黄蓉嗤之以鼻。 刘晁恼羞成怒,把没喝完的奶茶砸在了地上,拿起东西,扬长而去。 看着刘晁的背影,我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两下。 本来可以好好解决的问题,却闹僵了,还得罪了人。 以前没看到鬼媳妇,倒也罢了。 现在,她附了黄蓉的身,性格直接暴露无遗啊。 “媳妇,以后,你尽量别和生人说话了,这个刘晁的爷爷是非常厉害的阴阳师,这事要是让他爷爷知道,他说不定会把你的魂魄给抓起来。”为了鬼媳妇,我不得不慎重起见,“对了,你两天,你就住旅社,别出来了。” 一听这话,鬼媳妇不服气的切了一声。 “什么狗屁阴阳师,我才不怕他呢。你也不看看,那些驱鬼化煞的,有几个不是糊弄人的?他们一没真气,二没鬼气,凭什么杀鬼?无非就是说些狠话,吓唬吓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孤魂野鬼罢了。” 鬼媳妇很嚣张,完全不把刘老爷子放在眼里。 不过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不说别人,就说我爷爷,我从未见过爷爷杀鬼,总是见他客客气气的请鬼喝酒吃饭,实在不行,也就是说些狠话吓唬吓唬鬼而已。 “行了,不说了,你赶紧练气吧,我守护着你。” 黄蓉进屋,麻利的帮我收拾了一下床铺。 随即,她关了灯,拉着我上了床。 上床之后,她立刻脱起了我的衣服。 我大吃一惊,“我说……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练气啊!笨蛋,气不光靠鼻子呼吸,用身体毛孔呼吸,那速度才能快。” “好,好吧,我自己脱。” 我对鬼媳妇深信不疑,麻利的脱得只剩下了短裤。 “小裤裤也脱了,我又不是没见过。”黄蓉伸手扯我短裤。 我连忙死死护住短裤,“行了行了,不差这么一丁点。” “切!瞧你那点出息……” “想我以前,天天跟着你,还跟着你去过男生澡堂,大的小的,什么样的我没见过?” 尼玛,我这鬼媳妇雷死人不偿命啊! 下一刻,我居然发现,黄蓉也脱起了衣服…… “等等,鬼媳妇,你这……这又是干什么?” 我觉得很是不妥,这毕竟是黄蓉的身体,鬼媳妇怎么可以乱来呢? 第十八章 死婴汤 “什么干什么,我也练鬼气啊!” 鬼媳妇的语气,还很理直气壮。 我连忙阻止她脱衣服,“你这么做不好吧?你这身体可是人家黄蓉的,咱们别这样行吗?” 我就觉得,黄蓉圣洁不可亵渎。 而这鬼媳妇,大大咧咧,跟个老爷们似得,这样对黄蓉太不公平。 鬼媳妇微微一愣,“什么呀,她爸同意我附身的,虽然她还不知道我附她的身,但我帮她练出鬼气,多点本领防身,这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媳妇,我还是觉得不好,他爸并不能代表她,所以你还是别胡闹了好不好?” 我都忍不住想让鬼媳妇离开黄蓉身体了。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正派的,既然你不想看她的身子,那我也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算了算了,你练吧,我守着。” 鬼媳妇挥了挥手,起身坐到了一旁。 她这话说得,好像我是大色狼似得? 鬼媳妇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鬼魂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她跟着我一起上学,生活,平时也没少受爷爷的教导,而且早就成了我的媳妇。 可我打心里喜欢文静,贤惠,有涵养的女生。 对鬼媳妇这种,我有些反感。 可鬼媳妇一直保护了我十几年,这份恩情犹如再生父母,所以我再怎么反感,也不能排斥她,这是原则问题。 静下心来之后,我开始练气。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找罪受的苦逼活! 我真佩服那些道士和尚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坐着不能乱动,腿酸,屁股疼,腰酸,还要集中精神去冥想气息,把那一口口的凉气,生生往肚子里面吸…… “哈欠!” 时间不长,我打起了哈欠。 这大半夜的,脱光了衣服傻坐着挨冻,不感冒才怪。 “哈欠……” 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尼玛,我这是真的感冒了。 我停了下来,“媳妇,你确定不是在害我?” “傻瓜,练鬼气,身体肯定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别怕,继续!”鬼媳妇竖起小拳头,鼓励我继续挨冻。 好吧! 我相信我的鬼媳妇。 我咬牙坚持。 可时间不是很长,我就感到头重脚轻,脑袋上仿佛顶了一块大石头。 再接着,鼻涕不停的流了起来。 我实在吃不消了,倒在床上,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浑身凉飕飕的,喉咙里面好像含了一根冰凉的铁棍子,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在心里质疑,这个附黄蓉身的或许不是我鬼媳妇。 鬼媳妇是护着我的,又怎么会这么狠心的害我呢? “大雷,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你现在已经是阴气入体了,再坚持一下,阴气窜通你的七窍,就可以直接进入你的丹田,自动让你积累阴气了。” “坚持!再坚持!” 黄蓉的话,我听得真真切切。 可怎么听我都觉得这些话是害我的话。 我可是大活人啊! 妈的,被阴气窜通我的七窍,那我还不元气大伤,精气大耗? 那样的话,我肯定会得一场大病。 这一阵子我已经花了不少钱,再得场大病,那我岂不是又要花很多钱,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我努力挣扎坐了起来,我真心吃不消了。 我一边迷迷糊糊的穿衣服,一边流淌着鼻涕。 “大雷,你听我的,别放弃啊!” “行了,你不是媳妇,你是害我来了……” “大雷,你瞎说什么呢?这点阴气你都受不了,那你以后还怎么练鬼气?” “拉倒吧,你赶紧离开黄蓉身体,你自己去练吧,活人就是活人,死人就是死人,不一样的……” 我用电热水壶接水,烧热水,我要喝茶,驱寒。 “岂有此理!” “你都这样了,还惦记她,你这是喜新厌旧!” 鬼媳妇的脾气,忽然莫名其妙的上来了。 她拉住我的手,直接把我拽倒在了床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忽然压在我的身上,对着我的嘴唇,一口亲了下来。 她的力气太大,我被压得无力反抗,只得任其摆布。 不过,被女人亲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忽然一大股阴寒之气涌进入我的嘴里,直往喉咙里面钻。 鬼媳妇,她这是要附我的身吗? 情急之下,外面突然射进来两道光柱,鬼媳妇停了下来,我就听她嘶吼道:“哪个王八羔子,你们这是找死啊!” “哦靠,这是什么情况?” “刘少,这妞挺野啊!哈哈,美女强暴男人,这可真是大新闻。” “兄弟们,快退,这女的不对劲……”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三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正是刘晁。 鬼媳妇怒吼道,“各位,给我帮忙,弄死他们,回头我请大家喝酒吃饭,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呼呼呼……” 我听到了呼呼风声,又听到了刘晁喊快跑,然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体就仿佛变成了铁块,力气被掏空了的感觉,根本爬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和烟味。 我被烟味熏得连连咳嗽,都没办法喘气了。 “咳……咳咳……” 我捂住鼻子,好不容易挣扎着坐了起来。 就看到,黄蓉正在门口处给我熬药,一股股白烟四下弥漫,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爬起身走到黄蓉身后,“熏死人了,这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给你熬药啊!” 黄蓉抹了把脸上的烟灰,端起药罐,往碗里倒了一大碗腥红色的药。 “来,快来,趁热喝……” 黄蓉端着药碗,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接过碗闻了闻,这药居然带着一股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我不喝,这什么药这?” 我把碗推了回去。 黄蓉一笑道,“行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喝药还用哄啊?” “黄姐,这根本不是药,这是血吧?” 我把碗放在柜台上,就去打开药罐,这一打开,我顿时被吓得傻眼了。 让我万万也没想到的是,药罐里面居然躺着一个婴胎! “哦靠!” “这什么啊?” “黄姐,你不会吧,你从哪弄得小孩啊?” “这……这,你怎么能让我吃这个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快疯了。 “大雷,看着我……” 黄蓉忽然来到我的面前,双手扶住我的脑袋,嘴一撅,对着我喷了一口黑气! 这股黑气,让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迷迷糊糊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床边出现了三个人。 一个是黄蓉,还有两个分别是护士和刘老先生。 刘老先生正在给我把脉。 护士站在黄蓉身边,一脸白痴的看着我。 黄蓉笑眯眯的给我端来碗,“大雷,你可算醒了,这是刘先生给你开了一剂中药,来,都快凉了,我喂你喝。” “对对对,这药赶紧喝,再不喝,药效就过了。”刘老先生跟着劝我。 护士也开口说道,“喝吧喝吧,喝完就没事了。” 隐隐约约,我忽然记起了那药罐里面婴儿的事情。 这时,黄蓉捏住了我的鼻子,刘老先生则端着药碗,准备把药往我嘴里灌。 想起了那股血腥味,我猛地一把打翻了药碗,刘老先生和刘晁,吓得拔腿就跑。 一眨眼功夫,他们变成了两个白衣女鬼。 而黄蓉则双手叉腰,勃然大怒,“你发什么神经啊!这是我好不容易给你找来的阴胎,不吃了他,你怎么能练成鬼气啊?”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能变成鬼呢? 我连忙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居然很疼!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做梦。 “我还不信了!” 黄蓉又拿了个碗,又从药罐子里面倒了一碗药。 我忽然想到,黄蓉去追刘晁他们了,这黄蓉说不定是假的,是恶鬼变出来耍我的! 想到这,我连忙起身,拿起东西就砸。 两个女鬼吓得转身就跑。 黄蓉被我用桃木剑打了一下,她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变成了一个女鬼,一闪身不见了。 我再看地上,药罐变成了破坛子,里面的婴胎都发臭了。 妈的! 你们这群恶鬼,我饶不了你们! 我愤怒的嘶吼了几声。 这群恶鬼实在太可恶了,居然变成人骗我喝死人汤! “大雷!大雷你怎么了?” 这时,黄蓉跑回来了。 我用桃木剑指着她,“你到底是人是鬼?” 黄蓉看了看地上,急的忽然一跺脚:“都怪我不好,一时冲动,追刘晁他们去了,害的你被这些贪玩的孤魂野鬼欺负,你别怕,一切都是幻像,我是人,是黄蓉,是你的鬼媳妇。” 黄蓉主动拿过桃木剑,在身上打了几下,以此证明她是真正的黄蓉。 我长长发舒了口气,连忙把破坛子和婴胎装进方便袋,扔进了大河。 回来后,黄蓉让我躺下,帮我推拿穴位,推气过脉。 我感觉到,一股阴气在身体里面流动,一阵阵舒服的感觉,让我迅速缓解了身上的诸多不适。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黄蓉叹了口气道,“行了,以后每天练气,慢慢积累吧。” 我坐起身,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只是丹田小腹处还有一点阴凉的感觉。 黄蓉顿了下,对着我又道:“大雷,那个刘晁不是好人,我担心他明天还会找你麻烦,咱们得想个办法治治他。” “媳妇……” “我现在没心情去管别人,你和我说说,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喝了些茶,但小腹处还是阴冷不散。 黄蓉摇了摇头,“你这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就是阴气,帮你积累鬼气的阴气,别瞎琢磨了。还有,以后白天的时候,你不调动这些阴气,它们就会安安静静的待在你的丹田里面。到了晚上,你一打坐,它们就会自动流转,帮你积累鬼气。” “行了,不说这个了。” “大雷,我很担心那刘晁,他确实有些本事,刚才要不是我躲得快,我就被他脖子上的法宝伤到了。” 不等我说话,黄蓉继续自言自语,“看样子,我真得躲几天了。” “大雷,你自己小心,晚上尽量别住这里了。” “我先回去休息,不然明天黄蓉会警觉。就这样吧,我走了……” 黄蓉风风火火,走得很是急促。 第十九章 推算 我被折腾了大半夜,就好像自己死了一回,一点睡觉的心思也没有。 为了驱寒,把体质恢复,我立刻在店铺里面练起了蹲卧。 身体其它方面还好,只是觉得偏冷了些。 练了一会儿,出了一身的冷汗,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我又烧茶,喝开水,继续练。 天蒙蒙亮时候,我出去晨跑,一口气跑到早上七点多。 在早餐店喝了三大碗热乎乎的稀饭,总算是出了一些热汗。 赶回店铺的路上,我发现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那阴冷的感觉完全没有了。 到了店铺门口,我就发现店铺里面有人。 仔细一看,他是昨晚的那个刘老先生。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刘晁出事了? 不应该啊,鬼媳妇说了,刘晁身上有厉害的法宝,她根本没能近身。 还是说,刘晁跟他说了昨晚的事,他这是一探究竟来了? 见我回来,刘老先生立刻起身,围着我打量了起来。 我疑惑的看着刘老先生,“刘爷爷,您有什么事情吗?” 刘老爷子穿着一身青色布衣裤,眉头凝结,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溜溜直转。 看到他的眼睛,我立刻知道,刘晁的眼睛是遗传他爷爷的。 这刘老爷子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不过这刘老爷子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丝精光,精明的精光。 “昨晚刘晁来你这了?” 刘老爷子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这种人说话沉稳,不显山不露水,一看就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刘晁?”对付这种精明人,不让他们看透我内心的唯一办法就是装傻充愣,把眼神装得呆滞一些,“哦,刘晁啊!他的确来过,不过他什么也没做,很快就又离开了,再后来我就睡觉了。” “睡觉?” “这么说,后来发生的事你什么也不知道?” 刘老爷子依然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暗暗怀疑这刘老先生是不是也会看相。 我故意装成愣愣的样子,点了点头,“是啊,我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就去跑步了。” 刘老爷子摸了摸下巴,表情明显有些困惑。 顿了下,刘老爷子对我说,“把你的手给我,我给你把下脉搏。”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 但紧接着,我就想到他可能会发现我身上的阴气,然后顺藤摸瓜,追查并对付我的鬼媳妇! 所以,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刘爷爷,对不起,我忽然想起了爷爷的话,他说,不许我给人家把脉。” “把脉也不给?”刘老爷子微微一怔:“你爷爷可真是个怪人。” 我立刻不爽道,“我爷爷才不是怪人,他是为了我好。现在这社会那么乱,坏人那么多,我不得不防。” “呵呵,警惕性还挺高。” 刘老爷子虽然笑,却是冷笑。 他转身看了看我的店铺,又看向我,“我说孩子,你开这店,打算做什么生意,你会什么呀?” “当然是看相算命了。” 我算是瞧出来了,他这是见我傻愣愣的,怀疑我的本领啊。 刘老爷子呵呵一笑,“你还会看相算命?” 这话,也太瞧不起人了。 我有些不爽,“当然了,刘爷爷你要不要看看?” 说完这话,我立刻就后悔了。 这刘老爷子是个老前辈,是行家中的行家,我给他看,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但我转念一想,我学得可是麻衣鬼相,真宗的相术,这刘老爷子也不一定比我厉害。 刘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好好,给我看相的你是唯一的一个。行吧,不说别的,你就看看我今天的运势如何怎么样?” 卧槽…… 这刘老爷子一开口,就是为难人啊! 看相这种,从额头和鼻梁看一个人一生的地势大运,然后再通过五官各个部位看流年凶兆祸福。 也就是说,脸上的部位,最多可以看到当年的运势。 可要细分到当天的运势,这个难度就非常非常大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刘老爷子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这是看相的钱,如果灵验,我回头再给你九百,凑齐一千。” 刘老爷子的表情,满满都是轻蔑,瞧不起人的模样。 我有些发毛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按照麻衣鬼相中的推算术来推算一下。 “刘爷爷,您今天多大岁数?” 这个必须问清楚,虽然也能猜到个大概,但猜得毕竟没那么准确。 刘老爷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拖长了语气道,“整七十一……” 七十一岁的流年在右脸下方,即是耳垂和下巴的中间位置。 七十一岁是38年生,五行城墙土。 今年五行霹雳火。 今天是七月三号,火月木日。 火烧木,生土。 流年五行相生,大吉。 月日五行相生,大吉。 但刘老爷子的流年位却有一块暗淡的老年斑。 雀斑是桃花,破损处是灾煞,老年斑是老桃花,不好的烂桃花。 木克土,水克火。 一、六共为水,五、十皆为土。 那么也就是说,水木时,是刘老子大为不利的时间。 一点五十,或者是十六点五十,刘老爷子恐怕会有麻烦,其它时间都是大吉大利。 我在心里推算出结果,但又有点不敢说。 因为这种推算,时间把握的太准确,如果说出来,会有很大的变数,反而不准。 尤其是对刘老爷子这种懂行的行家,说出具体时间,那是肯定不行的。 “算好了没有?” 刘老爷子有些等不及了。 我蹙了蹙眉头,“刘爷爷,你今天一天的运势大吉大利,可以说,非常好。” “呵……” 刘老爷子怪笑一声。 看到他满脸不屑,我顿时大不爽,决定赌一把,于是又道:“不过今天有个时间你的会倒霉,烂桃花的霉。我把时间写下来,倒霉的时候你再看,我算得到底准不准确。” “行啊,你写吧。” 刘老爷子的表情,很是欠揍。 我快速拿出书本,写下时间,折叠好,递给了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拿过纸条,对着纸条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看着刘老爷子的背影,我心里一阵七上八下,这一次要是算砸了,那我这脸可就丢大了,看相算命的店铺也没办法再开了。 我越琢磨越心里发慌,这刘老爷子都七十一岁了,烂桃花的说法不怎么立得住。 完了完了,我这次可能彻底丢脸了。 正琢磨着,黄蓉来了。 她的脸色有些蜡黄,显然是昨晚没睡好。 不过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两条大腿又白又嫩,看得人很是触目惊心。 她怎么穿成这样? 我有些反感,因为她在我心里是纯洁的女神,女神就应该穿着保守大方。 “水雷,早啊!” 黄蓉笑眯眯的和我打招呼。 她的语气温柔,声音很小,表情还很腼腆,显然就是黄蓉,不可能是我那个粗暴的鬼媳妇。 “早,你吃过早饭了?” 我忙打招呼。 黄蓉点头,“刚吃了一个包子,一个豆浆。” “吃这么少?” 我有些心疼,“你应该多吃点,好好补补身子。” 黄蓉摇头一笑,“习惯了,在学校就吃这么多。” “哦,先进来坐。” 我打算中午自己做饭,留下黄蓉一起吃。 进了店铺,黄蓉拿出手机,看着我,“水雷,刚才派出所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说我妈被抓起来了,让我过去一次。我没去过派出所,你能不能陪我去一次?” 那母老虎,打了警察,还开车逃回家,警察不抓他才怪。 “行,我现在就跟你去,反正也没什么生意。” 我立刻收拾了一下,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门也不关,直接和黄蓉拦车赶到了派出所。 正好,我们在派出所门口看到了昨天出勤的警察大叔。 我们连忙迎了上去,“警察叔叔你好。” “哦,你好,是你啊,你们有事吗?”警察大叔正好没什么事,就和我们在门口聊了起来。 我把黄蓉是那母老虎女儿的身份一说,警察大叔立刻蹙起了眉头,对着黄蓉说道,“闺女,你母亲不但袭警,还涉嫌买凶杀人,这案子可不小,你呀,有点心理准备。对了,还有你的二姨,她已经疯了,现在被送去精神病院了,你有时间去看看吧。” 黄蓉想要追问,买凶杀人的案情,警察大叔说案件正在侦办,不便透漏太多。 然后,我们去所里登记了一下,又赶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内,我见到了母老虎。 一夜之间,她的神色变得苍白黯淡,但眼神中的凶戾之气,仍然很足。 一见着黄蓉,母老虎立刻破口大骂,辱骂黄蓉是野种,是她老爸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生的野种,还骂黄蓉是忘恩负义,不知道知恩图报的畜生,养条狗都比养她强。 这母老虎还骂我,说以后出来,肯定要把我弄死什么的。 黄蓉哭得稀里哗啦,好在警察及时押走了母老虎。 我带着黄蓉离开,好不容易将她情绪劝得稳定下来。 幸亏我昨天和她聊过这件事,让她有了点心理准备。要不然以她的单纯性格,突然知道自己是生事,肯定会伤心欲绝,哭得死去活来。 我担心二姨是装疯,所以又连忙和黄蓉赶到了神经病院。 透过病院的围墙栏杆,我远远看到,她二姨正在一棵大柳树下盘坐,用布条和树枝扎了两个小人,指着小人,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第二十章 通灵 扎小人,行巫蛊之术? 这种事非常邪乎,我也听说过不少,学校里就有女生被这东西给活活害死。 我是市实验高中高二六班的,七班有几个女生大晚上不睡觉,在宿舍讲鬼故事,讲着讲着就讲到了巫蛊之术。 这激起了大家的兴趣,她们都想试一试,是不是灵验。 她们非常讨厌教数学的高老师。 可她们不知道高老师的八字,就将就着写下了高老师的名字。 第二天,她们在上课时候偷偷用针扎布偶,嘴里还念叨着让高老师肚子疼什么的。 结果,高老师真的肚子疼了起来。 下课后,她们有些害怕了。 于是,两个女生就将布偶小人扔进了厕所。 结果当天夜里两个女生就疯了,她们全部都跳进了厕所,活活淹死在了粪坑里面。 为此,剩下几个女生全部都被开除。 现在,她二姨扎起了布偶,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显然是在诅咒什么人。 我是不怎么担心自己,因为我的生辰八字除了爷爷和我自己,根本没外人知道。 我觉得小人也不一定是黄蓉,黄蓉毕竟和她二姨没什么交际。 那么,她扎的小人又会是谁呢? 这里的病院没什么规矩,我跟保安说了下探望亲人,也不用登记,直接就进来了。 我和黄蓉放轻脚步,慢慢走到二姨身后。 就听二姨煞有介事的诅咒着什么小猴孙,大黑猫……看样子这二姨是真的神经了,居然诅咒猴子和黑猫? 黄蓉拉扯了几下我的衣服,我们后退了三四十米远。 看黄蓉好像有事的样子,我小声问道,“怎么了?” 黄蓉紧张道,“她好像在诅咒你和警察,咱们还是快走吧?” “怎么可能,她在诅咒猴孙子和黑猫呢。”我觉得黄蓉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 黄蓉急得一跺脚,胸口猛地晃了晃,“不是的,我二姨她喜欢称呼警察为黑猫警长,不听话的小青年为猴孙子,这是她的口头禅,村里人都知道这个。” “呃……” 我回头看了一眼二姨,忽然发现她不见了。 “快,快走……” 我四下张望,都没看到什么人,心理一阵紧张,拉着黄蓉就走。 忽然,二姨从我们身后的绿化带里面冲出来,一把搂住了黄蓉的腰,紧张的连连叫道,“大侄女,大侄女,我可算等到你了,你快把我带走吧,这里都是妖魔鬼怪,它们要害我,我好害怕,好害怕!” “啊啊啊啊……” “水雷快救我,救我……” 黄蓉被吓得大叫。 我连忙上前去扳二姨的手,二姨看到我,顿时面露狰狞,舍了黄蓉,朝着我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小猴孙,我要杀了你!” “我勒了个去……” 她二姨本来就丑,张牙舞爪起来,就跟个魔鬼似得,吓得我连忙对着她狠踹一脚。 这一脚踹得结实,二姨被我踹了个大跟头。 我和黄蓉拔腿就跑,保安见二姨追上来,连忙关闭大铁门,拿对讲机叫人。 很快,医院里面冲出两个保安,几人一起上手,把二姨给抓了回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撤。 打车回到店铺,黄蓉抓着我的手说:“水雷,我想见我爸,你有没有办法?” “这个,真没有。” 我连忙摇头,我只会看相算命,招魂这些我可真不会,就算会我也不敢乱来。 黄蓉眼珠子一转,“那你陪我去一次我爸的朋友家吧,他就不远,我去过。” 我想了想,“黄姐,还是算了吧,你爸他也不好总是去附朋友身的吧?再说了,就算能和你爸说话了,你又能说什么?” 我琢磨着,黄蓉无非是想问清楚她的生事,她的母亲到底是谁。 可这冒然去人家家里,说什么附身的事,这未免也太唐突了一些。 就在这时,隔壁花圈店的大叔突然探出头来,对我们小声说道,“我这店铺往北第三家,王婆她就会招魂,你们给她一百块钱,再报上生辰八字,多简单的事。” 我勒了个去,这大叔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啊! 说完话,大叔赶忙垫着脚尖跑了回去。 我感觉这大叔,把我的事当成了他自己的事情了,好在他是个虔诚的佛徒,没有坏心,让他偷听到也没事。 黄蓉拉着我就走。 来到王婆家的店铺,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阴森之气。 这股阴森之气,使得我体内忽然一凉,那股阴凉的气息,立刻自动流转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彻恢复了正常。 这会儿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鬼气已经根深蒂固,深入了我五脏六腑。 黄蓉问了一声,“有人吗?” 这间店铺被隔了两间,外口一间只有十多个平方大小,除了柜台,还有祭台和菩萨神相,里面一间黑漆漆的,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 “来了来了。” 内屋出来一个穿着灰色衬衫,大长脸,卷发,看起来极为朴素的老奶奶。 不过,当我看到王婆的眼睛时,我被吓了一跳。 她的眼睛白茫茫的,好像被遮了一层白雾。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发白,多半是盲人。 可这王婆行动自如,直接到柜台上摸了个茶色的眼镜戴了起来。 然后,她看了看我们。 显然,她并不是盲人。 既然不是盲人,那她的眼镜就属于麻衣鬼相中的异相类。 异相类中,眼睛的异色分为两大类。 第一是天生异命,异命者,奇人奇相也,颜色不同,寓意也不相同,不过大致都是异灵投胎入命所致。 还有一种是阴阳灵师,是指一些人舍弃身体,让各种灵体使用,来和活人沟通,以此来谋生。 这里面,通过身体所表现出来的特征,可以判断出经常附身阴阳灵师的灵体属性。 这王婆的眼睛是白色的。 白色在五行中属金。 也就是说,她身上的灵体应该是金属性的命理。 可是我想不通,什么异类会是金属性呢? 民间有五大动物怪,五大植物怪,五大水怪,动物怪是狐、黄、蛇、鼠、猬;植物怪是柳、桃、桑、松、槐;五大水怪分别是,龟、虾、蟹、蚌、蟾;无论是动物怪,植物怪,还是水怪,都没有金属性的怪物。 孤魂野鬼什么的,就更不可能是金属性的了。 所以我倍感好奇,这通灵人王婆,她身上的灵体究竟是何方神圣? “奶奶,我想见我爸。”黄蓉拿出两百块,递给王婆。 “可以可以,知道生辰八字就行。” 王婆看了看我,“咦,你不是隔壁新租房子的那个小伙子吗?” “呵呵,是啊王奶奶,这是我朋友,我带她来的。” 我连忙停止推算,和王婆说话。 王婆一听这话,连忙打开抽屉拿出一张五十块,桌子上拿起一百,还给黄蓉,“既然都是邻居,我打个对折好了。呵呵,小伙子,你能在那店铺住下来,也不是一般人,以后好好干,我看好你。” 黄蓉连忙谢谢王婆。 我微微一愣,也连忙感谢。 和王婆随便聊了几句,我特意问道,“王奶奶,您看起来好像也就五十岁吧?” “呵呵呵呵……” 王婆开心的笑了笑,又摆了摆手,“这辈子,再也没有五十岁了,我今年刚好七十。” “哇,奶奶,您看起来最多五十啊!” 我惊讶到了,就觉得这王奶奶很不简单。 又闲聊了几句,我们跟着王婆走进了后面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很暗。 靠门口这有一张长椅,王婆让我们坐在长椅上。 王婆点起蜡烛,坐在里面靠墙的太师椅上,对我们点了点头,“好了,开始吧,说出你爸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好!” 黄蓉有些紧张的说出了她爸的八字。 王婆听后,又重复了一遍八字,然后念道,烦请金甲大将军,速速带人前来。 金甲大将军? 我心中一动,这金甲大将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时间不长,王婆身体猛地一哆嗦。 再接着,王婆就慢慢的站了起来…… 但很快,王婆又好像被人给按的坐了下去。 “女儿,我的好女儿!” 王婆的声音都变了,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爸……” 黄蓉连忙站了起来,眼泪直流。 忽然,王婆自己的声音响起,“有话快点说,探阴时间五分钟。” 听到这话,黄蓉连忙问道:“爸,我的生母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这……” “孩子,不是爸爸不告诉你,是那时候你还小,爸爸怕你伤心,承受不了啊!” “其实,你的母亲因为难产才去世的……不过,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我相信你看到你也会很开心。” “还有,孩子,我现在到城隍庙报道了,因为你还没有结婚,按照这边的规矩,儿女没有成家,就是没能将孩子养大成人,所以父母要被抓去坐牢,今后几年,爸爸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到这话,我和黄蓉皆是一愣。 我万万也没想到,儿女没成家,父母还有如此大罪。 黄蓉急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结婚,却要你去坐牢?” “孩子,别傻了,这边有这边的规矩。” “就像古时候,那些还没结婚的年轻人死了,家里人给他们配阴婚,其实目地就是为了减去父母的罪过。孩子不成家,父母就是没有尽到责任,就要被罚。” “除非,除非你能在一个月内结婚,并且去城隍庙帮我恕罪,这样的话,我才能免遭牢狱之苦。我已经死了二十多天,你们还有一星期的时间。” “女儿啊!其实大雷这孩子真的不错……” 黄大叔这是催促我和黄蓉成亲啊! 我心里一阵堵得慌,不知道到底是兴奋,还是紧张,感觉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 黄蓉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情愿,又好像有些难言之隐。 但顿了下之后,她一把抹干眼泪:“好!爸,我听你的,我愿意嫁给他!” “不行!” 忽然,黄蓉语气大变,“水雷是我的男人,没有我的同意,你没资格嫁给他!” 哦靠靠! 我忽然想哭,这鬼媳妇是来搅局的,她这是在坏我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