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殷梨亭》 1、开局就搞大事情 出身名门正派! 师父乃江湖泰斗! 自身武艺高强,还与个小自己二十岁的姑娘喜结连理,这辈子你说值不值当? 那换个谁人来说,怕是都要说句值当,可殷梨亭眼下却要破口大骂一声:“值当你个奶奶腿的!” 最为依赖的师兄张翠山自刎于武当山上,一直倾心的未婚妻纪晓芙去世,接二连三的至亲之死给他极大的打击。 十年后,光明顶上纪晓芙移情真相被道破,接着全身筋骨被奸人顺势所伤,又是心理生理上双重的抛弃和玩弄。 尼玛,这人生最高光的时刻,正该是风华正茂的时刻,却是妥妥的一出悲剧。 好在眼下,莫名穿越来的殷梨亭,还是十七岁的年纪。 一切的一切,还未发生。 不...该说是刚刚开始发生。 只因今日,乃是师父张三丰的九十大寿。 本该是一阵喜气洋洋的日子,可惜若是自己记得不差,只怕今日正是悲剧之始! ... 当天一早,紫霄宫中便喜气洋洋,几个弟子自大弟子宋远桥以下,逐一向师父拜寿。 身为六弟子的殷梨亭自是也在其中,只是其神情之苦闷,却与其余六人格格不入。 大师兄宋远桥,瞧着殷梨亭那蹙眉神情,打趣道:“六弟怎是这几日都这神情,可当真有什么烦心之事不成?” 说来也当真是不巧。 殷梨亭自打穿越来后,到了今天,不过也是三日光景。 三日里,熟悉这世界,熟悉这环境,熟悉这身躯已有的功夫,就已经极为不易。 好在这老天爷没算太过分,穿越而来,记忆与功夫都没丢弃。 要说什么内力之类,也可自然用之,除了换个灵魂,倒是谁也没瞧出殷梨亭的变化来。 而前三日还在习惯环境的殷梨亭,直到今日才想起是师父张三丰的九十大寿,眼瞧着悲剧就要上演,自是神情不好。 听得师兄关切来问,又不好当个预言家来明说,只道:“眼见三哥未归,有些急切罢了。” 宋远桥听得倒不意外。 要说武当七侠,虽是身出同门,却性格多少不同。 六侠殷梨亭,年岁虽只有十七,却向来最为敏感,重视兄弟情义。 眼下师兄齐聚,唯独少了老三俞岱岩,确实会叫六弟如此。 宋远桥又宽慰道:“那个剧盗也不是如何厉害的人物,想想三弟必可准时归来,六弟不消多忧虑。” 却说着俞岱岩,乃是去剿灭江南的一伙贼人,本不是个大事。 只是殷梨亭心里清楚,此处正是悲剧之始! 那俞岱岩眼下怕是已经受了殷素素暗算,托龙门镖局都大锦等人送回武当山。 不想途中都大锦等人受六名假扮武当七侠之人所骗,将俞岱岩交与他们。 如此被汝阳王府旗下西域少林金刚门僧人“阿三”以金刚指力所伤,致全身瘫痪,武功全废! 妥妥一场悲剧! 然此时面对宋远桥安慰,只不过能微微点头来应。非是殷梨亭心狠不顾,只是实在寻不得借口来说明白。 自己事情都还没弄明白呢,可如何管的上别人? 就这般从日出等到正午,仍不见他人影,众人也不禁不耐起来。连着宋远桥,也不禁多喝的几杯茶水,眼看着心中很不平静。 忽的,却见张翠山猛然站起,便与亦等着徒弟归来的师父张三丰道:“也不知三哥到底怎了,弟子实在等不及,这就下山却接三哥。” 张三丰知道张翠山聪明机灵,办事迅敏,从不拖泥带水。 尤其内心也有些许忧虑,便应张翠山道:“早去早回,莫多耽搁。” 张翠山得应就要走,却忽见边上殷梨亭也上前请道:“师父,弟子心里难安,也要去。” 殷梨亭自打早上开始就坐立不安,直到现在,众人也知都等不及了。 只是到底年纪不大,张三丰也难得多嘱咐一句道:“好吧,跟你师兄去,一路莫生事。” 边上宋远桥也与张翠山交待道:“多看着六弟,今日师父大寿,别在山下多留。” 两人自是一阵应承,便是骑马疾走下山。 ... 从自己的记忆里,殷梨亭知道武当七侠里头,张翠山与殷梨亭算是年纪相仿的,关系也最好。 眼下这张翠山二十出头模样,比的殷梨亭大不过四岁,再大的四哥张张松溪,年纪就大多的些,相处起来,就多谢长辈感觉。 再小的小师弟莫声谷,却大概只有十三的年纪,虽也多照顾的,却又有小辈之感。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日后张翠山的悲剧,对殷梨亭打击极大。 好在眼下,一切还未开眼,只有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奔驰在武当山下。 ... “六弟,你怎么一路忧心忡忡,自打早起就这般,该不是当真怕三哥出事?” “你莫担心,三哥稳重可靠,能担当大事,那些区区小贼,不得伤三哥半点。” 到底是日夜相处的兄弟,殷梨亭虽然已经刻意掩藏,却也逃不过众兄弟的眼睛。 其实殷梨亭也说不清自己这情绪到底是哪般。 说是当真为俞岱岩担忧吧,说实话,这穿越不过三日,记忆里倒是有兄弟情深,然放在眼下的自己身上,你说能剩多少? 更多的,大概是对其命运多舛的悲伤,顺便容易联想到自己日后的悲剧。 只是当下,也不可表露心声,只是闷闷与五哥道:“也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感觉心里法紧,没由来的紧张。” 冥冥之中这词可算万能的。 那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每个人都可能遇上。 果然,张翠山听得只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 两人一路奔驰,行了不知多少时候,却离双井子已不过十余里路,正见眼前一彪人马在路中。 张翠山高呼道:“借光,借光。” 如此那彪人马倒是也配合,正中闪开一路,正好给一人一马来过。 张翠山一马当先过去,殷梨亭却面色沉静,行的人马之中,见人也端倪着自己,心里有数,却还主动迎上道:“在下武当殷梨亭,敢问几位,可瞧过我三哥俞岱岩?” “今日我师父九十大寿,其该早归,只迟迟不得见,我与五哥特是下山来接!” 2、说悲剧自有一份 殷梨亭这话说完,张翠山倒是有些惊奇。 六弟难得下山,说话倒是沉稳的很。 不过想想也是,六弟向来性格儒雅,小小年纪,却被师父常说有文士风骨,有此表现,也正常不过。 只是相较张翠山,眼前这些人特更是神色大变。 却见领头那人,一脸络腮胡子,直上前问那张翠山道:“在下乃是龙门镖局都大锦,阁下可当真是江湖上人称‘银钩铁划’的张五侠么?” 张翠山却笑应道:“什么侠不侠的,都总镖头言重了。” 说着又与众人拱手道:“各位来到武当,怎地过门不入?今日正是家师九十寿诞之期,倘若不耽误各位要事,便请上山去喝杯寿酒如何?” 不想那都大锦眼瞧着张翠山品性风范,再定眼瞧了殷梨亭那沉静眼色,顿时心里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冒头上。 却高呼道:“糟了!俺可受了蒙骗!” 呼罢翻身上马,拨过马头,直与下头人道:“前头那些人冒的武当名号,必是不坏好意,咱们快些追去!” 更是顺着上坡的山路急驰,不敢半点耽搁。 殷梨亭听得心里咯噔一声,却知三哥是彻底悲剧了。直一声不吭,也跟着奔走而去。 唯有张翠山,这才听明白了是有人冒了自己武当名号,才叫那都大锦如此反应。 只是还有不明之处,却问道:“那六人混冒姓名,都兄便由得他们去罢!” 都大锦气喘喘的道:“可俺受人重嘱,要将受伤之人送上武当山来交给张真人。” “眼下却被另外一伙人给假冒姓名,走了去!” “只怕……只怕事情要糟……” 张翠山还有些听不明白,边上殷梨亭却插嘴问道:“那受伤之人可是三十来岁,生的浓眉方脸,外貌粗狂,手上老茧颇多,肩膀两臂棱棱突起?” 都大锦一一对应,却是丝毫不差,连忙点头而应。 不想张翠山却高呼一句:“此不正是我那三哥!” 都大锦一听这话,直觉是跌磕蹭蹬。 心里暗自后悔,不该趟这浑水! 只是眼下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已入此局,当也抽不得身! 只得快马加鞭,盼望那武当三侠千万不要出事。 ... 一行人奔走至日落时分,眼看将至十偃镇,忽见道旁一辆大车歪歪的倒卧在长草之中。 再走近几步,但见拉车的骡子头骨破碎,脑浆迸裂,死在地下。 都大锦一瞧,这骡车正是熟悉的紧,当即心里算是彻底绝望,心道那俞三哥怕是凶多吉少。 只是一群人中,还是张翠山与殷梨亭最是焦急。 却见两人飞身下马,张翠山抢先掀开大车的帘子,只见车中无人。 正是四处环顾,却听边上殷梨亭指着远处长草中高呼:“那里有人!” 旋即便是朝着那方向飞奔而去。 张翠山紧随身后,遥遥却见长草中一人俯伏,动也不动,似已死去多时。 张翠山心中怦怦乱跳,抢将过去,瞧后影正是三师兄俞岱岩,急忙伸臂抱起。暮色苍茫之中,只见他双目紧闭,脸如金纸,神色甚是可怖。 正是心头大急,好在殷梨亭“冷静沉着”。 伸手一探,感受微弱呼吸,忙与张翠山道:“五哥休急,三哥还有气息,你带他速速归了山上求救,我去寻那伙歹人!” 说着也不等张翠山反应,撒腿就走。 张翠山见得大急,生怕师弟出事,只是怀里一个眼看就要不行的,也不能丢下了! 只得心头急切归是急切,先归了山头再说。 ... 熟悉倚天屠龙记的殷梨亭当然知道,把俞岱岩整成这凄惨模样的,是西域金刚门火工头陀的传人,阿三。 别看这名字好像不咋样的,那阿三却是内外功皆属上乘,掌握大力金刚指和少林正宗最顶级的武学金刚伏魔神通。 眼下自己武功嘛... 虽然有师父与几个师兄倾囊相传,却到底只有十七岁罢了。 光说内力上,就差的太远。 殷梨亭此去,也当真不想冒险追上那群人,只是想原地追出几步就停下步子,等时间一到,再归山头上。 至于如何与师兄师父说的明白,叫众人明确了恶人所图,正好现在想想。 本是打算如此,不想才奔走不远出去,却还真遇到了那群人。只是似乎也在等信,才未走远。 ...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可不可! 还是得老老实实苟发育。 穿越三日,别的想法殷梨亭没想太多,“别浪,发育一波”的打算却早已落定。 好在武当轻功了得,远远瞧了那伙人在,殷梨亭忙一个纵云梯而上,却落了山坡上头。 打眼瞧去,却见那领头一人精壮结实,虎虎有威,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 模样不大好看,却乍看也知是个狠厉人。 殷梨亭见之就走,却也把这人相貌记在心头,再听着一句“武当已把那人接了回去”,便再听不得什么。 ... “哎!” “说是悲剧人生,自己是,那俞岱岩也逃不过。” “甚至命运比的自己还要悲剧,瘫了十年才好,实在悲剧!” “好在我这穿越过来,总不能再叫这俞岱岩瘫了十年。武当虽然强,真拿的出手的也就这几个。” “苟发育的前提,还得叫人顶的上才好。” 殷梨亭一路慢慢归山,一路也思量的后续事情。 自己虽然知道后续不少事情,只是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 说自己,就说以后大有可能还要被杨逍戴个绿帽子,这事还不知怎解决了。 说门派,那宋远桥、俞岱岩、张翠山、莫声谷,以后各个都可说是悲剧人生,连着自己这武当七侠五个悲剧人生。 剩下俞莲舟、张松溪苦苦支撑,偌大一个武当,下场真不算好。 从小及大,眼下都危机重重,好在转机尚在,怎也不能再重蹈覆辙。 就如此一路思量之下,殷梨亭刻意落的半个时辰,才缓缓归了武当山上。 3、大力金刚指 武当山上,张三丰与几个师兄弟已然从都大锦口中听了前因后果。 张三丰也凭着深厚功力,先保了俞岱岩的性命。 只是俞岱岩暂且昏迷不醒,许多关键之处,还不得真相。 当殷梨亭入堂之时,却正见张翠山大骂那都大锦。 “姓都的!你胡涂透顶,叫我三师哥给你害成这个样子!” 边上宋远桥也是脸色铁青,却还知道相劝。 “都总镖头千里奔波,也是为了护送三弟,此番劫难,非其过错,不可凭白怪人。” 这话直叫殷梨亭在心头感叹,这武当宋远桥实在是个厚道人。 要他说,这不怪那都大锦怪谁? 特么的现在送个快递还得确认确认你是不是买家呢,这送个大活人还能轻易把人交出去,怎么开的镖局? 那后面被杀,说到底也是活该。 殷梨亭来的倒是适应的快,江湖上的弱肉强食,已经给参悟得了。 正是吵吵闹闹之时,小师弟莫声谷第一个瞧见入内的殷梨亭,直呼一句:“六哥回来了!” 这才叫众人熄了火气,纷纷上前关切。 张翠山第一个上前,直拉着殷梨亭道:“六弟走的太快,可把我担心坏了,可没出什么事吧?” 殷梨亭轻轻摇头,表示无碍,再应道:“那伙人走的太快,我费力跟上,也只能远远瞧了一些。” 说着也问道:“三哥情况如何?” 一说这,众人不免脸上又悲切了些,张翠山更是又红了双眼,带着哭腔,偏头应道:“手足筋断骨折,终是无法再续...” 终究还是如此! 殷梨亭心里哀叹一声,却又追问道:“可知道是什么功夫害了三哥?” 嘶... 这一问起,却叫人去了几分悲意,只回忆起了俞岱岩模样。 还是宋远桥心头有感,忽大呼道:“我瞧三弟那样,却是被指力所害!” “普天之下,有如此指力的功夫,却唯有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 天下武功,还是很有讲究的。 方今之世,武功不过分为两大类。 一个是内家功夫,比如武当,讲究的是内力深厚,不练这类碎金裂石的硬功。 而其余外家门派,尽有威猛凌厉的掌力、拳力、臂力、腿力,以至头槌、肘槌、膝槌、足槌。只是说到指力,却均无这般造诣。 要说有这般强悍的指力,还真只有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 张三丰听得却沉凝不欲。 心头暗自思量,要真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可要麻烦了。 张翠山却急的很,见师父不言,只追着道:“师父,那是少林派的金刚指功夫。天下再没有第二个门派会这门功夫,你说是不是啊?” 殷梨亭看着张翠山如此急切,倒是理解他后日怎么中招的了。 机灵虽然机灵,性子实在太急,也难怪屡屡“中枪”。 张三丰终于缓缓摇头,叹息道:“少林派累积千年,方得达成这等绝技,普天之下,也唯有少林寺有此绝技。” 说着顿了一顿,又道:“我当年在少林寺中住过,只是未蒙传授武功,直到此时,也不明白寻常血肉之躯如何能练到这般指力。” 殷梨亭当然知道张三丰昔年故事,看来就算到今日,依旧也甩不开少林寺的影响。 只是既然说是少林寺相关,这事情可是大条了! 正是众人心头惊惧不安之时,却见殷梨亭忽上前说道:“若说大力金刚指,却不仅仅是少林寺一门的功夫!” 众人听得纷纷侧目来瞧,却也顿时歇了口气。 只是师父都说唯有少林出此功夫,六弟又从哪里知道? 殷梨亭前头要假模假样的追出,再折腾的晚些回来,却正是为了此刻。 当下赶忙接着道:“我追那伙歹人去,虽没真切追上,却也听了那伙人说话。” “打头的那个,面上带着黑痣,却说自己使的是金刚门的功夫。” 面上带着黑痣? 都大锦这下倒是反应的快,急忙亦在边上附和道:“不错了!正是有个面带黑痣的人。” 大师兄宋远桥当然信的六弟说话,只是对那金刚门,却也左思右想之下不得想出到底是哪路门派。 再见几个师弟也都是疑惑神情,就知道是都不知道的。 只得再瞧向师父,却见张三丰也是沉目皱眉。 宋远桥不得所解,索性直问道:“师父,六弟说的金刚门,可知是什么地方?” 张三丰却也是微微摇头,不明所以。 却有四侠张松溪接口道:“三哥行事稳健,对人很够朋友,决不致轻易和人结仇。他去南方所杀的那个剧盗,是个下三滥,为武林人物所不齿,少林派决不致为了此人而下手伤害三哥。” “只是眼下六弟知了那歹人门派,虽不是少林寺,然既然会少林绝技,想来与少林也脱不了干系。” “咱们还得去一遭,也可问问我三哥可有救法。” 四哥张松溪,确实是思路最清晰的,这番说法直叫人听得是连连点头。 殷梨亭只怕众人方向走偏,再上总结道:“三哥是先在江南受了毒,使龙门镖局再运我武当山上时又受了金刚门的迫害。” “如此,咱们该分三路。” “其一往少林寺去,与少林说的此事。他们若知绝技流传在外,还在如此心狠毒辣人之手中,定也不会轻视。” “其二是打探那金刚门的消息,不过既然师父都不甚清楚,想来那金刚门必在偏远之地。” 说着一顿,又假意回忆一番,却在众人惊奇眼中接着道:“那黑痣之人,我看着颇有西域之风,想那金刚门或许会在那地方。” “其三却该还是去江南打探,至少知道起先我三哥是怎被害的!” 井井有条,分毫不乱! 张松溪更是上前好好打量了殷梨亭一番,直感叹道:“六弟临危不乱,难得难得。” 如此夸赞一句,再与张三丰道:“师父,我看六弟这安排妥当的很,就分此三路去吧。” 张三丰心头默默思量片刻,自觉此事若不妥善处置,非但是俞岱岩劫难,更是武当劫难! 4、五哥,你不能去江南! 干系重大,张三丰也不得放松半点。 当下遣人道:“远桥,你和松溪、梨亭二人,持我的书信到嵩山少林寺去拜见方丈空闻禅师,告知此事,请他指示。这件事咱们不必插手,少林门户严谨,空闻方丈望重武林,知道武学外漏,必有妥善处置。” 如此说着却还不放心,跟着道:“本派与少林派之间,情形很是特殊。” “我是少林寺的逃徒,这些年来,总算他们瞧我一大把年纪,不上武当山来抓我回去,但两派之间,总是存着芥蒂。” 说着大概想的这话有些倚老卖老,却又莞尔一笑道:“你们上少林寺去,对空闻方丈固当恭敬,但也不能堕了本门的声名。 宋远桥与张松溪听得连忙应了,可殷梨亭却不能应啊! 跟着两个师兄危险倒是不危险,就是出去难免当个小弟,露不着脸的。 虽要苟发育,却也不能光是苟,也该发育发育。 是以殷梨亭忙上前提议道:“师父,少林那头,想来我也帮不得多少,此去师兄去便好。” 说着又芒岁自荐道:“我欲往江南去,一是护送了都镖头,二是探查害我三哥之人到底是谁!” 张翠山听得却不爽道:“六弟,这家伙害我三哥如此,你还护他做何?” 殷梨亭却直摇头道:“五哥,此事都镖头虽有错,却也是因为被人设计,咱们如何迁怒与人?” “即是同路,我等自该相互照应才好。” 都大锦心里听得这叫一个温暖啊! 这才说的是公道话! 是! 这事自己是有错,可也不能纯纯全怪自己啊! 见这殷梨亭虽是少年,却明辨是非,当下好感顿时生出不少。 只是这都大锦却不知,殷梨亭哪里是为其说话,说这些,到底还是为了好去江南。 果然,本是打算叫稍微年长些的张翠山去江南探查的张三丰,一见二人态度迥异,当下就下了决断。 直应道:“好,只是你一人可要多加小心。” 殷梨亭自是连连答应。 而张翠山该去的地方被殷梨亭占了,自然只有剩下打探金刚门的消息。 好在总算也不是毫无线索,直先往了西面再说。 殷梨亭瞅了瞅张翠山,看其倒是没多少反应,心里直也不由松了口气。 五哥! 这江南,你是当真去不得啊! ... 次日一早,众人收拾妥当,即刻分散行动。 宋远桥与张松溪直去少林寺,张翠山往西域方向打探金刚门,俞莲舟与莫声谷留在武当照顾俞岱岩,殷梨亭则与都大锦往临安去。 大概是当真前面有感殷梨亭为自己说话,这都大锦一路对殷梨亭很是热情。 殷梨亭也趁机叫其再把前头事情说了个清楚。 毕竟自己记忆总不牢靠,叫这都大锦详细来说。 “殷六侠,本来那送镖之人连个姓名都不肯通报,按着我龙门镖局的规矩,是不能接手这趟镖的。” “只是...” 这说着,都大锦也感觉面色有些难堪,却说不下去。 倒是殷梨亭直接口道:“只是那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都大锦听殷梨亭点破了话茬,再看其面色如常,倒是也没什么看不起人的神情,心叹这殷六侠果是与其他武当弟子不同,嘴上却老实应道:“谁说不是,两千两黄金放在眼前,我敢说天下谁人都不会不接这镖。” 殷梨亭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你这趟镖算是走失了,可想过那叫你送镖人的警告?” 都大锦面色又变化几分,只苦笑应道:“那人倒是说过,若不将俞三侠平平安安送上武当山,便叫我龙门镖局满门鸡犬不留。” “此回也算我有过,要是那人寻上门来,我也没甚说的。” 殷梨亭听得便知这家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殷素素说鸡犬不留,那可当真是鸡犬不留! 你龙门镖局一家老小,只怕留不得一个! 只是这话殷梨亭也不过在心头想想,不能直白与这都大锦来说。 又问了那都大锦可知送镖之人是谁,这下都大锦却一问三不知了。 正是如此一路与龙门镖局同行,吃喝度用,也都蹭着这都大锦的,待来了临安府时,已过了半月左右。 入了城内,那都大锦倒也热情的很,几番邀请殷梨亭往龙门镖局里做客,自要好生招待,只是殷梨亭却连连推辞,直高呼道:“三哥事情不清楚,我怎能来安生?” 说着又搂着那都大锦,极为熟络模样,却也承诺道:“待事情了解,定来局里打扰,届时镖头莫烦就好。” 如此又紧跟着低声附耳一句,却叫那都大锦面色骤然大变。 好在都大锦也算见识不少,神情一变却连忙又转变回来,直也笑应呼道:“好!我龙门镖局就在里西湖畔,六侠找人一问就知,我便在局里等着,定要好好招待六侠!” 如此两方作别,便是分头而走。 ... 是夜,大概是一路奔走劳累,龙门镖局里头极为安静。 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群星那晶亮的脸庞。 只是在如此月色之下,却有一丝的不平静。 朦胧之中,只瞧一人身穿夜行衣,翻身入院,远远瞧的两个看门的护院镖师,手下飞出两枚梅花镖。 只听噗呲两声,那两看门的尚在浑浑噩噩的当口,就被如此轻易取了性命。 来人见一击得手,却不犹豫,瞧的院里无人,竟是直往那堂口和后屋冲去。 “砰!” 那人正要冲进里头,却忽见院里火光骤起,都大锦身边带着两个和尚,从堂口飞身而出。 四处更围了一圈的镖局中人,直把那来人团团围住。 夜色之中,都大锦却瞧出来人就是那送镖之人,直猛然高呼:“当真是你!” “你怎如此心狠手辣,入门就杀,是真要拿我性命?” 那人见被点破身份,倒是也不瞒,直呼道:“我早与你说过,要好好护送俞三侠到武当,若是路上出了半分差池...就要你鸡犬不宁!” “如今你没好好保护俞三侠,自是要拿你性命来换,又怨得谁来?” 说着又飞身而起,手里梅花镖四处来甩,出手又取人性命! 更是呼道:“非但拿你性命,更要你全家老小!” “两千两黄金,可是这般好拿的?” 5、挽救悲剧大行动 都大锦眼见那人分明被自己包围,却还如此猖狂出手,心里大惊。 这都大锦乃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拳掌单刀,都有相当造诣,尤其一手连珠钢镖,能一口气连发七七四十九枚钢镖,因此江湖上送了他一个外号,叫作多臂熊。 只是眼瞧眼前人使镖功夫,却比自己不知高明多少! 心道此回在劫难逃,只得以多欺少,好寻生路。 直唤身边两个来帮忙的慧字辈少林弟子,一齐往那来人攻去。 不想那来人实在厉害,只轻笑一声,却不把自己当回事。 忽见那人一甩袖口,都大锦就觉着面前骤然白茫茫的一片,还未见真切,顿觉身上被蚊虫叮咬一般瘙痒刺痛。 这才低头一瞧,却看着胸前的薄衫上已没入几根细细的银针。 心头暗自直呼大意,只瞧了那人会用梅花镖,却不想手里还存着别样暗器。 再要使力,却不得用上分毫。 转头看着边上两个少林寺的帮手,也已然与自己一般,进退不得。 剩下那龙门镖局虽是人多势众,却又没个好手。那人直如是羊入虎口,包围成了自寻死路! 都大锦正见得双目圆睁,怒火攻心之时,却呼听一声熟悉声音传来! “殷素素!你下如此重手,可太过了!” 这声音一听,直叫都大锦大喜。 连忙呼道:“殷六侠!可是你来救?” 却见那月色之中,殷梨亭使着武当绝学纵云梯,直奔着战局而来。 殷素素听来人道出自己名号,正是心头惊疑,转头却瞧一少年,踏月而来。口中说的斥责之话,面上却儒雅随和。 唯有手中长剑却带着冷冽寒光,直要取自己性命。 有些反差的画面,直叫那殷素素眯了眯眼睛,却也连忙闪身一避,先避开殷梨亭的一剑。 殷梨亭一剑未中,却先看向那都大锦,“关切”问道:“都镖头,可还好?” 那都大锦一见救星,却是庆幸又羞愧,急忙应道:“没甚大碍,只是我这听了殷六侠的告诫,却还被杀的如此,实在是...” 殷梨亭也暗道这都大锦不堪重用。 分明早是告诫,却还如此大意,要不是自己实在安心不下,只怕灭门惨案还得上演。 只面上却还宽慰道:“我倒是也没想的这天鹰教的紫微堂主如此厉害,所幸是终究放不下,没酿成大错。” 都大锦听得又是感激涕零。 不愧是武当张真人的徒弟,当真侠义心肠。 只是再念这来人竟是天鹰教,却又愤然呼道:“原来是邪教中人,难怪如此心狠手辣!” 那殷素素却听眼前这武当的殷六侠,不仅道出自己身份,更点破自己在教中地位,心头更是惊奇。 忍不住又仔细瞧的那殷梨亭一番,忽的轻笑一声道:“原来是武当的殷六侠,你姓殷,我也姓殷,说不得前头还是一家人,你却怎能帮个外人来?” 这殷素素当真也是个活脱脱的妖女个性,倘若能多活个十来年闯出名号,却哪里轮的赵敏得那妖女称号? 殷梨亭心头腹诽一句,却凛然呵斥:“妖女!你邪教中人,何敢来与我说什么一家人?” 说着打量四周,瞧着周围死的死伤的伤,更是悯人而呼:“如此心狠手辣,今日定不得放你!” 殷素素一听这殷梨亭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是左一个“邪教中人”,又一个“心狠手辣”,直道这家伙也与寻常那些“武林正派”人士一般。 倒是也不多言,手上微微一动,又是先发制人,向前抢攻而来。 殷梨亭早见识了这殷素素的功夫,心下早早准备。 只是要当真说起手下功夫,殷梨亭眼下到底年轻,就比自家的五哥张翠山还有差距。 这殷素素本可杀的龙门镖局满门,再力战少林寺圆字辈高僧,武功自是了得。两人相比,只怕殷梨亭还不定能胜。 这见那暗器飞来,急忙也躲身而避。 只是苦了背后的都大锦和另两个少林寺人,哪想眼前这殷六侠就这“撒腿就跑”,躲闪不急,只堪堪避开要害,却又不免吃上两镖。 这还当真不是殷梨亭故意的。 虽然继承了本身的功夫,然战斗经验实在不堪,这当真打起来,可顾不得边上人了。 殷素素见这殷梨亭避的毫不犹豫,又忍不住再瞧了瞧。 “这家伙,到底哪路数。” “说的倒是那些正派人的口风,做起事来,却不尽是。” 也难怪这殷素素如此想的。 就说那殷梨亭避开自己暗器的决然,一是不顾身后人,二是看来也早来了此地,亲眼见识了暗器厉害。 不顾这镖局人死活,哪是武当作风? 这殷素素心头胡七八糟想的,殷梨亭却没这功夫。 其正全神贯注,使自己招数。 别看殷梨亭表面还挺云淡清风,这心里却难免有些发虚。 虽说武学都融会贯通了,却到底初次对上敌手。不敢大意,上手就是全力。 要说殷梨亭,功夫虽不算太强,却自有特点。 其是武当七侠里剑法天赋最好的,当下直也用武当剑法,对那殷素素全力来攻。 殷素素见这殷六侠出手毫不客气,招招奔着自己命门去,哪知殷梨亭是初次出手不敢大意,直以为是当真要杀自己。 真也是越打越气,却呼道:“姓殷的,你可当真要杀我不成?” 殷梨亭也不客气,反正这殷素素杀人狠厉,本不是良善之辈,倒是动手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只越打越凶,亦应道:“妖女,我那三哥如何成的今日这般,却不也有你一份力?” “我要拿你回武当山,为三哥讨个说法!” 殷素素见殷梨亭一门心思与自己作对,心道今日怕是不能得手。 也罢! 反正本就是为俞岱岩讨个说法,这武当人都原谅了,自己还费什么功夫? 只是... 殷素素想的这,忽是心头有个主意。 只见其也不再与殷梨亭纠缠,一个轻功飞过众人落在墙院之上,却嬉言道:“殷六侠,你今日要保这龙门镖局,那我便给你个面子。” “只是说那俞三侠是我害的,可是大不对。” “你有本事,不去寻真正仇人,却对我一个弱女子,可是欺软怕硬不成?” 6、别想让我走五哥的路 妖女嘛,向来都口舌伶俐。只是与殷梨亭对上,可占不得什么便宜。 却听那殷梨亭直又呼道:“其余凶手,自有我师兄去寻。要对付你,却有我就够了!” 殷素素看着殷梨亭分明拿不下自己,嘴上却不饶人,终还是恼了。 看着还在地上的都大锦还起不得身,再向殷梨亭,直撂下一句道:“我那飞镖,银针上都有涂着毒,你若当真是有本事,就叫你自己来救这些人。” 如此说罢,却转身离去,重新没入黑暗之中。 ... 虽然知道这殷素素说的多半是真的,殷梨亭却没直接追上去。 本来这殷素素就存着灭门心思,暗器上搞些毒,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这话明显是诱自己,自己又不傻,哪里能上当? 不过你不追,有人为了活命,可要去追! 都大锦一听什么暗器上带毒,瞬间就感觉自己身上不好了。 冷汗直冒,却又出不得力气去追。 眼见殷梨亭不做动作,心里更是急切,顾及性命也只能不顾脸皮,直呼道:“殷六侠出手相助,我万分感激,只是眼下身上这毒,怕是无人可解,只得敢叫殷六侠再走一遭了。” 其实对殷梨亭来说,是不存着什么送佛送到西的说法的。 这都大锦自己都告诫了他,他还能中招,可怪不得自己了。 况且这龙门镖局里活着的,都能作证是殷素素害了都大锦,自己则是出手相助的大侠,再追那殷素素,可能导致自己陷入不利局面,实不是什么良策。 只是都大锦都没脸没皮来求,自己嘴上还是要应得。 正要相应反身去追的当口,却听镖局外头不远,忽然响起一阵的打斗声。 遥遥只听一人呼道:“圆业师弟小心!” 此话一出,那都大锦身边两个少林寺的和尚却面露喜色,直喊道:“是师叔来救了!” 殷梨亭一听的这,知道怕是那殷素素撞上枪口,才出这龙门镖局,却正遇到来应援的少林圆字辈高僧。 倒是不再犹豫,也反身去追。 不出几步,果见那殷素素与两个和尚打的起劲。 然认真看去,却心道前头是自己想茬了。 只瞧那殷素素闪转腾挪,分明比先前更灵巧几分,再看出手招数,更是凌厉的很。 如此一比,只怕前头是让着自己! 殷梨亭暗叫自己终究是大意小瞧了人。 “奶奶的,本来想这江南一事就如此了结,甭管那屠龙刀去了何处,先去峨眉盯着纪晓芙,别叫自己再给绿了。” “可眼瞧着如今这样,还不得不掺和进去!” 殷梨亭倒是也没那么脸皮厚,知道人家前头留情,这会还能与那两个和尚一同来攻。 只瞧着那殷素素左右被夹击,有些危险的当口,猛然呼的一句:“大师小心,那妖女厉害,我来助你!” 两个少林寺的和尚见来帮手倒是没多大反应,反是那殷素素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实在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武当弟子啊! 前头自己离去,眼见那殷梨亭不敢来追,自己还当有些不屑。 没曾想,这没脸皮的还在后面! 听得这殷梨亭的高呼,直当真怒骂道:“殷梨亭,你可不要脸!” 两个和尚却听殷梨亭之名,反是放心一些。 其中一个呼应道:“原来是武当殷六侠,这女子深夜从龙门镖局里出来,见贫僧二人转头要跑,想来必不做好事,殷六侠来的正好一齐拿她!” 说着又是一杖而下。 那殷素素本被殷梨亭弄的恼火失神,却不料这和尚本事还厉害的紧,眼瞧着要被击中,却听殷梨亭又一声高呼:“局里人都中了毒,解药不知何处,大师莫把这妖女打死了!” 这一嗓子,却叫和尚出手终慢几分。 殷素素见之连忙一闪,猛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直往边上用力一甩道:“解药拿去!” 脚上却一个动作,往相反地方而去。 殷梨亭见得又连忙大喊:“莫把药洒了!” 说着自己却不顾那药,反而直直去追的殷素素。 少林寺二人,本是可以一个去接药,一个去追认,不想却有个拖后腿的殷梨亭。 眼见那殷梨亭一个健步就往前发足狂奔,下意识的便都去接那解药。 等再反应过来,却瞧着那二人一前一后走远,殷梨亭更呼道:“大师先救人,我去追妖女!” 如此叫人犹豫片刻,终由着那二人远去,先入镖局里头,瞧瞧到底怎回事。 ... 却说殷梨亭向前追去,却没真切去追。 他算是瞧出来了,自己功夫根本比不上人好嘛! 反正此番江南之行的目的达到,保了龙门镖局不死,灭门一案不算武当头上,任务就算达成了。 至于说的三哥俞岱岩报仇事情,还得找罪魁祸首才是真。 与这殷素素,还是少沾惹的好。 若是一个不幸重走了五哥老路,那可是不好! 正邪不两立啊! 自己这武当出身,注定就是正派人士,与天鹰教牵扯过多,不是好事! 是以殷梨亭只用五成力气,眼前那殷素素走远,就由着她去。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独自归了龙门镖局之中。 入的院里,却瞧都大锦已然能活动了。看来殷素素最后甩的那解药,还当真是个真货。 此刻都大锦见殷梨亭归来,连忙也上前拜道:“多谢殷六侠,今日非殷六侠来救,怕我龙门镖局是在劫难逃。” 边上两个都大锦身边的和尚,也跟着来拜道:“慧光、慧通,多谢武当殷六侠。” 殷梨亭却惭愧道:“镖头,两位师傅,我未能把那妖女追上,愧不敢当。” 却有旁边那大和尚先自报法号道:“偶弥陀佛,贫僧圆音,此乃我师弟圆业,殷六侠能救我师侄,已是大恩。” 说着就要来拜,却被殷梨亭连忙拖起而阻,直呼道:“大师莫如此,救死扶伤,此我武当弟子必做之事,若是换做我有难,想来大师也不会袖手旁观。” 圆音圆业听得连连点头,倒也不怪殷梨亭跟丢人的事情了。 人嘛,终究还是要听好话的,就是和尚,也不免俗。 这不,那圆音反而宽慰起了殷梨亭道:“至于那妖女,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殷六侠也莫多自责才好。” 7、妖女再来 殷梨亭当然是不会自责的。 只是面上还是稍微放松一些,好像是被圆音说服的一般。 再与都大锦道:“都镖头,眼下那天鹰教的妖女虽说不会再找麻烦,却怕其说话不算话。都镖头还是小心一些,莫再给那妖女机会。” 见识过那殷素素得厉害,更是事关自家性命,都大锦自然也不会再放松了。 直点头道:“这几日我打算先关了镖局,不行就去少林避难几日。” 圆业也在旁道:“正该如此,想那妖女也不敢上我少林来。” 说着也与殷梨亭道:“不知殷六侠有何打算,若是不嫌,也可上我少林一回,正好与方丈说起此事。” 圆业说的客气,殷梨亭也能听出这当真是个客套话。 就说武当与少林尴尬的关系,师父张三丰都从来没返过少林寺,自己身为弟子,又如何能去? 本想推辞了,却忽然又想的宋远桥与张松溪说不得正去了少林,却言道:“眼下我大师兄与四师兄许是正在少林,倒是可去寻个方便,与师兄同归。” 圆音圆业倒是没想还有如此一出,奇怪道:“哦?却不知何事叫武当宋大侠与张四侠同要去了少林寺。” 殷梨亭这才把俞岱岩受大力金刚所伤,却又得知了此门功夫不是来自少林,而是听得了金刚门的事情再说了与二人听来。 乍听之下,圆音圆业本能的不信。 那大力金刚指,非十来年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学成。 什么金刚门更听也没听说过,却如何能学本寺绝技? 好在边上都大锦连番作证,差点没把心窝掏出来,这才叫二人信了。 直低沉脸道:“本寺绝学被人偷去,更使加害了武当俞三侠,此事太过重大!” “正好,就请殷六侠与都镖头都行一遭,与我寺方丈说明白些。” 殷梨亭虽打算要去峨眉一遭,却也知此乃正事。 所幸纪晓芙也不会如此早的下山,时间还有充溢,直也点头答应。 众人便在临安府里歇息几日,准备待都大锦收拾妥当,就往少林寺去。 … 所谓的临安府,实际是南宋时期杭州的别名,只是如今已是大元天下,少许汉人纪念大宋,还会称呼临安府的旧称。 殷梨亭难得来的一次,当然不会就待着龙门镖局里头。 这两日逛逛西湖,住住客栈,暂且撇下江湖,倒是几分惬意。 可惜没能早穿越个百来年,要放在南宋时期,这临安府更是要繁荣几分。不过就说眼下,比之其他地方,也算有几分好风光了。 正所谓是入了古时,就做古事。 殷梨亭这日把临安府好好逛了一番,临了夜半时分,寻一客栈,也欲早些歇息。 人在江湖上,终究还是要多生个心眼的。 殷梨亭这夜虽早早睡下,却也不是半点警觉也没有,潜潜睡着,但有风吹草动,也会及时清醒。 更是身边剑不离身,随时好做准备。 当然了,这也是准备的充分一些,虽按理想的自己难得下山,更没什么仇人,却也怕是万一。 而偏偏,今夜这万一还当真出了! ... 时辰到了半夜,殷梨亭因为睡的早了,这会倒是早早清醒。 索性盘腿打坐,调理内息。 学武之人,自有一份调息之法,殷梨亭也不例外,却正把内力转了一个小周天,忽听外头窗户一动,旋即窜进一个人影来。 这大晚上来人,可能是好事? 殷梨亭连忙收了功夫,回手抓起随身带着的剑,便是下床而立。 透着月光见得来人,却是上回自己还了人情放走的殷素素。 见其穿的依旧是夜行衣,只是面容不再遮蔽上,月光里头,倒是尤其显着她那姣好的面容。 玉颊微瘦,眉弯鼻挺。 要不是生的好样貌,张翠山又如何迅速陷入情网之中。 只是殷梨亭眼下吃不准这妖女来的何意,只皱眉道:“殷素素,你这大晚上来闯我屋里,可是为何?” 那殷素素却高呼一句道:“你在龙门镖局坏我好事,当然是要找你报仇来的!” 说罢,又是故技重施,甩手飞出暗器。 殷梨亭见得大惊,直道这娘们真是任性无常。 只是屋内狭小,避无可避,只得挥起长剑来抵,想把那暗器低开。 不想一通挥舞,却没感受了半点碰撞。 以为自己学艺不深,没能挡住这手,再是定睛一瞧,却见那殷素素正是一脸古怪笑意,自知是被她诓了。 见那殷素素敌意不深,索性也收了剑,无赖般的归了床,却呼道:“也不是来打架来的,那你便看我睡就是了。” 说着不管这殷素素,就要和衣而眠。 殷素素哪里想的这殷梨亭如此无赖模样,与前头在龙门镖局,大义凛然,一口一个“妖女”的形象完全不同。 忍不住上前抓过一把椅子,就坐殷梨亭床前,目光还真就直直瞅着他。 被人盯着,哪能安睡? 殷梨亭无奈起身问道:“要打不打,咱们又非一条路上的,你却到底是为何来?” 殷素素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总之就是想再瞧瞧这殷梨亭到底是哪样人。 总觉得… 与寻常那些大门大派的,实在不同。 听得殷梨亭来问,下意识反应,只问了个不大重要的事情。 “那日我被两个秃驴追,你是故意放我的不是?” 殷梨亭只面不改色应道:“不过没追上你罢了。” 殷素素听得这回答很不满意,瘪了瘪嘴,直呼道:“你这武当山的,却比我还能扯谎。” “我后来分明瞧的真切,你是站着动也不动,还说什么追不上。” 说着把脸凑前一些,黑暗中殷素素那眸子却尤其明亮,只又问道:“你倒是说说,为何不追?” 殷梨亭见这殷素素是没完没了,心道不可太敷衍,不然没法打发了去。 便道:“镖局里你未下死手,我自然不可恩将仇报,如今放你而走,你我二人两不相欠,你莫再寻我来了。” 这说着,殷梨亭又下了逐客令。 殷素素倒也不是没脸没皮之人,眼瞅这武当殷六侠好似真不待见自己,当不能再好脸相迎。 脸色一冷,站起身,声色也淡的几分,终究问起来的目的。 “殷六侠,那此事两清,我与俞三侠的事情,又如何来算?” 8、上床! 殷梨亭以为这殷素素如此问,是担心武当找天鹰派的麻烦,便是回应道:“这你放心,俞三哥的事情,我们知道非你下的狠手,不会找你麻烦。” 只是殷素素却依旧摇头,叹息道:“非我之过,却因我而起,你可能保证你那俞三哥不记恨的我?” “再说...” “你可知道我又为何害了你那三哥?” 既然问的这了,殷梨亭也不好装傻,只点头道:“不过是为的那屠龙刀罢了。” 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叫殷素素又眉头一皱,好似自己费尽心思夺屠龙刀,还因此害了俞岱岩的,都是无用功一般! 直又不满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话你莫不是没听说过?” 殷梨亭见那殷素素不大满意的神情,却有些心生怜悯。 心头又暗道:“眼下五哥虽然与殷素素没甚瓜葛,但那谢逊为复仇,定还不会放过屠龙刀。” “那谢逊被其师父成昆害的家破人亡,一心报仇,谁也阻止不得他。” “这天鹰派若是搞那扬刀立威大会,只怕还是要遭。” “本来这事与自己也没甚关系,只是倘若谢逊拿了屠龙刀,一走又是十年,日后要寻,倒是也难。” 如此想的,殷梨亭也是面色一正,直与殷素素好言道:“那你天鹰教拿了这屠龙刀,可能号令天下了?” “别人不说,就说那少林寺的,还不是把你围的招架不住?” 殷素素被殷梨亭连呛两句,倒是没多思量,直呼道:“我派即刻要在王盘山岛上召开扬刀立威大会,你若不服,也可来看看,能不能拿的那屠龙刀!” 说着又撂下一句狠话:“就怕你无胆来!” 果然! 那天鹰教拿了屠龙刀, 只是这激将法也是过于有些简单粗暴的了,殷梨亭听得根本不为所动,只笑道:“实话和你说,那屠龙刀我真没有半点兴趣。” “不过...” “贵派如此高调,只怕我不管兴趣,却有人要感兴趣。” 这话说的简直就和“我知道有人要来搞事”一样,殷素素见那殷梨亭不似开玩笑,直追问道:“你知道谁要来坏我派大事?” 殷梨亭哪能说的明明白白,不然等那谢逊当真出现,还叫人以为是自己与那金毛狮王还有勾结。 只是微微摇头回应道:“你都这般看重那屠龙刀,别人何不是如此?” “还搞那扬刀立威大会,当着是不嫌人惦记。” “就算这次不来,那下回也得来,终日防贼,岂能防住了?我看你还是劝劝你爹,赶紧舍了这屠龙刀才好。” 这忠言逆耳的话语,可叫殷素素如何能听得进去? 只是这殷梨亭有一句话倒是说的不错,这屠龙刀自己拿着,也没瞧出哪里不凡来。 不过江湖上名号太深,的确容易被人惦记。 心头倒是也有个瞬间念头,想叫爹爹暂且缓上一缓再说。 只是爹爹话都说出口,更是广发了邀请帖,不少门派已在路上,也不能说停就停啊! 再瞅殷梨亭那笃定神情,殷素素心头忽又闪过一个念头。 却见其又是面色一变,语气柔和几分,却是好言问道:“看你这模样,该不是知道那屠龙刀的秘密?” 殷梨亭心道这姑娘的第六感倒是强烈,只是面上依旧如旧,只大笑道:“我连着那屠龙刀生的什么模样我都不知,怎知道屠龙刀的秘密?” 这话也是实在话。 殷素素只道自己大概也是太过敏感,也放心这重心思。 正是还要说话,却听外头忽然响起扣门声。 顿时屋内的二人皆吓的一跳,殷素素瞬间手中一挥,此刻是当真梅花镖在手了。 好在殷梨亭还算稳的住,连忙一手按住殷素素,防止她突然出手,一面直向着屋外呼道:“大半夜的,哪个在外?” 却听外头人应道:“殷六侠,是贫僧圆音,知是半夜打扰不妥,只是事情紧要,这才来扰。” 殷梨亭听得是大吃一惊。 他是真没想着,门外的竟然是圆音。 只是如此大半夜来寻,实在也不寻常,殷梨亭连忙使一眼色,叫那殷素素赶紧离开,免得被人瞧着,心生误会。 自己堂堂武当六侠,大半夜的和个天鹰教妖女在一起,算个什么事啊! 只是不想那殷素素本来很是机灵一人,这会却不动作。 眼瞅着殷梨亭给自己使着眼色,却是一动不动,好像没看见一般。 “尼玛!” “这是要害自己名声啊!” 殷梨亭见得大急,外头那声却又响起:“殷六侠,可方便贫僧进来再说?” 此正是两难时刻,开门不好,不开门更不好。 正是紧要关头,却只见那殷素素一个翻身,竟是窝进了殷梨亭那床上,随后被子一裹,直把整个人都藏住。 得! 眼看这殷素素是要赖着不走,殷梨亭只得无奈开门。 却见门外圆音一脸急色,倒是真有大事一般,只得把人迎进屋子,旋即屁股一坐,就坐在床沿边上。 虽说这举动看着是不大礼貌,却好歹能把床上人给挡住。如此相较之下,不礼貌也就不礼貌一些吧。 圆音入的屋内,见殷梨亭如此模样也稍有吃惊。 只是瞧其连个外衣也没披上,想来也是赶紧来为自己开门,倒也不好再是多说。 直双手合十,向殷梨亭打个佛礼。 殷梨亭却实在有些别扭。 面对一个少林和尚,背后藏个邪教妖女,这场面但凡出些一点差错,那就是要出大事来的! 为的不叫这和尚久留,殷梨亭直也打断道:“圆音大师,到底何事如此着急,你便直说就是。” 圆音也不打哑谜,却是微微一叹应道:“正是前回殷六侠说我寺大力金刚指外泄一事。” “此事我先差人回上门报了方丈,正巧遇上宋大侠与张四侠来山门通报,方丈极为重视,要我等速速回寺好说个明白。” “明日一早,我与圆业师弟就要先行,特是来此告知一声,也是求殷六侠若是方便,好随后护送我寺弟子都大锦上了少林。” “不若如此...只怕那妖女再来寻仇。” … ps:求点票 9、告诫一句 圆音此话一出,殷梨亭瞬间就感觉身后一凉,只硬着头皮应道:“大师安心,左右我也要来一趟,正好与其顺路而行。” 圆音听得这才点头,又叹道:“也不知到底怎回事,只觉此事后里藏着事。” 得,看这圆音分明把话说完了,却还东扯西扯,不欲离开,殷梨亭却没什么心思与其谈心。 只宽慰一句道:“少林弟子如此多,难免出一个人心中不善之人,此是难免。” “芸芸众生相,盖本不同矣。” 那圆音听殷梨亭说的梵语,又是偶弥陀佛一句,旋即保证道:“殷六侠放心,虽说俞三侠的事情虽与我少林干系不大,然终究是被我少林绝技伤了。” “我寺不论如何,也会揪出那凶手来!” 少林寺与武当派的关系嘛,一直算是半温不火。 说白了,还是师父张三丰当年在少林经历所至,只是眼下武当也算武林大派,少林人心头就算还惦记当年事情,也不好明白说的。 日后张无忌被少林一顿怼,一是因为张翠山与明教缘故,二却也有本身这武当一重身份影响。 不过这会圆音倒是对殷梨亭好感顿生,这才一阵好言来说。 只是眼前天色比较已晚,圆真也不好多扰,闲扯两句,便是告别而去。 ... “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情,感情是那都大锦被我打怕了,要寻你这殷六侠来护卫。” 那圆音前脚才走,后头那殷素素又冒出头来。 殷梨亭赶紧起身,看那殷素素还盘腿坐在自己床上,只无奈道:“是你厉害,把人都给杀怕了。” 说着又赶人道:“眼下你这秘密也给听着了,还不赶紧离开。” 殷素素却是一点不急,只又道:“你急什么,那和尚都来过了,难不成还有人来寻你。” 好在脸皮虽厚,却也知待着床上不妥,站起盘算道:“原来最后害了你那三个的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 “只是既然是大力金刚指这门功夫,你又为何不怀疑是少林之人?” 今夜这殷梨亭实在心力憔悴,没精力再伺候这殷素素,实有些不耐的应道:“和你有甚干系,知道不是你天鹰教下的手就是!” 殷梨亭这头不耐烦,那殷素素此刻倒是有好脾气了。 听得只是自顾自的嘀咕一句道:“不说便不说。” 嘀咕完了,却又好声问殷梨亭道:“我不去寻那龙门镖局的麻烦,你同我去王盘山如何?” 殷梨亭如何能应? 只是微微摇头,耐心几分,好言应道:“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此去少林寺,是与我师兄汇合。” “再说我三哥事情难叫人放下,我不亲走一遭,如何心安?” 这理由是正当的很,殷素素实在也不好再来多劝。 只是看这殷梨亭好似当真不对屠龙刀感兴趣,心里倒是有些佩服。 你不说别人,就说那俞岱岩,不也是不愿放手屠龙刀,才迫使自己动手的。 却唯独这殷梨亭,是当真一点不在乎。 只话已至此,倒是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殷素素只得站在窗外,却说道:“罢,你不愿去就不去,日后江湖再见,我这邪教妖女,可不会再对你这武当弟子留情。” 说着这般狠话,殷素素就要飞身而出。 殷梨亭却又鬼使神差告诫一句道:“若是来夺刀的实为强敌,你可莫要逞强。” 殷素素听得脚下一顿,却终究再没应声一句,便是直飞身出走。 和尚妖女皆离,一时间屋内又重归寂寥,殷梨亭环顾四周,倒也是一时有些不适。 只摇了摇头,却又重新盘腿上床,接着调整内息。 ... 此一夜过后,那殷素素再没来寻过殷梨亭了。 殷梨亭倒是也没心思管他,就本身来说,对这些与明教有干系的,他都没多少好感。 主要缘由,当然还是因为那光明左使杨逍的缘故。 只眼下峨眉倒是一时不得去,殷梨亭好不容易等那都大锦收拾妥当,便带着他一路往少林寺去。 要说在江湖之上,名声大也有好处。 尤其一行人是往少林去,倒是没甚不开眼的能来招惹。 只是这都大锦的家当带的实在不少,一路走的却不顺畅。 直叫殷梨亭也难免嫌弃几分,忍不住吐槽道:“都镖头,你这一路,知道的是晓得你去避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偷闲度日去的。” 都大锦大概也晓得自己带的东西实在太多,这被殷梨亭说的一句,却也是讪讪一笑。 “殷六侠莫怪,如今我家中老小尽去少林,局内实在无人可管,别无他法,只得尽带身上。” 正近少林,寻的一处酒家歇脚,却听得王盘山岛上扬刀立威大会的结局已然传来。 果不其然,为寻仇,那谢逊岂可放过屠龙刀。 直在扬刀立威大会之上大显神威,夺了屠龙宝刀,再不知踪迹。 “倒是也不知那殷素素结果如何了。” 这消息本也在殷梨亭意料之中,听得不过在心头挂念一嘴,倒是也罢。 不想这都大锦听得却来劲,边与殷梨亭同桌把酒,边是直呼道:“想不到,那妖女手上竟然还有屠龙刀!” “只是终究自不量力,被那谢逊夺了屠龙刀,实在活该!” 说着又问那殷梨亭道:“殷六侠,你说这屠龙刀,该不就是那妖女害了俞三侠的缘由吧?” 都大锦也够口不择言。 殷梨亭正要告诫,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却有边上一女,约莫三十来岁,生的有些凌厉,脸颊消瘦,印堂狭窄。 单单瞧着,就知道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物。 听得都大锦说话,直就冲的几人面前,随手一礼,便呼道:“敢问几位口中说的妖女一事,可是与那天鹰教相关?” 麻烦来的可真是快! 殷梨亭心里暗骂,却先不应,只问来人道:“在下武当殷梨亭,敢问阁下名号。” 那中年女子似乎没想遇到的是武当弟子,明显吃的一惊,却连忙再好好行了一礼而应。 “在下昆仑卫四娘,不想少侠乃是武当张真人的弟子。” 说着又叹:“只是听闻几位说起王盘山岛上之事,心下急切,这才来问。” 10、闪电娘娘 说实话,殷梨亭已经不大记得这昆仑卫四娘是谁了。 就说那昆仑派吧,实在存在感不是太高。 唯一能记得的,也就昆仑三圣何足道和当下的昆仑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 这卫四娘嘛... 好像有点印象,但具体是做何的,又是什么身份,却有些记不得了。 好在边上都大锦还是见多识广,听得却呼道:“竟是昆仑闪电手卫四娘,失敬失敬。” 说着也把自己介绍一番。 只是既然龙门镖局没有了惨案,那在江湖上的名号就差远了。 卫四娘看着殷梨亭的面子上,却也只是与那都大锦微微点头,便是挤开一个位子,直端端的坐下。 殷梨亭见得心下稍许有些吃惊。 这卫四娘雷厉风行,不拘小节,倒是有些铁娘子的作风。 而眼见人坐都坐下了,又是瞧着大概是自己长辈,殷梨亭只得也客气应道:“不知前辈为何要打听那王盘山岛上事,可也是要为那屠龙刀?” 殷梨亭问的倒是也够直白,不想那卫四娘却连连摇头道:“非是如此,只是我派两位弟子,应邀去了王盘山,如今却下落不明,了无音讯。” “只得是我亲去一遭,先谈个究竟。” 听卫四娘这话殷梨亭倒是想起来了。 那天鹰教的扬刀立威大会,名号倒是叫的挺响亮,实际去的门派却没几个。 什么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的就别提了,唯独去的叫的上名号的,也就昆仑派了。 这说来也是稀奇,昆仑派分明与天鹰教隔的老远,怎就能去参加这扬刀立威大会的。 不过这也不是眼下该考究的事情。 却见殷梨亭只应道:“不满前辈,那扬刀立威大会中的事情我等也当真不知,只是与那天鹰教的紫微堂主有稍许瓜葛。” 卫四娘倒是不怀疑殷梨亭扯谎。 就从路程上来说,这群人带着一堆行李,能到这处,也是早早离了临安。 只是叹息道:“闻说那谢逊在王盘山上一记狮吼功,直把在场的人都吼成了痴呆,只怕派中两位弟子,也凶多吉少。” 那铁定是凉凉了的。 谢逊为了保护屠龙刀的秘密,在场的是一个不留,这才能远走十年,不叫人寻得踪迹。 如此想的,那殷素素估计也悲剧了。 美人总叫人难忘。 殷梨亭虽然自知殷素素与自己非是同路,却又凡是遇上都会想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灵魂穿越千年,还依旧保持着“淳朴”的天性。 卫四娘叹息完的,却又问起之前听了俞三侠的事情。 边上都大锦嘴快,又是知道的详细,直接三句并两句,就说了个干净。 只一听是涉及少林,这卫四娘也不愿多掺和。只是连道几句可惜便是也罢。 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既然这卫四娘要去天鹰派探寻,倒是也可日后问问其那谢逊到底如何。 如此思量之下,殷梨亭倒是也故意卖个好来。 却听其道:“谢逊发了疯的要拿屠龙刀,也不知其中到底存的什么秘密,不过想那传闻已传颂数年,宝刀也不知过了多少人手,若是好参透其中奥妙,只怕早被人参透。” “我看那谢逊,拿了屠龙刀,又把山上人都吼了个痴呆,只为隐藏踪迹,好参透那屠龙刀的奥秘。” 卫四娘听殷梨亭这一阵分析,也是连连点头,只叹道:“那谢逊杀人成瘾,滥杀无辜,实乃武林败类。如今更得了宝刀屠龙,却叫人更是忧心。” 殷梨亭却宽慰道:“倒是也无妨,那谢逊拿了刀,指不得要参悟多少年,说不得参悟不透,还把自己给逼疯了去。” “如此消失,说不得还是好事。” 卫四娘听殷梨亭分析的有理有据,原本还因其年纪小而稍有轻视的心思也给放下了。 心道这武当可真是不得了。 那宋远桥、俞莲舟,已然在江湖上名声初显,眼看年轻弟子更是出众,心里甚至不免起了些许嫉妒之心。 自家的昆仑派,却好似没有能相比的上的。 如此心叹之下,便也由衷道:“张真人果真好本事,殷少侠小小年纪,却处事沉稳。” 边上都大锦也是连连点头附和。 若不是知道这殷梨亭年岁不过弱冠,当以为其已经闯了多年江湖了。 殷梨亭自谦一句,又与那卫四娘道:“我料那天鹰教此番该也不知那谢逊在何处,前辈此去,问的出便问,问不出也不用强求。” 只这话却叫卫四娘皱起眉头,那消瘦的脸颊更凹进去几分,疑虑道:“那殷天正本与谢逊是明教出身,保不齐是共谋此事?” 殷梨亭却是连连摇头,直应道:“若真如此,殷天正不该用此法,还叫天鹰教无端结仇。” “就说前辈门派,也不能轻饶了那天鹰教不是?” 卫四娘这才信服一些。 这回她往临安去,的确是要去找麻烦去的。 只是按着这殷梨亭的说法,又不好找天鹰教,谢逊更不知何处,自己不是压根不用去了? 看那殷梨亭似乎已有主意,这卫四娘也放下年长几岁的架子,便问道:“那我此一去,到底可做何?” 殷梨亭终于引这卫四娘来问,便紧着道:“前辈,咱们莫忘了,那屠龙刀非天下唯一神兵啊!” 卫四娘听得心头一跳,直呼道:“你是说那倚天剑?” 殷梨亭直点头应道:“不错!如今倚天剑正在峨眉之手,倘若刀剑合并,我也料不得终究如何。” “我等门派,不说要独霸武林,却也不可叫天下神兵皆在一家之手。” “前辈此去的,不该盯着别人,直该盯着那峨眉才好!” 卫四娘哪里想的殷梨亭最后说的这来。 峨眉好歹是名门正派,咋到他嘴里,却与邪教似的! 只是这话却如魔音入耳,叫人不得不听。 心中砰砰狂跳,看那殷梨亭的颜色也复杂几分。 “这小子!” “心思沉重,绝非善茬。” “倘若不是武当弟子,还以为是从光明顶出来的!” 直也叫这卫四娘不知殷梨亭还与峨眉中人存有婚约,不然指不得要怎么想这峨眉的女婿了。 11、昆仑与明教 哪有纯粹的武林正道? 说殷梨亭这话说的是有些“不上道”,只卫四娘细细想来,却深觉着有理。 若是峨眉当真刀剑合并,未来武林中一家独大,实不是武林幸事。 这便是殷梨亭看人说话的本事了。 假如殷梨亭面前站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其怎也不会说的这般话语,也就瞧着卫四娘这铁娘子的个性,却知是能听得进去的。 而你要说殷梨亭的目的,却是简单。 知道倚天屠龙记故事的人都知道,峨眉手里的倚天剑,藏的是九阴真经。 这玩意乃天下第一等的武学,殷梨亭表示很想要! 其实按着原著里来说,自己那未婚妻纪晓芙本来该是峨眉掌门的候选人。 自己若当真能与其顺利婚配,那倚天剑说不得也可顺理成章入手。 可问题偏偏这纪晓芙被那杨逍古惑,彻底失了峨眉掌门的资格。 眼下虽然自己时刻关注,可保不齐历史的惯性太强大,自己一时盯不得,就找人盯着好了。 看那卫四娘神情变化,只听殷梨亭又道:“卫前辈,我料峨眉要是来人,必也是其派中的重要人物,前辈若是方便,可当好好盯着才好。” “毕竟…谁也不知这屠龙刀和倚天剑相见,到底会成什么事。” 卫四娘听得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她可哪里能想到,这殷梨亭竟是纯粹叫自己当个监视的功能! 犹豫再三,这卫四娘终究也没应下,只忽而笑道:“峨眉乃正道名门,就说拿了屠龙刀,也比在谢逊手中好。” “反倒是你,小小年纪如此心思沉重,可非什么好事!” 殷梨亭听这卫四娘嘴里斥责面上却是笑颜,哪里不知其是嘴上不应,心里必已断然下了决定。 只也口中应承道:“前辈教训的是,此事晚辈必不会再提起半点。” 果是个人精! 卫四娘看那殷梨亭,倒是有些欣赏之意。 江湖上少年侠客不少,然如殷梨亭这般老练城府的却当真不多。 可惜非是昆仑人啊! 心头又可惜几分,却更欲与武当结个善缘。 直又道:“俞三侠那伤情,既然张真人都不得法门医治,我本不该多说。” “只是既然听闻了,心头有个门路,却不得不提。” “听闻蝴蝶谷里,有个医仙,有起死回生之术。” “可惜此人说是只为那明教中人救治,教外之人,见死也不救。” 殷梨亭明白,这说的是蝴蝶谷的胡青牛。 虽心里对俞岱岩的伤势已自有些想法,却还正儿八经的起身而立,朝着卫四娘恭敬一拜。 “多谢前辈指点!” 卫四娘看着殷梨亭恭敬模样,心道这小子虽狠却重情义,欣赏之意更多几分。 只殷梨亭却对这昆仑派越发好奇的了。 这前头有弟子不远千里参加天鹰教的扬刀立威大会,后又有卫四娘知道胡青牛的事情。 明显特么与明教有些瓜葛,这可是原先没写过的啊! 殷梨亭只也暗暗计较在心,隐隐觉着好似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 卫四娘的事情终究只是个插曲,只对都大锦的冲击却有些大。 这卫四娘好歹也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殷梨亭虽出武当却是初出茅庐。 然见两人相谈,却还受这殷梨亭隐隐把控节奏,都大锦心头哪能不受冲击。 想想自己十七八岁,那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做事实没分寸。 再念当时在武当山上,也就这殷梨亭为自己说话,可见实是重大局之人。 眼下自己得罪了天鹰教,虽去少林避难,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思来想去,要解开这结,倒是可求这殷六侠的主意。 … “殷六侠,此一去,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了临安?” 这些日子,殷梨亭也算知道这都大锦的脾气了,听这一句,就知道这都大锦要放什么屁来。 只是殷梨亭也深切知道,你要帮助人,若是不求回报也罢。倘若是要叫人在心头感恩戴德与你,那就得在其绝望时候出手。 当下只装的是听不懂,却应道:“这话说的,都镖头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归,那便什么时候归就是。” “少林那头,也不会不放人啊。” 都大锦眼看殷梨亭没明白自己意思,只得把话再说开一些,直呼道:“就怕那天鹰教的还不放我,我这回去也是自寻死路。” 殷梨亭却依旧不在乎道:“哎,可没听说那天鹰教眼下被谢逊整这一出,已然搞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管你?” “我看就是现下转身归去,也是无妨的。” 不关乎自己性命,那就是无所谓的! 都大锦看殷梨亭如此不在乎,倒是也没说下去的兴致了。 殷梨亭一见这都大锦面上带几愠怒,心里不由也鄙夷几分。 这家伙,一不识好人之心,二是贪财忘义,果是不堪用。 若不是顾忌自己武当身份,早拿捏了他! 当下却又道:“若是实在不放心的,寻一二高手,当个客聊在局中,虽要破费一些钱财,却求的心安。” 这事都大锦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能求谁呢? 要说自己关系紧密的,也就少林寺,可僧人一般不惜钱财,这是有钱没处使。 再有其他的,都大锦也算瞧出来,远不是那天鹰教的对手,那是出钱买冤枉。 想破的脑袋,也想不得什么人来,只叹道:“殷六侠,不瞒你说,我实在寻不得人的。” 再瞧殷梨亭面色没甚变化,只又道:“殷六侠,要不...你推荐个人,与我相识?” 殷梨亭哪里认识人? 从山里出来,就和这都大锦最熟悉的。 只是当下却不露声色,反是连连点头道:“好吧,我倒是有个人选,只是眼下其不在中原,正去西面精学武艺。” “日后有的机会,便叫其来寻都镖头。” 这话说的嘛,是给人一点希望却又虚无缥缈,不过总算是比一点盼头也没来的好。 都大锦只得又道谢一番,心里却没多少期盼。 倒是想让这殷梨亭坐镇,可惜见其半点不接话茬,只也先不好开口。 12、少林寺见闻 殷梨亭这一路实在是走的不算快,等来了少林的时候,已经过的不少日子。 宋远桥与张松溪两位师兄,更是在少林山上等的长久。 不过这倒是也给了武当与少林接触的机会。 尤其是大师兄宋远桥,为人向来忠厚,与少林寺倒是契合。 就说圆音,还说宋远桥有慧根,该是当和尚的... 是以从各方面来说,等殷梨亭上寺的时候,圆音圆业也不因等的时候长了而给殷梨亭脸色,相反是热情相迎。 那圆音更是领着一众弟子,欢迎殷梨亭道:“殷六侠,可终是把你等来了。” 殷梨亭其实对圆音没啥兴趣,反而是对那圆真,也就是潜伏着的成昆,有些兴趣。 可惜,当下却没见着。 倒是也不好提出,只连声告罪。 圆音也不再耽搁,直引殷梨亭入了大雄宝殿之中,且见方丈空闻打头,身边立着二个也是穿着袈裟的和尚,想来是四大神僧中的另外两个空智、空性。 边上两个师兄宋远桥与张松溪也俱在,见得殷梨亭便大喜道:“六弟,你可算来了!” 说着就上前相拥,直叫人真切见得武当山的兄弟情义。 可惜偏偏这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只见空智边上一人,直上朗声道:“善哉,善哉,几位要来叙旧,还是换个时辰吧。” “已然耽搁这久时辰,还是赶紧说说正事!”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不客气。 宋远桥只怕殷梨亭年轻气盛,当场发作,忙在耳边低声提醒道:“此是少林空智大师,六弟莫要无礼。” 殷梨亭微微点头,给了大师兄一个安心眼神,再瞧那空智大师,却一脸的苦相,嘴角下垂,身行矮小。 心里有数,倒不理他,只与空闻行礼道:“武当殷梨亭,见过方丈大师。” 那空智见这殷梨亭没被自己激起,却冷哼一声,也不再开口。 殷梨亭其实记得少林四大神僧里头有这么一人,一直觉着张三丰乃是偷了少林功夫之后才能创立了武当。 对武当,那是一直看不上眼的。 如此看来,该就是这空智大师了。 嗯... 这法号倒是没起错了。 好在空闻方丈没那空智如此小鸡肚肠,只瞧着其那慈眉善目的模样,便叫人心头直起几分好感。 却听其缓缓说道:“我寺大力金刚指泄露一事,两位武当少侠已与我说过,只是其中尚有疑惑不明之处,特请殷少侠来此详说。” 面对这少林方丈,殷梨亭哪里敢有半分托大,直应道:“方丈有甚疑虑,晚辈若是知道的,必是知无不言。” 空闻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就问道:“想问少侠,那会大力金刚的,除了说是出自金刚门,可言说过其他。” 殷梨亭不急着来应,只装模做样思虑许久,才缓缓摇头,可惜叹道:“事关我三哥,哪里敢有半点隐瞒,只的的确确,只有听得金刚门的说法。” “其他的...实在没有再多信息了。” 空闻点了点,却叹息道:“本寺至今,还未听过大力金刚指外泄一事,得几位来报,实叫人难以心安,可惜到底是哪路人,本寺也没个头绪。” 这倒不是空闻扯谎。 殷梨亭记得,那火工头陀偷学少林绝技,远走西域,创立金刚门,是少林苦字辈的事情。 苦字辈是天鸣禅师的师祖辈,天鸣禅师的师侄是觉远,觉远乃是传授张三丰九阳真经的人,你就光看这一层层的关系,就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想想张三丰都九十大寿了,这该有多少年岁! 空闻不大知晓,也是正常的很。 只是大方向,还是要提示提示这少林寺的。 却见殷梨亭好似忽又想起什么,直呼道:“对了,那群人中有西域打扮的,如今我五哥已是去西面探寻。” 说着也是眉头紧皱,装的些许迟疑模样道:“只是世人皆知少林地处中原,怎是与西域还有干系,实在奇怪。” 空智听得这话,直感觉是乱七八糟。 先是什么大力金刚指,后是什么金刚门,这会又和西域扯上干系。 顿时觉着是这武当故意来找麻烦,上前呵斥道:“只听说你武当功夫出自少林,可没听说什么西域功夫出自少林的。” 这话就难听的有些过分了。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有辱师门。 就是好脾气的宋远桥,此刻也只得迎难而上。 上前一步呼道:“空智大师,我师父与你少林瓜葛,乃前辈们的私事,晚辈不敢多言。” “只是事关我武当名声,却叫我不得不多言一句。” “我武当一派,实与少林没半点干系!” 好家伙,这大师兄在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嘛! 殷梨亭看着宋远桥上前义正言辞,毫不怯场,直在心中给他点了赞。 只这模样空智就看的更是不喜了,又冷哼道:“好!那就叫咱们见识见识,你武当功夫究竟如何!” 说着又呼道:“圆音,你便上前,与这武当大弟子较量较量。” 圆音对武当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管是这殷六侠还是那宋大侠,都是良善之人。 只是师叔有令,何敢不从,圆音直边是磨蹭上前,却暗自打的主意,准备要点到为止。 好在场面上还有空闻方丈。 直挥手叫那圆音下去,才转头好声与边上的空智道:“师弟,若说西域,我少林还当真有一偏门在那。” 空智听得直大吃一惊。 他可真没想到自己本寺还真与西域有干系。 正要详问,却听空智道:“只是此事距今也有七八十载,师父也就光与我一人说过,你不知也不奇怪。” “闻说当年也不知为何,本寺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远走西域,自此开创了西域少林一派。” “只是自那时起,也从无与本寺有半点来往,就是我,也不过是听闻过罢了。” 听得师兄如此说的,空智一时也再难反驳。只是面色有些难看,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空智又与宋远桥三人道:“看来是那西域少林来了中原,此事我会叫人多方打探,还请武当莫把消息外传。” 宋远桥自又是连连答应,唯独殷梨亭知道这空智是想岔了。 金刚门与西域少林,他可不是一回事。 ... ps:存稿充沛,求点票。目前一天两更,早九晚九。 13、遇袭! 眼见这空闻大师想岔了一些,殷梨亭不得不再提醒一句道:“方丈大师,我是真正切切听得那贼人说自己出自金刚门,与西域少林大概干系不深。” 空智本是觉着这事情就与少林没半点干系,哪想师兄说的什么西域少林,闻所未闻,却言之凿凿。 叫人无法反驳而有些憋闷。 这下倒好,这殷梨亭自说的与少林没关系,当下也上前道:“师兄,这殷...少侠说的不错,他都听得是金刚门,咱们却怎还把事情往身上揽。” 空智却摇头叹道:“不论如何,俞三侠终究是被我寺绝学所伤,武当虽不怪我,我等也要有个交代。” 哎! 见这师兄心意已决,空智终不再开口多提。 宋远桥三人见事情说完,本也在山上耽搁的时日久了,此事更不是一日之功,当即也准备告辞离开。 少林寺自也不会多留,当夜用完斋饭,次日一早,三人就下了少室山。 ... 出了少林,宋远桥与张松溪就问起殷梨亭在江南之事。 尤其是天鹰教的扬刀立威大会还出了事情,这两人就更是关切来了。 正巧,殷梨亭不想与二人归了武当山,就与两位师兄念叨起了屠龙刀一事。 “我查明白了,三哥当初正是因为机缘巧合,拿了屠龙刀,这才被那天鹰教的殷素素给惦记上。” “只是其也知道三哥身份,这才没下死手,只是用药麻了三哥,又叫那都大锦送回武当山上。” “是以我三哥之事,皆因为那屠龙刀与天鹰教而起。” “我欲要再归江南,看看能否再探寻屠龙刀一事。” 宋远桥与张松溪本来还听得连连点头,结果最后却听殷梨亭欲要独自再行,不由也是大吃一惊。 不想才见了六弟又要分开,直忙劝道:“六弟莫急,还是与我先归山听听师父的。” 殷梨亭却不应。 本已耽搁的长了,这再回去,怕媳妇是真要跑了! 又要准备寻个理由再说,却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呼啸之声! 有人偷袭! 身体本能传来预警,殷梨亭也不转身,反是上前一冲。 跨开几步再是拔剑转身。 边上的宋远桥与张松溪也早有反应,纷纷各起招式。 只那狠人似乎就打定主意奔着殷梨亭而来,根本不顾边上的宋、张二人,是直直朝着殷梨亭一掌拍来。 此实在出人意料! 殷梨亭才出江湖,又没得罪过什么人,更何况武当三侠俱在,天下哪有人这么不管不顾的! 在加上这还离着少林寺不远,在此出手,不是把两家得罪了? 未料之下,殷梨亭出手也有些仓促,一剑想把来人掌锋扫开。 岂料来人武功了得,前掌是虚,后手是真。 更是变掌为爪,一下扣住殷梨亭左臂,旋即就要狠狠捏下! 好在边上宋远桥,张松溪反应也快,见六弟受难,不顾自身,直全力来救。 来人不好用全力,却也把殷梨亭捏的吃痛难忍,旋即就是一阵酥麻,左臂当即失了知觉。 宋远桥见殷梨亭受伤,这心都快撕裂了。 更是瞧出了来人武功路数,便扯着嗓子直高呼道:“少林龙抓手!” “少林寺的,你三番五次要害我武当,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少林龙抓手。 殷梨亭虽然被“捏断”了一条胳膊,脑子却还清楚。 一听是少林龙爪手,又是在这少林寺下,大概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妈的!” “十有八九,那就是成昆。” “怪不得在山上没见着他,感情在这埋伏!” “可是成昆目的本是要联合诸多门派剿灭明教,咋就这会要挑起矛盾?” “这不按剧情走啊!” “不对不对,事情不该如此。” 一时之间,殷梨亭脑子也开始纷乱不已,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而那来袭之人是根本不说话,只是拼命来攻。 宋远桥与张松溪挡在殷梨亭面前,也是竭力阻挡。 殷梨亭只瞧的眼前刀光剑影,两方倒是一时势均力敌了。 只那混元霹雳手成昆,不说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吧,怎说也不该拿还未真正成长起来的宋、张二人毫无办法才是。 难道自己当真想错了? 殷梨亭正暗自怀疑,却见前头场面又变。 宋远桥猛然上前一剑,眼前来袭之人似乎准备不及,转身一避,却没完全避开。 身上衣角被撕开一口,只听哐当一声,也来不及瞧真切落了什么,就听来袭之人闷呼一句道:“武当大弟子果然不凡。” 如此撂下一句话,竟是转身飞走。 宋远桥哪里能放过这凶手,直就要向前追去。 好在张松溪没被冲昏头脑,连忙拉住宋远桥道:“大师兄,这人武功厉害,不好深追。” “眼下当务之急,先离开此地,叫六弟安全之后再思是哪个来找我武当麻烦。” 宋远桥听得这才答应,再瞧自己前头从那人身上打下的东西,也不顾究竟是什么,直先拿再说! 拾起之后,再与张松溪架着殷梨亭火速离开。 … 殷梨亭受伤不算太重,多还是皮肉之苦,不算大碍。 只是与宋远桥及张松溪心里,这事可是越来越严重了! 前头俞岱岩遇袭也罢,算是那屠龙刀给惹下的,殃及鱼塘之祸。 可眼前来人明显奔着武当来的,更用的少林功夫,可不叫人心忧? 直以为是有歹人盯上了武当! 三人寻一客栈,同聚一屋,殷梨亭手上带着药,却还坚持与两位师兄共同论着此事。 宋远桥还是颇有大哥风范的,开口就直道:“那人用的少林功夫,还在少林不远,此事与少林定然脱不得干系!” “四弟你带六弟回山,我独自去上少林,好好质问质问他们!” 只是担当虽有,却难免有些冲动。 张松溪连忙道:“此事与三哥之事全然不同,大师兄再去少林,可不得如此匆忙,还得想个清楚。” 宋远桥却狠道:“三弟、六弟接连被下毒手,又都是那少林功夫,我怎能忍下?” 殷梨亭算看出来了,倒不是说是宋远桥冲动,实在是兄弟情深,才叫其如此。 当下连忙道:“按理来说,咱们才下少林,就有少林人来寻事。却又不下死手,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如今咱们师父乃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少林就是再能耐,也不敢如此放肆。” “我看这事,不似少林来人,反是有人故意挑拨。” 说着也与宋远桥道:“那人不是落了个玩意,可让我瞧瞧到底是何物?” 14、连环计 宋远桥自无不可,边拿边应道:“我也研究过,却没瞧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只宋远桥看不太出,殷梨亭却一眼就瞧出来了。 却见是一面小小黄旗,上写厚土二字。 “直接!” “这也太尼玛的直接了!” “这不就是那明教的五行旗嘛!” 只一瞬间,殷梨亭就瞧出此是何物。 倒不是殷梨亭多少聪明,实在也是这留下的东西太是明显,殷梨亭不想识出也不行。 就说那明教,除了为人熟悉的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法之外,还有五散人和五行旗。 五行旗包括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 作战手法奇特,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不过明教里头名号大的,还是那左右光明使和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作为特种部队,鲜为人知。 然虽说如此,只要你耐心去寻,这明晃晃的写着厚土二字,还怕探不得么? 本来不见这厚土令旗,殷梨亭倒是还心中疑虑,不知哪里来的人,用费劲心思去陷害少林寺。 甚至都想过是不是蒙古人的主意,要挑起江湖风雨之类的。 当下瞧这五行旗一出,就知多半还是那成昆。 叫人以为是明教演的少林人,偷袭武当,挑起武当与少林对那明教的厌恶与仇恨。 “怪不得这前头不用全力,原来是要留个破绽下来。” 殷梨亭正心里盘算,却见张松溪也拿起端详道:“此物说不得可证来人身份,我看师兄不着急上少林,先归了山门,叫师父看看再说。” “师父见多识广,定可知其来源。” 听得这话,殷梨亭知道此该是在那成昆设计之中。 叫张三丰见了,就算其不知,那按着其的江湖关系,总是有人可知。 此计虽然在自己看来有些容易识破,却是因为殷梨亭知道前因后果的前提下。 若非如此,多半也搞不清到底哪里来人,定是被那成昆牵着鼻子走。 等查出这厚土气旗乃是明教之物,必然以为是明教中人陷害两派干系。 此等计量,只怕是那成昆在寺里听闻俞岱岩被天鹰教所伤之后,当即就给想出的。 算是老谋深算了! 殷梨亭直在心里暗赞一声,终是开口道:“此事蹊跷,不急下判断。” “二位师兄暂且先归,问问师父可见过此物,我欲再去往江南探探屠龙刀一事。” 这话宋远桥哪里可应,听得一愣,旋即高呼道:“六弟手上带伤,如何能放心把你一人留下!” 张松溪也赶忙问道:“屠龙刀之事又非处如此着急,哪是六弟眼下要去的?” 殷梨亭先宽慰那宋远桥道:“大师兄放心,我这不过皮外伤,未伤筋动骨,修养两日即好,不大影响。” 说着又与张松溪道:“倒不是我玩心太重不愿归山,只是前头来与两位师兄相聚之前,偶与人所约,不得不去。” 张松溪奇道:“倒是不知谁人所约,又为何事。” 殷梨亭是想也不想便应道:“说来也巧,我送那都大锦来少林寺的时候,正遇了昆仑派的卫四娘,卫前辈。” “卫前辈此行,乃是因为天鹰教的扬刀立威大会上,两位昆仑派的弟子也在其中。” “只如今不知所踪,这才叫卫前辈亲自走一遭。” 宋远桥与张松溪听得是与昆仑相关,倒是也不打断,只耐心听下去。 可惜殷梨亭前头说的是真话,那后头可要说假话了。 却听其面色一正,只又道:“扬刀立威大会上,谢逊夺了那屠龙刀,本来与我武当不甚相干。” “可屠龙刀本乃我三哥之物,如今三哥如此,屠龙刀更陷魔人之手,我心难安。” “卫前辈又因其派弟子之事,亦要寻那谢逊。我与其约定,待了结少林之事,就与其共寻屠龙刀。” “如今事了,自不好坏了约定。” 宋远桥与张松溪听得倒是不怀疑,只叹道:“想不到昆仑弟子也受了劫难。” 叹息完了,宋远桥却又提议:“只是如今六弟终究带的伤,不若此行就叫师兄代为走一回。” 殷梨亭这哪能叫宋远桥去啊! 自己是去看看未婚妻的,这事能叫旁人代行么? 只摇头道:“大师兄要去,我自是安心,只是我受人所约,非万不得已,自当要亲自去。” “随意转他人之手,非我所愿。” 宋远桥听得依旧不放心,正还要再劝,边上张松溪却打断道:“六弟说的有理,索性也无大伤,就由着他去吧。” 一听张松溪也在边上帮腔,宋远桥只诧异的看的其两眼,却终究再无说话。 殷梨亭见事情顺利,倒是也暗自松口气。 怕就怕这两个师兄死活不答应,那还当真可能拗不过的。 ... 三人如此又共行了几日,等实在要分开之时,才当真分开。 只宋远桥还不放心,临别之时又反复叮嘱,直叫殷梨亭遇事切莫逞强。 尤其担心前头来袭之人再来,就更是忧心忡忡,几次都想反悔,不欲叫殷梨亭独行。 正所谓长兄如父,身为大师兄的宋远桥,也正是如此的。 待三人分别之后,宋远桥更是忍不住与张松溪道:“到底哪个歹人盯着我武当还不知,四弟怎就安心叫六弟一人离去?” 张松溪却笑道:“那歹人为的是坏我武当与少林干系,如今自以为目的达到,不该再是犯险。” “要是下手太狠,我武当追根溯源,反是要坏事。” “是以我料那人再不会动手,师兄安心就是。” 宋远桥听得心头倒是也得了几分安慰,却又叹道:“却瞧不出来六弟心里主意这么大。” 张松溪闻言面色稍稍一变,带了几分怪异神情。 嘴唇稍许动了动,却终究没开口,只有心头暗道六弟原先可非如此。 殷梨亭向来是个儒雅随和之人,从不与师兄弟起争执。 就说此事放在山上,那大师兄一提,其当不得有半点意见,哪像前头,竟会如此坚持己见。 “大概是因为当真下山有了磨练,才叫性子如此了。” 想不到这殷梨亭早已非是当初自己的六弟,张松溪虽是心头不解,却也只能如此想的。 这武当七侠同气连枝,感情深厚,倒是彼此不会有半点怀疑的。 15、丁敏君 殷梨亭倒是想不到自己表现已经和原来差别的太多了,他正一门心思往峨眉而去。 倒不是他当真多少在乎那纪晓芙,只是这事不给解决了,总是心里膈应的很。 眼下自己都穿越而来了,要是还叫杨逍得逞,那自己还混个屁啊! 是以这事情,自己怎么都要阻止的。 倒不是与这纪晓芙有多少感情,就在殷梨亭的记忆里头,与那纪晓芙见的也不多。 说来说去,那还是为的一口气罢了。 只是峨眉也是大门派,总不能上去就说是看未婚妻的,还得寻个理由,说的更是“艺术”一点。 ... 穿越成的名门正派,就有这点好处。 万事正大光明,直报自己姓名,基本都是一路绿灯。 眼下到了峨眉山下,一经通报,也受邀而入。 其实按着路线来说,从江南到武当再到峨眉,那是顺路的。 殷梨亭甚至可以先回师门,再来这峨眉。 只是说是说顺路,却也是在大体的路线上,要是当真归去山门,总是耽搁一些。 再说张三丰活了九十年,见识过的东西实在太多。 人老成精,莫不如此。 殷梨亭生怕回去与师父张三丰说谎被瞧出,索性还是不归的好。 ... 峨眉山。 地势陡峭,风景秀丽,却又与武当山的雄伟壮阔以及少室山的清静佛性完全不同,自有一份风情。 不管前世今生,这殷梨亭倒是第一次入这峨眉,免不了多见几眼。 边上引路的峨眉弟子瞧着,却是大胆打趣道:“殷六侠,你是第一次来我峨眉?看我峨眉与你武当风情相比,谁胜一筹?” 殷梨亭听得收了心神,这才瞧的边上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常为人所恶的丁敏君。 这丁敏君舌利如枪,揭人隐私,对同门颐指气使,先后为难两位师妹纪晓芙和周芷若,可说非是好人。 只是那也都是未来还未发生之事。 眼下这丁敏君,与殷梨亭年岁相仿,倒是活泼。 殷梨亭听她主动打趣,却也藏着胜负之心。 想来也是,若非是如此有胜负之心,也当不得嫉妒心重了。 就是殷梨亭,前世有个咸鱼心态,从不因人生嫉。 话扯远了,当下殷梨亭听丁敏君打趣,却笑道:“旁人口中说的,不比亲眼来瞧。丁师妹日后要有机会,还是亲自上我武当瞧瞧,才好当真比比谁家风景更好。” 本是敷衍一句,不想当真比个高下,不料那丁敏君却眉头一皱,很是不满的呼道:“瞧你年纪,说不得也不比我大,到底是师妹还是师姐,可是不定的。” 殷梨亭总算知道灭绝师太为何总不上这丁敏君了。 就瞧这丫头眼下状态,那灭绝师太能喜么? 相较之下,也定然是温婉听话的纪晓芙更得喜爱了。 只是殷梨亭倒不是太受影响,反是认真回道:“倒是我唐突了,在下己末年生人,不知该称呼你师妹还是师姐。” 丁敏君当真没想这殷梨亭如此一本正经来应,反是吃了一惊。 却又很快莞尔一笑道:“那你该是称我一声师姐才是。” 按道理来说,以江湖门派的规矩,是不按年纪,只按入门先后才是。 再说瞧这丁敏君模样,殷梨亭也能看出其在诓骗自己。 只是这些事情上,殷梨亭也不欲与其争辩个明白,便是随口按其心意称呼一句。 丁敏君也非愚钝之人,哪里听不出殷梨亭的敷衍之意,直冷哼一声道:“哼,你这人可当真一点意思也没有,难关师姐也不怎念叨你。” 这妮子是存心给自己心里挑刺呢! 口舌如枪,倒是小小年纪就是如此了。 也叫这殷梨亭穿越前头见识的太多,要还是殷梨亭那原本的灵魂,只怕要么被诓骗进去,自惭形愧,要么就是对这丁敏君心生厌恶。 此刻,殷梨亭却反其道而行之,只是一阵微微摇头。 丁敏君瞧这“姐夫”又不按套路出牌,想要忍住,却还是受不住上套。 却上前道:“你摇什么头,可是觉着师姐不念你,心头失望。” 殷梨亭却笑道:“你要当真要叫我伤心,不该说你师姐从不念我。” “该说师姐认识了别个青年少侠,生的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两人早生爱慕之情。” “我此一去,怕是要受冷脸相待。” “如此…才是真狠话。” 丁敏君听得是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着,眼色惊奇的看着眼前人。 这是武当弟子吗? 好像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说这峨眉派里,哪个会与自己说起这些。 丁敏君顿时又来兴致,脚步停下,忽是扯着殷梨亭袖子,也把其拉停了步子。 微微扬着脑袋,一脸好奇道:“可我峨眉素来规矩深重,就如你这说法,岂不是很容易被点破?” 得,这还钻研起来了。 殷梨亭算是给瞧出来了,这丁敏君的性子哪里适合峨眉,分明在什么明教、天鹰教里更适合一些。 只是当下也不知怎的,“坏叔叔”的心思也突然冒起,又教导这丫头道:“倒也是简单。” 如此说着,却见殷梨亭只在丁敏君那期待的眼神中缓缓道:“你师姐乃是汉阳金鞭纪老英雄的掌上明珠,出身算是名门。与我婚约,也是当年纪老英雄所定。” “如此说来,虽有父母之言,却不定是你师姐心愿。” “上山之前,认识个青梅竹马,如今年岁稍长,情窦初开,初恋来寻,其情之深厚,自是非寻常可比。” “心思一动,可不是容易把我忘了。” 这殷梨亭也算是口不择言了。 什么“情窦初开”、“初恋来寻”,本都是不好胡乱说的。 只是这丁敏君却听得极有兴致,扑闪的那不大的细眼,直是连连点头。 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显然皆是听得心里。 而殷梨亭瞧着丁敏君俏丽模样,也心里暗道这丫头算是长的不差。 就按书里所说,那是:“虽非美女,却也颇有姿容,面目俊俏,颇有楚楚之致。” 可惜日后连连针对纪晓芙与周芷若,最终落了一个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形象。 也不知是本心如此,还是这十年之中又受了什么刺激。 16、我媳妇呢? “这殷六侠倒是有意思!” 丁敏君倒是不知殷梨亭心里对自己的复杂心思,只是觉着眼前这武当殷六侠实在与众不同。 换做山里的师叔、师姐们,发现自己胡言乱语,必是要把自己教训一顿。 哪有像这殷六侠,非不说教,反是还教导自己如何诓骗的? 正是兴趣正浓,还要再问,那殷梨亭却忽道:“我这来见你师姐心切,更不好叫你师父等急了,咱们还是快上山门吧。” 这说的,却瞧这殷六侠却不再管自己,直往山门而去。 眼见这殷六侠明显打算不再开口,丁敏君一时也只得按下心思,老老实实迈上几步跟上,打头带路。 行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见山头立着一个消瘦尼姑,一身道袍,手上持一把拂尘,远远傲立。 殷梨亭只稍稍一瞧,便知是那灭绝师太。 身边跟着一众峨眉弟子,皆是女子,没见半个男人。 整个峨眉之中,恐怕眼下也就殷梨亭这一个男子了。 ... 丁敏君把人带到,直几步上前,乖巧与那灭绝师太道:“师父,殷六侠带来了。” 如此乖巧模样,可与先前那伶俐的样子完全不同。 “看来也是被师父逼的够惨的。” “难道是压抑的太久,心里变态了?” 殷梨亭心里不怀好意的胡乱猜测的,面上却老老实实上前作揖道:“武当殷梨亭,拜见峨眉掌门。” 这灭绝师太如今却是三十四五的模样,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变得极是诡异。 显得着面相上就带着怨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灭绝师太的确身上背着仇恨,更就是与明教的仇恨。 灭绝俗家姓方,是河南开封金瓜锤方评的妹妹,与大师哥孤鸿子有嫁娶之约,大概就和殷梨亭与纪晓芙的状况类似。 哪里想的,后来孤鸿子却被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给深深气死了。 至此血海深仇不可忘,灭绝师太一心想为情人报仇,所以相当痛恨明教。 可想而知,当知道那纪晓芙与杨逍苟且,这灭绝师太是什么心情。 要对那杨不悔下死手,可说心狠,然站那灭绝角度,也断然留不得这“罪恶的结晶”。 不管怎说,眼前的灭绝师太还留着一点年轻时候的风采,没有日后完全的“死人相”。 只是心中恐怕早冷成冰块,假以时日,终究还得变得最后模样,怕已经扭转不得了。 心里感叹一通,却见那灭绝上前道:“殷六侠,你来我峨眉,到底为的何事?” 瞧这灭绝师太就在山门口等着自己,似不欲把自己放入门派之中,殷梨亭倒是也无所谓。 峨眉派都是女子,是不好轻易邀自己进入的。 这灭绝能亲自来接,也是看在峨眉与武当的渊源之上,给不少脸了。 当下便应道:“在下此来,为的是那屠龙刀。” “不知前辈可听闻了那金毛狮王谢逊,在扬刀立威大会上夺了那屠龙刀一事。” 殷梨亭这话一出,乖巧靠着灭绝身边的丁敏君却在心头直想:“原来他不是来见师姐,却是要来说的屠龙刀一事。” “前头还与我胡说八道,说什么见师姐心切,原来是堵我嘴的。” “不过师姐正巧被师父派出探寻那屠龙刀的消息,也不知这殷六侠来的到底算不算是巧了。” 丁敏君在边上如此想的,果然听师父就在边上应道:“此事我峨眉早得了消息,如今已是派人去调查此事。” 说着语气更冷几分,直冷冰冰道:“那谢逊身为明教妖孽,宝刀绝不可被其所夺,若非教中事务太多,我必亲自去拿他!” 听的出来,这灭绝对明教就是一个心思。 深恶痛绝,灭之后快! 只是听闻这灭绝早叫人下山打探屠龙刀一事,殷梨亭心里却咯噔一下,隐隐感觉实在不妙。 当也不顾礼数,开口问道:“敢问前辈,派的是何人去找屠龙刀。” 此话按理来说属实越界了。 那峨眉派谁去找屠龙刀,也不是你武当该问的事情。 丁敏君在旁听得也直捏一把汗,生怕自己师父发起火来。 不想这灭绝却意料之外的没发作,反是抬了抬眉毛,把那原本下垂的眉毛抬平,旋即却反问殷梨亭道:“听闻在江南,殷六侠与那明教朋党天鹰教,曾交过手?” 自打殷天正离开明教之后,与明教实际很少有瓜葛。 是以把眼下的天鹰教算作明教的朋党,其实是不大合适的。 不过殷梨亭也知道这灭绝有多痛恨明教,只应道:“确实有过交手,只可惜武功不比人强,没能留下歹人。” 灭绝听得连连点头,直是一副深表欣慰的神情,直呼道:“那天鹰教与明教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实乃武林败类!” “我等身为正道,自该杀之灭之!” “殷六侠小小年纪,却能知明大义,不错不错。” 说到最后,竟是赞叹起殷梨亭来,饶是丁敏君在旁都听得有些吃惊。 心里更暗自记得,这明教与那什么天鹰教可是师父大敌。 你就瞧眼下师父对殷六侠为何态度这般好,不正是因为这两教么! 当下的丁敏君,不知其师父与明教的瓜葛,却也开始认识师父仇恨所在,直铭记在心。 殷梨亭倒是有些汗颜。 毕竟在江南的时候,自己还放走过那殷素素一回,甚至殷素素还上过自己床。 这要是被眼前的灭绝晓得,不说夸奖了,大概率是要把自己当个魔教中人,什么灭剑、绝剑就统统使上了。 好在殷梨亭别的优点不细说,脸皮厚必是其中之一。 只毫不廉耻的假意谦虚道:“前辈谬赞,除魔卫道,自我辈分内之事。” 灭绝见得缓缓点头,这才来殷梨亭前头所问。 “至于去寻屠龙刀的,乃是我徒纪晓芙。” “想来殷六侠也与我这徒儿熟悉,以其功夫下山,我最是放心。” 果然! 预感成真! 这灭绝老尼姑下手倒是快,自己紧赶慢赶,竟然还差一步。 可惜不记得杨逍到底哪里遇的纪晓芙,若是下山就遇,可是要来不及咯! ... ps:我票呢? 17、把师妹带下山 殷梨亭心头暗自忧心忧虑,面上却不露,只与那灭绝告谢一句。 灭绝其实也看的出来,这殷梨亭来自己峨眉,一是说屠龙刀一事,二来嘛,必然也是想来看看纪晓芙的。 当下又语气缓和几分,与殷梨亭道:“殷六侠,我那徒儿下山也不久,你脚程快些往东去,该是几日就能赶上。” 嘶... 此言一出,殷梨亭也颇是意外。 “这灭绝老...灭绝师太,倒是还挺有人情味的嘛!” 殷梨亭如此暗想,却也是已经带着刻板印象了。 其实灭绝师太并非绝情绝义之辈。 就说以后,灭绝刚开始听闻纪晓芙被奸人所虏,有了身孕,并没有过于苛责,还流露出关切之情。 直到听说是杨逍所为,才态度全变。 说来说去,还是恨杨逍,恨明教。 殷梨亭不记得这些,却也对这灭绝师太大有改观,又谢一声,即忙不迭的是要告谢离去。 耽搁不起,着急啊! 不想还未开口别离,那灭绝反是先开口道:“若是殷六侠再要往江南去,贫尼倒是有一事相求。” 心里虽急,然听灭绝如此说,殷梨亭不敢托大,连忙洗耳恭听。 却听那灭绝道:“本来我叫晓芙去寻屠龙刀,只是为那宝刀不落谢逊之手。” “岂料前阵子江湖却有传闻,说我峨眉有了倚天却要再夺屠龙,是为一统江湖。” “此等言论,必是那明教所传,要叫武林同道与我峨眉起间!” 殷梨亭听得是连连点头,根本来不及管背后那微微冒出的冷汗。 好在灭绝倒无所觉,只是自古自接着道:“眼下只叫晓芙下山,倒是贫尼稍许有些托大。” “一旦人人盯着我峨眉,只怕晓芙一人也无法应对困局。” “正巧殷六侠已然与那天鹰教的对过手,该知那歹人之恶,此去帮帮晓芙,若遇困难,当叫你二人齐心协力以对。” 这托付之言中透露的关切之意,殷梨亭也听得是明明白白,自是满口答应,不敢半点推辞。 想这也该说的也说完了,又要告辞,不想灭绝却又转头与边上乖乖巧巧的丁敏君道:“敏君,你也与殷六侠同去,帮衬你师姐。” 丁敏君当真不料师父如此安排,只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此一声,却见灭绝只又眉头一皱,语气严厉几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微怒一起,直把人看的心惊肉跳。 说着也不管这丁敏君如何表情,心里愿不愿意,只与殷梨亭道:“我这一众弟子里,就这丫头心思不稳,正巧此番可锻炼一番,就请殷六侠带这丫头一同下山。” “好在这丫头武功上天赋算好,是能帮衬的上的。” 得,带着就带着吧。 殷梨亭正要答应,哪想人灭绝是根本没等他回应,只又转头与丁敏君严厉道:“下山之后,万事听殷六侠,切不可肆意妄为!” 也当真是专断的很。 丁敏君一见师父主意已定,知是无法辩驳,想来下山也好,便只是一阵点头。 殷梨亭一瞧这两个师徒说话之间也把自己安排明白了,索性也就随她俩去了。 反正得先找了未婚妻再说。 ... 上山时候孑然一身,下山时候成双成对,这本是殷梨亭内心期盼的。 只可惜,身边这人不对,殷梨亭心情自然也不对。 倒是旁边丁敏君心情大好,自打下了峨眉山,嘴上却没停歇过。 “姐夫,你们武当派的剑法如何,可让我见识见识?” “姐夫,你跑的这般快,可是担心师姐出事?” “姐夫,那屠龙刀到底长什么模样,为何天下人都要啊?” “姐夫,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 说实话,姐夫这称呼在武侠世界里一点不好。 至于究竟哪里不好,殷梨亭也说不上,反正是这么觉着的。 可自打下山开始,这丁敏君就是一口一个姐夫,好似这纪晓芙与殷梨亭当真成婚了一般。 殷梨亭实在懒得搭理,回应两句之后,便由着这丁敏君自顾自去问了。 这丁敏君倒是也不觉无趣,反是对山下一切新鲜的很。 瞧的出来,这姑娘也当真在山门憋的不轻。 只是这江湖险恶,前头靠近峨眉也罢,宵小之徒不敢冒进。 眼下逐渐远离峨眉山,又带着个姑娘,殷梨亭却要更上心一些。 行了两日,眼见丁敏君直欢快的过头,只也得正儿八经的与其告诫道:“师妹,此去江南,路途遥远,本是不该我二人同往。只是师太开口,我不得不应。” “如今出门在外,不比往日在山门附近,行路之时,该多观少言,免惹祸上身。” 下山之后,那丁敏君倒是承认比殷梨亭晚生一年,反正本也是姐夫相称,倒是不纠结这师妹师姐的称呼了。 只是眼下听得殷梨亭正儿八经的告诫,这丁敏君却不大在意。 直言道:“你武当,我峨眉,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手!” 殷梨亭听得眉头一皱,直觉这想法太过危险。 当下又要好好劝说,却瞧丁敏君混不在意的神情,便知大概是说了也是白说的。 转念一想,却又道:“也罢,知你在山上听教也听多了,我也不多说,只是你师父既然把你交我手里,我也不能太过放任。” “眼下咱们就约法三章,立下三个规矩。” 丁敏君一听总共就三个规矩,那可是比在山上的时候少太多啦! 当下连连点头,又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殷梨亭也不管这姑娘是不是当真听得进去,只言道:“一是不得随意出手动武,二是不得随意透露我二人门派出身,三是不得与其他武林中人随意攀谈。” “我与你就如此三个要求,你能不能应?” 丁敏君心想自己下山又不是为了打打杀杀,哪会随意动手? 再说不能与其他武林同辈说话,虽不解缘由,倒也不是不能忍的。 虽然知道殷梨亭脾气算好,丁敏君却也怕太过分把人给惹毛了,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拍着胸脯直是答应。 更呼道:“姐夫你放心,这三件事情我定牢记在心!” 殷梨亭见丁敏君答应的好,也不逼的太深。 说到底,与十几岁的姑娘打交道,殷梨亭是当真没什么经验的。尤其还是十几岁的尼姑,那更是没什么方寸。 只盼这丁敏君能说到做到。 可惜...这十几岁的姑娘,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眼下答应的快,却压根就没当真放在心上的... ... ps:有人看吗这书? 18、无巧不成书 却说殷梨亭带着丁敏君一路往江南去,却连纪晓芙的人影都没瞧见,要说殷梨亭心里不急,那是当真不可能的。 好在殷梨亭涵养功夫还是不错,叫边上的丁敏君也无察觉。 “所以说,你与几个师兄下了少林之后,还遇到人来袭你们?” “啧啧啧,这可实在稀奇。” “这天下还有人敢在少林寺对武当下手,当真是不要命的!” 一路上,眼瞧这丁敏君缠说着自己江湖事,殷梨亭无奈,索性便说了自打江南起的经历。 从龙门镖局说到少林见闻,再说到少林山下的遇袭。 虽在殷梨亭看来不算什么特别精彩的经历,却叫直在山上生活的丁敏君听得心生向往。 每说的关键之处,也是要评判一番。 这不,殷梨亭正说少林遇袭一事,丁敏君又是一顿分析。 却听这丫头嘴不停道:“不过那人虽然用少林功夫,却定然不是少林人。” “稍许想想也知道,这少林与你武当无冤无仇,怎会突然动手,何况还在少室山下,如此直白。” “也不知到底哪路人马,要挑起你武当与少林的矛盾。” 丁敏君说的头头是道,得意之处,甚至有些显摆。 可惜这丁敏君到底天赋有限,年纪也尚浅,想的到第一层,却想不到第二层。 不过成昆为祸之事,殷梨亭连两个师兄都没透露,哪里又会与这丁敏君说? 便只见这殷梨亭也是连连点头,却颇有敷衍之意。 丁敏君瞧的真切,不满呼道:“姐夫你不信?可就算这少林寺要找你武当麻烦,定然是光明磊落,有的放矢。” 说着狐疑瞧着殷梨亭,有些没大没小的说道:“难道...是你武当的确在哪里得罪了少林?” 殷梨亭颇是无奈。 自打下了峨眉,这丁敏君的性相算是彻底解放。 眼下除了灭绝能来压制,只怕旁人都不行。 说到底,这殷梨亭不过只比丁敏君年长一岁,你说威信,实在没有多少的。 怕这丁敏君脑洞大开,殷梨亭只也实话言道:“从那歹人手里也留下个物件,许可证明身份,可惜我连师兄都没瞧出是什么出处。” 丁敏君直好奇道:“不知是什么物件,说不定我还晓得。” 殷梨亭当然不认为这丁敏君能瞧出,事实上就算被瞧出也没什么大干系,顶多不过对那明教更厌恶一些。 却言道:“只是一杆小小黄旗,上有厚土二字。” 丁敏君听得不明所以,却还装模作样暗自念叨两声“厚土”,好似当真在回忆什么。 殷梨亭也不管这妮子,只叫她自己思量去。 独自又斟酒一杯,痛饮一口。 眼下这年头,多的还是食酿酒,不过酿酒工艺已发展了不错,喝起来倒是不差。 殷梨亭与丁敏君,正是一个豪迈吃喝,一个蹙眉思量的当口,却见一人,身着道袍,面色无甚表情,冰冷脸庞,直直上前来的二人桌边上,却也不开口。 如此怪异,直叫殷梨亭心头暗生警觉。 急忙起身,脚上却踩得还在那念叨的丁敏君一脚,叫其赶紧回神。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面上好言讨教道:“不知道长可是有何事?” 不想殷梨亭是好言以对,来人却还依旧冷着脸不开口。 只是拿眼仔细瞅着殷梨亭,再看了看边上的丁敏君。 丁敏君被瞧的有些发毛,下意识的朝着殷梨亭这边靠了靠,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直骂道:“你这道士,怎这般无礼!” “再这乱瞧,可莫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完,来人终于开口。 只是声音却冷冰冰的,好似因为平时也不咋说话,一开口那嗓子沙哑的很。 却听那道士问道:“两位是武当与峨眉的弟子?” 殷梨亭暗道这是来者不善,当也再客气,便呼道:“是又如何?” 那道士听出殷梨亭不善之意,只又道:“二位莫误会,只是适才听说二位说那黄色厚土之旗,与我颇有渊源,这才来问。” 丁敏君听得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放松了些警惕,直问道:“哦?那你究竟是何人,那旗帜又与你什么干系?” 相较之下,殷梨亭却听得心头微微一紧,明知来人是来自明教,更是不敢放松。 瞥见边上丁敏君明显有些大意,暗自把其扯后半步,自己上前一步护住,眼神紧紧盯着来人,心头盘算这人是谁。 其实明教里头,有道家背景的本就不多。 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明显不符合,轮到五散人中,倒是有一人恰合此人形象。 冷脸先生,冷谦! 也真是稀奇了! 天大地大,却能如此凑巧遇到明教中人! 殷梨亭大概心里有数,对面人却也看清了殷梨亭的小动作。 眉头微皱,心下也暗生警惕。 面上又冷几分,也不墨迹,直与殷梨亭道:“少侠,你莫不是知道贫道身份?” 殷梨亭还没来得及应,后头的丁敏君又是嘴快。 却呼道:“你这道士当真奇怪,都说了不知什么干系,你还问知不知道的!” 那人却压根不管丁敏君,只瞧着殷梨亭,要叫他给个答案来。 殷梨亭却不说实话,只应道:“这持旗之人曾偷袭的我,道长即是与此有关,直叫人不得不小心几分。” 殷梨亭说这话,其实是不想与这明教有太多瓜葛。 不想这来人却似乎不惧武当名号,只沉着嗓子道:“在下冷谦,乃是明教中人。” 明教的! 后头的丁敏君一听反应倒快,抽剑而上,一言不合就开打。 只听其娇喝一声:“明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旋即飞身而上,用的峨嵋剑法,就奔着冷谦而去。 殷梨亭哪想这丁敏君如此冲动,他是只防着前面没防着后面啊! 听这一声呼喝,又暗骂灭绝对弟子影响实在深重。 再说那冷谦,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虽然这一下变起仓卒,却不慌张,向后一退,手上拍出一掌。 却见掌上带着五枚烂银小笔,就朝那丁敏君飞来。 当真出手就下重手! 那明教五散人,从来不是好相处的,也叫正遇了冷谦,要换铁冠道人、周颠、彭和尚几个,却是素来杀人不眨眼的。 然虽冷谦比那几个还好一些,可丁敏君一旦出手,这性质可变了。 场面…一下就不好收拾了。 ... ps:存稿充沛,就是想和大家互动互动,感觉自己不是单机,嘿嘿 19、说打就打 殷梨亭心头埋怨丁敏君冲动,然见冷谦出手也不能不救。 挥剑上前,急忙来助。 好在冷谦也是仓促出手,殷梨亭还能接下一招。 只是两人之间的实力,殷梨亭是心知肚明,眼下的自己,还比不过这冷脸先生。 心头知道不好硬拼,只呼道:“在下是武当殷梨亭,道长不急动手!” 只是这会武当名头却不好用,只听冷谦应道:“原来是武当的殷六侠,正好叫我一并领教领教你武当与峨眉的功夫!” 尼玛的! 谁说这冷脸先生最顾大局,这眼瞅着也是个冲动的主! 如此暗骂一句,知道不好硬拼的殷梨亭只得再呼道:“武当峨眉向来与明教无所间隙,你却当真要引火上身?” 殷梨亭这几番告诫,可惜冷谦似乎已动杀心。 不开口,不言语,手上也不拿兵刃,却是掌掌奔着要害里来。 殷梨亭见状自知嘴皮上已说服不得人,只得与边上丁敏君交待一句“师妹小心”,就往前来应敌。 自知生死时刻,殷梨亭也是使出全力,武当剑法,用的极致。 要说殷梨亭在剑法上的确有天赋,此刻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就说在年轻一辈里,也是佼佼者了。 可惜面对冷谦,不管从经验上还是武功上殷梨亭都稍逊一筹。 只见那冷谦避开殷梨亭一剑,身形一侧,整个人侧偏过来。 旋即单手一掌而出,虽是姿势别扭,却还能用的全力。 殷梨亭哪里料得还有这种招数,亦想侧身一避,却终究还是慢了半步。 肩头只觉得一阵剧痛,当即带起原来那手臂上旧伤,整个胳膊瞬间使不得劲来。 身子更是一轻,便觉自己飞出几米。 “我艹!” “入了江湖,没把人打飞过,倒是自己体验了一把被打飞的感觉。” 殷梨亭心头一阵暗骂,知道眼下避无可避,不顾胳膊伤情,连忙起身还要再上。 边上丁敏君见殷梨亭吃亏,虽见这道士厉害,却还急忙挡在殷梨亭身前,向前呵斥道:“明教妖孽,以大欺小,有本事把我两个杀了,不然放我归去,师父必为我报仇!” 丁敏君这嘴啊,是当真坏事的很! 只是殷梨亭知道,两个落人与手,那真是生死全在他人手里,没有半点活命希望。 这要是逃走一个,说不得还能叫人投鼠忌器,不敢下死手。 “反正自己胳膊废了,走也难走,这苦还得叫自己吃了!” 心里下了主意,不等那冷谦再动手,硬撑着起身,右手拿剑与丁敏君狠道:“你先走,我拦着这老道。” 丁敏君倒是对殷梨亭的坚韧没太过惊讶。 武当出来的弟子嘛,能给差的哪里去? 只是瞧见殷梨亭一臂都不能动了,丁敏君哪里能自顾自的离开? 只回应道:“姐夫,你莫小瞧我,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听这话,殷梨亭也不知道是该感动一点好还是说这姑娘傻是好。 只待还要再劝,那冷谦倒是忍不住了,直向着丁敏君呼喝一句:“小姑娘你非我对手,还是叫你姐夫来!” “姐夫”这称呼,丁敏君自己倒是称呼的顺口,然旁人这念起,却怎听怎不对味。 想要发作,却又瞧了眼边还耸拉着一支胳膊的殷梨亭,动了动嘴唇,也难得终究没说的什么难听话来。 这姑娘倒是也知道是自己嘴快惹了祸。 丁敏君把想怼的话憋了回去,冷谦倒是也不急动手。 朝着殷梨亭两人扫视一番,却道:“你适才说,有人持我厚土旗与少林偷袭你,到底怎回事?” 真叫是非得打一架才能好好说话! 殷梨亭也知道这冷谦心思,多半是见丁敏君心有敌意,这才悍然出手。 要叫两人知道其厉害,不敢胡乱扯谎。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早就知道这冷谦厉害,本就不会太过胡言。 总算既然能有开口机会,眼下性命总无忧,殷梨亭也算稍许放松一些。 当下“老实”应道:“道长,我也不知那厚土旗是与你明教相关,只是在少室山下,有人持此物却用的少林龙抓手偷袭的我。” “所幸我两位师兄俱在,才没叫那歹人得逞。” 殷梨亭说着抽了口气,手臂上的阵阵剧痛在稍许放松的精神下尤其感到清晰。 丁敏君见冷谦似乎不动手了,面上还警觉,手上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些伤药。 冷谦见在眼里,倒是没有半点阻止意思,只瞧这对少男少女相互照顾。 只其心里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实在叫人看不大明白。 不过虽然这道士行为怪异,眼下殷梨亭也顾不得这冷谦到底什么心思。 只由着丁敏君撕开自己袖口,轻轻抹着药,这头又与冷谦接着道:“我大师兄奋力一击,好不容易击退了那歹人,却留下了前头说的黄色旗帜。” “嘶...我与两个师兄探讨一番,觉着少林无端不该有人来袭,定是有人刻意陷害,这旗帜乃是此人身份所证,只是一时辨明不得。” “却不料今日得知,竟是明教...” 殷梨亭忍痛说完,终于来得及看了看边上的丁敏君。 看这姑娘手脚有些笨重的样子,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照顾人过。 丁敏君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把人给弄疼了,却见面上露出几分惭愧神色,直避开殷梨亭的眼神,不敢瞧人。 冷谦那头看在眼里,心里暗道一声有趣,面上却与那殷梨亭还道:“我明教之中也没这么蠢的人,要真是动手,还能留下如此罪证?”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暗里陷害我明教。” 这话殷梨亭是深表认同。 明教与武当又不似峨眉如此血海深仇,眼下自己内乱不断,何必节外生枝,得罪武当。 尤其眼下这冷谦占据场面上的主动,自家性命还捏在人家手里,殷梨亭更不信也得信。 自是好言道:“前头不知此物到底为何,光顾在此中钻研倒是想不到其他。” “如今细细想的,那歹人留下这东西,倒是有些刻意。” 说这些,殷梨亭当然是要稳住那冷谦,使其麻痹大意。 不想那冷谦不愧是魔教中人,随心所欲。 只见那冷谦听得点了点头,却眼中又露凶光道:“如今既是已搞清楚了,那再留你二人也无用!” 言罢,又是悍然出手! ... ps:终于要三百收藏啦,乌拉 20、姐夫,救我! 倘若殷梨亭这会心神清明,该是能从冷谦这神情变化里头瞧出一些端倪。 这冷谦之所以叫冷脸先生,自然是因为其面部从来没有什么太多表情,就说前面与殷梨亭、丁敏君二人当真动手时候,那也是面无表情的。 这突然目露凶光,倒是有些刻意了。 可惜眼下殷梨亭已然被打的够呛,倒是没能看出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来。 眼前那冷谦突然出手,直心头一惊。 又要故技重施,想叫那丁敏君快走,不料冷谦此刻却就只就奔着那丁姑娘去! 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没个准备之下,直被那冷谦一击得手! 却见那冷谦一个飞身,一手扣住丁敏君肩头,生生一提,竟是就把这丁敏君从殷梨亭身边直接给提走了。 就如此一个往返,扣着那丁敏君又站殷梨亭面前道:“殷六侠,此事干系重大,我一时也辨不得真假。” “既然如此,还得留你二人中的一个,免得届时得知被诓骗了,也寻不得人来。” 丁敏君被那冷谦扣着肩膀,是半点话语说不出来,心下惊惧之情,早是充满心头之上。 更是听这狗屁道士的说法,明显打算只把自己一人带走,那更是害怕极了。 终于,慌张之下却听这丁敏君用的全身力气直呼道:“姐夫!救我!” 殷梨亭心里知道,这丁敏君是不得不救的。 要是自己撒手不管,不说自己心里眼睁睁看人被掳,是否日后心安。 就说当真脸皮厚实,心安理得而去,那以后面对灭绝老尼,面对纪晓芙,乃至面对师门,面对天下人,都极为难堪。 是以这丁敏君你愿意救要救,不愿意救也得救。 当下却听那殷梨亭急忙与冷谦高呼道:“道长把师妹放走,我与道长走就是!”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犹豫,绕是丁敏君自然也有些感动。 倒是一时力气又重新回了身上,只朝扣着自己的冷谦高呼道:“臭道士,你赶紧放人,武当峨眉,可不是你随意能惹的起的!” 冷谦却不以为意,面色又恢复了前头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沉声道:“又不是要把你怎的,只要探明了此事,自是要把你放归回去。” 又与殷梨亭道:“你要换你这师妹也不是不成,只是看你肩上带伤,我再给你个机会。” “三日后来城郊树林,我再与你这武当少侠好好比划比划。” “若你能胜,自是不说,你二人离去就是。只是倘若不胜,那就老老实实都留下,随我一起去教中吧!” 殷梨亭实在摸不清这冷谦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真要把自己二人裹挟去了明教里头,那眼下就能动手了,何必再搞这一出? 倒是也不怕自己走了,给自己教中惹的一身骚? 又或许...这冷谦也瞧出自己,是万万不能丢下这丁敏君不管的。 感觉被这冷谦看的透透的,殷梨亭当下却没有其他选择。 拖着那半废的胳膊,直斩钉截铁应道:“好,三日之后,不见不散!” ... 约定完的,殷梨亭只眼睁睁的瞅那冷谦带走了丁敏君。 眼下他头等大事,一是抓紧时间疗伤,二来是搞清楚这冷谦到底什么打算。 说到底,就算自己没受伤,也定然是打不过这冷谦来的。 而经此一战,倒是也给殷梨亭提了个醒。 眼下自己这一身功夫,放在年轻一辈中当然不差,只是与江湖上诸多前辈相比,还是差的太多。 被冷谦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别说杨逍了。 就说纪晓芙那头真晚一步,到时候打也打不过,也不知如何是好。 等了结了自己“戴帽”一事,当真该是好好练武了! 至于这年头的几本神功,也该思量思量能否谋得。 比如什么九阴九阳,乾坤大挪移之类的,那都是无上武学。 不过眼下想这些还是远了,想想那冷谦到底心存什么思量才是正事。 可惜殷梨亭虽然脑子不差,也熟悉倚天屠龙剧情,可眼下这情况早走偏了,叫其也一时不得思量。 只一边安心养伤,一边独自再做计较。 ... 相较殷梨亭独自一人苦苦思量办法,那头的丁敏君也没好的哪里去。 这道士虽然把自己虏来也没甚其他动作,可终究落入敌手,对不怎下山的丁敏君来说,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等事。 能按住惊惧的情绪,就已经不容易了,再要她思量走脱的办法,也是强人所难。 好在冷谦不比其他人,分寸倒知。 当下虏这丁敏君到郊外一出破道观,却只问殷梨亭的事情来。 “我说峨眉的,你叫这武当的殷梨亭是姐夫,其是与你峨眉哪位弟子有了婚约。” 这冷谦还是观察细微的。 从殷梨亭对丁敏君“师妹”的称呼上看,就知这层姐夫与小姨子的干系,是从师门里而非家门里来的。 丁敏君老实归是老实,嘴皮子还是犀利,直应道:“我乃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的嫡传弟子,殷六侠更是与我大师姐有婚约。” “你若是当真对我二人下手,日后我师父与武当的张真人定然不会放过你!” “你还是速速放了我,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了。” 冷谦当然是不会管这峨眉丫头的警告,只是盘算原来这丫头还是那灭绝老尼的亲传弟子。 正经来说,武当与明教是没什么瓜葛,可峨眉就非如此了。 那灭绝老尼,三番五次与自家教中作对,冷谦可是清清楚楚。 “今日既然有此机会,那非得好好给那灭绝找点麻烦!” 心头注意又定几分,却听那冷谦又问道:“既然那殷六侠是你姐夫,怎却不见你师姐,却光是与你混迹在一起?” 丁敏君倒是没听出这冷谦话中歧义,只应道:“正是一同要去师姐。” 这冷谦微微点头,却也不问殷梨亭与丁敏君匆匆寻这峨眉的大师姐作何,忽又恐吓道:“你那姐夫最好放聪明些,若是再敢来,只怕是自寻死路。” “前头一番比试,他早该知非我敌手,这三日之内,更不可能寻半个帮手来。” “就看他到底舍不舍得你这师妹,会不会冒死来救了。” … ps:这种没等到试水推,下周继续混一周,保持一天两更。 21、蛊惑人心 本来嘛,丁敏君还是很信任殷梨亭,或者说是很信任武当的门风的。 再说了,有大师姐这层干系,那殷梨亭能丢下自己吗? 肯定是不能的啊! 只是本来信心满满,被这臭道士一恐吓,倒是真心有些心态崩了。 强忍道:“殷六侠武当正道出身,可以为是与你这魔教一般?” “武当弟子,向来侠义心肠,不说我还是其师妹,就说换个旁人见是被俘,也定然要救!” 说着大概是为给自己一个坚定信念,说到最后直呼道:“姐夫定然会来的!” 冷谦却嗤笑一声,不屑道:“见过多少正义凛然之辈在生死之间却成了贪生怕死之徒,若是前头我就叫那殷梨亭来比试,大概其会热血昂扬,与我拼死一战。” “不过既然给了他三日来考虑,那冷静下来,可不会在生死抉择之时,轻易下决断了。” 冷谦说这话,当然也是作假的,要不然面上可不能这么多表情,可谓是刻意至极。 可惜丁敏君不知这些。 虽然不想把这些话听进去,偏偏就是在脑子里徘徊,怎都舍不了。 面上纠结神情明显的很,让那冷谦一下就瞧出自己话语起了作用。 当即又是趁热打铁,感叹道:“就看你那姐夫当真在不在乎你,要是当真不惜自己性命要来救你,我倒是也佩服他。” “可惜,就拿我行走多年的经历来说,那是绝无可能的!” 此言一出,丁敏君当真绝望。 这臭道士虽然是那魔教中人,然功夫的确厉害,经历更是不少。 眼瞧这说的是肯定,心头顿时委屈。 倒不是觉着非要殷梨亭拼死来救,只是感觉被其抛弃,心里难受罢了。 到底还是小姑娘,跟着姐夫一同出山,如今自己被虏,姐夫又不来救,总是要伤心的。 至于冷谦,看这丁敏君此等悲伤神情,终于心头一笑,倒是不再开口刺激了。 … 却说这三日时光自是过的飞快,眼下已经到了约定时辰。 这三日里,丁敏君也算彻底被这冷谦洗了脑了。 这倒是也不怪丁敏君,实在是冷谦说的太过肯定,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下,直叫人以为如此。 是以到了日子,这丁敏君跟在那冷谦身后,直有些有气无力,垂头丧脑。 尤其是按着规定时辰来了地方,却没见殷梨亭的身影,一时心头就更是绝望的了。 冷谦却心知肚明,那殷梨亭该是早来了此地,只言语上还刺激边上丫头道:“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你也别怪你那姐夫。” 越是给这殷梨亭开脱,丁敏君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甚至心里起个念头,若是大师姐被俘,那殷梨亭还会考虑自己那性命安危的么? 正如此想着,边上那冷谦又是高声道:“咱就等一炷香的时辰,还不来人,小姑娘也别怪我了。” 丁敏君眼下是眼神中都失去了光芒,任凭那冷谦怎提,都不接茬了。 场面上一时安静的很。 如此又等了一炷香的时辰,终于到了最后的时间。 “罢了,看来是当真不会来了!” 冷谦又感叹一声,便拉着那丁敏君要走。 眼下这丁敏君倒是也听话,连是胁迫也不用,直就听话跟着那冷谦走去了。 只是按着节奏走下去,眼瞅这一出过后,妥妥是被灌输“恶念”,比原来更是要黑化也不定了。 正当是两人转身要离开之际,只听背后一阵劲风来袭。 冷谦头也不回,上前一步,跨过丁敏君,移形换位之下,却把丁敏君当成了殿后的靶子。 丁敏君前头正是魂不守舍,瞬间变换之下当真没反应过来。 等到那劲风将至,只顾轻呼一声,却慢点动作也来不及反应。 却听背后之人呼道一声“小心”,丁敏君忽觉一双大手搂住自己腰间,一个回旋飞舞,稳稳落地。 打眼一瞧,不是那殷梨亭还能是谁? 顿时眼中露出惊喜万分的神情,直惊呼道:“姐夫,你当真来救我了!” 殷梨亭倒是被这丁敏君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救自己肯定是要来救的,只是这丫头却怎回事? 眼看这惊喜模样,搞的好像根本没料到一般,难不成自己这口碑已经这么差了? 只眼下偷袭没得手,殷梨亭也没心思考量这些,放下丁敏君,再与面前那冷脸先生道:“先生把个小姑娘当个肉垫,可是太过卑鄙了?” 冷谦压根不在乎这些,面起几分讥讽,回应道:“你我本是敌手,还谈什么卑鄙与否,只是你敢来赴死,倒是出我所料。” ... 一个个的,都把以为自己会开溜不成? 你说这三日里头,殷梨亭没动过开溜的心思,那还当真不是如此. 说到底,谁都惜命。 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说武功盖世,立不朽丰功伟业,总也得当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这要就此跑路,为世人所弃,还不若在此拼死一遭,大不了就跟着去明教混一圈。 殷梨亭也想明白了,虽然不知那冷谦绕这一圈到底为什么,却终归是不要自己性命的。 既然性命无忧,那便大着胆子来呗! 如此待那冷谦即走之时,才悍然一击,想等那冷谦放松的一瞬间,好偷袭一遭。 只可惜这冷谦还是警觉,没着此道。 冷谦见那殷梨亭终究出现,又呼道:“小子不知死活,为美人不要命,今日那便叫你来死!”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冷谦到底什么毛病! 殷梨亭只觉这冷谦是有大病,只眼见其又是来攻,也只得迎面上敌。 然当真这一交手,却又觉着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自己废了一条胳膊,只有一手能使,自是功力大减。 再说了,原本自己就与冷谦颇有差距。 只不想真到了上手之时,那冷谦却在与自己打的有来有回。 殷梨亭这三日里头又没夺什么神功,更没遇到什么老爷爷,武功还是原来模样。 既然如此,那唯一解释,就是这冷谦正在放水! ... ps:搞错了,来试水推了 22、乖巧 “奇怪…” “这冷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下的殷梨亭算是彻底弄不明白了,不知这冷谦兜兜转转到底什么用意。 你瞧对面招招点到为止,哪里是真要下狠手! 乃至于自己都收了几分力气的时候,却还能打的你来我往。 又如此对过十招,却见那冷谦一掌而出,轻轻把殷梨亭拍退一步。 再是自也退出两个身位,掌上一收,却呼道:“好小子,单臂相斗,倒是比先前还狠。” 说着却把眼神朝着殷梨亭与丁敏君身上来回扫的一两圈,却感叹道:“也罢也罢,今日既然拿你一臂也没办法,是天不叫你二人所绝。” “既是天道意,贫道我也不为难你这两个后辈。” “只是那厚土旗一事,我还要回教中好好问问,若知你二人骗我,定要再来寻你们!” 如此说的,却见那冷谦也不留念,竟是当即转身离去了。 殷梨亭直直瞧那冷谦远走的身影,眼见他当真走远了,心里只有莫名其妙。 感觉打的半天,拼命了半晌,都是寂寞。 不过不论怎么说,这一出戏暂且告一段落,殷梨亭总算能放下紧绷的神经。 忙与边上的丁敏君道:“那道士眼下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竟就这般放过了咱们。” “咱们也不好久留此地,免得那道士再回来。” 丁敏君在边上轻嗯一声,直伴殷梨亭身边,未有半点异议,便是赶忙离了此地。 ... 两人直直走了几个时辰,果然见那冷谦再不出现,才是寻了一处客栈重新安顿下来。 只是没弄清那冷谦到底什么主意,殷梨亭心头实在不安。 左思右想,甚至想到是不是那冷谦给这丁敏君下了什么毒。 就好似神龙岛的豹胎易筋丸之类的毒药,先把人控制住了,再是放长线钓大鱼。 又或者是下了什么盅,可操控人神志之类的。已经把这丁敏君控制,当的明教奸细了? 一时间,也当真是什么思绪都冒出来。 不安之下,直也片刻不停,便想找丁敏君问个明白。 不想自己还没寻去,这丁敏君自己倒是先找上来了。 只是瞧她手里端着个盆,里头冒着股股热气,看模样是要主动来替自己清洗,殷梨亭也稍许有些吃惊。 “总算没拼着性命白白救人,这丫头还知道感恩。” 心里这想一句,殷梨亭也主动接过手。 随意放下水盆子,心急与丁敏君道:“师妹,那老道把你虏了去,可没把你怎么样吧?” 丁敏君听得只一阵摇头,轻声回应道:“没做什么,姐夫你安心就是。” 殷梨亭一时没听出这丁敏君语气与往日相比柔和许多,只顾追问道:“可是那冷谦给你喂了什么毒?” “要是当真如此,你可得说来,就算旁人无法,我师父定有办法可解,你不消担心。” 殷梨亭是当真只关心这丁敏君别被人害了,可丁敏君听得却细眉一抬,定定看着殷梨亭应道:“当真无事,那道士只问了我些许事情,其他没半点动作。” 这可当真是奇怪透顶的! 见丁敏君说的如此肯定,殷梨亭倒是也不怀疑了。 只是自古自在那思量,想把整件事情从头至尾再想一遍,看看到底是哪里问题。 ... “唔...” 殷梨亭正是搁那独自回忆,面上忽感一阵温热。 转头一瞧,却是丁敏君见殷梨亭不说话,自古自的动起手来了。 要说这年头,可是没毛巾这种东西,洗漱要么靠自己手直接来,要么就是稍微粗糙的麻布。 殷梨亭自己往日擦脸的时候都用着不适,本以为这丁敏君笨手笨脚更容易刺痛,不想这会倒是舒服的很。 嘶... 这丫头咋回事? 怎好像...突然变得乖巧了? 殷梨亭再瞧这丁敏君,嗯..眉还是那细眉,脸还是那俏脸,只是却叫人感觉气质有些不同。 “不对!” “眼下也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殷梨亭赶紧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思量抛去,随手抓过那麻布,丢的盆里,再与那丁敏君道:“师妹,你把这三日如何与那冷谦相处的,好好与我说说。” 丁敏君缓缓点头,直把这三日所言所语,几乎一字不落,说的殷梨亭听来。 ... “那臭道士,只说什么姐夫定不会来救,还说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现在看来,也是没遇到真正的英雄人物。” “就说姐夫单臂战他,还把他打的仓皇而逃,这份本事,也是天下一等一的。” 丁敏君说的别人时候,嘴皮子又利索起来了,只是殷梨亭听其有些夸张的夸赞,一是心头汗颜,二来也疑惑重重。 却再确认道:“你说那冷谦几次三番,都说我定不会来?” 丁敏君又是一阵点头,旋即忽又有些脸红道:“老实说,到最后我也不由有几分信了。” 说着仿佛怕殷梨亭不高兴,又声音拔高几分道:“不是我不信姐夫,只是那臭道士言之凿凿,把我也给骗了!” 随后又是保证道:“眼下我知姐夫是个英雄人物,日后定不会再怀疑了!” 殷梨亭听明白了。 那冷谦废了三天功夫,别的都不干,却是独独为了叫这丁丫头受困绝望? 这事真叫是怎想也不对劲,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只叫人感到蹊跷的很。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的殷梨亭,最后只能道一声“明教中人果然行事诡异”,便是不再思量了。 ... 一场风波之后,殷梨亭倒是明显感觉丁敏君与自己亲近了不少。 之后的行路上,别说是约法三章,就是殷梨亭提的其他要求,丁敏君都是一口答应。 有时候对着别人还是口舌之枪,明里暗里怼人,唯独对殷梨亭,倒是不怎过分了。 这事情殷梨亭倒是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是经历过一回生死的,感情必然是要好些的。 如此倒是一路顺畅。 只可惜殷梨亭手上这伤还是耽搁了不少时辰,拖拖拉拉再来江南时候,已是又过一月。 而这一路被耽搁,待走到江南时候,却还没见纪晓芙的人影。 23、小小风波 待殷梨亭与丁敏君来的江南打探消息的时候,江湖上已然是各种消息漫天飞舞了。 说的最多的,当然还是谢逊与屠龙刀的消息。 只是虽然各种消息是不少,可当真有准确消息的却没几个。 都是乱七八糟的传闻,谁当真谁傻。 是以这天鹰教,却成为了众多门派盯着的对象。 不过旁人关切这屠龙刀,殷梨亭眼下的重点却不在此,只是兜兜转转,还得转的这天鹰教里去。 ... “姐夫,寻人问过了的,的确有人瞧见过大师姐,只是后来听说了屠龙刀不在此地,又离去了。” “至于去了何处,好似也是从天鹰教里得了点线索,这才着急离开。” “姐夫,咱们还接着去寻么?” 到了江南时候,丁敏君的峨眉身份又好用了。 一听是峨眉的小师妹要寻大师姐,自然是不做隐瞒,知道的都相应。 何况这丁敏君前头就说了,相貌不比绝世美人,也是不差的。 而不管哪个年头,长得好看都是一重优势,丁敏君问起事情的效率,自然快的很。 只是消息虽得,却也是一步迟,步步迟。 “总是难赶上啊!” 心头感叹一句,这该接着找的还得找,却听殷梨亭道:“总是要寻到你师姐的,不然也不好与你师父交待。” 丁敏君听得只悄悄撇了撇嘴,没接这茬话。 殷梨亭没瞧着丁敏君细微表情的变化,只自顾自又道:“既然是天鹰教里传的消息,咱们也去一遭。” “就问问你师姐去了何处,那天鹰教总也没必要相瞒。” 丁敏君却是一惊。 急切道:“不可啊!姐夫在江南时候对付过那天鹰教,一路上又敌过明教,只怕天鹰教为姐夫所恶。” “若是当真要去,不若就叫我一个去,左右是问个师姐走的方向就是。” 殷梨亭哪里放心让丁敏君一人去。 再说自己与天鹰教的关系,也没自己在峨眉上说的水火不容。 只是这话也不好与丁敏君明说,当也只得含糊道:“无妨,想那天鹰教也不敢当真作何。” 丁敏君一路的确听话,只眼下却难得坚持了一回。 听这殷梨亭不应,却又呼道:“姐夫,那天鹰教既然不为难我师姐,定然也不会为难我的,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如果换个人吧,殷梨亭说不得还是肯叫其一个人去。偏偏就是丁敏君伶牙俐齿,口舌如枪,很不叫人安心。 直一阵摇头,显然主意已定。 丁敏君见拗不过,也只得作罢,只是心里一阵无趣,颇不得劲。 … 天鹰教其实很大。 准确来说,比武当和峨眉都大多了。 当然了,这种“世俗教派”通常来说是比“山门教派”容易起规模的。 只是自从明教第三十三任教主阳顶天失踪,明教内部为争夺教主之位纷争四起,殷天正愤而出走创立此教,至今也不过是二十个年头。 这天鹰教却已成内三堂─天微、紫微、天市,外五坛─青龙、白虎、玄武、朱崔、神蛇,统领各路教众数千人的规模,也当真是殷天正的手段了。 而有如此规模,在自家地盘上,天鹰教自然底气十足。 当殷梨亭与丁敏君来的天鹰教外的时候,正也是热闹的很。 ... “姓殷的,我两个弟子在你那扬刀立威大会里莫名成了白痴,你说是那谢逊所为那就算了。如今我问你谢逊在何处,要为我两个弟子报仇,你却推三阻四不肯实话来说,到底什么意思?” 天鹰教教外,却只见一个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正是朝着天鹰教的人大骂一通,其身后倒是跟着熟悉面孔,正是昆仑派的卫四娘。 再听这人说的话,殷梨亭估摸着此人也是昆仑派的。 果不其然,却听那天鹰教的也毫不退让,直呼道:“西华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与你说,你听不进去,非得把你好好教训一顿,才好叫你不在我面前狂吠不止不成?” 原来这人是那卫四娘的师兄,西华子。 看来是眼见卫四娘得不到成果,也亲自来了江南。 殷梨亭一边暗自盘算,一边又听那西华子道:“殷野王,你当我当真怕你?” 原来那天鹰教的正是殷素素那兄长殷野王。 殷梨亭听得打眼瞧去,却见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年纪比那殷素素是大不少。 生的身材魁梧,面色刚毅,却也算仪表堂堂,相貌不差。 嗯... 这玩意还是讲究基因的,就说殷素素那张侨脸,其兄当然也不会差的那脸。 而面对西华子调戏,这殷野王自是不杵,只大笑道:“好好好,今日也来见识见识你昆仑功夫!” 说着也不多哔哔,直就一掌而去。 西华子倒是没料这殷野王如此刚猛,说上就上,直骂道:“我昆仑门下的两名弟子,毁在你天鹰教手里,变成死不死、活不活,你非但不认,还与我动手!” “这天鹰教实乃魔教,我必叫武林同道共来剿你!” 许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非是那殷野王的敌手,还没开打,这西华子就色令内荏的开始胡乱呼喝起来。 只是这模样哪会叫殷野王停手,反是见对手胆怯,脸上更露几分凶光。 西华子心头一咬牙,知是避无可避,也是迎难而上。 一掌向前,欲要与那殷野王比个对掌! “砰!” 两掌直直相对,在稍远地方的殷梨亭甚至都感受到风波! 旋即就看西华子倒飞出去,竟是一掌都对不得! 其实也是西华子选择岔了,想以内力欺人,没想这殷野王硬功太刚猛,打的手掌就支撑不住。 边上卫四娘惊呼一声,连也拍掌助阵。 虽都是用的掌法,这卫四娘与其师兄西华子还是不同的。 这西华子纯粹内力驱掌,欲要硬拼,那卫四娘却是当真用的昆仑正经掌法—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掌。 连掌而出,迅猛无比,不愧那闪电娘娘的称号。 只殷野王师承其父,轻功也是了得,闪转腾挪之下,竟使卫四娘丝毫不得手。 更是瞅着机会,一招而出,鹰爪擒拿功,直奔着卫四娘面门而去! 24、看好的人丢了 西华子也就算了,这卫四娘总算还与自己有些交情,殷梨亭不好见人吃亏不救。 眼见那殷野王逐渐适应卫四娘的武功,已然隐隐占据主动,殷梨亭直呼道:“武当殷梨亭,拜见天鹰教!” 这殷野王与西华子前头吵的太凶,倒是还当真没见了殷梨亭。 真会听其高呼,心下也隐隐吃惊,一时也不好下狠手。 另一边的卫四娘听得却是心头一喜,闪过一击,不再出手,只回头一瞥。 见当真是殷梨亭,却高呼道:“殷六侠,你从少林回来了?” 这话问是问殷梨亭,实际嘛却是说给殷野王听得。 要极其晓得殷梨亭不仅是武当弟子,还与少林有瓜葛,叫那殷野王不敢再胡乱动手。 其实这也是卫四娘多虑了,却见殷梨亭上前与那卫四娘一拜道:“前辈,这位是峨眉的丁敏君,乃是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的嫡传弟子,此回与我同下山,也是历练历练。” 丁敏君见是昆仑的前辈,当然也不好托大,直跟着殷梨亭也是一拜。 卫四娘朝着二人稍稍示意,也不再多问,稳定场面,便是回头去寻她师哥。 西华子吃那殷野王一掌,大碍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自觉在两个小辈面前丢面,没与殷梨亭招呼。 殷梨亭也不管这货,直又与正审视自己的殷野王道:“武当殷梨亭,拜见殷堂主。” 却见那殷野王没甚好脸,直把殷梨亭上下打量一番,又瞥了眼跟在边上的丁敏君,半晌才道:“原来你就是那武当的殷梨亭。” 这话说的好似早有耳闻。 只是众人听得奇异,殷梨亭却明白估计也是从殷素素那里听得的。 只怕那殷素素又不知说过什么,叫这殷野王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直急忙上前道:“殷堂主,此番来此,乃是为寻峨眉的纪晓芙。” “听闻其在你教中得了谢逊消息,已是离了此地,敢是请教是去了何处。” 此话一出,那殷野王还未说话,却见西华子又跳起来了,直呼道:“好啊好啊,你这天鹰教里果然有谢逊消息!” “说!谢逊那恶贼在哪儿?” 殷野王不甘示弱,呛着西华子回道:“不错,我当真知道,可我偏偏不说,你能本事就来打,看我天鹰教怕不怕你昆仑!” 西华子听得自是愠怒,只是又不好发作,一张脸涨成了紫膛色。 心思一转,忽与边上的殷梨亭二人道:“殷少侠,丁女侠,你二人可听到了,这天鹰教与那谢逊果真是一伙人!” “那谢逊为恶多端,咱可不能放过,请二位归了山门,就与张真人与灭绝掌门说说此事,咱们共同出力,剿了这天鹰教,问出那谢逊下落!” 好家伙! 尼玛的在人家门口商议灭教大计,也真有你的西华子! 搞不清这西华子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殷梨亭也没搭理这货,只与殷野王接着道:“殷堂主,在下来此只求那纪女侠的方向,还望堂主相告。” 本以为问个纪晓芙的下落,该是简简单单一事,不想这殷野王只是扫视自己两眼,旋即冷哼一声,却就是不应。 此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叫殷梨亭倒是也有些尴尬了。 丁敏君听了半天可终究耐不住了。 这丫头能忍到现在也算不容易,眼见殷野王如此态度,却上前呼道:“你这人也是奇怪,不过问你我师姐去了何处,你为何不应?” 被这丁敏君一怼,殷野王也不耐烦了,只挥手道:“什么师姐、谢逊,我天鹰教一概不知!尔等要是无其他事情,莫再在我教门前扰事!” “嘿!你这魔教的,我们好言...唔...”丁敏君话说一半,直接被殷梨亭上手堵住了嘴。 就说吧,绝对是不能让这丫头一人来的! 只眼见这殷野王态度决绝,再瞧边上卫四娘给了自己一个眼色,殷梨亭知道这当下是难有收获了。 索性也退一步道:“既然殷堂主说是不知,那我明日再来问问,说不得明日堂主该想起了。” 留下这一句显得没甚大用的话,殷梨亭也不停留,拉着丁敏君当即就走。 至于西华子和卫四娘,打也不打不过,正好这殷六侠给个台阶,当也顺路而下。 跟着殷梨亭也一同离开,打算从长计议再说。 ... 西华子这个人是不大讨喜的。 殷梨亭虽然不是记得太清楚,但隐约还是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大概来说,就是“虽是道士,却没有半点出家人的修养,一向颐指气使惯了”。 不过通常来说,殷梨亭是不会按着印象看人的,只是西华子前头和眼前的一番表现,倒是正印了自己那印象。 ... “殷六侠,前头咱们就该一齐出手,先与那天鹰教好好较量了再说。” “就说咱们昆仑、武当、峨眉当大派出手,必是能打的那殷野王不可招架。” “你那一退,倒是叫咱想出手也不成了。” 不得不说,这西华子的确是蛮不要脸的。 明显就刚才那场面是大家各退一步,到他嘴里,却非要显得自己那“杀敌之心”。 而这种心思,若不是本人本性如此,只怕是门派的环境逼人如此。 这昆仑派,倒是有点意思... 有弟子大老远的参加扬刀立威大会不说,这门派作风,好像也有些微妙。 殷梨亭心里暗忖,面上与其敷衍两句,再直与卫四娘问道:“却要问前辈一声,可见过峨眉来的人。” 卫四娘向来雷厉风行,只眼下一听殷梨亭来问,却心有愧疚了。 面上稍许露出一些尴尬神情,缓缓摇头道:“我的确见了峨眉的纪女侠,只是后来分了精力,实在没注意去了哪里。” 说着也是暗暗后悔。 本来嘛,自己当真等了峨眉来人,是当真仔细盯着的。 可谁知后来师兄来了,说什么要就该找那谢逊,一个失神,却把那峨眉的纪晓芙给看丢了。 眼下看来,倒是那纪晓芙得了屠龙刀的消息! 自是后悔没听殷梨亭所言,把该看好的人给丢了。 25、你就是那妖女? 哎! 这年头寻个人可真难! 殷梨亭倒是也不怪这卫四娘。 自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虽然顶着武当名头,江湖经验在别人眼里定是浅薄。 这卫四娘能听进一句已是不错了。 当下却道:“既然如此,看来还得再去寻那天鹰教一回,说不得过几日换个心思,就肯说来听了。” 丁敏君听得在旁插嘴道:“我大师姐的踪迹,也不知那殷家隐瞒什么,要当真出了事,可是给自己惹麻烦!” 的确如此! 事实上一路殷梨亭也正盘算着殷野王的态度。 按着前头局面来看,殷野王似乎是因为被这西华子弄的怒气冲冲,这才如此响应。 只是这也的确说不准,指不定那殷野王是别有心思。 那边西华子听得也是直附和道:“这位峨眉的小女侠说的不错,那殷野王瞒着你那大师姐的去处,定是别有打算。” “说不得这会已然叫那天鹰教给害了!” “还是早早与你师父禀报,叫其来主持公道才是。” 这老家伙也当真是处处挖坑,所幸丁敏君倒也不笨,回应道:“有前辈在此,还怕没人给我峨眉撑腰?” 说着忍不住的眨眨眼道:“待明日与前辈同去,定要叫那殷野王说个明白!” 西华子今日才败,明日哪里能自讨没趣。 搓不动张真人与灭绝掌门,这西华子短时间是不会再找天鹰教了。 见这丁敏君言语犀利,不怎给自己面子,西华子只讪讪一笑,也不应她。 只是心里却把这丫头记在心头,没什么好印象了。 其实殷梨亭本也觉得这西华子再去是添乱的,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做何? 当下也顺着道:“两位前辈,左右不过问个方向,明日我与师妹自去就行。” 卫四娘心知自己这师兄秉性,去了也要坏事,当即缓缓点头。 西华子更无异议,只是心里念叨若是这殷梨亭当真得了方向,也要跟着同去。 毕竟那什么峨眉的大师姐,好似已得了那谢逊消息,自己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 一日无话。 次日,殷梨亭便是又带着丁敏君去天鹰教前登门拜访,至于西华子与卫四娘,倒是没什么心思管他两个。 本来按着殷梨亭的想法,前日那殷野王态度如此决绝,今日该也有些困难。 不想这才来了天鹰教的门口,却是已然有人专门候着,一见了自己,就引入教内。 一瞬间,殷梨亭甚至有些错觉,这天鹰教是要瓮中捉鳖,当真在教里解决了自己。 不过好在没行几步,就入了一厅内,又见了那殷野王。 边上跟着两人,一个是许久不见的殷素素,这姑娘看来是在扬刀立威大会上逃过一劫,没再被那谢逊带走,就是不知过程如何。 另外一个,明显是年长一点,却也明显身份不低。 殷梨亭估摸着这该是天鹰教的另一内堂堂主,殷天正的师弟李天垣。 再瞅那三人神情,也是各自不同。 李天垣是一脸严肃,标准的前辈风范,看着有些不苟言笑的感觉。 殷素素却一脸笑意,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窜,好似因为见得殷梨亭而感欣喜。 只有那殷野王,面色有些奇怪,看不出是喜是怒,也是直勾勾的瞧着自己。 殷梨亭搞不清这天鹰教到底什么态度,只是以不变应万变,上前道:“殷堂主,今日来此,还是为了那纪晓芙的消息。” “还请堂主告知一声,行个方便。” 这般说罢,不等那殷野王反应,却只听殷素素上前道:“殷六侠,这怎是没见我一般?” 说着又是端端正正朝着殷梨亭打个揖,好声道:“前头多亏殷六侠提醒一句,我多留个心,才叫小女子逃过一劫。” 殷素素说的倒是轻松,只是殷梨亭却知道其中凶险。 就从扬刀立威大会那结果来看,该死的还是死,该成白痴的还成白痴,也可知其中那凶险程度。 只是殷梨亭也不过是多那一嘴,实没出什么力,也不好居功。 只言道:“确有料必有奸人来夺刀,只是没想竟是那金毛狮王谢逊。殷姑娘能逃脱自谢逊手下,实乃是自己本事,殷某实不敢居功。” 那殷素素却只是巧然一笑,瞅了瞅那殷梨亭身边的丁敏君,又言道:“本是想再去寻你,说说那屠龙刀一事,不想你倒是自己来了。” 这话说的那是直把边上的丁敏君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下来那感觉,这两人哪里像是殊死仇敌,反像是老朋友。 不由有些狐疑的看着殷梨亭。 殷梨亭自是感受到了丁敏君的眼神,不过好在他也脸皮够厚,更也是问心无愧,只正声应道:“早与殷姑娘说了,在下实在与那屠龙刀毫无兴趣。” 不想此话一出,那殷素素却面色一变,哪还有前头的巧笑倩兮,只是冷声道:“既然殷六侠与那屠龙刀是毫无兴趣,看来就是当真与那峨眉的纪女侠有些瓜葛了!” 得! 感情说了半晌,在这头等着呢! 只是殷梨亭这会哪能被唬住,反是挺着胸膛道:“纪女侠与殷某早有婚约,此来寻人,一是为此,二来也是受峨眉灭绝掌门所托。” 这话说罢,那殷素素表情当场又冷几分。 甚至把头扭的一边,不瞧殷梨亭,嘴里嗡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天鹰教就当真不知纪女侠去了何处。” 丁敏君一看这气氛才觉着对劲了,这见自己姐夫被使脸色,当也要把场面寻回来。 直往前故意与殷梨亭呼道:“姐夫,这就是你说的那妖女殷素素?” 那殷素素听得这话,却把头又扭了回来,直盯着那殷梨亭,见其好似没半点“愧色”,心头直闪过一阵的不痛快。 只是殷素素到底不比丁敏君太伶牙俐齿,心头渐冷,倒是也没怎说话。 然殷素素不言,自有旁人护犊子出头,却见那殷野王冷笑一声,直呼道:“当真奇怪,你殷六侠未婚妻不见人影,自己不知去了何处,反是来问我教,岂不是本末倒置?” 26、各有心思 殷梨亭明显感到这天鹰教态度的变化。 若说这前头自己才来时候,还有好言好语,这会一番对话结束,却是态度差了许多。 关键之处,当然还在那殷素素身上。 心里门清,场面却不好解。 尤其峨眉人还在自己身边,倘若自己骑墙,更是要遭,眼下这话,还得说的彻底一些。 只又道:“听闻纪女侠在贵教内得了消息才走,还请告知一声,也好叫我去寻。” 殷野王却笑:“不错,我的确与你那未婚妻说了个去处,可我为何要告与你说?” “左右我乃魔教中人,行事乖张,你若是要知,先打赢我再说。” 这要是换个别人来,被这殷野王一阵怼,要么无奈上手比试,要么被怼的无话可说。 好在殷梨亭非是寻常人,嘴皮子当真耍起来,那是堪比韦小宝。 当下心如明镜,直又拱手道:“说来惭愧,殷某虽与纪姑娘有婚约,却也多年不见。” “只是如今纪姑娘一人去寻屠龙刀,我与其这份干系,又承其师父所托,实不能不管。” “再说殷某素来知道,殷老前辈乃光明磊落之人,贵教也与那明教已无甚干系。” “殷堂主何必自降身份,非要与其牵扯上。” 好话说出口,当然不是人人都能听得的,关键还在于,这说好话的人是什么身份。 就拿这殷梨亭来说,出身武当正派,江湖上名声虽不大,但架不住来头大。 再又是这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形象,如此人杰开口夸赞,自然是容易叫人听进心里。 而那殷素素一听殷梨亭与那纪晓芙只有婚约之名,却是没甚感情,倒是又来劲了。 心下一转,却又上前道:“屠龙刀乃我教之物,既然你殷六侠不要屠龙刀,正好我与你同去。” “届时你找你那未婚妻,我寻我那屠龙刀,当是正好。” 这话显然是没有事先商量过的,没等殷梨亭开口呢,这殷野王就不同意了。 只当真众人面皱眉道:“不可,那谢逊武艺高强,你吃亏还吃的不够?” “要不是前遭碰巧一回,只怕你现在也成了个痴呆了!” 这殷野王的脾气也是在不算好,当真众人面就如此训斥殷素素,殷素素哪里能听? 果然,只见那殷素素也不退让,上前顶着道:“那屠龙刀本就是我拿回来的,再去一回,有何不可?” 只是说完,却也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有些心虚的瞅了瞅殷梨亭一眼。 说到底,这屠龙刀拿是拿了,却也害了那俞岱岩。 殷野王倒是没瞧出这些,又要冷哼一声来斥,倒是边上一直默默看着的李天垣先开口了。 “侄儿,素素说的也有些理,再说还有武当少侠在此,就算当真遇了那谢逊,也不会叫其轻易逞凶才是。” 天鹰教里头,最管事的当然是殷天正,其下之后,多还是其子殷野王说了算的。 然虽说如此,这李天垣好歹也是殷天正的师弟,乃是殷野王的长辈。 其既开口,殷野王也不由不考虑一番。 殷素素却不管这些,听是有人支持,只又呼道:“李叔都如此说了,哥你还犹豫什么?” 殷野王倒是没理自家小妹胡闹,只看着李天垣,见其与自己微微点头,心下再一思量,终究也松了口。 然多少还不放心,忍不住又交待几句。 这一通变故,也是直把殷梨亭弄的有些糊涂。 眼看这天鹰教自己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却没问自己的意思,也要忙是开口。 就说自己武当弟子的身份,带着一个个天鹰教的堂主东奔西走,实在不像样子。 只是还没开口,却又被那李天垣堵住了嘴。 却听其道:“武当张真人虽是德高望重,更是教导弟子有方,然屠龙刀一事实在干系重大,不得不叫人小心谨慎。” “若是殷六侠愿意,还请与我紫微堂殷堂主共去,如此也好尽早寻的那纪女侠。” 如此一言,直叫殷梨亭那拒绝的话实也说不出口,只得微微点头。 “不论如何,寻了那纪晓芙再说吧!” 怀揣此心,倒也是一切能应。 ... 殷素素动作倒是也快,不过半炷香,便是准备好了与殷梨亭同去,仿佛堂口内事情也没什么可管的一般。 只是待三人离开,殷野王终也是忍不住与李天垣问起。 “李叔,那谢逊功夫了得,就是爹也不说能轻易拿他,叫小妹去,还是太过危险,你为何同意?” 那李天垣却笑道:“谢逊得罪了各门各派,费尽心思拿了屠龙刀,必是远走高飞,这去寻,又去哪里寻?” “再说了,我等前头与那峨眉说的消息,也是胡口说的,更是不可能遇到谢逊。” 殷野王听得却更疑惑,直问道:“既然如此,素素此去白费功夫,为何还要走去一遭?” 李天垣却是哈哈大笑,不应反问:“要说为何,侄儿岂不是更是清楚?” 殷野王听得一愣,却知道什么意思。 要说这殷素素,自从龙门镖局一见那殷梨亭,好似就忘不得一般,三番五次念叨。 前头殷素素口中说的正要去寻殷梨亭,可不是说说而已。 少女心思,自是昭然若揭。 本来依着武当张真人嫡传弟子的身份,倒是也不磕碜,只是这一听有婚约,又哪能成? 殷野王也不白话,只叹道:“昨日只以为这殷梨亭与那峨眉的大师姐是有情分,没想却有婚约。” “如此一来,小妹心思怕要落空。” 李天垣却不以为然,直摇头道:“有约无情才是最好,凭证素素本事,那殷六侠一路同行,还不是日久生情?” “届时先入为主,什么峨眉的也只能靠边站。” “我天鹰教若是能与武当结亲,虽不是掌门人,那也是顶好的干系。” “不过此事还得与你父亲知会一声,虽是眼下干着大事,那女儿的事情,也该让其晓得才好。” 殷野王听着却不仅仅有这心思。 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 作为大丈夫的殷野王,自家后院也是复杂的很,当然不会对男人几个夫人的事情有太多看法。 自家小妹当然是不好当妾,只是那峨眉的人却是自己管不着的。 要是自己小妹要能压的那峨眉大弟子一头,这事可就更好了! 不过此事还得看那殷梨亭的本事与心思,倒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27、终见纪晓芙 从天鹰教里出来,要说对结果最不满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丁敏君。 好端端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这是怎么都不得劲。 可是眼看这妖女就是不说大师姐到底在何处,只是要来带路,终究是赶走也不成的,到底只能先认命再说。 倒是这妖女,常来问殷梨亭与大师姐的干系,叫人很是烦闷。 ... “大师姐自然与姐夫感情是好的,不若姐夫也不能千里迢迢来的峨眉,又折回了江南来寻。” 妖女越是要来问,丁敏君就越是要说纪晓芙与殷梨亭的感情是好。 不管怎说,这妖女总是外人,眼看这妖女心思不纯,丁敏君虽还不明什么儿女情长,也知道姐夫不好放走。 可惜殷素素早听出殷梨亭与那纪晓芙是当真不熟,只当这丁敏君说话是放屁,却追着来问:“殷六侠都自说的,与你峨眉大师姐不怎相识,不过有层婚约罢了。” “你就老老实实说来,这殷六侠与你大师姐的婚约是怎回事,其他谎话,还是莫扯了。” 丁敏君见是忽悠不过去,当然也不会与这殷素素好言来,索性闭口不言。 只这般表现,更叫殷素素心里有底。 倒是也不再多问这丁敏君,只带着殷梨亭当真一路疾驰而去。 一路往西,倒是不有半点耽搁。 至于那昆仑的西华子与卫四娘,本见殷梨亭出来,以为得了消息,想是悄然跟上。 不想却见那殷素素也伴随身边,一时闹不明,倒也不好直是跟上了。 ... 如此一行三人,行的不过两三日,眼看就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寻人,那可容易多了,尤其是武林众人,天生有缘,这不殷梨亭才一入个酒家,就一眼瞧见了纪晓芙。 可惜好似终慢一步,那纪晓芙对面,还坐着个男人。 且看那人,外表英俊潇洒,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约莫有四十来上下年纪,好一个中年美男子的形象。 瞅着那形象一看,就知是杨逍了。 入店一打照面,殷梨亭心下心思即刻就动。 他倒是还记得书中那纪晓芙与那杨逍大概相遇经过。 说的是这纪晓芙与杨逍初次相遇,便是被那杨逍瞧上,后来这纪晓芙走到哪里,这杨逍就跟到哪里。 后头又是几番交手,最终失身与这杨逍。 简单来说,这杨逍先是不断骚扰跟踪,随后强夺了人清白。 且看眼下这局面来看,倒是两人刚是遇上的场景。 不过嘛...这事也说不准,难保这杨逍不会狼性大发,提前搞事。 再说这纪晓芙,就凭着后来那杨不悔的名字,眼看也是与杨逍情投意合,到底是不是强夺清白,也不好说。 老实说,殷梨亭虽然一路寻纪晓芙,然并不代表对这纪晓芙有多少好感。 本来嘛,要是自己穿越到武当七侠中的另外六个,这段孽缘与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干系。 纪晓芙就算爱上这杨逍,那顶多也就吐槽两句便是作罢。 可偏偏自己穿越在了这倒霉催的殷梨亭身上,自然天生对这纪晓芙难起好感。 至于这一路来寻,还是执念而已。 ... 这头殷梨亭心头各种思量闪过,那边丁敏君见了纪晓芙倒是欢快。 一见便是高呼:“大师姐!” 纪晓芙转头一瞧,直见自家师妹正向自己跑来,心下也是一喜,直起身迎立道:“丁师妹,你怎么来了?” 要说着纪晓芙坐着时候倒是不让人觉着,一站起来吧,倒是叫人明白为何杨逍一眼瞧上了。 这纪晓芙身材高挑,却是个温柔个性,长身温柔美人,也难怪叫人心动。 正是这两姐妹重聚之时,却忽听边上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晓芙,这是你师妹?” 这声音当然不会是殷梨亭发出来的,却把丁敏君听得一阵汗毛竖起。 转头一看,却见那中年人也是站起身,正是一副温和笑容。 就丁敏君这十六岁的年纪,看这老头这般亲密呼唤,当然是觉着毛骨悚然。 只是这“舌如刀枪”的技能才要发动,不想却听纪晓芙竟然与那人好言答应道:“不错,这是我峨眉的丁师妹。” 一听此应,丁敏君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下意识的回头一瞧,只感觉姐夫那脸已经阴沉的很了! “可当真完呐!” “这大师姐外头寻人被姐夫抓着了!” 丁敏君心里顿起一阵哀嚎,也不知怎想,只悲切朝着殷梨亭呼的一句“姐夫”。 ... 这丫头戏可太多了! 殷梨亭听丁敏君那凄凄惨惨的一唤,心头却只感一阵无语。 当然他也不是没听到杨逍那一声亲切的称呼,只是两世为人,本身情感对那纪晓芙也不算深切,自是淡然许多。 反是那纪晓芙,听得丁敏君一声“姐夫”,面上当即出现几分慌乱。 这才见了殷梨亭,直轻声呼唤一声“六哥”。 边上那杨逍听得纪晓芙这一声呼唤,眼神当场就偏移几分,直朝着殷梨亭方向看去。 只是瞧那殷梨亭身边还跟着个殷素素,他倒是也相识,心下吃的一惊,看那殷梨亭的表情也变了一变。 不管这纪晓芙与杨逍都什么神情,什么心思,殷梨亭只是大大方方向前迈去。 几步来的纪晓芙跟前,只道:“总算寻着你了,灭绝前辈忧心你安危,特让我带丁师妹一同来寻你。” 殷梨亭这话说的好像很随意,其实是大有深意。 明知这灭绝与杨逍有血海深仇,便特意点了灭绝的名号。 现在想想,当年杨逍也该知道纪晓芙乃是峨眉中人,却依旧勾引人,说不得也是故意为之的,恶心人的。 只当下纪晓芙哪知这些。 灭绝当年那仇恨,岂能与这些弟子说的? 眼下,却只能感觉殷梨亭的忽然生分。 心头直起个思量:“六哥连称呼也不愿说,是怪我了?” 这可错怪了殷梨亭。 他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索性说话就客气些。 而见其如此,纪晓芙只得也微微点头回应道:“辛苦六哥,只是屠龙刀我还没得什么确准的消息,还要多多打探。” ... ps:各位读者老爷不要慌,熟悉咱的老兄弟知道,咱向来都是ntr别人的,更不写悲剧。 能证明的扣个1 28、进化的丁敏君 殷梨亭绝口不提杨逍,纪晓芙倒是也不问殷素素,这两人好似在这上倒是默契了。 只殷梨亭不急,这丁敏君倒是着急了的,直问纪晓芙道:“师姐,这人是谁,你可相识?” 这话当然也是说的故意,就依着前面那称呼,可不是相识这般简单。 杨逍当然不会等纪晓芙开口。 闯荡江湖多年,自然知道此刻不好叫纪晓芙难堪。 上前迎上半步,却也就这半步。 手上运起一掌,竟把隔壁一桌上的杯盏虚空抓来。 再是微微发力一推,直就稳稳推入丁敏君手中! 口中呼道:“师妹远道而来,还是歇一歇再论。” 这一手法,看着简单,实则独显内力深厚。 要说这杨逍如何能驰骋武林多年得个风流名声,除了相貌是好,武功自然也不弱。 当年那阳顶天失踪之后,杨逍甚至还窥视过教主之位,甭管最后成没成的,那没点能耐也起不了这心思。 果然! 却可见那纪晓芙眼中顿起惊奇之色,当也是被这一手惊叹到。 那眼神中明显的神采,杨逍瞧的,殷梨亭也瞧的。 只可惜…丁敏君却好似根本不吃这套。 “砰!” 不重不轻,随手往那桌上放下手中的杯盏,却听丁敏君道:“你这人当真奇怪,问你是谁,却顾左右而言他,莫非是你见不得人?” 嚯! 殷梨亭在旁听得倒是感叹。 这丁师妹现在可是厉害了,所言都是直指关键之处啊! 不错不错,有进步! 只是这才给丁敏君在心里点了赞,殷梨亭很快又后悔了。 却听丁敏君又道:“姐夫常与我说,若是遇上来历不明人物,当驱之避之,不可与之牵扯上。” 说罢还回头瞧的殷梨亭,那模样摆明就说是殷梨亭与其说的。 …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 殷梨亭心里大喊冤枉。 不过他也晓得,自打冷谦那事之后,这丁敏君就以为自己当真厉害的紧。 眼下怕是也多少知道这杨逍不好惹,才是抬出自己来。 倒也不是故意要坑害自己,只怕在其心中倒还真觉着自己能与这杨逍比划比划。 然杨逍前头已经算是给个脸面了,这会这被丁敏君如此编排,如何还能忍? 手上故技重施,对象却变化了。 只见那杨逍又随手抓过一杯盏,运力一推,迅猛朝着殷梨亭飞来,嘴上更呼道:“明教杨逍,特来讨教!” 这一手段是与前头相似,可来的气力却完全不同。 好在殷梨亭虽比不上杨逍能耐,这一下总能接住。 不敢大意,直运起内力,一掌而出,接住杯盏并也微微往前一推。 这一手卸力功夫,使的是太极。 只是虽然接是接着了,也能感受着掌上传来的劲力。殷梨亭当下知道这杨逍绝不是浪得虚名,心里依然思量的应对之策。 正是思量的当口,丁敏君却是反应最大。 不说灭绝的言传身教之下,就说经过冷谦那一遭,也绝不能对明教有什么好印象。 当即从纪晓芙身边跳开,回了殷梨亭边上,嘴里大呼道:“原来是明教的恶贼!” 这一声吼,那可当真是发自肺腑的。 几人都真切听出,这丁敏君对明教那打心底的厌恶之情。 旋即又见丁敏君朝着纪晓芙呼道:“师姐,此等恶人,你怎能与其同路,被师父知道,定是不能饶你!” 再想前头那“亲切”称呼,丁敏君更是心急,嗓子又拔高几分,高呼道:“师姐!你莫不是已然被这恶贼骗走了身子?” 这一句又问了点子上。 身子的问题当然关键,要是这纪晓芙清白不在,殷梨亭当然也懒得搭理。他可不会像是原来那倒霉催的模样,受困在其中不可自拔。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问题问的也够直白,纪晓芙顿时红的脸,连忙直是摇头。 这表情嘛,别人看的会松口气,然殷梨亭这老司机却能看出一些端倪。 身子这清白是没被夺走,这心里却是不清白的了。 这两人要说之前没什么瓜葛,那谁信啊! 不过事情发展至此,倒是也不是一日能解决的了,殷梨亭只怕这丁丫头犯傻出手,先一把拉住丁敏君,再是上前道:“杨左使,你也是寻那屠龙刀的?” 杨逍见殷梨亭与自己说话,终也是飞身上前,背对纪晓芙,面带几分考究神情,扫视着殷梨亭与其身边二女。 嘴上却打着哈哈道:“谢逊本是我明教中人,其拿了屠龙刀,就是我明教拿的,我再去寻了做何?” 说着却转头看了看那纪晓芙道:“此番只是寻着个丽人,相伴江湖而已。” 好不要脸的话! 此话一出,纪晓芙也不得装聋作哑,亦是上前道:“六哥,这杨大哥虽是明教中人,却也相助我过几回,与一般教中人实在不同,你莫误会。” 原来是英雄救美,也够俗套的。 心里腹诽的殷梨亭,倒是忘了自己前头还与丁敏君也上演过相似戏码。 当然了,这对自己的双标通常都不能算是双标的。 只是杨逍这话哪里能忽悠的殷梨亭,只听这殷梨亭道:“杨左使,谁都晓得你明教自上任教主失踪之后,四大护教法王出走三人。” “金毛狮王谢逊,早不是你明教中人。” “你可莫见我年纪稍轻,就随口诓骗。” 点破这杨逍谎话,殷梨亭接着又与纪晓芙道:“屠龙刀一事,乃你师父交待之事,今日我把你师父嘱托带至,已算了结了与师太承诺。” “至于丁师妹,看你今日状况,也不适合跟你身旁,我会带其再归了峨眉。” 无问罪之声,却有问罪之意,这话说的也是相当露骨了。 纪晓芙听得明显面色难看几分,却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不能反驳。 杨逍却趁着机会道:“既然那灭绝老...师太交待,我看少侠休要自有主意,这师妹还是跟着我们来好!” 说罢,竟是直接出手,就奔着丁敏君而去。 这倒是打了殷梨亭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想这杨逍在纪晓芙面前也能对丁敏君悍然出手,仓促之下,只得连忙来应。 当下抽剑而出,一剑而上。 29、姐妹谈心 殷梨亭剑法当真不算太差了,武功底子在张三丰与几个师兄的教导下,也算夯实。 只是相较之下,这杨逍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殷梨亭拿冷谦都没甚办法,就别说眼前的杨逍了。 却看那杨逍,见殷梨亭一剑刺来,不慌不忙,只是脑袋微微一侧。 旋即一手伸出,就在自己脑袋边上微微一弹。 却听一声清脆声响起,便见殷梨亭手上剑也握不住,竟是差点脱了手。 ... “弹指神通!” 殷梨亭倒是清楚这杨逍本事有哪些,只是没想这弹指神通有如此厉害。 内力贯注在指力之上,只是轻轻一点,就把自己全力一击轻易挡开。 “麻烦!” 心里叹的一声,殷梨亭还是迎难而上。 他知道,至少在此刻,杨逍是不会与自己下狠手的。 只是殷梨亭不杵,其余众人却看出了两人功夫上的差距,纪晓芙急切在后呼道:“杨大哥,你快停手!” 这杨逍倒是听话。 背后纪晓芙一说,却是当即停手,也不多言。只是面上那淡然而丝毫不急切的神情,也瞧出这厮只出了半分力气罢了。 纪晓芙见此,也是心下稍松了口气。 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打,急忙上前挡在殷梨亭与杨逍之间,面色有些复杂的与殷梨亭道:“六哥,师妹还是跟着我吧。” 得! 这杨逍一通的操作过后,这两人倒是真切一伙的了。 不过殷梨亭心里也不急眼。 自己这未婚妻,既然持着这层身份还能如此对待自己,那自己倒是也可放开手脚了。 只见殷梨亭也不答话,只是深深盯着纪晓芙的双眼,好似要直射人心深处。 直把对面这丽人都瞧的极不自在,才笑道:“只为日后师妹在峨眉的日子,怎也不能将其留下。” 这理由叫纪晓芙哑口无言。 瞧眼前的殷梨亭是当真误会的了,纪晓芙当真想把自己心思与这殷梨亭说来。 只是话到嘴边,再见当下局势,是想说也不好说的了。 无奈之下,只得先应承下:“寻那屠龙刀,是师父百般叮嘱的事情,我必要去寻的。师妹跟着我,的确也有些危险。” “只是我二人难得相见,六哥先留师妹与我待的一日,好叫我二人相叙一回。” 纪晓芙想的倒是好。 私下与师妹说的真心话,好叫师妹能把话传出去,叫殷梨亭别当真误会。 只是她如此打算,实现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另一方面,如此离开,也非殷梨亭本意。 只是此回遇上纪晓芙与杨逍二人,实在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只能先摸清眼下二人的关系再做计较。 眼下留出一日,倒是也给自己时间思考思考。 当下也顺便答应,拍了拍丁敏君给其一个安心眼神,这才转身离开。 身边的殷素素,全程属于看戏状态。 一言不发,一招不出,直到眼看这戏演完了,才与纪晓芙对了一个眼神。 旋即施然而去,快走几步跟上,就与殷梨亭并肩而走。 丁敏君在后见得殷素素那模样,直是咬牙切齿。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今日怎也得好好问问自家师姐到底是怎想的! ... 丁敏君倒也是个行动派,当日就抓着纪晓芙,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声音带着几分冰冷,直言道:“师姐,今日你与我好好说说,怎能与明教那贼人如此亲密言语!” “你要知道,这被师父晓得,可是定你大罪的!” 说着说着,这脸色也逐渐绷不住,垮了几分,带着几分焦急道:“再说你眼下这态度,叫姐夫怎么办?” “那世人日后知晓,还不都得笑话他!” 前头见面时候,这纪晓芙就觉着这丁敏君有些奇怪了。 平日就说在峨眉山上,当真也没见哪个能叫她这么上心来的,更没听说其与殷梨亭有什么交集。 这会却是一口一个姐夫,言语举止,更是发自肺腑的关切,不由狐疑道:“师妹,你什么时候与六哥关系这么好了?” 丁敏君听这师姐不应自己,还有功夫来考究自己,当下被气的不行。 直呼道:“姐夫是拼了性命把我从明教贼人手中救过,我怎能不关心他?” 说着是只又追问道:“师姐啊!这明教可是魔教,那杨逍还是什么光明左使,你与他混迹同行,可当真是...” “六哥救过你,那杨大哥也救过我。”丁敏君这话还没说完,纪晓芙却已截住了话头。 而丁敏君一听这纪晓芙是处处维护杨逍,心里是越发绝望。 面色一时凄苦,却只听纪晓芙接着道:“不错,杨大哥的确是明教里人,可自识他来,他又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教里的事情,也不能说他就是坏人。” 完犊子了! 这话说的直叫丁敏君心头郁闷,更也失了辩驳的力气。 大概实在是被惊着了,丁敏君倒是没瞧出自家师姐神情的纠结来。 说归如此说,纪晓芙的心思却是不在这。 ... “可当真被下了迷魂汤了!” 丁敏君只觉得当真应该叫师父来好好管管这师姐,可又知道要是被师父见得师姐如此,说不得就要当场清理门户。 自又劝不得,一时也没什么办法。 思来想去,有道是“去病还得下猛药”,这还得狠话说来! 只见丁敏君揉了揉自己脸颊,又是深吸一口气,做了充足的准备,才与纪晓芙一字一句道:“师姐,那你与殷六侠的婚约还做不做数?” “再这样下去,我看不用你开口,殷六侠就要开口退婚了!” 这药算是下狠了! 丁敏君说罢,分明见师姐身子晃了一晃,心头倒是一惊,以为是自己刺激过度。 正要上前扶住,却见纪晓芙摆手阻止,更是站起身道:“婚约一事,后头再说。” 这话吧,其实纪晓芙是留个话口,没说死的。 可在丁敏君耳朵里,那是斩钉截铁的推辞了! 若不然,依着师姐个性,定要说个还作数的。 而眼看师姐如此“决然”,丁敏君当下也只能放下劝说的想法,只从旁路在想办法。 心里不由又叹:“这事情,又如何与殷六侠说起?” 30、隔墙有耳 “适才一直没问,跟着六哥身边那姑娘是谁?” 总算丁敏君不开口了,纪晓芙终于也想到问起殷素素来。 先前与那姑娘临别时候的一对眼,可还记在纪晓芙心中。 说来也奇妙,那姑娘虽然半句话都没说过,但纪晓芙却能从那眼神里收收获不少东西。 有些敌意,也有几分唏嘘。 以为也是哪个正道门派的弟子,才能与殷梨亭江湖相伴,不想丁敏君却直把脸一板,忿忿道:“天鹰教的妖女,还是什么堂的堂主。” “之所以能跟着来,只因殷六侠去打探师姐消息时候那妖女却怎也不说。” “非是得要亲自带路,这才无奈把她带上。” 纪晓芙知道这事没有这般简单,又问丁敏君那两人之前是否相识。 丁敏君倒是还听师姐话,便是把其知晓的两人之间的故事说了一遍。 最后更下结论道:“师姐,我算看出来的,那妖女定然是对殷六侠有意思。” “你可不知,其一路上,总是打探你与殷六侠的关系,眼瞅就是心思不正。” “不过嘛…其为了屠龙刀,害了俞三侠,后头又是弄的俞三侠经脉尽断,是决计不可能与殷六侠有结果的。” “只是师姐,你若是再朝三暮四,就算妖女不能得逞,保不齐会有别人看上。” 纪晓芙瞅着自家师妹这模样,却忽然有种感觉。就说这丁师妹,只怕对六哥的感情也不简单。 只是这种感情才是隐隐冒出,就被纪晓芙连忙按下。 心神收敛回来,才接着道:“六哥少年英雄,自容易得人垂青,只是...” “想来按着六哥心向,也没这么轻易与别人动心。” 丁敏君一听这话倒是越发弄不明白了,只觉得自家师姐心思比自己还浮躁的很。 左右摇摆不定,搞不清这师姐到底还在不在乎那殷六侠的。 其却哪里知道,纪晓芙本是想留丁敏君私下说点闺中话,哪想隔壁那人实在无耻,纪晓芙凝神之下,直觉隔墙有耳,是有话也不好明说了。 如此才说话左右摇摆,让人听得有些糊涂。 “屠龙刀乃是师父夙愿之物,杨逍为明教之人,出现在此,定然也是为屠龙刀。” “我与其虚与委蛇,定可知道屠龙刀的消息。” “只是六哥若是当真误会,也只得日后再寻机会与其解释了。” 真切的想法,纪晓芙也只得是盘在心头之中。 ... 殷梨亭终究还是先入为主的了。 对于纪晓芙,天生存着恶念,却没把事情当真弄清楚,就以为这纪晓芙已经把婚约丢在脑后。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谁让日后杨不悔这名字深入人心,让殷梨亭以为纪晓芙与杨逍早是情投意合。 至少从逻辑上看,这么想来也是不错的。 而当丁敏君从纪晓芙那里出来,与殷梨亭也没带来纪晓芙的解释之后,殷梨亭就更是以为如此了。 眼下这殷梨亭,丁敏君,殷素素三人相聚一处,倒是难得有些和谐平和的气氛。 大概也是因为都看着殷梨亭的面色不大好看,不管是丁敏君与殷素素,也都不想再吵闹了。 半晌,还是殷素素年长一些,却温和与殷梨亭问道:“殷六侠,眼下你还有什么打算?” 殷梨亭内心的主意还是很坚定的,就算这纪晓芙与杨逍已然有情,那自己也得棒打鸳鸯! 这特么的要是再给弄出一个杨不悔来,简直就是丢穿越者的脸面! 只是这会面色低沉,那还是因为敌我差距太大,一日之中也尚未想到应对之法。 当下只得先道:“按着峨眉对明教的态度,只留纪女侠在此也终究不是办法,还得想想法子才是。” 丁敏君也是附和道:“不错,旦是被师父知道,师姐定得不着好的。” 殷素素却是皱眉劝阻着殷梨亭道:“杨逍武功高强,你可千万不要硬来。” 殷梨亭当然知道这杨逍厉害,只郑重点头应道:“我知道,这杨逍功力深不可测,就是我大师兄来此也不好对付他。” “只是人无完人,那杨逍本事再高,也有弱点。” 说着说着殷梨亭倒是也有些思路了,看着眼前两张侨脸都有些紧张的神情,却听殷梨亭只接着道:“这杨逍之所以来此,起先定然还是为的屠龙刀。” “自打明教原教主阳顶天失踪,杨逍倒是想就任教主之位,可惜教内众人都不服他,这也只得作罢。” “如今来寻屠龙刀,我料他还是觊觎教主之位。” 殷素素却打断道:“可是那谢逊去了何处,我天鹰教里也不知,向外的消息,那也都是假的啊!” 殷梨亭点了点头,顺着道:“正是因为如此,怕杨逍也明白谢逊不在此处,倒是有闲情逸致,做别的勾当了。” 却见殷梨亭说着也是摸着下巴,沉思道:“杨逍向来风流惯了,此等表现倒是合情合理,只是若是那屠龙刀的消息再出来,他大概也没心思在此了。” 殷素素跟着道:“只是我等一没谢逊消息,二要再弄个叫人能信的,只怕那杨逍也不会轻易信了。” 这说的也在理。 杨逍前头得了一回假消息,再要他上套,可不容易了。 办法想到一半,好像又来了死胡同前。 又是有些一筹莫展,却听丁敏君道:“那杨逍既然有心夺教主之位,也不单单是只顾屠龙刀吧。” “就说万一教中出了什么变故,那他定也没心思在这了。” “这屠龙刀引不得他,咱就想想别的法子呗。” 还得是人多力量大。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还真寻了个路数。 的确,一时劝说不得纪晓芙,那就想办法把杨逍引开就是。 而要把人引开,当然还得投其所好。 这杨逍两大爱好,一个美人,一个还是明教的教主之位。 但凡明教里头出些变故,叫杨逍觉着有机可乘,当是还得速速归去。 只是这能弄出什么消息,那还得盘算盘算。 说不得... 那还得从自家门派入手。 只是为了一个纪晓芙,把整个武当拖下水,殷梨亭也觉着不大合适。 左右想来,还得再计较一番才好。 31、坏心思 殷梨亭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头还在盘算,那边江湖里却传来一个消息。 只说武当派在少林寺前受了明教人埋伏,还欲要嫁祸给少林人! 眼下传闻,这武当大弟子宋远桥已与少林寺的圆字辈高僧,要一同往明教去讨个说法。 这事传的是有理有据,殷梨亭心知自己这段时间忙活的时候,自己的师父师兄也没闲着。 定然把那留下的厚土旗探明白了,这才与少林一同要去明教讨个说法。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杨逍可坐不住了。 武当少林,那都是当今武林的大门派。 两派去明教,明教总要认真对待,至少得出个话事人。 杨逍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件大事的。 只是虽然要走,也不能就此走了,杨逍这心里,却还是美人与江山都要的! ... “晓芙,我明教与武当少林向来无仇无怨,此事定然有些误会,你莫着急,我回教里去弄个清楚的。” 杨逍听得消息当日,就来寻了纪晓芙,一来当然是做解释,二来当也是有心思还想带着纪晓芙离开。 却听这杨逍又道:“只是此一去,我二人又不知何时才能得见。晓芙,你若是无事,就随我同去如何?” 杨逍问归是问,心里倒是挺自信的。 就他想来,这纪晓芙已然被自己迷的不行,自己这一问,也该连忙答应才是。 只不想,纪晓芙却顿时一迟疑,旋即竟是摇头道:“此番下山,乃得师父命令,去寻屠龙刀一事。” “屠龙刀还未寻的,不好跟杨大哥去的。” 说着一顿,又是柔声试探道:“杨大哥,关于那屠龙刀,你可还有什么新的消息?” 杨逍听得当即心头一皱。 如此看着,这纪晓芙好似当真是只关心那屠龙刀。 只是杨逍闯荡江湖多年,那当真可说是个老江湖,这点思绪,当然不会在面上表露。 反是顺应道:“倒是有些,只是眼下教中事情要紧,屠龙刀之事也只得暂且放下。” 故意如此说罢,杨逍也是直盯着纪晓芙反应。 纪晓芙面色不大好看。 终也是稍许犹豫片刻,半晌摇头应道:“既然如此,我还是留在此地再打探一阵。” 此话一出,杨逍当即那就明白这纪晓芙关心的真切是屠龙刀! 自己此一去,留下与这纪晓芙有婚约的殷梨亭,那定会叫他们旧情复燃的。 面上微微点头,心头却已坏心思骤起。 ... “哈哈,杨逍,我早说了,你这半拉老头,哪有这么大的魅力!” “叫你早是作罢,你偏偏不听,这下倒好,被人当面拒了,才知道什么是没脸没皮。” 杨逍这头,屋内竟非是他一人。 却见个毛脑袋的络腮胡,正是肆意与这杨逍嘲笑着。 杨逍这脸上此刻倒是挂不住了,狠声道:“周颠!你来这里,就是嘲笑我来的?” 原来这人,竟然是明教五散人中的周颠。 而听杨逍语气不善,周颠却笑的更是开心了,直是拍手鼓掌道:“好啊好啊,就得看你这着急样子。” 简直疯癫! 杨逍心里直骂一句,却也知道这周颠本性就是如此,也懒得搭理他。 只是言归正传道:“你看戏就看戏,正事莫忘了,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武当少林都要找上门?” 周颠听得这话,才从杨逍床上下了地,只是那床榻上骤然出现的两个脚印,也直把杨逍看的一阵难受。 心头那是一心想把这疯子打发了,直觉着当真碍事。 杨逍与五散人,当真是谁也瞧不上谁。 这五散人不服杨逍,杨逍也看不上五散人各个性格古怪。 当下周颠下了地,倒是也不疯了,回应道:“冷道士说了,这事该是有人刻意陷害,与武当少林来人的应对,他自己就能处理了,不消你去了。” 周颠越是不想叫杨逍去,那杨逍就更是要去。 眼下教里头,除了青翼蝠王,也就这五散人能算的上人物,自己若不出面,被他人站住跟脚,那可麻烦。 “以前这五个家伙,自称什么散人,谁也不顾谁,谁也不服谁。” “如今倒是好,见教里管事人不在,倒是抱团起了!” 杨逍瞧的明白,这五散人是要趁乱崛起,眼瞅着也是对这教主位子有些想法。 冷笑一声,直却道:“那武当少林来势汹汹,就依着你们,我看难应对。” “你放心,我一路施展轻功回去,也就几日脚程的功夫,耽搁不了。” “由我入教操持大局,就算多来几个门派,也定无大碍。” 按理来说,这不管内斗如何,面对武当少林来找麻烦,总该是多个人多一份力。 就算内有间隙,也当同心协力对外才是。 哪想周颠却是直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一步跑了房门跟前,一副堵门样子道:“不可不可,冷道士既是不叫你去,你就不得去。” 杨逍见此终于动了气,高呼道:“周颠,我乃本教左使,代教主之位,你敢拦我?” 周颠不愧人称“疯子”,实在是举止非常,言语髯髴。 听得杨逍警告之言,却是大笑道:“可笑可笑,你这代教主,怕是你自封的吧!” “再说了,你真要代教主之位,就看着咱们教内支离破碎,显也是能力差的远。” “我看还是自己让位与能人,别与在那峨眉姑娘面前一般,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 正所谓是打人不打脸,可这周颠偏偏就是往杨逍脸上打。 杨逍如何还能再忍,只高呼一句“太可恨”,便是悍然出手。 周颠早做好了准备,又脱口而出一句污言,也是迎拳而上。 直叫杨逍那怒气又增长几分,出手也不留力气。 胸口,颈中,咽喉。 招招向身上要害。 天突,华盖,膻中。 拳拳往人体要穴。 出手之狠,只叫周颠应的苦不堪言。 打的十来招,周颠实在打不过,只大骂:“杨逍,你特么的玩真的?” 杨逍早上怒不可遏,也不搭话,只顾出手。 只听“砰”的一声响,终于还给杨逍寻了破绽,一拳击在周颠胸口上。 32、恶行 这周颠终究还算自己人,杨逍得手一拳也不想太过分。 仅又跟上一掌,正打周颠肚子,叫其内里一阵翻江倒海,难以再运气相敌。 只是杨逍虽然留情,周颠还是被打的七荤八素,直哼道:“嘶…杨逍…你够狠的啊!” 杨逍却不管这周颠吃痛呼喊,自顾自道:“周颠,你要还在那刮躁,可莫怪我让你当真当个疯癫人了。” “赶紧在我跟前离开,回教里等我主持大局。” 这周颠疯癫归疯癫,却也不是痴憨人。 知道眼前得不到好,也欲先走再说。 心里暗道这杨逍一身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也想回去与其余四人商量应对之法。 只是这才要动身,忽又心中一动。 却又闷声道:“杨逍,你功夫厉害,我服你。” “如今这武当少林已近我教,杨左使你还是速速与我同归吧!” 杨逍也当真叫这周颠弄得无语了。 前倨后恭,是一会变个态度。 前头还阻止自己去教里,这会却着急催促。 摸不清这周颠是真颠还是假颠,又在搞什么坏主意,杨逍又哪能答应? 只道:“此处我还有事未了,待我了结了,自会去教中主持大局。” 周颠自觉听得明白。 心里暗道:“有个屁的事情,还不是惦记着那峨眉的女弟子?” “这风流种,不把人祸害了,还能走?” “哼!这杨逍如此对付我,我周颠怎也不能让他这回得手了!” 心里定了主意,周颠面上却道:“好吧,那我便回教里等杨左使。” 说罢,捂住肚子便转身离去。 杨逍目送周颠离去,心里还真不把他当回事。 其心里嘛…还真是惦记的那纪晓芙。 … 再说殷梨亭这头,知道杨逍是一定要走的。 只是越知此事,倒是越紧张,心知时间紧迫。 杨逍这厮,人品可以说根本没有。 原本能强上纪晓芙,这回教里出了事,要走之前你说他能不动手? 忍不住的! 殷梨亭倒是很清楚,眼下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 要自己有杨逍那武功,只怕更要过分… 心里明白杨逍很快可能动手,殷梨亭打算带着丁敏君与殷素素,先待纪晓芙身边再说。 这两人就算再是情投意合,也不可能自己还在边上就越过礼数吧! 存着如此心思,殷梨亭便拉着二女去寻纪晓芙。 二女倒是配合。 尤其是殷素素,先前就帮自己出主意,这会也积极的很。 也不知是存什么心思。 … 殷梨亭欲要来一出“棒打鸳鸯”,厚脸皮的当个电灯泡,但想的容易,做起来还没这么简单。 毕竟杨逍的武功放在这,要是发狂了还真不好对付。 只不论如何,这杨不悔是一定不能再整出来的,殷梨亭眼下也别无他法。 正定了主意要走,却又遇到个想不到的人迎面来寻。 这来人,也正是那周颠。 见了殷梨亭,那开口第一句就石破惊天! 只听那周颠呼道:“姓殷的,你再不快点,那峨眉的小妞可要被人拐跑了!” 殷梨亭开始其实压根没弄明白这疯疯癫癫的是谁,只是此人开口一呼,顿时叫人心生不妙。 殷梨亭也不顾这厮到底是谁,闻声大惊,只以为杨逍已经动手,便要前去。 只形势虽然紧张,殷梨亭脑子还算清楚。 如今既然这杨逍已然动手,那其他人倒是不好跟着了。 当即与丁敏君先交待道:“师妹,你先在此等候,那杨逍本事太强,要是发狂了动手,我当真护不住你。” 丁敏君却直是不肯。 只一阵摇头,反驳道:“有师姐在,那杨逍怎也不能对我动手,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殷梨亭倒是也知道丁敏君说的是不错,只是杨逍这人邪起来也是邪的很,自己不敢叫这丁师妹冒险。 当下斩钉截铁道:“我把你带下峨眉山,就必须要护住你安危,那杨逍我实在没把握应对。” 说着又是好言跟着一句道:“师妹听话,别叫我分心。” 丁敏君听得殷梨亭言语上对杨逍的忌惮,心里却又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真切关心。 双目盯着殷梨亭直直看着,半晌终于狠狠点头,却也直在心里埋了个种子。 “倘若当真那杨逍害了殷六侠,自己定然要与其报仇,今生今世也不得放过他!” 殷梨亭哪里知这丁敏君心里仇恨的引子已经埋下,却转头又与殷素素道:“殷姑娘,劳你一路来,只那杨逍终究还是明教人,与你天鹰教千丝万缕,你参合进去,也实在不妥。” “前番恩情,殷某也铭记在心,这一会,殷姑娘也莫跟着了。” 殷素素听得倒也不废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几枚梅花镖,交了殷梨亭手中道:“这些都是掺着毒的,见血即化,你留在身上,说不得还有大用。” 殷梨亭只道一声谢,时间紧迫,也不多啰嗦。 便是发足狂奔,向着那周颠带路的方向去。 ... “原来你就是那纪晓芙的未婚夫,怪不得杨逍敢如此肆意,实在你小子太弱。” 虽然相距不过太远,但一路上周颠却还忍不住的嘲讽了殷梨亭一句。 殷梨亭也弄清了这厮的身份,当是懒得与其计较。 只言道:“多谢颠仙引路,若是殷某能活,定记此恩。” 周颠倒是不在乎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事情,只听得殷梨亭称呼,只觉着有意思。 “有趣有趣,你怎称呼我是颠仙?” 殷梨亭自然不是无端如此称呼的。 知道自己若是当真动手,不是杨逍几合之敌,心道这周颠既然能寻自己,说不得可引为助力,这才如此说的。 却道:“前遭遇上过冷谦道长,说过阁下名号,知道阁下举止非同常人,这才如此称呼,还请阁下勿怪。” 周颠听得倒是惊奇,瞅着殷梨亭直呼道:“嘿,你竟还认识冷道士?” “好啊好啊,看来老子做的不错!” “走走走,这回怎也不能叫那杨逍得手了!” 这说罢,却是比殷梨亭还要积极,直一手拉着殷梨亭,就往前运功飞去。 33、苟不住了! 殷梨亭与周颠一同轻功而行,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就来了个破屋不远处。 周颠拉着殷梨亭,隔着稍远指道:“姓殷的,你那未婚妻正是与那杨逍在这屋子里头,你打算怎么做?” 殷梨亭还能怎么做? 上去干呗! 当然干也不能蛮干,当下又与周颠问道:“杨逍那厮本事太高,敢问颠仙可有主意?” 却见周颠嘿嘿一笑,直与殷梨亭道:“你小子倒是有几分机灵。” 说着也从怀里摸出一小瓶子,上头封口封的严实。 再听周颠低声道:“此乃迷魂散,无色无味,飘鼻即晕。” “这玩意少的很,平日里我也舍不得用,今日为你小子,可是拿出宝贝来了。” 这话殷梨亭是不大相信的。 自己与周颠素味平生,就因为自己两句话就能对自己如此好,也不大现实。 只是眼下也不是关注这事的时候,殷梨亭也是接过道谢一句,便是冲着那破屋而去。 一路摸过去,一路也是收敛心神,直到那破屋后头,悄然往里头探去。 却见那杨逍,果然正在其中! 再瞧一眼,却见那纪晓芙正靠墙边,人是软软靠着,好似没甚力气。 好在身上衣服倒是还完好,不像完事的样子。 殷梨亭只心里暗道奇怪。 就这场面来看,好似也不像纪晓芙与杨逍情投意合了。 只是前头那场景还历历在目,再说殷梨亭心里早先入为主,就算眼下见了这场景奇怪,却也没时间研究了! 眼见这场面千钧一发,殷梨亭也是箭在弦上。 屏气凝神,打开瓶口,只见一缕白烟飘起,迅速朝着屋里飘去。 … 屋子里头,那杨逍却是要当真动手了。 却见这厮这会倒是不急,挥起一指,点在纪晓芙肩头。 旋即就见那纪晓芙悠然醒来,看来是前头被那杨逍点了睡穴。 醒来的纪晓芙见了杨逍正在自己跟前,瞬间脑子清醒,再一看周边环境,哪会不知道大事不好! 却呼道:“杨大哥,你这是作何?” 杨逍见纪晓芙醒来,是直直盯着那纪晓芙的眼睛,眼里倒是一片深情,嘴上温柔道:“晓芙,你我情投意合,本是想伴你多些时日。” “只是这教里出了事,只能先归。” “然虽如此,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的。” 一通言语,直把在外偷听的殷梨亭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无耻至极! 心里大骂一句,更是把杨逍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遍了。 再想听纪晓芙所应,却更是叫殷梨亭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 只听得自己那未婚妻柔和声音响起道:“杨大哥,师门交待,实在不敢违抗。” “屠龙刀不寻着,实在不得与你同行。” 竟是没有否认! 这纪晓芙竟是没有否认啊! 殷梨亭虽然早是心有预料,也不过是挂了个未婚夫的名头,说感情也是不深。 但终究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急火攻心。 实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殷梨亭若是能够稍许思量思量,就该知道眼前这形势,纪晓芙极有可能也是为了稳住这杨逍,骗他罢了! 屋里头,却听杨逍极为高兴,直呼道:“既然你我情投意合,那也不算杨大哥强迫你了!” 此言一出,殷梨亭却知是这杨逍当真要动手了! 暗骂这破烂迷魂散质量不过关,却也做好准备要上前阻拦。 又听纪晓芙是惊呼道:“虽是情投意合,却也不能如此苟且!” “杨大哥你如此做法,非我所愿!” 这纪晓芙倒是不肯,只是杨逍话已说出,又如何能放过这纪晓芙。 屋子里的杨逍直是眼神犀利几分道:“咱们江湖儿女,莫要讲究这些了!” 这说罢,终于也不是光动嘴皮,终于上前一步。 纪晓芙看那杨逍一动,连忙要是起身,可哪想身上却一点气力都没有。 还要开口斥责,却顿时脑袋一沉! “六哥!救我!” 只来得及在心里最后呼了一句,这纪晓芙便是眼前一黑,再没任何思绪了。 … 纪晓芙晕前自以为在劫难逃,却不知杨逍一见眼前人晕过去,也直是大惊。 连忙暗自运气,却顿时觉着气运不顺,运转不通。 心中知道着了道,一想就知是谁,只大呼道:“周颠,你真疯了不成,对我下药?” 外头那周颠声音也当即传来:“哈哈!杨逍,今日可不是我周颠找你麻烦,是你夺人妻,才遭此仇!” 此话一出,殷梨亭可再苟不住了,破窗而入,持剑来杀。 杨逍见了殷梨亭,也不慌乱,直笑道:“武当张真人,倒是也教出个宵小!” 殷梨亭哪在乎这个。 这要是未婚妻在眼前被人拐走了,才是丢人丢大发了! 心知这杨逍就算中了迷魂散,也不好对付,殷梨亭是不留半点情,只持剑来杀。 “呲!” 大概是当真被那迷魂散影响,殷梨亭一剑得手,就斩了杨逍左臂之上。 只是中归中,感觉却不大对劲。 殷梨亭又要发力,却突觉剑尖一溜,斜向一旁。 看似砍在杨逍的左臂上,实在剑刃竟不受力,宛如斩上了什么又滑又韧之物。 便在此时,杨逍的身子猛然间贴地向后滑出丈余,好似有人用绳缚住他的头颈,以快迅无伦的手法向后拉扯一般。 殷梨亭见状不好,知道这杨逍是断尾求生。 故意卖个破绽给自己,实际是要开溜! 当下连忙再追一剑上去,却终究棋差一着。 只眼睁睁的瞧着剑尖便从杨逍的眉心划过,经过鼻子、嘴巴、胸膛,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伤口却不深。 这一招实是极险,倘若殷梨亭的剑尖再深了半寸,杨逍已是惨遭开膛剖腹之祸。 而这一招更是殷梨亭的全力一击,不留半点力气,杨逍避开此招,脚上奋力一蹬,直一掌奔着殷梨亭的天灵盖去! “咻!” 此危急时刻,幸好怀里还揣着殷素素给的梅花镖,当下甩出,直冲杨逍而去! 杨逍倒是没料殷梨亭还藏着一手,加上那迷魂散的影响,是当真反应不过来了。 凭着本能反应闪开一镖,其他却再闪不过去了! 一声闷哼,胸前就中两镖! 34、真香! 殷梨亭见一击得手,当即就要在上。 反正已经把这杨逍已经得罪死了,正该赶尽杀绝,杀死拉倒。 至于明教什么反应嘛... 眼下自己教里都那么乱,更不可能攻上武当吧! 大不了后头就在武当苟着就是! 心里瞬间想的明明白白,殷梨亭当真是起杀心了! ... “且慢!” 正是要落剑见血的当口,周颠却也不能答应了。 的确是看这杨逍是不大顺眼的,只好歹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他死。 他也没想这殷梨亭如此果断,当真自己面就要杀杨逍。急忙呼喝一句,当即出手阻止。 从殷梨亭手里抢过杨逍,也有些不爽道:“好小子,你倒是够狠的!” “这杀气腾腾的,是当真我面要杀人啊!” 殷梨亭见周颠出手,知道是不能一劳永逸了。 再说了,这周颠到底是明教人,当着他面杀杨逍,也是有些坑他的意思。 是以面对周颠怪罪,当下也认错的快,直接抱歉道:“颠仙莫怪,一时打的狠了,出手没了轻重。” 周颠哪能信这殷梨亭的屁话! 瞧这小子前头模样,分明就是要下死手! “奶奶的,这武当小子,看着面善随和,没想心肠倒是狠。” “投错了门派!” 心里腹诽一句,周颠再看抢来的杨逍,见其面上已然泛起青色,知道是接连中毒,已经耽搁不起时间。 到底不能真害这杨逍丢了性命,周颠却道:“小子,眼下你这未婚妻也无大碍了,就算了吧。” 哪能这么算了? 出手就没有留情的道理! 可惜周眼下颠护着,也不能强杀杨逍,殷梨亭虽然心觉可惜,却也只得点头答应。 周颠看了看那昏迷不知情况的纪晓芙,再与殷梨亭道:“你这未婚妻就交你手里,老子也不爱管这些事。” “只要坏了杨逍好事,老子也就高兴了!” 说着本欲就此离开,却忽然又念起一事道:“对了,你还未说怎与冷道士相识的,可与他有什么交情。” 殷梨亭听得一愣,只暗道这周颠当真是颠三倒四,这会想着与自己说起如何相识冷谦来了。 然殷梨亭知道五散人关系不差,哪能与周颠说实话。 只道:“说来惭愧,只是原来被冷道长救过一回,这才相识。” 随口敷衍一句,说的也不怎详细。 那周颠却听得有些惊奇,直接就信了,反惊呼道:“嘿,那道士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还救人来了!” 说着又是仔细瞅了瞅眼前的殷梨亭道:“看来你小子倒是当真合咱五散人的脾气。” “我周颠看你不错,连着冷道士也是如此。” 如此说着,却忽然心中又有了个主意。 “眼下教里正和武当少林有了冲突,这武当小子要是能为咱们说句话,倒是好事了。” “就怕这小子惦记杨逍事情,不肯来与我这面子。” “不成不成,还得把这小子弄去咱们教里才好。” “倘若当真动了手,咱还能留个底牌在。” “这小子承了我与冷道士的恩情,那武当也该留几分情面。” “不错!想不到我周颠也有为教里办大事的时候了!” 这一通念头想来,周颠也是直与殷梨亭道:“眼下你几个师兄正是要去咱明教寻麻烦。” “咱明教与你武当向来是没什么仇的,这事冷道士也说过是个误会事。” “既然是误会事,咱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才好。” 殷梨亭听周颠弯弯绕绕的说话,倒是一点也不急。 最好这周颠多绕两圈话,把这杨逍绕死了拉倒。 也明白这周颠大概要说什么,直在那装傻道:“殷某近日只顾着来寻自己这未婚妻,至于师兄为何要去贵教,倒是真不知缘由。” “不过我那几个师兄都是极明事理之人,若是当真有什么误会,定会弄清楚的。” 周颠一看这殷小子与自己装糊涂,只得明说道:“我看你小子就与我同行一遭,有什么误会,也好在教里与你几个师兄解释解释。” 殷梨亭怎能应! 这特么的能去? 要是这杨逍半路伤好了,还不找自己算账? 只苦笑道:“我那几个师兄都奉的我师父号令,就是我去也无用啊!” “再说晓芙还在此,我当不能不管她。” 周颠一看殷梨亭是打定主意不肯走,却不多劝。 再劝下去,这杨逍可真糟了要! 只又道:“你再思量思量,我先把这杨逍性命救下。” 言罢,便带着杨逍先离一步,多半是要为其先驱毒疗伤再说。 只是临行之前还瞧了眼殷梨亭,怕是这疯癫人又起了别样心思。 … 殷梨亭倒是当真没在意到周颠最后的那眼神。 眼下危机解除,心神稍许放松的殷梨亭只把注意放在纪晓芙身上。 瞧纪晓芙依旧闭着双眼,眉头微微皱着,俏脸里似乎有些痛苦的神色。 眼看其是一点不知周边发生的事情,殷梨亭却心里没太大怜悯。 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如今这纪晓芙在殷梨亭眼里,那就是个妥妥的“家贼”。 听那前头纪晓芙与杨逍的对话,只让人觉着当真是两情相悦。 就按着这两人干系,就算今日自己是护住了这未婚妻的清白,却也不能千日防贼啊! 念及此处,殷梨亭心里顿起个念头:“要不然,我先夺了这清白算了!” 此念一出,当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玩意就跟执念似的,盘在人心尖,就再也挥之不去。 “干!” “机会就此一回,上了再说。” 殷梨亭终究不是原来的殷梨亭。 骨子里的羁傲不训,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却哪有之前师兄们评价的儒雅个性。 只是当伸手碰触到纪晓芙腰带的时候,殷梨亭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如同尹志平附身一般。 而眼前的纪晓芙,好似就是那小龙女。 “分明是这未婚妻水性杨花,怎搞成了自己是个恶人!” 心头最后又骂一句,已经动手了的殷梨亭哪里还能停下? 就是恶人,那也得当! 而当真切飞扑上去的时候,殷梨亭脑子里别的思绪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只唯留下一个想法… “真香!” ... ps:俺知道老金把尹志平的名字改了,只是这名字实在深入人心,就先这样吧 35、美人垂泪 破屋里,完事了殷梨亭把两人衣服重新给各自穿戴妥当,看着还是昏着的纪晓芙,却陷入了沉思。 前面有多爽,这会就有多烦恼。 待这纪晓芙醒来,自己要怎么与其交待? 先声夺人,先说这纪晓芙违背婚约? 可到底还是自己把人清白身夺了。 要不然索性就当个恶人,反正本就有婚约在身,就是如此又能如何? “唉!” “倒是自己成无赖了。” 殷梨亭心里感叹一句,却一时没有好法子。 若说前头自己还能占据道德高点,那这会就是在洼地里头了。 得! 这闯荡江湖,就该纵情纵意,还是与这纪晓芙直面,要是当真恨我,那就让她恨去! 不多时候,殷梨亭倒是也想通透了,就欲上前弄醒这纪晓芙。 只是一抬步,却顿时脑袋一沉。 顿时心知不妙,强忍最后的一丝清明,抬眼朝外一看,旋即只脱口低声骂道一句:“狗日的周颠”,便是再支撑不住,瞬间倒下。 殷梨亭向外所见的,正是那一脸笑容,折返回来的周颠。 听得了殷梨亭最后嘴里骂骂咧咧一句,倒是也不在意。 直一把扛起彻底晕过去的殷梨亭,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还与其说了一句道:“等你完事才把你迷昏,也算对你仁至义尽!” “这把你弄了我教中去,你也别怨我了!” 说完把殷梨亭在肩上一颠,调整了个更舒服的角度,再瞅了瞅眼皮地上的纪晓芙。 忽的微微摇头,边走边叹道:“世人皆笑周颠我颠三倒四,只是谁又不是痴颠人呐!” 如此…就把殷梨亭给扛走了。 … “殷堂主,怎么殷六侠还没消息,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殷梨亭迟迟不归,直把丁敏君给急坏了,竟是与殷素素也好言相对,不称呼什么妖女来了。 殷素素心里也是不安。 这已过一个时辰,不论如何也该归来了才是。 眼下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叫人担心的很。 直起身应一声走,便带着丁敏君往殷梨亭走的方向而去。 行不多久,却隐约传来一声声的抽泣声。 丁敏君侧耳一听,变脸当即呼道:“是师姐的声音!” “不好!该不会姐夫他…” 话还没说完,却瞧边上那殷素素已朝着声音方向飞身而去。 丁敏也不迟疑,连忙追上。 不走几步,来的一处破屋,四处虽破败不堪,却远不比屋内场景叫人触目惊心! 只瞧自己那师姐,正在屋内蜷缩身子,抱腿而泣。 丁敏君虽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然瞧这师姐模样,顿时也伤心起来。 直来纪晓芙身边,一把抱住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啊!” 丁敏君问的急切,可纪晓芙却仿佛没听着一般,搁那只是一阵的哭。 直把丁敏君弄的手足无措。 言语上安慰不得,只能死死抱住自己师姐,却又感觉怀里的人是整个都在颤抖,好像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心里不经是泛起一个可怕念头,却又不敢相问。 反倒殷素素这会冷静的很,只瞥了眼正在抱头痛哭的这一对师姐妹,便也不多瞧,转身仔细看起了屋内环境。 这屋子实在不大,前头留下的打斗痕迹更没人会来处理,尽是一展在殷素素眼前。 只见殷素素来的一面墙前,正直直瞧着没入墙上的飞镖。 伸手用力一拔,一眼就瞧出这正是自己送给殷梨亭的梅花镖。 心头当即一沉,再顾不得这纪晓芙哭不哭的,直就冷声问道:“殷六侠呢,你可看见了?” 这一声却叫那纪晓芙是终于回了神。 只见她把头抬起,睁着那早上哭肿却有些迷茫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殷素素问道:“六哥他来过?” 殷素素看这峨眉大师姐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由眉头一皱,却还是耐心指着手里的梅花镖道:“此镖即是在此,那殷六侠定是来过了。” “非但来过,更必是与人起了争斗,逼迫紧了,这才用了这梅花镖。” 丁敏君是亲眼瞧的殷素素把梅花镖拿给殷梨亭的,当下也是连忙点头附和道:“不错,姐夫定然是在这与人交手了!” 说着心头一紧,又倒吸一口凉气道:“该不会是与那杨逍斗起来了?” 殷素素心知多半就是此结果,却也不妄做结论,免得把局面搞的更乱。 只盯着纪晓芙问道:“你没瞧见殷六侠?”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纪晓芙从恍恍惚惚中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清白的身子,被人夺走了。 记忆里头,只记得自己被杨逍带的此处,那杨逍眼看要行恶的时候,自己就直接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也能感受到有一人压在自己身上胡乱动作… 这才一醒来就是一阵的伤心哭泣。 如今一听,却觉好似当中还有插曲。 只是… “六哥既然来了,怎可能放任自己不管,与那杨逍相比,定然也不是那恶人对手!” 心里这一想,顿时又觉没了希望。 面对殷素素询问,只摇头应道:“我昏了过去,不知事情经过。” 丁敏君听得大急,也顾不得这师姐了,直呼道:“该死的,姐夫不会真与杨逍打起来了吧?” “可这又生不见人,死不见…” “呸呸呸,不会的,姐夫不会死的。” “我看定然是和那杨逍打到别处去了!” 说着直拉着纪晓芙道:“师姐,咱们快走,去帮姐夫去!” 只是这才拉起纪晓芙,就见其腿上一软,又跌坐地上。 丁敏君不明所以,关切惊呼:“师姐,你也受伤了?” 倒是殷素素见了真切,双眼微微一眯,就瞧出了端倪。 想要上前来问,却一抬步子又忍住了。 看那纪晓芙不知怎么应对丁敏君询问的模样,直打断道:“不用着急追了,地上血迹已干,就算是交过手,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丁敏君一听这话,当即没了方向。 瞅瞅眼前,师姐不知怎的伤心欲绝,姐夫又渺无音讯,剩下一个妖女,更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只得是悲切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36、人尽散 丁敏君这一声发自内心,迷茫且无助,伤心又急切的呼唤,终于叫纪晓芙回了神了。 一把拉着丁敏君的手,又重新缓缓站起。 深吸两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才在两女关切又焦急的眼神中说道:“我之前昏了过去,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既然六哥来过,除了与杨逍相斗,倒是想不出还能有谁可与他打起来。” “眼下既然六哥与杨逍皆不见人影,倒不一定是六哥出了事。” “还是先到外头打探一番,看看有什么消息。” 丁敏君听这话,才总算心里稍微安稳一点。 只也奇怪,既然不是姐夫出事,这师姐前头这么悲痛到底为何? 想要来问,又觉着有个殷素素这外人在,师姐怕也不好说实话,只得先忍住再说。 又听殷素素道:“我看了此处的打斗痕迹,倒是不太多,殷六侠与杨逍在此该也没打太久。” 说着又举起手里的梅花镖道:“这梅花镖我总共给了殷六侠三枚,四周只留下这一个。” “剩下的要么还没出手,要没就插在了杨逍身上。” “不论如何,只说明殷六侠的危险该是不大。” “只怕又是遇到什么紧急事情,这才不能回来。” 话是这么说,殷素素实际却还有个可能没说。 那就是殷梨亭许是根本没有机会出手啊! 不过大概也知道这话要是一说,也只能添乱,殷素素索性也未说出口。 纪晓芙看着这殷姑娘不慌不乱,却也明显关切殷梨亭的模样,心头却自有几分悲切。 虽有那么一线希望吧,却到底也是渺茫。 忍不住的又吐出一口浊气,却与殷素素主动道:“殷姑娘,你教与明教的联系终究多些,六哥的事情,也请你多在意一些。” 殷素素记得很清楚,这是纪晓芙主动第一次与自己说话。 很是复杂的朝着这面色还有些凄苦的姑娘看了看,终只是微微点头,没多言。 纪晓芙见此又与边上丁敏君道:“师妹,你先回峨眉,与师父也报说一声。” “我先一路寻去,怎也要先寻到六哥再说!” 丁敏君听得大惊! 连连摇头,疾呼道:“我也要去寻姐夫!” 只呼完却看纪晓芙那坚定的神情,知道师姐心头定了主意。 向来明白师姐个性的丁敏君,连忙又哀切道:“师姐,我求求你,我不想回山。” 说着又保证道:“你放心,只要这回寻了姐夫,我就立刻回山上去。” “师姐,我求你,让我跟着去吧!” “不然我在山上定然是饭也吃不下,饿都要饿死的!” 听着师妹有些夸张的话,这要是搁在以往纪晓芙怎也应了。 只是眼下直认那些明教中人皆是禽兽,纪晓芙又如何能让小师妹冒险? 要是让师妹也受了罪,那自己也当真别活了! 只坚定摇头道:“不成!此行太过危险,怎也不能带着你。” 可纪晓芙坚定,丁敏君也不逞多让。 却又道:“师姐你不愿带我,那我就自去打探就是。” 如此坚决,也看的出心里当真是急。 纪晓芙连遭突变,心里早乱成了一锅粥,前头硬撑着平复了心情,这会听师妹又不听话,实在提不起力气与其争辩。 殷素素眼看眼前这一队峨眉弟子,大眼瞪小眼,谁也说服不得谁,谁又都不肯退让,也是直感一阵无语。 不过眼前两人自己感觉不到,殷素素这外人却瞧的清楚。 这两姐妹,各自都藏着对于对方的稍许不满。 峨眉里的事情殷素素当然一点都不想管,只是自己更不愿在这耽搁。 上前直解围道:“殷六侠不知所踪,怎能安心让人上山。只是若孤生打探,也的确不妥,丁师妹要是愿意,就与我回天鹰教里,一同寻殷六侠的消息吧。” 这算是一个折中的法子。 丁敏君眼见这师姐如此强硬,无奈也只得先退一步,也来不及计较这妖女都叫起了自己师妹的称呼,只点头应道:“好吧,我就与你走。” 可这话才一出口,纪晓芙却依旧不依不饶。 直是冷声打断道:“不成!师妹必须先归山里,不然我也不管六哥,先把你带上山再说!” 丁敏君一听这话,终于再受不住。 直崩溃高呼道:“如是姐夫当真出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倒是没说具体是谁,不过谁都听的明白。 三女心头虽然各有心思,眼下却只都还关心一件事,就是殷梨亭的安危。 殷梨亭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只怕这三人之间自己都要闹掰了。 ... 一路往西的大道,一辆马车正一路疾驰。 颠簸的马车里头,殷梨亭只觉着迷迷糊糊中忽上忽下,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意识开始逐渐清晰,想动动身子,又动弹不得。 就这么一上一下,耳朵里的声音渐渐清晰,甚至可以听到马车外头周癫那骂骂咧咧的声音。 “奶奶的,这路怎么这么难走!” 一声抱怨声过,旁边又起一个声音道:“这么受罪,就把这武当的丢下得了。” 这声音殷梨亭辨认的出来,不是杨逍那厮的声音。 果然,就听那周癫应道:“你这烂和尚懂什么,这小子可是有大用处。” “等到了教里头,你就知道了。” 一听这称呼,殷梨亭就差不多猜到在周癫边上的是谁了。 这明教里头,最出名的和尚,一个是彭和尚,一个是布袋和尚。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两个人又是什么时候凑到一块的。 就如此胡思乱想之下,殷梨亭终于也开始觉到自己身上的气力回来了,连着呼吸也顺畅多了。 前面憋闷的感觉慢慢消散,殷梨亭忍住不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 就这一口深呼吸,也叫外头两人当即听的,却听那和尚低沉的声音又起,与周颠笑道:“嘿,你的宝贝醒来了,你不去瞧瞧?” 周癫听兄弟调戏,也懒得应他。 殷梨亭只听的一阵悉索声,旋即就看的周颠一下入了马车。 就是这脸色…看着好像不大好看。 … ps:收藏跌了一点,不过都是小小的困难而已,俺写了两百万字,啥场面没见过,心态极其平和。 37、事情好像复杂了 殷梨亭见周颠这神情,一时也摸不准头脑。 “你把我绑架了,还给我看脸色,搞什么名堂!” 心里一阵的不痛快,却到底不能发作。 想要来问,还没开口,便见周颠揣着微怒的脸色,却是反先问道:“武当小子,你老实说,与冷道士到底怎认识的?” 一听这话,殷梨亭倒是知道这疯疯癫癫的周颠为何这神情了。 必然知道先前自己诓骗的他,这才这样。 感觉自己提不上力,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只听殷梨亭认怂应道:“颠仙,前头实在事态紧急,我来不及说明白,这才说了些诓骗话,你莫怪。” 周颠听的当下又是愤怒几分,大骂道:“好小子,你当真骗我!” “看来彭和尚带来的消息才真,你小子前头分明是与冷道士交过手!” 说着一步上前,直扯着殷梨亭衣领,一张大脸就怼在殷梨亭跟前,直呼道:“以为捡着个能给咱们明教说说好话的,却没想是弄的个有仇的回来,这下可亏大了!” “既然如此,留下你也没什么用处。” 如此说的,竟然是要扬起手来! 殷梨亭哪里能想这周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急忙要运起内力,却顿感体内是一点内功都提不起来。 知道定然是被这周颠动了手脚。 只得又呼道:“颠仙误会了!我得了冷道长的恩惠,又如何能与其为敌?” “若当真是敌手,也不会知道颠仙的名号啊!” 周颠如果当真要对殷梨亭下重手,那也不会把殷梨亭留到现在了,前头这一抬掌,也是作秀罢了。 这会听了殷梨亭应答,手虽然没放下,但到底也没当真拍下一掌。 只狠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愿意帮我明教说些好话的?” 殷梨亭直点头道:“这有何难,要是此事当真是个误会事情,总是要解开才好。” 周颠听的这才满意,终于放下手掌,反是一屁股坐在殷梨亭边上,直白道:“你小子莫再骗我,这回是咱们五散人代表教里,事情是万万不能搞砸了。” “一旦搞砸了,那给别人看笑话,我也定绕不得你。” 殷梨亭心道这事本来也与明教没什么干系,正好还能趁着这机会,当真众人把事情说清楚了。 说不得还能把成昆身份点破,免得他日后再搞鬼来。 有此思量,也是慎重朝着周颠点头答应,只是心里却还有个奇怪事。 “冷谦从我那得了消息,也该早去打探才是,难道半点消息都没探的?” 正是如此这般想的,却听周颠忽然感叹道:“哎,那少林秃驴死了个人,也赖在我明教身上,简直就是欺我明教如今势衰!” 啥? 少林又死人了? 咋死的? 殷梨亭当即听的很是惊讶,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消息,外头却传来一声高呼:“周颠,你特么的骂谁是秃驴呢!” 周颠也不甘示弱,直反骂道:“谁是秃驴我骂的谁!” “吁...” 马车当即停下,又有一人掀开车帘,直接闯入了马车里头。 定睛一瞧,只瞧着个大光脑袋明晃晃的出现再眼前。 对着周颠就直接骂道:“你是不是又想来比划比划?” 这些明教的人啊,真是只晓得打打杀杀,烦的很! 眼看两个人骂着骂着又要打,殷梨亭急忙打断道:“是少林里的哪个高僧死了?” 殷梨亭这么一打岔,周颠与彭和尚也熄了火气。 脾气倒也是来快,去的快。 只是听殷梨亭所问,周颠只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到底是谁,只听说是圆字辈的。” “现场留下的我明教五行旗,就说是我明教下的手。” 圆字辈的? 难怪这少林跳脚起来。 少林如今除了空字辈的那几个高僧,就是圆字辈的挑大梁,也可说各个都是好手。 这被人弄死,难怪这少林坐不住了。 想想也是,不然按着少林和尚的个性,也不会这么积极与自己师兄来明教寻麻烦。 只是... 这手法看着很类似啊! 心里念叨一句,殷梨亭只觉着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周颠打开了话匣就收不住,接着道:“妈的,这些少林和尚,谁愿意与他们斗来斗去。” “再说了,咱们杀那和尚,也没什么好处,还当我明教当真各个是杀人狂不成?” 殷梨亭听着直是撇了撇嘴。 虽然不是什么杀人狂吧,那也都是性格乖张,可不是好人。 不过虽说如此,也不能让人就此搅的少林武当与明教冲突。 殷梨亭当即道:“此事我信,不过少林的顽固你可不知道,这要是能轻易说通,就见鬼了。” 周颠拍腿而应:“可不正是!” “要不然我周颠也消不费那么多功夫帮你小子了。” 殷梨亭却知既然已经动手,此事没那么容易搞清。 还得先知道到底哪个少林高僧死了才好应对。 殷梨亭倒是也不含糊,却与周颠道:“最好还是得先知道那少林里死的是何人,又是怎么死的,才好应对。” 这话就是实在话了。 周颠一看这架势,知道殷梨亭是当真想管这事。 大喜道:“好!这事咱来弄清楚的!” “好小子,周颠没看错你!” 说着周颠又转头与彭和尚道:“和尚,我看这事就你去弄清楚,得了消息,咱们好想对策。” 彭和尚哪能听周颠差遣,直不爽道:“凭甚要和尚我去?” 周颠这会却淡定了的很,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与这彭和尚凛然道:“和尚,咱们这可是为了教内的大事!” “你没听么,这弄清了,咱们才好想对策。” 彭和尚听得还要反驳,周颠又堵着他嘴道:“为了教里,你就莫与我争了!” 彭和尚被堵着实在没理由反驳,不爽归不爽,也只得憋闷道:“好好,和尚我就查探查探,只是我也不好保证能探的出来。” 周颠听得却笑道:“和尚出马,自然马到成功,咱就等着你消息了。” 彭和尚倒是也言出必行。 不与这周颠多话,又反身出了马车,眼看就是打探去了。 殷梨亭见此,才有功夫又问周颠:“颠仙,杨逍那贼呢?” … ps:说收藏跌了一点只是增加的速度,淡定 38、上光明顶的路也不太平 马车里头,仅一面之缘的彭和尚去探查少林究竟死的是谁,是哪样经过,殷梨亭却问起了杨逍的事情。 周颠对殷梨亭的印象虽然不错,与杨逍相比,到底还是内外有别。 听这少侠问起,只道:“我相助杨左使疗伤之后,就把他留在了客栈里头。” “眼下在何处,倒是不知了。” 说的也是含糊的很。 殷梨亭倒不是很担心这杨逍再去找纪晓芙了。 眼下明教大事发生,他实在不信这杨逍真就不顾教里。 而这周颠心思,殷梨亭也一猜就明白。 即是不想杨逍死,又不想带杨逍回来主持大局,这才不知丢了哪里去。 怕那梅花镖上的毒,也留了不少要杨逍自己解决,不过就是保了他性命罢了。 只不论如何,自己前头差点杀了杨逍,已然和杨逍结成死仇。 还是颇想知道杨逍在何处,也好知己知彼。 然眼下这周颠既然不肯说,殷梨亭也知再问不出来。 索性也不再相问,反是催促周颠道:“既然如此,那也不管杨逍那贼了,咱们先早日上你明教,抓紧了结这事。” “我武当眼下多事之秋,也不得在你这教里耗费太多时辰。” 周颠却应道一句:“嘿,这可是你武当来找咱的麻烦。” 如此说着,倒是也不多与这殷梨亭再多言,重新向外驾驶马车起来。 只是正要挥动马鞭子的时候,却又听马车里头又冒出殷梨亭的一句话。 “颠仙,这马车走的实在太慢,我看你还是把我身上毒解开,咱们运使轻功,早日上光明顶可好?” 周颠却不说,只用一击响亮的马鞭声算做回应。 心道这殷梨亭鬼主意实在太多,一旦解开可控制不住他。 这马车慢些,那就慢些吧。 ... 明教总坛光明顶,可不是那黄山主峰的光明顶。其地处西域昆仑山,乃是极远之地。 相比武当少林这些中原门派,倒是离着昆仑派近些。 如此想来,这昆仑派为何会不远万里参加天鹰教的扬刀立威大会,倒是有说法的。 殷梨亭猜测昆仑与明教该是真有瓜葛,不过眼下也不是研究这事情的时候。 一路上,要说辛苦还是周颠辛苦。 行路策马,皆是他的活。乃至还对付过一波不开眼的劫路人马,也没叫殷梨亭有出手的机会。 至于殷梨亭,除了内功还提不上,倒是轻松的很。 如此整整十日,两人才近了光明顶。 只是一入教中,这周颠却专行小路,殷梨亭眼看自己来此的消息,定不被多少人知道。 “怪不得这明教势力渐微,这压根没几个战力了,还着急搞内斗呢。” 殷梨亭心里明白,这周颠如此避人,是当真拿自己当个宝了。 可惜… 越是想避开人,就越是要叫人发现。 却说这周颠驾车正穿一片竹林,忽的骤然刮起一阵黑风,四周竹叶纷纷飘落。 “桀桀桀…” 一阵阴冷笑声传来,直把人笑的毛骨悚然。 就是马车里的殷梨亭,知道眼下已然进了明教地头,该是无多大危险,却也忍不住的感到一丝凉意。 要不说是魔教呢,这妖魔鬼怪真多! 而周颠更是仿佛压根没听见一般,只顾策马而走。 直到那阴冷的笑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的时刻,却听这周颠大骂一句道:“蝠王,你要来就来,在那笑个鬼啊!” 只是这头叫骂,那头却手上不停。 挥舞马鞭的速度,也越来越频繁。 马上里的殷梨亭听得也是一惊。 “好家伙,听这周颠话,那是遇到了青翼蝠王韦一笑啊。” “只听语气,这周颠倒是也一点不与韦一笑客气。” “不过想来也是,这周颠都对杨逍能动手,何况韦一笑呢。” 只是… 那韦一笑轻功无敌,您这马车能比过人家么? 当下不顾颠簸,直向外低声道:“颠仙,快帮我毒解了,蝠王不好对付,你一个不行。” 却只见周颠头也不回,只呼道:“来不及了!” 话音一落,便见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人直接落在马前。 马一受惊,提起前蹄,顿时把周颠与殷梨亭都翻下马车。 殷梨亭暂时提不起内力,直就被掀翻摔在地上。 好在练功也不是光练内,皮骨练的倒也结实。 这一摔,除了生疼一些,倒是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对明教里众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体会更深刻了一些。 “真就是没有太平的!” “在这坏境里头,能出个正常人可太不容易了!” 直把整个明教都吐槽了一遍,殷梨亭却听前头那阴冷声音又响起。 “周颠,你是怕我蝠王饿了,特意给我送食来了?” 殷梨亭知道,这韦一笑是当真要吸人血的。 这家伙由于在修炼至阴至寒的寒冰绵掌时出了差错,经脉中郁积了至寒阴毒,只要运上内力,寒毒就会发作。 如果不吸人血解毒,全身血脉就会凝结成冰。 而在没有九阳神功之前,这玩意几乎没的解。 殷梨亭心头直呼这周颠坑爹,正要呼出自己身份,好叫韦一笑莫冲动,周颠却反先开口。 直呼道:“蝠王,这人与我教中有大用,你千万不要吸他。” “哦?这般重要?” 却听这韦一笑先是惊疑一声,旋即一阵青风刮过,就来了殷梨亭跟前。 殷梨亭打眼看去,却见面前这人是削腮尖嘴,脸上灰扑扑地无半分血色,宛如一个僵尸一般。 旋即听其张口问话,又感一阵阴冷气息飘过。 “小子,你什么身份,来此作何?” 听得韦一笑来问,殷梨亭直感觉脖子上一股凉意,有些不舒服,也只得老实应道:“在下武当殷梨亭,听闻我师兄来此与贵教有些误会,特是来此一解。” 话音一落,只见韦一笑直把自己又仔细打量一番,直看的叫人心惊肉跳,才转头与周颠道:“你五散人…这回可当真是出大力气了。” 周颠面对杨逍时候还挺疯癫的,这会对着韦一笑,却是老实的很。 听得这一句明显有些带着嘲讽的话,也是笑笑而过。 转移话题道:“蝠王,冷道长还等着,少林与武当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光明顶,你看也莫与我在此耽搁时间了。” 39、到底谁死了? “蝠王!少林武当皆是大派,如今这小子能为咱说话,与我教也是好事,蝠王莫叫我耽搁了。” 周颠说归说,手里也做着准备。 本以为这蝠王要找麻烦,不想听得周颠说话,倒是当真闪开了个身位。 虽不说话,意思明显。 周颠不敢耽搁,只又抱拳道:“多谢蝠王!” 说完不敢再等,转身拉起殷梨亭,便是一路奔走。 就如此与青翼蝠王擦肩而过,却见其还当真未动手的。 这费了那多功夫,却又把两人放走,到底什么意思? 有时候,殷梨亭也当真看不懂这些魔教人的思维。 不管是当初的冷谦,还是眼下的韦一笑,好似当真没甚目的,只觉着是当真为了好玩而已。 ... 经此一遭,好处倒是也有,周颠终于顺手把殷梨亭带着的毒给解,内力稍作调息,也能恢复。 只一路上,殷梨亭还没来得及问,周颠倒是主动开口解惑。 却听其道:“眼下咱们教里四大护法离开了三个,唯独留下的就是青翼蝠王。” “你别看其外貌怪异,气息阴冷,那都是当年练功出了岔子。” “然要说与我教的忠心,还是这蝠王最是忠心耿耿。” “只要是当真对我教中有助的,蝠王是怎也不会为难的。” 难怪这韦一笑让的这么爽快,看来也的确是为教里殚精竭虑。 可惜殷梨亭又不是张无忌,这韦一笑如此忠心,与自己也当真没多少干系。 只点头表示听见,也不在这话题上多扯。 却又问道:“不知少林里究竟死的是谁,可有什么消息了?” 周颠一阵点头,却又是一阵摇头,跟着叹息一声,面上带着不少愁容道:“哎!彭和尚倒是回来了,打听到了少林里头死的是谁,可是...” “怎么死的,却始终没个说法!” 这点头又摇头,接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叫殷梨亭知道事情定是难搞的很。 倒是也不追问,直心里做好了准备。 ... 周颠带着殷梨亭七拐八拐,整的殷梨亭都差点迷路,才终于到了地方。 屋子里头,见着了许久不见的冷谦,一面之缘的彭和尚,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 一个和尚模样,腰间带着口布袋,只瞧上一眼,殷梨亭就是知道是布袋和尚说不得。 另外一个瞧也不用多瞧,定然就是铁冠道人张中了。 果然,却见周颠领着自己上前与几人道:“诸位,人带来了。” 殷梨亭倒也不杵,也是拱手与几人称见。 “反正自己是来帮忙的。” 如此想的,这殷梨亭的心态倒是平和。 说不得与张中初次见殷梨亭,只顾先各自打量,倒是都没开口。 那边的彭和尚面色不冷不热,眼看也是交集不多,感情不深。 也就冷谦,带着几分笑容,上前与殷梨亭道:“殷少侠,咱们又见面了。” 殷梨亭对冷谦这厮的态度也拿捏不准。 说前头打的差点你死我活吧,却最后放水了一回,看不透这人到底什么思路。 而当下看着冷谦的笑容,心里警惕,面上也是笑脸相迎。 好言道:“冷道长,好久不见。” 招呼完了,却也反客为主,单刀直入:“看来这五行旗,不单单是咱们武当遇上,这少林也遇上了。” 前头遇到冷谦的时候,殷梨亭是与其说过与遇袭一事,更言明过厚土旗出现的。 要不然这一回冷谦也不可能占得先机,来处理武当与少林来访的事情。 可也是当真面对时候,才知有多难。 按着冷谦的想法,遇袭归遇袭,到底不算太大事,解释清楚就好。 没想到,这少林寺里却死了个圆子辈的高僧,一下把事情弄的复杂了许多。 还好周颠来的消息,说武当殷六侠能为咱们明教说话。 不然这事搞砸,五散人在明教之中,那是当真只好当“散人”了。 当眼见殷梨亭已起了头,冷谦也不客气,直接着道:“我在教里都查过了,的确不曾有人对少林武当出过手。” “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怕是当真有人陷害。” 对于这话,殷梨亭也不能当真信的。 你说没人就没人? 那天下可没人罪犯了! 只是就说自己在少林寺亲历的遇袭事情来看,与明教干系当真不大。 不过也不着急下判断。 殷梨亭微微点头,又与彭和尚道:“可探听出了少林死的到底是谁?” 在彭和尚眼里,是觉着这殷梨亭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少林一事,哪有这么好处理的,叫这小子来也无用! 不过冷谦与周颠都坚持,自也不好多说,这听殷梨亭来问,嗡声应道:“死的是圆心。” 圆心? 嗯...当真不熟。 只是既然死的确实是圆字辈高僧,那真是麻烦了。 殷梨亭又问:“死的什么功夫之下?” 彭和尚却无奈摇头道:“不清楚,时间太急,打探不得。” 得! 这关键地方还是没消息。 不知武功路数,就很难知道真正凶手是谁,或者说...很难看清是谁人做局。 见殷梨亭也皱着眉头沉思,冷谦又道:“只是听闻,圆心身边也留了个厚土旗,合了前头武当少侠被袭一事,看来是同一人所为。” 关键还是这五行旗上。 殷梨亭当即又问道:“平日里这五行旗又是叫谁人所管?” 周颠嘴快,当即就应:“厚土旗掌旗使乃是颜垣,五行旗皆受杨左使调用。” 又是杨逍这厮。 你说殷梨亭心头对杨逍还有恨嘛… 实际经过破屋那一遭,还当真说不上。 只是没有恨,却有死仇啊! 心里知道这明教多被做的局,然有机会给杨逍上眼药,他也不会不错过。 再说… 自己说到底还得被捉来帮忙的,一通葫芦应下,也非己愿。 心下一动,直也冷哼一声道:“原来是杨逍那贼,如此看来,怕是就其所为。” 此话一出,自然引得几人纷纷不满。 彭和尚最是激动,只觉这小子不牢靠,还叫自己东奔西走一遭,眼下却要撂担子! 直唾弃一声道:“呸!咱们明教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就是少林和尚与咱们当真有仇,早光明正大的打进少室山里,哪用这法子。” 周颠更是见殷梨亭当场反水,直呼道:“殷六侠,知道你与杨左使有怨,可这仇你也算报了。” “再说了,那少林圆心大师被人害了一事,正发生在咱们相遇之前不久的。” “这杨左使又哪里有空去杀人?” 说着只怕殷梨亭被冲昏头脑,又劝道:“殷少侠,你可不能因为与杨逍有仇,就如此胡说啊!” 40、人人都八卦 殷梨亭故意装的听到杨逍就恼的模样,叫明教几人瞬间情绪激动。 尤其周颠,那已然急切至极。 人是自带来的,一旦坏事,自己哪能没个责任? 忙再劝:“殷少侠,我知你与杨逍有恨,只是咱们就事论事,不好混为一谈吧!” 殷梨亭却冷哼一声,摆明态度:“杨逍夺我妻,还欲杀我,既然那五行旗归其所辖,我能替他说话?” 说着只拱手与周颠道:“颠仙,你助我一回,我本不该坏事。” “只是杨逍那厮,我就是帮了他,他也要杀我,我还帮他作何?” 周颠急啊! 他哪里想的一下成了这局面! 一听殷梨亭好似还担忧自己性命,连忙拍着胸脯道:“殷少侠,你放心,你在光明顶里,没人能动你!” “就是那杨逍回来动手,我五散人也拼了命的要护住你。” “只是咱们总得说实诚话,不能因为有仇,就恨了咱们整个明教吧!” “殷少侠你是明事理的,可不能学杨逍那厮。” 殷梨亭演戏也不能演的太过分了,眼看周颠说的情真意切,给自己递来台阶,便是顺势而下。 当下只叹一气,旋即与众人抱歉道:“颠仙说的是,我向来恩怨分明,不该随意迁怒。” “诸位莫怪,只是杨逍与我实在仇怨深重,前头那一言,是我泄愤之言。” 几人听周颠前头说话,再看殷梨亭如此态度,这才知这殷梨亭与杨逍是有仇的。 不过这事倒是也不奇怪,明教里头,哪个对外没结过什么仇。 不结仇,也别行走江湖了! 彭和尚冷哼一声,却又道:“叫你来是解仇的,又不是叫你寻仇来的。” “你与杨逍什么破事咱也不想管,只是想因此把屎盆子扣在咱们脑袋上,那你就是白日做梦!” 殷梨亭也不辩驳,只是微微拱手示意,再问几人道:“眼下我师兄与少林的几位大师,离来此地还有多久。” 冷谦应道:“据人来报,就在不远处了。” 殷梨亭听得点了点头,便是开始在心头盘算。 大概是想的入迷了,忍不住也在屋内踱起步子。 来回几圈,彭和尚又见了不耐烦道:“停停停,你这绕圈子半天,可想得了办法?” 殷梨亭不理这和尚,只寻了屋内的座椅,却自顾自的坐下,旋即才道:“此事确实不易,却也非毫无办法。” “眼下我师兄与几位少林大师气势汹汹,无非一来证据确凿,二来是贵教名声实在不好。” “诸位出面,只怕容易场面失控。” 五散人虽然不服,但不得不否认殷梨亭说的是理。 听殷梨亭已有办法,不由自主也围聚在其身边,冷谦更是直问道:“既然如此,有少侠出面,你那几个师兄总能听的吧?” 不想殷梨亭却缓缓摇头,又叹道:“难!” “在下毕竟年纪稍轻,就算为了诸位言语,只怕也是叫师兄以为是被诸位诓骗。” “何况就算师兄听得,那少林里头却死了人,非是如此轻易罢休之事。” 彭和尚听得又急了,直打断道:“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殷梨亭却只微微一笑,淡定应道:“不急不急,那圆心大师到底死在什么功夫手下我也没搞清楚,怎么想个准确主意?” “不过...” “眼下我已有了应对之法,只是还得叫诸位配合配合。” ... 对殷梨亭来说,破事算是一件接着一件。 纪晓芙的清白是自己拿走了,可就怕此事被捅落出去,叫自己名声尽毁。 虽然自己与纪晓芙是有婚约一说,却终究还是强夺人清白。 此事传开,容易叫人不齿。 武当弟子的天胡开局,眼看就要走宋青书的路子,殷梨亭当然得想法子挽回。 首先来说,得先把武学功夫再精炼精炼,至少不能再遇上个人就是打不过,非得用其他手段。 然再精炼,殷梨亭原本在武当上头混了十年、二十年也不过如此,如何面对杨逍等高手? 既然来都来了这明教,自然得想想那明教的神功了。 ... 却说殷梨亭说的是胸有成竹,五散人却终究还有疑虑。 送走了殷梨亭,前头直没说话的说不得,当即就表质疑。 直问周颠道:“我说那武当小子到底靠不靠谱,听你意思他还曾与杨逍有仇,这事靠他能行么?” 周颠一听这话当下脾气又要上来,可总算也知道眼下大事要紧,还是憋气应道:“是与杨逍有仇,可咱对其有恩啊!” 如此说的,便把殷梨亭与杨逍、纪晓芙之间的爱恨纠葛给说了一遍。 最后更是点评道:“那武当小子,不知他那未婚妻的心思,还以为是当真与杨逍情投意合。” “更是胆大包天,竟是直把峨眉的大弟子就这么强上了。” 这故事颇有些转折离奇,五散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唯独只有冷谦道士,面上有些古怪。 周颠见得真切。 五散人之间熟悉的紧,就看那冷谦神情,周颠就知道这厮也有事情瞒着。 当即就问:“冷道士,看你这神情,怕是也与那武当小子有事发生。” 说着又忍不住批判了殷梨亭一句道:“那小子嘴里常没实话,说是与你不打不相识,可当真如此?” 冷谦微微点头,只是忽又反问道:“你遇那小子时候其是孤身一人,边上没跟着个峨眉的小师妹?” 哪只一个! 周颠一听这话,当即就一股浓浓的八卦之心油然而起,直接着道:“不错不错,非但跟着个小师妹,还有鹰王的丫头。” 说着也是有些期待道:“冷道士,听你这话,看来那武当小子与他那什么小师妹也有关系?” 此话一出,四个脑袋皆是直接转头直直瞧着冷谦。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苛求真相的气息,四双眼睛皆冒着八卦的火光。 冷谦很淡定,不急不缓,只应道:“前头我正是遇了那小子,这才听闻听了武当遇袭,却留了我明教厚土旗一事。” “既然得人消息,那也算是受人恩情。咱们五散人,向来讲究的是有恩必报。” “再说峨眉,时时找我明教麻烦,既然遇上,当然也不好轻易放过。” “我看那小子与其小师妹感情不差,便也成人之美。” “正好叫其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我只配合了一番罢了。” “至于其那未婚妻,倒是贫道没考虑着。” 冷谦说的含蓄,其他人却听明白了。 这道士是特娘的真坏啊! 明知道人是有未婚妻的主,还去搞这一出,分明是要把人的关系搅乱了! 不过心里腹诽归腹诽,眼下五散人却皆是不由大笑起来。 其中还是周颠笑的最欢实,直呼道:“好啊好啊,这师姐师妹的,足够那小子头疼的。” “再说还有那鹰王丫头,我看与那小子关系也不一般。” “那武当小子看来是定要情孽缠身,日后日子必不好过!” 五散人也当真是各个怪人。 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不知这五人高兴个什么劲。 眼下却仿佛得了什么天大好处,纷纷喜笑颜开。 41、遇事不决,先打一架 光明顶下。 武当的宋远桥、张松溪与少林寺的圆音、圆业已近了山脚。 就说这人马阵容,也难怪明教如此重视。 周颠、张中亲自来迎,虽见来人面色不好,却还强忍着一路带的光明顶上。 如此几人也互相不开口,话都不说,一路上山也快。 大光明殿内,冷谦左右带着一众明教教徒,也可称的上是人多势众。 可惜杨逍,韦一笑却都不在。人虽多,然多数却上不得台面。 待那宋远桥等人入了殿,没等人开口,冷谦当先却道:“武当少林齐来上我明教,倒是难得一见的光景。” “就是我明教素来与二派毫无瓜葛,却叫几位如此气势汹汹上我光明顶,到底是为何?” 如愿以偿! 这冷谦一伙,终于也成明教眼下的话事人了。 冷谦也终是把自己的地位给抬高了。 只是这事可真不好解决。 少林寺里死了人,更是自己的平辈师兄弟,圆音圆业早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听冷谦还装傻充愣,火气直就爆发了出来。 上前就是大骂道:“我师弟圆心,无缘无故死在你明教手里,你说我来作何?” 冷谦早有准备会被这少林人怼,这会倒是平和的很。 却道:“大师不可平白冤枉人,说是我教动的手,可得有证据。” 圆音早又准备,却丢出一杆旗来,咬牙道:“证据确凿,你还有甚可辩驳?” 如此又说起来此目的:“交出凶手!” 圆业也是上前一步,拳头紧握,显也怒不可遏。 冷谦叫人直把丢下旗帜捡起,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其实也不用认真看,摸在手里的,冷谦一下就知道这是真货。 五行旗的制作材料稍微有些特别。 由于地处西域,桑树种植困难,蚕产业几乎没有。 棉花又集中在河南河北,长江下游一带。 是以这五行旗,用的都是用羊毛、驼毛擀压制作而成。 配以特殊标记,当是一瞧就知真假。 “既然是真的不能再真,就说明是有人当真构陷自己教内!” “非但如此,定还是与我教有渊源之人。” “只是我教众千千万万,也不知到底是谁。” 冷谦心里盘算几句,面对怒火冲天的圆音圆业,倒是大方承认道:“不错,此是我教中的五行旗。” 那圆音听得直呼:“承认就好!既然如此,还不交人?” 不想冷谦却不顾这圆音,又问宋远桥道:“却不知宋大侠来此又为何?” 圆音虽怒,但看这明教的问起了宋远桥,倒是也不好发怒,还只得先忍忍。 而相比少林的血海深仇,武当到底是没死人的。 宋远桥语气也平和多了,上前应道:“只因在少室山下受人袭击,也留下了这相同旗子,才与少林一同上贵教问个明白。” 冷谦接来一瞧,却是与圆音拿来的厚土旗几乎一样。 再抬眼看眼前武当少林四人皆是紧盯自己,只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决然道:“虽是我教中之物,却绝非我教杀了你少林和尚。” … “放屁!” 冷谦这话一出,圆音圆业当即暴跳如雷。 圆业更是上前几步,就在众人面前走到离着冷谦三尺之前的位子,早冒火的双眼,直直盯着眼前人。 “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好!你明教不承认,我就亲自抓了凶手!” 如此说罢,就是一拳而出! 少林长拳! 这少林最基本的功夫,却不代表威力差。 长拳一出,就裹挟着一股劲风袭来。 冷谦面对来拳,也不慌不忙,双手一叠,迎面打算硬接那圆业这拳。 只是这算以已之短对敌之长。 少林功夫,内外刚猛,哪里是能硬接的? “砰!” 冷谦受这一拳,当即倒退几步,是一招都没抗下。 四周明教教众见得,也是纷纷狂呼,急切不已。 也就人群之中的殷梨亭,此刻有些冷眼旁观。 “这冷谦,还挺能做戏。” 殷梨亭看的明白,冷谦又不是躲不过这一拳,之所以在众人面前硬受这一拳,只因此拳算是给整个教里挡的。 在教里涨名声啊! 果然,当下一明教众人是各个群情激昂,殷梨亭为了不显太突兀,顺便也喊了两嗓子。 “狗和尚,怎能在此放肆!” “看我明教杨左使杀上你少林!” “杨左使武功盖世,把你整个少林灭了也不在话下!” 嗯… 殷梨亭顺便也给杨逍拉了点仇恨。 不过大概是喊的实在有些响了,却见远处张松溪明显皱了皱眉头,朝着自己方向张望了两眼。 殷梨亭一看四哥对自己声音如此敏锐,这才赶紧偃旗息鼓,收起了拉仇恨的心思。 … 场面之上,冷谦虽受了一拳,然听四周的呼喊声,也觉着是值当了。 只是一拳还能承受,再多也受不了。 见圆业又要挥拳,连忙呼道:“且慢!” 圆业手抬的一半,却不放心,只盯着冷谦道:“魔教狗贼,你还要说什么!” 虽想平息此事,冷谦在众人面前却也不能被如此连番呵斥。 迎上一步道:“和尚!我敬你一分却不代表我怕了你!” “眼下这事还没弄清楚,圆心死在何等武功之下,你总要说个明白!” 不想不提还好,一提那圆业当即有些悲痛难忍了。 “你等恶贼还有脸提!” “圆心…圆心他被千刀万剐,连个人样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是被什么功夫所害!” 此话一出,倒是把明教众人也说的平静一些了。 万万没想到,这圆心竟然死的是如此惨烈! 殷梨亭也当即在心里盘算道:“难怪那彭和尚根本探查不来圆心死在功夫之下,感情是这少林自己都不知!” “只是如此看来,当真是个算计好的阴谋啊!” “圆心死的如此惨烈,一来叫少林恨极了凶手,二来也掩盖了自家武功。” “这事这么一瞧,还是成昆最有嫌疑。” “那家伙化身圆真,最容易叫圆心不备,可轻易下毒手。” “更有时间,可把人千刀万剐。” 只是… 殷梨亭更清楚,自己眼下是半点证据也没,前头想法也都是猜测而已。 又不能与圆音圆业直接说:“嘿,这事与明教没干系,是你教的圆真师傅把圆心宰了。” 真要如此说,那圆音圆业怕是要当即暴起,不顾昔日情分,直把自己也当个魔教中人处理了。 看来还得多费些口舌。 心里定了主意,眼看剧情也发展的差不多了,殷梨亭正要上前说话,却听外头又传来一声狂呼。 “你少林休要张狂,叫我蝠王来会会你!” 得! 这还没打够呢。 抬步的殷梨亭很有素质的又收了脚步,只等眼前人都打明白了再说。 出场,也是要讲时机的。 42、伸手不打笑脸人 韦一笑一出场,圆业就有的是忙活了。 这青翼蝠王轻功天下无双,圆业刚猛有余,灵巧不足。 面对韦一笑的闪转腾挪,却根本摸着他。 几招过后,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奈何不得这韦一笑,只得收了拳锋怒道:“韦一笑,我知你轻功厉害!” “只是今日来此,是为我圆心师弟寻个公道!” “你蝠王既然要出面,我就当你是要包庇那杀人凶手!” 武林里头,终究还是讲究谁的拳头更大一些。 面对圆业的咄咄逼人,韦一笑却只颇是轻蔑一笑,直道:“你少林死了人,拿的个不知哪里来我教令旗,就胡言乱语。” “要我说,还是你少林故意嫁祸在我教身上!” 此话一出,圆音也忍不住站上前来。 瞪目与韦一笑高呼道:“好!今日贫僧算是见识了贵教颠倒黑白的功力!” “此仇,我少林记下了!” 说罢,也转头与宋远桥道:“宋大侠,今日这魔教姿态你武当也见着了,待贫僧先归了寺中,日后定要亲自来上你武当一回,还请你与张真人先言一声。” 宋远桥心里是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僵硬的。 毕竟死的不是自己人,到底是不心疼的。 不过眼看圆音怒气冲天,说要来武当议事,宋远桥也不能不给这份面子。 只得点头应道:“定会与师父详细说说明此事。” 圆音听得这才火气下去一些,却又与韦一笑道:“蝠王,今日你挡的住我等,看日后你可挡的住少林武当共来!” 如此撂下一句狠话,也知今日难有收获,便是转身要走。 远处直是瞧着的殷梨亭,知道自己终于该出场了,也不犹豫,直呼道:“圆音大师,大师兄,你们慢些!” 这一声清脆呼声,直把众人即要离去的脚步叫停。 宋远桥与张松溪转头一瞧,却见自己那六弟穿的明教教众衣服,正在远处呼唤,心头直是大吃一惊。 脱口而出呼道:“六弟,你怎在此地?” 殷梨亭上前两步,与两位师兄好言道:“此事说来话长,只是眼下之事,两位师兄与少林大师还不好这么走了。” “此中一系列事情,还有些古怪地方,得好好探查了才好。” 宋远桥与张松溪是对这六弟满脑子问号。 自打下山开始,这六弟就很不对劲。 前头还去打探屠龙的消息呢,这会却穿的明教衣服在这光明顶上。 形迹飘忽,实在叫人弄不明白。 不过当下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宋远桥本就觉得这事有些隐隐不对,听得六弟这说,可正应了自己想法。 当即便问:“六弟有什么其他消息?” 殷梨亭却不急道:“此人多嘴杂,不好多说。” 说着拍了拍宋远桥早拉了自己的手,以表安慰,再转头与冷谦道:“冷道长,我两个师兄来此,你围聚这多人,也是不妥。” “要好好说说此事,还是皆把人散了,咱们才好详细来说。” 之所以叫这么多人来,冷谦还不是为了当面受那少林秃驴的一掌。 这会既然做戏已然做全了,只按着前头合计,叫教众散去。 明教教众倒是不愿,不过冷谦这名望已涨够了,磨蹭一些,倒是也皆散去了。 整个大光明殿内,就留下了武当少林这五人,加上明教的五散人以及青翼蝠王韦一笑。 人数对等,气氛也就瞬间平和多了。 不过就是人都离去,顿时又有些空旷罢了。 为了让气氛更“融洽”一点,殷梨亭更是一手拉着宋远桥,一手拉着冷谦,也不管两人自不自在,就寻的位子坐下。 只是圆音虽然对这殷梨亭印象不差,终究还是心念自己师弟身死一事,忍不住道:“殷六侠,这证据确凿,你何必为魔教说话?” “贫僧看你定是被那魔教所惑!” “宋大侠,你速速把这六侠带回武当山,再耽搁下去,定然被迷了心智。” 果然就如殷梨亭所想,这大和尚还没听自己开口,就已然不耐了。 好在宋远桥还算撑着同门,虽觉着殷梨亭也怪异的很,还是耐心道:“六弟你说说,此事到底怎回事。” 殷梨亭却从冷谦手里拿过这厚土旗道:“大师兄,此物的确是明教所有,可袭击咱们的,却该不是明教里人。” “我打探过,这明教里头,当真没个会用少林功夫的。” “那人袭击咱们,却用的是正儿八经的少林龙爪手,此等功夫,寻常人哪能模仿的了?” “咱们又怎能不看功夫,就光以这令旗为准。” 宋远桥听得微微点头。 不错,少林龙爪手乃少林绝技,寻常人要学也得学个十数年。 明教里头...该是无人会此功。 只是边上少林人听得可受不住了,圆音一步上前,伸手就抓着殷梨亭,咬牙切齿道:“殷六侠,我圆音本以为你是个知明大义之人。” “至今日看来,实乃是我圆音看错了人!” “照你这般说法,那就是我少林人偷袭的你武当派,更是要嫁祸给这明教身上不成?” 圆音这般气愤,周颠却还在边上添油加醋。 一听这话,直在那连连点头道:“这分析的有理!说不得就是你少林寺下的套!” 殷梨亭哪想关键时刻这周颠还出来捣乱,正想把他嘴堵上,边上冷谦却早动手。 一把遮住周颠那嘴,也是嗡声道:“少林大师勿怪,我这兄弟口不择言惯了。” 说着也朝着殷梨亭使了个眼色,叫其接着说下去。 殷梨亭脸皮厚,被这圆音一顿怼也不气,反上前热脸相迎道:“少林寺与我武当无冤无仇,少林里的诸位高僧更是光明磊落,怎会用这种法子。” “在下意思,这事不好贸然决断,容易叫真正的恶人得逞奸计。” 大概是殷梨亭如此热情,叫圆音也不好伸手来打笑脸人。 只冷着脸道:“好,你武当的事情我不管,可师弟圆心之死,你又如何解释?” “难不成,又是我什么会我少林功夫的,杀了圆心,又嫁祸给这明教?” 43、给大家一点提示 为掩盖自己行凶手段,凶手把圆心弄的千刀万剐。 虽是的确成功叫外人看不出自己的武功路数,却还留了个明显的破绽。 却听殷梨亭与圆音问道:“敢问大师,你那师弟往日里可与何人结下过血海深仇?” 圆音心里有恨,却终究还是卖的武当面子,听殷梨亭来问,只狠狠应道:“我几个师兄弟里,圆心为人最是谦和,从不与人争执!” “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我若是不给他报仇,枉为人兄!” 说着又是一股杀气冒出,一双虎眼却直瞧着殷梨亭。 殷梨亭感觉自己若是再说差错一点,这圆音就能把自己活剥了。 好在这点压力殷梨亭还能受住。 却是一副疑惑神情道:“这倒是奇怪了,圆心大师如此人物,又是谁如此很他,不惜要把他千刀万剐?” 圆音听得直朝着眼前的明教一伙人指道:“自然就是这群明教恶贼!” 这说着,那眼看是又想动手。 “师兄勿急!”反倒是前头动手的圆业,这会倒是冷静一些。 愠着脸,先劝了圆音一句,才是与殷梨亭道:“殷六侠,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了。” 总算见有人能听进去,殷梨亭也是面色一正,环顾这殿内众人,缓步直来一众人面前,缓缓道:“之所以如此做法,唯有一个缘由,不过是要掩盖其杀人手法而已。” 见殷梨亭如此认真,众人也纷纷耐心来听。 就是心头还有不满的圆音,也是被殷梨亭给吸引了过去。 却听殷梨亭接着道:“可既然要掩盖手法,掩藏身份,怎还会如此大意,留了这明教令旗?” “再说凶手都有时间把圆心大师千刀万剐,难不成还没时间最后检查一番?” “世间哪里有如此不合乎逻辑之事?” “唯一解释,就是有人为抹去自己功夫留下的痕迹,才使如此狠毒手段。” “还把这令旗故意留下,就是要诸位以为是明教所为!” 殷梨亭说的如此斩钉截铁,终于也叫少林的两人有所触动。 却听这圆音也呼道:“按着六侠所说,如此费劲心思,阴狠至极,又到底是什么人?” 殷梨亭可就等着这话,听得忙接口道:“按着这人的几番动作,咱们倒是可做个人物画像。” 画像?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不甚明白,却也不开口问,只听这殷梨亭慢慢分析。 “首先来看,这人与明教必是有仇,这才要留下明教令旗,祸引明教。” “其次,这人还会少林功夫,又对少林动手,必也是熟悉少林之人。” 这两条件,那是明摆着台面上的,若是殷梨亭前头分析的都不差,也该是如此。 一众人不敢打断,只耐心听下去。 “再看此人如此心思缜密,又是心狠手辣,必也是老谋深算之人。” “只是必也是势单力薄,这才要借武当与少林之手,来对付明教。” 嗯... 这一段算是推测,却也合乎情理。 再听殷梨亭开始描绘道:“是以这男人,该是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十分熟悉明教与少林。” “与明教有仇怨,却还会少林功夫。” “又是形单影只,平日定也没个助手,是以才借其他门派之手,才能对付明教。” “至于咱们武当与少林,只是他报仇的工具罢了。” 嘶... 厉害啊! 如此抽丝剥茧,仿佛就把这人栩栩如生的描绘在众人面前。 众人心里纷纷赞叹,哪知殷梨亭是跟着答案写问题宋远桥更是不及思考这六弟怎来的光明顶,又怎分析的这些,只是惊喜赞道:“六弟说的不错!” “看来的确是有宵小之徒,心里藏奸,欲要借我等之手,对付明教。” 武当里的人别的不说,护短真是一等一的。 宋远桥听得是想都不想,就当场下了决断了。 殷梨亭也不由有些感动,自己对武当的诸位师兄弟,可没如此深切情义。 而不对等的情感,也最叫人动容。 不过眼下这还不是感动的时候。 殷梨亭又转头与韦一笑、冷谦等人道:“诸位还是好好想想,咱们教里走出的人里,到底有谁有此等仇恨?” “亦有可能,纯是个与教内有仇,却又能知道教内诸多消息的人。” 韦一笑与冷谦听得是面面相觑。 符合殷梨亭这般说法的人物,那还当真不少。 就说从前任教主阳顶天消失开始,教内就一直动荡不安。更有人推断,阳教主早是死了。 自此教内四分五裂,走出的不知有多少人。 只是要说当真如此仇恨教内的,还得细细盘算盘算。 至于与教内结过仇怨的,那就更多了,这盘算起来,更不知要多少时候。 不过眼下看殷梨亭终于给自家洗脱冤屈,韦一笑与冷谦也是纷纷上前道谢。 只是这两人平时一个阴冷、一个面无表情,这会挤出的笑容都有些难看。 殷梨亭也不居功,受了谢又转头与圆音、圆业道:“两位大师,我最是心忧的,还是少林。” “就说前头我与师兄在少林遇袭,那人使的少林功夫,再联系圆心大师身死一事,只怕那歹人与咱们少林干系深厚。” 说到最后更是告诫一句道:“两位大师,自要小心啊!” 圆音、圆业面色都不好看。 两人心底还是不信少林里藏着这么个奸人。 只是一来殷梨亭言之凿凿,二来眼前形式也不允许自己再动手。 便也只得放下怨气,冷声道:“此事贫僧自然会去打探清楚,只是今日既然殷少侠做了这担保,那日后查明真相与这明教当真有干系,你又当如何?” 殷梨亭却毫不迟疑道:“冤有头,债有主。” “我既为明教说了话,当也担一份责。” 圆音圆业这才点了点头道:“殷少侠是个有担当的人物,只是年纪到底轻,千万莫被贼人诓了去。” 如此也给殷梨亭留下一句告诫,便也当即转身而去。 只是瞧着这两个少林和尚远去的背影,殷梨亭知道,这事情还没这么容易结束的。 44、师兄,我犯了个大错! 眼见少林两人走了,宋远桥也不由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只是与圆音关系再好,终究不比自己人的重聚。 宋远桥却拉着殷梨亭道:“本以为六弟还在江南,怎也来了这极西之地。” 殷梨亭闻言却面色大变。 微微低头垂目,露出了几分难堪神情,却陡然叹道:“师兄,此事...实在叫我羞与启齿!” “我犯下了滔天罪行,有愧与师兄教诲!” 宋远桥闻言大惊。 眼瞧眼前这六弟都快痛哭出来,直以为出了什么惊天骇人的大事,连忙上前问道:“六弟怎突然如此,究竟出了什么事?” 殷梨亭当下却又摇头不言,只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 这般状态,却把宋远桥看的更加着急了。 正要再问,却忽听周颠道:“宋大侠,你们武当远道而来,咱们还未招待过,这先寻个屋子安顿下了,你们再叙旧吧。” 宋远桥这才反应过来,一群明教人都在边上,六弟有事也不好说。 当即倒是也不客气,连忙点头相应。 ... 殷梨亭要与宋远桥说的事情,自然是自己夺了纪晓芙清白的事情。 这事情在殷梨亭想来,是藏也藏不住的事情。 若是纪晓芙心狠一些,只怕此刻已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来找自己报仇的了。 这事情到日后暴露,定会叫自己声名狼藉。 既然如此,不若早点与师兄说来,一是显自己悔过之心,二来也是早点给师兄们做个准备。 不过就按着武当一向的道德标准来说,这事实在够难看的。 就说日后宋青书怎杀的莫声谷,成了武当叛徒? 起源不就是念其心上人周芷若而去峨嵋派寝室偷窥,却给七师叔撞破。 这光是看看就这样,别说殷梨亭直接动手的了。 是以怎么说,如何说,还是需要相当技巧的。 ... 明教的客房之中,宋远桥与张松溪都是一脸焦急,瞅着面前一脸愧疚神情的殷梨亭,心乱如麻。 武当素来重义,六弟更是心善随和。 眼看其如此模样,一是怕当真出了大事,二更是怕六弟这少年心理负担太大,扛不住。 宋远桥也按下自己心底里的急切,面上却对殷梨亭直好言宽慰道:“六弟,你莫急,好好说。” “若是当真做错事,只消诚心悔改,师父自会原谅你的。” 听得大师兄这一番宽慰话,殷梨亭也真切感受到了其发自内心的护犊之情。 这还没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就开始给自己卸包袱了。 殷梨亭为自己即将忽悠这情深意切的师兄而默念几声惭愧,却依旧还是按着计划开口道:“不敢瞒师兄,我之所以会来此地,还得从追寻那屠龙刀一事说起。” 说着便跳过自己先上峨眉,直说起了在江南见闻。 只说自己为追寻屠龙刀踪迹几方探寻,却正巧遇上了纪晓芙与杨逍。 又把纪晓芙与杨逍之间那情感添油加醋说的一番,直把自己说的极为可怜。 宋远桥听得自受不了,只拍桌道:“那峨眉弟子与你无瓜葛也罢,行走江湖,儿女情长,自是无人可管。” “可其分明与你有婚约,却如何能如此!” “六弟你安心,此事我定与你其峨眉讨个公道。” 公道是不用讨了,殷梨亭已然给自己讨好了。 眼下他就希望这大师兄能在峨眉来武当讨公道的时候,别站在峨眉那头就好。 当即只呼道:“师兄!我见其如此,实在急火攻心,甚至要感自己走火入魔!便是...便是趁着个机会,把晓芙她...她清白占了。” “哐当!” 此言一出,却在宋远桥与张松溪心里如是惊涛骇浪一般。 猛然站起身,不顾弄倒的椅子,只一步上前,拉着殷梨亭道:“六弟,你...你莫不是胡言乱语的吧!” 张松溪也是一样的惊惧神色,显然也是被殷梨亭的话给彻底惊着了。 殷梨亭当下却迎着宋远桥那复杂的神情,直低声却坚决的应道:“千真万确,没有半点谎言。” “你...” 宋远桥听得竟是直直后退两步,只能说呼出个“你”字,便是再说不出话来。 张松溪更是大叹道:“六弟你正是年少有为,日后定可成就大事,怎能行如此事啊!” “一旦被传扬开来,你日后在江湖上如何自处?实在是自毁前程。” 张松溪也当真是怒其不争,这话说的极重。 不过殷梨亭早有准备,毕竟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当下只也叹道:“此事过后,我自知坏了门派名声,实属罪孽深重,不敢回山。” “正巧又被明教为解决师兄与其争端,把我掳来,索性也就先来此处。” “正等两位师兄来此,与两位师兄谢罪。” 这话说完,场面一下也开始安静了下来。 宋远桥与张松溪自是得消化消化这一消息,殷梨亭也不再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宋远桥长叹一气,终于开口道:“六弟,眼下别无他法,你与我速速归山,与师父面前悔过,入山禁闭十年。” “日后那峨眉来声讨,我等也好有个说法,能保全的了你啊。” 殷梨亭知道,宋远桥倒是一片真心为自己好,只是要禁闭十年,他哪里肯听? 直悲痛呼道:“自是要归山认错,只是...只是非是眼下。” “师兄,我欲要亲自寻了晓芙,她要杀要剐,我皆认下了!” 宋远桥见殷梨亭如此担当,心中颇是欣慰。 只是在他眼里,也不能让六弟如此“送死”去,直劝道:“不成!你先归山,有师父出面,总能护住你。” 殷梨亭却直是一阵摇头道:“师父他在江湖上赫赫名声,我如何能去连累他老人家?” 说着也是断然道:“师兄,你莫再多言,此事只有我亲自面对!” 又是面色一变,起几分悲痛道:“只是劳两位师兄,还为我这狗屁倒灶的事情操心一回,回去与师父他...通报一声去。” “师父他要是就此把我逐出师门,我当是也认了!” 言罢,就朝着宋远桥与张松溪面前一跪,似是就此分别,再不能有兄弟情分一般。 45、来都来了 殷梨亭一招以退为进,即是把此事说的宋远桥耳朵里,又是叫两个师兄瞬间原谅了自己。 这就是“自首”的好处了。 至少不会事情暴露,把师兄们推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而眼见殷梨亭跪在自己跟前,宋远桥又如何能受? 直把殷梨亭一把拉起,悲切应道:“师弟,你虽说做了恶行,却也诚信悔过。” “好,这回师兄陪你同去见那峨眉弟子!” “正所谓长兄如父,你今日如此,也是师兄没教好,自也有大过。” 此真叫是江湖好师兄! 殷梨亭心中更是感动却又断然拒绝道:“师兄!你当真为我好,就回武当山吧。” “不然,我是真没脸面面对了。” 这理由也终于叫宋远桥无话可说,只是心里那担忧之情实散不去。 还是张松溪上前劝道:“大师兄,这事倒是也不消太过忧虑。”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让六弟自己处理,反是更好一些。” “何况那峨眉的纪晓芙,本来就与六弟有婚约,说不得自己能想明白,也不会污了六弟声名。” “此事...我看咱们就先藏在心里,与师父他老人家,也莫先多言。” 宋远桥一听要瞒着师父,倒是也不大情愿。 只是这事情事关六弟前途,实在太过重大,万不得已,也只得违心一回。 终于也是点头道:“罢了,只是咱们得多上些心思,一旦听得风声,就早与师父来说明此事。” 张松溪听得自是相应,又转头与殷梨亭道:“那六弟眼下是何打算?” 殷梨亭早是思量好了,当即就应道:“我就在此地等晓芙来寻,正好那杨逍亦有可能归了明教,三人就在此说个明白。” 张松溪听得微微一想,也立刻赞同道:“眼下六弟正好为明教缓了与少林关系,还替着做了个担保。” “留在此地,倒是最为安全。” “顺便在此西域之地避避风头,等事情了结,再回武当就是。” 张松溪倒是想的周全,可殷梨亭要留在明教当然不单单为的这些。 要说这明教里头,别的都不重要,最叫人惦记的,当然还是乾坤大挪移功法。 这玩意难练是难练,可只要练上几层,几乎就可打遍天下。 来都来的,总归要试上一试。 只是这些心思也不能与两个师兄说,只得是一阵点头附和。 事情说罢,宋远桥总算也终于平静了一些,眼下这样,大概是最好安排。 只是可惜与六弟相见不多久,却又要分别。 总感觉... 六弟是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啊! ... 来也匆匆,却也匆匆。 宋远桥与张松溪来的时候是来兴师问罪,没想到离开时候,却心里揣着六弟的秘密。 不过这两人以为这秘密不过只有自己知道,是想不到明教五散人也早知了这秘密。 眼下... 周颠就拿着这秘密打趣着留在明教的殷梨亭。 ... “殷少侠,你还敢留在这,不怕你那未婚妻杀上门啊?” “咱们能帮你挡挡杨左使,等你那未婚妻杀上来的时候,那咱们可不管了。” 这周颠倒是也知道好坏,自打殷梨亭帮着明教把武当少林应付了,顺便抬高了冷谦的名望之后,这厮倒是也不一口一个“武当小子”了。 或者说... 至少当着自己面不会如此称呼。 只是其骨子里的疯癫还是难去,这会说话也没个正经。 这几日,殷梨亭在明教之中当然也没闲着。 他是记得那乾坤大挪移功法在明教密道里的,可问题是这密道在哪他不知道啊! 就说原本的张无忌,那也是跟着小昭从杨不悔的闺房中进入明教密道的。眼下杨不悔都没有,他是真不知道往哪里去。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当真寻了密道,殷梨亭也不敢贸然进去。 那里头究竟什么情况到底不知,容易进去就出不来了。 只是虽然危险,总也得知道密道在何处才好。 这会听周颠打趣,却是正儿八经的应道:“要是当真追我追来了光明顶,颠仙你也不好过,别往了,这事情你可也是有份的。” 周颠一听当即怒了,直骂道:“嘿,你倒是忘恩负义,要没我,你这小子可是要脑袋泛绿了。” 嗯... 这绿帽子的说法倒是自古有之。 殷梨亭听得却光棍的很,直朝着周颠一拱手道:“在下再谢颠仙一声,只是我那未婚妻谢不谢的,可是不定了。” 周颠怒也不是真怒,只是又感叹道:“黑心小子,坏的很。也不知武当咋培养出的你来!” 感叹完了,又是一屁股坐着殷梨亭正面,直盯着其眼睛道:“说说,你留在咱们明教里头,到底为的什么。” 殷梨亭心里明白,自己说是说等纪晓芙来,这蹩脚借口忽悠的了两个师兄,却忽悠不得明教里人。 说白了,还是武当人都太过正派,而明教里头却完全相反。 以心换心,是根本不信殷梨亭的鬼话。 只是殷梨亭怎能与其明白说,然寻了几日却对密道完全没方向,殷梨亭心知光靠自己是很难找到乾坤大挪移。 心里微微一思量,却与周颠言道:“颠仙,你们教主无端失踪了二十年,你们倒是也不急,反是对我这身上事情如此关切,倒是够闲适的。” 明教教主阳顶天,在明教众人心里莫多说,那是绝对的尊重。 周颠一听这殷梨亭竟然调侃的自家教主,再不是前头那装模作样的怒气了。 直与殷梨亭狠道:“小子大胆,竟对我教教主不敬!” 真说起来,阳顶天消失二十年,明教里头多少人放在心中寻过,那还当真不定。 说不敬,和殷梨亭当真半毛钱干系没有。 这玩意真要辩上一辩,殷梨亭能怼的这周颠哑口无言的。 不过殷梨亭又不是当真为了刺激这周颠,口风一转,却又自顾自叹道:“我听师父说过,阳教主是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好汉子。” “可惜未曾得见,叫我心中可惜。” 张三丰的名号还是太响亮了,殷梨亭搬出师父,直也把周颠火气瞬间熄灭。 直也跟着叹息道:“谁说不是,我周颠也甚是佩服阳教主的。” “只可惜教主平白失踪,是当真不知去哪了。” 46、方向要正确 阳顶天失踪了将近二十年,殷梨亭今年却只有十七岁。 这两人不论咋来论,都很难扯上关系。 不过有个德高望重,江湖泰斗的师父就是这点好,实在不行了,就把他老人家抬出扯个大旗,也当真好用的很。 而殷梨亭好不容易把话题扯了阳顶天身上,自是别有用意。 见周颠开始回忆,当也顺着其话道:“颠仙,你说好端端的,阳教主怎就没了人影呢?” 殷梨亭这一问,顿时也把周颠的思绪放归到了二十年前,也回忆起了昔日之荣光。 “我教教主失踪,倒也不是秘密,说来与你听听倒是也无妨。” “想当年,我明教在阳教主的带领下,那是人才济济,声望滔天。” “教主更心怀大义,有驱除鞑虏之志。” “我等更是勤学武功,只等时机一至,便在教主带领下行大义之事。” “可惜…就在一切几乎准备妥当的时候,教主他却突然失踪。” 周颠与殷梨亭缓缓说着,脸上癫狂的神态却从没有如此收敛过。 殷梨亭甚至能从周颠脸上分明看到一种虔诚的感情。 可见这些明教中人,对昔日那教主到底有多么的恭敬。 至于阳顶天,殷梨亭倒是知道其有驱除鞑虏的志向,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快要动手的地步。 想来... 许是也有可能这周颠夸张了些。 殷梨亭心头一阵思量,周颠却继续着他的表演。 只见那周颠神情开始逐渐低沉,前头那光耀的神情开始退去,往日那癫狂重新开始回归面上。 却言道:“可惜,就是我明教要行大事之际,教主与其夫人竟是同时失踪。不久之后,光明右使范瑶,四大法王纷纷离开了总坛。” “我五散人见此,只觉也没甚可留念的,便索性也离开教内,四下打探教主踪迹。” “只是...这二十年来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颠说着说着,面色是越来越灰败,只是殷梨亭知道,这些人是完全把方向搞错了。 那阳顶天还在明教里的密室里待着,你们去外头寻,那能寻着么? 心头盘算一阵到底怎么说来才好,终于也开口道:“阳教主如此雄心壮志,不该无缘无故离开,要走总也要留个交待。” “只是这好好一个人,如此凭空蒸发,实在也太过离奇了。” 周颠微微点头,本是不想与这小子再扯太多,不过忽又转念一想,觉着这武当小子脑子灵活,说不得也能想的什么主意。 反正教主失踪了二十年,这会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来医。 却也跟着道:“谁说不是,只是教主武功盖世,寻常人也不可能害他,唯独最是可能的,想来还是教主他自己离了总坛。” 你看看,这想法就有很大问题。 就说这些明教人各个都能打,又是怎么混的这么惨的? 还不是都以为武功高低就是一切! 知道光靠自己很难打探出密道在何,殷梨亭只继续“勾引”这周颠道:“颠仙,这也非是如此说的。” “就拿我与那杨逍说来,武功差的也远,可还不是差点把他杀了?” 这话叫周颠是想反驳也反驳不出来。 虽然是个事实吧,却也是个凑巧事罢了。 心头颇不以为意,只殷梨亭却仿佛知道周颠心思,好生接着道:“颠仙,世事难说,说不得就有各种巧合,至阳教主再也不能出现了。” 周颠听明白了殷梨亭的意思。 其实阳顶天消失了二十年,在明教许多人心里,也开始慢慢接受了阳教主可能早死了的事实。 只是心里接受归接受,听旁人如此暗示,还是很难坦然面对的。 直又反驳道:“就算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巧合,那也总得死要见尸,不能半点痕迹不留吧?” 此问正合殷梨亭心意。 却见其当即起身,直在屋子里踱步两圈,又是装的这般思考习惯。 忽有面色一边,却一步又在周颠边上坐下,直呼道:“颠仙,你这总坛里头就没什么禁忌地方,如是暗道密室?” 周颠听得直是一愣,下意识皱眉道:“你那意思,咱们教主陷在了什么暗道密室里头?” 说着却又自顾自的摇头道:“不该啊,入了教内这么多时日,可没听说什么禁忌地方。” 种子埋下,殷梨亭也知道不好操之过急。 当下话锋一转,又往回收道:“这些不过也是猜测罢了,算不得数的。” “在下随口一言,颠仙也莫放在心里。” 周颠微微点头,却也少见的认真。 明显终究还是把殷梨亭的话给听进去了。 ... 周颠本来是与殷梨亭调侃调侃的,没想说到最后却在心里怀了一个沉重心思。 那归去的路上,思绪不停,简直快把自己逼疯了。 “要不然,还是与冷谦说说,叫冷道士想想主意?” 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应该丢给别人。 周颠瞬间卸下包袱,直打算与冷谦说说,叫他操心就是。 正要疾步去寻,却没走几步,又飞来一人。 周颠怀着心思不注意,当即被眼前人吓的一大跳,定睛一看,直是骂道:“蝠王,你是扮鬼扮出瘾来了?这把老子吓的一跳。” 韦一笑知道周颠脾气,也不在意这厮话乱呼喊,只揣着那低沉神情问道:“周颠,我看你这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烦心事?” 周颠本是心里正烦,被这韦一笑弄的一惊更是烦闷,又哪里会与其好好说话? 只是高呼道:“我愁不愁的,与你有什么干系,难不成你还能给我卖个笑不成?”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韦一笑就是看在同僚面上也忍不住。 一个飞身,半息就来了周颠跟前,一掌直直拍在周颠胸口。 周颠直觉着一股寒气从胸口弥漫,好似要把自己心给冻结了一般,直也破口大骂道:“寒冰绵掌!” “他娘的,韦一笑你玩真的?” 这一声颇有些慌张的呼唤,才叫韦一笑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只冷声道:“可能好好说说,你与那武当小子终于说了点什么?” 47、多少人为我心忧 殷梨亭不知这周颠出门就被韦一笑给截胡了,他还指望着周颠给自己寻找到一点线索。 不过说白了,这也是个双刃剑。 要是周颠当真找出了密道,岂不是彻底暴露在人前? 那乾坤大挪移心法,明教也不可能交的自己手里。 只是眼下殷梨亭在明教里头虽是贵客,却也不是行事完全自由自在。 光靠自己,也不可能把这偌大的一个明教翻的底朝天。 冒险一点,也是更多一点机会罢了。 再说要是能当真打开了暗道,成昆身份也瞒不住,天下早日太平一些,岂不是更好嘛! 至于究竟怎么样,殷梨亭其实心里也没底。 ... 本来按着殷梨亭想来,那周颠就算想着去研究密道暗室之类的,那也得不少时候。 除非这周颠能动用整个教里,否则一年半载,乃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 殷梨亭也是做好准备,在明教里头多待一些时日。 不料等到了第二天,这周颠却带着韦一笑来寻自己了。 ... 屋内,韦一笑、周颠、殷梨亭相聚而坐,韦一笑一脸阴沉却极为严肃,倒是周颠这厮有些随意。 只是在那左顾右盼,好似昨天与他说的话都白扯。 不过昨天才说完,今日这就带着韦一笑来此,殷梨亭心里知道,昨天那些话还是起作用了。 果然,这韦一笑也不当遮遮掩掩,上来就问:“殷六侠,你说的那些密道暗室,可是当真猜测而已?” 韦一笑虽然直接,殷梨亭却也不能与其说实话。 直是有些“惊慌”道:“皆是胡乱猜测,蝠王怎能当真。” 韦一笑听着不置可否,只是死死盯着殷梨亭双眼,似乎是想看出个一二三来。 殷梨亭眼光正视韦一笑,不偏不斜,不慌不乱 反正他也当真不知那密道在哪,倒是坦然的很。 就如此对视几秒,韦一笑没瞧出一丝破绽,直缓缓点头道:“这些年来,老夫也一直在寻教主踪迹。” “别说这总坛里的每个角角落落,就是光明顶上都翻了遍,却也没看出什么密道暗室。” “要是真有,那也太过隐蔽了。” 这韦一笑倒是也当真忠心的很。 听着他那意思,阳顶天消失这么多年,他都从来没有放弃过。 只是既然他都把这明教里头寻遍都没丝毫结果,那自己单独去寻,看来是绝对没希望的。 也不知道日后那密道入口,又是怎么会在杨不悔的闺房里头。 这事...有点蹊跷。 殷梨亭隐隐感觉这层关系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也难抓住线索。 只暗自揣在心里,准备回头再好生盘算盘算。 不过想来也是,这明教里头总有聪明人,暗道密室之类的,也不能一个都没想过。 至今却从不见天日,的确是奇怪的很。 ... 心头这般思量,殷梨亭面上却与韦一笑好言道:“恐怕真想到底如何,也只有阳教主自己知道了。” 韦一笑微微点头,忽的却又用奇怪眼神看着殷梨亭道:“殷少侠,还有几件事,不知你得没得了消息?” 天大地大,江湖上日夜发生的事情不知多少,殷梨亭哪知道韦一笑要说什么消息。 只是微微摇头以对。 边上周颠这会却回了神,凑到殷梨亭边上笑道:“嘿嘿,你小子真厉害,外面女人都快为你疯了,你倒是在这自在的很。” 说着也不管殷梨亭神情,只是自古自的掏出个信件,哗哗在手上甩道:“天鹰教先托人传了信件,别的不问,就问你这殷六侠是不是被咱明教害了。” “你说你这武当小子的死活与天鹰教有什么干系,想来是鹰王那闺女,等不及的想知道你消息。” 说罢,倒是直把信件拿给了殷梨亭。 果殷梨亭拿起一瞧,果然见得上头根本没有什么寒暄之语,上来是只问自己状况。 而这边瞧的,耳边却听周颠接着嬉笑道:“鹰王两父子说话口吻,咱也清楚,这信件嘛,定然不是他们送来的。” “思来想去,这能如此挂念你的,也只有跟你身边的殷丫头了。” 殷素素? 是了...自己被掳走之后,她们等不着自己,定然也急了。 这么一想,也不知丁丫头怎么样了。 殷梨亭这心思一出,倒是也不掩藏,立即就问道:“峨眉那呢,也没什么消息来?” 周颠听着更来劲,面上笑容暧昧,直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个?” ... 这周颠,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 殷梨亭心里腹诽一句,也不觉有啥不好意思,直也与其应道:“当然是都想知道。” 周颠听得又笑道:“你这小子,早看出你心黑无耻,如今倒是样子都不装了。” 如此调侃一句,倒是也应道:“你那小师妹,归了峨眉山,听闻说是要她师父灭绝老尼直来我教中问你下落。” “不过那灭绝老尼虽然恨透了咱们明教,让她孤身一人来,只怕也不敢。” “是以这单说这峨眉派,倒是没什么动静。” 听得丁敏君安全,殷梨亭倒是心中松了口气。 就怕自己不在,这丁丫头无人束缚,又闯下什么大祸。 如今既然归了峨眉,倒是不消自己担忧了。 不过这妮子关键时刻倒是也听话,能乖乖回了峨眉山,也是不容易了。 小师妹放下,终于轮到了那纪晓芙。 一想到那被自己强夺了身子的未婚妻,殷梨亭心里也不禁泛起一点异样。 稍许一犹豫,还没开口,那周颠倒是忍不住了。 却道:“至于你那未婚妻,那可当真不得了。” “说是一人一剑,就往咱们光明顶来!” “沿路更是一路打探杨逍消息,听闻是要把杨逍挫骨扬灰。” 狠! 这纪晓芙可真狠啊! 只不过...这个性咋与自己想的这不一样呢? 那原本纪晓芙有那么果敢狠厉么? 再说了,这纪晓芙这般动作,咋感觉好像不是来找自己报仇的,更好像是来为自己报仇的呢? 这几个姑娘,该不会以为自己都死了吧! 这么一想,换成那几个姑娘的角度来看,好似当真有点误会的了… 48、杀上门的未婚妻 “殷少侠,眼下那纪晓芙已然一路近了昆仑山,依老夫所见,少侠还是主动相见与其,也免得再多误会。” “那纪姑娘一路,可也伤了明教不少人了。” “老夫瞧那意思,那纪姑娘怕是以为你死在了咱们明教手里。” “这去一见,也好解除了误会。” 说到最后,倒是韦一笑也是笑了笑。 而不得不说,这蝠王该猜的不错。 要是纪晓芙是要来报失了清白之仇的,怎也不会说要把杨逍挫骨扬灰。 看来是醒来瞧不见自己,又从丁敏君那里得了消息,以为自己是被明教害了。 只是也不知若是见了自己没死,是不是又该换了心思,重新找自己报仇了。 殷梨亭心思复杂,却也知道总要面对这关。 而眼看殷梨亭这纠结神情,周颠是忍不住的又调侃一句道:“情情爱爱,当真叫人疯疯癫癫。” “还是莫有情爱的好啊!” … 殷梨亭最后到底没主动走出明教,迎接自己这杀上门的未婚妻。 没办法。 两世为人,第一次犯下这事,干的时候是坚定,眼下被讨上门时,甭管别人是不是也有错,终究自己还是有些愧疚的。 不过怂也不能怂的。 本来不是周颠横插一杠,把自己弄来明教,也该早面对这纪晓芙了。 … 明教。 光明顶下。 纪晓芙风尘仆仆,骑一匹快马,直冲光明顶来。 只是原本向来温柔的面上此刻却是冷若冰霜,一双眼睛犀利的很,直勾勾的盯着前头。 四下的景色似乎与对其也引不得半点兴趣,直就一路往前跑去。 眼瞅快到了半山腰,越往上头越是陡峭,纪晓芙终于也只得舍弃了马,徒步上山。 不过自己一路此来,竟是也没人来拦,纪晓芙心里也是藏着些疑虑的。 只是这会纪晓芙心里,实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 一门心思,只想知道殷梨亭到底是生是死。 下马发足狂奔,却见山中骤然起雾,目不能及十米开外。 前头隐隐约约之中,却瞧一人在雾中遥遥站着,似乎是专门等着自己。 纪晓芙见得心下一动,当即反手抽出峨眉剑,心头警觉,缓缓上前。 直到当真看的眼前人影,才是又陡然停下脚步。 “六哥!” 纪晓芙这一声呼唤,直叫人听出了那一股悲切,一股焦急又带一丝思念。 唯独...就没什么恨意。 殷梨亭面色复杂,只叹而应道:“你来了...” 倒不是殷梨亭优柔寡断,只是这直面的场景,的确有些尴尬。 只这一声有些过于“平淡”的相应,却叫纪晓芙本来要上前的脚步骤然停下。 两人相距两三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半个春秋。 纪晓芙眼看面前殷梨亭那神情,明显能看的面上纠结之色,想要上前把话说个明白,却又想的自己遭遇。 终究只化为一叹道:“六哥没事就好。” 殷梨亭终也忍不住,直上前问道:“你不恨我?” 却只见纪晓芙微微摇头,也不应话。 而这态度,也更叫殷梨亭闹不明白。 这也不恨我? 那纪晓芙是不是天生有点什么问题? 原本有个杨不悔,这回该不会有个殷不悔了吧! 不过既然不恨自己,殷梨亭倒是也瞬间感觉自在了些。 看来有句话还是有道理,这通入女人心的道路就在... 眼下看这纪晓芙回心转意,殷梨亭也主动上前一步,与纪晓芙道:“晓芙,既然你不恨我,也莫找明教寻仇了。” “与我一同归去,咱们找师父把婚事定了。” 殷梨亭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准则的。 该担负的责任,咱也得担起不是。 何况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做法,也是最合适了。 岂料此话一出,纪晓芙反应却是很大。 后退一步,又与殷梨亭扯开着距离,狠狠摇头道:“不成,明教恶贼,我必要杀!” 说完,却又哀切看着殷梨亭道:“至于咱们的婚约...六哥也莫把他当真了。” 真所谓是女人心,海底针。 殷梨亭万万想不得这纪晓芙的态度如此捉摸不定,也更想不到自己都穿越了这么时日,还能出现个“退婚流”的情节。 顿时心里也没什么滋味。 前头的冲动骤然退去,殷梨亭心思也瞬间平静了下来。 纪晓芙分明能看的殷梨亭的神情变化,心头不忍,却又自觉丢了清白,再不能嫁的六哥。 只又道:“见得六哥平安,我已安心,我报仇之事六哥也莫管了,就我与一人杀去就好。” 纪晓芙这话说的,好像以为自己要与她并肩作战似的。 只是明教眼下是看在自己份上一路没找纪晓芙的麻烦,到当真打起来的时候,单枪匹马的纪晓芙又如何与明教一众高手为敌? 左右自己心结已解开一半,就算这纪晓芙说不要与自己成婚,自己也不恨她。 当即又要再劝,不想从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殷梨亭!” “你竟是还敢不走!” 这声可叫人太熟悉了! 殷梨亭与纪晓芙是当即反应,纷纷转头,看远处一人踩着树林就往这来。 不约而同的高呼道:“杨逍!” 那杨逍依旧穿的是白色粗布长袍,似乎是对白色情有独钟,只是落地之后,看着两人并肩而立,那面色有些难看。 低沉着脸,直对着纪晓芙问道:“晓芙...你为何如此恨我?” 这话在纪晓芙耳朵里头自然是明知故问,当即恨道:“杨逍,我恨不得吃你血肉,你何敢再来问!” 这仇是真够大的! 殷梨亭一旁听得,再合着前头纪晓芙的表现来看,顿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自己这未婚妻,该不是不知到底谁夺了她清白吧? 只是眼下这念头虽起,却也一时问不得。 殷梨亭就看着杨逍面色难看几分,怒喷道:“纪晓芙!你之前那些与我的情投意合,莫不都是假的不成?” 纪晓芙却是极为不留情面,冷笑道:“若不是为了寻那屠龙刀的踪迹,我怎可能与你这恶贼相伴?” “杨逍!今日我就要拿你性命!” 言罢也不管再多,便是直接抽剑而上。 49、身后有眼 误会大了! 殷梨亭这才知道,原来纪晓芙与杨逍相伴,是为了打探那屠龙刀的消息。 而之所以如此冒险,多半也是因为那灭绝的交待。 搞错了,却也不能重来。 只眼下纪晓芙酣然出手,又哪里能是杨逍对手。 便见着其是上去一秒,就被打了回来。 杨逍直是怒不可遏,与纪晓芙呼道:“我真心对你,你却与我虚情假意,那便莫怪我无情!” 这说着,也是一掌拍来追上。 “周颠这厮可真不靠谱!” “杨逍回来也不知道过来知会一声!” 殷梨亭知道杨逍厉害,心里暗骂一句周颠,却也不能坐视不管。 急忙上前接着倒来的纪晓芙,当下反身拉着她就跑。 生怕这姑娘想不开,更是呼道:“你一人怎来面对杨逍这厮,咱们就是要报仇也得从长计议!” “你这贸然去送死,岂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 纪晓芙看了看自己被殷梨亭紧紧拉着的手,想要抽出却被殷梨亭捏的死死的。 再看他那焦急神情,哪有半点作假? 终于忍不住道:“你真没有半点怪我。” 殷梨亭心知这姑娘大概是搞错了点什么,然眼下却实在没时间解释,只得应道:“一切等渡过此劫,活命再说!” 声音刚落,殷梨亭顿觉背后劲风来袭,知是那杨逍已然追上。 避无可避,却知只有转身来应。 一回头,却见杨逍那掌已经拍的面前来! 殷梨亭见状只下意识的把掌往前一对,却一瞬间只觉着自己被吸了过去。 心头大骇,还以为这杨逍会“吸星大法”一般。 殷梨亭只觉眼前杨逍掌心传过来的力道,是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瞬息万变。 几息之间,竟是直把自己内力彻底打乱。 纪晓芙一看殷梨亭露出的痛苦神情,当即知道其必是难受不已,连忙也上前来助。 眼下若是把对掌二人分开,必会让杨逍乘胜追击,容易使殷梨亭更是受伤。 是以纪晓芙选择只有一个,那便是趁着杨逍对掌,直砍了他! 当下挥剑而上,就奔着杨逍的脑袋上去! 不料杨逍却避也不避,只是回头怒喝一句道:“你真是无情心狠!” 这一腔的怒火,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前头对纪晓芙当真生出了真情,还是单纯的因为被这纪晓芙给戏耍了一遭。 只是不论什么缘由,怀着满腔怒火的杨逍也再不留半点情分。 论起另外一掌,贯注全力,直往纪晓芙拍去。 纪晓芙也没想到这杨逍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分明与殷梨亭对的一掌,竟是还能从容面对自己。 只听“砰”的一声。 那纪晓芙仿佛就是个断了线的风筝,直被拍飞了出去。 旋即那杨逍再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丝丝狠毒,直盯着殷梨亭道:“殷少侠,我也不欲杀你,免得武当寻我明教麻烦。” “只把你功力尽数废去,看你日后还如何混这江湖!” 嘶... 杨逍这狗贼人,真够狠的! 当日就该什么都不顾,把杨逍宰了! 殷梨亭心里当真后悔。 一是后悔当日剑慢一步,二是后悔这五散人说话不靠谱,自己轻信的他们。 那说好了护自己周全,眼下却不见人。 知道再不想想办法是要当真悲剧,直骂道:“杨逍!你不想知道乾坤大挪移在何处?” 此话一出,杨逍面色终于变换了。 掌上运功一推,直把殷梨亭推飞出去。 跟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死盯着殷梨亭道:“此乃我教机密,你能知道?” 殷梨亭虽然内里是翻江倒海,难受的很,却也知道这会不能丝毫露怯,只应道:“乾坤大挪移如此神功,你倒是不想再精进一些?” 殷梨亭虽忘记了杨逍是从哪里学了乾坤大挪移,但也依稀记得这厮是会的。 心中清楚此言一出必使其更下杀心,却别无他法,只得如此拖延时间。 果然,殷梨亭只见那杨逍面上又多几分狠厉之色,牢牢盯着自己问道:“你知道我会乾坤大挪移?” 殷梨亭悍然应道:“当然晓得,我还知道谢逊在何处,屠龙刀又有什么秘密在其中。” 杨逍当真没想着殷梨亭能知道这些事,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一时之间表情阴晴不定,显然心头直在思量。 殷梨亭心头也是砰砰狂跳,心头再是拼命想的后招。 再是眼瞧远处那纪晓芙,倒在地上,昂着头遥遥看着自己这头。 虽是没晕过去,但显然也帮不上忙了。 如何度过眼下这难关,终究还得靠自己。 如此想的,身后陡然又起一股凉意,冰冷冰冷的,叫人顿时毛骨悚然。 只觉着后头还有人盯着自己。 ... “杨左使!不能动手啊!” 凡事那就不禁想。 殷梨亭这才想着许是只能依靠自己渡劫,却总算听到有人来劝架了。 遥遥一看,正是周颠、冷谦那五散人。 周颠这厮这会倒是跑的最快,打头第一个,嘴里也是连连狂呼。 只是... “非得是到了这节骨眼上来,再晚几步,老子可当真要被弄死了!” 殷梨亭心头是一阵暗骂,却总算也能松口气了。 边上周颠不知殷梨亭心头思量,跑的是气喘吁吁,见得这场面之惨烈,连忙劝杨逍道:“杨左使,这殷少侠前头才替了咱们明教说了好话,你可不能把他弄死啊。” “要不然少林武当,可真要重新找上门来了!” 说罢,周颠直是挡在殷梨亭跟前,态度明显。 后头跟上几人,一边扶起纪晓芙,一边也隔在几人之中,显然也是防着杨逍出手。 杨逍见状,心头暗沉,开口便呛众人道:“别以为我不在教里,不知你们几个打什么主意。” “眼下这教内,还是我杨逍代为执掌,轮不到你们几个说话。” 说着也不看几人顿时难看的眼色,又与周颠道:“周颠,我知你向来痴痴颠颠,前头害我一事我也不与你计较。” “怎么,眼下你还想帮着那外人,害我杨逍不成?” 周颠这会倒是也不怕这杨逍,看这杨逍如此态度,直接就回怼道:“杨左使,你这代理之位,也是大家推举出来的。” “只是你长年累月在外,教内事务不管,咱们为教内安稳,出面一回,你也不用如此大反应吧。” “再说害你一事,你却是胡说八道了,分明是我周颠顾你安危,救了你一回。” “你却怎颠倒黑白,比我还狠?” 50、再留一会就好 斗! 斗的好啊! 听得周颠与杨逍互相斥责,殷梨亭直在后头称赞。 眼下这两人吵的越凶,自己这性命就越是无碍。 可惜这明教中人,向来都是能动手就不逼逼。 没吵几句,杨逍就逼着周颠道:“你究竟是让是不让。” 周颠也是硬气,丝毫不退让,就以三字回应道:“退不得。” 如此一应,杨逍也不多言,飞身就朝周颠来打。 后头说不得见了却呼:“杨左使,你这私下恩怨,总不比咱们教内安危重要!” “这武当小子都能放下成见,来问咱们明教说话。” “你若恩将仇报,这日后咱们教内哪个还能服你?” 说不得说话倒在点上。 叫这杨逍听得也终于没再动手,只暗自思量着什么。 说不得见状,连忙上前还要再劝,却听杨逍忽先开口。 “说不得,这小子差点把我杀了,你让我怎忍这口气?” 说不得见杨逍放手,就知事有转机,忙再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过个误会事,说穿了就好。” “何必打打杀杀,非要结下个死仇来。” 说是如此说,说不得的心里也知道杨逍向来自己主意很大,很难被人说服。 正想着从哪个角度说更好些,却听杨逍忽道:“也罢,你也有几分道理,这人我便不杀了。” 说不得倒是意外。 他可没想到这杨逍这么好说话。 只也以为这家伙是想开了,便连附和道:“正该如此。” 却又有冷谦冷着个脸,复又上前道:“杨左使,如今我教内直不太平,外头更有贼人盯梢,陷害我等在少林武当门派之前。” “此等风雨飘摇之际,杨左使你归了教内,就别再四处乱走,免得危急时候,也找不得人。” 这话是明显带着埋怨的。 意思明显,就说这杨逍“不着家”呗。 杨逍却只冷哼一声道:“冷谦,我看你还是少说些话。” “我去何处,还论不得你指手画脚!” 这几人之间,可当真不对付。 殷梨亭心里暗道一句,准备接着看戏。 可惜这场面上,也不会有人忘了他这男主角。 又见杨逍道:“说来可笑,我明教什么时候让人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武当敢来寻麻烦,你们却还把他引为座上宾!” “咱们明教的骨气,也没你丢干净了!” 一阵斥责,直把冷谦那冷面孔说的也微微变色了。 又要反驳,却被杨逍又一挥手打断道:“好了!你们如何折腾,我杨逍也不过问。” “至于这武当小子,我虽不杀他也,却不能再由着他在我明教大摇大摆。” “就把他安排在我屋子边上,我来好好看着他!” 殷梨亭等到了纪晓芙,乾坤大挪移一时又不着调,哪里还肯留下? 只呼道:“不用!既然事情了结,我这就带晓芙下山了去。” 纪晓芙前头之所以如此冲动出手,也是因为心里乱的很。 眼线见殷梨亭安全,心头总算安定,又瞧杨逍厉害,知是事不可为。 虽心头仇恨依旧,倒是知道也不可急于一时。 听殷梨亭说话,也不反驳,只心头打的主意,日后还要寻了机会来报仇。 周颠等人也不想节外生枝。 这前头一番动作,使自己五散人在明教里盛名正旺。 要殷梨亭在明教出了事,可谓前功尽弃。 至于下山之后会怎样,那与自己可没干系了。 只见那冷谦直顺着便应:“殷六侠,不急走那么快,把伤养好再走不迟。” 冷谦这客气一句,却也知殷梨亭绝不愿留下。 然而思量的处处是好,却唯独就不顾了杨逍。 杨逍如何能轻易放了殷梨亭,竟是直与殷梨亭威胁道:“你今日下山,我便今日去寻你,我倒是不信这五散人能保你一世。” 得! 这杨逍“跟屁虫”的本事不用多提,纪晓芙体会的最深刻。 殷梨亭深知被他盯上,自己定没好日子。 留在光明顶,暂时该更安全一些。 只是这被人拿捏住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至于杨逍为何如此,殷梨亭心里倒是也明白。 这厮怕是把自己前头与其“拉扯”的话皆听了心头去了。 如此留下,后头也不好过。 不过总算性命该无大忧。 只是既然杨逍归来,只怕后头那暗道更不好找,殷梨亭也存着放弃心思了。 … 殷梨亭倒是冤枉了周颠。 实际上这杨逍迟迟未归光明顶,也是因为早就重新盯上了纪晓芙。 也叫殷梨亭在光明顶等着纪晓芙,要是当真下山了去,只怕下场更惨。 只当下周颠自然是体会不得殷梨亭的眼神,自顾自想眼前这结一时不能彻底打开,暂且这样也好。 竟是在那呼道:“殷六侠,你就在山上再待一些日子。” “大不了后头再叫宋大侠他们来上一次,把你接回去就是。” 周颠脑子倒是灵活。 一时也想出了个办法来。 只是… “这也不消你提醒,我自己也能思量着好么!” 怕这周颠帮着自己把各自办法都“提醒”个遍,殷梨亭当即也不再多虑,直应道:“便等晓芙伤好,我就下山!” 而杨逍一见殷梨亭答应,便也不再多言。 却一马当先,自顾自上山顶而去,倒是也不怕殷梨亭跑了。 “武功强就是牛逼啊!” “终于搞定了纪晓芙这事,回去闭关个十年,再不能如此憋屈了!” 只是心里如此思量的殷梨亭也知道,就算当真在武当山上闭关十年,出来也就那样而已。 就说原来十年之后,殷梨亭最后也没名震江湖啊! 难不成他也如自己一般闲逛? 练来练去,就那样吧! 充其量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整个武当说到后头,十年之后还都是靠着张三丰顶在台面上。 正所谓勤学苦练成乞丐,闲逛瞎混当大侠。 也不能光想闭关修练。 殷梨亭心里一阵胡思乱想,却叫周颠看的以为其还对留在光明忧心忡忡。 倒是主动来宽慰道:“殷六侠,杨逍虽然毛病不少,却向来说一不二。” “这说不会为难你,便不会为难你,你安心在咱们山上养伤就是。” 51、误会…解除? 杨逍那厮人品可没什么保障。 不过现在总还得靠着这五散人给自己撑腰,殷梨亭也与五人道:“多些诸位特来相救,不然今日我与纪姑娘怕要凶多吉少。” 殷梨亭、纪晓芙、杨逍的三人复杂关系,经过在周颠这大嘴巴,五散人也都清楚知道。 当下五人表情各异,终还是由着周颠上前说话。 “我把你弄来光明顶,为替着咱们明教说话。” “眼下你既然已助过咱们,咱定保你安全。” 说着也与冷谦吆喝道:“冷道士,你说是不是?” 冷谦微微点头,也宽慰了殷梨亭两句,便与五散人带着殷梨亭二人重回了光明顶上。 … 又回了客房之中,殷梨亭心思比之前更难安。 纪晓芙虽来,但事情的发展却远超了殷梨亭预料。 更为关键的,有一件事情殷梨亭是一定得说清楚的。 眼下终于得了空闲,殷梨亭倒是也半点不耽搁。 “六哥…” 见殷梨亭来寻,纪晓芙也如以往,随口称呼这一句。 只是称呼完了,却又面色复杂,不知接着好说什么。 而要说复杂嘛,殷梨亭这心里可更复杂。 自打穿越,想的就是如何避免脑袋泛绿,不想机缘巧合,却把纪晓芙给强上了。 只是你说感情基础,眼下定然还比不过身体上接触的深,殷梨亭这心里,又如何不复杂? 听纪晓芙这一声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心中到底也泛起几分涟漪,好不容易压下心思,才正经道:“晓芙,我有一事要与你问个明白。” 殷梨亭这关键时刻倒是不含糊,便就想直白来问。 只是这一说,可把纪晓芙心里弄的顿时紧张。 殷梨亭甚至可见她开始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的样子。 然知眼下还得一鼓作气,殷梨亭虽见纪晓芙紧张,却依旧问道:“你杀那杨逍,可是因为以为他把我害了?” 纪晓芙恢复的也快,直微微点头,直引殷梨亭进屋,面色恢复了些,却应道:“不止是我,丁师妹与殷姑娘亦是急切。” 说着瞥的瞥殷梨亭,不动声色稍稍叹了口气,接着道:“就说丁师妹,若不是我拦着,只怕早杀来了。” 唉! 这丁师妹接触多了,还是颇有情有义的。 就看这份上,日后也得多照顾她些。 心里如此叹一句,殷梨亭又与纪晓芙道:“眼下知我无碍,杨逍那厮武功太强,更不是一时人能拿不下。” “你要报仇,日后万不得一人去,咱们一起想主意就是。” 纪晓芙却执拗的摇头,回应道:“这事是我自己事,与你无关。” 纪晓芙如此态度,按着殷梨亭以往向来的态度,是坚决不会再当“舔狗”的。 先被“退婚”,后又被连番拒绝,那搁在原来脾气,怎也扭头再走了。 只当下,殷梨亭还有一句话要说。 … “当日我把你与杨逍一齐迷晕了,本来想趁着机会一剑砍了他。” “可惜那杨逍厉害,竟顶着住迷药,与我硬对了几招。” 虽说要把事说开了,但也得循序渐进不是。 总不能就直与人说“别误会,是我把你强上了。” 只得寻个关键地方开始说起。 而殷梨亭这话一出,纪晓芙反应也快。 她一直以为是杨逍迷昏了自己,这才一阵联想,没想过其他方面。 当下这一听,当即就知道不对。 愣愣看着殷梨亭,心里也顿时生出了个预感来。 话已开口,殷梨亭也不会停下,不由纪晓芙消化几分,却接着道:“可惜那杨逍最后被人救走,我未能得手,没把这杨逍杀了。” “最后只留了我二人在那破屋之中。” “我不知你是为屠龙刀才留杨逍身边,只恨你不记咱们的婚约,与那杨逍眉来眼去。” “只觉着我一路把你思念,你却如此待我,心里恨极,最后…” 殷梨亭这一番话,是九分情真意切,一分虚情假意。 唯独那一分虚情假意,说的自己思念的纪晓芙。 这一路虽说是寻纪晓芙寻的紧,却不是因为与其有多少深厚的感情。 只是光说恨,你不是找抽嘛! 总得说一番自己的情义,才叫女人好受一些。 而殷梨亭话虽没说完,纪晓芙却安能听不懂? 直睁着那大眼睛,极是震惊的看着殷梨亭,脱口问道:“是你把我…” 殷梨亭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也直瞧着纪晓芙那眼睛,一点没有躲避的意思。 很难说清纪晓芙这会的心情。 本以为是杨逍行恶,哪知竟然是六哥! 六哥向来平行敦厚,为人儒雅,纪晓芙是想的天边去,都不会想到是殷梨亭啊! 一时只能看着殷梨亭,是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殷梨亭当下却是“心黑”到底。 只见他又深切呼道:“晓芙,此事我本想等你醒来,就与你好好来说。” “哪想明教之人去而复返,把我掠来了光明顶。” “是以直等今日,才能与你说明白。” 这事哪里是什么时候说明白的事情,只是“心黑”的殷梨亭七绕八绕,把话题扯这上了。 听的这,纪晓芙也终于扛不住,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后退两步,竟是直接坐回的床上。 喘着粗气,直难以接受的模样,连连叹道:“怎会是你…怎会是你…” 这模样,显然也是纠结的紧。 … 幸好是我! 殷梨亭心里跟着一句,却也不说话,只陪着纪晓芙一同坐着床边。 纪晓芙心乱如麻,真不知如何来对殷梨亭。 半晌,才闷声道:“六哥…我不怪你…” 成了! 殷梨亭等的可不正是这话。 其实纪晓芙如此回应,也在殷梨亭预料之中。 当年杨不悔都有,难不成轮到自己身上就悔了? 要他说来,这纪晓芙许是心里也有点问题。 只是这会也不能喜上眉梢,殷梨亭忍住心思,只沉声应道:“就算晓芙不怪我,我也亦难自处。” “此事我也与几个师兄言过,待此事了结,我就回去与师父谢罪。” 这话说的,一是表明态度,二也是说明几个师兄皆晓得。 木已成舟,你纪晓芙是想走也不成的了。 52、逼问 纪晓芙看着眼前的殷梨亭,感觉自己都不大认识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纯朴的六哥么? 怎么感觉… 一直以话术来引自己。 纪晓芙直感觉殷梨亭当真变了,却一时也不知什么态度来面对。 说怪罪,自己心里还真不怪他,不然也不会说出什么“不怪你”的话来。 然你说真就原谅了他,到底也一时难以接受。 最终暗叹一声,自觉心思太乱,眼下也盘算不出究竟怎么办,只得把此事先放一边再说。 主动开口道:“先不说此事,就说眼下咱们怎么办?” 殷梨亭看纪晓芙不愿再提,心里也不急。 只一想那杨逍,不禁心头一皱,也带几分愁意。 却也不再纪晓芙面前展露,只宽慰道:“那周颠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但前头说的倒是不错。” “杨逍就算把咱留在明教,也不敢当真动手。” “实在无奈,就找我武当人来,把我接回去就是。” 殷梨亭说的是故作轻松,纪晓芙却直一阵摇头。 只应道:“五散人定然也比不过杨逍,不然早护着咱们走了。” “六哥你想靠他们,怕是不成的。” 这事殷梨亭也知道,只不过是为宽慰纪晓芙,故意说的轻松一些。 当下被纪晓芙反驳,便直应道:“我晓得,只是就说咱们性命,算是暂且无忧。” “这杨逍强留我,多半也是因我点破了他会乾坤大挪移,以为我当真能晓得屠龙刀下落。” “过不多久,必也会想办法来逼问。” “不过既是他亦有求与我,不靠那五散人,他也不好动手相害。” 纪晓芙对“屠龙刀”这词当然的敏感的很。 要不是为了找屠龙刀费劲心思,也不至于引起误会,最后使事情如此。 心头一颤,又得调节调节心情了。 殷梨亭这会倒无所觉,只接着道:“眼下江湖上不大太平,我武当少林接连遇事,虽有个眉目知道谁人动的手,却隐约觉着事情还有不对。” “待这事了结了,咱们…” … “砰!” 殷梨亭话说一半,正想说说后头与峨眉合计合计江湖发生的种种事项,却听后头一声响声,直把殷梨亭话给打断。 心头暗惊,几步出屋,朝外看去。 纪晓芙也回过神来,跟着殷梨亭一同出去,却只见外头两人打了起来。 一个是那杨逍,另一个却是韦一笑。 再看边上一片狼藉,眼瞅着战况很激烈啊! 殷梨亭赶忙与纪晓芙轻声道:“明教的青翼蝠王韦一笑,轻功了得,也不知为何与杨逍对上。” 这头介绍完,那头韦一笑就解答了殷梨亭的疑惑。 只见那韦一笑原本就没啥血色的脸,此刻是更加低沉。 语气当真不善,直质问着杨逍道:“杨左使,在下想问问你,昔日阳教主失踪之后,你消失好些过好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 欸? 这话问的就有意思了。 听韦一笑如此旧事重提,更是语气不善,明显有事啊! 只是这玩意是自己能听的么? 殷梨亭直觉告诉自己,韦一笑眼下要搞大事。 果然! 见杨逍不应,韦一笑只接着道:“本来我以为,你杨逍大概也是去寻教主下落,如今看来,却非如此。” 杨逍面色冷峻,也不在意突然出现的殷梨亭与纪晓芙,只淡淡应道:“蝠王,你究竟想问什么?” 韦一笑也不管殷梨亭二人,仿佛两人不存在一般。 直狠声道:“杨左使,我只想问你,你这一手乾坤大挪移,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原来是这韦一笑,知道了杨逍会乾坤大挪移一事。 只是倒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 莫不是前头遇到杨逍之时,这蝠王也在? 殷梨亭心里一阵盘算,却听那边杨逍冷哼一声道:“当年阳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这神功的粗浅入门功夫。” “我练了十多年,也只练到第二层而已。” “怎么?这些事,也得与你蝠王通报一番才是?” 韦一笑听得却直摇头,一副不信神情。 冷冷应道:“此事若说别的时候你与我说,我不该有半点怀疑。” “可眼下那武当小子点破了,我来一试,不想杨左使当真会这神功。” “今日如此说辞,可怎能叫我信?” 殷梨亭听得恍然。 是了是了,这前头遇到杨逍,韦一笑定然也在场。 就说怎么有股凉意,原来是这鬼蝙蝠传来的! 尼玛的! 这些老家伙可真忍的住,分明见我快被这杨逍打死,也不出手! 再看一眼四周场面,打的七零八落,还当真是这韦一笑与杨逍交手留下的。 殷梨亭心里暗骂一句韦一笑,却见杨逍再受不住这般质问。 又猛然向前,嘴里呼道:“既然蝠王不信我说的,那你以为该是如何?” 韦一笑又是一阵摇头,仰天而叹道:“老夫不知…是当真不知啊!” 如此向天感慨了两句,韦一笑却又直视着杨逍,狠声道:“只是老夫想不明白,若是教主当年就传你神功,你为何要隐瞒这多岁月。” “只以这门功夫,不正说明当年也有思量叫你接任?” “你杨逍垂涎教内大位,咱们教内人人皆知,你又岂能放过这等机会?” “除非这等功夫非是教主传授,而是你杨逍不知从何处学来的!” 韦一笑这顿自顾自的分析完,便是再不留情。 飞身一出,就使寒冰绵掌朝着杨逍打来。 却见杨逍反对一掌,两掌相抵。 韦一笑直觉一股透骨冰冷的寒气从手掌心中直传至胸口,这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功法,不正是自己寒冰绵掌的功力? 这杨逍哪能会寒冰绵掌,定然就是那乾坤大挪移啊! 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历代相传一门最厉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并不如何奥妙。 只不过先求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敌劲,但其中变化神奇,却是匪夷所思。 只是... 殷梨亭看着死斗的二人,心头直大骂:“你们打架,搞秘密对话,能不能别在人夫妻家门口打啊!” “这种事情,老子是一点不想听啊!” 53、你们内讧和我有啥关系? 殷梨亭是一点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面,可偏偏这韦一笑与杨逍就在自己面前直言不讳。 急与边上纪晓芙低声提醒道:“这事不对劲,晓芙你自己小心的些。” 纪晓芙微微点头,面上没甚表情变化,内里却连忙运功调息。 这前头被杨逍打的一掌,这会伤还没好。 只是不想叫殷梨亭一同担心,神情上倒是半点不露。 就殷梨亭心里来说,那肯定是希望韦一笑能一掌拍死这杨逍来的,可惜事与愿违,要弄死这杨逍真不容易。 却见那两人相斗不多久,韦一笑已是渐渐不敌。 不过说是不敌,韦一笑轻功了得,打不过却跑的了。 杨逍真想败他,倒是一时也没办法。 总之是噼里啪啦的一阵,直叫殷梨亭看的眼花,两人也没当真分个胜负出来。 杨逍终是不耐,直面上露出几分狠厉脸色,直呼道:“韦一笑!你究竟想作何,难不成真要叫你我分个生死不成?” 韦一笑大概是用寒冰绵掌用的稍微多了一点,当下面色更冷白了几分,差不多就和死人脸没啥两样。 殷梨亭甚至怀疑这蝠王现在吸进去的气,都能在里面成一团雾气来。 而韦一笑面对杨逍恼怒相问,却还是那般语气,直应道:“咱也没个其他事,就只想问问杨左使,教主是生是死,到底在什么地方。” 杨逍听得却是哈哈大笑,旋即与那韦一笑道:“蝠王,你真是老糊涂了?” “教主消失了二十年,我杨逍有天大本事,也不得帮你变出来啊!” 韦一笑却是一点不信,只应道:“既然杨左使不肯说,那咱们倒是还得接着打下去了。” 看他那模样,倒是执拗的很,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得了什么线索。 不过... 话说这杨逍真的知道阳顶天的下落吗? 反正从书里来看,这杨逍该是不晓得的。 只是又从各种端倪来看,说不定也当真知道。 想想看,那明教密道别的地方都寻不着,偏偏就在杨不悔的闺房里头,再说这杨逍还会乾坤大挪移,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是感觉不大正常的。 不过虽然有所猜测,也不能像是韦一笑这没逼迫人的,眼看蝠王如此,殷梨亭心里清楚,必是得什么线索了。 果然! 这韦一笑是边打边呼道:“老夫寻了教主二十年,也曾想过教主是不是被关了明教密道之中。” “可寻遍了光明顶,甚至闯进了教主寝室,也没找到这密道入口。” “以为是教主当真离了我明教,不想却有一处,始终没探查过。” “那就是你光明左使,杨逍的屋子!” 此话一出,杨逍还是一声不吭,却把殷梨亭给惊着了。 听得这话里意思,那密道不是就在杨逍屋子里吧? 这头这想法才是闪过,那边韦一笑已自顾自的接着道:“直听那武当小子点破你杨逍会乾坤大挪移,你却不半点反驳,我才知你会此等神功。” “趁着你们在那磨磨蹭蹭,赶紧回了山上进你杨逍屋子。” “大概是这多年来都没人怀疑你,你杨逍倒是也胆子大的很。” “就把那密道入口安得你床下,可是一点不遮遮掩掩的!” 得! 还真特么的有这种事情! 殷梨亭听得那是直在心里骂娘。 自己这蝴蝶翅膀扇,怎就能出现这么多变化的? 不过感情这韦一笑是压根就没想管自己死活,那是舍下自己就跑了山顶。 要不是五散人来的及时,自己还得受苦。 这明教里头,没一个好东西! 直在心头给明教彻底下了个定义,却见杨逍也终于忍不住道:“那你倒是说说,密道里头有什么?” 韦一笑却是一阵摇头,直笑道:“老夫不敢进去,只怕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只是这密道口子所在之地实在让人奇怪,老夫这不是来与你杨左使来问个明白。” “可惜你杨逍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叫人不得不心疑啊。” 话说到此,杨逍终于也不辩。 高声应道:“到底有什么,还是叫蝠王亲自见一见才好!” 旋即一个转身,竟是朝着殷梨亭二人飞来。 没错...殷梨亭看的是一点也没错。 那杨逍这时候还惦记自己,竟是要把自己抓走。 殷梨亭见之连忙要敌,却被杨逍一下扣住,动弹不得。 边上纪晓芙挥剑来帮忙,也被杨逍随意运起一掌顶开。 殷梨亭只得在纪晓芙那关切,急躁的眼神中,直被杨逍挟着就走。 “你们内讧和我有啥关系?” 殷梨亭心里高呼一句,却被杨逍扣着动弹不得,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 倒是没想前头冷谦这上演了一遭,这回杨逍这又来一次。 只是被绑架的主角,倒是换成自己了。 韦一笑见得也不犹豫,连忙运起轻功追去。 直跑两步却又忽然回头与纪晓芙呼道:“再不追,你这相好命可没了。” 这才叫纪晓芙回过了神,亦是发足狂奔,就追着几人身后。 ... 殷梨亭直觉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这被人带着走的滋味实在让人难受。 只得运气顶住铺面的劲风,直张口呼道:“杨逍!就算蝠王知道密道所在,你也不消破釜沉舟啊!” “总能解释过去,何必非得如此?” “如此做贼心虚,岂不是自绝路与明教?” 殷梨亭只以为,这杨逍把自己带走,多半是要不管不顾的杀人灭口了。 明教暗道就在这杨逍床底一事,他是真不想叫别人知道。 如此说的,也是想稳住这杨逍。 只是其却根本不接自己话茬,只是自顾自道:“武当小子,前头是我小瞧你了,只是我想不透,你如何能知我会乾坤大挪移一事。” “这些年来,我从未使过,你却能知,当真是怪事!” “不过既然你如此神通,我是更不能留你。” “至于纪晓芙,你倒是可放心,就你失踪之后,我自是会好好照料她。” 臭不要脸啊! 你这杨逍竟然想当曹贼! 殷梨亭哪能叫其得逞,只忙又道:“你不想知道屠龙刀的秘密?” 杨逍却哈哈大笑而应:“世界何有功夫能比乾坤大挪移?” “就算屠龙刀里有绝世神功,我也不稀罕!” 54、被困 正所谓无欲则刚,这杨逍这话一出,倒是让殷梨亭哑口无言了。 相对无言,只被杨逍一路带着来的一处院子。 抬头一瞧,却见四处没甚人,这院子显然在个僻静之处。 再见杨逍带着自己,几步到的里屋之中,就朝着那高床而去。 也不知摸了什么机关,就算那咯吱咯吱的移开,露出在下头的一处暗道来。 殷梨亭见得明白,这定然就是明教暗道。 阳顶天的尸首,就在其中! 只是如此明晃晃的打开在自己面前,杨逍到底想做甚? 来不及待殷梨亭思考,后头韦一笑与纪晓芙也接连杀至。 韦一笑见得密道已开,顿时眼睛一眯,直问道:“杨逍,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逍直笑道:“蝠王,你不是想知道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何不来亲眼见见?” 说罢,竟是带着殷梨亭就直接进了暗道之中。 韦一笑见得大惊,还在盘算有没有诈,边上纪晓芙动作倒是快,一步跨过,也入了暗道之中。 这叫韦一笑倒是也迟疑不得了。 直也一步入了暗道,哪管三七二十一的。 ... 殷梨亭在暗道里头被杨逍带着曲曲折折的一顿绕,脑子都感觉被绕晕了,才到了一处大石门前。 昏暗之中,杨逍这才点开了火折子。 殷梨亭朝着两旁看去,只见都是凹凹凸凸的石壁,倒是没啥特别地方。 “也不知这是不是张无忌来的地方。” 心里莫名出现了个这思量,知道眼前事态紧急,殷梨亭也赶紧抛开了这念头。 后头韦一笑与纪晓芙追的也快,不消多久,也打的火折子跟来。 说实话,这韦一笑长的本来就更吓人的了,而在这黑暗的环境里,火光却把他衬着更是骇人。 殷梨亭见得直有些寒毛竖起,却听韦一笑又操着低冷声音道:“杨逍,这密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阳教主又到底如何了!” 杨逍也不应他,只是见这两人跟上,提了一口气,运劲双臂,在石门上用力一推。 就听得石门沿着缓缓打开,如个旋转门一般被推开一半。 向里一看,却是一处暗室。 只是里头也半点亮光都没有,就算殷梨亭在石门跟前,也瞧不清里头是什么。 杨逍推开了石门,再不半点犹豫,带着殷梨亭直就入了其中。韦一笑、纪晓芙也纷纷跟上。 正要抬起火折子看个真切,却听纪晓芙一声惊呼。 殷梨亭打眼看去,只见韦一笑、纪晓芙才一进这暗室中,杨逍就猛然出手,朝着纪晓芙抓去。 三人都没想到出此变故,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杨逍一击得手,旋即一个翻身,竟是要从石门左侧出去。 关键时刻,倒是纪晓芙发狠了。 拼着全部力气,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朝着杨逍腰间扎去! 杨逍不料纪晓芙还有这等后招,腰间吃痛,一时也抓不住纪晓芙。 如此一松手,纪晓芙本能又返了暗室之中,就来了殷梨亭身边。 “砰!” 旋即一声巨响,却见这石门当即猛然关上! “不好!” 殷梨亭当即反应过来,这石门必有机关。 前头那杨逍搞的半天,使内力而开,搞的费劲无比,却是为了叫几人麻痹大意。 再推那石门,却是丝毫动不得。 边上韦一笑见得,也是急忙来助。 只是一同发力来推,却见这石门还是纹丝不动,仿佛被顶死了一般。 外头又传来那杨逍声有些狂妄的声音,只听隔着石门高呼道:“韦一笑!你不是挂念了教主二十年!” “眼下他老人家就在其中,你就好好陪他的吧!” 如此说完,却听外头又传来一声轰然之声,只怕是这杨逍彻底把石门堵死。 韦一笑发足了力气也奈何不得,终于也放弃呼道:“杨逍!你这叛教之辈,必不得好死!” 只是这诅咒的高呼却再也得不到半点回应。 看来杨逍把人关在其中,也是彻底安心,就独自离开了。 这下...好像当真要完犊子了。 ... 暗室里头,殷梨亭看着纪晓芙,眼色有些复杂。 前头那一番,这纪晓芙也算决断了生路,毅然决然死要与自己死在一起。 此等情义,却叫殷梨亭想着之前事情就有些更惭愧了。 只叹道:“晓芙何必如此,这石门一关,是生死难知,你我之间...” “不必多说,前头我没与你站一起,如今生死之间,我可能走?”殷梨亭话不说完,就被纪晓芙直接打断了。 话虽不多,其中的分量却是实足。 还是个好姑娘啊! 殷梨亭心里感叹一句,倒是也不多言,回头看了看韦一笑,却见这人蝠王还待在石门前头,摸摸索索,也不知在研究的什么。 殷梨亭也不管这蝠王研究什么,只接过纪晓芙的火折子四下打量起来。 只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正要上前查看,却感昏暗之中纪晓芙忽然靠紧自己身边,温暖的气息传来,顿时把暗室内的阴冷气息也顿时驱散不少。 说实话,殷梨亭也是两辈子第一次看到真实的骷髅。 这可不比什么实验室里的标本,眼下见的是直叫人心里发颤。 殷梨亭也忍不住牵起纪晓芙的手,却觉着这姑娘的手也冰冷冰冷的。 显然也是紧张的很。 殷梨亭手心捏了捏纪晓芙的手,以表安慰,这才凑前走近两具骷髅。 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胸口。 “看来真是阳顶天和他那夫人了,也不知乾坤大挪移还在不在的。” 心头如此想的,也正想上去查看,哪想步子才上一步,又听边上个冰冷声音传来。 “别动!” 这声音直把殷梨亭给吓的一跳,也不知这蝠王啥时候又到边上来的。 殷梨亭倒是也听话,当即也收了手,不再动作。 只见这青翼蝠王自顾自上前,起着火折子四处查探一番,忽然却一下跪倒在地,嘴里呼着道:“明教法王,拜见教主!” 说罢,竟然是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55、又晕啦 殷梨亭与纪晓芙直默默看着韦一笑的一番动作。 不得不说,这蝠王当真算是四大法王里头最是忠心耿耿的一个了。 这暗室里头别无他人,就自己两个与明教不相干的,他还能如此,实乃是真心实意的。 如此磕完了头,才见这韦一笑缓缓起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激动,只见他颤抖的上前去。 摸摸索索,却摸出了个皮纸。 却见一面有毛,一面光滑,并无其他异状。 昏暗之中殷梨亭瞧不真切,韦一笑却一见就当即呼道:“果然是我明教的无上心法!” 说着伸出左手食指,在阳夫人胸前的匕首上割破一条小小口子,将鲜血涂在羊皮之上。 静静等待半晌,却见这羊皮纸竟是没半点反应。 韦一笑一愣,显然这场面没在他意料之中。 仔细把把皮纸端详,眼看该是没瞧错才是。 心里思量一阵,忽然反应过来,却与殷梨亭道:“武当小子,你过来。” 殷梨亭很不想去,但韦一笑那狠厉眼神的警告却让他不得不去。 给了纪晓芙一个心安眼色,终放下了纪晓芙的手,老老实实上前来。 只自己才一靠近,就被那韦一笑抓的手,朝着手上狠狠划了一刀,再用那皮纸候着。 殷梨亭只见自己那血一沾上皮纸,上头慢慢便显现了字迹。 打眼看去,只见第一行就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 嚯! 真是乾坤大挪移! 正想在往下看,那韦一笑却一把藏住,再把自己推开,是不想叫殷梨亭再瞧了。 也真是用完就丢啊! 只是殷梨亭技不如人,这被推开倒是也无奈,只是心里盘算为何韦一笑那血前头没用。 “该不是这蝠王寒冰绵掌用了太多,这血都变异了吧!” 这正想着呢,却见那韦一笑忽的浑身一颤,仿佛就是给冻着一般。 殷梨亭徒生警惕,忙后退两步。 再听那韦一笑说话,竟然是开始牙齿打颤,断断续续。 “武当…小子,我看你…见多识广,恐怕知道…我练的什么功法。” “当年一招不慎,走火入魔了一回…把这功夫练茬了。” “本来想着…你与我明教有恩,我不该吸你。” “可眼下老夫…实在扛不住了,你可休怪我。” 这说着,也是猛然起身,眼看就要动手。 纪晓芙虽然听不懂这韦一笑说的什么玩意,却不碍她能看出对方的敌意。 连忙也上前跟到殷梨亭身边,严阵以待。 殷梨亭知道,这韦一笑虽然不能说好人,但多少还有点可取之处。 更关键的,虽然这韦一笑受寒冰反噬,自己两人也极有可能敌不过他。 当即连忙强先道:“不急动手,我武当九阳功,可解蝠王之苦。” 说着也不犹豫,便直来韦一笑背后,欲要给他运功“解毒”。 韦一笑微微一犹豫,竟是没有直接动手。 大概也是因为受困这暗室里头,与这殷梨亭同病相怜,这蝠王倒是也仁慈一回。 而这头殷梨亭虽然说的斩钉截铁,却到底也心里没底。 他知道张无忌后来靠着九阳神功,把韦一笑这顽疾治好了,可问题是张三丰学的九阳功本来就是个“残篇”。 只是靠着自己回忆理解,后来弄出了这武当九阳功。 实际与九阳神功,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不过眼下实在没办法,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来的这蝠王背后,说实话,殷梨亭也不是没动过一掌拍死这老东西的念头。 可转念一想,这老东西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自己这点心思,他能不看透了? 定然是早有准备! 只怕自己要当真一出手,必然要被反杀。 是以这念头一出,赶忙就按了回去。 只是相当老实的,运转武当九阳功,替着韦一笑疗伤。 而一搭手,殷梨亭倒是知道这韦一笑倒是没说谎。 这老东西,是当真要顶不住了。 武当九阳功的浑厚阳气,运入韦一笑体内时候,仿佛就进了冰窟窿里一般。 韦一笑身体里头,就像是藏着一块厚重冰块一般,而殷梨亭灌输的内力,顶多就是放大镜下的一缕阳光。 这尼玛的,三天三夜都化不开啊! 韦一笑显然也感受到了殷梨亭这杯水车薪的功力。 直在前冷道:“小子,你这…内力可…太低了。” “再…这么下…这么下去,老夫可…等不急了。” 听得出来,这老家伙被侵蚀的更严重了,这说话已经连不成片了。 … “不成!” “这要是搞不定,可没活路了!” 危急时刻,殷梨亭实在管不得太多。 整个人一门心思,就拼命往韦一笑身体里传功去。 滚滚内力,那是发了疯的往韦一笑身体里推去。 按理来说,这运功疗伤是绝对不能如此的。 运使内力,讲究循序渐进。 尤其殷梨亭与韦一笑的内功非但不是同一种,更是相性完全相反的,那就更是得要小心的些。 不然一是对受内力者容易损伤,二是对运功者也容易造成问题。 只是眼下,殷梨亭实在管不得太多了。 反正这韦一笑也不吭气,就拼了命的往里灌就是! 咱就不信,弄个“小太阳”出来,还怕这冰块融化不得! 怀着这等信念,殷梨亭竟也爆发出了十足潜能。 “门闸”一开,内力狂泄而出。 直叫殷梨亭双手都觉着滚烫,他却依旧不肯撒开手。 “轰!” 也不知怎的,大概是灌力实在太狠了。 殷梨亭只觉着自己心门一震,旋即滚滚内力就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排山倒海… 不,该说是水银泻地一般,就从自己身子里流走,猛然冲的韦一笑那去,是根本拦也拦不住的。 韦一笑终于也感受到了变化,闷哼一声,那脸色也开始从惨白开始变得有了些血色。 只是这些变化,殷梨亭却已然不知道了。 他整个人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不知东西南北。 直觉心神受到个重击,一种身躯灵魂分离的感觉瞬间袭来。 就好似疑一缕灵魂,即将从这身体里头被逼出一般。 旋即眼前一黑,还来不及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耳边就听的纪晓芙一声高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殷梨亭…又晕了。 56、新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殷梨亭从晕厥中醒来的时候,当即从脑后感受到了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柔软。 说熟悉,那是因为前世里体验的多了。 说陌生嘛…这一世还没当真体验过。 只这丰润的感觉,是只叫人一点不想起来。 可惜在场的都是学武之人,点滴气息变化哪里能瞒住? 纪晓芙当即知道殷梨亭醒了,直高兴呼道:“六哥,你可终于醒来了?” 这一声呼唤,直叫殷梨亭也不好意思再躺着了。 起身瞧了瞧四周,却见还是在那暗室里头。 不禁揉了揉脑袋,直问道:“我这晕了多久?” 纪晓芙连忙应道:“两个时辰。” 还好,不算太久。 殷梨亭缓缓点了点头,却又瞧见那韦一笑正在不远处盘腿而坐,一副练功模样,便低声又问纪晓芙道:“他怎么样了?” 只是殷梨亭虽说的是低声,同在一个屋内的韦一笑却哪能听不见。 依旧盘坐在那,嘴里却呼道:“老夫好的很,不消你挂念,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殷梨亭听这韦一笑如此说,才忽觉身上有些变化。 稍一感受,却察觉了哪里不对了。 嘶… 我内力呢? 咋提不起来了? 殷梨亭直觉内里空落落的,原本一直相伴的内力,竟是丝毫不见 自己这身躯,眼下是宛若一个空壳。 却听韦一笑道:“小子,你可当真是个疯子。” “老夫活了近五十载,也没见过你这么不留力的传功。” “受你恩惠,老夫这寒毒倒是去了七七八八。” “只可惜你这身子却扛不住如此泄力,一身内力,怕是尽失咯。” … 还能有这种事情? 我这“主角光环”也太重了吧! 殷梨亭当即听得有些发懵。 只是… 虽然韦一笑如此说的,殷梨亭却又感觉非是如此。 前头的确感觉自己提不上劲,这会再细细体会,却觉自己那丹田之中,还有一股气息在沸腾翻涌。 比之先前的武当九阳功,更是纯正十倍! 只是实在太少,不是细细体会,倒是察觉不出来的。 … “这又是个嘛玩意?” “如此纯正的内力,是该这殷梨亭有的东西吗?” “难道是这家伙早年间也遇到过什么奇遇,直到今天才迸发出来?” 殷梨亭从记忆里头仔细翻找一番。 很可惜,却一点也没回忆起什么特别的经历。 多的,还都是在武当山的回忆。 “那这如此纯正阳刚的内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不成是我穿越带来的?” 很难说清眼下殷梨亭的心情。 本来嘛,这内力尽失,当然是叫人伤心难过的事情。 可这殷梨亭还没来得及难过呢,就感觉自己体内正蕴藏着一股更强的内力。 虽然很渺小,但是很强大。 一时之间,也当真不知这心情该是如何来描述好了。 只这稍显平静的状态,倒是叫韦一笑有些意外。 终于睁开眼睛重新打量了殷梨亭一番,却有些惊奇道:“想不到你这武当小子可是沉的住气,老夫倒是小瞧了你。” “不过你也不用忧心,咱们被困在此也走不脱,有没有内力,那都一样。” 看来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韦一笑也没闲着。 倒是研究了这暗室,可惜也无收获。 也不知拿了阳顶天留下的信件没有。 正想着,殷梨亭又觉边上纪晓芙靠紧了自己。 更是第一回主动牵起自己手,再使两手覆盖,虽没言语,殷梨亭却能感觉眼前这几乎与自己一般高的姑娘,那发自心底的关切之意。 也是,这内力尽失,换谁也受不了这事。 然眼下殷梨亭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的状况,又哪里能与纪晓芙说个明白。 只得微微与其点了点头,再环顾四周,直问道:“可是没寻到出路?” 纪晓芙微微点头,忽然有些情难自禁。 却低声泣呼道:“六哥…是我把你害了!” 殷梨亭一看美人垂泪,知道这姑娘怕也是自觉死路,难免有些心慌。 只是想她生死之间也毅然决然与自己站一起,难免也不有些感动。 伸手一搂,就反搂住纪晓芙,直低声道:“你不愿嫁给我,倒是愿意与我一同去死。” 纪晓芙听得一愣。 知道殷梨亭说的是前头在半山腰遇到自己,自己说那婚约不作数的事情。 可那时候,自己只以为清白被杨逍所夺,还如何能跟着六哥? 这会一听,六哥旧事重提,到底也放在心里了。 只眼下生死难料,也不是思量这事情的时候了。 她哪里晓得,这殷梨亭如此说,却是在给自己日后开后宫打铺垫呢… 只感受腰间那作怪的手,却低头道:“六哥若被困,我就是在外头也心神难安,不如同在一起,死一块也罢。” 哪有生死相随更叫人心头触动,若不是眼下还有韦一笑在,地方也不大合适,殷梨亭甚至都想再香一次。 当然不过也是一闪而过荒唐想法,眼下自然还是活命要紧。 殷梨亭却笑着道:“天无绝人之路,活人哪有被困死的道理。” “我倒是不信,就会困死在此!” 殷梨亭如此自信言语,你说要什么根据,那还真没有。 只是穿越至今,今日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纯阳内力,这还能让自己憋死在此,那真是老天爷给自己开玩笑了。 言罢,也是四处打量起这暗室来。 起身到处摸索,与跟着边上的纪晓芙道:“看那阳夫人的样子,是自绝与此地。” “再说阳教主,神功盖世,天下难有敌手,安能有地方可困住他?” “是以这两人,皆非是被活活困死在此,这暗室该还有出路。” 纪晓芙看殷梨亭在死地都能如此镇定自若,心里实在佩服。 要知道,他还才知道自己内力尽失啊! 却如此冷静沉着,实属难得! 好气魄! 心里直赞一声,纪晓芙当下是直瞧着殷梨亭,眼睛也离不开了。 可惜… 这暗室自己与韦一笑也早瞧变了,是半个机关也无。 四处皆是石墙石壁,唯一的石门被杨逍堵死。 真可是无路可走。 57、神功…我会了亿点点 “武当小子,你别费功夫了。” “这里里外外老夫早就看遍了,除了这石门,没其他路走。” “而这石门嘛…老夫运足功力也动不得,多半只能用我教无上心法,乾坤大挪移才能撼动。” 韦一笑那打击人的话悠然飘来,却叫殷梨亭心头诧异。 不对啊! 阳顶天那信呢? 殷梨亭依稀记得,那张无忌来的时候,不仅拿了乾坤大挪移,还有阳顶天留下的一封信件。 信里头大概说了三件事情。 一个说了波斯明教要来中原,阳顶天欲要反抗其令,叫继任者也继承其衣钵。 二是言明继任者先由金毛狮王谢逊代理,待日后谁人学得了圣火令,便以其继任教主。 三是把暗室的出路也写在其中。 眼下却怎么就一个乾坤大挪移功法,那信件却不见了? 许是被韦一笑拿走,却没寻着出路。 殷梨亭想了想,这事还得尝试问问。 当下与纪晓芙问道:“晓芙,当真没其他线索了?” 纪晓芙微微摇头。 殷梨亭眼下自然信的过自己这未婚妻,知道韦一笑没与自己扯谎。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从杨逍知道暗道密室开始就走偏了,眼下与书中描述有所不同,倒也非是太过离奇。 只是… 这样一看,可当真没了办法? 殷梨亭终于也微微皱眉,觉是有些麻烦的了。 “杨逍那狗贼要绝我,我偏不能死!” 这越到绝境,殷梨亭倒是全然不似以往那随和个性。 稍一思量,却还要奋力一搏。 且见其猛然来的那韦一笑面前,直与韦一笑道:“蝠王,非是我窥视贵教无上心法,只是既然只能以乾坤大挪移打开眼前这死局,还请蝠王借我一观。” 韦一笑听得先是直愣愣的看着殷梨亭,仿佛是不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东西。 直到看着殷梨亭那认真无比的表情,忽然哈哈大笑起,指着殷梨亭道:“狂妄小子,以为我教神功是何?” “这乾坤大挪移总共七层,第一层就要练个十年功夫!” “不说你内力已失,就算内力未失,这短短时辰,你能学了?” 说着更狠道:“就依着老夫原先脾气,你如此不敬我教神功,我定把你吸了。” “只是看你为救老夫,一身内力耗尽,这回也不与你计较。” 韦一笑要放过殷梨亭,殷梨亭却不打算放过自己。 只盯着韦一笑道:“蝠王,即然别无他法,只求让我最后再试上一试。” 如此坚持,终于把韦一笑彻底惹毛了。 出手就朝殷梨亭拍来! 却听又一声轻喝响起,边上一直准备着的纪晓芙,见韦一笑出手也急忙拦住,顶开韦一笑一掌。 面色愠怒,语气不善,直与韦一笑道:“我六哥如今内力尽失,蝠王却还出手,可太丢身份了!” 韦一笑向来恩怨分明,前头实在怒急,直把殷梨亭眼下是半个废人的状况忘了。 当下倒是也出手就后悔了。 再看着殷梨亭那认真神情,终于自觉被打败,相当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那皮纸,与殷梨亭道:“罢了,左右也不知几日能活,就叫你这狂妄小子最后再开开眼。” 只说是这般说着,手上却不动作了。 殷梨亭可不管这蝠王犹豫,上前就抢过皮纸。 冥冥之中,殷梨亭有种感觉。 自己体内那弱小却精悍的纯阳内力,定会给自己个惊喜。 拿过那乾坤大挪移功法一瞧,才想按着上头所写来运转内力,却还没怎么详看之时,殷梨亭却顿起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感觉熟悉无比,简直就是与之前自己强运功到最后,不受控制的感觉一模一样。 灵魂出窍! 又来! 殷梨亭心头直也一惊,却很快又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眼下自己精神清明,竟是自动沿着那乾坤大挪移的功法来练。 甚至不消看完全篇,只不过边看边学,却已全然不差半点。 如此“依葫芦画瓢”,却叫韦一笑看的惊愕无比。 他前头也仔细看过这无上心法。 这乾坤大挪移的第一层心法,都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 上有注明,悟性高者七年可成,差一点的十四年才能练成。 至于到了第二层,所需时间差不多是第一层的一倍。 依次往上层练,是越来越难。 可眼看这殷梨亭,竟然就在自己眼前,眨眼之间练会了这等神功? 不能接受! 韦一笑表示实在不能接受! “难道…这殷梨亭是旷世奇才?” 思绪纷乱,韦一笑也不得不起这般一个念头。 … 事实上,不管是殷梨亭还是韦一笑,其实都想茬了。 乾坤大挪移心法,最大一个特点就是激发人体潜能,能突破常人之力。 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 然每逢灾难出现的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 乾坤大挪移,激发的就是此等潜能。 可神功向来都是相辅相成。 练成乾坤大挪移能激发潜能,相同的,激发潜能更能容易对此功法融会贯通。 殷梨亭这二愣子,替人运功疗伤都能把自己弄废了,普天之下除了他这穿越者,当真不会有其他人了。 再加上他身体里重新激发出的纯阳内力配合,竟是当真直学会了这乾坤大挪移。 虽然只是第一层。 … 殷梨亭学会了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当即立刻冲刺第二层。 只是再看那第二层功法的时候,灵魂出窍的状态却开始逐渐消失。 殷梨亭只觉自己练功逐渐迟缓,练到最后,已然是要仔细看着功法,又感悟一番,再能练的。 如此一下就停滞下来,进度缓慢。 只虽如此,也已然把韦一笑看的是瞠目结舌。 那乾坤大挪移心法,他拿的之后当然也尝试过。 上头写的路数,倒也非是晦涩难懂。 只是按着那路数来练,根本就练不下去。 非要有个比喻,就好像那水流天生该是顺流而下,你却非得逆流而上,自是怎也不会得劲。 可眼下看殷梨亭练成了一层紧接着就练第二层,直觉着做梦一般。 恨不得扇自己一把掌,把自己扇醒最好。 58、逃出生天 乾坤大挪移的第二层,殷梨亭又花了足足两个时辰。 这用时,与后来的张无忌相比,自然是比不了的。 只不过也是惊世骇闻,相当夸张了。 韦一笑甚至都有些麻木,直到殷梨亭对乾坤大挪移第三层是一点学不得了,无奈收功之时,他才回了神来。 吞了吞口水,直迟疑道:“武当小子,这乾坤大挪移,你学的了?” 说着却又自顾自的不信摇头道:“不能啊!” “你分明内力尽失,怎能轻易学了乾坤大挪移?” “该不是,这门功法就该先废自己内力,才好学的不成?” 大概是冲击力太过强大,韦一笑说着说着竟是有些入魔先兆。 韦一笑会不会走火入魔,其实殷梨亭一点不关心。 这死蝙蝠前头还害的自己内力尽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眼下还不是算账时候。 殷梨亭虽学了乾坤大挪移第二层心法,体内留存的内力却还难以驾驭。 就像是一个学会了十阶魔法的魔法师,魔力却是学徒水平。 怕节外生枝,殷梨亭却宽慰道:“蝠王,这乾坤大挪移心法的确难练,前头我这如何一蹴而成,我也不晓得。” “只是再想练下去,也是寸步难行,没个数年功夫,我看是不成的了。” 殷梨亭这宽慰的话实在不咋行,反正纪晓芙听得还有些刻意炫耀的滋味。 好在韦一笑到底是闯荡多年的老江湖,知道这武当小子心存好意,只也释然叹道:“这时间奇事何其之多,真叫老夫打开眼界。” 再看着殷梨亭还回来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也是有些迟疑。 却终究还是摸近怀里道:“我教神功,本不该与外人学去,哪知你小子却有这等天赋。” “只是虽有天赋,也不能再叫你学去,这功法我还自得留下。” 殷梨亭微微点头,心里却也已然记住了第三层、第四层的功法。 至于再后头的,殷梨亭一时记不住,也不强求。 毕竟乾坤大挪移能练到第四层,那就是如同阳顶天的实力,只要内力能够恢复,日后基本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眼下关键,还是能不能离开这鬼地方。 当下,殷梨亭又把视线重新放在这石门之上。 深吸两口气,来的石门跟前,两掌放在石门之上,运起乾坤大挪移。 却觉还没用几分力气,这石门就被缓缓打开。 当即心里知道,这石门设计的相当巧妙。 就算是内力不足,只要乾坤大挪移运转其上,就可叫这石门自动打开。 反而是内力雄厚者,若是不会乾坤大挪移,只怕也拿这石门束手无策。 不论怎么说,当石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不论是殷梨亭还是纪晓芙,或是一直淡然处之的韦一笑,都由心底里冒出一股逃出升天的念头。 踏出一步,见还有一堆石头挡路,知道是杨逍前头留下。 韦一笑当下猛然一掌而出,把那石头堆顿时击打的粉碎。 旋即也阴沉笑起道:“杨逍,以为这密室能困我,却不知我蝠王福大命大。” “这一回,他可别想在光明顶上好受了!” 殷梨亭一听这蝠王明显心存报复之意,当然是打心里的支持他。 虽然这都不是好人吧,但也总是有区别的。 反正杨逍是头号大敌,先灭了再说! 只是光靠这韦一笑一人,这会肯定敌不过杨逍,殷梨亭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当然不想这韦一笑去送死。 要给杨逍找事,那就得给他找点真正的事去。 当下也直也问那韦一笑道:“蝠王,在下斗胆问一句,你可有何打算。” 韦一笑倒是也不藏掖,直应道:“这杨逍偷学我教神功,发现暗室被打开,必知事情暴露。” “眼下我敌不过他,自是要去寻其他帮手去。” “先找鹰王,再寻狮王,至于龙王,最后再去看看,若是实在寻不得,也就算了。” 合着四大法王之力,杨逍肯定也扛不住。 韦一笑这倒是个好算盘。 正还要再出个主意,却又听韦一笑急急打断道:“不急说话,此处还是危险,咱们先离开了光明顶再说。” 说着也不管殷梨亭反应,一把夹住他,就这般带着往外头而去。 推开暗道入口,见杨逍不在屋中,却不敢放松大意。 几人都不说话,就是朝着山下而去。 殷梨亭这是上山被人裹挟,下山也被人夹带,甭管神功会不会,那都是搭的顺风车。 如此三人一声不吭,直走了一个时辰,远远离开了光明顶,才终是停下。 落地便听韦一笑道:“此处该是安全了,武当小子,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 留下如此一句,就见韦一笑轻功一展,当下就跑的没影了。 这老家伙看来也实在急切,竟是根本不待自己开口的,自顾自的就跑了。 直叫殷梨亭话都在嘴边了也来不及说,终是只能作罢。 再回头看了看纪晓芙,这姑娘一路跑来,内力也用的狠。 能跟上韦一笑也到底不容易,就算是韦一笑故意等了一等,也叫纪晓芙眼下内力耗尽。 只瞧是面色潮红,喘着粗气。 半晌才调节过来,与殷梨亭柔言道:“六哥眼下有什么打算?” 殷梨亭还能有什么打算? 当下是神功得了,独缺内力。 当然是要苟起来发育啊! 再说自己体内那留的一股纯阳内力到底是什么玩意,殷梨亭还没弄清楚,始终是个心事。 这东西殷梨亭打算回了山头,寻师父他老人家看看。 师父他见多识广,就算摸不准,该是能瞧出些端倪来。 便是也与纪晓芙道:“眼下我内力尽失,只能先回武当,重新调理些时日。” “再说明教里头的事情,我也要与师父师兄都报说一声,虽是与咱们武当干系不大,也都得叫他们知晓。” 纪晓芙听得微微点头,急跟着应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把你送了武当山去。” “不若你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误会解除,又见过纪晓芙生死相随的决断,殷梨亭自无不可。 两人当即相伴,就决定往武当山去。 只是这才走没多久,却又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来。 59、大锦,你咋来了? 却说殷梨亭与纪晓芙走出光明顶不过三日,正寻了地方歇脚,却见迎面撞上一人。 只见那人是面色激动,睁着一双红眼瞧着自己,几乎就要热泪盈眶的样子。 这激动样子,要说是丁敏君或是殷素素吧,殷梨亭都能理解。 可这人偏偏是个男人。 要说是几个师兄吧,殷梨亭还能接受。 可这人又不是武当山的。 殷梨亭见得直是有些起鸡皮疙瘩,无奈只得上前招呼道:“都镖头,你咋来了?” 都大锦听得殷梨亭这一声召唤,终是反应过来,就上前拉着殷梨亭道:“殷六侠,我可寻着你了!” 殷梨亭看着这都大锦,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身上还莫名其妙,穿的明教服饰。 搞的自己开始差点还认错了人。 要不是都大锦长的特别有特点,还真一时瞧不出。 再瞅身边跟着的几个镖师,也是垂头丧气,士气低落,实在弄不明这家伙大老远的来昆仑作何。 便问道:“都镖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少林寺不待,江南也不去,却来昆仑作何?” “更是穿着明教衣服,形迹可疑的。” 都大锦急忙拉着殷梨亭坐下,主动斟了一杯酒,示好一番,才无奈叹道:“俺在少林上头一直待着也不是事,正巧听镖局里头说那妖...” “那天鹰教的殷堂主也没对咱镖局动手,便是打算回镖局里看看。” “没曾想,咱这一回去,那殷堂主就找上门来了!” “非得架着自己来此地打探殷六侠,不答应就要杀我镖局满门,说是追的天涯海角也要杀的。” 说着看了看殷梨亭脸色,忽又语气拔高几分,直呼道:“当然了,殷六侠对咱龙门镖局是有大恩情的。” “听说可能被明教所害,咱也是马不停蹄就来了。” 说着也高兴道:“眼下终寻到了殷六侠,咱也总算能交差了!” 殷梨亭听明白了。 看来是殷素素与自己分开之后,就回了天鹰教里。 而那妖女也担心自己安危,想方设法来打探自己消息,连着这都大锦也没放过。 情义也是深重啊! 殷梨亭心里感叹一句,也瞧了眼边上的纪晓芙。 只是自己这未婚妻听得倒是挺淡定。 面色如常,自顾自的盏茶,好似没听边上两人对话。 就是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就不叫旁人知道了。 ... 殷梨亭虽知都大锦来的缘由,却还奇怪他们为何如此狼狈样子。 便也拉着都大锦“关切”道:“这一路可遇了什么麻烦,怎却都如此模样?” 都大锦听得又是面色一变,似是想了什么可怕事情,半晌才回过神来,直叹道:“说来惭愧,前日夜里,咱们遇到个高人来袭。” “那人轻功了得,咱们根本见不得他身影,就被偷袭得手,失去了一位兄弟。” “更骇人的是,等第二日看见那兄弟尸首的时候,却见脖子被人生生咬出个血印子,面上一点血色也无,是被人吸血给吸死的!” “后来知道,那人是明教的青翼蝠王韦一笑。” “这才咱一直胆战心惊,惶恐不安的,无奈之下,搞了些明教衣服来穿,想着皆是明教之人,那蝠王总不会再来下手了。” 殷梨亭听明白了。 看来是韦一笑先行一步,却也遇到了这都大锦。 不知怎么寒毒发作,却非要吸人血来。 看来之前在暗室里头,自己费尽了内力,对那韦一笑而言却还是治标不治本。 只眼下弄明白了这群人的来意,也知道了都大锦为何如此激动,殷梨亭却不想与这老熟人牵扯太多。 却言道:“眼下既然得了我消息,你也好回去复命了。” 想了想,又觉那殷素素如此挂念自己,自己也该给她个交待,便又道:“你可与殷堂主报说,眼下我内力出了些问题,要归武当山去。” “倒是也没什么大碍,不消她太挂念。” 这一顿嘱咐,听得最不是滋味的当然是纪晓芙。 只是这姑娘除了暗道里头大胆一回,出去之后又是直把心思藏在心里的模样。 当下不爽归不爽,却也没在面上表露。 反倒是那都大锦,听得反应却大,直跳起道:“殷六侠,这可不成啊!” 说着更是一把拉着殷梨亭手道:“殷堂主是百般交待,若是寻着你,一定得等她来才可。” “殷堂主眼下正去了蝴蝶谷,俺这就叫人去寻,耽搁不得多少时辰。” 言罢,也是连忙朝后头吆喝,叫人素去蝴蝶谷。 这倒是把殷梨亭给弄迷糊了。 殷素素这家伙,怎就又去了蝴蝶谷? 正要来问,却听边上纪晓芙忽开口道:“听闻,蝴蝶谷里有为神医,号称蝶谷医仙?” 都大锦不知这纪晓芙身份,只是看她与殷梨亭有些亲密的状态,当也是礼貌回应道:“这俺倒是也不清楚,不过...确实好像听说殷堂主去要寻什么神医去的。” 纪晓芙听得微微点头,不说话,只犹自哀叹一声。 搞的殷梨亭莫名其妙,才听纪晓芙接着道:“六哥...只怕那殷姑娘此行,是为的你武当的俞三侠。” 此话一出,殷梨亭也总算反应过来了。 那妖女去蝴蝶谷,多半是求胡青牛出手相救俞岱岩。 俞岱岩身上伤情,虽不是殷素素直接导致,那也是间接原因。 此一去,可能还真是为了俞岱岩去的。 殷梨亭只见纪晓芙面色复杂,却很快又下了决定,与自己道:“六哥,此去武当,路途遥远,我一人跟随,也怕会出意外。” “既然殷姑娘在此,咱们就一同去寻他。” “一来多个人照应,二来既然是有神医,也好让他给你看看身子到底如何了。” 殷梨亭哪能去? 当即拉过纪晓芙,低声耳语道:“晓芙有所不知,那蝴蝶谷医仙也是明教中人!” “且不说这个,那医仙还有个毛病,听闻非明教教徒者,皆不医治,甚至宁愿见死不救。” “那殷素素去求,定也是无用的,咱们去了也是白去。” “还是早些归了武当山,给我师父看看就是。” 听了这话,纪晓芙才知其中还有门道。 总算也不胡乱出主意了。 只是都大锦眼下真是被那殷素素害的怕极,见状直是拜道:“一个时辰!就要殷六侠等一个时辰!” 殷梨亭却不应他。 眼下那杨逍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回了暗道里查看,一旦被其知道自己逃脱,定是要来追杀。 哪有时间好耽搁的起。 尤其这都大锦更是办事不牢靠,殷梨亭就更不想与他牵扯上。 直一挥手挡开,拉着纪晓芙就要走。 60、我真不想闲逛啊! 殷梨亭这一挡开,都大锦本能也是伸手要拦。 他倒也不是故意要对殷梨亭出手,只是实在心急罢了。 而且在都大锦的印象中,殷梨亭的功夫可是厉害,就算眼下听着受了点伤,那自己也远远不是他对手的。 只是不想这一伸手,便被殷梨亭掌上一搭,旋即整个人就被殷梨亭拉了过去,接着一股浩瀚之力从胸口传来。 就觉身子一轻,倒飞出去! “砰!” 砸碎了身后桌椅,也直把其他几个镖头搞的一惊,纷纷起身拔刀。 好在都大锦虽然摔的够呛,却没大碍。 吐出一口浊气,还顾不得起身,便连忙吆喝四下道:“谁让你们拔刀的,都给俺收起来!” 开玩笑,且不说那殷素素还死盯着自己,要让那娘们知道自己对这殷六侠拔刀,指不定要死多惨。就说眼下殷梨亭的这手功夫,那也是把自己给震慑住了。 “好强!” “比之前不知强了多少!” “这殷六侠果是个奇才,可万不得得罪!” 都大锦不知殷梨亭情急之下,便使了乾坤大挪移,眼下已内力干枯,再让他来也来不得了。 只以为是短短时日,这殷梨亭又武功大成,自是不敢怠慢分毫。 就算被打飞,那也得往肚子里吞下委屈。 技不如人,谁也只能如此。 好不容易挣扎起身,直觉体内翻江倒,气息乱窜,更是心惊不已。 “这殷少侠一招,就把自己打废了啊!” 当下更是恭敬三分道:“殷六侠要走,俺定是不能拦的。” “也罢,这就叫殷堂主来追,只求殷少侠走的慢些。” 殷梨亭哪会听这都大锦的,只也能感受到他更是畏惧的态度。 你瞅瞅,这一出手,是半句话都不敢多哔哔的了。 殷梨亭也不搭理,只拉着纪晓芙火速离开。 而见两人渐行渐远,都大锦才顿时一软,支撑不住,歪歪斜斜的躺倒在地。 看着边上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镖众,只大骂道:“看个屁啊!还不快点把老子扶起来。” 镖众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七手八脚,把这大当家扶起。 却又能听自家大当家那是带着哭腔嘀咕道:“这殷六侠手是更黑了,不好惹,惹不起啊!” ... 都大锦身子难受,殷梨亭这头也好不得哪里去。 离开了龙门镖局的视线,殷梨亭终也是闷哼一声,支撑不住,直靠着纪晓芙道:“晓芙,我内息紊乱,需赶忙寻个地方调理。” 纪晓芙早被殷梨亭如此状态给吓了一跳,再听其如此说的更不会有半点犹豫。 急忙反手一揽,就把殷梨亭抱紧,往前头镇子里去。 随意寻了个客栈,慌忙就把殷梨亭扶到床上,自也连忙上床。 来的殷梨亭背后,不消半点迟疑,就使自己内力推入殷梨亭体内。 ... 峨眉内力功法,乃是峨眉九阳功。 是当年由峨眉开山鼻祖郭襄,在觉远圆寂前口颂九阳真经时所默记下的部分经文衍生而来。 与武当九阳功,差不多算是同宗同源。 按理来说,同宗同源的功法,自是相得益彰,疗伤起来,事半功倍。 只是纪晓芙却没想到,自己内力一入殷梨亭体内,竟是直接就被顶开了。 顿时心头一惊,再去尝试,依旧如此。 殷梨亭这身子里头,好似就被关上了阀门,被堵的严严实实。 再看他那面色,此刻是红一阵,白一阵,愈发骇人。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纪晓芙直焦急呼道:“六哥,你究竟怎么了?” 好在殷梨亭心神还是清明,只是内力实在难受。 那一股留下的纯阳内力,好似遇到了刺激一般,直四处乱窜,奔走人身各处大穴,根本不受控制,叫人苦不堪言。 只听得耳边纪晓芙那关切话,殷梨亭还是咬牙应道:“不碍事,就是我前头还留了一股内力,这会...不受控制。” 这还不碍事? 内力不受控,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破体而亡! 眼看殷梨亭面色越来越难看,纪晓芙哪里还能做得住。 又重新抱起殷梨亭道:“六哥,咱们找那神医去,要是那神医不救,我就杀了他!” 淦! 这还是我那温柔的晓芙妹子么? 大概是面临过生死,人都要变的吧。 心里感叹一句,殷梨亭却终也是被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 殷梨亭脑子还是清醒的,就是人有点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殷梨亭也大概有些代入到了俞岱岩的情况,确实是相当痛苦。 于是乎,殷梨亭就看着纪晓芙把自己抱着一路奔走,半路遇上正来的殷素素。 两人没说两句,自己又来到了殷素素怀里,来了个无缝连接。 接着就直直往蝴蝶谷里去了。 ... 蝴蝶谷的景色当然是好,要不然也担不得这名字。 只见入谷之后,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 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三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 只是三人一个说不得话,另外两个心急如焚,实在没有心思欣赏这等景色。 又行不远,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殷素素上前便呼:“胡师叔可在!” 此话一出,便见一个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脸上带着无奈,边走边应道:“殷侄女,你知我向来有个规矩,绝不为自居名门正派的侠义道疗伤治病!” “要是你天鹰教的谁人受伤,尽管来治,然要说什么武当派的,是万万不可!” 这说着,却陡然看到殷素素怀里抱着一个,边上站着一个,皆不是明教打扮。 当即脸色一变,直冷几分道:“殷侄女,这两个是谁?” 殷素素却根本不急介绍,直上前就拜,与胡青牛疾呼道:“师叔,这是武当的殷六侠,眼下被内力所噬,求师叔你救救他!” 胡青牛面色难看,正要开口拒绝,却见边上另一个姑娘也扑通跪下,亦与自己呼道:“峨眉纪晓芙,求医仙网开一面,救我六哥。” 此等场面,直叫胡青牛一时也懵逼了。 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61、最是情深难消受 殷梨亭一直说过,偌大一个明教里头,就没有什么正常人的。 至于胡青牛为何“魔教中人患病,他尽心竭力医治,分文不收,教外之人求他,便是万两黄金堆在面前,他也是不屑一顾。” 就殷梨亭想来,多半也是因为被伤过。 胡青牛这做法,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非魔教之人不救。 可普天之下,那除了魔教,都是正派,他怀一身本事却不救人,又该平白得罪多少人! 而其之所以如此不愿治病,该是因为当下的华山派掌门人,鲜于通的缘故。 却说这胡青牛,少年时原本潜心学医,立志济世救人。 平白无故,哪里会突然有个“非明教不救”的臭毛病? 谁想后来鲜于通在贵州苗疆中了金蚕蛊毒,胡青牛三日三晚不睡,耗尽心血救治了他,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 胡青牛甚至把自己的妹妹胡青羊许配给鲜于通为妻,不料结果却害死了这嫡亲妹妹! 自此痛恨无比所有正道门派中人。 殷梨亭其实很难理解这种迁怒的心思。 不过自己没经过如此深仇大恨,倒是也没什么角度来批判。 分明是自己救好的人,结果却害死了妹妹,的确是搁谁身上都受不了的。 ... 眼下胡青牛看着两女跪倒眼前,虽吃了一惊,原则却不能打破。 也不管这纪晓芙,只拉着殷素素道:“侄女!我素来规矩,从来未变。” “当年多少人求我,我也不曾应过,还得了一个见死不救的称号。” “这人来的武当,我是怎也不会救他的。” 这话说的当真是毅然决然,只如晴天霹雳,叫二女一时难应。 还是纪晓芙当先又上前求道:“求医仙开恩,若能救下六哥,我做牛做马,来报此恩。” 情深意重,叫人动容。 就是胡青牛也眉头一皱,却转头与殷素素道:“侄女,你可看清了,这小子与这峨眉姑娘可关系匪浅。” 说着更是语气狠厉几分,批判道:“这些正道人士,各个都是狼心狗肺之徒,你今天把他救活了,他明日就能负你!” 一通话,直把殷素素也说的面色难看。 她当然知道纪晓芙与殷梨亭的关系,只是前头破屋里头的情况看来,这两人该是分道扬镳才是,怎又如此关系密切? 只是当下实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 再犹豫下去,那殷梨亭真要死的! 便是直又应道:“我不想管这些,只求师叔能救他!” 然殷素素越是如此态度,胡青牛就越是不能救。 只对殷素素喝道:“不成!看你这般,这武当小子我就更不能救!” 言罢,更是朝着殷梨亭大骂:“你这小子迷惑我侄女,死的正是好!” “赶紧死的远些,别污了我蝴蝶谷的风水!” 这一通大骂,直把殷梨亭气的半死。 真想回应两句,却一口气憋着,怎都开不了口。 正是心头急切,却见纪晓芙猛然起身。 却与胡青牛道:“前辈误会了,我与六…与殷少侠没甚关系。” 说着更是转身,却直勾勾的看着殷梨亭,两行情泪控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着嘴唇,久久不能言。 殷梨亭忽也心有所感,知道这纪晓芙大概要说个啥,眼里迸发的几分焦急,想说个“不”,却怎也说不得。 终于,却见纪晓芙缓缓开口道:“六哥,你我二人那婚约,就算了吧。” 淦! 这是你第二次拿婚约说事了! 殷梨亭直在心头大骂,把这些都记在小本本上。 焦急万分之下,终于“哼”出一声,却根本没人在意。 纪晓芙说完这话,也是把眼泪一抹,再转头与胡青牛道:“医仙,我与这殷六侠,已然半点干系皆无。” 言罢,那面上苦痛之前,却再也藏不住了。 只是此等情义,感动的了天地,却感动不了眼前人。 却听那胡青牛又是冷冷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在我面前如此作态,当我是傻不成?” 得! 这胡青牛是铁了心思,软招一点不吃啊。 软的不成,那只能来硬的了! 纪晓芙心里暗道一声,正要上前用强,却听那胡青牛又话语一转,与殷素素道:“不过…侄女,我看你对这武当小子也用情至深。” “若是你俩可成婚,叫这小子加入天鹰教,那我救他,也不算坏了自己规矩。” 此言一出,直叫那两女一男心头皆惊。 殷素素眉头一皱,正要再说,却又听那胡青牛抢道:“要是这武当山的连娶都不肯娶你,那定然是忘恩负义之徒。” 说着也是甩手背身道:“若真如此,我还能救他不成?” 这一副态度,是摆明了没的谈了。 胡青牛坏啊! 非是要自己来选一个! 可眼前两个姑娘,各个情深义重,安得独宠其一? 殷梨亭又不是杨过,做不到如此专情啊! “不成!” “不能再叫这厮叨叨了!” 眼看纪晓芙深吸两口气,又要开口,殷梨亭又激发潜力了。 丹田生生憋住一口气,不管内里四处依旧乱窜着的内力,忍住痛感,攒足气力,终于呼出声来。 “胡青牛!” “你救我,我帮你报仇!” 胡青牛听这殷梨亭大费力气呼出的一句,却不以为意。 虽说鲜于通是华山掌门,地位斐然,然若是胡青牛愿意假他人之手,有的是总投无路的将死之人愿意替他卖命。 只是… 看这殷梨亭脸上红白相替,实在古怪的很,这胡青牛也不由轻疑一声。 “这倒是奇怪!” 胡青牛虽是脾气古怪,却到底是医仙。 学医之人,还是对未见之病难以抗拒。 忍不住上前一搭脉,顿时感受到了殷梨亭体内“狂躁”的内力。 嘶… 这不对啊! 体内分明就这一股内力,更是纯净无比,又是无其他外力作用,却是完全不受控制。 再看这殷梨亭,思绪清明,没半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这体内的一股内力,却怎如此不安? 当下便问:“小子,你这内力奇怪的很,到底是哪门功夫?” 说着不等人应,又仔细一探,却觉这内力一直就“倒行逆施”,根本就不按经脉来走,心头更是奇怪。 直啧啧称奇,终于开口问道:“小子,你到底怎回事?” 62、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 殷梨亭要能知道自己这内功到底怎么回事,也不需来这蝴蝶谷听胡青牛叨叨了。 再说了,眼下这殷梨亭也开不得口啊。 所幸纪晓芙知道前因后果,忙把暗室里的事情说了一番。 胡青牛与殷素素都听得有些发愣。 啥玩意? 杨逍把韦一笑关了密室里? 这小子学会了乾坤大挪移? 胡青牛虽然与明教非是联系的非常紧密,但也知道眼下教内情况。 这两消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直不信道:“这小子什么能耐,能学了我教神功?” 他倒是不提杨逍这茬。 好似杨逍对付韦一笑的事情,还没殷梨亭学会乾坤大挪移的冲击力大。 纪晓芙见是似乎事有转机,急忙狠狠点头。 却道:“医仙,眼下我六哥性命危急,我如何能说的半句假话?” “所言都是千真万确之事!” 胡青牛倒也不是不信纪晓芙,这踏入这里的,基本都不会说谎话。 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心头思绪一动,却与二女道:“先把这小子搬进去,我叫他能开口再说。” 纪晓芙与殷素素哪里还能迟疑,连忙一人一边,架着殷梨亭就往里抬。 … 要说胡青牛这医术当真不是吹的。 纪晓芙内力都输不进去,他两针一施,便把殷梨亭内力稳住了。 只是这玩意还是治标不治本。 殷梨亭这一时被治住,却保不住什么时候又压制不了。 然胡青牛暂时也就愿意做到这步,再下去的治疗,他也不愿施展了。 只看着殷梨亭解释道:“按着你这说法,内力尽失之后留下的这股纯阳内力,该是你身体本源。” “不过寻常来说,激发本源的确可叫身体突破潜力,却容易使精神崩溃。” “若非意志强大,天命所眷之人,轻则痴呆,重则身死。” “不想你这小子倒是命大,能抗过这等劫难。” 殷梨亭听得便知,这胡青牛一通言语听着是玄乎,实际却绝非瞎扯。 自己还记得力竭之后那灵魂出窍的感觉,岂不就是精神崩溃之时? 而要说为何自己以如此方法躲过一劫,大概还是占着穿越者的便宜了。 事关日后自己还能不能“以武会友”,殷梨亭当也问道:“这内力,医仙可曾见过?” 胡青牛微微摇头,倒是也不隐瞒,直应道:“你以为这人的潜力是随意突破的?” “活的现在,也就见过你小子还能保持神志,可惜...你分明是抗住了最危险的时刻,该是将这内力驱使如意才是,却又如此不受你控制,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那是因为自己作弊了! 殷梨亭心里知道缘由,却这辈子也不可能把这事说出口,只是又问:“可有救法?” 胡青牛微微一笑,却道:“当然是有,只要你答应加入天鹰教,我这就救下你。” “若是不然,但凡你稍一控制不慎,又将如此反复。终有一日,落得个疯癫下场,只叫神仙也难救。” “就算学了乾坤大挪移这等神功,也无用武之地。” 要是就光光自己对着胡青牛,那殷梨亭铁定毫不犹豫,直接就答应什么入天鹰教的事情。 忽悠了再说嘛! 可眼下殷素素与纪晓芙皆在此地,他倒是不好这么说了。 基本人设,那还是要立住的。 眼下这是拒绝也不好拒绝,答应也不好答应,殷梨亭只得另辟蹊径道:“医仙,眼下你那仇人还逍遥自在,更贵为一派掌门,令妹的仇,你什么时候才欲报?” 还是拿这仇恨说话。 只是知道胡青牛有仇不稀奇,知道的如此详尽却叫人大感意外。 胡青牛也忍不住站起身道:“小子,你知道我有什么仇?” 说罢,也是看着边上的殷素素。 却见这丫头也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眼前人在说什么的样子,便知也不是她给透露出的。 只回过头来又问:“此仇究竟如何,我从未向着旁人提起,你却怎知道?” 殷梨亭只不应,反是大骂胡青牛糊涂。 “昔年你救下那厮,却也不想想那厮如何会中了蛊毒!” “若非是先对那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苗家女子哪能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 “只是那女子也是个痴人,虽下了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 “哪想倒是你当那好人,如此引狼入室,实不知忠奸明辨。” 说着更“忿忿不平”道:“眼下还迂腐如此,竟是只想手刃仇敌,却叫那厮逍遥快活至今。” “也不知令妹泉下有知,该是什么心思。” 胡青牛被殷梨亭一阵怼,是恨不得没把这家伙治的能开口。 只是心头不快,却也不得不承认殷梨亭说的是对。 自己盘缩在蝴蝶谷,确也只会叫仇人逍遥快活罢了。 不过胡青牛要是想的通透,早能动如此心思了,也不消殷梨亭来怼。 只见其又是一阵摇头,旋即嗡声道:“昔年是我过错,然这仇我定是要亲手去报,你要以此换我为你治病...休想!” 淦! 真是迂腐至极! 可越是这种榆木脑袋,还偏偏就越是让人没办法。 然而打蛇还得打七寸,胡青牛眼下所求,唯有报仇一事,只得从此下文章。 却听殷梨亭又道:“好,便算你能当真杀了他,可就如此叫他死,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不该叫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才可赎其罪?” 这话也终是叫胡青牛动容。 是啊! 不得如此便宜这恶贼! 他不是要当掌门么? 就该让他身败名裂,成个过街之鼠! 只是... “你小子有甚本事,可当真能叫他如此?” 眼看殷梨亭不过二十的年纪,胡青牛也不禁提出质疑。 殷梨亭却也不说多有自信,只又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鲜于通号称什么‘神机子’,却是作恶多端,其害过的人,可也不止那苗人女子与令妹。” “偌大的一个华山派,怎也不能落在这等人手里。” “此事我已有打算,就看医仙你信不信的过了。” 言以至此,胡青牛终于也忍不住心头一阵思量。 “鲜于通身为华山派掌门,人多势众,我明教这些年来四分五裂,教内高手自相残杀,个个都是自顾不暇,怕无人能够相助我。” “眼下这小子要是真能相助,说不得大仇可报。” “只是眼看当也是个人精,更是黑心的很,不好太过轻易信他…” 63、你都这么主动,我有什么放不开的 虽然在胡青牛心里还不算彻底打破规矩,但他终究还是打破了。 三日来,殷梨亭三人就在这蝴蝶谷里安心疗伤。 屋子里,胡青牛就叫殷梨亭身上覆盖的也不知什么药材,边上点的不知什么香烛辅以凝神。 在胡青牛的关注下,慢慢熟悉的这股蕴藏无穷潜力,却狂躁不安的内力来。 只是屋子里宁静,外头的殷素素与纪晓芙,却不大平静。 ... 殷素素是很想知道在明教的暗室里头,这纪晓芙与殷梨亭发生了些什么,眼下的关系又到底如何。 只是这话,也不知怎么问出口来。 往日的果敢,这会却是全然不见。 反是纪晓芙,看的殷素素神情,也知这女子什么心思。 前日里一同跪倒在胡青牛跟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又如何能忘却? 看的这殷素素看着蝴蝶谷的蝴蝶发呆,竟是主动来其身边开口问道:“殷姑娘,你是怎与六哥相识的?” 其实这经过,纪晓芙早在当初的“姐妹谈心”之时,听丁敏君说过。 眼下再问,不过只是个开场白罢了。 殷素素也没料得这纪晓芙会来主动说话,微微一愣,却也平静说出了经过。 ... “要不是他提醒我一遭,我多半也要在扬刀立威大会上吃亏。” “只是后头却说怎也不肯与我同去那扬刀立威大会,我还当他是有什么急事,后头才知道,是为了早日来峨眉寻你。” “结果去了峨眉寻不得你,又是来了江南,还独闯了天鹰教。” 这说着,却见殷素素怀着异样表情看着纪晓芙,苦笑道:“殷少侠对你,实在看重。” 一通描述,差不多是把殷梨亭“舔狗”形象描绘的淋漓尽致。 只是要叫殷梨亭听了,定是要出言反驳。 虽是一路去寻,那真不是舔好吧! 只是不想再“戴帽”而已! 然纪晓芙与殷素素却哪知这些,纪晓芙当即心头起几分后悔,想来当日初见,定叫六哥伤心不已。 难怪后头...那事发生。 极不合六哥向来品性,大概也是被刺激惨了。 这么一想,本来就差不多原谅殷梨亭的纪晓芙,倒是原谅的更加彻底了。 说到底,事情已然如此,难不成拔剑杀了自己那未婚夫不成? 纪晓芙一阵思量,却听殷素素又道:“不过看你二人今日情谊,想来是言归于好,既然如此,等殷少侠这伤好了,我也没甚可怪念的了。” “打算过几日,我便归了江南去。” 纪晓芙听得却直一惊。 本能一把拉住殷素素手道:“不成,你不得走。” 殷素素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这纪晓芙为何如此态度。 眼神与其直勾勾的对视,只想看她到底什么心思。 纪晓芙倒是也不避,却道:“待六哥伤好,我便要回峨眉去,只六哥身边无人照看实在不行,就劳殷姑娘,护送我六哥去。” 说着只把这殷素素心里还有包袱不愿,又紧跟一句道:“我前头说的婚约那事,就算六哥不当真,我却当真的。” 殷素素听这话,倒是有些恍然了。 心里暗自盘算道:“看来那破屋里事情之后,纪晓芙还是心觉有愧,就算殷少侠不嫌弃,她也无脸面与其在一起了。” 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可怜这纪晓芙了。 竟是宽慰劝告道:“既然殷六侠不当真,你又何必...” 话说一半,却又被纪晓芙摆手打断。 “就这般说的,我心意已定,殷姑娘莫多劝了。” 如此毅然决然,却叫殷素素心里也不是滋味。 最后也不知怎的,直在心底里也骂了一句“杨逍狗贼!” ... 殷梨亭还不知道外头两个姑娘已经把自己接下去的路安排好了。 也不知道杨逍平端受了一波冤枉,还被殷素素记恨上。 他正是专心致志,熟悉的这股内力。 体内,那纯阳真气正被殷梨亭小心运转,全都灌输到了颤中穴中。 然后顺着鸠尾穴、巨阙穴、中脘穴向上游走,直到胸口的期门穴。 而一到这期门穴,那真气就开始隐隐有些不受控制,旁人见了,这会瞧见殷梨周身都冒着热气,在胸口上尤其明显。 面上更是红白相替,显然又是危急时刻。 胡青牛见得却不慌不忙,只沉着声道:“莫慌,冲过去。” 这几日里,殷梨亭每每把真气运转到期门穴,就感觉一阵苦痛,最后不得不放弃。 然眼下殷梨亭知道耽搁不起,咬着牙也得冲过去。 强忍那钻心的苦痛,终于轰然一下,使那真气再由期门穴到头顶的白会穴。 旋即源源不断的真气经由百会穴后游遍全身,至此成功运转半身。 如此运转一遍又一遍之后,内力就会逐渐滋养各处大穴,同时慢慢壮大。 只是殷梨亭运转一圈就如此困难,眼下要这内力成长,还多要时间。 好在万事开头难。 只要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第三次。 ... “行了,眼下你这内力,暂时也能受控了。” “等到日后再壮大了,再用此法护住心脉,反复突破就成。” 殷梨亭知道,这法子还是治标不治本,胡青牛当下是留了一手。 只是眼下也别无其他办法,暂时能当个“正常人”,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好歹这胡青牛也算帮了自己,殷梨亭也与其道谢一句。 而大概听了屋内动静,殷素素与纪晓芙也早早在门口盼着。 看着殷梨亭见来,纪晓芙身后微微推的一把殷素素。 殷素素未有半点防备,直被推的一个踉跄上前,心知后头那姑娘心思,只心底感叹一句,却也直问殷梨亭道:“殷少侠,你觉着如何了?” 殷梨亭看着妖女一脸关切,再看后头那未婚妻默许模样,实在也不知这两人咋想的。 只是姐姐妹妹都如此主动,殷梨亭更不会放不开了。 点头相应道:“总算能正常运转内力。” 说着也道:“如此,咱们先上武当,一是与师父说了此间发生之事,二是合计合计,如何找那鲜于通报仇。” 殷梨亭这般说着,却是理所当然的想要三人同行了。 然门口的纪晓芙已然下了决定,正要上前一步“狠心”说话,还没开口,却呼听外头来的一声熟悉的凄厉呼声。 “殷堂主,殷少侠!” “救命啊!” 64、大锦,你又咋了? 要是换个声音如此呼唤,那殷梨亭怎也会紧张一些,迅速行动。 就这一声吧,直叫殷梨亭心头一阵无奈,反是磨磨蹭蹭得下了床。 待到屋外,果然却见是那都大锦哭天喊地,正在外头来拜。 眼见殷梨亭出现,便是高呼道:“殷少侠,你可得救救俺们!” 殷梨亭本以为这都大锦又是在那搞什么鬼,只是上前一看,见其满面悲痛之色,也是一愣。 却连忙走前问道:“你怎回事,却又成这幅样子?可又遇上什么高人?” 都大锦却一阵摇头,直呼道:“俺这两日得了殷堂主嘱咐,就在谷外候着,可什么事也没干。” “谁曾想,也不知哪里来的人,把俺带来的兄弟都下了毒。” “眼下俺带来的人马,皆是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 “俺实在没办法,只得来寻少侠相助。” 殷梨亭听得微微皱眉,心思一动,又问道:“下毒之人你可遇见了,给没给你一个金花?” 都大锦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却还连连摇头道:“没…什么都没留下。” 唔... 看来不是那紫衫龙王。 这就叫殷梨亭安心大半。 眼下自己内力稍稍恢复,虽然会乾坤大挪移,但也不想与黛绮丝动手。 说白了,靠着如今自己这内力,乾坤大挪移也就能打个两三招的,就该彻底歇菜了。 况且这胡青牛,自己还得保一保,以免没人治自己这内功上的顽疾。 其实这会是殷梨亭给记糊涂了。 黛绮丝带着那银叶先生来蝴蝶谷的时候,离着这会,差不多还有三年时光。 从概率上说,银叶先生可能多半还没受伤呢! 只是当下记错的殷梨亭,从都大锦描述中也知道不是黛绮丝来此。 而既然不是她来寻仇,又能是谁? 稍一思量,殷梨亭也大概猜到来的是谁了。 多半该是这胡青牛的老婆,王难姑。 正所谓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这夫妻两人,也属奇葩。 胡青牛与王难姑分属同门。 胡青牛研究医术有成,人称“医仙”,王难姑则是研究毒经,下毒高明,人称“毒仙”。 王难姑不高兴她下毒之人,可由胡青牛治好,非要与她丈夫比个高低,矢志要做到个下毒方法,高明得丈夫治不好为止。 不想大概因为胡青牛医人技术比王难姑下毒技术高明太多,不论王难姑如何下毒,这胡青牛都治得好。 后头又为“免伤夫妇和气”,变成了王难姑下毒的人,这胡青牛一概不治。 于是王难姑为接着比高低,又知这胡青牛只医明教中人,便故意隐藏下毒手法,专挑明教之人下手。 这都大锦穿的明教衣服在蝴蝶谷晃悠,正是个靶子啊! 心叹这都大锦实在是个倒霉蛋,殷梨亭倒是也不好不救。 瞥了眼后头,瞧胡青牛与两个姑娘也都出了屋子,心思一动,面上却摇头对这都大锦摇头叹息道:“你们被人下了毒,我却不会医术,这想救也救不得你啊!” 都大锦听得一愣,直觉着有些发懵。 这眼前不就有神医嘛! 殷少侠你拒绝的也太快了! 只是心念兄弟,一时也不及细想。 又看到殷梨亭正对自己悄悄打的眼色,这才忽有所明,朝着后头胡青牛高呼:“求神医救救我兄弟。” 胡青牛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听人喊救命,脸上是没一点变化。 上前两步,看着都大锦身上的明教衣服,只皱眉问道:“你是明教里人?” 都大锦倒是没想太多,正要老实来应,却被殷梨亭一下接过话茬道:“医仙误会,这几个非是明教人。” “按着你那规矩,可不得救他们。” 都大锦哪想这殷梨亭如此说话! 不说帮自己说话吧,那也没有叫人不救的道理啊! 又是发懵时候,却见那神医很自然的点头应道:“既然不是明教人,那就不得救了。” 说着也挥手与这都大锦驱赶道:“走吧走吧,非明教人,我不救的。” … “放屁!” “这殷六侠也不是明教人啊!” “你为何救他?” 都大锦直觉着这胡青牛在瞎扯,然心里这一通腹诽又不能说出口。 还要再求,却见殷素素上前道:“医仙,这些虽不是明教人,却是我从江南里带出的。” “皆是…皆是我天鹰教人,还请师叔出手相救。” 殷素素当真是有仇就报,有恩也要报。 之前因为这都大锦没护送俞岱岩周全就要杀人镖局满门,这回都大锦费心费力,还找到了殷梨亭,她倒是愿意为其撒个慌的。 而胡青牛一听这话,却当即就是信了。 眼看都大锦独独招呼殷梨亭与殷素素二人,好似不熟这峨眉的纪晓芙。 再看是从江南来的,便直以为当真是天鹰教里人。 转头与那都大锦道:“既然是天鹰教的,那自然该是救的。” 又是让人把伤员都抬进草院里头,才怒视殷梨亭道:“你小子说话也留半句,是想害我教弟子不成?” 殷梨亭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也没搭腔。 只心里知道,若是自己就说这都大锦是明教里人,只怕这胡青牛也不信。 说不得要仔细考究一番,反是容易出现破绽。 还得是殷素素嘴里说出,更叫人信服。 只是这变化一时是快,殷梨亭也来不及与妖女交待,不想这妖女倒是默契,与殷梨亭也有几分心有灵犀。 ... 胡青牛医术高超,不消一个时辰,便施展手段,叫这龙门镖局的都回复神志。 都大锦又是一阵拜谢,当然也还顶着天鹰教的名头。 见差不多,殷梨亭虽是心里有所猜测,却还得吃个准数。 便主动问道:“到底是怎中毒的,可来说个明白。” 都大锦倒是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可他是当真不晓得啊! 只苦着脸道:“俺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吃了一顿酒肉,就都这般模样了。” 殷梨亭又质疑道:“那为何独独你没事?” 这把都大锦问的微微脸色一变,半晌才支吾应道:“俺正好有别事,没一同吃了酒肉,逃过一劫。” 只瞧他那样子,便知怕是嫌弃在谷外待着烦闷,留下兄弟自己逍遥去了。 这臭毛病,是一点改不了啊! 只觉这厮是烂泥扶不上墙,实在懒得搭理,反是转头与胡青牛问道:“医仙,该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来寻仇的吧?” 按着胡青牛那见死不救的称号,与他有仇的当真是海了去。 不想胡青牛当下也有些面色尴尬,犹豫再三,却终究叹息一声道:“哎!看这用毒手段,兴许...是我那拙荆。” 65、金牌调解员 胡青牛此言一出,却把在场不明真相的众人都给弄的有些懵了。 还是这胡青牛稍稍解释了一番他们微妙的夫妻关系,才叫众人明白。 只是搞了半天,原来是“夫妻矛盾”,这一人下毒,一人来救的,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唯有殷梨亭当下别有心思,想直接解决了此事。 这倒也不是他多管闲事。 只是这胡青牛眼下关系自己内功真气,关系自己的未来,能不让他出事,最好就不要让他出事。 若是他与王难姑和好,多个人自然多份力。 再说此事解决起来,不过也是略施小计,动动嘴皮的事情。 不费多少功夫,殷梨亭自然也愿卖这人情。 忽的却道:“哎,叫是医仙与夫人没体验过什么叫做生死别离,若是有如此体验,才会知与生死相比,其余当真算不得什么。” 殷梨亭这话本意是劝胡青牛来的,可不想当下最有感触的,却是边上的纪晓芙与殷素素。 纪晓芙自是不用多言,与殷梨亭经历的,那真是一脚跨的鬼门关的死地。 而那殷素素,自那破屋之后,得不到殷梨亭消息,几日几日失魂落魄。 也叫后头听闻在明教出现,这才是心神稍安。 不想好不容易见面,却差点又是生死之别。 一番体会,当也是深刻的很。 只是两女虽心有感触,眼下却都没表露面上,只听着殷梨亭接着说话。 “医仙,我也非劝你,只是人生苦短,世间又有太多无奈事,你就看有多少有情人不得长相厮守。” “你与令夫人本是相爱,何必互相如此斗气。” “浪费好时光啊!” 最后这句感叹,也不知到底是与胡青牛说的,还是与两女说的。 胡青牛这会倒是也听劝,一阵点头道:“生离死别,咱也见多了,只是我夫人实在好胜之心太强,这些东西,那都不在她心里头的。” “她唯独念想的,只要与我来比个高低。” 殷梨亭心里知道,这不过还是事情没领到自己身上罢了。 要是胡青牛当真要死,你看那王难姑还有没有心思斗气的! 而当下,要调解这夫妻关系,便是和得从此入手。 却见殷梨亭有靠近了些那胡青牛,低声问道:“医仙,我有个法子,可叫你夫妻二人不再如此斗气。” “只是要你稍许冒些风险,你可愿意?” 胡青牛知道,自己关系着这武当小子的内力调息,若是没有把握,依着这小子的黑心个性,决然是不会提的。 当下便问:“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殷梨亭便凑着胡青牛耳朵边上一阵嘀咕,直把胡青牛说的脸色也一阵微变。 言罢,看这胡青牛还有些犹犹豫豫,殷梨亭直大呼道:“医仙,你莫不是就想这么再斗气几年,等以后你仇人来报仇,待的当真生死别离时候,才会后悔!” 这句话,才终是锤进了胡青牛的心里。 是啊! 自己得罪人不少,其中也有功夫厉害的。 保不得哪日,就当真有人来寻仇。 难不成真要生死别离,才懂珍惜? 倒是也不再犹豫,便应道:“好!那就试上一试的!” 殷梨亭这才高兴点头,却把视线又放在边上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都大锦,来其跟前,直把他吓了一跳。 才是心道这殷六侠怕是没好事与自己,果然听对方一开口就道:“都镖头,这回...还得叫你出一份力气了。” ... 蝴蝶谷外头,王难姑等了半日,就见自己前头下了毒的人,这会是活蹦乱跳的出谷了。 打头的那个,生的难看不提,更是满嘴胡言乱语。 “咳!医仙就是厉害,简直就是药到病除!” “俺看这世间,是什么毒是这医仙治不好的。” “医仙自己也说,这世间,无毒是其不可医治的!” 王难姑远远听得,开始只以为是这领头人信口雌黄,结果听得最后,原来却是自己丈夫大言不惭。 世间无毒不可医? 呸! 我倒是不信有这本事! 这些年来,这王难姑与胡青牛暗地里不知比试了多少回,却又每每都比不过。 好不容易这又练了个毒,下在了倒霉催的都大锦一伙人身上,却被胡青牛不消半日功夫就医好了,已然不得劲了。 这会再听这话,心里那好胜之心终究压不下去。 只暗道:“不成!怎也不能让他如此得意!” 稍许一犹豫,便从怀里掏出一包毒物,看了看眼前龙门镖局一伙人,只暗道:“这回看你如何解!” 如此有信心,看来当真个凶险毒来。 ... 都大锦的心里很虚。 按着殷梨亭的说法,自己这么一阵吆喝,定然会叫下毒之人再盯上自己。 还好自己身边还带着那神医给的保命药丸,总算不是完全没底。 再说也他也听得了那什么毒仙与这神医是夫妻,虽然没明白为何如此针锋相对,但总归是夫妻吧! 下手也不能太狠的。 如此心思之下,加上有保命药丸,都大锦也愿意为殷梨亭冒一次险的。 不然再回江南的日子,只怕还是不好过啊! 当下把殷梨亭交待的话言罢,也是招呼手下一众人道:“行了,你们才是病好,都去镇子里歇歇去。” “这里有我一人守着就成。” 这也是商量好的。 其下一众镖头,前头都受了毒,这回再受,只怕旧伤复发,治起来更难了。 索性也不需要太多人吃毒,就寻个借口叫这些人先走。 一众人倒是也不犹豫,直与自家镖头一拜,便是转身就走。 直留的都大锦在后头看的心里骂娘,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撒腿就跑。 摇了摇头,又寻了个大石头坐下,却自顾自道:“忙活了半晌,也该吃些东西了。” “娘的!” “医仙好是好,就是连着一顿饭也不给,叫人饿的慌!” “还好这还带着个烧鸡,烤上一烤,还有的吃。” 说着,却把那烧鸡往石头上“随意”一放,环顾左右,又猛然起身道:“为了俺这肚子,得先搞点柴火去。” 旋即便是“自然”起身,只把那烧鸡留在了原地。 66、影帝,胡青牛! 面前的烧鸡很香。 都大锦的心却很纠结。 只是想了想最后殷梨亭与自己的保证之言,再想想后面的两双眼睛,都大锦也只能对自己心狠一些。 眼睛一闭,心头一狠,对着这毒鸡,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吃在嘴里,也当真不知是什么味来。 那是如同嚼蜡一般,再香的也吃不进去。 直嚼的腮帮子都累了,终于也给吞咽了进去。 也是连忙感受起内里变化,倒也没一下给反应出来。 只是再叫这都大锦吃,都大锦也不敢在吃半点了。 只觉着一颗心跳的极为猛烈,也不知是紧张还是那药物作用了。 半晌自觉好像没多少事,正要稍舒一口气,一股剧烈的疼痛感,却从四经八脉上一齐传来。 “艹!” “有毒!” 都大锦连忙高呼一声。 这一声活命的呼唤,都大锦也是深怕后头跟着的殷梨亭、胡青牛听不着,那喊的是撕心裂肺,回声直直再山谷里飘荡。 呼喊完的,也是颤颤巍巍拿出自己那保命药丸,当即要一口吞下。 不想却从边上来了一股劲风,直把自己手中药丸打落。 都大锦本就是痛苦至极,手上没劲。 如此一下,只眼睁睁的看着要药丸滚去,伸手力气都没有了。 心头大急,只顾呼道:“神医!救我!” ... 都大锦那凄厉惨叫,叫殷梨亭与胡青牛也加快了几分步伐。 这厮呼喊的实在太惨,直叫殷梨亭也不由担心的些,却与边上胡青牛道:“医仙,看来你那夫人是下了死手了。” “这毒,下的很凶啊!” 胡青牛也是脸色不算太好。 当然了,以他那脾气,定然是不会怪罪自己夫人的。 大概还是想着后头那一出戏码,这才紧张一些。 手里捏着牛黄血竭丹和玉龙苏合散这两个“祛毒利器”,却塞给殷梨亭道:“小子,我若服了这解药,只怕也演不出生死别离之情。” “这些你留着,只看情况不对,再来救我。” 嚯! 这胡青牛本该是不会如此信任自己才是,这会却把决定生死的药物放在我手里,看来是为了夫妻感情当真豁出去了! 殷梨亭佩服一句,倒也不多说,只小心放着怀里。 这玩意要搞丢了,那可真凉凉了。 如此准备妥当,两人才冲到都大锦面前,却见这汉子面色已然相当狰狞,看的两人来便呼:“殷六侠,医仙,快救我。” 殷梨亭知道眼前这汉子痛苦,心里即也给他记下这功。 却转头与胡青牛低声道:“可能看出这什么毒,有把握治否?” 胡青牛不做声响,只拿着那烧鸡微微一闻,便是面色一变。 再瞅了瞅四周,见得一些粉末,也是一指粘上,稍稍在舌头上一点。 终于凝重几分,低声与殷梨亭应道:“此乃三虫三草,以六种毒物混合而成,唯有知道是哪三样,方可解毒。” “眼下这六种毒物如何配合,我也瞧不出来。” 嘶... 这么狠? 殷梨亭听得也倒吸一口凉气,直叹这王难姑是狠。 草菅人命,一点不留情啊! 连忙再问胡青牛道:“那这可解否?” 胡青牛上前看了看都大锦,又瞅了眼烧鸡,却应道:“吃的少,没事!” 又从怀里掏出一药瓶。倒出个药丸,就朝着都大锦嘴里送去。 如此做完,却猛然站起向四周呼道:“师妹!我知是你下的手,这三虫三草毒,我破不得,今日就叫你胜一回!” 如此说罢,却三口并两口,不消几下,把那烧鸡吃的干净。 吃到最后,那毒性已然发作,却还拼着最后力气,吃那毒鸡。 直吃下个骨架,才靠坐在那石块上,喘着粗气,又向四周呼道:“师妹,此一回,是叫你胜明白了。” 真叫是演戏的最高境界,还得是假戏真做。 胡青牛如此状态,那王难姑还如何坐的住? 殷梨亭只见一个秀眉粉脸的中年妇人,直飞身而出,几步来的胡青牛跟前,手上一探,便当即惊呼道:“师哥!咱们比试归比试,你怎自己吃了这毒!” 胡青牛见得王难姑出现,只淡淡一笑,手微微抬起,牵着她。 再用那微弱声音道:“我全心全意的爱你怜你,你却总是跟我争强斗胜,我觉得活在人世殊无意味,宁可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哎哟...哎哟...” 前头这些话,殷梨亭估计是胡青牛已然想了不少时候的话了。 这会发挥的极为出色,可把那王难姑听的感动。 至于最后两句呻吟,多半不是作假的。 这三中三草毒,到底是凶险异常。 而事实上,这胡青牛是当真不好受的。 眼下,只觉肚中犹似千百把刀子在一齐乱扎。 他知道,这是断肠草最先发作,再过片刻,其余五种毒物的毒性便陆续发作了。 生死别离,终究还得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够痛! 王难姑看着胡青牛痛苦之状,哪想会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想不到这是胡青牛上演的一出苦肉计。 只连忙呼道:“师哥莫说傻话,这毒我能解。” 这说着,也拿出早备的解药,就要给胡青牛来用。 殷梨亭一瞧,这王难姑既然有准备,也已然吓的够呛,那胡青牛应该也收了演技才是。 正稍许放松的当口,不想着这胡青牛也是个狠人。 明明那蝮蛇和蜘蛛之毒已分攻心肺,自己神智都渐渐昏迷,却依旧咬着牙道:“我不信…你日日想与我比个高低,眼下定也是骗我的。” 牛逼! 殷梨亭看这胡青牛分明都快咽气,却也要一鼓作气,彻底摆平这王难姑,直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而王难姑更是情难自禁,大声哭叫:“师哥,师哥,都是我不好,你决不能死…我再也不跟你比试了。” 他夫妻二人这些年来尽管不断斗气,相互间却情深爱重。 王难姑见得丈夫服毒自尽,心存死意,一股巨大的惊惶伤痛,直直冲击着内心。 呼完那情深意切的告白,便再不多言,只拼命来救胡青牛。 眼中泪水,却早已忍不住的留下。 叫人见得也有些伤心。 69、毒经 胡青牛悠悠转醒。 身体虽然不适,精神上却感觉到了十足的幸福感。 前头师妹那些话,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好啊!” “这一来,师妹再也不会与自己比试了!” 幸福感油然而生的胡青牛,却瞥眼看见殷梨亭正给自己眉飞色舞,心情顿时又有些不好了。 “这家伙…烦人!” 殷梨亭不知胡青牛心里对自己正过河拆桥,他正对自己导演的这出大圆满的戏码感到很满意。 这夫妻二人,一个会用毒,一会医人,齐心之下,算是“无敌”的存在。 唯一问题嘛,不过就是这胡青牛只医明教人的规矩。 不过眼下事成,这规矩对自己来说倒是无关紧要了。 自己不但要帮着胡青牛报仇,还帮他们夫妻重归于好,这胡青牛就是再轴,对自己到底不会再见死不救了。 回去的路上,胡青牛与王难姑走在前头秀恩爱,后面的殷梨亭与都大锦,只能默默跟在后头被“杀狗”。 只是自觉豁出性命,立下大功的都大锦,却见殷梨亭提都不提的,直也心里着急。 终于忍不住也提醒道:“殷少侠,俺这回,可做的不差吧?” 殷梨亭听得这都大锦话里那邀功意思,当即就在心里腹诽。 “你倒是还好意思说!” “神医都在跟在你后头,你却怕的半晌才吃一口!” “要不是王难姑一心都是她丈夫,说不得早看出破绽了!” 然是看在这都大锦到底也拼了命的份上,殷梨亭也不好说他。 知道这厮心里担心的事,直应道:“这回你豁出性命,我记在心中。” “等归了江南,想来殷姑娘也不会再寻你麻烦。” 说着稍许想了想,却接着道:“日后定还有好事要寻你,你稍安勿躁。” 殷梨亭后面这句话,多少有点像空头支票的意思。 可都大锦眼下也就只能得个承诺,再说这殷梨亭虽然人狠,却也不是无信之人。 都大锦也只得听得就当真,不好再邀什么功了。 … 经历了这番生死之后,这胡青牛与王难姑的感情也是极好。 当然了,苦肉计的事情谁也不会多嘴,只留在各自心里就是。 而对于自己丈夫为何会救非是明教中人的殷梨亭,王难姑知道缘由之后,倒是对殷梨亭态度极好。 这不,只一副笑脸盈盈道:“我早劝了他,那鲜于通贵为华山掌门,哪是靠着一人之力能伤他的。” “可他偏偏不听,说什么不能麻烦教里,迂腐的很。” 听夫人这顿批评,胡青牛倒是一点不放在心里,只是一脸笑容的看着王难姑发挥。 唯独辩解一句,只说自己教内如此情况,就算请人去报仇,也没人会搭理自己。 王难姑也不听丈夫这一说辞,只与殷梨亭接着道:“不过就算你愿替着咱们报仇,只怕也不容易。” “武当里,也由不得你做主。” 这是实在话,在场的各个都是小辈,别说殷梨亭了,就是纪晓芙与殷素素,也不同样如此。 “不过好歹你也是正道出身,说起话来总是比咱有些份量。” “可惜你小子眼下内力还出了问题,虽有神功,却不可发挥。” 胡青牛与王难姑向来知无不言,殷梨亭的情况,也王难姑被掌握的很彻底。 那王难姑说着又看了看纪晓芙与殷素素,思量半晌又道:“不成,看你小子也绝不是安分的主,这么下去,还没等报仇了,就怕你先惹的大麻烦。” 殷梨亭听得有些汗颜。 自己确实有些浪,然到底也浪出了个乾坤大挪移不是。 只是听这王难姑话里有话,殷梨亭当即很识相的选择认怂,直是一阵“憨憨”点头。 这副样子,可把王难姑逗乐了些。 这毒仙解开了心结,当也是心情大好,直呼道:“我知你们正道门派,常看不上咱们这些毒术技巧。” “只是行走江湖,又非皆是打打杀杀,遇到难敌的对手,还得用些旁门法子。” “我看你也机灵,左右我也没个传人,愿把这身毒术传你一份,你可愿意?” 按理来说,殷梨亭是武当人,学这些,是要与师父张三丰请命一句的。 可殷梨亭又不是一般的武当人,此刻哪会计较这些? 当即便应:“还请毒仙教我。” 王难姑一看殷梨亭没半点犹豫,又是更喜几分。 随手翻出个册子,便与殷梨亭道:“我毕生所学,皆在这毒经里头。” “你拿着,先去好好钻研钻研。” 殷梨亭自是好生感谢,也直感份量不轻。 要说这毒术,与医术比起来可当真不同。 虽然都需要长时间的学习,但毒术唯一目标只是弄死人,不要对症下药,只需要研究不同毒物的各自效果与毒性。 若你能得了前人的总结指导,学习起来是相当快速的。 就是再突破创新,会比较困难的。 毕竟通常来说,只能拿自己试毒,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是以眼下这王难姑的《毒经》,确实是相当贵重。 胡青牛见自己夫人这么大方,与这殷梨亭更是很多眼缘的样子,也是颇有意外。 然还是那句话,王难姑的事他是不会说半个不字。 反是看着夫人如此,自己更思量是不是也教教医术给这殷梨亭。 不过这念头也就脑子里一转就被立刻抛开了。 这殷梨亭眼看也没这天赋,自己还是莫动如此念头了。 … 王难姑受了殷梨亭两拜,忽又神情一变,却又道:“这也不是平白给你的,咱们这仇要是报不了,非但要把这毒经拿回来,还要把这上头最凶狠的毒用你身上!” 这王难姑也是说变就变,最后一句说的凶狠,显然也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为胡青羊报仇与自己内力之事相关,就算没有这毒经,殷梨亭都是要尽力的。 当下又是一阵相应,心头也盘算着计划。 唯有纪晓芙面色有些犯愁。 知道华山掌门绝非这么容易对付,只为殷梨亭而心忧。 心头想着,自己峨眉这头,也该想想办法才好。 眼下这纪晓芙心里,倒是只有如何帮帮六哥这一个心思。 70、归山门 殷梨亭,殷素素,纪晓芙在谷里待了十天。 是把殷梨亭身上的纯阳内力再观察了一段时间,免得一出谷又不受控制。 而由于这内力是殷梨亭凭着自己“灵魂出窍,原力突破”而产生的,世间可谓独一份,殷梨亭索性自己暗地里给他命名了个风骚名字。 武当天罡心法! 非常符合道门的名字,就可惜现在还是残缺版的。 当然了,眼下这名字喊的是响,然能不能与这股内力融会贯通,还得看殷梨亭的本事。 说不得,到最终完全驾驭之时,殷梨亭也能给这世界留下个崭新的功法。 虽想的有些远了,但也不是没有这可能嘛。 再来也是抓紧时间,把《毒经》的基本“原理概论”囫囵吞枣的学习了一遍。 临走之前,总算也到了自己能捧着册子学习的程度,不会如看天书一般。 … “胡先生,你真不跟咱走么?” “说不得我路上就有计策,可叫先生报仇雪恨了!” 十日里,殷梨亭也总算把对胡青牛道称呼,从医仙变成了胡先生。 显得更热络了一些。 而临走之前,殷梨亭还想忽悠着胡青牛与自己一路。 他知道,自己内力之事并没有被完全解决,要是能绑着胡青牛走,最是安心。 只是胡青牛哪能肯? 直摆手道:“行了,你小子莫诓我。” “你这自己伤情还一时好不得,还有心思为我报仇?” “反正这仇我等了数年,也不急于一时。” “只想看那仇人身败名裂,你好好盘算就是。” 殷梨亭眼见忽悠不成,到底也不能用强,只能作罢。 却与胡青牛夫妇二人又道谢两句,终离了蝴蝶谷。 … “按着这两夫妇的个性,终究有一日要结死仇,只怕是不得善终。” 出了蝴蝶谷,殷梨亭也是一阵感叹。 对此,纪晓芙与殷素素倒是深有体会。 只听殷素素应道:“说的是,有此医术却见死不救,只会被人怀恨在心。” “好在医仙仅在蝴蝶谷里,知道的人也不多。” 纪晓芙虽没说话,心里倒也是这般念着。 就说前头,自己不也差点要动手了? 人被逼急了,那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不过也是没开口,只默默听着二人言语。 殷梨亭也没注意到纪晓芙有些沉默。 这纪妹子向来不咋开口,尤其人多时候,就更是不说话。 十日里,殷梨亭也算弄清楚了紫衫龙王还没带着银叶先生来蝴蝶谷里求医。 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被人害了。 不过这念头殷梨亭也不过想想罢了,总不能这会就提醒胡青牛还未发生的事情。 况且就说他那倔犟脾气,说了也没用。 … 如此一行人回归武当,倒是不怎紧迫。 非是不怕杨逍来追,只因这厮眼下估计忙的很。 江湖里关于明教的消息已开始传开,明教里头,说四大法王的最后一个,青翼蝠王,也已然离开教中。 更有传闻,说是青翼蝠王叛教而出。明教之中,已然是越发四分五裂。 殷梨亭知道,杨逍眼下的精力都在韦一笑身上了,说什么叛教,定也是他给传出来的。 劳那韦一笑辛苦一点,殷梨亭自然太平多了。 一路走的临近峨眉,纪晓芙当却是要先分别而去。 寻了机会便与殷梨亭道:“六哥,我下山之后出了这么多事,该要先回山头,与师父、师妹都言一声。” “此一路还有殷姑娘送你,我也安心。” “便是不与你同去武当了。” 殷梨亭有些意外。 然已然知道纪晓芙心意,却也不强求。 只表明心意道:“师父知道我犯下大错,我这一归山,不知要被禁闭多久。” “想早日来把婚事定下,怕也不易亲自来。” “晓芙你若一时没等着我,切莫心急。” 纪晓芙看殷梨亭说的诚恳,只眨了眨眼,却没立刻应声。 转头瞥了眼故意站的远些,给两人告别空间的殷素素,忽问道:“六哥念着婚约,那殷姑娘,你有什么打算?” 就看殷素素当日在胡青牛跟前,也为自己死命相求,殷梨亭也不能真当她是“妖女”了。 此刻这未婚妻“质问”,也只得脸皮厚来应:“只问心就是。” 问心就是… 六哥真是不一样了! 真叫是…有些无耻的。 纪晓芙终于还在心里是“骂”了殷梨亭一句。 却没再说什么,诸多思绪,藏在心里。 … 到了武当山,在殷素素的首肯下,都大锦把下头的一众人都打发回了江南。 看着熟悉的山头,殷梨亭也有些感慨。 “回家的感觉好啊!” “天大地大,还是咱武当山最给人安全感啊!” 心神陡然放松,却见一个少年在山门前遥遥站着。 殷梨亭定睛一瞧,不正是幺弟莫声谷嘛! 急高呼道:“七弟,你咋这此?” 却见莫声谷也是非常惊讶,遥看殷梨亭,惊呼道:“六哥?你回来了?” 听这意外意思,莫声谷也不是专门来等自己的。 殷梨亭上前两步,看着这七弟,好声道:“七弟,这没多少时间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啊!” 十几岁的少年郎,个子长的很快。 莫声谷抬头看着殷梨亭,惊讶过后也是一阵欣喜。 一把抱住,直热切道:“六哥!真的是你!” “你这一下山,怎么走了这么多时候!” “每次问师兄你的消息,他们却不肯详说,真把我急坏了!” 莫声谷年纪最小,和六哥感情最好,这殷梨亭走了大半年,可是憋坏了他。 这回见了,可不欣喜万分。 殷梨亭回过神来,却又问道:“七弟,你在这等谁呢,这翘首以盼的模样。” 莫声谷嘻嘻一笑,脸上挂着兴奋神色,直道:“六哥,我在这等五哥呢!” “五哥下山之后,一直没甚消息,前阵子来了信,头一回说要回来了,我这才此等着。” 原来是去西域的张翠山回来了! 话说自己也从西面的光明顶上逛了一圈,倒是也没听到五哥消息,也不知他如何。 正这想着呢,却听后头又高呼一声:“六弟、七弟,你们都在等我呢?” 转头一瞧,策马扬鞭而来的,可不正是张翠山嘛! 71、五哥消息 武当山下,三个师兄弟重聚,各自高兴不已。 莫声谷最是高兴,直拉着二人左顾右盼,兴奋道:“这下咱们武当七侠,总算重新聚齐了。” 张翠山听得哈哈大笑,只觉小师弟是人小鬼大,直也拍了拍其道:“不错不错,总算回来了。” 说着,又面带笑容,转头与殷梨亭道:“六弟,最近你倒是出风头了!” “我在西域,都听了你在光明顶上,与少林人针锋相对,还费了一阵口舌,把那少林寺人从光明顶上劝走。” “只是…六弟什么时候与明教掺合上了干系?” 殷梨亭知道,张翠山这最后一问,是当真的关切,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其中的弯弯绕绕,哪里是一时说的明白的,只言道:“不过是机缘巧合,此事我正是要与师父详说,咱们正好一同上山。” 张翠山见六弟不想多说,倒是也不追问,只是又把视线放在边上一男一女身上。 瞧的那都大锦,脸色极差,狠道:“都镖头,你还有脸上我武当山来?” “我俞三哥,可是还在山里躺着呢!” 都大锦被张翠山狠怼了一句,讪讪不敢来应。 还是殷梨亭打了个圆场道:“此回我能归山,也是得了都镖头应承。” 如此替着他开脱了一句,便又问起道:“也不知五哥此去西域,可有什么收获?” 张翠山见殷梨亭护着这都大锦,心头再恶也只得先作罢,只叹息一声道:“倒是有些收获,只是也麻烦的紧,这才回山来请各位师兄弟出主意。” 这说着,张翠山也看了眼边上一直没吭声的殷素素。 不知这人是谁,只暗自猜测,大概是六弟行走江湖遇上的红颜知己。 见其都不主动说来,当是也不多问。 ... 殷素素来此,自然有些尴尬的。 俞三哥那伤情,总是多少与其相关,然早点晚点,那都得面对一遭。 眼下这殷素素都毅然决然的跟着上武当山,殷梨亭自也不会阻止。 就让这大事小事,直一同面对了诸位师兄吧! 想归如此想,殷梨亭心里倒是挺安定。 在外头犯下了再多事情,到了武当山里,殷梨亭却觉着皆不是事了。 ... 一众人各有心思,上了紫霄殿。 却见师父张三丰,带着一众师兄皆在,遥遥看的,还有一人躺在椅子上,定是俞岱岩了。 殷梨亭心里暗自准备,直思量如何说的。 本来若是张翠山去了江南,与殷素素同被谢逊带走,十年之后归来,才叫俞岱岩知道当年间接害了自己的正是这殷素素。 不得不说,当年张翠山与殷素素自绝与众人面前,这事也是加了一层码的。 不过当年俞岱岩是废了十年,自觉没甚希望,眼下这不到一年功夫,再有五哥带来的消息,总不得再如此了。 还得叫五哥先开口。 如此想着,却说几人已来的师父跟前,上前就拜:“师父,弟子回山了。” 大概是活了太多的年岁,张三丰见多了太多的事情,甚至见过国破山河,能让他心起波澜的事情实在不多。 然虽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这七个弟子依旧是情若父子。 这见了两个许久不见的弟子,直也几分激动道:“归山就好,归山就好。” 边上几个师兄自不消多说,皆也是上前感受着兄弟重逢之情。 而眼看气氛到位了,殷梨亭才来的俞岱岩跟前,直半跪在地,与其关切道:“三哥,眼下你伤情如何。” 俞莲舟虽经脉尽断,然这些日子受师父日日内力温养,身体上的苦痛倒是去了不少。 这见六弟“真切关切”,也是温言应道:“痛是不痛,却也就这般了。” 话语里的,多少还是透着凄凉味道。 殷梨亭暗叹一声,直道自己既然解决了纪晓芙事情,就该盯着那黑玉断续膏了。 要不然就是那可叫人起死回生的《神照经》,说不得也可叫三哥痊愈。 只是连城诀的故事年代很乱。 其中大概有两种说法。 其一说是发生在明清时代,说法来源是里头几番提到的“荆州知府”这一称谓,至少是从明代开始。 另外一种说法,说是元代事情,也就是眼下这时候。 考究来源是按着时间推算。 连城诀里的藏宝图,说是梁元帝时期做出来的,而重现江湖是在梁元帝八百年后。 如此推算,正是元朝至正十五年左右。再过二十年,那藏宝图就该再现江湖,那《神照经》也早该有了。 只是连城诀里头的人物,与倚天世界没半点干系,殷梨亭也吃不准到底有没有这玩意。 当下直道:“我听五哥说在西域里打探了些消息,三哥莫急,看五哥怎说。” 张翠山也不觉有异,忙也是与殷梨亭同来俞岱岩边上,好言道:“三哥,我按着六弟说法,一路往西,多方打探,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打探得了那金刚门。” “那门派的确是出自少林,会一手大力金刚指的功夫,更是听闻,有一独门秘药,可治疗被大力金刚指所伤的伤情。” 一听有救,俞岱岩自是激动。 忍不住便呼道:“还真有此等神药?” 张翠山狠狠点头,直斩钉截铁的应道:“我打探的一清二楚,三哥这伤,当真可医。” “只是...这药若是要取,还是不易。” 话一转折,顿时叫俞岱岩那热切的心也顿时冷静了几分。 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俞岱岩直也应道:“五弟能探的这消息也算不易,这后头如何能取药,咱们再好好思量就是。” 只是俞岱岩想的还是简单了。 这不是思量不思量的问题。 却听张翠山又叹道:“我听闻,金刚门如今与朝廷交往甚密,若是贸然去寻药,只怕也不容易,反是容易打草惊蛇。” “这才得了这些消息,便是马不停蹄回来,也是与诸位师兄弟一齐想个主意来。” 一时间,张翠山给的信息也有些多,尤其还牵连了朝廷,就更是叫人不由小心谨慎。 ... ps:其实连城诀我没看完过,太难看下去了那书,要是有不对的地方请各位老哥哥忽视。 72、六弟...你不对劲! 大师兄宋远桥,思量半晌,还是第一个开口。 “虽是与朝廷相关,也不得就不顾,咱们就往那金刚门走一回,只去求个药来,总不会不肯。” 宋远桥性格质朴,直以为天下人都好说话。 殷梨亭听得却连连摇头道:“不可就如此上门。” “那金刚门的知道我三哥身份,还能悍然出手,想来不是好说话的。” “再说,那金刚门还与朝廷有一层干系,不好说到底是那金刚门的意思,还是朝廷里头要对江湖门派动手。” 二哥俞莲舟,此刻也难得发表意见道:“六弟说的不错,这事还当从长计议,就算要去金刚门里,也不好用咱们武当的身份。” “那群人下手歹毒,只怕咱们若去,其必以为咱们是去寻仇去的。” “若是一着不慎,后头要寻那秘方,就更难了。” 说着也怕俞莲舟着急,只又安慰道:“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方向,切不可因为心急,匆忙行事。” 俞莲舟这心里头定然是急切的。 只是他听得众人所言,也知此事急不得,倒是压下心底的急切,反安慰众人道:“诸位师兄弟,为我伤势费劲心思,实在...叫我感动万分。” “只是此事倘若过于凶险,切不可因我之顾,害了整个师门。” 真是极重情义! 自己都这般了,依旧能舍小家为大家,武当七侠,当真各个好样的。 只这话多少又有些丧气,众人又是一阵连连相劝,直宽慰了一番才作罢。 ... 张翠山稍许介绍完了自己在西域的事情,接下来当然是轮到了殷梨亭。 不过就说殷梨亭做的一些事,宋远桥与张松溪也回来说过两嘴。 粗粗的大概听闻,就很是不对劲啊! 眼下殷梨亭终于归山,终于也能听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却见殷梨亭翻身带着那都大锦与殷素素来的俞岱岩跟前,上前一拜,直呼道:“三哥,你在江南被人麻翻,后来委托都镖头将你送上武当山的,正是天鹰教的殷堂主。” 殷梨亭说着,也是牵起殷素素,再向俞岱岩一拜。 俞岱岩本听得自己康复总算有望,心里才高兴一些,哪想六弟一开口,却带的自己仇人在眼前。 其实自打听闻扬刀立威大会之后,他早猜出了屠龙刀一事必然与天鹰教有干系。 就说书里说的那十年之后才知道,到底有些不现实的。 殷素素来了武当,早知要面对当日犯下的这劫。 倒是也不躲闪,抽卡殷梨亭那手,上前告罪道:“俞三侠,当日小妹把你麻了,才使你有此难。” “一切因果有我而起,今日来此,特是来与俞三侠请罪。” 俞岱岩一听这声音,便知就是这殷素素了! 心头到底是怨,冷冷问道:“你如此待我,为了何故?” 殷素素脸色黯然,叹了口长气,说道:“俞三侠,小妹不瞒你,是只为了夺那屠龙宝刀。” 俞岱岩早知如此,却如何又能轻易咽下这口气,正是又要一阵来问,却看殷梨亭那关切神情,再想之前那牵手动作,面色一变,却觉一口郁气在胸。 忽的转头与殷梨亭道:“六弟早知了?” 殷梨亭自知此事算是自己极不顾兄弟情义。 知道是殷素素害了俞岱岩,却还依旧与其牵扯上了干系。 当然自己也可自欺欺人一句,说那时候穿越时候不过三日,自己对一众兄弟实在没啥感情! 要不是与宋远桥、张松溪的连连相处,直感受了那浓浓的手足之情,才叫他日益变了心思。 只这些话哪能说出口,眼下面对三哥直视着的眼神,却也多少有些羞愧,点头认道:“我去了江南,救下龙门镖局之时,就知晓此事了。” 如此一句,却叫那俞岱岩脸上肌肉猛地抽动,却恨道:“那眼下你二人是什么干系?” 这一问,气氛当场就凝重几分。 宋远桥、俞莲舟等人望望俞岱岩,又望望殷素素与殷梨亭,多少明白两人的神情何以会忽然变得如此。 宋远桥更在心头叹道:“六弟分明知道这妖女害了三弟,却还与其牵扯上,难怪三弟发难。” “只是...” “这六弟不是才夺了武当纪晓芙的清白,却又与什么天鹰教的牵扯上,到底是怎回事?” 正这般想的,却听殷梨亭又道:“那金刚门的药物,我拼了性命,也会给三哥拿回来!” “至于殷姑娘,其为了我在蝴蝶谷医仙前一跪之后,我已不能舍了她了。” 殷梨亭如此“见色忘义”,直叫众人皆惊。 然听什么医仙,看来其中还有故事。 宋远桥只怕俞莲舟心头大恨,说什么冲动话语,当真害了兄弟之情,忙接了话道:“蝴蝶谷神医又是怎回事,六弟你受伤了?” 殷梨亭微微点头,便应道:“我在明教暗道里泄了一身内力,却又因为激发了身体潜能,独创了一门纯阳真气。” “只是这内力不得控制,一旦驱使,便会肆意冲击体内的七经八脉。” “这才去了蝴蝶谷求医,正好遇上了为三哥求医的殷姑娘与都镖头。” “如此在蝴蝶谷里稍做了安息,这才一路同行,叫二人送我归了山门。” 殷梨亭说了个大概,一众人却更是云里雾里。 什么明教暗道,自创心法,蝴蝶谷求医,简直如听天书。 尤其是宋远桥,更想问六弟一句“那峨眉的纪晓芙你后头遇上没遇上?” 只是眼看事情很是复杂,宋远桥只道这还有外人,六弟也不好开口,又是上前打断道:“看来六弟也遇上不少事,还是回了殿内,慢慢说好。” 又转头与殷素素、都大锦道:“二位送我六弟归山,想来也一路辛苦,还请在客舍歇歇,稍晚与各位接风。” 都大锦早想离开了! 眼看这俞岱岩在此,他也害怕找自己算账。 总算都忙着呢,没人提起自己这茬,却也跟着一直心惊胆战。 这一听能走,忙道:“送了殷六侠来此,咱任务也完成了,不多打扰,这就下山。” 倒是殷素素,却知此事还未了,反是答应道:“那小妹便是打扰了。” 大方的很。 与那都大锦也是鲜明对比。 … ps:小区封闭四十八小时,做核酸…真?无心码字 73、关禁闭 紫霄殿内。 张三丰与其他六个弟子,静静听着殷梨亭把下山之后的经过说了个遍。 当然了,无关紧要的也都舍弃,光是捡着重要的说。 有些说了无用的,或是只让人心烦的,到底也没详细来说。 只是光说重要的事,也已然把一群人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一时也不知什么心思。 就是宋远桥与张松溪这两本知道一些的师兄,也被后头六弟的经历给惊的不行。 倒是师父张三丰最是淡定,只一把抓过殷梨亭,旋即一股劲力探去。 殷梨亭只感觉一股浑厚内力直入体内,却又未有半点猛烈之感。 反是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任由着这股内力在自己身体转了一圈,才听张三丰惊疑一声:“这股内力,倒当真非是我派内功。” “看来的确是梨亭激发出的,出于本源的内力。” “若是驱使得当,这纯阳之气,怕是不输天下神功。” 连着师父都评价这么高? 殷梨亭倒是知道自己这内力潜力不小,却没想在张三丰嘴里也有如此评价。 只是这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张三丰脸色一变,顿时严厉几分,只道:“梨亭!你虽死里逃生,然犯下如此荒唐之事,不得轻绕!” “今日就去后山禁闭,没我命令,不可出来。” 张三丰还是护犊子的。 虽然禁闭听得严厉,却又没说个年限。 殷梨亭知道,师父这是想看峨眉反应,再做打算。 这么一看,张三丰也是挺知变通的嘛! 也不知道日后如何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五哥死在自己跟前,护也不护的。 而眼下,既然师父开口,殷梨亭定然也不会头铁,只拜服呼道:“不肖弟子,有辱师门,甘愿受罚。” 说罢,也是叩头三下,才是转身离开。 ... 待的殷梨亭走远,张三丰长叹一气,却道:“我七个弟子,本以为翠山为人机敏,却不稳重,容易出事。” “没想到,却是我最是放心的梨亭,出了这等事。” 张翠山莫名躺枪,却不以为意,反是劝着师父道:“我观六弟,说此事时候虽然有愧,却不心急。” “说不得已然应对了,却也不好把儿女情长之事,说给我等来听。” “等过些日子,我去向他问个明白,说不得已然有了转机。” 张翠山这话说的也是留了个活口。 眼下殷梨亭都去后山自闭去了,他哪好去问事。 只是也不知道这张三丰是不是真听出来,却没做反驳,只是微微点头,又交待宋远桥道:“远桥,得叫你去一番峨眉,看看峨眉里头有什么消息。” “要是她们怪罪,咱们理亏,只以礼相待就是。” “若是像是翠山所言,梨亭已把此事处置妥当,那咱也不胡乱出主意,就按着灭绝掌门说法就是。” 这着实是个难堪的差事。 然此行也只有大师兄出面才最是妥当,宋远桥也是义不容辞,当即应下。 又稍稍一思量,却又道:“那天鹰教的殷姑娘,咱们如何相处。” 这也是个尴尬身份。 且不说与三弟那仇怨,就说与自己六弟这不明不白的,也不是个事。 正是众人都有些犯愁,还是张翠山上前呼道:“咳!这儿女情长,哪个说的明白。”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那殷姑娘和六弟相处的好着,咱莫瞎操心了。” “况且看那殷姑娘诚恳认错,对咱们来说也是个助力,有了天鹰教来助,金刚门一事也更好应对。” 别看张三丰年纪老大,那也是经历过儿女情长的,而且还是单相思。 对于弟子的爱恨纠葛,倒是看开的很,直与边上俞岱岩道:“此事还得看你心思。” 俞岱岩虽恨那殷素素,却终究念及兄弟情义。 再说如今自己痊愈有望,倒也不一门心思纠结在其中,只脸色微变几番,终究应道:“也罢,先寻了那金刚门再说。” 如此,总也算把殷梨亭留下的龌龊事先给暂且说的这,后头终于也该论起正事了。 却听张松溪主动开口道:“少林寺那头,圆心之死还没说法,六弟虽然在光明顶上劝退了少林僧人,只怕此事也未了。” “不过我回来之后仔细盘算了一阵,六弟在光明顶上说的也有道理。” “眼下那明教愈发分崩离析,说不得那黑手就要出面。” “其在少林寺下对着咱们武当已下过一次手,咱们日后出行,还当更要小心。” 众人纷纷点头,隐隐约约都能觉着,这江湖上注定是要不平静了。 “再有金刚门那头,我与五弟再去一遭,摸清他们与朝廷什么干系再说。” 一时半会,也只能如此。 武当几个弟子到底也没什么太好办法,说来说去,却也只有从长计议一说。 正是感觉没甚进展时候,还是最小的师弟莫声谷忽然道:“不成再问问六哥主意呗,我看六哥下山搅合一阵,却得了个神功回来。” “眼下说不得咱们师兄弟之中,就他武功最强。” “麻烦事情,那不得麻烦他嘛!” 莫声谷这一通有些直白得过分的言语,倒是叫几人也反应过来。 是啊! 六弟会了那明教神功,可谓突飞猛进,咱们几人之中,就属他强。 一时之间也五味成杂,只觉这六弟正事没干多少,功力却大为精进。 终还是张三丰最后说了一句道:“不论如何,在远桥没从峨眉回来之前,不得叫梨亭离开后山。” … 武当山里,是没有思过崖这种东西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没有关禁闭的地方。 后山之中,有的是地方给殷梨亭自闭。 稍许打扫了下屋子,看着一地的花花草草,殷梨亭也安心待着。 反正师父既然交待过,眼下定然哪也去不得了,还不如安心一些。 把屋子打扫完了,殷梨亭也不多歇,直拿出了王难姑给的《毒经》。 这些日子,他也养成了个习惯。 每到一处,就对着《毒经》,瞧瞧花花草草的。 当然了,大部分就是些野草,没甚瞧头,不过殷梨亭倒是也体会了其中乐趣。 尤其是见了几个少见花草的时候,更有些发现宝藏的快感。 74、终于能好好练功了...吗? 殷梨亭按着习惯,捧着《毒经》,一个个对照门前的花草。 嗯… 普通杂草…普通野花…普通… 打眼看去,当真都是处处普普通通,连个稍微稀有点的也没有… 殷梨亭现在也算小有掌握,对普通的花草也是打眼便知。 “就没个让人打眼一瞧,就会感觉不对劲的,那种非常‘妖艳贱货’的大红花。” “悄悄四周,多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白色花朵。” “看看这筒状的花萼,那突出的就是一个平凡。” “厮...” “筒状花萼?” 猛然的,殷梨亭却瞧着眼前这“平平无奇”的白色花朵,有些愣神。 这... 好像有点眼熟啊。 再看根茎带着淡淡紫色,那更是觉着熟悉。 却连忙从怀里摸出《毒经》,按着描述一一对照。 还没翻几页,却瞧其中一页上写:“有一白花,根茎呈绿或紫,花萼多有筒形,裂片顶端急尖,朵大而美丽。” “全草有毒,以果实、种子毒性最大,嫩叶次之,干叶最次。” “食后小半时辰,出现急症。” “进入晕睡、痉挛、紫绀,狂躁不安,不及时医治者,最后死亡。” “听人多唤此花名为...曼陀罗。” 原来是曼陀罗! 也叫殷梨亭多这植被的知识实在贫瘠,要是换个喜欢花草的人来,倒是一打眼也看的出来。 不过这曼陀罗倒是有名的毒株,本着见过就不能放过的理念,殷梨亭也不能错过。 然毒株也是有品质区别,更是需要培养的。 眼下难得有给自己练手机会,殷梨亭当也不会错过,直打算按着那《毒经》所述,将其悉心照料一阵。 理论要有,实践也得有不是。 ... 几日里,说是关禁闭,倒是也给殷梨亭一些“自我冷却”的时候。 自打穿越开始,脚步就没停歇过。 说是主动也好,被迫也罢,兜兜转转,都不太平。 眼下,终于能好好收拾收拾心境,练练功法,学学《毒经》,顺便总结一下自己。 打从光明顶上晃了一圈回来,眼下殷梨亭身上最厉害的,当然还是乾坤大挪移神功。 虽然只有二层,也够殷梨亭打过天下多数人了。 只是受到内力不稳的限制,可能还会出现岔子。 内力真气方面,自己那突破极限的内力倒是比以前的武当九阳功厉害一些,然潜力虽大,缺人指点,还是不稳的因素。 至于其他武当武学。 武当剑法,梯云纵,是殷梨亭比较擅长的。 至于其他指掌功夫,那就差的有些远了,也不消多提。 而本着要练就练最好的原则,虽然殷梨亭本身在一众师兄弟中剑法最有天赋,却也当舍就舍。 逮着那乾坤大挪移,就是一阵勤学苦练。 ... “师兄!你这就是那明教神功吗?” 这一日,殷梨亭正在后院中联系功法,却听一声小师弟的呼唤。 转头一瞧,当真是莫声谷来的院子。 一脸好奇,直瞧殷梨亭练功。 说起来,这莫声谷比殷梨亭还小四岁,这会将近十四岁的年纪,才是真正的少年模样。 相比日后的少年老成,当下却还留着少年心境。 殷梨亭见莫声谷来找,倒是也高兴,便应道:“不错,这便是我从明教里学的神功,怎么,师弟有没有兴趣,我教你几招。” 莫声谷听得眼前一亮。 当下有些跃跃欲试,却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成,师父交待,先叫我把武当剑法学成了再说。” “学成之前,不好学其他武功。” 不错不错,神功诱惑还能恪守本心,张三丰教出来的徒弟,当真皆是不错啊! 殷梨亭也不强求,却更不会藏掖。 武当七子,情比金坚,给小师弟传授这神功,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却笑道:“好,那便是等你学成了剑法,我再教你这神功。” 莫声谷也是狠狠点头,心里暗自下定主意,日后更是要勤学武艺,也好早日叫师兄来教。 殷梨亭也练功稍许累的,拉着莫声谷寻个地方坐下,从屋里带出两把小吃,塞的小师弟手里,才问道:“这几日我一直禁闭着,门派里头可有什么事发生?” 莫声谷听得便应道:“哎!也没甚大事,就是几个师兄又都走了。” 说着,也把宋远桥去峨眉,张松溪、张翠山再去打探金刚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此言罢,又问道:“六哥,你说三哥那情况,当真能治么...” 莫声谷年纪不大,心头忧思却很重。 殷梨亭也当即宽慰道:“既然五哥说了能治,那定然可以的。” 莫声谷听得默默点了点头,只是表情没轻松多少。 殷梨亭知道小师弟心里忧虑的事。 金刚门与朝廷关系密切,对自家来说,实在不是好事。 以常规办法太难,当是还得用非常手段。 殷梨亭心里早是有个大概的思量,只是操作起来很有难度,如何施展,还要好好考虑。 至于大师兄去峨眉,他倒不是很担心。 纪晓芙能与自己同处险地,心意已明,再要操心,那就是自己问题了。 倒是殷素素,也不知如何。 见着莫声谷眼下默默吃着自己给的小吃,到底也忍不住问:“与我同来的殷姑娘,你知道她如何了?” 这一问完,莫声谷陡然脸色有些怪异,直把手里小吃放下,一脸认真的与殷梨亭道:“六哥,你到底是峨眉派的纪女侠好,还是与天鹰教的殷姑娘好?” 看着小师弟一脸认真模样,殷梨亭也是面色一正,直好声道:“小师弟,咱们行走江湖,一是不可辜负他人心意,二是不好厚此薄彼。” “不管女侠还是姑娘,当然都是好。” 莫声谷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六哥,手里的小吃都感觉不香了。 半晌,终于冒出一句道:“六哥...你有点无耻。” ... “别扯这些了,还是说说殷姑娘如何了。” 发现自己说不过小师弟,殷梨亭索性也不应他,直接默认了就是。 反正以大欺小,不怕他不应。 莫声谷见六哥耍无赖,心头无奈,却也不能当做听不见的,只得老实应道:“殷姑娘还在咱们山里,只是前日里天鹰教里有人来寻了,怕是也待不住了。” ... ps:在家写书没有在公司摸鱼写书来的快乐… 75、好多人要来啊! 天鹰教来人? 怕是韦一笑找过去了。 不过这殷素素竟然一直等着自己,倒是也没想着的。 想了想却道:“我现在关着禁闭,定然不好出去的,你去寻那殷姑娘一回,就说她有什么交待,起个书信给我就是。” 莫声谷是不大肯去的。 那殷素素也算害了三哥的祸首之一,自然叫人天生不喜。 只是六哥又是向来与自己感情好,也不好拒绝,只能虎着脸道:“你关着后山里头,知道事情也无用,何必去寻。” 不过抱怨抱怨,还是当即起身,拍了拍屁股,却道:“不过看在师兄你大方教我神功的份上,便是帮你跑这一趟。” 说着,倒是也不等殷梨亭再说,也是当即就跑。 一副着急模样,好似晚走半步,就再会被殷梨亭差遣的样子。 殷梨亭见得好笑。 就说如此少年,日后也不知道怎就一副老成样子。 想来...俞岱岩瘫了十年,对众人的成长,也是很有影响的。 ... 莫声谷的速度倒快。 来来回回,不过一个时辰,就又来了殷梨亭这。 哪想一来,却又看师兄开始摆弄起了花花草草,更是脑袋问号。 然这回倒是不多问,只到殷梨亭跟前,递出信件道:“给,你那殷姑娘给你的。” 殷梨亭也不客气,甩了甩手,把泥甩干净些,便是拿了信件来看。 上头写的倒是简单,信息量却不少。 言明自家门派传来消息。 明教大乱,蝠王更是已去江南,寻了她那父亲。 然鹰王殷天正,也不信那韦一笑的一面之词,欲要上光明顶前,先来一趟武当山。 直想问殷梨亭事情经过,算是求个人证。 于是殷素素自己倒是也不用回江南,就在武当山等着就是了。 ... 原来是鹰王要来。 明教里发生的事情,殷梨亭倒是前因后果知道的非常清楚。 而听殷天正与韦一笑要找杨逍麻烦,更叫殷梨亭举手赞成。 心里稍一思量,当即也回了屋里,写起回信。 只叫殷姑娘与鹰王招呼一声,自己就在武当等着鹰王来此。 三言两语把话说完,具体事情总还得等殷天正来了再说。 出了屋子,却瞧莫声谷正蹲在地上,仔细看着自己培育的曼陀罗,便上前道:“怎么,师弟也对花花草草有兴趣?” 莫声谷年纪小,正是好奇心重。 到底忍不住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咱们后山里还有这等花,我却从来没见过。” 要说这曼陀罗,还当真被殷梨亭养的不错。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花朵,已然被殷梨亭养成了“妖艳贱货”。 再养养,说不得就能收获了的。 殷梨亭也觉着很满意,当是笑应道:“师弟,你别看这花好看,可是有剧毒。” “你可得小心一些对待。” 莫声谷听得吓了一跳,本是摸着那花的手也顿时缩了回去。 却又大概是觉着有些丢面,直又一本正经问道:“六哥,这花花草草,都是你养的?” “你什么时候又对这些感兴趣了?” 殷梨亭却道:“前番六哥我下山,不是靠着用药,险些就要吃个大亏。” “咱们这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学的一些,终究是有好处的。” 虽然殷梨亭说的比较正义,莫声谷却总觉得事情非是如此,只是无奈六哥不说实话,他也逼问不出,只把这疑惑放在心里。 拿了殷梨亭递过的回信,却又叹道:“六哥回来,可是要把山门弄热闹了。” 殷梨亭一听这话里意思,师弟是知道有谁要来啊。 只以为是这家伙偷瞧了殷素素给的信件,却严厉道:“嘿,师弟怎么能偷瞧信件?” 莫声谷却听得就感莫大冤枉一般,直呼道:“六哥怎平白冤枉人,我如何会瞧你信件!” “是那少林寺,前头来了信,说是要拜访咱们武当一回。” “还特地问了问,六哥你在不在此。” 原来少林寺也要来! 殷梨亭听得心里当即又盘算起。 少林与武当,往日还当真没什么联系,也就俞岱岩这事之后,两家才稍许串联上了。 却没想着,这到了今日少林寺却要主动上门。 然仔细想想,这少林秃驴来了多半没好事。 那原本张翠山十年之后归山门,少林寺也是一同来逼迫的。 这些佛家人,素来喜欢打打杀杀,真讲佛礼的,实在没几个。 心里知道怕是没啥好事,却与莫声谷又连忙道歉两句。 师弟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听殷梨亭一阵告罪,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只道:“六哥,你这下山也真是能够折腾的,把少林寺都引来,还专门问你在此否。” 如此吐槽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六哥下回下山,可能把我一同带下山去?” 莫声谷在山上实在待的憋屈了,到底耐不住求人带下山。 只是殷梨亭也不敢就不满十四的莫声谷带下山啊! 又不好断然拒绝,只敷衍道:“师父要是能答应,我自然是肯的。” 莫声谷一听,便知师兄也不愿带着自己。 要是师父当真能开口,他也不用求人了。 终还是恼怒一句道:“不带便不带,我不过在上山再待几年罢了。” “这就给你白白送信去!” 留下一句有些幼稚的抱怨话,莫声谷也不再搭理殷梨亭,转身就走。 明显被六哥拒绝一句,心里还存着气呢! 只殷梨亭眼下一时也照顾不得小师弟的清晰了,心里只想着少林寺来了做何。 ... “多半还是自己在光明顶上种下的因。” “倒是也不知圆音、圆业回寺里调查的如何,只怕还是一无所获,才会来此一遭。” “来者不善!” “这群秃驴自己没本事,仗着武功厉害,却常常找别家麻烦。” “实在不成,还得手里见见真章,才能与他们讲讲道理。” 怀着此等思量,殷梨亭也暂且先放下了曼陀罗,开始专心练功来。 至于乾坤大挪移,殷梨亭也开始按着记忆,向着第三层突破起来。 只是这功夫到底是难,殷梨亭勤学苦练,还是未能有所收获。 不过这些日子里,倒是也把基础打的更加圆满,是只等一众人来的山上了。 76、热闹的武当山 少林寺来武当的阵容有些豪华。 空智大师领头,带着圆音、圆业,加上其余十来个少林弟子。 瞅这阵容,明摆着就不是来好好说话的。 紫霄殿内。 此刻却是由着张三丰亲自出马,面对少林空智。 只是一时的气氛,实在不算太好。 尤其武当这边,几个徒弟又是走出,只有俞莲舟与年纪小的莫声谷相伴身旁。 剩下弟子,那都没甚可多提的。 此刻虽是主场作战,却也直让人觉着有些势单力薄。 ... “张真人,今日来此,是为寻你那六徒弟。” “就不知道,殷六侠在光明顶上为那魔教‘仗义执言’了一回,这事张真人知不知晓。” 空智当真是个暴脾气,来的张三丰跟前,也是开门见山,直接问起。 只是虽然语气有些冲,对张三丰的思绪却没多大影响,只缓缓应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这事早是知晓。” “如今我已罚他在后山思过,以罚他不明之罪。” 说到底,殷梨亭虽然在光明顶上把圆音怼回去了,却也不能说是大罪。 充其量,也不过说是个不明被骗罢了。 一听张三丰如此应的,空智倒是也不好再多强硬。 再说了,张三丰比空智还大上三四十岁。 他出身少林,若从他师父觉远大师行辈叙班,那么他比空闻等也要高上两辈。 只不过他既非在少林受戒为僧,又没正式跟少林僧人学过武艺,这才当下各以平辈之礼相见。 也不好当真胡乱动手,终于暴脾气也需收敛一些。 直嗡声道:“如今我少林死了人,却叫凶手逍遥法外,寺里更是诸人都受了问,整的寺内都鸡犬不宁。” “我闻那殷六侠善搞什么人物描写,今日就想与其问个究竟,还请张真人行个方便。”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张三丰见空智语气好些,徒弟本也没甚大过,稍稍一想,便叫莫声谷去喊人。 也叫这空智稍待片刻。 然气氛才刚刚好那么一些,却又听外人来报,说那天鹰教人,却也已然到了。 空智这一听天鹰教,当也是脸色大变,直问张三丰道:“张真人,魔教中人为何来此。” 张三丰还没来得及应,后头却已呼啸声起。 “怎么,这武当山,只有你少林才能来不成?” 真也是人未至,声先至。 空智回头一瞧,便见那殷天正飞身而来。 圆业、圆音却看了殷天正边上的殷素素,顿时耐不住高呼道:“妖女!你也敢来此?” 这两人,当日再龙门镖局与殷素素相斗,对这妖女可是印象深刻。 更知这妖女歹毒,本欲杀龙门镖局满门! 当下见得,自然是恼火的很。 谁想那殷素素却添油加醋道:“我怎不能来?” “我非是来的这,还在武当山里住了半月。” 两个和尚被怼一句,怒火中烧,当即就想出手教训。 只是边上殷天正的存在,却叫几人不得不冷静的些。 就是空智,也不愿贸然对殷天正出手,反是转头与张三丰道:“张真人,你武当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与魔教已然勾结?” 这和尚,明摆着欺负张三丰脾气太好,才敢如此口出狂言。 殷天正也不搭理这厮,抢先道:“张真人,此番来此,是为问问殷少侠,我明教里头到底发生的什么。” 那头空智见自己被打断了话,更是不爽利。 终也是耐不住,心头一怒,响起一件旧事,当即朝殷天正骂道:“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 “今日既然所见,正好问问鹰王可知谢逊正在何处?” 殷天正可不是如同张三丰一般的好脾气,却悍然应道:“笑话,那谢逊拿了老夫的屠龙刀,老夫正要寻他。” “你这秃驴来问老夫,老夫怎能知晓?” 此正是欺人太甚,不能再忍! 直呼一句:“贫僧来与鹰王请教请教。” 呼罢,便是朝着殷天正猛打过去。 这空智虽然脾气躁,然武功的确是有些水平。 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大力金刚指与龙爪擒拿手,指掌功夫甚是厉害。 然殷天正何不也是如此! 白眉鹰王,直以鹰爪擒拿功闻名天下,与那空智相比,当真不差半点。 此正是针尖对麦芒,两大高手,却在武当山中比试起来。 一时间风沙走石,打的那是不可开交。 张三丰看的倒是也有几分急切,然见自己那六徒弟迟迟不出现,也奇怪那小子磨蹭的甚。 “两大门派都来寻他,真也是个能惹事的!” 此等场面,就是见多识广的张三丰,也忍不住吐槽了自己那徒儿一句。 ... “空智大师的大力金刚指好生厉害,难怪能把我三哥弄成这般!” 正是越打越激烈的当口,殷梨亭终于在师父的期盼中出现了。 只是一出场,却又有些火烧浇油的味道。 不过效果也很明显,那空智当即罢手,反是转头与殷梨亭道:“胡言乱语,你三哥一事,前头就说明白了,与我少林一点干系都没有!” 说着还要再骂,却又见殷梨亭缓缓推出一人,瘫坐椅子上。 空智虽不识,却瞧这模样,也知该是那武当的俞岱岩。 这见人都如此了,那难听话怎也不好轻易骂出口了。 然殷梨亭却拿着三哥这挡箭牌,更是得寸进尺道:“这倒是奇了,咱们三哥受了大力金刚指,咱还特地去你少林说个明白,免起误会。” “如今你少林里头死了人,还没弄清楚什么功夫,却气势汹汹来我武当。” “这事情,大师做的实在不妥当吧?”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空智脾气是躁,也不能不讲理来。 一口气憋着,退的一步道:“贫僧也非不讲理之人,这来此,只想问问殷少侠,光明顶上劝走我两个师侄的说法,可有什么依据?” 殷梨亭其实心里早有一个想法,一方面可揪出成昆,另一面可救治三哥。 只是牵扯甚多,还要少林配合,才是一直细细思量,未与半个人说过。 事到如今,殷梨亭自觉时机已至,却下定决心道:“大师不急,我早有思量!” “定可揪出那幕后黑手,还圆心师傅一个公道。” “只是此事极为复杂,大师稍待片刻,等我与鹰王说完了事,再与大师详说。” 77、神功一展,脾气都好 空智听殷梨亭说的这么肯定了,那也没话说了。 只是稍稍瞅了瞅那张三丰的神情,看他也有些茫然的样子,心道这事指不定他也不知。 然眼下也别无他法,也就只能安心等着就是。 ... 另一边,殷梨亭也终于瞧见了白眉鹰王。 要说这名号,起的是当真一点不差。 瞧那殷天正,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神威凛凛,双目炯炯。 只看这模样,真是不愧半点虚名,当也上前参见一句。 殷天正是早听闻过了殷梨亭。 不仅是从韦一笑那里,更是从自己儿子嘴里,听过女儿好似与其有些牵扯的干系。 此番前来,也存着一丝考究之意。 只看前头这殷梨亭与那空智秃驴的“交锋”,倒不是迂腐之人。 然光说这个,也难叫殷天正满意,却是毫不客气道:“我听得那韦一笑说,殷六侠学了我明教神功!” “此事我实在难信,特地来讨教讨教。” 言罢,竟然不顾少林、武当高手皆在,直就向着殷梨亭出手。 这却把殷素素看的心急了。 知道殷梨亭内功还有些问题,生怕父亲打狠了,却脱口而出道:“爹爹下手轻些。” 这一声唤,说的那叫是一个直白清晰,直使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纷纷各自心底起了个怪异心思,只是眼看场面上打起,也不好多言。 唯独没太注意的,也只有面对殷天正猛然一击的殷梨亭了。 他哪想这老头话没说两句就动手,虽知也不会当真伤了自己,却也不敢半点大意。 连忙运起神功来抵。 殷天正一瞧这起手模样,瞬间就回忆起了当年的阳教主。 心头已然信了大半,却还是毅然决然要交上个手! “砰!” 殷梨亭直觉面前一股强大真气传来,却又被自己那“大网”吸收了个干净。 不… 不只是吸收,更是在积蓄。 只是积蓄了大量的真气,“大网”也会开始变得狂暴而不稳定,就像已经被压缩到极点即将反弹的弹簧。 殷梨亭心头一动,知时机已至,当即反手推出。 雄厚真气反怼到殷天正跟前,竟是把那殷天正直直打退了去。 再看那殷梨亭,脚上仿佛生根一般,竟是一点也不动摇! 这等结果,直也叫围观的众人都没想到! ... “师叔,这两人莫不是演的吧?” 圆音实在有些不信。 当初在江南时候,他也知道殷梨亭的能耐,只能说少年有才,说高手却还差的远。 就说在光明顶,也没见他有此功夫! 哪想区区一别不过数月,却已然有了如此能耐。 只空智听了却直直摇头,正经应道:“殷天正的那股真气,我都能感觉着,如何能是演戏?” 说着更是叹息道:“没想这张真人的六徒弟如此厉害,那明教的神功更是...超群绝伦。” 圆音一听师叔如此评价,直也心里吃惊,却又听那空智低声交待道:“我看那殷六侠,倒也不是存心包庇明教,咱们一会仔细听听,他到底什么心思。” 真叫是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这空智一瞧殷梨亭神功大展,倒是心思更安稳点了。 ... 殷天正一交手,感受到自己那股真气反打回来,就知殷梨亭的这身功夫,绝对就是乾坤大挪移。 “差不了!” “这小子当真会了乾坤大挪移!” 虽然早有准备,但当真正知道的时候,殷天正的心思还是极为复杂的。 这一个武当的小子,学了本教的神功,老鹰王表示很难接受啊! 只是既然殷梨亭当真会这神功,那韦一笑说的都是真的了! 心里盘算两句,殷梨亭也收了功法,却上前再与殷梨亭道:“殷少侠,你既然会这神功,也是得了咱们教里莫大好处。” “既然如此,老夫还得托你个事。” 看来殷天正早有准备。 这交了手确认下来真假,竟就有事相托。 少林人也好奇,直把耳朵竖起,看那殷天正到底什么打算。 而这老鹰王却也不避嫌,直道:“既然少侠知晓了我明教中的秘事,那日后老夫与贼人对证之时,还请也来做个证!” 这事殷梨亭可愿意啊! 当即应道:“自该义不容辞。” 殷天正听得点了点头,却又道:“今日劳少侠与老夫比试比试,这才得了应证。” 说着又也与张三丰再招呼一句,便当即就要离开。 真是来的也快,走的也快。 殷梨亭猜测,这鹰王也是要找助力去的。 要是合四大法王之力去“清君侧”,那杨逍必然也得凉凉。 挺好! … 张三丰当然也没留殷天正的理由。 只是看着还留下的殷素素,微微皱了皱眉头。 殷素素倒是直没所觉,反是一副坦然模样。 反正父亲交待过了,只要认准了殷梨亭的确会乾坤大挪移,那就叫自己留下。 既然父亲都开口了,那自己就更是心安理得了。 而张三丰见殷素素一点不避嫌,只得又与边上殷梨亭交待道:“梨亭,我知你现在正是主意大,然需切记,万事当以侠义为先。” “你先前已有酿成大祸,日后当引以为戒,万不得再犯了。” 当着众人面,张三丰给殷梨亭了一句警告。 虽然不知内情的少林人听不明白,但殷梨亭知道,师父是眼看自己与明教越走越近,只怕自己走歪路。 关切之心甚重,唯恐殷梨亭走上邪道。 殷梨亭当是也极为认真的点头应下,不敢有半点油腔滑调。 旋即再见张三丰转头与空智道:“如此,就听听我这劣徒有什么主意,若是太过歪门邪道,还请贵寺莫放在心上。” 空智这会脾气倒是好了很多。 反宽慰起了张三丰道:“少年心思,难免浮躁一些,就听听殷少侠到底什么主意,张真人也莫多忧虑。” 张三丰这才微微点头,使殷梨亭与几个少林人相聚一处,边上俞莲舟、俞岱岩、莫声谷也俱在。 武当少林第一次合作大会,就在武当山的紫霄殿里,正式开启。 78、武当与少林的初次合作 殷梨亭知道,作为第一次合作洽谈,重要的不是事情能不能谈妥,而是能不能双方形成信任。 再说如今的江湖门派,向来都是单打独斗惯了的。 这构建合作联系,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下开口,当是直指核心,以表诚意。 “不瞒大师,如今我三哥情况诸位也瞧着了,的的确确,因受了那大力金刚指,不得动弹。” “此等苦难,寻常人是当真受不得。” “所幸前头我五哥带来消息,西域那金刚门里,有一奇药,可解此伤。” “只是那金刚门如今又与朝廷合作,是以事情又麻烦的紧。” 眼下武当里,最需要解决的,当然是俞岱岩的瘫痪。 “只是...这事实在叫人爱莫能助。” 既然殷梨亭开的这口,空智就知道不是无缘无故说的,定然也是有相求。 只是少林寺里头,会是会这大力金刚指,医却不能医啊! 这爱莫能助,倒不是诓骗话。 然殷梨亭既然提出,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却又道:“大师莫急着拒绝,且听我再说说后头计划。” “依我所见,贵寺里头出了这等凶案,若非是内里有间,怕是绝不能做到。” 这话一出,空智又想反驳,却被殷梨亭紧跟一言堵着。 “贵寺里头高手众多,就说天下哪一高手,能如此入寺杀人?” “我有一计,可引蛇出洞,叫那黑手无所遁形!” 此话一出,那空智总也得听听到底什么主意。 却是不想,越听越是觉得可行,临到最后,不由也感叹这殷梨亭机敏异常,竟然此等主意都想的出来。 … 按着殷梨亭的主意,少林这头是半点不吃亏的,顶多就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风险。 反是武当这头,却要冒着较大的风险。 不过既然武当这头都愿意,空智当然也没话说的。 就是一路归来,稍许麻烦一点,还多了个瘫着的俞岱岩。 当然与其一路跟随来的,还有暂且为了三哥一事不再“禁闭”的殷梨亭,与那妖女殷素素。 … “三哥,你安心,这事情听着有些凶险,实际我有八成把握。” “只是即使成功的,也非一劳永逸之事,你还得忍耐一些时日。” 马车里头,殷梨亭只怕俞岱岩忧心,又是宽慰几句。 不怕人没希望,只怕是有了希望又打破。 本来三哥已是够惨的了,这要再给他些刺激,殷梨亭也实在忍不下心。 不过俞岱岩倒是看的开。 虽然不想看见同在马车里头的殷素素,然见六弟为自己如此奔波,终究还是没把人赶走。 只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都不碍事。” 殷梨亭知道,三哥这话也是不想叫自己希望太大,免得到时候落空,失望过大。 又是宽慰两句,却又道:“只是三哥到了少林,千万再不能如此沮丧,定是要叫人觉着你已然康复有望。” 俞岱岩微微点头。 他这全身上下,如今也就脖子上头能动的。 然这事也是说说简单,做起来却难。 尤其是对俞岱岩来说,要装的满心欣喜,何其不易啊! … 殷梨亭一路交待,一行人也近了少林寺。 只是俞岱岩与殷梨亭近少林无碍,那殷素素临到了少室山,却是上不去了。 不过这倒是也不消强求,正好殷梨亭早对其有别样安排。 “素素,你在此等着,待那人被送下了山,就按着前头计划走。” “千万莫要多言,以免出了破绽。” 殷梨亭实在太关心这事能不能成了,对殷素素,也不免多有交待的。 这事要换平日里,那殷素素定然要给殷梨亭一个白眼,觉着他实在啰嗦。 只俞岱岩一事,与其也是息息相关,殷素素心里看的重,不免也有些小心翼翼。 知道自己也身负重任,只耐心应道:“你安心,此事不能了结,我怕日后再也上不得这武当山了。” “这事不论如何,我都会办妥当的。” 殷素素办事,殷梨亭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妖女别的不说,关键时刻倒是从来不出岔子。 听得如此应承,殷梨亭也不再多话,正欲要走,想了想,却又与殷素素叮嘱一句:“你也自要小心,不要随意冒险。” 这一关切之言,却叫殷素素前头紧张神情,也是忽然放松了不少。 直问道:“你是怕我出了事情,坏了天鹰教与武当的关系,还是纯粹担心我的?” 妖女果然还是妖女。 作风大胆的很。 只是经过几番经历,殷梨亭早是与其中间有了扯不断的线,只是认真点头道:“天鹰教我哪在乎,叫你小心,自是关切的你。” 殷梨亭如此所应,不想殷素素却忽然又面色一变道:“那光明顶内的密室,你与那纪姑娘到底发生什么还没与我详说过。” “还是等了一切言明,你再来关心我吧!” 态度急转直下,是说完也不搭理殷梨亭了。 不过看一个人嘛,向来都该是看他做什么,而不是说什么。 殷素素嘴皮子虽犀利,却万事总以殷梨亭为先。 然当真要想齐人之福,却是殷梨亭还要费些心思的。 只是眼下,尚不是解决这事的时候。 … 少林寺很大,比武当来说,历史更久,规模更是不可相提并论。 殷梨亭入了那山门,便见弥勒佛供于佛龛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开。 神龛后面立有韦驮的木雕像,神棒在握,是少林寺的护院神。 过了山门,便是甬道,两旁碑石如林,故称碑林。锤谱堂就在山门内碑林西侧,里面有泥塑和木雕群像。 经甬道过碑林后便是天王殿,三间重檐歇山顶殿堂,外面有两大金刚,内里则是四大天王像,威武雄壮。 殷梨亭上回倒是也来过少林寺,只是走的匆忙,还没好生见过。 这会仔细瞧的,才觉这少林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大派,也非光光是武功绝学之广。 就说这门派建设,自己的武当,离着少林寺还有很大一截的差距啊! 如此想着,终也再度到了那大雄宝殿之中。 方丈空闻,早得了消息,直安排一众弟子,早早等候的了。 … ps:推荐期差不多了,可以慢慢养着了 79、引蛇出洞 “武当殷梨亭,拜见空闻方丈。” 虽然与之前相比,殷梨亭已经身怀绝世武学,然面对少林寺的方丈,该低调还是要低调一点的。 空闻向来都是那一副慈悲神情,就算从师弟早来信件之中知晓了殷梨亭已会神功的消息,也不会多高看他一眼。 只是打个佛礼应道:“殷少侠,又是劳你走这一遭了。” 这说着,也是又看着边上瘫坐的椅子上的俞岱岩,倒是瞬间又流露出了些许不忍的神情。 主动上前两步,口吐一句偶弥陀佛,说声罪过,却也伸手摸向了俞岱岩。 只消两下,却又收了手,心里有数,直叹息道:“的确是我大力金刚指所伤。” 这说罢,也是转头与殷梨亭道:“索性少侠知道是那金刚门的功夫,不若天下当真以为是只有我少林有此技法。” 殷梨亭连忙应道:“方丈不必如此,我师兄已查探明白,那金刚门不仅有此技法,还有秘方可医。” “只是如今那金刚门与朝廷勾结,如何能取药,一时半会还没办法。” 空闻倒是有些诧异。 忍不住直呼:“大力金刚指,使全身经脉俱断,竟然还有医治之法!” 感叹完了,却也知道殷梨亭为了他那三哥,绝是不会在此中扯谎的,也是不由再道:“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连这等神药也有。” 殷梨亭又道:“今日叫我三哥来此,也是求个修养之地。” “我三哥自受此难,日日夜夜受断经之苦,苦痛难忍。闻说空智大师亦精通大力金刚指,虽不得使人痊愈,却也可暂解苦痛,这才来打扰些日子。” 这话当然是瞎编的。 且不说殷梨亭在武当山上受张三丰的温养,苦痛早消其了。就说空智和尚,虽然的确精通大力金刚指,却也没有解痛的本事。 只是此事早是商量过的,空智也不会叫人看出破绽。 当下上前附和道:“师兄,我见俞三侠如此受难,虽非我少林过错,也于心难忍,便是擅自先应承下了。” 空闻虽然奇怪自己师弟什么时候有了这层本事,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便应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师弟如此做法,正是不错。” 铺垫完了,空智忽又道:“还有一事,事关我那圆心师侄之死,殷少侠也有话说。” 此话一出,少林众人顿时就把心悬起。 这少林里头,多少年了都没出个这么骇人听闻的惨事! 本来以为,此事是明教所为,就想着找明教报仇去! 没曾想,这弄到后头,分析来去的,却好似说是寺内也有问题。 虽然没有明说,却多少搞的人心浮动。 这会听的提起此事,自然是一颗颗心纷纷被吊起。 殷梨亭知道,成昆那厮此刻就算不在其中,接下去自己说的话,那定然也要传起耳朵里的! 便是上前道:“方丈,此事说来也真是极巧了。” “前些日子,机缘巧合,我被明教掳去了光明顶,还发现了明教密道!” “此中发现了那明教教主阳顶天留下了个信件,直说明了谁人与其明教有血海深仇。” “又是一番打探,却知此人如今竟然就在我少林寺之中。” “怕是打草惊蛇,才亲自来与方丈说说。” 殷梨亭这些话,又是半真半假的。 什么在暗道暗室,都是真话,至于信件嘛,不好意思,殷梨亭没见着啊! 这说什么怕是打草惊蛇,如此大庭广众,堂而皇之的来说,哪里真怕如此。 只是一群僧人之中,有一人却已然听得目瞪口呆。 昔日如何在暗道里头气死阳顶天,那画面还历历在目,眼下听这武当小子说的真真的,只怕他开口报出自己来! 还好,那武当的仿佛还要卖个关子,却话锋一转又道:“不知方丈可行个方便,好叫我只与方丈来说。” 空闻也觉一众大小僧人皆在,实不好提寺内丑事,自是答应的。 却也感叹道:“如此看来,江湖上传闻了明教又是起了一阵内乱,倒是也与少侠相关?” 殷梨亭却一副不在乎的神情,随意道:“那明教里头打打杀杀的,我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反正杀来杀去,也都没什么好人。” “只是因为我在暗道里头也得了明教神功,总算受了点恩惠。” “不忍见其被小人陷害,算是还个人情罢了。” 殷梨亭稍微倒转了下时间顺序,不知内情的如何能知道? 果然,空闻也是微微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前头还奇怪少侠为何为那明教说话,却是因为有此因果。” 这演戏直得演到底,却见空智又上前一步道:“师兄,那神功是当真厉害,你且看。” 说着,直也是运转真气,冲着那殷梨亭发功。 毫无疑问,这等准备好的比试,如今定然拿殷梨亭毫无办法了。 众人只见空智上前猛然出手,却被一股更大的劲力打回。 虽是没什么激烈的场面,风沙走石的画面,然光就这简简单单一来一往,却也已然叫众人惊掉了下巴。 空智和尚可是少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竟然都拼不过这少年? 当然了,这也是空智稍微留了留手,单纯是让殷梨亭秀一把神功,给在场的人看看罢了。 真要是正儿八经的动起手来,只有二层乾坤大挪移,内力还有些问题的殷梨亭,还不是少林神僧对手的。 饶是空闻,却也能看出殷梨亭身上的神功奥妙,不由道:“明教那神功,当真前所未见。” 而该骗的骗过,该打的打过,戏演到这里,还不怕成昆能忍住? 殷梨亭见时机成熟,偷偷朝着俞岱岩打了个手势。 俞岱岩早盯着了,这瞧见,忙是一声闷哼。 殷梨亭听得却连忙回到三哥边上,紧张问道:“三哥,你可还好?” 俞岱岩“咬紧牙关”,直道:“习惯了,无大碍。” 眼瞅着,真是一个硬扛着苦痛的汉子! 只俞岱岩不说,殷梨亭哪能看着受苦? 忙呼道:“方丈,我们一路颠簸,怕我三哥受不住,且先休息片刻,再与方丈详说吧!” 80、逮住你了! 殷梨亭的“引蛇出洞”,实际是有点粗糙的,有些太过直接的。 只是对成昆来说,这殷梨亭给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大。 更是有心算无心,那打死成昆也想不到武当里有人能知自己在少林之中。 “竟然学的了乾坤大挪移?” “那武当的,怎么能会这种神功?” “那阳顶天在信里写的什么?” “就算是点了我成昆之名,也不可能知道我如今在少林才是!” 一时之间,化名为圆真的成昆,只觉思绪繁乱。 实在也是这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叫他也是一点没有准备。 隐隐约约觉着有些离奇。 然那殷梨亭即是会神功,关于“明教暗道”之言也是分毫不差,加上的确明教内乱再起,一切一切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那知道自己身份,许是也有途径。 如何是好? 难不成去杀人灭口? 本能的,成昆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当然还是叫殷梨亭永远闭上嘴。 虽然会暴露奸人的确在少林的事实,然少林僧众千千万,成昆倒是有信心不暴露自己。 只是... 眼看那武当小子竟然会乾坤大挪移,成昆虽然不是太怕,也担心陷入其中,却引少林一众高手来围。 待在少林越久,成昆就知道这少林越不简单。 前头对圆心动手时候,他就差点暴露。 仔细想想,还是不能来硬的! 好就好在,这来少林寺的,也不单单就殷梨亭一个人。 瘫着的俞岱岩,正是个下手目标。 只要拿捏了他,还怕那什么殷梨亭说话不成? 也叫是这少林寺的身份实在太好用了,成昆到了这份上,却还不想舍弃。 当然了,他要是直就离去,那少林寺清点了人头,也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虽然解决了少林寺的危机,俞岱岩这头却难搞了。 殷梨亭也是猜准了,按着成昆那个性,是放弃不了少林身份的。 ... “圆真师弟,你在此处做何呢?” 成昆虽然欲要动手,却也得寻个机会。 好在自己在少林里头,也算人人皆熟,只要殷梨亭还没开口,就不该有人怀疑。 索性光明正大,就来看看俞岱岩的情况。 成昆倒是也想的清楚,倘若当真事不可为,那就走位上策! 这遇到圆业,心里顿时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 嘴上却道:“也无他事,只见那武当的俞三侠极是苦痛,想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帮忙的。” 说完,却见圆业一阵叹息道:“这事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好在空智师叔已使内功,暂时缓了那俞三侠的苦痛。” “眼下已然休息了,你也莫去看了,免得打扰。” 如此说的,又是叹息一声,也不管圆真,便是自顾自走了。 成昆听了圆业这话,便知眼下那俞岱岩这头倒是无人了。 再瞧圆业只摇头而走,压根不管自己,却知当下是个好机会。 心思一动,原本退却的心顿时又热了起来。 手下一翻,摸出个瓶子来,瓶子里头,是一条毒虫。 成昆本事虽厉害,却不光靠打打杀杀。 行走江湖,靠的多还是狠毒计策,顺便一些阴毒手段。 使毒之法,当然也娴熟的很。 眼下这瓶子里的,乃是西域毒虫,名唤“心一跳”。 因虫身剧毒,一与热血相触,中毒者的心脏只跳得一跳,便即停止,故有此名。 当然了,眼下成昆不想一下弄死俞岱岩。 心里想的,却是用只轻轻给那俞岱岩一口,留着让那殷梨亭投鼠忌器。 便是翻身入屋,几步就来俞岱岩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当即就要打开瓶口。 ... “逮住你了!” 成昆自觉要速战速决,来不及看那床上之人。 没想却突然从床上传出一声怒吼,旋即就见一人翻身而起。 “殷梨亭,怎是你?” 成昆一见大愕,脱口而出便是高呼道。 然这还不算完,屋外又是传来一声悲切高呼:“圆真!当真是你为奸!” 这声音一听,便是空智! 见此等场景,成昆哪还不知自己中了计,再也不顾留手,直顺手甩出那毒虫! 只是殷梨亭身怀乾坤大挪移神功,更是早防着其突施冷箭。 反手运功一推,就把那“心一跳”拍在墙角。 “啪叽”一声,就成了一滩血水。 成昆见自己插翅难逃,前后被围,便知唯有奋力一搏,还有活路。 虽知殷梨亭厉害,却也奋力来袭! “困兽犹斗!” 殷梨亭现在底气十足,成昆发狠他也不杵。 何况后头空智也破屋而入,他要是还能被成昆拿捏住,也白费了在光明顶上的付出了。 运真气一顶,便把成昆顶了出去。 成昆本身功夫是极强的,只乾坤大挪移实在也厉害。 殷梨亭运足功夫,当也能顶住一击。 而就这一击功夫,少林一众僧人也已踏步上前。 空智早已怒不可遏,猛然出手! 一手扣住那成昆,双目圆睁,怼着成昆那脸,直怒呼道:“圆真!你害死圆心,到底什么目的!” 殷梨亭只怕成昆又有什么巧言善辩,却跟上呼道:“空智大师,你不如问问他到底是谁!” 眼看形式如此,成昆却还不能坐以待毙。 反手一掌向脑后拍去,不想空智早有准备! 早从殷梨亭嘴里听得这贼人也是武功高强之人,心头直直警惕着。 见那一手来袭,当下狠心下手,直把成昆肩头捏碎! 实不给那成昆半点机会。 成昆吃痛惊呼一声,心知此回当真是栽了。 只心里一层疑虑,到这会也闹不明白。 直问殷梨亭道:“姓殷的,我就想问问你,怎就确准了我就在少林寺里?” 当然是因为大先知金庸啦! 殷梨亭心里叹了一句,却不应这成昆疑问。 反骂道:“你这狠毒人,杀害圆心大师,手段歹毒!” “那前因后果,你还是下了阴曹地府,问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吧!” 成昆见殷梨亭不应,倒也不再纠结其中,反忽然大笑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不都想灭那魔教?” “怎么我好不容易给你们寻了出手的借口,却都是磨磨蹭蹭,不敢动手!” “唉!” “当真没想着你们都是这般怂样,是我失算了!” 空智听得大怒,却呼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今日就杀你!” “为我圆心师侄报仇!” 这呼罢,也是扬起一手,就要拍的那成昆脑门。 而只要这一手下去,定然叫那成昆是要魂飞魄散! 只是少林里的奸人是揪出来了,俞岱岩的事还没解决啊,这成昆还有用处的! 关键时刻,却听远处又是一声“偶弥陀佛”,旋即见那空闻方丈缓缓入屋。 直看了眼前场面,却叹息道:“圆真,你如此残害同门,本是罪无可赦,然我寺终究讲慈悲之心。” “只废了你武功,逐出少林!” 如此说了一句,却摇头叹息而走,仿佛专门就来给这成昆留个性命来的。 81、殷素素的演技 空闻方丈虽然以慈悲为怀,然也绝对不是如此“圣母”的人。 之所以放过成昆,自然是商量好的结果。 成昆听得空闻一言,本以为死里逃生,还兀自暗道少林和尚果真迂腐不堪,不想却又听空智道:“方丈绕你,算你命大。” “不过你杀我师侄,岂能当真便宜了你!” “要废你武功,就得废个彻彻底底!” 言罢,猛然出手,就使一手大力金刚指! “啊!” 一声凄厉的声音陡然响起,旋即便是再无了半点声音。 成昆也扛不住如此苦痛,竟也直直晕了过去。 ... 少林寺外,成昆也体验了一回俞岱岩的感觉。 空智使大力金刚指,彻底打废成昆全身经脉,再叫几个僧人,把其丢下了山门。 当然了,也不能说就丢在少林寺的门口,那被人瞧去也稍微有点难看的。 只是寻个了山下的屋子,丢的里头。 再使一僧人,每日送两顿饭去。 如此,也当真是要那成昆生不如死的! ... “好一个少林!好一个武当!” 木屋里,躺在床上的成昆怨毒之心难以抑制,整个人仿佛就疯癫了一般。 然怨毒归是怨毒,成昆心头也有些绝望。 自己如今这般模样,已然全废,那别说报仇了,能活到哪一天也不好说。 说白了,他可没有张三丰每日替他温养经脉,解除钻心之苦。 日子一长,整个人是当真能疯癫的。 成昆也不知道能抗到哪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只能一遍一遍的思量着对明教,对少林,对武当的仇恨。 以这仇恨之心,逼迫自己不会当真成个疯癫人。 ... “来饭了!” 作为一个瘫痪之人,成昆甚至连饭都没办法自己吃。 少林寺来送饭的僧人,甚至还肩负着喂饭的职责。 不过送饭来的小和尚,却也知道眼前这厮是个恶人,实在也不会什么好礼相待。 说是喂饭,不如说是喂猪。 粗暴的很! 三下五除二的了事,只欲速速收了碗筷了事。 成昆眯着眼来见,心道自己一日里,除了这小和尚,是半个别人也不可能见着。 欲要东山再起,只能从这家伙身上下功夫! 心头顿了顿,成昆猛然朝着那小和尚高呼道:“这位小僧,你来回送了三日,我还不知你法号。” 那小和尚却直表一副厌恶神情,匆匆收拾完了,却朝地上呸的一声! 旋即恶狠狠道:“狗贼人,你就在这等死就是!” 直就是一副厌恶至极的神情,根本不想与成昆说话。 这倒是叫人无奈。 成昆就是有主意能忽悠的这小和尚,这小和尚不接茬,他纵是再有三寸不烂之舌之舌,却也无用了。 只得默默盘算,还得慢慢磨他。 ... “哐当!” 瘫在床上的成昆,正想着如何磨这小和尚,却猛然听得外头传来一声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 心头一抽,危急感顿来。 眼下自己是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一个小娃娃都能杀了自己! 耳听了外头突生变故,心里顿时紧张不已。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只叫成昆直心慌意乱。 好在旋即进来的,非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只见一个女子,蒙面入内,却朝着自己一阵摇头。 “啧啧啧…混元霹雳手成昆,却成了如今这模样,可惜…可惜。” 成昆一听来人顿时报出自己身份,心头更紧几分。 冷道:“敢问阁下何人,怎知我身份?” 这人当然只能是殷素素了。 眼下蒙着面,心里也对这心狠手辣的成昆厌恶至极,却面上轻笑一声,直轻蔑道:“成昆,本以为你在少林里头还能搅一阵风雨,把那明教灭了,也省朝廷里费些功夫。” “没想着你却如此不堪重用,落了个如此模样!” 成昆听得大惊。 万没想着,眼前人是来自朝廷。 顿时心头灵光一闪,高呼道:“少林寺里,有你朝廷的人?” 也难怪这成昆如此想的。 自己前脚出了事情,后脚朝廷就来了。 若不是少林里有人相报,朝廷如何知晓? 只是殷素素又不是朝廷的,就算朝廷里有朝廷的人,那她也不可能晓得。 当下只是脸色一正,又是冷哼道:“不该你打听的,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成昆一听对方这态度,心头倒是信了几分了。 朝廷来的,哪个是好说话的。 成昆虽然接触不深,却大概也能想象的。 只是既然来寻,说明自己对他们还有些用处。 仔细一想,大概也知道咋回事了。 “明教里头要驱除鞑虏,只怕早是被朝廷盯上了。” “虽然阳顶天消失了二十年,明教有些偃旗息鼓,然按照朝廷里的狠辣,怎么会放过这等机会?” “趁着势弱,定是直欲灭他!” “只怕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盯着自己动向。” 成昆心里把前因后果都脑补了一遍,也是来了个逻辑自洽。 如此思量完了,却听成昆只嗡声道:“如你所见,如今我已然是个废人了,你若是来嘲讽我的,尽可为之。” 成昆说是这么说,心里到底还是期盼的。 谁想这么瘫一辈子啊! 何况自己是满心仇恨,还未报复完的! 却听殷素素却大笑道:“区区大力金刚指而已,那些江湖门派束手无策,朝廷里却还能没办法?” “也就看你还有点用处,这才费心功夫。” “日后,好好为朝廷效力吧!” 这说着,却朝外头一声口哨,旋即就有两人抬着个轮椅进入。 也不等成昆答应,就是七手八脚把成昆抬进了轮椅里。 很是蛮横! 只是这点苦,成昆自然是能忍的。 再说这女人,该也不是说的大话。 前头武当里人不是说的,金刚门有一宗秘方,专门医治大力金刚指所造的伤势。 那金刚门又与朝廷合作,朝廷拿药不是信手捏来? 却呼道:“既然如此,不先医了我再说?” 不想对方又是冷笑一声道:“失败之人,当然要有些惩罚。” 这狠话,直叫成昆有些哑口无言。 出了木屋,瞥了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送饭小和尚,就更是一言不发了。 82、都大锦的处世原则 都大锦最近有点忙。 本来在蝴蝶谷立下大功之后,想着之前那些事情,该是一笔勾销了。 不管是自己害了武当的俞三侠瘫痪,还是后头殷素素要杀自己满门,都不再旧事重提。 自己就好好开自己的镖局,挣点钱,靠着背后少林俗家弟子的名头,好好过日子就是。 最近这一段日子,实在折腾惨了! 俺都镖头,再不想参与进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只想平静度日。 只是一入江湖深似海,既然入了这局,又哪里是能轻易脱身的? … “镖头,你说那殷堂主自己门派里头这么多人,为什么就非得拉着咱们走镖呢?” “拉的一个瘫痪之人,还得叫我给他喂饭!” “这娘的,老子光就伺候过我老子,可没伺候过别人。” “这活,可太难干了!” 都大锦虽然心里也没有多少情愿走这趟镖,然听着边上镖师的一阵抱怨,还是双目一瞪,轻声骂道:“笑话,这比上回走的镖还多一千两黄金!” “整整三千两!” “叫你喂个饭,你还不乐意?” “这活,天下有的是人要干!” 镖师被这一声呛,倒是也没话说了。 只又道:“咱也不是不乐意,只是前头那两千两就差点没命拿,这回与之前那事是一模一样,难免叫人心慌啊!” “更何况要往大都去,只怕更难啊!” 这些事情,都大锦都清楚的很。 而殷素素为何非拉着自己龙门镖局走这趟镖,只怕也是出于要去大都的考虑。 说白了,还是龙门镖局的确有个合法镖局的身份呗! 出入大都,自然比乔装的天鹰教教众方便。 只是这些话,也不必与下头说明白。 却敷衍道:“你怕甚,这回那妖女都在,真要出事,她也怪不得咱们头上。” “咱们就老老实实上路,别多废话,干完这票,够咱们吃喝一辈子了。” 虽是敷衍话,说的也在理。 镖师听得也无言以对。 也是! 反正妖女也在此,还担心个嘛! 老老实实,接着喂那秃驴吃饭得了。 如此想的,倒是不再烦着都大锦了。 … 打发了手下,都大锦的心思却没说的那般轻松。 大都,朝廷所在。 里头不知有多少元人的达官显贵! 此一去,必然不是条好走的路! 只是富贵险中求,那妖女说是不逼迫自己,自己又如何能错过三千两黄金! 再难,也要陪着走一遭! 何况… 都大锦知道,此遭不仅是妖女跟着,武当的殷少侠虽未出现,却必然也追在后头! 而有殷少侠在,都大锦的心思倒是更安定一些的。 那殷少侠,有时候虽比妖女还妖,却到底是有能耐的人物。 别的不说,就说后头他忽然有的那一身神功,就叫自己根本看不明白。 而自己看不明白的,那都是能耐人啊! 都大锦的处世原则,倒是简单的很。 … 从少室山下到大都城,殷素素一直晾着成昆。 一来也是言多必失,免得成昆问东问西,自己不慎露出马脚。 二来则是也给成昆心里压力,叫他也心慌难安。 眼下临近了大都,倒是再寻了这成昆。 只是说话语气还是与之前一般,直高高在上的模样。 “成昆,可想清楚了,日后如何为朝廷效劳?” 说实话…成昆心里也有很多疑虑,对这伙人也表怀疑。 只是就自己这模样的,那实在没的选啊! 眼下这成昆实在没别的选择,欲要东山再起,那唯有投靠朝廷这一条路。 再说了,左右自己也不亏,都能向明教报仇不是? 倒是也没甚犹豫,直道:“那些江湖门派,十有八九都羁傲不训,不听朝廷调度。” “既然如此,还当一齐灭了,免使朝廷动荡。” “引其自相残杀,才是最好。” “就说眼下那明教内乱,天鹰教已是说要重上光明顶,咱们再加把火,定可叫他们相斗的更狠。” 殷素素一听这厮已然把主意盯着自己家上,心头直冷笑不止。 面上却依旧微微点头道:“也就看你熟悉明教,才觉着你有些用处。” 成昆到底还是心急。 又问:“既然有用,可能替我医治了?” 殷素素又是一阵点头,与其应道:“这几日靠近了大都,就会有人去汝阳王府里通报,届时自有人来给你医治。” 成昆自是大喜! “武当、少林、明教!” “我一个都不得放过!” 心里又是把心中三大仇敌念叨一遍,更也是默默记住了汝阳王府,这个能拯救他的地方。 … 汝阳王府。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正听着下头人的汇报。 与他相报的,是两个五十多年纪的江湖人。 一个叫鹿杖客,一个叫鹤笔翁。 两人并称玄冥二老,武功卓绝,擅用内力阴寒的玄冥神掌。 热衷于功名利禄,投身汝阳王府以供驱策,是王府中的高手。 眼下,那鹿杖客正面色有些难堪,直与察罕特穆尔报道:“王爷,江湖里头的确有些传闻,说那明教里头起了大乱子。” “只是…” “咱们确实也少在西域,那明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乱子,还真不知道的太清楚。” 察罕特穆尔听着倒是没什么怪罪的神情。 这江湖里事,说实在的他也没什么兴趣,要不是明教天天找朝廷事,他更不想掺合。 然这也不知怎的,大都里头都传了消息,说那明教大乱。 既然有此机会,察罕特穆尔当然也要研究研究,说不得也有机会能解决这麻烦人的苍蝇。 听得眼前两个都有些一问三不知的意思,便道:“既然那明教里头内乱,咱们倒是不急插手,只叫那些汉人先好好斗个明白再说。” “只不过这大好机会,也不能就这样错过。” “二位,还得去谈个明白,看看那贼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爷说话,自然最大。 玄冥二老听得只一阵点头。 再说,这任务虽然麻烦点,却无半点危险啊! 直一阵答应道:“还请王爷放心,此事我师兄弟二人定然会去打探清楚。” 察罕特穆尔又接着道:“你们汉人的江湖事,我不大明白。” “如何平剿这些江湖门派,还得叫你二人费些心思。” 83、玄冥二老与成昆 此话一出,鹤笔翁与鹿杖客很是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用彼此开口,心里不约而同,当即对这事情重视几分。 这两人,那是当即听明白王爷的意思了。 要说这玄冥二老,在江湖里头也算赫赫有名。 这师兄弟二人自幼同门学艺,师承百损道人,从少到壮,从壮到老,数十年来没分离过一天。 又都无妻子儿女,可说是相依为命。 一生追求,除了各自的嗜酒与好色,便是功名利禄。 只是投入朝廷以后,却也能觉着朝廷里对江湖事情不大热衷。 顶多就是那屠龙刀的名头太过响亮,这才开始惦记上。 直到今天,看王爷意思,好似当真要重视起了。 剿灭一词,可不是说说就罢! 师兄弟二人对个眼神,当即心领神会,立刻知道此事若能好好做,那日后定然飞黄腾达! 鹿杖客是为师兄,相较之下还是他拿主意多些,当即上前应道:“王爷放心,此事我二人定能办妥。” 察罕特穆尔倒是信任的这两个老家伙。 那鹿杖客与鹤笔翁的毛病,他这个当王爷的,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人无完人,才用起来更安心一点,倒是也不问这两人如何打算,只叫二人自去处理此事就罢。 ... “师兄,咱们这些年,倒是少在江湖里头露面。” “如今传闻的确是多,可要寻个准确消息,只怕也不容易。” 虽然接下了差事,但鹤笔翁还有些担心的。 生怕这事没办妥当了,给王爷留下个不好印象,那日后再想地位斐然,那可就难度大了。 鹿杖客面色也不轻松。 这师兄弟二人崩管人品如何,相互之间那是情比金坚,此刻也不藏掖,便与师弟道:“那金刚门的两个秃驴,上回叫他们夺屠龙刀却把武当人给害了,要夺的刀却没见半点水花。” “自那之后,你看王爷也极少叫他们做事。” “是以这回,咱们就算不能灭了明教,也当真得做点事情出来。” 鹤笔翁听得狠狠点头,也思量道:“总之先去打探个准确消息,好知道明教里到底什么情况才好。” “别是传到了这,已然传的偏远了,实际那明教里头无甚大事。” “打听清楚,也好早日与王爷说明,免以为咱们不出力气。” 此话说的在理,师兄弟两人当下决定,先出大都,往昆仑打探情报去。 不想这走还没走,却有情报主动送上门来了。 ... 正所谓瞌睡来了就有人递过枕头。 玄冥二老还未出发,汝阳王府里倒是收了个信件,里头说的,还真与明教一事相关。 察罕特穆尔观之两眼,就叫人交了玄冥二老手中。 王爷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在这江湖事上当个甩手掌柜,倒是也情有可原。 是以这信件,当日就来的了那玄冥二老手中,直叫二老看的个小小激动。 ... “师兄,成昆这名号,我倒是好似也听闻过的,只是印象里头,倒是不知他和明教有这多渊源。” “这又是金毛谢逊的师父的,还害死了明教的阳顶天,更潜伏在少林里头,欲对明教报复。” “你说这一人,能干的了这么多事?” 鹤笔翁很难理解。 偌大一个明教,一个人怎能对付? 还说什么少林空见大师之所以被谢逊害死,也是他功劳,这不是瞎扯么! 说实在的,成昆这经历,实在有些夸张。 鹿杖客心底虽然也有些不信吧,但想想这莫名来欺骗自己,实在也没什么意义,直合计道:“虽是有些离奇,却也正因如此,怕不是胡乱说的。” “就说那谢逊发狂杀人,却四处留个‘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的名号,咱是一直不知他二人到底何仇怨,这信里头却说明白了。” “就算这人非是成昆,那必然也是极其熟悉此事之人。” “咱们正好问问其明教里头的状况,倒正是合适。” 鹿杖客定下主意,鹤笔翁当然也没什么异议。 再说在信里头,也说明了为何忽然来寻。 信里最后,把这成昆在少林里头受了空智的大力金刚指,如今来求朝廷救援的事给说了一番。 更是说明白了,只要朝廷能带神药来治,便是言无不尽,一心为朝廷出力。 有所求,才是合理嘛! 而要治大力金刚指,朝廷里还当真能治的。 玄冥二老也知道,那金刚门的和尚手里,就有能治断筋断骨的药物。 向王爷禀告一声,顺手取之,当不是难事。 … 算计朝廷,向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是以都大锦一行人,临到了大都城,眼看就能入城了,却在原地停了半个月。 这使成昆很是不耐。 希望就在眼前了,这朝廷人马却不走了,可不叫人耐不住么? 几次三番询问,却都是个统一答复。 “早去府里通报,就要咱们在此等候着。” 这柴盐不进的回答,搞的成昆脾气是越来越大。 心里暗骂这王府规矩太多,狗元人就是墨迹! 却也知一身希望全拿捏在人家手里,就是再大脾气,那也只能憋在心里。 好在左等有等,这一日却终于有了消息。 … “吃完这碗饭,王府里就来人了。” 看着来人端着一口食,成昆是半点不想吃,只想速速与能主事的说上话。 只是他不想吃,也有人会给他硬塞进去。 心急之下,心头不愿,倒是吃的也快。 如此吃罢,却又是一转身,被送去了城郊的一处破庙之中。 ... “待府里来人了,你可好好说道,免得王爷手下脾气不好,不给你疗伤了。” 破庙之中,殷素素只是连连警告瘫坐在地上的成昆。 成昆表面答应,心里却早是别有想法。 “按理来说,分明把自己弄的王府里去就成。” “偏偏就要等着此地,也不知是何思量。” “如此行事诡异,这伙人的身份却是要叫人掂量掂量。” “不论如何,先叫他们治了,才好认准他们是朝廷里人!” 成昆这厮,虽然瘫着,却还暗有心思。 他知道,这群人费尽心思把自己弄来大都,绝也不能轻易叫自己死去。 再说了,若是一直这般,那还真是生不如死的。 “万事当先得了救再说!” 成昆心里这般盘算的时候,那王府里人,也终于到了! ... ps:重新上班的一天,一半人消失不见 84、好惨一成昆 却说玄冥二老带着人马来找成昆,半路却遇到个来带路的人。 “龙门镖局的?” “既然是镖局里人,那便带路吧。” 这听是镖局来人,倒是也不怀疑。 二老也想不到有人能有这么大胆子,算盘就打的汝南王府头上。 而离着破庙还有五里远的地方,都大锦却是早早准备好了。 一路来的文牒,皆是准备妥当。 只怕这朝廷里头来的,给自己问出什么破绽。 倒是不想,这朝廷的却是看也不看,只听自己是镖局的,便是开口叫自己带路。 都大锦虽然心头有些紧张,却到底也是演戏演多的人物。 面上也不露什么破绽,只听话的转头带路。 ... 坐在佛像之前,成昆心里倒是没有半点佛性。 原本送自己来的朝廷女子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只有个官差跟着几个江湖打扮的人冲人这庙中。 却听那官差道:“上官,这便是我送来的人。” 有些不伦不类的称呼,却叫在场的几人都未在意。 只见来人盯着成昆便道:“你就是成昆?” 成昆倒是也不避那厮眼神。 反正动弹不得,避也避不开,却直反问来人道:“你是王府里来的?” 问道正是鹿杖客与鹤笔翁。 当下也不遮掩,便直接介绍起道:“鹿杖客、鹤笔翁。” 这玄冥二老也算老江湖,成昆自是知其大名。 却不晓得,这两人自江湖里头消失,却是因为投效了朝廷。 见这两人身份报出,成昆当即也应道:“混元霹雳手成昆,受了少林空智的大力金刚指,来此求药医治。” 玄冥二老听得不置可否,只朝着边上使了个眼色。 便是有一汉子,生的精壮结实,虎虎有威,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上前走的那成昆跟前。 这人要给殷梨亭看着,便知就是当日害了俞岱岩的那贼,也就是日后赵敏身边的阿三。 只当下,成昆哪知这些,只看着这厮上前,一手捏着自己肩胛骨,顺势而下。 不消片刻,却见那人站起回头与那鹿杖客道:“的确是少林伤的,非是我金刚门的功夫。” 瞅着说法,看来金刚门的大力金刚指与少林寺的倒还有点不同之处的。 而成昆听了当即便知,眼前这人就出自金刚门。 心头隐隐激动,直觉被医治的希望就在眼前! “好了!” “终于可报仇了!” 成昆正期盼着对方拿药来,不想却听那鹿杖客道:“既然认准了身份,那便送到王府里头,慢慢说就是。” 旋即就有两个穿的兵服之人上前,眼看是要扛起那成昆来。 按理来说,按着成昆眼下这状态,弄的王府里去,慢慢疗伤,当然最好。 可偏偏眼下这成昆却是没理由的一阵狂躁不安,心里大急,是只想医治了自己。 哪怕是把药用上也好! 如此一股邪气陡然冒出,在胸口怎也疏散不去,忍不住便是张口呼道:“不急往王府里,替我先用上药,治我伤势再说!” 这一嗓子,倒是把上前的两个兵卒给弄的停了步子。 成昆虽然瘫是瘫着,气势倒还挺足。 鹿杖客瞧的这成昆眼睛通红,一副眼红脖子粗的模样,也是微微皱眉。 然事已至此,眼看这成昆与己还有用处的份上,倒是不想搞的太难看。 便是与边上那日后的阿三道:“就劳请空智,先给那成昆用药。” 空智? 这名字一呼,却叫成昆当即又“炸裂”几分! 直猛然又呼道:“空智!你害我如此,我定要杀你!” 那昂着脖子的样子,看着就叫人以为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鹿杖客见得眉头那是又紧几分,忍不住也呼道:“成昆,你是有什么毛病不成!” “你可看清楚,这是金刚门的人,又非少林寺的!” 说起来,这假空智倒是真叫空智,非是故意刺激这成昆。 当年火工头陀偷学少林绝学,走出少林,来的西域之后却在心里还惦记少林。 按照少林规矩排辈分,给阿二排了个空闻,给阿三排了个空智。 至于俗家名字,也与一般寺里一样,早是不提了。 成昆被鹿杖客这一喊,好似也清明了一些。 见成昆终于冷静,“金刚门空智”这才摸出药瓶,里头一团黑色膏状药物。 上前两步,却又狠狠一捏,把那成昆身上骨头又打碎一次! 再受一遍断骨之痛,成昆是当真忍不住。 “啊”的一声,直又干嗷起来,声音凄惨无比。 都大锦见得,直低声兀自骂了一句“真特娘的惨”,便是仿佛再受不住这凄惨画面,也是转身就走。 就是鹿杖客与鹤笔翁,也觉着这场面的确有些惨烈,连着鹿杖客也忍不住问道:“那成昆已废,你何必如此?” “金刚门空智”却头也不回的冷声应道:“我门的这副秘药,虽可以治愈一直无法接回的断骨,却一定要用最霸道的疗法。” “得是把那些骨节完全捏碎,才可重新愈合。” “我不这么做,可没法上药。” 这话一听就是扯犊子呢。 成昆被大力金刚指所伤,一路到此,用他话说,也就一月功夫。 这区区一个月,伤还没长好呢,哪里还需重新断骨? 心里知道,这金刚门的也是狠厉至极! 怕是前头成昆心急说话,也把这厮给得罪了。 当即就是有仇就报,又叫这成昆吃了大苦头。 这鹿杖客这般想着,那头的鹤笔翁,心头却别有个思量。 “怕是知道成昆与我师兄弟有大用,这次如此做法,坏两头之间的干系。” “那成昆受此罪过,定然也记恨的心里,怕日后合作起来,也不容易。” 只是眼下终究还得先救下成昆再说。 自己这些心思,后头再与师兄详细说说就是。 鹤笔翁想的这些的时候,金刚门也终于给成昆上了药,只是成昆似乎被打的太惨,这会却反应也无。 开始时候几人倒是没觉着,后头眼看这成昆都成了个“黑人”,却还没有反应,终于觉着不对劲了。 鹿杖客心头一紧,张口便高呼道:“成昆!成昆!” 只是这一声声呼唤,却叫成昆没半点反应。 鹿杖客脸色终于大变,上前两步,拉开“空智”,摸了摸这成昆,却陡然一惊,忙转身与师弟道:“这厮死了。” 死了? 鹤笔翁前头还在心里盘算呢,哪想转头这成昆就死了! 下意识的看了眼那“空智”,却也知道他胆子再大,也不能当真众人面把人害死。 上前两步,也探手而去,却一点生息都没有,也知这成昆是当真挂了。 当即决断道:“只怕是这成昆内里还有他疾,不单是受了大力金刚指。” “空智”这会也反应过来,直解释道:“我只断他筋骨,可没真想害死他!” 鹿杖客只觉这事稀奇,猛然环顾四周,却见只有自己带来的人马。 忙问道:“那龙门镖局的呢?怎不见了人影?” 众人一听这话,才陡然发现,那领路之人,不知走了何处去。 不对劲! 鹿杖客当机立断,直呼一声“追”! 旋即便是一马当先,直出了破庙。 后头师弟见得,只怕还有埋伏,连忙也追着师兄而去。 其余跟着的人,甭管追不追的上,眼看领头的跑了,自然也跟着而去。 留下那金刚门的“空智”,稍许一犹豫,却也跟着走了。 虽然的确自己没杀了人,可这事发展如此,倒是真说不清了。 只先逮住那引路的,把事情说清楚才好。 ... ps:感谢善良开朗的书友打赏 85、大锦啊,还有个事情 “殷少侠,你什么时候又有了这用毒功夫,还真是厉害的呢!” “看那成昆之前的暴躁样子,只怕也是你这一手用毒的功劳吧?” 破庙里头,佛像下头,待朝廷人马远去,却探出两个脑袋来。 殷梨亭在大度外头待了半月,当然不是没事干,闲着的。 一面是每顿饭菜里给成昆下毒,让他慢慢积着,另外一面,也是要选个好地方。 这会听了殷素素调侃,却掏出个药物,一脸正色道:“先莫说这些,赶紧把这成昆身上药物刮干净,别叫这成昆吸收浪费了。” 殷素素倒是也不嫌弃。 一人一块木板刮片,就把这成昆身上的黑玉断续膏重新刮下。 直把这“黑人”又刮回了黄皮肤,两人才收了手。 见差不多了,殷梨亭才与殷素素道:“事即已成,此地也不可久留,先走再说。” 殷素素心里也挂念俞岱岩的伤情。 若是这会能治好俞三侠,也算弥补了当日之过。 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言,便与殷梨亭当即就走。 好在朝廷里头实在没料有人胆子这般大,敢如此设计自己,倒是一点没把半个人留下。 殷梨亭与殷素素走的虽急,后头实际也无追兵,说是危险,那还是都大锦最是危险。 到的约定地方,殷梨亭与殷素素也是翘首以盼,好在不多时候,却见那都大锦已然换了一身行头,直跑的二人面前。 见面就呼道:“殷少侠啊!咱这回也当真是豁出性命了,就算救不成俞三侠,你也不能忘了咱啊!” 殷梨亭还未接话,边上殷素素却道:“一来一去,给你挣了这多银子,你还讨功?” “三千两黄金,你不拿命搏上一搏,可能给你?” 也难怪殷素素这脾气发作,就她想来,这是为前遭害了俞岱岩的事情补过,可不是什么长脸事情。 只是殷梨亭向来知道,这人与人之间差距甚大,不好强求。 却也给了都大锦个宽慰神情,以表心中记得此事,再不多言,只先远离了大都就是。 至于大锦的其余那些镖众,早是在三日之前就分批离了此地,朝廷要追,却也难寻方向。 ... “嗨!那什么鹿杖客,鹤笔翁的,名头喊的是响,却是半点心眼,根本没注意咱的。” “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离开,藏的事先挖的暗道,换了一身衣服,根本无人察觉。” “不过殷少侠,你那用毒功夫,可是从那蝴蝶谷里学来的?” “这也没过多少日子,你就能练的如此,叫那什么成昆是说死就死,实在叫人佩服的很啊!” 回去路上,都大锦这嘴巴真是停不下来。 大概是感觉这遭有惊无险,也是立下大功,满腔的话语,实在没处发泄。 殷梨亭倒是也不觉着这家伙烦,只应道:“也是瞧在我武当山后一株毒株,可叫人性情大变,加上咱们等的那多时日,成昆早不耐烦。” “心头越是隐忍不发,真到了爆发的时候,就越是强烈。” “不过就算成昆还能忍的,那点用量,他也定不能活。” “唯一说不准的,就是那朝廷能不能给其当场用药,又会不会把那成昆留下,给咱们一个‘收拾’的机会。” 说白了,成昆死是肯定要死的,但三哥能不能救,可也不一定的。 都大锦听得连连点头,直叹道:“好在一切顺利,不然真是白费功夫。” 殷梨亭却笑道:“若是万事想的万无一失才去做,那天下可没什么冒险说法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努力一遭,也不知是不是白费功夫。” 都大锦听得连连点头,又是有些拍马溜须,又是有些真心的赞叹道:“殷少侠如此心境,真不像是少年人。” “就说俺,知是知道这理,轮到自己身上,却也难为。” 殷素素跟在边上,听得都大锦所言,嘴上没开口,心里倒是也认同的很。 昔日从那屠龙刀一事上,殷梨亭就这一副淡然样子。 唯独特别冒险的,无非就是纪晓芙那事情上。 然就算因祸得福,获了神功,倒是也没见殷梨亭多少欣喜若狂的神情。 殷素素虽然比殷梨亭还年长几岁,却也自觉到不得殷梨亭的这份心境。 殷梨亭没再接话茬,只是心里暗暗又盘算一阵,还有个任务,要给那都大锦。 老都这人,在殷梨亭原本心里是很不靠谱的。 只是后头不管是被殷素素逼迫的,还是他真心实意确实要来帮忙的,在蝴蝶谷和大都,都算立了大功。 这要是再以老眼光看人,也的确不合适了。 却与都大锦道:“都镖头,还有一事,待你归了江南,得帮我去做一遭。” 都大锦心头顿时一颤。 这话不禁说啊! 殷少侠虽然不错,可两回都叫自己以命相搏,如今俞岱岩的事情自己也出了力气,钱也得了,实在不想冒险了。 可刚要拒绝,这殷梨亭却似乎也看出了自己心思,却又道:“都镖头不忙拒绝,只是叫你帮我看个人罢了。” 都大锦一听,这看个人倒是不算大事。 只是殷少侠向来主意太多,就算是叫自己看个人,都大锦也不敢贸然答应。 当下直是小心翼翼问道:“不知殷少侠,却要看个谁来?” 边上殷素素也竖着耳朵来听,心里奇怪既然是江南里头的事情,为何不叫自己天鹰教帮忙,却非叫那龙门镖局的。 “莫不是...自己这东奔西走,却还不得叫这殷梨亭把自己当个自家人来?” 只怀这心思,殷素素倒是也听得认真的很。 殷梨亭倒是不知殷素素还有这姑娘心思,直是与都大锦道:“出东海,一路南行,经过数日可至一岛,名唤灵蛇岛。” “岛内没甚人,唯独就岛主银叶先生与他那夫人金花婆婆。” “这两人与明教甚有渊源,尤其可能还会去找那蝴蝶谷的医仙。” “你也晓得,我内力是由着医仙治好的,其对我有恩,我不可不顾。” “只劳你盯着那灵蛇岛,旦是那岛主离了岛,便知会我一声就好。” 86、六弟,你真好! 这事听上去不算是个大事。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找到一个灵蛇岛的地方,然后盯着那岛上的岛主呗。 这事情比什么硬吃毒药,算计朝廷来说,那可简单多了。 当即也答应道:“这事好办,少侠你放心就是。” 都大锦知道虽然知道殷梨亭在蝴蝶谷里的确是得了医治,却也不会知道太多的细节地方。 相较之下,殷素素却是知道其中详情的。 殷梨亭那内力之困只是被暂时抑制住了,胡青牛还没给其彻底医治了。 这听那什么灵蛇岛还与蝴蝶谷有干系,当即也关切问道:“可要天鹰教里也盯着一些。” 殷梨亭倒不是不相信天鹰教,只是那金花婆婆黛丝莉以及银叶先生韩千叶,与明教干系太深。 叫殷素素帮忙,反是容易被那二人察觉。 只也摇头道:“眼下你父亲忙着与蝠王对付杨逍,此才为大事,实在不好让你教内再分心。” “再说灵蛇岛一事,该是还未那么急迫,叫都镖头上些心思就好。” 都大锦却也拍着胸脯,与殷素素道:“殷堂主,俺前遭那是受人蒙骗,才坏了事,叫俞三侠受了些苦。” “你看这两回,哪次不是办的妥妥当当的。” “就说这盯梢的小事,交给俺就成了。” 话已至此,殷素素倒是没甚可多说的了。 再说都大锦这两回也的的确确出了大力气,态度自然也不能如以前一样。 不再言语,却也暗自把那什么灵蛇岛给记在了心头。 ... 去的时候带了个半死不活的成昆,殷梨亭又是一路研究的用毒的法门,多少有些拖拖拉拉。 等回来的时候,心急治疗三哥,却是一路的风驰电掣。 不消多少日子,就重归了少室山。 只这一回,殷素素也在殷梨亭的请求下,也入了少林寺里头。 按照寺庙里的规矩,女子是可以入寺的,只不过是不能入禅房罢了。 只是少林寺如今多属江湖门派,怕人闲话,规矩就更多了些。 然殷梨亭替着少林寺里头抓出内鬼,自然不会用严苛的态度对其。 不过因为不能入禅房,所以还是把俞岱岩也推的个偏殿内。 ... 俞岱岩听闻了少林人说自己六弟回来,心里也忍不住的有些激动。 他是知道六弟去做何的。 身子虽然在少室山上,心里却早飘去了大都。 只不过俞岱岩更知道,此事极为不易。 就算心里再是期盼,却也时时刻刻强行按住自己心思,叫自己少想这些事情。 当下虽然亦忍不住的激动,却还是强行忍耐住了。 免得听到个失望消息,神情一露,叫六弟难堪。 这俞岱岩实在也是个好兄长,自己都这般样子了,却还照顾着殷梨亭的情绪。 ... “三哥!我取了药来,你先试试!” 这俞岱岩心里还想着别太露出什么破绽,没想六弟见面第一句就让自己当场“破防”了。 眼神重新聚焦的时候,直能盯着殷梨亭手里拿的药瓶子,甚至连人都看不见了。 更别提跟在边上的殷素素与空智。 直到人到了眼前,才终于反应过来,听六弟呼道:“三哥,就是取药手法稍微有些过分了点,你莫嫌弃。” 殷梨亭哪里还能管这药是怎么拿来的? 就是从死人身上抠下来的,他也不会有半点嫌弃! 也知道六弟定然是耗费了极大功夫才能为自己取的此物,直由衷道:“好兄弟,当真是辛苦了你了。” 说罢,也是眼神炙热,瞅着殷梨亭手里,可以拯救自己余生的药物。 殷梨亭也知俞岱岩心情,却不再多话,只打开药瓶道:“也不知这神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保存的法子,我贸然取了,便是快马加鞭归来。” “只是用此药物,得先叫骨头皆断,三哥自受那贼人所害,已然养了近是一年功夫,许是内骨有些地方,已重新成形。” “为防意外,得叫三哥你再受个苦。” 殷梨亭这才明白为何要叫那空智也来此。 却也知道六弟心里压力也大,直断然道:“不怕,为兄既然受过一回,自然能受第二回。” “空智大师,你尽管动手就是。” 空智平日里虽然脾气躁,也队武当别有看法,但终也是少林的好僧人。 虽知是为救人,却也先要伤人。 心头有些不忍,也与俞岱岩道:“俞三侠,你受苦了。” 俞岱岩微微点头,面色坚毅,不再应话。 显然也已做好准备。 这事那是越等越痛苦。 空智也不再言,当是就对俞岱岩使的大力金刚指。 俞岱岩也当真是个硬汉子。 钻心的痛苦袭来,他却死死抗住,只闷哼一声,便是喊也不喊一声。 空智出手极快,几息之间,又重新打断了俞岱岩的筋骨,才回头与殷梨亭微微点头。 殷梨亭早是准备着的,这瞧空智完事,立刻上前为三哥敷药。 俞岱岩直觉着这药膏虽是黑色粘稠,难看的很,却是气味芬芳,没甚难闻味道。 再见自己六弟手法如风,眼神死盯着自己断骨之处,一一把自己断骨之处拼接到位,敷上药膏,夹上木板固定。 就这一套简单动作,却使殷梨亭已经满头大汗。 俞岱岩知道,这是自家兄弟紧着自己啊! 忽的又由衷道:“六弟,你真好。” 殷梨亭这回倒真不是做戏的。 本来那俞岱岩瘫了二十年,虽然后头被张无忌治好,却武功已废了个干净。 多好一人啊,那是说不行就不行了! 如今只一年功夫不到,俞岱岩若是能好,说不得武功还能恢复过来。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再加上几个兄弟的情感之真切,也终叫殷梨亭这个外来人也感受着了武当七兄弟的情谊。 这才如此费尽心思,欲要救好了俞岱岩。 这听了俞岱岩直直的肉麻表达,微微一愣,却当即笑应道:“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咱们七兄弟,不论发生什么,总是要相互扶持才是。” 说这话,殷梨亭那是打心眼的没想太多,真是有感而发。 不想俞岱岩却听得不知怎的,另有一副明悟样子。 瞅了瞅六弟殷梨亭与那妖女殷素素,心里自有了些个明悟。 87、我在江南等你 “自己这六弟,眼看就是与这妖女关系匪浅。” “再说这妖女也是费尽心思戴罪立功,何况我这伤也不全是被其伤的,如今倒是我欠了她的了。” 武当弟子的道德水准还是很高的,至少眼下也就唯独出现了殷梨亭这么一个败类。 那俞岱岩想着想着,倒是觉着自己欠人家一份了。 “只是这殷姑娘如此卖命,当然不会因为自己。” “唉!” “六弟这些孽缘,也不知日后如何处理。” “只就如六弟说的,既然自家兄弟,不该说甚对错。” “之前在武当山给六弟脸色,倒是我做的差劲了。” 如此心思之下,却听俞岱岩忽然感叹道:“六弟,殷姑娘如此为你,你可不好轻易负她了?” … 殷梨亭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三哥有些跳脱的思维。 “三哥!” “你可当真是伤情有些希望,思想瞬间开放啊!” “尤其这殷素素还在边上,你这兄长金口一开,这事不是定性了?” 一时闹不明白自家三哥怎如此突发感慨,殷梨亭也只是微微点头来应。 心里暗道这三哥该是知道自己与峨眉纪晓芙的干系,却还如此说的,怕是也想影响自己。 这倒不是说俞岱岩当真就说是支持谁的,只是人难免是有厌好区别。 眼瞅看其意思,三哥倒是更倾向与这“妖女”来了。 只自己那“统统都要”的心思,岂是可与兄长说明白的,却只得又道:“三哥如今上了药,也不好再动身。” “且先安心在少林寺里修养,估摸两个月,就可痊愈。” “我得先归山门报个信去,一来叫师父也能安心,二来四哥五哥还在西域打探,好叫他们也可归来了。” 此事俞岱岩自然不会不应,见六弟故意不接自己话茬,倒是也只能作罢。 还是安心养生就是。 … 终于把三哥治上,殷梨亭也在少林里头再多待了三日,观察其变换。 好在没出什么意外,俞岱岩的伤口正是吸收着黑玉断续膏的奇特药力, 待一两月的功夫,也定然可以痊愈。 如此三日后,殷梨亭安心告别了三哥与少林人,准备如前头所言,先归了山门再说。 只是这却也临到了殷素素与殷梨亭暂先告别的时刻了。 ... “殷少侠,既然三哥终于能治了昔日那伤,我总算也不欠你们武当的了。” “如今我教内事情不少,爹爹虽然不说,但我也晓得他压力大的很。” “既然这头事情皆了却了,我也欲要先归江南再说。” 说来也奇怪。 这殷素素跟着殷梨亭是三哥三哥的称呼俞岱岩,对殷梨亭本身却还只称一声殷少侠。 其中亲疏之别,就好似完全弄反了一般。 而此刻听着这好像有些绝情的“两不亏欠”的话语,殷梨亭却心里门清,知道是这妖女故意说给自己来听的。 心头一叹,却知与纪晓芙的事情不说明白,这殷素素归了江南之后,只怕是难再惦记自己了。 而若说当初去江南时候,还没想与天鹰教扯上太多,如今经历蝴蝶谷与大都冒险之后,两人见羁绊之深,又哪是说分就能分的。 虽说没什么当真危险的时刻,却到底也是甘心冒险的。 好在殷梨亭也早料有此一日,早早想过如何与殷素素说的这些事情。 却与其道:“蝠王与你爹虽然打的主意先寻另外两个法王,却只怕是难寻的。” “不过虽是难寻,却也不是半点方向猜不得。” “金毛狮王谢逊,一门心思为报他那满门血仇,抱着屠龙刀不知去哪钻研,我料多半可能寻了个无人岛上去。” “怕就怕他心头太恨,教内事务,也不欲搭手。” “如今其仇人成昆被咱們杀了,一旦寻了他,只消与其说了此事就成。” 殷素素本来是不想听这些的。 什么金毛狮王谢逊,虽然的确被那家伙夺了屠龙刀,可她哪在乎这个? 只是听得后头,原来谢逊仇人就是成昆,倒是也心头称奇。 忍不住也问道:“原来你杀的那成昆,还有与谢逊有这层关系?” 殷梨亭微微点头,却也不详说,只又接着道:“至于紫衫龙王...” “我得了个消息,与灵蛇岛的金花婆婆有些干系,这事你与你爹爹一说,多半他也能猜的了。” 稍微犹豫了一些,殷梨亭还是说了紫衫龙王与金花婆婆的干系。 据他猜测,这事本来殷天正等人可能也知道。 就说黛丝莉跟着韩千叶走,不去灵蛇岛还能去哪? 之所以这几个兄长也不去寻她,估计只是不想去寻而已。 只是殷素素听殷梨亭说这些,早是不耐了,终于冷脸道:“好了,这些我都晓得了,你还可有别的来说?” 这话说的直白,殷梨亭自然不会犯蠢。 却道:“如今我学了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总算也得了前任教主传授,不论如何,明教里头这事,我也不得袖手旁观。” 说着却见殷素素那神情是越来越冷,知道不说明白是不成的了。 终道:“何况你也在其中,我更是不能不管。” 此话一出,终于叫殷素素脸色好些,正要开口,却听面前少年又道:“你放心,待我归了山门,就去江南寻你去。” 看殷梨亭这着急样子,倒是轮的殷素素觉着自己逼迫太紧了。 直看着殷梨亭那认真神情,忽的展颜一笑,好似娇花盛开,却通情达理道:“你先把你门派中的事情了结了再说吧,我那里的事情,也不急切一时。” “我…就在江南等你便是!” 殷梨亭倒还真不是套路这殷素素。 本来杨逍那厮自己是非宰不可的,跟着鹰王蝠王,也是胜算大涨,他哪能错过? 这看殷素素态度变好,又趁热打铁道:“我非是胡乱说的,此事就算师父不应,我也得来的。” 如此一再肯定,终叫殷素素也定了心思。 不想心头一定,那妖女却又是面色一冷,之前娇花盛开般的笑容陡然不见,顿时又冷下脸色。 也不说个再见什么的,竟是直接运气轻功飞走。 遥遥却只听得一句道:“你与峨眉纪女侠的事情还没与我详细说,下回来了江南,再不能装傻了!” 如此留下一句,便是施然飞走。 只看那妖女背影,却宛如成了个仙女一般。 飘然而去,甚美。 88、从峨眉传来的关于华山的消息 把三哥的伤治好了,又与殷素素离别,殷梨亭的事情却还有很多,压在身上的担子更也不少。 明教的事情,殷梨亭不说要搅和的多深吧,那杨逍定然得找机会干掉。 朝廷里头,这次顺利是顺利,然等那群人反应过来,所来之人是为那黑玉断续膏,总也会明白是武当求药来的。 就算没想到武当吧,那也知道龙门镖局啊! 会不会找日后找自己算账,还不好说。 而就不说明教与朝廷的事情,只说自己内里那狂躁的内力,眼下似乎也快到了瓶颈。 早日解决了华山掌门鲜于通,自己这情况也好早点叫胡青牛解决了。 当然了,眼下情况倒也不太严重的。 师父张三丰,内力浑厚,百年的老妖怪,也能控制住殷梨亭那狂躁的内力。 只是当然能彻底解决,才是最好。 就怀着这几桩事情归了山门的时候,殷梨亭却不知道宋远桥早从峨眉归来了。 等殷梨亭当真上山,却只见师父与大师兄,都有些面色复杂的瞅着自己。 ... “师父,好消息啊!” 殷梨亭可不管师父师兄的面色有多复杂,上去就先丢个好消息来。 这一嗓子,却叫张三丰与宋远桥,本来要说的话,都给生生再咽下去几分。 瞧着殷梨亭这一副大喜事的模样,宋远桥反应的也快,直上前一步,拉着殷梨亭道:“可是三弟有的治了。” 本来嘛,这殷梨亭带俞岱岩去少林,是为了引出少林那幕后黑手来的。 虽然也说或许可以为三哥治疗大力金刚指所伤,但到底也知此事太难,几人都没当真放在心上。 而这瞧殷梨亭如此欣喜神情,若是单单抓出了少林那黑手,是万不会如此。 果然! 却听六弟直是高呼道:“正是啊!大师兄,我把三哥那伤…治疗好了!” 此言一出,别说宋远桥了,就是张三丰也忍不住起身。 朝着殷梨亭背后看了看,却又没见俞岱岩的身影,也忍不住问道:“岱岩呢,怎不见他?” 殷梨亭忙是把自己揪出成昆,后去了一趟大都,用计取了药,再治了三哥,如今将其留在少林寺里养伤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气呵成之下,说的口干舌燥,最后才抿了抿嘴说道:“如今三哥留在少林寺里,两个月后伤情好了,再把他给接回来就好。” “想来少林里那黑手如今已然被我毒死了,三哥待在里头,最是安全。” “事从权宜,也只能先用这法子。” 殷梨亭说完,张三丰当即就是一阵感叹。 “好好好,治好就好,治好就好啊!” 叫个耄耋老人如此激动,也看的出张三丰多少在乎自己的弟子了。 直看着殷梨亭,终究也是拍了拍他肩膀道:“梨亭为你三哥,也是费心了。” 殷梨亭却只微微一笑来应,不多表功,旋即直又与边上的宋远桥道:“对了,大师兄既然回来了,可是从峨眉里头得了什么消息。” 宋远桥还没消化完三弟伤好的消息呢,却又听六弟又问起峨眉里头的事情,那心思倒是一时扭转不来了。 只得下意识应道:“三弟,我去了峨眉,本是想说你与那纪姑娘的事情。” “然几次才要说起此事,就被那纪姑娘接口过去。” “我看那意思,她是不愿提起。” “以为此事其没与那师父说过,想来私下再与其说,却不想她也不愿见我。” “是以...从峨眉里头,还真没得什么消息来的。” 难怪这师父与师兄如此怪怪的表情,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宋远桥去晃了一圈,却没得什么消息回来。 不过... 这倒是也在殷梨亭的预料之中。 就纪晓芙那什么都自己扛的心态,大师兄过去兜了一圈没有消息,倒是也不足为奇。 殷梨亭也是光棍,既然师兄这处没什么结果,便也笑道:“既然如此,此事我自去与晓芙说明白就是了。” 见六弟这般说了,宋远桥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又叹道:“六弟,纪女侠可是汉阳金鞭纪老英雄的后人,你可不能辜负了他。” 放屁! 那被杨逍糟蹋的时候,也没人惦记她是纪老英雄的后人! 如此心里暗骂一句,殷梨亭却又觉得这话熟悉的紧。 好像自己三哥说的话,也是差不多的。 唯独不同,就是这对象不大一样。 也不知道日后真把两人摆在眼前,大师兄与三哥又怎说的。 当然了,这些念头殷梨亭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半句不敢说的。 只是一阵点头就是。 这事算是轻轻揭过,只宋远桥去了峨眉之后,也不是半点收获也无。 却听其又问道:“还有一事,我听灭绝掌门言说,纪女侠与她说了华山掌门的事情。” “只是此事她峨眉难先出面,只要咱们武当寻了个准确证据,她便出面。” “六弟,这华山掌门,又是个什么事情?” 殷梨亭归了山头的时候,大部分事情都和师父说了,就是自己与纪晓芙的事情,也没隐瞒。 不过说大部分,那当然就有小部分没说的。 蝴蝶谷里的大部分事情,殷梨亭就没说明白。 这听师兄说起,心里大概就明白了。 纪晓芙这姑娘,从蝴蝶谷里出来之后,是比自己还惦记着鲜于通。 与其说是为当年的苗族女子和胡青羊打抱不平,不如还说是关切自己多一些。 只是华山到底也是一方大派,峨眉哪里会轻易起心思。 这说要武当拿出证据,意思也是明白。 你武当要是先动手,再能把这事吃准,那峨眉那头倒是也可支持。 说白了,顶多打个辅助。 只对于华山鲜于通这事情,殷梨亭是不想正儿八经,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去的。 那一招不慎,容易引起武当华山两派的争端。 殷梨亭并不想麻烦整个山门。 想明白这些,殷梨亭也是打算与师父师兄说一半,藏一半。 却与张三丰道:“说来也巧,弟子上回归山时候,与晓芙听得了一些华山鲜于掌门昔日的一些…有趣故事。” “按理来说,前辈事情不该是咱們这些晚辈好打探的。” “只是…” “那事情说来也实在不大光彩,怕叫晓芙一直记在心尖了。” 89、小师妹上武当山 殷梨亭一通有些模棱两可的话,直叫张三丰也有些闹不明白的。 什么事情在那纪晓芙心里,能大过自己徒弟所为? 现在的晚辈行事,真是直叫人看不明白的! 至于那鲜于掌门,他当然也知道其人,只是往日接触也不算太多,当不算知根知底。 又不好直白打听,有辱斯文。 见殷梨亭不说明白,倒是也不逼迫。 只道:“梨亭,本来你此行回来,该是继续禁闭,以赎之前过错。” “然眼下既然峨眉也没甚多言,此事就由着你好生解决。” “我武当门规,你也该知,此事你如何自处,该要晓得!” 殷梨亭听得一阵汗颜,知道自己这“冒牌货”实在也是让师父他老人家操碎了心。 只怕听得自己说的那些事,也是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眠。 瞅瞅那早斑白的头发,看着更是花白几分。 心头触动,殷梨亭直主动提道:“弟子知错,若非是为三哥之事,也不会离开后山。” “如今既然归了山门,自该还去那里。” 张三丰见殷梨亭如此态度,心头倒是也欣慰几分。 只道:“你有此心,自然最好,如今我几个弟子之中,就属你与翠山叫人不省心。” “另外几个师兄,为人都朴实忠厚,你跟着他们,好好磨练就是。” “再有你虽得神功,切也不可贪练,武当功夫素重根基,勤学对你更有益处。” 欣慰归欣慰,张三丰也知殷梨亭身上还有重任。 嘴上说的是让殷梨亭跟着宋远桥等人磨练,实际意思却是要帮衬他们。 张三丰人老成精,见微知著。 就说宋远桥去峨眉却被随意打发了,也看的出自己这大弟子品性是好,就是实在不大灵活。 要换的梨亭去,怎也不会如此。 至于为何殷梨亭性格大变他却不觉有异,也不过是这穿越一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加上殷梨亭前头一直在山上,不怎下山。其便只当是下山之后,这才是变换的。 殷梨亭点头而应,心里却有些感叹。 张三丰这人吧,爱弟子是爱弟子,关键时刻却有有些不给力的。 总体来说,就是有些太过“中庸之道”。 别的不提,就说日后其百岁宴上的悲剧,那一群武林中人这么不给脸,换个人早雷霆震怒了,还轮的到那群人哔哔赖赖。 之所以叫悲剧发生,到底还是因为太过“中庸”的缘故。 后头武当悲剧连连发生,掌舵人你说没有半点问题吧,那怎么也该负个“领导责任”不是。 … 殷梨亭把自己师父在心里编排了一阵,终究还是再没回了后山去。 不说张三丰带领门派的功夫到底如何,就说对武学的见解,那肯定是天下一等一的。 武当武学素重根基,年轻时候见效甚慢,却是越老越妖。 殷梨亭归了山门,便又捡起了武当剑法来习。 这一练还真有所不同,武当剑法也精进甚快,原先难练的招式,如今倒是一气呵成,颇有些一通百通的意思。 只这又没安生几日,又有人来武当了! ... “姐夫!姐夫!” 这一日殷梨亭正在屋里温养自己身体里的那股真气,却听外头陡然响起个熟悉且热切的呼唤。 呼的直叫殷梨亭顿时头皮发麻,那股真气差点走岔了。 无奈只得收了功法,出了屋子,却瞧丁敏君正在外头殷切等待。 这丫头眼下一身青色长袍,双眼水灵灵的盯着自己,大概是一路上山走的急切,两颊一阵晕红。 若不是顶着个“丁敏君”的名字,看着还当真有些可爱。 只是这会殷梨亭见得,却只有些无奈道:“小师妹,你怎来了?” 这说着,却朝着丁敏君身后一阵望去。 也是想瞅瞅自己那未婚妻来的没有。 然这幅表情,却皆被丁敏君瞧在眼里,那顿时就不乐意了。 直盯着殷梨亭呼到:“姐夫,你朝我后头瞧什么?” 殷梨亭倒也狠心,根本不顾这丁敏君的情绪,直白问道:“你师姐倒是没来?” 丁敏君当下就更不爽利了,直呼:“我倒是也想叫师姐来,可师姐不愿意,只想在山上练功!” “这愿意来武当山的,也就只有你这小师妹而已。” 一听丁敏君这么说,殷梨亭顿时就没了兴致了。 也不给人进屋,只是站在外头道:“那不知小师妹来此,又是为何?” 这态度,好似终于叫丁敏君生气了。 直就转身呼道:“我在峨眉里头日夜担心你安慰,得你平安消息高兴不已,姐夫却如此待我,实在可恨!” 眼看丁敏君都这么说了,殷梨亭也终不能太过分。 到底还是引人入屋,只道:“得了,你莫装了,还是说说到底来作何的吧。” 丁敏君这才转身,却哪有半点伤心表情,一点不迟疑的跟着殷梨亭入屋,嘴里却道:“还得是姐夫更了解我。” 这说着也是四周打量殷梨亭的屋子,一副不放过任何细节的模样。 殷梨亭也懒得搭理她了。 这丫头思维跳脱,有时候心里那心思,就是殷梨亭也难猜。 直等这丁敏君都打量个遍,才是转头道:“姐夫,我听师姐说,你练得了个神功?” “我就知道,姐夫那么有本事,哪里能困的住你!” “去那明教走一遭,还学了他们教里的神功!” “可是把那些明教要给气死了!” 丁敏君对殷梨亭的崇拜感,自打冷谦那事开始之后,倒是始终如一。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要是再遇上冷谦,那殷梨亭倒是可以与其好好比划比划了。 只是殷梨亭又不是为了听丁敏君的夸赞,也不接这话茬,只道:“师妹还是说正事吧。” 丁敏君大概又是回到峨眉里头憋闷久了,这又有些欢脱了。 却应道:“师父叫我来的,叫我跟你殷六侠接着行走江湖!” 这话一听就是扯淡。 灭绝师太又不是脑子糊涂,怎么会叫这丁敏君无缘无故来此? 这被闹腾多了,殷梨亭也终究也是感觉有些烦了。 脸色终也是难看一些,只严道:“师妹,你要不再好好说的,我可没功夫陪你玩闹了。” 丁敏君一看这殷梨亭脸色变了,也终于不多闹。 老实应道:“还不是师姐担心你那伤势,其来不得,便叫我来帮你处理华山一事。” “只是她也没说的明白,只叫我来做个见证。” 说完却又不满道:“再说了,当初分明是姐夫你叫我来武当的,如今怎却如此翻脸不认!” 90、是姐夫你叫我来武当的! 什么玩意? 我啥时候把你叫来的武当? 殷梨亭听得只是一脸发懵,却叫丁敏君看的更是不满了。 心头叹了口气,却也不能与姐夫发作,只学着殷梨亭的声调道:“旁人口中说的,不比亲眼来瞧。丁师妹日后要有机会,还是亲自上我武当瞧瞧,才好当真比比谁家风景更好。” 这话一说,殷梨亭总算想起来了。 当日自己上峨眉的时候,丁敏君非要自己说武当风景好还是峨眉风景好,自己故意逗弄她,说的正是这么一句话。 却没想这丁敏君竟是一句不差,记在心里。 虽然殷梨亭哪里是这个意思,但听丁敏君这说的,总也不能反驳了。 只无奈道:“那你比下来如何?” 丁敏君又是嘻嘻一笑道:“自然是比咱们峨眉差远了。” ... 这丁师妹,好胜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 只是自打丁敏君说了那番话,殷梨亭倒是也从心里接受了她,只又道:“你来的事情,灭绝掌门可知?” 丁敏君直拍着小胸脯道:“这你安心,师父不开口,我哪敢下山的。” 殷梨亭当然也知道这理,之所以问这一句有些多余的废话,也是怕这万一而已。 当下都说好,这才道:“既然都说的,那就在我武当里头待着,眼下我自己都没甚方向,不知要从哪里入手。” 要弄鲜于通,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殷梨亭自己这会也只有个大概方向,究竟如何,是当真不知。 丁敏君却是好奇。 又问道:“华山派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与我说说,说不得我还有主意的。” 这说着却有围着殷梨亭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又道:“姐夫,这看你样子,好的很呐,眼看没受什么伤啊。” “莫不是受了什么内伤,才会如此?” 看着丫头倒是也当真关切,殷梨亭正要回话,却又听外头传来个狂笑声。 “哈哈哈!他不是受了什么伤,是内力尽失了!” 这声殷梨亭一听,可不正是韦一笑! 心头大惊,忙拉过丁敏君,冲的外头,果然那张“死人脸”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呼道:“韦一笑,你来我武当作何?” 不想韦一笑看到殷梨亭却当是面色一变,惊疑一声,旋即就使着那寒冰绵掌打来。 殷梨亭哪里想到这韦一笑见面就打,连忙当即运起乾坤大挪移来挡。 一下逼退那韦一笑,正是要开口大骂,却又听韦一笑反而一副吃惊样子。 直呼道:“武当小子,你内力怎恢复的这么快!” 殷梨亭这才明白,韦一笑是看出自己内力恢复,这才出手试探。 只是这东西你说不就完事了,非得动手作何! 也就看着这韦一笑暂且还是对付杨逍的队友,没当场给个脸色。 只是敷衍一句道:“此事说来话长。” 说完也不开口,是明摆着不想说了。 韦一笑见得倒是不生气,却只笑道:“你这小子太小气,不过试你一试罢了。” “张真人在此,我再有能耐,也不好在武当放肆。” 这倒是实在话。 韦一笑既然能来这,定然也是与张三丰招呼过的。 果然,却听那韦一笑道:“你师父叫我直接就来寻你,我这便来了。” 如此说罢,却又看看殷梨亭屋内走出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心里又泛起嘀咕:“嗯...没见过的。” 殷梨亭不知韦一笑心思,只皱眉奇怪。 “这韦一笑眼下该要戡平内乱,忙的很才是,怎有功夫来寻自己?” “只怕其中又出了什么意外,让他不得不先来找自己。” “可自己就这点功夫,又有什么是用的着自己的?” 思量一番也思量不得,索性也问道:“蝠王,你不去为阳教主报仇,还有功夫念叨我这内力事情?” 却听韦一笑叹息一声道:“此正是为我教中事来。” 如此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个信件,递给殷梨亭手中。 殷梨亭好奇心是没那么重的,只是看这韦一笑这样子,明显是遇到困难了,倒是也不迟疑,拿过信件就瞧。 却见上头道:“蝠王,我素来知你为教内尽心尽力,不可能有丝毫异心。那杨逍如今在教内说你叛教,定然是胡言乱语。” “我等本是欲来寻你,只是如今教内五行旗诸部,天地风雷四门,皆受其令,我等若是再走,则明教必是全权受杨逍所制。” “是以冷道士下了决断,欲要与其一较高下,论个明白,好叫教众不受其惑。” “蝠王若是得了信,也可早日归教,我等定还你清白。” 落款之处,却是个布袋的印记。 这印记打眼一瞧,再看那信件所述,殷梨亭就知道是布袋和尚说不得来的信件。 他也知道,说不得好像与韦一笑关系不错,只是没想冷谦却这般冲动。 话说回来,这冷谦风格倒是也有点问题。 按理来说,该是个沉默寡言,素重大局的人物,怎么自己遇上之后,画风又不同了。 不过这会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意思。 推开边上探头探脑,也想瞅瞅信里写什么的丁敏君,殷梨亭也是一脸正色道:“如此看来,五散人他们已经动了手?” 韦一笑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应道:“他们是在有些冲动,以为上回退了你们武当、少林,就在教有些分量。” “谁想那杨逍在教内耕耘多年,就算一时有些声望,到底也难敌他。” “听教内消息,冷谦更是被杨逍说的哑口无言。” “如今皆被杨逍束在教内,已然没了他们消息。” 得! 听这意思,那是被动自闭了。 不过五散人送人头不要紧,就怕这韦一笑也去送人头。 明教里头的事情,自己不好多参与,还得是自己教内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要这一个个的把人头送完,那谁去对付杨逍去? 当即忙劝道:“蝠王莫冲动,五散人他们该无性命之忧,还是寻了各方助力,再去找那杨逍才好。” 殷梨亭是真心实意来劝,哪想韦一笑却苦笑声道:“没这般容易,经过五散人一事,杨逍也怕教中再有异心。” “如今其已然掌控全教,自领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 “前头更下令往江南,叫鹰王率众回归,若是不从,便说要来举教来打!” 91、奇奇怪怪的组合 这杨逍是要先下手为强啊! 可这天鹰教在江南,明教在昆仑,就是真要来打,那也是千里迢迢。 再说,就算没有谢逊与黛绮丝,那杨逍要对付殷天正与韦一笑,也不容易。 怀着如此心思,殷梨亭看这韦一笑为难样子,却疑惑道:“就算那杨逍来,鹰王该也不那么怕他才是啊。” 韦一笑直叹道:“怕自然是不怕的,只是鹰王心里也存着教内,不愿与教里相斗。” “是以鹰王打算,还是欲要亲自走那一趟。” 那不是自投罗网? 这事如何能如此! 殷梨亭直呼道:“不成!” “那杨逍诡计多端,鹰王去了必定受伏。如今杨逍早已撕下脸皮,鹰王可不能念昔日旧情。” 殷梨亭也有些关心则乱。 殷天正那也是个老江湖了,杨逍这么直白的思量,他哪里看不穿? 之所以欲要如此做法,自然也自有其思量。 只是这些思量,也不能与殷梨亭详细说的。 却听那韦一笑一脸为难道:“我也这么劝过,只是鹰王倒不是心念杨逍,还是顾及的以前教内其他弟兄。” “实在不想同室操戈,无奈之举。” 这说着,看那殷梨亭脸色微微变化,韦一笑心头一定,接着道:“老夫想了想,你小子为人够机灵,又有我叫神功,如今狮王龙王寻不得,可得叫你来助阵。” “只是担心你内力一事,这才上武当来看看。” “如今看你内力恢复,可是好事了!” 殷梨亭听得一阵无奈。 听着韦一笑意思,倒是当真的看起自己。 只是自己那内里也就够自己扛半分钟,哪顶替的了谢逊与黛绮丝? 却也老实道:“不满蝠王,我这内力还未完全恢复,真打起来,也就能撑个三两招的。” 韦一笑微微点头。 他倒是也能看出殷梨亭用不得全力。 就说其使的乾坤大挪移,就与当日杨逍的,还有些差别。 边上丁敏君听得这,忽也是靠着殷梨亭身边关切道:“姐夫,你内力到底怎了?” 这一副明显有些亲密的状态,直也叫韦一笑看在眼里。 瞥了眼殷梨亭,心里有数,也不多说。 殷梨亭却自无所觉,只与丁敏君道:“的确有些问题,却无多大危险,只是需要时间调理罢了。” 殷梨亭说的轻巧,却叫韦一笑与丁敏君知道定然是麻烦事。 武当山可是有张三丰在这的,要是好解决,早是该解决了的! 韦一笑当即又道:“那你可有什么法子了?” 殷梨亭本来倒是没多大主意,可这会左瞧瞧丁敏君,右看看韦一笑,却冒出一个念头的。 只道:“要当真想早日治好我这内力,二位可得陪我往极西之地走一遭的。” 丁敏君倒是无所谓。 这下山一趟,本来就没别的地方去,这听说要去西域,只呼一声道:“好啊好啊,就陪姐夫去就是。” 只是殷梨亭说是叫二位陪伴,重点也不在这丁敏君身上。 却瞧着韦一笑,只等他表态。 本来以为这韦一笑哪能理殷梨亭,定是忙着教内事情,哪想这韦一笑竟然一点也不犹豫,只笑道:“正好也要回光明顶看看情况,就与殷少侠走一遭也无妨。” 嘶… 答应的这么快! 好奇怪啊! 只是既然韦一笑愿意,倒当真是个大助力了。 如此说定,这殷梨亭、韦一笑、丁敏君有些奇怪的组合,当下就组成了。 只是要离山门,也不是说走就走的,殷梨亭还得与师父报说一声。 … 与弟子的内力相关,张三丰自然也不会不放行。 只是到底还是担心殷梨亭的状况,虽要让他去,却也交待让其先找张松溪与张翠山。 四哥、五哥殷梨亭当然是要去寻的。 眼下这两兄弟多半还不知三哥伤情已好,还在那金刚门里搞事情。 只是这年头就是这点不好,消息传的实在不便。 至于说什么飞鸽传书的,都不知两个兄弟在哪,你往哪飞啊! 说来说去,那还得靠人去寻啊! 至于能不能寻得…主要看脸。 … 殷梨亭说动身倒也不是马上动身。 跟在张三丰边上,殷梨亭又请教了好多时日的武当剑法。 如今自己内力暂有些问题,又带了韦一笑这么一个保镖,不到万不得已,殷梨亭也不想用乾坤大挪移。 一来这神功用多了,容易引人注目。 这会知道自己会这神功的到底也不多,留个底牌,自然是好事。 二来自己内力还是问题,这万一给用狠了出问题,可真要是神仙难救了。 是以与师父勤学武当剑法,只欲下山之后还多用武当的功夫。 ... “姐夫,我这还没去过西域,你说那西域里头,是不是妖魔鬼怪甚多,咱们该是能好好行侠仗义一回来了?” 丁敏君到底年纪小点。 这出了武当,早忘了当年第一次下峨眉时候遇到的诸多危险。 心思又欢脱了。 只这回,不用殷梨亭教育她,可有人压制了。 韦一笑直在边上阴阴一笑,很是刻意的以一种阴阴的声调道:“小姑娘,行侠仗义,那还得是讲本事的。” “就说你这模样,却容易被人拿去吃了。” 韦一笑这样子,可是比当初那冷谦吓人多了。 丁敏君听得也是被吓一跳,好在边上还有姐夫在,倒是也底气十足。 她是看明白的,眼下这是明教有求与姐夫的。 这丁敏君经过上回,倒也不是全然没有进步,就说眼下闹腾归闹腾,却也是看人下菜。 依着殷梨亭这棵大树,直也反驳道:“天下哪有这般吃人的事情,你别吓唬人了。” 不想丁敏君说完,韦一笑还没开口呢,边上自己这“大树”倒是先说话了。 “这倒真不是没有,就说昔年晋末时候,那外族把汉人称为两脚羊,当做军粮来吃。” “此等惨绝人寰之事,可是史有记载。” 丁敏君哪想殷梨亭开始给自己讲历史了,却也倒是被“两脚羊”的说法给惊着了。 尤其看姐夫那一本正经的脸色,不由也低下几分情绪,轻声道:“不想还有这么苦的时候。” 殷梨亭见丁敏君忽的情绪低落,倒是难得拍了拍其肩膀安慰道:“此等苦痛,自当铭记,若当真心怀此史,只应以先人之苦不再现当世为己任。” “小师妹,咱们练武,也就为的这个。” 丁敏君似懂非懂,只有些微微茫然的点了点头。 心头一时,也只有个姐夫形象又高大几分的心思。 倒是边上那韦一笑,听得那“应以先人之苦不再现当世为己任”的话,顿时有些诧异。 瞅着殷梨亭的神色,也当即就变了几分。 却又很快隐去,只当没放心上一般。 92、积极的何太冲 西域很大。 大的人在里头就容易迷茫。 殷梨亭虽然去过光明顶,却也是一点不熟悉。 好在上次去那浑浑噩噩的,是被周颠一路拉着走,这一回,也有韦一笑这向导。 只是光靠着韦一笑也不容易,殷梨亭也早有打算,还得先找找老熟人帮忙。 正所谓出门在外靠朋友,西域里头虽然没有朋友,熟人还是有的。 比如... 昆仑派。 ... 要说这昆仑,在倚天屠龙记里的存在感不是很高,其实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按理来说,这昆仑派离着明教最近,怎么也该戏份多一点。 可论到后头,顶多也就比崆峒好那么一点,基本就打了个酱油。 然书里没什么存在感,却不代表这昆仑真不行。 《神雕侠侣》中出现的杨过友人青灵子,便是该派掌门人,而后的何足道更为其中表表者,外号“昆仑三圣”。 只如今的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稍微显的差些。 这何太冲,师承何足道师兄灵宝道人一脉,师父是白鹿子。 后来白鹿子死于明教高手时并未留言由哪名弟子继任掌门,使昆仑派因争夺掌门之位而内斗剧烈。 到的最后,是何太冲得师姐班淑娴倾力相助,顺利接任掌门,两人也结为夫妻。 说到底,何太冲与班淑娴有点像是公孙止与裘千尺的关系。 都是老婆有恩于丈夫,丈夫对老婆由敬到畏,最后便是怕之如虎了。 只当下,这何太冲还没取得最后的胜利,也没与师姐成婚了。 得知武当殷梨亭拜访,也只是以个“话事人”的身份来接待。 此刻在昆仑派的三圣坳内,何太冲坐着正位,左手边是殷梨亭与丁敏君,右手边是班淑娴与弟子西华子、卫四娘。 至于韦一笑嘛...就如前头说的,昆仑与明教可是有仇的。 这会当然不合适上昆仑了。 ... 殷梨亭为客,直主动上客气前道:“何掌门,在下不请自来,打扰了。” 何太冲本是平淡神情,这听殷梨亭这打头一句,却忽然神色一变。 旋即一脸和颜,与殷梨亭应道:“殷少侠,你在光明顶上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当真是少年英才。” “只是明教里头,多是为恶多端之人,你要为明教说话,还是多得思量思量。” 昆仑里头,该是不知道明教暗道一事的,何太冲说的,是殷梨亭逼退少林的事情。 不过这事随着成昆彻底凉凉,也早是揭过。 殷梨亭也不欲与这何太冲多解释,只是一阵点头相认就完事了。 如此低调状态,倒是叫何太冲看的满意。 再说殷梨亭本是武当人,到底也轮不到这何太冲多说,这一来二去,话题便也就此打住。 却听其语气更好几分而问道:“就不知殷少侠千里迢迢在来我昆仑作何,可是又为明教中事?” 说着也是自顾自的思量道:“如今听闻那明教里头内乱不断,若是你们武当有攻其心思,倒也是合适时候。” 这何掌门也够直接的。 就看他那意思,好似也早想着明教了。 就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白鹿子报仇的。 心里思量闪过,殷梨亭却连连摇头道:“倒不是为了这个,此行是想找我两个师兄的消息。” “也不知何掌门近来可听过我四哥五哥的消息?” 何太冲如今驱赶了其几个师兄弟,暂且算占了个“代掌门”的位子,倒是也勤勉派内事务,以免落人口舌。 对于张松溪二人开来此,倒是当真不知。 只奇道:“张四侠与张五侠也来的此地?倒是没听说的。” 说着也与右边人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班淑娴与西华子纷纷摇头,倒是卫四娘忽然上前道:“倒是也听过消息,只是也吃不得准。” 还是老熟人好啊! 殷梨亭一听有戏,却也上前道:“敢问是哪里听得消息?” 卫四娘也不迟疑,只面色稍许有些难看道:“却有听闻张四侠与张五侠的消息,说是往西面之地与人力斗过,只是也是听闻而已。” 极西之地? 难道是金刚门? 大概是有可能的,两位师兄与朝廷没办法,多半还是要把主意打了金刚门身上。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也不知两人去了哪里。 殷梨亭微微点了点头,道谢一句,又要再问,却听何太冲忽道:“既然武当两个少侠都在此地,咱们也该帮忙寻寻。” “卫四娘,这事你上着心。” 卫四娘当即答应,却叫殷梨亭还是有些诧异这何太冲的热情。 不急多想,却又问起之前被打断的问题:“再问一句,可知咱们这附近,有什么善用毒盅的苗人门派?” 这事何太冲自己就清楚了。 接过话茬道:“确有一门,善用毒盅,乃苗人门派。” “只是教内规矩甚重,不与其他门派往来。” “更也不知为何,那群苗人不好好在云南待着,来此受苦。” “不过左右不与人往来,也不胡乱行事,就由着他们了。” 这事的确有些奇怪,不过有方向就好。 殷梨亭又要道谢,却见那何太冲倒是好奇心重。 只又问:“不知殷少侠打探这个作何,可是我有我昆仑能相助的地方?” 嗯… 这何太冲好像有些热情过头了。 就说这三番五次提议帮忙,这昆仑派自己有那么闲么? 有时候殷梨亭是恨不得把自己拆出几份。 一份在武当窝着练功,一份去蝴蝶谷看着胡青牛,一份去江南帮老鹰王整活,再有一份来此地。 哪像这何太冲这般闲的! 然吐槽归吐槽,殷梨亭也不好说是为了寻苗女来对付华山的鲜于通,又拿出老一套的法子敷衍道:“只是受人所托罢了,岂敢叫何掌门费心。” 只殷梨亭虽说的轻巧,何太冲却又怎能相信? 这千里迢迢跑来昆仑,能是没个正经事? 然见殷梨亭不肯说,他倒是也逼迫不得。 心下一转,直又招呼道:“殷少侠一路来的辛苦,也不急着下山。” “不如在我昆仑里头歇息两日,再去找你两个师兄如何?” 歇个脚倒是也无碍,就是这何太冲实在太积极,搞的殷梨亭也心里难安。 稍一思量,想来留个一日总也无妨。 却也应道:“如此,就在山上打扰一日。” 何太冲又是一阵连连点头,只道:“好!四娘,安排两间客房,与殷少侠与…这女侠来住。” 好家伙,这何太冲是压根没记住丁敏君的名字啊。 只是… 看他如此激动,真是好奇怪啊! 93、昆仑里也不太平 何太冲的太过热情,让殷梨亭是直泛嘀咕。 只觉这昆仑里头,有些奇怪。 这瞧卫四娘在跟前引路,便也一阵旁敲侧击。 “卫前辈,我看何掌门,好像有些心事。” 其实卫四娘比殷梨亭虽然稍长一些,说多真也不多。 只是毕竟也早入江湖几年,闪电娘娘名号也非空穴来风,这说一嘴前辈,也是殷梨亭初入江湖时候自谦说法。 再说了,你说让殷梨亭喊一声卫姑娘吧,看这姑娘老成,喊着也有些别扭的。 索性还是按着初入江湖时候的称呼。 只这会卫四娘却难得一笑,直应道:“莫说什么前辈了,咱们顶多就是平辈称呼。” “那真要从你师父论起,我可还得称你前辈了。” “至于说什么心事…咱们昆仑如今才遭几番变故,师父这头事情繁多,难免如此。” 这卫四娘显然是会错了意思。 殷梨亭想说这何太冲太过热情,却不想这卫四娘却提了昆仑里的不太平。 想来该是那何太冲得掌门之位不久,门派里头还不安定。 这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两嘴,倒是也没论出个明白。 无奈只先歇下再说。 … “姐夫,那何掌门好生无礼,竟是连着我名字都不记。” 送别了引路的卫四娘,丁敏君总算忍不住那被忽视的委屈了。 这姑娘能忍到现在,倒是也不容易的。 不过再能忍,等到人都走完了,却也忍不住要与殷梨亭说说了。 然眼下到底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话自然还得小心点。 殷梨亭给了丁敏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先到外头假模假样晃荡一圈,实际是看看有没有“耳朵”。 虽然知道何太冲不至如此,却也小心为上。 等确认了四周确实没有“耳朵”,才回屋与丁敏君道:“我看那何掌门对咱们事情如此上心的样子,怕是有所求。” “只是人家门派里头的事情,咱们还是少操心为好。” “尤其蝠王还在外头等着,咱们不好多留,就待的一日就走。” 丁敏君自无不可,只跟着附和道:“姐夫,前头我也瞧见了,那何掌门与他那夫人闪过几个眼神。” “我瞅他两样子,那是指定有事。” 前头丁敏君一直没说话,倒是也没闲着,观察的仔细。 殷梨亭听得微微点头,却也实在猜不得到底什么事。 金庸大先知,他没写昆仑里的故事啊! … 殷梨亭与丁敏君说着昆仑里事,昆仑的何太冲与班淑娴也是论着殷梨亭。 “师姐,你说依着殷少侠,咱们能对付我那师兄吗?” 昆仑三圣堂里,在这当年何足道一手建起,如今昆仑一派的门面建筑里头,何太冲与班淑娴,正是细细商量。 只是相比殷梨亭与丁敏君,这一对女大男小的组合,却是一向由着班淑娴多出主意。 听得何太冲来问,却应道:“那就要看怎么对付的了。” “这回师兄来势汹汹,我看定也得了什么倚仗。” “好在这殷梨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倒是把你认准了是昆仑掌门。” “他这一说,倒是给了我个主意。” 这话听着奇怪,其实自有讲究。 江湖门派,一代传一代,多数都是靠着掌门相传,特别有些门派里头,还有的掌门信物,就如圣旨一般。 可谓是掌门想给谁继承就给谁继承,整个门派就没二话的。 这当然有好处。 如此掌门钦点,自然是衣钵相传。 武学、门规,都可沿先人之道。 只是当然也有缺点。 若掌门忽然暴毙,又无钦点之人,难免就使门派内乱。 明教阳顶天死后,便是混乱不堪。 说什么代教主之位,那是谁也不服谁。 如今昆仑自上代教主白鹿子暴毙之后,那情况基本就与明教一模一样。 眼下何太冲与班淑娴的组合虽然最强,但还有人不认他那教主之位的。 至外,也亦如明教,还没个准确说法说来继承。 就如称呼杨逍是杨左使,不会称呼为杨教主一样,外人见了何太冲,那多还称呼的何道长。 也就殷梨亭这厮,以为这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顺理成章就呼何掌门。 至于丁敏君,那更也是个憨憨。 随着殷梨亭就称呼,也不管对不对的。 这会,班淑娴接着道:“咱们不靠他武功高低,只借着他那后头的武当名号用用就成。” “咱们那师兄要真得了什么倚仗,也不好有这武当峨眉在山,就照着同门动手的能耐。” “若不顾情面,那是传扬出去,多也落个逞凶的恶名。” 班淑娴说着语气又紧几分,低声与何太冲说着自己打算。 “而他要是不敢动手,就靠着咱们如今的经营,论理,他怎也是论不过咱们的。” “如此...咱们还有时间能寻些应对之法。” 何太冲听得那是一阵点头,表情越来越亮。 只忽然又想起什么,却叹道:“唉!我听闻师兄弄来了当年遗失的混沌剑阵,若是当真被他寻的那剑阵,只怕咱们想的再多办法,也敌不过他了!” “若说当真有什么倚仗,怕也正是这个。” “怕只怕咱们师兄是一不做、二不休,心知论理不过,是当真动手了!” 班淑娴见自己这爱人士气有些低沉,倒是也不恼。 谁让那何太冲长的好看呐! 外貌英俊,风度翩翩。 当真想恼也恼不起来。 长的好看还是太占便宜,光靠长相就有人帮忙。 相比之下,那何太冲的师兄玉虚道长,亏就亏在这里。 这见何太冲那英俊脸上的愁容,班淑娴忙又宽慰道:“师弟莫急,那混沌剑阵丢了那多年,哪有这么容易寻得?” “这消息…我看多半是假,用来疑我们心神,师弟也不消过于忧虑,免得自乱阵脚。” 何太冲受了安慰,这头安心一点,那头却又有不安。 只又道:“咱们如此利用殷少侠,恐是会引武当不快。” 班淑娴倒是耐心的很,却又接着宽慰道:“无妨,如今那殷少侠不是还有二事在此地,咱们多帮衬就是。” “何况看其心思,当真把你当的掌门,咱也不算当真算计他。” 如此接二连三的安慰,才算把何太冲的情绪稳定住了。 看这女强男弱的组合,也难怪何太冲多年之后如此惧内了。 就说日后那何太冲小妾五姑的悲剧,大概也是从这会就已然注定了的。 只眼下班淑娴还一心只为这何太冲,又接着道:“只是我看那殷少侠心思也急,怕不日就要离去,你还得想想如何留他在山上几日。” 何太冲到底也不是一无是处,直应道:“这倒不是难事。” “叫我那弟子西华子今日就下山,带人先去打探武当二侠与那苗家人的踪迹。” “如此一来,咱们动身都动身了,那殷少侠总该再留几日等等消息才是。” 94、混沌剑阵 殷梨亭没想到这何太冲这么热情的。 那当天就叫人下山去打听自己所求二事了。 而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何太冲越是如此,只叫殷梨亭越是慌慌的。 只是不论怎么说,那昆仑与武当素来无冤无仇,倒是也不担心害的自己。 其如此动作,多半也是有求自己。 殷梨亭唯独奇怪的,就不知道自己这身上有什么玩意,是这何太冲如此惦记的。 正想着问问老熟人卫四娘,咱们何掌门到底如何有难言之隐,却还没来得及去寻她,那卫四娘就着急来寻了。 见得殷梨亭便呼:“殷少侠,我师父有请,请你速去三圣堂。” 得! 这果然要求的事情来了! 殷梨亭实在没想自己来问个消息,都能问出个事的,却也不能装傻充愣。 心道这昆仑到底也是百年大牌,历史比武当峨眉还长久多了,再有事,就在这昆仑山上,也出不得什么大事。 心头倒是不太多忧虑,只带着丁敏君跟着卫四娘而去。 只才走的那三圣堂堂口,就见里里外外早围聚成了两帮人。 都穿的是昆仑衣服,只气氛却极为凝重紧张。 殷梨亭当下就有些看明白了。 这眼瞅就是内讧了啊! 再仔细一瞧,一边是何太冲与班淑娴这一帮人,另外一边,却是之前没见过的道士。 两方剑拔弩张,看着就一副快要干上的样子。 堂内,那何太冲正有些痛心疾首的呼道:“师兄,师父若是瞧见你如此同室操戈,只怕他在天之灵,也不得瞑目。” 原来是这何太冲的师兄。 就不知道是什么名号。 殷梨亭听得正在心头盘算,却听那何太冲的师兄也冷声来应。 “师父走后,没留个话来叫谁人接替掌门之位。” “既然如此,那掌门一位自该有德者居之,师弟你说这话是也不是?” 这话定然是没毛病的。 何太冲不得反驳,直应道:“自该是如此。” 说着却忙又话锋一转道:“玉虚师兄,正好今日武当、峨眉弟子皆在,咱们倒是可以论论谁人好当这掌门。” “免得兵刃相加,有损同门情义。” 这说着,殷梨亭顿时就有种感觉聚光灯照射在自是身上一般,当场配角成主角。 只是… 自己什么时候是来评理的了? 你家那破事,谁有功夫管啊! 殷梨亭倒是也看明白了这场面。 明显就是何太冲还没得掌门之位,还与其师兄玉虚道长争夺着呢。 自己来此,倒是让他借着自己武当,峨眉的名声正其地位。 何太冲倒是心思转的快,只怕自己才来时候,他就想把自己与他绑的一辆车上了。 只是江湖也非打打杀杀,那讲究的还得是人情世故。 别的不说,反正日后何太冲还是要领昆仑掌门之位,眼下这关键时刻去驳他面子,那定反目成仇。 再说西域里头,的确昆仑人脉广些。 这何太冲这么卖力帮自己,他也不得这会拆台。 便不做声,是不承认也不反驳,只静观其变。 边上丁敏君更是如此,虽然心头有千百句话想说,还是给生生忍住了。 殷梨亭见那玉虚道长打眼来看,想着总也得自我介绍下才是,不想那玉虚道长甚不以为然。 只瞥了眼道:“咱们昆仑里事,哪由的别家说话!” “再说这两个小娃娃,还能代表了武当峨眉?” “师弟,你还是好好看看我这阵法吧!” 这玉虚道长与何太冲,倒都是扬长避短。 都不在对方的话语里纠结,只拿自己优势说话。 而随着玉虚道长这一声,当即就奔出十四个昆仑弟子。 再打眼仔细一看,竟是男女各半,不差分毫。 七人一组,男女分别,如同阴阳两阵,团团围着那玉虚道长。 玉虚更也是一同抽剑而出,一时间这三圣堂内剑阵流动,十五支长剑,汇成一片精芒。 不消动手,就只觉是密不透风,威力无穷。 殷梨亭也见得大感意外。 要说剑阵,那武当山也是有的,更是闻名武林。 真武七截阵! 那是殷梨亭打小学的东西,武当山真正的杀招。 所以对于剑阵,殷梨亭倒是不陌生。 只是记忆中这昆仑里,也没听过什么精妙的不得了的剑阵啊! 顶多也就那正反两仪刀剑之术。 只是那阵法是靠着昆仑派的两仪剑法和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配合才能成的,这光有昆仑定然也不成的。 正是心头疑惑,那何太冲却面色大惊,直呼:“混沌剑阵!” “师兄你真寻的了这门剑阵?” 何太冲一脸惊讶而无法置信的神情,也直叫殷梨亭心泛嘀咕。 什么混沌剑阵,没听说过呀! 想问问丁敏君吧,一看丫头也有些懵逼的神情,就知道问了也是白搭。 心里只是一阵盘算,这老金当年写过这什么混沌剑阵嘛! 只殷梨亭虽不知,却也瞧也瞧出这阵法厉害。 剑阵这玩意,靠的还是配合。 越多人数,也可说这阵法越难。 就如少林十八铜人阵什么的,不突出个人实力,却也是威力无穷。 眼看这混沌剑阵,人数也差不得多少。 玉虚道长更直是一阵大笑,与那何太冲道:“我费劲千辛万苦,追回我派遗落多年的剑阵,这算不算是有德者?” 何太冲神情凝重,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来应。 还是班淑娴撑的住,上去直犀利质问:“岂知你到底是真是假?” 玉虚却不多话,直与那班淑娴高呼:“师妹可来尽管来试试!” 班淑娴倒是也狠,心知不斗上一斗,是绝不能善终。 直高声应道:“好!就叫我来一试。” 言罢,只就一人上前。 殷梨亭在一旁看的明白,这班淑娴当真是为了何太冲豁出去了。 知道当下要是何太冲上了就没有退路,倒是自己愿意上前拼命去的。 只是寻常时候一个打十五个也够呛了,何况人特么还搞了个剑阵来。 却见那班淑娴上去不过两招,就被那混沌剑阵打了回来。 玉虚更是还没来得及出手。 此刻也是满脸笑意,看着四周人那惊讶脸庞,直与班淑娴道:“师妹…可是还要再来试试?” 95、何太冲的本事 班淑娴面色很难看。 她实在想不到,这玉虚当真寻了这混沌剑阵。 当下一阵心里思量,也不急开口。 整个三生堂内,何太冲这边是鸦雀无声,显然已经被对面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 对于殷梨亭来说,昆仑里头谁掌舵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就算那何太冲对自己倒是不错,热情的很,那自己也没必要冒险。 只是虽然不知道里头具体过程,殷梨亭却知道结果啊! 那未来,昆仑还是何太冲当的掌门。 要不是太清楚这个,殷梨亭也不至于才来的时候先入为主,连着称呼都搞错。 既然有没有自己那何太冲也能得到最终的胜利,那自己卖个人情倒是也不错。 仔细瞧着那玉虚的剑阵,忽却开口与边上的丁敏君道:“小师妹,看的这剑阵我倒是想起原先跟着师傅学剑阵的日子。” “那是每招每式,都不得有半点差错。” “也叫我与几位师兄弟朝夕相处,这才勉勉强强,可使的真武七截阵。” 丁敏君听殷梨亭有些莫名其妙的说起当年自己学剑阵的事情,稍稍一愣,却也反应过来。 眉毛一弯,却也笑道:“姐夫你说学的这么难,我看却也是胡乱说的。” “你瞅瞅眼前,这都十几个男男女女的,难不成也朝夕相处不成?” 丁敏君反应快是快,就是嘴说起来还是口无遮拦。 班淑娴也当即反应过来,心里暗思道:“峨眉那丫头说的不错,这剑阵没个数年的配合,哪里能学的?” “师兄走的不过数月,这剑阵就是当真的混沌剑阵,该也不是对付不了!” 心里下了决断,班淑娴也知退无可退,只高呼道:“玉虚!你竟是敢搞个假阵来,可是该死!” 这说罢,更是与边上何太冲招呼道:“师弟,咱们一齐上,破了这剑阵!” 何太冲倒是对这师姐言听计从,这听一句,倒是也无半点犹豫,也是抽剑来杀。 这下倒是轮到那玉虚稍微吃惊了。 没想对方如此果断! 只那吃惊神情也是一闪而过,依旧不慌不忙道:“那就看你破不破的了!” 呼罢,也是使起剑阵再应。 殷梨亭也再是仔细看去,却见那男女分组,倒是也有讲究。 那女剑阴柔缠绵,男剑猛烈阳刚,两种截然不同的招数来回交替,直叫人应的难受至极。 还有阵眼中的玉虚,随时准备出手伤人,是当真不好对付。 好在何太冲虽然性格有点问题,功夫却还是厉害的。 使的那昆仑剑法同时,殷梨亭竟然还能从这剑声中听出琴音。 要说这昆仑派的琴技倒是一脉相承,从何足道到了这何太冲,皆是如此。 不然这何太冲倒是也不会有个“铁琴先生”的称呼了。 不过之所以昆仑这么讲究琴技,说到底还是与他们那剑法有关。 昆仑剑法需要较高的弹琴技法加以附和才能施展,乃上乘剑术。 战斗时剑发琴音,单以内劲便可伤人于无形,可谓杀伤力超凡。 再看这剑琴声结合,打起来更是潇洒不已,也难怪叫那班淑娴沦陷进去。 只是殷梨亭看的何太冲是潇洒,那何太冲心里却叫苦不迭。 这剑阵实在不易对付,尤其阵眼中的玉虚,时刻紧盯自己,更是叫人施展不开。 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只朝着边上呼道:“师姐!用两仪剑法!” 班淑娴心领神会,退开眼前剑阵,与何太冲并排而立。 两仪剑法,正确来说是正两仪剑法。乃承太极化为阴阳两仪的道理,是自震位至乾位的顺招。 成名垂数百年,乃天下有名的剑法之一,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 殷梨亭本也是好剑之人,当下也连忙看去这有名的剑法。 却见何太冲横剑当腹,摆一招“雪拥蓝桥”势。 班淑娴剑尖斜指向地,使一招“木叶萧萧”。 这两招都是昆仑派剑法中的精奥,看来轻描淡写,随随便便,但其中均伏下七八招凌厉之极的后着。 同时两人都已将内功运上右臂,只要手腕一抖,便是剑光暴长,立时便可伤到敌人身上七八处要害。 玉虚也知道这剑法厉害,不敢大意。 更知道这也已然是何太冲的最后底牌,只要能过的此关,那何太冲也再无办法! 直呼道:“师弟,咱们就好好来比试吧!” 眼看这场面,真叫是说来说起去,还得是手里头见真章。 何太冲也再不废话,使得全力来攻,剑招上的凌厉威力施展的淋漓兼职。 只是那剑阵实在厉害,几次猛攻而前,总是被那剑阵以精妙招术反得先机。 只见得那一片剑芒耀眼的不得了,何太冲都不敢真杀进去。 拆到十余招后,那阵眼中的玉虚道长见得机会,一招上前,只高喝一声:“着!” 一剑东劈西转,斜回而前,托的一声轻响,已点在何太冲面门之下。 要不是班淑娴眼疾手快,抢过何太冲,只怕那玉虚手中持的是利剑,已是要刺穿了何太冲。 只是虽然这一回是有惊无险,却也能看出两边差距。 这什么混沌剑阵,当真厉害的紧。 ... 何太冲吃了一亏,不敢再死冲,心里盘算如何是好,那玉虚却是越来越狂。 收了招数,直用了个请招的手势。 “师弟,这便是我派的混沌剑阵!” “打到现在,你信不信了?” 何太冲与班淑娴连连吃瘪,一时也不知如何来应。 心里各自七上八下,倒是也没主意。 只有殷梨亭自幼学剑阵,此刻倒是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想了想,还是与边上已经紧张的有些窒息模样的卫四娘低声言语了两句。 只是这些低语,却叫卫四娘听得双目顿时大了几分,看着殷梨亭有些不可思议。 殷梨亭看的出眼前人的不安,又是一阵点头,搞的那是信心十足的样子。 再是回头一看场面上明显师父势弱,终也是暗下决心。 自己得承师父亲授,今日不论如何,也要与师父同列! 如此想的,也是高呼道:“师父,对面人多势众,我来助你!” 说罢就是在一群人惊愕的眼神里,飞身而上,毅然决然! 96、指点破阵 虽然卫四娘是这何太冲的徒弟,但要是当真何太冲败了,和她关系也不太大。 通常来说,门派里的斗争,一般是不会波及下一代的。 这培养一个弟子太难,就是争夺掌门之位打的凶,也是单对单的事情。 当然了,除非你这弟子太过优秀,优秀到能决定这种门派大事的程度,那当然也摆脱不得干系了。 是以这卫四娘冲的“冲动”行事,实际上其余弟子眼睛里是极为震撼的。 何太冲更有几分感动,又看卫四娘这一人上前,不免担心呼道:“小心那剑阵!” 卫四娘却置若罔闻,直就不管不顾冲的那剑阵而去。 如此一人直上,却也叫玉虚无半点大意心思。 只呼道:“好胆色!” “只是逞这匹夫之勇,也未免太小看我这剑阵了!” 就见又是一片耀眼剑芒闪过,冲着那卫四娘打去。 旁人遥遥看去,那就觉得是一个闪的吓人啊! 不想那卫四娘倒是没半点惧怕神情,反丢开长剑,使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掌,就往阵眼里拍去! 就这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姿态,直把班淑娴也看的大惊。 不由呼道:“四娘!危险!” 正是一阵揪心,却只听剑阵里头传来一声呼喝,那卫四娘竟是与玉虚交上了手。 虽敌不过,却也能打的几招。 而边上的男女剑阵,此刻却仿佛傻了一般,不知如何动手。 班淑娴看的一愣,却也当即反应过来,忙与边上何太冲道:“师弟,这剑阵专门对付剑法,咱们用拳脚功夫上!” 转头再看卫四娘已然支撑不住,更呼:“四娘回来,咱们能对付他!” 卫四娘这才收下一掌,使穿云步法撤出剑阵。 那头何太冲与班淑娴接替而上。 一人使的“三阴手”,一人用的“神龙八掌”。 这两门功夫,也是昆仑内的独门功夫,只是昆仑还是剑术论长,要不是卫四娘提醒,何太冲与班淑娴一时真还想舍长求短。 只虽说是比不上昆仑剑法与两仪剑法之精妙,却也非说着两门功夫弱。 “三阴手”主攻对手的太阳要穴,专打人内力消耗。 “神龙八掌”则是外门功夫,掌风若雷霆,掌势若霹雳。 受掌者轻则断骨,重则身死。 这两门功夫,本就是厉害,配合使来,更是叫人防不胜防! 终于! 何太冲与班淑娴占的优势,直叫那玉虚不得招架。 班淑娴更是大笑道:“师兄,你这阵法已破,还不就此作罢!” “你若是停手相服,我与师弟便不追究你假我派剑阵之罪!” 玉虚道长哪里想的形势竟会一落千丈! 作为两人兄长,他当然知道何太冲与班淑娴哪里厉害。 那两仪剑法,可谓是打遍天下难有敌手。 也正因为如此,是算准了这两人一旦遇上极难应对之事,定只会使得此招,而一旦此招都不奏效,也必然心头大乱,没了方寸。 自己拿到这剑阵之后,耗费数月,专门想的就是克制两仪剑法。 至于其他功夫,不是他玉虚不想想法子来克制,是实在没有这个时间! 就如殷梨亭所想,这剑阵练起来,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何况这是个十几人配合使来的剑阵! 本想只要对付两仪剑法,大事可成,哪里想的冲出来卫四娘这么莽姑娘,“误打误撞”的冲来,却破了自己的剑阵! 眼看就要成功,却终究功亏一篑。 尤其是面对这班淑娴得意的脸色,玉虚也终忍不住,高呼道:“掌门之位本该就是由长继承,你二人何能夺去!” 如此有些歇斯底里的高呼,直把三圣堂内的一众昆仑弟子都有些目瞪口呆。 毕竟前面大家虽然也都知道是盯着掌门位子,却也没有这么撕破脸的。 而听这一声,班淑娴心头一喜,面色却惊道:“师兄竟是有如此心思!” “掌门一事,自当该是商量来,却又怎能同室操戈!” “为此事而兵刃相加,我看是不得让你当真掌门!” “倒是师弟宅心仁厚,才可当此大任。” 这班淑娴也当真是满嘴跑火车的主。 打的现在,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掌门么! 如此“道貌岸然”,却叫那玉虚更是急火攻心! 终于出的破绽,被那何太冲抓住机会,就是一掌怼到胸口。 一招,就打的那玉虚再没还手之力。 至于边上的剑阵里的男男女女,也是上下无措,不知如何了。 班淑娴又安慰道:“玉虚窥视掌门之位,对同门下手,实乃无德。” “其余弟子,行同室操戈之事,有违门规!” “只是念皆受这玉虚蛊惑,今日若即刻放下刀剑,可得宽恕!” 此话一出,那十四个弟子也皆把手中长剑丢下。 眼下胜负已分,没必要陪着送葬。 那头何太冲也是叹息一声,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玉虚道:“师兄,你在好好思过,门派中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如此盖棺定论的一言,说是说给玉虚,却也是给众人来听的。 成王败寇,当真只在一瞬间。 ... 此一战过后,这昆仑里的掌门人终于也差不多定下。 只是与原本相比,有了殷梨亭的参合,这个过程倒是更顺了。 尤其从卫四娘这嘴里知道是殷梨亭出的主意,何太冲与班淑娴对殷梨亭自然也更是热情。 只是两方都甚是有默契,没再提什么来“庆贺”的事情。 是夜,何太冲与班淑娴甚至起了个“家宴”,宴请了殷梨亭与丁敏君。 多少也有点庆功的味道。 班淑娴更是和颜悦色,哪有半点白日里的犀利,只与殷梨亭笑道:“张真人果然厉害,殷少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可是得了真传啊。” 还是那句话,江湖多还是人情世故。 虽然何太冲与班淑娴自有问题,但殷梨亭身上也不是没有黑点。 这日后掌门夫人如此客气,殷梨亭当然也不会甩脸。 直也客气中带的几分熟络,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应道:“我自幼学的剑阵,对这阵法多少有有些研究。” “那阵法虽然精妙,却太露锋芒,实属不和剑阵之道。” “如此才想起来,怕是专门应剑术之法,才是如此。” “不过...就说开始时候,也是把我吓的一跳,倒是当真没见过此等剑阵。” “这什么混沌剑阵,倒也初次听闻。” 97、朋友都是要一点点做起的 不怪殷梨亭孤陋寡闻。 这混沌剑阵,就连金大师是没怎么提过的。 在倚天屠龙记里头,也根本写过。 只是在《天龙八部》之中,由着鸠摩智在天龙寺里说过一嘴。 大概意思,说的是天龙寺的六脉神剑剑阵,与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不相伯仲,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阵之法。 不过虽然当年鸠摩智说这个是为了贬低六脉神剑的剑阵,却也由此可看出混沌剑阵是当真厉害的。 只是殷梨亭哪能记得这些,就倚天里的事情有些都搞不太清楚的,更别说是当年鸠摩智的一句话了。 班淑娴见殷梨亭对这剑阵有些好奇,倒是也不瞒。 反正这剑阵消失了百年,早不知如何用法,却也大方应道:“我昆仑自立派开始,素来有两门剑阵功夫。” “其一寒梅剑阵,乃是五人合使的剑阵,使其寻常对敌,不在话下。” “其二,就是混沌剑阵!” “据说这阵法合阴阳之力,变幻万千,天下不论多强的高手也可应对,实乃我派护门剑阵!” “可惜…此剑阵之法已在百年前丢失,历代掌门,虽皆四处打探,想寻回此阵,却也一直不得。” “是以那玉虚拿的此阵出来时候,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说着又谢着殷梨亭道:“还多亏少侠见多识广,才看出此阵真假。” 殷梨亭知道,这班淑娴不厌其烦的道谢,倒是真心实意的。 只眼下自己占太多谢倒是也无用,所求昆仑的,顶多也就是为自己多费心打探罢了。 而这人情嘛,该多沾还是要多沾点的。 便也道:“虽是有些思量,却也不敢贸然出手,还是四娘厉害,说打便打。” 班淑娴听得一阵点头,面上却露出个更暖的笑容来。 瞧着卫四娘柔声道:“四娘当真不错。” 这一声,却听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柔和。 眼看是这卫四娘前头的冒死,当真也没白费的了。 至少班淑娴也牢牢记在心头。 卫四娘倒也不傻,知道这是殷梨亭给自己抬轿子,暗里给其甩了个感激眼色,面上便与班淑娴道:“师父有难,当徒弟的哪能不拼死去。” “这般夸赞,实在算不得什么。” 如此越是谦逊,班淑娴倒是越看越喜。 看这卫四娘尤其如此忠心,又是与殷梨亭关系不错,心里倒是存着想法,要好好教教她了。 而殷梨亭搞清楚了混沌剑阵是个昆仑遗失多年的阵法,却又轮到何太冲解惑了。 只见其稍稍清了清嗓子,却一脸真诚与殷梨亭问道:“殷少侠,你千里迢迢来此,寻的那苗人门派到底为何?” “要是真是要紧事情,还请放心来说。” “我定是叫门派上下好好打探,非帮你不可。” 何太冲这话说的那叫是一个满,只殷梨亭知道,朋友还得一点点做起。 正要来应,却见边上只是一顿猛吃,也不说话的丁敏君,却心头一动,直拍了拍其道:“说来惭愧,前头没给前辈说的实话。” “这回来寻那苗女,实为了我这峨眉的小师妹。” 咳咳… 丁敏君哪想这说着说着就到自己身上了。 猝不及防,差点被呛着,就是一阵的咳嗽。 眼瞅着几双眼睛都朝着自己看来,只得放下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殷梨亭胡扯。 殷梨亭却一点无所觉,只自顾自叹道:“我这师妹,练功时候受了点暗伤,寻了各方都不得根治。” “好不容易多方打探,才听闻这西边有一门苗人,专门可治这顽疾,这才不惜千里来寻。” 听殷梨亭如此说的,虽然不知这丁敏君与殷少侠的关系,也弄不清楚什么“峨眉小师妹”这略微有些稀奇古怪的称呼,然何太冲与班淑娴倒是当即就接受了。 这瞅着两人关系亲密,也难怪殷梨亭能不辞千里来的。 何太冲却叹道:“原来如此,苗人之术,的确也有非同之处。” “殷少侠放心,此事我昆仑定也当尽心去寻。” 说罢也是与丁敏君道:“姑娘莫怕,若是苗人真有法子,咱怎也叫他们交出来!” 说着说着,也不由透露的几分不讲道理的意思。 不过江湖里面向来就是哪个拳头大,哪个好说话。 虽有些蛮横,但倒是也无人觉着不对。 丁敏君听着自己这姐夫与昆仑的新任掌门,是三言两语就叫自己“得了病”,心里腹诽这姐夫当真脸皮厚,瞎扯也没半点红脸的。 面上却只得一副乖巧模样,配合着自己姐夫这临时的一场加戏。 却只一阵点头,好言道:“多谢前辈。” 言简意赅,也是怕多说多错。 倒还是卫四娘知道一些这殷梨亭与丁敏君的关系,何况当年她也在江南见过这丁敏君的,特别的印象就是嘴皮子厉害的紧。 倒是不想这些日子过去,这姑娘却少言寡语,变化的大。 她哪里晓得是这丁敏君独听殷梨亭的话,还以为这妹子当真受了伤,影响了心思才会变得如此。 不由也心生几分怜悯,温和与丁敏君道:“丁姑娘莫急,天大地大,总是有法子能治的。” 这昆仑里的几番关切,倒是也叫丁敏君心头多少几分感动到了。 虽自知自己是没甚问题,然对方那关心是真啊! 心里倒是也对昆仑这群人有了几分好感。 顿时起身朝着几人拜道:“丁敏君多谢诸位了。” 心里却想:“反正是为姐夫道谢,倒也不吃亏的。” … 一场“庆功宴”,吃的那是主好客好,而经此一遭,殷梨亭倒是也可在昆仑里安心等待消息的了。 只是韦一笑那厮他也没忘,这蝠王也得招呼一声。 本打算次日就下山与其招呼一声,好安其心,没想这蝠王比自己可心急多了。 只是这蝠王虽然轻功无敌,昆仑也没那么容易想上就上。 别的不说,就说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就是上去也寻不得人啊! 于是为了找这殷梨亭,韦一笑还得主动生事来。 而当第二天一早,殷梨亭看到西华子那副惨样子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是受委屈的。 98、委屈的西华子 “师父!” “那肯定就是青翼蝠王韦一笑,弟子决然不会看错的!” “还好弟子机灵,这才从那鸟蝙蝠手里逃脱!” “只是弟子实在对付不得他,这才只得先回了山门再说。” 眼前的西华子多多少少有点狼狈。 一副侥幸模样不说,就是衣服上都有被撕扯的痕迹。 不过嘛… 这特么一看就是假的好吗! 那韦一笑要当真动手,你也没机会折腾成这样的! 就看扯成这样,怕不是自己给扯烂的。 不过演归演,殷梨亭也知这西华子该是碰着韦一笑了。 而韦一笑此刻动手,多半也不过是让西华子带个信来,叫自己别在昆仑上忘了正事。 … 殷梨亭看的出来,何太冲当然也看的出来。 心下不由就直生几分不喜。 这也怪不得何太冲。 昨日才意气风发,彻底算得了掌门之位,哪知今日就有人来打自己脸面,亲传徒弟如此狼狈,那定然是喜不出来了。 只皱眉道:“那明教里头自己都不太平,韦一笑还有心思来我昆仑寻事?” “也不知,是不是与我那师兄有干系。” 殷梨亭知道,韦一笑与玉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玉虚这是背了口锅了。 自己在山上看来是不好多留,还是要下去给个讯。 却与何太冲道:“何道长,既然贵派还有事,不如我先下山,去寻那苗人再说。” 殷梨亭本意是去先见见韦一笑,但何太冲听得就有些难受了。 “这听着就是不信任咱啊!” 却又不得与殷梨亭说什么,只得与西华子面色一冷道:“要你去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西华子哪想自己“死里逃生”回来,却得师父如此对待,心头直是一阵委屈。 只是师父既然问,他也不能不应。 好在此番也非毫无收获,当即也脸色一变,收了几分可怜神情,直多几分认真道:“弟子下山之后,尽心打探,倒是也得了些消息。” 哦? 这西华子这么给力? 殷梨亭倒是没想着这西华子这有能耐,当即不由也是耐心了几分。 就是何太冲,听的也满意了些许,觉得稍许回了些脸面。 这语气温和些道:“不错,算是尽心了。” 说着也与殷梨亭道:“殷少侠,你也稍等片刻,看看我这弟子带来的什么消息。” 而看眼前这场面,殷梨亭倒是有点明白当年西华子在江南的时候,为何想着法子忽悠自己对付天鹰教去了。 实在是这下山之后没做出个成绩,回到山上之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而这何太冲之所以如此,多半也是前头掌门之位不稳,所以才会对如此严苛对待自己的亲传弟子。 想来随着眼下何太冲地位逐渐稳固,这样的事情该会越来越少的。 只是相比昆仑,看看自家门派可真是天堂的了。 ... 殷梨亭这头把自己门派与昆仑里相比的时候,那西华子却忙不迭的开始“邀功”了。 这厮进了山门的时候,就知道昨天在山门里出了一件大事。 玉虚师叔回来夺掌门之位,却被师父一举挫败! 如今师父可谓已然是昆仑掌门,对西华子来说,这大腿更是要抱住。 受点委屈,自然不算什么。 却是积极道:“弟子下了山,想着苗人门派总是稀奇,若有消息,当是会叫人容易注意,便就在江湖上一路打探。” “本以为也多少要些时日,没曾想还当真被弟子寻了个线索。” “有人报说,曾在闯天山时候,被苗人的盅毒害过。” “弟子想来,既然有这消息,说明那苗人多半就在天山上。” “这才忙不迭的回山来报,哪想又遇到了那韦一笑!” 西华子说着,那面色上更多几分愤慨,又呼道:“虽然弟子晓得多半敌不过他,却只怕丢了师门脸面,还是与他拼死了一回!” “然虽拼死一战,到底不敌他,只得先保了性命,日后再找他算账。” 虽然知道西华子这家伙最后那几句话绝对是给他自己挽尊的,但到底这家伙是打探出消息了不是。 算是立下了大功了。 只是... 天山? 那可当着也远的很啊! 就从这往天山走,那也差不多是从自己从武当到这昆仑的距离了。 不走个半月,是别想到的了。 只是为了顺利搞下鲜于通,这走还是要走一回的。 殷梨亭当即就与何太冲道:“既然有了这消息,那也是宜早不宜迟。” “何掌门,我这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 “只是此往天山而去,也不知要多久时日,何掌门若是知我两个师兄消息,且帮我与他们说一句三哥事情已了,不消多担心了。” 俞岱岩的事情昆仑里人是不咋清楚的,不过听殷梨亭语焉不详,也知道是人家门派里的自家事。 再说这事简单容易,不费功夫,眼下关系这么好,又如何会拒绝? 何太冲只是一阵相应,又不放心道:“天山那头,离着咱们这也当真远的很。” “里头情况,我倒是也不太清楚。” “不过听闻那里也有几家隐世门派,少侠要去,可要小心的紧。” 殷梨亭微微点头,心里的确也不敢有半点大意的。 且不说别的,就说那天山里头,气候恶劣,一般人上去,那基本还没上山就凉了。 虽然殷梨亭几人都有功夫在身,寻常风雪是不惧的,可那头到底也是没了昆仑这个向导,直叫人去的也很茫然啊。 也就是殷梨亭现在身上有两层的乾坤大挪移,不然也得好好在心里掂量掂量。 如此有了方向,殷梨亭与何太冲、西华子又道谢两句,当即就准备下山去了。 何太冲也不好再留,只道:“本来依着咱们交情,怎也该与少侠同去天山一回,只是眼下有那魔教中人在此,实在不好抽身。” “少侠下山,也得小心一些。” 殷梨亭当然不好说这韦一笑是跟着自己来的,这会怕是等自己等急了才上的手,当下只敷衍相应而过,便是告辞而去。 只是... 看这何太冲的意思,倒是当真对明教大恨。 想想也是,他那白鹿子虽然没说到底是哪个人杀的,但明确说是死在明教高手手中。 如今何太冲既然执掌了昆仑,那先辈的仇恨定然也抗在他身上。 这么一想,要是白鹿子死在杨逍手中,倒是最好的了。 99、天山行 “白鹿子?” “这事老夫还真不晓得。” “不过这些年来,鹰王早离了教内,龙王不见踪影,老夫又没对付过他,要说真有可能动手的,我看也只有狮王与那杨逍的。” “不过要说谢逊当真能杀白鹿子,我料他也是不大容易的。” 走的路上,殷梨亭当然不忘问问韦一笑关于白鹿子的事情。 而按着韦一笑的说法,紫白金青四法王,倒是都不大可能,虽然理由是有些牵强的。 要说谢逊功夫吧,其实殷梨亭也搞不清出有多猛。 想想那家伙杀是杀了不少人,但除了空见是“被搞了”之外,那其余的自己都没过名号的。 什么杜百当夫妇的儿子、五凤刀的孟正鹏、雁翎飞天刀邱老英雄、巫山派帮主梅石坚的儿子等等,要不是殷梨亭穿越来后专门研究过,那是当真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的。 说白了,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那谢逊杀的再多,质量上不去,数量再多也只能说明是个狠人罢了。 不过单以这理由,也不能说白鹿子就是杨逍杀的。 这韦一笑如此说,殷梨亭也明白他心思。 却也阴阴跟着道:“若当真是杨逍杀的,那倒是好了。” 韦一笑听着直又“桀桀”一笑,与殷梨亭道:“好小子,当真时时刻刻不忘给杨逍寻的麻烦。” “不过眼下我明教如此,杨逍乃罪魁祸首,这与昆仑掌门的事情,倒是也该他帮着咱们明教抗抗。” “这事…我记在心里了。” 韦一笑果然是个老江湖,那是一点就通透。 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殷梨亭又问起了天山。 只是对于天山,韦一笑好似也有些陌生。 ... “天山那地方,太偏远。” “十里之内…不,该说是百里之内,都没甚人烟。” “在那地方待着的,都是隐世宗门,至于能耐,说实话老夫知道的也不清楚。” “不过那里面的人都不谙世事,行事都不可以寻常江湖规矩来论,咱们就这冒险而去,还当小心。” 天山这地方,倒是连着韦一笑都小心谨慎。 不过想想也是,那能待在那的,都是狠人啊! 好在殷梨亭也不是去找麻烦,只要找的那苗女就成。 … 天山里的门派,那最出名的当然是灵鹫宫。 殷梨亭虽然不知道天龙八部里提到的混沌剑阵,但灵鹫宫总归是知道的。 只是印象里头,灵鹫宫自打虚竹之后好像也没啥声音了。 殷梨亭想是虽然想的了这些,却也没真心把这放在心上过。 只不想才入天山,这就听了那熟悉的名字。 … 天山说是无人,总归还得有几个落脚地方。 那往来的江湖人,也不能当真与世隔绝,还是得有个互通消息,互市互利的地方。 殷梨亭要入天山,当然也先寻这地方歇个脚,备足力气,带足口粮。 那武功再高,该吃饭还是要吃饭的不是。 只是本以为这该也是没甚人的地方,哪想眼前却热闹异常! 要不是天气冷的几分,还以为此刻在去大都的路上! “姐夫!” “这地方怎这热闹!” “我看这天山里,比起你那武当和我峨眉,都热闹十倍不止啊!” 丁敏君到底年纪小的点,也实在不是个闲的住的主。 也就是念及殷梨亭内力之事,这才一路低调而不惹事。 可这见眼前这人群蜂蛹的场景,却也难忍,有些雀跃。 殷梨亭心头也很意外。 不管是何太冲还是韦一笑,那都是西域里头的老江湖,他俩都说天生人烟稀少,该是错不了的。 而眼下这如此热闹,显然不是常态。 再看这些来的江湖人,各门各派的穿着,那是哪里来的都有,显然也不是天山里的常客。 殷梨亭心头更小心几分,直与丁敏君道:“看这样子,天山里头估摸是出了什么事,被咱们凑巧碰上了。” “这倒是好,咱也不急入山,先看看这群人欲意为何。” 丁敏君听得是连连点头,眼里全然兴奋不已的神情。 而压根也不用殷梨亭刻意打探,这里虽然都是人多嘴杂,说的却都是一件事。 … “小子,这里头来的江湖人,都是打探武功秘籍,绝世神功来的。” “听有传闻,说当年逍遥派留下的武功秘籍,都在这天山里头。” “只是这消息出的很突然,也不知是真是假的。” 听到了逍遥派一说,殷梨亭心里就大概有谱了,多半说的还是那灵鹫宫里的事情。 只是天龙八部是北宋年间的事情,这已然都是快要元末时候,灵鹫宫更是自打虚竹之后就没了声音,眼下骤然出现,还真是奇怪的很。 殷梨亭心里只是一阵盘算,那头韦一笑见其不说话,还以为是其不知什么是逍遥派。 又是主动与殷梨亭介绍着道:“逍遥一派,老夫倒是也曾听闻过,门里功夫,据闻是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威力无穷。 “得一则能所向披靡!” “不过...” “这都是口口相传的事情,谁也没当真见过那门派,也没见过那门派的传人,多也是当听个故事而已。” 看来那逍遥派当真是消失的彻底。 就看韦一笑说的,简直就和“传说的门派”差不多是一个意思的了。 要当真说说,只怕这世界里头自己该是最清楚逍遥派的人了。 倒是边上丁敏君听的却有些嫌弃,直道:“什么逍遥派,这名字可是一点不好!” “学什么不好,学那杨逍的名字!” 有些无厘头的理由,韦一笑却正儿八经的应道:“倒说的一点不错。” “这名字起的,难怪成了传闻。” 得! 看这两人,倒是性情合得来。 再看左右来的江湖人,多还是些二三流门派中的人,没见什么大派来此。 这也难怪,江湖大派,各自都有自己的脸面,对这虚无缥缈的神功,就是心里想,也不会明晃晃的直接掺和进去。 可惜... 这群人里没见什么苗人。 这么说来... 那西华子听到的有人在天山被苗人毒倒,倒也不一定是苗人门派在此,也可能是因为争夺神功,相互打起来了。 100、逍遥派的遗产? 殷梨亭这一阵盘算,那边韦一笑却是嘴还没停的。 又指指着不远处道:“小子、丫头,你们看那边。” 殷梨亭与丁敏君顺着韦一笑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是一伙人马,后头三杆大旗。 只见第一面旗上绣着一头猛虎,仰天吼叫,作蹲踞之状。 第二面旗上绣着一头白鹤在云中飞翔。 第三面小旗上用金线绣着九只燕子。 这一彪人马,眼看是人数最多。 旗下各有三个领头的,相聚而坐,正是低声论着事。 ... “那三人,一个是金陵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一个是太原晋阳镖局的总镖头云鹤,还有一个是京师燕云镖局的总镖头上官九佳。” “本都是与天山八辈子打不着的干系,只既然这里见的,看来也是奔着那神功来的。” 这些开镖局的对神功咋都这么热情? 殷梨亭听了韦一笑介绍,顿时也疑惑跟着问道:“这天南地北的都得了消息,可怎就咱们武当没半点消息的?” 丁敏君忙也接话道:“我在峨眉时候也没听过这消息的。” 说着也是与那韦一笑道:“蝙蝠老头,你明教里头离着这天山最近,也没听过?” 蝙蝠老头? 殷梨亭听的丁敏君如此称呼韦一笑,眼皮都不禁跳了跳。 这韦一笑可不是什么和蔼的前辈,性格古怪,那是说吸人就吸人的,自己都不敢和他随意相处。 哪想韦一笑却一点不在意,反是好生应着丁敏君道:“的确没听过半点传闻,看来这消息是专门往这些小门小派里传去的。” 说着也是四周再寻扫一眼,压低几分声道:“这些小门派,听闻有神功秘籍,便是各自捂着消息,想来独占。” 抬着下巴再朝三家镖局那方向点了点,接着道:“稍许有点脑子的,也知道寻些助手。” “不过光瞧着这事如此蹊跷,咱们若是想跟着,也要小心才是。” 看着韦一笑一本正经思量,根本没在意什么“蝙蝠老头”的称呼,殷梨亭当时瞬间是感觉有些魔幻的。 只既然他都不在乎,那殷梨亭倒是也没立场指正丁敏君的称呼了。 韦一笑见殷梨亭不说话,一副装高手的模样,终于也忍不住骂道:“小子,你别不吭声的,这天山也是你要来的,眼下你拿个主意,准备怎做。” 娘的! 怎么对自己态度还是这一副样子。 好歹我也是要帮你对付杨逍的好吧! 心里腹诽一阵,殷梨亭却道:“我来此地,为的还是那苗女,不过眼看这群人在此,倒是也可跟着他们走走。” “毕竟天山如此广阔,就是咱们三个要寻,也实在不易。” “说不得那苗人门派,也会对那神功兴趣,自会遇上。” 韦一笑听的却只是一副“我懂的”表情,更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你绝不是安分的主。” “能被关在我明教暗室的人,听了这消息又怎忍住?” “也好,老夫对那什么逍遥派也好奇的紧,就与你同去看看,说不得还有什么神功可用,叫老夫的一身寒毒去了。” 这点韦一笑还真说对了。 逍遥派有个说法,称“功在人在,功消人亡”。 原因在于起内功运行自少商穴至云门穴,与一般功法截然相反,故练逍遥派内功必先散尽原来真气,且均对内力有颇高要求。 这韦一笑要是把自己那一身功力散去,那说不得也能把自己那寒毒去了。 就和殷梨亭眼下要舍得把自己真气散去,倒是也不用再帮胡青牛报仇,更不用跑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只是... 练了这么多年的内功,又谁能舍得啊! 而殷梨亭也知道,韦一笑说归是这么说,也非真是想找什么神功。 这些明教人脾气古怪,不关明教里事的时候,那都是随心所欲的紧。 心里有数,当即与韦一笑道:“既然这群人马之中就那三家镖局值得注意,咱们就先跟着他们如何?” 韦一笑也是早有这思量了,要不然也不会特地点出那三家镖局来。 这听殷梨亭说的,自然是正和了自己心意。 至于丁敏君,当是最没什么主意,姐夫说什么是什么了。 ... 却说那三家镖局,眼下虽同行,然强弱也有分明。 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气度威猛,会一手截心掌的功夫,是三人之中本事最高的人。 至于云鹤与上官九佳,虽自也有番本事,却比祁天彪还稍差一截。 要当真拿了神功,只怕三人之中也不太平。 不过眼下未得神功之前,自然还想不得这茬。 殷梨亭三人跟着人群走,直是一路往天山里去,往那看也看不清的山峰上去。 那山峰人称…缥缈峰。 缥缈峰海拔不高,没有冰雪,反而多雾,一年中倒有半年无法看清山中面貌,所以叫做缥缈峰。 看一路去的目标,倒是还挺针对。 走不过半日,混在人群的殷梨亭却忽听一声高呼。 “诸位!” “且先停停,听我一言!” 探头一看,正是那祁天彪吆喝着。 边上晋阳镖局的总镖头云鹤,燕云镖局的总镖头上官九佳,左右站在祁天彪身边,明显三人报团紧密。 众人也纷纷停下步子,且看他要说何。 却听那祁天彪道:“我知诸位都是得了消息,听说这天山里有昔日逍遥派的神功。” “只是偌大个天山,咱们就耗费个几年也走不遍,谁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那神功!” “在下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不才与诸位有个提议。” “既然咱们相聚在此,不若先团结一心,寻了那神功再说。” 此话一出,却当即就有人反驳道:“那要是当真寻了神功,咱们怎么分,难不成一人分一份不成?” 那祁天彪倒是也不在乎哪个问的,反而高呼道:“若是寻了,当然得是见者有份。” “人人抄一份回去,那学不学的成,皆看各自本事,谁也不吃亏!” “若是有哪个贪图神功的,咱们这一群人,也不叫他好过!” “如此…诸位以为如何?” 101、天山里的混乱 公正、公平! 祁天彪这些话听着那是当真公正、公平! 只是人人都知道,要当真得了神功,哪个又是愿与人分享? 这把众人绑在一条船上的心思,怕也只能叫一时的风平浪静而已。 到的当真拿了神功,只怕也是一场血雨腥风。 韦一笑直也在边上道:“看那祁天彪说的,只怕他是得了什么准确消息,不然也不消急着露着脸面。” “这是眼看一群人都跟着他们去,也是心急了。” “这么一看,倒说不得还真有那逍遥派的神功。” 殷梨亭知道,这直奔着飘渺峰去,那显然方向是对的。 韦一笑能跟着那祁天彪的举动得了这结论,基本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看着那韦一笑也颇有期待,心里明白他也对那神功有所期待,不由也半是提醒的说道:“神功哪里这么轻易好得,稍有不慎,只怕性命不保。” “还是先盯着那苗女,正事要紧。” 韦一笑回了个安心神色,倒是也不再多应。 如此三人低调跟在大部队里,只默默跟着众人行走。 然而眼瞅离着那飘渺峰越来越近,各人心里也越来越沉,就说那祁天彪的脸色,也有些紧张。 就如此神经逐渐紧绷时刻,当真是一些小事就容易叫人崩溃。 … “嘿!你那手里拿的什么,赶紧给我拿出来!” “呸!凭什么给你瞧的,这是我自己寻得的!” “奶奶的,这大家说好了见者有份,你藏着,可是要独吞不成?” “放屁,我这只是捡的个药材,又不是神功,照你这么说,那把你家当都拿出来瞧瞧,有什么是这山里拿的,也该给大家分分!” “强词夺理,看招!” … 殷梨亭看着不远处劈里啪啦开始交手的两伙人,心里倒是一点没起半点波澜。 这场面,这几天里头早发生了不知多少次。 祁天彪说的那番话之后,那是根本没叫众人更团结,反而是打的更凶了。 不过多还是打打就罢,也没人当真下死手。 殷梨亭稍瞥一眼,就看出那伙人都是寻常功夫,顿时不再有半点兴趣。 正是要回了心思,却听那又高呼一声:“死...死人了!” “狗贼,特娘的敢下死手,找死!” 这一声呼,也总算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见血也就算了,死人可不成的。 这大家面上好歹现在都是一伙人啊,你这一杀,还能安心找神功么? 殷梨亭当即也与韦一笑对视一眼,知道事情搞大了,却也忙朝着那方向关注去。 祁天彪反应倒快,领着云鹤与上官九佳已扯开两伙人,直一副来主持公道的模样。 上官九佳上前一看,那心里也猛然一紧。 反正便与祁天彪低声只说两字:“死了。” 祁天彪也是不由眉头一皱。 这混乱场景他早想着了,却没想来的这么快。 照他想来怎么也得得了神功才是。 这祁天彪哪是什么好心人,自觉这一群人马上天山,自己最强,靶子最大,怕要被群起而攻之。 想出了这法子,看着感觉是他们带头上山,实际却把自己三家镖局也打入了群众之中。 至于其他人的你争我夺,他祁天彪倒是乐的所见。 最好是死干净了,那才是好! 只没想的,这死人死的太快! 这么早死了人,只怕又要叫人心生警惕,各自为战。 一旦如此,自己又容易成了靶子。 是以这脸色,当真不算好的。 盯着那动手人道:“你怎还杀了人,未免过分了些!” 杀人者也知理亏,却也不能当即就“认罪伏法”,只又强词夺理道:“那厮抢了东西,不愿拿出来,这咱们大家都说好了不可私藏,他如此做,也不好怪我无情。” 便又有个年轻人扶着那尸体哭呼道:“我爹为知我体弱,冒险去山崖下头采了一株雪莲,凭甚分给你们?” 这说着却往他爹怀里一掏,还当真摸了个雪莲出来。 只是眼下这雪莲,却早是已成了个血莲,被血更浸泡的甚是骇人。 这悲惨样子,叫祁天彪不由也眯了眯眼睛,却与那杀人的呼道:“不过为了个天山雪莲,就动手杀人,这事倒是叫人不得不管了。” 那杀人的仍自要辩,却道:“我真没下死手,是那厮学艺不精,一个踉跄,自己撞我刀口上的!” 只是这话哪里还能叫人听进去了,祁天彪直呼:“这事你还是去下头解释去!” 旋即便是用一招截心掌,就朝人要害里去! 那杀人的倒是没想祁天彪这就出手,还一副要取自己的模样,连退两步,嘴上也不饶人。 却道:“奶奶的,以为你是判官不成?” “这事可由不着你管。” 到底技不如人,说话就没底气。 就看先头逼迫人都时候不是挺豪横,眼下遇上了硬茬子,话说的还算硬,手里却不敢当真动手了。 而祁天彪就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只觉着眼前这厮坏事,心里暗恨,手上也不留情。 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倒是也想明白了,既然要当的这靶子,那就当个“铁靶子”。 叫别人瞄着的时候也得心里先想想,这铁靶子会不会反把自己砸死了。 就依着这心思,也是下手狠辣。 不过十来招,已然把人拍在地上,不知死活。 眼看这短短时间就死了两,围观众人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不免都有些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绪。 一时有些诡异的气氛,叫殷梨亭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倒不是他贱,只是这行走江湖多了,对危险也就敏锐了。 就瞅眼下,那特么明显就到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与之前不同,殷梨亭这会身怀神功,边上还有韦一笑相助,就这里的歪瓜裂枣,哪个也不当正眼瞧的。 那说直白点,就是祁天彪那伙人,也不当盘菜的。 不过眼下祁天彪倒是风头正盛,直立在中间呼道:“咱们都是讲规矩的人,说好的规矩不依,那便也生死不由己。”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哪个觉得我这规矩立的不好的,当下离开就是,我祁天彪也不是不讲理的。” “要是不走,就得照着这说好的规矩来!” 102、太虚子 祁天彪到底说了个啥规矩其实不重要,反正这会他拳头最大,讲的是啥便是啥。 何况眼下已入天山,往那缥缈峰的路分明也只有一条,这祁天彪说是这么说,实际也是叫人没的选了。 见一群人都不说话,祁天彪只自顾自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咱们就快上那缥缈峰,得了神功,诸位也好早日练去。” “省的在这天山里头耗费越久,越容易出了意外。” 这说着,祁天彪也不管众人什么神情,却带头又是要打头而去。 不想以为没人敢再冒头,偏偏就有不怕死的。 却见一道士忽然一声不吭,反身竟是要离开。 这如此古怪的表现,实在太过突兀,叫人是不注意也不成。 祁天彪眉头一皱,实感意外,却又不得不自打脸面。 忙上前招呼道:“道长,你要去何处?” 那道士听得也不跑,反是转身应道:“自然是依着镖头之言,不想留的走便是。” 这淡定样子,好似也根本不怕祁天彪发难。 殷梨亭本出自武当山,不喜欢和尚却倒是天然对道士亲近。 人群之中,也注意过他。 只那道士一身长袍,也不显身份,看不出门派,更是独来独往,倒也叫殷梨亭后面没在关注了他。 没想着这会却露头的。 而祁天彪看那道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也摸不准人底细。 却道:“不知道长觉着哪般不妥,宁愿在这天山里头独行?” 那道长不慌不忙应道:“贫道太虚子,看不惯这打打杀杀的场面,也不欲再找那神功。” 太虚子? 又是个没怎听过的人物。 殷梨亭绞尽脑汁,也没想的这人是谁。 再看韦一笑与丁敏君,皆是全神投入看着前头,显然没一个能想自己解释的样子,只得放弃考究其身份,只接着看下去。 那头祁天彪倒是有些左右为难的了。 这按理来说,一个道士离开实在不算什么事,只是这心里不免还泛嘀咕,怕这道士别有门路。 前头之所以来个“团结一致”的想法,却也怕是哪个捷足先登。 这一齐同路,才是让人安心不是。 只是前头说话太满,一时也不知如何来应,倒是沉默的了。 好在这祁天彪身边还有两个搭子。 那上官九佳身形修长,看着就是善用腿功的人物,当即迈上前道:“太虚子道长,这天山这般大,还是一同走吧。” 边上云鹤提着剑,也是劝道:“不错,这走岔了遇上什么凶险,没个照应可哪成?” “何况…这茫茫天山,想来也是极容易出事的。” 这两人,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说到最后,也不免露出威胁意思。 哪想那太虚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反是语出惊人! “贫道出自天山,可哪不知天山里的路?” “诸位…还是莫担心我了!” 说罢,也不管身后众人那快惊掉的下巴,直就折身而下。 这是哪个都没想到,队伍里竟然有个“奸细”! 说什么出自天山,那摆明就与那逍遥派有干系了! 祁天彪反应最快,当即往前奔去,直追那太虚子身后。 云鹤与上官九佳也不甘落后,相互对个眼神,只犹豫了那么一息,当即也一齐追了过去。 剩下的则多是犹豫半晌,还是耐不住追上前去。 只殷梨亭留在原地,心里那是直反复琢磨,这太虚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说实在的,这倚天屠龙记里出场的人物成百上千,殷梨亭也就能记得那么几个主要人物。 这太虚子原本在不在书里,他是不记得了。 可特么要是有个从天山出来,与逍遥派灵鹫宫有干系的,他能不记得么? 也难怪心里殷梨亭一时消化接受不了的。 韦一笑本来等着殷梨亭下决定呢,哪想这往日机灵的武当小子这会却有些傻愣愣的。 他哪晓得殷梨亭心里冲击,直不耐道:“小子,可别发愣了,那人都跑干净了!” “咱们再不追,可是要追不上了!” 韦一笑催促完,殷梨亭还没来得及反应,边上丁敏君却立刻帮着来说话了。 “姐夫自有思量,你莫催!” 这被怼一句,却叫韦一笑倒真不言了。 这场面也叫殷梨亭看的眼里,心里是当真闹不明白,这蝠王咋就对丁敏君容忍度这么大? 只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后头慢慢研究就是。 眼下那出自天山的太虚子,才是正经事。 却与韦一笑道:“那什么太虚子,也不知哪来的人物,号称自己来自天山,却眼瞅就是故意这里人听的。” “混在咱们这群人,眼看快到了缥缈峰,是终于忍不住的出面了。” “引着反向而去,也不知什么心思。” “咱们不急追,先叫这些心急神功的探探路去。” 韦一笑见殷梨亭一点不急切,忽的心里有所感,直狐疑瞧着殷梨亭道:“咋老夫有些感觉,你小子对这天山也熟悉的紧?” 殷梨亭哪能应承。 却道:“只是瞧的那什么太虚子,也非是武功高强之人,说这故弄玄虚的话,也就诓诓这些个贪心神功之人。” 说着也不待那韦一笑再问,只招呼丁敏君道:“小师妹,咱们追神功去!” 丁敏君哪管那么多,姐夫招呼她便跟着就是。 只雀跃声道:“好!为姐夫找神功去!” 说着就被殷梨亭一手攥着,跟着其飞奔而去。 只留的那韦一笑,心里暗道这殷梨亭定然有什么秘密。 这老江湖,自打殷梨亭练成乾坤大挪移之后,韦一笑心里就几桩解不开的怀疑事。 当初在明教里听得殷梨亭与杨逍的对话,韦一笑一直奇怪,这殷梨亭是怎知道杨逍会乾坤大挪移的。 还有就是殷梨亭曾经说过教主可能在暗道里,虽然当日没说的太明吧,但回头想想,不正是这意思!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在太多,搞的韦一笑也有些焦头烂额,这才没功夫管这殷梨亭的。 如今看来,这小子知道的事情,可不止这些啊!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哪来的消息。 心里阴阴想着这些,韦一笑脚程却没停,跟着两人而去。 103、金蚕 殷梨亭其实知道韦一笑对自己肯定是有想法的。 不过那老蝙蝠不提,他也不会去主动解释。 再说真要论起,就以什么猜测,推断忽悠,总之死不承认就是。 如今这互相都想搞死杨逍,大抵还算一条船上的。 不管那韦一笑心思,殷梨亭只就领着丁敏君往前跟着,却一路见了不少人已然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死是还未死,眼看也是伤情不轻。 这要是丢在天山里,那基本也是等死的份。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那太虚子动的手,殷梨亭倒也不急去救。 再听前面打斗声起,那祁天彪咋咋呼呼,愤怒异常的声音传来,殷梨亭更是顾不得这些伤员了。 连忙向前而去,遥遥却见祁天彪与那太虚子打的正酣。 只是边上云鹤与上官九佳倒也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那眼看就是没了战力。 却听那祁天彪高呼道:“狗屁道士,厚颜无耻,竟然使毒!” “好在老子早有防备,不然只怕也一路中了你奸计。” 听这话殷梨亭却明白了。 原来之前的那些个横七竖八不是被这太虚子砍倒的,却都是被毒晕的。 不过这也叫是殷梨亭实在没半点关心之前那些晕倒的人,要不然按着他现在的毒功本事,稍稍一看也能瞧的出来。 这头殷梨亭心里盘算,那头太虚子边是持剑猛打,边上高呼道:“窥我天山神功,死不足惜!” 这说着也是练练出招,压的那祁天彪无法还手。 只是… 看这意思,这太虚子还真是天山出来的? 那这水平也不行啊! 打这什么祁天彪,还得使用毒的手段。 那祁天彪也是狠人,自知此乃生死之地,气势也不输人,直也大骂道:“就你这点能耐,老子也不稀罕那些功法!” “早知道就这功夫,老子哪消费劲心思来这鸟地方。” 祁天彪大骂这天山功夫是个垃圾,却叫太虚子受不了了。 直呼道:“若非是我学艺不精,何能叫你等强盗如此猖狂!” 然殷梨亭看那太虚子使剑,倒是想不得逍遥派有什么用剑的招数。 看来也正是如其所言,是学艺不精了。 就是丁敏君也不忍不住在殷梨亭身边吐槽道:“这天山上头看来也没什么神功,就看那祁天彪,我都能对付,那太虚子却打的这么吃力。” 这话说的直白,却不无道理。 祁天彪渐渐不敌,太虚子越打越凶,正是危机当口,却见那祁天彪袖口一翻,顿时一片银芒闪过。 有暗器! 那太虚子似乎没料这祁天彪还留了个后手,大吃一惊,躲闪不及。 闷哼一声,退后几步,脸色顿时苍白的有些骇人。 形式当即逆转,却轮到那祁天彪得意了。 也不管边上还躺着的云鹤与上官九佳的死活,一掌又打的那太虚子胸口,直把人打的奄奄一息。 上前一步,目露两道极为凶狠的目光,冷声道:“太虚子道长,你既然练不得这般神功,不若就让我来试试。” “否则光光留在天上之上,实是暴殄天物。” 太虚子嘴角挂着血,只轻蔑一笑道:“就凭你,怕是不成的。” 祁天彪闻声心头大恶。 这做都做到这一步,实在也没用收手的道理。 恶向胆边生,直欲先废了这太虚子再说。 殷梨亭眼见这可忍不住了。 倒不是什么有侠义之心要救人,只是实在对那太虚子的身份好奇。 只屁股才抬起,却听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呀!这怎么伤的那么多人?” 这一童声实在太突兀了,那能动的都随着这童声望去。 殷梨亭定眼一瞧,还真是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娃娃。 只见那女童晃晃悠悠,仿佛看不见眼前的危险,只自顾自道:“啧啧啧,打打杀杀的,到底有甚好的,还是和我小蚕玩吧。” 茫茫天山之中,贸然出现个女童,那是咋看咋诡异。 殷梨亭甚至开始以为这是那天山童姥的后人了。 只是想想那天山童姥好像也没留什么后人,闹不明白,便又把抬起的屁股给放下了。 看看再说。 殷梨亭有闲心瞧瞧,祁天彪可受不住了。 也不管来的女童什么门路,问也不问,就往那女童脑门上拍掌而去。 狠! 那女童却避也不避,只是嘻嘻一笑。 反身小手轻轻一挥,只见一片金粉飘扬。 眼瞅着就是有毒啊! 只那祁天彪却直未有半点在乎,反笑道:“早聊你这娃娃有诈,我服了祛毒丹,还怕你这小娃娃的…” 这一句整话还没说完,却见那祁天彪脸色顿时便的铁青。 神色难看至极,一口憋不住,竟直接呕了起来。 空气中瞬间就飘散了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道。 却见那女童只用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道:“太难闻了,坏了这么好的山里环境,可是真该死。” 听的这狠厉话,殷梨亭也忍不住在心里怦怦狂跳,看着那女童,咋看咋觉得像是天山童姥。 要不是年代不对头,他绝对如此以为。 韦一笑也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边上,感叹道:“好狠的小娃娃,也不知哪里来的。” 殷梨亭微微点头,顾不得应话,只接着看去。 却见那女娃娃摇晃脑袋,笑嘻嘻的摊开手掌,手里有一条金色的蚕宝宝缓缓蠕动。 用另一只手戳了戳那蚕宝宝,低声道:“宝贝们,有人瞧不起你们,用寻常的避毒术就想对付你们。” “你说,咱们是不是还得该他们点厉害瞧瞧?” “嘻嘻...” 又是一声有点叫人毛骨悚然的嬉笑,就见那女童缓缓朝着那祁天彪走去,也不靠的太近,离着五步左右,又是一片金粉洒出。 那一片金色粉墨,在天山的阳光之下,闪的煞是好看。 只是越好看的东西那是越毒啊,且见的祁天彪就那样缓缓倒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殷梨亭看的真切,却低声与边上二人道:“金蚕之法!”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女娃娃就是咱要找的人了。” 韦一笑也看的出来,那金蚕之法分明是只有苗人才有的法子。 只是眼看那小娃娃毒术厉害,杀是好杀,要制住却不容易。 要拿她,还得靠着自己轻功来。 ... ps:明日上架,中午更新 104、小女孩与道士 殷梨亭这边稍稍布置作战方案的时候,那边的祁天彪差不多已经凉透的了。 那女娃娃又是晃晃悠悠来了太虚子面前,看着倒在地上的道士,小小的身子蹲下了些,又是用手戳了戳那太虚子的脸颊。 太虚子很想避开,却被那祁天彪暗器所伤,实在动不得。 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脸颊上被一按一按的,再听那女童道:“你这人,把我本要杀的人都给伤了,是什么道理?” 太虚子虽动不得,却死死瞧着眼前的女童,仿佛没听见这女童说话。 愣的半晌,才忽然反问道:“前…前辈…你可是出自我灵鹫宫的?” 那女童听得是小小眉头一皱,却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把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人伤了不说,还说什么前辈。” “嗯…灵鹫宫这名字,听得倒是不错。” 太虚子见这女童这么说,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得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 女童更是稀奇,连连摇头道:“阿蚕没听过这门功法,阿蚕练的金蚕功,都是娘教的。” 想了想又道:“阿蚕把你救了,你教阿蚕刚才说的那功法,好不好?” 太虚子听得心头苦笑。 自己真是疯了,哪能遇到个女童,就以为是修了门派内的无上心法。 轻咳一声,啐出一口血痰,却摇头道:“不成,你非是我门派里人,我怎么能教你。” “再说…那神功我也教不了你。” 最后那句当然是实在话,阿蚕听得也是有些憨憨的点头道:“说的也是,要是你会神功,也不至于被打的那么惨啦!” 被一个五六岁的女童批评,太虚子也心有惭愧。 只是惭愧归惭愧,该弄明白的还得弄明白。 却见那太虚子虽然已经伤的不行,还咬着牙坚持问道:“那你为何要把这些人都引到天山来?” 阿蚕眨了眨眼,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应道:“当然是引他们过来杀了。” 这话叫个女童说来,实在叫人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凉意,鸡皮疙瘩不由竖起。 只那阿蚕却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怪异,自顾自道:“阿蚕练这功夫,也不知道练的怎么样,大娘他们又不准阿蚕下山。” “阿蚕没办法,就只能引人来比比,没想一下还搞了那么多人来。” 那女童说着却又有些气恼的看着太虚子道:“可是都被你抢去了,搞的阿蚕都没机会比试了!” 太虚子不信这一个小孩子能搞这么大动静。 当即也是质疑道:“你个小娃娃,还有这本事?” 阿蚕觉得被瞧不起,直是有些怒了,却道:“你少看不起人,这事虽然阿蚕做不好,却有大娘相帮我啊。” 大娘? 太虚子听得稀里糊涂,是越听越乱。 只觉得这为了练功,看看自己多少能耐,就引人来杀,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正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那阿蚕直自顾自的接着道:“好吧,既然你不能教阿蚕神功,那阿蚕也不好救你了。” “大娘说过,咱们不好随意救汉人。” “阿蚕别的不说,那最听大娘话的。” 这说着,也是重新站起,揉了揉蹲得有些麻的膝盖。 小手又稍稍举起,声音也冷几分,微微摇着脑袋道:“这山里也没人能救你,我也不忍心叫你等的太痛苦了,大娘说,咱们还是要有个好心肠的。” 听得此话,那玉虚子也忍不住心头寒气直冒,却说一句呜呼哀哉。 “想不到!” “最后要死在一个小娃娃手里。” 死到临头,也不禁眼睛一闭,不忍见自己人生中最后的画面。 … “逍遥派灵鹫宫的后人,都成了这般窝囊模样了?” 乍一听了这声音,玉虚子还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上,见了昔日的师叔师祖们。 后头才一瞬间反应过来,忙睁眼望去。 却见远处三人飘然而至,皆是遮着面庞,只从体型上能看出是两男一女。 还没等自己说话,却见面前的阿蚕,一声不吭,转身就想跑。 这小娃娃… 真是太特别了。 殷梨亭也没想到那女童说跑就跑,好在韦一笑轻功无敌,老鹰的追的上,何况一个迈着两条短腿的小娃娃。 一个飞身就往那阿蚕扑去。 阿蚕倒是冷静,见有人来追倒是不跑了,反是回身盯着来人。 见人近了,当即小手一扬,又使的那金蚕之毒。 可韦一笑早看过这招数,心里早有准备,又哪里还能中招了? 冲的快,退的也猛。 韦一笑屏气之下,那小娃娃只能使毒粉撒个空气。 一招不能得手,阿蚕立马又转头要走,韦一笑却一步跟上,阴阴笑道:“小娃娃真是一人来的?” “这要再不来人,老夫可要不客气了!” “桀桀,还没吸过这么小的娃娃呢。” … 这韦一笑,这么一说不是暴露么! 殷梨亭在后头听着那是一阵无语,却也知其大概是想引出可能跟着“大人”。 只是任凭韦一笑在后头恐吓,那小姑娘只顾跑路,边上也无人来救,就知道那阿蚕还当真是一人来的。 真是稀奇! 这苗人胆子都那么大? 殷梨亭也有点看不懂了,不过不代表会手下留情。 那韦一笑见当真无人来,终于也放开手脚。 一个猛进,再不给那小女孩出手机会,一下就拿出了她。 那女娃娃当即急切呼道:“前辈,高人,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放了吧!” 嘿! 这脸变的倒是快。 韦一笑直阴阴一笑,扯出个难看笑容道:“你放心,你个小娃娃咱也不会为难你,不过有些事要问问你,你老实点就是。” 听的这话,却见阿蚕眼睛滴溜一转,被韦一笑拎着也不挣扎了。 只就一声不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而见这小姑娘被拿住,殷梨亭才有心思在寻眼前的太虚子。 只是一张口,却叫那太虚子直是惊呆了下巴。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还有玄冰术,采冰术,御雕之法,甚至是生死符…宫里那么多上乘功夫道长不学,怎么偏偏学了个剑法?” ... ps:明天上架,中午发 105、逍遥往事 太虚子懵了。 这普天之下,怎么可能有外人对灵鹫宫还能如此熟悉? 这就不可能啊! 难不成这位才是从灵鹫宫里出来的? 只是前头才认错了,这回也不能再轻易“认大哥”了。 却谨慎问道:“前辈怎知我逍遥派神功,难道是我…” 太虚子话没说完,却见殷梨亭已微微摇头,心头顿时又失望几分。 倒是不再言,只得殷梨亭说话了。 殷梨亭更是不急,先一手点了太虚子几个穴道,护住其真气,保其性命暂且无忧。 才是一把扛起他,先寻个安全地方再说。 … 树林之中,被殷梨亭救治了七七八八的太虚子此刻只等着眼前人的解释。 只是面上平静,内心却实在忐忑。 眼前这人对自己门派那熟悉的紧,前头说的那些武学,有些自己也只听说过罢了,他却如此熟门熟路。 就算不是门派内的,定然也是与自己颇有渊源。 果然,太虚子正是这般思量着,就听眼前之人嗡声说道:“我非贵派中人,却也与贵派有些源缘。” “先辈曾与贵派掌门相熟,也曾与我说过些贵派当年风光无限的日子。” “只不想岁月变迁,如今却成了这般田地。” 正儿八经来说,殷梨亭的老爹也不是无名之人。 那能和汉阳金鞭纪老英雄家结成亲家的,总也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与逍遥派扯上干系,是以殷梨亭这些话也都是瞎扯来的。 只是… 太虚子却信的很。 殷梨亭说的太真,那叫人不得不信啊。 直也升起几分愧疚神情,摇叹息道:“自打数百年前靖康之难过后,我逍遥派后人多数不知所踪,派内武学,也丢了大半。” “如今这天山里头,只留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在缥缈峰的宫里头。” “只是虽只有一门功夫,我既为门下弟子,却也不能叫宵小之徒窥视。” “要不是势单力薄,都不会让他们踏足天山!” 忠心倒忠心,就是能力实在差些。 殷梨亭想了想又问道:“那如今你派中可还有掌门人?” 太虚子一阵点头,却又连连摇头。 旋即泛出一个苦笑道:“有是有,不过连着我也没见过人。” 殷梨亭听得眉头一跳,脸色奇怪,又忍不住道:“该不会如今这门派里头,就你一人了吧?” 一听此问,那太虚子忽然又起几分怒意,痛呼道:“本还有两个师兄弟,却被金毛狮王谢逊所杀!” “如今…只剩的我这一人了。” 嚯! 这谢逊真是不差别攻击,都砍的这头去了。 就这日后还能得个善终,真是佛祖开恩了。 不过灵鹫宫里真就留了个《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那自己倒是没多可惦记的。 不是殷梨亭嫌弃,只是那功法太“妖”了,压根没法学啊! 然而这太虚子也不定说的是实话,那么多功法,却就留了个让人不好学的,多半也是怕自己惦记。 江湖里面,那真是没一个“老实人”。 想了想却又道:“如今天山里的神功虽只引了这些小门小派的注意,然越传下去,总有一天要被人惦记。” “我看就你这些本事,总有一日守不住的。” 说罢,也不待那太虚子反应,再不搭理他了。 说白了,这灵鹫宫只是个意外收获,眼下已过了几百年,灵鹫宫里的石壁还有没有也不知道,自己那股真气才是正经事情。 转头去看那叫阿蚕的小姑娘,再不管太虚子在后头那纠结的神清。 阿蚕依旧被韦一笑一手提溜着,双手被束缚在后头,被韦一笑一手牢牢捏住。 看到殷梨亭来的自己跟前,却挤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朝着殷梨亭讨好道:“前辈高人,我就这么一个小女孩,你就放了我吧。” 小女孩是小女孩,可惜不是普通的小女孩。 殷梨亭从韦一笑手里接过着阿蚕,也不理这讨好的笑容,只问道:“你说的大娘在哪,带我们去找她。” 阿蚕一愣,连忙一阵点头道:“好啊,你把我放下,我带你去找大娘的。” 这丫头... 答应的那么快,心里定然是有鬼主意了。 不过这丫头手段是狠,长的倒是挺可爱。 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眼睛不大,直直看着殷梨亭倒是也不惧怕的样子,小鼻子小嘴巴也显得极为标志。 丁敏君凑的边上,瞧的这阿蚕小模样可爱,也忍不住学那阿蚕戳她那金色的蚕宝宝样子,戳了戳那阿蚕脸道:“你这小模样长的还算不错,怎下手这么狠的。” 被丁敏君戳了戳了脸,那阿蚕眼神闪过一丝不同的神情。 “最烦有人动阿蚕脸了!” 心里暗骂一句,那阿蚕面上却还是那“可爱”笑容,与丁敏君笑道:“大娘说了,叫阿蚕把金蚕练成了才好为她报仇,阿蚕没法子,又不知什么时候算练成了,这只能先找人试试看。” 丁敏君奇道:“你大娘什么仇,还得叫你这小娃娃帮她报仇的?” 阿蚕却应道:“大娘说了,她活着的日子不长了,那仇人如今位高权重,在江湖里当了个一方的掌门人,若没有修练了神功,对付不了。” “是以这份重任,只能交给我身上了。” 说着,又是用力抽了抽被扣久了的手,却到底力气小抽不开,只有些无奈的说道:“阿蚕说的都是实话,你能不能先把阿蚕放了。” 这一说,殷梨亭还当真松了手。 更知道八九不离十,那是遇到正主了。 直与那阿蚕道:“小丫头,我知你想把咱们引了你家门派里去,不过不管你信不信,我这千里来此,正是为了你大娘的仇恨。” “我这就把你放了,你回去你你那大娘说,有她那遭遇的,非是她一人。” “要是她还想亲眼看着华山那仇人身败名裂,就来寻我,我就在缥缈峰上等她。” 阿蚕一听这要放走自己,那是一阵的点头。 正叫是管他说什么,总之点头就对了! 直到跑出十几米,回头看看人没追来,才高呼道:“那你总说个名字吧?” 殷梨亭却不应她,直挥了挥手道:“就说是找那负心汉报仇来的,你大娘若是当真与此有关,她自该晓得。” 如此,倒是也不管这女娃娃一人在天山里危不危险,只要往飘渺峰上去。 106、灵鹫宫遗址 殷梨亭三人… 不。 现在该说是带着玉虚子的四人,一路上缥缈峰的时候,这玉虚子自己还纠结着。 只是殷梨亭一伙人脚程太快,可谓根本不给他纠结的时间。 走着走着,见已然快到了那缥缈峰上,才忍不住道:“前辈虽是与我派有些源缘,只是如今掌门不在,这如此上峰,只怕不妥啊。” 这太虚子虽然也从声音中听得殷梨亭年纪该是不大,然看殷梨亭高深莫测,还知道自己都不晓得的事情,心里到底敬畏。 倒是不咋多想,还以前辈称呼。 只是边上知道内情的丁敏君,一路憋笑。 “看太虚子那家伙,分明已有四十来岁,却对姐夫一口一个前辈,也不知日后知道真相,该是怎一副神情。” 正想着呢,却听姐夫又开始继续忽悠的了。 “如今你们掌门人已毫无踪影,若是你还存在这想法,那岂不是谁人都上不得宫里了?” “既然只剩的你一人,就更是应该要挑起重任。” “再如此拘泥与门规,只怕先辈们立下的基业,最后就断在你手里了!” 殷梨亭这话说的有些骇人听闻,然现在的形式还真是如此。 逍遥派到后头那是越来越没声音的了,搞不好是真就断在了这代。 玉虚子被说的脸色越来越纠结,却是始终在心里拿不定主意。 殷梨亭见得是趁热打铁道:“再说了,那宫里就留的个童姥的神功,寻常人也使不得,你又担心什么。” 昔日天山童姥,学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是打小学起的。 而除了她,还真没哪个再能学得这门神功。 再说,这门功夫太“变态”,殷梨亭就是能学也不想学。 那要变成个几岁的小娃娃,坚持让人崩溃。 是以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 而那太虚子一听殷梨亭搬出灵鹫宫的祖宗,也是心里一惊。 再是想想还当真是此理,倒是也不纠结了,却道:“前辈说的是。” “眼下天山里的消息只怕也瞒不住,不如就叫我带着神功秘籍远走高飞了去。” 殷梨亭缓缓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只是别看他这表面认可,内心却有些失望。 “看这太虚子的这样子,那灵鹫宫里是该当真没啥玩意,大概只有那学不成的神功了。” … 殷梨亭记得,灵鹫宫是不在雪山峰顶的。 说是说上峰,实际要往天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 只是在太虚子的带领下,却是越走越高,有些与记忆中完全不同。 殷梨亭倒也不问,就一路跟随而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那太虚子停下了步子。 打眼望去,隐隐约约却能瞧两座雪雕像立在风雪之中。 “这该不是灵鹫宫的正门?” 心里才有这思量,却见那太虚子猛然跪拜下,高声呼道:“不肖弟子太虚,归山了!” 只是这一声唤,在这偌大的天山里回荡的是响,却也不会得半个人应。 太虚子心头虽早知如此,只是见掌门还是没半点消息,不由又叹息一声。 这才起身,踏上台阶。 而说是台阶,其实早已破烂不堪。 不用点轻功助力,那是一踩断一截,根本上不去的。 如此一路上宫,却又见一道破门立在跟前。 那门是当真破烂,半扇门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半扇门上还破了一个大洞。 这还哪里是灵鹫宫? 顶多就能算是一个灵鹫宫遗址了! 四处惨败不堪之景,连着殷梨亭也不由感叹道:“竟然已成这般模样。” 玉虚子听得也是难受,跟着应道:“这宫里我也十年未曾来过,要不是听闻有人窥视宫内神功,也当真不想再回来了。” 边上丁敏君也有些被这凄凉之景有些惊着了。 想想自己峨眉要是变成这样,可当真不敢想! 只是从那进前的两座硕大的雪雕像来看,也能看出昔日灵鹫宫的风光了。 至于韦一笑,也一路见得啧啧称奇。 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倒是还不知道天山里头有这等门派。 众人各有心思,是一路走的一路感叹,终于到了一座铁桥跟前。 却听太虚子道:“前头过桥之后,皆是昔日留下的机关暗道,前辈你就在此等着,我取了神功就来。” 虽然从玉虚子的表现来看,这灵鹫宫遗址里是没什么花样了,但殷梨亭还是不死心的想看上一看。 只是… “这太虚子分明前头说十年没归过山门,这会却又一副对宫里熟悉的紧的模样。” “妈的!” “这家伙好像有点问题…” 心里这般判断,殷梨亭面上却应道:“无妨,我便只求见上一眼赫赫有名的灵鹫宫,也不算白走一遭。” 后头韦一笑与丁敏君也当真不是怕事的主,直也跟着一阵点头。 太虚子见三人主意已定,也不多说,当即翻身过桥。 殷梨亭三人跟随其后,也不有半点犹豫。 而一过桥,那太虚子就是一个顿步,猛然拉着殷梨亭道:“前辈,前面是天银池,里头毒气甚重,需得小心绕行。” 殷梨亭看着这玉虚子拉自己的手,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抽出,直是点头道:“多谢提醒。” 太虚子又道:“前面要过一暗道,里头有暗箭相嵌在石壁中,前辈定要跟着我步子,一旦踏错,容易触动机关。” 这话若是旁人听去,定然只觉太虚子是当真为人好。 只是这会的殷梨亭,却越听心思越沉重。 “连着步子都记得分毫不差,这玉虚子当真十年未归?” 好在面上被遮着,倒是叫人也看不出变化。 只听殷梨亭又是道谢一句,却反身也提醒韦一笑与丁敏君道:“老君,阿笑,你们跟紧我的。” 韦一笑与丁敏君听得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老君,阿笑的,那是在叫自己么? 不过三人搭档久了,倒是也有点默契。 丁敏君与殷梨亭的关系自不用说,那妮子也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当即轻声嗯了一句,心里却更戒备几分。 至于韦一笑,却只是“桀桀”一笑道:“老夫省的。” 殷梨亭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江湖怕是比自己还先看出不对劲了。 心里暗骂一句“死蝙蝠也不提个醒”,却又反身拍了拍那太虚子道:“走吧,咱跟紧你就是了。” 107、木甲人 四人过了那暗道,还真是啥事都没发生。 却见那太虚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道:“久没入了这暗道,也是忘了些许,好在没出差错。” 殷梨亭看着这太虚子额头上真冒出的汗珠,也是缓缓点头道:“没想到宫里这么多机关,这要贸然来此,怕是当真也走不到里头。” 大概是因为离目标地方近了,太虚子没多接话,只忙道:“前头再过个暗道,就可到了藏着功法的地方。” “好在这暗道里头,没什么机关,可以安心走了。” “来,前辈跟我来。” 这说着,又是反身带路去了。 只殷梨亭心里却知,这“是忠是奸”,到了此刻该露底了。 当年杨逍怎把自己引入暗室的还历历在目,这一会还能重蹈覆辙? 只也拍了拍这太虚子肩膀,一副颇是信任,没有半点怀疑他的样子。 太虚子带头而入,却见还真是大摇大摆在前引路,好似没半点危险。 只不过才走了十来步,却忽见其又停下,指着隐约中能看见的一道铁门道:“前辈,前头便到了藏功之处。” 旋即也不待殷梨亭反应,便又要上前开门。 只这会殷梨亭却是与前头不同,直是牢牢跟着那太虚子,一步不离。 嘴里更道:“这能见昔日灵鹫宫的神功,叫我也甚是激动。” 太虚子仿佛没听得一般,只是缓缓推开那道铁门。 只是那其中哪有神功,却独能见两个人影在对头忽隐忽现。 殷梨亭见的倒不意外,只猛然出手扣住那太虚子,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太虚子见自己被制住,倒是也不藏了,却轻哼一声道:“小子,你年不过二十,心机倒重。” “你不是要见识我门派功夫,这木甲人可是第一次见着吧?正好叫你见识见识。” 木甲人? 殷梨亭听得再仔细打眼瞧去,这才发现前面的非是真人,而是有着木纹色彩的木甲人。 只是这两个木甲人栩栩如生,不论是进退、抬首、低头,仿佛都真的是个活生生的人物。 这灵鹫宫里还有这等本事? 不过想想倒是也有可能。 那函谷八友中的老六冯阿三就是木匠出身,说不得后来灵鹫宫里也有人得受传承,还发扬光大了。 这般想着,却又转头问那太虚子道:“你何时看出我年纪了?” 太虚子也不遮掩的,直冷哼一声应道:“在下不才,武功不精,却有一手摸骨功夫。” “一搭手,就知你年纪了。” 原来如此。 看来是过那铁桥之后,这太虚子下的决断。 明白了这茬,殷梨亭却又问道:“不管年纪大小,好歹也救了你一命。” “你如此恩将仇报,也不怕真害了你门派断送在此。” 太虚子却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竟是昂首应道:“本不欲出此下策,只是祖宗门训不得违,没有掌门号令,谁也不得入宫!” “至于救命之恩,大不了就把这性命还你,算是两清。” 这话殷梨亭是听得就当放屁了。 一把将那太虚子往后一丢,嘴里直呼一声“看住他”。 丁敏君一把把人接过,却没功夫管这太虚子,只朝前呼道:“小心!” 殷梨亭却没功夫管后头了,只死死盯着眼前这两个木甲人。 木甲人没有发声系统,不会说话,只是“咔咔”向殷梨亭跑来。 只是这工艺也当真神奇,没有太多机械的那种停顿感,反是如同真人一模一样。 要不是身上的木纹色彩,真是叫人瞧不出来。 临到跟前,两个木甲人分从左右一击直拳,就冲着那殷梨亭面门上来。 这招数看着那当真是朴实无华,殷梨亭却不敢有分毫大意。 就说太虚子费尽心思引自己入此地,显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而大概也能猜的这木甲人不可能有真气这种东西,乾坤大挪移这种“防守反击”,专门针对内力的功夫没甚大用,便抽出长剑,使武当剑法来应。 长剑一顶,使一招“如封似闭”,先试试这两木甲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哪想虽然早有准备,这斤两却比自己想象中还重! 剑上受的轰然一击,竟是把全然准备着的殷梨亭生生打退两步。 嘶… 这玩意可真是稀奇的。 完全不符合工学原理,整一个木制版迷你型高达啊! 殷梨亭是咋盯着这玩意咋觉得不可思议,后头的太虚子更得意呼道:“这木甲人拳有千斤重,不受内力所伤,不知疲倦,唯一缺陷就是行动不便。” “若是人使轻功离去,那这木甲人是追一辈子也追不上的。” “不过…就在这狭小空间里头,你却拿他们没办法了。” “而不坏了这木甲人,暗道出口就不会被打开。” “终有一刻,你内力耗尽,要死与此地!” … “啪!” 太虚子说的正是有些猖狂得意,却忽然脸上直直挨了一巴掌,顿时就有些懵了。 转头一瞧,却见拿着自己的姑娘双眼喷火,怒斥道:“你这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家伙,早知道就叫你死在那金蚕之下!” “要是当真要死的,我先把你杀了!” 太虚子脸颊生疼,却也不怒,反哈哈大笑道:“欲想入宫夺功之人,都别想走出这天山!” 更又是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你们是谁,早看出你们乃明教中人!” “那老家伙我若不猜错,就是青翼蝠王韦一笑。” “哼,谢逊杀我两个师兄,我正好拿你们报仇。” 这韦一笑画风还是太明显了,真是藏也藏不住的。 没想丁敏君却听得仿佛踩了狗屎一般,大骂道:“呸!哪个是那明教里的?” “你再乱嚼舌根,我现在就把你砍了!” 这话倒是叫太虚子意外了。 看那老者样子与其说的话语,分明就该是明教的韦一笑,怎么看这姑娘,倒是还一副与明教有仇的样子? 只是事已如此,是不是明教的都没关系了。 “反正都该死!” 心里暗骂一句,却想再看殷梨亭不知所措的狼狈样子。 哪想一抬眼,却只见了叫自己终身难忘的一幕。 108、武侠世界也要讲科学 世界上是不可能有永动机的。 永动机违反了能量守恒定律,违反了客观科学规律的概念,因此不能永动。 这是殷梨亭受惠与九年义务制教育,打小就习得的科学知识。 这虽然是个武侠世界,然该讲科学的时候那还得讲科学。 正所谓武侠的事情归武侠,其他的事情归科学,那再离谱的事情,也得符合基本理论。 瞅着眼前两个木甲人,殷梨亭知道这玩意必须得有“动力装置”,才能运作如真人一般。 至于这年头,能称的上“动力装置”的,无非就三种东西。 一种是磁力。 天然的磁石在古代应该早就存有。 在木人内部藏着磁石,再利用它们之间的相斥和相吸性,给木甲艺伶提供远远不断的动力,应该可以让这些木头动起来。 不过这玩意操作起来容易互相干扰,这么精细的工艺显然不大适合。 第二种是重力结构。 严格意义上讲,这种动力结构倒是类似一种“永动机”。 它通常有一个可以旋转的轮盘,在轮盘的不同角度,会有若干个大小,重量相同的金属球。 因为金属球所处位置不同,产生的重力也就不同。 通过这种重力差,就会驱动轮盘转动,通过机械的做功,最终实现木甲自主运动的可能。 不过这种方式就太过“程序化”,定然是只能让其按着设定的程序走,不然一旦搞乱了重力差,那这玩意就彻底停摆了。 最后一种就是上弦,说的白一点就是上发条。 利用改变弹性物质的形状,达到共为储存能量的目的。需要时,再利用一套机构让储存的能量慢慢施放。 这种方式土是土,倒是最有可能。 而若当真是使用的这方法,那这动能可就用的快了! 当然还有可能,是可将真气存在其中以做动力。 不过要真如此,那倒是好对付了,只当真人对付就是。 而眼前这两个木甲人,显然不靠的这个。 至于那太虚子说的什么用之不竭,永不休眠,殷梨亭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科学告诉我们,那是无稽之谈。 … 太虚子看着殷梨亭在前头十米的范围之内,带着两个木甲人做往返跑,直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却又忍不住呼道:“早与你说了,这木甲人永不知疲倦,你跑也无用!” 太虚子当然没那么好心,几番提醒的。 只是想把这木甲人说的更玄乎些,好叫眼前几人内心恐惧。 这木甲人他太虚子当年也对付过,那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真气不毁。 唯一缺点,就是跑的太满,一旦对敌,真无用处,只能用来看家护院。 至于永不竭力一说的根据… 一是口口相传,二是自我想象。 木头人嘛,不吃不喝,定然也不会有用光力气的一天。 哪想眼前这人忽然哈哈大笑,反直嘲笑自己道:“逍遥一门,传在如此无能之辈手中,难怪能落魄至此!” “守着神功练不成也就罢了,没曾想脑子都不好使!” 泥人也有三分火。谷蚨 太虚子被说的如此不堪,直也想反骂两句,还没开口,却听那人又呼道:“今日就叫你瞧瞧,你这最后的杀招有多么可笑!” 这一声呼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那是叫太虚子想回骂的话也只能憋在心里了。 总觉得眼前人比自己还熟悉这木甲人,倒是让自己开的不由心虚了。 “不…” “不可能的!” “这木头人不吃不喝,自然是永不知疲倦…” 太虚子内心自我鼓励了两句,却也已然被殷梨亭弄的越来越没底气了。 而殷梨亭一人遛还不算,更是叫蝠王来相助,两个人一起遛,才才更快些。 于是乎一时之间,暗道里头却只有两人遛着两个木头人,这场面是咋看咋奇怪。 “咵嚓…咵嚓…” 那木甲人跑着跑着倒是声音越来越响,听着直叫人以为更有劲似的。 就如此直直过了半个时辰,太虚子却见那两个木甲人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底气终于又恢复过来了。 直大笑道:“可笑可笑,自以为有见识,如今可见这天下之大?” “狂妄之徒,只也不过如此!” … “啪!” 眼瞅这太虚子说话要说的越来越难听,丁敏君又是先下手为强,直又给了这家伙一巴掌。 只这会却打断不得这太虚子了。 却见这道士已然神色有些疯狂,双眼通红道:“你等擅自闯宫,窥我宫内无上神功,死的好,死的好!” 这话殷梨亭也叫听得耳朵里,却有些明白这太虚子的真正心思了。 感情也是个“神经病”! 守着灵鹫宫的神功,却学不会,又不甘被人学去,如此走火入魔,是执念早在心中了。 丁敏君又哪里能惯着他。 这丫头是刀子嘴,刀子心,就不知道什么是怜悯二字的。 又是要扬起巴掌要扇,却忽听韦一笑道:“痴人!你好好瞧瞧这两个木甲人,可是就快跑不动了?” 这一声高呼,倒是叫太虚子免在挨了两个巴掌,却也使其心里顿时一惊。 打眼看去,果然这两个木甲人已然越跑越慢。 顿时忍不住呼道:“你们用的什么妖法,怎能坏了这木甲人?” 这回应实在可笑,却叫韦一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可亲眼见了,咱是动也没动你们这门派的宝贝。” “是他们自己不中用,跑两步就不成了!” 这老家伙向来只会“桀桀”笑,还以为只能那么阴沉笑法,这看样子都是搞的人设嘛! 殷梨亭还有心思吐槽这韦一笑的,那玉虚子却越来越受不了。 只是犹自呼道:“定是你们用的妖法,才使木甲人如此!” 看这执念如此,韦一笑倒是也懒得再应他,只猛然停住步伐,却见那木甲人是越动越慢。 临到最后,那抬起的脚,终于也落不下去了。 只就如此金鸡独立的姿势,那木甲人却还稳稳当当,一点没有摔倒的迹象。 直叫韦一笑也不得不佩服这木甲人的确是巧夺天工,无与伦比。 109、为什么都是这么邪气的武功? 看着眼前两具停下的木甲人,太虚子崩溃了的。 却与殷梨亭问道:“莫不是你连此物也曾见过,知道这其中奥妙?” 殷梨亭却哪里能与他说个明白? 直不搭理他,只围着这木甲人啧啧称奇。 仔细看去,只见这木甲人四处包合的严实,倒是瞧不出上引的地方在哪。 尝试带着走,却又感觉这木甲人沉重的很,带着也不大方便。 却又舍不得把这巧夺天工之物就留在此地,倒是一时也有些两难的。 韦一笑倒是看出了殷梨亭的犯难,却道:“实在不成,就先拿了寻个个地方藏着,到时候再来取就好。” 殷梨亭虽不想再跑这天山的,然眼下看来倒是也只能如此了。 当即点头应道:“看来也只能如此,先带着再说。” 说罢便是与韦一笑一人一个,就要带着这木甲人走。 丁敏君眼瞧这,当即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可不想带着这太虚子走啊! 忙呼道:“姐夫,这人欲要害了咱们性命,可如何处理他?” 对于太虚子,殷梨亭本是想留着他。 这灵鹫宫里机关这么多,还是得有个领路的最好。 只是眼看这太虚子眼看就魔怔了,带着身上,瞎出主意,还容易被坑害。 殷梨亭向来不是个善良之人,尤其心性还有股邪性。 按着他那性子,本该是穿越到杨逍身上更是合适的。 如今穿越成为了殷梨亭,虽是成了正道出身,却本性难移。 对着太虚子这给扯后腿的危险人物,殷梨亭更不会留情。 却是面无表情直呼道:“留不得他。” 丁敏君听明白了,当即抽出长剑,就要砍了那太虚子。 不想韦一笑却一步上前抢先道:“丫头且慢,这还是叫我来动手吧!” 这倒是叫殷梨亭心里一跳。 又关切道:“蝠王你成不成?” “这要是寒毒再发作,我可救不得你了。” 被那太虚子点破了身份,殷梨亭也不藏着掖着了。 而正是这么直白,更显其杀心已至。 韦一笑清楚殷梨亭的担忧,却难得没露什么阴沉笑容,只是一副认真神情道:“上回自打在暗室里头你为我耗尽内力,我这寒毒虽没彻底祛除,却也比起先前好上不少。” “就一掌功夫,不碍事。” 一听这韦一笑这有信心的,殷梨亭也不多劝,使的个眼色,就叫丁敏君让开就是。 太虚子也知自己死到临头,却依旧犹自骂道:“果是明教之人!” “你明教窥我逍遥派神功,不得好死!” 这最后一句如同诅咒一般的话语,终叫韦一笑也按耐不住。 老蝙蝠一生为了明教忠心不二,哪里能容有人如此诋毁,却见右掌扬起,上头冒着丝丝寒气。 这看着就是生气了,一点不欲手软了。 太虚子倒是也瞧出这掌力厉害,却还道:“好好好,我几个师兄死在狮王手下,今日我死在蝠王手下,终有一日,还当有人给我等报仇的!” 这话叫殷梨亭心头直直一跳,细细品味这话中含义。 不过跳归跳,却没阻止那韦一笑动手。 “砰!” 寒冰绵掌裹挟着阴寒至极的掌力,生生就拍的那太虚子的脑门上。 那冰雪般的内力能使人全身奇寒,顿时间太虚子气血筋脉都几乎要冷凝了一般。 殷梨亭只见这太虚子一掌就被拍跪在地上,旋即整个人陡然开始颤抖起来。 不消片刻,竟从嘴里呼出一口炙热之气,仿佛把整个身体的阳气都吐了出来之后,便是一动不动,僵硬了身躯。 真叫是个阴寒至极的功夫。 殷梨亭倒也是第一次瞧见被寒冰绵掌结果的下场,看这样子,要死倒是也死的快。 只又叹的一句“堂堂逍遥传人竟成的这等结局”,便也就当即抛之脑后,直与韦一笑、丁敏君道:“走,瞧瞧这灵鹫宫里到底藏了什么好玩意,却是这太虚子拼死也不肯露的。” 韦一笑与丁敏君也不犹豫,就跟着殷梨亭向前走去。 却见那前头留的一道石门,殷梨亭使起乾坤大挪移微微一推,就见那石门轻而易举就被缓缓打开。 这乾坤大挪移别的不说,开门那是杠杠的。 有这功夫,天下倒是没有推不开的石门了。 三人依此过门,却见前头豁然开朗,是一宽阔的大殿。 这大殿乍看之下,比之武当的紫霄殿与少林的大雄宝殿都不知大了多少倍。 只是四周破败依旧,显然是不知被遗弃了多少年头。 就连韦一笑都不禁感叹道:“只看这大殿,便也能知当年这处何等风光。” “只不想岁月变迁,沦落至此。” 殷梨亭此刻倒是没有多少感叹的心思,只放下木甲人道:“这大殿该是没什么机关了,不过还当要小心的些。” 说罢,便是一马当先,直朝着那殿中的高椅走去。 就按着那太虚子脑子不好使的样子,要真有什么神功秘籍,最有可能的该就是掌门人该在的位置。 边上丁敏君也是别的地方都不去,只跟着殷梨亭屁股后面,瞧着殷梨亭向那高椅上去,便在边上打趣道:“姐夫,看你这样子,也是想试试掌门人的感觉啊?” 殷梨亭微微摇头,耐心解释道:“若是有什么神功秘籍,许是就在这掌门人的座椅上。” 丁敏君一听这个顿时也来的兴趣了,连忙也朝着那高椅瞧去。 小姑娘眼尖,这一望之下,还直见那座椅上有两本蓝色封底的秘籍静静躺着那。 急高声呼道:“姐夫,你看那,可是神功?” 殷梨亭早也见了,不等丁敏君呼完,当即一个上步,就拿起这两本秘籍。 却见上头一书《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另一书《生死符》,脸色当即就变的奇怪了。 不错,这两倒是昔日童姥的神功。 只是逍遥派里那么多功夫,咋就搞了这两个看着最邪的功夫留下。 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就别说了,想学也学不得。 至于《生死符》,也是极为阴狠的暗器手段。 可叫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制于他人,故名生死符。 殷梨亭倒是也不排斥,学个手段当然是好。 就是总感觉命运指引着自己走邪路,一时心思有些古怪罢了。 110、殷梨亭才是老怪物? 殷梨亭瞅着这两本秘籍的时候,边上丁敏君也没闲着。 趴下朝着那椅子底下还瞅了瞅,可惜也真是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才有些失望的起身,好声与殷梨亭道:“姐夫,看来就有这两本秘籍了。” 再是望眼过去,也见了这两本秘籍名字,不由也跟着念道:“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生死符...姐夫,这什么逍遥派的功夫看着都好邪门啊!” 这不是看着邪门,那用起来也很邪门。 生死符叫人生不如死也就罢了,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还可使人返老还童,简直就是反人类的功法。 殷梨亭想了想,却把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又重新放归了这座椅上。 丁敏君见得奇怪,忍不住又问道:“姐夫,这神功你就不要啦?” 殷梨亭微微点头,却叹道:“这门功法有违天理,给咱练也练不成的,拿在身上,只是个累赘而已。” 丁敏君听得似懂非懂,直瞅了瞅被殷梨亭放回,又安安静静躺在那椅子上的神功。 心里有那么点好奇,却终究也没再上手。 倒是把四周看了个遍,却没再得什么收获的韦一笑,一个飞身来了两人身边,很不客气的一把抄起那座椅的神功,随意翻看两眼。 却也就那两眼,直把这韦一笑看的有些心惊。 返老还童? 这天下还有如此功法? 其实真说返老还童也是完全准确的,当年天山童姥是练功时候被害,这才一直停留在小女娃的阶段。 实际《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每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每次返老还童的同时内功需重新练起,并且午时需饮生血,如此一天恢复一年功力和容貌。 当真练起来,那是越练越妖怪。 “难怪这武当小子是看也不看,就放下了这神功秘籍。” “只是...” “这小子分明翻也没翻开,只见个名字就能舍弃了,看来是当真知道这妖功内容。” “然其分明是年纪不过二十,怎能知道的这么多?” “该不是这小子也是练了什么妖功,返老还童?” 这韦一笑这么想还真算对了一半。 殷梨亭这穿越一回,那也算半个返老还童的,虽然返的不算太多... 不过此思量也就在韦一笑的脑袋里一闪而过,看殷梨亭手里拿的另一本《生死符》,也不向他要来一观。 只道:“耗了这么大功夫,终于也不算毫无所得。咱们拿着这木甲人与这功夫,早些出去吧。” “咱们来的可是还有正事。” 韦一笑这说的,是只怕殷梨亭沉迷在灵鹫宫里,开启寻找神功之路。 这也不能说是平白操心。 天下为神功所惑的,可是海了去了。 虽然看这殷梨亭性子非是如此,却也不免要多提醒两句。 好在殷梨亭也非强求之人,这能搞的生死符,已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 至于北冥神功、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和小无相功之类的,寻不得也就罢了。 当即也道:“也罢,咱们就出这灵鹫宫,叫日后有缘人来了,再继承这宫内神功吧。” 这说着,倒是当真毫不留恋,扛着木甲人,拿着《生死符》,出了这灵鹫宫。 他当然也知道灵鹫宫里该是还有一处石壁,上头有来源于数百年前的神功,什么天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阳掌只是那石壁上的开篇基础武学。 不过一来这灵鹫宫里机关重重,石壁在哪,就和明教暗道似的,殷梨亭一点方向都没有。 二来身边若是只有丁敏君倒罢,这会还跟着个韦一笑,他咋好找? 那老蝙蝠现在与自己是站在一边,那是因为要借自己之力。 谁知道其看了石壁之后会如何? 还是那句话,明教之人性情捉摸不透,不好轻信。 殷梨亭嘴上说什么待有缘人再来寻,那心里想的还是回头再上天山来瞧瞧。 说不得上面还有其他神奇的内功心法,可解决自己的真气之困。 ... 殷梨亭心里盘算,面上表现的很是洒脱,没引韦一笑半点怀疑。 而出灵鹫宫,倒是不用走暗道了。 大门一出,便有一条明显的山路,沿着直走一个时辰,就回了来时要过的铁桥。 只是这来还好好的有四个人,这会却只有三个,丁敏君又不禁感叹道:“哎!你说那什么太虚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的?” “咱们又不抢他神功,却非要与咱们作对。” “也不想想与姐夫相争,可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明显带着崇拜的感叹,直叫殷梨亭也有些心虚。 摸了摸怀里的《生死符》,他倒是有些理解那太虚子的心态。 那家伙多半也不想活下去了。 就看他之前孤身一人对付祁天彪,那也是抱着必死之心了。 而之所以如此,定也是心理出了问题。 那能不出问题么? 就守着这么个破败的灵鹫宫,几个师兄又死的干净,就留了自己一人,又想报仇事情,又想门派事情。 这太虚子显然也不是没心没肺的那种人,这些心思都抗在心里,也难怪要变痴人了。 寻不得谢逊报仇,就为这门派献身。 是多多少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的。 死者为大。 虽然那太虚子恩将仇报,不过死都死了,还是不多说这个了。 殷梨亭便拍了拍丁敏君道:“若是你生在他那环境下,只怕比他还有执念。” 丁敏君却摇头道:“那可不会,我哪能像是他这么笨的!世间哪有事情能叫我有这执念...” 不过嘴上说着,丁敏君看着殷梨亭的脸庞却忽感有些不安。 想想要是前头姐夫要是当真被害了,只怕自己也要得个痴人的病症。 那自信的话语说到一半,倒是也越说越小,说不下去了。 十几岁的少女,情窦初开,自以为情深义重。 不过殷梨亭向来都觉着,只要时间够长久,那再深沉的感情也能消散。 这过个二三十年,谁还能记得他啊! 尤其这少女时候的情感,只怕保险程度就更低了。 有一茬没一差的七想八想,却听丁敏君又呼道:“姐夫你快瞧,那小姑娘还真把她那大娘给带来了!” 111、阿蚕,我帮你找爸爸 “你从哪里来?” “要做什么事?” “有何所图谋?” 一过铁桥,殷梨亭就经受了三连问。 只是眼前,见这一个女人脸色惨白,脸颊消瘦的叫人都看不出她的年纪,头上包裹的白纱,不知是不是那苗人特有的服饰。 凹陷的眼眶里,透着警觉与冷意,黑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殷梨亭。 看着有些瘆人。 不过眼看眼前这女人直是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殷梨亭倒也不在乎她有些充满敌意的态度。 直自报家门道:“在下武当殷梨亭,来此是为寻一人。” “你说的那人,是要寻大娘吗?”殷梨亭话音一落,阿蚕在女子身后就忽然探出脑袋,睁着大眼睛问道。 这丫头,这会在熟悉人身边,倒是胆子又大了。 却听又是童声童气道:“你说要帮大娘报仇,阿蚕才把大娘寻来,做为前辈高人,可不得骗人啊!” … “我可还记得你挥挥小手杀人的场景,你这会老卖萌个什么劲。” 殷梨亭心里腹诽一句,却也知眼前多半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还是好生说话道:“殷某不远千里来此,只是为当年曾受那鲜于通欺凌过的人,求个公道。” 殷梨亭说的直接,也是为了开诚布公,以表诚意。 果然,那“大娘”也被殷梨亭的直白弄的不由起了几分惊疑,只皱眉道:“你这武当的,与那华山有什么愁怨?” 既然这女子能来,那这事基本也是八九不离十,被殷梨亭寻得了当年被鲜于通辜负的苗人女子了。 就算不是眼前的“大娘”,定然也关系匪浅。 既然寻了正主,殷梨亭倒也不急了。 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寻个地方好好说。” 那苗女听殷梨亭指名道姓,再瞅了瞅其身后的一老一少与两个木甲人,终于也是微微点头。 就看这样子… 该不是那贼引来寻仇的。 … 要为胡青羊报仇,搞臭鲜于通,自然是不能空口白话,没什么证据的。 再说如今鲜于通贵为华山掌门,就算他摆烂,那华山派也不能就看着他摆烂。 毕竟他那位子已然是华山脸面,说是他私德,也非全然是他私德了。 “鲜于通害了那胡家妹子,我受胡家兄长所托,要叫他付出代价。” “只是单单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要让人名声败坏,叫他生不如死。” “然那鲜于通好歹也是华山掌门,要使他如此,得费些功夫。” 殷梨亭自认说的已然很是诚恳,哪想那苗女听得却冷笑道:“活该那胡家,要不是当年他救了被我小妹下了盅毒的鲜于老贼,我小妹早拿捏了那厮,哪还有他今天?” “更怀了身孕,留下这孽…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娃娃。” 原来是她小妹… 这么一说,这大娘其实是大姨啊! 殷梨亭其实早有怀疑,只想来也不该如此凑巧。 然眼下听这苗女所言,却知还真寻得正主了。 瞅着阿蚕眼神倒是也微微一变。 “原来是有个冷血心狠的爹,难怪这丫头如此心性。” 殷梨亭这想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哪想那苗女却冷声呼道:“你也不用可怜她,这是阿蚕自己那命,替她爹还的债,替她娘受的苦!” 嗯… 看来阿蚕虽然挺依靠这“大娘”,但这“大娘”却挺嫌弃这丫头。 这种心态,大概也与日后的灭绝对杨不悔差不多。 殷梨亭深表理解,却言归正传,认真问道:“如今有机会报仇,就看你愿不愿意出力。” 那苗女听得冷哼一声道:“我那小妹被蒙骗,偷了我门内的金蚕给那鲜于老贼,此事按着门内规矩,小妹该在蚕窟里赎罪一生。” “至于鲜于老贼,咱们只要他还了那金蚕就罢。” 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找骗人的,反罚被骗的,这算什么门规? 殷梨亭表示不理解,却看那苗女咬牙切齿,知道此事还未说完的。 “哪想那老贼倒狠!” “知道此事做的不光彩,恐有辱他日后地位,竟是寻人来门内寻事,搞的门腥风血雨。” “只那华山家大业大,我门又人丁稀薄,无奈才一路逃的天山里来,以求避祸。” “这一门血仇,你说我要不要报!” 说着也看着阿蚕再道:“教她一手金蚕功,等日后她能接近了那老贼,叫她为咱们一门报仇!” 嚯! 这鲜于通够狠的啊! 骗了人身子,拿了人家功法,还要灭了人家门派。 这是通吃到底,做事做绝啊! 就如此十恶不赦之徒,怎能让他如此逍遥! 殷梨亭面色又露几分正气,却恨道:“实未想到那鲜于通如此狠毒!” 也是看着阿蚕道:“阿蚕你放心,我定帮你寻了你爹,给你报仇!” 这杀你爹,给你报仇的话是怎听怎别扭,阿蚕对着两双看着自己的目光,那是左看看,右瞧瞧,却露出个笑容道:“阿哥,大娘,阿蚕听话,你们说就是。” 殷梨亭也是个冷心人,倒是没瞧出这笑容后的悲切。 倒是边上韦一笑瞧的明白。 这阿蚕,打小没了娘,在门里定然也不受待见。 唯一一个大娘,却心里攥着仇恨,可想这阿蚕成长的心理环境了。 “好一个凄惨的小娃娃,却是合适当自己徒儿。” 不由得,这韦一笑倒是起了收徒心思。 然这些明白事情,韦一笑也只放在心里,没给说出口的。 毕竟眼下收不收徒,倒不是什么紧迫事情。 杨逍在明教里头大张旗鼓的造势,要殷天正把自己交出来。 好在鹰王信任自己,当那杨逍放屁。 只是眼下形势已是逐渐急切,杨逍怕也看准了殷天正不愿“同室操戈”,反是占据主动连连逼迫。 眼看明教要毁在杨逍手里,收徒一事相比之下实在太小。 忍不住上前道:“小子,这事你到底有什么主意,赶紧说来听听,也好早些了结。” 韦一笑急,殷梨亭却知急不得。 华山掌门,哪是这么好搞的? 只不应他,反看着眼前这苗女,好似她才是关键。 112、丁敏君与韦一笑的路 “姐夫,你用这法子,那鲜于通真能上钩?” “我看那老东西在华山待的舒舒服服,可不定会再来这天山了。” 天山脚下,待说完正事,丁敏君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只是苗女却没跟在边上,光就留了阿蚕被韦一笑带着。 不过话说回来,知道自己要带着阿蚕去报仇,那苗女是一点没带不舍不得的。 难怪之前这阿蚕真就一个人在天山里瞎逛,感情那是当真不在乎啊。 殷梨亭瞅了瞅在韦一笑怀里,终于不再笑脸,只有一副苦色的阿蚕,才与丁敏君道:“别的不说,就靠这丫头,那鲜于通就忍不住。” 丁敏君看了看阿蚕,却瞧那丫头也正瞅着自己,那大眼睛一阵无辜样子,倒是也升起一分怜惜。 只不过也就那一分怜惜而已。 啥事能比的上姐夫? 这丫头受罪就受罪吧。 却与殷梨亭又低声道:“姐夫,你那主意虽好,只是若真杀了那鲜于通,只怕华山也要记着你们武当了!” 殷梨亭看着丁敏君关切神情,也点头低声应道:“是杀还是放,那都不重要。” “师妹你放心,我若真是不顾华山,早散布消息去了,何须等今日?” “就是顾及华山脸面,才没当真使了这般主意。” “若非如此,眼下那鲜于通早是焦头烂额了。” 这话倒不是殷梨亭吹牛。 想想这要不是纪晓芙放他一马,他也这会也焦头烂额了的。 而丁敏君见殷梨亭已有打算,这才放心一些,却旋即又开始担心起了能不能成事。 却又自顾自道:“只怕这样又不免束手束脚,难以施展。” 这下终于叫殷梨亭有些惊奇了。 丁敏君那脾气他可是太懂了! 经常挂在嘴边的,类似都是“咱们武当加峨眉,哪个敢惹!” 哪有这么冷静思考,冷静分析的! 这经历多了事情,丁敏君也变了啊! 感受到殷梨亭这考究的眼神,丁敏君也是微微一愣,四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见如寻常一样,没甚不同,才问道:“姐夫怎么这般瞧我?可有什么不妥?” 殷梨亭却有些故意道:“其实区区一个华山,就算我当真这么寻事,他们也不敢上武当来。” “何况还加你那峨眉,哪是咱们的对手。” 丁敏君却听出殷梨亭是故意学着自己说话呢。 前头自己上武当的时候学着姐夫说话,这会倒是还回来了。 知道是被故意逗弄,忍不住也“忿忿”道:“我也不能半点长进也没有,虽然咱们门派势大,却也不能万事依靠。” “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动动脑子,不用蛮力。” “姐夫你莫小瞧的我!” “我功夫比不上师姐,也比不上那天鹰教的妖女,可脑子比他们强多了。” 嘿! 看来还真长进了! 只是… 小师妹,你功夫的确是不行,可脑子也不定行啊! 你那师姐也罢。 就凭着本来能被杨逍坑成那悲惨结局,怎也不能说是脑子好使的。 光比比师姐,倒是有点前途。 可若说与殷素素相比,那小师妹你还嫩些的! 人身为第一代妖女,眼下咋也甩你几条街了。 不过想归如此想,殷梨亭也不打击人的。 却宽慰道:“也不该妄自菲薄,你年纪尚小,咱们武当峨眉的功夫又都讲究的厚积薄发。” “我若不是浪出了点奇遇,学了个神功,眼下也只能靠着山门势力罢了。” 丁敏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跟着应道:“我门中规矩甚重,怕是得不到什么机遇。” 得… 就这反应程度,还是绝了用脑子的思量吧。 殷梨亭颇有些无奈的再想宽慰两句,却听丁敏君又闪着激动神色道:“对了!不若姐夫你教我两招,也好能帮衬的你。” 这可不能叫人答应! 教莫声谷没事,教丁敏君可是不成的。 直连连摇头道:“不行,此事要被灭绝掌门知道,你讨不得好,我也讨不得好。” 丁敏君却自觉这主意是好,又不由哀求道:“你不说,我不说,师父也不晓得。” 这话可叫殷梨亭更不能应了。 就说丁敏君这性子,要能藏住就见鬼了。 却一阵摇头,只是不答应。 丁敏君见殷梨亭态度坚决,自知自己在其心目中实属“人轻言微”,倒也不再开口强求。 只是默默回头又看了眼天山,想到了那本被殷梨亭放回去椅子上的神功秘籍。 … “蝠王…这趟又得劳你费心了。” “你安心,待此事了结,我恢复了内力,定与你一同解决了杨逍!” 对于韦一笑的态度,殷梨亭其实也有点看不大懂。 按理来说,杨逍这事自己可以参与,但不该叫韦一笑如此主动才是。 你瞅瞅殷天正,除了找自己认个准,就没找过自己,更没提过干杨逍的事情。 偏偏这韦一笑,不仅愿意来西域,走天山,这会还愿意搅进华山的事情里。 这显然有点不对劲。 不过虽然不能十足信任,然华山一事交给轻功无敌的韦一笑还是最合适。 至于阿蚕,这丫头与自己重要,却对韦一笑一点不重要。 殷梨亭可放心交给他。 当下又是个“空头支票”,只见韦一笑却“桀桀”一笑道:“你小子,就是这点差劲了点。”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话却尝叫人不知真假,还是浮躁了些。” “分明心有大义,却总是嘻嘻哈哈度日。” “日后要成大事,你还当改改这毛病。” 这略显谆谆教导的话,张三丰说说还差不多,这韦一笑说起就有点太怪异了。 再说了,咱这啥时候心有大义了? 只是听这蝠王到底带的好意说话,殷梨亭还是正经应道:“此话没有半点诓骗意思,待此事了结,定与蝠王对付那杨逍去。” 韦一笑见殷梨亭说的认真,直点了点头,却道:“如此最好。” “那我这就去了华山,早些解决!” 言罢,夹着阿蚕,在阿蚕的大呼小叫之下,只一个飞身,是说走就走! 只是在殷梨亭看不见的地方,韦一笑摸了摸在怀里一封信。 一封那在暗室里头,没叫纪晓芙与殷梨亭发现的,昔日教主阳顶天留下的信件。 113、看风景的人 韦一笑走华山一事暂且不提,殷梨亭这头却还有很多事要忙碌。 两个木甲人,殷梨亭决定还是带走再说。 这一出天山,真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要真藏在这天山里头,只怕是再得不到了。 思量一番,还是得随身带着。 于是丁敏君与殷梨亭就一人抱着一个木甲人,出了天山,先寻了个镇子歇脚。 而除了两个木甲人之外,殷梨亭当然也趁着机会学了学生死符。 要说这生死符,当真是极为狠毒的暗器功夫。 被植入者曾经说过中此招者“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而会受制于他人。 生死符威力极强,如果被植入而未取出来,则必须定期服用“镇痒丸”,否则麻痒难当。 发作之时,一日比一日厉害,其痒剧痛约八十一日后会逐步散退,但在八十一日后又会再增加。 而要想彻底解开,只有学会了天山六阳掌之后,根据生死符种下的位置,才可运功化解。 总结来说,反复折磨,受制于人。 可对于殷梨亭来说,这生死符是只有死,没有生了。 那什么“镇痒丸”殷梨亭没有,天山六阳掌殷梨亭也不会。 这“生死符”,在殷梨亭手上纯是个“死符”。 缓解的手段,根治的法子都用不了,妥妥是只有折磨的让人受不住,最终多半要落个自己绝断的下场。 再说这生死符好是好用,殷梨亭练起来却有些困难。 生死符,乃是利用酒、水等液体逆运真气,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手中液体自然凝结成冰,打入敌人穴道。 殷梨亭有纯阳之气,可惜真气本来就有点问题。 这要再逆运真气,实在不容易。 是以这生死符,叫殷梨亭拿着也一时无用。 至于九阳神功,殷梨亭也不是没想过。 这西域里头去寻当初张无忌掉下去的山谷倒是不难,大不了先寻了朱家庄就是。 只是掉下山谷之后,如何寻那九阳真经实在记不清了。 何况眼下殷梨亭的体内的这股纯阳真气,也不知是否能靠着九阳真经契合。 眼下既然胡青牛分明说的能治自己,还是让他治了自己在说。 再说了... 当年杨过都能自创黯然销魂掌,他这穿越而来,自创个内功心法,总也行吧! 打从明教暗道出来之后,殷梨亭这心里真就一直存着这思量。 至于木甲人,有些工科功底的殷梨亭研究起来,倒是比练生死符简单多了。 ... “姐夫!” “这难得来一次,咱们也在镇里逛逛,别光在屋子里练功啦!” 屋外的丁敏君,那是门也不敲,扯着高呼就直直闯入。 如今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这丫头倒是也越来越放肆的了。 看着姐夫只盘腿坐在床上,也不搭理自己,屁股也不抬的。 撇了撇嘴,便也一个飞身,一下坐在殷梨亭边上。 又叽叽喳喳道:“这天天练功也没个头,该去见识见识的,还得见识见识。” 看姐夫还没反应,却要上手道:“就当是陪我走一圈可成?” 只一搭手,却又觉着不对了。 眼前这哪里是姐夫,只是个木头啊! 心头一惊,本能一掌推去,却见那木甲人也当即反应,也是一拳怼来。 “砰”的一声,丁敏君到底出手仓促,竟被那木甲人打退几步。 只是这木甲人倒不是重要,关键是姐夫去哪了? 急忙起身左右四顾,却不见姐夫人影。 直又要开口高呼,只听上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哈哈大笑,旋即就见殷梨亭缓缓落下。 感情之前是藏着房梁之上了。 丁敏君被吓的够呛,对着殷梨亭也有几分不满道:“姐夫你吓唬人!” 殷梨亭却心情大好,直笑道:“我好好的研究木甲人,你却不声不响就闯进来,反倒是怪我了?” 丁敏君也就被吓那一下,这见殷梨亭平安无事,当即也恢复了过来。 倒是不管殷梨亭,只惊奇看着床上的木甲人。 见其一击就停,再不出手,仿佛认得自己一般,也是好奇不已。 围着这木甲人转了转,也没看出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其妙之处,只又抬头与殷梨亭道:“姐夫,你会使这玩意了?” 殷梨亭微微点头,直解释道:“这木甲人身上有三副开关,一为攻,二为守,三为待。” “眼下我就使的待,除了受的攻击时候会还手,便是个普通的木头人。” 丁敏君听得也不由啧啧称奇,更是佩服看着殷梨亭道:“姐夫你可真行啊!” 殷梨亭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这木甲人里头构造定然稀奇无比,难以琢磨透彻。 只是光说上条开关,殷梨亭还是会使的。 而眼下粗糙能使便成,后头精细之处,有时间再好好研究就是。 不叫这丫头乱瞧,却一把推着丁敏君向外走着道:“走走走,莫瞎看,带你逛逛去。” 丁敏君听有的玩,倒是也不念叨这木甲人。 木人哪有真人好玩,当即便是跟着殷梨亭出去瞎逛去了。 只留的一个木甲人,穿着殷梨亭的衣服,依旧盘腿坐在那床上。 ... 一个西域的小镇子,其实压根没啥可逛的。 不过正所谓看的不是风景,而看的是看风景的人。 眼下丁敏君虽然不知这句话,却倒是也能深深体会得了。 尤其是韦一笑走了,终于又回归了当初下峨眉山时候的感觉,丁敏君就更是珍惜的了。 只看着一些寻常的小玩意,也是高兴的很。 不过这对殷梨亭来说那就有点太无聊了。 前世就不爱压马路,什么陪着女朋友一起逛街,喝奶茶,听音乐,都是极为痛苦的事情。 这眼下两个奶茶都没有,就更是提不起兴趣的了。 倒是有些街头卖艺的,还算特别,引的殷梨亭能起几分兴趣。 就看眼前这人,甩的功夫自称是什么“断门刀”,虽然没瞧出什么有多少精妙,却也是殷梨亭少见的刀法。 只是丁敏君却不大乐意留在这地方。 倒不是因为这刀法咋样,只是这使刀的是个女子,还是个长的不错,一身红色长衫的女子。 当即就转头与殷梨亭道:“姐夫,这刀法实在不咋样,咱们还是快走吧!” 114、木人也怕大力金刚指 殷梨亭看的正是津津有味,当即就一脸正色反驳丁敏君道:“哎...这刀法看着风驰电掣、游刃有余、运用自如、得心应手。” “如此一看也是勤学苦练,咱们不可随意就轻视别人。” 殷梨亭说归说,那眼神就不带偏转的。 倒是边上一人听得哈哈大笑,一张老脸猛然凑的殷梨亭面前,直有些猥琐的笑道:“少侠好眼力,咱家这断门刀,不说太厉害,那也是有些门路的。” 这说着,却听得叮当两声响。 殷梨亭打眼看去,却见眼前一老汉拿着个破碗,里头两个碎银,正是讨赏着。 只瞧其模样,拘着背,身子都站不直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练武之人。 殷梨亭顿时皱眉道:“这门刀法,可真是你家的?” 那老者脸上褶皱,挤出几分笑道:“不错不错,断门刀乃我家一脉相传,少侠要是还能看的过眼,可否打个赏?” 殷梨亭其实还挺有钱的。 打个赏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再说自己也看半天了,白嫖倒是也不大好,正是摸了个两铜板来,却觉着身边一阵大力传来,那是连拖带拽,根本不给自己机会留下的。 耳边就听一声高呼道:“姐夫!你实在要看,我给你耍就是!” “这镇子,咱不逛了!” 殷梨亭直觉四周都来了一阵阵异样的眼神,就连着台上那女子都缓了几分功夫,朝着下头来看。 四目相对,殷梨亭直觉那姑娘的眼神有些冰冷冷的,好似没什么情感一般。 正想着这人的眼神咋能这冷的,却也就光能留下这一瞥,便是被丁敏君拽走了。 ... “姐夫,你可太花心了!” “有的师姐还不够,小师妹还陪你边上,你却瞧别人瞧的那么美。” “你这模样,待我与师姐说说,看她不饶你!” 丁敏君大概真是给气着了,那是一路就拉着殷梨亭往客栈里回去,倒是不半点停留的。 殷梨亭见着好笑。 那耍功夫的女子,虽是长的不错,但素味平生,也没婚约在身上,殷梨亭也不至于太急色。 只是抱着欣赏的美好欣赏两眼,却叫这丁敏君醋意大发。 “倒是没见她对她那师姐如此的。” 心里如此赞叹一句,殷梨亭倒是也好生解释道:“你瞧那老头分明没什么功夫,那女子却的确有些门道,倒是不觉着奇怪?” 丁敏君如今也精着了,不会如同当年在峨眉山似的,被殷梨亭三言两句就扯开了去。 却是依旧忿忿道:“你说的好听!” “前头你瞧的认真时候,可还没见那老头呢!” 眼见小师妹不依不饶,那殷梨亭却也不能认错。 这今天要是认错,那日后可有受不住的时候。 殷梨亭可不想把这丁敏君养成了个夏青青。 两人正是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的时候,终于靠近了自己那屋子,只一推开门,两人顿时同时逼上嘴巴,谁也不说话了。 只因原本好端端坐在殷梨亭床上的木人,这会却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显然... 这屋子里头有人闯入过了。 ... “师妹靠后!” 殷梨亭面对危险多了,反应倒是快,生怕这屋子里有人埋伏,当就拉着丁敏君就退出了屋子。 听得屋子里没甚动静,才是重新小心进入。 好在来的人似乎也被这木人给弄得有些惊着了,并没有留在此地。 只是虽无人,却也很显然有人惦记着自己了。 殷梨亭哪敢大意,小心翼翼上前查地上的木人。 却见上头两臂之处,有两个深刻的指印,那指印殷梨亭更是熟悉的紧,分明是大力金刚指所造。 少林寺是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天山动手的。 自打自己帮着少林寺揪出成昆之后,那自己与少林的关系也是逐渐正好着,那少林怎能来杀自己? 这显然是金刚门的杰作! 也不知道是谁,又是从哪里跟着自己的。 殷梨亭摩挲着木人上的凹痕,心思顿时有些沉重了。 丁敏君也是大吃一惊。 这没想这处都会有人搞偷袭,万幸正好自己与姐夫不在此处。 上前看殷梨亭眉头紧蹙,也不由有些担忧道:“姐夫,咱们是不是赶紧离了这地方,先走昆仑再说?” 殷梨亭缓缓点头。 金刚门出来的人都有些厉害。 日后阿二、阿三都是极难对付的角色,虽不知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来,却也不可大意。 再说了,眼下是敌在暗,我在明。 这被人盯着的感觉,当然不好。 殷梨亭当机立断,便呼道:“走!” 风紧扯呼,走为上计。 倒是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可是说走就走。 丁敏君却又急道:“那木甲人呢,咱不管他了?” 殷梨亭摇头道:“贼人一击未得手,必定还会卷土重来,咱们先避开此险地再说。” 听姐夫主意已定,丁敏君也不多言,便随殷梨亭当即走出客栈。 只才走出两步,两旁就有两道劲风传来,殷梨亭早有准备,当即便使乾坤大挪移来应。 “哈!” 一声高呼,以一敌二,当也不落半点下风。 两个来偷袭的被殷梨亭一下震开,也是不由吃了一惊,却听一人操着个浑厚声道:“武当的,你这什么功夫?” 殷梨亭见眼两人,皆是光头和尚,哪不知来路。 更也不会说自己什么功夫,只冷声应道:“哪来的和尚,无端偷袭我。” 这问的显然是装傻的。 好叫人麻痹一些,以为殷梨亭不知其出金刚门,好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哪想那两个和尚却直呼道:“少装蒜!你武当几番找我金刚门麻烦,还却装的不知?” 得! 听着意思,感情是自己给两个师兄戴罪了。 也不知道张松溪与张翠山都干了点啥,要让这金刚门的见着武当人就杀。 也怪自己。 以为出了天山就无忧,便换回了武当长袍,哪想却被金刚门的遇上了! 不过既然脸皮撕破,那也没什么可遮拦的。 何况三个哥如今虽好,也不得忘那断骨之仇。 殷梨亭便也抽剑上前骂道:“秃驴找死!” 115、小师妹怒杀两僧 这两个金刚门人离着阿三还是差不少。 殷梨亭靠着乾坤大挪移与武当剑法,可说是稳稳能吃住。 两个僧人左右开弓,打了十来招,都拿殷梨亭毫无办法。 尤其是乾坤大挪移一展,根本耐不得殷梨亭半点。 只是丁敏君却见得有些着急。 “姐夫内功还有问题,不可久战,我当要帮他!” 如此想着,连忙也出手来助。 可丁敏君实在天赋有限,年纪也是最小,峨嵋剑法最多只是个初窥门径。 两个金刚门人,虽不及阿二、阿三,却也并不是泛泛之辈。 丁敏君帮不上忙,只是一阵着急。 殷梨亭也知自己情况,更不比丁敏君轻松。 心知必须要速战速决,不可拖延。 忽见殷梨亭哈哈大笑,颇有些狂妄道:“区区这点伎俩,也敢与我一比。” “脑袋没毛,还敢与人学偷袭,可笑可笑!” “秃驴,今日便是你们死期!” 殷梨亭当场被丁敏君附身一般,毒舌全开,把那两个金刚门说的直是愧不敢当。 这就没见过这么折辱人的。 当真再忍不住,纷纷使全力,再不留半点手,就冲殷梨亭杀来。 殷梨亭舌如刀剑,就是逼的那两个秃驴下死手。 乾坤大挪移遇强则强,殷天正、空智都没能彻底击破乾坤大挪移,何况眼线两个小歘歘。 要是不是殷梨亭真气出了点问题,早把这两干没了! 却只听轰然一声,两个金刚门的用出全力,却还是如前头一般,被直直打飞了出去。 内里顿时翻江倒海,原本自己熟悉无比的内力却顿时在体内乱窜。 难受的一时无法再运转内力,更是难以起身。 殷梨亭知道眼下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放过敌人,就是不放过自己。 当即就是要上前补刀,却顿时一种熟悉的痛楚感猛然袭来。 “糟糕!” “还是一下使乾坤大挪移使的太狠,这内力又要发作了!” 好在经历过一回,殷梨亭也有经验了。 暗道不妙,却还能忍,忙与边上丁敏君道:“师妹快上,把这两个秃驴解决了!” 压根不用殷梨亭说,丁敏君早就上前了。 几步追上,只稍微看了看眼前和尚有些痛苦的脸,双眼一眯,便是一剑而下! 一剑…就洞穿了咽喉,根本来不及仔细看眼前僧人临死前的眼神,就要转头解决另外一个。 眼见同伴死在自己眼前,剩下的金刚门僧人自知死期将至,倒也是求生欲望爆发。 他算瞧出来了,这武当派的会个妖功! 自己上的越凶,反噬的就越凶。 虽然一时不知是哪门功夫,却也知道厉害的紧。 不可力敌,自然只能想别的法子。 正好! 看这姑娘学艺不精,说不得还有活路! 强烈的求生欲望,叫这西域番僧倒是也迸发出了他的潜力来。 强压自己紊乱的内力,看着机会,一掌拍出。 内力使不得,那就靠着刚猛的外功! 只是丁敏君再不堪,眼前这番僧人差不多都废了,还能拿不下他么? “姐夫也不知情况如何,要是自己拿不下眼前这秃驴,只怕要害了两人!” 瞧着那掌来,双目一凌,起剑就上。 峨眉剑法身法上讲究扭拧折叠、吞吐俯仰、翻滚杀逼。 剑法上要求剑行似燕飞,剑落如风停,趋避须眼快,四两拨千斤,从而达到“练时五行似有形,起落翻转任你行”的效果。 气要顺剑走,两眼随剑行,步要随腰动,腰动手脚灵。 到底还是适合女子来用,男人使起来就有些别扭。 却见丁敏君一个扭身就躲了一掌,拔剑就是一招“白蛇吐信”,左侧身子探的前头,亦直奔那番僧咽喉上去。 这番僧到底内力用不上,虽仗着外门功夫,却总也得以内力相辅。 却听一声闷哼,丁敏君便又穿一人! 这丁敏君如今不过二八年纪,你说往日嘴上再怎狠,终究也是峨眉出来的。 对敌比划少不了,真说杀人,却真没什么经验。 如今若非殷梨亭便在后头,她也当不得这么果断。 眼下两剑杀了两个,真当杀完时候,也不免直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本是稳稳拿着剑的手,这会却不由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极为不平静的。 自顾自的深吸两口气,也不管死了不能再死的金刚门和尚,却连忙转头再瞧殷梨亭。 好在殷梨亭早有准备,自己这内力迟早有一天还该变化,时时刻刻按着师父所教,压制温养体内真气。 眼下虽然难受,却非当日那般紧急。 唯独脸上又是红白相间,看着有些吓人。 丁敏君转头一瞧,顿时也有些被吓着了,当场又是心跳加速,直来殷梨亭身边,关切问道:“姐夫,你怎么样了?” 殷梨亭摆了摆手道:“一时用的内力太狠,我有压制的法子,先离开此地再说。” 看殷梨亭神智尚好,丁敏君心也放下大半,急忙架着殷梨亭就要走。 只是这人生地不熟,一时又该去哪里是安全? 丁敏君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却又是怎也冷静不得。 却恨自己没什么盖世武功,不若眼下也不会有如此窘迫。 还是殷梨亭冷静道:“莫慌,先寻个地方就好。” “既然这两个番僧是一路追我师兄才至此地,那我两个师兄定然就在此地不远,只要寻了他们,就好办了。” 丁敏君有了方向,终于又重新冷静一些,终于也打算先出镇子再说。 只一抬步,却见前头那断刀门的老头,忽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头来。 那拘着的身子,这会倒是步子倒腾的快。 直在边上低声呼道:“少侠、女侠,你们慢些。” 见丁敏君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根本没听见的样子,终于耐不住,一个闪转腾挪,竟是不知怎的,就到了殷梨亭两人面前。 急切呼道:“少侠、女侠,要是暂且没地方去,不如先到寒舍。” “我观少侠内力不稳,总寻个地方,调息调息才好。” 说着也是又是泛起个讨好笑容,急着保证到:“且放心,那金刚门的势力再大,也不会怀疑的老朽身上。” “待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啊!” 116、五虎断门刀 殷梨亭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这老头一看就是会武功的啊! 只是前头被外表蒙蔽,当真没察觉。 就说这一手移形换位的功夫,哪是普通人啊? 这倒是也不怪殷梨亭。 实在这老者长相猥琐,却没半点练武的气质。 不过这骤然出现,实在叫人奇怪。 殷梨亭哪能应他,便是当即要走。 那老头却很是坚持,却又呼道:“少侠!老朽本想提醒你来着,可惜慢了一步。” “那金刚门的丢了两个弟子,这镇里指不定已有人去报,少侠还是跟着我走,我必不能害你的。” 殷梨亭之所以分明都杀了两个秃驴却还着急离开,连着两个木甲人都不要了,其一当然是因为自己内力问题,其二也确实看见了几个镇民在见两个番僧死后就瞬间脸色大变,急急离开。 这倒是也挺正常的。 就如同少林寺有那么多俗家弟子在外,要是见少林里人死,定然也是要去少室山相报的。 殷梨亭当机立断,直与丁敏君就微微点头。 丁敏君虽不想再见那红衣女子,但眼下形式紧急,也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 也不多说,便带着殷梨亭跟着那老头而去。 ... 一路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却到一处院子。 打眼一看,说是院子,也就顶多是个杂院。 四周杂草丛生,多的都是些野花野草… 这还真成了殷梨亭习惯了,没到一处,就容易注意这些。 这么一说,在天山里头晃了一圈,在这方面倒是没甚收获。 不过如今有了生死符,也不知道能不能和毒经结合一下。 这日后弄个“毒符”,怕真要是走邪功路子了。 殷梨亭的情况倒是真算还好,还有心思想的这些。 迎入院子,却见前头那卖艺耍刀的女子也正在其中,见了殷梨亭也是大吃一惊,只是还未开口,就听那老者道:“琼姑,去把药箱拿来。” 却见那女子听得倒也不问,只是回屋取药。 那老头把殷梨亭与丁敏君引到院子里的长凳上,稍微轻松点道:“少侠安心,这地方那金刚门的很难寻得,你安心调息就是。” 虽然这老头松了口气,然殷梨亭却没放松多少。 不说自己内力问题,就说眼前这老头,实在有些奇怪。 虽说眼下看着是好意相待,只是江湖上一向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尤其是这种莫名来的好意,就更是要叫人小心的些。 殷梨亭也不顾别的,只问道:“不知阁下...” “哎!休说什么阁下,老朽如今就是个废人,要不然早来相助少侠你了。”大概也是知道殷梨亭心里不安,没等他说完,这老头就赶忙接过话来。 说着也是连忙介绍起自己道:“老朽乃是云州秦家寨后人,家门所传五虎断门刀,就是前头少侠看到在擂台上的那门功夫。” “当年也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只是...” 那老头说着说着却又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只接着道:“只是如今你也看着了,家道中落,却落了个街头卖艺的下场。” “不过虽说家道中落,不过咱家这门功夫可是厉害的紧,这前头少侠也看出来了些门道不是。” 说到最后,却又自我挽尊了一句。 只是正如丁敏君之前所言,殷梨亭忙着看人,哪看功夫去了。 而之所以当真没看那功夫,多也是这功夫本也不咋地。 虽然这五虎断门刀殷梨亭听着还挺熟悉,却实在也不该是高深功夫。 至少金大先知没怎提过。 那老头也怕殷梨亭不信,却又道:“不行就叫小女练练,少侠你再看看就是。” 要换个时间殷梨亭还是比较愿意欣赏的,只眼下就实在没这功夫了的。 好在就如在昆仑一般,越是热情就越是有求与自己,不过既然有求,那倒是叫殷梨亭安心几分了。 便道:“当真没有半点不信,只是眼下我这真气还待调息,还请老伯稍待。” 丁敏君早也不耐。 这谁有功夫看你闺女“花枝招展”啊! 听了殷梨亭开口,却也高呼道:“姐夫调理内息要紧,你那功夫哪急着一时?” 这声那是呼的真叫高的。 尤其是“姐夫”二字咬的极重,好似就是为了提醒眼前这老头,殷梨亭已然“名草有主”了。 可惜眼前这老头似乎听不明白一般,只是一阵点头道:“好好好,少侠先调息,老朽这些伤药,你看着使就成。” 这说着,却也接过他那闺女拿来的药箱,推到殷梨亭跟前,一副任由他取的样子。 倒是那红衣姑娘,还是那冰冷眼神,狠狠盯着殷梨亭,好似有仇一样。 莫名其妙简直! 殷梨亭当也不会在意这女子,至于这老汉提供的药物,更是也用不上。 当初除蝴蝶谷的时候,胡青牛还是给了殷梨亭一些救命宝贝的。 只是眼下还有外人在,殷梨亭摸不清这断门刀到底什么路数,也知“财不外露”的道理。 手下一翻,摸出一颗药丸就往嘴里一送。 旋即顿感体内气息当即平稳不少,只按着在蝴蝶谷学得的调息方法压制逐渐狂躁的内力。 … 见殷梨亭稳定下来,丁敏君总算安了心,只用着狐疑眼色打量着眼前一老一少。 只虽怀疑,好歹人也相助了一回,说句谢谢还得是有的。 那是脸上没有多少感激神情,冷冰冰道:“峨眉丁敏君,多谢老伯相助。” 那老头却听得更奇几分道:“原来是峨眉的女侠!” “怪不得杀那和尚时候剑法精妙,原来用的是峨眉剑法。” 这说着,眼神里更透几分骇人光彩,连拘着的身子甚至都扳直了几分。 丁敏君也非初入江湖了。 看这老头样子,就知是极为看重自己这峨眉身份。 说来真叫是气人。 以前想靠着扯着自己门派大旗的时候,却都遇上冷谦这种毫不在乎的人。 如今不想牵扯上关系吧,却又是管用的很了。 实在也给不得好脸来看,只敷衍的点了点头,便不再管那人,只待着殷梨亭边上,时刻关心其状态。 而那老头却仿佛狠下了个什么决断,一把拉着其闺女,就往屋里去。 117、所求为何? “爹!” “你可是又想那混事了?” 外头的殷梨亭还在调息,这屋里琼娘却压低的声音,脸色低沉,语气不善的与其父低声呼喝着。 这老汉自称云州秦家寨后人,倒还不是当真吹嘘的了。 只是家道中落,也当真是中落的彻底。 眼下秦家寨,也就这一对父女了。 被自家姑娘一阵呼喝,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好生回道:“你没瞧见么,这两人可是从派内功武当与峨眉来的!” “眼下受了伤情,咱们出手相助,那是极大的恩情!” “这些正道,讲究的都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日后帮帮咱们,直是理所当然之事。” “夺回秦家寨,是有希望了啊!” 这话琼姑早不知听了多少次了,直不耐的挥手道:“爹!前头有人冒充华山弟子,却把咱们存着的钱财都骗走了,此事你都忘了不成?” 此话一出,秦老汉不由也脸红几分。 却还是好言劝说道:“上回...上回那是爹一时糊涂,只这会可不一样了!” “你是瞧见这武当少侠如何对付的那两个金刚门的!” “那两个贼僧根本靠近不了那少侠半点身,反被打的满地找牙!” “再说那峨眉姑娘,用的剑法也甚是精妙,这两个定不是骗子。” 看老爹如此坚持,琼姑也是被搞的一点脾气都没的。 却又人叹气道:“好!就算那两个是武当与峨眉的,可人家大业大,如今咱们钱财被骗个精光,就靠这点恩情,可就能叫人帮咱们对付仇人?” “爹!” “秦家寨都丢了十几年了,你就忘了吧!” 说到的了最后,琼姑也实在忍不住,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哪想这话却仿佛叫这秦老汉受了什么极大刺激,再没了前头笑脸,直猛然脸色一正,冷呼道:“丢了几十年?就是丢了百年也要夺回来!” “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有此志!不然我在天之灵,都对不起列祖列宗,不可瞑目!” 这话说的那是一个决然,直叫那琼娘也不由心头一跳。 再看父亲那张执着的有些魔障的脸,终于再也说不得话了。 屋子内本就压低的声音消失,顿时就有些安静了。 却只有那秦老汉在心头盘算,怎叫殷梨亭相助的。 … 殷梨亭是真不知道什么五虎断门刀,秦家寨的往事。 他正是一门心思调息自己内力。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却觉着自己内力倒是成长了不少。 若说以前只能使乾坤大挪移对殷天正之类的两招,那现在大概就能对付四招了。 甚至于…还可以想想是不是可以耍起生死符来。 难不成? 自己这内力靠着不断突破,可能不断成长? 殷梨亭只恨自己没个外挂,不然也不消自己不断摸索的了。 不过好在这回的狂躁给压制了下去,殷梨亭运转一周,吐出一口热气,当下收了功法。 边上丁敏君直陪着身边,这见得也是高兴呼道:“姐夫,你没事了?” 殷梨亭还没反应呢,屋子的秦老汉倒是反应快。 一步蹿出道:“少侠可是好了?” 殷梨亭这才有功夫正儿八经自我介绍道:“武当殷梨亭,幸得老伯相助,不然这金刚门的,还真不好对付。” 殷梨亭的名号,在别的地方大概是一般般,在西域这地方嘛,那可响亮多了。 谁让他整活整的都在这西面。 那老汉当即惊喜呼道:“原来是武当的殷六侠,难怪如此神功盖世,打的那两个贼僧毫无招架之力!” 这话实在说的有些吹捧的意思了。 殷梨亭这会神功是有的,盖世却咋也提不上了。 至于说把人的毫无招架之力,那也是仗着乾坤大挪移的厉害。 当也应道:“不算什么神功,倒是老伯这门行路功夫,看着有些门道。” 秦老头听着殷梨亭夸赞,也回了个有些夸大的笑容,直应道:“这是我家传的五虎游身,本施展起来,是极威猛的功夫,可惜...” “自打受人暗算之后,我这步子已然不行了,如今顶多也就留了两成功力。” 两成功力? 看来这秦家寨还有些门道,非是自己想想中的那种“野鸡”性质的江湖门派。 只是这人家门派旧事,殷梨亭也不好打听。 却是微微点头,直又道:“如今既是伤好,我还当要去寻我两个师兄,那金刚门的也不知何时再会来此,留在此地,只怕要叫老伯受的牵连。” “便不打扰,日后有缘相见,再来谢过。” 这说着,还真是要动身离开了。 秦老汉哪里能想得到殷梨亭这么不讲道义的! 这没听见我说是被偷袭的么? 好歹救了你,你也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在心中腹诽两句,见殷梨亭是当真要走,秦老汉却终究着急了。 却呼道:“少侠稍待,老朽还有一事相求啊!” 这才对嘛! 殷梨亭早知道这天上不会掉馅饼,自己穿越一遭老天爷却连个系统也没给,又怎么会给突如其来的善意。 之所以这般姿态,也是不想多说废话,想叫这老头早些说明白的。 果然,这自己屁股一动,可就是让他忍不住了。 终也不再装的一副要走样子,转头却道:“不知老伯还有何事?” 秦老汉一看这架势,自己再拖拖拉拉,那肯定是要把人给放跑了。 索性也是心一横,便是上前直白道:“求殷少侠,助我夺回我秦家寨!” 嚯! 这老头还真一点不带客气的。 这事情听着就不好整啊! 只想了想这事要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也的确有点不大合适,终也重新坐下道:“前头听老伯说被人暗算,可是也于此事相关。” 您原来还听着了! 实在忍不住,这秦老汉也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才是与殷梨亭点头道:“正是如此,此事也说来话长。” “少侠要是不嫌弃的,就耗费些时辰听老朽唠叨两句。” “非是实在要麻烦少侠,只是老朽也当真是走投无路了啊...” 说到最后,这老头竟然还挤出两滴眼泪,显然是当真伤心的了。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殷梨亭总得是听上一听。 直宽慰两句,也是拉着不耐的丁敏君,听这秦老头的过往。 118、峨眉剑对断门刀 故事其实有些老套。 大概说来,就是在云州之地有两家百年的寨子。 其中一个,自然是秦老汉前头说的秦家寨。 家传五虎断门刀,算是云州赫赫有名的门派。 另外一个,乃是吴家寨。 说是专门习的一门武功,叫做奇门三才刀,比之秦家寨来说,总体也差不得多少。 这秦吴两家,关系也一直是好好坏坏的,不说心里想的到底怎么样,面子上总是过的去的。 哪想十几年前,这秦老汉被那吴家设计,内力尽失不说,寨子也被人夺了去。 只带着那时候还是幼年的秦琼姑,逃出寨子,一路逃难至此。 ... “我秦家百年基业,在老朽手中毁于一旦,此事...实在叫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时时刻刻想的就是如何复仇。” “少侠!” “你知武当素来都是侠义心肠,此事求你主持个公道啊。” 面对这秦老汉的苦苦哀求,说实话殷梨亭却有点波澜不惊的。 说的难听一点,你家那家业都丢了十几年了,早不找人主持公道,现在看自己活不长了,倒是心急起来。 再说殷梨亭现在事情不少,哪有功夫管这狗屁倒灶的“支线任务”? 眼下听得不过是这老汉的一面之词,要想搞清楚两家的是是非非,又岂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只得有些婉转的拒绝道:“那吴家寨的确可恨,只是眼下我还是要事要做。” “不若...待我寻得了两位师兄,与他们说说此事,再回武当山里禀报师父,求他做个定夺。” 不得不说,殷梨亭的太极真算打的相当可以了。 这一来一回,搞个几个月的,还能不能再见可当真不定了。 再说世人皆知张真人久在武当山上,没事基本就不出门的,还能给你来主持公道吗? 知道是婉拒,那秦老汉更是急切几分。 忙有事一步上前道:“知道此事不容易,只是前遭被了个华山弟子骗光了钱财,如今实在拿不出什么。” “实在不成...我看少侠身边也没个人照应,就叫小女帮忙照应可好?” 此话一出,前头也一直当个故事在听的丁敏君反应却大了。 好家伙! 那自己耗费了多少功夫,求了师父放自己下山,才能与姐夫同行。 你这三言两语,就把姐夫绑定了,这可能行? 当下急切呼道:“不成不成,姐夫身边可不缺人。” 那秦老汉一看这丁女侠连连阻止,当下却成了阻力了,心里态度顿时一变,只面上还挂着那笑容道:“女侠,你虽出自峨眉,可这功夫却...” “不过女侠年纪尚轻,这功夫平平,也是情有可原的,可莫放在心上。” 这心思一变,秦老汉说话倒是一点不留情面。 却轮到丁敏君霎时脸色红白交加,难看道:“我功夫平平,你家就不平了不成?” “有胆便来试试,看看哪个厉害!” 此话一出,那秦老汉也当即接着话道:“好!那就比划比划!” 却是转头又与一脸不情愿神情的秦琼姑关照道:“出手轻些,莫把女侠伤了。” 秦老汉这声关照倒是真心实意,可在丁敏君听来实在太打脸了! 不再多说,一声娇喝,就朝着那秦琼姑打去。 秦琼姑虽然不想比试,但眼下却也不得不拔刀相应。 只是那五虎断门刀当真极为狠辣,刀随身转,四方盘斩,直叫丁敏君竟然一时都没出招机会,只是有些狼狈的左右应招。 秦老汉看的极为满意,不住点头赞叹,更是与边上殷梨亭解释道:“少侠且看,非是老朽吹嘘,我这家传绝技,宜守宜攻,当真十分了得。” “而且这门功夫,更是专破擒拿手的,不论对方从哪个方位攻来,都非中刀不可!” “也叫是女侠使的剑法,这会看不大出来的。” 这老头说的虽然有几分夸张地方,但确实也能看出这段门刀的厉害。 场面上的比划其实没啥可多瞧的。 就算那秦琼姑的确比丁敏君厉害,那也不是自己帮他们的理由啊? 相比之下,倒是这老汉无意说的一句被华山弟子相骗的事情,倒是更让殷梨亭感兴趣。 眼瞧那秦琼姑的确下手颇有分寸,虽占据优势也没伤人意思,殷梨亭也是把注意力收回,与边上的秦老汉道:“秦伯,你前头说那华山弟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秦老汉一听殷梨亭问起,连忙也回头应道:“哎,此事说来也叫老朽难堪,不过既然少侠问起,老朽自然得是知无不言。” 说着也不管自家闺女那头的比试,却与殷梨亭道:“少侠也该知道了,老朽如今日日夜夜想的就是如何夺回自家寨子。” “这心里一急嘛,难免就会有些病急乱投医。” “前头正也遇上了个华山弟子,说是能帮着咱们报仇,只不想拿了老朽压箱底的宝贝,就走的无人影了!” “老朽当燃也追去了,可惜...那华山弟子还有些厉害,没能追上他。” “若非是他,今日也不能死皮赖脸的,空手来叫少侠相助了。” “奶奶的,要让老朽逮住他,非扒了他皮不可!” 说到最后,这秦老汉不由也怒气冒起,说话说的恶狠狠。 只殷梨亭却要吃个准数,便又连发两问道:“你丢了个什么宝贝?可又能吃准那厮当真是出自华山的?” 秦老汉一想这就更恨了,敲着心窝道:“乃是我寨里一把黄金造的短刀,虽不好用来对敌,可也是我寨子历代相传的宝物。” “不想却也丢在老朽手里,实在叫人悔之莫及。” 连连受骗,也难怪到这老汉手里能把寨子丢了。 也不想想你人即拿了宝贝,自是随心所欲,你可又如何保证能言出必践。 殷梨亭也算瞧出来,这老汉为了夺寨一事,当真疯狂了。 大概也知丢人的紧,秦老汉连忙又道:“至于那华山弟子身份,老朽倒是吃准的。” “那人用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等招数,都是出自华山剑法。” “若非华山弟子,又能是谁?” 说着又摸出一个木牌,上有“华山”二字,递给殷梨亭道:“还有此物,该也是华山弟子专有,不得有假才是。” 殷梨亭听了微微点头,正心头暗自盘算,那头两个姑娘却是胜负已分。 119、人人都有执念 却说殷梨亭与那秦老汉说事时候丁敏君与秦琼姑却越打越凶。 尤其是相比秦琼姑还知道点到为止,不算太死命相斗,那丁敏君的打发却有些过于凶狠了。 直叫秦琼姑也打出几分火气,手下也越来越重。 却听丁敏君一声娇喝,剑剑指向秦琼姑要害。 秦琼姑展开五虎断门刀法,浑身上下气息猛烈,直起一片银光。 却听得猛烈得兵刃碰撞之声,时不时也在刀光之中发掌击敌。 双方都是有攻有守,在方圆十丈的院子之内,斗得非常激烈。 就在这不大地方,两人也都打出火气,到了最后几乎每一招都是硬打硬拼。 秦老汉看的也大吃一惊。 前头与殷梨亭说的认真,还真没注意到自家闺女。 哪想这转头就见两人打的狠厉! 忙呼道:“琼姑!莫下重手!” 秦琼姑冷哼一声,却终知不好太过分的。 一招“一啸风生”,招数霍变,刀光闪闪,自下挑上。 这招数变化太快,来招更是迅雷不及掩耳。 丁敏君着实准备不足,匆忙使剑来抵。 却听“哐当”一声,手中峨眉剑直被打飞了出去。 通常来说,比试当中丟失对敌的兵刃,那就是输了,自该知道承认失败才是。 可哪想那丁敏君今日却执拗的很。 被打飞了峨眉剑,却还是拍掌而上。 真叫是人人都有执念啊! 只是正如那秦老汉前头说的,这五虎断门刀最善对付擒拿手的功夫,丁敏君这丢剑使掌,却正中别人下怀。 却见一阵刀光闪过,秦琼姑反手一击刀背打在丁敏君左肩。 而虽是刀背,却也已然叫丁敏君吃不住力。 左肩受了沉重一击,竟是被打的直接跪倒在地。 发出的一声闷哼,直叫秦老汉心头也一紧。 眼看着自己与这殷少侠说了七七八八的,这殷少侠也有些松动意思,可别因为这比试伤了和气。 连忙与边上殷梨亭解释道:“少侠莫误会,这非是琼姑下手太狠,只是咱们这刀法就是如此,这已然是留手的了。” 殷梨亭听得微微点头。 只是看小师妹那有些失落,有些迷茫的神情,便知比不过这出身“野路子”门派的,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秦琼姑,对其打击甚大。 这也难怪。 丁敏君一向以峨眉武学为荣,要说比不上师姐妖女是也罢,哪想这野路子出身的都比自己厉害,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不过殷梨亭也瞧出来了,这秦琼姑倒是也有些厉害。 至少这套五虎断门刀,用的极为娴熟,一看就是耗费了极大功夫来练。 想想也是。 就说秦老汉日夜思量夺回他家那寨子,自己又功力尽废,那肯定是打小训练他那闺女的了。 这见丁敏君有些发愣的神情,也是上前安慰道:“师妹莫在意,你这峨眉剑法再练个四五年,多半这断门刀也制不住你了。” 秦琼姑听了殷梨亭这话,也是横眼瞥来,心头倒有自信,暗道:“这峨眉的就算练个四五年,也决然不是自己对手。” 不过眼看人都被自己打的有些发懵了,秦琼姑倒也不至于不饶人。 这些打击人的话,也就在心中盘算盘算。 只这丁敏君似乎的确被打击到了,耳边甚至都听不到殷梨亭的安慰,却在只沉浸在自己的声音之中。 “师姐打不过,妖女打不过,贼和尚打不过,就是眼前这卖艺的都打不过!” “难不成要真过个十年,才能帮的姐夫不成?” 说白了,不管是殷梨亭还是丁敏君,年纪都还太轻。这不过十六十七的年纪,到底是少练几年功夫的。 要不是殷梨亭浪出个神功,眼下多也与丁敏君差不太多。 只这东西殷梨亭是浪出了个神功,看的能淡些,到丁敏君身上却不如此了。 看着有些“发痴”的丁敏君,殷梨亭微微皱眉,推了推她道:“师妹,你可还好?” 丁敏君终于反应过来,一时竟有些闷闷的没说话,只默默起身,回身捡起了自己掉落的峨眉剑。 再与那秦琼姑拱手行礼道:“秦姑娘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嘶… 这话其他人听着倒是没多大反应,就殷梨亭直惊奇的很。 就他想来,这小师妹要么继续找些理由嘴硬,要么索性不说话的,却唯独没有这么乖巧相认的道理。 这状态怪怪的。 殷梨亭心里暗道得注意点这小师妹的心理状态,却又摩挲着那枚华山令牌,转头与那秦老汉道:“眼下我的确有要事在身,一时抽不得空,你若愿意,便去云州等我,待我了结了诸事,必来寻你。”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诓骗我话,我也管不得你们那寨里事了。” 秦老汉听得那是一阵点头,生怕殷梨亭反悔。 更是保证道:“殷少侠,这事老朽要是有半句虚言,那便叫老朽永世拿不回自家寨子!” “只是…” “老朽等是能等,却怕也等不了多少时间。” 这秦老汉以为殷梨亭心善,最后还卖个可怜。 哪想殷梨亭却丝毫不为所动道:“我那事情,一时半会还当真处理不完,秦伯要是等不及,那还是找别人才好。” 秦老汉却似乎唯信殷梨亭,不信其他人了一般,听其这么说,便是连忙又道:“等的了,自然是等的了的。” “老朽十几年都等的,又怎会差这一时半会。” “殷少侠你先处理了你那要紧事情,我就在云州等你就是。” “就让琼姑跟随少侠,等来了云州之后,自知道该去何处寻了老朽。” 这秦琼姑殷梨亭还没想带着。 自己后头要做的事情,有些法子多少有些阴暗,都是自己人还好说,有个不是知根知底的外人,反而麻烦。 便当即拒绝道:“行走江湖,哪要人照顾,秦伯还是带着琼姑一同回去吧。” 只是秦老汉大概也看的出殷梨亭那略不上心的意思,依旧坚持道:“留个帮手总是好事,琼姑与我去云州,也无用处,一身功夫,还是别浪费的好。” 120、姐夫...我想回去练武功 秦老汉坚持要送,殷梨亭坚持不收。 秦琼姑身为主角,处在风口浪尖却也不想说话。 反正… 说了也没人来听。 正是秦老汉生怕殷梨亭撒腿不顾,非要送人,殷梨亭觉着不好信任,不愿接纳。 这谁也说服不得谁的时候,却忽听丁敏君道:“姐夫,我想回峨眉去了。” 这话听着就不正常。 丁敏君玩心重,待在峨眉里头本就压抑,入了江湖,才好放飞自我。 该是最不愿意回山才对。 眼下却忽然开口要回去练武,殷梨亭知道多半是当真受了打击。 “素来知道知道这丫头好胜心强,却没想到要强的如此。” 殷梨亭心里感叹一句,却是有些想茬了。 这要不是为了他,丁敏君在武学上的追求还真不会有如此高的。 当下却皱眉道:“也好,后头事情复杂多变,兴许紧急时候,我也顾不上你。” 殷梨亭这倒是发自内心的心里话。 搞掌门,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出点意外,顾不上小师妹,的确有可能。 虽说这丁敏君下山就是纪晓芙叫来帮自己的,可要说到底能帮多少页也不好说。 却道:“你若心意已决,回峨眉也好。” “只是这离着峨眉太远,你一人回去我不能放心。” “索性也是要回中原,你先与我同行再说。” 殷梨亭这话倒是真切关心,可在眼下丁敏君有些脆弱的心中,却有些变了味。 “果然…” “姐夫是觉着我没什么用的。” “是啊…我这武功连个卖艺的都比不上,脑袋也没人聪慧,跟着也只能添乱而已。” 殷梨亭哪知丁敏君能想的这头去,却依旧自顾自道:“实在不成,至少先去了昆仑,看看可否与谁同行。” “想来何掌门该也不会拒绝。” 丁敏君却微微点头道:“姐夫你帮那何太冲夺了掌门之位,这点小事他怎也不会拒绝!” “不过这昆仑我自己去便成了,也不消姐夫送我去。” 说殷梨亭帮何太冲夺掌门多少夸张了点。 就算没有殷梨亭,那何太冲日后也是昆仑掌门人。 不过在昆仑山上,殷梨亭的确也发挥了不少作用。 丁敏君夸张归夸张一点,说的倒也是实在话。 只是这话却叫边上听着的秦老汉顿时又激动几分。 “你看看!” “这殷少侠多有能耐!” “连昆仑掌门都靠的他,何况我区区一个寨子!” 心里思量更定,那必须得要靠着这颗大树。 至于殷梨亭,却也看出来眼前这师妹主意已定。 自己虽然名义上是这丁敏君的姐夫,却也不能说控制的她。 眼见其当真不管不顾要回的状态,终应道:“也罢,你若心意已决,我也不拦着你。” “只是一路去了昆仑还要小心,遇上事情,切莫勉强。” 说着到底还有些不放心,又摸出个瓶子道:“这是蝴蝶谷医仙给的救命药,能调息内力,祛毒避苦,有起死回生之效,你留着。” 谷矢 丁敏君知道,这是殷梨亭用来控制内力的救命药,她怎么能拿? 想了想,却从里头摸出一个药丸,小心拿着个手绢包裹,塞了自己怀里。 如此小心放好,才终于弯下眉毛,露出个笑脸道:“我这一路又没什么危险,实在不成,大不了就跟着昆仑上待些日子,等他们去中原的时候跟着走就成。” 殷梨亭听着微微点头,再要想想还有什么没叮嘱的当口,却忽觉胸口一闷。 原来是丁敏君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把头埋在了殷梨亭胸前。 更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夫,你放心,这回去了,我定日日夜夜好生练功,再不拖你后腿的。” 殷梨亭向来以为,丁敏君对自己的感情,顶多就是些小女生的爱慕罢了。 该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想今日看来,倒是沉重。 然也知道丁敏君天赋有限,只怕这小师妹过于执着,却也低声应道:“师妹,你有心是好,却也不可过于执着于此。” “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习武,那也是一个道理。” 丁敏君听的用力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才是微微推开了殷梨亭,却走的那秦琼姑面前道:“卖艺的,你今日比我能耐,姐夫就交给你了。” “待我练功回来,比过你之后,在把姐夫还我。” 话说的是好胜心真叫那是一个强啊! 只是... 这说定了秦琼姑要跟着自己了吗? 怎么都各个那么爱替自己下决定? 却又见那秦琼姑,直冷哼一声道:“你也该是要回去练练去了!” 得! 这眼看也是说话不饶人的主。 秦老汉见状忙又上前打圆场道:“正好正好,丁女侠你要回山练功,这殷少侠身边正缺个人使唤。” “就叫琼姑在旁,当个驱使也好。” 盛情难却。 不过这秦老汉如此有求自己,倒是也不太怕这秦琼姑有其他心思。 说不得…还可用来对付华山。 想了想却道:“也罢,愿意跟着便跟着。” 终于松口,秦老汉直是大喜过望。 却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就该如此,就该如此。” 七嘴八舌之间,殷梨亭身边之人,又从丁敏君,变成了这秦琼姑了。 … 丁敏君也是风风火火的个性。 说要回峨眉,直就回了峨眉去。 殷梨亭本还想带着她先去昆仑,却也是被她死活不应。 心知这小师妹必然自有什么打算,殷梨亭说了几次,终也不再强求。 只这丁敏君练功是要练功,却不是要去峨眉练功。 离开这秦家院子,转头却往天山里去。 走了没多远,却心里又思量道:“对了,还有两个木甲人,还留在那客栈里头。” “该死…那可是姐夫费了极大功夫才带出来的,怎也不能便宜了那些个贼和尚!” “先回客栈里头看看,说不定那群和尚也不知两个木甲人的机关。” 如此想着,丁敏君却又方向一转,朝着前头那镇子上去了。 好在这丁敏君一个小姑娘,全副武装,倒是不引人注目。 121、鲜于通戛然而止的美好生活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经历。 殷梨亭也不可能把丁敏君就绑在自己身边。 送走了她,也该处理自己事情。 便是一面等着韦一笑的消息,一面去寻两个师兄的消息。 四处打探之下,却知两个师兄还真在金刚门里大闹了一回。 看来卫四娘得的消息没错,两个师兄的确与人力斗过了。 怕也是叫那金刚门吃了大亏,这才让金刚门的见了自己也是大恶,直接就来偷袭自己。 可惜… 据说两个师兄已出了西域,自己这倒是算给两个师兄挡了一枪。 ... “殷少侠,老朽这也就往云州去了,待你了结了你那要紧事情,可早点来啊!” 送别了丁敏君,秦老汉也打算即刻出发了。 只是临走之前,不免又是几分叮嘱,心里是只怕殷梨亭不来啊。 殷梨亭也知这老汉心里一辈子都指着这事情了,对其的反复叮嘱也能理解,却宽慰道:“若是当真事实如此,总会为秦伯讨个公道,你安心就是。” 那秦老汉终得应承,心头更是安心几分。 这殷梨亭越是不容易答应,这秦老汉便是越相信他。 便又道:“老朽先去一步,先打探打探寨子里消息去。” 说着又出几分缅怀一般的神情道:“这走是十几年,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这倒是实在话。 说不定这十几年又出了什么变故,云州里的情况早不同了。 再是叮嘱了几句那琼姑,那秦老汉也丢了自己这破院子,先行一步离了此地。 轮到最后,倒是只剩下殷梨亭与秦琼姑,这两个相互之间还有些陌生的人了。 只是这秦琼姑虽也不常有什么笑脸,听话倒是听话。 起居之事,那照顾的可比丁敏君好多了。 若非是冷眼相对,那日子可惬意的很了。 … 却说殷梨亭在西域里头斗贼僧,送师妹,收琼姑的时候,在稍东之地,“奇险天下第一山”的华山之上,鲜于通也过着他的美好生活。 自打拿了掌门之位,可谓是得偿夙愿,走上人生巅峰。 只可惜... 当年自己为了这目标,耍过不少手段。 当然了,那些事情在鲜于通看来,只不过是一点点必要的措施,成功道路上的措施。 只是这想法他自己是能接受,其他多数人却接受不得。 这种不被接受的感觉很差,所以鲜于通也一直保守着自己的秘密。 而且他更加知道,当年很多事情的“尾巴”,还没处理掉。 如今既然自己当了华山的掌门,当然也得开始收拾这些“尾巴”了。 不过要出手,也不能自己出手,好在是为掌门,寻个理由,就找人去做就是,又有哪个能有意见? 却又没想到,自己信任的同门,竟然在寻苗人的路上,得了很多事情的“真相”。 回来还与自己这掌门对峙! 胆大包天! 罪不可赦! 没办法,自己虽念及同门之情,却也只能忍痛割爱,先杀了他。 迫于无奈,更是嫁祸给了明教,说是明教所害。 不过经此一遭,也不得不叫自己更是小心,更是无奈先收了手,准备日后找机会再彻底解决这些事情。 如此至少自己那些过往,该是暂且无人知晓了才是。 只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练功房前骤然出现的一封信件,直就打破了自己的美好生活。 ... “金蚕!” 虽然信件上的这画的蚕没有画出颜色,但在只有自己才会出现的练功房前,明显是专门给自己的信件。 就算是只有黑白二色,鲜于通也看出来这是金蚕了。 更何况这金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简直与当年的一模一样! “谁?” “哪个能知道这事情?” 鲜于通一时间心思百转,拿着信件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不可能的!” “这门派里面该是没人知道才是!” 鲜于通倒不是怕自己过往被人晓得,怕是只怕被门派里的人晓得啊! “冷静!” “必须要冷静下来!” 鲜于通深呼吸两口,终于把前面砰砰直跳的心给暂且按下。 这倒不能怪鲜于通心理素质不行,实在这事太过出人意料。 这可是在华山! 自己的大本营! 忽然发现有个暗中盯着自己眼睛,那能叫人接受么? 要换作殷梨亭在武当山有如此遭遇,说不定反应更大。 眼下,鲜于通赶紧收了信件,面色低沉,犹自思量道:“这信上一字不写,只画个金蚕与我,说不得也是只知道些许事情,也非知之甚详。” “想叫我自露马脚,我更不能慌乱。” “再说华山如此险峻,外人不知山里情况,如何能来?” “此信多半是门派中人所递,却不知到底是谁?” “对了!” “白远那厮死归死,却指不定把此事说与谁听过。” “多半说的不怎详细,只透露了金蚕一事。” “该死…那白远当真阴魂不散,死不足惜!” 想的后头,鲜于通又只能想到那白远身上。 不似何太冲还能万事与班淑娴商量,鲜于通的这档子破事是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想来想去,就想着白远身上也不奇怪。 当初让他去云贵解决那苗人,却没想到他却回山,反来质疑自己当年是否有始乱终弃之举。 此事被他知晓,鲜于通又如何能叫他坏事? 当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解决了他! 可如今看来,白远该是已然把此事给泄露了出去。 “妈的,被我逮住是哪个敢来找死,定叫其去陪陪那白远去!” 自打得了掌门之位以后,鲜于通本是性子收敛了很多。 加上其往日向来会遮掩,谈吐举止倒是有些“大侠”之风。 然此刻受的刺激实在太大,直叫他也忍不住粗俗咒骂了一句。 更是再也没有半点练功心思,收了信件,就往回而去。 面色低沉,心头直把门派里头可能与白远有关系的名字都给念叨了一遍。 就这反反复复全都思量了一番,终究也毫无头绪。 然已经被毒蛇盯上,鲜于通不管藏多久,知道终有一天那毒蛇会下口! 自己若不主动,怕是要遭。 “这华山!” “平静不了了!” 122、谁在针对我? “夫人!夫人!” 鲜于通归了他那掌门屋子,便是一通呼唤。 话说鲜于通这个人,还是有一个“优秀”品格的。 那就是处世方法,可谓贯彻到底,始终如一。 而要说是什么处世方法,简单说来就是一句话。 “软饭硬吃!” 从苗女那里取了金蚕,从得胡青牛相救之后娶了胡青羊,就是后来得了华山掌门的位子,靠的也是娶了前任掌门之女。 就从这经历来看,那鲜于通长相必然不错。 老了可能不咋地,这会可谓是潇洒倜傥。 而与昆仑的何太冲相比,鲜于通更没有惧内的毛病。 就这上来说,比何太冲可厉害多了。 进了屋子一通呼唤,却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脸色惊讶,疾步走出道:“今日怎么了,这么早就回来了?” 鲜于通没应这话,反是直问道:“今日练功房,哪个当值?” 其夫人听鲜于通如此问,只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道:“怎突然如此相问?” 问完这关切的一句,便是自顾自就接着道:“今日练功房当值的,该是李道星。” 这夫人倒是心里一清二楚,当真算是贤内助。 可惜…这贤内助放在鲜于通这边实在有些浪费了。 而鲜于通一听李道星这名字,当即心里盘算道:“这家伙去过西域,说不得也知道点东西。” “该不会就是他?” 越想越有可能,鲜于通当即起身,就要叫那李道星来此。 只屁股还没抬呢,却又转念一想,不好如此直接。 便与其夫人道:“后头几日,都叫那李道星在练功房当值吧。” 其夫人大概习惯了鲜于通的风格。 虽是心头有疑虑,却也不问原因,只是微微点头,便是直接下去安排去了。 … 能在练功房当值的,在华山里头的弟子算是比较有面的了。 只是掌门向来有规定,这练功房必须轮班当值,谁也不好搞特殊。 而李道星,本也不算在门派里头特别出挑的弟子,甚至不是掌门亲传,只是人机灵一些,才轮了这差事,可在掌门面前露露脸。 却怎没想着,倒是还当真露脸露成功了! 这连着两日叫自己在练功房当值,可谓是独此一份! 不过说是露脸,其实也很难见得掌门。 当值者的任务,其实很简单。 在掌门练功之前,把练功房里里外外仔细清扫一番就成。 通常情况,与掌门也难遇上。 可今日…竟就直接遇上了鲜于掌门,也把毫无准备的李道星给吓了一跳。 连忙屈身呼道:“掌门。” 鲜于通见着李道星,却见这少年月末二十左右的年纪,眉宇间颇为秀气,透着些许温和之气。 乍一看见,倒是让人容易起亲近之意。 只是鲜于通却面色极冷,瞅着李道星便是直直问道:“你就是李道星?” 这语气一听就不好啊! 李道星心中陡然一凌,开始反思起最近做过什么错事,被掌门发现。 “难不成…是我在西域骗人之事被掌门发现了?” “不可能!” “那老家伙蠢成如此,哪有胆量来华山告状!”谷槃 “只是看掌门模样,若非出了事情,怎也不能这般表情。” “难不成…哪个在针对我?” 一时间,这李道星心思百转,不免也有些慌乱。 连忙应道:“回掌门,我就是李道星。” 虽然李道星强行压下了这忐忑的心思,但面上的变化哪能叫鲜于通瞧不出来? 当下一瞬间,便觉着这家伙有问题! 只是自己这一桩事情,这会一定得弄的彻底,再也不能留半点尾巴! 就算知道眼前这小子大概摆脱不得干系,却也不能着急。 得找出了所有人,一同处理了! 当下心里有数,便与这李道星轻轻点头,好声道:“在此候着,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言罢,也不管这李道星面色如何,就直接进了练功房内。 却只留李道星又面色一变,直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如此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心思七上八下之中,终于见掌门脑袋上微微冒着汗,出了练功房。 正又要屈身招呼,却听鲜于通却直接劈头盖脸问道:“昨日在这练功房,你做过些什么,可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鲜于通本想直接来问,好击溃这李道星的心理防线。 哪想这小子却面色一愣,神情顿时放松不少,却很是疑惑的瞧着自己问道:“掌门,昨日我就按着规矩值日,什么都没做过啊。” “掌门...该不是我昨日做错了什么事情?” 鲜于通把李道星的面色变化看的相当清楚,也皱着眉道:“无事...你若没什么发现,便去吧。” 李道星听着如蒙大赦,连忙道:“那弟子这便走了。” 见鲜于通不置可否,李道星连忙离去,那是头也不带回的。 看这小子模样,鲜于通就知道他心里藏着事呢! 可虽说藏着事,该是也与这“金蚕信”无关。 “可既然不是他,却又能是谁?” 鲜于通顿时又有些烦躁。 本来以为,此事该就是那李道星所为,想着顺藤摸瓜,抓出后头那毒蛇来。 却不想这如今看来,那毒蛇倒是藏的住。 “哼!” “就不信他能一直藏着!” 鲜于通知道,自己与那毒蛇,该是要打个持久战了。 ... 却说鲜于通心里盘算,那李道星离开之后,忐忑的心思顿时也活络了。 “掌门他到底怎么了?” “今天很奇怪啊!” “练功房里出了什么事情,却让他如此紧张的。” 李道星倒也是个人精,早看出鲜于通状态不对。 只是面对掌门的时候,总归还是心虚的很,心思不在这上头。 一旦离开,思想重新活了过来,当即就知道掌门那估计也出了点事情。 “不成不成,掌门事情哪里是我能管的?” “李道星啊李道星,你可别昏了脑袋,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心里连连警告自己,李道星的心思却越来越按耐不住。 想的最后,却又蹦出一个念头。 “要不…” “就稍许注意注意,要是注意不得,再是作罢。” 123、朝廷里的手 华山里的事情正在慢慢发酵,殷梨亭这头也没闲着。 自打上回内力稍微突破了些,乾坤大挪移第三层虽然还差的远,生死符倒是可以练练了。 而对于如何把生死符与毒经融合,殷梨亭倒是也有些心得了。 生死符乃是逆运真气,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从而使水成冰,使冰成符,打入人体要穴,受那生不如死之苦。 殷梨亭弄清了原理,当即就想到了改良法子。 这使水成冰,咱可以换成毒水成毒冰嘛。 反正殷梨亭也不会治这生死符。 既然生死符本已没有了解药,索性就更狠一点拉倒。 当然了,这两个功夫配合在一起到底怎么样殷梨亭也不知道,说不定还可能以毒攻毒,反倒是没效果了… … “武当里头,经常研究这些毒物?” “你该不会不是武当里人吧?” 殷梨亭正是捏着手里的一条蜈蚣,与王难姑的毒经上比对,找那腭牙中的一条毒腺。 不过眼前这条蜈蚣虽然看着是红头黑背挺吓人的,然实则却实在小了点,毒性不是太强。 不过作为练手之物,也算合适的了。 太大的… 殷梨亭驾驭不住,容易扎手。 只是这专心致志研究毒虫的样子,的确与武当弟子的形象颇有差异,也难怪这秦琼姑如此调侃了。 殷梨亭却不着急应她,只是用一盒子扣住那蜈蚣,小心收好,才回道:“用毒只是手段,却不该以此来分善恶。” “你若拘泥于此,不妥不妥。” 秦琼姑不过就是调侃一句,倒也没当真计较的意思。 听殷梨亭这道理,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旋即上前递过一盒小吃,摆在殷梨亭面前,面色冷冷说道:“外头有昆仑的人寻你。” 昆仑的? 殷梨亭稍感意外,却也连忙起身去迎。 到的屋外那破院,果然见卫四娘与西华子正在等候,见了殷梨亭,那卫四娘正要开口,边上西华子却抢先一步,颇是熟络的呼道:“哎呀,殷兄弟,你怎在这地方,可是当真难找!” “要不是你这…你这同伴正好在镇子里遇上,看着咱们正在寻你,还真是不好把你找到。” 殷梨亭向来被人称呼殷少侠、殷六侠,这被呼为兄弟,倒是头一遭。 只看眼前两人还真有些激动且急切的样子,也来不及研究这称呼的事情,便迎二人道:“当中出了些差错,这来落了此地,却不知二位来寻我为何?” 这说着,三人也在院中自然坐定。 只有秦琼姑,却直板板的站在殷梨亭身后,好似个忠心护卫似的。 卫四娘与西华子见得奇异,却都识相的没开口。 只心里不由纷纷起个思量道:“这才不见多久,殷少侠身边又换一美人,更是一副听话样子,也不知他如何办到。” 这两人心头诧异,却还算轻巧的。 要叫是韦一笑回来,那才会让人惊呆了。 … 而听殷梨亭来问,这下卫四娘总算没让他这师兄抢话了,连忙应道:“来寻少侠,为的是两件事。” “一是听闻近来那金刚门四处寻武当麻烦,师父唯恐少侠有危,特是叫我二人来瞧瞧。” 这话叫殷梨亭听得也奇怪。 何太冲有这么好心的? 虽然自己在昆仑帮了点忙,却也难叫他如此上心与自己吧?谷塱 想来… 还是第二件事才是重点。 便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武当与那金刚门的恩怨早已有之,就算他们那贼和尚不来寻,我也要寻他们!” 如此明表了武当与金刚门的仇怨,却听殷梨亭接着道:“此事乃我武当事,就不消何掌门挂念。” “却不知…那另一桩事情为何事?” 殷梨亭这一问,却叫卫四娘与西华子都不开口了。 只用眼神看了看那秦琼姑,意思有些直白明显。 “嚯!” “看来这事够大的!” 殷梨亭也是个明白人,当即与边上默默站着的秦琼姑道:“琼姑,你先去屋里。” 秦琼姑也不开口,直就转身而去。 这画面叫西华子看的也是由衷佩服。 “如何做到的?” “难道是下毒了?” “这殷梨亭来的时候,就他与那峨眉的啊!” 他也看的出来,那琼姑身上是带着功夫的,可不单单只是普通的下人而已。 正想着这乱七八糟的,边上的卫四娘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也不如自己一般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只听其低声道:“第二件事情,是我师父问出了玉虚师叔他从哪里得的混沌剑阵。” “只是此事干系太大,师父意思,最好能与其他门派共同商量商量。” “如此第一个想着的,就是殷少侠你了。” “毕竟此中诸多细节之处,少侠在我昆仑山上知道的也清楚一些。” 殷梨亭当即明白了。 看来玉虚道长寻那混沌剑阵的出处,明显是有问题的了! 想想也是,何太冲拿下玉虚的第一件事,那肯定是要问混沌剑阵的由来的。 只是何太冲虽然才掌昆仑,昆仑也不像百年前辉煌,但毕竟是家大业大,底子雄厚。 能叫他还要主动“求援”的,怕不是区区一个明教的事情了。 直也认真几分应道:“倒不知,贵派的玉虚道长,究竟从哪里得的那混沌剑阵?” 卫四娘用手微微指了指东面,缓缓吐出二字道:“大都。” 这一应,却叫殷梨亭也微微有些吃惊。 竟然是从朝廷里得的? 朝廷里哪来的这东西? 殷梨亭当即又反应道:“那这剑阵到底是真是假?” “不晓得…”卫四娘露出个苦笑,所应又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看着殷梨亭有些莫名的神情,再细细解释道:“那剑阵遗失了百年,几任掌门都费劲心思去寻,这骤然出现,真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更何况玉虚师叔也只是得了个残本,觉着合乎门派里一直流传的说法,威力也甚是强悍,便是拿来使了。” “至于到底是真是假,真叫谁也不知!” “只是此事乃大都里头安排,却不由要叫人小心谨慎。” “掌门只怕…那些元人把目光对着咱们这些江湖门派里。” 124、都抓紧忙起来啊! 这二十年前,朝廷里就开始针对咱们这些江湖门派了? 殷梨亭听得卫四娘所言,思绪却飘到另一个层面上了。 那不得是二十年后,赵敏把六大门派抓了万安寺去,还派人血洗了少林寺,把少林方丈等人也一起抓去,这才撕破脸皮,逼六大门派归顺朝廷? 原来二十年前,就开始动这思量了? 嘶… 看来后头张无忌在到处浪的时候,江湖里也着实没太平过。 不过既然昆仑也被朝廷盯上了,那可以与其说说金刚门的事情了。 却叹道:“唉!没想到贵派也遭了朝廷算计。” 此话一出,卫四娘与西华子当即就明白,那武当也受朝廷“关照”过了。 西华子又抢着道:“武当有张真人坐镇,那朝廷也敢动作?” “多半也是朝廷里人不知张真人厉害,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师父张三丰,在江湖里的确是威名赫赫。然比起能囚禁六大门派,血洗少林寺的朝廷,的确还有差距。 见这西华子如此说,倒也不是为了看轻自己师父,只又摇头叹道:“那朝廷心狠手辣,我师父又宅心仁厚,对付起来,多有吃亏。” “就说那金刚门,如今与朝廷勾结,害了我三哥筋脉尽断!” “武当与金刚门,便是这般结仇的。” 殷梨亭这说一半,藏一半,也叫卫四娘与西华子听得有些吃惊。 昆仑到底离着中原远,那俞岱岩筋脉尽断一事当真一点不知,这乍一听闻,哪能不惊? 却又听那殷梨亭接着道:“如今那朝廷既然也盯着了咱们昆仑派,看来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了。” 卫四娘与西华子,本以为自己是来提醒提醒武当,顺便按着师父意思把人拉入伙,以免出现危急情况,半个照应人都没有。 却没想,这武当还比自己先遭此事! 西华子当即就狠狠道:“娘的,那些个贼秃驴,早看出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曾想,竟当了朝廷走狗!” 卫四娘听得师兄一阵有些没营养的咒骂,忙接过话茬道:“此事重大,当回山与师父详说。” 殷梨亭也是一阵点头,面色沉重道:“那些人下手极狠,我前头差点又被那金刚门偷袭!” “二位回去,要叫何掌门小心啊!” 世界上的人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甭管何太冲日后怒杀其小妾的事情是不是有些难看,至少在大事上却是当仁不让,坚强不屈,不失为一代武学宗师的气度。 之后在内力尽失的情况之下,仍能击倒摩诃巴思和温卧儿二位番僧,最后败在黑林钵夫手上。 更因不服朝庭而被斩去三指的时候,何太冲也甚为硬气,竟一哼也没哼。 对待元人方面,这何太冲是相当可以的。 既然金刚门在西域,那怎也没有独独叫武当一个忙的道理。 大家都要一起忙起来才是啊! 而殷梨亭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再想想他那三哥悲惨样子,卫四娘与西华子更不敢放松。 面色严肃,只道此事非同小可。 … 给昆仑寻了个对手,见眼前两人心思沉重,殷梨亭却又道:“这金刚门与朝廷勾结,对付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再说金刚门的由来还与少林寺有些干系,还当与空闻方丈也知晓一声再说。” 一听少林也相关,卫四娘与西华子倒是更安心了些。谷裄 这少林武当扛在前面,昆仑压力就小多了。 却听西华子道:“既然如此,我看什么时候还当请掌门与张真人,空闻方丈,共同一叙,论论此事才好。” 西华子说这话,正和殷梨亭心意! 那自打从少林揪出了成昆之后,他就从心里开始盘算这事了。 各大门派之间,交流的实在太少了! 那太平年代也就罢了。 眼下朝廷明显要搞事,实乃多事之秋,怎还能不报团呢? 这又不是打篮球,报团有什么不好的! 而且抱团就要正真的抱团,可不能像是当初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却又各怀心思。 当得戮力同心,同舟共济。 只是要成就如此,却也实在不容易,还当慢慢来才好。 怀着这般思量,殷梨亭却应道:“正该如此,我回山时候也与师父说声,好叫师父有个准备。” 这殷梨亭那是一点不犹豫,真就给九十岁的张三丰说找活就找活的。 不过话说回来,张三丰那么有本事的人,又岂能单单坐在武当山上。 这该发挥的,还得发挥一下才好。 卫四娘与西华子听的却不觉有异,只是一阵点头。 却听那西华子又是怒骂的这金刚门一阵,才觉着心头畅快一些。 等咒骂完了,才又好生道:“既然见少侠无事,咱又已把师父所言传达,那也不多打扰了。” “就不知...眼下那金刚门的四处打探你殷兄弟武当的消息,可需咱们相助?” 看这模样,好似当真是把他殷梨亭当兄弟了。 不过殷梨亭也当真没什么可用他们两个的,不然这西华子提都提了,那指定也得叫他们两忙起来。 当下只道:“倒是我那丁师妹,眼下该是已又回了昆仑,还请二位多照应她些。” 说着又问道:“二位来此一路,也没见了我那师妹?” 卫四娘与西华子纷纷摇头而疑惑道:“原来丁女侠却是去了我昆仑,倒是当真未遇上,也不知去为何事?” 殷梨亭见两人没遇上,倒是也没多在意。 毕竟遇上只是小概率,茫茫人海擦肩而过,那才是正常。 直应道:“我那师妹解了毒,便是想回峨眉去了。” “我怕她自己回去危险,便让她去昆仑,寻个机会贵派一齐回了中原去。” 这话西华子一听就“听明白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没见这丁女侠。 不过眼看那峨眉小师妹,分明与这殷梨亭感情“甚好”,怎甘心自去了峨眉? 多半... 还是与前头那女子相关。 咱这殷兄弟,武功精湛,能言善道,更是懂的人情世故,唯一缺点... 就实在是太花心的了。 125、憋不住的鲜于通 卫四娘与西华子的到来看似只是个小小插曲,然殷梨亭却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回的相见可真是一件幸事。 只眼下还一无所知的他,又开始了将生死符与毒物融合的研究。 也叫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弄出了一小瓶的毒水,也不管这玩意有没有保质期,殷梨亭便是将其随身带在身上。 关键时刻,可一洒而出,催使内力使其成毒符,容易使用。 其实生死符本是不大容易学的。 别瞧那小小的一片薄冰,要制得其薄如纸,不穿不破,绝非容易之事。 殷梨亭那内力本是纯阳之气,要使生死符,需得一切逆其道而行。 本以为练起来极为困难,哪想自己甚有天赋,竟然练即能成。 也不知是这殷梨亭本就该对暗器更精通,还是自己灵魂带来的福利。 不论如何,殷梨亭手里倒是多了个底气,更是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底气。 就算韦一笑之类的,也想不得殷梨亭能如此迅速的练成此功。 只有秦琼姑,一直看着殷梨亭练成这功夫,从开始学,到学成,再融合了那毒物,简直是一日一变。 嘴上不说,心里却道这殷梨亭当真厉害! “到底是武当出来的。” “学这狠毒功夫都如此厉害。” 正所谓还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亲眼看了殷梨亭的厉害,这秦琼姑倒是觉着自己爹爹那决策不错了。 只这秦琼姑却不知,这殷梨亭最有能耐的地方,又岂是练功这方面? … “咻!” “咻!” 院子里,殷梨亭正对着空气练着生死符,冰符飞过的呼啸声,听着只让殷梨亭觉着动听悦耳。 秦琼姑在一旁默默看着,始终弄不明白这功夫是如何运转的。 想来也是。 这生死符高深莫测,又岂是一窥可明的功法? 正是暗叹殷梨亭身上带的都是精妙功法,也不知是不是武当功夫的时候,却忽然听得一声童声响起。 “咯咯咯…” “这功夫好厉害啊,要是阿蚕的金蚕功,也能如此使就好了!” 陡然出现的童声,却叫秦琼姑陡然一惊。 连忙四处瞧去,却只见一个青灰色身影从远处飞来。 那身影来的速度奇快无比,叫人根本看不清楚。 只道来者不善,秦琼姑连忙抽刀冲的殷梨亭身边。 却有听那青灰色身影轻疑一声道:“嘿!这又换一个!” 话音一落,人也旋即落定。 秦琼姑只见眼前之人长的人不人,鬼不鬼,手里抱着一个个女娃娃,虽听不懂来人说的什么,却只呼道:“哪来的鬼东西!” 言罢,竟是先声夺人,举刀就上! 这来的当然是韦一笑与阿蚕。 见得自己才离开不多久,殷梨亭身边就换一人,多少也有些惊讶。 谷拨 只是老江湖经历的事情够多,没有西华子那么多心思,见那陌生姑娘打来,殷梨亭却不开口阻止,便知这殷梨亭心思,当即一掌打出。 秦琼姑的五虎断门刀虽说专门克制擒拿手,然面对韦一笑的寒冰绵掌却又如何能敌? 只觉一股寒气竟然能从刀面上传来,通过双臂直窜心门。 想撤开刀,却觉着那寒气已贯彻双臂,想弯手臂都弯不得! “好厉害的内功!” 秦琼姑能瞧出眼前人轻功无敌,却不想这内功也深不可测。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殷梨亭在边上淡然道:“蝠王…你还是少用寒冰绵掌,免得又出了差错,我可不能救你。” 韦一笑听殷梨亭既然开口,倒是也卖面子。 只虽然当即撒手,却还是跟了句道:“不消你动手相救,这不是正有个女娃娃可当解么?” 听得这,秦琼姑哪还不知眼前人是谁? 终也不再一直冷着脸,反是极为惊讶的呼道:“蝠王?你莫不是那明教的青翼蝠王韦一笑?” 韦一笑大方的点了点头,放下一脸好奇的阿蚕,却又有些不客气的反问道:“你又是谁?” 秦琼姑持刀抱拳应道:“云州秦家庄,五虎断门刀,秦琼姑。” 看秦琼姑郑重其事的样子,看着倒是一点不在乎这明教的恶名。 不过这种“家族式”门派,向来是与武当,峨眉还是不大相同的。 不以什么正牌自居,只想发展家族而已。 倒是对明教之人,也没什么偏见。 只倒是想不得,秦琼姑对韦一笑没偏见,这韦一笑却好似对秦琼姑有看法似的。 虽见其极为郑重的与自己招呼,却只微微点头相应,旋即也不搭理,只朝着殷梨亭呼道:“丁丫头呢,怎不见她?” 得! 这是来个人自己得解释一次。 便是把丁敏君要回峨眉练武,着急回去的事情说了一番。 只是对韦一笑,倒是说的更详细一些。 韦一笑听罢却叹道:“那丫头也该好好练练了,陪你瞎逛,没什么出息。” 一时之间,殷梨亭也分不大清楚这韦一笑是在说丁敏君还是在说自己了。 不过韦一笑也算帮了大忙,被他调侃两句也就调侃两句,算不得什么。 而眼下他既然回来了,看来华山那头也有了眉目,鲜于通该是坐不住了。 知道殷梨亭关切的什么,那韦一笑也不待殷梨亭开口来问,便是直说道:“前几日,那鲜于通已经下了山,带着几个弟子,那是马不停蹄就往这头来。” 这韦一笑的效率可比自己想象中快多了。 殷梨亭也颇诧异道:“鲜于通号称‘神机子’,想来也是个精与算计的人物,这一回怎却如此不耐,不消多少日子就出了华山?” 韦一笑又是阴寸寸的一笑道:“这还不容易?” “这鲜于通心里藏着事,总是心亏。” “我就让阿蚕画个金蚕以为信件,把信件从练功房,到客堂,再到其那寝屋门前。” “每日换个不同地方,是眼看着那鲜于通越来越慌张!” “说什么神机子,却也不过是能设计埋伏自己的把戏。” “可惜那华山的功夫都不行,我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谁都留不下我!” 这话说的霸气不已,可殷梨亭知道,以韦一笑这轻功能耐,是当真可如其狂言。 不过既然这鲜于通已然坐不住,自己也该准备准备了。 126、华山骗子 当日等来了韦一笑,得知鲜于通下华山的消息,殷梨亭当即就离开了秦老汉的院子。 兵分两路,一路叫阿蚕带路,去寻那苗女,告知事已将成。 另外一路,却是要主动去寻那鲜于通。 而这后头这一路,当然得是殷梨亭去的。 谁让殷梨亭这武当弟子的光环太浓,就算直面鲜于通,那鲜于通也难怀疑是他下的手。 便是依着韦一笑指的方向,一路东行,果然不消几日,就遇到了华山人马。 可这一遇才知,韦一笑说的是鲜于通带了弟子下山,却不是一点点的弟子! 那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更由着华山掌门亲自带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事实上,别说别人人了,就是被带出的华山弟子,多数也不知道下山是要作何的。 只以为掌门亲自带队,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 “哦呦,客官,真不是不想挣你这份银子,实在这客栈都被人包了,咱也实在没办法啊!” 华山家大业大,所到一处,那基本都是包场。 殷梨亭跟了两日,却想去遇上还遇不上的。 这不,眼前这家客栈又被那华山给包了场,殷梨亭也不得强行进入。 只得无奈打算继续跟着,看看还有什么比较合适的巧遇机会。 不然这贸然冲进去,未免显得目的性太强,多少不大合适。 正是要走,却瞧客栈里头走出一人,虽是瞧也没瞧自己二人,却一看便是华山弟子。 “这华山的...挺傲啊!” 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殷梨亭也不能因为人不瞧自己就生气,正是要带着那秦琼姑离开,却不想边上这姑娘直愣愣的看着前头走出那人的背景,仿佛入迷了一般。 和这秦琼姑相处久了,殷梨亭也知这姑娘绝非是容易动情之人。 相反,这日日夜夜练武,算是半个武痴。 这见一男子如此入迷,定是反常。 心里一动,便是连忙在旁轻声道:“这是那个华山骗子?” 秦琼姑狠狠点头,咬牙切齿道:“不错,正是他!” 殷梨亭听得急忙拉着秦琼姑道:“走,跟上他!” 两人当即转身,就跟在那华山弟子身后。 而那华山弟子似乎也有什么急切事情,是闷头就一路走去,根本没在意后头跟着的两个人影。 殷梨亭心道奇怪。 这骗子疾步匆匆的,左右都不顾,到底是为何急切事情? 只怕边上秦琼姑着急动手,又是叮嘱道:“既然遇上这厮,怎也不会叫他跑了,不过眼下大事为重,琼姑千万不要贸然出手。” 秦琼姑微微点头应道:“你放心,不会坏你大事。” 说罢,却也是死死盯着眼前那仇人,根本移不开眼睛的。 ... 却说那“骗子”一路疾走,不多时候就走出了城外,来的一处树林之中。 见四下无人,便找了林中的一块巨石,在下头挖了一个大坑。谷优 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就朝着那坑里埋去。 再是埋土遮掩,看的一切都与之前没甚两样,才松了口气。 却也一刻都不敢停留,又急急往回而去。 一看就知道,是出来藏东西来的! 这会殷梨亭倒是不再跟着那家伙了,反是对他藏的东西感兴趣。 见人走远,才是与秦琼姑翻身而出,几步来的那石头跟前。 那是一点也不犹豫,就又把人才埋好的土给翻开。 打开包裹,却觉眼前一片金光闪过,见有一把金刀明晃晃的展现在眼前。 殷梨亭还没来得及看看有没有什么陷阱毒物的,边上秦琼姑却迫不及待,抢先一步,抢过那金刀呼道:“我秦家的家传宝刀,终于拿回了!” 好家伙! 这宝刀都被人给骗走了? 看来当日那秦老汉说的什么财物,其中最关键的便是这个啊! 估计也是觉着丢人,才没详细说的。 眼见这秦琼姑欣喜若狂的模样,却道:“既然是你家传宝刀,你便好好留着,可别又弄丢了。” 秦琼姑微微点头,连忙从身上扯开一截布,把这金刀重新缠绕包裹住。 把那金光遮住,才与殷梨亭解释道:“此真是我秦家宝刀,你若不行,可见刀柄上有一个深刻着的秦字。” 秦琼姑说着便是又要露出刀柄给殷梨亭,那丝毫也不在意腰间的衣服被撕下半截的样子。 殷梨亭哪是在意这些,正是要挥手拒绝,却忽见秦琼姑又面色一边,极为难看的痛呼道:“那厮...竟然把我秦家印记都抹去了!” 这话直叫本不想看的殷梨亭反倒是有的兴趣了。 探头一瞧,果见那刀柄上被划的乱七八糟,哪还有那秦琼姑说的什么印记。 眼瞅这家伙是取了货就磨灭罪证,这才磨了干净,叫人看不出出处来。 殷梨亭看的也是摇头叹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鲜于通那厮善于花言巧语,教出来的弟子也莫不是如此。” “琼姑你看看这些其他东西,多也有些划痕,怕都是这骗子骗来的赃物。” 一听还有其他受害者,秦琼姑倒是瞬间感受好多了,终于也有心思看看这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一颗斗大的夜明珠,三把金黄色的柳叶飞刀,一匹琉璃宝光五彩马像,两锭成色十足的黄金元宝,还有一本经书。 殷梨亭将那经书拿起,却见上头竟是连个封皮都没有。 里头写的有都是梵文,叫人看也不看懂的。 不过眼看与这些好东西放在一起,定然也是出处不凡。 殷梨亭也不废话,直接把东西又重新打包了,一手提过便道:“这骗子把这些随身带的宝贝都藏在这里,定然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咱们速速回那客栈去,说不得还有什么意外收获。” 秦琼姑误打误撞,竟是拿回了自家的家传宝刀,哪还能不听殷梨亭的? 当即应了一声,便是又与殷梨亭反身而去。 只这回头还没走出多远,却听前头就响起一片打斗之声。 更听远处一人狂呼道:“李道星!你偷学他派武功,如此欺师灭祖,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127、师父要杀我们! 殷梨亭听得来声,连忙又带秦琼姑往林子里一钻。 却见远处打头奔来一人,面上带的几条未干到血迹,显然脑袋受了伤。 却是发足狂奔,半刻不敢停留,根本来不及顾及脑袋的伤口。 这人正是那华山骗子,却原来叫做李道星。 殷梨亭把这名字记下,再往前头看去。 却见那李道星后头跟着两人,明眼一看也都是华山弟子。 其中一个个子略高的,在后猛追,见那李道星没有半点停下意思,眼看就要窜进了林子里,终也按耐不住,却是大骂道:“李道星!师父待你不薄,你如何能狼心狗肺,偷学他派功夫!” 李道星边跑边回道:“非是偷学,只是机缘巧合学了一招半式。” “何况此事我早有解释,师父要拿我问罪,又岂是因为这个?” 甭管李道星是不是骗子,这话说的倒是不差。 就是殷梨亭,那学了乾坤大挪移师父也没找自己事啊! 当然每个门派规矩不同,说不得华山那里眼下却有这规矩。 只是… 按着李道星这厮的人品来说,说是说机缘巧合,多半怕是骗来的。 而再看这李道星逃命一般的样子,只怕偷学别派武学,在华山里多半是个重罪。 果然! 却听那高个弟子接着道:“门规对谁人都一样!” “李道星,你既然违抗门规,偷学武功,自然该按照门规废去功力,归与师父。” 好狠! 难怪这李道星不要命的跑。 这要废去武功,又与送命有何两样? 正是殷梨亭感叹那鲜于通心狠,后头那两个追杀的华山弟子却追上了李道星。 一左一右,直把那李道星夹在中间。 李道星本是受伤,眼看又要以一敌二,知道这光靠动手是不行了。 却面色一变,猛然呼道:“你二人糊涂!” “真要拿了我去,下个便要轮着你们两个该死!” “你等以为今日是拿我立功,却不知实乃是自掘坟墓!” 那高个华山弟子听得自是嗤之以鼻,不屑道:“笑话!李道星,你死到临头,只得用言语诅咒我不成?” “此等口舌之利,还是在掌门面前说说吧!” 说罢,便是一拳拍上。 李道星连忙举掌来抵,却见那高个弟子那拳头仿佛击打在一股气强之上。 那分明就还没打到李道星的手掌,竟就被其顶开! 那高个弟子见状大恨道:“你学这妖功,还敢抵赖!” 说着更不留情,便与另个弟子一齐而上。 李道星学这门功夫学的还不精通,总就学了不过十几日,面对一人还成,对付两个就有些左右为难,支撑不住。 谷骙 见两个师兄当真要下狠手,忽然两手一撤,却是一副不再抵抗的模样道:“也罢,自己找死,也由不得人!” … “噗!” 李道星不还手,那高个弟子却不留情。 一掌打下,直把李道星打的口吐一口鲜血,当即去了半条命。 殷梨亭在一旁一直暗中瞧着,见得此景,却觉边上的秦琼姑呼吸顿时沉重了几分。 却忙低声道:“琼姑安心,那骗子一时半会还死不得,你看那两个弟子,下手虽狠,却也显然已把那厮的话给听进去了。” 秦琼姑微微缓了缓,亦是低声应道:“这厮害我爹爹一月都睡不安生,本已年老体弱,受此打击,却更是消瘦,如风中残烛。” “此仇,我只想亲手来报!” 殷梨亭听着却没应声。 那李道星有机会当然可叫秦琼姑亲手杀了,只是也不能因其坏了大事。 秦琼姑听殷梨亭没应声,也不强求,只又调整了自己心思,再看那华山内斗。 却说那高个弟子已把李道星打的半废,看这李道星只如“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终于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道:“李道星!今日被我等所擒,你还有甚可说的!” 这话明摆着就是再让李道星说说前面未说完的话,李道星心头一送,面上却呛然呼道:“哼!你两个糊涂蛋,却连那鲜于通此番为何出山都不知,还在此费劲卖命,以为能讨好那鲜于通。” “实乃愚不可及之辈,我与你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李道星知道这时候是半点虚不得了,直也半点不遮拦,对着自家掌门也是直呼其名。 两个华山弟子显然也是被李道星豁出去的状态给惊着了。 却大骂道:“好大胆子,敢直呼掌门名讳,你这…” “呸!那老东西此回带咱们下山,为的是把咱们都杀干净了,你二人还想立功之事,不思如何逃命,岂不可笑?” 那高个弟子话说一半,直接就被李道星狠狠打断。 只是其所出之言实在过于石破惊天,直叫那两个弟子听得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 半晌,那高个终于反应过来道:“你这厮胡言乱语什么,师父怎能杀咱们?” 李道星冷笑一声道:“我虽不知什么缘由,可我却知鲜于通自有个天大秘密!” “咱们里头,却有一个知晓其事,此番带着咱们下山,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不想想向来跟着师父左右的大师兄,如今却在何处?” 那高个弟子皱眉道:“大师兄与你一样,偷学了别派武功,自然也要按着门规处置。” “此事我也参与其中,又有什么问题?” 李道星嗤笑道:“真是可笑!我能学别派武功,大师兄也能写别派武功,天下这武学也太容易偷学了!” 那高个子听得终于也脸色微变,迟疑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听得此问,李道星却直直就往地上一瘫,跌坐在地,仿佛眼前之人非是敌手一般,直惨然道:“我本以为,我那当真是个机缘。” “后头看了大师兄的下场,当即知道什么机缘,不过是被人下了套啊!” “那鲜于通自也知道,虽是掌门,也不好随意处置门下弟子。这才下了那套,叫咱这‘有缘人’入局。” “好心机、好手段!” “就不知道两位师兄,最近可有什么违反机缘巧合,却不小心违反门规的地方。” “可要好好想想,免得后头就突然就被算账了。” 128、武当少侠殷梨亭 鲜于通再是心狠无比,也不可能带下山多少弟子就杀多少弟子。 那必然只是针对个别人的。 只是他那身份放在那,也不能只因为对弟子有点怀疑,就痛下杀手。 当然是得寻的些理由,再由旗下其他弟子出手,才是最好。 殷梨亭听了李道星的话,虽不窥全貌,却大概也知道什么情况了。 只是那高个弟子仿佛却似乎也的确藏着心事,脸色更是难看几分,却支支吾吾着不知如何说话。 李道星成热打铁,只接着道:“在华山之上一切太平,下山之后却连连出事,两位师兄,咱们这掌门带咱们下山的目的,可还见不明白?” 好家伙。 这李道星倒是比自己还能说啊! 而眼看那高个弟子面上变来变去,那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殷梨亭就知道这家伙早晚是要被李道星给说服了。 不过此等场面之下,倒是自己露面的好时机了。 却与那秦琼姑低声叮嘱两句,便是一步冲出林子,嘴里呼道:“哪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逞凶为恶,看我武当殷梨亭!” 这一呼声,却叫那华山三人脸色皆变。 纷纷转头来看,却只见一少年手中提着长剑,从竹林中飞身而出。 浑身却散发着几分书卷的气息,深蓝的长衫罩住匀称的身体,月白色的腰带托得体型直叫是一个潇洒。 话说回来,这殷梨亭的外貌还是相当可以,在武当七侠里头,只有张翠山可与其比上一比。 那高个子华山弟子名唤逄松柏,听得殷梨亭自报家门,连忙也回头相应道:“华山弟子逄松柏,见过武当殷六侠。” 殷梨亭却是仿佛才见是对面是华山派人,却四顾而惊讶道:“前头听了打斗声,一路追来,没想道却是贵派。” 说着又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逄松柏直怕殷梨亭误会,却忙道:“殷六侠莫误会,此人乃是我门叛徒,追其到此,才叫殷六侠听了那打斗声。” 殷梨亭直是一副愣头青的样子,好似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直是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罢,连忙又热情问道:“可需要帮忙?” 逄松柏顿时觉着这殷梨亭来的正巧。 眼下师父有命,要拿这李道星回去问罪,自己自然是不能不应的。 只听李道星说的振振有词,好似亲耳听闻了秘密一般,又让人心存疑虑。 主要掌门这一回的确行事与往常不同,下山也不说到底为何,让人不得不起疑几分。 这见殷梨亭,倒是正好解了自己为难地方。 却道:“既然相遇着了,就请殷六侠与我同归也好。” “正好师父也在,想来他也早想见见少侠了。” 殷梨亭自是好说话。 何况这一回就是盯着鲜于通来。 只是心里想着要去,面上却又犹豫道:“倒是不想鲜于掌门也在此地,一时也没什么准备。” “不若…” “下回备足礼数,再去拜见鲜于掌门才好。” 逄松柏只以为殷梨亭是怯见自家掌门,便是大方呼道:“唉,殷六侠少年英雄,咱们掌门又向来是爱惜人才。” “殷六侠若去相见,掌门必是喜不自禁,怎会在意这些?” “相请不如偶遇,便是与我一同去吧!” 逄松柏那是当真想与殷梨亭同行,说到后头,甚至都拱手行礼,仿佛是请求一般。 殷梨亭自也不会一让再让,却应道:“既然如此,那真要去打扰了。” 逄松柏听殷梨亭应下,却大喜道:“正该如此!” 说罢,却对李道星又浑然变了个脸色道:“叛徒!还不与我去见掌门!” 李道星一看自己分明已动摇了逄松柏的心思,却关键时刻杀出了个殷梨亭,简直人都要气炸了。 只是就如当日殷梨亭面对杨逍,嘴皮子耍干了都无用,这行走江湖终究还得用功夫高低说话。 再没那淡定模样,直急切呼道:“师兄!那鲜于通的所作所为,你可想清楚,再不能…” ... “砰!” 要说前头这逄松柏还能听这李道星瞎扯两句,这会有殷梨亭在,可真是家丑不可外扬了。 听着李道星又直呼什么鲜于通,哪里还能由其聒噪,直接就是一掌拍晕了他! 看着殷梨亭“诧异”的眼神,却是有些尴尬的说道:“让殷六侠见笑了,实乃门派不幸,出了如此逆徒。” 殷梨亭却依旧保持着那“诧异”的表情,好半天才缓过来道:“实在想不到,着天下有如此不敬师门之人。” 说着又是连连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难以接受的样子。 那逄松柏见状直在心里嘀咕道:“你武当兄友弟恭,哪里知道别家门派的心酸。” 却也不能说的明白,只能略过此事就算。 好在殷梨亭倒是也不纠结,等逄松柏扣住李道星,才又问起道:“倒是不知鲜于掌门,怎突然下了华山,往此来了?” 这一问,逄松柏顿时又有几分尴尬了的。 总不能就说自己也不知道下山来干什么的吧? 只含糊道:“这事我也不好自顾说来,少侠想知道,不如亲自问我师父就是。” 殷梨亭倒不是故意为难这逄松柏,只是要确认准了那鲜于通是否当真没与弟子说是下山为何,也是变相看看那李道星的前头那些话,有多少真假。 这一来看,倒是多半说的是真。 鲜于通对当年那丑事当真甚是看重,怪不得日后在光明顶上被张无忌揭穿胡青羊一事之时,便是瞬间动了杀机。 这放在自己门下弟子身上,却亦是毫不留情的! 心头如此盘算,殷梨亭倒是也不再多问,以免自己好奇心思太重。 只是一路随着那逄松柏又归了那客栈,却无人再拦着,顺利进入其中。 而一进入其中,便觉着这华山弟子日子是当真不好过。 且见一群人是纷纷跪倒在地,只有个中年人端坐大堂之内,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显然是攒着极大火气。 而边上的逄松柏见状更吓一条,忙丢下昏迷着的李道星,与边上的另一华山弟子顿时也一同拜下。 嘴里呼道:“师父...叛徒被我拿回来了!” 129、入局 原来那人就是鲜于通! 殷梨亭倒是没想到这鲜于通长的还挺人模人样。 这倒是也怪不得他。 鲜于通作为反派,后头那些影视剧里的形象实在都不太好。 不是个猥琐的老者,就是阴险狡诈的模样。 哪能如这一看,却是一副英俊模样。 殷梨亭这头看着鲜于通的时候,那头鲜于通却没料到还有外人进入。 好在逄松柏也知道这场面有些尴尬,急忙与鲜于通解释道:“师父,此乃武当少侠殷梨亭。” “前头我追那逆徒,得了殷少侠相助,这才叫其一同来此。” 鲜于通这才微微点头,转头却与一群跪拜着的弟子呼道:“行了,都起来的吧。” 一群华山弟子才纷纷起身。 只是依旧低头垂目,仿佛极为丢人的样子。 瞅他们这群人的样子,怕还真犯下了什么大错。 殷梨亭心里想着能出什么大事能叫那鲜于通如此,那鲜于通却也不管自家弟子是不是在外人面前丢人的,见面就是一句感叹道:“若是我门下弟子,皆如少侠一般,我也不消操这么费心了。” 这话有些过于偏低自家弟子,殷梨亭明显能感受到几分异样的目光飘来。 “这老东西,见面就这么吹捧自己,显然未有什么良善心思。” 殷梨亭也是见人下菜,这要换个人这般说来,殷梨亭怕也不会有这般念头。 总之如今这鲜于通,当真是不管说什么也难引起殷梨亭的善念了。 然既然人家递出了话柄,那殷梨亭怎也得接过。 只见殷梨亭满脸疑惑道:“鲜于掌门,这究竟是怎回事?” 鲜于通却叹道:“只是门内接连出了逆徒,实叫人难忍,这才发了一阵火,倒是让少侠见笑了。” 说着便是直问殷梨亭道:“就不知少侠从武当来此,却是为何?” 殷梨亭早知鲜于通会问起这事,心里早有腹稿,便是直接应道:“不瞒鲜于掌门,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那金刚门!” “金刚门在与我武当有仇,本想来此寻了我四哥、五哥一同上那山门理论,却不想反被其门下弟子偷袭。” “虽是让我反手杀了,却总是在人家地头之上。” “只怕寡不敌众,便是打算先离开了西面再说。” “不想在此遇见了贵派,倒是巧合的紧。” 殷梨亭这一说,算是彻底打消了鲜于通的疑虑了。 按理说殷梨亭背靠武当身份,这鲜于通本就极难怀疑的他。 然万事不可想当然,怕就怕这鲜于通谨小慎微,过于小心,殷梨亭还得找个完美的说法。 那金刚门与华山毫无干系,自然用这理由最好。 再说了,自己的确被金刚门偷袭,那群贼和尚也在四处打探武当之人,就算鲜于通去打探,也不会有异。 果然,那鲜于通听得直点头应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少侠是为此而来。” 殷梨亭本以为这鲜于通不过随意附和两句,没想接下来的话却直叫自己也大吃一惊。 谷閏 却听得:“那金刚门我倒是也有耳闻,其门内弟子素来行事乖张,肆意妄为,听闻还与朝廷有所牵连,少侠一人来此,倒是有些鲁莽了。” 这鲜于通竟然知道金刚门与朝廷的干系? 殷梨亭实在没想道这情况能如此变化,当即表情就有些绷不住了。 只是这露出的几分惊奇神情,倒是让鲜于通看的觉着更加没什么毛病,却露出个‘和煦’的笑容道:“少侠远在武当,少来此地,不知也不奇怪。” “这西域里头存着诸多门派,却非人人皆有侠义之心,多的还如明教这般,皆是邪魔歪道之徒。” “我少年时候曾经来过西域,便是遇上过几个金刚门的。” “虽说不过吃了点小亏,却也从来没忘记过他们。” 鲜于通此话说罢,最有感触的不是殷梨亭,却是边上的那些华山弟子们。 就如逄松柏,便在心里暗道:“原来是为了掌门自己当年仇恨,这才来的此地,怪不得掌门不好明说。” “奶奶的,差点被那李道星花言乱语给诓骗了去!” “所幸遇到了这武当的少侠,不然可要坏事。” 殷梨亭不知道边上逄松柏在心里开始莫名其妙的开始感谢自己,只是心里一阵疑虑。 一时倒是摸不清这鲜于通的路数了,却只顺其道:“原来如此,我师父还想如何化干戈为玉帛,却不想那金刚门里都是这般人。” “要不是我运气好些,怕是要命丧在此地。” 说着又起几分忧虑神情而呼:“也不知我四哥、五哥情况如何,叫人实在担忧。” “那金刚门既能偷袭与我,怕对我两个师兄也出阴损招数。” 鲜于通这会倒是当真有前辈风采,直上前宽慰殷梨亭道:“你若不放心,可叫我门下弟子帮你寻寻。” 嘿! 这是一个比一个热情。 那何太冲也罢,这鲜于通却又怎回事? 只这还没等殷梨亭细细思索,却听那鲜于通接着道:“说来也巧,此回一路来此,目的却与少侠相同。” 对付这种老江湖,殷梨亭知道不能着急,依旧顺其道:“竟这般凑巧,原来鲜于掌门也是来对付那金刚门的!” 鲜于通却摇头道:“不仅仅是金刚门,更有与其沆瀣一气的几家门派。” “少侠啊,那金刚门创门百年有余,要对付又岂是容易?” “当先斩其左膀右臂,最后再去上门讨教。” 左膀右臂? 这金刚门有什么左膀右臂? 殷梨亭露出探究神情,心道这关键之处要来了,果然却听那鲜于通呼道:“少侠,不知你在那是否听得过一支苗人门派,就是与那金刚门一类人。” 入局了! 心里叹的一声,殷梨亭却惊呼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金刚门如此猖狂,能这般肆意追杀我武当,原来是有不少人与其一般做派,想是以众欺寡。” 鲜于通真是想八辈子,都不可能想到这殷梨亭是来对付自己的。 见其惊呼之状,那是只在心头暗笑。 “有了这武当加入,去灭那苗人一事,该是谁也算不得真相了。” 130、我的宝贝呢? 却说鲜于通此番下山,无非只有两个目的。 其一家里头出现的信件要搞明白是谁搞的鬼。 实在搞不明白的,那就把怀疑的对象都处置了。 他本倒是也想慢慢引出幕后之人,只眼看这黑手越来越过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整个门派都要知道,自然是不能再等。 索性主动出击,逼着那人现身。 其二嘛… 归根结底,还是要解决了那苗女。 只要把跟根源解决了,那黑手就算破釜沉舟,没有证据,自然拿捏不得自己。 几个怀疑对象好说,稍微使些手段,就有他们受的。 倒是苗人那边,贸然杀之,终究不妥。 如今这殷少侠来此,正好叫自己寻个理由。 至于如何把这少年郎忽悠住,鲜于通自有信心。 边上逄松柏看师父话说完,连忙又上前领功道:“师父,这李师弟该如何处置。” 看着那昏迷的李道星,鲜于通却道:“其偷学他派武学,自该按门归处置。” “剑法,掌法也罢,也不能坏了他脑子,叫他忘却。” “只我门中的华山内功,自然不能再由他练!” 说罢,竟在一众华山弟子眼中,就一掌打在那李道星腹中丹田。 那昏迷不醒的李道星,顿时发出一声惨呼,学了数年的功力,顷刻间消失殆尽。 睁开眼睛,却正瞧自己师父收掌的姿态,李道星哪不知是何人所为? 气火攻心而呼:“鲜于通!你好狠的心!” 这略像怨妇一般的叫喊,还没等鲜于通反应,边上逄松柏却急与立功道:“李道星!你大逆不道,死不足惜!” 言罢,也是转头与鲜于通请求道:“师父,这李道星心思歹毒,咱们不可留他!” 这言下之意,看来是想叫这李道星彻底凉凉了。 殷梨亭看的明白,逄松柏是怕李道星说三道四,反露出自己也有的亏心事。 只是逄松柏显然也是想多了,这李道星当下哪有心思惦记他? 却直呼道:“好!打死我最好!” “就叫天下人晓得,华山掌门虐杀弟子,可是风光。” 这李道星当真也是剑走偏锋的人物。 知道眼下跪地求饶反而不妥,竟是这般狂呼,一副只要激怒鲜于通的模样。 偏偏鲜于通就是为了惜名,才设计下套自家弟子。 再说终究也只是猜测,又无实锤。 眼下既然废了李道星的武功,倒是不用逼人去死,功力尽废,留他在西域自身自灭就是。 实在不成,再找个机会解决了也罢。 当下却道:“门有门规,既然已废其武功,却不用再早杀孽。” 说了一句不伦不类的佛语,便是让那逄松柏让开,给那李道星一条生路。 李道星知道眼下不再是说话时候,便是一句不言,当即反身而出。 却腿下一软,当场又要摔下。 还是殷梨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即将倒下的李道星。 李道星看了殷梨亭一眼,却是连个谢谢也没有,只把其一手打开,踉踉跄跄,一路门头走出这叫他伤心的客栈。 谷削 只留鲜于通、逄松柏、殷梨亭都在其身后各有心思,看着那李道星远去的背影。 半晌,还是鲜于通打破沉默开口道:“不管这逆徒了,殷少侠…咱们还是说说那些贼门的事吧。” … 李道星走出客栈,腹中的巨疼无比,却半点阻止不了他的步伐。 直就往前头那林中去,心里愤然不已。 “鲜于通…真是好狠的心。” “幸好!” “幸好来了个武当人,那鲜于通却也不能对我当真下死手!” “哼…以为废我武功我就再不能翻身,岂料我却得神功!” “待我神功大成,自有他们死期!” 显然,李道星对他那什么神功极为有信心。 就这般一路“自我激励”,李道星一路疾走,忍着剧痛,终于又来到了埋宝贝的地方。 却瞧四下无人,便是趴在地上,用双手掘土。 只是前头埋宝的时候还有内功相护,眼下却只能凭着血肉之躯徒手开挖。 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也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 只盼快点挖到埋着的宝贝,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 分明已是掘地数尺,埋下去的宝贝却怎也见不得踪影。 跪在地上的李道星顿时冷汗直冒,一股寒意顿时从心底翻涌而出。 直起身子,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只是林子分明是这片林子,石头分明是这块石头,自己唯一的退路,李道星又岂能记错了? 可既然没记错,那宝贝呢? 李道星顿时心思乱起,心跳的极快,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这最后的倚仗消失,任凭谁都受不了啊! 一时四顾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冷静…这才不过多少时辰,绝不会有人发现,该是我记错了才是。” 心中又给自己鼓了鼓劲,李道星强迫自己冷静几分,仔细想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这心思才好不容易的按下几分,却忽听背后个声音骤然响起。 “你在找什么?” 李道星听得急忙回头,却见一个女子低沉着脸看着自己,却脱口而出应道:“你是谁?” 要说普天之下,什么事情是比见了自己仇人还叫人可恨的,那就是自己日夜所恨,至死不能忘记的仇人却根本不记得自己。 只是眼下那仇人已穷途末路,秦琼姑也不急着一时体验这手刃仇敌的快感了。 这秦琼姑也知道,让人绝望才是最痛快的复仇方法,当下却只冷笑道:“若是你要找你那些埋着的宝贝,我看你还是莫寻了。” 李道星听得脸色巨变,咬牙切齿呼道:“是你...是你拿走了我的神功!” 此话一处出,秦琼姑当即反应过来,这李道星说的是那本经书。 却不应那李道星的质问,只直从怀里抽出自家那把家传金刀,举到那李道星眼前道:“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 李道星见此当然想起,忽然脸色一变,却又呼道:“姑娘误会了,我当日拿了你家宝刀,就想一路回山门报此事,也好求些援手。” “只是没想山门出了变故,无奈之下,叫我一时也无暇顾及姑娘家啊!” 131、师父,苗人也在找你! 李道星依旧在那巧舌如簧,垂死挣扎。 面上激动道:“如今我得了神功,正是想为姑娘报仇!” “只求姑娘把那包裹给我,我别的不要,只要我那一本功法就成。” 秦琼姑似乎又把这李道星的话给听进去了一般,却皱眉道:“我看你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哪里还有神功?” 李道星看那秦琼姑松动,连忙应道:“那本梵文经书,就是神功啊!” 说着却怕这秦琼姑还有不信,直又道:“此物乃是西域高僧所赠,之前那是没有弄清楚此中梵文究竟山门意思,旦是弄清了那些梵文何意,神功大成指日可待。” “届时你家那寨子,定可帮你夺回来。” 秦琼姑却还是缓缓摇头道:“还想骗我,拿一个不知哪来的经书,也敢冒充神功?” 李道星见这姑娘冷着脸就是不信,又是急切呼道:“当真如此,这梵文我已有研究,乃是从少林寺里流传而出!” “据听闻乃是数百年前经求那跋陀罗所传,必是无上的心法!” “如今只消弄清了这梵文到底何意,便可...” 李道星说的一半,却惊觉眼前之人越来越冷的眼神,终于觉着不对劲了。 直惊呼道:“你敢诓我!” 秦琼姑见李道星终究反应过来,这才冷笑道:“还多谢你费了那么多功夫,弄清了那什么经书的来源。” “后头的,就让我替你去寻吧。” “你放心,待寻了真相,我必会烧个纸,好好告诉在阴曹地府下的你!” “叫你了却心愿,也好重新投胎做人。” 说罢,那李道星只觉面前一道寒光闪过,下一面却觉着自己飞上了天,却又见自己分明还跪倒在地上。 此当真是尸首分离,人头上天了。 秦琼姑抹了把飞溅到脸上的血迹,心头却没几分波澜。 只是盘算着那李道星临死前头的那番话。 “求那跋陀罗?” “却不知是哪里来的高僧,所传的又能是什么神功秘籍。” “也罢,反正那经书如今也不在我身上,就叫那武当的头疼去就是。” 念的这,秦琼姑还当真不再想这些,只瞥了眼地上的无头尸体和远处的人头,本是不想做处理,就欲叫这李道星暴尸在这树林作罢。 却又想着殷梨亭交待,还是回身把这尸体藏住,记着地方,这才离开。 ... 殷梨亭虽然大概知道那经书有点门道,却根本无法想到带着的竟然是什么神功。 眼下,正是与鲜于通商量如何对付苗人的事情。 这鲜于通当真是狠心之人,当下与殷梨亭灌输的,都是那苗人都是极恶之徒,皆各个如金刚门,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 这不,当下正与殷梨亭道:“少侠,我还听闻,这苗人善于诱杀之术,这已然骗了不少门派去杀。” “如此穷之人,少侠对付起来,可不能留情啊。” 这鲜于通倒是会打铺垫。 只殷梨亭当下应对之法更是简单,甭管那鲜于通说什么,只葫芦应下就是。 再偶尔问两句那苗人会什么功夫,显得当真有心一般。 鲜于通大概怕殷梨亭大意,倒是应的细致。 却道:“苗人嘛…要说多高深的功夫怕也不会,只是用毒倒是一把好手。” 谷寞 “闻说那苗人善于养盅,更有一门用蚕毒的功夫。” “少侠若是对付他们,当是要注意这蚕毒功夫。” 殷梨亭听得一阵认真点头,心里却盘算道:“看来这鲜于通往日是一点不露那金蚕功的,不然也早该被人看出来了。” “就说这种练了也不能使的功夫,也不知有什么好争夺的。” 鲜于通哪知道殷梨亭所想,见其一阵点头,便也放心了大半。 只觉能靠其解除后患,倒是心中爽快的紧。 “咚咚咚…” 话说一半,外头又传一阵敲门声。 鲜于通直起身子,又摆出几分严师姿态,短促应道:“进来!” 推开房门,进来正是那逄松柏。 一入屋子,便是行一大礼道:“师父,苗人的踪迹探着了。” 鲜于通倒是没想这效率如此高,这半日功夫就有了消息。 只又问道:“这快来的消息,你可吃准了?” 逄松柏却忙道:“准的不能再准。” 说着看了看殷梨亭,却凑前两步,仿佛有什么秘密事要单独来说一般。 鲜于通看着这逄松柏这般动作,一点不机灵的模样就来气。 自己这费劲功夫请武当人入伙,正是为了造就个光明正大的形象。 万一日后说起杀苗人一事,还有这殷梨亭给自己作证。 好家伙,掌门这辛苦铺垫,你却在这猥猥琐琐,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扯后腿啊! 当即瞪了眼那逄松柏道:“有什么话要这般遮遮掩掩的,你直接说来就是。” 逄松柏见师父生气,当即知道自己办坏了事,直后腿两步,大方道:“回师父,这消息真是千真万确。” “只徒儿出了城,还没走多远,就见了一波苗人。” “那身装扮,在这地方也实在突兀至极。” “弟子这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苗人了。” 这话听着很正常,完全不需要前头那遮遮掩掩的动作。 鲜于通知道,自己这弟子必然还有话没说完,只是碍于殷梨亭在此,才是点到为止。 心道这弟子总算还机灵了一回,却面上不露,缓缓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逄松柏不敢迟疑,当即退步出屋。 殷梨亭当然也看的明白,便是非常识相的与鲜于通道:“既然鲜于掌门有事,我也不好多扰,待是寻的那苗人,再好好与掌门论事。” 鲜于通满脸笑容缓缓点头道:“好说好说,殷梨亭先好好休息。” 说着更是起身,把殷梨亭迎出了屋子。 待把人送走,又轻声唤了声“逄松柏”。 那逄松柏早在边上候着,听师父召唤,急忙闪身而出。 鲜于通冷眼相对,没什么好气道:“还有什么没说的?” 逄松柏微微躬身,轻声道:“师父,不止咱们在寻苗人,那苗人…似乎也在咱们的。” 132、少侠,我先上! “大娘…”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要是不成,咱不去了呗。” 阿蚕跟着韦一笑东奔西跑,好不容易又见了大娘,却见其一直紧皱着眉头,仿佛遇了什么大难事。 虽然大娘一向也没什么好脸色的,但阿蚕也能感受到此次的不同。 那是一丝笑容都没有啊… 甭管大娘对阿蚕态度如何,阿蚕心里对扶养自己成人的大娘自然是全新依靠。 那点滴的情绪变化,小丫头自然能感受的。 “大娘”此刻的面色有些复杂。 说到底…终究还是这丫头的父亲。 自己的仇恨是大,却非得要杀了这阿蚕他爹不成? 要说多数人还是有感情的。 就是殷梨亭这穿越而来的鸟人,都能被几个师兄弟间真心实意的情感所感动,何况是自己从小养大的丫头。 只是… 如今那鲜于通背负的也不仅仅是夺金蚕之仇,更是族里的血海深仇。 其为了赶尽杀绝,早不知沾染了多少族人之血,逼得族人远走入天山,又如何可以放过他? 只摸了摸那阿蚕的小脸,忽的叹息一声道:“咱们这要去对付的谁,你可知道?” 阿蚕憨憨点头应道:“知道…要对付咱家的仇人。” 那“大娘”认真看了看阿蚕的脸蛋,虽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却也知道这丫头该是明白。 只是意味深长的又说了句道:“你若能长大,莫怪大娘就成。” 这话说的也是奇怪至极。 好似这阿蚕活不长久一般。 边上韦一笑听得却心有所悟。 只看这阿蚕虽然小小年纪,一手毒功却已然非比寻常,定然也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才能如此。 正因如此,怕这手段也是折寿的。 如此默默想着,韦一笑带着那大娘与阿蚕,加上另几个苗人,寻了一处羊肠小道,等着那华山来人。 … 鲜于通叫殷梨亭歇歇脚,这还没等歇个一日呢,就又来“麻烦”了。 却见那鲜于通一脸正色道:“少侠,那苗人的消息已探明白了,今日我欲领弟子去会会那些苗人,不知少侠…” 不等那鲜于通说完,殷梨亭却还是那热血少年的模样。 便呼道:“好!既然寻得那些人,那便早日打了,免得叫其再为祸害。” 鲜于通听得连连点头夸赞道:“不愧是张真人教出来的徒弟,真是狭义心肠。” “那咱们这就出发,剿了那些个苗人去。” 鲜于通着急,殷梨亭却比他还着急。 直呼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于是乎这浩浩荡荡,在鲜于通的带领下,一众华山弟子与殷梨亭,就一路气势汹汹,往那苗人方向而去。 走不过多少时辰,却来了一处荒地。 如今这年头,也着实不是太平年间,荒乱之地,数不胜数。 谷戢 这一片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看样子也是早没什么人走了。 “要不说练武的人多呢。” “这年头别的出路太少,练武还是一条好路。” “想想也是,这元人当道,汉人的日子怎又好过。” “练练武功,有个一技傍身,还活的好些。” 不知不觉的,殷梨亭竟然想民生上去。 由着练武想着百姓如何过日子,殷梨亭也算是独一份了。 正在鲜于通身边胡思乱想,却见鲜于通拉着自己骤然停步,却深吸两口气道:“金蚕粉...苗人就在附近。” 听着鲜于通如此笃定,殷梨亭也尝试着深吸了一口气。 可惜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 心道这鲜于通真是无比了解的金蚕功,难怪二十年后,对于鲜于通也没关于苗女这方面的风言风语。 按着这么了解的程度来看,极有可能后头还真就被他给解决了这隐患。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鲜于通了结苗人,苗人却不定了解鲜于通的。 而鲜于通见殷梨亭也学着自己深呼吸的模样,却赶忙劝阻道:“少侠不可吸入太深,那金蚕粉有剧毒,会瞬间叫人恶心难忍,口吐腥物。” “旋即毒气攻心,瞬间便昏迷不醒,将任人摆布。” 殷梨亭听得点了点头。 这描述倒是和当时那阿蚕对付祁天彪的场面大差不差。 不过殷梨亭记得祁天彪是中毒之后当即就死了,也没昏迷一说,只这上有些差别。 心道这鲜于通如此心念那些苗家人,该是不会记错,这之所以不同,怕是后头苗家人这功夫又变化了。 殷梨亭却压根没想过,可能是这阿蚕自己功法不同。 当下只叹道:“竟有如此功法,看来苗人的确自有一套。” 鲜于通也是认真应道:“正是如此!” “那苗人手段奇特,剑走偏锋,待遇上了,少侠莫着急动手,还叫我先上前试试才好。” 这话听着倒是在为殷梨亭着想一般,只殷梨亭却知道,这鲜于通是恐怕还是担忧自己随意动作,坏了他计划。 话说回来,这鲜于通倒也真是艺高人胆大。 分明是心存恶念,却还敢带自己去对付苗人,也不怕在自己面前被捅破了过往,面上难堪。 也不知他如何计划打算的。 心里这些思量闪过,殷梨亭对鲜于通的叮嘱自然照单全收,却道:“全凭掌门做主就是。” 鲜于通看着殷梨亭一阵点头,心也放心的大半,却又道:“那苗人如此猥琐不露面,且看我如何把他们逼出来!” 这说着,也是飞身而出,向着四周呼啸道:“尔等邪魔歪道,还不速速来见!” 这话说的,仿佛自己是个除魔的佛祖一般。 只一声呼唤,哪里又有人回应? 此正在鲜于通所料之中,直大笑道:“既然都不敢露面,还敢来寻我华山生事?” “既是不敢来战,那就叫我杀的你寨子里去,把尔等杀个干净,免叫再为祸武林。” 这当着人家面,说要杀人全家,可算也叫那些苗人忍不住了! 却见四周飞出四人,皆是苗人打扮,其中一个正是殷梨亭熟悉的大娘。 且听得她嘴里大骂道:“鲜于通!你杀我族人,夺我神功,该受万蚕所嗜,永世不得超生!” 133、被逼出手 鲜于通听得这话,脸色当即有些难看了。 好在这快要交手时候,双方人的叫嚣其实真没什么人在意。 鲜于通见四人四方来杀,却不慌不忙,正立当中。 更与四周弟子呼道:“诸位弟子戒备四周,且看为师对付这些贼人!” 华山弟子纷纷相应,其中那逄松柏喊的最是响亮。 只看师父见那四方来袭却无半点慌乱,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头也佩服不已。 边上殷梨亭冷眼相待,更看出这鲜于通有恃无恐,只道那大娘该是要吃亏了。 果然! 眼见那四个苗人杀至,鲜于通直荡出一剑。 起手“苍松迎客”,正是一手专门迎招的招数。 那四个苗人都用的拳脚功夫,也不知是什么毒功,那是拳拳带着粉墨飘扬而起,在阳光下照射下显得五彩斑斓,却一看就是骇人的毒粉。 那东西连着殷梨亭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鲜于通却似乎毫无所觉。 只是与那四个苗人缠斗一起。 要说这鲜于通,身为华山掌门,功夫自然不差,面对四个苗人的围攻,直是一点不落下风。 只见那“大娘”一个横拳打过,鲜于通左手一拉,拉住那“大娘”手腕,右手起剑一招“金雁横空”,横斩而去。 只这一招,若非是那边上还有几个苗人相助,必然要命丧当场! 鲜于通一招败敌,手下却不留情,又一招“古柏森森”,向着四人一并攻之。 口中还高呼道:“就这点本事不成?” 这话说的,仿佛是要故意激人用出全力一般。 那“大娘”脸色低沉,直是大呼道:“鲜于通!你找死!” 说罢立即扑上贴身疾攻,双掌连连拍出。 那鲜于通见得又讥笑几分道:“还是这套功夫,看来是黔驴技穷了!” 只这会讥笑完了,脚步却慢了几分,更是一个踉跄,险些被那苗女得手。 却当即也脸色一变,顿时难看几分道:“不对!你这金蚕功与昔日不同,竟是破了我抵御之法。” 看其模样,却仿佛是大意之下,受了那金蚕之毒了。 只是... 前头那飘扬的粉墨,自己都能看的清楚,你鲜于通也不是个眼瞎之人吧? 这会如此状态,有点不对劲啊! 边上几个华山弟子却没有殷梨亭那么多心眼,见得师父中招,纷纷疾呼。 高个子的逄松柏在其中最是显眼,抽剑就要上去为师父报仇。 不想这才要上前,却又听自家师父呼道:“少侠小心,那苗人好毒的毒功!” 随后又朝着几个弟子道:“你等配合殷少侠对付敌手,为师抗的住。” 鲜于通如此吩咐,那一众的华山弟子自然纷纷称是,只是这聚光灯,在鲜于通的三言两语之下,倒是又转到了殷梨亭的脑袋上了。 好家伙。 这鲜于通一番动作加上几句话的,就让自己“退位让贤”,叫殷梨亭顶上了。 怪不得说是神机子,这要是自己不是有心,断然是被要被这鲜于通诓骗了去。 谷对 殷梨亭心里有数,脚上却一点不慢。 更高声应道:“鲜于掌门稍安,待我来对付他们!” 说着也是主动上前,跨过众人,拔剑而上。 只是在交手的那一刹那,殷梨亭却当即就与那“大娘”对了个眼神。 两人心领神会,哪能下死手相斗。 鲜于通退后几步,调息内力,面上难堪,好像被这毒粉弄的极为不适,实际内心却极为轻松,甚至有几分得意。 “如此有这武当的殷梨亭出手,当叫我再不用遮掩了。” “日后谁人再提起此事,有武当人作证,可谓叫我无所顾忌!” “如今那几个许知此事的弟子我也料理了干净,我倒要看看门派里的那群老东西,还有哪个敢给我寄信来!” 原来这鲜于通虽然与何太冲都是最近才接任掌门之位,但两人的处境还是有些不同。 昆仑那边,自白鹿子死后,其一辈的基本都死的差不多了。 所以与其争夺掌门之位的,是其师兄。 加上白鹿子没有正经留下个话,到底哪个接任掌门,是以这门派里头斗的是“光明正大”。 而相对来说,鲜于通这头娶了前任掌门之女后,其继承门派是经掌门托付,可谓得受正统。 可偏偏老掌门算是英年早逝,他那一辈的还留下了不少人。 鲜于通如今在山上,的确人人称呼一声掌门,可后头却还盯着几个上一辈的老东西。 那群老东西更是不是什么叫避嫌,还自称长老,搞的比自己这掌门还尊贵几分一般。 你说这日子好过吗? 那定然也是不大好过的! 这回几次三番刺激自己的人,鲜于通只道除了那几个老东西,当真也想不得别人了。 不过那几个老东西不露面,怕也是还没摸个准,要不然就是还有所求。 待这头解决了这些苗人,后头回山再处理了人。 不然这尾巴不去,逼急了那厮找的这些苗人,自己名声被毁是小,掌门之位,多半难保。 … 殷梨亭不知鲜于通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了其家里的那些老东西身上,他正与那“大娘”比拼着。 只是两人都知道,眼下两人斗的再凶,那都是做戏。 关键还等蝠王出手。 不过出手也讲机会,也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再说殷梨亭这头与那“大娘”交手,也真不是他过于留手,那金蚕功还的确没那么容易对付。 四处飞扬的毒粉,也不知对自己会有多少影响。 在鲜于通面前更不能施展乾坤大挪移,也不好尝试“毒符”,更没有韦一笑的轻功,殷梨亭应对的法子倒是还真不多。 好在边上华山弟子倒是不惧生死,皆仿佛不怕那毒功的样子,纷纷抢攻上前。 虽也不敢逼迫的太近,但也把这些苗人都团团为住。 待这些苗人毒功耗尽,当是再难招架。 鲜于通在后瞧着,对殷梨亭与一众弟子还是颇有信心的。 正是如此殷梨亭与华山弟子对苗人,鲜于通隐在后头的时候,却见一道身影,猛然出现,奔着那鲜于通就去! 134、交锋 与二十年后相比,鲜于通的功夫眼下还不算特别厉害。 比如在光明顶用来对付张无忌的华山禁术,鹰蛇生死搏,眼下连个皮毛都还没学得。 只虽说如此,如今好歹身为掌门,他那华山剑法早也练得如火纯青,对付寻常对手自不在话下。 这见有人暗藏偷袭,却也不慌不忙。 却呼道:“趁人之危,苗人也就这点本事!” 这鲜于通只以为还是苗人埋伏着自己,却哪能想着这来的却是另有他人! 待上前一搭上手,鲜于通便顿觉不对劲。 一股阴寒气息袭来,差点就叫自己准备不足,吃了大亏! 而如此阴毒的内功,又哪里能是金蚕功? 却连忙后退几步大呼道:“你是何人?” 几个华山弟子也听得了掌门呼唤,不由也纷纷偏移了几分注意力。 只是这注意力才走,面前几苗人就疾打上前,这一时倒是两极反转,成了苗人要缠着这些华山人了。 逄松柏心里急切,直暗自思量道:“若是放在寻常时候,师父对付那偷袭的宵小之辈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这会身受了蚕毒,怕是要吃大亏!” “不成!” “越是这般时候,却越是得叫自己这当弟子忠心相护才是!” 只那逄松柏心里存着“救驾”心思,却也先得能摆脱了这些苗人才是。 却猛然身形一转,来的殷梨亭身边道:“少侠,师父有危,我先去救他!” 这番动作,当然是说话为假,叫殷梨亭当个挡箭牌才是真。 而殷梨亭倒是也有成人之美。 忙不迭应道:“逄兄快去,此处叫我顶着就成!” 逄松柏听得也不多话,便是当即转身要在师父面前露脸去了。 转头飞奔两步,却见那偷袭之人穿的个青色罩子,看不清面容。 就看这穿着打扮,倒也不像是苗人。 不过眼下也不是念叨这些事情的时候。 直呼道:“哪来的贼人,叫敢来偷袭师父!” 这大呼小叫,便是拼命攻去。 只那青袍人除了韦一笑又还能是谁? 逄松柏此一去,心里想着在师父面前露脸,却不知是要提着钢板上了。 逄松柏“救驾”心切,拍掌就上,却见对面那来袭之人一挥罩着的袍子,露出个极为狰狞的面孔,直叫逄松柏见得就吓了一大跳。 这一相见,逄松柏竟然也生出了几分胆怯。 然这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刻,那是谁怂谁就失了先手。 逄松柏心生畏惧,手下当即就软了几分。 而韦一笑这老江湖,功夫不说,那心思更老辣。 一眼瞧出来这对面来的是个草包,手里就更不留情。 内力灌注双掌,直就奔着那逄松柏来的掌锋而去。 两掌一对,逄松柏直觉心头轰然一声巨响,整个心仿佛当即要被震碎了一般。 还没等反应过来,却见对面那贼人直毫不留情,紧着上前一步,跟着又是一掌! 拍上胸口,顿时叫人心神俱碎。 逄松柏当真是上的快,没的也快。 这还没来得及出手一招呢,当即便晕了过去。 谷碩 后头鲜于通这下看的是真真切切的了。 逄松柏的水平自己知道,虽不算上乘,那在几个弟子中也算佼佼者。 要不然,也不会由逄松柏带头去追李道星去了。 然只看眼前那弟子竟都过不了一招,眼下直是昏迷不醒的模样,鲜于通就知道,这来的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那苗人果然背后有人,才如此有恃无恐。” “却也不知这人是谁,又是哪个老东西寻来的!” 鲜于通临到了这时候,却还以为那韦一笑是家里几个长老寻来的。 只是不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该都是真正的“杀招”了。 鲜于通不敢大意,右手对着身体随意一指,呕出一口浊物,却顿时身子轻巧几分。 这鲜于通,骗来了金蚕功之后当然也没闲着过。 虽然平日里用是不大能用的,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研究啊! 许是知道总有一天要对付这些苗人,那鲜于通研究的可是彻底。 而正所谓凡事就怕琢磨。 鲜于通不知苗人的解毒法子,当初跟着胡青羊却学了一招半式。 那医盅毒的法子,还真给他寻了一些门道。 先自服下预先就准备好的解药,再使一手点穴功夫,只要把那腥物吐出,盅毒自解。 当下见那来人厉害,也不再装的中毒样子,当即就解了盅毒,好全力以对。 只这才解了毒,正想好生来对呢,却见面前黑影飞过,那贼人竟是一个反身,闪在了自己眼前! “什么鬼东西!” “轻功如此了得!” 鲜于通只来得及心里暗骂一句,却又被一掌拍上。 倒不是这鲜于通大意,实在是那韦一笑轻功天下无双,你要心里没个准备,当个寻常对手,极其容易被他偷袭得受。 而受的一掌也罢,鲜于通也不至于如他那个徒弟,一击就歇菜。 只是相比吃了一掌,这掌上传来的功力才叫他更是心惊。 为何? 只因这一下来的,却非再是前面那阴毒的内力。 不… 该说不仅仅是那阴毒的内力! 这一掌拍来,竟也带的金蚕粉! “这家伙到底哪个路数?” “难不成当真也是个苗人?” 心头心思骤起,鲜于通也知不可尽失先机,任人摆布。 不再用那“苍松迎客”迎招,反是一招“天外飞石”,主动上前抢招。 化被动为主动,直要叫那青袍人露出个真面目来! 哪想这一招杀去,那青袍人的罩子中间却忽然探出一个女童的面孔! 乍看之下,就仿佛这青袍人的肚子上还长了个脑袋,只叫人不禁要出个冷汗。 好在鲜于通心也不是个轻易被吓着的人,更也是个心狠人物。 见得这女童脑袋冒出,便是剑锋微微一偏,直奔着那女童的脑袋上去。 女童见鲜于通那剑来,也不往袍子里头缩回去,只瞧着这鲜于通杀来眼前,便又伸出一手,微微一挥。 却见一片金蚕粉漂出,直罩着鲜于通冲过来的面上,顿时整个覆盖住了鲜于通。 135、路见不平韦一笑 鲜于通见得一惊,却也是心头狠辣! 竟不顾那铺面的金蚕之毒,只想一剑砍了这女娃娃的脑袋。 也不知这鲜于通是不是心有所感,觉得这女娃娃才是个威胁,这才如此拼命去杀。 然鲜于通不顾金蚕之毒,却还够不着这眼前人。 眼看那剑锋就快够着了,却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 再抬头一看,只见那青袍人阴沉沉的看着自己,嘴角挂着几分讥笑。 鲜于通当即便知眼前之人轻功远在自己之上,就说这让自己眼看能够着,偏偏就是差这一点的本事,当也是举世罕见。 知道轻功比不上人,鲜于通也总算能猜得眼前是谁。 连忙回身,却直呼道:“青翼蝠王韦一笑!” “你这明教的法王,怎会在此地!” 这韦一笑轻功实在闻名世间,他更是没想掩藏。 鲜于通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韦一笑,只是这天地之间能有如此轻功的,除了他又还能有谁? 倒是也不用相问,便是吃准了对面的是这韦一笑。 韦一笑听得阴阴一笑,却把青色袍子一掀,直应道:“你华山大老远的跑来西域,反倒是问我明教为何在此。” “不过既然你问起,那我告诉你也无妨。” “蝠王我今日,叫做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鲜于通听得脸色难看,却又觉头有些晕沉沉的。 顿时知道,是前头那金蚕毒作用了。 连忙后退两步,右手猛然往自己身上一点,却是要依旧按着前头那法子给自己解毒。 只这一会,身上却没半点反应。 呕也呕不出来东西,只感觉自己气息越来越沉,显然是中毒渐深的状态。 “怎么回事?” “我为何解不了这金蚕之毒了?” 接连出现意外,皆不在这鲜于通的所料之中,终于也叫鲜于通心神巨变。 略喘着粗气,直质问那小娃娃道:“你这什么金蚕功,为何我解不开?” 这话一出,当即就被韦一笑狠狠抓着话柄,直怪笑道:“桀桀…鲜于通,你一个华山掌门,怎么对着苗人的金蚕之毒如此熟悉,该不会…你也会这一手功夫吧?” 听得师父在后头高呼“韦一笑”名字的时候,一众华山弟子自然也没心思对付几个苗人,早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后头。 鲜于通也想不得自己一个失言,便被那韦一笑抓住了话柄。 只听其意思,看来也不是无的放矢,反是有备而来。 “家里当真出贼了!” “都与明教联系上,可是当真要我死了!” 鲜于通心里暗恨一句,才顾得仔细瞧那青罩袍子下的韦一笑。 只见那韦一笑身上绑着一条带子,怀中绑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 如此诡异造型,罩上一个青色袍子,才是让人以为是肚子上长了个脑袋。 当然了,眼下鲜于通也来不及管人造型如何怪异,只接着话道:“对付你们这些歪门邪道,自然是要好好琢磨琢磨。” 谷腢 “这没个准备,如何能来?” 说着也是死盯着那女娃娃道:“你那又是什么金蚕功夫,为何与寻常的不同?” 阿蚕却是“嘻嘻”一笑道:“我从小学的金蚕功就是这般啊,有什么不同的?” 这“天真”的话倒是一下就把鲜于通给堵了回去。 心知问这小女娃也问不得什么,却只得后退几步,以内力强行压制体内的金蚕之毒。 其余弟子见势不妙,也纷纷回了鲜于通身边,把自家掌门围住。 只有殷梨亭,这会若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只搁在边上静静看着这场面上的变化。 而苗人“大娘”见鲜于通吃了暗亏,终于也在那万年苦海的脸上挤出一份笑容。 却高声呼道:“鲜于通!当年有人能救你,这一回…可该无人了!” 鲜于通心头低沉,他怎也想不得今日竟是韦一笑在此。 心知今日定是难了,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放肆大笑道:“可笑!你苗人一族为恶多端,引我中原武林好汉来这西域里,行诱杀之举。” “此暴虐之行,可得天地相容?” “我既然多年前能得天所助,逃过一劫,今日就算青翼蝠王在此,定也害不得我!” 这呼罢,却是又叹息一声,与殷梨亭道:“只是殷少侠,今日把你武当拖下水,实在非我本意。” “若是今日可逃脱了去,来日定去武当山亲自告罪一声。” 殷梨亭心里明白,这鲜于通当下是想把武当拉下水。 不过其本就存着心思入局,面对鲜于通的说辞,直也笑道:“这有什么可说告罪的,鲜于掌门不必如此。” 只说这一句,殷梨亭却也不再多说话。 毕竟在这大舞台上,自己可不是主角。 那“大娘”却哪管这殷梨亭是不是武当人,她不过就想寻那鲜于通报仇雪恨而已。 却呼道:“鲜于通!当年你欺骗我小妹,夺了我族的金蚕功,此事皆因你而起!” 边上韦一笑听得也是接话道:“不错不错…蝠王我一听说有这等夺人神功,骗人身子的不平事,可如何能忍?自然是要上来出手相助的…” 鲜于通以为是家里出了内贼,自然早料自己当年那些丑事有可能会被点破。 只是既然他能带这些弟子与殷梨亭来,当然也早想好了如何面对。 却大笑道:“你等魔门,不知廉耻!” “昔日还使美色引我,幸好我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这才未酿成大错。” “今日却颠倒黑白,在我一众华山弟子面前诋毁于我!” “你等这些魔门,不过是想寻个机会来杀我华山,却还要以如此歹毒借口,污我名声!” 说着又看那韦一笑道:“至于你韦一笑,别以为我不知你为何来此!” “昔日你明教害了我师弟白远,今日就想来害我!” “你明教,可是要把中原武林赶尽杀绝不成?” 好家伙,这鲜于通到底是有些诡辩之才的,短短两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只是韦一笑随后一言,便是把这鲜于通说的再多话都击的粉碎。 却听其问道:“说了那么多,那我明教医仙的胡家小妹,你又如何解释?” 136、代表 这坏事做的太多,便终究有一件事会遮掩不过去的。 韦一笑说了胡青羊的事情,终于叫鲜于通有口难辨。 只虽一时不知如何辩驳,鲜于通也知绝不得认,却呼道:“呸!” “什么胡家,我看你是胡说八道!” 打死不承认就是。 只是韦一笑似乎早拿捏住了鲜于通的心思,却道:“蝠王我纵横一生,是好是坏不由自己说,不过要说冤枉人嘛…蝠王还当真没做过这档子事。” “你今日不愿承认,我便把你抓的蝴蝶谷去,看看你还认不认的!” 鲜于通听着韦一笑这些话,那是直忍不住在心头痛骂。 “也不知家里那些老东西,到底承诺了这韦一笑什么好处!” 鲜于通显然不认为韦一笑是当真有闲工夫是操心这闲事,心里把这锅往自家长老身上一扣,面上又呼道:“要打便打,休再扯这些闲话!” 然说归这么说的,鲜于通动却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倒也不是他多畏惧这韦一笑,实在因为就这会说几句话的功夫,鲜于通却感觉体内金蚕之毒越来越深了。 韦一笑见得,却又是搁那阴阴笑道:“怎么?这金蚕毒可是不好受吧!” “要是实在没办法,不若还是去蝴蝶谷一遭。” “多年之前我教医仙既然能救你,那这会定然也可救了你!” 鲜于通哪里能去! 这一去,只怕是当年胡青牛如何救的自己,如今便是要加倍奉还了! 然此刻可也由不得他! 只见韦一笑一个飞身,直朝着鲜于通抓来,嘴里呼道:“左右蝴蝶谷离着此地不远,你还是与老夫走一遭吧!” 一众华山弟子连忙上前来应,可韦一笑却不力敌,只一个移形换位,竟是在身上系着一个女娃娃的情况下,从一群华山弟子中随意穿梭而过。 要说这青翼蝠王韦一笑身上到底是哪门轻功,其实是没准确提过的。 不过虽是没提过其轻功出处,其轻功无敌倒是世间公认。 而要说韦一笑轻功到底强在哪里,眼下倒是提现的淋漓尽致了。 这韦一笑的轻功特点在于短程范围内的匿音性、暴发性和突然性以及极小范围内闪展腾挪。 当然了,任何功夫都不能是没半点缺陷,韦一笑的轻功并不偏重于长途的耐力性。 就如日后和张无忌的那场沙漠赛跑,韦一笑就不能以这轻功弥补内力上的吃亏。 言归正传,却说眼下韦一笑穿过一群华山弟子,来的那鲜于通跟前,胸前的阿蚕又是挥舞小手,一片金粉顿时飞扬。 鲜于通想退,却实在提不起力气,脑子越发昏沉,甚至开口言语都艰难了。 被韦一笑一把扣住,却呼道:“鲜于通!就与老夫走一遭去!吗,面对当年造的孽吧!” 鲜于通自知这会只能越说越黑,索性闭口不言。 边上一众华山弟子连连高呼“放开师父”,“放开掌门”之类的话语。 只是呼归呼,倒也是没个上前来杀的。 殷梨亭看这场面,知道该露面还得露面。 却上前猛然道:“还不把人放开?” 韦一笑见殷梨亭上前,却忽然露出个古怪神情,言辞犀利应道:“怎么,这鲜于通玩弄女子,自私自利,你武当中人也要护着?” “难不成…” “你也是这般的人物?” 谷錏 一瞬间,殷梨亭直有种感觉,这韦一笑说这话,那是真心实意的对着自己说的。 好在韦一笑也是说过就罢,不多纠结在此,只冷哼一声道:“蝠王我既然有言不会冤枉了人,那自然不能冤枉了他!” “你这武当的若是当真要管此事,就与我一同走一遭!” 韦一笑此话一出,顿时间一众华山弟子倒是也把目光看着了殷梨亭。 看那模样,那是眼巴巴的叫殷梨亭做主了。 然殷梨亭又岂能叫这些弟子抽身事外? 假意思量一番,又看了看韦一笑胸前的阿蚕,终于颇有些为难道:“此事我也难做决定,就我想来,还得叫华山有个出主意的。” 鲜于通倒是想做主,只是眼下已然毒入心门,晕沉的说不出话来了。 其余那些个华山弟子,一时也不知如何。 见众人都不开口,还是殷梨亭接着道:“你们华山里头总得出个人,一同去见个黑白真相。” 这些剩下的华山弟子虽然武功不行,但也不是傻子。 这特娘的! 就看看这场景吧,要说自家掌门当真一点事情没有,谁信啊! 总之这事不是个光荣的事情,又有谁想见证自家掌门的丑事? 当下便是各个都不开口,可没人主动请缨。 好在任何时代里头,代表不了自己,却可代表别人。 这不…眼下不是还有一个不能开口,被韦一笑打晕了的逄松柏么? 殷梨亭当即又提议道:“不若就叫逄兄弟去,我也好照应的他。” 一众华山弟子当然没意见。 事情发展到这,反正和他们是没什么关系的。 那掌门都搞不定的人,能是他们搞定的么? 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平时好事也难得轮到自己,眼下在这惊心动魄,稍有不慎小命要丢的情况下,除非是想趁着机会露头,心里有“力挽狂澜”主意的,却当真不会有人出面了。 这会…华山这些人里却没有这般的人。 只有个看着稍微老成些的弟子上前与殷梨亭道:“倒不是不愿跟着殷六侠去,只是此中发生的事当有人回山门报说一声。” 这话当然是借口,就算要有人回山门报信,也不消这么多人。 不过此事众人心知肚明,哪个也不会点破。 殷梨亭也是微微点头,再与韦一笑道:“那我就陪你们走上一遭,看看华山掌门可当真是你等说的这般下流人物!” “若是你们随意冤枉,污人名声,自有我武当还人清白!” 说罢,便朝着韦一笑使了个眼色。 韦一笑心领神会,当即知道这戏演成了。 便是一把抓的鲜于通,丢给了那“苗人”大娘手中,旋即飞身而去。 几个苗人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得手鲜于通对其余华山弟子也没甚想法,亦是跟随而去。 只留殷梨亭,扛起逄松柏,见韦一笑与苗人走远,才又对着一众华山弟子叹息一声,轻声叮嘱道:“我看那明教的如此姿态,虽不知过程,只怕鲜于掌门也做过些…错事。” “你们回了山里还要多做准备,江湖上一旦传扬开来,怕对贵派影响甚重。” 一众华山弟子听殷梨亭如此叮嘱,心头也极为沉重。 没什么再瞎晃的心思,告谢一句,便急匆匆的往山门归去。 137、我就晕了一下! 却说殷梨亭拿了鲜于通与鲜于通,便是往蝴蝶谷方向而去。 早些解决了自己的内力问题,那才是正经事! 不过没想这出发还没正式出发呢,却又从秦琼姑这得了个消息。 … “你说…那李道星留下的梵文经书,是一本神功?” 殷梨亭本来知道,那经书定然不会是凡品。 能作为最后跑路的倚仗,怎么也不可能是一本毫不关联的经书。 不过这要说什么神功,好像也有点夸张。 再神… 那能神过乾坤大挪移嘛! 不过听秦琼姑把那李道星临死前的话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殷梨亭也知这功法该有些门道。 准备日后寻了机会,找个会梵文的瞅瞅再说。 而虽不知这到底是何种神功,看在秦琼姑也算忠心耿耿,全盘托出的份上,殷梨亭也得表示一些关心。 又问起她老家云州事道:“你爹回去之后,可有了消息?” 秦琼姑却摇头道:“这走了才几日的功夫,只怕连云州还未到了,又哪能有什么消息。” 说着看了看殷梨亭微微有些皱着的眉头,仿佛甚有心事的模样,倒是也难得主动问起道:“拿了那什么华山掌门,你又不会被怀疑,该是高兴才是,怎么却这么一副愁容?” 殷梨亭本来心里惦记的两件大事。 一是自己的内功,二是除了杨逍。 只是不想这在西域又逛一圈之后,却又加了一件心事。 那便是从昆仑那头听来的,关于朝廷支持玉虚道长的事情。 殷梨亭向来以为,朝廷对各武林门派打上主意,该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都年近四十,那对付朝廷起来自是与眼下不同。 然如今看来,这朝廷倒是已经有动手意思了… 再说自己骗了汝阳王府,为三哥取药一事终究是会瞒不住的,到时候朝廷是不是会报复,或者把武当当个杀鸡儆猴的目标,都很难说。 与朝廷相关,殷梨亭心里如何不忧虑? 面上自然也很难露出什么好表情。 只是这事情难与秦琼姑说明白,当下只耸了耸肩敷衍道:“不知这一回能否治好内力,自然叫人心神不安。” 秦琼姑知道,这殷梨亭没与自己说实话的。 而其既然不说,秦琼姑倒也不会多问。 至于殷梨亭,却也没有心思与秦琼姑闲扯,又跟上几步来的韦一笑边上,问起前头那鲜于通说的事。 “蝠王…那鲜于通说的什么师弟白远被你明教所杀,你可知道这事情?” 韦一笑这会倒是轻松。 也不消带着阿蚕,鲜于通更是交给了苗人,两手空空,自在的很。 听着殷梨亭来问,却连连摇头应道:“没听说过那什么白远,也不知是谁人杀的。” 这韦一笑,说是对明教忠心耿耿,看来却也精力有限。 昆仑的白鹿子不知被谁杀的,华山的白远也不知是被谁杀的。 韦一笑应完这句,大概也举得这不知那不知的不甚太妥当,立马又跟着道:“不过这厮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也不定,总之把他交了胡青牛手里,不怕他不说真话。” “就算胡青牛不成,他那夫人总成的。” 这话倒是实在话了。 以王难姑那用毒本事,替自家小姑子报仇定然是不遗余力。 谷阜 那鲜于通这回去了,那定然不要想好受的了。 殷梨亭心里为这鲜于通默哀了三秒,又听那韦一笑压低着声道:“如今这事总算要解决了,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那杨逍已然集了我教内四门五旗,意图明显。” “再不去,只怕鹰王也扛不住了。” 韦一笑这回可也帮了大忙,没他轻功,还真不知如何叫鲜于通下山。 殷梨亭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当即应道:“蝠王安心,此间事了,我立刻准备杨逍一事。” “不过…” 一听殷梨亭话说一半又来个转折,韦一笑终于也有些脾气上来了,没好气道:“又有什么差错?” 殷梨亭忙道:“蝠王莫急,只是觉着就算我一同去了,怕也难免使贵教与天鹰教有一番血战。” “要想光光针对那杨逍,还得使些手段。” “正好…我那些想法还要与蝠王商量商量,此一路正好详细说来。” … 却说殷梨亭与韦一笑一路商量的时候,逄松柏终于也微微转醒。 只是醒来之后的逄松柏,颇有些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落差感。 自己这才晕了一下,怎么世界就变了? 师父呢? 殷少侠呢? 其余弟子呢? 逄松柏被黑布蒙着眼,只感觉自己被束在马背上。 听着马蹄飞奔之声,哪还不知自己是被人擒拿住了? 好在身体不能动,嘴还是能动的。 扯着嗓子就喊:“师父…师父!” 只是回应这逄松柏的,却唯独只有一阵阵的马蹄声,除此之外,便是没人应答他的。 逄松柏喊的半晌,见无人来应,心里急切。 却又呼道:“韦一笑,你这贼人可在,到底把我师父如何了?” 这一嗓子,可总算也引起了些反应。 却听一声女童声起道:“你别喊啦,这又不要你命,你急什么?” 逄松柏还没见过阿蚕被系在韦一笑面前的样子,这一听是个女娃娃的声音,他还真不知道是谁。 只下意识的又问道:“小姑娘,这是要往那里去,我师父眼下如何你可知道?” 逄松柏还以为这小姑娘还好说话一些,哪想这丫头说的话却比成年人还狠。 逄松柏只听道:“你就别想你那师父啦,这一回他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这话说的直叫逄松柏心里大惊。 正所谓童言无忌,这小孩子说的话才是真啊! 逄松柏听得又要高呼师父,却又听那女娃娃道:“不过你放心,大娘说了,咱们报仇也不是要灭人满门。” “你师父一死,咱们仇就算报了,也不会为难的你。” “这一回,听大娘说只是叫你做个见证,省得当真以为咱们冤枉了人,反叫这仇恨是越结越深了。” “至于你那些师兄弟,自然是先回了你那华山去。” “待你见证完了,就可回山见着他们啦!” “所以你也别再喊了,为了叫你回山能说个经过,阿蚕只能忍着不把你舌头割下来,那也忍得极辛苦的!” 138、王难姑的手法 大概是阿蚕的说法太过残暴,逄松柏听着那还当真不敢再说话了。 只是蒙着眼睛,又看不得四周情况,心里可谓极其惶恐不安。 更是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几日,压根就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总算到了地方,把自己放下马来。 摘开黑布,一股强烈的阳光直射到逄松柏的眼睛上来,直把人照的眼睛都睁不开。 半晌才终于适应了光线,逄松柏微微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四周。 却见自己已身处在个山谷之中,四周蝴蝶纷飞,景色煞是好看。 边上一个苗人小丫头,长的倒是可爱,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自己。 只是逄松柏却知道,这定然就是前头那说话狠辣的女娃娃了。 心里稍微给自己缓了缓,逄松柏到底还是挂念自己师父,当即又问道:“小姑娘…我师父呢?” 阿蚕朝着前头微微努了努嘴道:“正在前头屋里受问呢,正好你醒了,也好听听。” 说罢,也不等这逄松柏反应,却一蹦一跳就往屋里而去。 一副急不可耐,生怕错过什么有趣场面的样子。 而这丫头一走,山谷里倒是也没人管自己。 可就算没人管,逄松柏也不得走啊! 总不能自顾自丢下师父吧! 想来想去,那还得是跟着去啊! 无奈便只能跟着那女娃娃而去,然还没进屋呢,就听一人愤然高呼道:“鲜于通!我终于逮住你了!” “当年我费尽心思救你,还把我妹妹许配与你,你却狠心辜负与她!” “最后害她羞愧难当,自缢而死!” “当年犯下这种种恶行之时,你可想过今天?” 这呼喊声叫逄松柏听得一时甚至都不敢入门了! 听听这声音吧! 包含了多少的愤怒,多少的愁怨,多少的悔恨。 就说当真是冤枉师父的吧,那找的人也演的太像那么回事了! 而这头逄松柏没感叹完呢,便是又有一声女生响起道:“鲜于通,你夺我族金蚕功,杀我亲妹。” “此仇!我不把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得! 这是一个比一个怨气重! 只这一个又一个都怨恨之间,却没听见自己那师父应话。 逄松柏也不再迟疑,连忙也上前进了屋子。 却瞧着屋子里头是满满当当的人。 韦一笑、苗人、殷梨亭皆在其中,边上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女,看模样也是满脸愤恨,想来前头说话的便是其中那男子。 至于自己师父,此刻却是狼狈模样,跪在中间,脸色铁青。 逄松柏哪能见自己师父受如此屈辱,急忙上前高呼道:“你等贼人,欺人太甚!” 只是这话说一半,手上兵刃还没拔出呢,就见殷梨亭却一阵叹息摇头,一个转身来了自己跟前,低声道:“逄兄弟,这一回你华山当真是...当真是没遇上好掌门啊!” 一听殷梨亭这么说,逄松柏心里更急切。 连忙道:“殷少侠...你不可就这般轻信了这帮魔门中人啊!” 殷梨亭却微微摇头,一手拉住那逄松柏,轻声道:“逄兄弟,初时我也不信,只是...” “哎!” 谷蕐 “你还是自己看下去吧。” 殷梨亭如此话说一半,叫逄松柏也不好发作。 再说了,这眼下对面人多势众的,自己就是想发作也不好发作啊! 只是虽说自己势单力薄,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却一个飞扑,来了鲜于通边上,嘴里呼道:“师父...他们可是对你用毒,让你受苦了?” 看不出来,这逄松柏倒是挺忠心的。 就这表现来看,前头要不是他昏迷着,说不定也不消被代表了。 从这上来说,倒是比其他那些个华山弟子强多了。 只是要叫鲜于通说实话,王难姑手段可是多了。 用毒之法,也不会在人面上留下太多痕迹。 逄松柏仔细看着师父,见其倒是面上没甚变化,却哪知其内中之苦。 又有韦一笑上前质问道:“鲜于通…还有一事我要来问你,你说的那白远师弟,又是怎么回事?” 却听鲜于通“哼哼唧唧”应道:“白远…我叫那白远本是去结果了那些苗人,免得昔日所为败露了。” “哪想我如此信任他,他却辜负了我。” “回了山门,不仅没解决了那些苗人,竟然还质问与我。” “如此…我自然留不得他!” “只是杀了他不算事,如何让人不知所觉才是重点。” “思来想去,就对外说是明教杀的。” 看着这鲜于通这一箩筐的把实话往外不停说,最感觉吓人的,无疑就是殷梨亭了。 那王难姑就给那鲜于通吃了一个什么药丸,就能叫人这般一个劲的说实话,可也是太吓人了! 这玩意要是用在自己身上,说不定把穿越的事情都能说出来。 “娘咧!” “这夫妻两个可不好惹啊!” 心里如此感叹一句,殷梨亭却不知逄松柏更是触动。 只是与殷梨亭相比,他倒不是因为这掌门为何如此说话而触动,纯粹那是被鲜于通说的实话给惊着了。 “白远师叔...竟然是掌门杀的?” “这消息要是传扬出去...师门相残,可叫别人如何看我华山?” 这般想着,逄松柏下意识的就看了看殷梨亭的神情。 果然! 这殷少侠眼下是眉头紧蹙,神色紧张,那显然也是被师父的话给惊着了! 看看那低沉的面色,看不安的神情,哪里可有半分作假? 难不成我华山一派,日后就要受同道唾弃? 逄松柏哪里想的殷梨亭是对王难姑的手法忧心忡忡,丝毫没惦记华山那点破事。 反正... 这鲜于通如此言语之下,定然名声败坏,接下来如何处置他,就是华山与蝴蝶谷、苗人直接的磋商了,与自己倒是当真没多大干系。 自己就等着胡青牛赶紧治好了自己内力就是。 而鲜于通的一番话,最是叫韦一笑有些恼火。 直骂道:“好家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污在明教身上,我明教是专门给你们背黑锅的不成?” 说着也盯着那逄松柏道:“所幸这还有个华山弟子,你可听清楚了,你们华山派的什么白远,可与咱们明教一点干系都没有。” 139、鲜于通的结局 逄松柏被韦一笑盯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倒不是说多少恐惧,更多的却是羞愧。 好歹是自家掌门,代表的都是是华山脸面。 却如此残害同门,甚至欺骗感情,可叫逄松柏情何以堪! 而面对往日一直看不上眼,嫌弃为魔教的明教质问,就更是叫人难受了。 逄松柏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只暗自道这事万不可宣扬出去。 当下直与韦一笑有些木纳的点头,却又很快反应过来道:“事关我派掌门,请诸位让我带掌门回山,与门内诸位长老说过才好。” 这话一出,那苗人与胡青牛自然都不会答应了。 胡青牛大怒道:“这鲜于通谁也不准带走!” “我要拿他人头,祭奠我的小妹。” 那苗人“大娘”亦呼道:“不拿他回族里,我如何与死去的族人交待!” 嘿! 看这样子,一个鲜于通还不够这两波人分的。 而逄松柏被这两个一顿怼,心里想还是想把掌门送回山上,免得留下话柄。 只是眼下是技不如人,势不在己。 逄松柏虽心头一百个不情愿,不想把那鲜于通留下,但心里不愿也没办法。 正不知该如何时候,还是殷梨亭上前关切道:“逄兄弟…你可还好?” 逄松柏见殷梨亭来宽慰自己,虽知此事被他见证有些难堪的,却更多几分心安。 苦着脸与殷梨亭道:“殷六侠,真不想这事情竟然会成这样,倒是叫你见了这些荒唐事情。” 殷梨亭忙道:“无妨,此事我也不会外传半句,只是逄兄弟回山之后如何交待,怕是要废一些心思了的。” 逄松柏看这样子,知道人是带不走了。 至于回山如何说嘛… 还能怎么说? 当然实话实说了! 这鲜于通犯下这么多错事,也不消自己隐瞒。 当即也应道:“只得把事实经过,皆与各位长老说说,请他们出主意了。” 殷梨亭看逄松柏受打击颇大的样子,知道不好说太过分,只又道:“也好…只是我想逄最好还是心底里想个主意,若是你们那些长老论起,也能相帮相帮。” 逄松柏感受着身边的低语,心里倒是也有些想法。 鲜于通这些罪状,回山后别说掌门之位了,那铁定是要被逐出华山的。 自己前头的“忠心耿耿”,这会倒是要成问题来了。 “鲜于通这些事情,你是不是早有知晓?” “这去当见证的唯你一人,可是还有什么遮掩之处,乃至把你犯下的过错,都推的你那师父身上?” 一瞬间,逄松柏甚至感觉在耳边出现了一点幻听,分明听到了几个长老会对自己如何的质问。 “哎!” 谷儅 “这要想日后在华山里头还能混下去,此事必要处理好了。” 逄松柏也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物,当即知道这鲜于通是没法救了,却当即开始思量如何应对回山之后的事情。 左思右想,还得叫殷梨亭帮帮忙。 却上前低声道:“不如请殷少侠与我同回华山,把此中经过,也一同说说。” 殷梨亭却哪里想去? 一来眼下这逄松柏丝毫不怀疑是自己搞事,一旦去了华山,难保不被别人问东问西,问出点破绽来。 二来自己的确也没这闲工夫了。 料理了鲜于通,当然要在蝴蝶谷里治病了,谁还有功夫管你华山的事情。 只是心头这般思量,面上还是为难神情,却也低声应道:“逄兄弟,非是不愿帮这个忙,只是我两个师兄眼下还无消息,这来此一遭,已然耽搁日子了。” “要是再去华山,定然是不成的。” “逄兄弟你也放心,要是你山门有人不行,非要与我来求证,我定然会实话实说,绝不牵连在你身上。” 一听殷梨亭把他两个师兄搬出来,逄松柏也不好多说了。 只是面色苦相,依旧心乱如麻。 殷梨亭见得真切,见时机差不多了,又在边上低语出主意道:“逄兄弟,以我拙见,这蝴蝶谷与苗人,只要拿了这鲜于通,倒是仇恨已解。” “看他两家样子,也不是针对你家华山一派。” “只要解了仇恨,日后别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多事的。” “倒是你那白远师叔的事情,可得想想如何应对。” “那明教做事,全凭自己高兴与否,你家平白污人,只怕他宣扬出去,与你门派不利。” 逄松柏眼下这心里是一点没方向,只听殷梨亭给自己分析,觉得又个主心骨。 也是连连点头道:“那明教一事该如何应对?” 殷梨亭拉开逄松柏几步,远远瞧着胡青牛与苗人继续“虐”那鲜于通,韦一笑则是低沉脸,似乎并不关心的模样,才是又与逄松柏道:“逄兄弟,这话我本是不应该说的,但既然说的这了,我也给你出个主意,若是说错了,逄兄弟莫怪。” 逄松柏哪能嫌弃,多个人多个主意,连忙便应道:“殷少侠...这回可真是靠你了的。” 殷梨亭拍了拍逄松柏,搂过其肩膀,低声附耳道:“如今明教内乱,正好可把你那白远师叔的事情...混入其中一同了结了。” 要出主意,也不好说了太明白了。 点到为止。 具体剩下的...还得叫人自己思量去。 逄松柏听得也是若有所思,瞥了眼还在远处“欣赏”虐人场面的韦一笑,终于也是明悟了一些,却与殷梨亭稍稍拱手道:“多谢殷少侠指个明路与我...” 说着欲言又止,却终究化为一阵叹息。 殷梨亭明白,鲜于通到底还是这逄松柏的师父,按着鲜于通之前的做派,那肯定也是个明面上的好师父。 这么些年下来,那师徒情义总是还有的。 眼下见这鲜于通被如此屈辱,虽是有错,却又如何能承受呢? 殷梨亭也不忍叫这逄松柏心里煎熬。 眼下见证也见证了,该说的话也说过,也不该让他再看这等惨烈场面,便拉着其向外走道:“鲜于通实乃自作自受,逄兄切莫在把这事放在心上,免得回山之后,叫人误会...” 140、阳顶天的遗书 逄松柏离开蝴蝶谷的时候,那是怀着相当沉重的心情。 只是这会殷梨亭也没功夫照顾逄松柏的心情了。 他已经兑现了承诺,那自然得轮到胡青牛夫妇兑现诺言了。 只是在这兑现诺言之前,胡青牛还得搞搞清楚,这殷梨亭到底什么路数。 咋的连着这蝠王,看样子都与那武当小子交往甚密。 本来以为这小子纯粹是对女人有一套,现在看看,可也不单如此了。 这胡青牛这些年来,也差不多算是隐居的状态,一心就是报仇,不管教内事务。 除了知道教内七零八落,人是走的走,散的散,其他详细的情况倒是当真不知道了。 而如今大仇得报之后,这胡青牛倒是也有心思去管管教里的事情了。 ... “蝠王...这武当小子到底什么路数,你怎么也与其混在一起。” “看你这样子,这回似乎专门是要帮他来的。” 屋子里头,半死不活的鲜于通这会在给外头那些苗人泄愤,只留下胡青牛夫妇与那韦一笑。 而显然胡青牛与韦一笑也是熟悉的很了,两人说起话来,也是开门见山,有什么问什么的。 话说回来,这韦一笑别看长的吓人的很,在明教里头还人缘还真不错。 五散人就与其关系好,这胡青牛明显也与其算是熟络的。 而这韦一笑面对胡青牛的询问,反却问道:“你可知道,这武当小子,会了我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这事情,胡青牛还是晓得的。 当日殷梨亭来求医的时候,就说过自己学会了乾坤大挪移。 只是那时候胡青牛没心思在这上,惊讶归惊讶,也没多放在心上。 如今大仇得报,夫妻和睦,自然心思能重新归了正道上。 这听韦一笑旧事重提,也是点头应道:“知道倒是知道,不过那小子虽会咱们教内神功,却也没听说他入了咱们明教里头。” “蝠王你这么帮他,却到底是为何?” 韦一笑却面色很是严肃,极为慎重的从怀里掏出个信件,交了胡青牛手里。 这信便是当日韦一笑在暗道里头,寻得的昔日教主阳顶天留下的遗书了。 只是当日殷梨亭昏迷过去,纪晓芙又心思不在,韦一笑却瞒着二人拿了阳顶天之信。 搞的殷梨亭都以为当中出了变故,这才没按着书里描写的一般。 却哪知是韦一笑偷藏着了。 而眼下胡青牛见韦一笑如此严肃神情,当即也暗自认真几分。 接过信件一瞧,却直面色一变。 虽见韦一笑那严肃神情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信一定说的是大事,却怎也不会想到,竟然是阳教主的遗书! 乍看一眼,便是忍不住的抬头再瞧韦一笑。 韦一笑却一阵认真点头,只叫他胡青牛看下去。 前头说过,这阳顶天留下的遗书中说了三件重要事情。 其中之一,便是死后教主之位由金毛狮王谢逊所代。 然代教主又不是接任教主,那总归还得寻个继任者的。 而对继任者的要求阳顶天也说的明明白白了,谁人可习乾坤大挪移,谁人可继任教主之位。 胡青牛一看的这,当即就明白了。 谷藔 却又惊讶与韦一笑的心思,直呼道:“蝠王…你该不会…” 话不说完,见韦一笑只是阴着脸的认真神情,哪还不知其的心思! 微微一顿,却又摇头道:“那武当小子虽然心性与寻常那些什么正道不同,然到底是武当出来的。” “况且当日其性命不保之时,也紧咬着不松口。” “再说…那小子除了会我教神功,别些地方,也没瞧出什么大能耐!” “蝠王…你何必有那心思!” 韦一笑看胡青牛这态度,却笑道:“医仙…你这么说那殷小子,却还不是为他破了你那什么规矩。” “要不是那小子有点本事,医仙你也不会为他开这先河不是。” 胡青牛听得却一阵摇头,有些刻意的反驳道:“那是因为那小子能替我报仇,我才开恩了一回。” “再说了…我也没把那小子彻底医好了,也不算坏了规矩。” 这话当然纯粹就是嘴硬了。 你救了一半也是救了,哪有算不救的道理。 不过韦一笑当然也不会驳人面子,只又道:“不错不错,医仙你那仇多年报不得,那小子一出现却就替你报了仇。” “那鲜于通如今好歹也是华山掌门,可不是赖皮阿狗,至今日能够拿捏了他,成了这般惨样,到底也是不容易的。” “医仙你却这般评价他,可是有失公允了。” 胡青牛倒也不是看轻殷梨亭。 他也知道,要拿住鲜于通是的确不容易的。 这能拿了鲜于通,还叫他弟子在边上看着他师父说出这些罪状,其中动的心思,定然不少。 只是… 就算殷梨亭脑子好使,也的确有练功天赋,日后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人武当门徒,能愿意进明教么? 看这韦一笑如此认真,只怕他一腔热血付之东流。 只叫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最后皆做无用功。 又劝道:“好!就算那武当小子哪哪都合适,可毕竟人出自武当啊!” “师承张三丰,你那心思,人家岂能答应?” 韦一笑见这胡青牛终于也说到了关键之处,这才又收了笑容,面色一正,直应道:“这若是换个其他的武当人,我也不存这心思。” “不过那殷小子嘛…” 韦一笑说着也忍不住哼气一声,才接着道:“那殷小子身上可犯着事呢,只怕其师父早对其另眼看待。” “就说上回我上武当山时候,张真人就与我主动论过这小子。” “那字里行间之意,也是颇有微词。” “而就说他那些过错,日后接过张真人的衣钵定然是不行了。” 殷梨亭还真不知道,上回韦一笑上山的时候还与师父论过自己。 他以为二人顶多也就见面招呼一声就罢。 却哪能想还仔细论过自己! 而胡青牛却一听就知道,说这殷梨亭犯事,多半就是犯在女人身上! 不是当日那鹰王小女,就是那峨眉的女侠。 话说…这回那小子身边跟着的,却又换了个使刀的女子。 就这般朝三暮四的,也难怪他师父不喜了。 141、治病啦! “嘶…” “医仙…好热啊!” “我这皮都快煮开了,这还没好呢?” “再这般煮下去,我人都要沸腾了。” 殷梨亭抱怨的时候,整个人是赤身裸体,浸泡在一个大木桶里头。 木桶里头,杂七杂八放着也不知什么药物,反正闻着倒是不难闻,反倒是有股药材的香味。 殷梨亭浸在里头,倒是不难受。 唯独就是水温太高,那简直就如同是煮沸的水一般,把人搞的如是平肉开裂一般。 要不是可使内力相护,早要晕了过去。 而胡青牛听了殷梨亭抱怨,却只淡淡的应道:“你小子莫多话了,要想把你那内力治好,只得用这法子。” “这法子也是我好不容易思量出的,你却还好意思抱怨!” 说着却又朝着边上站着的秦琼姑道:“姑娘,给接着加水!” 虽然房间里头是热气腾腾,布满的蒸汽,但殷梨亭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算蒸汽再多,那也能叫人看个真切。 只是那秦琼姑倒是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 就是冷着脸,往桶里灌水就是。 秦琼姑不尴尬,那殷梨亭就更不尴尬了。 感受着滚烫的热水洗刷身躯,连忙双手上下合掌,放置于丹田之上。 运气内功,抵御这滚烫热水。 别说,这胡青牛还真是不亏医仙之名。 放在往日,这内力用了这么长时候,早就要炸了,这会却稳稳当当,是内中沸腾,外部也沸腾。 内外都沸腾,倒是也平衡了的。 叫殷梨亭内力来回使用,倒是不会出乱子。 而眼下殷梨亭体内也是越滚越沸腾,甚至都开始搞不清楚那炙热感觉究竟是内力代来的,还是被外部影响的。 就这般外面热,里头热,直过来半个时辰,殷梨亭终于有些支撑不住时候,那胡青牛才终于叫停了。 扯过一块粗布,极为随意的丢了秦琼姑手里道:“把他擦干了丢床上,我还得施金针之法。” 这胡青牛这性格也不讨喜的很,眼看这话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呢。 这好歹也是也替他把仇人捉拿来了,也不知道这厮傲娇点什么。 殷梨亭却不知道,那胡青牛是对韦一笑的打算难以接受,倒不是针对的他。 不过虽然说是说不尴尬,却还是朝着秦琼姑摆了摆手道:“秦姑娘出去吧,别搭理那胡老怪。” “那胡老怪医术是厉害,却当真也是个古怪人。” “按着他那脾气,能医我已算不易了,作风奇怪,也别当真。” 秦琼姑听得却一点不在乎的样子,上前两步道:“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古怪脾气,正常事情。” 殷梨亭见着秦琼姑直直往自己边上来,还以为这姑娘是开放的很。 正想索性也展示一下自己雄伟的身姿得了,没想才要起身,那秦琼姑却把粗布往木桶边上一放,旋即一个转身道:“既然不要人待着,那你便自己抓紧吧。” 说罢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去,那是根本不带迟疑的。 指望这有个性的秦琼姑,成为另外一个双儿也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殷梨亭也不会在意,只是拿着粗布擦身子的时候,不由又有感这年头的日子真不好过。 就这破烂布头,还不如前世那小旅馆里头的。 谷敗 穿越的时日久了,殷梨亭倒是也有意识的多往前世里的那些事情想想,生怕就忘了自己的过往。 虽说应该是要“入乡随俗”的,但殷梨亭却还是想刻意的留个自己前世的念想。 闲话少说。 却说殷梨亭擦干身子,便是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待胡青牛带着金针入内,见殷梨亭直板板的躺在床上,当即就有些没好气的样子。 走到殷梨亭边上,却直呼道:“我听蝠王说过,你这小子向来是辣手摧花,颇有那鲜于通之风。” “没想到这明显送到嘴边的,你却不要。” 殷梨亭听得心里那叫一阵无语。 “治病就治病,却哪里来这么多话!” “还有这蝠王...什么叫有鲜于通之风,那能是一件事么?” 却也不给那胡青牛什么好脸道:“神医大仇得报之后,倒是也有如此闲心了的。” 胡青牛听得出殷梨亭话里话外的意思。 抽出金针,一下扎在殷梨亭身上,嘴上冷呼道:“谁想管你那破事,只是随口一言而已。” 殷梨亭心里知道可不是这么个事。 结合胡青牛前面这句话,再看前头其举动,摆明就是引诱自己犯错啊! “特娘的!” “该不会是想找个借口,不给自己治病了吧!” 要是如此,那这胡青牛可当真没品! 不怪殷梨亭不把人想坏一些。 一来胡青牛本来就性格怪异,二来其态度明显不善。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他了。 而胡青牛说完这些,便也不开口的,一门心思给殷梨亭使金针之法。 正所谓“笑施砭石起膏肓,坐察形神穷倚伏。” 胡青牛用针当真是信手拈来,电光火石之间,殷梨亭还没什么感觉呢,那胡青牛就收工了。 倒也是神奇。 这胡青牛都收工完事了,殷梨亭才感受到了一点不同。 体内那炙热之气,在金针的作用下,开始逐渐稳定平和。 滚烫的真气,逐渐温和下来,就仿佛夏天炙热的阳光,成了冬日里和煦的暖阳,直让人身上舒畅不已。 颇有些人养真气,真气又反过来养人的意思。 殷梨亭深感体内真气的强大,比之昔日的武当九阳功不知强了多少。 果然啊! 人还得经历一番生死,才能有所突破。 这要是按部就班,也不知该练的多少年,才能达到眼下的水准。 深感这回可当真是好了七七八八,总算也与胡青牛正儿八经的感谢道:“多谢神医治了我内力。” 胡青牛却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只又道:“如此把你替我报仇的情分还了,日后可别在挂嘴边上了。” 殷梨亭向来都是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不过这会胡青牛才治好自己,殷梨亭当然是答应的快。 只是未来那有用的时候,该提的,那还得提的... 142、妇女之友 殷梨亭又在蝴蝶谷里待了十日。 十日之间,在胡青牛的妙手之下,身上的内力总算也是彻底好了的。 苗人那边,大仇得报,自然也安心归去。 不过眼下鲜于通已解决了,自然也不用背井离乡,终于可回了真正的家园。 至于阿蚕,却让那“大娘”继续留在了韦一笑身边。 而缘由嘛… 倒也不是不喜这阿蚕,不愿带她回家。 而是这阿蚕虽然自幼学的金蚕功,却又与寻常的不同。 使禁忌之法,却损天命。 自古使此法者,没有能活过十岁的。 再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大娘”如今报了仇,这仇恨一放下,倒是也有些后悔让这阿蚕活不过十岁了。 她也知道,这蝴蝶谷的医仙医术了得,说不定还可以救了这丫头。 只是自己才露个口风出来,便是被言辞犀利的直接拒绝了。 而缘由就更是可笑了。 竟说是什么只救明教中人! 那殷梨亭却是明教的么? 分明是武当的! 只是人家既然不愿意医治,自己也没法子逼人。 左思右想之下,心知阿蚕跟着回家那是必死无疑了,不如就留在韦一笑身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她倒是也瞧的出来,那青翼蝠王多自家的丫头还有些感情的。 这会是死马当活马医,到底能不能救,得看这丫头自己的造化了。 便是因为这般,苗人皆离去了,却只留下了阿蚕来。 而那鲜于通… 殷梨亭倒是没看见那厮最后的结局。 不过虽然没亲眼见了,想来也不会好受的。 只是此事对殷梨亭来说已然不重要了,医好了内力,他剩下来的功夫倒是宁愿与那王难姑多学学去。 … “不错不错…” “看来你这些日子也没有荒废了,这用毒之术,也算入了门道。” 看见王难姑满意的神情,殷梨亭也心里稍微舒了口气。 倒不是说要讨好什么的,只是你这想学的更加深入一些,总得让老师满意不是。 忙也谦逊应道:“实在没太多功夫钻研进去,只学了个皮毛,实在愧对前辈器重。” 殷梨亭对王难姑这态度,可是让边上看着的胡青牛老大不爽。 这小子面对自己的时候没个好脸,还一直人五人六的。然对待自己夫人时候,却是谦虚低调,好是另外一份面孔。 “呸!” “就是个害人精!” 心里给殷梨亭下了一个定义,胡青牛却也不能把这些心思都埋在心里,甚至都无法与他夫人抱怨一句。 没办法,谁叫这胡青牛才是个真正的宠妻狂魔。 心里就是有诸般抱怨,那也决然不会朝着自己夫人说的。 而王难姑听得殷梨亭所言,却更是感叹道:“正是知道你没什么功夫钻研其中,才惊奇你能有如此进展。” “看来你倒是有些天赋,我这毒经误打误撞,还算送对了人了。” 这话却叫殷梨亭又直直一拜道:“前辈这份毒经,可也是相助了我大忙,若非能学了前辈的些许技艺,我三哥如今怕还是瘫痪着的,哪能得救啊!” 王难姑一听就来兴趣了。 倒是没想到,自己那本事还能救人的? 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说故事的本事,殷梨亭还是有的。 而这故事要是当真说起来,那不得从俞岱岩受了那大力金刚指开始说起。 那是从下武当山去少林说明情况,再得知了金刚门里有一株药,最后如何设计取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其中还有涉及到成昆的,又是得扯出去说说了。 不过这故事虽然长,王难姑却听得是津津有味。 这也难怪,寻常日子除了研究毒,就无甚事可做。 这会听殷梨亭把这一通的经过说的曲折离奇,哪里又会嫌故事长呢? 那是随着情节展开也是逐渐紧张,听到设计朝廷之时更是摒弃凝神,显然陷入了其中。 临到最后,听到事情成功,却轮到了她忍不住的长舒一口气。 半晌似乎才缓过来,重新与殷梨亭微笑道:“原来你说的救人,却是这意思。” “也算你机灵,能活用我这毒术,算不得是靠了我才救了你家三哥。” 殷梨亭却认真摇头道:“若非有前辈这毒经,我还真不知如何救我三哥,这份恩情,定叫我记在心中!” 看殷梨亭说的情真意切,郑重其事,王难姑是越瞧越满意,正要再问问其有什么学的困难,或是遇到瓶颈的地方。 没想还没开口,殷梨亭就已经不客气的提问来了。 却听其道:“王前辈,我近日机缘巧合,却又得了一门暗器功夫。” “本是想结合毒术,使其威力更强。” “却又试过诸多办法,始终不得要领。” “今日趁着机会,正好想与前辈请教一番。” 就王难姑想来,暗器功夫要么是飞刀、飞镖、飞石之类的用器之术,要么类似“梨花针”的机关之法。 配合毒经,顶多就是在暗器之上弄些毒物。 哪想殷梨亭是既没有飞刀飞石,也没有机关暗器,只是走到一处水潭前头。 右手微微一拨,却见几滴水珠吸入那殷梨亭的手掌之中。 旋即内功逆转而发,纯阳之气转为寒冰之气,瞬间把手中的几滴水珠制为冰符。 再是手腕微微一甩,便把那几个冰符猛然发射了出去。 当然了,生死符最精妙的地方并不在制符方式,而是打入人体之后,所达成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效果。 只是眼下殷梨亭也没法找人实验,更没有解药相救,自然只能表现表现手法。 至于效果,就难显了。 不过就算单纯是手法,也够让那王难姑看的稀奇了。 直在那感叹道:“好独特的手法。” “逆转真气,结水成冰,此法闻所未闻!” “你从哪里学的这门功夫?” 这王难姑倒也是眼力了得。 光看看,便是看出来殷梨亭的手法运作。 许也是多年来识别草木毒株,从而练就的眼里。 边上胡青牛也瞧的颇是惊奇。 短短时日不见,这武当小子倒是又学了一门精妙功夫。 眼看就非武当功夫,也不知从哪里学的… 143、金蚕的养成之法 这胡青牛的疑惑才冒出,殷梨亭已开始应王难姑的所问。 却听其道:“这功夫出自天山灵鹫宫,名唤生死符,是我去天山时候无意间得的功夫。” “旦中此符者,可叫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非用另一门功夫,是永生不得解。” 说着…却又露出几分汗颜神情道:“只是那解法我却没学得,只学了这门伤人的手段。” “是以便想着索性引毒入其中,成就另一门功夫。” 这想法明显有些狠辣,但王难姑却不以为然,反是认真点头思量,旋即却又问道:“那你可有什么进展?” 王难姑似乎也吃准了殷梨亭是个行动派,这问的很是肯定。 殷梨亭却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自己摸索调配的毒水。 只是打开瓶口,就有一股腥臭之气袭来,让人隔着老远都能闻着了。 这毒水实在也是粗糙,叫殷梨亭也有些不好意思显摆,连忙又封住瓶口,再与王难姑道:“我也费了一些心思,只是弄出来的毒水皆是这般。” “味道极重,用不得...” 王难姑倒是也不嫌弃,随手接过殷梨亭那瓶子,打开便是闻了闻。 却对着殷梨亭苦笑道:“你呀,平日里看着机灵聪慧,这时候倒是转不过弯来。” “你用毒虫,哪里能没气味,这只能用毒花毒草,炼制而成。” 说着一顿,又是考虑了一番才道:“想来你大概也尝试过,只觉这毒虫毒性强,才最后还是用了这法子。” 王难姑到底是用毒的高手。 这一下基本就把殷梨亭的尝试经历给说明白了。 殷梨亭摸了摸脑袋应道:“前辈说的不错,正是因为这般考虑,才用的毒虫。” 王难姑却笑道:“也是难为你了,罢了,这就叫我来帮帮你。” 殷梨亭正是想听到这句话来。 知道王难姑个性,也不半点客气,直拜谢道:“多谢前辈相助,要不然...我还真只得就用这个了。” 不想王难姑却摆手道:“先别谢的这般快,我说要帮你,却还得靠着别人。” 倒是也不多卖关子,只紧跟着又道:“那苗人的金蚕之毒,就有些门道,你用以制成毒水,说不得可有意外之喜。” 原来是把主意打的那金蚕功身上了。 不过说来也是... 那现成的毒功不用,舍近求远,不是殷梨亭的作风。 当即便道:“前辈提醒的是,我这便去问问那小姑娘去。” 说着是风风火火,脚步不停,就要去寻那阿蚕去。 “慢些!” 正是要走,却被王难姑又一把拉住,直呼道:“你急什么,那金蚕功我也好奇的很,正巧一起去看看。” 殷梨亭明白,对王难姑来说,这金蚕功必然也是让其好奇的紧。 有机会,那铁定是不会错过的。 看了看边上有些面无表情,不知思量着什么的胡青牛,却也笑应道:“叫前辈瞧瞧,说不定还能给那丫头指正一番。” 谷庪 王难姑也随着殷梨亭的视线回头瞧了眼那胡青牛,笑着低声道:“是...这说不得我瞧瞧,也能给那丫头瞧个生路出来。” 只是这说是说低声来应,却又如何叫胡青牛听不着。 却见那胡青牛脸色当即又难看几分,那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 不过虽说是明显不乐,终究还是没有多说话,反是隔着几步,却也一同去寻了那阿蚕。 ... “蝠王...阿蚕那金蚕,可能给咱们瞧瞧?” 苗人把阿蚕留下之后,倒是韦一笑成为了“未成年人监护人”。 这来“请教”阿蚕的金蚕功,倒是还得叫韦一笑答应了。 不过韦一笑说是“监护人”,却也不是个当真负责的“监护人”,只是指了指边上端坐着,一脸无辜的阿蚕道:“你们自己问他就是。” 对于阿蚕这丫头,殷梨亭倒是也有感其命运的悲惨。 从后头的结果来看,要是没有自己掺和进去,这丫头定然是没能报仇的。 不是死于鲜于通之手,就是死于其自身功法的反噬。 想想一个人从出生开始背负的就是血海深仇,那短短的人生目标就是报仇两个字,实在也着实叫人感觉悲惨了一点。 这会见了阿蚕一副乖巧样子,知道这丫头是人生地不熟的,又在“保护”自己,便是好生问道:“阿蚕,你那金蚕可能给咱们瞧瞧?” 阿蚕点了点头,小手一翻,就见一条金色的蚕宝宝在其手中蠕动。 金背银肚,长得倒是好看。 只是殷梨亭看也就能看出个丑美,其他倒是也瞧不出来了。 边上王难姑却伸出手掌,与那阿蚕的小手一并,引着那金蚕爬在了自己手中。 感受这金蚕在掌心蠕动,更是抬起手掌,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直是啧啧称奇,却又问那阿蚕道:“丫头,你们这金蚕是如何养的?” 阿蚕瞧着在王难姑手中的自己的宝贝,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具体如何养的,阿蚕也说不太清楚。” “只晓得是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金蚕窟里,经过七七四十九日,才可开封。” “若是留下的是其他毒虫,那便舍了,只有留下的金蚕才可用。” “如此往复十二回,才算养成了。” 这过程阿蚕说的是简单,但光听听就知道养成一条金蚕有多少不容易了。 光就从概率上来说,简直就是千里挑一的。 王难姑听得也是心叹这养成的不易,转头与殷梨亭道:“这么难养的宝贝,我看你还是别打主意了。” 嘿...这会王难姑倒是可怜起人来了,也不想想前头是谁出的主意。 心里吐槽的一句,殷梨亭也不好强求。 没王难姑指点,他也不知道这金蚕怎么用法才好,又何必去当这恶人。 反正就算不用金蚕,王难姑当也会帮着自己另寻办法。 正是要点头相应,却听阿蚕主动问起道:“可时有什么好帮忙的地方,要是这金蚕有用,高人就拿去用就好。” “反正...后面阿蚕估计也用不得这金蚕多少时日的了。” 144、搞起来! 阿蚕那“大娘”虽然自己知道阿蚕活不到多大年纪,但也不可能就与阿蚕明白说的。 这会叫人听得可怜,配合她那小模样,自然容易叫人心疼。 王难姑也难逃可怜心思,把那金蚕还了阿蚕手中,却呼道:“怎却这般说的?” 阿蚕却朝着韦一笑努嘴道:“这位蝙蝠前辈说了,因为阿蚕活不得多久,这才叫大娘把阿蚕留下的。” “想来我这宝贝也使不得多久,就给前辈高人们好了。” 王难姑一看这场景,哪还不知是这韦一笑多嘴。 当即横着个白眼去道:“多日不见,没想蝠王倒是喜欢乱嚼舌根了。” 这话说的可不客气。 好在韦一笑却也不怒,反笑道:“这丫头自己早知道了,瞒也瞒不住,何必直把人当孩子来看。” “说明白些,还可自求生路,总比死的不明不白来好。” 韦一笑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这要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自求生路,又能让她去哪里自求生路? 王难姑听得明白,转头就瞪着自己丈夫。 胡青牛一瞧夫人明显不乐的神情,实在没办法抱怨,只得苦着脸道:“夫人,我也可怜这丫头,只是你也素来晓得我规矩。” “前头为了这武当小子坏了规矩,还能说是情有可原,这要是再坏了规矩,被外人晓得,我这脸面还往哪里搁去。” 王难姑与胡青牛眼下到底还是夫妻一心,听丈夫这般说了,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得又回头看着阿蚕道:“小丫头,这金蚕咱就不用了,只是那金蚕粉可能来使使?” 阿蚕应道:“这金蚕粉是由金蚕吐丝,研磨而成。也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前辈们要使,尽管拿去就是,阿蚕有的是。” 殷梨亭虽然两辈子都没养过蚕,但也知道金蚕吐丝之后,便要化蛹成蝶的道理。 只是听这阿蚕意思,看来这苗人家养的金蚕,是光吐丝不化蝶的。 王难姑听得却道:“那感情好,既然易得之物,可否借些金蚕粉来一用?” 阿蚕憨憨点头,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来。 交给王难姑道:“这是金蚕丝,前辈高人拿去用就是。” 王难姑打开一开,果然见木匣中团着两团金丝。 也不急研究,直收进了自己怀里,才与那阿蚕道:“你们家这宝贝也是稀奇,我拿去研究一番,若有不明的,再来与你相问。” 得… 这王难姑倒是不耻下问,研究起金蚕来了。 阿蚕更是点头应道:“前辈放心,阿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能有半点隐瞒的。” 这呆憨样子,只叫王难姑都忍不住摸了摸其脑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仿佛却把这回来的来的真正目的给忘了。 不过“生死符进阶”的事情倒是也不急,殷梨亭看王难姑兴致正高,哪会打搅,反是移步到韦一笑身边道:“蝠王,如今我内力已好,那杨逍之事,咱们该动作一番了。” 韦一笑看着殷梨亭应道:“总算你也没忘,那咱们何时动身?” 殷梨亭却压了压手道:“上回来的一路,我与蝠王说的计划,蝠王觉着如何?” 韦一笑却皱眉道:“老夫仔细想了想,小子你实话与我说来!” “你要召集那多门派,真是对付那杨逍?” “不会…是把主意打在我教上头吧?” 谷傸 殷梨亭听这韦一笑如此来问,便知其已然动了心思。 要不然就不会再三再问自己,该是直接拒绝了就是。 不过倒是也不怪这韦一笑犹豫,也是殷梨亭的建议听着确实有些叫人难以抉择。 按他意思,那与杨逍有仇的,这回都要召集起来。 齐上光明顶,共讨杨逍! 而要说与杨逍有仇的,那可多了去了。 自己这边与蝠王、鹰王就不提了。 峨眉的灭绝,其师兄孤鸿子死于杨逍之手,与杨逍是“杀夫”之仇。 昆仑的何太冲,其师父白鹿子不知是不是死在杨逍手里,但的确是被明教所杀。 这账… 你不算杨逍头上,就得要明教的其他人背。 对此,韦一笑倒是不介意一次解决了昆仑的仇,让杨逍多背负一些。 只是这峨眉昆仑武当其上光明顶,说是干杨逍去的,却咋看咋叫人感觉不对劲。 自然有些犹豫一些的。 当下又道:“就算是专门对付杨逍去的,我与鹰王堂堂明教法王,却引你等上山,不更落那杨逍话柄。” 这韦一笑,还嫌弃起武当峨眉的“正道名声”来了… 只是这考虑倒也不是瞎操心。 明教向来与这些门派两条路,贸然集结在一起,的确有些容易给人口舌之间。 然殷梨亭自有打算,却劝道:“杨逍就算能言善辩,却终究还得靠功夫说话。” “若是峨眉的灭绝师太与昆仑的何掌门愿往,那杨逍定然插翅难逃,必死无疑!” “再能借杨逍一死,化解峨眉昆仑与贵教恩怨。” “此实乃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事,蝠王何必瞻前顾后?” 这一番理由阐述,总算也把韦一笑说动了。 当然其能答应的关键之处,并不在殷梨亭多能言善辩,鼓动人心,只是如今明教的日益衰弱,让韦一笑也不得不有这般思量。 待此番拿下杨逍,昔日光明左右二使该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四大法王,更是只留下自己与鹰王。 而殷天正此番过后肯不肯回明教还不定,届时若只留下自己一人,只怕这偌大一个明教真要群龙无首。 到那时候…与明教有仇的还不纷纷来寻? 倘若此一回能“并肩而战”,了结仇恨,日后倒是也不用担心这些人来寻仇了。 思量至此,也是当机立断问道:“那峨眉与昆仑可愿出手?” 殷梨亭一阵点头应道:“那可是杀夫,杀师之仇,怎能叫人拒绝?” “再说此事有我亲自牵头,必是能成。” “只约定时间,齐上那光明顶就是!” 见殷梨亭说的如此肯定,韦一笑终也摒弃其他杂念,却道:“如此还要与鹰王知晓一声才好。” “如今鹰王已带其门下弟子靠近了昆仑,咱们速度得快些了!” 145、生死符进阶 殷天正这么快就来了西面,看来杨逍给的压力很大啊! 生怕这殷天正忍不住自上光明顶,殷梨亭又连忙劝告道:“蝠王定是要让鹰王稍待,千万不可心急。” “若是贸然上山,容易打草惊蛇不说,万一叫那杨逍得知消息,跑了可就麻烦了!” 韦一笑自知其中道理,却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晓得,只是鹰王性子一向如此,你不快些,我也拦不住他。” 这话反是倒逼殷梨亭了。 与这些老江湖说话,就是让人感觉吃力的很。 殷梨亭只得又保证一句道:“我脚程快些,不碍多少时间。” 韦一笑看这殷梨亭有些着急样子,却阴阴一笑道:“谁叫你拖拖拉拉,耽搁了这么长时辰。” 殷梨亭也不与其多争论。 他清楚,这事本就是明教自己的事情,韦一笑这般说,其实是晃点自己,叫自己急切一些。 口舌之争上占个便宜,没什么意义。 … 殷梨亭说是急着走,却还等了一日。 王难姑的效率也高。 这转头一天一夜,就把金丝研磨成粉,制成金水。 最关键的是有色但无味,保质期无限。 这若不是王难姑在毒术上钻研了一辈子,不说一日了,就算三月也难制成。 而殷梨亭得了金水,自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 却得王难姑连连摆手道:“唉,小事罢了。” “你与蝠王还要去做大事,我能帮衬的,自然要给你们帮衬帮衬。” 殷梨亭听着又道:“前辈,如今教内纷乱不安,不如趁此机会回了光明顶,也别独守这山谷了。” 殷梨亭这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连胡青牛夫妇都不放过。 不过话说回来,胡青牛在明教众多弟子心中的地位必然是斐然的。 这只救自己教内弟子的规矩,在外人看来是荒唐,在自己人瞅来可是高尚无比,那是一心为教啊! 要他出现,定然会叫教内弟子心思松动。 可惜王难姑虽然往日想使性子就使性子,这关键时刻,却还是听丈夫的。 直摇头道:“我那丈夫个性你也晓得,还是绝了这心思吧。” 殷梨亭也早有心理准备。 听王难姑这般说,殷梨亭只也是微微点头,不再多说。 暗自内力一使,卷起一滴金水。在阳光之下,却成了一枚金色冰符。 王难姑又是凑在边上,越看越觉着这功法神奇,却道:“这什么灵鹫宫当真稀奇,功法精妙,却闻所未闻。” “这如此厉害的功夫,却怎在江湖上消声觅迹,一点消息都没有。” 殷梨亭心里明白,那灵鹫宫远在天山不说,里头更是机关重重,历代下来,虽是人丁稀少,却到底也没断了传承,还有人看着山门。 只是传下来的弟子实在是一代不如一代,就看那太虚子的德行,也就能靠着宫里机关守个山门的。 然对王难姑也说不明白这些历史,只叹道:“那天山里头机关重重,若不是我运气好,还真难得此神功。” “如此失传数年,倒是也不奇怪。” 谷腝 殷梨亭这解释本意是没想太多了的,不过在王难姑听来难免有些感觉这殷梨亭有些自夸味道。 这要是用现在的话来说,便是有些凡尔赛的感觉。 有些好笑道:“你这家伙,好似把你说的是天选之人一般。” “看你心高气傲的模样,可小心以后吃亏。” 殷梨亭倒是没想这随口应了一句,还得这王难姑批评了。 却也知道这王前辈是好意,只又应道:“前辈教训的是,这要不是蝠王照应,我也不敢冒这风险。” 说着却朝着那王难姑又是一拜道:“本是想再多留一些日子,好与前辈再讨教讨教毒经之事,只是如今要事在身,倒是短短相聚,又要别离了。” 殷梨亭说这话,倒是有些舍不得离开的意思了。 然此般作态,却哪能逃过王难姑的法眼,却笑骂道:“成了,你莫在我眼前这般做戏,赶紧滚去就是!” “日后待你成了事,有甚不懂的,再回来问问就是。” 如此夸赞与怒骂都随心所欲,也能看出王难姑倒是把殷梨亭真当了自己人的。 ... 来蝴蝶谷的时候是浩浩荡荡,别离的时候却是三三两两。 殷梨亭带着秦琼姑,又往那昆仑而去。 临到山脚下,昆仑弟子见是得闻是殷梨亭来访,自是以礼相待。 更有人飞奔回山,连忙去也通报一声。 而叫殷梨亭与秦琼姑都有些意外的是,从那三圣坳下来迎接殷梨亭的,竟然就是何太冲本人。 对于秦琼姑来说,她是见识过卫四娘与西华子对殷梨亭的友善态度的,知道昆仑与殷梨亭的关系不错。 只是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不错到这般程度。 何太冲好歹是一派掌门,就算是看在武当面上,也不用如此对待殷梨亭吧? 这殷梨亭... 当真是正邪两道通吃,与这西域两大门派,昆仑明教都关系密切。 跟着殷梨亭身边久了,这秦琼姑倒是越来越有新认识了。 而至于何太冲,他这下山相迎,给足殷梨亭脸面,其实道理也简单。 一来这殷梨亭上回在与自己与师兄的相斗之中也算帮了大忙,自己却只给了点消息,算是稍作回报。 这份情义,本来就没还完的。 二来得知朝廷插手其中,何太冲就更是想与武当上一条船。 若不然自己一人应对,还是压力太大。 是以这两方因素,却使何太冲主动来山门相迎,却不光是情义,还有现实的压力。 只是这一开口,却叫殷梨亭心头一惊。 却只听这何太冲见面便是亲切呼道:“殷少侠,你可寻了你那两个师兄,那峨眉的小女侠,可寻了那救命的药?” 上回在昆仑山上,殷梨亭没给这何太冲说实话,只说是为丁敏君寻药,才来此地。 只是... 小师妹早该来了昆仑,一起寻人回了峨眉才是,这怎么会有如此相问? 却连忙应道:“何掌门...我那丁师妹,没来了贵山不成?” 146、我师妹呢? 何太冲一听殷梨亭这问,顿时也紧张起来。 却忙道:“不曾见得那丁女侠来此啊!” “殷少侠,你可是搞茬了?” 边上卫四娘与西华子也连忙来前解释道:“自上回与殷少侠相见,得知丁女侠许要上我昆仑,我二人一路归来,也是四处注意女侠的消息。” “可就如此一路归山,也没瞧见了人,后头在山门之内,也没等着了丁女侠来访。” “实在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啊。” “许是直接归其山门,没来此地。” 殷梨亭知道,昆仑派的是没有理由蒙骗自己的。 那丁敏君…该是当真没去这华山。 可这就奇怪了! 分明离别时候说的好好的,怎却变卦了? 难不成… 是半路出了什么意外? 殷梨亭心里顿时有些担心,却叫何太冲也一眼瞧了出来。 直安慰道:“少侠不必心急,想来那丁女侠不愿绕路,直接回了峨眉也不定。” 虽然心头隐隐觉得不是如此,但殷梨亭只能先把这思量放在肚子里。 缓缓点头与何太冲道:“想来也是如此,只是今日来此,倒不是为我那师妹,却是另有要事商量。” 听殷梨亭说有要事,何太冲当即做个相迎姿势。 侧开一步,张开一手引道:“请少侠上山再来详说。” 说着,还不忘与边上的秦琼姑微微颔首,以表善意。 不过何太冲也看的出来,与昔日丁敏君相比,眼前这女子与殷梨亭更有些主仆之意。 既然殷梨亭不介绍,他便是也不问了。 … 进入熟悉的三圣堂,却见班淑娴也已然候着,显然早得了消息。 见得殷梨亭也是热情道:“殷少侠,咱们又见面了。” 说着手里不听忙活道:“上回来此时间紧迫,没能尝尝咱们山上的雪菊茶。” “这回来了,那可得好好尝尝了!” 殷梨亭忙又道谢一句,却道:“劳烦前辈了。” 班淑娴挥了挥手,却笑道:“一杯茶水,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说着看自己师弟将殷梨亭引入座,竟是主动将茶水端来。 当然也不能当真让班淑娴端茶送水,没走几步,秦琼姑便是主动上前,接过那“雪菊茶”。 班淑娴见得又笑道:“一阵不见,少侠倒是又寻了个俏人相伴,日子舒服的紧。” 班淑娴为人处世,确实是有些门道。 一眼瞧出殷梨亭与这姑娘的大概关系,这随意调侃一句,便把距离又拉进一些。 而说笑完了,却又随意的话题一转,说起正事道:“殷少侠,不知此番来此,却又有什么要紧事。” 这说话间的功夫,几人也已纷纷就坐。 殷梨亭茶杯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呢,听着却忙上前拱手道:“何掌门,班前辈,这回来此,是想与昆仑商量个讨贼之事。” 讨贼? 这话倒是有些出乎何太冲与班淑娴的意料之外。 莫不是欲要对朝廷主动出手? 一瞬间,何太冲也只能想到朝廷那贼。 只是对付朝廷,可哪有这么容易! 此事光叫殷梨亭来说,可如何叫人感觉靠谱? 何太冲当即便与边上师姐对个眼神,班淑娴心领神会,依旧端着笑容,却柔和的问殷梨亭道:“不知殷少侠说的那贼人却又是谁?” 殷梨亭哪知道何太冲心里这些个弯弯绕绕,直就开门见山道:“正是那明教里的贼人。” 明教? 那可比朝廷好对付多了。 何况现在明教内乱,近在咫尺的昆仑哪能不听闻? 再说何太冲师父白鹿子死在明教手中,若非是自己也才掌握派中,形势不稳,早要杀去了。 这听殷梨亭说起,当即以为武当也要与明教动手,顿时就来了兴致。 却道:“殷少侠莫不是要对明教下手?” 正心思稍微激动了那么一点,想着能给自己师父报仇雪恨了,哪想殷梨亭缺钱摇了摇头道:“非是明教,而是杨逍!” 这话却叫何太冲当即有些感觉糊涂了的。 杀杨逍不就是杀明教么,又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那杨逍还退出了明教不成? 只何太冲一时不明,边上班淑娴却反应很快。 接口问道:“少侠意思,是叫咱们只对付那杨逍去?” 殷梨亭也不废话,直表明意思道:“明教堕落,皆从前任教主阳顶天失踪开始。” “而自打杨逍代管,那明教里头便是乌烟瘴气!” “如今青翼蝠王韦一笑,白眉鹰王殷天正,皆要上光明顶除那杨逍,我也欲同往一遭。” “只又念那杨逍许是你贵教仇恨相关,这才一齐来邀。” 说实话,白鹿子到底是不是杨逍杀的,这事殷梨亭也吃不准。 这事就是个悬案,又没有人证,谁弄的清到底是哪个杀了白鹿子。 只是这事情,数人头也是差不多能数明白的了。 明教里头,有机会能杀白鹿子的,无非就是二使四王。 再盘算盘算,的确是杨逍只可能。 只是说是最可能,也不能就把罪责扣人身上。 是以何太冲与班淑娴虽明白殷梨亭意思,却也不忙答应,反皱眉问起道:“殷少侠,听你话里意思,是要与韦一笑与殷天正共上那光明顶,对付杨逍去?” “殷少侠,这事你可想明白了,那明教自家内乱,你掺和进去,外人不明真相,定要有所误会。” 这说外人会有所误会,其实说的也是自己。 殷梨亭明白这何太冲一时难以接受,又解释道:“明教昔日在阳教主带领之下,以驱除鞑虏为己任,实也算是正道门派。” “只是之后有杨逍这厮为恶,才使教内如此。” “我等去灭那杨逍,乃是帮明教重新走上正轨。” “正所谓回头是岸,才是大善,我等也算积一分善缘...再说日后若是要共同面对朝廷,明教也是一份助力。” 殷梨亭前面大道理讲了那么多,最关键的还在于最后一句。 千言万语,比不上事实的利益。 若是能灭一个杨逍,就能使明教扛在对付朝廷的第一线,当然是好事。 只是... 就光说这理由,还是让何太冲夫妇难下决断。 147、我该如何面对师太? 殷梨亭看眼前二人还是犹犹豫豫,下不了决断,却又甩出最后一杀招来。 却听其道:“二位不着急决断,我还去一趟峨眉,请灭绝师太出马。” “想来其一听闻要诛杀杨逍,定然是要亲自来的。” 别看这灭绝师太如今只有三十多岁,但在江湖上却早是赫赫有名。 这灭绝早年间就已天赋卓越而著称,掌峨眉之后,更是带领峨眉频频出彩,可谓算是江湖中的中坚力量,虽比不上张三丰、空闻这般的江湖泰斗,却也是声威显赫。 那何太冲一听殷梨亭搬出了灭绝师太,顿时心里就这事情靠谱了几分。 只还是不放心的跟着又问一句道:“灭绝掌门当真愿意亲自去上那光明顶?” 灭绝当年那事情,有关的是其师兄的事情,这事情殷梨亭虽然知道,但肯定是不能与何太冲等人说明白的。 只含糊应道:“何掌门放心,师太与杨逍仇恨比天下谁人都深厚,得知消息,定然会亲自来讨。” 何太冲听的这殷梨亭如此说的,便知那灭绝是当真与杨逍有仇。 而既然峨眉武当牵头,自己这昆仑倒是入局也无妨。 心下主意既定,便也点头应道:“若是灭绝师太前来,我等怎也不能叫其孤军奋战,定然要帮衬着的。” 何太冲这话说的倒是也露骨。 只明白说了,这帮衬的前提,得是叫灭绝先来此地。 越是坐在掌门位子上的人,便越是谨慎。 殷梨亭深表理解,直笑道:“那请何掌门再等些日子,待我再来昆仑之时,再与掌门说杀贼之事。” 要说殷梨亭最叫讨喜的地方,必然就是善解人意,不弱其他人多少有些迂腐。 比如你要换成宋远桥在此,难免会觉着这何太冲有些投机取巧。 分明能对仇人下手,却还犹犹豫豫,颇有些“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感觉。 不过此也是人之常情,要当真各个都是英雄人物,这世道就更不太平了。 而班淑娴见正事说定,却又笑道:“好了好了,光顾着说这些茶水都快凉了,还是喝喝咱们昆仑的名茶再说。” 听了这话,殷梨亭才总算坐回了位子,有功夫喝喝这快要凉了的茶来了。 ... 昆仑的事情大概也就只能如此了。 话说回来,眼下上昆仑比上峨眉还简单一些。 别看殷梨亭前面说的倒是挺自信,实际对如何与灭绝说起此事还没多少底气。 相比灭绝,何太冲可是好说话多了,你要是与灭绝说起与什么韦一笑、殷天正同路,你看灭绝能不能把你灭了! 她早是已把对杨逍的仇恨,转化为对明教的仇恨,可不是殷梨亭三言两语,就能扭转过来的。 再说了... 丁敏君到底回没回峨眉,眼下看来,倒是不一定了。 要是这上峨眉,发现小师妹不在,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反成尴尬了的。 可若不归峨眉,小师妹又能去了哪里呢? 正是毫无思绪的当口,倒是秦琼姑,还给了殷梨亭一点提示。 ... “殷少侠,我看你那丁师妹,是没回了峨眉山。” 昆仑山上,又是那熟悉的客房之中,殷梨亭此刻却面色难看,比上山之前可沉重多了。 谷鲈 听秦琼姑如此说,只皱着眉头点头应道:“我倒是也有这般感觉,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得她能去哪里。” “我那师妹功夫不算高强,嘴皮子却厉害的紧,要回峨眉也就罢了,眼下若不归山,不免叫我有些心忧。” 这话语中的担忧之意,倒是显露无遗。 秦琼姑听着却应道:“你那峨眉的师妹,被我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这才说的是要回峨眉练功。” “如今看来,以她那好胜心,练功是要练功的,就怕没想回山门。” 殷梨亭想了想当初丁敏君离开的场景,倒是极有可能正如这秦琼姑所言。 而要说会去哪里…殷梨亭倒是也大概猜着了。 只怕是又回天山里去了! 这丫头… 可当真耐不住。 且不说她独自一人回天山会不会遇上危险,就说天山里的功法有怎么轻易练成? 就算侥幸给她习成了,日后却又如何面对那灭绝师太? 难啊! 纵使殷梨亭鬼主意多,这会面对如此场景,也难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总不能现在去天山找人去吧! 只得叹道:“自己的选择,旁人再多担心倒是也无用。” “只是这如何与峨眉人说此事,叫我一时想不得主意。” 说来说去,没法与师太交待啊! 还是秦琼姑又出主意道:“你若是亲自去峨眉山上,那峨眉的见着你定然要问起的。” “若是非你去,那想必也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自然就无事了。” “你若放心与我,就叫我去峨眉说说,可不就好了?” 殷梨亭下意识拒绝道:“不是不信你,只是灭绝师太与这何掌门性子完全不同,你上山怕是不好说话。” 没想秦琼姑这会却有些固执的摇头道:“我也算听明白了,这事本就不能是个十全的事。” “你们这些武当峨眉的看不上明教,明教那些人也嫌弃的你们。” “只是因为有个共同的敌人杨逍,才各自隐下心头那份不情愿,无奈走的一起。” “本就不是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却总想各方满意,又如何能行?” 秦琼姑说的一顿,看殷梨亭略有所思的样子,叫其稍微消化了一番才接着道:“要我说,只要与那灭绝师太实话说的,就说只为对付杨逍,她若心头仇恨足够强烈,自也会来此。” “若是没那心思,就算你说的再好,那也不会来的。” 嘶... 这秦琼姑倒是独有一份见解啊! 然说是这么说,自己不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说都与韦一笑、何太冲说好了,那灭绝要是不来,能行么? 不过既然这秦琼姑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具体如何去,倒是也可以动动脑筋了。 比如可让秦琼姑先去试试,实在不行自己再想法子出面。 只是就算叫秦琼姑代表了去,也不能真任由其胡说八道,那该培训的,还得培训一下。 148、幽会 殷梨亭猜丁敏君是去了天山,却也到底还有几分可能是当真回了峨眉去。 再说眼下杨逍一事实在拖延不起,你要再去天山上晃悠一圈,只怕韦一笑当真要翻脸了。 是以虽各种担忧,却还只能先往峨眉而去。 而一路上,殷梨亭也与秦琼姑是反复试演了待上峨眉之后,可能要会遇到的,难以回答的问题。 例如“你与殷梨亭是什么关系”,“殷梨亭与韦一笑什么关系”,“张真人可有说法”,“殷梨亭为何不来”…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两人都设想了一遍。 总算也想的基本不差,这才心思稍安。 只临近上山,殷梨亭却还是不免叮嘱道:“上了峨眉之后,若是丁师妹在,你便言我在山下,我亲自去说明就是。” “若是不在,才按着咱们前头这些说法来应对。” 秦琼姑微微点头,忽然却仿佛心有所感,又问道:“除了那丁师妹,峨眉里头可还有什么人要特别注意点?” 要说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厉害。 殷梨亭本是要提,没想着秦琼姑却先问了。 当即也不含糊道:“峨眉灭绝掌门的嫡传弟子,丁敏君的大师姐纪晓芙,是我未婚妻。” “只是后头出了一些个变故,叫我二人关系也变了一些,你上那峨眉之后,只消稍微注意些她,倒不是要紧人物。” 秦琼姑本是随口一问,哪想这还问出了个大坑来。 这未婚妻就未婚妻吧,还关系出了些变化,明摆着这里头有事啊! 却也不好问明白的,只无奈道:“你那未婚妻不会坏事吧?这事你可得有数。” 殷梨亭忙是保证道:“你安心就是,待见了晓芙,你便知其个性了。” 秦琼姑知道,这事情殷梨亭看的极重,定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意。 而且以其节操来看,若是当真有什么,也决然不会“羞于启齿” 虽然秦琼姑也看不明白,为啥对付一个杨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但对于殷梨亭这人,多少也算了解了的。 当即便道:“如此...那我就上山去了。” 殷梨亭也没的可再交待,只也默默看着秦琼姑上那峨眉山的背影。 ... 秦琼姑走后,殷梨亭倒是也没闲着。 心里不断预演,万一秦琼姑没成功,还得要自己上山该是如何说话。 就这般做着预演呢,却没想来回还没两个时辰的,那秦琼姑就下山来了。 更不仅仅是自己下山,边上还带着一个人,正是那许久不见的纪晓芙。 而除了那纪晓芙,边上还无他人。 那仿佛偷偷跑下山的样子,直就把殷梨亭搞的当即有些措手不及了。 那心头预演半天,就没预演过单独见到纪晓芙的场景,见面只得呼道:“晓芙...怎么就你一人来此。” 殷梨亭与纪晓芙,自打从光明顶密室一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这当下一见面,纪晓芙神情也有几分复杂,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瞅着殷梨亭,见面第一句便是:“你既然都来了峨眉,为何不亲自来?” 当初是你要离开,这回倒是说我不见。 不过听着这略带抱怨的语气,再瞧着纪晓芙偷偷摸摸的做派,殷梨亭便知道自己这未婚妻心里是有自己的。 当即也不隐瞒,却叹息道:“我日夜思念的你,却如何会避而不见,只是面对你师父,不知如何交待。” 纪晓芙听殷梨亭说的这般厚脸皮,直就在心里微微摇头。 更在心里暗道:“六哥真是...都快有些厚颜无耻的味道了。” 然这话纪晓芙也就在自己心里说说,面上还用那柔和的声调应道:“我知道…你把丁师妹丢了。” 殷梨亭闻言瞅了瞅边上看热闹的秦琼姑,却见这姑娘正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两个眼睛睁的斗大,直看戏模样。 见这秦琼姑一点没有避开意思,殷梨亭倒是也随她去,却与纪晓芙解释道:“不是我把丁师妹丢了,只是她说要回峨眉来,我也不好强留。“ “后头才得了消息,得知她许是压根就没想回你这山门!” “我也担忧她出事,只是如今大事在身,实在一时顾不上她。” “想来丁师妹也是个伶俐人,待大事了却,我便去寻她。” 秦琼姑一听殷梨亭这解释,当即就想着自己来了。 那时候殷梨亭寻自己,可真什么都不顾的,这与眼下对待师妹相比,倒是区别大的很。 这么一想,纪晓芙也不免神情当即好了不少,却叹道:“别瞧师父往日对丁师妹严厉,若叫她知道你把人丢了,定是要迁怒于你。” “六哥不把人寻回来了就敢来此,也亏你有这么大胆子。” 听这意思,灭绝还真不知道自己也来了此地。 不过灭绝的确是个护犊子的人,也就当年纪晓芙做的太过,她才护不住,不想护了。 而殷梨亭面对纪晓芙,亦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当下又解释道:“我不知丁师妹当真没回来你家峨眉山,也是来了才确准了此事。” “这若是师太当真要骂,我也只得认了。” “不过丁师妹自有其路,你若强按住她,也是不妥的。” 纪晓芙听得那是差点鬼使神差,直就是要脱口而出质问:“你对丁师妹放任自由,怎对我却使强迫法子?” 只是终究这还有个“外人”在,纪晓芙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下去。 却只道:“听说你又要杀那杨逍,却到底怎回事?” 殷梨亭听得也不应,只接话问道:“你师父可答应了要去共诛杨逍?” 见六哥不说明白,纪晓芙却先忍不住的甩个白眼给他,才应道:“你也不与我先照应一声,害我都不知道如何帮衬来说。” “好在师父对那杨逍也是恨透的,听得消息,就同意与昆仑,武当共诛明教!” “不过…” “你说的韦一笑与殷天正,师父却半句没答应,只怕她还有其他心思。” “你要别有主意,还得早做打算。” 果然啊! 这灭绝痛恨整个明教,没这么好说话的。 149、你想我没? 不过灭绝虽然痛恨明教,好歹也愿意先对付杨逍,以报当年仇恨。 至于待杨逍死后,与明教恩怨如何化解,倒也不是现在思量的事情。 然心里虽没准确主意,却还是与纪晓芙这般说道:“此事我有主意,晓芙莫担心。” 只是殷梨亭说的是信心十足,却被纪晓芙毫不留面的拆穿道:“你要当真有主意,也不消在山下待着了。” “就说待师父去了西域,与你相见之后,你怎么说师妹那事?” “实话实说…虽不会拿你作何,却总要心有不满。” 按着纪晓芙以前的风格,那该是个表面柔和,内心叛逆的人物。 对自己掌门嘛… 敬重是敬重,却也没有极致敬重的。 要不然,也不会与杨逍藕断丝连,被灭绝毙命了。 而今日倒是处处想着其师父心思,也不知为何原来行事时候咋没考量考量的。 殷梨亭正心里胡思乱想,却让纪晓芙看着其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戳破了心思,一时不知如何应了。 再宽慰道:“实在不知如何相应,我帮你遮掩遮掩,想个说法。” 果然... 这纪晓芙内心里头还是叛逆的。 为了自己,也能欺瞒欺瞒其师父的。 不过这一言出来,却是瞬间让殷梨亭心头平衡不少,至少从待遇上看,自己与当初的杨逍也差不多了。 倒是也不客气,直应道:“要是实在不成,定会叫晓芙你帮衬帮衬的。” 纪晓芙这才点了点头。 只是此事说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与殷梨亭四目相对,倒是一时沉默的了。 殷梨亭这老司机,顿时就感受到了气氛中的情愫,忽然就大胆开口问道:“你这些日子,想我没有?” 这话问的实在是大胆至极,就让边上一直看戏的秦琼姑都有些受不住,转过脸去,不忍见这情情爱爱的场面。 而秦琼姑这第三人都难为情,就更别说纪晓芙这当事人了。 面色直是一红,却俏声应道:“我想你做什么?” 说实在的,纪晓芙虽然说是说外柔,但倒是也没怎么见过害羞样子。 这难得见了这娇羞样子,倒也是好看的紧。 只是这神情也是一闪而过,一瞬间纪晓芙脸色顿时又恢复了过来,却摇头道:“我听闻说,你与天鹰教的殷堂主一同去大都走了一遭,为三哥寻了一神药,把三哥的伤情治好了?” 不管什么时候,耍朋友的时候出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 这事情纪晓芙咋晓得的? 不应该啊? 只心里虽然疑虑,殷梨亭却知道既然纪晓芙已经说的这了,那是只能实话实说了的。 却应道:“确有此事,如今我三哥已然痊愈,想来该从少林寺里回了武当了。” 殷梨亭这是应归应,却也是避重就轻。 他哪不晓得纪晓芙这话的重点在哪里,却只说俞岱岩伤情已好,对大都之事,却闭口不提的。 纪晓芙也不傻,哪里看不出殷梨亭的小心思? 忍不住又使了个白眼给他,却也不追根问底。 说白了,毕竟是为了俞岱岩,倒是也不好斥责什么。 只是纪晓芙不说话了,殷梨亭却得把这事搞清楚。 便问道:“晓芙…你怎知此事?” 纪晓芙这会却“温柔”一笑道:“是你那大师兄与我来的信件,你可也要看看?” 这倒是稀奇。 看来宋远桥上次来峨眉山之后,就与自己这未婚妻关系不错啊! 嗯… 这话虽然听起来怪异的很,却不是说这两人真有什么。 若是自己的大师兄宋远桥都信不过,只怕这世间也无人可信了。 大概也是基于殷梨亭自己这有些复杂的感情,才叫宋远桥尤其看重这个弟妹,更与其往来通信。 一来怕也是担忧自己六弟那混事被曝光,与这弟媳多多联系,也好晓得近况。 二来也是多看重这弟妹,才把自己所为与其想相报,想叫这纪晓芙能看着自己。 “可是大师兄啊!” “你这闲的蛋疼,倒是让兄弟又得费些心神了。” 心里吐槽了宋远桥一句,殷梨亭面上神色不露只微微点头道:“看来大师兄倒甚是看重你。” 说着却看了看纪晓芙神情,又故意说道:“待我回头上山,可得与其好好谢谢。” 纪晓芙哪听不出殷梨亭说的反话,直怕六哥当真犯浑,忙解释道:“你可别回山乱说话,大师兄也是忧虑的你,再说…既是为三哥,我也不较真你与那殷堂主之事。” 眼下这年代,虽然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事,却也少见女子这么大方的。 秦琼姑这第一线也是唯一的观众,也被纪晓芙这话惊的不轻,直满脸不可思议。 反倒是殷梨亭却懂这未婚妻的心思,直笑道:“哪至于怪我师兄?” “我知师兄心意,皆是为我思量,只怕我再是误入歧途。” 说着却又话题一转道:“只是我虽明白师兄心思,却不明白你心意啊。” 殷梨亭本来胆子就不小,这会更是越说胆子越大。 话说到这,就连纪晓芙也实在受不住了,连忙再扯开话题,直把话题引正事上道:“六哥这回要对付那杨逍,可有十足把握?” 殷梨亭也是适可而止,见纪晓芙说回了正经事,也是顺着接话道:“自那密室一事之后,韦一笑已知杨逍行叛教之举,如今召了殷天正,一同要上光明顶诛杀杨逍,叫他从不得再代行教主之权。” “只是就韦一笑与殷天正二人,虽能与杨逍一较高下,却怕那杨逍占主场之利,早有准备。” “毕竟连着五散人都已然被杨逍囚禁,其已是不顾同教之情。” “然虽说光靠韦一笑与殷天正许还拿捏不得杨逍,若再使我们武当峨眉,加上昆仑的何掌门。” “此四方共剿杨逍,其必是插翅也难逃!” “这一回…叫那杨逍死无葬身之地,永除其人!” 殷梨亭最后这话,说的也是恨意滔天,直就一副不灭杀杨逍,誓不为人的模样。 150、好多约定啊 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殷梨亭说恨杨逍,那肯定也是恨的。 那厮别的不说,差点把自己憋死在明教密室之中,这仇如何能不报? 不过说恨意滔天,倒是也说不上。 归根结底,是殷梨亭奉行“斩草除根”的理念,不可叫那杨逍得喘息机会。 只是这作风让旁人看来,难免叫人会觉得有些狠辣。 秦琼姑在边上瞧着,也有些明悟,在心中道:“这殷梨亭对敌手是咬住了就不松口,果然不是个善茬。” 其实从对付鲜于通这事上,那秦琼姑早看出殷梨亭是个心冷人物。 而再从今日看来,更是善于谋划,借势施为之人。 只对付一个杨逍,却使武当、峨眉、昆仑三大门派齐齐出动,这份借势心思,要使在云州之中,还怕整不了那吴家? 那稍许使些手段,别说自家寨子能不能拿回来了,只怕吴家自己的寨子,可能都保不住。 就看殷梨亭愿意不愿意如此上心了… 这秦琼姑经过这几回事情,别的不说,只说对殷梨亭能不能帮到自家,倒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而对于纪晓芙,她倒是更理解殷梨亭的心思。 只点头应道:“这些人去,杨逍的确难逃。” “只是那杨逍怕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这么多人参与其中,又难免走漏风声。” “到时候他向外求援,这事越整越大。” 这点殷梨亭倒不是很担心。 那杨逍能从哪里求援? 去波斯总教啊? 那时候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有援兵给他找? 当也是肯定应道:“有心无奈,只得是独木难支。” 纪晓芙这才更安心几分。 而既然事情说定,“偷摸”下山的她也不好久留。 只又最后交待:“既然如此,咱们就在约定地方再见,只是这些日子你还得好好想想师妹那事,待见了师父,总要有个说法。” 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不放心道:“实在不成,你趁着还有时日,把师妹寻回来,也不消这般偷偷摸摸,避而不见了。” 这丁敏君肯定是没时间找了。 虽然自己大概也有点方向,可其本就是瞒着自己走了,这就算自己去寻,不说本就难找,要人还故意避着你,只怕是真寻不得。 看着纪晓芙这认真神情,却摇头道:“师妹本就故意避我,我又如何能寻她?” “这就算要寻,得和晓芙你一同去才好。” 这泡妞嘛,就是得不断约会。 尤其这年头,分开之后那真不知何日才能再度相见,这不趁着机会把下次见面的时间约好,可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殷梨亭趁着机会提了一嘴,却见纪晓芙愣了愣神,旋即微微点头道:“若要去寻师妹,自然是要去的。” 殷梨亭听得连连点头道:“那便如此说定了。” 几桩事情说罢,纪晓芙终也不可再多留,却道:“既然见着了你,我也心安几分,待到那光明顶下,我们再相见就是。” 说着长发一甩,便是转身而去。 殷梨亭见其离开背影,倒是也没再动作。 上回操之过急,这回总要耐心了的。 … “琼姑…这到底怎回事,怎么只晓芙跟你下了山?” 待纪晓芙离去,殷梨亭总算也有功夫问问秦琼姑事情经过了。 秦琼姑便是把其上峨眉山之后经过,给说了个遍。 原来这秦琼姑上山之后,遇到灭绝之后倒是没受什么刁难。 大概是上回上峨眉时候,这殷梨亭给灭绝留下的印象不错,一听这姑娘代表殷梨亭来此,邀其诛灭杨逍,便是欣然应承。 只是那灭绝倒是也知道自己大弟子与殷梨亭的婚约,唯独关注的,便是这秦琼姑与殷梨亭的关系。 却听秦琼姑道:“我与师太说的最多的,便是怎与你相的。” “不过我说了家门悲剧,更说了你殷少侠你是要帮扶我家中,便叫灭绝师太更夸赞了你几句。” “侠义心肠,年少有为。” “那峨眉的掌门…倒是对你这殷少侠印象是极好的。” 能不好么? 那自己要灭杀杨逍,灭绝肯定是越看自己越好啊! 不过灭绝对自己印象好,当然是好事。 便道:“原来如此…灭绝掌门向来是我辈楷模,能得其一二赞誉,实乃我莫大荣幸。” 灭绝喜不喜欢殷梨亭,对秦琼姑来说当然不重要。 只是这殷梨亭真是正邪两道通吃,峨眉掌门那么恨明教,却能对殷梨亭赞誉有佳,实在稀奇。 不过… 这也正是殷梨亭的本事了。 想了想去忽然问道:“本以为你诛杀杨逍之后就会去云州,如今看来你还要寻那师妹,却什么时候才能替我家报仇?” 秦琼姑跟着殷梨亭也有不少时日了,却倒还是第一次问起自己给她家报仇的这档子事情。 心理颇有些诧异,却到底也应了别人的事,还是认真回道:“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云州里头毕竟是吴家地盘,我武当虽是家大业大,却也不好随意而去。” 听殷梨亭这般认真相应,秦琼姑倒是也不问他打算,便是点头道:“你记得这事便成。” 直一副极为信任的样子,好似殷梨亭说过就算做过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云州那事吧…殷梨亭还真没放在心里多少份量。 那亲疏有别,秦琼姑肯定是排在丁敏君后头的。 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多多少少有些托词的意味。 要真放在心上,怎也不能这么久了却半句不提的。 而既然说起了,殷梨亭怎也得跟着再问一句道:“对了,你可有什么新消息?” 这明显随意又敷衍的一问,直叫秦琼姑那往日没多少表情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点怪异的神情。 忍不住却道:“我一路跟你在旁,得不得消息,你还不知?” 殷梨亭听得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这话说的的确不地道。 只也笑笑道:“你安心,待杀灭杨逍,寻了丁师妹,便去那云州去,为你家中报仇。” 151、看不透的人 “好!” “那我就等你这两件事做完的,在去云州!” 殷梨亭随意说了一嘴时间,却被秦琼姑当即拍了板。 也是心道这姑娘面上不急,心里到底还是对自家的事情着急的。 这人嘛… 有了希望,再冷的心也得火热起来。 就像自己那三哥,在不知自己那伤能治好的时候心多冷? 差点就为了殷素素,与自己翻脸了! 当然了,俞岱岩这想法你不能说错,毕竟殷素素也是间接造成俞岱岩瘫的凶手之一,只是要换做往日,就算殷素素害了他,顾及兄弟之情,也不会在武当山上,师父与一众兄弟面前,与自己直接怒面相对。 必是自觉希望全无,心头彻底冷了,才把兄弟情义皆给抛之脑后。 殷梨亭对此理解的很。 而对于秦琼姑,其实也是这道理。 那早些年间,自己与老父亲两个人,论武功是武功比不过,论谋划也没那吴家寨的有那么多阴毒计策。 哪里都比不上人,再加上还被那李道星骗的一回,是早没了希望,也就造就了秦琼姑这常常冷面的形象。 而如今有了殷梨亭,眼看这家伙也的确了得,自觉自家有救,老父亲这辈子的夙愿还可如愿以偿,自然这心得火热起来。 也是难得使个心眼,逼着殷梨亭确认了时间。 不过就殷梨亭想来,灭杨逍,寻师妹之后,暂且该也没什么大事了。 正好去云州“散散心”,倒是也好。 正想答应,却听秦琼姑又道:“你放心,这事怎也不叫你白白做的。” “我爹既然叫我跟着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这事殷梨亭倒不是特在乎。 虽然有人伺候的确很舒服,但殷梨亭还真不非要这么一个人。 看秦琼姑那认真神情却笑道:“你爹只你这么个姑娘,待夺回了寨子,总得由你继承。” “你跟着我如何能行?” “你叫我安心,我还得叫你安心才是。” “那等你回了云州,就跟着你爹好好继承你家门的五虎断门刀,守好你家祖业就是。” 殷梨亭这表态,直叫秦琼姑大感意外。 她怎么都没想着,殷梨亭竟如此大方,平白来帮自己。 只是看殷梨亭如此认真的神情,也知其非做戏,却是发自肺腑之言。 心里顿时又有些看不透这殷梨亭了。 不过看不透归看不透,当下这秦琼姑只是微微点头,轻声说了句道:“一切只等拿回寨子再说。” 殷梨亭倒是没听出这秦琼姑难得柔和的语气,眼下他重点,还是在灭杨逍这事情上。 … 虽然事情不如预想中的计划一般完美,但好歹该出动的都出动了。 这大势既然已成,其中一些细枝末节的差错倒是不用纠结。 与纪晓芙短暂相聚,便又是快马加鞭,要再回了昆仑山去。 不过在此之前,却还有个事情得做。 那自己去杀杨逍,更引昆仑峨眉两派共讨,总是个不算小的事情。 事先要说情况紧急,不便报告也就算了。 那事后你再不找机会通报一声,可真是无视山门了! 殷梨亭如今在张三丰眼里的,已经形象骤跌,这要是再无视师门,只怕真要叫师父动怒。 是以当也是至少要往山上去个信件,把情况大概说的一遍。 好在往武当山送消息到底是容易的。 那么大个武当山,让人回去传个口信也非难事。 而要说这年头,愿意跑腿的人也当真不少。 所谓龙有龙道,鼠有鼠道。 只要有挣钱的法子,自然有人会去干的。 而这种人在官方叫驿丞,在民间就叫信客。 之所以这般称呼,一是因为这信客本来就是传信之用,二来是因为这信客往来都要带着信物。 不然谁知道你哪里来的,又送没送成了信。 而当殷梨亭正寻这么个信客的时候,却意外遇上同样要找人送信的两个人。 … “四哥五哥…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原来这遇上的,却是殷梨亭在西域里是怎么都遇不着的张松溪与张翠山。 没想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在西域里头殷梨亭也好生打探过,的的确确是没打探着人,这哪能想着这头却遇上了。 张松溪与张翠山也是更感意外,张翠山见得殷梨亭便呼道:“哎呀,四哥这几日急切的不行,我却早说了六弟你机灵,定然不会有差错。” “你瞧瞧,这不是好的很嘛!” 殷梨亭听得却有些意外道:“听五哥意思,似乎极为担心的我?” “可是前头听闻了我什么消息?” 张松溪听得直应道:“还是因为听闻了消息,说你杀了金刚门的两个僧人,四处寻你报仇。” “我二人甚是担心,生怕你出意外。” “只是那金刚门的也盯着我二人,实在没办法寻你,只得先从西域里出来,再另寻机会。” “这不...又是实在忧心你安危,来不及回山报信,只想找个人回山里先报个信,咱们即刻再回去打探你消息。” “没想着,倒是在这见着你了。” 说着也是上下打量的殷梨亭,见自己这六弟似乎当真没甚大碍,才问道:“你当真与那金刚门的对上,还杀了他们两个弟子?” 殷梨亭面对两个师兄倒是也没啥可隐瞒的,直老老实实点头应道:“杀了两个来偷袭的,死不足惜。” 张松溪与张翠山当然也不是问殷梨亭是不是杀了人的,就说他两,那对金刚门也没留情的。 要不然,金刚门的贼和尚也不能见殷梨亭就想着杀他了。 只听张松溪更恼道:“金刚门的都好生不讲道理,我与五弟以礼上门,只为三哥求个药去。” “哪想那金刚门的却二话不说,就直朝着我二人动手!”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突围而出,也杀了几个金刚门的门人。” 原来如此,想来四哥五哥面对这伙人下手也不会轻的。 而如今金刚门的能人又多在朝廷里头,剩下的学艺不精,被四哥五哥杀出重围倒是容易。 只是… 怕那阿二阿三晓得,我武当更得在朝廷里记上一笔了。 152、人齐咯! 张松溪也不是不知道金刚门杀多了要引朝廷反应。 可三哥那事实在叫人心急,想想依着武当名号,看着师父张三丰薄面,那金刚门怎也该救上一救。 却不想那是听着就打,仿佛自家与其有仇一般! 事已至此,两家结怨,已然不可避免。 好在如今见六弟安全,却叫自己松了口气。 却又道:“可惜那金刚门的不讲理,没能寻得药来救三哥。” 感情这张松溪与张翠山,在金刚门里忙活至今日,还不知殷梨亭已在大都寻了药。 而见张松溪忧心忡忡,殷梨亭也忙说道:“三哥那事不消着急,我已在大都里替着三哥取了药物。” “如今三哥多伤情已好,归了山门,由师父照看了。” 张松溪与张翠山,哪想自家这六弟这么有本事的,竟然已替三哥寻了解救药物。 张松溪与张翠山,两人不由脱口直呼,只是呼的话倒是能显二人性格不同。 却听张松溪直问道:“不知六弟使的什么好手段,救下了三哥?” 边上张翠山倒是不在意殷梨亭用的什么法子,只是大喜呼道:“六弟果然好本事,就知道你有办法。” 张翠山到底还是与殷梨亭比较亲近。 嘴上夸张,手上更是一把搂住殷梨亭,笑意满满,显然极为高兴。 殷梨亭也是亲切拍了拍自己这五哥,才是与张松溪说了一番取药经过。 当然与在蝴蝶谷说故事给王难姑的风格比起,此刻殷梨亭是言简意赅,只捡着重要的过程来说。 说的不过十来分钟,便是总结道:“如此就取了治伤药物,顺便还把当初在少室山偷袭的人物给寻了出来,一同结果了。” 只是虽然殷梨亭说的简单,两个兄弟却能感受到其中的不易。 张翠山又是感叹道:“六弟当真不简单,就说这点事,让我来做,可不定能做好。” 张松溪倒是另一番思量,却皱眉道:“想不到这金刚门与朝廷关系这般密切,只怕咱们杀了其门下这些弟子,要引了朝廷反应。” 殷梨亭直接话道:“正是如此!” “要非朝廷掺合其中,我已早想法子对付那金刚门,哪消这般麻烦。” 听六弟那滚滚杀意,张松溪却忽然悠悠一叹,颇有些难受道:“六弟向来都是儒雅之人,却不想下山之后就如此杀气腾腾,真是形势逼人,叫人不得不如此。” 这张松溪倒是会心疼自己兄弟。 把殷梨亭的转变,却归结在“社会”上,倒是不觉着是他本性如此。 不过这也难怪。 到底是从小生活在一起,印象之中,还是那昔日的山上少年,最是深刻印在脑海之中。 倒是边上秦琼姑,听得“儒雅”一词不禁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这跟着殷梨亭这些日子,只见他是该设计的设计,该杀的杀。 说是杀伐果断也罢,那儒雅却怎么也安不得他身上。 只是人家师兄弟说话,秦琼姑也不好说什么,这些吐槽,也就藏藏心里。 不管秦琼姑心里怎想,那头张松溪感叹完了便又认真思量道:“既然三哥伤情已好,那与金刚门的恩恩怨怨还得思量如何化解。” “若引朝廷,只怕麻烦。” 这话乍一听让人很不舒服。 金刚门又是把俞岱岩害了,又是不给救伤的药,还偷袭殷梨亭,欲除之后快。 张松溪却还想着如何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只是武当七子性格皆不同,这张松溪说是大局为重,却也经常不免妥协惯了,思量事情,总是和平为止。 然眼下那金刚门实在欺人太甚,再加上朝廷也决然不会息事宁人,听四哥依旧存着这心思,殷梨亭忙劝这张松溪打消了这心思。 却道:“四哥…我看这恩怨只能料理了,化解是化解不得的。” 张松溪以为殷梨亭是痛恨金刚门对三哥下的死手,便劝道:“那害三哥的凶手咱是决然不能放过,只是金刚门那头好歹也与少林牵连着。” “虽说眼下少林里都不认这一只偏门,却也难保不会有几个和尚去少室山上卖惨。六弟要是真结的死仇,只怕与少林那,也不好说话。” 要说这张松溪,还真就是顾及的太多,性格里头缺乏果断。 不然当年张无忌这么一个武艺高强,内功深厚的宝贝,明明是五弟的亲儿子,却让他放任自由。 那要能当初留在武当里头好好“感化”,妥妥能接过老张的衣钵啊!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谁都不提这茬,那心里其实也都明白。 以张无忌后头天下无双的功夫,老张再一开口,那定是能叫武当掌门传在他手里。 谁都不提,说白了,还是不想叫张无忌继承罢了。 武当的一众师兄弟,还是想让大师兄接过掌门的。 只是后头想不到宋青书出了事,宋远桥也没脸接任,最后掌门轮到了二哥俞莲舟身上。 武当七子当然人都不错,不过说到门派大业上,还得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 言归正传,眼下殷梨亭听得四哥所言,却又是一阵摇头道:“倒不是因为三哥那事,我非要灭了那金刚门才善罢甘休。” “只是如今朝廷已然对我武林各大门派别有心思,那金刚门既为朝廷爪牙,又如何愿与我等化干戈为玉帛?” “这回两位师兄去求药,却叫那金刚门四处追杀,这事情…可看的还不明白么?” 殷梨亭这话可是大爆料啊! 虽说如今知道金刚门害了俞岱岩,也知金刚门与朝廷有关,却也始终认为,这不过是个意外。 今日却听殷梨亭如此说,显然其中还有门道。 张松溪当下又问道:“难不成是朝廷故意害我武当?” 殷梨亭却摇头道:“不知道…” 说着看张松溪眉头紧锁,也是连忙跟着道:“只是我在西域时候,在昆仑派里遇到一桩事情。” “朝廷里头,已然对昆仑掌门之位动了心思。” “由此及彼,想想咱们三哥那事,许还真不是意外…” 153、真正厉害的 果然是劲爆的大料! 张松溪一听涉及昆仑派掌门之争,也是大吃一惊。 却呼道:“竟然还有此事!” 惊呼一句,却没怀疑六弟所言,只跟着思量道:“如此看来…这朝廷当真欲要动手,三哥之事也许是故意为之。” “六弟你来这,可是就要传这消息回去?” 殷梨亭点头应道:“此是其中之一,那另外一桩事情,却是我集合了昆仑峨眉,欲要上光明顶杀了杨逍去。” 得… 这是一件比一件说的轻巧,更是一件比一件劲爆。 张松溪听得又是一惊道:“怎么又要杀那杨逍,还与昆仑峨眉两大门派联系上了?” 又是不急待殷梨亭说话,直自顾自道:“这也是一桩大事,不说杀杨逍难度多大,就说联系了峨眉与昆仑一事,哪好叫你一人担当。” “不成不成,此事我得出面,与你一同去了。” 这话要是换个华山派里头的人听来,不免有些抢功之嫌。 只是殷梨亭听得,却知道四哥绝非此意。 实在是担心自己难以支撑起武当,才会如此说的。 不过此话也正和殷梨亭心意,别看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却到底年纪小,难以支撑起牌面。 想了想却道:“本也有这想法,只是一直遇不上两位师兄,这回见了,怎也要一起走才好。” 张松溪与张翠山听着连连点头。 尤其张翠山,更是高兴道:“好啊好啊,这么回山可没意思,就与六弟一同杀到那光明顶上去!” 说的是极为兴奋,显然也是闲不下来的主。 还是张松溪理智一些,又问道:“六弟什么打算,先与咱们说上一说。” 殷梨亭这才把自己思量又说一遍,最后更是留了个话道:“经过此番协作,倒是也算开了个头,日后对付朝廷,也能打个样。” 也算把自己心中最后打算,稍微说上了一说。 对于张松溪来说,这话可听得进去了。 这种大局观的谋划,却合自己心意。 直呼道:“不错不错,六弟这主意想的不错,这般联系一起,也不突兀,正好可为未来谋划。” 倒是张翠山却一点不上心这些弯弯绕绕,只一把搂过殷梨亭低声道:“这说了半天,边上这姑娘也不给咱们介绍介绍?” “六弟还是好福气,这些日子没瞧见,身边的红颜又换了个人。” “对了...上回那姑娘呢,怎不见了?” 听这五哥对殷素素很上心的样子,殷梨亭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点点的警惕心思。 面上却淡然道:“上回本说是要与那殷堂主在江南约见,只是后头事情太多,始终不能成行。” “这一回往光明顶上诛灭杨逍,天鹰教也将参与其中。” “便在西域里头再见就是。” 张翠山听得却表情奇怪道:“那你峨眉的纪女侠又怎么办,这回峨眉也要去,岂不是叫两人见面了?” 殷梨亭心道这两个人那是早就见过面了,只是这一说,倒是又回想起殷素素离开时候和自己说的话了。 ... “你与峨眉纪女侠的事情还没与我详细说,下回来了江南,再不能装傻了!” 也不知怎么的,那殷素素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殷梨亭这会竟然能是一字不差的回忆起来。 哎! 倒是也不晓得见面了能如何。 想的这,殷梨亭倒是有些担心了的。 以前这纪晓芙与殷素素见面也就罢了,都是自己管自己。 可这回那是大不同了,那纪晓芙身后站着灭绝,殷素素身后立着殷天正,那一言不合,自己容易两面不讨好,最后落个空落落的下场。 这么一想,极有可能啊! 只是这峨眉也是自己叫去的,那真要说打起来,自己也没招。 为了武林大事,自己那点感情戏,艰难就艰难一点吧。 当真没什么办法,殷梨亭也只能安慰自己一句这是舍小家为大家,由不得自己后悔的。 ... 张翠山当然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想法,这调侃一句,却见殷梨亭面色沉重,反倒是宽慰笑道:“看不出六弟倒是个风流情种,只是这要齐人之福,却有你苦的。” 听五哥宽慰中带着调侃,殷梨亭也笑着对应道:“这哪叫苦...不过些小场面,那真正厉害的,五哥可想象不着。” 殷梨亭这真是张开嘴就扯,把张翠山也扯惊了一下。 还有更狠的? 这六弟不会还与什么人扯着关系吧? 而殷梨亭说罢,看着张翠山的确有些被惊着的表情,才是又笑了笑道:“五哥真是,这事我随便一言,你倒是当真了的。” “咱们还是放回心思,说说上光明顶的正事。” 张翠山看的出自己这六弟不是随便说说,不过看他要说回正事,自也不再多调侃。 却只呼一声道:“好!就与六弟一齐杀到光明顶去!” … 殷梨亭本来想寄个口信回山,哪想却遇到两个师兄,倒是意外之喜。 于是四人结伴,便是一路共往昆仑而去。 只是这一路吧,张松溪与张翠山,却感觉自己这待遇有点问题。 秦琼故虽然是一直冷面相对,可照顾人确实有些手法。 整的张翠山都不由嫉妒道:“你这丫鬟找的好啊,功夫厉害不说,还会照顾人。” “你到底从哪里寻得的?可真厉害。” 张翠山倒也直接,直接就把秦琼姑称呼为丫鬟。 不过这话也只是事兄弟二人自己的悄悄话,也不会让秦琼姑听着了,免得伤人自尊。 那秦琼姑随身带着的刀,一看就不是用来绣花的。 虽不知到底是多强悍的刀法,但眼见也是从小练武的样子。 之所以说“丫鬟”,还是兄弟之间的戏称罢了。 只是虽是兄弟之间,殷梨亭还是得给秦琼姑脸面的,只是与张翠山苦笑应道:“五哥瞎说什么,这秦姑娘只是得了我个应承,日后要相助她一回事,她这才如此待我。” 张翠山本来倒是对秦琼姑也没多大兴趣的,这一听什么得了应承,却越来越有兴致了。 却又道:“倒不知什么事情,可要我相助的?” 154、未婚妻的掩护 张翠山又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对此事又有兴趣了。 可想而知,若是没有殷素素,当初就他与谢逊带着屠龙刀待在岛上,就他这闲不住的个性,只怕也是要疯了。 只是张翠山要去,殷梨亭倒是也没什么不应的道理,却道:“这事得要往云州去一遭,待要去时,便与你再招呼一声。” 张翠山也不管去哪里,直是一阵点头答应。 兄弟两人又是互相打趣一阵,却是难得共叙兄弟情义。 … 昆仑,三圣坳。 自打昆仑何足道生死之后,这山门之上倒是有许久时间没有这般热闹的了。 尤其峨眉,武当两大门派在此,更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当然了,当初殷梨亭与丁敏君也算是武当与峨眉的代表,可那两个年轻小辈,怎能与眼前人物相比? … “灭绝掌门,张四侠,殷少侠…诸位来此,真叫我三圣坳上,蓬荜生辉啊!” 昆仑何太冲还是挺给殷梨亭面子的。 灭绝师太,张松溪,各自作为峨眉与武当的代表,当然是要由着何太冲招呼一声的。 而跳过张翠山,只与殷梨亭打招呼,更是直显殷梨亭在其心中地位。 是个好人啊! 而如此招呼一句,果然也叫灭绝与自家四哥纷纷在心中侧目。 灭绝更是有心问道:“何掌门,看来殷少侠已然把共伐杨逍一事,与你说过了。” 何掌门! 多么美妙的称呼啊! 尤其从峨眉掌门嘴里这般说的,就更是叫人舒心。 而这称呼是谁帮助自己真正达成的,何太冲还是心里有数的。 只与灭绝呼道:“正是如此!” “殷少侠念及我昆仑与那杨逍素有恩怨,想着这事,便直来了我昆仑。” “那是年少有为,有侠义之心啊” 何太冲这是与殷梨亭真心要好,这才吝惜的,猛夸殷梨亭。 而虽说何太冲在惊呼上还没有他的那些前辈们名声显赫,然昆仑派实在历史悠久,他的夸赞,到底是有些份量的。 却叫灭绝听得也是缓缓点头道:“殷少侠的确是个有心人。” 张松溪听得这昆仑峨眉都夸自家六弟,便上前帮着自家兄弟谦虚一句道:“两位掌门如此夸赞,倒是要叫我当替六弟言声谢了。” 殷梨亭也忙上前道:“灭绝掌门,何掌门,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何太冲听得连连点头道:“该是如此,诸位请…” 说着迎人入殿,却正是当初与玉虚道长狠斗的那大殿。 不过殷梨亭眼下心思,一时倒也不在怀念这地方。 自己与师兄三人,是早来了一步,先来了昆仑山。 是以之前前头在三圣坳,何太冲说是欢迎众人,其实是与武当的一起迎接峨眉。 不过看灭绝师太,见着自己也不问丁师妹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因为没得空闲的缘故。 正这般想着,却见跟着那灭绝边上的纪晓芙,忽是猛的朝着自己眨了眨眼。 当即心里知道,只怕是自己这未婚妻,一路上已经与她那师父,为自己打过遮掩了。 … 却说昆仑,武当,峨眉三派依着主客之位坐定,当即也是闲话少叙,直说起了正事来。 灭绝还是雷厉风行的个性,不耽搁半点时辰,直接开门见山道:“何掌门,你久居昆仑,该是对明教颇为熟悉。” “咱们若要杀上光明顶,该如何上去才最好?” 何太冲听灭绝这话语中的冷意,心道这灭绝师太看来真与明教有血海深仇。 只是这说上光明顶是一回事,杀上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感觉与自己得的消息有些不同,何太冲瞥了眼殷梨亭,眼神给了点暗示,才回灭绝道:“不瞒灭绝掌门,我虽在昆仑,但与那明教实在联系不多。” “虽知光明顶在何处,然如何上去最好,却也实在不知。”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光明顶那谁都知道哪,眼下这不就是问个路吗? 不过灭绝似乎早有所料,听得此话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却冷声道:“既然何掌门也不晓得的太清楚,看来只有杀上光明顶这一条路了。” 好狠! 但的确也是灭绝的风格。 只是正面相对,还是不免叫何太冲心中一凌,心道这灭绝当真不愧真不愧“灭绝”二字。 然杀上光明顶,岂能是这般容易,何太冲却忙劝道:“师太,那明教人多势众,教众何止千人。” “咱们要是贸然冲杀上去,就算师太武功高强,只怕也要损失不少弟子。” “如此只怕不妥啊。” 说着又是暗中给殷梨亭一个眼神。 殷梨亭心领神会,也忙上前帮腔道:“师太,何掌门说的不错。” “如今韦一笑与殷天正也领着天鹰教来此,咱们要是先动手杀上山去,只怕还叫那天鹰教与明教共对外敌。” “真要到了那时候,只怕咱们这些人,也不够人家瞧的。” 灭绝听得当即又转头看着殷梨亭,那面色冷冰冰的,好像有些心头不爽的样子。 不过殷梨亭知道,这灭绝倒也不是冷脸,只是认真时候,就是这副样子罢了。 却只听其冷声问道:“那殷少侠有什么主意?” 殷梨亭却应道:“师太,如今咱们还是先灭了诛杀了罪魁祸首,杨逍再说。” “至于明教其余人,不如就待咱们诛杀了杨逍再说。” 灭绝听得不置可否,只是又转头看着何太冲道:“何掌门也是此意?” 何太冲缓缓点头应道:“明教里头的变故,我也不是太熟悉的,那光明顶上,我更是去也未去过。” “不过我昆仑之仇,也确实只与那杨逍有关。”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想着还是先杀杨逍再说。” 灭绝听得这,才终究微微点头。 面上没甚表情,却也开口应道:“就算光说杀杨逍,如今杨逍占据明教,还不是要杀上去?” “难不成...你等真心要与那天鹰教的魔道之人合作,一同上山?” “真要如此做法,我等日后与正道之中,还能如何立足?” “何掌门,张四侠...你们可都想明白了?” 155、你替我想的什么借口 果然啊! 这灭绝师太还是无法接受与这些魔道同路。 说的话更是锋芒毕露,有些咄咄逼人。 何太冲没想灭绝说话这么冲,一时有些心虚的说道:“此也是权宜之计。” “免得大动干戈,使门派之中也有损伤。” “再说此事是为诛杀杨逍,又如何能说同流合污?” 解释两句,何太冲倒是也不多说了。 毕竟这局也不是自己组起来的,虽在自己主场,却也只消表明自己态度就好。 而张松溪一路早听了殷梨亭盘算,知此事也不仅仅是为诛杀杨逍而是为众人以后能共抗朝廷打铺垫。 当下见灭绝师太态度决然,何太冲又只是点到为止,便无奈只能自己出头。 却上前道:“灭绝掌门,我听师父说过,明教昔日也非什么魔教。前任教主阳顶天,更是有驱除鞑虏,匡扶汉人天下的打算。” “只是这二十年来,随着阳顶天的失踪,这明教才成了这般模样。” “正如今那朝廷私下连连害我武林同道,咱们若能使明教回头,才是大善之举。” “若是互相死斗相残,却只会使朝廷受益。” 灭绝听得这,总算没有那么顽固的了。 冷着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些许其他表情。 却见眉头微微一皱,直冷声问道:“你说那些狗元人害了我武林同道,这是又怎一回事?” 这灭绝,人狠说话也狠。 这其他人好歹还说一句朝廷,就她嘴里,那是直呼元狗来了。 不过元人向来不得人心,灭绝这称呼是称呼的狠辣一些,张松溪倒是也没觉得有异。 只道:“不瞒师太,我三哥俞岱岩,前些日子就受那元人所害,至其筋脉俱断。” “幸好我六弟机敏,从那元人手里拿了能治断筋断骨的神药,才叫我三哥如今康复。” 这事还真没人与灭绝说道过。 初次听闻,饶说是她,难免也感觉有些惊异。 只是张松溪所言,定然也做不得假,微微皱着眉,却道:“元狗竟然如此狠辣,看来是真把主意打的咱们身上。” 何太冲也接着说道:“不仅如此,那些元狗也对我昆仑下过手!” “师太,这明教好歹都是我族同胞,那与元狗相比,孰轻孰重,可是显而易见。” 对灭绝来说,与明教的恨是私仇,当然说死仇也夸张了些,毕竟明教这些年间的口碑实在太差。 除魔正道,倒是不能光说私仇。 只是那相对元人来人,当然就不能相同论起。 私仇对国恨,那当然也没什么可选的。 尤其是对于灭绝这般“道德水准”尤其高的人物,自然就更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地方。 当即却顿时有些理解,颇有些释然意味道:“原来如此,难怪诸位愿与那魔道同行,却是因为有如此缘由。” “既然如此,贫尼也该忍上一回。” “待杀了杨逍,再看那明教如何说话就是。” 此话一出,不止殷梨亭,那是众人皆松了口气。 就怕这灭绝太顽固,说不通话的。 这要真是一心想着杀上光明顶去,就说何太冲加上武当这三人齐齐相拦,那定然也是拦不住的。 听其松口,自然也是顿感轻松了些。 却又听何太冲道:“既然说定,那咱们准备准备就往明教去,我得了消息,殷天正已领了不少弟子来此,听说连着他那儿子殷野王也一同来。” “那是父子其上阵,要动真格了!” 殷梨亭是知道天鹰教来了的,但他倒是没想到,这殷野王也来了。 白眉鹰王,倒是也够狠的! 这是破釜沉舟,全家都上了啊! 看来这殷天正心里,对明教还是上心着的啊! 心里这般想,却听何太冲接着道:“既然那殷天正如此全力以赴,咱们也不得留手了。” “师太,几位武当少侠,咱们既然出手,更是合如此大势,那就没有失败的道理,更不能比不过那天鹰教了。” “此番,我何太冲就领一众弟子,第一个冲在前头!” 这何太冲,见峨眉武当皆在,倒是又积极起来。 怕也是见胜势在握,这才有了心里的小算盘。 不过此也无伤大雅,何太冲要上,就让他第一个上呗。 … 大事说定,三分人马也各自分开,做最后准备。 不过对武当的三哥帅小伙来说,就自家三个人,实在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而没准备是没什么可准备,闲却是闲不下来。 不管自己两个师兄有什么活动,反正殷梨亭却是有活忙碌的。 自己那未婚妻,如何与自己遮掩丁敏君的事情,好叫灭绝问都不问自己,实在叫人好奇。 殷梨亭又是个好奇心思极重的人,这越弄不明白,心里就越发不好受。 看纪晓芙没有与自己解释的意思,更是光棍作风,索性就寻峨眉那“点名要人”。 不过殷梨亭与纪晓芙的关系,在峨眉也是人人都晓得。 就算殷梨亭“点名要人”,顶多是调侃两句,倒也不会有人觉着太怪异。 于是就在一众峨眉弟子各种挤眉弄眼的神情中,厚脸皮的殷梨亭,直就拉着纪晓芙再度私会去了。 纪晓芙倒是也给殷梨亭面子,说被拉走便被拉走。 跟着殷梨亭走了几步,才说道:“你这做派,却叫师父可是认准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了。” “日后若到殷姑娘面前,你可不好交代了。” 这纪晓芙,倒是风格越走越偏了。 做倒是都为殷梨亭去做,嘴上却说的犀利。 只是这纪晓芙倒也不是改变了一天两天了,殷梨亭也有点摸清了她的路数。 嘴上狠,行动上却都是帮着自己,当下却一笑而过,不接这茬,只问纪晓芙:“晓芙用了什么主意,却叫师太半点也不问我丁师妹一事。” 纪晓芙却难道调皮笑道:“六哥,看你成了那么多大事,怎这事情,却偏偏想不着的?” 说着却又微微一笑道:“反正这事我是段然不会与六哥说明白,六哥想要晓得,还是自己猜去吧。” “自己那么多事不与我说,却还好意思来问我。” 156、六哥,我不明白 “哪桩事情我不与晓芙你说明白的。” “你又不问,我怎与你说?” 殷梨亭死鸭子嘴硬,那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没想纪晓芙今日似乎却尤其认真,转过头来,仔细瞧着殷梨亭道:“六哥,我不明白。” 这见纪晓芙如此严肃心里,殷梨亭心里暗道不好。 心里知道,这纪晓芙这会开口定然是久在心中所想的疑惑,也定然是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 然虽然晓得这些,却还是硬着头皮应道:“什么问题?” 却见纪晓芙直勾勾的看着殷梨亭,一字一句问道:“我不明白,六哥若是对我当真情深,为何所见一回,身边却换个人来相伴。” “可若是对我无情,却又怎不惜性命,也要为我与杨逍为敌?” “本想自己独自思量思量,大概能思量明白。” “可如今看六哥这作风,想来只有那唯一理由。” “六哥真就是个花心人,是我当日看错了的。” 这话说的真狠心。 那话里意思,不就说自己看错了人,后悔了呗! 不过殷梨亭却一点也不在意。 纪晓芙帮了自己那么多,心里能没有自己吗? 嘴上说的再多,终究不如行动一回。 而纪晓芙又何止行动了一两回? 从光明顶密室里同甘共死,到今天还帮着殷梨亭遮掩,你说心里能没他? 殷梨亭心里有数,听着正要开始瞎扯,却还没开口,就又被纪晓芙拦着了。 … “六哥要是想说什么诓骗人的话,还是别说了。” “我不想每回见六哥,都得思量思量哪句话才是真。” 这话要是换个人,那怎也要被说的多少有些惭愧。 偏偏殷梨亭却知道这会万不该有什么廉耻心,只是坚定摇头道:“晓芙认真言语,我又怎能骗你?” 说着竟是认真叹道:“晓芙,你真要说起,却只能说是为真切变了。” 此话一出,纪晓芙也忍不住面色一变。 他前头堵住殷梨亭话,说白了还是想给两人中间留个退路。 哪想这殷梨亭眼下却反倒是自己把后路截断,竟直说是自己变了。 心头一紧,面上却还云淡风轻,只轻声道:“不知六哥怎么变了,可是能与我说说。” 只见殷梨亭却又面色一变,旋即深深叹了一气,无奈道:“如今我变得杀伐由心,有些谋划,说是阴损也不为过。 “此违背山门向来的道义,更被师父骂了不知多少回,实在变得叫我自己都不识了。” 这殷梨亭明知纪晓芙所指何处,却故意说又应的仿佛认真至极。 直把人吓的半死时候,却又说什么杀伐之事。 只纪晓芙听却倒是松口气,感觉前面紧张的氛围顿时消散了不少。 也不想把话题更正回来,竟不由自主的顺着殷梨亭道:“那六哥又为何改变了的。” 却听殷梨亭又叹一句,面上露出几分惆怅,直一副悲天悯人神情,低声呼道:“自我三哥受伤,我等四处好言好语,不为寻仇报复,只为救我三哥。” “然如此态度,却四处受人欺凌刁难。” “如是那少林寺,金刚门,皆待我们如同草芥!” 纪晓芙却道:“这回救你三哥,那少林寺不也出了力气,你为何还如此说?” 得… 这大师兄,看来与纪晓芙说的够多,够详细的。 连着少林寺在这事里起的作用,也一同说了。 只殷梨亭面上还是连连摇头道:“你道那群和尚如此好心,若非一来我身受神功,二来那少林寺自己还得了好处,相帮与我,只是举手之劳。以那少林和尚的脾气,怎能如此主动相助?” “说什么慈悲为怀,却实在一点与慈悲沾不得半点关系。” “行事作风,与明教之徒可有何异。” “那金刚门虽说是少林的叛僧所创,却也不得说与少林寺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少林寺倒是好,我三哥被他们的大力金刚指所伤,他们倒是如同个没事人一般!” “还不是仗着他少林势大,欺人罢了。” 纪晓芙哪里想的,这殷梨亭与自己说着说着,却开始吐槽少林起来了。 只是虽然其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一旦传扬出去,可是要坏了武当与少林的关系。 不过纪晓芙听着却心有几分高兴,只觉六哥还是信任自己,不把自己当个外人来看。 却道:“六哥还是莫说这话了,既然如今三哥伤情已好,再计较这些,可不值当了。” 殷梨亭不以为然道:“我晓得,不过就与你说说,与旁人我也不会说这些。” 说着更朝着纪晓芙微微一笑道:“晓芙…你当我是傻的不成?” 要说撩妹,当然还得是软硬皆施。 前头硬的上过了,眼前当然该软一些。 这不,纪晓芙听得心中更暖几分,也低声应道:“六哥…你就是傻的紧。” 殷梨亭听得心头一动,忽然伸手拉住纪晓芙,顿时化身为琼瑶剧男主角道:“我是傻…只是要不傻,只怕早也失去了你。” 旧事重提,纪晓芙顿时脸色又变。 这事在两人之间,就像横着在两座大山之间的一座破破烂烂,经不起多少风浪的木桥。 乍看之下,是一座桥梁,可仔细一瞧却是破烂至极,一碰就碎。 反正是很脆弱,不好被多少人走过的。 如今旧事重提,那就是在这桥上再走一遍。 只是这为了这桥梁能越来越结实,殷梨亭也不得不先试探试探稳固程度到底几何。 不过这试探的手法当然也有技巧,就看这出其不意的,又带琼瑶风格的话语,显然也是殷梨亭故意为之。 而琼瑶剧日后能火遍大江南北,自然也有道理,对纪晓芙这般涉世不深的姑娘,更可谓尤其致命。 听殷梨亭说起此事,却又带几分傻气,忽也是感觉气氛到了,便应道:“六哥,不傻,真正要说傻的,那我才是真的傻。” 此话一出,那是正入殷梨亭节奏。 却只是摇头道:“不…是我傻才是,怪只怪我!” 157、琼瑶剧 要放在往日里,见一个男人这般说话,殷梨亭多半是要忍不住,上去给人一拳。 只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发挥的异常流畅。 这“谁是谁非”偏偏演成了琼瑶剧的“你傻还是我傻”的模式,纪晓芙陷在其中,倒是不觉有异。 却顺着这氛围道:“如今事已至此,到底谁傻,又有什么差别呢。” 殷梨亭却摇头道:“正是事已至此,才要说个明白。” “当日我见你与杨逍情投意合,摒我二人婚约不顾,心中那是又气又急。” “却怕你被那杨逍蒙骗,又担心别人当真真情实意。” “日夜思量,夜不能寐,差点走火攻心,执念缠身。” “哪知后头你生死相依,才知是大错特错。” “回山之后便向着师父请罪,更请大师兄往你峨眉去,听候发落。” “却不想晓芙却处处挂念我,如今却将此事只藏在心中。” 殷梨亭这话,说的那是恳切万分,好似就把心里话掏心窝子的说了出来。 可这说的恳切,又哪能是十足真话。 就说执念的确是执念缠身,只是那执念也不是见到杨逍以后才有的,当真是“与生俱来”的。 只是眼下都快伐杨逍去了,这锅自然就得叫杨逍背上了。 而纪晓芙却似乎一点不起疑心,只是忍不住仔细瞧着殷梨亭,看着他那有些低落而复杂的神情,心中暗叹命运捉弄,半晌再是感叹道:“六哥…依着你向来性情,我真没想着会如此。” 这话乍听之下,听着像是依旧在指责殷梨亭,只殷梨亭却听得出来,这话说着却有些自责心思。 纪妹子这心思摆正了的情况之下,为人还是不错的。 却听其只接着道:“六哥,往事咱不多提,还是看看眼前事才好。” 说着语气却露出几分担忧道:“如今咱们虽人多,又有师父与何掌门,加上明教两位法王,看着拿捏杨逍是容易的很。” “只是…” “就说看着的确容易,我心中却难安。” “总觉着那杨逍不会如此轻易被拿捏,咱们有信心是好事,却也不好过于自信。” “不过这些话我也不好与师父来说,只得来提醒你一句。” 殷梨亭当然不会过于轻视那杨逍,只是眼下这杨逍面临的实在是个难解的死局。 就说把殷梨亭与杨逍身份对调,面对如此局面,他当也不知如何来解。 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风紧扯呼,知道四面围剿之后,便是尽早抽身。 倘若留在光明顶之上,实是必死无疑的局面,难寻半点生路不说,更别提能对付的了这几波人的围剿了。 殷梨亭当下见纪晓芙面上微微露出的几分担忧神情,直是劝解道:“正是晓得那杨逍厉害,我才组的这局面。” “不然早随着韦一笑与殷天正杀的这光明顶上,哪里还要等到今日!” “如今势既已成,任凭那杨逍有通天本事,定也难逃。” “除非他能叫那在密室里的阳教主重新活过来相助与其,不然就说这回…晓芙实在不消太过担心了。” 纪晓芙心里也知道,依着六哥这布局,杨逍定然是不得好了。 只是上回被杨逍坑的实在太惨,若非是六哥天赋异禀,加上老天开眼,才叫二人逃过一劫。 不过虽然死里逃生,却也叫纪晓芙吓的够呛。 差点与殷梨亭共赴黄泉,还是给其留下了不少阴影。 这虽知眼下六哥布局得当,却还有些担忧。 好在听了殷梨亭安慰,却也总算把这担忧的心思压下去些。 只微微点头道:“只盼一切顺利就好。” 眼下这纪晓芙倒是别的都不思量,只想着先灭杨逍的事情了。 殷梨亭心知这只是片刻的安宁,那等纪晓芙与殷素素再见面的时候,才是真正难题。 而这难题,怕是也就这几日就要来了。 若是不能再往纪晓芙心里扎进一步,只怕到那难题来时,自己还真不好应对。 当下却还得把那琼瑶剧继续下去。 见纪晓芙这般一叹,却是一步上前,一把捞住纪晓芙那纤纤玉手,感受其微微一颤的身躯,却当做毫无察觉的样子,只是连忙话锋一转,又叹息道:“不过虽说大局已成,那杨逍却也非是半条活路也无。” “只是那生路实在太难,一旦行之,则无半点退路。” “那杨逍要想东山再起,是万不得行此法应对。” “我思来想去,想来他也不会走那活路。” 纪晓芙一听这话却又紧张来了。 本想甩开殷梨亭的手顿时也甩不出去了,只心头顿时一紧,却呼道:“杨逍那个性,只要有法子,就算是九死一生,其也定然不会逃离光明顶。” “六哥你若是想着那杨逍会有什么主意,可要早作准备,免得那杨逍走了什么狗运,当真成事了。” 说着也不禁问道:“六哥…那杨逍究竟还能有什么法子,却能应对这局面?” 这纪晓芙虽觉得杨逍段然不会坐以待毙,但你要叫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却实在是叫她为难了。 又问起殷梨亭,却听这六哥一一详细说道:“那杨逍若是只晓得殷天正与韦一笑寻他,那定然会在光明顶上布置妥当,稳稳当当等那二人自投罗网。” “要是知道咱们一同去,那只怕这杨逍也不会再固守在山上。” “要求生路,只得主动出击,才能扭转乾坤。” 纪晓芙听得更是紧张几分。 她倒也非是什么愚笨之人,听出殷梨亭话里意思。 要说杨逍主动出击,定然不会对自家师父这般的高手动手。 那一旦不成,只会自投罗网,反害了自己性命。 可要对别个普通弟子下手,又起不到什么作用。 要说当真要下手,总是要盯着几个关键人物。 而要说这一回的关键之人嘛… 那肯定得是殷梨亭啊! 如此想着,纪晓芙也是手上一紧,攥着殷梨亭担忧道:“六哥意思,恐怕那杨逍将破釜沉舟,会主动下山对你下手不成?” ------题外话------ 上海这会的病房简直不是人住的,陪护的人更惨,每天早上四点起来做核酸,一个病房七个病床,加上陪护的卫生间都要抢,老惨了,好在终于出来了。 158、汇合 纪晓芙说着更是确信道:“不会错的,眼下峨眉昆仑,乃至天鹰教里皆是人多势众,唯独略显人少的,唯有你武当。” “虽说有你两个师兄在边上,却只怕那杨逍还得死盯着你。” 说着更是担心神色浓郁,直是连连呼道:“不成不成…六哥你还是跟着咱们一同行路,可莫给那杨逍可趁之机!” 说到最后,纪晓芙只想叫这殷梨亭与自家峨眉一同待着了。 实在是担心的紧,倒也不管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不想殷梨亭倒是淡定摇头道:“晓芙不消心急,且不说那杨逍到底有没有胆子来主动找我,就说当真来此,只怕也讨不得好。” 纪晓芙当然知道殷梨亭学得了乾坤大挪移,只是与那杨逍相比,总归还有差距。 只怕他过于自信,却又忙劝道:“六哥,那杨逍毕竟久经江湖,其要是当真来了,必是有所把握。” “六哥你千万不能大意了。” 殷梨亭心里当然晓得,只为那纪晓芙与殷素素的日后“和谐共处”,怎又不能使些手段? 当下面上一紧,却道:“晓芙怎不信我,如今我早是今非昔比,再说几位前辈皆在,那杨逍就是有天大本事,也不过存万一期望而已。” “若是这般还担惊受怕的,咱也不用来这光明顶了。” 见殷梨亭如此来说,纪晓芙纵使还是忧心忡忡,到底也不好再多言了。 只微微点头,却把忧虑之情只埋藏在自己心中。 … 纪晓芙出来与殷梨亭又相聚一场,没说明白怎劝的其师父关于丁敏君不在此地的事情,反是又攒着一腔忧虑归了姐妹之中。 念及殷梨亭生死,待见着殷素素的时候,想来纪晓芙该是也没心思与其“明争暗斗”。 怕是一门心思,想着那杨逍会不会当真来暗算六哥。 殷梨亭弯弯绕绕说的那么多,目的也正在与此。 虽说是纪晓芙主动提起的杨逍,不过就算是她不提,殷梨亭也会提及这处。 至于丁敏君一事嘛… 殷梨亭倒是还真没过于苛求真相。 反正纪晓芙替自己遮掩好了,总不会害自己不是。 至于什么理由,倒不是非得知晓的事情。 只是待了杨逍,怕还得往天山走一遭。 把那丁丫头放在天山上,终究也不是个事。 倘若当真出点什么意外,虽说与自己干系不大,却总也觉着良心难安。 再说了… 就凭着那丫头叫自己那么多声“姐夫”的份上,这走是不论如何,都还是要走一趟的。 … 还没灭杨逍的殷梨亭,已经想着后头去天山的事情了。 让旁人晓得,不免会让人觉着有些狂妄自大。 只是殷梨亭却信心十足,道是有备无患,准备妥当,自然不把那杨逍当真当回事。 而如此怀揣着十足的信心,终于也等昆仑峨眉两派动身,一众人马浩浩荡荡,便往那光明顶而去。 … 大概是各自都欲灭杨逍而后快,一行人那走的也是极快。 不过两日光景,就来到了光明顶不远山下。 这昆仑明教,同在昆仑山中,是为邻居,来往那是当真方便。 也叫这两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昆仑山也大的出奇,倒是向来没什么纷争。 就说这何太冲,竟也是初次来这光明顶,不禁也是感叹呼道:“要不是殷少侠,只怕我何某人这辈子也难来看看我这昆仑的邻居。” 何太冲这声感叹,也不知是真心使然还是再给边上的殷梨亭提个醒。 这回来此,虽说与其昆仑也是益事,却终究是武当承了其出手的恩情了。 不过这也难怪他这般想。 分明是殷梨亭组的局,结果这武当自己就来了三个弟子,反倒是昆仑出人出力。 那光从人数上看,昆仑的确是出了大力气的。 这不,何太冲这头感叹完了,那头在等着的韦一笑见着自己这伙人至,也是高呼道:“武当小子!你们可算来了!” 韦一笑也是有些过于洒脱了。 你说放在平日里,你说一声小子倒是也罢,这如今这多人在,你却还如此熟络称呼,岂不是自找麻烦。 果然,张松溪与张翠山听得不由是纷纷眉头一皱,虽没冲动开口,却明显不怎爽快。 至于边上那灭绝就更别提了,上前便是冷面呼道:“魔教中人,真是当真不知礼数二字。” “韦一笑你活了一把年纪,当的什么魔教法王,看来却不过还是个没教养的货色罢了。” 好嘛,那灭绝与殷梨亭客气惯了,倒是叫殷梨亭差点忘了这也是个嘴上犀利的主。 配上那没什么表情时候,就是半死不活的一张脸,要换个寻常人,定然是难受不已,不知如何应对。 只是韦一笑又岂是寻常人? 一个飞身入场,就在这一群“正道”武林人的包围之中,依旧挤着他那阴恻恻的笑容,却对那灭绝道:“我说师太,咱与这殷小友如何称呼,可是你能管着的?” “再说了,我这称呼乃是喜爱称呼,你这老尼不知情趣,还胡乱指责,实叫人可笑。” 这当真见面就是火星撞地球。 灭绝对韦一笑不客气,韦一笑也段然不给好脸的。 只是… 殷小友? 我特么什么时候有这称呼了? 殷梨亭心里明白,这是韦一笑给自己寻事呢。 你瞧瞧那灭绝,听了这话不由也冷眼飘来,倒是叫殷梨亭第一次看着她这么不客气的看着自己。 只道是这韦一笑脾气古怪,没想太多的殷梨亭却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几位,咱们正事要紧。” “要是叫那杨逍得了消息,离了光明顶,咱们可是白忙活了。” “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再说才好。” 殷梨亭本意是想叫两个别多废话,赶紧上路才是正经事。 哪想这韦一笑却偏偏不急道:“那杨逍不聋也不瞎的,你们这么一伙人去,他能不知?” “眼下那光明顶上我明教教众已皆得令,层层布置,是誓要守住光明顶。” “咱们就这上山,只怕是要不免有一场大战了!” 159、搞事情的韦一笑 原来这韦一笑着急忙慌的一人等着殷梨亭等人,却是要说光明顶上的消息。 不过杨逍欲要如此殊死一搏,却叫殷梨亭也微微有些吃惊。 眼下虽不说是六大门派齐攻光明顶,但昆仑峨眉武当天鹰四家声势也不小了。 再说了,与后日相比,眼下这明教里头能上的台面的也就杨逍一人,明显是势单力薄。 如此形式之下,这杨逍却依旧是想着拼死一搏,这事看起来就有些不对劲了。 只是灭绝倒是没想的这茬上去。 她如何能知道本来十几年之后还能有一出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戏码,想着那光明顶上到底是魔教教众不计其数,欲要死拼也是正常事。 当下便是冷哼一声道:“尔等还想只杀那杨逍,眼下看来却是不成了。” “那魔教之徒旦有敢拦者,就休怪贫尼心狠手辣。” 说到底,这明教其余弟子死不死的殷梨亭还真不咋在乎的。 要是真得杀上光明顶,只要能杀杨逍,倒是也无所谓。 只是殷梨亭不在乎,韦一笑可在乎啊。 此一听灭绝之言,直跳起几分道:“你这老尼姑真要下死手,我蝠王第一个不能答应!” 灭绝本就是被殷梨亭与何太冲联手靠着后头那“民族大义”之事,给强压住了对明教的仇恨。 如今见着韦一笑在自己面前蹦跶,哪里还能忍住。 什么后头的大事,早就丢了九霄云外,直冷声道:“笑话,我今日还真相见识见识,你韦一笑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罢,竟是当真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只见那灭绝飞身上前,就是挥出一掌! 这一掌速度奇快,更是直来直往,就直直朝着那韦一笑而去。 殷梨亭一看便知,此乃是峨眉绝技,金顶绵掌! 心道是这灭绝知道韦一笑轻功厉害,专门就用这以速度见长的掌法。 更清楚灭绝出手如此犀利,明显非是吓唬人的,而是动真格的了! 韦一笑也没想着这分明说是来合作的,却见面三言两语就闹崩了。 连忙侧身一偏,直觉着那掌蕴藏着强悍内力擦肩而过,便连忙后退几步,脸上更也阴沉几分道:“灭绝老尼!你玩真的!” 灭绝师太又呼一句道:“魔教之人,安需留情?” 旋即右手一起,却听那掌上风声猎猎,灭绝右臂斜弯急转,手掌竟从绝不可能的弯角横将过来,朝着韦一笑背心打去。 截手九式! 又是一门峨眉的上乘掌法。 要说这灭绝,也当真是个武学奇才。 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奇遇之类,以其只不过三十有余的年纪,便能连连使得这峨眉绝技,若非天赋异禀,又如何能如此? 只眼下倒也不是殷梨亭感叹那灭绝厉害的时候。 眼瞅着那是真要干起来,连忙也是上前呼道:“灭绝掌门,且慢动手!” 当然光是呼喊那铁定是喊不停灭绝的。 殷梨亭无奈只身拦在韦一笑前头,倒也不是怕这轻功无敌的韦一笑能躲开这一掌,只是想依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先暂且叫两边罢手。 只灭绝却哪管谁人拦在前头。 发起狠来,那是见谁杀谁。 再说全力出的掌,也不是说收便收。 见殷梨亭贸然出现,纵使有心收力,也非一时能收住的。 却只来得及暗道一声不好,便是掌往殷梨亭奔去。 “轰!” 灭绝本以为,这殷梨亭再怎么少年有成,却终究功力有限,吃自己这一掌,定得不到好。 哪想却见这殷梨亭功法一展,竟将自己这一掌直直接了下来。 虽是顿时腿下一软,眼看就站不住,但能应下这一掌,却已然是极为不容易的了。 只是灭绝一时没心思管这殷梨亭的这门功夫到底是出自武当还是从别处学来的,只冷着脸问道:“殷梨亭!你要护着这魔教不成?” 好家伙,这是直呼其名,连着殷少侠也不称呼一句了。 只是灭绝不客气,殷梨亭还得存着好脾气。 连忙解释道:“灭绝掌门,眼下这临伐杨逍,怎好内里生变?” “一切等杀了那杨逍再说吧。” 就殷梨亭想来,等那杨逍一死,灭绝的仇恨该是也去大半。 待那时候再面对韦一笑这些人,也不会见面就要打打杀杀。 是以反反复复,只提杨逍那厮,好叫灭绝的“注意力”集中一些。 可殷梨亭这正做着努力呢,哪想韦一笑却像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一般,这越是关键的时刻,就越是要找茬! 却听其在后头直“桀桀”笑道:“灭绝老尼,这殷小友拿了我明教神功,那怎么也得护着我明教一些。” “这替着我挡下一掌,也是寻常事啊!” 殷梨亭学得了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的事情,武当的人都晓得,纪晓芙也知道,可灭绝与何太冲却不知啊! 这听了韦一笑所言,也是各自心惊,更不明白这是怎一回事。 尤其是见了前面殷梨亭挡下灭绝那一掌的功夫,就知韦一笑非是胡乱说的。 何太冲不禁在心里甚至起个思量道:“这殷少侠与明教这么好的关系,该不会合起伙来坑害自己来的吧?” 不过这念头也是转瞬即逝。 毕竟不止是殷梨亭,张松溪与张翠山也在此地,总不能是整个武当来坑自己来的。 只能说… 这殷少侠与那明教的关系,或者说是与韦一笑的关系,看来的的确确是好的很。 只相较何太冲还冷静一些,灭绝就可有些接受不了了。 却呼道:“殷梨亭,你与魔教同伍,还习那魔教功夫!” “本以为你是个少年英雄,如今看来,却也误入歧途了。” 得,这是一下把自己打死,根本不留余地的。 三两句的功夫,就把殷梨亭贬成了与魔教同流合污之人。 只是灭绝如此态度,殷梨亭倒是不意外,反倒是对韦一笑故意恶心自己的做法,有些莫名其妙。 这厮说这些话,颇有些故意坏了自己与峨眉昆仑关系的意思。 奶奶的! 这韦一笑不会过河拆桥,还没灭杨逍,就想着给自己拆台吧! 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160、大局为重 殷梨亭不明白韦一笑为何在这节骨眼上整这一出,却又不得不面对灭绝的质问。 只还得好言好语应道:“灭绝掌门千万不要误会,这神功得来也是机缘巧合,绝非我有意学得。” “此事我早向着山门禀报过,还请师太千万不要误会了。” 边上张松溪与张翠山虽也见不惯韦一笑的风格,可见师弟都上前挡着了,也连忙上前开口帮衬。 张松溪直是上前劝道:“灭绝掌门,我师弟所言非虚,此事还真是巧合。” “况且我师父亦知此事,我师弟更不可能与这明教同流合污,还请灭绝掌门千万不要误会了。” 说着更是“大局为重”道:“灭绝掌门,咱们还有重任在肩,切不可因为这明教法王的三言两语,却自伤了和气。” 这所谓的重任在肩,说的当然不是杀杨逍的事情。 说的难听一些,这杀上光明顶的确有些难度,却怎也称不上一句重任。 其说的,自然还是朝廷相关。 而一听这个,那前头还是看戏状态的何太冲,当即就回过神来了。 要说眼下这个大门派哪个对朝廷最紧张的,那妥妥就是昆仑这家了。 毕竟都挖出了自己那教中遗失多年的“混沌剑阵”,朝廷动手心思,昭然若揭。 听那张松溪扯出这事情来,何太冲实在不能再犹犹豫豫了。 连忙也上前帮衬道:“张四侠说的是,咱们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也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 “倘若那些明教中人,日后能摆正心思,与那元人抗衡,咱们今日一念之慈,却是一桩大善事了。” 何太冲看这灭绝实在态度极是坚决,这说话也不得不说的有些直白一点。 在他心里,明教与自家昆仑都在昆仑山上,要是明教一门心思对付朝廷,有这邻居在,自然是大好事情。 … 灭绝虽然对明教深恶痛绝,但张翠山与何太冲代表的武当与昆仑还是值得让她卖一分薄面的。 面色未变太多,语气终究缓和了一些。 不过虽是缓和一些,终究难完全放下此事,却道:“今日且就大局为重,待上了光明顶,再把此事仔细说来。” 按着道理来说,殷梨亭学不学明教的功夫,与她这峨眉掌门也没多大干系。 再说了,张松溪都说了张三丰都已然晓得此事,那就更不是灭绝该管的事情了。 不过灭绝毕竟身份地位斐然,别的不说,那剑掌双绝的名号,就够她深究此事了。 江湖上吗,那还得是功夫说话。 而这症结毕竟还在殷梨亭身上,避开也避不得,殷梨亭心头明白,便也主动上前应道:“师太放心,若不是此事前因后果实在复杂的很,我定眼下就说个明白的。” 灭绝听这殷梨亭倒是也说的诚恳,心知此事怕是复杂的很。 眼下人多嘴杂,倒是也当真不好逼他太紧。 虽说得受明教神功的确叫其顿时对殷梨亭印象大变,却也多多少少还拖着武当的福,不会当即把人当真以为是魔教中人了。 终于面色也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与殷梨亭道:“殷六侠,只盼你还未误入歧途。” 说罢,虽是再不理这殷梨亭,倒是也不再提这茬了。 更是看也不看边上一脸隐隐带着笑意的韦一笑,只一个飞身上前,就站在队伍的最前头。 眼看这意思是要先身士卒,诛杀杨逍,殷梨亭也总算心里舒了口气。 … “六哥…师父那脾气你也晓得,实不是故意要给你难堪的。” 灭绝身份在那。 可以不管不顾,甩下脸来就走。 然纪晓芙到底还是与殷梨亭一条心,这生怕师父太不给情郎脸面,叫情郎心头有些异样思量。 却当即上前如此轻声宽慰一句。 殷梨亭哪里会对灭绝有什么想法。 这灭绝师太看着是不近人情,实际却实叫人感觉恩怨分明。 你瞧瞧眼下。 虽然说是对那明教恨极,却还知大局为重,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了个后路。 想想要不是当年张无忌又是与明教交往甚密,更是与元人郡主牵扯不清,那灭绝也不会如此让自己弟子发下毒誓,定是要与张无忌一刀两断的。 殷梨亭心头门清,也是与纪晓芙好言应道:“我当然晓得,师太如此态度,情有可原,就换我身上,只怕也会如此。” 殷梨亭好就好在思想比较成熟。 除了对付纪晓芙问题上脑袋有些发昏,其他问题上,还是比较思路清晰的。 倒是不会因为旁人三言两语,就产生喜恶的态度。 … 而相比灭绝,韦一笑的行为就更要叫人琢磨了。 然就说这韦一笑是故意恶心自己,在这大战之前,实在也没必要。 尤其自己与韦一笑的关系,不说如同日后的张无忌那般好吧,却也没恶劣到如此的地步。 这突然这般姿态,倒是叫人摸不着其心里如何思量。 而殷梨亭向来也不是自己心里乱猜的主,这宽慰了纪晓芙,就是一步来到韦一笑边上,低声暗骂道:“老蝙蝠,你这时候来说这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要叫灭绝师太当真转了心思,可有自作自受的!” 看这殷梨亭当真有些急切了,却是难得的面色一正,很正经的回应道:“你小子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说这些,可还不是为了你好。” 这一句“为了你好”,可当真是自古用之,只这话听着就越发叫人不痛快。 殷梨亭更带几分讥讽,也不问这韦一笑那“为自己好”是怎么个好法,只道:“老蝙蝠,咱们各取所需,只为灭杀杨逍。” “待事成之后,你与鹰王执掌明教,我报了大仇接着当我的武当弟子,你可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韦一笑心头暗笑道:“你小子拿我明教神功,还想着安安心心当武当弟子,哪能叫你能如愿?” 然此话只得放其心中,哪能说出口来。 只是摇头叹息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161、初战 韦一笑这古怪姿态,殷梨亭在心里当然是尚有疑虑的。 只是眼看这大事要紧,倒是也没功夫研究这韦一笑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切,只等灭了那杨逍再说。 ... 却说一行人虽然对韦一笑都没什么好印象,但这上光明顶上,终究还是叫其带路最好。 兜兜转转,一路避开险要之地。 行不过半个时辰,正上了半山腰处的一处林子中。 当下这队伍里头,韦一笑引路在最前头,后头就是灭绝与殷梨亭的武当三兄弟,其余一众峨眉弟子紧随其后。 何太冲与其昆仑弟子则在队伍的最后头,以防后背来人。 而正所谓自古入林多有伏,这灭绝一见前头这广袤竹林,心头又如何能不起个心眼? 却忽然顿足道:“韦一笑!上光明顶上那么多路可走,你却偏偏要带着我们走竹林。” “该不是...这林子里头,有你明教人埋伏其中吧?” 从哪里来看,这韦一笑都没有坑殷梨亭一行人的理由,只是灭绝心头好感实在太低,才是忍不住的便是要质疑一句。 韦一笑这会倒是脾气好,却耐心解释道:“鹰王已从另一路上光明顶,教里部众,受那杨逍指示,眼下皆去截杀鹰王了。” “咱们这一路,教里并无准备。” 这话一听可不就有问题! 殷梨亭听得真切,却连忙上前劝阻道:“不对!那杨逍既然晓得我等已然来此,为何还能毫无防备?” “蝠王...你这消息可能吃准了?” 韦一笑听得微微一愣,却还是肯定应道:“不瞒你小子,我蝠王身为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在教内总也有几个好弟兄。” “曾受我救命之恩的,也不止一人。” “此消息来源,定是可吃准的!” 说着也是冷哼道:“听闻那杨逍提的什么攘外先安内,这才举全教之力对付鹰王!” “咱们走此路,可直上光明顶,说不得还可打那杨逍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过这林子,便是再无遮蔽,你要不放心,我就先往林子走上一圈就是。” 说着也不顾这殷梨亭反应,便是要先行探路。 只殷梨亭那是越听越不对劲。 按着韦一笑这般说法,此一路唯有此地可设计埋伏,倘若他是杨逍,如何能错过这最后机会。 当即拉着那韦一笑劝说道:“我料此地必有埋伏,蝠王你贸然进林,只怕不妥。” 这劝告实在是真心实意,哪想韦一笑似乎相当不领情。 许是因为实在相信的那几个给他消息的弟兄,韦一笑只是执拗应道:“怎是连你也觉着我要害你不成?” 殷梨亭见这韦一笑误会,正是还要再劝,韦一笑却依然一甩手,就飞身入林。 也就那么眨眼功夫,韦一笑是前脚才入林,后头就传入了打斗之声。 果然是有埋伏! 殷梨亭听得大急,便是要抽身去救。 这会却又轮到张松溪与张翠山一把拉住他劝道:“六弟莫急,那蝠王说不得是见你机敏,故意使出打斗之声,引咱们入林。” 说着更是往后招呼道:“前头有明教人埋伏,诸位且做准备。” 这一声吼,便使后头当即就响起了一片抽剑之声。 本来在最后头压阵的何太冲,也忍不住飞身来前,面色警觉道:“明教既然敢埋伏我等,只怕这也是来者不善。” 话音才落,果然见那林中扬起一片尘土。 不多时候,便又见那韦一笑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仓皇飞出林子。 再后就有一片脚步声响,殷梨亭等人就见一队头裹白布的明教教众奔出林子。 打眼一瞧,约莫五百人左右,打头的展开一展白色旌旗,在风中咧咧作响。 每人弯弓搭箭,嗖嗖声响,五百枝长箭整整齐齐的插在白旗周围,排成个圆圈。 又拔出背后标枪,抢上十几步,挥手掷出,五百枝标枪齐插在箭圈之内。 跟着又抢上十数步,拔出腰间短斧。 在殷梨亭一杆人眼前光芒闪动,五百枘短斧呼啸而前,砍在地下,排成最内的圈。 短斧、标枪、长箭,这三般兵刃围成三个圈,各自不相混。 任你武功通天,在这一千五百件长短兵刃的夹击之下,霎时间便成肉泥。 这般阵势,直叫人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殷梨亭见之也甚是奇异,他对明教里什么杨逍、韦一笑之类的是熟悉,对这一般教众,倒是当真不甚了解。 眼见这阵法厉害,殷梨亭也连忙向着韦一笑呼道:“蝠王,此什么阵法。” 韦一笑倒是也不遮掩,直应道:“此乃我教中锐金旗人众。” 原来这是遇到了五行旗的锐金旗部众。 要说这锐金旗,可也是与中原门派当真又血仇的。 却说当年锐金旗在西城与峨嵋派一场恶战,损折极重,连掌旗使庄铮也死在灭绝师太的倚天剑下。 其后这才痛定思痛,排了这个无坚不摧的阵势出这来。 再说明教教中千千万,光说锐金旗下教众已有二万余人。 这五百名投枪、掷斧、射箭之士,乃是从二万余人中精选出来的健者,武功本来已有相当根柢,再在明师指点下练得年余,已成为一支可上战阵、可作单斗的劲旅。 ... 殷梨亭倒是不清楚这锐金旗与峨眉还有这等旧怨。 不过他虽不知,场面上却已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灭绝倒是一眼瞧出当年在西域与自己大战的这帮人,还没等人寻仇,自就开口讥讽道:“原来是尔等歪瓜裂枣!” “耍的这般阵法,就想拦着我灭绝不成?” 当年掌旗使庄铮之死,可谓是锐金旗的耻辱,如今再看那灭绝还如此盛气凌人,正是新仇旧恨夹杂在一块。 如今的掌旗使吴劲草,更是上前大骂道:“灭绝!你莫耍嘴皮,有本事便领人来杀,看你有几分本事!” 灭绝在西域既然杀灭过锐金旗一回,此刻面对手下败将,自然也不会有半点手软意思。 那脾气也是说杀就杀,一声威呵,就杀奔那阵前! 162、请把目光集中在这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就要当光剑影,血战当前的时刻,那连连整事的韦一笑,总算给力了些。 只听他扯着那本就难听的嗓子,高呼道:“吴劲草!你是猪油蒙了心,铁了心的要和叛教的杨逍同流合污不成?” 韦一笑这不提还好,一提吴劲草整个人就炸了。 只见其面色狰狞,大骂回道:“呸!” “韦一笑你引我教仇人来此,还构陷我杨左使,居心叵测,才是那叛教之人!” 说到这殷梨亭也算看出来了。 这杨逍已经在明教里头占据了舆论高点,远离明教的韦一笑,在这群明教人心中,才是那叛教之人。 难怪此地有人埋伏。 看来是这韦一笑在教里名声已经烂透了,连着他那些“铁杆”,怕都是诓骗他的。 这下倒是多亏灭绝狠心。 要不是她盯着那韦一笑,看那瑞金旗的气势,只怕若直接入林,还真要吃大亏。 只是虽然见的明白,当下殷梨亭却不能开口。 这玩意越说越黑,再说自己攒了这局,这会就更加不好出面了。 而没有殷梨亭的嘴皮子帮忙,丁敏君那丫头更不在此地,这会的韦一笑多少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味道来了。 只是顿足道:“我本不欲同门相残,你为何执迷不悟。” 说着也不顾外人在旁,自说起了教中秘密。 却道:“我教上任教主,就死在我教暗道之中。” “那杨逍分明知晓此事,却不明言,反叫我教中陷入乱局,各自为政,便与其夺取教主之位。” “如此不忠不义之辈,你怎能相信他?” 韦一笑正是为了避免同门相残豁出去了,这说的一番话,不说吴劲草心头如何思量,何太冲与灭绝等人,却已然被这消息弄的吃惊不已。 虽说阳顶天消失多年,江湖上人也差不多都当他死了。 然这当真听闻准确的消息,难免还是骤然大惊。 毕竟阳顶天当年身具乾坤大挪移,可想是何等威风,如今却死在自家教中密道,自然难免叫人唏嘘不已。 只是眼下这场景,显然也不是思量这事情的时候。 ... 韦一笑本以为,自己甩出这“重磅炸弹”,总该叫吴劲草好好想想,弄清事情原委才是。 没想那厮还是一脸愤恨,却呼道:“蝠王,如今你跟着这些个‘名门正道’,倒是也学会诓骗人了。” “要不是杨左使早在光明顶上引我等入密道之中,说了前线后果与我等来听,只怕今日我还真要着你道!” 韦一笑见这吴劲草是执迷不悟,眼瞅着那是被杨逍彻底洗脑。 心头万般恨意,却又张口莫辩。 此也是实在无奈,自打他从暗道之中走出,离开光明顶,便是把主动权交了那杨逍手中。 要不是殷梨亭这一心弄死杨逍的心思驱使下,联合了峨眉与昆仑,就靠着韦一笑与殷天正,在杨逍“大义”之下,他们的攻势多半是不要不了了之。 除非这蝠王与鹰王,当真是能痛下杀手,打的一个两败俱伤。 而韦一笑连番被怼,倒也是一时没了方寸。 此等局面,可是其当真未曾所料。 一旁的灭绝可是不管这韦一笑与锐金旗的到底是在演什么戏码,便是飞身抢上前去,就要来杀。 幸好这场面之中还有殷梨亭。 本想不再出这风头,却眼看那是不出面也不成。 只得连忙上前,免得当真叫那杨逍阴谋得逞。 ... “吴掌旗!先叫我殷梨亭来会会你!” 殷梨亭说是上前,却又非劝和而去,反是当先抢杀而去。 吴劲草见一那殷梨亭只身而来,倒是也不以多欺少,从地上抽出一把短枪,便是回身来攻。 只是殷梨亭交手是假,展现本事才是真! 见吴劲草枪锋已近,内中一运功,便是使出乾坤大挪移! 吴劲草只觉一股强力袭来,直就把自己打的老远飞去! 一旁瞧的灭绝一眼看破这哪是武当功夫,便是脱口呼道:“此就是那明教神功?” 殷梨亭展现完了神功,一下打飞了吴劲草,倒是也不乘胜追击。 反是好生与灭绝回礼道:“不瞒师太...此就是那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这灭绝哪想自己一句问话,却叫这殷梨亭架都不打,反专心来回答自己问题。 好歹这会还把殷梨亭瞧成自己人,不免好心责备道:“临阵对敌,岂能分心。” “殷少侠注意身后!” 好在那吴劲草比之灭绝是更激动。 倒是没有趁着殷梨亭回话时候再上前来,只是猛然愤情呼道:“小子,就是你偷的我明教神功?” 原来那吴劲草虽是五行旗掌旗之一,却到底资历尚浅。 当年也没见识过前任教主神功,只是知道自家教内有这么一门功法罢了。 此刻还是听了殷梨亭自己说出口,才是知晓。 只是虽未见识过,在其话语中却也能听出早知有人偷学了教内神功一事。 而要说如何得知的嘛,恐怕多半也是杨逍说了此事。 毕竟此事难以遮掩,还不如真真假假,污了韦一笑与武当的名声。 倘若自己是那杨逍,多半也会如此做法。 想通了此中关节,殷梨亭不等那韦一笑开口,就朝着吴劲草疾呼道:“吴掌旗,若说是偷学...只怕你教中的杨左使,才是那偷学神功之人!” 这话说的乍一听就让人不解。 杨逍好歹是那明教中人,说其偷学自家教内的武功,实在没甚说服力。 吴劲草当即反骂道:“荒唐至极!” “杨左使乃我教代掌教,其学我教神功,岂能是偷学?” “想不到你武当中人也是颠倒黑白,胡言乱语!” “今日我便替着张真人,好好教训你来!” 吴劲草说罢,又是随手拔出一杆短枪,眼看就要动手。 殷梨亭却是丝毫不慌不忙,也不起招来应,只大笑道:“那吴掌旗在教内这多年,可是什么时候知道那杨逍亦会教内神功的?” “该不会...我在下都晓得了,吴掌旗却还不知吧!” 说着又是一脸做作的疑惑道:“那杨左使遮遮掩掩十来年,不叫人晓得其会神功的消息,倒是也不知道为何啊!” 163、大慈大悲殷梨亭 “这武当小子,说话就是能抓着点!” 殷梨亭此话一出,却叫边上本要帮忙开口解释的韦一笑打先心生感叹。 而见那吴劲草听着一愣,终也不再犹豫,上前忙呼:“吴掌旗,我韦一笑为教内忠心耿耿了几十年,怎会轻易叛教!” “正是那杨逍,贪恋神功,明知教主下落却隐瞒不报。” “至我教内内乱十余年,只妄图一掌教中大权。” “若非阴差阳错,叫这武当小兄弟习得我教内神功,只怕我早已葬身在顶上!” “如今其还欲叫我等兄弟相残,更是心狠手辣!” “还请吴掌旗多多思量,勿轻易相信那厮,免得自家兄弟受罪。” 韦一笑那是当真心急啊! 这不顾前头在林中被打的灰头土脸,只是一阵恳切言语,期盼这吴劲草能早日回头。 可惜… 吴劲草被那杨逍早已洗脑多日,虽然觉着殷梨亭所言的确有些可叫人要细细思量之处,却终究还是觉着这该是教内自己私下解释的事情。 与那相比,眼下这韦一笑引昆仑峨眉武当来上光明顶,才是恶劣得多的事情! 倒是也不多想,只眉头一紧,吴劲草便义正言辞而应:“韦一笑!不论如何,你引外人来杀却是事实!” “如今先拿你这叛贼,至于教内之事,日后再说!” 吴劲草自觉还是知道大事为先。 可惜殷梨亭在这,哪里还能叫两方相斗。 却高呼道:“吴掌旗,我武当要是真要来对付你明教,岂能就来这么些人?” “何况韦一笑为你明教到底如何,你扪心自问!我等门派,又能用什么利益驱使,叫他如此不顾名声,也要叛教?” “再说那杨逍即得神功,分明可掌明教,却又遮掩数十年,此事岂非怪哉?” 此三问,那是句句入人心,终于也叫吴劲草的那股劲头给冷却下来。 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也不知如何来应。 殷梨亭却趁热打铁,不欲给那杨逍留丁点退路,面对犹豫的吴劲草,直是接着道:“吴掌旗,你明教这些年来到底为何背负了‘魔教’之名,教内又如何会如此混乱不堪,你当真一点不知?” “若非是有人故意趁你教前任教主失踪,欲要浑水摸鱼,好掌大旗,你教内又如何会有今日?” “如今你若拼死来战,不过是能叫贼人称心如意,实际却带弟兄走万劫不复之路。” “如此重要的抉择,万不能头脑一热,胡乱决定!” 这殷梨亭话里话外,那是把如今明教的落败全怪在杨逍身上。 其实这明教之所以成了这般,一来是内部权力的争斗,二来还是有些人,比如成昆这类的,在后头时时刻刻盯着,做着各种小动作。 不过谁叫那杨逍自己要做代教主,他不负责,那谁负责? 再说韦一笑到底还是在明教里头任劳任怨了多年,自阳顶天始终之后,四大法王散的散,走的走,就留下他一人苦苦支撑。 虽然在杨逍嘴里成了叛徒,但昔日那点苦劳也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如今再度上前好言真情说话,吴劲草终于也有些松动。 只是手里那短枪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指着殷梨亭却道:“武当的,你说了这么多,难不成就这么轻易叫我放你上光明顶?” 殷梨亭心里知道,让那吴劲草就这么闪开,显然也不是动动嘴皮的事情。 眼下想叫这吴劲草让开,无非就是两条路。 要么当真动手来杀,要么就是冒一点风险。 不过殷梨亭看看自己左右,两个师兄不说,还有灭绝师太与何太冲掌门,说是风险嘛...那还真是也就那么一丁点。 心里有底,却感叹道:“吴掌旗,我知你为难,也罢,就叫我与你一同而去,加上蝠王,找那杨逍对质就是。” “对了,届时叫贵教如今被软禁不好露面的五散人,也出来说个明白。” “咱们对着整个教里,说说明白,到底孰是孰非!” 殷梨亭这愿意孤身犯险的气势,加上话语里透露出的十足底气,终于是把那吴劲草给彻底震慑了。 就看这腔调,也不是空空做戏。 更是搬出五散人,更是难教吴劲草拒绝。 略一思量,却道:“好!你有此胆量,我也不为难!” “我就带你上光明顶,看看到底是哪个在作乱!” 说罢,终于撇开手中短枪,不欲再来争斗。 只是张松溪与张翠山两个兄弟,也不能坐视自己兄弟以身犯险而丝毫不顾啊! 当即连忙起身追道:“六弟慢些,就这么上光明顶,岂不是前头都白费功夫,实在不成,也叫我二人与你同去。” 看起来,张松溪与张翠山说的有些道理。 殷梨亭兜兜转转搞了这么大阵势,结果还得只身上光明顶,好像没有啥区别。 实际上嘛,要不是自家这么多人在此,又哪能叫殷梨亭这么简单上山? 吴劲草也不会这么容易说话不是。 殷梨亭对着两个师兄点了点头,边上吴劲草见加入武当二人倒是也无异议。 结果边上纪晓芙一看这架势,也是忍不住道:“六哥!既然如此,我也去!” “那密室之中事情,我比你还要清楚,何况我与那杨逍,亦要了结,不可叫我独在山下等你!” 纪晓芙这话说的大胆。 众目睽睽之下,也是情义直白显露。 只是这到底算是有些危机的时刻,纪晓芙这般愿意陪着殷梨亭冒险的举动,峨眉与昆仑众人,除了投来羡慕与赞叹的目光,倒是没有其他龌龊想法。 灭绝一看爱徒要去,当然也是不放心。 却呼道:“殷少侠,你这份气魄,的确非比寻常。” “只是明教之人,向来言而无信,诡计多端,你这一句,只怕是要被他们以多欺少。” “好在贫尼算是有些本事,与你一同去了,看谁人敢欺你!” 这说罢,那也不管人答不答应,又朝着身后的师妹交待一番,叫她们留在此地,等自己归来。 眼下这纪晓芙没与杨逍牵扯上,倒是还是这灭绝的好徒儿,灭绝也放心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