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王妃》 ☆、 001 见死不救 “璃雪,我爱你!” 低沉,磁性的男声,听的人心底发冷,明明是句暧昧的情话,却仿若带了巨毒,让心蚀骨的疼。 无边痛苦带着浓烈的怨恨直冲脑海,沈璃雪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被映入眼帘的情形,惊的一愣。 衰草连天,一望无际,冷冽的风刮过,枯草摇摇曳曳形成道道波浪,天空灰暗、阴沉,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 这是什么地方? 沈璃雪皱起眉头,自己明明躺在风景优美的夏威夷沙滩上晒暖暖的太阳,怎么一觉睡醒,到了这荒无人烟的贫瘠荒原? 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与她原本的记忆迅速融合,沈璃雪皱起眉头,尽管她十分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她魂穿了。 身体的主人也叫沈璃雪,从小与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两个月前,母亲病逝,她在最信任的邻家哥哥穆正南帮助下,准备进京寻父,哪曾想起程的前晚,穆正南骗开了她的房门,深情的说着我爱你,手中白绫却紧紧勒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冷眼看着她在痛苦中停止呼吸…… 呵呵,穆正南,你的爱就是亲手勒死自己喜欢的人么? “咚咚咚!”平稳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沈璃雪胸口疼痛,头脑一阵晕眩,怎么回事?要地震了? 快速站起身,沈璃雪四下环顾,天地接壤的地方,一排跳跃着的灰色线条,快速向她移来。 灰色线条越来越近,沈璃雪看的越发清析,那是一群穿着古装的人,有强壮的男子,也有老弱妇孺,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蓬头垢面,不顾一切的向前疯跑,边跑边哭,在他们身后,奔跑着大批野猪,野牛以及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野兽,仿佛发怒般,圆瞪着眼睛,径直向前冲,铁蹄踏的狼烟四起,地面震动。 这是怎么回事? 沈璃雪疑惑间,一名老妇人不慎摔倒在地,随后追上的野牛一脚踏在了老妇人头上,顿时,鲜血飞溅,老妇人的头被踩扁,残破的身躯瞬间淹没在滚滚的野兽群中…… “别关城门……等一等啊……”凄厉的高呼惊醒了震惊的沈璃雪,沈璃雪回头望去,不远处,两扇古朴的城门快速向一起靠拢。 可恶,守城的人想干什么?将百姓关在门外,被野兽活活踩死吗? 一道铁蹄声在身后重重落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后背上,沈璃雪一惊,糟糕,有野兽。 快速转身,避过野牛攻击的同时,沈璃雪抓着牛角翻身上了牛背,双足轻点牛头,纤细的身体快速向城门跃去,只要进了城,自己就安全了! “砰!”沈璃雪落地的瞬间,两扇厚实的大门重重合在一起,隔绝了她望向城内的视线,也粉碎了众人生存的希望,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可恶,自己距离城门只有几步之遥了…… 空荡荡的城墙上,瞬间涌出数不清的士兵,身穿战甲,满目肃杀,手持古朴的弓箭,箭尖所指的,自然是城墙下的野兽群。 城门上方,一名年轻男子斜躺在贵妃椅上,半眯着眼睛,悠哉游哉的享受着三位美人的捶腿,揉肩,喂水果服务,神情慵懒,对城墙下惨绝人寰的踩踏,视若无睹。 “啊啊啊……”阵阵惨叫声接连响起,沈璃雪回头望去,野兽追上了奔跑的人群,不时有人被活活踩死,铁蹄上挂着手臂等残肢断体,随着它们的奔跑,在地上跌撞波动。 “开城门……快开城门……”百姓疯狂,绝望的吼叫着,城墙上的将士们充耳不闻,手中弓箭拉的更满。 “身为将士,理应保护百姓安全,可如今,百姓被野兽踩踏,命悬一线,你们不但无动于衷的站在城墙上观看,还紧闭着城门,见死不救,若是被皇上知晓,可是杀头的死罪,你们担待的起吗?” 单纯的呼救打动不了这些铁石心肠的将士,古代是皇权至上,沈璃雪便剑走偏锋,拿皇帝来押人,让他们有所顾及,打开城门。 将士们有些动容,却没有行动,询问的目光齐齐望向悠然饮酒的妖孽男子,杀头死罪他们不想担,但他们只是士兵,凡事都要听从将领的命令,不能自作主张。 “正因为我们要保护百姓安全,更加不能开城门!”推开美人,年轻男子慵懒的直起身子:有人给他安了罪名,他当然要有所回应。 男子二十岁左右,面如冠玉,肤色白皙,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更显高贵优雅,风华飘逸。 荒原的天气很冷,他居然轻摇着一柄折扇,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璃雪,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说出口的话却如寒风般冷酷无情。 “野兽的速度比人快,就算开了城门,也救不了你们,反倒会让野兽趁机闯进来,野兽发狂,见人就伤,如果它们进了城,城内几千百姓都将性命不保,到时,我们才是真的犯了杀头死罪……” 言外之意,并非他铁 石心肠,见死不救,而是为了城内百姓安危,他必须牺牲城外的沈璃雪等人,她们这几十人的性命,相对城内几千百姓,根本不值一提。 “姑娘深明大义,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城内上千百姓于不顾,更不会逼迫我们去犯杀头死罪吧!”年轻男子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沈璃雪冷哼一声,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短短几句话,不但解了围,还将罪责推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自己再逼他开城门,就成了贪生怕死,为活命不惜牺牲上千百姓的无耻小人,会受尽万人嘲讽,唾骂…… 野兽群滚滚而来,将奔跑的人群淹没,两者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人,哪是兽,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全都拉满了弓,蓄事待发,沈璃雪纤手紧紧握起,指甲嵌入肉里:战事一起,自己就算不被野兽踩死,也会被弓箭射死!难道自己真要命丧于此! 急思间,沈璃雪望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沈璃雪飞身上前摘下一片树叶,快速拂去上面的沙尘,放入唇间,清灵美妙的乐声悠悠响起。 “咚咚咚!”凶猛的野兽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踩到她了,沈璃雪视若无睹,含着树叶急促的吹奏,乐声陡然间比刚才高了好几个音调。 “咚!”野牛对着沈璃雪冲了过去,妖孽男子嘴角轻扬,摇着折扇,冷眼旁观。 野牛抬起前蹄,对着沈璃雪重重踩下,却在触到她的衣服时突然停了下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慢慢放下前蹄,悄然后退几步。 妖孽男子望着沈璃雪,利眸微眯,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着,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人! 野牛退去,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继续吹奏,乐声如清泉叮咚,又如小溪潺潺,让人如置山林间,清新自然,野兽们眸底的暴虐气息渐渐散去,安静的站在草地上,轻摇尾巴…… “放箭!”妖孽男子一声令下,数不清的黑色羽箭越过沈璃雪,扑天盖地的射向野兽们,一只只凶狠的庞然大物顷刻间被射成刺猬,倒地死亡…… 羽箭的破风声由强变弱,直至无声,沈璃雪知晓屠杀结束,停止了吹奏,抬头,正对上年轻男子妖孽的俊颜:“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清心曲!”身为百年世家接班人,吹奏清心曲对沈璃雪来是小事一桩。 话不投机半句多,野兽 和人群都已死亡,沈璃雪没心情和奸诈狡猾的妖孽男子多说,转身欲走:“吧嗒!”一只木牌和一块玉佩自袖中掉出,沈璃雪还未俯身,妖孽男子已抢先一步捡了起来。 “你叫沈璃雪?”把玩着玉佩和木牌,妖孽男子望着沈璃雪,似笑非笑。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有些惊讶,初入异世,她没向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名字,妖孽男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上面写着呢!”妖孽男子将木牌递向沈璃雪,居然是一块铭牌,上好的柳木十分光滑,上书‘亡母沈氏林青竹’,右下角一行小字:女沈璃雪立! 沈璃雪柳眉微挑:想不到沈璃雪时时带着这块铭牌! “我想,我知道沈小姐的身份了!” 沈璃雪心中一动:“什么身份?” “青焰国丞相府嫡出长女!”碧绿的玉佩悬于沈璃雪面前,妖孽男子笑容璀璨:“这是沈氏家传玉佩,世间只此一块!”并且,沈明辉的原配夫人,就叫林青竹。 沈璃雪眼睛一亮,想不到沈璃雪消失多年的父亲居然是丞相,身份倒是不错,自己不必再留在这里受野兽踩踏了:“这里距离青焰京城有多远?” 妖孽男子轻声道:“一千多里吧!” 这么远!沈璃雪皱眉:古代的代步工具是马车,可马奔跑的速度比不上现代的飞机,火车,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 “郡王妃不必着急,这里的野兽之灾已经解决,我正好也要回京向皇上复命,可以同行!”仿佛看出沈璃雪心中所想,妖孽男子微笑着宽慰。 “郡王妃?”沈璃雪一惊,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具身体明明没有结婚啊,难道记忆出错了? “相府嫡长女与安郡王十五年前订下婚约,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我称呼你为郡王妃,也没错……”妖孽男子轻声解释。 原来是这样!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她还真无法适应这么小就结婚。 还有这名妖孽男子,刚才那般冷心绝情,视人命如草芥,如今却大献殷勤,要带自己回京,怕是没安什么好心,无妨,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妖孽男子敢对她不利,她绝不会让他好过! “在下南宫啸,沈大小姐可以称我为世子或啸!”南宫啸微笑着向沈璃雪自我介绍,与刚才那个冷心绝情,见死不救的他判若两人:“沈小姐与令堂失踪十五年,沈丞相非常伤心,如今你活着 回来,他肯定非常高兴!” 沈丞相以为沈璃雪死了,正准备让二小姐嫁给安郡王,如今沈璃雪归来,想必是用不着二小姐了,可那二小姐对安郡王痴心一片,断不会轻易让沈璃雪抢了她郡王妃的位子,呵呵,丞相府有好戏看了! ☆、 002 喝茶看戏 沈璃雪安然无恙的回到丞相府,满府震惊! 丞相沈明辉望望沈璃雪那张与林青竹六、七分像的脸,再看看手中细润如水,晶莹剔透的沈氏家传玉佩,喜悦的眸底闪现丝丝惊讶。(.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看的真切,沈明辉见到她,惊讶远远多于喜悦! 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回来,不是应该喜悦多于惊讶吗?沈明辉怎么和别人恰恰相反? 丞相夫人满面笑意却未达眼底:“老爷,当年的滔天大火将整个正屋烧毁,璃雪能生还,定是上苍保佑!” 猛然听上去,丞相夫人是在为沈璃雪平安归来高兴,但细细一琢磨,她分别是在怀疑,沈璃雪不可能在那场大火中活下来。 沈璃雪无声冷笑,十五年前,莫名其妙着了一场大火,导致沈璃雪、林青竹与沈明辉失散。 多年的警觉生活,让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正准备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没想到丞相夫人主动送上门来了,倒省了她一番手脚:“无缘无故怎么会着火?”十五年前,沈璃雪刚出世,对起火的原因,她自然是不知道。 “天干物燥,调皮的小孩子不小心点着了火……”沈明辉说的是十五年前府衙调查的失火原因。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沉下眼睑:“大火扑灭后,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沈明辉摇摇头,轻叹一声:“没有!” “既然没找到尸体,为何确定我和母亲死了?”沈璃雪目光闪闪,似笑非笑,没见到尸体,就宣布人死亡,这未免太过武断。 “当时风很大,火很旺,整个房屋都烧成了一片废墟,我以为你们母女被烧成灰了。”沈明辉仿佛想起了当年的惨事,语气低沉:“伤心绝望着,我第三天就离开了老宅,去边关上任。”短短几句话,很好的解释了他急急离开青州的原因。 “既然风大,火大,为何只烧了我和母亲的房子,其他的房屋却安然无恙?”不是沈璃雪多心,而是事情真的很怪异。 “当时,咱们住在青州老家的三合院,你和你母亲住在正房,刮的是正北风,风再大,也烧不到东,西两边的偏房……”沈明辉如实相告。 “十几年来,您怎 么都不去老宅祭拜?母亲死后,我孤身一人住在青州,若非遇到南宫世子,我都不知道您在京城。”沈璃雪拭拭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她醒来时,闹野兽灾的贫瘠荒原就是青州,沈璃雪,林青竹一直等在那里,沈明辉居然一次都没回去。 沈明辉眼底浮上几分愧疚:“京城事情多,我一直脱不开身去青州,不过,我每年都让雅容(丞相夫人的名字)去青州老宅祭拜你们母女……” 丞相夫人雷氏笑容和蔼,附和着沈明辉的话:“十五年来,我年年都去青州,从不间断……” “那真是怪了,我和娘一直住在咱们老宅的对面,怎么从没见过夫人?”沈璃雪说的都是实话,老宅被烧,林青竹母女留在青州等沈明辉,没有搬远。 “娘亲身体不好,天天躺在床上,透过窗子望老宅,如果夫人去了,娘亲肯定能看到,就算娘亲不认识你,见到有人在宅前祭奠,她也一定会好奇的上前询问,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和父亲错过十五年……” 沈璃雪语气悲伤,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勉强挤出几滴泪水,不经意间侧目,发现南宫啸正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南宫啸怎么一副看戏的模样,难道他来相府不是为送自己,而是来看热闹的? 沈璃雪和雷氏的冲突在南宫啸的意料之中,事情也一直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嘴角轻勾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沈璃雪很聪明,相府的其他女人也很狡猾,她能算计凶狠的野兽,却未必赢得了诡计多端的人,连番较量下来,谁输谁赢,犹未可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相府的好戏,一定会越来越精彩。 “咳咳咳!”丞相夫人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我怕触景伤情,每次都是远远祭拜姐姐……” 沈璃雪眨眨眼睛,明知故问:“夫人是我爹的妾室,和我们一起在老宅里住过?” 雷氏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她是沈明辉明媒正娶的正妻,岂是那由妾扶正的低微妻室所能比的,碍于贵夫人的仪态,没有发作:“没有,大火后,老爷来到京城,我才嫁给他。” “既然您没在老宅住过,那您去老宅祭拜怎么会触景伤情?”沈璃雪百分百确定,雷氏根本就没去过青州老宅,她每年离京的那些天去了哪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老爷时常向我讲述姐姐的事情,我已暗暗将姐姐引为知已,自是不愿见到她丧命之处,徒增伤心……”雷氏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沈璃雪微笑:不愧是丞相夫人,能言善辩! “爹,娘!”伴随着清脆美妙的女声,一道窈窕的倩影走进客厅,一袭淡青色的湘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裙子上绣着清新的水仙花,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小巧精致的堕马髻,仅用一只琉璃玉簪轻轻挽起,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沈璃雪扬唇淡笑,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迷醉人心,牵引着无数人的视线。 一路上,南宫啸喋喋不休的向沈璃雪讲述了京城的诸多美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名相府千金,聪明,美丽,温柔,娴雅,他几乎将所有的赞美词都用到了她身上,别说是男人,就连沈璃雪这名女子都对她有了几分好奇。 “盈雪!”望着款款前来的沈盈雪,沈明辉眸底闪烁着浓浓的自豪与宠溺。 沈璃雪瞬间明白,难怪她回到相府,沈明辉不冷不热的,有沈盈雪这么优秀的女儿,他当然不可能再对平凡的自己重视。 “见过南宫世子!”沈盈雪盈盈行礼,声音如同黄莺歌唱,美妙动听。 “沈小姐不必多礼!”南宫啸轻抿杯中茶水,悄悄望望沈璃雪和沈盈雪,眸底闪烁着戏谑笑意:又有好戏看了。 ☆、 003 拉你下水 “盈雪,这是你姐姐璃雪!”望着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沈明辉和蔼的眸底满是笑意。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爹,青竹夫人和姐姐十五年前命丧火海,您忘了吗?” 沈盈雪微笑着望向沈璃雪,神情微傲,高高在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漂亮的眼瞳凝成两个小小的黑色漩涡,浓烈的涙气弥漫眼底,似要将人吸食进去。 沈璃雪眯起了眼晴:好浓的敌意,自己刚来相府,没得罪过沈盈雪吧…… 沈明辉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盈雪啊,璃雪带着咱们沈氏家传玉佩,相貌也与青竹非常相似,为父已经确认……” “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莫说是相似,即便是一模一样的人,也能找得出,咱们沈氏传家玉虽罕见,却并非举世无双,仿照一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沈盈雪温柔浅笑,说出的话字字铿锵,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若是细听便会发现,她言语之中隐藏着浓浓的愤恨。 “这……”若是别人这么说,沈明辉会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但沈盈雪是他最得意,最聪明的女儿,她的话,无论好坏,他都会听上一听。 手中玉佩触手温润,丝丝暖意渗入肌肤,沁人心弦,就如同二十年前,他初次拿到玉佩时那般,沈明辉非常肯定,这块玉佩,就是沈氏家传玉! 望望清新出尘的沈璃雪,再看看优雅从容的沈盈雪,沈明辉到了嘴边的肯定之言又咽了回去,沈盈雪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沈小姐的意思我明白,沈氏血脉,兹事体大,相府千金,断不可轻易确认。(.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沈璃雪接下了沈盈雪未说完的话,随后,话锋突然一转:“我独自前来,沈小姐可以这般怀疑,但我是南宫世子送来相府的,在此之前,南宫世子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沈小姐此举,可是在怀疑南宫世子了……” 南宫啸进了客厅后,就没说过几句话,一直优雅的坐在红木椅上,杯盖轻触着茶叶,悠哉游哉的喝茶看戏到现在。 沈璃雪搬出他,不是要寻求帮助,而是想拉他下水:相府的主人们在场中斗的天翻地覆,你南宫啸又怎能独善其身的坐在一旁悠然看戏,一起进到这混水中争斗吧! 沈 明辉望了南宫啸一眼,沉声道:“盈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饱含了无限的关怀,暗示沈盈雪:南宫啸是云王世子,怀疑、痛斥他可是大罪! 沈盈雪不慌不忙,笑容迷人:“沈姑娘,世子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不吐不快,沈姑娘大人大量,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沈璃雪浅笑,沈盈雪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如果自己说在意,就是心胸狭小,若是顺着她的话说不在意,就是吃了一个小小的亏,沈盈雪真是不简单。 “当然,你也可能就是爹的女儿,但我觉得,事关相府和沈姑娘的名誉,认亲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定会惹人闲言蜚语,多方查探后再下定论不迟……” 沈璃雪皱眉,沈盈雪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在设陷阱,如果自己不跳进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苦心:“那依沈小姐的意思,如何证明我的身份,才能服众?” 沈盈雪淡笑,笑意渗入眼底,透过瞳孔向外绽放:“很简单,滴血认亲。(.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滴血认亲!沈明辉一惊,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变了内容:“南宫世子……” 滴血认亲是对沈璃雪的不信任,沈璃雪是南宫啸送来的,怀疑她,就是在怀疑南宫啸,沈明辉有所顾及…… 沈璃雪冷笑,她知道沈明辉不喜欢她这个凭空冒出的女儿,却没料到她那么多证明身份的证据,都抵不过沈盈雪聊聊几句的怀疑,沈明辉那么宠溺沈盈雪,肯定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但他没有阻止,还一手促成了她的心愿。 甚至于,为了帮沈盈雪达成愿望,不惜牺牲她,她也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为何沈明辉这般偏心? “璃雪小姐虽然是我送来府中,但她是相府千金,用何种方法证明她的身份是你们相府的家务事,我不会插手……”南宫啸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他原本就是来看戏的,哪会掺和进去。 “世子,在青州,我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叫沈明辉,是你告诉我,我爹是丞相,我是相府千金……”沈璃雪眼神幽怨,语气凄惨,间接提醒别人,她是被南宫啸鼓动,才来相府认亲的,南宫啸体想再继续置身事外,喝茶看戏。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我只是看到你的玉佩,青 竹夫人的铭牌,觉得你可能是沈丞相的千金,方才带你来相府……”他是看戏人,拉他下水,妄想。 南宫啸不反对滴血认亲,沈明辉暗暗松了口气:“璃雪,这是为了封住悠悠之口的权益之计,你放心,滴血认亲不会破坏咱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只会让咱们的父女情更深……” 望着沈璃雪清冷,嘲讽,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沈明辉莫名的一阵心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沈璃雪冷冷一笑,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甩袖离开固然潇洒,但别人会觉得她是心虚,再悲惨一些,沈明辉会以冒充相府千金的罪名将她抓起来,下半辈子,她会在牢狱中度过。 从进入相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客随主便!” 沈明辉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璃雪,这是你的家,你是主人,不是客人!” 沈璃雪眸底嘲讽更浓,如果自己是相府主人,哪还用得着滴血认亲! 沈明辉摆摆手,温声吩咐着:“来人,准备滴血认亲!” 相府下人的速度很快,半盏茶后,一碗清水,一根长长的细针摆在托盘上,端到了沈璃雪面前。 沈璃雪面无表情的拿起白色锦缎上的细针,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刺破中指,一滴鲜红的血滴入清水,溅起一点儿小小的水花。 “老爷!”沈明辉是丞相,取血不必自己动手,一名嬷嬷拿着细针,小心翼翼的刺破他手指,滴落一滴血。 托盘托着水碗,放至房间中央的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碗中那两滴鲜血…… 两滴鲜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稳稳的立于水中,如同楚河汉界一般,久久遥遥相望,丝毫都没有靠近的意思。 滴血认亲的结果,显而易见。 “血没融!”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客厅响起阵阵嘲讽的窃窃私语声。 “她不是相爷的女儿,血当然不会相融……” “那她还言词凿凿的跑来认亲……” “不要脸……” 众人的议论声不大,却足够客厅里的人听清楚,沈盈雪微微笑着,礼貌得体,漂亮的眸底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沈姑娘,滴血认亲已经有了结果……” 沈璃雪对众人的嘲讽充耳不闻,静静的立于窗前,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远方,明媚的阳 光照在她身上,浅蓝色湘裙随风飘扬,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血不融呢! 喝茶看戏的南宫啸没有了品茶的心思:沈璃雪怎么一言不发?被血不融之事打击到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帮她度过眼前的难关,不然相府就没好戏可看了…… 放下茶杯,南宫啸正欲开口,一道怒吼突兀的响起:“沈姑娘,请你给我个解释!”沈明辉的大手悄然握紧,轻轻颤抖着,阴沉的眸底怒火翻腾:血居然不融! 沈璃雪回过神,望望水中毫不相干的两滴血,轻轻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宛若春花开放,娇艳欲滴:沈明辉向她要解释,好,她就给他个最合理的解释! ------题外话------ 感谢亲亲: 涟漪zl6822,2钻。 phoenix158,1花 lovebys童生,5钻 ☆、 004 反将一军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到了沈盈雪面前,在她错愕,震惊的目光中,捻起锦缎上的细针,狠狠刺破了她娇嫩的中指…… “啊!”沈盈雪惨叫一声,一滴鲜血从她指尖渗出,快速滴进水碗。 “沈璃雪,你干什么?”雷氏最先回过神,快步上前,将沈盈雪护在身后,眼瞳深处闪烁着浓浓的戒备与愤怒,恨不得将沈璃雪生吞活剥:“被拆穿了身份,恼羞成怒,想伤害盈雪么?” “沈姑娘,滴血认亲是我提出的,但你不是爹的女儿,血才会不相融,你做不成相府千金,不能怪我啊!”沈盈雪漂亮的眸底盈满了泪水,身子轻颤着,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娇滴滴的控诉饱含着无限的痛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想做相府千金……” “痴心妄想……”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沈璃雪的血和沈明辉不融,绝对进不了相府,相府后院雷氏掌权,下人们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争先恐后的嘲讽沈璃雪,拼命巴结雷氏。 众人的嘲笑、指责此起彼伏,沈璃雪充耳不闻,清冷的眸底透出丝丝嘲讽与不屑:“沈丞相,沈小姐的血,也与你不融呢!” 什么?众人一愣,急急望向圆桌,水碗中,三滴鲜血,静静飘浮,各自为营,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任何两滴血,都没有半点相融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喧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下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雷氏一言不发,望向沈璃雪的目光冷的如同万年寒冰:沈盈雪与沈明辉血不融,说明什么?丞相夫人不贞,给沈明辉戴了绿帽子,沈璃雪的冒充相府千金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轻松一招,扭转了溃败的局面,还狠狠打击了敌人,沈璃雪的确不简单。 南宫啸妖孽俊颜上,丝丝笑意浮现,原来沈璃雪不是认输了,而是藏了后招,自己不必出手了,继续喝茶看戏。 “爹,我生于相府,是您的亲生女儿,娘亲,丫鬟,产婆都可做证,您不要轻信别人的挑拨离间……”沈盈雪毕竟年轻,沉不住气,短暂的沉默后,出言澄清。 “盈雪小姐,确认父女关系,滴血认亲是最准确的……”沈璃雪的家传玉佩,相似容颜,都敌不过滴血认亲,沈盈雪所谓的娘亲,产婆,丫鬟等诸多证人, 在血不融的事实面前,也都是浮云。 “沈璃雪,你不是相府千金,不能怪我,为何要对我怀恨在心,设计陷害我于不义?”一味的强调自己的身份,只会越描越黑,于是,沈盈雪非常聪明的将话题转移到了沈璃雪身上。 “沈小姐,这里是相府客厅,细针,清水都是丞相命人准备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拿针刺你手指,根本无法做手脚,如何设计陷害你?”沈璃雪言词犀利,毫不相让。 沈盈雪被驳的哑口无言,沈明辉暗暗暗叹气:盈雪还是太年轻了! 抬头,沈明辉望到了沈璃雪洞察一切的目光,清冷眸底闪烁的无限嘲讽仿佛在说:“沈丞相,我给你的解释,可还满意?” 沈明辉有些愧疚,静静站立着,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的让人害怕。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是沈明辉最得意,最宠爱的女儿,如果她不是沈明辉亲生的,沈明辉定会疯狂的大发雷霆。 众目睽睽之下,血不融,沈明辉非常平静,没有半点发怒的征兆,可见,他早知道滴血认亲有问题,但他没有拆穿,顺着沈盈雪的意思,否决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真是天下难得的慈父啊,对沈盈雪宠溺到了极点,对自己绝情到了极端! “老爷,我与盈雪的血也不融呢!”众人悄悄观察沈明辉的神色时,丞相夫人刺破手指,鲜红的血滴进碗中,静静悬浮着,与其他三滴血遥遥相望,各不相干。(.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沈盈雪与沈明辉血不融,辩驳、解释,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还会越描越黑,所以,雷氏采用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沈盈雪和父亲,母亲的血都不融,说明是滴血认亲有问题! “来人,速请府医!”雷氏幽深的眸底浮现少有的凝重。 半盏茶后,府医背着药箱来到客厅,按雷氏的吩咐仔细检查着托盘中的细针和水,面容凝重:“回夫人,水有腻味,是放了清油,医书记载,水放白矾,所有人的血液皆可融合,若放清油,便是亲生,也不能相融……” “啪!”雷氏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摔的粉碎,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好好的清水,怎么会混了清油?” 丫鬟,嬷嬷们个个噤若寒蝉,低 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沈璃雪冷冷一笑,雷氏的演技真是不错,没生到现代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雷氏冷冷扫视着客厅中的丫鬟,嬷嬷们,一向温和的面容充满严厉:“是谁盛的清水?” 一名四五十岁的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饶命,奴婢准备清水时,一时着急,拿了盛过清油的碗来盛水,奴婢并不知道清油会让至亲的血不融……” “嬷嬷,你可知道,你的无心之举,险些害了璃雪……”雷氏拿沈璃雪的血不融说事,只字不提沈盈雪,明显是在向众人彰显她的贤惠,大度:“来人,将这刁奴拉下去,杖毙!”事到如今,生气,心疼都没用,处死了嬷嬷,才能坐实她犯错的罪名,杜绝悠悠之口! “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嬷嬷咚咚的磕着头,地面染上一片血红。 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犯错嬷嬷拖了下去,屋外响起响亮的板子声以及嬷嬷杀猪般惨叫,吵的雷氏心烦意乱: 自己设的局,没能扳倒沈璃雪,还把自己套了进去,最后,为了证明清白,自己破自己的局不说,还牺牲掉了自己的人,可恶,可恶! “悠然看戏的感觉如何?”南宫啸容颜妖孽,神情慵懒,手端着青瓷茶杯,优雅的品茗,仿佛这句传音入密不是他说的。 沈璃雪小声道:“很不错,难怪你只愿看戏,不愿入戏!” 一名面容慈祥,身穿蓝绸衫的嬷嬷端着一只精致的青瓷碗走进客厅:“丞相,夫人,这是奴婢刚从井中取出的水,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可滴血认亲!” 事到如今,沈明辉还要自己滴血认亲,也罢,自己便以事实来证明身份,让他们彻底消除拿自己身份做文章的念头。 沈璃雪拿起白色锦缎上的细针,刺破手指,滴落一滴鲜血,嬷嬷也从沈明辉手指上取了血,两滴血滴入碗内,飘飘散散坠入碗底,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是沈璃雪的血,哪是沈明辉的…… 雷氏对沈盈雪使了个眼色,沈盈雪心神领会,款款走到水碗前,温柔的拿起细针刺破了中指,尖锐的疼痛自指尖传来,沈盈雪皱起眉头,强忍疼痛,挤出一滴鲜血,血滴落碗中,与刚才的血液融合:她也是沈明辉的女儿! “璃雪,是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沈明辉眼底闪着丝丝愧疚。 沈璃雪挑眉,这是承认她的身份了! 这种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家,沈璃雪一刻也不想留,不过,雷氏和沈盈雪费尽心机阻拦自己进府,说明自己成为相府千金对她们没好处,给敌人添堵的事情,沈璃雪很乐意做,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住段时间吧。 “我有些累了!”沈璃雪闭了闭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对付雷氏和沈盈雪,要从长计议,不争这一朝一夕。 “璃雪累了,去竹园休息吧!”雷氏笑意盈盈,温柔贤惠:“竹园清幽安静,很适合你!” “夫人,请几名老嬷嬷好好教教下人礼仪规距吧,她们嘲讽我,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如果哪天,她们口无遮拦的嘲讽了某位贵人,咱们相府的脸,可就丢尽了!”扔下这句话,沈璃雪轻飘飘的走出客厅。 下人嘲笑沈璃雪,是为奉承雷氏,如果重罚她们,岂不是说明,不能对雷氏好,可如果不罚,就坐实雷氏管家不严:“刚才嘲笑璃雪的,全都去刑房领二十大板!” 望着沈璃雪走远的背影,沈盈雪漂亮的眼瞳怒火翻腾:以退为进,既惩罚了下人,又重重打击了自己和母亲,沈璃雪,算你狠! 竹园,座落在相府较偏僻的地方,很清静,屋后种着大片墨竹,清风一吹,阵阵竹香飘散,心旷神怡。 连日赶路,再加上刚才的较量,沈璃雪有些疲惫,泡了个香香的花瓣澡,沈璃雪准备上床休息会儿,刚刚走出屏风,便望到了一身锦衣南宫啸正坐在桌前,神情慵懒的悠闲品茶,强忍怒气道:“南宫世子,你回到京城,不用去向皇上复命吗?” 南宫啸把竹园内室当他自己房间了,想进就进! “青州兽患已经平息,早点复命,晚点复命没什么差别!”南宫啸放下茶杯,邪魅的眸底满是戏谑:“沈璃雪,难道你都不好奇,沈盈雪为什么对你有那么深的敌意?” ☆、 005 整南宫啸 “你知道原因?”沈璃雪为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嫡庶有别,你是原配林青竹的女儿,只要你出现在人前,雷氏就会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让贵妇们不屑的继室,沈盈雪也会从相府的天之娇女,沦为继室之女,身份,地位都比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南宫啸慢条斯理的轻晃着青瓷茶杯:“最重要的是,沈盈雪喜欢安郡王,在你出现前,所有人,包括沈盈雪自己都认为,她会是未来的安郡王妃!” 沈璃雪顿时明了,难怪进府时,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异,难怪雷氏明里暗中算计自己,难怪沈明辉看到自己时,眼底的惊讶多于惊喜。 和安郡王订婚的是自己,自己失踪,沈盈雪可妹代姐嫁,如今,自己平安归来,用不着沈盈雪了,沈明辉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沈盈雪憧憬的美丽梦想破碎,当然会恨自己。 “我对那个什么安郡王不感兴趣……”沈璃雪淡淡地道。 “但是你的身份在这里,只要你活着,沈盈雪就做不了郡王妃。”南宫啸点出重点,又似笑非笑地道:“何况,安郡王可是第一美男子,赫赫有名的青焰战神,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小姐想要嫁给他为妻,你就一点儿也不心动?” “我又不是花痴!”沈璃雪淡淡地道。 南宫啸目光一闪,看向沈璃雪的目光微微变化。 “沈盈雪如果要做郡王妃,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安郡王的心,而不是跟我纠缠不休,只要安郡王愿意,嫡长女还是嫡次女有什么区别?亏得沈盈雪还是京城第一美女,只长美貌不长脑袋吗?”沈璃雪不屑地道。 “咳咳咳!”南宫啸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沈璃雪这是在鼓励她妹妹去勾引她的未婚夫吗? “沈璃雪,你的脖颈……是怎么回事?”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冷,赶路时,沈璃雪一直穿着高领衣服,遮着脖颈,竹园的内室很暖和,沈璃雪又刚刚沐浴完,换了中领的罗襦,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细嫩的肌肤上,一道深褐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沈璃雪摸了摸脖颈处,没有说话。 原来的沈璃雪是被穆正南勒死的,勒痕很深,过了半个月,也没消多少,沈璃雪穿越 后进城找他,发现穆正南已经离开青州,不知道去了哪里,沈璃雪不了解南宫啸,不想让他知道她太多事情。 “你只喜欢看戏,这件事情和你说了也没用!”含糊其辞的敷衍着南宫啸,沈璃雪拈起一片梅花糕,即将放入口中的瞬间,却被南宫啸伸手夺走。 沈璃雪心中不悦,冷眸看向南宫啸:“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吃梅花糕啊!”南宫啸嬉皮笑脸地道。 盘子里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抢她的?沈璃雪目光不善。 看着她这个样子,南宫啸反而觉得有点开心起来,他和沈璃雪接触这么久,她永远都是一副淡漠冰冷的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看着十分可恶。眼下他就是要抢她的梅花糕,看她能怎样? 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又拿起梅花糕,同样被南宫啸抢走。 这次沈璃雪却没有发怒,而是笑容诡异地道:“世子,这片梅花糕是不是香甜之中带了些许鲜嫩的肉味?” 南宫啸仔细回味,香甜之中好像是有那么点若有似无的肉味:“你怎么知道?”沈璃雪还没吃到梅花糕吧。 “因为我看到梅花糕上有半只虫子……” 什么?虫子?南宫啸低头望去,香软的金黄色糕点上,半只绿油油的肥虫格外显眼…… “你怎么不早点说?”南宫啸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半块梅花糕上趴着半只虫子,那另外一半的梅花糕和虫子肯定是被自己吃掉了。 “我是想提醒的,可世子动作太快了……”沈璃雪眼眸清灵如水,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想到那绿油油的半只肥虫,被自己吃进了肚子!南宫啸顿觉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快速跑到一边,抚着胸口干呕起来。 沈璃雪强忍着笑意,悄悄伸开手,掌心处,另外半只绿油油的虫子显现,谁让南宫啸乱闯自己房间,强抢自己东西,这半只肥虫就当是给他个教训…… 就在这时,丫鬟进来禀告:“璃雪小姐,万嬷嬷送丫鬟来了!” “是吗,出去看看!”看南宫啸的样子,要吐上一会儿,沈璃雪准备先去挑选丫鬟,回头再理会南宫啸。 万嬷嬷四十岁左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白净,目光阴沉,一看便知是不好相与的精明人。 见到沈璃雪,万嬷嬷福身行半礼,沉下的眼睑掩去了眸底闪烁的浓浓不屑,手指着地上的大堆东西: “大小姐,锦被,茶具,瓷器等诸多用品都已在此,请大小姐过目,还有一等丫鬟一名,二等丫鬟三名,三等丫鬟五名……”漫不经心的语气有些颐气横使的敷衍味道。 “等等!”沈璃雪扬眸,眸波清澈,“万嬷嬷,二小姐也是这样的份例吗?” “二小姐是丞相夫人所出,乃是嫡出,份例自然不同!”万嬷嬷目光平静,面色严肃,明明是在解释,却字字透着不屑与严厉,就如同教养嬷嬷在训斥身份低微的学生。 换而言之,她这是庶女的份例。 照南宫啸所说,她的出现,严重威胁了丞相夫人和沈盈雪的地位,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承认她。想到南宫啸说的嫡庶有别,沈璃雪便多了个心眼,没想到丞相夫人竟然真的想在她的身份上做手脚。 “这是夫人的意思吗?”沈璃雪嫣然一笑,温暖如春。 看她言笑晏晏的模样,万嬷嬷只当她软弱可欺,趾高气昂地道:“当然。”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万嬷嬷的脸上,只打得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万嬷嬷富态的脸瞬间肿了起来,怒视着沈璃雪,阴冷的眼底怒火翻腾:“你居然打我,我可是夫人……” “还敢诬陷夫人!”沈璃雪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万嬷嬷被打懵,沈璃雪拿手帕塞住她的嘴巴,快速扒下她的外衣,将她双手紧紧绑起,对旁边目瞪口呆的下人命令道:“愣着干什么,押她去见夫人!” ☆、 006 联手整继母 雅园内室 “娘,你刚才干嘛不让我教训沈璃雪?”沈盈雪气势汹汹,沈璃雪居然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让自己颜面尽失,可恶,可恶! 雷氏轻抿着香茶,目光深邃:“沈璃雪很聪明,手段更是高深莫测,与她为敌,必须小心谨慎……” “娘,这里是相府,咱们的天下,还怕她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不成?”沈盈雪不太赞同雷氏的话。(.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雷氏沉下眼睑:“小心一些总没错,她毕竟是你爹的亲生女儿,咱们不能再明着算计她……” 沈盈雪眼睛一亮:“娘的意思,要在暗中给她使绊子?” 雷氏淡淡答应一声,眸底隐有寒光闪烁:“我都安排好了……” “真的?” 沈盈雪还来不及高兴,屋外传来一阵暄哗,雷氏皱起眉头:“何人在外吵闹?” “回夫人,是沈璃雪……” 小丫鬟话未落,沈璃雪已走进内室,身后,两名丫鬟押着万嬷嬷跟了进来。 万嬷嬷脸被打肿,见到雷氏,仿佛有了主心骨,涕泪交加,口中呜呜的悲鸣着,向她求救。 “这是怎么回事?”雷氏疑惑的询问着,心中已然明白:沈璃雪发现了她的意图。 “万嬷嬷说夫人讨厌我,送我庶女份例,强逼我做庶女……”沈璃雪向雷氏告状。 沈盈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胆刁奴,居然口出狂言,诬陷丞相夫人……”话落,沈盈雪猛然意识到上了当,正准备改口,沈璃雪却没给她机会。 “英雄所见略同,夫人虽是父亲的继室,却温柔善良,端庄贤淑,怎会欺负我这原配的女儿,她这般诬陷夫人,我真真是怒气冲天,就狠狠打了她两巴掌,并绑来给夫人认罪。” 突然,沈璃雪好像想到了什么,‘惴惴不安’的看向雷氏:“万嬷嬷是夫人的人,我教训她,是逾越了,夫人不会怪我多事吧?” “当然不会!”雷氏不自然的轻笑,隐隐,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沈璃雪打了万嬷嬷,驳了雷氏面子,还故意嘲讽她是继室,是在向她挑衅,随后,沈璃雪又聪明的给她戴了顶高帽,如果她惩罚沈璃雪,就是坐实了苛刻原 配女儿的罪名。 “璃雪,你回来的很突然,相府没有多余的丫鬟,我便从自己身边的一,二,三等丫鬟中各拨了几名过去,想着等买了新丫鬟,再给你补齐,不是在给你庶女份例,万嬷嬷没告诉你吗?”雷氏笑容温和,语气轻柔,如同贤妻良母,心中却是恨极了沈璃雪。 沈璃雪摇摇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万嬷嬷一进竹园,就趾高气昂的让我看份例,逼我做庶女,根本没提这些……” 万嬷嬷大急,呜呜的叫着想为自己说话,可她嘴巴被沈璃雪堵住,即便再巧舌如簧,也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万嬷嬷好像有话要说。”雷氏使了个眼色,两名小丫鬟快步上前,为万嬷嬷松了绑。 万嬷嬷得了自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福的身体微颤,头磕的咚咚作响:“禀夫人,是璃雪小姐看到份例不对,就连甩奴婢耳光,根本没给奴婢解释的时间……” 万嬷嬷是雷氏的得力助手,府中下人甚至是庶女们见到她都很恭敬,沈盈雪这名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打了她,她是怒气冲天,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住口!”雷氏望一眼沈璃雪,怒斥万嬷嬷:“璃雪是咱们相府的千金,知书达理,岂会做这种事情!” “若是夫人不信,可问问那两名丫鬟,她们总不会撒谎欺骗夫人吧!”万嬷嬷低垂着头,掩去了眸底的狠毒,那两名丫鬟也是夫人的人,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话说,沈璃雪,你就等着倒霉吧。 “万嬷嬷说的可属实?” 雷氏严厉的目光射来,丫鬟们纷纷低下了头,悄悄去望沈璃雪。 沈璃雪一袭浅蓝色的罗裙,沐浴在阳光中,神色平静,云淡风轻,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可眼瞳却幽然深邃到了极致,慑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的呼吸为之一窒。 两名丫鬟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站立着,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雷氏紧紧皱起眉头:那两名丫鬟怎么不说话?难道…… “这雅园真是热闹啊!”清朗的笑音带着戏谑传来,一名身着华贵锦缎长裙的男子,手持折扇,走进内室,举手投足间,彰显出他的优雅与高贵,却掩饰不住他眸中流转的冰冷与邪魅。 沈璃雪一怔,南宫啸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古代高门贵妇的内院,外男是 不可以随便乱进的吧! “见过世子!”雷氏,沈盈雪等人福身行礼:南宫啸心性散漫,经常乱闯女子内院,礼法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她们已经见怪不怪。 “不必多礼!”客套着,南宫啸望向万嬷嬷,幽深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刚才在竹园,她威风凛凛的训斥沈府千金,这是在认错么?”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附合南宫啸的话:“夫人,现在您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万嬷嬷来到竹园,除了指责我,就是在诬陷您……” “南宫世子确信看到万嬷嬷训斥璃雪?”雷氏微笑着,幽深的眸底暗带凌厉:南宫啸一向只爱看热闹,不爱凑热闹,为何这一次,他要帮沈璃雪? “当然!”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了手中折扇,邪魅的眼底冰冷流转:“本世子眼不花耳不聋,岂会看错人!” 南宫啸是身份高贵的世子,他说的话,足以抵过相府所有下人的证词,雷氏明知他在撒谎,却无法拆穿,只得问罪万嬷嬷:“万嬷嬷,你可知错?” “请夫人明查,奴婢绝对没有训斥璃雪小姐!”奴大欺主可是死罪,万嬷嬷是聪明人,当然不会承认。 南宫啸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嬷嬷是说,本世子在撒谎……”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万嬷嬷慌不择言,她只是一名一名身份低微的奴婢,哪敢得罪南宫啸这身份高贵的世子,可如果说南宫啸没撒谎,就等于承认她训斥了沈璃雪…… “夫人,万嬷嬷在相府辛苦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略施小惩,让她认识到错误就好……”沈璃雪微微笑着,眼瞳漆黑如墨:她看似在为万嬷嬷求情,实则是巧妙的帮万嬷嬷坐实了罪名。 “此言差矣。”南宫啸不赞同沈璃雪的观点,似笑非笑,字字绝情:“欺主之奴,断不可轻饶,否则,府中下人都有样学样欺负主子,这相府还不乱了套!” 雷氏本打算小惩万嬷嬷,做做样子,应付沈璃雪,哪曾想沈璃雪和南宫啸一唱一和,字字珠玑,步步逼迫,若她不重罚万嬷嬷,就难以服众。 “来人,将万嬷嬷拉下去,杖毙!”雷氏闭上眼睛,冷声下了命令:南宫啸就在旁边,事情要完美解决,必须牺牲掉万嬷嬷。 “夫人,奴婢跟随您多年……求您开恩……”万嬷嬷声嘶力竭的哭诉着:她才四十几岁,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雷氏被她吵的心烦意乱:“你 虽是相府老人,却犯错太大,功不抵过,相府嫡出千金,岂是你一名低贱奴婢能随意贬低的……” 粗使嬷嬷走进内室,快速将哭喊的万嬷嬷拖了下去,阵阵板子声以及万嬷嬷痛苦的哀嚎在屋外响起,南宫啸向沈璃雪递去一个邀功的眼神,沈璃雪头扭向一边,装没看见。 雷氏却是看到了两人的互动,隐藏在阴影中的面色晦暗不定:南宫啸、沈璃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万嬷嬷被杖毙,沈璃雪‘安慰’了雷氏几句,离开雅园,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她还能感觉到雷氏射向她的阴冷目光:自己和雷氏的争斗,这才刚刚开始。 走在相府青石路上,微风轻轻吹起,阵阵清香萦绕,沈璃雪停下脚步,回望南宫啸:“你不是只喜欢看戏吗?”他帮她算计雷氏,出乎了她的意料。 南宫啸‘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俊美如妖孽的脸上浮现魅惑人心的笑:“那老嬷嬷脸大如盆,体胖如猪,天天带着谄媚的笑在我眼前晃,污染了我的视线,我看着她讨厌……” 沈璃雪满头黑线,万嬷嬷是胖了点,但没他说的那么不堪,更何况,万嬷嬷是相府下人,活动范围多限于相府,如果南宫啸不来相府,她哪污染得了他的视线,真是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正想着,南宫啸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璃雪,我帮了你大忙,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 007 菜辣南宫啸 沈璃雪望着南宫啸,一字一顿:“世子,大恩不言谢!”南宫啸对沈璃雪恩情太过重大,她不能报答,只好记在心里,感激的话在这重大恩情前也显得很单薄,就不多说了。 “随手帮个忙而已,不算什么大恩,你小小的感谢一下就行!”南宫啸轻摇着折扇,神情得意、散漫,他想要沈璃雪的答谢,哪会让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给糊弄过去。 “那就多谢世子了!”沈璃雪晶亮的眼底闪着诡计得逞的笑,转身向前走去,她要的就是南宫啸这句话。 啊!南宫啸反应过来,快步追了上去:“你别只是一句感谢就完了,也来点实际行动啊!” “我没有金银珠宝!”沈璃雪可怜兮兮的说。 “那些俗物,本世子也不喜欢。”南宫啸目光阴沉着,猛摇折扇,他看起来像是贪财的人吗? 沈璃雪望望南宫啸手中那把价值不菲的扇子:“我更没有价值连城的名珠,宝剑,古扇……”身为云王世子,南宫啸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普通的物件难入他的眼。 南宫啸重重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沈璃雪想着办法想赖掉他的感谢,他可是第一次出手帮人呢,怎么着也得捞点实惠才行,绝不能白帮忙:“行行行,我也不为难你了,请我吃顿饭做答谢,不算过份吧?” “我没银子请世子去酒楼。”沈璃雪继续推脱,在青州的十五年,林青竹母女靠着林青竹卖刺绣艰难的生活,沈璃雪穿越而来,除了那块沈氏家传玉,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就在你竹园简单吃点儿,这总可以吧!”没好气的说着,南宫啸越过沈璃雪,径直走向竹园,他简单的几句话,换了沈璃雪一顿饭,也不算太亏。 夕阳西下,竹园的红木桌上,摆了六道菜,南宫啸净了手,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坐到桌边:“忙了半天,我也是真的饿了,咱们快用膳!” 沈璃雪漆黑的眼珠转了转:“世子是贵客,不能怠慢,这些饭菜是依我的口味所做,恐怕不适合世子,不如我吩咐厨房做些精致又合世子味口的饭菜来?世子可有想吃的菜式?” 桌上的菜倒真是没有南宫啸特别喜欢的,他便没拒绝沈璃雪的提议:“普通的家常菜就行,记得别再在菜里放半只虫子了……” 沈璃雪一惊:南宫啸怎么知道那半只虫子是自己故意放上去的…… 南宫啸伸出手,掌心处躺着的,正是沈璃雪拿过的那半只绿虫 :“这是在纸篓中找到的,下次再算计别人时,记得毁尸灭迹……” 望着南宫啸妖孽的容颜,戏谑的目光,沈璃雪莫名的有些心虚,转过身,急步向外走去:“世子稍等,我马上命人去做菜!” 望着沈璃雪落荒而逃般快速远去的身影,南宫啸嘴角上扬,邪魅的眸底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璃雪走后,春花和秋月撤下了饭菜,南宫啸无所事事,悠哉游哉的参观着沈璃雪的房间,内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却都是次等货,南宫啸静静的望着有些稀疏的珠帘以及墙壁上挂的赝品画,目光阴沉,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竹园微闭的大门被推开,沈璃雪走了进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温和、歉意的笑:“不好意思,让世子久等了!” 丫鬟秋月上前一步,将做好的饭菜从食盒中拿出,一盘一盘摆到桌上,辣子鸡,麻婆豆腐,剁椒鱼头,虎皮辣椒,香辣盆盆虾,辣椒牛肉。 六盘菜,菜色各个不同,但相同的是,每盘菜都是辣菜,长长的红辣椒堆在盘子的边缘,将绿色、黄色的菜包围其中,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望着六大盘辣椒菜,南宫啸额头冷汗直冒,这么多辣椒,都快把菜盖没了,这炒的是菜,还是辣椒? “世子,用膳了!”沈璃雪温柔浅笑,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这一次放的不是虫子,而是辣椒。 回京路上,沈璃雪曾和南宫啸一起用过膳,知道他不喜辣食,故而,特意命厨房做了辣椒宴来招待南宫啸。 望着满盘的辣椒,南宫啸嘴角微微抽搐,这么多辣椒的菜,他怎么吃…… 南宫啸瞪着饭菜,久久不动筷,沈璃雪明知故问:“世子不喜欢这些菜么?” “当然……不是……”南宫啸满头黑线,如果他说不喜欢这些菜,固然不必再受苦,可沈璃雪会以他难伺候为名,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招式折腾他,他可不想再中沈璃雪的计了…… “世子喜欢就好,快些用膳吧,不然,菜又要凉了!”沈璃雪嫣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可她的笑容看到南宫啸眼中,却满是得意与挑衅。 沈璃雪,你少得意,不就是几盘辣菜么,还难不倒他。 南宫啸咬咬牙,狠狠心,抓起筷子,将辣椒涮到一边,夹了一块细嫩的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表面的辣椒被涮去,但辣味已经渗入了豆腐内,甫一入口,辣味四下 乱窜,慌乱咽下后,南宫啸不仅鼻子和喉咙又呛又辣又干,就连胃仿佛都被辣气占满,还有那邪魅的眼眸,也被辣出一层水雾,真真是可怜。 “世子,味道如何?”沈璃雪笑容璀璨,美眸中满是戏谑。 “很不错!”南宫啸嘴巴,喉咙,鼻腔内都弥漫着浓浓的辣味,甚至于连呼入的气息,都带了辣气,却咬紧牙关,不肯示弱。 “沈璃雪,别光看我,你也吃!”南宫啸夹了一筷子虎皮辣椒给沈璃雪,她做这么多辣菜,分明是想整治他,他当然会让她分担着吃掉一些,让她也尝尝辣气在口中四处乱窜的滋味。 沈璃雪巧妙的挡开南宫啸夹来的辣菜:“我在厨房已经吃过了,这些菜,是专门招待世子的,世子喜欢就多吃些!” 沈璃雪装听不出南宫啸话中的愤怒,夹起一筷又一筷子的辣菜,放进南宫啸碗中:南宫啸吃的菜都是涮去了辣椒的,这可不行。 沈璃雪夹来的菜是四五根红辣椒包裹着一片青菜,南宫啸愤怒到极点,却没有发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辣菜,吃的慢条斯理。 “世子,可是菜不合你口味?”沈璃雪‘不解’的询问着。 “当然……不是!”南宫啸口是心非的回答着,轻轻擦试额头不断冒出的辣汗。 “那你怎么吃这么慢?”沈璃雪疑惑问道。 南宫啸:“……” 深吸几口气,南宫啸视死如归般,夹起辣椒和菜,快速塞进嘴巴:沈璃雪,有什么招式就全使出来吧,我才不会输给你! “世子,还有汤!”沈璃雪‘体贴’的将一碗汤推到南宫啸面前,汤的表面,飘着片片鸡蛋花,黄色的鸡蛋花周围,萦绕着一层红乎乎的辣椒沫…… 南宫啸的眼皮突突的跳,额头滴落一滴汗,热热的,仿佛四散着无尽的辣味:“我吃饱了,你慢用!” 放下筷子,南宫啸如风一般,快速跑出了竹园,如果把那碗汤喝了,他会被辣死的,沈璃雪,算你狠! 沈璃雪走出房间,望着南宫啸落荒而逃的身影,轻笑出声,相信这顿饭会成为南宫啸生命中最难忘的一顿,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请他吃饭了。 不过,看南宫啸的样子,被辣的不轻,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 ☆、 008 痛打沈烨磊 “堂堂相府千金,居然明目张胆夜会男子,真真是不知礼仪廉耻!”竹园外,一名男子俏然而立,身穿锦缎蓝衣,头戴镶嵌宝石的抹额,满身书卷气,一看便知是饱读诗书之人,但他望着沈璃雪的目光却透着怒火与厌恶。 “公子是名大男人,深更半夜跑到我一名弱女子院外偷窥,就是知道礼仪廉耻?”沈璃雪反唇相讥,这男的故意找她麻烦,她当然不会对他客气。 男子瞬间气红了脸,急声解释:“我是烨磊的先生,相府的客人,四处走动时,无意间来到这里,并非是在偷窥小姐……” 烨磊?沈璃雪猛然想起,南宫啸曾说过,沈明辉和雷氏有个小儿子,叫沈烨磊,在国子监附读。 “先生偷窥我是误会,怎知我与男子幽会不是误会?”男子在国子监教书,身份必定不凡,但他不分青红皂白嘲讽沈璃雪在先,她才不会因为他高贵的身份害怕他:“先生仅凭看到有男子从我院中离开,就断定我是在私会男子,未免太过武断……” “礼法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天色已晚,无论是何原因,小姐也不该留名男子在房间……”男子满目严肃,据理力争。 男子做事一板一眼,迂腐至极,半点都不懂得变通,就像是榆木转世! 沈璃雪似笑非笑的压低了声音:“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先生通融,没将事情大声嚷嚷到人尽皆知,否则,我清清白白的名声,就会被先生的误会毁的一干二净……” “我……”男子被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我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话来反驳沈璃雪,面色十分尴尬,一道脆生生的呼唤为他解了围:“文轩哥哥!” 沈璃雪循声望去,一名小男孩从房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大概八九岁,穿着檀色的蜀绣锦衣,脚着名贵宝靴,神情高傲,不可一世,像个小大人般,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走向蓝衣男子:“我说文轩哥哥怎么不在房间,原来来了这里……” 在看到沈烨磊的瞬间,周文轩眸底的严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笑意:“烨磊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沈烨磊不好意思的回答在看到门内的沈璃雪时戛然而止,怒声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高傲的话语透着浓烈的讨厌与不善,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质问。 “沈璃雪!”沈璃雪冷冷回答着,沈烨磊对她的态度差到了极点,她当然不会拿热脸去贴 人家冷屁股。 “你就是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沈烨磊恍然大悟般尖锐惊呼,高傲的眯眼打量沈璃雪。 沈璃雪穿着轻纱罗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精致的发髻没戴任何饰品,清新自然,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美丽的眼瞳流波婉转,清灵如水,让人一见难忘。 沈烨磊不自然的眨眨眼睛,他绝不能承认沈璃雪的气质比他天仙般的盈雪姐姐清新高贵,一定要讽刺的她无地自容才行:“满身穷酸味,充其量也就是一只黑麻雀,穿了华丽的衣服,也变不成凤凰,连我姐姐的一只脚趾头都比不上,还敢不自量力的去抢我姐姐的未婚夫,不知天高地厚……” “回去告诉你姐姐,我对安郡王不感兴趣,她有找我麻烦的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抓住安郡王的心……”沈璃雪清灵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回荡在寂静的小院中。 安郡王是青焰战神,盈雪姐姐一直视若珍宝,沈璃雪居然说不稀罕,她是故意讽刺盈雪姐姐吧!可恶,可恶! 沈烨磊握紧了小拳头,狠狠瞪向沈璃雪:“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下贱,天天使那些见不得人的贱招勾引别人未婚夫……” 沈璃雪的眸底满是冷意:沈烨磊是个孩子,说不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肯定是有人教他,幕后之人也不难猜,不是沈盈雪,就是雷氏,她们教唆沈烨磊嘲讽自己,肯定别有用心,如果自己教训沈烨磊,就是上了她们的当。 “先生,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见到长姐不但不行礼问候,还肆意嘲讽,真是礼法周全!”沈璃雪不能教训沈烨磊,不代表别人不能教训,周立轩不是开口闭口礼仪廉耻嘛,就让他好好教教沈烨磊这个不懂礼貌的笨蛋吧。 周文轩尴尬的满脸通红,他一向以礼法为尊教训别人,教出来的学生这般嚣张跋扈,他羞愧的无地自容,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烨磊平时虽然高傲了些,却是懂得尊重别人的,为何现在这般毫不留情的嘲讽自己的亲姐姐:“烨磊!” “文轩哥哥,别拦着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自量力的野丫头!”沈璃雪这名乡下来的粗俗野丫头,居然敢说他不懂礼法,沈烨磊气的咬牙切齿,漆黑的瞳仁中怒火翻腾:“滚出相府!” “沈明辉是我爹,相府是我的家,你没资格赶我走……”沈璃雪低垂着眼睑,纤手悄然握紧,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沈璃雪的深沉看到沈烨磊眼中是底气不足,心中隐隐得意:“我 以相府未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滚出相府,我们相府是高贵的官宦府邸,你这个肮脏,粗俗的下贱女人,不配住在这里……”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到了沈烨磊脸上,胖乎乎的白嫩小脸上瞬间浮现两座鲜艳的五指山。 沈璃雪望向呆傻的绿衣小丫鬟:她居然先自己一步打了沈烨磊。 沈烨磊慢慢转正被打偏的头,呆滞的目光望望沈璃雪和周文轩,小嘴瘪了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沈烨磊是相府独子,受尽万千宠爱,一向只有他打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打他:“沈璃雪,你居然敢纵容下人打我,你等着,等着!” 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沈烨磊大哭着向前跑去,任凭追在后面的周文轩如何呼唤也不回头。 沈璃雪冷冷的望着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禾……”秋禾滩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为什么打沈烨磊?”秋禾的那两巴掌的确是为她出了气,但如果是在设计陷害她,她绝不会轻饶。 “回小姐……奴婢并非故意打小少爷……”秋禾好像吓坏了,说话磕磕巴巴的:“天黑路不好走……奴婢抱的东西太多……一时没站稳,才会失手打了小少爷……” 若秋禾大义凛然的说打沈烨磊是为沈璃雪出气,沈璃雪便可百分百确定她是雷氏派来陷害她的,秋禾是雷氏的人,才拨给她半天的时间,哪会这般真心为她。 秋禾面前散落一地长短不一的物件,若说天黑,脚步踉跄,失手错打了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是如此,沈烨磊那两巴掌挨的可真戏剧。 “你只是一名三等丫鬟,打相府嫡出少爷耳光,是犯了死罪……”沈璃雪淡淡的说,低垂的眼睑,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秋禾单薄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哭腔:“求小姐开恩……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六弟是丞相、夫人的掌上明珠,伤了他的人,他们绝不会经饶,别说是帮你,我都将自身难保……”秋禾是沈璃雪的丫鬟,她在竹园打了沈烨磊,就算不是沈璃雪下的命令,沈明辉也会将事情怪到沈璃雪身上。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璃雪扬扬眉毛:沈烨磊还真迅速,这么快就搬来救兵了! “沈璃雪,你居然纵容下人,殴打亲弟弟,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你也下 得去手?”尖利的质问声传来,院门被人大力推开,沈明辉怒气冲天的冲进了竹园! ☆、 009 活该被打 “璃雪,我知道你在乡下随性惯了,但这里是相府,要讲礼仪规距,不能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丞相夫人满面怒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璃雪姐姐,你对母亲的安排不满意可以说出来,为什么打烨磊?”沈盈雪美丽的眸底水雾萦绕,楚楚可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雷氏母女的咄咄相逼置若罔闻,沈璃雪寒冰般的眼眸望向秋禾,她是单纯的丫鬟,还是雷氏派来的眼线? 秋禾跪在地上,削瘦的身体瑟瑟发抖,视死如归般,磕磕巴巴的解释着:“老爷,夫人,小姐息怒……是奴婢不小心……失手打了少爷……与大小姐没关系,求老爷开恩!” 沈璃雪沉下眼睑,秋禾将事情揽到了她自己身上,没有指责自己指使她打人,看来,她真的是无意中打了沈烨磊耳光。 “你这贱婢,居然敢打少爷,来人,拉下去,杖毙!”镇定如雷氏,也忍不住怒气冲冲的下了命令,天知道她看到沈烨磊白嫩小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时,都快要气疯了。 “慢着。”沈璃雪上前一步,打开雷氏派来的粗使嬷嬷,将秋禾护在身后。 “沈璃雪,你要干什么?”雷氏冷冷望着沈璃雪,烨磊挨打,沈璃雪是罪魁祸首,雷氏打算杖毙秋禾再狠狠整治她,没想到她非但不躲避,还敢主动挑事。 “烨磊是我让秋禾打的,你们人人都在指责我的不是,为什么不问问我打他的理由?”秋禾不是雷氏的人,沈璃雪便准备救下她,顺便气气雷氏。 “大小姐!”秋禾惊讶的望着沈璃雪,大小姐不但救了她,还把她的过失揽走了…… “是啊姐姐,别急着下结论,听听大小姐怎么说!”沈明辉的妾室赵姨娘微笑着走上前来,和雷氏唱反调。 雷氏是正妻,又生了相府独子,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时不时的嘲讽她们这些只生了女儿的姨娘,赵姨娘早看她不顺眼了,却碍于她的身份,地位不敢太放肆,如今,雷氏引以为傲的儿子出了事,赵姨娘自然是要趁机好好嘲讽她一番。 雷氏冷眼望向赵姨娘,这贱人总仗着得宠,明里暗中与自己做对,这次更是抓住机会,不停狂吠,也罢,等教训了沈璃雪,再来狠狠修理她。 “烨磊年龄小,不懂事,就算犯了错,你教训他几句便可,用得着动手打人吗?”沈烨磊是雷氏唯一的儿子,她一直小心呵护着,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可是今天,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居然被一名低贱的奴婢打了耳光,她又心痛又愤怒,恨不得立刻将沈璃雪和秋禾碎尸万段。 “爹,娘,你们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肮脏,下贱的女人,给我出口气!”沈烨磊一边用鸡蛋敷脸,一边歪着嘴,跳着脚,怒瞪沈璃雪,乡下来的黑麻雀居然敢打他,不知天高地厚,他要打的她皮开肉绽,跪地求饶,方能解心头之恨。 沈璃雪冷笑一声:“沈烨磊,你、我可是同一个父亲,如果我肮脏、下贱,你又能高贵得到哪里?” 沈烨磊被气噎,简单的一句话,包含着复杂的含义,如果沈璃雪是贱人,他就是小贱人,沈明辉是男贱人,雷氏是女贱人,全家都被他骂进去了。 赵姨娘捂嘴偷笑:雷氏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儿子。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沈璃雪冷冷望着院中各怀鬼胎的众人:“如你们所见,沈烨磊来到竹园,就一直骂骂咧咧,吵闹不休,无奈之下,我只好赏他两个耳光,让他长长记性!” “烨磊才九岁,你可以用委婉些的方法教育他。”从小到大,雷氏没舍得打过沈烨磊一下,沈璃雪居然打了他两耳光,雷氏恨不得上前痛打沈璃雪几十个巴掌解恨。 “九岁已经不小了。”在现代,九岁是小孩子,但在古代,九岁已经不算小了。 沈璃雪冷冷的凝望雷氏:“长姐如母,他不尊重也就算了,还肆意辱骂,这是相府少爷应该做的事?从小到大,你们就是这么教他的?更何况,烨磊在国子监读书,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相府,万一哪天他在学堂辱骂了同窗,丢的可是整个相府的脸……” 沈烨磊正是因为丞相夫人过份的宠溺、纵容,才养成了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性子,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姐姐,大小姐说的没错,小孩子可以宠爱,但不可溺爱……”赵姨娘笑着附合沈璃雪的话,心里乐开了花:雷氏引以为傲的儿子,被沈璃雪贬的一文不值,哈哈,真是太解气了,看雷氏以后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沈璃雪,你少强词夺理,颠倒是非黑白,若是你不抢盈雪姐姐的安郡王,我哪会跑来训你?”雷氏被沈璃雪驳的哑口无言,沈烨磊气不过,帮着怒斥沈璃雪。 在沈烨磊心中,只有他绝色无双的盈雪姐姐能配得上青焰战神安郡王,至于其他女人,全都是庸脂俗粉,连安郡王的衣角都配不上! 喧闹的小院瞬间静了下来,人们对望一眼,眸底闪着羡慕,忌妒,幸灾乐祸,沈盈雪喜欢安郡王,想要妹代姐嫁,相府人尽皆知,她是嫡长女,嫁给安郡王名正言顺。 可如今,沈璃雪这个正牌未婚妻回府了,沈盈雪还想妹代姐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众人也知道,沈盈雪爱慕安郡王已久,经常以安郡王的未婚妻自居,绝不会轻易让位。 沈盈雪狠瞪了沈烨磊一眼,暗暗气愤,烨磊这个小笨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干嘛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沈璃雪望着沈盈雪的眼睛,傲然道:“我竟不知安郡王何时成了盈雪妹妹的未婚夫?”看似平静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不屑与嘲讽。 沈璃雪早说过对安郡王没兴趣,沈盈雪却一再相逼,她当然不会对她们客气。 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全都望向沈盈雪,沈璃雪虽是乡下来的,却是真真正正的相府嫡长女,安郡王的正牌未婚妻,沈盈雪可以觊觎安郡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呼出来,就是不知羞耻了! 沈盈雪绝色的俏脸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纤手悄然握紧,眸底隐有怒火翻腾:若非自己晚生了几个月,安郡王未婚妻哪轮得到沈璃雪来做。 “咳咳咳!”来到小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明辉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璃雪,是烨磊误会了,你别在意……” “童言无忌,我相信烨磊说的是盈雪的心声!”沈璃雪冷眼望着沈明辉,刚才雷氏,沈盈雪教训自己时,他一声不吭,听之任之,如今沈盈雪有难,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帮人,呵呵,心真不是一般的偏! 沈明辉轻叹一声,沉声道:“璃雪,为父一直以为你和你母亲已过世,所以……” “所以准备让盈雪妹代姐嫁!”沈璃雪望着沈明辉的眼睛,清冷的眸底满是嘲讽:“现在我回来了,父亲还是这般打算吗?” “你回来了,安郡王自然是你的未婚夫……”沈明辉的目光有些躲闪,不知是心虚还是在撒谎。 “深更半夜,竹园还这么热闹!”熟悉的戏谑声突兀的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在树上,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 010 美人计 “世子!” 众人俯身行礼,南宫啸视若无睹,牙白色的衣袂如虹光一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修长挺拔的身形轻轻飘落于沈璃雪身旁,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沈丞相不必理我,继续处理事情即可!” 沈明辉面色平静如常,心思却百转千回:南宫啸是云王世子,深得皇帝重用,刚才竹园发生的事情,他怕是看的差不多了,若是让皇上或朝中大臣们知道自己如此治家,怕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小心为妙。 更何况,现在的局面对盈雪很不利,速战速决是最上策,迅速权衡了利弊,沈明辉的神色变了变,郑重道:“璃雪,是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烨磊,回去抄十遍《孔孟》,抄不完不许睡觉!”事情是因沈烨磊而起,沈明辉便惩罚沈烨磊,给沈璃雪出气,也让她不再继续揪着沈盈雪不放。 “爹,我又没犯错,为什么罚我?”沈烨磊不服气的大声嚷嚷着,就像乍了毛的公鸡。 “抄二十遍!”沈明辉无心和沈烨磊多说废话,冷冷的下了命令:“你每多说一句话,就多加十遍!” 沈烨磊到了嘴边的哭喊消散在空气中,小嘴轻瘪着,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委屈的直掉眼泪。 “夜深了,都回去吧!”沈明辉淡淡望了雷氏一眼,一甩衣袖,走出了竹园,身后跟着幸灾乐祸的赵姨娘,楚楚可怜的沈盈雪,以及众多丫鬟,嬷嬷。 沈烨磊狠狠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雷氏拉走了。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竹园静了下来,秋禾跪在地上,沉闷的磕头声十分响亮,大大的眼睛中闪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感激,大小姐居然救了她的命,呜呜呜,大小姐真是好人。 “起来吧!”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从秋禾身上扫过:“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 “是,小姐!”秋禾没再多说什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快速退了下去,整个小院只剩下沈璃雪和南宫啸两个人。 沈璃雪望向南宫啸,嫣然一笑:“世子在树上看了多久热闹了?”一盏茶前,沈璃雪察觉到树上有人,也知道那人来了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南宫啸。 “我是跟在沈丞相他们后面来的!”南宫啸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张张合合的性感嘴唇过份红润。 沈璃雪扬眉,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有大半个时辰,南宫啸在树上 一坐就是这么久,动都不动,耐性真是不错:“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而是现身插手这件事情?” 南宫啸现身后,没说什么,但沈璃雪知道,沈明辉迅速做出决定,惩罚沈烨磊,肯定是因为南宫啸。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南宫啸半眯着眼睛,慵懒道:“这热闹我看烦了……” “世子确定是看烦了热闹,而不是急着回温柔乡……”沈璃雪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 南宫啸一愣,顺着沈璃雪戏谑的目光望去,他牙白色的衣服上,印着点点红唇印,南宫啸眸光微闪,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被你看出来了,眼力真不错……” “既然世子眷恋温柔乡,为何还要跑出来看热闹?”沈璃雪转过身,走向房间,她第一次见到南宫啸时,他身边就围绕着三位美女,回京后,他夜卧温柔乡,也没什么好奇怪。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感觉南宫啸衣服上的红唇印是……沈璃雪自嘲的笑了笑,是她多心了。 南宫啸走在沈璃雪身后,滔滔不绝的讲述理由:“温香软玉随时都可以抱,这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当然了,热闹看的时间长了,肯定会烦……” “人群已散,再无热闹可看,我就不多留世子了,世子可以回温柔乡,继续抱你的温香软玉!”沈璃雪“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南宫啸那张妖孽的俊脸关在了门外。 竹园东北,三十米外的花园中,周文轩紧皱着眉头,慢腾腾的走着,凉凉的夜风轻轻吹过,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愁绪,正前方的八角亭中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周文轩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花眼了。 “周公子!”温柔的呼唤传入耳中,周文轩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向前看去,凉亭内,绝色倾城的沈盈雪正对着他微笑,周文轩强压着心中的喜悦,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夜深了,沈姑娘怎会一人在此?”心上人近在咫尺,周文轩也不敢逾越,快步走进凉亭后,在沈盈雪一米外站定。 “周公子觉得,我是个爱慕虚荣,强抢姐姐未婚夫的坏女人吗?”沈盈雪贝齿轻咬,美丽的眼瞳中隐有水雾萦绕,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当然……不是!”周文轩羞红了脸,侧过目,不敢看沈盈雪的眼睛,他是国子监的教书先生,借着辅导沈烨磊的名义来相府,只为见沈盈雪一面。 “可是璃雪姐姐误会我了,还当着 相府所有人的面质问我……”沈盈雪伤心的流下了眼泪,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 “都是烨磊闯的祸,害沈璃雪误会了,你是最无辜的……”心上人哭泣,周文轩着急上火,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慰,沈盈雪顺势倒在了他怀中。 女子柔软的娇躯紧靠在他怀中,周文轩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从小到大,他从未和女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何况,怀中的女子还是他的心上人…… 周文轩兴奋的不知所措,他怀中的沈盈雪却是冷哼一声,满目不屑:放眼整个青焰国,没人能抗拒得了她的美人计,若不是看周文轩有点用,她才懒得理会这只死脑筋的榆木疙瘩,先让他占些便宜,等她的目的达到了,再狠狠的一脚踢开。 “文轩,沈璃雪嘲讽我,让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讨厌她……”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放心,我会帮你教训沈璃雪的!”温香软玉在怀,周文轩的大脑处于死亡状态,沈盈雪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真的吗?”沈盈雪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幸福来的太突然,将周文轩砸的晕晕糊糊的,如坠云里雾中,说出口的话,自然是没经过大脑。 “那好,我刚刚想好了一个计划,你可一定要帮我实现奥!”沈盈雪嘴角轻勾着残酷的笑,美丽的眼瞳中寒光闪烁,沈璃雪,你的死期马上到了! ☆、 011 雷氏设毒计 雅园,雷氏望着沈盈雪,目光严厉:“盈雪,烨磊的事,可是你指使的?”烨磊虽调皮,却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若是无人撺掇,他根本不会跑去竹园找沈璃雪麻烦。 沈盈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雷氏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碎片散落一地,残茶顺着光洁的地砖缝蜿蜒流淌:“他是你的亲弟弟……” 雷氏气的咬牙切齿,她怎么都没想到,沈盈雪为了对付沈璃雪,居然不择手段的利用自己最亲近的人。 外室的丫鬟,嬷嬷们唯恐雷氏会将怒气发泄在她们身上,全都低下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沈盈雪没她们那么害怕雷氏,但说话的底气明显弱了下来:“我哪知道沈璃雪那么能言善辩……” 她的原计划是,沈璃雪被沈烨磊刺激的失去理智,打了沈烨磊耳光,以沈明辉、雷氏对沈烨磊的宠爱,沈璃雪不死也会脱层皮,哪曾想沈璃雪棋高一招,白打了沈烨磊不说,还让沈烨磊受了罚。 “以后不许再利用烨磊!”雷氏厉声命令着,沈烨磊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想他受任何伤害。 “我知道!”沈盈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沈烨磊又蠢又笨,成事不足,失败事有余,就算雷氏不说,她也不打算再利用他。 雷氏的面色缓和了下来:“沈璃雪那里,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会想办法对付她的。” “娘,咱们不能再和沈璃雪耗时间了。”沈盈雪美丽的眼瞳中闪着少有的凝重:“安郡王已经从肃北起程,赶来京城了!” 雷氏一怔:“你怎么知道?” “周文轩说的。”提到周文轩,沈盈雪就有着满满的自信,男人果真都是爱慕美貌的,连周文轩那块榆木疙瘩都对自己动了心:“这是日落时分刚刚传到京城的消息,爹明天上朝时,应该能知道!” 安郡王回京,不是朝中机密,皇室不会刻意隐瞒,别人知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雷氏望向沈盈雪,盈雪容颜绝美,比沈璃雪略胜一筹,但沈璃雪清新高贵的气质,恬静淡雅的坚韧心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间想向她靠近,这一点儿,盈雪不及她的百分之一。 盈雪和沈璃雪各有优点,也就是说,沈盈雪只有一半成为郡王妃的机会,不不不,她的女儿一定要成为安郡王妃。 雷氏幽深的眸底突然迸射出强烈的唳气:“ 我会想办法,在安郡王回京前除去沈璃雪!” 竹园,沈璃雪望望低垂着头,非常局促的秋禾,淡淡一笑:“从今天开始,秋禾提为二等丫鬟!” 沈璃雪身边已经有了雷氏派来的春花,秋月两名一等丫鬟,没抓到两人的错处前,不能再提大丫鬟,更何况,秋禾的品性也有待考验,先让她从三等丫鬟提为二等吧。 秋禾欣喜若狂,急忙行礼:“多谢小姐!”她做梦也没想到,她闯了祸,不但没被赶出相府,还升了二等丫鬟。 丫鬟秋月走进内室:“大小姐,丁嬷嬷来了!” 沈璃雪挑挑眉:“请她进来!”丁嬷嬷是雷氏的得力助手之一,她来竹园,恐怕是来者不善,但沈璃雪最不怕的就是不善来者。 丁嬷嬷近五十岁,穿着针织衫,相貌和善,见人总是一副笑脸:“大小姐!” “嬷嬷请坐!”丁嬷嬷在相府也算有些地位,沈璃雪不会太过怠慢。 “奴婢不敢!”丁嬷嬷谢绝了沈璃雪的好意:“奴婢是奉相爷、夫人之命,告知大小姐,六日后是吉日,为大小姐举行入祖谱仪式,不过……” 沈璃雪微笑:“不过什么?”夭折的婴儿不上族谱,众人以为沈璃雪十五年前过世,沈氏族谱上当然没有她的名字,不过,自己回相府,打了沈烨磊,抢了沈盈雪的安郡王,沈明辉、雷氏不但不记仇,还让自己入族谱?真是奇事。 “大小姐尚在孝期,又越过千山万里从青州来到京城,若要入族谱,必先去寺中请一尊佛像来相府供奉,保佑相府众人平安……”丁嬷嬷淡淡的道,不时悄悄偷看沈璃雪的脸色。 沈璃雪仿佛不知,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眸:“青焰京城还有这个风俗!” “是的,大小姐,奴婢倒是听说过一些这类事情!”在丁嬷嬷的暗示下,丫鬟秋月随声附和着她的话。 “是吗?”沈璃雪没有再说话,微笑着望向丁嬷嬷,清冷的目光明明温暖、清新,却让丁嬷嬷感觉非常诡异,喉咙紧紧的,险些窒息,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沈璃雪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她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嬷嬷可知哪个寺庙的佛最灵验?”沈璃雪侧目望向一边,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雷氏又在挖陷阱,反正自己闲着没事,就陪她过几招。 沈璃雪同意去寺庙了!丁嬷嬷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紧张的老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佛最灵验的,自然是落叶寺!” 沈璃雪礼貌微笑:“多谢嬷嬷告知,我准备准备,就去落叶寺求佛!” “太好了,奴婢马上告知夫人,准备大小姐的入族之礼!”丁嬷嬷喜滋滋的去向雷氏复命了。 禀退秋月,沈璃雪看向秋禾:“秋禾,你知不知道京城距离落叶寺多远?” “应该有近一百里!”秋禾疑惑不解的小声嘀咕:“平时夫人、小姐们上香,都是去三十里外的相国寺,为什么让大小姐去那么远的落叶寺求佛?” 沈璃雪端着茶杯,冷冷一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设计自己:“秋禾,你来相府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来府一年半了!”秋禾不知沈璃雪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据实回答。 “那往年的这个时候,相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雷氏想算计她沈璃雪,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现在是三月,三月……”小声嘀咕的秋禾,眼睛猛然一亮:“三月相府有件大事呢!” 五日后,天蒙蒙亮,沈璃雪梳洗,用膳完毕,在春花和秋月的陪同下,走出了竹园。 相府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如梦似幻,条条青石道路上,穿着青色夹袄的丫鬟,手捧着杯盘,施施前行,看到沈璃雪,福身行礼:“大小姐!” 沈璃雪微微一笑,继续前行,丫鬟,小厮们站起身,继续忙碌。 远远的,沈璃雪看到,花园中的景致被修葺一新,客厅,大厅,宴客厅的装饰全换了新的,整个相府较之原来,大变了模样。 正走着,身侧传来一声轻唤:“璃雪姐姐!” 沈璃雪转身望去,沈盈雪一袭青衣,如同仙子一般,轻飘飘拽拽的向她走来:“妹妹有事?” “知道姐姐今日要去落叶寺求佛,妹妹特意来送行!”沈盈雪笑的明媚动人:“母亲布置的相府,姐姐可还满意?”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夫人很用心!”用心的布置相府,更加用心的算计自己。 “母亲重视姐姐入族谱之事,用心布置相府,是为姐姐长面子!”沈盈雪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时候不早了,我要起程去落叶寺,妹妹自便吧!”越过沈盈雪,沈璃雪径直走向府外:沈盈雪来找自己说话,是为安慰自己,让自己放心的去落叶寺求佛,真是欲盖弥彰! 望着沈璃雪渐行渐远的 身影,沈盈雪漂亮的眸底满是嘲讽:“蠢货,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这相府怎么可能是为你入族谱准备的……” ☆、 012 雷氏生辰宴 “沈璃雪走了!”端庄贤淑的雷氏莲步轻移,与沈盈雪并肩而立,漆黑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 沈盈雪一愣:“娘,你怎么来了这里?” “和你一样,来给沈璃雪送行!”雷氏若有所思的目光深不见底: 安郡王即将回京,时间太过仓促,自己来不及思索更加完美的计划对付沈璃雪,大办入族谱仪式,对沈璃雪是个不少的诱惑,或许她猜到自己在算计她,但为了能入沈氏族谱,她决定铤而走险。 雷氏嘴角轻扬起一抹森冷的笑:京城是自己的地方,沈璃雪初来乍到,居然想赢自己,真不知应该说她自信,还是愚蠢…… 五米外,几名丫鬟端着一些小巧精致的装饰品走过,丁嬷嬷急声将人拦了下来:“今天是夫人寿辰,你们拿这些古董瓶干什么,全部换成寿辰吉祥物,天快亮了,你们动作快点,务必在客人进府前,全部更换完毕!” 没错,雷氏装饰相府并非为沈璃雪入族谱,而是为了举办她的生辰宴,之前所摆的古董装饰,不过是为迷惑沈璃雪的视线,如今沈璃雪已经离开相府,她们也就没必要再放无用的古董装饰,摆上寿辰吉祥物,映衬雷氏的寿辰才最重要。 出了相府,沈璃雪坐上了雷氏特意为她准备的豪华马车,赶往落叶寺,天色尚早,京城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得得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路上显得格外清析。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睡的晚,起的早,有些困倦,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春花和秋月也不多话,静静的坐在角落中做隐形人。 马车出了京城,踏上官道,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落叶寺,沈璃雪进寺求了佛,交给春花端着,缓缓走出寺院,望着不远处的相府马车,沈璃雪轻沉下眼睑: 事情太顺利了,感觉很不真实,雷氏,沈盈雪恨毒了自己,绝不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入族谱,可为什么她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难道…… “牛叔(车夫),快看那里!”秋月惊呼一声,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左后方,目光震惊。 沈璃雪顺着秋月的指向望去,七、八名身穿黑衣,面戴黑巾,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快速向她们飞奔过来,满身肃杀之气,眸底寒光闪烁,仿佛和沈璃雪她们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沈璃雪幽深的眼瞳微眯,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从相府到寺庙再到求得 佛像,一路畅通无阻,自己会放轻戒备,黑衣人当然就会有机相趁,雷氏真是聪明! “牛叔,快赶车!”春花反应过来,拉着秋月跳上了马车。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虽然懂武,但她一人对七八名黑衣人,胜算不大,先上车,能甩开黑衣人们最好,如果甩不开,再另想办法。 沈璃雪窈窕的身体瞬间来到车前,纤手刚刚抓住车棱,春花手捧着佛像,狠狠砸了过来。 沈璃雪一惊,急忙松了手,只听“咚”的一声,佛像撞到车棱,上面的瓷掉了一大块,如果沈璃雪没松手,估计手骨会被砸断…… 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地面腾起滚滚狼烟,呛的沈璃雪连连咳嗽,春花,秋月站在车门口,望着急速奔跑的沈璃雪,以及她身后紧紧追赶的黑衣人,清秀的小脸上挂着得意,阴冷,嘲讽的笑: “大小姐,跑快点儿啊……” “是啊,大小姐,上了马车,就能摆脱那些黑衣人了……” 沈璃雪冷笑,她怎么忘了,春花,秋月,车夫都是雷氏的人,雷氏害她的计划,她们一定会参与,将她丢在这里,被黑衣人围杀,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春花,秋月,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们,生平,我最讨厌背叛,在我这里,背叛者只有一个下场,死!”沈璃雪的声音非常平静,春花,秋月却觉得一股冷气狠狠吹来,从后背渗入,直冲天灵盖,身体冷的发抖:糟糕,自己招惹了一个煞星么? 夫人曾说过,只要杀了沈璃雪,就送她们每人五百两银子的嫁妆,沈璃雪已是将死之人了,哪还能报复得到她们! 春花,秋月自我安慰着,嘲讽沈璃雪为自己壮胆:“沈璃雪,你先过了黑衣人这一关,再来说大话吧!” “就是,将死之人,还大言不惭……” 马车转过弯,春花,秋月嘲讽的脸消失不见,沈璃雪望望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暗自思咐:她的体力不及黑衣人,很快就会被他们追上,官道太平坦,她与他们交手,没有任何胜算,想要取胜,必须剑走偏锋…… 眸光一寒,沈璃雪双足轻点地面,纤细的身体跳进了草丛中,黑衣人手持长剑,紧紧追赶! 雷氏身为丞相夫人,三十三岁生辰,不能太过铺张,便以赏花的名义,邀请了官员家眷们来相府为她过生辰。 相府门口,礼物堆积如 山,雷氏身穿深紫色丝织衫,下着同色的茉莉花长裙,头戴东珠华盛,端庄贤淑,微笑着招待着京城贵妇们。 沈盈雪一袭青色罗裙,优雅迷人,坐在古雅的八角凉亭中与京城名媛贵女们谈笑风声,气氛十分融洽。 南宫啸摇着折扇,慢条斯理的从凉亭逛到花厅,再从花厅走到凉亭,反复几次,京城的美丽女子被他看了个遍,却始终没见到沈璃雪:奇怪,这么热闹的场合,沈璃雪怎么不在? 越过重重人群,南宫啸旁若无人的进了相府内院,就像在自己家一般,径直走进了沈璃雪的竹园,竹园静悄悄的,丫鬟,嬷嬷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秋禾一人拿着水壶在浇花。 “秋禾,沈璃雪呢?”南宫啸没说半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秋禾抬头一望,见是南宫啸,福身行礼:“回世子,大小姐去了落叶寺……” 南宫啸面色一沉,心中浮上一丝很不详的预感:“好端端的,她去落叶寺干什么?” “求佛啊。”提到这件事情,秋禾就为沈璃雪高兴:“夫人说,小姐求来佛,就让她入族谱,说来也巧,明天就是小姐入族谱吉日……” 南宫啸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沈璃雪什么时候走的?” “天没亮就走了……” 秋禾话未落,眼前一阵急风刮过,南宫啸站立的地方,已是空荡荡一片,整个竹园又只剩下了秋禾一人。 秋禾四下望望,疑惑不解的小声嘀咕:“世子呢?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 ------题外话------ (*^__^*)嘻嘻……亲们猜猜,接下来会是哪只英雄救美捏…… 悄悄说一句,要有新帅哥上场了…… ☆、 013 神秘男子 草丛中,沈璃雪快速飞奔,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魂穿后,她一直在悄悄训练自己,但时间太短,这具身体只恢复了她十分之一的力量,跑了二里路就累成这样,更别提同时对付八名黑衣人了。 阵阵破风声响彻,沈璃雪不必回头也知道,黑衣人快要追上她了,这古代的杀手,速度还真快,也罢,一味逃跑,不是她的风格,被人追了这么久,她也该正面应战了。 沈璃雪诡异的笑笑,纤细的身体如同灵狐一般,灵巧的窜进了密密的树林中,黑衣人紧追进树林,触目所及的,除了树木就是杂草,哪里还有沈璃雪的影子。 沈璃雪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了,真是耻辱,为首的黑衣人怒气冲冲的下了命令:“分头去找!” “是!”黑衣人们答应一声,四下散开,快速向东、南、西、北各方向追去。 树林里杂草丛生,树枝,树根盘绕,错综复杂,为首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迈步前行,锐利的眼眸密切注视着四面八方的一举一动。 突然,身后哗啦一响,黑衣人想也没想,拿着长剑狠狠刺了过去,剑刃深深没入树干,眼前空荡荡一片,黑衣人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树叶响,虚惊一场。 一张美丽的小脸凭空出现在黑衣人面前,在他惊讶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漫天血雾飞溅,黑衣人紧捂着被割断了喉咙的脖颈,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眸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在说:“这……怎么……可能……” 到死他都没看清沈璃雪是如何出手的。[.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凡事皆有可能!”沈璃雪望望沾血的匕首以及地上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她早猜到雷氏会暗害她,岂会没有准备,她一人无法对战八人,却可以各个击破! “老大!”惊呼声响起时,沈璃雪手中的匕首循声甩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黑衣人心脏。 身为百年世家接班人,沈璃雪从小就被严格训练,近身搏击,暗器,枪法都有涉猎。 这八名黑衣人让她想到了在现代考核时,那些厉害到变态的杀手,她能在他们疯狂的满山围杀下杀死他们,逃出生天,又岂会害怕这几名名不见经传的古代杀手。 沈璃雪拔出匕首,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细细聆听片刻,快速向前奔去,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现在,游戏转变,换她来击杀黑衣人 ,她保证,一定会将他们全部送上西天。 绿色的树林中,一道浅蓝色的窈窕身形在树林间轻盈的飘动,挥动着锋利的匕首,以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破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脖颈,漫天血雾飞溅,沈璃雪目光清冷,平静无波:敢来招惹她,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死了六个,还剩下两名黑衣人,一盏茶后,就送他们下地狱! 沈璃雪微弯的眼眸在看到不远处的景色时,瞬间眯了起来:高高的草丛外,座落着一座半新半旧的院落,栅栏围成的墙,木板堆砌的屋,非常简陋,却可以住人:“这里怎么有座院子?” 屋子里有没有人?可是雷氏的第二波诡计到了? 不是沈璃雪多疑,而是眼下情况特殊,她不得不小心! 小心翼翼的靠近院落,沈璃雪正准备想办法暗中查看,两名黑衣人凭空出现,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向沈璃雪刺了过来,凌厉的眼眸冷光闪烁。 果然是雷氏的诡计!沈璃雪冷笑一声,手持匕首,与黑衣人战到一起,黑衣人招招狠毒,似要置沈璃雪于死地,沈璃雪操纵着匕首,每一次出招,都毫不留情对着黑衣人的要害刺去,微沉的眼睑掩去了眸底的深沉:这两名黑衣人的武功好高,雷氏为了杀自己,还真舍得下血本,居然请到了这么厉害的杀手。 身后响起剧烈的破风声,沈璃雪暗道:糟糕,他们的同伙来了! 果不其然,残存的两名杀手落到地上后,迅速加入战团,手中长剑狠狠刺向沈璃雪,不过,从院子里出来的那两名黑衣人,对付沈璃雪的同时,居然也在对付那两名杀手。 沈璃雪雪眸微眯:这两名黑衣人不认识那八名杀手?还是他们根本不是雷氏的人?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快速跃出了战圈,留下四名黑衣人激烈打斗。 残存的两名杀手武功不算高,但沈璃雪要杀掉他们,还是需要费些时间和精力的,既然黑衣人愿意代劳,沈璃雪就却之不恭了。 如果黑衣人不是雷氏派来的人,沈璃雪不会与他们为敌,如果是的话,她会如法炮制,送他们上西天。 杀手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二三十招后,被轻松斩杀,黑衣人调转方向,手中的长剑再次对准了沈璃雪。 “你们是什么人?”沈璃雪躲过凌厉的剑招,冷声质问。 黑衣人充耳不闻,招招凌厉,似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斩杀沈璃雪 ,一缕未来得能躲开的青丝被剑气斩断,轻轻飘落在地,沈璃雪怒气冲天,纵身退进木屋内,抬脚将一条长凳踢向黑衣人:真是冥顽不灵,既然他们找死,自己就送他们一程! 沈璃雪握紧匕首,正欲出招,冷冷的质问响彻耳边:“你是何人?”磁性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让人如置腊月冰窖。 沈璃雪一惊,她居然没察觉到屋里有人! 快速转身望去,房间中央的雪白蒲团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白色华袍的一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着,如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瞳深不见底,眉宇间凝着浩然正气,清华,冷酷,霸气。 沈璃雪心神一晃,好强的气势,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这里,却带着一种傲然的神态,宛若天神降临,让人不敢直视,这名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咳咳咳!”男子重重咳嗽起来,面色苍白的可怕,额头大颗冷汗凝聚,抚着胸口的右手紧握成拳,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道道寒光,似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男子身旁的木头圆桌上,摆着一只瓷碗,碗中盛着黑色的液体,冒出腾腾热气,淡淡药味飘散,沈璃雪明白,她的突然闯入,打扰了男子服药:“你……” 男子猛然抬头望向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戒备与警惕,准备端药的左手凝聚着七、八层内力。 沈璃雪丝毫都不怀疑,若她敢上前一步,那男子会毫不犹豫的一掌打死她,虽然男子重病着,但他绝对有这个能力。 打扰男子用药是沈璃雪不对,男子对她有着很深的戒备,她也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对不起,打扰了!” 黑衣人透过大开的屋门看到了屋内的情形,锋利、肃杀的眸底居然闪烁着浓浓的恐惧,顾不得理会屋内的沈璃雪,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远离了小屋…… 沈璃雪正准备离开,望着空荡荡的小院,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暗暗纳闷:主人病发,他们应该进屋照顾才是,为何全都飞快的跑掉了?难道,他们害怕病发时的男子…… 沈璃雪侧目望向年轻男子,猛然一怔…… ☆、 014 强灌他喝药 男子挺拔的身躯轻轻颤抖,胸口的衣服被右手揪成一团,英俊的面容痛的有些扭曲,大滴冷汗弥漫额头,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痛苦之色,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沈璃雪扬扬眉毛,都痛的生不如死了,还一声不吭,忍耐力确实很强。 望望木桌上的药,沈璃雪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脚着地的瞬间,男子猛然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弥漫着浓浓的戒备与杀意,凝聚着混厚内力的左手就欲对沈璃雪挥去……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瞬间来到男子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左手腕:“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必如此戒备,刚才我突然闯入,打扰了你喝药,现在我弥补自己的过错!” 冒着热气的药碗递到男子面前,男子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冷冷凝望着沈璃雪: 一身浅蓝湘裙,乌黑的墨丝仅用一只玉簪轻轻挽起,清新自然,美丽不可芳物,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墨色的眼瞳里满是清冽冷意,如同塞北高原上永久不化的雪…… 男子锐利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公子,你再耽搁下去,药都要凉了!”沈璃雪不喜欢多管闲事,可她的闯入耽搁了男子的吃药时间,以至男子病发,痛的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她不能不管不问的一走了之。 男子依旧一言不发,深深的凝望沈璃雪片刻,突然闭了眼睛,如同小孩闹脾气般,头转向一边,远离了药碗:不喝! “你……”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倔什么倔,病发成这副样子,再不喝药,会痛死的! 屋外,艳阳高照,时间不早了,沈璃雪还要尽快赶回相府对付雷氏,没空和男子在这里消耗时间,男子不肯配合,她只好来硬的。 伸手捏住男子的下巴,沈璃雪毫不留情的将药汁狠狠灌进了他口中:她不想欠人东西,这碗药是她耽搁的,她必须让他喝下去,至于喝药后他想死想活,都与她无关! 男子没力气,无法阻止沈璃雪的暴行,黑曜石般锐利,冷酷的眼眸狠狠瞪着沈璃雪:这女子居然敢强灌他喝药……好,好,好! 片刻之后,药碗见底,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事情扯平,她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沈璃雪起身欲走,纤细的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扣住,用力甩了两下,不但没甩开,还被扣的更紧,沈璃雪吃痛,回头,正对上男子漆黑的瞳孔,清澈如泉却又幽深似潭,瞳孔深处,暗藏危险:“强灌了本 王药,你还想安然无恙的离开!” 沈璃雪嫣然一笑:“只要我想走,就没人能拦得住我!”话落,凝聚了全部力气的纤掌猛然挥出,狠狠打向男子的胸口。 男子刚才胸口疼,虽然喝了药,伤势也未痊愈,那里是他最大的弱点,沈璃雪攻击,男子肯定会躲避,她便可趁机脱离他的钳制。 岂料,男子稳稳的站着没动,硬生生挨了沈璃雪一掌,沈璃雪凌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她那一掌,居然没悍动他半分……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猛然抬头,男子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与她相隔不到二厘米,漆黑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痒痒的:“你内力太浅!” 她不是内力浅,而是根本就没有!沈璃雪快速后退一步,与男子拉开了距离,她来自现代,根本没修习过内力,相比内力深厚的古代人,她处于劣势! 男子没再靠近,修长的大手稍稍用力,沈璃雪的手腕被捏的生疼,用力挣扎着,可男子的手像长在了她手腕上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甩不掉。 沈璃雪狠瞪着男子:“我没得罪你吧!”他干嘛这么整她! “你刚才捏了我手腕,强灌了我药!”男子的声音冷酷如腊月寒冰。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男子说这些话时,她的手腕被捏的更疼了:“我是为了救你,如果我没强灌你药,你现在岂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早知道他这么记仇,她根本不会救他,让他坐在这里自生自灭! “如果你没有突然闯进来打扰我,我岂会需要你来救!”男子字字珠玑,毫不相让。 沈璃雪说不过他,只得退而求其次:“你能改捏我的右手吗,我左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我可不想变成残废!” 沈璃雪白皙的皓腕上印着两个青紫色的指印,白嫩的小手也因血液不通变了颜色,男子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飞快的掠过一丝暗芒,紧捏住沈璃雪右手腕的同时,松开了她的左手。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袖中匕首滑入右手,对着男子的手臂刺了过去,匕首放在袖子里,方便偷袭。 利刃划破男子的衣袖,男子下意识的快速松了手,沈璃雪看准机会,抓起身旁的桌子对男子扔了过去,随后,转过身,快速向屋外跑去:这男子武功高强,极爱记仇,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惹不起,但躲得起! 沈璃雪出了院子, 快速向前方奔去,想想死在树林中的八名杀手,沈璃雪冷笑,有来无往非礼也,雷氏送了她八名杀手做礼物,她怎么着也要准备一份大礼送给雷氏才行,天色尚早,她来得及回相府献礼! 沈璃雪走后,白衣男子并没有急着追赶,优雅的走出木屋,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为他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暗卫!” “主人!”那两名跑没影的黑衣人瞬间出现在男子面前,单膝跪地,语气恭敬。 “刚才那名女子去哪里了?”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凌厉的墨色眼瞳深不见底:他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他哪会轻易让她逃出生天。 暗卫指了指沈璃雪消失的方向:“回主人,她去了那边!”以前主人每次病发后,情绪都非常暴燥,可今天,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男子望望密密的树林,幽深的眼瞳深处闪过一抹思量,那是回京城的方向,那女子与他同路:“追!” 八名杀手全部死亡,沈璃雪在树林中畅通无阻的快速前行,两盏茶后跑出了树林,此处距离京城七八十里,如果用跑的,根本赶不及给雷氏送礼,正准备拦辆马车载她回京,一辆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 “春花,你说沈璃雪死了没有?”秋月坐在马车上,晃荡的两条短腿,悠闲的嗑着瓜子。 “应该死了吧,那些杀手那么厉害,沈璃雪被追上,岂有活命的道理!”春花轻倚着马车,无聊的打着呵欠,漂亮的眸底闪着阵阵困倦。 “那些杀手也真是的,怎么还不将沈璃雪的尸体送来,咱们也好回去交差……” “就是!”秋月吐出瓜子皮,报怨:“再耽搁下去,夫人的生辰宴就要过完了,咱们的双份赏钱哪还领得到……” 春花叹了口气,眼睛猛然一亮:“耽搁了时间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在沈璃雪脸上,身上多划几刀,弄的凄凄惨惨,面目全非,夫人一高兴,肯定会给咱们双倍赏钱……” “你们两个,就这么希望我死!” 清冷的声音响彻耳边,春花和秋月全身猛然一震,难以置信的慢慢回头望去,瞬间惨白了脸色…… ☆、 015 白衣小美人 “沈……沈璃雪……”沈璃雪从阳光中走来,窈窕的身形,飘逸着裙摆,美丽不可芳物,墨色眼瞳中闪烁的冷笑更是让春花和秋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可能在八名杀手的围杀下逃出生天,一定是她跑的太快,杀手们没追上,一定是的…… 自我安慰着,春花,秋月焦急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身后。(.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别看了,八名杀手都已死亡,他们不可能再出现!”沈璃雪清冷的话语如同魔音,惊的春花,秋月全身颤抖:她居然杀了八名高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沈璃雪,你少得意,那八名杀手,只是个开始而已!”春花是雷氏的大丫鬟,见过许多大世面,短暂的错愕后,迅速镇定下来,诡异笑容浮上她清秀的脸庞,素手狠狠一拍车窗,一道响亮的信号腾空而起,浓烈的黄雾直冲云霄。 “哗!”空荡荡的四周瞬间涌出数以百计的男子,将沈璃雪团团围住,为首一人体态肥胖,满脸络腮胡,小小的绿豆眼内色光迸射,身穿虎皮,狐狸皮拼做的坎肩,腰间系着一条粗粗的麻绳,活脱脱占山为王的土匪。 人墙重重,密不透风,想冲出去比登天还难,沈璃雪柳眉微挑,雷氏果然留了后招! “啧啧,这小妞长的真漂亮,比怡红楼的头牌都美……”络腮胡用力搓着手,色眯眯的紧盯着沈璃雪,满脸猥亵的淫笑:身段窈窕,前凸后翘,小身子肯定又香又软,如果能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 “大当家,美人随处可见,但命只有一条!”若在平时,春花很乐见沈璃雪被一堆又老又丑的男人糟蹋,但沈璃雪杀了八名高手之事,让她心有余悸,不敢再耽搁时间,尽快杀了沈璃雪,以免夜长梦多。 “明白,明白!”络腮胡干笑着连连点头,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敢得罪那大有来头的雇主:“杀了这小妞,赏银百两!” “吼!”听到银子,众土匪兴奋的满眼通红,提着刀剑,如潮水般快速向沈璃雪冲去。 沈璃雪站着没动,望着越来越近的土匪,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猛然侧目望向幸灾乐祸的春花,清冷的眸底突然迸射出凌厉的魔魅之气,下一秒,沈璃雪浅蓝色的身影诡异的消失在春花的视线 里。 沈璃雪呢?春花大惊,眼皮剧烈跳动间,一道蓝色的衣袂出现在眼角,春花猛然侧目,沈璃雪美丽的容颜映入眼帘,微微上扬的嘴角,轻勾着诡异的笑:“春花,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 狠狠一掌打到震惊的春花胸口上,春花被打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土匪们的刀剑尖上:“哧哧哧!”一柄柄尖锐的利刃自春花前胸穿进,后心刺出,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衫…… “还有你,秋月!”沈璃雪又是一掌过去,秋月也挂在了土匪们的刀剑上! 他们居然将雇主派来的使者杀了,闯大祸了!土匪们停止前行,呆呆的望着剑尖上摇摇晃晃的两具尸体,不知所措! 沈璃雪冷冷一笑,纵身跃上快马,锋利的匕首快速砍断了连着马车的绳子:土匪数量众多,以沈璃雪现在的实力,根本应付不了,如果硬拼,只有被杀的份。 更何况,沈璃雪急着赶回相府给雷氏送大礼,也没空和土匪们周旋,对付完幕后主谋雷氏,再来教训这些小角色不迟! 沈璃雪骑马欲走,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扣住,纤细的身体被狠狠拽下了快马。 踉跄几步站稳,眼角映入一道白色衣袂,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转过身,沈璃雪狠瞪着年轻男子,墨色的眼瞳里怒火燃烧:“你和土匪是一起的?”男子尊贵、高傲如天神,绝不会和这些猥琐的土匪为伍,但男子破坏了她的逃离计划,她气坏了! “不是!”白衣男子神情冷漠,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那你干嘛扯我下马?”沈璃雪怒气冲冲,没看到强盗在追杀她吗? “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望着气冲冲的沈璃雪,男子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沈璃雪咬牙切齿:真是个爱记仇的小气鬼!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伴随着标准的打劫语言,强盗们快速上前,将沈璃雪、年轻男子围在中间。 “想不到在青焰国,还有人敢打劫咱们!”一名二十岁左右,身穿青衣的英俊男子自白衣男子身后走出,戏谑的望着众土匪,云淡风轻的语气显然没将土匪们放在眼里。 “小美人,跟我回山吧,做我的押寨夫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土匪首领色眯眯的目光望向沈璃雪等人,沈璃雪是他雇主要杀的人 ,他再色胆包天,也不敢留沈璃雪,他口中的小美人自然不是沈璃雪。 “哟,小辣椒,有人看上你了!”青衣男子磁性的声音中满是戏谑。 “看上我!”一名十五六岁的红衣女子走到沈璃雪身侧,手中鞭子啪的一声,甩起漫天灰尘,恶狠狠的威胁着:“如果他们敢动手,来一个我杀一个!” 四人中,除了沈璃雪,红衣女子是唯一的女子,土匪首领口中的小美人,自然是指她了! “谁喜欢你这个泼妇!”土匪首领瞪了红衣女子一眼,目光转向沈璃雪那边,绿豆小眼内,色光闪闪:“我说的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小美人!” 红衣女子:“……” 青衣男子:“……” 沈璃雪四下环顾,空地有近百人,穿各色衣服的人都不少,但穿白衣服的,只有站在自己身边这名爱记仇的小气鬼…… 青衣男子与红衣女子望望白衣男子黑透的俊颜,暗暗为土匪首领默哀,这个可怜的家伙! 沈璃雪额头冷汗凝聚,小气鬼的确是俊美无筹,但他清华,冷酷,霸气,宛若天神,哪有半点像女人的地方,那土匪首领,什么眼神…… 土匪首领色眯眯的目光锁定白衣男子:“小美人,别以为你穿了男装,大爷就看不出来你是女人扮的,哈哈哈……” ☆、 016 他究竟是谁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让人窥探不出他心中所想,清华、冷酷的气息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冰封,无边的冷意迅速向四周漫延! 青衣男子和红衣女子不着痕迹的悄悄后退,白衣男子要发怒了,他们不想被波及,离的越远越好,大难临头的土匪首领却不自知,色眯眯的绿豆眼紧盯着白衣男子,就像讨人厌的乌鸦一般,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小美人,哥哥我睡遍了京城各大青楼妓院的头牌,床上功夫堪称一流,只要美人跟了我,我保证美人夜夜乐不思蜀,欲仙欲死……” “彭!”白衣男子猛然出掌,大笑中的土匪首领瞬间倒飞出去,肥胖的身体狠狠撞进了远处的小山包里,将山包砸进几厘米,全身筋脉尽断,骨头也被撞碎,保持着大笑的姿势镶嵌在山包中,成为一副永久的画卷,想抠都抠不出来了! 首领被人一掌拍进山包,气绝身亡,土匪们惊的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 望望男子阴沉的脸色,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优美的弧度,土匪是粗人,也是色鬼,说的话十分猥琐,下(和谐)流,他这般清华,高贵,最听不得那些淫(和谐)秽之言,能忍到现在才出手,实属不易…… “啊!”手腕突然尖锐的疼痛起来,沈璃雪痛呼着,狠狠瞪向白衣男子:“你干什么?”男子紧扣她手腕的手指,不偏不倚,正用力捏在她青紫手印处,左手麻麻的,快没知觉了。 “一不小心,捏的用力了!”白衣男子说的轻描淡写,深邃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沈璃雪暗中磨牙,他哪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不就悄悄幸灾乐祸了一下,他至于这么整她,真是小气鬼:“喂,你……” “想让我改捏你右手腕,你再用这只匕首偷袭我吗?”男子修长的大手张开,掌心一把精致的匕首显现,柄上,点点红宝石闪烁光芒。 望望自己空空的右手,沈璃雪再次磨牙,自己的匕首,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不过,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是这么打算的,但想到对方有三个人,她又改变了计划。 “同样的方法,我不屑用第二次!”沈璃雪辩驳着,抓着男子的手指用力掰开:“你再这么捏下去,我的手真要残废了,我只是强灌了你喝药而已,你再生气,也不必废我一只手吧……” 男子紧捏着沈璃雪的手腕,任她如何掰都一动不动,红衣女子惊讶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停的眨巴着漂 亮的大眼睛,冷面神不但拉了女孩子的手,还紧紧抓着不放,她看错了吧,看错了吧,看错了吧…… “别眨眼了,你没看错。”青衣男子目光中满是戏谑:冷面神一向不近女色的,对这名女子……与众不同啊,不过,那女子的容貌,好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要怎样才肯松手?”沈璃雪强忍着怒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男子的手就像长在了沈璃雪手腕上一样,任她如何掰都纹丝不动,只好无奈妥协! “只要你能让我的手松开你手腕,咱们之间的账就可一笔勾消!”白衣男子淡淡回答着,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这件事情,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她和男子的力量相差太多,力敌不行,只有智取:“公子,大敌当前,咱们的个人恩怨先放一边,想想怎么对付这些土匪吧,你杀了他们的首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近百人的土匪,对付他们四人,真动起手来,有些麻烦…… “土匪聚众杀人、扰民,按青焰律法,斩立决!”白衣男子话落,四周凭空出现十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冲进了土匪群。 没有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没有喊杀声震天,十名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挥动手中剑,剑光所过之处,总会有一名土匪倒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让人遍体生寒。 沈璃雪望向白衣男子,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她原是想挑起土匪与他们打斗,趁着混乱,逃离他,哪曾想他轻轻一句话,不仅让近百的土匪消失,还夭折了她的计划,真是聪明又可恶! 黑衣人武功极高,做为他们主人的白衣男子,绝不是普通人,他究竟是谁? “人别杀光了,留个活口……”轻声提醒着,沈璃雪快速前行,刚走出一步,就被白衣男子拉了回来:“你干什么?” “抓个活口,问问幕后主谋!”其实沈璃雪是想趁着男子松懈,摆脱他的,没想到他洞察力高,看穿了她的计策。 “扑通!”一名土匪被踢到沈璃雪面前,鼻青脸肿着,面目全非。 迎着沈璃雪疑惑的目光,红衣女子轻咳几声:“这是土匪的二当家!” “谁向你们买凶杀我的?”沈璃雪知道幕后主谋是雷氏,但无凭无据,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她需要足够多的证据。 “小的也不知道……是一名穿黑斗篷的男子……看不到相貌……他给 小的们两千两银子……买你性命……”土匪战战兢兢的回答着,身体抖如筛糠。 沈璃雪敛眸沉思,买凶之人伪装后才去山寨,可见其小心谨慎,雷氏身边的人,果然没有简单角色! 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舒适,时候不早了,沈璃雪眸光一寒,飞速抢过男子手中的匕首,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刺了下去。 匕首尖在距离男子手腕一厘米处停下,再也刺不下半分,沈璃雪握匕首的右手腕被男子紧紧钳住,黑曜石般的眼瞳暗潮汹涌:“你要砍断我的手?” “你松手,我就不砍了!”各种计策都行不通,沈璃雪只好来硬的,她没想伤男子,只想吓吓他,就算男子不阻止,她也不会砍掉他的手。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和你耗时间!”沈璃雪初到京城,对人对事都不熟悉,雷氏时时算计她,她不得不小心谨慎,面前的白衣男子,身份神秘,她不敢轻易向他透露自己是相府大小姐,万一他和雷氏有点瓜葛,她就死定了! 男子望望沈璃雪的皓腕:“为什么不砍你的手?”沈璃雪、男子的手随便砍掉一个,她都能离开。 “是你抓着我不放,又不是我抓着你,凭什么砍我的手?”沈璃雪没好气的回答着,错不在她,她当然不会自残! “那真是可惜了,我既不想松手,也不想做残废!”白衣男子望着沈璃雪,嘴角隐隐上扬。 “那可由不得你!”沈璃雪诡异一笑,右手猛然旋转,巧妙的挣脱了男子的钳制,锋利的匕首划破了男子的衣袖,点点血迹晕染衣衫。 沈璃雪一愣,她只想着挣脱男子,没想到用力过多了…… 男子望着伤口一言不发,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四周静的令人窒息,诡异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仿佛在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风雨。 红衣女子同情的望着沈璃雪,唉,她伤了冷面神,要倒大霉了! 在众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中,男子望向沈璃雪,淡淡吐出几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音符:“你走吧!” 啊哈!红衣女子惊的杏眼圆睁:冷面神没惩罚那女子,还要放她离开,听错了吧,听错了吧! 沈璃雪也是一愣,当初自己强灌了他药,他小气的追着自己不放,如今,自己伤了他,他居然不记仇? “……沈璃雪……沈璃雪……”远远的,一匹快马飞速奔来,带起一路滚滚狼烟。 “南宫啸!”快马跑近,沈璃雪看清了马上的人,南宫啸一袭锦衣,风尘仆仆,邪魅的眸底写满了担忧,翻身下马,无视四周的环境,快步走到沈璃雪面前,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个时间,南宫啸应该在相府参加雷氏的寿辰宴才对。 沈璃雪安然无恙,南宫啸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漫不经心道:“我在京城闲的无聊,出来走走!” 目光望到沈璃雪身侧的白衣男子,南宫啸猛然一愣…… ☆、 017 谁载她回京 “安郡王,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吧!”望着满地死尸,南宫啸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自己来晚了一步,是安郡王救了沈璃雪。 “看南宫世子的神色,在京城过的很不错!”安郡王清华,尊贵,宛若天神,漆黑的眼瞳幽深似潭! 安郡王和南宫啸明明在说客套问候语,却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沈璃雪望向白衣男子,原来他就是安郡王,冷酷,霸气,清华,尊贵,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难怪沈盈雪如此倾心于他,设下重重陷阱算计自己。 “南宫啸,你是一个人来的?”沈璃雪刚刚认识安郡王,对他并不了解,相比之下,她信任南宫啸更多些。 “没错!”得知沈璃雪来落叶寺,南宫啸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没空召集人手,更何况,以他的武功,在杀手的重重包围下救沈璃雪很轻松,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你一个人,不太够用……”沈璃雪轻轻叹气,她计划的事情,要多人配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什么事情?”沈璃雪抛了安郡王,转向他求助,南宫啸心情大好,挑衅的目光频频望向安郡王! 安郡王目光幽深,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今天是我继母的生辰,我想送她份大礼!”沈璃雪温柔浅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初次碰到继母生辰,她这个做女儿的,当然要送份大礼,聊表心意! “你是相府千金?”安郡王蓦然开口,目光深邃,京城高门贵族出门都坐车,马车上悬挂各府的标记,五米外马车上挂的,是相府标志。 “是!”沈璃雪点点头,这件事情她不准备隐瞒。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名字?”安郡王三年前离京奔赴边关,对丞相府的一些人和事还算了解,沈璃雪这个名字,他真是第一次听到。 “我是原配林青竹的女儿,在青州长大,初来京城,安郡王自然没听过我的名字……”沈璃雪轻轻笑笑,她回相府半个月了,雷氏下了禁令,一直对外隐瞒,京城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更何况是远在边关的安郡王。 林青竹的女儿!安郡王幽深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京城所有人都以为,林青竹和她女儿十五年前死于火海。 红衣女子 望着沈璃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还活着……堂……堂兄,她……她是你未婚妻……” 安郡王没再说话,锐利,深邃的目光望向天际,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芒,周围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也是神情淡淡,不以为然! 红衣女子暗自惊讶,未婚妻(夫)近在眼前,堂兄,沈璃雪居然都视若无睹,他们在想什么? 望望天空,南宫啸正欲提醒沈璃雪时候不早了,安郡王居然先他一步开了口:“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丞相夫人?” 安郡王是皇室子女,正妻、妾室、嫡子庶女间的争斗,他很明白,只是出来求个佛,就被人这般追杀,想也知道,沈璃雪和继母的关系不会好。 空地上除了死尸,只有安郡王,南宫啸,沈璃雪,东方玉儿,青衣男子五人,沈璃雪不怕事情泄露,笑着将自己的计划讲述一遍,上官玉儿听的目瞪口呆,南宫啸,青衣男子嘴角抽搐,安郡王黑曜石般的眼瞳依旧深不见底,敛下眼睑,沉声吩咐:“林将军,送礼之事交给你了!” “末将遵命!”青衣男子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恭声回答着,快速领命离去。 “多谢安郡王!”沈璃雪礼貌道谢,安郡王帮她的忙,出乎了她的意料。 沈璃雪向南宫啸求助的事情,被安郡王命人去办了,南宫啸心里很不舒服,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暗暗气恼,自己怎么不多带些人过来,还有安郡王,自己回京便可,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天空湛蓝,骄阳似火,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搁,沈璃雪快步走向相府的快马,马匹和马车连接的绳索早被沈璃雪砍断,那马居然没跑,站在地上啃青草。 “沈璃雪,你会骑马?”南宫啸有些吃惊,从青州到京城,沈璃雪一直是坐马车的,他从未见过她骑马。 “以前学过骑马,不过,很久没骑了!”沈璃雪的马术是在现代学的,不是很精,但为了早些回到相府,她顾不了太多。 牵了快马,沈璃雪从马车中拿出在落叶寺求的佛像,佛像被春花砸的面目全非,不能再用了,沈璃雪暗暗叹气,到相国寺再求一尊吧…… 正准备上马,沈璃雪牵着的马匹突然抬起长蹄,长嘶一声,挣脱了沈璃雪,快速远去,马蹄踏的狼烟四起,尘埃飞溅。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众人反应过来时,快马已经消失成了小黑点。 沈璃雪轻揉着被勒红的小手,又气又急:怎么回事?马怎么突然惊了?刚才明明好好的! “沈璃雪,我载你回京!”南宫啸牵着马走到沈璃雪面前,他的马是宝马,日行千里,载着两人,也可很快到达京城。 “世子,男女授受不亲!”安郡王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淡淡道:“若是被人看到,世子与沈大小姐同骑一匹马,沈大小姐的名声就毁了,大小姐的继母,应该很乐意看到大小姐身败名裂……”南宫啸载沈璃雪进京,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安郡王,你也是男人,你载沈璃雪回京,她不一样会身败名裂……”南宫啸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想以这些礼法压制他,让他放弃沈璃雪,安郡王的确聪明,但他也不蠢,哪会轻易上当! “本王坐的是马车,马车四周有车厢遮挡,别人看不出里面坐了什么人!”安郡王有伤在身,不适合长期颠簸,他是坐马车回京的。 “马车,本世子也可以让人送一辆来!”南宫啸是世子,别说一辆马车,十辆,一百辆,他也叫得来。 “天色不早了,等你的人送来马车,相府都散宴了!”安郡王目光沉静,声音平静无波,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无妨。”南宫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你先让人将礼物给丞相夫人送去,我载着沈璃雪看看风景,回京这么久了,我们还没一起出来过呢……” ☆、 018 妖孽三人行 “沈璃雪初回相府,除了送礼物,还需要借这次宴会,向世人昭告她的存在!”聪明如安郡王,自然能猜到雷氏封锁了沈璃雪归来的消息:想对付雷氏,她就必须在散宴前回到相府。[.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宴会?明天我也设一次,把朝中百官和家眷们都请来,让璃雪当众表明身份不就行了。”南宫啸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安郡王想从他这里抢走沈璃雪,可没那么容易! “你办的宴会,只能帮沈璃雪昭告身份,她今天回相府,除了送礼物,表身份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宴会,无法帮她达到目的。”安郡王淡淡反驳着南宫啸的话,深邃的目光却望向了沈璃雪。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其他目的?”沈璃雪震惊,那件事情她只在心里想过,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安郡王怎么会知道? 安郡王没再言语,嘴角微微上扬,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转过身,优雅的上了马车。 一系列的动作,无声告诉沈璃雪,想知道答案就随他上马车,如果不想知道,就随南宫啸走吧! 南宫啸狠瞪着安郡王,邪魅的眸底怒火翻腾,说不过他,就将主意打到了沈璃雪身上,安郡王,真是够腹黑,更够可恶。 “南宫啸,你的马跑了七八十里路,已经有些疲惫,奔跑的速度肯定不如之前,再载着两个人跑回京城,最快也要一两个时辰。”如今已是巳时(上午9点到11点),距离相府散宴的时间越来越近,沈璃雪不能再过多耽搁,就算没有安郡王,她也不会和南宫啸同骑一匹马。(.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安郡王性子冷淡,高深莫测,沈璃雪十二分的不愿意与他同坐一辆马车,但安郡王知道她的计策,她非常吃惊,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典雅、舒适的马车中,安郡王轻轻倒了杯茶,热气袅袅,徐徐飘散,衬的他越发清华、尊贵,端杯子,抿茶水,一举一动,优雅,高贵如天神,让人不敢亵渎。 南宫啸扬扬眉毛,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安郡王这是在等猎物自动上门么?真是自信,自己就‘成全’他。 “沈璃雪,我陪你一起坐马车!”南宫啸不信,他这个大活人坐在一旁监督,安郡王还敢对沈璃雪献殷勤。 “对不起南宫世子,本王车厢太小,最多坐两人!”安郡王轻抿着茶水,淡淡向南宫啸下了拒绝令,他的马车,可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南宫啸站在车前,似笑非笑:“若我执意要上马车呢?”让沈璃雪单独上马车,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这种蠢事,他才不会做。 “本王说过,车厢内只能坐两个人,如果南宫世子执意要坐本王的马车……”安郡王平静的目光淡淡扫过整个马车:“可以坐在车厢外……” “让本世子给你做车夫?”南宫啸怒气冲天,凤目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安郡王! “本王只是在给世子建议,若世子骑马,自然不必为本王驾车!”南宫啸的怒气,安郡王并不在意,淡淡说着,轻轻揭开壶盖,茶香四溢,弥漫天地。 “南宫啸,你坐马车,你的马怎么办?”南宫啸和安郡王就像有仇一样,见面就针锋相对,吵个不停,沈璃雪不想再看他们争执,便给南宫啸铺了个下台的台阶。 “那马有灵性,它自己会跟着的!”明白沈璃雪的用心,南宫啸并没有顺着台阶下,一撩衣摆,坐到了车前:“驾车就驾车,难不倒本世子!” 安郡王赶自己走,无非是想和沈璃雪独处,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就是中了他的诡计,留在车上,时时监督他,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你真的做车夫?”沈璃雪无奈叹气,为了牵制安郡王,南宫啸居然放下身段做车夫,看来他和安郡王之间的矛盾,不是一般的深。 “本世子没做过车夫,做一次试试也不错!”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拿起缰绳晃了晃,还算称手。 啊哈!红衣女子东方玉儿再次瞪大了眼睛,堂兄的马车一向不许别人靠近,如今,不但让沈璃雪坐进了车厢,还让世子南宫啸给他做车夫,奇事,奇事! 不过,从天亮到现在,安郡王给她的惊讶太多了,她都快见怪不怪了。 天空湛蓝,骄阳似火,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搁,沈璃雪快步上了马车,放下帘子,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车厢内铺着名贵的毯子,十分舒适,淡淡茶香扑面而来,沈璃雪抬头望去,安郡王正在执壶倒茶,热气萦绕间,迷蒙了视线,安郡王就如同迷雾弥漫时的天神,俊美不似凡人。 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沈璃雪望着安郡王,眨眨眼睛,思量出最合适的询问方法:“安郡王,你怎么知道我除了送礼,昭告身份外还另有 目的?” “猜的!”安郡王轻声回答沈璃雪的问题,慢慢收起茶杯、茶壶和小桌,从暗格中拿出一本书,翻页阅读。 “那郡王可猜出我的目的是什么?”沈璃雪美丽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安郡王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只看表情,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好旁敲侧击,暗中打探她想知道的事情。 “没有!”安郡王幽深的目光继续在书页上流连,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一怔:“那你刚才……” “本王刚才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就是代表不知道!”安郡王淡淡的回答着,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悠美的弧度。 “你……”沈璃雪咬牙切齿,狠狠瞪向安郡王:原来他没有猜出自己的目的,只是在故弄玄虚,自己又被他耍了一次! 每次和安郡王说话,沈璃雪都会被他气的火冒三丈,却又不能发作,真真是郁闷至极。 转过身,沈璃雪拉开车帘望向车外,慢慢平复胸中的怒气,衣袖轻轻垂下,露出她那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的纤细手腕。 马车外,景色飞速倒退,车内却很平稳,不见丝毫颠簸,沈璃雪扬扬眉毛,南宫啸驾车技术真是不错! 眼角前过一道浅绿光芒,一只玉色小瓷瓶落进了沈璃雪手中,微凉的触感自掌心传来,沈璃雪疑惑的抬起头,安郡王深邃的目光依旧在书上流连,不自然的轻咳几声:“此药消淤化肿,早晚各一次!” 这是治手腕的药! 沈璃雪一愣,安郡王捏伤了她的手腕,她也划伤了他的胳膊,两人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没想到现在,安郡王居然送了她伤药,她有些吃惊:“多谢!” 瓷瓶打开,迷人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沈璃雪扬扬眉毛,安郡王是皇室郡王,出手果然不凡,连消淤化肿的药都如此极品…… 浅绿色的药汁倒在手腕上,一股清凉瞬间渗透肌肤,到达血液骨髓,红肿青紫的手腕凉凉的,很舒服,轻轻抹均匀药汁,手腕上的灼痛感消失无踪,整个手腕都透着清凉舒适。 沈璃雪正欲放下衣袖,一只修长的大手突然按上了她的手腕,安郡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用内力帮你加快药性,伤会好的快些!” 微凉的指腹轻触她的肌肤,沈璃雪轻轻一颤,药性的清凉之中带了内力的热量,手腕上的红肿仿佛在快速消失,若有似无的松香萦 绕鼻端,沈璃雪侧目望去,安郡王眼睑微沉着,睫毛轻颤,冷酷的俊颜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 “前面有两条路,都通京城,咱们走……”南宫啸突然掀开帘子凑了进来,询问的话语在看到安郡王按在沈璃雪手腕上的大手时戛然而止,凤眸中怒火翻腾…… ☆、 019 重回丞相府 安郡王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沈璃雪红肿的手腕,浑厚的内力慢慢注入,消肿化淤,南宫啸从旁怒目而视,他却丝毫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安郡王,多谢!”望着南宫啸阴沉的俊脸,沈璃雪快速拉下衣袖,遮住手腕,安郡王和南宫啸好像有仇一样,总是针锋相对,南宫啸在生气,如果继续让安郡王为她消肿化淤,他们两人又要起争持了,这可不是她乐见的:“南宫啸,你刚才说什么?” 南宫啸邪魅的眼眸淡淡望向安郡王,他松开沈璃雪的手腕后,垂着衣袖,坐回原位,轻轻闭了利目养神,一举一动优雅高贵,自自然然,如同君子一般坦坦荡荡,如果自己生事,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郡王真是聪明! 收回目光,南宫啸望向沈璃雪:“前面有两条路,都通京城,一条是大路,有些绕远,另一条是近路,却是小路,咱们走哪条?” “走近的那条!”阳光炙热,将近晌午,沈璃雪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尽快赶回相府! “好!”南宫啸邪魅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走小路,正合他意! 放下车帘,南宫啸一抖缰绳,马车转上了小路,飞速前行。 一开始,小路还算平坦,渐渐的,道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崎岖,平稳的马车,开始颠簸,走出几里后,小路变的更加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马车颠簸的幅度大了许多。 南宫啸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手中马鞭狠狠甩到了马背上,马儿快速疯跑起来,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南宫啸得意扬扬眉毛,俊颜上的笑容分外璀璨。 安郡王设计自己晒着大太阳在外赶车,弄的满身灰尘,他自己却悠闲自在的坐在凉爽的车厢里亲近美人,太不公平了,自己就让马疯跑,马车颠簸,颠的他头晕目眩,狂吐不止,看他还怎么讨好美人。 马车剧烈的颠簸,车内装饰狂摆,许多小物件都移了位,安郡王内力深厚,稳稳坐着没动,沈璃雪没有内力,紧紧抓着车棱,才固定住身体没有四下滑动,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小路这么颠簸,就绕远走大路了…… 突然,马车猛烈颠簸了一下,沈璃雪一时没抓牢,纤细的身体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撞进了安郡王怀里。 柔若无骨的香软娇躯在怀,若有似无的清香飘入鼻中,安郡王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震,心跳突然加快了几拍,呼吸变的沉重起来,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一惊,这是安郡王的胸膛,她撞进人家怀里了。 美丽的小脸浮上一抹蔷薇色,沈璃雪快速后退一步,离开了安郡王的怀抱,借着训斥南宫啸,掩饰尴尬:“南宫啸,你是怎么驾车的?不能走稳一点儿吗……” 话音未落,马车又是一个剧烈颠簸,尚未坐稳的沈璃雪再次栽进了安郡王怀里。 温香软玉再次抱满怀,安郡王刚刚平静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轻轻低头望去,怀中的的沈璃雪,俏脸微红,目光清明,美丽可爱的模样看的他心弦一震,墨色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车厢内越来越颠簸,小物件被颠的忽上忽下的乱窜,若是再继续下去,纵使安郡王内力深厚,也会坐不稳。 侧目望向车帘方向,安郡王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南宫世子第一次驾车,技术不熟练很正常,大小姐抓紧我的手,就不会被颠的四下滑动了!” 什么?南宫啸一惊,自己让车颠簸,不但没整到安郡王,还给了他名正言顺接近美人的机会,亏大了! 南宫啸缰绳一抖,快马慢了下来,颠簸的车厢,恢复了平静。 沈璃雪扬扬眉毛,安郡王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就让南宫啸将车驾正了,真是聪明又腹黑!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猛然想起,她还在安郡王怀里呢。 清冷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沈璃雪快速退出安郡王的怀抱,坐到窗边,拉开车帘吹凉风,让小脸上的嫣红快速消退,她在现代活了二十年,从未和男子亲密接触过,可在刚才,她居然两次撞进安郡王怀里,真是糗大了……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沈璃雪装模做样的看着,掩饰尴尬,字入眼,猛然一愣,这是……甲骨文! 沈璃雪是沈氏少主,对中国古代的文字有一定的研究,甲骨文她也曾见过几次,自然认得,唯恐自己弄错,沈璃雪快速翻页,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全部都是象形文字,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这真的是甲骨文。 “你看得懂这本书?”安郡王望着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芒,迄今为止,除他之外,整个青焰国还没人能看懂这本书! “看得懂,这是甲骨文!”话落,沈璃雪猛然想起,安郡王喝完茶,一直在看书,难道看的就是这 本? “这是郡王的书?”沈璃雪清冷的眸底满是震惊,想不到安郡王这青焰战神除了行军打仗外,还能看懂甲骨文。 “你们在说什么?”南宫啸笑眯眯的凑了进来,迷人的凤眸中满是好奇,不能用颠簸马车来整治安郡王,他就进马车监督,看安郡王如何和美人亲近。 “在说甲骨文!”安郡王淡淡回答着,望着沈璃雪的目光,深不见底,她居然也懂甲骨文! “本世子喜风花雪月,不爱研究这些古董!”南宫啸摇摇头,转过身去驾车了。 “这个字是什么?”安郡王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页面上的某个符号,墨色的眼瞳闪烁灼灼光华,知道这是甲骨文并不难,难的是,认识上面的字。 “是朋友的友字!”沈璃雪对甲骨文谈不上研究,但最基本的一些字,她还是认识的,安郡王的查探,难不倒她。 “这个呢?”安郡王又点了个象形文字考验沈璃雪,这可是比较难的象形文字,一般人认不出。 “是天气的天字……”沈璃雪准确无误的给出答案。 安郡王又指了许多字,沈璃雪全都对答如流,不知不觉间,两人如同情侣一般渐渐站近,望着沈璃雪自信满满的美丽小脸,安郡王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放眼整个世间,能认全这些甲骨文的女子,她是第一人! “沈璃雪,你懂甲骨文,改天教教我!”南宫啸妖孽的俊脸侧过帘子,又凑了进来, “你不是不喜欢研究古董吗?”思绪被打断,沈璃雪没好气的瞪向南宫啸。 “你们都懂,我也不能落后嘛!”笑嘻嘻的敷衍着,南宫啸又出去驾车了,他说这些话,不是真想学习认甲骨文,只是监督安郡王的借口而已。 “沈璃雪,今天天气不错……” “沈璃雪,那边有条小溪……” “沈璃雪……” 沈璃雪和安郡王谈论着甲骨文,南宫啸总会不合时宜的出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打扰两人,沈璃雪又好笑又无奈,当南宫啸再一次呼唤她的名字时,她提不起半分精神,漫不经心的询问:“又有什么事?” “相府到了!”南宫啸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好戏要开场了。 “真的!”沈璃雪眼睛一亮,迷蒙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相府大门上方,‘丞相府 ’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牌匾下,高门贵族的夫人,小姐们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笑容满面的客套问候着,贵重礼物堆积如山,管家喜笑颜开的指挥着丫鬟、小厮们来来回回的搬运。 沈璃雪微微一笑,清冷的目光如同千年寒冰,永如融日:我活着回来了,雷氏,沈盈雪你们准备好倒霉了吗? ☆、 020 搅乱寿辰宴 相府花园,沈盈雪一袭青色罗裙,端庄娴雅,坐在名门千金们之间,笑语晏晏,论穿着,她并不比其他千金小姐们出挑,可她那绝美的容貌,艳压群芳,一颦一笑动人心弦,亭子里盛装打扮的贵族千金们不但没能抢走她的风头,还全都成了她的陪衬。(.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盈雪,听闻安郡王要回京了?”安郡王是青焰战神,身份高贵,气质出众,一直都是妙龄女子们的梦中情人,他回京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礼部侍郎千金庄可欣自然也听说了。 “是啊!”沈盈雪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心中喟叹,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终于要回来了! “盈雪,你也快及笄了,安郡王这次回京,你们可准备操办婚事?”庄可欣微微笑着,目光有些黯淡。 身份高贵的名门千金们,对安郡王这般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男子都有爱慕之心,无奈丞相府嫡出长女与安郡王早有婚约,沈盈雪在众千金面前,也是以安郡王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千金们再喜欢安郡王,也没了做郡王妃的机会,碎了一地芳心。 “我还没有及笄,现在谈这种事情,为时过早……”沈盈雪羞涩的低下了头,漂亮的眸底闪着与年龄不符的阴沉与坚定:等安郡王回京,就让爹向皇上请旨赐婚,一定要将婚事定下来,免得再生变故,沈璃雪的事情,有一次就足够…… 想到沈璃雪,沈盈雪目光一沉,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她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吧,居然敢和自己抢男人,找死! 丞相夫人雷氏站在十米外的花园旁,慈爱的目光望着凉亭中的沈盈雪,说出口的话,阴沉的让人心惊:“他们,还没有消息传来吗?”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丁嬷嬷低垂着头,温声开解着:“夫人不必担心,沈璃雪只是一名弱女子,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过您布下的重重陷阱,奴婢已命人守在城门,只要相府的马车进城,他就会立刻来报……” 雷氏闭了眼睛,用力揉揉额头,为了对付沈璃雪,她下了血本,那些力量加起来,足可将一个小家族覆灭,沈璃雪确实不可能活着回到相府……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满目焦急。 雷氏微微皱起眉头:“何事如此慌张?”没看到这里有宾客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由于跑的太急,小厮停下脚步后直喘粗气,焦急的禀报着:“回夫人……沈……沈璃雪……回来了……” 什么?沈璃雪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雷氏猛然睁开了眼睛,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沈璃雪出现在阳光下,一袭浅蓝湘裙,清新自然,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清冷的眼眸却有着浓浓的冷气萦绕,只一眼,便可将人冰封! 雷氏眼皮狂跳,心绪烦乱,茫然不知所措,沈璃雪回来了,她居然活着回来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杀手和土匪都失手了,为何没有消息传来?沈璃雪坐马车进城,城门那里怎么没人来禀报,那么大的马车,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沈璃雪走进花园,望望震惊的雷氏,嘴角轻扬着诡异的笑,轻轻踏进千金、贵妇们所在的凉亭,雷雅容的杀招已经出完,接下来,轮到自己出招了:“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母亲的百日祭!”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花园里的客人们都听到。 瞬间,满座哗然,贵妇与千金小姐们面面相觑:今天不是丞相夫人的寿辰么?怎么会成了死人的百日祭? 小桥上,南宫啸嘴角不停抽搐,人家喜气洋洋的寿辰宴,哪有半点百日祭的悲伤、肃穆,沈璃雪真会颠倒黑白…… 雷氏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今天是她的寿辰,沈璃雪却说成林青竹的百日祭,分明是在找她晦气,诅咒她早点死么?沈璃雪,你够绝! 沈璃雪步下台阶,迎着雷氏冷冽的厉光走了过去,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夫人,您让我去落叶寺求佛,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惊喜啊,真是谢谢您,我娘若是知道您为她办了如此盛大的百日祭,她的在天之灵,肯定会非常感激您的……” 沈璃雪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清纯如小鹿,说出口的话却让雷氏郁闷的快要吐血,沈璃雪明知今天是她的寿辰,却一再提起这三个晦气的字,分明是在嘲讽,诅咒她,贱人! 雷氏非常不安,藏在衣袖中的手轻轻颤抖,她清楚的感觉到,沈璃雪是有备而来! “姑娘,请问你是?”沈璃雪容颜美丽,衣着、气质皆不凡,贵族千金都看得出她不是普通人,却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沈璃雪望着庄可欣,笑容如同狡猾的小狐狸:“我是沈丞相和原配所出的女儿 ,我叫沈璃雪!”雷氏讨厌做继室,沈璃雪便要让她坐实这继室之名,更何况,半月来,雷氏一直封锁她回来的消息,京城没几个知道她,她便借这次宴会,让众人知道她的存在! 沈璃雪,原配所出的女儿?众人抓住了沈璃雪话中的关键词,惊讶、不屑的目光望向雷氏。 沈明辉原配之事,京城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再加上林青竹已死,她们一直将雷氏当成原配看待,可是如今,沈璃雪出现了,她是原配所出的女儿,雷氏自然而然就是继室,身份,地位比她们这些原配正妻,差了一大截! 沈盈雪咬牙切齿,纤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中,美眸中闪烁的寒光,恨不得立刻将沈璃雪碎尸万段,她居然活着回来了,还大肆意诋毁母亲和自己,贱人!贱人!贱人!绝不能当众承认她相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否则,安郡王就要被她抢走了! 怒火翻腾间,沈盈雪眼睛一亮,一个绝妙的计策萦绕心间,重重叹息一声,高声惋惜道:“璃儿表姐,你该喝药了!” 哈!喝药!客人们再次震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盈雪,你糊涂了吧,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沈璃雪,不是什么璃儿表姐!”望着沈盈雪虚伪的同情目光,沈璃雪冷笑,沈盈雪倒是有几分聪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险些毁掉自己所有的努力,无妨,自己的礼物还没送到,就先陪她过几招! 沈盈雪叹息着,轻轻擦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柔声道:“璃儿表姐,姨母过世,你伤心过度,心情郁结,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名门贵族的人,断不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将疯癫之病强加在沈璃雪身上,整死她。 沈璃雪微笑的眸底瞬间蒙上一层水雾,明媚动人,楚楚可怜:“盈雪妹妹,你和夫人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何必撒谎冤枉我……”言外之意,雷氏这个继室容不下原配所出的女儿,在想法设法算计她! 众人望向雷氏的目光,多了一层思量,妾室所出的子女,身份低微,看不顺眼,可以小小整治一下,但沈璃雪是原配生的,雷氏是继室,算计身份高贵的嫡长女,想也知道她没安好心! 沈盈雪又是一声叹息,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怜爱:“璃儿表姐,姨母临死前将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不是我冤枉你,你得了病,必须得喝药啊……”沈璃雪居然敢和自己斗,找死! 庄可欣悄悄拉了拉沈盈雪的衣袖,小声道:“怎么回事?” 沈盈雪指指头部,无奈的重重叹气:“她这里不太正常,现在说是我的亲姐姐,之前还曾说自己是皇后,公主呢……” 庄可欣悄悄后退几步,远离沈璃雪,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看样子病的不轻……” 沈盈雪心中冷笑,在自己的妙计下,沈璃雪会病入膏肓,悲惨的死去。 沈盈雪悄悄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冷声命令着:“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璃儿表小姐去喝药!” “是!”几名粗使嬷嬷走上前,伸手去拖沈璃雪。 沈璃雪冷冷一笑,不闪不避,一脚一个,狠狠将她们踢翻在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垂下一枚碧绿的玉佩:“这是沈氏玉佩,传嫡不传庶,若是诸位不相信,可检验真假,如果你们觉得玉佩可以造假,可以把沈丞相叫来,我的继母,嫡妹会弄错我的身份,亲生父亲绝不会弄错……”同样的招式,沈盈雪居然用第二遍,真是愚蠢…… 小厮快跑着去请沈明辉,粗使嬷嬷们倒地哀嚎的,沈盈雪怒气冲天又十分担忧,万一父亲来了,承认了沈璃雪的身份,自己和娘岂不是丢脸丢大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焦急不安间,请人的小厮跑回来了,急声禀报道:“夫人,小姐,丞相刚才有事进宫了,不在府中……” 沈盈雪先是一愣,高悬的人瞬间放了下来,装模做样的重重叹气:“唉,璃儿表姐,我爹是不愿伤你自尊,才离府的……”心中乐开了花,哈哈,真是连天都在帮自己啊,将沈璃雪以重病的名义抓起来,狠狠整死她! 沈璃雪冷冷的笑,眸底蒙了一层寒冰,呵,她怎么忘了,相府后院出事,沈明辉都是帮着沈盈雪的,如今当着京城贵族们的面,他又怎么可能落沈盈雪的面子,没帮她污蔑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夫人,盈雪小姐,璃雪小姐是本世子从青州送回相府,并和沈丞相滴血认亲,你们也确认了她的身份的,为何现在又不认识了?”南宫啸轻摇着折扇从小桥上走来,妖孽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贵妇,千金们不认识沈璃雪,她说的话,她们不敢轻易相信,但南宫啸是世子,他说的话,绝对没假,寂静的人群再次喧哗起来:什么?沈璃雪是南宫啸送来相府的,她真的是沈明辉原配所出的相府嫡长女? 众人窃窃私语间,门外响起小厮的高呼:“安郡王到!” ☆、 021 大礼气死你 安郡王来了! 贵族千金们一愣,漂亮的眸底瞬间涌现出浓浓的狂喜之色,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装。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女为悦已者容,安郡王是她们的梦中情人,她们当然要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更何况,安郡王只定了正妃,侧妃之位还空悬着呢。 雕刻着美丽图纹的隔断,古朴典雅,一名年轻男子越过隔断,走进花园,一袭白色华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边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着,清华,高贵,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瞳深不见底,举手投足间,彰显着上位者特有的尊贵与冷冽,如同天神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安郡王!真的是安郡王! 贵族千金们一颗芳心如小鹿般砰砰乱撞,紧捂着嘴巴,才没有失态的惊呼出声,安郡王比三年前更英俊,更潇洒,也更迷人了! 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一现身,就让这么多矜持的名门闺秀们集体失态! 对端庄、美丽的名门千金们视若无睹,安郡王步幅优雅的径直走向凉亭! 凉亭中央,沈盈雪小脸绯红,芳心砰砰乱跳,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安郡王向自己走过来了,他居然越过重重美人,向自己走来了。 细细想想,也不奇怪,她是谁,清焰第一美女,上至皇后,公主,下至黎民百姓,她的美貌无人能及,有她这么个绝色倾城的未婚妻,安郡王哪还会看得上那些不及她十分之一美的胭脂俗粉…… 斜藐了沈璃雪一眼,沈盈雪漂亮的眸底满是得意与挑衅,相府嫡出长女又如何,容貌不及自己一半,安郡王见过自己后,哪还会再喜欢她,就算她恢复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安郡王迎娶为妃的人也会是自己…… 整整衣装,理理发髻,沈盈雪美丽小脸上洋溢着羞涩,得意的笑,迎着安郡王走了过去,美眸中映出安郡王俊美不凡的脸孔,沈盈雪感慨万千,他走了三年,她想了他三年,他在边关这么久,也想她吗? 若有似无的松香随风飘散,沈盈雪距离安郡王只有两步之遥了,嘴角轻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沈盈雪微微福身,羞涩道:“郡……” 淡淡的松香萦绕鼻端,眼前飘过一角白色衣袂,安郡王看也没看沈盈雪一眼,修长的身形径直越过她, 瞬间到了沈璃雪面前。[.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沈盈雪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卡在喉间,尴尬的半蹲在凉亭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送雷雅容的礼物到了吗?”沈璃雪用只有她和安郡王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询问着。 礼物一事,是林将军在办,南宫啸驾车极快,马车来到相府时,林将军还没到,恐生变故,沈璃雪便先行进府试探雷氏,拖延时间。 “马上就到!”安郡王声音很轻,别人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却能看到他和沈璃雪交谈! 尊贵如安郡王,进了花园,谁也没理,却和那个沈璃雪说了话,她究竟是什么人? 阳光下,沈璃雪与安郡王站在一起,那么和谐,那么般配,沈盈雪嫉妒的杏目圆睁,眸底怒火翻腾,安郡王不理自己,却和沈璃雪亲密交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自己比沈璃雪美多了,安郡王不可能看不到的,正常情况下,没人会舍弃端庄、美丽的自己,去喜欢低贱的沈璃雪,一定是她施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安郡王,安郡王才会上了她的当…… 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的! 自我安慰着,沈盈雪快步走向安郡王,她要告诉他,沈璃雪对他用了卑鄙的手法,他不能再靠近无耻的沈璃雪…… 眼看着沈盈雪就要冲到安郡王面前了,几名侍卫凭空出现,将一具具尸体狠狠扔到沈盈雪,雷氏面前。(.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扑通,扑通!”灰尘弥漫间,淡淡的血腥味飘散,雷氏、沈盈雪被惊的连连后退,贵族千金们瞬间惨白了脸色,尖叫着乱成一团:“有死人,有死人啊!” 烟尘消散,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八名黑衣人与两名土匪的尸体,沈盈雪久居内院,哪见过这血腥场景,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目光怔忡,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雷氏还算镇定,但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居然将尸体扔到她面前来了,吃了雄心豹胆,黑衣人,土匪,很像是她派去杀沈璃雪的人…… “这些是暗害我的杀手,土匪,夫人可觉得面熟?”沈璃雪似笑非笑,墨色的眼瞳中闪着浓浓的嘲讽,这些尸体,就是她送给雷氏的生辰礼物! “我是丞相夫人,掌管后院,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认识这些恶人!”雷氏推脱着,沉下的眸底,怒火翻腾,沈璃雪杀了这些杀手,将尸体甩到自己面前,她应该猜到真相了。 先是百日祭,再是死尸,沈璃雪在自己生辰日,时时处处给自己找晦气,还诅咒自己死,气死了,气死了…… “夫人心地善良,慈眉善目,当然不会认识这些恶人!”沈璃雪微微笑着,清冷的目光如同腊月寒冰,瞬间将人冰封:“我出了落叶寺,这些杀手就持利器,嚎叫着一拥而上,好像早就潜伏在落叶寺,就等着我出来杀了……” 在座的贵妇们都是人精,之前雷氏、沈盈雪极力否定沈璃雪的身份,如今这些杀手,怕是和她们脱不了关系…… “既然他们是杀手,土匪,尸体送去顺天府便可,你带来相府干什么?”雷氏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纤手握紧,指甲深深的嵌进肉中,胸口气闷的难受,她不能承认这些人是她派去的,更不能显露出对这些人有半分同情,否则,沈璃雪就会借题发挥,置自己于死地! 雷氏想杀的人,站在她面前,向她邀功,得意的对着她炫耀。她不能为自己的人报仇,还得对着凶手强言欢笑,雷氏郁闷的快要吐血,但宾客们面前,她要保持丞相夫人的端庄,不能失态,胸口闷的更加难受。 “我们本来是打算去顺天府的,看到顺天府携夫人,子女在相府,就不准备再多跑路了,在这里将尸体交给顺天府也是一样的……”沈璃雪笑容璀璨,目光清澈,墨色的眼瞳深处,冷意流动,雷氏,这样就受不住了么,还有更让你呕气吐血的。 沈璃雪轻轻摆摆手,两具女子的尸体丢到了雷氏面前,扬起阵阵灰尘。 “咦,那不是春花、秋月吗?”春花秋月是雷氏身边的人,经常陪着雷氏参加宴会,贵妇,千金中有人认出了她们。 “她们就是春花、秋月!”沈璃雪肯定了两女的身份,低沉着眼睑,故做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那些杀手涌上来时,她们推我去挡剑,所幸安郡王正好带人经过,救我一命,杀手、土匪们负隅顽抗,全部当场伏法,可春花、秋月跑的太远,安郡王的人一时没救到……” 原本贵妇,千金们看着春花,秋月满身是血,全身窟窿,杏眼圆睁,死不瞑目有些可怜,可得知她们居然推主人挡剑,自己逃命,众人对她们半分同情心都没有了。 胆小怕事,卖主逃命的无耻下人,死有 余辜,尸体也不必安葬了,直接扔进乱坟岗喂野兽好了…… “夫人,您再挑选丫鬟时,一定要看仔细了,像春花、秋月这样的,最好别要了……”沈璃雪墨色的眸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好像对雷氏选错人有些惋惜。 众人望向雷氏的目光满是藐视与不屑,果然是继室,管教不严,看人不准,眼力极差,真不明白她这丞相夫人是怎么当的…… 沈璃雪寥寥数语,让雷氏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低微继室,雷氏有万千委屈却无法说出口,胸口翻腾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从胸口直冲脑海,雷氏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 022 将军是表哥 “沈璃雪,你说春花,秋月贪生怕死,舍主逃命,可有证人?”众人鄙视,不屑的目光纷纷望来,沈盈雪蓦然惊醒,沈璃雪想让她们母女身败名裂,她绝不能让沈璃雪如愿。 春花,秋月陪沈璃雪一起去上香,路遇杀手,土匪,只有沈璃雪一人活了下来,事实自然是随她编,她说春花,秋月是贪生怕死之辈,她们就是了? 万一是沈璃雪贪生怕死,故意把春花、秋月推出去挡剑呢?虽说奴婢有义务舍身救主,可奴婢们为她死了,她为了自己的名声这么诋毁人家,就是品质恶劣,卑鄙无耻! “安郡王算不算证人?”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如泉水一般,清澈见底:“我被杀手伏击,追杀的过程,他全看到了!” 安郡王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清华,高贵的森寒气息,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众人望向沈盈雪,目光中满是嘲讽与不屑:沈璃雪是安郡王救的,她叙述事情经过时,安郡王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可见她说的都是事实,沈盈雪怀疑沈璃雪在撒谎,就是在怀疑安郡王!真是愚蠢! 沈盈雪俏脸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整齐的贝齿紧咬着樱红的下唇,眸底怒火燃烧,刚才她只顾着算计沈璃雪,忘记她是安郡王救的了! 那贱人真是会讨好人,难怪安郡王会被她所迷,不过,自己讨好人的本事,不比她差: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春花,秋月在我母亲身边时,一向乖巧听话,为何跟了你,就贪生怕死了呢……”沈盈雪望向沈璃雪,茫然的目光暗带凌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春花,秋月变坏了,也是和沈璃雪学的,与她们母女没有任何关系。 “春花,秋月跟在夫人身边几年了吧,跟我不过半月时间,难不成夫人对她们多年的培养,竟抵不过我对她们半月的影响?”沈璃雪雪眸清亮,似笑非笑,心性这么容易转变,足可见夫人眼光极差,居然选了这样的两人做大丫鬟。 “你……”沈盈雪被气噎,手指着沈璃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贱人贱人贱人! 恢复了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又如何,没爹疼,没娘爱,更没有得力的亲戚帮衬,高贵如安郡王,绝不会娶她这么个毫无背景的下贱女子为妃…… 雷氏强压着喉中的腥甜,狠狠瞪了沈盈雪一眼,愚蠢,沈璃雪是有备而来,在这件事情上与她多做纠缠,吃亏的可是自己。 “璃雪表妹,今日是姑姑的百日祭?”杀手和土匪的尸体被顺天府派人抬走,身穿青衣的林将军排开众人走到沈璃雪面前,笑容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表妹?姑姑?沈璃雪一愣,隐隐猜到了青衣男子的身份:“你是?” “我叫林岩,我父亲和你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林岩轻声回答着,打量沈璃雪的温和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惜:“你长的真像姑姑!” 难怪他第一次见沈璃雪,就觉得她很熟悉,因为她和林青竹的容貌实在是太像了! 瞬间,满座哗然,林岩,武国公府的嫡长孙,武国公林漠,曾是青焰国最骄傲的存在,儿子林青峰,女儿林青竹更是京城最出名的状元、才女,可后来…… “十五年前,皇上颁下圣旨,武国公举家贬至边疆,无圣恩召唤,永世不得离开边关,林公子违抗圣旨,私自入京,可是犯了大罪……” 雷氏眼睑微敛,语气低沉,沈璃雪很聪明,想算计她,只有出奇不意,攻其无备,林岩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沈璃雪也绝对没想到,雷氏便借题发挥,打击林岩,重创沈璃雪。 林岩微微一笑,温和的目光中透着淡漠与疏离:“多谢夫人担忧,在下不才,入军做了将领,立了点小功,皇上下旨召见,才随安郡王进京面圣!” 哗,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武国公全家是以罪臣之身被贬至边疆的,林岩身为武国公的嫡长孙,被召入京,绝对是立了大功,十五年了,皇上是第一次召见武国公府的人呢,是不是代表他气消了,武国公府会重现当年的辉煌…… 沈璃雪扬扬眉毛,难怪林青竹母女在青州多年,没见娘家人前去探望,原来是被下了禁令,不得离开边疆。 雷氏的面色阴沉的非常可怕,眸底隐有厉光闪烁,紧紧握起拳头,轻轻颤抖,武国公府的人居然被召进京了,怎么会这样? “璃雪,你真是青竹姐姐的女儿啊。”一名身穿锦缎的贵妇站起身,轻擦着眼角莫须有的泪水,快步走向沈璃雪:“我一直以为,你和青竹姐姐十五年前过世了……” “是啊,璃雪,我们都以为你和青竹姐姐已丧身火海……”又有几名贵妇站了起来,满面关切的向沈璃雪走来:“上天垂怜,你还活着,青竹姐姐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武国公府辉煌时,京城各名门贵族都望尘莫及,如今,林岩奉旨归来,又在安郡王从旁帮衬,说不定会让 武国公府再次辉煌,即便达不到当初的巅峰,也会很受皇帝重用,林岩是男子,她们不方便靠近,和沈璃雪加深交情,也不错。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关切的贵妇们,心中冷笑,她早说过自己是原配林青竹的女儿,这些人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如今,得知武国公府的林岩回京,便迫不及待的来巴结她,真是些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望着被众人围在中间,深情关怀的沈璃雪,沈盈雪胸中怒火翻腾,恨不得上前抓花她那张如花似玉的笑脸,自己是青焰第一美女啊,为什么她们不关注自己,而去关心那个低贱的沈璃雪,武国公还在边疆,自己可是有个做太尉的外公呢…… “各位夫人,今天是丞相夫人的三十三岁寿辰,吉时已到,你们就别围着沈璃雪了,向丞相夫人贺寿吧。”南宫啸悠哉游哉的轻摇着折扇,邪魅的眸底光芒闪闪,唯恐天下不乱,坐了这么久,好戏迟迟不开演,他只好说几句话,催化催化。 热闹的花园瞬间静了下来,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当着林岩,沈璃雪的面,在原配林青竹百日祭时给继室雷氏过寿辰,也太…… “夫人,今天是您的寿辰啊,您怎么不早说。”沈璃雪惊呼一声,目光清澈如泉,墨色的眸底似懊恼,又似嘲讽:“这么多宾客,我还以为你在为我娘办百日祭呢……” ☆、 023 继母气吐血 “璃雪,这几天你住在相府,亲眼看着下人们来来回回的忙碌,为何都不提醒我今日是青竹姐姐的百日祭?”雷氏凝望沈璃雪,凌厉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算计: 沈璃雪诡计多端,她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沈璃雪想拿林青竹的百日祭来打击她,让她身败名裂,痴人说梦! 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真的是沈璃雪故意隐瞒了林青竹百日祭的日期,让丞相夫人出丑吗? “夫人,难道您不是打算在我入族谱时为我娘办百日祭?”沈璃雪眉头微皱,震惊的望着雷氏,好像听到了天大的怪事,快速拿出一尊佛像递到她面前: “我娘的铭牌上刻着她过世的日期,夫人早就看过了,前几天您说明日是吉日,让我去落叶寺求佛入族谱,我还以为您想让我娘在天之灵有个惊喜,在我入族谱后给我娘办百日祭!” 南宫啸一口茶水没喝好,呛的连连咳嗽,望望目光清澈,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沈璃雪,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以退为进将雷氏驳的体无完肤,高,实在是高! 哗,众人鄙视,不屑的目光纷纷望向雷氏,她知道林青竹过世的日子,自然能推算出何时百日祭,可她没上心,忘记给林青竹办百日祭了,为了维护面子,居然将责任都推到了沈璃雪身上,真真是自私自利! 雷氏面色苍白,目光阴沉,身体微微颤抖,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中,咬牙切齿,她算计沈璃雪的计策,居然成了沈璃雪打击她的有力证据,沈璃雪,真够绝! 沈璃雪悄悄望一眼雷氏,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冷笑,这么快就受不了了,最致命的打击,她还没使出来呢。(.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沈璃雪漂亮的眸底蒙上一层水雾,一眼望去,楚楚可怜:“夫人,我不知你今日寿辰,没准备礼物,这尊佛像是我按照您的要求从落叶寺求来,保佑全家平安的,就送给夫人做寿礼吧,我入族谱之事可再推几天,至于我娘的百日祭,夫人能明天补办吗?” 手帕遮掩下,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冷光萦绕,无论何时何地,舆论的压力都是最大的,自己说的越可怜,众人对自己越同情,对雷氏的怒气自然也就越大,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众人的指责都能将雷氏气吐血。 众人愤怒,指责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狠狠射向雷氏,死者为大,身为继室,雷氏忘记原配的百日祭已是不对,可她不但不低调行事,还在人家百日祭时大办寿辰宴,责骂人家女儿没提醒她,真真是没有教养,自私自利到极点! 胸口血气翻腾,阵阵腥甜涌上喉间,雷氏强忍着没有吐出来,面色苍白的可怕,凝望着沈璃雪,冷冷的笑,今日的一切,她早就计划好了,回府后,会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她也都想到了,并做好了应对之策,也可以说,从沈璃雪重回相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她们母女会惨败…… 呵呵,沈璃雪真是聪明呢,自己低估了她,不过,她那母亲真是蠢笨如猪,否则,岂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安郡王!”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沈明辉一身锦衣,微笑着排开众人,走了过来,俯身向安郡王行礼。 安郡王斜藐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俊脸冷沉着,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不知在想些什么。[.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沈明辉心中一惊,却不敢多言,安郡王征战沙场,盛名远播,传闻,他虽冷酷却不会随意给人难堪,可为何,他隐约感觉到安郡王对他有怒意。 片刻之后,安郡王冷冷对着还行着礼的沈明辉道:“沈丞相不必多礼!” 沈明辉站直了身子,面上有着几许尴尬,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安郡王刚刚回朝,为何要给自己难堪?自己也没做什么,他怎么会对自己有不满? 沈璃雪望着沈明辉,冷冷的笑,自己需要他帮助时,他躲的远远的,雷氏和沈盈雪有难,他就迫不及待的跑来解围,同样都是他的亲人,为何待遇差这么多? “爹,您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明辉没有半点做父亲的样子,沈璃雪也没必要像尊重长辈那般尊重他。 沈明辉沉着眼睑,轻咳几声:“为父在书房处理事情时,有些累了,就四处走了走,没想到那小厮竟以为我进宫了……” “是吗?”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内再次盈满了泪水,说的可怜兮兮:“我还以为您不准备认我这个女儿了……”知道沈明辉在撒谎,沈璃雪并不准备拆穿,利用他的谎言惩罚他一番,比拆穿他更有意思。 南宫啸看的嘴角直抽搐,沈璃雪算计人的本领是越来越高了…… “你说的哪里话,你永远都是我沈明辉的女儿……” 家丑不可外扬,不能再让璃雪说盈雪的坏话了,沈明辉急声打断了沈璃雪的话,伸手欲抚她的头发安慰,被沈璃雪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种父亲,她不屑:“刚才盈雪妹妹否决了我相府嫡出千金的身份,父亲又不在府里,我以为你不认我了……” 沈璃雪捂着小脸哭的凄凄惨惨,手帕下的眼眸,干净,冷冽,半分哭的意思都没有,冷冷盯着沈明辉的一举一动,她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聪明如沈明辉,应该知道怎么做。 “啪!”沈明辉狠狠甩了沈盈雪一巴掌,沈盈雪是他的掌上明珠,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从小到大,时时宠爱着,如今打了她耳光,却也是打在女儿身,疼在沈明辉的心。 “爹,你居然为了沈璃雪打我!”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沈盈雪震惊的望着沈明辉,最疼爱她的父亲,居然为了沈璃雪那个贱女人打了她。 “住口,璃雪是你的亲姐姐!”沈盈雪狂吼时,沈明辉又狠狠甩了她两巴掌,心在滴血,手在颤抖,盈雪啊,爹也不想打你,但为了你的美好将来,现在必须受点委屈。 沈璃雪冷冷的望着眼前一幕,沈盈雪排挤、污蔑嫡姐,传扬出去,会被人唾骂,沈明辉打她,是为了挽救她,真是父女情深啊! “沈璃雪,你别只干哭,也掉几滴眼泪啊!”南宫啸懒洋洋的传音提醒着:“万一被人发现你在假哭,你的计策就失败了……” “要你管!”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别人的精力都集中在沈明辉、沈盈雪身上,哪还会来看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趁着众人不注意,沈璃雪狠狠踢向南宫啸,南宫啸双脚一抬,躲开了,邪魅的眸底闪着戏谑的笑,仿佛在说:“你踢不到,踢不到!” “沈璃雪,青竹夫人的牌位,在什么地方?”久不言语的安郡王蓦然开口,语气淡漠,面色不自然的苍白! “在我房间!”沈璃雪扬扬眉毛,安郡王问这个干什么:来到相府的第一天,她就把林青竹的牌位供上了,林青竹是位合格的母亲,值得她尊敬。 “姑姑百日祭,我要为她上柱香!”林岩微笑着望着沈璃雪,目光中满是沉痛。 沈璃雪瞬间明白了安郡王的意图,站直身体,对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安郡王,岩表哥,这边请!” “本世子也去上柱香!”南宫啸放下茶杯,快步跟了上去,上香凑热闹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他南宫啸。 贵妇,千金们相互对望一眼,紧随南宫啸而去,当年的武国公,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孙子林岩年龄虽轻,却隐隐有了武国公的风范,安郡王是皇室郡王,和林岩走这么近,极有可能是皇帝在暗示,会重用林岩,她们提前示示好,总是没错的: “咱们也去给青竹姐姐上柱香!” “一别十五年,没想到再见面,青竹姐姐已经……唉……” 宾客们浩浩荡荡去往竹园,诺大的花园里只剩下沈明辉,沈盈雪,雷氏与相府的丫鬟,嬷嬷。 雷氏喜气洋洋的寿辰宴,真的成了林青竹悲伤,肃穆的百日祭,她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低贱继室,还身败名裂,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柄! 机关算计二十多年,一朝失手,她居然输了只有十五岁的沈璃雪!胸口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雷氏“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栽到了地上…… ☆、 024 安郡王病发 竹园,秋禾正细心照顾着名贵兰花,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直奔竹园而来,秋禾疑惑不解的抬头望去,微闭的竹园门被推开,沈璃雪在两名英俊男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诸多贵妇,千金,浩浩荡荡,甚是壮观。 “大小姐!”秋禾原是三等丫鬟,专做粗活,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望着身份尊贵的安郡王,名门贵妇,千金,慌乱的不知所措。 “秋禾,今天是母亲的百日祭,安郡王,岩表哥和宾客们都是来给母亲上香的,你快去准备!”宾客们罢了雷氏的寿辰宴,来给林青竹上香,在沈璃雪的意料之中,但她不能提前备好香,否则,岂不是让人怀疑她早有预谋。 “是!”今天是青竹夫人的百日祭,怎么没听小姐提起过?秋禾心中疑惑,却并未多说,快速跑去库房领香了。 春花、秋月已死,其他丫鬟也被雷氏调去忙她的寿辰宴,整个竹园空荡荡的,清冷寂寥,连个招待的丫鬟都没有,众人暗暗叹气:沈璃雪在相府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对沈璃雪多几分同情的同时,对雷氏多了三分厌恶,继室就是继室,半点不识大体,不但苛刻人家原配的女儿,掩饰的表面功夫都没做,真是愚蠢! 竹园位置偏僻,屋后种着大片竹子,竹叶将光线遮挡,客厅,卧室都十分阴凉。 安郡王背光而立,一袭白色袍服衬的他面色冷凝肃然,漆黑的眼瞳幽深似潭,缓步走到林青竹的牌位前,拜了三拜,轻轻将三柱香插进香炉。 安郡王傲然冷冽,连丞相沈明辉都没放在眼里,沈璃雪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来给她柔弱的母亲林青竹上香。 “死者已逝,你别太伤心了!”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竟是安郡王到了沈璃雪面前,沈璃雪一怔,安郡王在关心她?她没听错吧? “璃雪表妹!”林岩上完香,也走了过来,沈璃雪瞬间明白,安郡王和林岩是一起从肃北回来的,他关心她的话,应该是看在林岩的份上才说的客套之言。 “多谢安郡王,岩表哥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雷氏,沈盈雪的狡猾,在沈璃雪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沈明辉,若是他敢起歹意,她绝不会放过他! 安郡王望着沈璃雪,感觉到她全身似乎被冰霜冻结,那种冷和傲,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和她说话,她似乎并未放到心里,只是把他的话当作了一阵风,吹过,消散! “沈璃雪, 别伤心,这世上还有许多关心你的人!”南宫啸上完香,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身后,贵妇们一个接一个走到林青竹的牌位前,手持燃香,口中念念有词: “青竹姐姐,一别十五年,没想到再见面,已是阴阳相隔……” “青竹妹妹,你一路走好,姐妹们会帮着照顾璃雪的……” 贵妇们人数众多,全部上过香后,早过了午膳时间,竹园没准备膳食,再加上安郡王,林岩,南宫啸在此,她们自然不能多留,和沈璃雪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竹园,各自回府。 相府掌管后院的是雷氏,贵妇们准备了大礼,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后,饿着肚子离开,心中愤愤然:林青竹百日祭,不能再吃寿辰宴,但可以吃百日祭宴啊,可那雷氏居然什么都没安排,让她们空腹离开,真真是气煞人也! 继室修养太差,小家子气,不懂得顾全大局,上不得大台面! “璃雪,你有什么打算?”宾客们全部离开,整个竹园只剩下沈璃雪,安郡王,林岩,南宫啸四人,林岩也不再顾及,直接开门见山。 沈明辉对沈璃雪的偏颇,他看在了眼里,更过份的是,林青竹百日祭,沈明辉居然都没过来上柱香,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沈明辉是我父亲,相府是我的家!”魂穿到青焰国后,沈璃雪在丞相府呆的最久,对这里也最熟悉,她暂时不准备去别的地方,更何况,雷氏,沈盈雪巴不得她消失,如果她真离开相府,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意。 “岩表哥,你回京后,还没进宫面圣吧!”沈璃雪不想再谈沈明辉,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沈璃雪意志坚定,林岩知道一时半会儿劝不动她,暗暗叹了口气:“我和安郡王先进宫面圣,有空就来看你!”他不是相府之人,不能住在这里,沈璃雪出事,他会鞭长莫及,但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林岩转身走向门外,沈璃雪目送他离开,突然,一片阴影朝她覆盖下来,肩膀一沉,沈璃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压倒…… “扑通!”一声闷响,林岩下意识回头,却见沈璃雪被安郡王压倒在地,锋利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安郡王,你干什么?”沈璃雪恼羞成怒,用力推开了安郡王,堂堂皇室郡王,居然当众欺负她一名弱女子…… 安郡王仰面躺在地上,英俊的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浅色的唇紧抿着,呼吸粗重 急促,大手紧揪着胸口的衣服,眉头皱成一团,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沈璃雪一愣,他这是…… “安郡王病发了!”林岩一惊,快速伸手去拉沈璃雪,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焦急:“璃雪,快走!” 在林岩的手碰到沈璃雪肩膀的瞬间,一道凌厉的掌风对着林岩打了过去,尽管林岩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避开了,那掌风还是打到了他肩膀上,将他震出几米远,大半个身体麻木,用不上丝毫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沈璃雪惊讶的望着安郡王,却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眼瞳深处,充满了浓浓的暴戾与戒备,凌厉的目光冷冷直直望着房间中的每一个人,让人心底发寒,毛骨悚然。 “璃雪,快走,安郡王病发时,周围三十米内,不会有任何活物!”想到在肃北安郡王病发时,无意间闯进他三十米内那些人的下场,林岩就不寒而栗,他想救沈璃雪,却提不起丝毫力气。 “林将军有伤在身,本世子去救人!”南宫啸满不在似乎的急步走向沈璃雪,安郡王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有多厉害。 “不要过去!”林岩一惊,急忙抓住南宫啸的胳膊,将他拉向一边,转弯的瞬间,凌厉的掌风擦着他的衣服呼啸而过,将客厅门打的粉碎。 南宫啸邪魅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安郡王病发时,武功似乎更厉害了! “安郡王已经病发,你现在靠近璃雪,不是救她,而是害她!”沈璃雪就坐在安郡王旁边,他动动手,就能杀了她。 林岩心急如焚,安郡王不是刚刚才病发过吗?怎么才过了两个时辰又病发了,以前可是要一个月啊。 沈璃雪瞬间明白,难怪她在木屋里遇到安郡王时,周围没有人,难怪那两名暗卫不敢进房间,因为当时他在病发,林岩、小辣椒、暗卫都跑远了…… 安郡王病发时,三十米内没有活物,现在的沈璃雪与安郡王并排坐着,相距半米都不到,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岂不是就是她! 沈璃雪侧目望向安郡王,正对上他冷冽,暴戾的目光,呼吸瞬间一窒…… ☆、 025 郡王信任她 安郡王的目光凌厉,阴冷的骇人,死死盯着沈璃雪,就像凶猛的兽遇到了敌人,警觉戒备着,也亮出自己锋利的爪牙准备战斗。 “安郡王,你病发了,要喝药,我去给你熬药好吗?”沈璃雪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没有内力,也没什么轻功,安郡王武功高深莫测,就算她速度再快,也避不开他的攻击,想活命,就不能轻举妄动,先稳住安郡王,再伺机而动。 安郡王微微皱起眉头,阴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喃喃道:“喝药!” “是啊,两个时辰前,你在木屋里也喝过一碗药……”安郡王眼眸虽冷,却有些涣散,明显是模糊了神智,沈璃雪轻声提醒着,希望他能恢复清明,记起刚才的事情。 “沈璃雪!”安郡王低喃一声,凌厉眸底的阴冷渐渐消退。 “是我!”沈璃雪轻声应道。 安郡王墨色的眼瞳折射出点点星光,眉头一松,严密的防备瞬间卸去,身体一歪,狠狠砸到了沈璃雪肩膀上。 沈璃雪坐的端正,晃了两下没被砸歪,肩膀却传来阵阵疼痛,望望闭眼昏睡的安郡王,沈璃雪咬牙切齿,他可真重! “安郡王昏迷了?”林岩锋利的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们三人都会死在这里,没想到沈璃雪说了几句话,安郡王就安安稳稳的昏睡过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岩表哥,快帮我把安郡王扶起来!”安郡王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了沈璃雪身上,她用不上太大的力气,扶着他,站不起来。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好!”林岩将诸多疑惑藏起,快步上前,岂料,他才刚刚走了两步,昏迷的安郡王突然睁开了眼睛,冷冽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暴戾与戒备,让人不寒而栗。 林岩急忙后退,无奈的摊摊手:“璃雪表妹,我……”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根本无法靠近! 南宫啸站着没动,轻扬着折扇,饶有兴趣的望着安郡王,都昏迷不醒了,还有那么强的戒备心,看来他在肃北的三年,过的很精彩! 真是麻烦! 沈璃雪无奈叹气,用尽全力扶着安郡王慢慢站起,缓步向前走去,别人无法帮忙,她只好独自支撑。 “沈璃雪,你扶安郡王去哪里?”望着沈璃雪前行的方向,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扇子,凤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当然 是去内室休息!”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稳步前行。 “这是你房间!”南宫啸怒气冲冲的提醒着,沈璃雪还是待字闺中的名门千金,居然让一名大男人睡到自己的闺房…… “我知道!”沈璃雪也想扶安郡王去客房,可他太重了,林岩,南宫啸又帮不上什么忙,她只好扶他来最近的内室…… 昏迷的安郡王无力的靠在沈璃雪肩膀上,双眸紧闭,少了以往的冷漠与凌厉,英俊的脸庞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但他紧皱的眉头,紧揪的胸口打破了这幅美好画卷。(.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林岩站在内室门口,看着沈璃雪扶安郡王躺在床上,除去靴子,利眸越凝越深,安郡王病发,不但没伤人,还让璃雪靠近他,这太让人震惊了! “依本世子看,安郡王喜欢美人,他病发时,你多放些美人在他身边,他就会安静了!”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得意的大谈自己的理论。 林岩沉了眼睑:“在肃北,安郡王病发时,曾掌毙过几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美貌女子,并且,小辣椒是安郡王的堂妹,都不能靠近他……” 南宫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东方玉儿那个泼妇,脾气暴躁,性子粗条,和男人有什么区别,你要多安排几名温柔可人的绝色女子才行。”他绝不承认,安郡王病发时,只有沈璃雪一人能靠近! 安郡王刚刚躺好,便伸手抓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抓的很紧,很用力,阵阵钝痛传来,沈璃雪挣了半天也没挣开,轻轻叹了口气: 安郡王病发时神智不清,所有的动作完全是本能的反应,那种警惕和戒备,是长期防备下形成的。 沈璃雪不知道安郡王发生过什么事情,却知道,时时刻刻生活在危机中的人,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肃北是两国交界处,几年来战事不断,安郡王身为肃北将士统领,生活怎会安逸舒适…… 皇室之人,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却也责任重大,危险重重,幸运的同时,也是一种悲哀。 “沈璃雪,你解安郡王衣服干什么,他可是大男人,!”南宫啸站在门边,气呼呼的怒瞪着沈璃雪,眸底隐有怒火翻腾,蠢女人,不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 “我想查看安郡王的伤!”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安郡王 旧伤复发才会昏迷不醒,想要他醒过来,就得先治好他的伤。 “治伤嘛,简单的很,随便请个大夫来就好了,哪用得着你一名弱女子动手……”不知为何,南宫啸不喜欢沈璃雪和安郡王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你确定你请的大夫能靠近他,给他把脉看病?”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南宫啸,安郡王戒备极重,没几个人能靠近他,沈璃雪手腕被抓,想走走不了,就先看看他的伤势吧。 南宫啸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他都不能靠近安郡王,那些平庸的大夫们更靠近不了…… 安郡王胸口的衣服揪成一团,额头冷汗直冒,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沈璃雪快速解开他外衣,里衣的扣子,露出强健的麦色胸膛,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一道深色的疤痕触目惊心,若是剑再偏一点儿,安郡王就没命了! 沈璃雪伸手摘下发上的一枚珠花,快速拆开,根根细长的针显现,沈璃雪来相府半月,基本没出去过,没有打造好的银针,只好用这种针来代替了。 细细长长的针快速刺进安郡王的各处大穴,疏气活血,安郡王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均匀,睡颜安静,淡然。 “你懂医术?”林岩有些惊讶。 “懂点皮毛!”沈璃雪轻轻擦拭额头的虚汗,针灸是很耗心神的,为安郡王疗过伤,她累的快要虚脱了。 “安郡王是怎么回事?”林岩最纳闷的就是这件事情:一月一次的病发,为何今天只隔了两个时辰? “安郡王心脉被人刺伤,病发喝药后,他最少也要休息三个时辰,若是不休息,伤口不但不会痊愈,还会越来越痛,直到痛昏!”沈璃雪目光清冷,两个时辰前,安郡王喝了药,追她,遇强盗,被马车颠簸,又在相府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伤口肯定疼到了极点,他居然撑到现在才昏迷,忍耐力之强,真是非常人可比! “你能治好他的伤吗?”林岩锋利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希冀,安郡王与他情同兄弟,他希望安郡王能好起来,不再受病痛折磨。 沈璃雪摇摇头:“安郡王受伤近三年,心脉严重受损,基本不可能痊愈,不过,我可以尽力让他病发时,不再那么痛苦……”她医术精湛,面对这重大伤势,也是无力回天。 “安郡王什么时候能醒?”南宫啸狠狠瞪了床上的安郡王一眼,若不是忌讳安郡王的武功,他早就把人揪走来丢回王府了! 沈璃雪大致算了算: “五、六个时辰吧!”安郡王伤的不轻,五六个时辰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他岂不是要在你房间过夜!”南宫啸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想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 026 郡王饱眼福 “我去隔壁房间休息!”沈璃雪瞪了南宫啸一眼,她精力消耗过多,头脑昏沉,脚步虚浮,急需休息,哪还能等到五、六个时辰后再睡。 “这也勉强可以!”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不时的狠狠瞪几眼昏迷不醒的安郡王,他病发的还真是时候! “我让秋禾传膳!”回到相府后,先是祭祀林青竹,再是安郡王病发昏迷,沈璃雪,林岩他们都还没用午膳,又累又饿。 “璃雪,不必忙了!”沈璃雪神情疲惫,目光黯淡,精神很不好,林岩不想她再劳累,拉着南宫啸向外走去:“南宫世子,我请你去醉仙楼喝酒。” 醉仙楼是青焰京城最大的酒楼,饭菜贵重,却也是味道独特,南宫啸动了心思,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光芒:“本世子要喝二十年的女儿红……” 有人请喝酒,自然要喝最好的,女儿红香醇可口,回味无穷,最适合这时候喝,至于价格嘛,自然也是酒中最高的。 “没问题!”林岩笑声低沉,只要能将南宫啸从竹园拉走,就算他要喝琼浆玉液,林岩都会答应。 “这是你说的,今天不醉不归……”南宫啸生平两大爱好,美人,美酒,美人用来欣赏,美酒嘛,自然是用来品尝,喝酒,就一定要喝的尽兴…… 林岩,南宫啸轻快的交谈声很快消失不见,沈璃雪为安郡王盖好被子,用力去掰安郡王的手指。(.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安郡王明明在昏睡,却像有知觉一般,紧抓着沈璃雪的手腕不放,沈璃雪越掰,他握的越紧,白皙的手腕显出点点青紫淤痕,白嫩的小手也因血流不同变了颜色。 沈璃雪又气又无奈,狠狠瞪了安郡王一眼,不掰开他的手指,她根本无法去其他房间休息。 眸光沉了沉,沈璃雪拿起一根细细的长针,快速扎到了安郡王手腕上,安郡王吃痛,果然收回了手,小手获得自由,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轻抚着青紫的手腕,正欲离开,却悲哀的发现,她的另只手腕被安郡王抓住了! 安郡王面容平静,兀自睡的安然,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美眸中怒火翻腾,安郡王上辈子肯定和她有仇! 手腕被抓,沈璃雪走不开,又不能带着安郡王一起去客房休息,无 奈之下,她只得坐在床边,靠着床棱闭上了眼睛:先休息一会儿,等恢复了精神再掰安郡王的手指。 沈璃雪奔波劳累大半天,真的累了,坐在软软的床边,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屋内阳光渐渐淡去,幽冷的月光自镂空雕花的窗子间射进来,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一片片光晕。 床上昏睡的安郡王慢慢睁开了眼睛,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安郡王墨曜石般的眼瞳折射出一道暗芒,正欲翻身坐起,目光望到了坐在床边的沈璃雪。 沈璃雪身靠着床棱,睡的香甜,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同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樱红水润的唇轻抿着,呼吸均匀,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安郡王墨色的眼瞳渐渐凝深,他病发时,她一直在他身边吗? “大小姐!” 秋禾刻意压低的轻唤自门外传来,沈璃雪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 窗外,月光明亮,沈璃雪揉揉额头,已经这么晚了,她最少睡了四、五个时辰:“什么事?” “大小姐,您吃宵夜吗?”沈璃雪曾吩咐,任何人不得闯内室,秋禾站在外室,隔着串串珠帘,轻声询问着,沈璃雪没吃午膳,也没吃晚膳,秋禾担心她会饿,特意从厨房端来了宵夜。 “放在外面桌上吧!”秋禾不说还好,她一说,沈璃雪才发觉,自己两顿没吃饭了,饿的前胸贴着后背。 床上,安郡王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睡颜安然,沈璃雪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深吸一口气,沈璃雪用力去掰他的手指,手指没有想象中那般固执,居然一掰就开了。 沈璃雪疑惑的望了安郡王一眼,奇怪,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掰开了?他还没到苏醒的时间…… “大小姐,饭菜摆好了!”秋禾恭敬的禀报声响起,沈璃雪没再多想,答应一声,为安郡王盖好被子,快步走出了内室。 红木桌上摆着两样小菜,一碗粥,一盘小点心,沈璃雪优雅快速的食用完,侧目望望月光明亮的天空,轻声吩咐:“秋禾,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相府各个园子都有专门的浴房,竹园也不例外,沈璃雪爱干净,有睡前沐浴的习惯,用过宵夜,沈璃雪离开房间,去了浴房沐浴。 浴房有卧室大小,里面垒了一个小浴池,热气袅袅,烟雾弥漫间,沈璃雪褪下衣衫,步入水 池中,片片花瓣浮于水面,阵阵香气飘散,沈璃雪闭了眼睛,任由热水带去身上的疲惫。 夜色已深,相府的下人都休息了,沈璃雪不必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卧室中,安郡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身下的被褥,身上的锦被都是新的,却都是次等绸缎缝制而成,浅蓝色的帐幔是中等的轻纱所制,晶莹剔透的珠帘也很一般,墙上挂的名家丹青,全部都是赝品,衣柜,梳妆台,圆桌都是普通木头包了一层红木皮。 安郡王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掀开被子下了床,缓步向外走去:沈丞相的月俸,连给亲生女儿置办些好的用品都不够吗? 夜色渐浓,竹园内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安郡王缓缓走在雕花走廊内,眉头微皱,沈璃雪去哪里了? 阵阵清风吹过,若有似无的水声响彻,安郡王循着声音快步走到一间房屋前,房屋普普通通,和卧室,客房没什么区别:里面有人,会是沈璃雪吗? 安郡王微微凝眉,轻轻推开了房门,香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房间中水雾弥漫,模糊视线,一阵微风吹过,轻纱飘散,水池中,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 027 浴室有温情 浴室中,热气袅袅,香气萦绕,沈璃雪轻轻捧水,洗去满身疲惫。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突然,一阵清风吹来,搅乱了周围的平静气息,沈璃雪猛然转头望去,蒸气弥漫间,一道修长、朦胧的身影立于门边。 “什么人?”沈璃雪怒斥一声,抓起水池边上的发簪,对着那人的要害射了过去:那人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进入浴室,武功必然很高,她必须要一招致命,否则,必然再无还手的机会。 “是我!”那人的声音清雅如叮咚泉水,却极为耳熟。 沈璃雪眼皮一跳,用力眨眨眼睛,一名白衣男子飘飘立于屏风前,俊美无筹的面容,清华,高贵的气息,正是病发昏睡的安郡王! 他醒了! 热气袅袅上浮,沈璃雪美丽的小脸被熏成了蔷薇色,安郡王深邃的眸底似流转着浅浅的笑意,如玉的手指间夹着她刚刚投射出去的那支发簪,悠然开口:“这是你的订情信物?成色差了点儿!” 沈璃雪:“……” 想不到清华、冷酷的安郡王还会说冷笑话! “安郡王,没人告诉你,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吗?”沈璃雪狠狠瞪了安郡王一眼,往水中沉了沉,只露脖颈,水面飘了一层花瓣,他站在浴池边,也看不到她的身体。(.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门没关好,本王一敲,它就开了。”安郡王淡淡回答着,深邃的眸底隐有笑意闪现。 沈璃雪望望大开的房门,咬牙切齿,她沐浴时,明明关好了房门的,想着夜深了,不会有人来,才没上锁,再说了,就算是不小心敲开门,看到里面有人,也应该征询一下主人的意见吧,安郡王倒好,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进来了,把这相府竹园当他自己家啊。 “安郡王,我在沐浴!”沈璃雪没好气的说道,若非她现在没穿衣服,不能出浴池,早施展拳脚把安郡王赶出去了。 “本王知道!”安郡王轻声答应着,幽深的目光望着沈璃雪,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沈璃雪:“……” 知道你还不出去?别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十八岁的大男人,站在人家十五岁女孩子的浴室里看人家沐浴也不对吧 ,还是说,他年龄长了,脑子没长,不知道男女有别? “安郡王,我要穿衣服了,麻烦你移驾门外!”安郡王听不懂她的暗示,沈璃雪只好直接出言赶人。 “好!”安郡王轻轻答应着,慢慢转身离开。 “沙沙沙!”就在沈璃雪暗暗松口气时,轻到虚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走到门口的安郡王猛然停下脚步,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望向浴池:“有蛇!” 沈璃雪也察觉到了不对,还没来得及动作,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小腰被人紧紧搂住,瞬间出了水面,一件衣衫披到她不着寸缕的身躯上,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抬头望到了安郡王英俊的侧脸,完美的线条,刚毅之中透着柔和,让人不知不觉间为之着迷。 “咚!”的一声闷响,一条半米长的花蛇被穿透七寸,狠狠钉在了墙上。 沈璃雪眯起了眼眸,奇怪,这房间里怎么会有蛇? 安郡王清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渗到肌肤,沈璃雪猛然回神,她还裹着浴袍被安郡王紧拥在怀里呢。 安郡王抱的太紧,沈璃雪挣了几下没挣脱,淡淡道:“多谢郡王相救,蛇死了,没有危险了,麻烦你松手吧!”两人的身体靠这么近,沈璃雪很不习惯。 似乎对她淡淡的脸色有些不满意,安郡王纹丝不动,手臂依旧牢牢的抱着她的小腰,锐利的目光望着她纤细的脖颈。 白皙欣长的脖颈上,深褐色的勒痕很淡,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刚才离的远,又有热气阻隔,安郡王没有看到,如今离的近了,方才看清,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你确定要本王松手?” “确定!”沈璃雪没好气的回答着,一条蛇而已,就算没有安郡王,她也不会被咬伤。 “好吧!”安郡王干脆利落的答应着,手臂一松,沈璃雪顿时失力:“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池子一米多深,沈璃雪落进水中没有摔疼,快速挣出水面,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安郡王轻飘飘的落在浴池边,转身离开,心中充满了愤怒感,他肯定是故意将她丢进浴池的,咬牙切齿道:“安郡王!” “东方珩!”安郡王脚步未停,背对着沈璃雪淡淡吐出三个字,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说出下半句:“我的名字!” 沈璃雪:“……” 安郡王是嫌她没吼他名字么? “东方珩,你站住!” 沈璃雪脱下湿透的衣袍,扯下屏风上挂着的纱衣胡乱穿在身上,快步去追安郡王。 安郡王走的不急不缓,刚出浴室门就被沈璃雪追上,挡住了去路,美眸中怒火翻腾:“你故意的对不对?” 东方珩英俊的脸上透着淡然与冷酷:“是你说让本王放手的!” “我……”沈璃雪被气噎,她是说让他放手了,可他放手的速度也太快了,根本没给她适应的时间。 “……沈璃雪,你给我出来……”昏黄的光线中,沈盈雪带着两名丫鬟,气势汹汹的闯进竹园,美丽的小脸微微红肿,并由于愤怒,还有些扭曲:“我娘虽是继室,却也是你的母亲,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把她气病了……” 更可气的是,安郡王对自己和母亲不理不睬,却来竹园给林青竹上香,害自己和母亲在名门贵族们面前丢尽了脸面。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怪安郡王,要怪就怪沈璃雪那个贱女人,如果没有她,林岩不会来相府,安郡王不会为了顾及兄弟情谊让自己出这么大的丑。 如今夜色已深,宾客散去,林岩也走了,没人再给沈璃雪撑腰,自己一定要狠狠整整她,让她有点自知之名,少不自量力的与自己抢安郡王! “……沈璃雪……沈……”沈盈雪怒气冲冲的指责声,在看到并肩而立的东方珩与沈璃雪时戛然而止。 沈璃雪一直在沐浴,小脸被热气熏成了蔷薇色,猛然望去,很像是情欲过后的潮红。 安郡王东方珩抱了沈璃雪,她挣扎时,弄乱了他的衣服,也可以说,现在的他,有些衣衫不整。 沈盈雪仔细打量了两人一遍又一遍,眸底翻腾的怒火瞬间转为浓浓的震惊与愤怒,沈璃雪居然在破坏了自己名誉,气昏自己母亲后,勾引安郡王做那苟且之事,贱人贱人贱人! ------题外话------ 安郡王的名字:东方珩(heng) ☆、 028 继母设毒计 月光下,沈璃雪身上的绯色纱衣自腋下穿过,松松裹在身上,精致的锁骨,白皙的双臂都露在外面,胸口打着漂亮的衣结,下面露出两条光洁小腿,就像现代的晚礼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整个人越发清新迷人。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安郡王紧紧皱起眉头,刚才走的急,他没看清沈璃雪的穿着,经沈盈雪一搅和,他的注意力全放到了沈璃雪身上,虽说她穿这件衣服很漂亮,但布料太少了,裸露的肌肤太多,幸好是夜深人静,附近除了他没有其他男子! “你走太快了!”阵阵清风吹过,沈璃雪环了双臂,没好气的回答着,若非为了追安郡王,她岂会胡乱裹了衣服就跑出来。 一件外衣披到了沈璃雪身上,暖暖的体温温暖肌肤,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沈璃雪惊讶的望着安郡王,他居然脱了外衣给自己? 安郡王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夜晚风大!”淡雅的声音没有半分暧昧,却惹人遐思,让人浮想连翩。 “早些休息!”话落,安郡王修长挺拔的身形迎着月光飘出了竹园,动作潇洒飘逸,虽然只着了白色里衣,整个人依旧风华绝代。 “沈璃雪!”沈盈雪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漂亮的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中午时分,雷氏被沈璃雪气吐血,请大夫,熬药,照看,一直忙到现在才消停下来,她来竹园是准备打沈璃雪两巴掌出出气,哪曾想会看到这一幕。(.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不及自己温柔,更不及自己美丽,只要是个男人,就会选自己而舍沈璃雪,可刚才,安郡王居然一直都在关心沈璃雪,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肯定是她给安郡王灌了什么迷魂汤,安郡王才会如此慢怠自己。 “不知妹妹来竹园,所谓何事?”沈璃雪明知故问,安郡王刚才的举动,帮她气沈盈雪的同时,也给她留下了这么个麻烦,不过,她不怕沈盈雪,自然也不担心这小小的麻烦。 沈璃雪说话的声音,语气,沈盈雪怎么听都是浓浓的得意与挑衅,眸底怒火更浓:“沈璃雪,你少得意,你以为和安郡王有了那种关系,他就一定会娶你为妃么?” 沈璃雪眨眨眼睛,自己和安郡王刚才的确有些衣衫不整,沈盈雪居然因此误会他们两人在偷情,思想真是龌龊。 沈盈雪心高气傲,一旦认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就算自己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说不定她还会得意的训斥自己在欲盖弥彰。 “安郡王不娶我,难道还会娶你?”沈盈雪会那么气愤,就是因为自己染指了她心爱的安郡王,如果自己再将事情说的暧昧些,会不会把她也气吐血? 安郡王的衣服披在沈璃雪身上,又肥又大,随着夜风轻轻飘动,一眼望去,有一种独特的韵味,惹人遐思,沈盈雪嫉妒的七窍生烟:“沈璃雪,见了男人就迫不及待的贴上去,你不要脸,相府还要脸呢!” “安郡王与我自小订下婚约,成亲是早晚的事,这种事情,早点儿,晚点儿也无所谓,反倒是你这个做妹妹的,十几年来一直都在觊觎自己的姐夫,你说咱们谁更不要脸?”沈璃雪淡淡说道,语气中透着说不尽的嘲讽。 “你们又没成亲,我有爱慕安郡王的权利!”沈盈雪趾高气扬,只是订婚而已,又没有成亲,就算你失身给安郡王,也休想成为郡王妃。 失身给安郡王!沈盈雪猛然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璃雪失身给安郡王,安郡王对她关怀备至,若是自己也和安郡王有这层关系,他会不会舍了沈璃雪迎娶自己? 沈盈雪沉着眼睑,面色阴晴不定,似在思索什么重大问题,沈璃雪冷冷一笑,淡淡下了逐客令:“夜深了,我有些困了,如果妹妹没事,就请回吧!” 转过身,沈璃雪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忙了大半天,她真的很累了。 “大小姐,您这是让二小姐去勾引安郡王吗?”沈盈雪大吵大闹的来竹园,秋禾被吵醒了,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惊讶的望着沈璃雪,安郡王可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啊。 沈璃雪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如果沈盈雪真敢去勾引安郡王,那她就死定了!”东方珩冷漠,淡然,喜怒无常,如果有人敢硬塞给他他不喜欢的东西,那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沈盈雪真有胆量去勾引安郡王吗? “大小姐,您不怕二小姐破坏您的清誉吗?”望着沈璃雪淡淡的模样,秋禾非常着急,婚前失贞,是不守妇道,会受人唾骂的,大小姐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沈璃雪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沈盈雪够聪明,就不会将事情外传!”如果她外传了,就是愚蠢到家! 沈盈雪趾高气扬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出了竹园,半句话都没说,也 没回她的住处,而是径直去了雷氏所在的雅园。 雷氏苏醒后,喝了药,想到白天的事情,心绪烦乱,再没有半分睡意,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被打败,沈璃雪,真是不简单,想对付她,必须细细策划,周密安排,绝不能掉以轻心! “娘!”沈盈雪挑开帘子走进内室,扑进雷氏怀中,哭的凄凄惨惨。 “出什么事了?”雷氏身体虚弱,被沈盈雪撞的有些头昏眼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沈盈雪抬起头,漂亮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刚才我去了竹园,看到沈璃雪和安郡王在一起……”娇滴滴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委屈。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站在一起,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他们已经……”雷氏一惊,微微眯起了眼眸,沈璃雪真是聪明,居然找了安郡王做靠山。 “娘,咱们马上派人将事情传扬出去,让沈璃雪没脸见人……”沈盈雪眸底充满了怨毒,只要沈璃雪身败名裂,就没资格再和自己抢安郡王。 “愚蠢!”雷氏狠狠瞪了沈盈雪一眼,训斥道:“沈璃雪和东方珩本就是未婚夫妻,就算发生这种事情,别人会议论,却不会深究,如果事情传的人尽皆知,沈璃雪会被打上安郡王的烙印,安郡王妃就非她莫属,咱们这么做,不是在害她,而是在帮她!” 沈盈雪恍然大悟,难怪沈璃雪一点儿都不避讳这件事情,原来是想利用自己,贱人:“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沈璃雪马上就要及笄,如果她缠着安郡王迎娶她,自己就没机会做郡王妃了。 “想办法让安郡王远离沈璃雪,等她成为孤家寡人,四面楚歌时,看她还如何趾高气扬……”雷氏沉下的眸底闪过一丝阴毒,沈璃雪入族谱之事,自己再拖段时间,族谱上没有她的名字,她就算不得是相府千金,她出了事,也与相府无关。 “那咱们要怎么做?”沈盈雪微微眯起了眼眸,先设计安郡王抛弃沈璃雪,再狠狠打击她这个残花败柳,让她生不如死,看她还如何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 雷氏淡淡一笑,高深莫测:“过段时间,是太后六十大寿,娘会安排一出好戏,保证让沈璃雪身败名裂!” ☆、 029 一起落冷水 八角凉亭中,沈盈雪一身浅红罗裙,面色有些白,乌黑的墨丝仅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樱唇也苍白着,显出几分病态,却丝毫不折损她的美丽,玉手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杯盖,不时抬头望望天空,时候不早了,他应该快来了吧? 沈盈雪不言语,庶妹沈采萱,沈采云也不说话,稳稳的坐着,低着头轻抿茶水,气氛静的有些尴尬。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不远处,丫鬟夏锦急急跑了过来,喜悦的禀报:“小姐,小姐……湛王爷来了!” 沈盈雪眼睛一亮,眸底闪过一丝了然笑意,终于来了:“快请!” 湛王名叫东方湛,是青焰国三皇子,年轻有为,颇受皇帝器重,他从未对沈盈雪说过喜欢,但三年来,他一直细心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有点小病小灾,无论刮风下雨,湛王隔天就会带着大堆贵重药材来相府看她,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沈小姐!”伴随着温柔的呼唤,一名英俊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一身海蓝色长袍,剪裁合体,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领口与袖口处都用极细的银丝绣着精致的云海图,腰束金缕彩带,右环碧绿的云形玉佩,风姿潇洒,卓尔不群。 “参见湛王爷!”沈盈雪微微福身,对东方湛盈盈行礼,湛王很优秀,对她也很好,不过,她还是喜欢安郡王多一些,若是没有安郡王,她一定会倾心湛王的。(.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小姐不必多礼!”东方湛微笑着抬手虚扶,眸底划过的惊艳之色,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沈盈雪心中微笑,身为青焰第一美女,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自己会不动容的,除了…… 脑海中浮现安郡王对沈璃雪关怀备至,看也没看她一眼的情形,沈盈雪得意的心绪瞬间烦乱起来,安郡王一定是被沈璃雪蛊惑了,才会那般无视自己,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东方湛微微一笑,迷醉人心:“几日不见,沈小姐怎么这般憔悴?” 沈盈雪掩手轻咳几声,嘴角扬起一抹飘渺的笑,柔柔弱弱,惹人怜爱:“多谢湛王关心,我只是偶感风寒,不妨事!” “盈雪姐姐哪是偶感风寒,是被人气的!”沈采萱怒气冲冲的为沈盈雪报不平,相府是雷氏掌权,沈盈 雪是雷氏的女儿,她帮沈盈雪演好了这场戏,雷氏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咳咳咳……”沈盈雪咳嗽的更厉害了,有气无力的责备着:“采萱,不要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沈采萱不服气的辩解着。 东方湛微微皱起眉头:“究竟怎么回事?”相府的事情,他道听途说知道一些,但具体情形,却不了解。 “还不是我们那位从乡下来的大姐!”提到沈璃雪,沈采萱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她自青州长大,和乡野粗人没什么区别,来到相府,做错了不少事情,母亲说了她几句,她居然怀恨在心,隐瞒了青竹夫人的百日祭,故意让夫人当众出丑……” 沈璃雪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什么一到相府就成为尊贵的嫡出千金,还做了安郡王的未婚妻,身份,地位远超了自己,就算雷氏不给自己好处,自己也要狠狠诋毁她。 “采萱,毁掉母亲名誉,璃雪姐姐也是无心的,她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再数落她的不是了……”沈盈雪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对沈璃雪闯大祸之事很无奈。 “盈雪姐姐,你对沈璃雪好,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呢,你忘了昨天晚上她是怎么对你的了?”沈采萱完全入了戏,编造着谎言,句句针对沈璃雪。 沈盈雪摸摸脸颊,沉下了眼睑,神情黯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东方湛目光深邃,淡淡道:“沈璃雪打了你?” “是啊,打的还不轻呢!”沈采萱急声替沈盈雪应答。 沈盈雪的耳光是沈明辉在沈璃雪的逼迫下打的,也算是沈璃雪打了她,自己也不算说谎,沈采萱撞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采云:“采云,你也看到沈璃雪打盈雪姐姐了对吧?” “我……”沈采云悄悄望望东方湛,沈盈雪,再看看使劲对她眨眼睛的沈采萱,急急思索着要如何回答,却见假山旁走来一名女子,高贵优雅,清新自然,蓝色的湘裙随风轻舞,美丽不可芳物,沈采萱眼睛一亮:“快看那边,沈璃雪来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东方湛微微眯起了眼眸,她就是沈璃雪,东方珩真正的未婚妻! 沈璃雪在水池边站定,看一眼凉亭里的众人,勾唇冷笑,她不过是休息够了,出来散散心,居然遇到了他们,真是冤家路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各位自便!” 沈璃雪和她们没 什么好说的,眼不见为净。 “大姐!”沈盈雪快步奔出凉亭,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她计划半天,等的就是沈璃雪,岂会让她轻易离去:“湛王爷来了,大姐不去打个招呼吗?” 湛王爷?沈璃雪侧目望向凉亭中的男子,据秋禾说,东方湛爱慕沈盈雪,对她关怀备至…… “沈璃雪,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如果我现在落水,你说别人会不会怀疑是你推我下去的?”沈盈雪声音很轻,只有她和沈璃雪能听到,美丽的小脸上带着诡异,邪恶的笑,身体直直向水池中倒去。 沈璃雪伸手拖住了沈盈雪下倒的身体,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沈盈雪,现在,是你推我下水!”想陷害她,痴人说梦。 诡异的笑着,沈璃雪手一松,将沈盈雪扶正的同时,她扑通一声落进了水池,溅起无数水花。 “大小姐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假山旁的秋禾呆愣了一下,哭泣着大喊大叫:“二小姐,你干嘛推大小姐下水啊?”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沈盈雪望着波纹荡漾的水面,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原本,她打算用苦肉计来陷害沈璃雪的,没想到却被沈璃雪反算计了,可恶!可恶! 池水中,沈璃雪闭了气,透过清澈的水面,望着站在池边发怒的沈盈雪,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在池边居然这么烦燥,就到水中来去去火吧。 伸手抓住沈盈雪的脚踝,用力一扯,沈盈雪慌乱的惊叫一声,落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 030 水中教训她 沈盈雪毫无准备,仓惶落水,冰冷的池水自四面八方涌来,将她重重淹没,她心惊、气恼又害怕,自己刚才明明站的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水里的? 她不会游水,浮不上水面,身体一直在下坠,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如果落到水底被水草缠住,她等不到别人来救她,就憋死在水里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沈盈雪心急如焚,四下观望,一身蓝衣的沈璃雪正在她半米外,眼眸微闭着,轻轻飘在水中,不知是死是活。 沈盈雪目光闪了闪,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狠决,手脚并用,费力游到沈璃雪身边,双脚猛然用力,狠狠踩向沈璃雪:反正沈璃雪快死了,就算她被自己踢到水底,被水草缠住也没什么,自己借她浮出水面,也算是她临死前做了件好事,积了阴德了。 沈盈雪小巧双脚落下的瞬间,沈璃雪猛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亮的骇人,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快速后退一步。 沈盈雪一脚踩空,身体不但没有上浮,还迅速下坠! 怎么回事? 沈盈雪惊慌失措着,快速低头查看,冷不防后背重重挨了一击,整个人狼狈的向前栽去,暴风骤雨般激烈的拳脚随后招呼了上来,虽说水有阻力,但打到她身上,依旧痛的要命,啊啊啊,痛,好痛啊,谁在偷袭自己? 沈盈雪怒气冲天,但在水中,她无法叫喊出口,拼尽全力站起身,还来不及逃离,后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再次狼狈的栽向一边。[.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水中只有自己和沈璃雪,一定是她在揍自己!沈盈雪怒气冲冲的扑腾着,想转过身教训沈璃雪,奈何沈璃雪一直站在她身后,用力的揍啊揍啊,踢啊踢啊,纵使她有满腹怒气,却找不到人发泄。 沈盈雪被踢的晕头转向,彻底没了脾气,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全都变成一个个的气泡,消散在水中。 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沈盈雪小脸涨的通红,急需呼气,可她只要一张嘴,就会有大量的水涌进口中,呛的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沈盈雪咬牙切齿:沈璃雪,你这个贱人,等上了岸,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让你陷害我! 让你算计我! 让你利用我! 沈璃雪浮在水中,狠揍着沈盈雪,见她耷拉着脑袋昏了过去,方才住 了手,美眸中冷气萦绕,自己拉沈盈雪下水,不过是想让她泡泡冷水,受受死亡的恐惧,让她以后不敢轻易算计自己,哪曾想,她为了活命,居然毫不留情将自己踢向水底,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她不仁,休怪自己不义。 头顶上方传来:“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有人来救她们了,沈璃雪狠狠瞪了沈盈雪一眼,算你走运,就再让你多活几天! 沈璃雪抬脚将沈盈雪踢到一边,半眯着眼睛装昏,一道蓝色的身影越过重重清水,快速游了过来:是爱慕沈盈雪的那个湛王,心上人落水,他来英雄救美…… 等等,他是来救沈盈雪的,怎么朝自己游过来了,沈盈雪在自己两米外呢。 东方湛近在咫尺,伸手来拉沈璃雪,沈璃雪雪眸微眯:自己和东方湛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绝不可能舍沈盈雪来救自己,极有可能是他在水中没看清人,把自己错认成沈盈雪了。 沈璃雪装着被水冲走的模样,快速移到了沈盈雪旁边,用力将沈盈雪推向东方湛:沈璃雪和沈盈雪都是女子,穿着湿答答的衣服,上岸后肯定会线条毕露,第一个出水的人,将会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沈璃雪不想被人观摩,只好委屈沈盈雪当先锋了。 东方湛望望怀中昏迷不醒的沈盈雪,没有急着送她上岸,反手将她丢给身后的侍卫们,再次伸手来抓沈璃雪。 东方湛不会是想到了自己刚才所想的事情,想让自己先出水,吸引别人注意力吧! 沈璃雪躲过东方湛伸来的魔爪,猛然睁开眼睛,冷冷注视着他,东方湛一愣,似是没想到沈璃雪还清醒着。 “大小姐,大小姐……”岸上传来秋禾悲伤的哭喊声,沈璃雪目光闪了闪,东方湛趁机抓住了她的袖子,扯着她快速向水面浮去。 东方湛力气大,沈璃雪挣脱不开,用力撕扯衣袖,但衣服是丝绸的,又浸了水,无论沈璃雪怎么撕都撕不开。 眸光一寒,沈璃雪正欲强逼东方湛松手,眼前景色突然一变,碧色的环境消失不见,四周光芒万丈,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沈璃雪用力眨眨眼睛,却见昏迷不醒的沈盈雪穿着湿答答的衣服被救上岸,玲珑的曲线毕现,窈窕的身形一览无遗,场面有些香艳,救人的侍卫们依依不舍的转过身背对着,不时回过头来,悄悄望几眼。 “大小姐!”秋禾惊呼着跑了过来,沈璃雪甩开东方湛,抓着秋禾的手上了岸,一件半旧的披风披到了她身上:“ 您怎么样?”呜呜呜,谢天谢地,大小姐活着上来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小姐了。 沈璃雪摇摇头:“我没事!”池水很冷,她除了被冻了会儿外,基本没事,有事的是沈盈雪。 戏谑的目光望向前方,沈采萱,沈采云正围在沈盈雪身边,焦急的摇晃、呼唤着:“盈雪姐姐,醒一醒,醒一醒啊……” 这两个人,就知道摇晃,呼唤,都不给沈盈雪披件衣服遮掩,故意的吧。 “沈小姐怎么样?”东方湛望了沈璃雪一眼,大步走到沈盈雪身侧,扯过下人递来的外衣盖到了她身上。 “盈雪姐姐昏迷不醒了……”沈采萱低垂着头,哭的凄凄惨惨,好像出事的是她最亲的亲人一般。 “怎么回事?”严厉的怒喝响起,沈明辉满面怒容的走了过来,刚才他正在书房处理事情,下人来报大小姐出事了,他的心情很不好,璃雪还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啊。 “湛王爷!”见到东方湛,沈明辉礼貌待客,怒气消了三分,东方湛是皇室王爷,他不能怠慢,只是,湛王爷的衣服怎么是湿的? 沈明辉正欲问出心中疑惑,东方湛温文有礼的开了口:“沈丞相,盈雪小姐落水了!” “什么?”沈明辉一惊,出事的不是璃雪吗?怎么变成盈雪了? 快走几步,见沈盈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墨发湿答答的,凌乱的四下散开,模样甚是凄惨。 沈明辉疼的心在滴血,吼道:“愣着干什么,快扶盈雪回房,备热水,姜汤,请太医!” “是!”众人答应着,沈采云,夏锦扶着沈盈雪回雪园,下人们熬姜汤的去熬姜汤,备水的去备水,请太医的去请太医,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主人,下人走的七七八八了,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沈璃雪站起身,正欲回竹园洗热水澡驱寒,沈明辉冷声叫住了她:“璃雪,盈雪落水可是与你有关?” ☆、 031 气坏沈明辉 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一字一顿:“爹,先落水的人是我,你怎么不怀疑我落水和盈雪有关?” 沈盈雪昏迷不醒,他心疼的滴血,又是熬汤又是请大夫,吩咐的面面俱到,自己在冷水里泡这么长时间,他半句关心的话没有,还让自己穿着湿答答的衣服站在这里接受他的责问,心真是偏到天边去了。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盈雪温柔善良,绝不会做伤害别人之事。”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底怒火翻腾:“反倒是你,刁蛮任性,半点儿都不懂顾全大局,算计完雅容,又来设计盈雪,你是相府千金,相府名声尽毁,你又能好得到哪里?”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儿。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温柔善良?沈明辉眼瞎了吧,说来说去,还不是怪自己毁了他和雷雅容的名声:“爹,我还没入族谱,不算相府千金!”相府名声尽毁,是沈明辉,雷雅容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我有说过不让你入族谱吗?”沈明辉怒气冲天,因为这件小事,毁掉整个相府的名声,这个女儿真是愚蠢:“这些天雅容布置相府你都看到了,如果你昨天没有大闹寿辰宴,雅容没有吐血病倒,今天就是你入族谱之日了……” “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相府是为雷雅容过生辰准备的。”事到如今,沈明辉还想将她当成傻瓜来耍,真是无耻。 沈明辉面不改色,继续训斥:“雅容昨天过生辰,你今天入族谱,并不冲突啊!” “如果她真想让我入族谱,应该在昨天喜上加喜,而不是安排到今天!”寿辰宴,入族谱,相府接连两天宴请京城宾客,只是想想就觉得别扭,懂点礼仪的人,都不会这么做,雷氏是名门千金,更不会办这种糊涂事。 沈璃雪冷眼望着沈明辉:“母亲百日祭,我给她上香有错吗?继母又没告诉我昨天是她寿辰,她名声尽毁,怪得了谁?”沈明辉身为人夫,在正妻百日祭时,连柱香都没上,现在居然大言不惭的责备自己,真是无耻。 沈明辉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璃雪,你少强词夺理,昨天根本就不是青竹的百日祭……”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蒙自己,真是冥顽不灵!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昨天不是我娘的百日祭?”自己在林青竹的铭牌上雕刻了假的死亡日期,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昨天就是林青竹的百日祭,除非知道林青竹真正死亡日期的人,才能推出她正确的百日 祭日期…… “你讨厌雅容和盈雪,百日祭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自然不可能是真的。(.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沈明辉冷声解释着:“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晚了,你害雅容吐血,害盈雪落水,等换了衣服,去向她们道歉。” 沈璃雪冷冷注视着沈明辉的一举一动,事情真如他说的这么简单吗? “爹,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尖锐的女声突兀的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一名美貌少女自假山旁走来,明眸皓齿,脸颊红润,身穿粉色荷叶湘裙,梳着精致的双环髻,下巴微昂,远远望去,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沈璃雪扬扬眉毛,相府三小姐,沈采萱,其母李氏原是雷氏的大丫鬟,她帮着沈盈雪对付自己,并不奇怪。 东方湛也出现在假山前,湿透的衣服已经换下,身穿绛紫外衣,头戴紫金发冠,英挺出众,俊美不凡,缓缓前行着,就像散步一般。 沈采萱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当时,水池边只有大姐,二姐,两人,肯定是大姐姐落水后心有不甘,故意拉二姐下水,二姐身体一向虚弱,如今又被冰水冻昏,肯定要病好几天了……” “璃雪!”沈明辉皱起眉头,声音中暗带了怒气。 “父亲也觉得,盈雪是我拉下水的?”沈璃雪雪眸微眯,似笑非笑。 “难道不是?”沈明辉胸中怒气萦绕,人证在此,她还想狡辩。 沈璃雪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可是眼瞳却深邃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魂魄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窒。 沈采萱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愣在那里,忘记了应该说些什么, 东方湛停下脚步,眸底意味萦绕,好强的气势,这可不是一名普通的贵族千金能有的。 他第一眼看到沈璃雪时,她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冰清玉洁,冷冷的立于假山旁,美丽的容颜如霜花盛开,不耀眼,却夺目。 青焰第一美人沈盈雪站在她身边,不但没能压制住她的光芒,反倒成了她的陪衬…… “扑通!”水花四溅,惊醒众人,沈采萱在水中扑腾,惊慌失措怒吼着:“沈璃雪,你 这个贱人,居然推我下水……” “璃雪,你干什么?”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底燃烧的怒火,似要将她焚烧怠尽,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推采萱下水! “父亲认为我害了您女儿落水,我当然要推一个下去,坐实罪名,不然,父亲岂不是冤枉了我。”对沈明辉,沈璃雪彻底心灰意冷,与不怕与他正面起冲突。 身为青焰国丞相,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青焰百官,绝不能胡乱冤枉人,沈璃雪这么做,是为给他圆面子,如果他重罚沈璃雪,就是自打嘴巴。 沈璃雪望一眼在水中浮浮沉沉,不断呛水的沈采萱,淡淡道:“父亲快叫人救三妹吧,不然,她淹病了,我的罪过就大了,我先回竹园换身衣服,等候父亲的处罚!” 沈璃雪轻哼一声,径直越过沈明辉,大步走向竹园的方向,身后,传来沈明辉气愤的怒吼声:“璃雪,回房面壁一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竹园!” 对沈明辉的责罚置若罔闻,沈璃雪径直前行,身后,东方湛跟了上来,锐利的眸底闪烁灼灼光化:“沈盈雪,是你拉进水里的吧?” ☆、 032 帮她换衣服 沈璃雪仿佛没有察觉到东方湛的戒备,礼貌微笑:“如果湛王爷喜欢沈盈雪,不会在她被水呛昏后舍她来救我,不会在她全身湿淋淋被人观摩时慢腾腾走到她身边,拿别人的衣服给她盖着,更不会在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时,跑来这里和我聊天……” 东方湛眼眸深处的危险光芒更盛:“你观察的倒是仔细!”她是第一个看穿他不喜欢沈盈雪的人。(.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湛王爷喜欢沈盈雪的假相做的很好,但您忽略了细节,虽说大多数人只看表面,但也不排除有人突然观察了细节!”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清澈如泉,表面现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细节才能体现出事情的真相和本质。 东方湛深深的凝望着沈璃雪,只见她静静立于假山前,笑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自然,周身却像萦绕了一层淡淡的迷雾,朦朦胧胧,任你眼力再好,也看不透彻。 “你为何要提醒本王?”东方湛目光深邃,她没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要挟拿捏他,还暗暗提醒他注意细节,沈璃雪想做什么? “我没有提醒王爷,只是和王爷随便聊了几句而已!”沈璃雪轻轻笑着,东方湛接近沈盈雪的目的,她并不关心,只觉得东方湛的目的一旦达成,沈盈雪的下场应该会很悲剧,敌人倒霉,她乐见其成,没添把火就已是仁至义尽了,哪还会去破坏。(.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东方湛剑眉微挑,沈璃雪在与他划清界线,她既不会拆穿他,也不会帮他,今天的事情,她只当没看到:“你倒是聪明!” “盈雪妹妹在京城长大,见多识广,比我聪明。”沈璃雪淡淡道,沈盈雪虽说没什么头脑,但她是女子,心思细腻,应付她,不可大意。 “多谢沈小姐提醒!”东方湛眸底的危险光芒消失无踪,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沈璃雪却感觉,他笑容中带了几分厉色:“湛王爷,盈雪妹妹应该快醒了,你快去雪园看看她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璃雪穿着湿透的衣服站了一柱香了,很不舒服,一阵风吹过,沈璃雪环住了双臂,该提醒的她都 已经提醒了,无心再和东方湛多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步向竹园走去。 东方湛静静站着,目送沈璃雪走远,嘴角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对沈盈雪不耐烦,救人时才会露出这些破绽,别人没在意,沈璃雪却注意到了,真是个谨慎的女子,比沈盈雪聪明多了。 不过,沈明辉最宠沈盈雪,对沈璃雪的态度很糟糕,如果姐妹角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自己暂时还不能抛弃沈盈雪,沈盈雪的脸国色天香,绝色无双,对着她虚情假意,也不是特别倒胃口。 回到竹园,沈璃雪喝了姜汤,泡了热水澡驱寒,但她在冷水中呆的久了,又穿着湿衣服在风中站了很长时间,半夜时分,发起了高烧,盖着厚厚的被子,冷的缩成一团,嗓子却干渴的难受。 朦朦胧胧中,沈璃雪看到有人影在床前晃动,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头试探温度,沈璃雪以为是秋禾,轻咳几声,有气无力的吩咐着:“秋禾,倒杯水来!”果然还是发烧了,可恶的沈明辉,都是他害的! 床前人影顿了顿,离开又回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 细腻的瓷杯递到唇边,杯中清水温度适中,苍白的樱唇触水后微微红润,沈璃雪闭着眼睛,快速喝完了水,嗓子舒服许多,心中有些纳闷:秋禾的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还喝吗?”淡漠的声音响起,沈璃雪一惊,这是,男子的声音! 猛然睁开眼睛,正望进安郡王深不见底的眼瞳中,墨色的瞳仁里清析的映出自己的身影,沈璃雪眨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快速挥开安郡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深更半夜,东方珩不在他房间休息,居然跑来了竹园,还未经同意就闯进了自己房间,真当这里是他自己家了。 “你生病了,头很烫,需要立刻医治!”东方珩静静站立,英俊无筹,神情淡漠,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再配上他那一身白衣,说不出的清华高贵。 东方珩不说还好,他一说,沈璃雪只觉全身发冷,四肢无力,典型的感冒症状:“我是感染了风寒,过几天就好!”只是感冒而已,沈璃雪并不在意,在现代时,她感冒就很少吃药,几天后自动痊愈。 “你额头很烫,病会越来越重,不能再过多耽搁!”东方珩好脾气的解释着,走到衣柜前,拿了件湖蓝色的湘裙,递给沈璃雪。 “干什么?”望 着绣有漂亮海棠花的衣裙,沈璃雪不解。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看大夫!”东方珩凝望着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闪过一道暗芒。 “深更半夜,大夫都休息了吧。”沈璃雪声音沙哑,语气虚弱,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相府有府医,我找他来看看就行了!” “你确定府医会好好给你看病?不会对你做手脚?”安郡王声音淡漠,说出口的话,惹人思量。 沈璃雪沉了眼睑,府医是沈明辉和雷氏花银子请的,他们恨死了自己,趁着自己生病,命府医做点手脚害死自己不是没可能,不过,自己没打算让他看病,他想害也害不到…… 如玉般的手指解开了沈璃雪丝质睡袍的一颗衣扣,沈璃雪蓦然惊醒,伸手打开了安郡王的手,美眸中怒火燃烧:“你干什么?” 趁她不注意,解她衣扣,没安好心吧! “帮你换衣服,出去看大夫!”安郡王声音淡漠,目光清明,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好像帮沈璃雪换衣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的怀疑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我自己来!”沈璃雪急急抓住东方珩伸来的手,美眸中怒火翻腾,东方珩是大男人,居然毫不避讳的给她这名女子换衣服,他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你有病在身,需要休息,我帮你换衣服也一样!”东方珩的手掌挣开沈璃雪的束缚,手指一挑,巧妙的解开了她睡袍的第二颗纽扣…… ☆、 033 她不想喝药 狠瞪着东方珩,沈璃雪美眸中怒火更浓:“郡王爷,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他是男子,她是女子,她自己换衣服和他帮她换衣服,怎么能一样? 东方珩武功高强,出手极快,两三颗紧扣的纽扣瞬间在他手中土崩瓦解,沈璃雪的身手本就不如他,再加上生了病,头脑昏沉,速度有些迟缓,更加拦不住。(.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当然知道!”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如玉的手指又解开一颗纽扣,他生于青焰,长于青焰,这些道理,自然懂得。 沈璃雪:“……” 知道还帮她换衣服! “男女有别,授受不清,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能帮我换衣服。”沈璃雪冷声解释着,打开东方珩的手指,小手快速扣着被解开的扣子,真不知道东方珩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她教。 “你病的很重,救命要紧,哪还顾得了这些繁文缛节!”沈璃雪执意不让东方珩解衣扣,他也不强求,拿起海棠花的湘裙披到沈璃雪身上:“外面有些冷,你穿着睡袍再穿衣裙也可以!” 东方珩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握住沈璃雪的手腕,沈璃雪一惊,快速挣脱,戒备的望着他:“你干什么?” “帮你穿衣服,出去看大夫!”东方珩淡淡回答着,深邃的目光居然干净清澈如泉水,让人不忍亵渎。(.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沈璃雪咬牙切齿:“你见过谁穿着睡袍穿衣裙的?”东方珩的思维怎么这么古怪。 “是你自己不肯脱睡袍。”东方珩一字一顿,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弄成现在这样,都是沈璃雪的错。 沈璃雪:“……” 一个十八岁的大男人站在床边解她的衣服,她当然不能同意。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猛然用力抓过他手中的衣裙,淡淡道:“我自己换衣服,劳烦安郡王移驾门外!”东方珩铁了心要带她出去看大夫,她不能拒绝,就当出府逛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染了很重的风寒,必须尽快就医,不能再耽搁时 间……”东方珩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动,沈璃雪睡袍上的衣扣瞬间全部解开。 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燃烧,他居然转移她的注意力,再趁机偷袭她,可恶! 纤纤玉掌,带着浓浓怒意狠狠打向东方珩,掌风未到,手腕已被他紧紧抓住:“别闹了,看病要紧!” 伸手脱下沈璃雪的丝质的睡袍,露出她凝脂般的肌肤,绯红色的肚兜,曼妙的身姿惹人遐思,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眸中快要喷出火来,东方珩的目光却清澈见底,未见半分非份之意,拿过海棠花的蓝色湘裙,小心,快速的帮她穿上。 系好最后一条丝带,上下打量无不妥之处,东方珩松开了沈璃雪的手腕,淡淡道:“去看大夫吧!” “东方珩!”沈璃雪得了自由,咬牙切齿的挥手教训东方珩,让你帮我换衣服!她穿着肚兜和裘裤,除了胳膊外,东方珩也没看到她多少肌肤,可她是被他强迫着给换了衣服的,又气又恼啊。 东方珩轻轻侧身,避开沈璃雪攻击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凝重,拉着沈璃雪快步向外走去:“你的体温越来越高,咱们快去医馆!” “东方珩,现在是四更天多不到五更天(凌晨三点),人家大夫都在休息,我天亮后再去看大夫也一样!”沈璃雪抗议着,用力去掰东方珩的手指,她需要看病,但她不想和东方珩一起去。 “有早起的大夫!”东方珩轻声回答着,快速拉开房门。 如水的月光照耀周身,东方珩突然松开了紧扣沈璃雪手腕的手,沈璃雪还来不及纳闷,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拥住了她的小腰,身体一轻,沈璃雪被东方珩半抱着凌空飞了起来,瞬间出了相府。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耳边呼呼的风刮过,眼前的景物快速变幻着,沈璃雪头脑晕眩间,脚着了地。 沈璃雪用力眨了眨眼睛,这就是古代的轻功,确实厉害,改天自己也要学学。 “东方珩,这是什么地方?”回京后,沈璃雪一直呆在相府,对京城并不熟悉,望着眼前这一间间紧关着门的房屋,她自然不知道到了哪里。 “医馆!”东方珩话落,一间房屋的门打开了,一名胡子花白,身穿灰色衣袍的老者自屋内走出:“两位来就医?里面请!” 沈璃雪扬扬眉毛,真有这么早开门的医馆,东方珩离京城三年,对京城还是很了解嘛! 医馆柜台后放了大量 的药材,淡淡药味弥漫,安郡王坐在一边喝茶,老者细细为沈璃雪把脉:“姑娘感染了重风寒,幸好来的及时,不然病情定会加深,伤身伤神,老夫开上一副方子,喝上三天便可痊愈!” “多谢大夫!”沈璃雪望望神情淡漠的安郡王,她忘记她现在的身体比现代那具弱许多,根本抗不住风寒,这次要谢谢他了,不然,她肯定会重病,被雷氏和李明辉抓住机会打击…… “姑娘风寒已深,不可再吹风,先去内室休息片刻,老夫差人熬药给姑娘!”老大夫吹干纸张上的墨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一旁的药童。 “多谢!”沈璃雪侧目望向东方珩:“安郡王,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府吧!”他强逼着给她换了衣服,也防止了她病情加重,算是帮了她忙,功过相抵,两人互不相欠了。 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坐着没动,幽深的目光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吹了一路风,沈璃雪头脑有些昏沉,顾不得理会安郡王,快步进了内室,内室的单人床虽小,却很干净,床单、被褥居然都是新换的,沈璃雪准备养养神,没想到倒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微凉的帕子敷到额头为她降温,沈璃雪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现出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心中不解,他怎么还没走? “药熬好了,起来喝药吧!”长臂一伸,安郡王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一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中药递到她唇边。 望着黑乎乎的药汁,沈璃雪皱起眉头:“药太烫了,先放着,我等会再喝!”这么苦的药,她怎么喝得下去。 “你病的重,要趁热喝药,药凉了,就会失效!”安郡王眼神清澈,语气平静。 沈璃雪眸光闪了闪,伸手去接药碗:“郡王累了大半夜,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喝药就好!”良药苦口,她会喝一半倒一半,多锻炼身体,风寒自然就能痊愈。 安郡王避开沈璃雪伸来的魔爪,凝眉望着她,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你是不是不想喝药?” ☆、 034 换他灌她药 “不是!”沈璃雪斩钉截铁的矢口否认,如果被东方珩知道她不想喝药,哪还能再倒掉一半。 “不是就快喝!”细腻的瓷碗再次递到沈璃雪唇边,东方珩沉了眼睑,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浓浓药味钻入鼻中,沈璃雪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有蜜饯吗?我习惯喝药后吃蜜饯!”东方珩去拿蜜饯时,自己可以最快的速度把药倒掉一半…… “李大夫!”东方珩站着没动,淡淡呼唤一声,一名小药童快步走了进来,白色瓷盘上新鲜的栗色蜜饯让人垂涎欲滴:“安郡王,沈姑娘!” 沈璃雪揉揉额头,居然是让人送进来的,东方珩没中计出去,再想个什么方法倒掉药汁呢? “喝药!”沈璃雪沉思间,小药童已经放下蜜饯退出了房间,黑乎乎的药汁又送到了她面前。 “好。”沈璃雪清冷的眼瞳闪过一抹光华,白嫩的双手捧住碗底,送到唇边的刹那间,猛然用力向外泼去…… 支不开东方珩,不代表她洒不掉药汁,熬药需要一定的时间,短时间内,东方珩是熬不出第二碗药给她喝的,也就是说,这碗药洒的越多,她喝的也就越少…… 可药汁并没有像沈璃雪预料的那般洒出大半,而是稳稳的盛在碗中,一动没动。 沈璃雪一惊,是东方珩内力深厚,还是早就防备着自己洒药了? 慢慢抬起头,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进了东方珩淡漠,冷酷的眼眸中,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看来,你是不想喝药!” “药太苦了,我只想喝一半!”东方珩已经看穿了她的诡计,沈璃雪也不再否认,否则就是太过虚伪了。 “良药苦口,岂能只喝一半,全喝了!”冷冷说着,东方珩伸手捏住沈璃雪的下巴,黑色的药汁流出瓷碗,快速灌进沈璃雪口中。 苦涩的药汁流进喉咙,浓烈的苦药味充斥口鼻间,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欲伸手去推药碗,却悲剧的发现,她全身僵硬,根本动不了半分。 东方珩,一定是他点了她的穴道,可恶,欺负她武功不及他高! 沈璃雪狠瞪着东方珩,美眸中怒火燃烧,东方珩视而不见,继续灌她喝药。 药碗见底,东方珩松开手的瞬间,沈璃雪发觉自己能动了,趁着东方珩放药碗,沈璃雪正欲一掌拍过去,新鲜诱人的蜜饯现于眼前。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正面交锋,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咳嗽着挥手打开蜜饯:“没胃口!”风寒药不知用了哪些药材,味道极苦,自己口中全是苦味,哪是蜜饯能去掉的。 “药喝完了,我走了!”翻身下床,沈璃雪怒气冲冲的快步向外走去,医馆里全是苦药味,她一刻也不想呆,尤其是,东方珩这个冷漠、古怪的家伙也在这里,她更要尽快离开。 “等等!”青色的瓷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进沈璃雪手中。 瓶盖打开,几粒药丸静静的躺在瓶中,淡淡的药味飘散开来,沈璃雪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治风寒的药丸!”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嘴角上扬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优美弧度:“你风寒较重,需连服三天!” 沈璃雪:“……” 有药丸还灌她喝苦药汁?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个小气鬼,关心她是假,找机会报上次的仇是真! “多谢!”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沈璃雪快步向外走去,她灌了他喝药,他也灌了她一次,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扯平,互不相欠了。 东方珩稳稳立于内室,目送沈璃雪离开,深邃眸底闪烁的光彩渐渐黯淡下来。 沈璃雪出了医馆,很快消失不见,小药童小声道:“师傅,安郡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者重重点了点小药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教训:“药丸的药效不如药汁,沈姑娘感染的是重风寒,第一顿必须喝药汁才能压制住病情,你来医馆三个多月了,这都不懂……” 小药童摸摸被点疼的额头,眼睛中满是委屈,药丸的药效不如药汁他当然知道,他想问的是,安郡王为什么不向沈姑娘解释,沈姑娘气冲冲的离开这里,明显是误会安郡王了。 天空灰蒙蒙的,刚刚开始放亮,街道两边的店铺还没有开门,大街上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沈璃雪慢腾腾的走着,口鼻间充斥着浓浓的苦药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在古代就是麻烦,伤风感冒这种小病都要喝这么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哪比得上现代,几粒感冒药就解决了。 还有东方珩那个小气鬼,明明有药丸,还灌她喝苦药汁…… “璃雪!”清朗的笑音响起,沈璃雪转身望去,一袭青衣,俊美不凡的林岩微笑着向她走了过来。 沈璃雪笑着招呼:“岩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岩回京面圣 后,被安排在别院中,附近几条街道都是商铺,距离别院远的很,林岩天没亮出现在这里,着实令人吃惊。 “有件事情要办……”林岩与沈璃雪并肩前行,一阵药香自沈璃雪身上飘出,林岩轻轻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是关切:“好重的药味,璃雪,你生病了?” 沈璃雪不以为然的笑笑:“小风寒而已,我已经喝过药了……”她现在身体轻盈,血流畅通,没有半点感染风寒后的冷和头重脚轻,看来那副药虽苦,药效倒是很不错。 “你现在是不是因为口中极苦而烦恼?”望着沈璃雪微微皱起的眉头,林岩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微微错愕,她怕苦之事,除了东方珩和医馆的大夫外,没人知道,难道说…… “小时候我经常生病,每次喝苦药后,就是你这个样子……”林岩眸底笑意更浓。 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东方珩那个高傲,冷漠,惜字如金的家伙,当然不会与人说这种无聊的事情,是她多心了…… 林岩停下脚步,指着十多米外刚刚开门的一家酒楼道:“璃雪,醉仙楼里有几种特制的瓜果,既能缓解苦味,又不会解药性,你要不要吃些?” “真的?”沈璃雪感染的风寒较重,需要连吃三天药,药丸虽不及药汁苦,肯定也是苦的,买些瓜果回去,吃药后解除苦味,确实不错。 沈璃雪正欲说话,一道动听的男声先她一步响起:“林将军!” 沈璃雪循声望向来人…… ☆、 035 挑战大小姐 南宫啸一袭琥珀色锦袍,领口和袖口绣着大朵的祥云,手中折扇轻摇,俊美如妖孽的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沈璃雪,林将军,大清早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璃雪目光清冷,南宫啸和东方珩一样,总是喜欢神出鬼没,上一秒无影无踪,下一秒就突兀的出现:“听闻醉情楼有特制的瓜果,味道鲜美,我准备买些回去!”她感染风寒只是小事,没必要嚷嚷的人尽皆知。 “这么巧,我也正准备去醉仙楼用膳。”南宫啸的眼眸闪闪发光,几步追上来,与林岩一左一右,将沈璃雪夹在中间,轻摇着折扇,滔滔不绝的向她讲述醉仙楼的特点: “在京城这些年,我经常来醉仙楼用膳,这里的饭菜,瓜果味道确实非常鲜美,但最出名的还是美酒佳酿,入口柔,一线喉,堪称京城一绝……” “我不喜欢喝酒!”沈璃雪快步前行,淡淡回答着,她喜欢现代那有些酸甜的红酒,喝不下古代这辛辣的白酒。 “雨婷,快看,南宫世子来了!”醉仙楼二楼雅间的窗前,身穿粉色罗裙的庄可欣惊呼着:“啊,世子带了个美人,好像是丞相府那个从乡下来的大小姐沈璃雪……” 坐在庄可欣对面的,是一名身着白色罗裙的美丽女子,沉下的眼睑轻轻抬起,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温柔的目光顺着庄可欣的指向淡淡望去。 俊美如妖孽的南宫啸正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对人说着什么,走在他身边的女子眉眼如画,容颜绝美,蓝色的湘裙随风轻舞,裙摆上美丽的海棠花,仿佛活了一般,轻轻飘飞,衬的她肌肤晶莹如雪,清新自然的气质更显飘逸出尘,不似凡人。 苏雨婷凝深了目光,她就是安郡王的未婚妻沈璃雪么?果然极美,不过,京城人尽皆知,南宫啸风流成性,身为安郡王的未婚妻,她居然和南宫啸公然出双入对,真真是丢尽了安郡王和丞相府的颜面! 苏雨婷漂亮的眸底萦绕了一层浓浓的怒气,冷声命令道:“可欣,帮我做件事情。” 醉仙楼有三层,淡金的色彩,熠熠生辉,墨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笔笔苍劲有力,清雅细致又写意风流,一笔一画间透着大家风范,青焰第一酒楼之名,当之无愧。 沈璃雪踏进酒楼,清冷淡然的墨眸流转,高贵大气,整洁干净的大厅并非空荡荡的,而是三三两两的站满了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悄声谈论事情。 沈璃雪正欲命小二 准备瓜果,迎面有人喊道:“这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沈璃雪嘛,你来的可真巧,今天是对联、诗词比试的最后一天!” 沈璃雪淡漠的抬头望去,一名年轻女子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容颜美丽,娇俏可人,粉色裙摆上绣着朵朵梅花,手中团扇半遮着嘴巴,笑眯眯的望着她。(.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庄可欣! 雷氏寿辰宴上,庄可欣一直帮着沈盈雪对付她,所以,沈璃雪记住了她的相貌与名字,沈盈雪的朋友,她无心理会,转身吩咐小二准备瓜果。 庄可欣得意的小脸瞬间变的非常难看,沈璃雪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乡下来的野丫头而已,装什么清高:“沈璃雪,雨婷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要挑战她,就立刻去二楼雅间!” “庄姑娘,我何时说过要挑战别人?”沈璃雪冷冷望着庄可欣,她来醉仙楼是为买瓜果,挑战别人对联、诗词,她没兴趣。 “沈大小姐,你就别装了,这大清早的,你不为挑战雨婷,跑来醉仙楼干什么?京城名门千金大都败在了雨婷手中,你输了别人又不会笑话你!”庄可欣的惊声高呼,成功让众人停止议论,目光纷纷望了过来,轻声赞叹: “那名蓝衣女子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啊,容貌真是美丽,比第一美人沈盈雪不差……” “刚才庄可欣叫她沈璃雪,难道她就是从青州归来的那位相府嫡出千金……” “沈璃雪,快上二楼吧,雨婷等着呢!”众人注视沈璃雪,庄可欣心中暗自得意,雨婷说的没错,沈璃雪出身乡野,就是俗人一名,不懂高雅的诗词,根本配不上清华、尊贵的安郡王。 众目睽睽之下,沈璃雪上楼,肯定会被雨婷击败,到时,将她的狼狈大肆宣扬一番,让她臭名远扬,看她还如何纠缠安郡王,如果她拒绝上楼,就是不战而退,名声瞬间就臭了千万里,安郡王更加不会娶她…… 沈璃雪抬头望向二楼,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房门,望向门内,她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却能感觉到有人在雅间内注视着她,也可以说,从她走进醉仙楼里,那人就在暗中观察她了。 沈璃雪微微扬唇,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让她比诗词的主意肯定是雅间内的人出的,既然人家这么想 找难堪,自己岂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我有急事要办,不便上楼,不知雨婷姑娘能否下楼比试?” 在雅间内比试,过程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对战时的精彩,思索问题时的费力别人都看不到,既然要比,就要比的精彩绝仑,让更多的人看到,知道,这样的比试才更有意思。 林岩眸底浮上一丝担忧,苏雨婷才华高绝,京城的名门千金都败在了她手中,璃雪从青州长大,如今又病着,哪会是苏雨婷的对手:“璃雪……” 沈璃雪轻轻摆手:“岩表哥不必担心,我未必会输!” 庄可欣暗暗嗤笑一声,眸底闪着浓浓的不屑处嘲讽,沈璃雪居然想赢雨婷,真是白日做梦,不知天高地厚…… “沈璃雪,苏雨婷哪个会赢?” “应该是苏雨婷,青焰第一才女可不是浪得虚名……” “是的,沈璃雪虽是相府千金,却是在青州长大,才华自是不及苏雨婷……”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间,雅间门缓缓打开,一名年轻女子走了出来,美丽的容颜,淡雅的书香气质,淡白色的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袖口上绣着粉色的百合花,精美出尘,让人一见倾心,高傲的目光越过重重人群,望向沈璃雪…… ------题外话------ ~(>_ ☆、 036 古怪的难题 沈璃雪微微抬头望向苏雨婷,容颜美丽,气质出众,青焰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沈大小姐想比什么?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苏雨婷微笑着开口,声音清雅,美妙动听,美丽的眼眸更如一汪秋水,亲切温柔。 沈璃雪淡淡一笑,清灵的字符快速飘出:“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苏雨婷表面温柔,善于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肯定不简单。 苏雨婷美丽眸底笑意渐浓,沈璃雪居然与自己比试对联,真是不自量力:“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苏雨婷微笑,对上了沈璃雪的对联,接下来轮到她出题了:“八十君王,处处十八公,道旁介寿。”这副对联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不知沈璃雪能否对得上。 沈璃雪淡笑道:“九重天子,年年重九节,塞上称觞。三更半夜三更半,三更鼓报更!” 苏雨婷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沈璃雪不但对上了自己的对子,还出了个难对联给自己,确实有几分才学,不过,她的对联难不倒自己:“八月中秋八月中,八月半月圆!” …… 沈璃雪和苏雨婷,你一言我一语,对出一个又一个工整押韵,朗朗上口的对联,大厅众人惊讶的目光全都望向沈璃雪:她才学之高,居然丝毫不逊色苏雨婷,真是厉害啊。 南宫啸手持折扇,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惊讶的目光始终未从沈璃雪身上收回来,好半晌方才喃喃自语:“真怀疑沈璃雪不是从青州长大的。”她高超的才华超越了诸多京城名门千金,青州那穷乡僻壤怎么可能长出这般有才之人。 林岩压制着心中的喜悦,淡淡道:“璃雪是我姑姑林青竹的女儿!”璃雪这么优秀,姑姑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南宫啸顿了顿,低沉着眼睑轻摇起折扇,十八年前,林青竹冠盖满京华,整个青焰无人能及,她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儿,这般优秀并不奇怪。 苏雨婷:“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沈璃雪:“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苏雨婷:“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 沈璃雪:“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苏小姐,你我才学相近,一时半会儿根本分不出高低,如果咱们再继续对下去,对到明天 也分不出胜负!”沈璃雪在现代时修过诗词,但她毕竟不是古代人,再继续对下去,输的肯定是她。 “依沈大小姐的意思,要如何分出胜负?”几番较量下来,苏雨婷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确如沈璃雪所说,她们才学相近,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胜负,奖品只有一份,她们必须分出胜负,定然要改变比试方法。 沈璃雪蹙了蹙眉:“不如这样,咱们找一名才华高绝之人出道难题,谁先答对了,算谁赢。” 苏雨婷略略思索,点头同意:“也好,不过,请谁出题呢?”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悠闲饮茶的南宫啸和林岩,整个大厅,这两人身份、才华最高,难道沈璃雪想让他们出题…… 沈璃雪微微一笑,清冷的目光望向二楼雅间:“不知天字二号房的客人能否为我和苏小姐出题?”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天字二号房,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收费也是最高的,尤其是天字开头的雅间,没个成百上千的银子,根本订不到位子,也可以说,能在里面用膳的,都是高门贵族,达官贵人,不知现在居于天字二号房的是哪位? “吱!”雅间门缓缓打开,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年蓝衣男子走了出来,英俊的脸庞,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参见湛王爷!”众人俯身行礼。 “不必多礼。”东方湛淡淡客套着,目光望着沈璃雪:“沈小姐想让本王出题?” “王爷可愿意?”庄可欣走下楼梯算计她时,沈璃雪就察觉到天字二号房有高人,却没料到是东方湛,东方湛身为青焰王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出道分胜负的题目,轻而易举。 东方湛微笑的目光扫过苏雨婷:“能为两位才女出题,是人生幸事,本王自然不会拒绝!” “多谢湛王爷!”福身道过谢,苏雨婷未再言语,她清楚的知道,东方湛望虽然在微笑,笑容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东方湛略略思索,清润的声音在大厅缓缓响起:“三名商人去住客栈,一晚三十两银子,每人了拿出十两,凑足三十两交给了掌柜,后来客栈有优惠,只要二十五两,掌柜拿出五两银子命小二还给商人。” “小二偷偷藏起了二两,然后把剩下的三银子分给了那三名商人,每人分到一两,也就是说,一开始每个商人掏了十两,现在又退回一两,也就是每人只花了九两银子,三个人是二十七两,再加上小二暗藏起来的二两,总共二 十九两,还有一两银子去了哪里?” 大厅众人先是一静,随后议论开来:“是啊,还有一两银子去哪里了?” “在掌柜那里吧,他开客栈,巧妙的扣了客人的银子!” “要我说,是在小二那里,他见钱眼开……” 沈璃雪微笑,这道题是考验人的应变与聪慧,不知苏雨婷能否想出正确答案。 东方湛深邃的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墨色的眼睛,明亮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散发着眩目的清光,让人忍不住想要再看第二眼,清新自然的气质宁静无双,即便她站在万人中央,别人的第一眼就会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飞扬洒脱的气势如同清风,让人摸不着,看不透。 再看看苏雨婷,东方湛眸底闪过一丝玩味,苏雨婷站的比沈璃雪高,却没有压住她的气势,打扮的比沈璃雪精致,却不如她美丽,那种惊艳的感觉,无关容貌,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自信,是一种他从没有看到过的风华。 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不知沈璃雪和苏雨婷谁会最先答对。 ☆、 037 冤家路真窄 “庄小姐可曾听过才高气傲一词?”南宫啸慢腾腾的摇着折扇,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人家才华高绝,不是不敢应战,而是不想让你们这些小角色丢面子。 苏雨婷沉了眼睑,美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庄可欣一张小脸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眼中嫉妒、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而已,才华能高得到哪里,凭什么看不起自己和雨婷。 不过,雨婷绞尽脑汁没想通的问题,被沈璃雪答对了,间接证实了她的聪明,如果自己再嘲讽她,愚蠢的大厅众人肯定会责备自己,不就是侥幸赢了一次,得意什么,贱人贱人贱人! “岩表哥,你忙吧,我回相府了!”瓜果已经买到,青芒夜明珠也在手里了,沈璃雪不准备再久留,至于庄可欣和苏雨婷,她答对题目赢得青芒夜明珠,算是将苏雨婷击败,她们心里肯定郁闷的要死,自己没必要再过多理会她们。 林岩微微笑着,关切道:“路上小心!” 沈璃雪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庄可欣漂亮的眸底怒火更浓,沈璃雪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转身离开,对自己视而不见,分明是看不起自己,可恶,可恶! 而苏雨婷凝视着沈璃雪远去的身影半晌,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垂眸沉思。(.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走出醉仙楼,发现身后跟了条‘尾巴’。 “南宫世子,你不是来醉仙楼用早膳么,怎么出来了?”沈璃雪明知故问。 “你一个女孩子回相府,我不放心,送送你吧,至于早膳,在竹园吃也一样!”南宫啸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竹园是他家一样,他想去就能去,想吃饭就可吃饭。 沈璃雪满头黑线,南宫啸性子邪魅,死皮赖脸,赶是赶不走的。 脑海中浮现东方珩英俊的容颜,沈璃雪压低了声音:“南宫世子,你可知这青焰国,谁的武功最高?”赶不走他,就向他打听些有用的信息。 南宫啸摇着折扇,眉头微蹙:“青焰国能人异士不少,武功最高的人嘛,还真不好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找个武功高强的人教我轻功和内力!”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学好之后,就 不会再被东方珩欺负了。 南宫啸不赞同的摇摇头:“轻功,内力很难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们女孩子们可吃不了那种苦……” 沈璃雪扬唇淡笑,练功吃苦她当然知道,她并不怕:“小辣椒轻功,内力应该不错吧!”女子习武,她是成功的例子。 南宫啸凝望沈璃雪,邪魅的眸底满是不解:“你和谁比不好,偏要和东方玉儿那泼妇比,你知不知道她……” “啪!”响亮的鞭声破空而来,狠狠甩向南宫啸的后背,即将抽到身上的瞬间,长鞭被南宫啸紧紧抓住,怒声道:“东方玉儿,你发什么疯?” 东方玉儿一袭红衣,如蔷薇般火红耀眼,手持着长鞭,乌黑发髻上的美丽珠花随风轻颤,漂亮的眼眸中怒火燃烧,似要将人焚烧怠尽:“南宫啸,你居然敢说我是泼妇!” 她不过是在家里呆的无聊,出来走走,居然听到有人叫她泼妇,真是可恶。 南宫啸轻哼一声,邪魅的目光将东方玉儿上下打量一遍:“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本世子说你是泼妇,还说轻了!”刚才出门没看黄历,只说了一句泼妇,就被她听到了。 “南宫啸!”东方玉儿咬牙切齿,抽回鞭子,再次对南宫啸招呼了过去。 东方玉儿武功不错,却比南宫啸差了许多,她用尽招数狠狠攻击,也没在只守不攻的南宫啸手里讨到好处。 “东方玉儿,你再不住手,本世子就不客气了!”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轻抬手臂,凌厉的鞭子被手中折扇轻松挡下。 “谁让你客气了。”东方玉儿凌厉的长鞭甩的密不透风,招招直奔南宫啸的要害而去:“南宫啸,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本姑娘今天一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居然敢说她是泼妇,可恶! 三米外,沈璃雪摇摇头,转身离开,东方玉儿和南宫啸打的不可开交,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自己就不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醉仙楼,林岩敲门走进一间雅间:“郡王,你怎么知道最先答出怪题的是璃雪?” 雅间内,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没错,那道为沈璃雪解围的怪题是安郡王出的,青芒夜明珠,自然也是他的。 “直觉吧!”东方珩淡淡回答着,锐利的目光依旧望向窗外。 安郡王什么时候也凭直觉做事了?林岩疑惑不解的来到窗前,顺着东方珩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 空地上,身穿蓝色湘裙的沈璃雪转过弯,走进一条小巷。 林岩凝深眼眸,眸底染着浓浓疑惑,安郡王站在这里,是为看璃雪? “林岩,那个穿驼色衣服的男子是谁?”东方珩淡漠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林岩急忙收回思绪,侧目望去: 三名年轻男子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为首一人身穿驼色锦衣,头戴镶嵌着宝石的抹额,油头粉面,眸底色光闪闪:“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出门遇到这么个绝色美人,真是运气了,天香楼的头牌都不如她美啊。 男子举止轻挑,言语轻浮,身上萦绕着浓烈的脂粉味,脸庞苍白,中气不足,明显是纵欲过度所致,沈璃雪皱起眉头,冷声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越过驼衣男子,沈璃雪快步前行,刚走了两步,男子淫笑的笑脸又凑了上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得意的自我介绍:“本少爷名叫雷聪,是雷太尉的嫡长孙。”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绝色美人,怎能轻易放她离开。 沈璃雪猛然抬起眼睑:雷太尉,不就是雷雅容的父亲,这个雷聪想必就是雷雅容的侄子了,真是冤家路窄! ------题外话------ 昨天的情节不够紧凑,偶修改了一下,看的早的亲们可以再去看一下! ☆、 038 教训风流鬼 雅间内,林岩锐利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阴霾,双足轻点,就欲掠出窗子前去帮忙,东方珩将他拦了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她能应付得了!” 东方珩认识的沈璃雪,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得罪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并且,那小野猫并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她的事情。 林岩忍了怒气,稳稳立于窗前,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雷聪,只要雷聪敢有过份动作,他会立刻冲下去狠狠教训雷聪,他林岩的妹妹,岂能任人欺负。 小巷中,雷聪色眯眯的目光在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美人,本少爷是太尉府唯一的嫡孙,我爹,我爷爷都非常宠我,只要你跟了我,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太尉是一品高官,京城许多人上赶着巴结,雷聪以往在大街上行走时,只要报出雷太尉之名,许多美人都争先恐后的涌进怀里,用不着他再刻意去讨好。 所以,对沈璃雪报上姓名,许诺富贵后,雷聪就摆了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得意的昂头望天,只等着沈璃雪主动投怀送抱了。 “让开!”沈璃雪目光清冷,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两个字。 “噗!”两名随从忍不住笑出了声,雷聪炫耀了大半天,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等等,自己笑话的是自家少爷…… 当着手下的面吃瘪,雷聪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看着沈璃雪绝色的容颜,垂涎欲滴,恶狠狠的威胁道:“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本少爷让你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利诱不成,就改成威逼,这雷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极品,目光一凝,如寒刃一般冷冷射向洋洋得意的雷聪:“你敢!” 雷聪惊的猛然一颤,全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这眼神,好凌厉,好可怕! 用力闭闭眼睛,再睁开时,沈璃雪已恢复刚才的清冷模样。(.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雷聪恼羞成怒,自己堂堂太尉嫡孙,居然让一名弱女子的眼神给吓倒了,真是丢人:“本少爷可不是在吓唬你,不过,如果你把本少爷伺候好了,本少爷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抬举你做本少爷的第二十房小妾……” 雷聪得意的哈哈大笑,两名随从也跟 着起哄。 “闭嘴!”沈璃雪声音冰冷,清冷的眸中凝起了寒冰。 一阵清风吹过,淡淡清香飘散,望着容颜绝美,眸如秋水,顾盼生辉的沈璃雪,雷聪心里痒痒的,意乱情迷,想要立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只要你献上香香的小嘴,本少爷立刻就闭嘴!”猥琐的笑着,雷聪伸手去抱沈璃雪。 沈璃雪转身躲过雷聪肮脏的手臂,抬脚对着他的下身狠狠踢了过去。 雷聪满脑子猥琐思想,毫无防备,正好被沈璃雪踢到关键部位,倒飞出去一米多远,重重摔到地上,捂着腹部大叫起来:“啊……疼啊……疼死了……” 阳光下,沈璃雪优雅的收回腿,冷冷扫了疼的打滚的雷聪一眼,眸光微寒,清冷傲气浑然天成。 “璃雪,你在干什么?”熟悉的怒吼声传来,沈璃雪回头望去,沈明辉与一名四五十岁,身穿朝服的男子急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沈璃雪扬唇冷笑,沈明辉来的真及时,自己解决完问题了,他也到了。 “聪儿!”陌生男子快步走向雷聪,沉稳的眸中满是关切:“你怎么了?” 雷聪趴在地上,手捂着腹总,满目痛苦之色,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可怜兮兮道:“祖父,我好疼啊!” 沈璃雪雪眸微眯,那陌生男子是雷太尉,他和沈明辉居然这么凑巧的一起经过这里…… “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望着雷聪的惨相,雷太尉眸中燃烧起了重重怒火。 雷聪慢慢回头,咬牙切齿的瞪向沈璃雪:“是她!”小贱人,居然敢踢他的命根子,祖父来了,一定会为他做主,狠狠教训她。 “璃雪,你在相府闹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欺负起太尉府的人了,你太过份了,快向聪儿道歉。”沈明辉疾言厉色,冷声命令着,毫无商量的余地。 “爹,是他欺负我,我才出手教训他的!”沈璃雪冷冷注视着沈明辉,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他不但不帮女儿讨回公道,还让女儿给恶人道歉,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昏庸的父亲。 “聪儿是个乖孩子,怎会欺负你?”沈璃雪的话,沈明辉根本不信。 “爹,你,我刚相认,你不了解我情有可原,但你在京城生活了那么多年,总该知道雷聪好色,花心,风流吧!”沈璃雪墨眼的眼瞳冷光凝聚,在这尊卑分明的古代,一名出身高贵的风流鬼,劫住一名陌生女子欺负, 很正常的事情。 “祖父,我快疼死了,是不是会变成残废啊!”雷聪手捂着腹部,嚎叫的凄凄惨惨,额头的汗珠随着他的颤抖不停下落。 雷太尉拍拍雷聪的肩膀,轻声安慰:“我已命人去请大夫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有事……”雷太尉冷冽的目光扫向沈璃雪,下半句话虽没说出来,众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璃雪,如果聪儿残废了,你就嫁他为妻,服侍他一辈子。”沈明辉冷声训斥着,目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凝望沈明辉,别人欺负她,她为自保略施了小惩,居然被亲生父亲责骂、惩罚,难道说别人强迫她,羞辱她时,她不能有半点反抗,要乖乖配合才行? 沈明辉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父亲’啊! “身为青焰丞相,您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吗?”沈璃雪没再继续解释,冷冷吐出一个问题。 “为国效力,公平,公正,伸张正义!”沈明辉不知沈璃雪为何会有此一问,冷冽高傲的回答着,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 沈璃雪冷冷望向沈明辉:“站在你丞相的角度来看,我伤雷聪的前因后果你问都没问,就直接宣判错误在我,公平,公正吗?” ☆、 039 反目又成仇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你在怪为父责备你?”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目光清冷,毫无温度:“雷聪在我面前受伤,父亲误会我情有可原,但事情的真相是,我走在街上,雷聪前来羞辱,我为自保,才伤了他,父亲身为青焰丞相,有高超的判断力,请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错在我吗?” 沈明辉对自己毫不在意,一味的吵闹根本吵不出任何结果,还会让沈明辉更加厌恶,甚至加倍责罚自己,沈明辉是官,官员最在意的,就是名声,搬出沈明辉丞相的身份,他就会有所顾及,不能再随意定叛。 沈明辉沉稳的目光望向倒在地上哀嚎的雷聪,眸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个侄子从小就花心风流,见到美人就会眼睛发光,十五岁刚到就夜夜春宵,还未成年,家里就养了二三十房小妾,说他调戏璃雪,他是绝对相信的。 不过,雷太尉是一品高官,深受皇上重视,更是自己的岳父,雷聪又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为了璃雪得罪雷太尉,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但若是不惩罚雷聪,璃雪吵闹不休,最后丢面子的还是自己…… “爹一向谦逊待人,雷太尉又是您的岳父,您不能忤逆他,女儿刚才只是一时气不过,才会和爹吵闹,如今,我愿意和雷聪讲合,不知爹意下如何?” 沈璃雪小声和沈明辉商量着,沉下的眸底冷光萦绕,沈明辉一直在犹豫,足可证明自己这个女儿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份量,他想要舍自己去讨好雷太尉,自己就偏要让他们反目成仇。 “璃雪真懂事。”沈明辉难得的对沈璃雪露出一丝笑容,身为青焰丞相,许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彰显他的品性与能力,也可毁掉他辛苦得到的一切,所以,对他不利的传言,一条都不能有,璃雪能想通最好,也省了他的手脚。 沈璃雪冷笑,她当然‘懂事’,更懂得沈明辉为了面子和官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牺牲她这个女儿,更是小事一桩:“雷聪,我和爹商量过了,你欺负我,我也伤了你,咱们之间,扯平了……” “休想!”沈璃雪清冷的声音让雷聪胸口的怒火更浓,恶狠狠对她怒吼:“你这贱人,敢踢本少爷的……等本少爷养好身体,绝对好好收拾你……” 沈璃雪冷笑,她拉上沈明辉,就是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沈明辉最看中的就是面子,雷聪却是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肯定会气炸肺吧…… 沈明辉果然沉了眼睑,眸 底隐有怒火翻腾,璃雪已经说的很明白,讲合是他的意思,雷聪居然想也不想,直接驳回了他的话…… “岳父!”沈明辉强忍了怒气,目光转向雷太尉,雷聪是晚辈,脾气冲动,年轻气盛,他不想和他过多计较,这件事情,他们两位长辈处理就好。 “敢伤我孙子的人,绝不能轻饶!”雷太尉阴冷的目光望向沈璃雪,话却是对沈明辉说的。 沈明辉的面色变的十分难看,雷聪是雷太尉的孙子,璃雪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已经放低姿态了,雷太尉居然半点面子都不给,置自己于何地? “岳父,小孩子闹矛盾而已,让他们握手言和就好,咱们做长辈的,就不要干涉了!”被雷太尉直言训斥,沈明辉觉得很没面子,竭力想让雷太尉改变主意,也给自己找回点颜面。 “明辉,十五年前你来京城的时候,可是独身一人!”雷太尉淡淡扫了沈明辉一眼,目光中满是冷冽。 沈明辉眸底的神色突然变的复杂起来,时隔多年,他居然还提那件事情,自己是受了他的小恩惠,但自己当上丞相,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与他雷太尉无关。 看他那高高在上的语气,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难不成,因为当年那点小恩小惠,他觉得他对自己有再造之恩? “雷太尉,璃雪受了惊吓,本相要带她回府看诊,恕不奉陪。”冷冷道别一声,沈明辉拉着沈璃雪大步向前走去。 望着沈明辉阴沉的脸色,沈璃雪沉下了眼睑,为什么一提十五年前,沈明辉会脾气大变?他从青州来京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和雷太尉又是如何成为翁婿的? “沈明辉,你这是什么态度?”雷太尉怒吼着,眸底怒火燃烧,沈明辉居然敢忤逆自己,呵呵,当真是翅膀硬了。 沈明辉头也不回,语气冰冷:“雷太尉,令孙伤到了关键部位,您最好快些带他去看大夫,若是耽搁久了,他伤势加重成为废人,太尉府就后继无人了。” 自己是一国之相,百官之首,不需要看雷太尉的脸色行事,更不需要牺牲自己的亲人去讨好他,没有雷太尉的帮忙,他沈明辉一样会是优秀的青焰丞相。 雅间窗口,林岩锐利的眸底满是惊讶:“雷太尉和沈丞相反目成仇了?”十几年来,沈明辉一直唯雷太尉马首是瞻,两人又是翁婿,相互扶持着,关系十分牢靠,没想到今天居然说反目就反目了。 “沈璃雪的功劳!”东方珩淡淡 说着,黑曜石般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快要消失的那道蓝色身影,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聪明伶俐,与众不同的。 “璃雪真是聪明,比姑姑都聪明!”说到林青竹,林岩微笑的目光黯淡下来:“我一直都不明白,姑姑那般惊才绝滟,当年为何会嫁给品性劣质,一无是处的沈明辉?”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芒:“许多事情并非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青竹夫人嫁给沈明辉,一定有她的理由,就像……”后面的话极低,林岩没有听清,一个名字悄然飘散在风里…… 回到相府,沈明辉的脸依旧阴沉着,眸底布满了寒霜,眼眸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璃雪眉头微蹙,沈明辉和雷太尉真被自己挑拨的反目成仇了,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沈明辉如此忌讳? “璃雪,过几天太后寿辰宴,你就不要进宫参加了,在府里好好呆着!” ☆、 040 愚蠢二小姐 “璃雪,走了半天,你也累了,先回竹园休息吧!”沈明辉语气低沉,目光望向阴暗的角落,漆黑的眸底冷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女儿告退!”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向门外,眼睑轻轻沉了下来,沈明辉和雷太尉同朝为官,又是翁婿关系,一直以来,相互信任,关系十分牢靠,自己挑拨离间不过是想让他们之间出现裂缝,没想到他们居然决裂了。 看来,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是沈明辉心里的一根刺,那究竟是件什么事呢…… “大小姐,你回来了!”沈璃雪刚刚走进竹圆,秋禾快步迎了上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望着精美绝伦的木盒,秋禾连连赞叹:“好漂亮的盒子,大小姐,这里面装的可是送给太后的生辰礼物?”盒子这么漂亮,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是极品,大小姐挑选礼物绝对费了不少心思…… 沈璃雪蹙了蹙眉:“太后要过生辰?” “是啊,五天后就是了。”秋禾开心的指指内室:“刚才丁嬷嬷送来一套湘裙,说是让大小姐进宫贺寿时穿,还说,礼物要自己准备方显心意!” “是吗?”沈璃雪走进内室,一件水绿色的湘裙静静躺在浅粉色的床单上,十分引人注目,柔软的锦缎,触手顺滑,样式简洁大方,是沈璃雪喜欢的裙装。 沈璃雪扬扬眉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雷氏一向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居然给自己送来漂亮衣裙,肯定是没安好心:“太后寿辰宴,我一定要参加吗?” 秋禾重重的点点头:“丁嬷嬷郑重交待,您是相府嫡出长女,太后寿辰宴绝不能缺席!” 沈璃雪皱皱眉头,自己搅了雷氏的寿辰宴,她一定怀恨在心,可她坚持让自己进宫参宴的目的是什么? “小姐,到午膳时间了,奴婢去厨房给您端膳。”秋禾将瓜果放好,快步走出了竹园。 沈璃雪拿过精美木盒,轻轻打开,温和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半个房间,沈璃雪美丽的容颜在清润的光芒中更显绝色,墨色的眼瞳深处闪烁着点点星光: 太后贵为皇帝之母,身份尊贵,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不缺,她的寿辰之礼既要贵重,又不能俗气,颇让人头疼,雷氏明知自己没有拿得出 手的礼物,还让自己去参加宴会,难道是想让自己当众出丑? 这颗青芒夜明珠稀世罕见,用它做太后的生辰礼,也不算寒酸……咦,盒子好像有一层。 沈璃雪轻轻掀开红绸,一堆银票现于眼前,有一百两的,有一千两的,也有一万两的,都是汇通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大致算了算,居然有二三十万两。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青芒夜明珠的主人究竟是谁?这些银票肯定是他故意放在盒子里的,他(她)是想帮自己吗?可他(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答对那道题目? 太后生辰,雷氏,沈盈雪都忙着准备礼物,没空来竹园找沈璃雪麻烦,她得以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第五天一大早,沈璃雪就被秋禾叫醒,沐浴,更衣,用过早膳,丁嬷嬷也来催促了,漱了口,沈璃雪带着秋禾出了竹园,沿着青石路缓步向前走去。 “姐姐!”刚刚走到大门口,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沈璃雪回头望去,沈盈雪一袭桃红罗裙,在众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走来,微昂的下巴,高傲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高贵清纯,楚楚动人。 再看看自己的水绿湘裙,沈璃雪顿时明白了雷氏的用心,自己是绿叶,沈盈雪是红花,雷氏送这件衣服给自己,就是为了间接嘲讽自己,只配做沈盈雪的陪衬,不过,她的目的只是这样吗? “盈雪!”雷氏走上前来,望着绝美出尘的的沈盈雪,嘴角轻轻上扬,今天的寿辰宴,自己的女儿必定会艳压群芳。 沈明辉望望沈璃雪,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璃雪,太后的寿辰宴,你就不要参加了,在府里好好呆着!” “为什么?”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眸底闪着淡淡嘲讽,自己这绿叶抢不了红花沈盈雪的风头,他在担心什么? 沈明辉轻咳几声:“雷聪脾气暴躁,心胸狭隘,你踢伤了他,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皇宫很大,宴会当天去的人也很多,爹顾不上你,万一被他暗算,你定会吃苦受罪,相府有重重侍卫,雷聪绝不敢乱来,你留在竹园,才最安全!” 沈璃雪冷冷一笑,目光不屑,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姐姐,你得罪聪表哥了啊,他可是个记仇的人!”沈盈雪惊声高呼着,漂亮的眸底满是讥笑: 母亲让人暗暗提醒沈璃雪,准备礼物参加寿辰宴,等她累死累活忙碌多天,准备带礼物赴宴时,父亲 再出言阻止她进宫,让她这些天的辛苦努力全部化为虚无,哈哈,从高高的云端狠狠跌到地面,会不会让她摔的粉身碎骨? 贱人,让她再抢自己的安郡王,找死! “多谢妹妹提醒!”沈璃雪淡淡敷衍着,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射向沈明辉,雷氏,沈盈雪,他们三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配合默契,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对她们来说,自己是多余的…… “姐姐穿绿色衣服真是漂亮,就像树上的叶子一样,让人眼睛一亮,可惜不能去参加宴会,别人欣赏不到姐姐的美丽了!” 沈盈雪笑意盈盈的夸奖着,漂亮的眸底满是嘲讽,哈哈,这个蠢货,永远只配做叶子,如今更是连陪衬自己的资格都没有了,花费巨大心思,准备了这么久,不能进宫参宴,她肯定很伤心,很难过吧,自己就再刺激刺激她。 “姐姐看我这身罗裙!”沈盈雪炫耀般在沈璃雪面前转了个圈,桃红的裙摆翩翩飘飞,裙摆上镶嵌的颗颗亮钻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华,迷醉人眼。 “漂亮吧,是京城最优秀的裁缝用了七天七夜做出来的,还有这只发簪!”沈盈雪得意的轻抚着发髻上的红宝石发簪:“这支发簪价值三千两银子,是京城最优秀的工匠做的……”羡慕吧,忌妒吧,她就是要刺激死沈璃雪。 “盈雪,时候不早了,快上马车吧!”雷氏淡淡扫了沈璃雪一眼,对盈雪的刺激,她一直面带微笑,是痛到了麻木,还真的无动于衷? “姐姐,我先进宫了,等我从宫里回来,衣服上肯定沾了太后的福气,到时再借你穿穿,让你也沾沾福!”沈盈雪得意的转过身,快步前行。 “那就多谢妹妹了!”沈璃雪微微笑着,在沈盈雪转身的瞬间,悄悄抬脚踢住了她的裙摆,只听‘哧’的一声,名贵的桃色衣裙烂开一条大口子,沈盈雪太过得意,一时没收住脚,纤细的身体径直向地上栽去…… ☆、 041 她不想进宫 “扑通!”沈盈雪重重摔趴在地,漂亮的红宝石发簪摔出两米多远,乌黑的发凌乱的披散开,美丽的小脸着了地,额头,脸颊,鼻尖沾了一层灰尘,鼻子下方流出两行鲜红的鼻血,映着黄一块,白一块的小脸,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盈雪!”沈明辉,雷氏惊呼一声。 “盈雪小姐!”丫鬟夏锦、夏英已急步上前去扶沈盈雪,微微沉了眼睑,一直以来,沈盈雪都是端庄贤淑,高高在上的,像今天这般狼狈的模样,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璃雪,你是故意踩我裙摆,让我出丑对不对?”沈盈雪披头散发,怒气冲冲,眸中怒火翻腾,像个疯婆子般,恨不得将沈璃雪碎尸万段。 “妹妹哪只眼睛看到我踩你裙摆了?”沈璃雪脸不红,心不跳的辩驳着:“你的裙摆长的拖到了地上,被石子什么的挂住,扯烂,是你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沈盈雪咬牙切齿,贱人,做了坏事还敢狡辩:“沈璃雪,我漂亮衣服多了去了,这件烂了,可以再换件新的,你休想趁机代替我进宫贺寿!” 沈璃雪柳眉微挑,代替沈盈雪进宫贺寿,她还真没那份心情:“妹妹,你裙摆烂的太大,里面的裘裤露出来了……”沈盈雪穿着烂衣服,春光外泄着教训自己,比自己这个现代人还开放啊。 车夫和几名小厮眼睛猛然一亮,悄悄望向沈盈雪,第一美人春光外泄,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此时不饱眼福更待何时…… “沈璃雪!”沈盈雪急忙命夏锦提起裙摆,遮挡春光,眸底翻腾的怒火,恨不得将沈璃雪生吞活剥,她绝对是故意的,贱人贱人贱人。 “愣着干什么,快送二小姐回雪园换衣服!”雷氏紧紧皱起眉头,盈雪太沉不住气了,居然被沈璃雪刺激的乱了分寸。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快速回了雪园补妆、换衣服,她还要进宫参宴,大出风头,暂时不能和沈璃雪多消耗时间,等风光归来再收拾她不迟。 一直未曾说话的沈明辉阴沉了脸,冷冷望向沈璃雪“璃雪,盈雪的衣摆可是你扯坏的?” “不是!”沈璃雪斩钉截铁的矢口否认。 沈明辉微眯着眼眸望了沈璃雪半晌,突然吐出一句:“爹相信你!” 沈璃雪冷笑,相信自己?沈明辉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沈明辉的目光一直在沈盈雪身上,根本没看到自己的小动作,尽管他很想为沈盈雪出 气,但他急着进宫贺寿,根本没有时间追查真相,所以,便送了个顺水人情给自己。(.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昨天睡的晚,我有些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房睡回笼觉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爹,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进宫吧,一路顺风……” 说着,沈璃雪转过身,没有半分留恋的快步走回竹园,不进宫贺寿也好,省下自己的夜明珠了。 沈明辉深沉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璃雪居然没有吵闹,这么轻易就妥协了?他以为要费些力气才能阻止她进宫呢,这样也好,省了他不少时间。 望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背影,雷氏微微眯起了眼眸,为何她总觉得,不是他们戏耍了沈璃雪,而是沈璃雪根本不想进宫! 走出很远后,沈璃雪还能感觉到沈明辉,雷氏望向她的目光,嘴角上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千年难遇的极品父亲,居然让她给遇到了,她还真是‘幸运’。 太阳越升越高,沈璃雪在竹园无所事事,估摸着沈明辉,雷氏已经坐车进宫,便换了身衣服,拿着几张银票出了相府,向热闹的大街走去,前几天在铺子定做的银针,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了…… 相府门口站了两名丫鬟,一名嬷嬷,望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丫鬟冬菊满目焦急:“丁嬷嬷,夫人临走前特意叮嘱,让咱们看紧沈璃雪,您刚才怎么不让奴婢们拦住她?”万一她跑进皇宫,坏了夫人的大事,夫人肯定不会轻饶了她们的。 丁嬷嬷狠狠瞪了丫鬟一眼,璃雪聪明绝顶,手段高明,又是相府嫡出千金,相爷、夫人不在,她就是身份最高的主人,拦她的路,简直就是找死,说不定在夫人回府前,自己这把老骨头就散架了: “急什么,沈璃雪刚回京城,皇宫侍卫没人认识她,她最多在街上逛逛,根本进不了皇宫!”知道她进不了皇宫,翻腾不出什么浪花,就放任她出府好了,何必自讨苦吃的去得罪她。 古代店铺效率很高,短短几天的时间,沈璃雪定做的样式不同,大小不一,粗细不等的72支银针全部做完,沈璃雪付了银子,出了店铺,端看着一支支细细长长的银针,做工,技术着实不错,比现代机械做出来的还要精美…… “老夫人!”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一只不 明物重重的砸到了沈璃雪身上,沈璃雪踉跄几步,强撑着没有倒下,侧目一望,一名老夫人紧闭着眼睛倒在她身上。 沈璃雪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我家老夫人撞昏了!”一名老嬷嬷快速扶起老夫人,满目戒备的瞪着沈璃雪。 沈璃雪蹙了蹙眉,上街取银针,居然也能遇到这种事情:“大婶,我刚才走的很慢很稳,根本没撞到人,是你家老夫人自己砸到我身上的。” “大街上这么多人,为何我家老夫人这个不砸,那个不砸,偏偏砸到了你身上?”老嬷嬷根本不相信沈璃雪的话,冷冷望着她,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问问你家老夫人,她应该能给你答案!”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想不到这古代也有老人装伤炸钱,更倒霉的是,这种事情让她遇到了。 老嬷嬷狠瞪沈璃雪:“少强词多理,撞伤了我家老夫人,你休想……” “出什么事了?”温柔的询问声传来,沈璃雪一怔,墨色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 ☆、 042 智斗苏雨婷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沈璃雪面前,帘子打开,苏雨婷绝色的容颜出现在阳光下,发髻精致,眉眼如画,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飞,美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沈璃雪蹙了蹙眉,这个时间,苏雨婷应该进宫参宴了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沈姐姐,出什么事了?”苏雨婷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款款走了过来,笑容温和如风。 “遇到了点儿小事情!”沈璃雪微笑,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苏雨婷才华高绝,心机不浅,又恰在这个时候出现,怕是来者不善。 “你把我家老夫人撞昏了,还说是小事情?”嬷嬷狠瞪着沈璃雪,眸底怒火燃烧:“若是我家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 “沈姐姐撞昏了老夫人?”望着昏迷不醒的老夫人,苏雨婷惊呼一声,温和的声音突兀的尖锐,成功将大街上众多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一名千金小姐撞昏了一名老夫人……” “还死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真是没有一点道德,身份高贵点了不起啊……” “就是,没有修养……” 行人们望着沈璃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眸底满是鄙视与不屑。 沈璃雪冷笑,苏雨婷果然是来给自己制造麻烦的,想扳回醉仙楼输掉的那一局么! 苏雨婷笑意盈盈,目光关切:“这位嬷嬷,老人家昏迷,不可轻易挪动,小女子略懂医术,愿为老夫人看诊,不知嬷嬷意下如何?” “真的!”嬷嬷眸底的焦急瞬间转为浓浓欣喜与激动,急声道:“有劳姑娘了!” “那姑娘真是好心啊。(.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可不是,人美心也善……” “撞人的刁蛮千金,和人家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她都不自惭形秽么……” 在众人的赞扬声中,苏雨婷纤纤手指按到了老夫人的手腕上,微笑的目光微微凝了下来。 沈璃雪扬眉,苏雨婷懂医术,她倒是没听说过,不知她会诊出什么结果? “姑娘,我家老夫人的病情很严重吗?”望着苏雨婷紧皱的眉 头,老嬷嬷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老夫人被撞昏,身体很是虚弱。”苏雨婷目光凝重,语气低沉,好像那老夫人病的极重。 “苏小姐确定老夫人是被人撞昏的?”沈璃雪似笑非笑,清冷的眸底冷光萦绕,苏雨婷一句话,让自己坐实了撞昏人的罪名,手段真是高明。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算是医者,岂会谎报病情!”苏雨婷语气低沉,漂亮的眼底闪着丝丝无奈和委屈。(.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嬷嬷狠瞪着沈璃雪,眸底怒火翻腾:“这位小姐救我家老夫人,是在帮你赎罪,你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出言嘲讽。”她早知道撞人的女子品行恶劣,却没想到恶劣到了这种程度。 “嬷嬷别怪璃雪姐姐,她撞伤了人,心里慌乱,才会口不择言……”苏雨婷轻声劝解着,白嫩的手指紧紧掐到了老夫人的人中穴上:“嬷嬷,我可以让老夫人快些清醒,但若是想她恢复健康,就需要嬷嬷细心照顾了,最好是快些回府休息!” “多谢姑娘,姑娘真是活菩萨……”嬷嬷轻试着眼角急出的泪水,不停的道谢,目光扫到沈璃雪,不屑的冷哼,同样都是千金小姐,她怎么比人家差这么远。 “嬷嬷不必客气!”苏雨婷微微笑着,高傲的眼神轻轻扫过沈璃雪,不知是挑衅,还是炫耀。 “本事没有,脾气不小,人家帮她,她还刁难……” “就是,心胸狭隘,哪及得上人家那位白衣姑娘温柔善良……” 对众人的指责、议论置若罔闻,沈璃雪柳眉微挑,漫不经心道:“苏小姐,你都掐了半盏茶了,老夫人怎么还没醒?” 苏雨婷小手猛然一颤,目光有些躲闪:“老夫人身体弱,我不敢太用力,大概是按的轻了,没起作用……” “是吗?”沈璃雪微微笑着走上前来,一不小心,撞到了苏雨婷。 苏雨婷站立不稳,踉跄后退几步,恨铁不成钢般冷声道:“沈璃雪,我在救人,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苏小姐,老夫人的人中都被你掐出红印来了,还叫按的轻啊。”沈璃雪声音淡淡,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老夫人身上,鼻子下方的人中穴,深深的指甲印触目惊心。 众人的赞扬声 戛然而止,望向苏雨婷的目光由敬佩变成了怀疑,掐的这么狠,都快把人中掐坏了吧,她到底懂不懂医术啊,别把人家好好的人给看死了…… 苏雨婷面不改色,目光沉了沉,淡淡道:“老夫人病情严重,醒的自然慢些。” 言外之意,不是她医术不精,而是沈璃雪撞人太狠太重。 “是吗?”沈璃雪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淡笑道:“可惜,老夫人不是被我撞昏的,而是走路累昏的。” “哗!”一颗石击起千层浪,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累昏的,真的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家老夫人是被累昏的?”老嬷嬷紧盯着沈璃雪,眸底满是愤怒,刚才自己不过眨了个眼睛,老夫人就歪到了她身上,人怎么可能不是她撞昏的。 苏雨婷抿紧了嘴唇,眸底隐有泪光闪烁,楚楚可怜道:“姐姐可是怪我管了你的事情?我只是想帮你……”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帮自己?是帮着毁掉自己的名誉吧。 “苏小姐不必伤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罢了!”漫不经心的敷衍着,沈璃雪拿出一枚细长的银针,晶亮的针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要干什么?”老嬷嬷快速将老夫人护在身后,戒备的望着沈璃雪。 “嬷嬷不必害怕,我只是想为老夫人疏通气血!”沈璃雪淡淡说着,目光轻轻扫过苏雨婷和老嬷嬷: 刚才她们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是苏雨婷故意设局算计她,但经苏雨婷的‘医治’后,老夫人依旧昏迷不醒,她明白,这只是巧合,并非有人故意设局。 “你能救醒老夫人?”嬷嬷不屑的扫了沈璃雪一眼,沈璃雪的话,她根本不信。 “嬷嬷,老夫人气血不通,已经昏迷一段时间了,若是再不将她救醒,她恐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沈璃雪轻声建议着,怎么说都是条人命,她不想袖手旁观,若是嬷嬷执意不让她插手,她也不想强人所难。 嬷嬷沉了眼睑,犹豫不决,望着双眸紧闭,生死不明的老夫人,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好,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活命!” ☆、 043 她竟是太后 “扶好老夫人!”沈璃雪沉了眼睑,轻轻擦拭银针针尖,救人要紧,她懒得和老嬷嬷一般见识。 在老嬷嬷警戒的目光中,沈璃雪将银针扎进了老夫人后颈,随着她的不断捻动,老夫人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睫毛轻轻颤动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夫人,您醒了!”老嬷嬷如劫后余生般喜笑颜开,眼角微微湿润。 “咳咳……我没事,老毛病犯了……”老夫人笑了笑,声音有气无力。 沈璃雪收回银针,轻声建议着:“老夫人身体虚弱,适量运动就好,千万不要过度劳累……” 老夫人循声望向沈璃雪,慈祥的目光猛然一顿:“你是?” “老夫人,是这位姑娘救醒了您!”老嬷嬷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老夫人真是累昏的,自己冤枉她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老夫人笑容和蔼,却透着说不出的尊贵:“姑娘救我一命,可否来府上一叙,让我聊表心意?” 沈璃雪微笑:“区区小事,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她救人,不是想要别人感激。 “对姑娘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救命大恩。”老夫人凝重的目光,沉重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她的邀请。 “这……好吧!”沈璃雪点头答应下来,时间尚早,自己回相府也没事,去做做客也无妨。 老夫人微微笑着,以丝帕轻揉印着深深指甲印的人中穴,喃喃自语:“刚才我撞到人中了吗?” 老嬷嬷眼皮一跳,冷冷望了望苏雨婷:“老夫人,奴婢去叫马车!” 沈璃雪柳眉微挑,老嬷嬷倒是聪明,没有咬出苏雨婷,否则,她护主不利,也会受到牵连。(.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苏雨婷目光沉了沉,缓步走向老夫人,准备请罪,岂料,老夫人却扶着沈璃雪的手腕向前走去:“马车来了,咱们上车!” 苏雨婷迈出的脚步尴尬的停在半空,走也不是,退也不是,美丽的小脸,瞬间苍白,眼睁睁看着载着老夫人,沈璃雪的马车在热闹的大街上急驰而去。 众人回过神,议论纷纷: “那老夫人真是累昏的。” “咱们冤枉人家姑娘了。” “那姑娘的医术倒是不错,不像某人,明明不懂医术,还装懂,险些害死病人……” 苏雨婷惨白了小脸,却没有争辩,漂亮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香儿,扶我上车,进宫参宴!” 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急速行驶,马车中,听完沈璃雪的回答,老夫人笑容温暖:“原来你是沈丞相的女儿,那你怎么没进宫参宴?”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老夫人眼眸深处,透着丝丝怜惜。 “我初到京城,父亲怕我礼仪不周,冲撞了太后!”沈璃雪故做无奈的说着,沈明辉是青焰丞相,对付他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暂且给他留些颜面。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璃雪温婉大方,岂会礼仪不周。”老夫人轻轻摇头,一举一动透着就不出的优雅与尊贵。 童嬷嬷悄悄望望老夫人,低头对沈璃雪福了福身,愧疚道:“沈姑娘,奴婢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沈璃雪微笑:“嬷嬷忠心护主,一时乱了分寸,也是人知常情……”童嬷嬷虽然冤枉了她,但嬷嬷也是在护主,她不会过多计较。 “老夫人,到家了!”谈话间,马车停稳,童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 沈璃雪也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心中暗道:不知老夫人是哪府的贵人? 皇宫! 抬头望到牌匾上的烫金大字,沈璃雪猛然一怔,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皇宫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里是老夫人的家,像她这个年龄,在皇宫里除了嬷嬷就是…… “参见太后!”四名年轻美丽的宫女跪拜在地,恭敬行礼。 “您是太后?”虽然已经猜出了老夫人的身份,但得到确认,沈璃雪还是有些惊讶 “不像吗?”太后的目光依旧和蔼,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威严与庄重。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目光清澈如泉:“臣女想像中的太后,是严谨严肃,高高在上的,没想到您这么慈祥,和蔼,平易近人!”一路走来,老夫人没有半分驾子,她还以为,老夫人最多是王府老王妃,没想到居然是太后。 “你真像你母亲!”太后幽深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苍凉,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璃雪是第一次进宫吧,花蕊,带沈小姐在宫里四处走走,看看景色!” “多谢太后恩典!”沈璃雪福身谢恩,今天是太后生辰 ,她要先回宫换身衣服,才会来见客人,沈璃雪不会不识趣的跟去。 太后坐上轿撵,透过沈璃雪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一声轻的几不可闻的叹息随风飘散…… 回送走太后,沈璃雪慢腾腾的走进皇宫,踏进宫门的刹那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稳步前行着,随即隐入了重重院落:刚才那道身影,像是安郡王东方珩…… 一阵清风吹过,若有似无的松香飘入鼻中,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应该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不然,空气中不可能留有他身上的气息…… 花蕊轻轻福福身:“沈小姐,您想先去哪里走走?” 沈璃雪柳眉微挑:“前来参加寿宴的夫人,小姐们都在哪里?” “回沈小姐,夫人,小姐们都在御花园!” “那我也去御花园!”沈璃雪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不知雷氏和沈盈雪见到自己出现在皇宫,会是什么反应? 正值春天,御花园中百花盛开,姹紫嫣红,迷花人眼,贵妇与千金小姐们三五成群的站在花园旁,或坐在凉亭中,欣赏着各种美景。 沈盈雪与诸多千金客套一番,坐到了雷氏身边,小声道:“娘,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都安排好了,保证让沈璃雪身败名裂!”雷氏低沉的语气,透着无限的恨意,沈璃雪没来皇宫,方便自己抹黑她…… “沈夫人,怎么没见你家璃雪?”一名贵妇笑意盈盈的扯出新话题。 “是啊,她虽不是夫人亲生,也是相府嫡出千金,定要来参加太后的寿辰宴……” “璃雪身体报恙,在相府休息!”雷氏无奈的语气,让人浮想连翩, 生病,休息?不尽然吧,太后寿宴,府中嫡女未到,是府上女主人的不是,沈璃雪为了让丞相夫人出丑,居然装病不来参宴,真是不知轻重! 望着众人阴沉的面色,雷氏,沈盈雪对望一眼,暗暗冷笑,这才是破坏沈璃雪名誉的第一步,更厉害的,在后面。 “你们看,那边那个穿蓝衣服的,是不是沈璃雪啊?”一名贵妇突然惊呼一声,众人顺着她的指向望去,连声肯定:“是啊是啊,那就是沈璃雪……” 疑惑不解的目光全都望向雷氏:“沈夫人,你不是说她生病了,没来皇宫吗?” 雷氏瞬间怔愣,沈璃雪进宫了,这怎么可能,是不是 她们看错了? 快速抬头,雷氏疑惑的目光正望进沈璃雪深不见底的眼瞳中…… ☆、 044 逼她送礼物 “太后驾到,皇后驾到,丽妃娘娘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彻御花园。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停下脚步,随着众人跪拜如仪,满园寂静,太后、皇后以及众嫔妃们轻微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太后坐于上位,面目端庄,眉目慈祥。 贵妇,千金们谢恩起身,优雅入座,望望站在凉亭外的沈璃雪,沈盈雪漂亮的眸底满是幸灾乐祸,沈璃雪没有座位,不能坐,违背了太后的懿旨,肯定被惩罚…… “璃雪,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微微笑着,目光慈祥。 “哗!”众人惊讶,疑惑,羡慕,忌妒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坐在太后身边,那可是无上的殊荣,沈璃雪何德何能,能得太后如此厚爱。 “多谢太后!”沈璃雪领旨谢恩,盈盈走向主座,浅蓝海棠花长裙随风飘飞,琉璃玉簪,翠绿的水滴耳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春意融融中透着一份说不出的华贵。 沈璃雪的容貌酷似林青竹,皇后微微惊讶:“这便是青竹妹妹的女儿吗?和青竹妹妹长的真像。” “多谢娘娘!”沈璃雪温柔浅笑,心中有些唏嘘,时隔多年,太后,皇帝还都对林青竹印象深刻,可见当年的她是多么的惊才绝滟! 沈璃雪坐于太后下首,身份,地位无形中比沈盈雪高出许多,她气的咬牙切齿,一定是她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方法蛊惑太后和皇后,贱人贱人贱人! “皇祖母!”清朗的笑音响起,一名英俊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绛紫色长袍,衬的他身形更加挺拔,腰间束着碧玺腰带,头戴紫金玉冠,剑眉入鬓,嘴唇轻抿,更显英挺出众,俊美不凡。 “是太子殿下!”一名千金手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诸多怀春少女也是眼中桃心纷飞:“太子殿真英俊啊……” “泓儿不是在御书房协助处理国事么,怎么来了这里?”太后笑容温和,满目慈爱。 “孙儿来给皇祖母送寿礼!”东方泓摆摆手,两柄碧绿的玉如意呈于太后面前。 沈璃雪扬眉,这种玉如意出自东海,乃是极品,世间少有,得到一柄都是极难,太子居然送了两柄,果然是用了心思。 “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东方泓轻声祝贺着太后,目光状似无意般淡淡扫过沈璃雪。 “好,泓儿有心了!”太后笑的和蔼可亲。 “皇祖母,我们也准备了礼物!”一名英俊男子快步奔了过来,走在他身边的是三皇子东方湛,身后还紧跟来一阵报怨声:“东方湛,东方澈,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送礼又不急在这一时,等等本世子和安郡王……” 说着,身穿檀色锦袍的南宫啸出现在众人面前,慢条斯理的轻摇着折扇,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走在他三米外的正是东方珩,面容英俊,器宇轩昂,白色锦袍上绣着精致的云海图,纹路如行云流水,大气磅礴,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俊美无筹,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妙龄千金们眸底桃心闪闪,再次捂嘴惊叹,三皇子,五皇子好英俊,南宫世子真妖孽,安郡王更是俊美无筹,自己的发髻没有凌乱吧,衣着还算整齐吧,安郡王,南宫世子,三皇子,五皇子会不会注意到自己啊? 沈盈雪心跳加速,眼里满是爱慕,又暗带了一抹失望,得知安郡王喜欢青松,她特意穿了这件青松纹的衣服前来,可他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 “皇祖母,看看我的白玉佛,也是万金难求……”东方澈炫耀着自己的礼物,东方湛则轻轻望向沈璃雪,她静静坐着,笑不露齿,眉眼弯弯,裙摆点点流泻,映着雪白细腻,晶莹剔透的皮肤,更显清丽傲骨。 这么多年来,能坐在太后身边的,她可是第一人,确实与众不同! 南宫啸送上礼物,望到太后下方的沈璃雪,眼睛一亮,正欲调侃几句,沈璃雪一个冷眼抛来,南宫啸立刻闭紧了嘴巴,优雅的轻摇着折扇,转身走向一边。 皇后,嫔妃们,贵妇,千金们相继送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沈璃雪坐着没动,清冷的目光在安郡王和苏雨婷身上来回转了转,整个御花园,只有他们两人穿着白衣,一眼望去,很像情侣…… “盈雪送了南海黑珍珠,真是有心了!”太后笑容温和。 “多谢太后!”沈盈雪有些得意,所有人的礼物都是下了心思的,可除了皇子们外,只有她得了太后夸奖,第一才女苏雨婷都没有这殊荣,自己这礼物真是送对了,安郡王会不会因此事,对自己有好感? 沈盈雪含羞带怯的悄悄望向东方珩,却见他长身玉立,静静望向一处,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沈璃雪! 沈盈雪心中的怒 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贱人,又在勾引安郡王。 “璃雪姐姐,不知你送给太后的礼物是什么?”沈盈雪温柔响亮的声音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是啊,她们只看到沈璃雪坐到了太阳身旁,没看到她送礼物呢。 沈璃雪轻轻笑笑:“与各位相比,我的礼物实在太轻,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她上街时将夜明珠放在了竹园,身上只有一套银针和几百两银子,哪来送人的礼物。 “礼重礼轻都是心意,姐姐不必自惭形秽,拿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嘛!”沈璃雪的推脱,让沈盈雪更加得意,母亲供沈璃雪吃喝,却从未给过她银子,她一名穷酸野丫头,当然拿不出礼物。 “我的礼物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拿出来!”沈璃雪沉了眼睑,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冽,沈盈雪想让自己当众出丑。 “皇宫什么都不缺,姐姐需要什么条件可以直说,宫女们一定能办到的!”沈盈雪假猩猩的宽慰着,心里乐开了花,沈璃雪啊沈璃雪,一穷二白的你什么都拿不出来,等着被重罚吧。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迫不及待想看自己出丑呢,自己岂能如她所愿! 猛然抬起眼睑,沈璃雪冷声道:“我拿出礼物的条件,其实很简单!” ☆、 045 荷香惊四座 “我需要几只瓷盆,几桶滚烫的热水!”沈璃雪淡淡的声音响彻御花园,众人相互对望,疑惑不解:她究竟准备了什么怪礼物,居然需要这些东西? “太后,姐姐的礼物这么与众不同,肯定会让人大吃一惊,臣女很想一见!”沈盈雪笑容璀璨,一副好奇向往的模样,心中却不屑冷笑,瓷盆?热水?想要故弄玄虚,也别用这么寒酸的东西啊,不愧是乡下来的,没见过大世面。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自己先把她捧上去,再狠狠扯下来,保证她摔的粉身碎骨。 沈璃雪微微笑着,面孔如瓷般细腻白洁,大大的杏眼,弯弯的黛眉,清冷之中透着说不出的清华高贵,沈盈雪挖空心思想让自己出丑,可惜,这一次要让她失望了。 沈盈雪的推波助澜,让众人的好奇心更浓,纷纷符合着想看沈璃雪的礼物。 “来人,拿几只瓷盆,再提几桶热水来!”太后望一眼沈璃雪,轻声下了命令,不愧是青竹的女儿,高贵沉静,临危不乱。 稍顷,六名宫女拿着六只瓷盆放到沈璃雪身边,六名太监提来六桶热水,倒进瓷盆。 沈璃雪轻捏着圆圆的小颗粒放入瓷盆,颗粒在热水中快速下沉,一根根绿色的茎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冲出水面,绽放出一朵朵璀璨的淡紫色花瓣。 热水翻涌,花朵旋转,阵阵香气飘散满园,沈璃雪一袭浅蓝衣衫,静静立于绿叶紫花间,在金色的阳光下,美的夺人心弦,瞬间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皇祖母最喜欢的睡莲!”五皇子东方澈惊呼一声,快速奔向沈璃雪:“这位姑娘,你是怎么让睡莲盛开的?”太后最喜欢睡莲,他请了许多花匠,费尽心思都没培养出现在盛开的莲花,只得退而求其次送了玉佛。 沈璃雪微微一笑:“这几朵睡莲不是平常种在水中的莲花,而是我特制的一种茶!”在街上闲逛时,她看到有卖干荷花的,随手买来做成了现代的工艺茶,没想到帮了她大忙。 “茶?”五皇子一愣:“你是说,这养花的水还能喝?” “不仅水能喝,花也能吃!”沈璃雪拿过一只空茶杯,丢了个颗粒进去,轻轻倒满水,一朵小小的睡莲浮在水面,荷香四溢,沁人心脾:“太后,请用!” 太后笑着接过茶杯,淡淡荷香萦绕鼻端,有些沉闷的胸口慢慢疏散开来,轻抿一口,唇齿留香,柔软的花瓣入口,满腔清甜 ,轻轻点头:“璃雪的礼物,真是与众不同!” “多谢太后夸赞!”沈璃雪盈盈谢恩。(.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沈盈雪狠瞪着她,嫉妒的眼睛冒火,自己不但没碾的她粉身碎骨,还让她讨好了太后,趁机一步登天,可恶可恶可恶! 雷氏微微眯起了眼眸,沈璃雪已经展露锋芒,自己必须改变、完善计划,尽快将她打进无边地狱,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东方珩望望沈璃雪,悄悄收起了手中的九龙玉佩,几盆睡莲,飘出满园荷香,虽不贵重,比他的价值连城的玉佩强多了,她确实与众不同! 东方湛利眸微眯,勾唇淡笑,瓷盆,热水,睡莲,看似普通的东西,却送出了别人想像不到的独特礼物,聪明!聪明!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茶的制作方法?”东方澈急着学艺,罔顾了礼仪,伸手去拉沈璃雪,南宫啸一把将他扯到了半米外,厉声道:“别动手动脚的,她是安郡王的未婚妻,沈璃雪!” “原来你是林青竹的女儿,难怪这般惊才绝滟!”东方澈惊呼一声,满目赞叹。 一名美少妇微笑着走上前来,望着沈璃雪,轻轻叹息:“璃雪如此优秀,青竹姐姐泉下有知,定会瞑目了!” “夫人是?”沈璃雪初入宫,并不认识这名少妇。 “这是我母亲,温国公夫人!”苏雨婷自少妇身后走出,温柔端庄,仪态万方。 沈璃雪柳眉微挑,一段记忆涌上脑海,清冷的眸底闪烁一抹惊讶,温国公夫人竟是林青竹年轻时的闺中蜜友,对她信任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璃雪生病,需要好好休养,不来贺寿,太后也不会怪你的……”温国公夫人柔声说着,目光慈爱。 “我一直好好的,没生过病啊,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沈璃雪淡淡说着,眸光突然一闪:“我明白了,多谢夫人关心,不过,我没和母亲一起进宫,是因为父亲说我礼仪不周,怕冲撞了太后,不是因为生病。” 哗!一颗石击起千层浪,众人望向雷氏的目光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堂堂丞相夫人,不但撒谎、抹黑原配的女儿,还诅咒人家重病,真真是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雷氏沉了眼睑,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双手紧握 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沈璃雪,少得意,今日之辱,我立刻就会如数奉还! 沈盈雪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抓住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和母亲,真是聪明的小贱人! 沈璃雪望望面色泛白的温国公夫人,扬唇冷笑,她是林青竹的好友,更是苏雨婷的母亲,苏雨婷明里暗中算计自己,她绝不可能胳膊肘儿往外拐。 更何况,自己来到御花园半天了,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送了礼物后,得了太后夸奖才来,关心自己是假,利用自己接近太后是真,自己利用她打击雷氏,并不过份。 “启禀太后,江州穆正南前来贺寿!”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沈璃雪纤细的身体猛然一僵:穆正南,是掐死沈璃雪的那个穆正南吗? 清冷的目光快速望去,典雅的隔断下,一名身穿月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英俊的脸庞,谦和的笑容,正是杀人凶手穆正南。 沈璃雪微眯了眼眸,眸底冷光闪烁,她正准备全力寻找他,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省了她不少时间呢! “这男的真英俊……”几名官家千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眸中隐有桃心纷飞。 穆正南微微笑着,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太后面前,呈上一副画卷:“草民奉巡抚之名,送来仙鹤图为太后贺寿,太后千岁千千岁!” ☆、 046 整治穆渣男 穆正南语气急切,眼角微微湿润,言谈举止间,透着说不出的激动与亲密,好像见到了分离许久的恋人。 众人瞬间哗然,面面相觑,沈璃雪不是安郡王的未婚妻么,和这个穆正南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长身玉立,目光淡淡扫过穆正南,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冷芒,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冰封。 再看沈璃雪,却见她也正望着穆正南,清冷眸底闪烁的不是愧疚或心虚,而是浓浓的嘲讽与屑。 东方珩凌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手中凝聚的内力快速散去,静静站立着,器宇轩昂。 “穆公子认识璃雪姐姐?”沈盈雪惊讶的说着,漂亮的眸底却满是幸灾乐祸。 “我们是……”穆正南望着沈璃雪,脉脉含情的目光暗透了丝丝高傲:“左右邻居!” “那就是说,你们住的很近,关系很好了。”沈盈雪微微笑着,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 “璃雪有困难,都会找我帮忙,青竹姨也非常信任我!”含蓄回答着沈盈雪的问题,穆正南就像陷入热恋中那般,深情的望着沈璃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却透着无限的暧昧。 众人的目光瞬间变的异样起来,穆正南英俊潇洒,沈璃雪貌美如花,两人比邻而居,时常见面,难免日久生情,她请他帮忙应该只是借口,心中有情,借事和他见面才是真正目的吧,后来得知自己有个身份高贵的未婚夫,她就迫不及待的抛弃旧情人前来投奔,真真是性情凉薄,不知羞耻! 沈盈雪得意,挑衅的望着沈璃雪,心里乐开了花,无耻的贱人,嫌贫爱富,品性恶劣,人证俱在,看她还如何狡辩。 沈璃雪柳眉微挑,墨色的眼瞳冷光闪烁,穆正南此次前来,送礼是假,趁机破坏自己的名誉是真。 “穆公子心肠之热确实非常人可比,我只请你帮我安葬母亲,你却热情的准备把我也葬了!”沈璃雪拉下自己的衣领,白皙的脖颈上,惊现一道浅浅的褐色勒痕。 众人再次哗然,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大手猛然握紧,眸底折射出凌厉的冰冷光芒,那道伤痕,原来是他制造的! “璃雪,这是怎么回事?”穆正南的瞳孔猛然一缩,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心中暗道,在青州时,沈璃雪对自己言听计从,就算自己伤了她,她也会遮掩伤痕不让任何人知道,可现在的她,居然将那勒痕显于众人面前指责自 己,她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为何性子与之前大相径庭…… “埋葬母亲的当晚,你用白绫勒出的伤痕啊,怎么,不记得了?”沈璃雪嘴角噙着冰冷的笑,他残忍的勒死了沈璃雪,见到自己,不但没有半分愧疚,还若无其事的大肆破坏自己的名声,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穆公子,我要感谢你好事做了一半,把我勒死后只弃尸荒野,并没有挖坑埋葬,否则,现在的我早已是一堆白骨,哪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璃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穆正南紧紧皱眉,将罪行公诸与众,自己所有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沈璃雪是想吓吓自己,还是想来真的? 疑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她就那么静静站着,微笑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了魔性,慑人心魄的气势让人呼吸为之一窒,穆正南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回过神,穆正南心中震惊,她真的是沈璃雪么,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他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穆正南,我是被南宫世子救醒的,让他告诉你事情真相吧,他与你素不相识,绝不会冤枉你!”穆正南想找死,自己就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南宫啸身上,南宫啸眼睛一亮,穆正南走向沈璃雪的时候,他就想帮忙的,被沈璃雪制止了,如今轮到他出场,自然要表现的优秀些,清清嗓子,大声道: “沈璃雪说的都是真的,本世子发现她的时候,她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尤其是脖颈上那道勒痕,真真是触目惊心,大夫说,如果再晚发现一小会儿,她就救不活了……” “璃雪,我真的没有害过你,你是不是看错了?”穆正南眼中弥漫着浓浓的心痛与伤悲,暗中的心思却转了千百回,沈璃雪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步步紧逼,自己原来的准备毫无用处,马上就要被逼上绝路…… “杀害自己的真凶,穆公子会看错吗?”沈璃雪似笑非笑望着穆正南,这种无耻小人,绝不能轻易放过:“我清醒后,回到青州,你已经消失无踪,畏罪潜逃了吧?” “我没有畏罪潜逃!”穆正南低垂了眼睑,沉声道:“你失踪后,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我离开青州,是为寻你啊……” 沈璃雪微微一笑,温暖的笑容透着蚀骨的冷意:“我就在青州城外,与住址只有百米之隔,你不在近处寻我, 居然跑去遥远的江州找人,思路真是……独特!” 众人瞬间对穆正南怀疑起来,亲人失踪,一般人都会选择在附近寻找,附近没有,才会到远处寻人,他的做法居然与别人恰恰相反,很不正常…… “来人,将穆正南押下去!”太子东方泓冷声下了命令,目光严厉。 穆正南猛然一惊,急声辩解:“太子殿下,草民是冤枉的!” 东方泓长身玉立,语气微冷:“你冤不冤枉暂且不论,今天是皇祖母寿辰,岂能因你的过错搅了寿辰宴?” “可是……”穆正南欲言又止,目光悄悄望向沈璃雪,搅乱寿辰宴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沈小姐是受害者,而你,是凶手!”东方泓淡淡解释着,放眼整个世间,没有将受害者抓起来的道理吧! 穆正南还想再说什么,被东方泓摆手制止:“不必多言,只是暂时将你关起来而已,三堂会审后才会定罪,带走!” ☆、 047 渣女设诡计 宴会厅,男女宾客分座两边,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穆正南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为太后贺寿的兴致。 太后毕竟上了年龄,不久前又犯了旧疾,身体虚弱,大致用了些饭菜,摆驾回宫。 寿星离席,表示宴会随时可散,宴会厅有些吵,沈璃雪又不认识几个人,正准备悄悄离开,目光望到苏雨婷神色匆匆的急步走了出去,柳眉微微凝了起来,她这是要去哪里? “据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女,是天生一对,情份深厚,男子帮衬、照顾柔弱女子,极是辛苦,偶尔犯点错,也是情有可原,没必要小心眼的死揪着不放……” 沈盈雪含沙射影的嘲讽声从旁响起,成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穆正南谋害沈璃雪,沈璃雪对他死心,喜欢上安郡王并没错,但她与安郡王早有婚约,根本不该对穆正南动情,她倒霉也是自作自受,众人并不同情她的遭遇,沈盈雪嘲讽她,附近的贵妇,千金们没人帮她说话。 沈璃雪冷冷凝望沈盈雪:“在青州时,穆正南与我认识只有一月,他帮过我两次忙,一次是将一盆花从门口搬到屋内,另一次是帮我选了副棺材安葬母亲,银子是我付的,妹妹觉得这两次忙抵得上我的一条命吗?”想趁机打击自己,做梦。(.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沈大小姐和穆正南只是相识而已,没有其他关系,不明真相就大肆嘲讽,真是愚蠢……” “帮着外人打击自己亲姐姐,人品恶劣……”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不屑的嘲讽沈盈雪,完全忘记她们刚才的想法和沈盈雪一样。 一名宫女走了过来,对沈璃雪福福身:“沈小姐,太后宣您去永宁宫!” 沈璃雪微微一笑:“麻烦姐姐带路!”乌烟瘴气的宴会厅,她一刻也不想呆了,这宫女来的真是时候! 在众人羡慕、忌妒的目光中,沈璃雪走出宴会厅,随宫女前往永宁宫,沈盈雪气的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贱人贱人贱人,等抓住机会,自己绝对要将她碎尸万段。 太后回到永宁宫,正准备歇息,听闻苏雨婷求见,眸光沉了沉,宣了她进来。 苏雨婷走进大厅,跪倒在地:“臣女医术不精,冲撞了太后, 特来给太后请罪!”深深的指甲印很难消除,太后照镜子时肯定看到了,对她也定然生了厌恶,若她主动请罪,太后说不定会对她改观…… 太后微微笑着:“雨婷也是一片好心,不必自责……” “可是臣女害太后……”苏雨婷还想再解释,被太后摆手打断,微闭着眼眸,淡淡道:“哀家乏了!” 苏雨婷美丽的小脸微微僵了僵,沉声道:“臣女告退!” 走在皇宫青石路上,苏雨婷心绪翻飞,太后召见自己时虽然在笑,但笑容中透着淡漠与疏离,她不想再谈指甲印之事,没听完自己解释,就将自己赶出了永宁宫,是讨厌自己了…… “丽妃娘娘……” “田美人……” 若有似无的谈话声随风飘来,苏雨婷瞬间回神,目光闪了闪,放轻脚步来到一间小屋前,轻轻将耳朵贴到了窗子上,倾听到里面人的谈话,面色微微变了变,随着内容的增多,她越听越心惊,眼瞳瞬间凝了起来,身体微微一颤,脚下发出一道轻响…… “什么人?”伴随着一声娇喝,紧闭的窗子猛然推开,两名雍容华贵的妇人现于眼前,正是皇帝的妃子丽妃与田美人。 “璃雪姐姐!”苏雨婷微笑的目光越过丽妃和田美人,毫无顾及的望向屋内:“别藏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屋内毫无动静,丽妃,田美人也站着没动,苏雨婷抬眸,正对上丽妃,田美人阴冷的目光,苏雨婷仿佛毫无察觉,迷人的笑容中透着丝丝无奈:“丽妃娘娘,田美人,你们让璃雪姐姐出来吧,我认输了……” “沈璃雪不在这里!”丽妃淡淡回答着,目光悄悄盯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是吗?”苏雨婷有些失望,左顾右盼的寻找沈璃雪:“可我刚才明明看到她站在这里的,难道是我看错了?” 丽妃和田美人相互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丽妃娘娘,田美人,打扰了,臣女告退!”苏雨婷福福身,慢慢退开,在她转过身的瞬间,田美人眸光一寒,猛然抬起手,却被丽妃抓住,对她摇了摇头。 苏雨婷走的慢慢腾腾,不时回头望一眼小屋,好像怀疑沈璃雪就在屋内。 “娘娘为何阻止我杀苏雨婷,她偷听到了咱们的秘密,不能留!”苏雨婷消失不见,田美人忍不住询问。 “偷听到秘密的,也可能是沈璃雪!”丽妃目光凌厉,语气低沉:苏雨婷 是温国公的嫡女,如果她莫名其妙死在皇宫,温国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万一是她偷听了秘密呢?”她们的计划想顺利实施,必须杀掉所有知情人。 “小舞,你悄悄跟上苏雨婷!”望着田美人不解的目光,丽妃微微一笑:“很快就可知道是谁偷听了咱们的谈话!” 远离了小屋,苏雨婷急步前行,想到她偷听到的秘密,平静的心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幸好她急中行智,将事情推给了沈璃雪,否则,她只怕不能活着离开皇宫了…… 苏雨婷转过弯,奔向宴会厅,太子东方泓出现在转弯处,望着她落荒而逃般急步远去的身影,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思量…… “太子殿下!”身旁的小太监轻声呼唤,东方泓蓦然回神:“去永宁宫!” 话说沈璃雪随宫女出了宴会厅,赶往永宁宫,不料,却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四周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沈璃雪察觉到了不对,停下脚步,冷声道:“这位姐姐,这不是去永宁宫的路吧!” “璃雪,你终于来看我了!”小宫女尚未说话,一名男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英俊的脸庞,儒雅的气质,虚伪的微笑,正是穆正南。 ☆、 048 整渣男渣女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蹙了蹙眉,他不是应该被关进大牢了么?怎么还在皇宫。 “侍卫们将我押来这里,等候三堂会审!”穆正南微笑着凝望沈璃雪,只见她静静站立着,蓝色衣袂轻轻飘飞,如墨的青丝仅用一只琉璃发簪轻轻挽起,眉眼如画,墨色眼瞳闪烁的点点冷芒,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人,让人不知不觉间想靠近! 沈璃雪抬眸望去,正前方确实有间小屋,想必是关押穆正南的地方,小宫女早已不见了踪影,附近只剩下她和他两人:“太子将你关在屋子里,你却跑了出来,传扬出去,可是越狱重罪!” “狱内狱外,就是门里门内,看守的人都去用膳了,不会发现的,我越狱是为告诉你,我爱你!”穆正南嘴角噙着温柔的笑,目光脉脉含情,一步一步慢慢向沈璃雪靠近: 现在的她,犹如冬日盛开的寒梅,清新傲然,他对她有了好奇,甜言蜜语是由心而发,就算没有那人的刻意叮嘱,他也不会流露出厌恶。 “爱?你不配!”沈璃雪不屑的嗤笑一声,满目嘲讽,穆正南的爱就是亲手勒死自己的心上人,这种爱,她可不敢沾染。 穆正南微张的大手悄然紧握成拳,微笑的眸底隐有厉光闪烁,他不配说爱吗?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沈璃雪冷声告辞:穆正南刚到京城,根本买通不了宫女,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情,她不便多留。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转身欲走,几米外的穆正南居然瞬间来到她身后,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听到耳中,让人不寒而栗:“沈璃雪,没有我的允许,你走不了的!” “是吗!”沈璃雪冷冷一笑,手中银针狠狠扎向穆正南,想算计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穆正南身形高大,将沈璃雪完全遮住,再加上两人速度极快,过招的幅度不大,从看客沈盈雪的方向望去,两人在你侬我侬的亲亲我我,心中不屑冷哼,在人前,她还一副圣女的模样,到了无人处,遇到旧情人,她就深陷情网,难以自拔了,真是犯贱。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心里更加得意,亲密点,再亲密点啊,等别人看到你和穆正南的‘亲密无间,难舍难分’,看你还有何脸面自圆其说……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来到近前了,沈璃雪急思脱身方法,动作慢了半拍,被穆正南抓住了手腕,眸光一寒, 手中银针正欲刺向他,一只大手凭空伸了过来,只听“卡!”的一声响,穆正南手腕软软垂下的同时,他整个人也被打飞了出去。 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向来人,英俊的容颜,幽深的眼瞳,让人莫名的感到安心:“安郡王!”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只觉腰间一紧,眼前的景色瞬间变幻,她和东方珩到了假山后。 一道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沈璃雪透过假山望去,却见穆正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洋洋得意,准备看好戏的沈盈雪身上,男上女下,面对面,身贴身的紧紧靠在一起,那姿势有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惊呆了刚刚赶到的众人:“这是怎么回事?” “不关我的事,是穆正南砸过来的!”穆正南身躯高大,紧压着娇小玲珑的沈盈雪,她用尽全力也没站起来,气的俏脸通红,发髻也由于挣扎散落开来,强忍着后背的疼痛,狂扇穆正南耳光:“你滚开,快滚开!” “啪啪啪!”穆正南的一张俊脸瞬间被打的又红又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眸底寒光闪烁,人居然无动于衷,软软的趴在沈盈雪身上,一动不动。 沈璃雪扬扬眉毛,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柔弱的相府千金,当众痛打情郎,精彩好戏,不容错过! 众人看的面面相觑,这相府千金,就算想和情人撇清关系,也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吧,性子真是泼辣。 “哧哧哧!”沈盈雪打人幅度太大,胸前的衣服被扯开,露出大片白嫩的春光,诸多男客色色的目光全都望了过来,第一美人春光外泄啊,可遇不可求,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救命,救命啊!”沈盈雪衣衫破烂,又推不开穆正南,大片春光外泄,却无人前来帮忙,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 “出什么事了?”路过的五皇子排开看热闹的众人走了过来,香艳的画面入眼,瞬间怔愣后,俊脸红了起来,目光闪烁着,不知要看向哪里:“光天华日之下,你们居然……来人,把他们拉开!” 侍卫拉开穆正南,沈盈雪快速站了起来,扯着衣服遮掩春光,哭的凄凄惨惨:“五皇子,你一定要为臣女申冤,穆正南和沈璃雪联合起来想要毁掉臣女清白……” 五皇子不悦的皱起眉头:“沈小姐,不要血口喷人,刚才这地面上只有你和穆正南。” 沈盈雪美丽的眼眸中,大颗泪珠滑落,再配上她清纯如小鹿般目光,更显楚楚可怜:“五皇子, 沈璃雪一直躲在假山后,偷看着这里的一切呢!”是沈璃雪把自己害成这样的,自己出了事情,也要拉上她做垫背。 “真的?”五皇子将信将疑,慢腾腾的走向假山后。 几名好事的宾客也跟了过去,穆正南站着没动,一只大手紧握成拳,冷冷凝望着假山后,眸底的神色晦暗不定,他被打飞时,穴道也被点,压在沈盈雪身上,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被人拉开后,全身的穴道居然自动解开了。 救下沈璃雪那人,武功高深莫测,自己暂时还是少惹为妙。 沈璃雪站在假山后,雪眸微微眯了起来,假山只有一小段,若是现在逃离,肯定会人被发现,五皇子已经越来越近,如果被他抓到,就等于间接坐实了沈盈雪指控的罪名……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抬头望去,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眼瞳,呼吸瞬间一窒…… 恰在此时,五皇子带着几名好事宾客翩翩走到了假山后…… ☆、 049 渣男进大牢 立于假山后,五皇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侧目看向沈盈雪,冷声道:“沈小姐,你亲自过来看看吧!” “是!”沈盈雪漂亮的眸底盈满了水雾,款款前行着,愤怒的目光透过假山瞪向里面,沈璃雪害自己丢尽了脸面,等揪出她,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假山后并未出现沈璃雪惊慌失措的容颜,而是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嶙峋的怪石一块接着一块,堆出各种奇异形状。 “沈璃雪不在?”短暂的错愕后,沈盈雪迅速恢复正常,急急的四下环顾,小院不大,沈璃雪躲不远,不在假山后,那就是在…… 沈盈雪眼睛一亮,眸底闪着疯狂的狠色:“假山和那边的小屋连着呢,沈璃雪肯定躲到小屋里去了,五皇子,您快派人去抓她……”贱人,以为躲进其他地方,自己就揪不出她来了么,敢算计自己,找死…… 五皇子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位相府千金,就这么怀疑自己的亲姐姐…… “出什么事了?”清冷的女声自人群后传来,沈盈雪尖锐的指控戛然而止,慢慢转身望去,一袭蓝衣的沈璃雪排开众人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 “沈璃雪!”沈盈震惊的杏眼圆睁,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应该在小屋内躲着才对,怎么会从反方向走了过来? “我路过附近,听到妹妹的声音就过来了,妹妹没事吧?”沈璃雪微微笑着,眸底满是关切。 沈盈雪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害了我再来关心我,沈璃雪,你以为我是傻瓜,看不出你这副虚伪面容吗?” “妹妹急糊涂了吧,我被太后宣去永宁宫,刚刚回来,哪有时间算计你?”沈璃雪淡淡反驳着,清冷眸底闪烁的点点星光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浓浓的挑衅。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自己算计沈璃雪的诡计,却成了她脱罪的挡箭牌,气死了,气死了:“穆正南,你说,刚才是不是你们两人在幽会?我只是碰巧路过。”有穆正南这么个大证人在,看沈璃雪还如何狡辩。 沈璃雪柳眉微挑,沈盈雪明知道自己没去永宁宫,却没有拆穿,重重打击自己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看来,她十有八九是穆正南的盟友,假传懿旨闹大了对她们可没好处,所以不敢张扬…… 穆正南沉了眼睑,沈璃雪会武功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她武功不高,不足为惧,反倒是救走她那人,身份高贵,高深莫测,不可轻易得罪…… 穆正南的沉默,看到众人眼中是无话可说,沈璃雪望一眼他折断的手腕,他没有开口作证,是在害怕东方珩吗? 东方珩出招时迅疾如风,轻功更是出神出化,五皇子走进假山的瞬间,她望到了东方珩墨曜石般的幽深眼瞳,惊讶间,小腰一紧一松,她和东方珩居然已经站在人群后面了…… “原来妹妹喜欢穆公子,早说嘛,咱们是亲姐妹,就算穆公子曾差点杀了我,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我还是可以考虑饶过穆公子的……”沈璃雪淡淡说着,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雷氏,沈盈雪铁了心思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为何还要对她们客气。 众人蓦然惊醒,穆正南不是被关押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越狱了? “少血口喷人,谁喜欢这个贱男,他受你指使轻薄我,你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才好呢!”沈盈雪惊声高呼着,眸底燃烧的熊熊怒火似要将沈璃雪焚烧怠尽:“不过,在杀死他之前,我想问问他,你究竟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帮着你陷害我?” 关键时刻,穆正南居然倒戈了沈璃雪,贱男人,和沈璃雪同样可恶,同样该死。 穆正南面色铁青,眸底闪过一丝狠厉,高大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极力压制怒气,忍,一定要忍! 沈璃雪冷笑,事到如今,沈盈雪居然还想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真是不自量力,她想找死,自己就成全她。 樱唇轻启,沈璃雪正欲反驳,一道娇俏的女声抢先响起:“盈雪,你误会璃雪姐姐了,她刚才真的去了永宁宫。” 沈璃雪一怔,侧目望去,苏雨婷微笑着款款走了过来,美丽的容颜,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倾心。 “苏雨婷,连你也要帮着沈璃雪?”沈盈雪心中怒气更浓,自己是青焰第一美人,沈璃雪只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为何这一个个的人都在忙她,不帮自己? “盈雪,我没有偏帮谁,只是实话实说!”苏雨婷目光温和,语气轻柔:“我在永宁宫外见到了璃雪姐姐,我们还说谈了很长时间的话,她没有时间陷害你的,对吧,璃雪姐姐!” 沈璃雪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瞳轻轻眯了起来,苏雨婷竟然在帮自己做假证,是心怀不轨,还是另有所图? 沈璃雪被太后请去永宁宫之事,许多人知道,再加上穆正南的沉默,以及苏雨婷的证词,众人对她百分百信任,纷纷指责起沈盈雪来:“自己会情郎,还把事 情推到别人身上……” “就是,敢做不敢当,还陷害自己的亲姐姐,真是……” “真的是沈璃雪陷害我,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沈盈雪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狠狠瞪向沈璃雪,又被她摆了一道,贱人贱人贱人! “来人,将穆正南押入刑部大牢,等候三堂会审!”安郡王不知何时来到近前,长身玉立,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众人皆是一惊,刑部大牢,那是只能进不能出的,看来穆正南时日无多了,这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谋害安郡王的未婚妻,还私自跑出关押房了…… 侍卫押穆正南,宫女扶沈盈雪,众人指指点点,场面有些混乱,苏雨婷悄悄望向人群,不起眼的角落中,一名红衣小宫女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悄然离去,苏雨婷轻轻扬唇,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长春宫,小宫女将假山旁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丽妃端坐在红木椅上,眼眸轻沉,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沈璃雪真是这么说的?” 她去永宁宫见过太后,自己和田美人商量事情的小屋,可是去永宁宫唯一的路…… 红衣小宫女低垂着头,恭敬道:“娘娘明查,奴婢不敢有半句隐瞒!” “姐姐,看来苏雨婷说的是真的。”田美人放下茶杯,目光凝重:沈璃雪离开永宁宫时,走在了苏雨婷的前面,偷听到她们秘密的人就是沈璃雪:“姐姐,如果那个秘密传扬出去,咱们可就……” 丽妃猛然抬起眼睑,晶亮的眸底寒光迸射:“放心,我绝不会让沈璃雪活着离开皇宫!” ☆、 050 设计又陷害 穆正南被押走,众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开,前去午休,沈璃雪望一眼清华,冷漠的东方珩,这里人太多,不方便,等出了宫再向他道谢吧。(.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午休的宫殿座落在清幽的湖边,环境优美,丽妃,田美人等几名嫔妃坐在亭子里下棋,沈璃雪随领贵族夫人,千金们行了礼,正准备去客房休息,一名老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走了过来。 “丽妃娘娘协助皇后操办寿辰宴,劳神辛苦,功不可没,皇上特赐南海紫玉一块!”说着,老公公掀开小太监手中的精美盒子,一块晶莹剔透的紫玉现于众人面前,光辉灿烂,令人目眩。 “这紫玉真漂亮!” “万金难求啊!” 贵妇,千金们目不转睛的望着紫玉,轻声赞叹。 沈璃雪柳眉微挑,据闻紫玉是南海进贡的,世间只此一块,皇上将它赐给丽妃,可见对其非常宠爱…… “多谢皇上恩赐!”丽妃微笑着接过紫玉,翻来覆去的摩挲着爱不释手,保养得当的美丽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今日太后寿辰,也准备了礼物送给各位!” “多谢娘娘!”贵妇、千金们笑着福身道谢,身为高门贵族,她们并不缺这点礼物,但丽妃娘娘送的,是一片心意,她们不会拒绝。 沈璃雪微微笑笑,丽妃得了紫玉,高兴之际,以太后的名义大赏众人,很会做人,也很会讨好人。 丽妃送的小礼物各色各样,非常精致,沈璃雪得了一只绯色的荷包,面上绣着紫色的琼花,里面放着两粒大珍珠,熠熠生辉。 坐在宫殿内的小床上,沈璃雪望着荷包和珍珠,嘴角轻轻扬起,礼物外表简单,却内有乾坤,份量不轻不重,不会惹人非议,送礼都这么有分寸,丽妃真是不简单。 帘子打开,一名年轻女子款款走了进来,明媚的脸庞,温和的笑容,正是苏雨婷:“璃雪姐姐,好巧啊,咱们居然住同一个房间!” “是很巧!”沈璃雪慢慢收起荷包,抬头望向苏雨婷,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苏小姐,刚才在假山旁,为何帮我做假证?”苏雨婷心机颇深,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她的目的,帮自己做假证,肯定也不例外。 “璃雪姐姐,雨婷从不说假话的,刚才帮姐姐做证 ,是因为雨婷真的在永宁宫外见到姐姐了!”苏雨婷言词凿凿,漆黑的眼眸对上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清灵似水,没有丝毫的怯意。 沈璃雪扬唇淡笑:“我累了,咱们休息吧!”苏雨婷不愿说实话,自己逼迫也没用,暂时就按兵不动,看她在耍什么花样。 沈璃雪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悄悄关注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苏雨婷优雅的侧躺在小床上,轻轻闭了眼睛,呼吸声渐渐均匀。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响起阵阵说话声,门外也响起也繁杂的脚步声,是宾客们休息够,准备回府了。 沈璃雪慢腾腾的下了床,整理好自己的衣装,迈步走了出去,就在她踏出房门的瞬间,熟睡的苏雨婷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沈璃雪一直闷在相府,不认识几个人,出了房间后,她也未做停留,吹着暖暖的风,径直向宫殿外走去。 突然,一名宫女撞到了她胳膊上,绯色的荷包被撞掉在地:“对不起,对不起!” 小宫女连声道着歉,快速捡起绯色荷包,拍去上面的灰尘,递向沈璃雪:“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没事!”沈璃雪并未在意,笑着接过荷包,继续前行,即将走出宫殿的瞬间,几十名宫女,太监突然出现,堵住了宫殿门,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田美人,丽妃缓步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贵妇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沈璃雪轻轻沉了眼睑,田美人,丽妃气势汹汹,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她们究竟想做什么? 田美人轻拍着怀中的小白猫,冷声道:“皇上赐给丽妃姐姐的紫玉不见了,长春宫已经搜查过,这只猫寻道味道追到了这里。” 环视一眼众人,她又一字一顿道:“紫玉一定在你们某个人身上!” 贵妇们瞬间变了脸色,冷声道:“田美人的意思是,我们是贼?”她们是高门贵族,品性端正,岂会做那种偷盗之事。 沈璃雪的眼皮没来由的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间,侧目望向那只小白猫,一只蓝眼睛,一只黄眼睛,滴溜溜的转,警惕的瞄着四周众人。 “那紫玉是皇上亲赐,才三刻时间就丢失,臣妾愧对圣恩,这才带人前来寻找,田妹妹也是一时心急,望诸位莫怪!”丽妃说的楚楚可怜,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弦,众人的气愤瞬间消了一 半,丢失圣物,偷盗圣物都是大罪,不能怪丽妃着急。 温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温声道:“不知娘娘有何办法寻回紫玉?千金小姐们都还没嫁人,希望娘娘不要搜身。” “不必搜身!”丽妃微笑着接过田美人手中的小白猫,目光淡淡扫过众人:“这只小猫是我亲自养大,对我的气息最是熟悉,我拿过紫玉,上面沾了我的气息,它可凭气息寻回紫玉!” 丽妃手一松,小白猫落到了地上,小巧的鼻子从每一位女客身边轻嗅,突然对着沈盈雪凶猛的叫了起来,沈盈雪惊呼着,急声解释:“我的礼物是丽妃娘娘亲自给的,许是礼物上沾了娘娘气息!” 说着,快速拿出一只香囊放至小猫面前,小猫闭闭眼睛,迈步离开,去嗅别人了,沈盈雪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过关,众人却是一阵嘲笑,真是胆小,被只猫吓成这幅模样。 突然,小白猫停在了沈璃雪面前,狠瞪着沈璃雪,狂叫不止…… ☆、 051 对战田美人 丽妃冷冷一笑,田美人心中欢喜,沈盈雪先是一愣,刚才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作不知的惊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紫玉在璃雪姐姐身上?”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璃雪身上,怀疑,嘲讽,鄙视,不屑,看的人心里发寒。(.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五皇子看不下去了,高声道:“沈大小姐这般高贵清雅之人,怎么可是小贼,你们找到证据,再下结论!” 南宫啸眉毛微挑,甩手拍了五皇子一个爆栗,这个单纯的家伙,好心帮了倒忙。 小白猫乍着毛,对沈璃雪不停呲牙,苏雨婷装作不知情的淡淡道:“沈姐姐,你是不是和盈雪一样收了丽妃娘娘的香囊啊,拿出来让小猫嗅嗅,它就会离开了。” 沈盈雪得意的扫了沈璃雪一眼,满目不屑:“娘娘的香囊是送给真正的贵族千金的,哪会有乡下丫头的份。” “刚才有名宫女撞了我的胳膊,也许她身上有丽妃的气息,染到了我身上……”沈璃雪淡淡说着,目光轻轻沉了下来,那名宫女向她道歉时,一直低垂着头,她并未看清宫女的样子…… “丽妃姐姐与宫女接触,极少有肢体触碰,就算宫女身上染了丽妃姐姐气息,也是淡而又淡,那小猫不可能对沈小姐叫的这么激烈。”田美人越过人群,微笑着走了过来,眸底隐有莫名的光芒闪烁。 沈璃雪微微一笑:“娘娘怀疑是我偷了紫玉?” 田美人微微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如果沈小姐心里没鬼,就将东西拿出来,让小猫嗅嗅,大家也都安心。” 怀疑的目光,在沈璃雪腰间来回扫视,仿佛在说:“那只绯色荷包不大不小,装紫玉刚刚好!” 沈璃雪微笑,目光微微凝深,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局,都是别人早就算计好了,用来设计她的,偷盗紫玉是大罪,一经查证,就算不将她处死,也会身败名裂,被赶出丞相府。 “娘娘说的对,看过荷包,大家就知道我的清白了!”沈璃雪轻笑着将荷包摘下,递向田美人,素白的小手状似无意的,轻轻划过她高挺的胸口。 真是愚蠢,她妥协的越快,死的也就越惨! 田美人微笑着接过,眸底闪着 诡异的笑,快速打开,里出除了几颗小珠子外,空无一物,欣喜的心情瞬间一窒:这怎么可能? 好好的荷包被田美人从外翻到内,又从内翻到外,都快拆散了,还是一无所获,高涨的心瞬间沉了下来:紫玉呢?紫玉呢?怎么可能不在这里? 没搜出紫玉,沈盈雪也非常失望,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娘娘,刚才小白猫叫的那么厉害,紫玉一定就在沈璃雪身上,她一定暗藏了荷包或香囊……” 田美人眼睛一亮,冷声道:“沈璃雪,不要故弄玄虚了,把你带的荷包,香囊都拿出来吧,现在坦白,我和丽妃姐姐会求皇上饶你一命,若是你继续冥顽不灵,后果可不是你能……” “喵!”小白猫突然窜了起来,狠狠扑向田美人,田美人惊慌失措的挡住了脸,小白猫尖锐的爪子将她脖颈至胸口处划出五道长长的血痕,扯着衣服半吊在她胸口上,呜呜直叫! “丽妃姐姐,快把小猫抱走啊!”田美人惊恐的高呼着,不停扑打小白猫,该死的小畜牲。 “喵喵喵!”小白猫毫不示弱,眼睛圆睁着,四只利爪在田美人身上胡乱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衣服也扯开几条口子,大片春光外泄,情景甚是香艳。 皇子们目光望向一边,装没看见,东方珩深邃的目光一直望向天际,根本没注意到香艳画面,南宫啸则轻摇着折扇,不屑道:“半老徐娘,还卖弄风骚……” “猫猫,别闹了!”丽妃急步走上前,抱开张牙舞爪的小白猫,田美人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装。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低头望去,田美人脚下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玉佩,光辉灿烂,炫目人眼。 “是紫玉!”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田美人身上,原来她才是偷盗者。 “这是怎么回事?”田美人狼狈的紧扯着衣服,失态的惊声高呼,她明明让宫女偷换了沈璃雪的荷包,紫玉应该在她身上才对…… “沈璃雪,是你害我!”田美人惊呼着,恶狠狠的对着沈璃雪扑了过来。 “娘娘,众目睽睽,那紫玉可是在您身上掉出来的!”沈璃雪淡淡说着,微微侧身,田美人扑了个空。 皇后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怒声道:“来人,把田美人抓起来!” 两名宫女上前,将田美人押了过来:“田美人,你偷盗紫玉,人证物证据在,还有何话说?” 田美人的双臂被紧扭到身后,动弹不得,急声争辩着:“姐姐,臣妾是冤枉的……” “不必多言!”皇后摆手打断了田美人的话:“你冤不冤枉本宫自有定论!” “皇后姐姐……”丽妃望望田美人,目光急切,欲说还休。 皇后扬唇淡笑,目光别有深意:“丽妃想为田美人求情?” “同在后宫为姐妹,彼此之间,不要太为难了。”丽妃微微笑着,知书达理:“人情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丽妃与田美人情同姐妹,不愿看她受苦,可田美人却没拿丽妹妹当姐妹,否则,岂会偷盗你的紫玉!”皇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丽妃: “皇宫是青焰重地,后宫嫔妃们的一举一动更是代表着整个青焰,若是偷盗一事传扬出去,青焰的颜面都会被丢尽的,到时,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待的起?” 丽妃的笑容僵了僵,自己拿来堵皇后嘴巴的话,居然被她反讲给了自己。 皇后望一眼田美人,放缓了声音:“更何况,田美人偷盗的可是紫玉,罪名重大,若是轻判,岂不是侮辱了皇上的亲赐圣物!” 丽妃轻轻沉下了眼睑,田美人犯了重罪,不可能继续留在后宫了,自己要当机立断,弃卒保车吗? ☆、 052 车中谈病情 目光扫过丽妃和田美人,皇后笑的高深莫测:“将田美人押入大牢,待本宫与皇上商议后再做具体定判!” 田美人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皇后没有立刻斩了她,她就有脱罪的机会,委屈的目光望着丽妃:“丽姐姐,后宫之中,你我姐妹最贴心,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紫玉之事,姐姐最清楚了,一定要替我向皇上和皇后姐姐好好解释解释啊……” “那是自然!”丽妃一字一顿,笑容璀璨,心情却沉了下来,马上就要被打入大牢,恩宠全无,田美人居然还有心思拿那个秘密威胁自己,自己一定会‘好好’替她求情的。 “多谢姐姐,到底还是姐姐心疼我!”田美人以丝帕轻拭着眼睛,被押出宫殿的刹那间,目光快速扫过一处地方。 沈璃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蹙了蹙眉,十米外,南宫啸激烈的说着什么,手中折扇不时敲打五皇子的脑袋,五皇子低头听训,一言不发,东方珩早已不见了踪影,太子长身玉立,低声吩咐太监事情,三皇子则无聊的抬头望天。 沈璃雪雪眸微眯:田美人年方十八,貌美如花,去年刚进宫,还没有子嗣,她临走前看皇子们的眼神,非常的……耐人寻味…… 紫玉寻回,事情解决,皇后,丽妃,太子,三皇子先后离开了宫殿。 进宫贺寿,居然发生这种事情,贵妇,千金们也没了休息的心思,三三两两的走出宫殿,准备回府。 沈盈雪快走几步,与沈璃雪并肩前行,尖刻的语气透着无限嘲讽:“姐姐真是好手段,居然将偷盗紫玉的罪名推到了田美人身上……” 沈璃雪冷冷望向沈盈雪:“妹妹可曾看到我栽赃、陷害田美人?” 话语里面的寒意令得沈盈雪猛然一震,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目光躲闪着,声音有气无力:“没有。”自己若是看到了,她哪还能站在这里逍遥快活。 沈璃雪冷声道:“凡事要讲究证据,没亲眼看到,就不要胡乱血口喷人,咱们是亲姐妹,我不会和你计较,万一哪天,你得罪了贵人,倒霉的可是整个相府……” “我……我……!”沈盈雪被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快走几步,出了宫门,挡在丞相府马车前,傲然道:“不好意思啊璃雪姐姐,马车不太宽敞,坐不开太多的人,麻烦姐姐另想办法回府吧!” 普通人家的马车是不敢来这里的,沈璃雪就算有银子也雇不到车坐,只能徒步走回去, 哈哈,真是丢脸又丢人! 贵妇,千金们陆续上了马车离开,无人搭载沈璃雪,沈璃雪也不气恼,四下望了望,缓缓走到一辆豪华马车前:“安郡王,相府的马车坐不下了,你能载我一程吗?” 安郡王长身玉立,凝望沈璃雪,只见她笑意浅浅,优雅自若,顾眸流盼间,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微凝深,在诸多千金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淡淡开口:“上车吧!” “多谢!”沈璃雪微微笑着,上了马车。 沈盈雪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幸灾乐祸立时转为滔天怒气,险些气炸了肺,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恨不得将沈璃雪碎尸万段,抓住机会就勾引安郡王,真是贱人! 王府马车起程,千金们从震惊中回过神,相互对望一眼,满目难以置信:安郡王的马车不是从不让外人坐吗?怎么这么简单就让沈璃雪上车了?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吗? 马车中,热气袅袅,茶香萦绕,沈璃雪坐在车窗前,与东方珩隔着一张小桌:“多谢郡王帮忙!” “区区小事,不必言谢!”东方珩沉着眼睑,敛去眸中神色,轻轻将一杯清茶推到沈璃雪面前:“听闻你懂医术。” 沈璃雪端起香茶轻抿一口,淡淡香气,弥漫口齿间:“我最擅长的是银针!”现代人多用西医,她的中医治病术是比不上古代御医们的。 “咳咳咳!”东方珩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安郡王,你怎么了?”沈璃雪清灵的眸底涌上一层凝重,他的病一月一发,现在才过了半月而已…… 东方珩抬起头,面色微微苍白,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丝丝疲惫:“小毛病而已,不妨事!” 都伤了心脉了,还说没事。沈璃雪暗自腹诽:“郡王的伤,我多少知道一些,若是郡王信得过我,我会在郡王病发施针相助,虽不能医好你,也可让你少些痛苦……”东方珩帮过她不少忙,施针缓解病情,也算是回报他了。 “多谢。”东方珩淡淡说着,持壶倒茶,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淡香气随着茶香幽幽飘散,一阵一阵萦绕鼻端,浸的他心神有些不宁。 眼皮突然跳了跳,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东方珩施针缓解病情的想法是她提出来的,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跳进陷阱的感觉? 沈璃雪沉思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温和的声音响起:“沈小 姐,相府到了!” “多谢郡王相送!” 沈璃雪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眼前突然浮现一张可恶的脸庞:“安郡王,不知穆正南的三堂会审定在了哪天?”穆正南来京是为害她,她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东方珩放帘子的手顿了顿:“明天或后天!”淡淡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眼睑轻轻沉下,遮住了深邃的墨色眼瞳。 马车走远,沈璃雪转身进了相府,正欲回竹园休息,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天际:“来人哪,救命啊!” 沈璃雪循声望去,宽阔的青石路上,一袭鹅黄衣衫的沈采云快速前奔着,边跑边哭,纤细的身体,柔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贱人,你马上就要成为本少爷的妾了,往哪里跑?”一名年轻男子转过弯,紧紧追赶着沈采云,猥琐的笑容,色眯眯的眼神,正是雷太尉的孙子雷聪! ☆、 053 心平气和茶 “茶的味道如何?”东方珩声音淡淡,目光轻轻扫过沈璃雪面前喝了一半的茶水。 “嗯?”沈璃雪抬头望向东方珩,只见他持杯饮茶,白色瓷器映着如玉的手指,说不出的柔和,动作随意洒脱,又高贵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闪烁着点点星芒,她上车是为知道丽妃害她的原因,不是来和他讨论喝茶的:“安郡王,你再不说我就下车了!” 望着沈璃雪眸中萦绕的怒气,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嘴角隐隐上扬:“品茶可以让人心平气和,心胸开阔,若是心浮气燥的讨论事情,只会让人走进岔道,永远猜不到正确答案!” 沈璃雪一怔,经历生死后,她总喜欢将喜怒哀乐全部藏在心里,极少有事情能左右她的情绪,但为何每次面对东方珩时,她都会被他气的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 “我只喜欢花瓣泡的茶,不过,雪山云雾的味道也勉强凑和!”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目光淡淡扫过马车上的橱柜,小桌,茶水,棋盘,书架……等等日常用品全部齐备,并且,每样东西看起来都是上品,价值不菲! 沈璃雪撇撇嘴,将马车布置成起居室,随处行走,古代人真会享受! 东方珩意味深长的望着沈璃雪:“你虽没有内力,速度倒是极快,将紫玉暗藏到田美人身上的动作,没几人看清,你的武功是和谁学的?” 沈璃雪皱皱眉,她还以为隐瞒过了所有人呢,没想到被东方珩看穿了:“偶然间和一名世外高人学的,他走的匆忙,只教了我武功,没来得及教内力。”穿越人的身份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敷衍的理由也还算完整。 “东方珩,你怎么会被封为安郡王的?”沈璃雪和东方珩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眼五官,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地为之失色,深邃眸底闪烁的清华与冷酷,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实安份的人。 东方珩轻抿一口茶水:“圣旨上说,本王镇守肃北,保国泰民安,赐封安郡王!”安的定义不是安份守已,而是保国泰民安! 马车外,年轻的车夫加侍卫听的嘴角连连抽搐,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主子从小就沉稳、冷静的可怕,他从未见过主子对谁话语如此多过,尤其是三年前那件事后,主子变的更加冷酷,沉默了,面对世子和老王爷也只有寥寥几句,可如今,他居然和璃雪小姐谈天说地,聊了这么多,着实令他不得不震惊。 “现在咱们的心都静下来了,是不是可以谈谈丽妃的事情了?”沈璃雪轻声询问。 东方珩凝眉望去,沈璃雪美丽的容颜隐于淡淡水雾中,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嘴角微扬,睫毛轻颤,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狡黠,和他聊天时,她也悄悄算计了一下他。 “丽妃入宫五年,一直小心翼翼,除了暗中和皇后较劲外,极少与别人结仇,如今,她花费心神设下阴谋,算计于你,应该是你妨碍到了她的事情……”东方珩轻声分析着,淡淡水雾弥漫俊颜,为他添了几分神秘感。 沈璃雪蹙了蹙眉:“我是相府千金,又不是后宫嫔妃,能妨碍到她什么事情?” 东方珩轻声道:“进宫后,你可曾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或见过什么特殊的人?”因为这件特殊的人或事,让丽妃对她起了杀意。 沈璃雪仔细回想进宫后的件件事情:“穆正南算不算特殊的人?”除了被骗去见他外,她都是和贵妇,千金们在一起的。 “不算!”丽妃、田美人、穆正南的面容浮现眼前,东方珩摇摇头,目光深不见底,他们三人,应该没什么关联:“看来,要从田美人身上着手了!” “田美人和丽妃情同姐妹,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她们两人一起设计的,她岂会说出真相,自取灭亡!”说着,沈璃雪脑海中突然浮现田美人望向皇子们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事事无绝对!”东方珩淡淡说着,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淡香气随着茶香幽幽飘散,一阵一阵萦绕鼻端,浸的他心神有些不宁。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东方珩面色一变,抑制不住,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你怎么了?”沈璃雪清灵的眸底闪过一抹凝重,是病发了,还是普通的咳嗽? “小毛病而已,不妨事!”东方珩强压着不适,慢慢抬起头,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丝丝疲惫,伤势越来越重了么? 都伤了心脉了,还说没事。沈璃雪暗自腹诽,明亮的眼眸有些闪烁,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气血不通了,自己带着银针呢,要不要帮他疏通气血?通气血需脱掉上衣,他会不会为了‘报恩’,再像上次一样,趁自己生病时,帮自己换衣服? 犹豫间,马车稳稳停了下来,车夫温和的声音在外响起:“沈小姐,相府到了!” “多谢!”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回望东方珩,却见他不 咳嗽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优雅的坐在桌前悠闲饮茶。 沈璃雪扬扬嘴角,看来东方珩刚才并非病发,只是咳嗽了几下。 慢腾腾的下了马车,沈璃雪回头准备和东方珩道别,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帘,望到车厢中的他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大手紧揪着胸口的衣服,额头豆大的汗珠凝聚…… ☆、 054 苏雨婷来访 “东方珩!”沈璃雪一怔,他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真的病发了。 车帘缓缓下落,越来越小的视线中映出沈璃雪焦急的美丽小脸,东方珩一向冷漠的眸中居然闪过一丝温柔,轻轻扬起了嘴角。 突然,喉咙毫无征兆的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洁白的衣衫瞬间染上片片血痕,如同冬天里盛开的朵朵红梅:“子默,赶车!” “是!”东方珩的命令虽冷漠,却有气无力,字字透着虚弱,子默不敢耽搁,握紧了缰绳就欲驾马离开。 “东方珩!”沈璃雪抓着车棱跃上了马车,纤细的身体瞬间到了车厢内,狠狠瞪着他:“有病不医,你想病死吗?” 目光望到东方珩白色衣袍上的点点艳红,沈璃雪到了嘴边的责备之言悄然消散,一手握银针,一手去扯他的上衣,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望着东方珩不赞同的目光,沈璃雪无奈的解释:“用银针疏气活血,不能隔着衣服……” “现在是在大街上,马车里不安全!”东方珩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眼瞳却如深潭一般,闪着幽幽的光芒。[.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沈璃雪一怔,青焰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也不能排除别国敌人的存在,东方珩是青焰战神,很多人想要他的命,病发施针后他会陷入昏睡,确实会给敌人可趁之机:“那就去圣王府!” 东方珩点点头,手捂了嘴巴闷咳几声,鲜血渗出指缝,在如玉的手指上蜿蜒流淌,情景甚是凄美…… 他这次怎么病发的这么厉害?沈璃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来不及回圣王府了,去相府竹园吧!”丞相府虽不及圣王府戒备森严,一般人也不敢胡乱前来捣乱。 东方珩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沈璃雪搀着他的胳膊,扶他下了马车,回头吩咐子默:“你回圣王府拿安郡王的药方,或者熬碗药过来!”银针只能缓解他的病情,想要抑制,必须喝药! 子默望向东方珩,他是东方珩的侍卫,只听他一人命令,后者对他点点头,子默答应一声,快速飞身离去。 东方珩病重,不宜再磕磕碰碰的绕道,沈明辉,雷氏,沈盈雪都还未回府,沈璃雪也不避讳了,直接搀扶东方珩从大门走了进去,看的门口守卫们口瞪口呆,大小姐和安郡王还没成亲,就这么亲密无间了…… 一心关注沈璃雪,安郡王的侍卫们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拐角, 一道人影飞速离去。(.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温国公府,苏雨婷坐在绣床上,轻抿一口清茶,美眸微微阴了下来,丽妃,田美人那么周详的计划,换做是自己,都无法彻底摆脱罪名,可沈璃雪不但逃了过去,还反将一军,把田美人送进了大牢,真是不简单! “小姐!”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神色凝重:“沈璃雪将安郡王扶进了丞相府!” 苏雨婷猛然一顿:“消息可准确?”安郡王不是不喜欢与别人接触吗?怎么会让沈璃雪扶他? “千真万确,一名下人亲眼看到的!”道听途说的事情不足为信,可自己人亲眼看到的,那就是真有其事了。 苏雨婷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凝:“备车,我要去丞相府!”别人说的,她不相信,她要亲自去验证。 相府很安静,主人在休息,下人在做事,沈璃雪畅通无阻的将东方珩扶回了竹园内室。 解衣扣,扎银针,东方珩都很配合,深邃的眸底仍有戒备,却不是针对沈璃雪。 疏通气血后,东方珩终于不再吐血了,面色也渐渐好看了些,阵阵睡意袭来,他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沈璃雪长长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的病不是一月一发吗,这才半月,怎么就发作了?目光不经意的看到了东方珩布满血迹的外衣,伸手拎了过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味道轻轻飘散。 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放至鼻端轻嗅,鲜血味道淡淡,不是血腥味,也不是松香味,雪眸瞬间眯了起来:这血有问题! “大小姐,苏小姐来了!”秋禾的禀报声刚落,苏雨婷窈窕的身形已走进客厅:“沈姐姐!” 沈璃雪眉头微皱,她住在西城温国公府,跑来东城丞相府干什么? 快速帮东方珩盖好被子,拉下帐幔,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出内室:“苏小姐!” “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苏雨婷微笑着走上前来,衣摆轻轻飘动,声音温婉动听。 沈璃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什么,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抓住:“苏小姐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苏雨婷笑容微凝,复又笑道:“姐姐与盈雪之间有误会,丞相夫人定然也是向着盈雪的,姐姐肯定会吃些亏,不如 我帮姐姐向她们解释。” “多谢苏小姐好意,但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的好!”沈璃雪微笑着凝深眼眸,今天的苏雨婷有些奇怪,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苏雨婷轻笑着,盈盈目光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同时,还不忘打趣:“安郡王的马车一向不载别人,今天居然邀请了姐姐上车!” “东方珩顺路,就送我回府了!”沈璃雪挑眉:难道苏雨婷是来见东方珩的? 苏雨婷美眸一凝,微笑道:“姐姐,安郡王是皇上亲自赐封,直呼其名可不太好哦!” “是吗?东方珩一直都让我这么叫他的!”沈璃雪轻轻笑着,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苏雨婷,她旁敲侧击,每句话都不离东方珩,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来找东方珩? 苏雨婷一怔,美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随即轻笑:“坐了半天马车,我有些累了,能到姐姐内室休息片刻吗?” ☆、 055 苏雨婷受辱 “我内室……不太方便。”沈璃雪望一眼内室,瞬间微红了小脸,墨色的眼瞳冷光闪烁。 “雨婷和姐姐都是女子,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姐姐内室暗藏了男子不成?”苏雨婷语气娇嗔,听上去,就像是在打趣。 沈璃雪笑而不语,嘴角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苏雨婷果然是来试探自己的! 苏雨婷盈盈目光透过串串竹帘望向内室,朦胧的视线中,隐约可见半透明的帐幔后躺着个人,得体的笑容瞬间微凝,随即压低了声音笑道:“不知是哪名青年才俊,能得沈姐姐青睐?” “除了与我早有婚约那人,还能是谁。”沈璃雪眨眨眼睛,欲说还休:演戏,她不比苏雨婷差。 苏雨婷礼貌微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安郡王不是不喜与人亲近吗?怎么会睡到了沈璃雪房间?会不会是沈璃雪在故弄玄虚? 如果沈璃雪否认,自己倒是可以笑闹着闯进去一看究竟,偏偏她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倒不好再过多询问…… “他累了,在休息,咱们去外面说话吧!”沈璃雪笑容璀璨,言语之中有些暧昧,苏雨婷想进内室,她就便要拉她去外面。(.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苏雨婷笑笑,正欲说话,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天际,响彻大半个相府:“来人哪,救命啊!”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一怔,走到门口循声望去,宽阔的青石路上,一袭鹅黄衣衫的沈采云快速前奔着,边跑边哭,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脚步踉跄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贱人,你马上就要成为本少爷的妾了,往哪里跑?”一名年轻男子在沈采云身后紧紧追赶,猥琐的笑容,色眯眯的眼神,正是雷太尉的孙子雷聪! “姐姐,救我!”沈采云冲进竹园,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快速飞奔着去抓沈璃雪,想要躲到她身后寻求庇护。 沈璃雪凝凝眉,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沈采云,相府那么多主子熟人她不去找,偏偏跑来竹园找没见过几面的自己,事情不太对啊。 “沈璃雪,原来你住这里!”雷聪大摇大摆的走进竹园,看也没看花容失色的沈采云一眼,色眯眯的目光锁定沈璃雪:啧啧,这小美人,越看越漂亮。 “雷聪,你来相府干什么?”沈璃雪语气冰冷:雷太尉和沈明辉反目成仇,雷聪居然还敢明目张胆跑来相府闹事,真是胆大包天。(.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我当然是来看你这个未婚妻的,等你及笄后,我就娶你做正妻!”雷聪洋洋得意:盈雪是姑姑,姑父的心肝宝贝,他不敢消想,沈璃雪嘛,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人生,没人疼,更没什么强势的亲戚做后盾,自己让她做正妻,抬举她了! 雷聪色色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瞟向沈采云:“至于她,就跟过去做妾吧,你们姐妹两人,也好有个照应,怎么样沈璃雪,我安排的不错吧!” 沈璃雪冷笑,妻妾同天进门,还要自己对他感恩戴德,真是极品:“雷聪,做你的雷家少爷就好,丞相府的人和事,轮不到你来安排!” 雷聪一拍石桌,怒气冲冲:“沈璃雪,你少自命清高,本少爷家里美人多的是,要不是看你是相府千金,你以为本少爷会跑来这里讨好你?” 沈璃雪冷冷一笑,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雷聪:“看来上次给雷少爷的教训还不够!” “沈璃雪,你别乱来!”雷聪后退着,眸底闪着惊慌,上次被她踢伤关键部位,现在还没完全恢复,靠着色心壮胆,才敢踏进竹园,若是再被她踢伤宝贝,自己就真的要成为废人了…… 沈采云低低的哭泣声突然响起:“姐姐,我不想做妾,更不愿抢姐姐的夫君……” 沈璃雪柳眉微挑,雷聪和沈采云一唱一和,言谈举止间,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算计她…… “姐姐,你的未婚夫是雷少爷?”苏雨婷款款走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内室休息的人听到。 沈璃雪蹙了蹙眉:苏雨婷是想逼东方珩出来,还是让他误会自己? 微风轻起,苏雨婷衣袂翻飞,身姿轻盈,扶风若柳,闪亮了雷聪色迷迷的小眼,紧搓着双手,急步迎了过去:“苏小姐,真的是你!” 沈璃雪是相府千金,他想调戏时,来竹园即可,不必急在一时,反倒是苏雨婷,是温国公府嫡女,轻易不出现,雷聪又不能常去国公府,自然不会放过与她相处的时机。 雷聪快步走近,身上散发着阵阵奢靡气息,几欲令人作呕,苏雨婷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 强忍了恶心,礼貌一笑:“雷少爷!” 第一才女居然对他笑了!雷聪瞬间心花怒火,目光色色不说,还大了胆子去摸苏雨婷的小手:“雨婷叫我聪哥就好!” “雷公子请自重!”苏雨婷美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打开色爪的同时,皱着眉头后退,不料,膝盖突然一痛,纤细的身体径直向地上栽去。 “雨婷小心!”雷聪急步上前,轻搂住了苏雨婷的小腰,柔软的触感自手中传来,雷聪瞬间心猿意马,张开狼嘴对着苏雨婷吻了下去。 “雷聪,放手!”苏雨婷用力挣扎着,目光惊恐着,急声高呼:“沈姐姐救命!” 沈璃雪扬扬嘴角,站着没动,苏雨婷是来院落算计她的,没想到被雷聪劫了色,这就是自作自受! “雨婷,我喜欢你!”苏雨婷的挣扎,让雷聪色心大发,色爪不知不觉的轻抚上了她美丽的小脸。 “啪!”苏雨婷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了雷聪,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扯过丝帕,好像擦去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般,用力擦拭着被他碰过的脸颊。 雷聪被打蒙,瞬间呆愣,脸颊火辣辣的疼,慢慢侧目望向苏雨婷,眸底怒火翻腾,大步冲了过去:“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 056 乱棍打雷聪 “沈姐姐救我!”苏雨婷惊恐的连连后退,踉跄着脚步躲到沈璃雪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胳膊。 沈璃雪吃痛,用力挣脱,居然甩不开苏雨婷,凶神恶煞的雷聪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撞到她了,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在雷聪扑来的瞬间,猛然用力转过了身,苏雨婷柔软的身体被雷聪重重扑倒在地,狼嘴不偏不倚,正好吻在了她香嫩的樱唇上…… 温香软玉在怀,芬芳的处子幽香迎面扑来,雷聪兽性大发,顾不得这是在屋外,还有旁人在场,抱着苏雨婷狂吻起来…… “雷聪……滚开……”苏雨婷用力挣扎着,躲避雷聪的吻,精致的发髻瞬间凌乱,美眸中怒火燃烧,该死的雷聪! “苏雨婷,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雷聪色心已起,哪还停得下来,苏雨婷的挣扎更激起了他的兽性,大手胡乱撕扯着,漂亮的衣衫瞬间被他扯开大半…… 沈采云早就停止了哭泣,望着一上一下禁固、挣扎的雷聪与苏雨婷,眸底飞速闪过一道暗芒。 沈璃雪扬唇冷笑,看来,沈采云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沉默寡言,胆小无能,与世无争。 “璃雪!”伴随着一声怒吼,面色阴沉的沈明辉怒气冲冲的闯进竹园:“我不是说过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吗,你怎么背着我……” 青石地面上,雷聪和苏雨婷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紧压在一起,无限暧昧,惹人瑕想,沈明辉的怒吼声戛然而止,眸底满是震惊:“你们……” 端庄贤淑的雷氏、幸灾乐祸的沈盈雪也走了进来,望着眼前一幕,惊讶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聪表哥,雨婷姐姐……” 被众人注视,雷聪居然没有半分羞耻之情,紧压着苏雨婷没动,不悦的皱起眉头:姑父,姑姑怎么在这时候回来了,真扫兴! 苏雨婷看准时机,用力推开雷聪,快速站起身,三两下裹紧自己凌乱的衣衫,美眸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沈丞相,你们相府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望着雷聪如狼似虎般的眼神,沈明辉已明白了怎么回事,厉声训斥:“雷聪,这里是相府,不是太尉府,你居然敢在这里胡作非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相府主人?” 雷聪不以为然,慢腾腾的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干嘛这么生气,大不了我娶她做正妻。(.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你!”沈明辉手指着雷聪,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满脑子龌龊的蠢货,以为欺负了人,娶回家就没事了吗? 苏雨婷在相府被人欺负,温国公定会与他结仇,其他同僚的家眷肯定也不敢来相府做客了,到时相府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参他一本,他沈明辉的前途就完了。 “苏小姐被欺负,你们两个就眼睁睁看着?劝不住雷聪,你们不会叫侍卫吗?”苏雨婷受辱,心中难受,沈明辉和雷聪无法沟通,就将怒气撒到了沈璃雪和沈采云身上,试图以教训她们来平衡苏雨婷的委屈。 “爹,对不起,是我没用!”沈采云哭哭啼啼,胆小懦弱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采云一向胆小,被吓傻,忘记呼救也属正常,沈明辉暗暗叹了口气,冷冷望向沈璃雪,这是璃雪的竹园,出了事,她要负主要责任:“璃雪,你可知错?” 沈璃雪冷笑,事情是因沈采云,雷聪而起,沈采云居然想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爹,事情不能怪我,雷少爷是咱们相府的贵客,侍卫们不敢动他,我们叫喊也没用!” 用力将沈采云拉到沈明辉面前,沈璃雪淡淡道:“您看看采云妹妹,她被雷少爷追着跑来竹园向我求救,苏妹妹也看到了……” 沈采云的身体猛然一僵,沈璃雪心中暗暗冷笑,沈采云是配合着别人来算计自己的,没想到最后成了雷聪犯错的证人,雷聪绝不会轻饶她! 目光冷冷扫过衣衫凌乱的沈采云,沈明辉的面色更加阴沉:“雷聪,采云的衣服是你撕烂的?” 雷聪不以为然的瞟了沈采云一眼:“我会娶她做妾的!” “混账!”沈明辉面色铁青,雷聪在相府调戏自己的女儿,侮辱温国公府的嫡女,还不知悔改,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来人,将雷聪重打五十大板,扔出相府!” “老爷!”雷氏惊呼着,急声解释:“聪儿年龄小,不懂事,难免犯错,苏小姐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多做计较的,不如让他给雨婷赔礼道歉?” “是啊爹,苏姐姐是明理之人,不会怪罪聪表哥的!”沈盈雪目光盈盈,美丽不可芳物。 最得意的女儿为雷聪求情了,沈明辉心中的愤怒慢慢平息,悄悄望向苏雨婷,他也不想和雷太尉过多交恶,只要苏雨婷同意,他不会过重惩罚雷聪。 沈璃雪蹙了蹙眉,雷氏,沈盈雪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惜,自己和她们的愿望正好相反:“爹,夫人和盈雪妹妹说的没错,事情不宜闹大,更何况,雷少爷是太尉府的嫡长孙,雷太尉最疼爱的孙子,您罚人,要三思而后行……” 沈璃雪的话,戳中了沈明辉的痛处,快要熄灭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燃烧起来,利眸阴沉的可怕,雷太尉、雷太尉,为什么都在提醒自己不可得罪雷太尉,自己是青焰丞相,岂会怕他:“来人,将雷聪拖下去,重打!” “老爷……”雷氏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劝慰沈明辉。 “闭嘴!”沈明辉怒吼着,面色阴沉的可怕:“这里是丞相府,不是太尉府,雷聪都是让你们给宠坏了,不但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还将我相府搅的乌烟瘴气,眼里哪还有我这个男主人。” “还有你。”沈明辉狠瞪向雷氏,眸底怒火萦绕:“你现在是相府的女主人,不再是太尉府嫡女,就算你要向着娘家人,也要有点分寸……” 雷氏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雷太尉和沈明辉的矛盾,她是知道一些的,却没料到严重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 “沈明辉……你居然敢打我……嗷嗷嗷……”满目震惊,不停嚎叫、挣扎的雷聪被侍卫们押到院外,重重的板子声响起,夹杂在雷聪的惨叫声中,格外响亮。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满面怒容的沈明辉,雷氏,沈盈雪,身体微抖的沈采云,有些狼狈,但心思沉静的苏雨婷,淡淡一笑,静静站在院子中,听那沉闷的板子声。 不知过了多久,五十大板打完,雷聪已经神智不清,疼的直哼哼,雷氏急步上前,吩咐道:“快抬表少爷去客房,请府医,拿伤药……” 沈盈雪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急步追了过去,苏雨婷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不宜再久留,打了声招呼离开竹园,沈明辉、沈采云也走了。 终于清静了,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向内室,嘴角微微上扬,苏雨婷被雷聪侮辱之事,最晚明天,就会传的人尽皆知,沈明辉和雷太尉会更加决裂,雷太尉更在无形之中得罪了温国公,以后,雷太尉在官场上可没那么顺风顺水了…… 柔软的雕花床上,东方珩闭着眼眸,呼吸均匀,似乎睡的很熟,俊颜微微泛红。 怎么回事?难道他在发烧? 沈璃雪白嫩的小手轻触东方珩的额头,手腕突然一紧,沈璃雪猝不及防 ,被拉到了床上。 后背碰到了柔软的锦被,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小脸触上男子坚实的胸膛,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衫渗入肌肤,沈璃雪一惊,他身上怎么这么烫?蓦然抬头,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近在咫尺…… ------题外话------ 明天下午两点左右更新,悄悄说一句,万更奥,亲们可以早点来看文了! ☆、 057 内室有温情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一反平日里的淡漠冷酷,透出了男性优雅的邪魅,古井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眸中暗藏的浓浓柔情,令人目眩。(.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小脸上,沈璃雪蓦然惊醒,抬眸的刹那间,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已在眼前,柳叶般的薄唇轻轻印到了她额头上。 水润的触感自额头上传来,一片阴影俯下,却是东方珩滚烫的身躯紧紧压在了她身上,沈璃雪猛然一惊,用力推攘:“东方珩!”他是发烧了,还是…… 沈璃雪没有内力,她的挣扎捍动不了东方珩半分不说,还使得他的双臂越收越紧,小腰被箍的生疼,沈璃雪都快要喘不过气了,不停扭头躲闪着,可东方珩滚烫的唇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眉眼,脸颊上:“东方珩,你快起来!” 对沈璃雪的训斥置若罔闻,东方珩微闭着眼眸,将沈璃雪紧紧抱在怀中,冰凉柔软的身躯平息了他胸口翻涌的气血,驱散了他胸口的阻塞,通体舒畅,下意识将沈璃雪纤细的身躯抱的更紧。 “你好……清……凉!”磁性的男声自东方珩口中逸出,断断续续的语句显示他神智不清。 沈璃雪一愣,抬头望向东方珩,安静下来的他,除了紧抱着她,俊颜紧贴着她的小脸,身躯紧压她外,没什么过份举动。 眉头微微皱了皱:难道他紧抱自己是为降温? 病发后体温会升高?可自己在木屋中见他时,他并未出现这种现象,还是说,他喝的药中有降温成份,刚才没喝药,才会这样?那熬药的侍卫怎么还不来? 东方珩的举动,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很不放心,小手挣出东方珩的怀抱,悄悄去拿床头桌上的银针包:在喝药前,他的情形很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过份的举动,她不会点穴,为防万一,只好用银针刺穴让他昏睡,避免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中指够到小桌上,眼看着就要拿到银针包了,东方珩恰在此时抱着她翻了个身,柔软的身躯躺到了床里面,小手瞬间远离了银针包。 “东方珩!”沈璃雪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狠瞪着东方珩,东方珩仿佛毫无察觉,微闭着眼眸熟睡。 沈璃雪握紧拳头,对着东方珩的肩膀狠狠捶了下去,东方珩毫无感觉,依旧紧抱着她睡觉。 沈璃雪用力砸了十多下,东方珩眼没睁,身没动,沈璃雪气消了不少,看来他真的是神智不清,潜意识的做了这些事情。 望望床头小桌上的银针包,沈璃雪一点一点儿,慢慢向床边移动,东方珩很重,又紧压着她,她每移一点儿,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三盏茶?半柱香?沈璃雪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终于移到了床边,快速伸手去拿银针包,不料东方珩突然低了头,埋首在她馨香的颈项处,轻轻呼吸。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几缕发丝垂下,轻拂她的脸颊,痒痒的,沈璃雪皱皱眉,用力将东方珩的头推向一边。 东方珩虽然在昏睡,性子却很顽固,沈璃雪将头推过去,他再歪过来,再推,再歪,继续推,继续歪。 他可真固执,沈璃雪无奈的摇摇头,强忍了脖颈处的痒,伸手去拿银针包,突然,东方珩一动,头枕到了她的手臂上,到手的银针包瞬间掉落在地…… “东方珩,别装了,给我睁开眼睛!”沈璃雪美眸喷火,恨恨的瞪着东方珩,一次是巧合,两次也可能是凑巧,如果再有第三次,那就是有意为之了,东方珩绝对是故意在耍自己! 东方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兀自怀抱沈璃雪,头枕着她的胳膊睡的熟。 “东方珩!”沈璃雪空闲的小手摘下了头发上的发簪,慢慢逼近东方珩的穴道,嘴角噙着愤怒的笑:“你如果再不睁开眼睛,这只发簪就要扎进你穴道里了!” 恍惚间,沈璃雪好像看到东方珩睫毛颤了颤,眨眨眼睛细看时,他又像睡熟一般毫无动静了。 沈璃雪咬牙切齿,正欲扎他穴道给他个教训,门外响起一道沉稳的禀报声:“郡王,药来了!” “快端进来!”沈璃雪急声答应着,真昏假昏,东方珩一喝药便知。 “是!”子默端着药,低头走进内室,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他不敢再上前:“沈小姐!” “把药给我吧!”沈璃雪从帐幔中伸出手,语气颇为郁闷,外人靠近,东方珩有杀意,可见他是真的病发昏迷,可以刚才那些事情来看,他又不像是病发之人…… 子默用力眨眨眼睛,抬头望去,内室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窗前摆着一张雕花大床,浅色的帐幔半透明,将整个床遮掩,站在房间中央,隐约可 见床上有人,却看不清床上的具体情形。 眸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主子病发时,所有人不准靠近他五十米内,否则,杀无赦,他送药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沈小姐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和主子睡到同一张床上? 杀意突然变浓,子默一惊,猛然回神,将药碗稳稳推到沈璃雪手中,快速转身走了出去。 沈璃雪端了药碗,凝眸看东方珩,淡淡道:“喝药。” 东方珩毫无反应,依旧闭着眼睛睡的沉稳! 沈璃雪眸光闪了闪,将药放到床头小桌上,猛然翻身将东方珩压到了下面,在他眼睫轻颤时,紧紧捏住他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这碗药,沈璃雪灌的很彻底,一滴都没剩下,灌完后,成功看到东方珩紧紧皱起的眉头。 沈璃雪放下药碗,轻轻扬起嘴角,闻味道便知这味药极苦,谁让他装昏的,方便自己灌药苦死他了! 后颈一痛,沈璃雪不受控制的俯身下去,樱唇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东方珩的薄唇上,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沈璃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难以形容的苦涩气息透过唇瓣透进口中,沈璃雪蓦然惊醒,推开东方珩,躺到一边咳嗽起来,嗓子被药的余味呛的苦涩难忍,这是人喝的药吗?那味道真是…… “味道如何?”低沉的询问隐带了几分戏谑,沈璃雪咬牙切齿的回道:“好极了,你装昏是为逃避喝药,还是为整我?” 东方珩幽深眸底的光亮渐渐暗了下来,轻轻闭上眼睛,眉宇间闪过丝丝疲惫:“只是……很累!” 清醒着要面对所有事情,睡着了,就可以不必理会了,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他还是想贪这一时的安逸。 沈璃雪一怔,肃北是两国交界处,一直战事不断,东方珩身为将士统领,是别国明里暗中刺杀的目标,生活不会安逸,并且,他的伤两年多了,每月病发时,他都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去严密戒备,真的很累…… 铁一般坚实的手臂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沈璃雪柳眉微挑,正欲挣脱,东方珩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想安心的休息一会儿!” 轻微的呼吸声响起,东方珩是真的睡着了,望着他疲惫的俊颜,沈璃雪蹙蹙眉,他跑来她房间睡觉,占了她大半张床不算,还怕她逃跑一般,双臂紧搂着她的小腰,她想动都动不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沈璃雪目光望向浅 蓝色的帐幔,看在他病发,不休息就会疼昏的份上,暂时不和他计较,等他醒了,马上赶他离开! 雷聪大闹相府,使得沈明辉和雷太尉之间本就僵硬的关系更加恶劣,自然不能再住在相府养伤,大夫为雷聪看过伤,敷了药,雷氏便命下人将他送回了太尉府, 雅园内室,雷氏禀退丫鬟,嬷嬷,冷冷望着沈盈雪:“盈雪,在皇宫时,你为何偷偷跟着沈璃雪去见穆正南?” “我只是一时好奇……”沈盈雪低垂了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明显底气不足,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想亲眼看沈璃雪倒霉,目睹她受辱的全部过程,看她由高高在上,备受呵护的嫡出千金,变成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看她伤心绝望,满面痛苦的模样,她十分开心,高兴。 “好奇?你可知你的好奇不但让我精心安排的一切功亏一篑,还险些毁了你自己的名声?”雷氏心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恨铁不成钢般咬牙切齿:“你是相府嫡出千金,太尉府的外孙女,命比沈璃雪金贵的多,想要害她,借他人之手即可,不能将自己搭进去……” “娘,我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再骂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沈璃雪吧!”沈盈雪面上谦恭,心中却不以为然,这次是她大意,才会被沈璃雪算计,以后她会小心谨慎的,沈璃雪无权无势,打压她很容易。 “沈璃雪聪绝顶,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雷氏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阴沉。 沈盈雪眸光闪了闪,献计献策:“穆正南只是被抓起来了,还没有判刑,咱们可以打点些银子,让顺天府放他出来……” 雷氏嗤笑:“穆正南犯的可是杀人罪,又被关进了刑部,想再放出来,难于登天,更何况,沈璃雪已有了防备,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靠近不了她了……” 雷氏费尽心机打听到沈璃雪在青州时倾心穆正南,花费巨大心力找来穆正南,准备趁太后生辰宴,让他出现,引诱沈璃雪,她再引贵妇,千金们前去‘捉奸’,让沈璃雪臭名远扬,失去做安郡王妃的资格。 可以说,她算计了很久,每一个细节,沈璃雪可能有的各种反应她就算到了,也做好了相应的对策,可她怎么都没算到,沈盈雪会出现,破坏计划…… 雷氏冷冷凝望沈盈雪,这个女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您的意思是,穆正南没用了?”沈盈雪皱起眉头,穆正南那个贱男,居然这么快就完了,他当众压着她 ,她还想设个局,让他和沈璃雪一起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呢! “没用了!”雷氏淡淡回答着:一个弃子,不必再理会,任他在大牢自生自灭吧! “盈雪,记住我的话,遇事要沉着冷静,三思而后行……” 走在相府青石路上,耳边回荡着雷氏教训的话,沈盈雪全然不在意,沈璃雪也只是一名普通女子而已,能厉害得到哪里,只要她还在相府一天,自己和母亲可里暗中算计她,父亲更可以在明里教训她。 刚才自己撺掇父亲去竹园找她问罪,若不是雷聪色心大发,对苏雨婷无礼,转移了父亲的视线,被打了五十大板的肯定就是沈璃雪了…… 想到雷聪那猥琐的笑容,色眯眯的小眼,因纵欲过度而发青的眼窝,沈盈雪就感到一阵恶心,不学无术,天天混在女人堆里,身上的气息,难闻至极,若非因为他是她表哥,她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突然,沈盈雪眼睛一亮,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雷聪,沈璃雪同样让她讨厌,若是凑到一起,倒是不错的一对! “盈雪妹妹!”温柔的女声传来,沈盈雪抬头望去,一名美丽女子款款向她走来,精致的发髻,飘逸的裙摆,温和的笑容,淡雅的书香气息,让人一见难忘。 “苏姐姐!”沈盈雪不咸不淡的招呼一声,苏雨婷再美也美不过自己,并且,她在皇宫帮着沈璃雪做假证对付自己,来相府也是为看沈璃雪,真是讨厌死了。 上下打量苏雨婷一眼,沈盈雪漫不经心道:“苏姐姐梳洗完毕,也换好衣服了!” “是啊!”苏雨婷微微笑着,礼貌得体,名门贵族出门,都会在马车里放替换的衣服,苏雨婷是温国公府千金,极重颜面,自然不会顶着那般狼狈的模样回府。 “聪表哥喝多了酒,看到装扮妖艳的女子,就会误以为是青楼花魁,无礼之处,望姐姐莫怪!”沈盈雪心中得意着,明嘲暗讽,第一才女,才华高绝,受人追崇又如何,还不是在那花心风流鬼雷聪身下狼狈挣扎。 “意外之事,我不会斤斤计较!”仿佛没有听出沈盈雪话中的嘲讽,苏雨婷礼貌微笑:“我本打算去竹园向璃雪姐姐道别的,但想到安郡王也在那里,我去了,是打扰他们,不去,就是不懂礼貌,就一直在犹豫……” 沈盈雪猛然抬起眼睑,得意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安郡王在竹园?” “是啊,盈雪妹妹不知道吗?”苏雨婷 目光疑惑,随即又笑道:“安郡王好像喝多了酒,正在璃雪姐姐床上休息,刚才一直没出声,盈雪不知,也情有可原……” 苏雨婷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沈盈雪已经听不到了,她耳边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安郡王躺在沈璃雪床上,安郡王躺在沈璃雪床上……”白嫩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眸底怒火翻腾,贱人,就会勾引安郡王上床! “……安郡王和璃雪姐姐如此亲密,想必几个月后,璃雪姐姐及笄之时,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了,真是令人羡慕……”苏雨婷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这字字句句却如锋利的钢针,一根一根狠狠扎进沈盈雪心里,安郡王娶沈璃雪,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盈雪,我不去竹园道别了,你遇到璃雪姐姐时,劳烦告诉她一声,我先行回府了,若姐姐有空,就去温国公府做客,母亲很想见姐姐呢!” 望着沈盈雪阴沉的俏脸,苏雨婷巧笑嫣兮,盈盈转身,款款离去,沈盈雪心心念念的想见安郡王,自己就成全她。 沈盈雪心烦意乱的答应着,目送苏雨婷消失在相府,铁青着脸色,胸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怒吼道:“去竹园!” 沈璃雪回京后,一直在打安郡王的主意,各种狐媚法子肯定用了不少,她一定要当着安郡王的面,拆穿沈璃雪虚伪,恶心的嘴脸。 沈盈雪带着夏柔和夏锦两名丫鬟怒气冲冲的来到竹园,正在擦试廊柱的秋禾不明所以,急步上前询问:“二小姐,您是来找大小姐的吗,容奴婢禀报一声……” 沈盈雪淡淡扫了秋禾一眼,紧紧皱起眉头,夏柔、夏锦急忙上前拉开秋禾,秋禾身不能动,急的大喊:“二小姐,您来者是客,不能随便进主人的房间……” “主人的房间?沈璃雪也算主人?”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秋禾,你听清楚了,你是我娘买来的,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嫡出千金!”沈璃雪不过是乡下来的,没人要的野丫头,自己和母亲心慈,好心收留她,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妄为,欺压到自己身上。 “沈璃雪!”沈盈雪袅袅婷婷,满面怒容,刚刚走到房门口,子默凭空出现,目光肃杀,冷声警告着:“姑娘请回!” 沈盈雪被子默身上的寒意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面容清俊,一袭黑衣,身佩长剑,气质阴霾。 冷傲的气息与安郡王有些许相似,难道他是安郡王的属下?贴身侍卫对安郡王肯定很了解,自己何 不从他口中套点安郡王的喜好,将来也好对症下药! 思及此,沈盈雪美丽小脸上浮现丝丝迷人的笑容:“这位大哥……” “这间房间谁都不能进,姑娘请回。”子默冷声打断了沈盈雪的话,目光冰寒。 安郡王病发时不喜别人靠近,更不喜被打搅,别说是沈盈雪,就是沈明辉来了,他也不会放人进去。 沈盈雪放下身段讨好,子默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强烈的自尊受到打击,沈盈雪强压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我是相府千金,相府的房子随便我进,倒是你,鬼鬼祟祟跑到我相府竹园,意欲何为?” “马上滚出相府,你犯的错本小姐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再耽搁,本小姐就叫侍卫扔你出去。”沈盈雪微昂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一名小小的侍卫,居然嚣张到在相府威胁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啊!”沈盈雪话刚落,衣领突然被人揪住,整个人凌空而立,还来不及害怕,窈窕的身体已像破布一般被狠狠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夏柔和夏锦身上。 “哎呀,疼死了!”沈盈雪摔倒在地,尖锐的惊呼着,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狠狠怒瞪着子默,她现在是相府千金,不能发作安郡王的人,否则,定会给安郡王留下不好的印象,等自己成为安郡王妃,就可以不必顾及,一定要重打他一百大板,让他生不如死…… 内室,沈璃雪朦胧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眉头微微蹙了蹙,苏雨婷来竹园试探,什么都没探到,还被雷聪欺负,虽未毁掉清白,但名声定会受毁,自己不管不问,她肯定怀恨在心,撺掇沈盈雪来竹园闹事,不足为奇。 并且,苏雨婷的言谈举止,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诡异,她从城西跑来城东,究竟所谓何事……等等,沈盈雪来竹园是为东方珩,难道苏雨婷来竹园也是为东方珩? 沈璃雪侧目望去,东方珩轻闭着眼眸,睡的正熟,英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俊美的容颜让天地为之失色,冷酷的脸部线条因了他的熟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 沈璃雪撇撇嘴:“果然是张惹桃花的脸。” “本王不喜欢桃花!”若有似无的低语自耳边飘过,沈璃雪一愣,凝望东方珩,雪眸微微眯了起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东方珩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院子里,夏柔和夏锦强忍着疼痛,上前扶起沈盈雪:“小姐,没事吧?” 她们两人是沈盈雪的大丫鬟,在府中一直高高在上,像今天这般被人毫不客气的狠砸还是第一次,心里比沈盈雪还气:“小姐,奴婢去叫夫人,相爷……”夫人,相爷来了,不但会教训这粗俗的侍卫,更会教训沈璃雪,她们和沈盈雪的气就都出了。 “啪!”沈盈雪狠狠一巴掌,甩到夏柔和夏锦脸上,打的两人眼冒金星,茫然不知所措:“愚蠢!”父亲来了,看到沈璃雪和安郡王在一起,那她就必须嫁安郡王了,郡王妃哪还轮得到自己做。 “去雅园,竹园的事情,谁都不许外传!”沈盈雪整整衣衫和发髻,在秋禾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竹园。 子默目光幽深,沈璃雪清冷,优雅,性子温和,兼具亲和力,而沈盈雪除了容颜美丽外,飞扬跋扈,一无是处,这两人真不像是亲生姐妹。 雷氏处理完相府琐事,正准备午休,沈盈雪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娘,有没有办法在穆正南的三堂会审上做手脚?” 雷氏轻梳着墨丝,淡淡道:“穆正南那颗棋子,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了,还是弃掉的好,你干嘛老提他?” 沈盈雪紧咬了嘴唇,思索半晌,怒气冲冲道:“沈璃雪她……又和安郡王睡到一起了!” 雷氏梳头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眸光阴沉着:“此话当真?” “是我亲眼看到的,安郡王的侍卫就站在门口守着呢,不让任何人进去,我甚至都听到他们……那个时的声音了……”为防雷氏不帮她,沈盈雪将事情夸大了,添了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沈璃雪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三翻四次勾引安郡王,咱们一定要利用穆正南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沈盈雪滔滔不绝的诅咒沈璃雪泄愤,丝毫没注意到雷氏略略苍白的脸色:“这件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得知实情,我就直奔娘这里来了!”上次被雷氏一通教训,沈盈雪也学聪明了,知道沈璃雪和安郡王关系的人越少,沈璃雪被甩后为她说话的人就越少,她也就会越倒霉。 “三堂会审之事,我会尽量安排,你先回香园休息吧!”雷氏紧按着眉头,声音淡淡,语气有些疲惫。 沈盈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出来,想着沈璃雪很快就要倒霉,她非常开心的答应着:“是!”娘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出整治沈璃雪的好方法,她就不打扰了。 沈盈雪刚刚踏出雅园,雷氏颓然沉下身体,抬头望向 屋顶,目光有些迷蒙,现在的沈璃雪,盈雪,安郡王,真有些像十五年前的林青竹,自己,沈明辉…… 嘴角轻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十五年前的赢家是自己,十五年后的赢家会是自己的女儿,林青竹,沈璃雪,永远都只配做自己和盈雪的手下败将! 温国公府,苏雨婷端坐在铜盆前,一次又一次狠狠清洗着被雷聪碰过的脸颊,丫鬟,嬷嬷们捧着棉帕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中暗暗纳闷,小姐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拼命洗脸,洗唇,还只洗那一小块地方…… “小姐!”丫鬟小梨急步走进内室,望望诸多下人,欲言又止。 苏雨婷摆手挥散下人,拿过棉帕轻轻擦脸,洗了那么多遍,终于将那人恶心的味道洗去了,想到雷聪那恶心的嘴巴亲到了她嘴上,她就莫名的恶心,对罪魁祸首的恨意也就越浓:“相府有消息传来?” “丞相夫人命人去了刑部大牢看穆正南!”小梨一字不差的将事情禀报着。 “真的?”苏雨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嘴角扬着浅浅的笑,看来沈盈雪在竹园受了刺激,准备抹黑沈璃雪了。 “小姐,您准备怎么做?要帮沈璃雪吗?”小梨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沈璃雪只是有名无实的嫡出千金,又不得沈明辉喜欢,不足为惧,反倒是第一美人沈盈雪,是沈明辉的掌上明珠,更是太尉府的外孙女,又长了一副好相貌,是小姐的大敌人。 “不,我要帮沈盈雪!”苏雨婷目光幽深:若在平常,她会如小梨所想,帮沈璃雪对付沈盈雪,可是在见了沈璃雪的手段,心机后,她突然发现,她最大的敌人不是沈盈雪,而是无权无势的沈璃雪。 尤其是,沈璃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对付敌人,更能得安郡王的喜欢,她更加不能容忍沈璃雪的存在…… 竹园,沈璃雪思索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本以为被东方珩紧抱着,她会不习惯,睡不着,哪曾想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去了,再次醒来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身旁空空的,东方珩不知去了哪里。 侧目望望窗外,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坐了起来,自己睡着时是下午,现在居然是上午,睡了一天半了。 东方珩事情多,睡醒后,自然是离开了,不过,她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连东方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还有,东方珩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强,她昨天用尽方法百般试探,都没试出 ☆、 058 渣男当问斩 “穆正南,姐姐和安郡王自小订亲,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姐姐性子温和,知书达理,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我们都相信她,你一介平民,可不要胡言乱语!” 沈盈雪言词凿凿,字字句句维护沈璃雪,但细细一听,她在暗暗威胁穆正南,不要说出实情,间接让沈璃雪坐实了攀附权贵,抛弃亲夫的罪名。 沈璃雪微笑的目光淡淡扫过南宫啸,三皇子,五皇子等人,雷氏又设了个圈套给自己,将有权势的人请来听判,然后让穆正南当众污蔑自己,如果自己不小心坐实了他们指证的罪名,瞬间就可臭名远扬,再无翻身之日。 “穆公子自称是我亲夫,可有证据?”沈璃雪声音平静,目光清冷,雷氏诡计多端,时时刻刻想着算计自己,这次居然敢在刑部大牢做手脚,胆量着实不小。 “婚书算不算证据?”穆正南拿出一本红色的小册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望着沈璃雪美丽的容颜,语气颇为伤感:“青竹岳母最重礼法,收三书六聘方才让你、我成亲,若非被逼到绝路,我也不会拿它来指证你!” “姐姐,你真的已经嫁过穆正南了?”沈盈雪故做不知的大声惊呼,眸底满是幸灾乐祸,人证物证据在,看沈璃雪还如何狡辩。 婚书呈给顺天府,府尹看过,怀疑的目光从穆正南转到沈璃雪身上,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惑,她真的想抛夫另嫁吗? “璃雪,那婚书可是真的?”沈明辉冷冷询问着,面色铁青。 “爹,我是你女儿,你不信我,信外人?”沈璃雪目光清冷,在相府,他偏向沈盈雪也就罢了,在公堂之上,居然也弃自己偏帮穆正南,还是说,他知道雷氏的计策,帮着她们母女对付自己…… “璃雪别介意,老爹是关心则乱!”雷氏淡淡扫了沈璃雪一眼,轻声劝慰着,这种场面话,当然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沈明辉,雷氏,沈盈雪真是配合默契的虚伪一家三口, 沈璃雪目光淡淡望向穆正南,璀璨的笑容看到眼中,带着蚀骨冷意,让人全身发寒:“真是辛苦穆公子了,进大牢换了囚服,都不忘带着婚书!” 见众人怀疑的目光转向了他,穆正南目光迷茫,轻轻哀叹,一幅被人辜负的模样:“你走后,我一直在想你,就带着咱们唯一有牵绊的婚书来京寻你,不曾想,再见面,竟是这副情形……” 沈璃雪扬唇冷笑:古代人的演技真是高明,装什么像什么,让 人拍案叫绝,没生到现代做明星,真是可惜了。 “杨大人,我能看看那份婚书吗?”沈璃雪目光清冷:穆正南一直关在大牢里,婚书应该是雷氏命人假造的,一晚的时间十分仓促,做出的东西应该有破绽! 顺天府摆摆手,沈璃雪上前翻开婚书浏览,古代的婚书就像现代的结婚证,内容很简单,就记载着哪年哪月哪日,某人迎娶某家女子为妻,再加媒人,证婚人的名字。 “这是在青州书写的婚书?”沈璃雪看到,婚书最末端,盖着青州府的印记。 “去年腊月十六,在青州南城,你我大婚,百人前来祝贺,我记得清清楚楚!”穆正南目光迷蒙,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 大堂里的都是京城贵族,对青州之事,半点儿都不了解,谎言随他怎么编,只要说圆了,不露出破绽,就不会有人怀疑。 “穆正南,在此之前,你来过京城吗?”沈璃雪语气淡淡,婚书里记载的一切与穆正南说的完全相符,想从内容上找破绽,是绝不可能了。 穆正南微怔:“三岁前曾在京城居住,后迁至江州,这是第一次进京!”他不知道沈璃雪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据实回答,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你在江州吃、穿、住、用都属中等?”沈璃雪再次询问。 “没错!”穆正南不明所以,轻轻点头。 沈璃雪微微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眼,下一秒,笑容瞬间收敛,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了过来:“穆正南,谁帮你假造的婚书?”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满座贵族瞬间哗然,婚书是假造的,真的假的? 苏雨婷微微笑着,目光清澈,淡淡望向沈盈雪,却见她得意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白皙的小手紧握成拳,就欲站起来斥责,雷氏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了怒气,暗中狠狠瞪了沈璃雪几眼。 南宫啸摇着折扇,不瞒的嘀咕:“小人总喜欢颠倒是非黑白,真正被冤之人定会还来清白,案情听判有些无聊!” 三皇子轻抿着茶水,淡淡一笑,真正的受害者与害人者,已见分晓! 穆正南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恢复正常,怒视沈璃雪:“你说这婚书是假造的,可有证据?” “这份婚书所用的纸张是京城贵族特有的宣纸,别说是千里之外的江州,就在这 青焰京城,除了贵族外,别人有银子都买不到,你一介平民,在青州写的婚书,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纸张?”沈璃雪字字珠玑。 在青州时,林青竹有时会画画拿去卖,所用的笔墨纸砚都很讲究,所以,沈璃雪对青焰的笔墨纸砚有所了解,婚书的内容完美无缺,破绽在纸张上。 雷氏的面色微微僵硬,假造婚书之人真是愚蠢,京城这么多纸张,他怎么用特制的纸来造假,这不是明摆着给别人留破绽? “我小时候曾在京城住过,留有一部分这种纸张……”穆正南不死心的辩解着。 “十几年前的纸张与新造出来的,颜色,质地完全不同,并且,书写所用的墨,也是上品,普通的城镇难寻,穆公子,别告诉我,你还留了十几年前的墨在家里……”沈璃雪目光清冷,似笑非笑,世人都知道墨要现磨现用,十几年前的墨留到现在,早干了! “青竹岳母喜欢写字,画画,用的就是这种纸和墨,璃雪,你不记得了吗?”穆正南眼眸中闪过深深的痛楚,仿佛被心爱之人狠狠抛弃,污蔑,心痛至极。[.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沈璃雪冷笑,穆正南居然还不死心,自己就拿出最直接的证据,让他哑口无言:“穆正南,照你所说,你,我在去年腊月成亲,肯定也洞房过了?” “当然,洞房花烛夜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穆正南睁着眼睛说瞎话,相府嬷嬷曾言,沈璃雪已非完壁,自己可放心诋毁她,残花败柳而已,还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不必对她客气:“你敢不敢让嬷嬷验身?” 沈盈雪眼睛一亮,眸底闪过一丝残酷的笑,验身验出沈璃雪是残花败柳,坐实她抛弃亲夫的罪名,看她还有何颜面去追安郡王。 面上却装作不知的高声道:“穆正南,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姐姐是清白之躯,才不怕验身!” 沈璃雪蹙了蹙眉:在古代,验身是对一名女子的侮辱与不信任,穆正南提出这种方法,应该是别人提醒的,看来雷氏和沈盈雪不但想设计她,更想羞辱她。 “嬷嬷验身就不必了,我有更直接的方法可证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沈璃雪慢慢拉起右臂的衣袖,洁白无瑕的手臂上,一点儿暗红色的朱砂闪耀人眼。 守宫砂,沈璃雪居然还是处子! “这怎么可能!”沈盈雪受不了打击,潜意识的惊呼出声,她明明看到沈璃雪衣着暴露的追赶东方珩,明明看到 他们两人偷偷摸摸的在屋内,侍卫在外守门,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她,沈盈雪瞬间回神,急声解释:“穆正南说的很真实,我几乎都被他感动,认为姐姐是他的发妻……” 雷氏的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盈雪居然连沈璃雪有没有和安郡王发生事情都会弄错,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愚蠢了。 “你这守宫砂可是真的?”穆正南心神有些慌乱,沈璃雪不是残花败柳吗?怎么会有守宫砂? “若是不信,你可让人来验!”林青竹管教甚严,原主沈璃雪也非常听话,心中虽小小的爱慕穆正南,却没有头脑发热的以身相许,否则,她今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守宫砂是贞节的象征,贵妇们都曾有过,名门千金们胳膊上都带着,沈璃雪的守宫砂,她们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根本不需要验证。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看穆正南时,则满目嘲讽不屑,假造婚书诬陷人家清清白白的名门千金,真是无耻至极。 “穆正南,现在可以说说这婚书是谁帮你假造的了吧?”沈璃雪一字一顿。语带寒冰,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却听的穆正南后背发凉,目光潜意识的望向雷氏,沈盈雪。 “穆正南,我让你说假造婚书的罪魁祸首,你看夫人和盈雪妹妹干什么?”沈璃雪厉声训斥着,见众人怀疑的目光纷纷望向雷氏和沈盈雪,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怒声道:“穆正南,你诬陷了我,还想再诬陷夫人和盈雪吗?” “就是啊,穆正南,你好好想清楚再招供,不要再胡乱攀咬!”沈盈雪趾高气扬的怒声训斥着,胸中怒火翻腾,这么轻易就被沈璃雪拆穿了,穆正南真是愚蠢无能到了极点。 沈璃雪扬扬手中婚书,正色道:“这种纸张十分珍贵,我只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咦,这婚书上的图案怎么这么熟悉……”雷氏,沈盈雪弄了份假婚书给自己,自己也要送她们一份大礼才行。 “让我看看!”南宫啸一把夺走婚书,快速瞄了几眼,又抬头望望沈盈雪,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二小姐身上的松叶纹……” 名门千金们多喜欢在白纸上暗印自己喜欢的图案,婚书上有松叶纹,而沈盈雪穿的牙白色衣服上,片片松叶随风飞舞,彰显着无边的嘲讽,众人瞬间明白:婚书是沈盈雪假造的! “沈璃雪,你休要诬陷我……”沈盈雪拉紧了衣服,狠瞪着沈璃雪 ,美眸中恨不得能喷出火来:“我根本没让人印过松叶纹!”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贱人贱人贱人。 沈明辉凝了眼眸望着沈璃雪,怒声道:“璃雪,你就不能消停几天?”言外之意,沈璃雪在相府很能折腾。 “爹,盈雪是您看着长大的,你爱护她没有错,但刚才我半句不好的话都没说,是盈雪一直在指责我!”沈璃雪声音淡淡,仿佛对沈明辉偏向沈盈雪习以为常。 众人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惜,虽是原配所出,但在外面长大,和父亲多少有些隔阂。 贵妇们多是原配正妻,也曾被夫君冷落,千金们都是嫡出,看沈明辉的目光则多了几分不悦,原配嫡出的亲生女儿,在他心里还抵不上继室生的,若是原配没死,他说不定会宠妾灭妻。 沈明辉面色阴冷,目光阴晴不定,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璃雪居然当众反驳,让他难堪,真是翻了天了! “这墨还没完全干吗?”沈璃雪低呼一声,拿过婚书的手指上沾了些许黑墨。 一名千金眼睛一亮:“这种墨是墨坊今年特制的,可让墨字保持十个时辰的鲜亮,我觉得新鲜就买了一些,当时,隐隐看到沈盈雪也在……” 婚书是沈盈雪假造的,毫无疑问了! “我没有假造婚书,真的没有啊……”沈盈雪惊骇的不知所措,若是坐实了罪名,她就会名声尽毁,受尽万人唾骂,怎么办,怎么办? “沈璃雪,婚书一直是你拿着,你陷害我!”沈盈雪尖叫着,就欲向沈璃雪扑去,被雷氏紧紧拉住了。 沈明辉望着沈璃雪,眸底厉光闪烁,冷的骇人:“璃雪,姐妹间闹矛盾是常有之事,你岂能公报私仇,暗害自己的妹妹?”这个女儿,总是违背他的意思,擅做主张,半点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啊。 自己被陷害时,沈明辉半句公道话都不说,如今沈盈雪一受委屈,他便立刻出言斥责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偏心啊! 沈璃雪微沉的眼瞪敛去了眸中的冷冽,漫不经心道:“爹,盈雪,众目睽睽之下,我一没拿笔,二没换纸,如何做手脚?”她就在纸上悄悄捏出了一片松叶纹,并以水渍浸湿了墨染到手指上,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沈明辉面色铁青,望着沈璃雪明媚的脸庞,清冷的目光,微傲的神情,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莫名的怒气萦满胸口,林家的人,都是这副样子,他们看不 起自己,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爹!”沈盈雪的低声哭泣自耳边响起,沈明辉蓦然回神,再望公堂中央,站着的是沈璃雪,不是林家人。 南宫啸将婚书扔到顺天府桌子上,嘴角扬着邪恶的笑,轻扬着折扇,慢条斯理的询问:“杨大人,不知帮助重犯做假证是何罪名?” “关进大牢一年或两年!”顺天府尹经常审案,对青焰的刑罚十分熟悉,张口就答上了南宫啸的疑问。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海中时时回荡着一句话:“关进大牢一年,两年!” 她不要坐牢,不要坐牢,沈盈雪发疯般冲到穆正南面前,狠摇他的胳膊,怒声道:“穆正南,你说话啊,婚书不是我给你的,真的不是我给你的……” 穆正南如木头一般,呆呆的跪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动,阳光透过门口照到他身上,朦朦胧胧,说不出的苍桑与英武。 沈璃雪扬唇,他倒是聪明,如果指证沈盈雪,就是得罪了沈明辉,在牢中的日子不会好过,可若不指证她,他又解释不清婚书的来源,罪上加罪不说,还会被用刑,沉默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沈明辉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杨大人,不知污蔑相府千金是何罪名?”沈璃雪冰冷的目光淡淡扫过穆正南,想逃避罪名,做梦。 “你现在可是双重身份,相府千金,未来安郡王妃!”南宫啸目光邪魅,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他最喜欢做了。 顺天府尹眼皮跳了跳,堂下站立的女子正值青春大好年华,美丽的容颜,清新的气质,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高贵,她明明在笑,眼眸中却折射出蚀骨冷意,仿佛洞察一切:“穆正南谋害、诬陷相府千金,多重罪名,按律当斩,三月后行刑!” 穆正南颓然倒地,目光如同死灰一般,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被判斩刑,他没几天可活了! “多谢大人主持公道!”沈璃雪微笑,目光冷如寒冰,原本,穆正南杀人未遂,最多终身监禁,可他居然不自量力的算计自己,罪名不但没减轻,还变成了斩首示众,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穆正南被判死刑,这三月的缓刑并非为他争取立功时机,而是可以让自己好好‘招待’他,为自己出气,顺天府很会做人。 “至于沈盈雪小姐……”顺天府望 望沈明辉阴沉的脸色,再看看沈璃雪明媚的脸庞,心中暗暗叹气,家事摆到公堂上来,这不是为难他吗? 顺天府不想得罪沈明辉,也不敢得罪沈璃雪,最后,只得硬着头皮下判:“假造婚书,证据确凿,坐牢三个月!” “爹,我是清白的,真的是清白的!”沈盈雪哭哭啼啼,大牢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是关押下贱人之所,她是相府嫡出千金,身子金贵,怎么去那种地方。 沈明辉是青焰丞相,权比顺天府大,又最疼她,沈盈雪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抱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 “盈雪!”沈明辉暗暗叹了口气,望一眼三皇子,五皇子,南宫世子等人,皇室之人从旁听判,哪有他一名臣子动用权利的份。 雷氏面色阴沉,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请三皇子,五皇子来此,是为让沈璃雪身败名裂,可现在,因了他们的存在,沈明辉不能动用权利救人,自己请来证人,却间接害了自己女儿…… “娘,你知道我没有假造婚书!”沈明辉一直叹息着不下命令,沈盈雪便求到了雷氏身上,婚书是雷氏命人假造的,不是她做的啊。 雷氏担忧的脸庞瞬间沉了下来,盈雪是想让她去自首么?事情的确是她命人做的,但盈雪心思单纯,不是沈璃雪的对手,如果她被关进大牢,相府后院大权肯定会落到沈璃雪手中,到时,即便她出了大牢,也未必斗得过沈璃雪。 沈明辉摇头叹息,雷氏、沈盈雪抱一起哭泣,本是感人一幕,沈璃雪却觉得非常讽刺,南宫啸更是猛摇着折扇,不耐烦的高声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府的回府,该进大牢的进大牢吧,这人都好好的,还哭哭啼啼的,给谁哭丧呢?” 沈璃雪挑眉,嘴角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南宫啸嘴巴真毒,破坏了人家的团圆气氛! “有松叶图案,未必就是盈雪的纸张……”沈明辉安静下来,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沈璃雪挑眉,这青焰丞相居然这么快冷静下来,找到破绽了,她以为他会关心则乱,会郁闷很久才能想到这一点儿:“墨是新研制出的,订购的人肯定不多,不如派人前去查查,都有哪些人订了!”将订购之人全部找出,再看她们的喜好,就可找到幕后主谋。 沈盈雪瞬间惨白了小脸,身为贵族千金,她一直喜欢新鲜事物,那墨研制出来的第二天,她就订制了,如果清查,肯定能查到她身上,至于衣服上的松叶纹,是因为安郡王喜欢,她就做了好 多套…… 沈明辉冷眼望向沈盈雪,他本想借查墨之事,将判定推后几天,稍做安排为她摘清罪名,没想到她居然被人抓到这么多弱点,真是愚蠢 “在相府,除了盈雪外,采云也是喜欢松叶纹的!”盈雪是嫡出千金,他最得意,寄予了重大希望的女儿,绝不能坐牢毁了。 沈盈雪眼睛一亮,快速转过身,将站在角落中的沈采云推了出来:“采云和我的喜好几乎一样,新墨,松叶纹衣服,我有的,她都有!”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还是爹聪明,把事情推到了沈采云身上。 沈采云身上穿着一件素白衣衫,上面暗印着片片树叶,衬着她柔柔弱弱的身形,我见犹怜。 望着站在公堂中央,慌乱茫然,不知所措,眼瞳深处却闪烁渗人寒光的沈采云,沈璃雪扬唇冷笑,高门贵族的庶女,日子过的极是艰难,沈采云千般隐忍,只为低调行事,想要寻找时机,一飞冲天。 如今,她还没找到冲天的机会,就被沈明辉推出来给沈盈雪顶罪,只要判了罪,进了大牢,一辈子算是毁了。 “采云,你可知罪?”沈明辉冷声询问着,眸底隐隐有些愧疚,这个女儿生性胆小,沉默,不爱言语,更妄谈得罪人,可如今他要保住盈雪,必须牺牲她了。 白色的衣袖下,沈采云小手紧握成拳,沉下的眼眸,怒气翻涌,身体轻轻颤抖着,猛然看上去,她在害怕,但沈璃雪却知道,她是在愤怒:这么多年,她一直被欺压,沈盈雪犯了错,居然让她来顶罪?凭什么,凭什么?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妹妹,父亲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同样是女儿,他的眼里只看得到沈盈雪!”眼看着沈采云愤怒到极点,想要爆发,沈璃雪压低了声音,急声劝解。 沈采云爆发,固然能让沈明辉,沈盈雪难堪,但同时,众人会以为她做贼心虚,会间接抹黑她自己,更会让沈盈雪摘清罪名,这不是什么好结果,所以,她劝沈采云冷静处理这件事情,拆穿沈明辉,沈盈雪的阴谋。 沈采云蓦然惊醒,是了,事到如今,她必须要靠自己了,拳头展开,眸底的愤怒瞬间消失无踪,手捂着丝帕,扶风若柳,我见犹怜:“女儿……知罪!” 采云同意顶罪! 沈明辉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愧疚渐浓,委屈采云了,等她出了狱,自己会为她找户好人家的! 沈明辉一心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却不想想,有哪家的公子愿 意娶一个坐过牢的庶女。 “说说你所犯何罪?”沈明辉语气气威严,一副公事公办的公正模样。 “这……爹说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吧。”沈采云声音弱弱的,毫无主见一般。 “噗!”南宫啸喝到口中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呛的连连咳嗽,这不是明摆着找人顶罪嘛,关键是,还找了个这么愚蠢的人。 沈明辉面色铁青:“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吗?”采云怎么都不配合自己,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 “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爹说罪名吧,我都认下!”沈采云美丽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明显是害怕所致。 沈璃雪淡淡微笑,沈采云果然聪明,一点儿就透,以她的胆小懦弱,应对沈明辉的强势逼迫,众人会立刻明白事情始末,就算她被关进大牢,沈明辉和沈盈雪的名声也臭了。 别人犯了错,凭什么让自己来顶罪,就算逃不掉顶罪的命运,也要拉着凶手一起下地狱! “杨大人,宣判吧!”南宫啸慢条斯理的轻抿茶水,事情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丢人现眼。 “湛王爷,这获罪之人是?”是人都看出来沈采云在顶罪,皇子们在场听判,杨大人不敢妄断! 东方湛淡淡一笑:“问沈丞相!”一桩小小的案件,出事的又都是相府女儿,随沈明辉怎么安排吧,身为皇子,他不想过问臣子们的家务事。 “沈丞相,您看这?”顺天府甚是为难。 沈明辉没有说话,轻轻指了指沈采云,罪名都已经给她安上了,若是再说她无辜,岂不是自打嘴巴! 沈采云原本抱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眸底闪过浓浓的嘲讽,真是她的好父亲啊,平时看不到她,对她不闻不问,顶罪时就找到她了! “你对这种父亲还抱有希望啊,我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望着沈采云不解的目光,沈璃雪小声说道:“在相府,我的遭遇你也看到了吧,咱们都是沈盈雪的踏脚石,是用来牺牲的,如果穆正南指证的人不是我,沈明辉肯定会让我来背黑锅!” 沈采云握紧拳头,没再言语,眸底隐隐闪过的寒光让沈璃雪知道,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采云心机深沉,善于伪装,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在相府时,别人没触到她的利益,她乐得装懦弱,当隐形人,如今被沈明辉,沈盈雪强押着顶罪,毁掉了她心 ☆、 059 安郡王教训南宫啸 圣王府座落在风景优美的清水湖畔,恢宏大气,庄严肃穆,守门的侍卫面容冷峻,如同雕像一般,手持佩剑静静站立着,一动不动。 沈璃雪报了身份,简单说明来意,侍卫禀明东方珩,得了允许,引领她进了王府,府内雕栏画廊,大气磅礴,假山石雕,亭台楼阁,一景一致皆彰显着皇室特有的尊贵与不凡,与丞相府的优美、文雅完全不同。 越往里走,景色越是优美,习习凉风迎面吹来,让人心旷神怡,一片粉色的花瓣轻轻落在肩膀,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一袭白衣,负手立于琼花树下,深邃的目光透过重重枝叶,望向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珩身旁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一只酒壶和几只酒杯,片片琼花自他身边簌簌下落,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意境优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侍卫悄悄退下,沈璃雪独自走了过去,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东方珩回过神,望望沈璃雪,持起桌上的白玉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找我有事?” 酒杯刚刚触到嘴唇,香醇的美酒尚未饮下,沈璃雪一个剑步走了过来,伸手夺下了他的酒杯,墨色的眼瞳中隐有怒火燃烧:“你有伤在身,怎么能喝酒?” “酒可消愁!”说着,东方珩伸手拿酒壶,手指刚刚碰到壶把,又被沈璃雪夺走了,正色道:“举杯消愁愁更愁,你可是在为自己的伤势发愁?” 守在不远处的侍卫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看的目瞪口呆,居然有人敢夺郡王的酒壶,而郡王还没发脾气…… “一副皮囊而已,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方珩声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轻轻撩起衣摆,优雅落座于圆椅,深邃的眸底毫无波澜:“来人,上茶!” “你回京后都和哪些人接触过?”沈璃雪坐到东方珩对面,目光凝重:据林岩所说,东方珩在边关并无大碍,回京后不过半月,病情突然加重,肯定另有隐情。 东方珩已经受了重伤,每月都会有一天痛的生不如死,极有可能会英年早逝,他们居然还在暗中痛下黑手 “亲戚朋友,朝中大臣几乎都有接触!”东方珩回答着,目光幽深,想从百人之中找出一名嫌疑人,可不容易。 “那你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沈璃雪继续追问,害人性命之物,最可能从口入! 东方珩摇摇头,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除了日常用膳外,闲暇之余,我喜欢喝酒 ,食用的东西全部用银针试过!”三年前那件事后,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边关三年,他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沈璃雪蹙了蹙眉,用银针试过,就代表食物没毒,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你昨天染了血的那件衣服还在吗?” 她清楚的闻到,那衣服上的血有股怪味,本想仔细研究研究,哪曾想苏雨婷突然到访,东方珩拉她上床,问罪穆正南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来,她一直没抽出时间。 “衣服染血,不能再穿,扔掉了!”几片琼花瓣落到东方珩衣袖上,映着白色的衣服,说不出的美感。 沈璃雪望望东方珩,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有匕首吗?” “干什么?”东方珩目光不解,还是拿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 匕首柄上镶着红色的宝石,鞘上刻着古朴的花纹,尊贵优雅,刃身是玄铁打造,锋利无比。 “真是把好匕首!”沈璃雪轻声赞叹着,趁东方珩走神的瞬间,猛然抓过他的手指,飞速划开一条小口子,将几滴鲜血滴进了空酒杯,轻轻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借我点血,我可以研究出你有没有中毒!” 东方珩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手,清泉般的利眸细细凝望沈璃雪。 沈璃雪从来没被一个男人如此仔细的看过,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脸色不由微微一红,快速松开东方珩的手指,与他拉开距离:“血够了!” 子默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望望东方珩手指上的伤痕,嘴角抽搐,郡王一向不喜别人靠近,最厌被人伤,如今,沈小姐划伤郡王,郡王居然如此冷静的没生气…… “子默!”东方珩语气淡淡,明显不悦。 “是,郡王!”子默蓦然惊醒,额头冒出一层冷汗,送上茶壶,茶杯,点心,水果,快步退了下去。 “东方珩,圣王府没有丫鬟吗?”沈璃雪一路走来,除了侍卫,小厮外,还真没看到嬷嬷,丫鬟,端茶,递水这种事情,由女子来做比较细心,圣王府居然是侍卫。 “王府其他主子那里都有嬷嬷,丫鬟,不过军中无丫鬟,本王习惯了侍卫上茶!”东方珩淡淡说着,持着茶壶,茶杯自斟自饮。 是奇怪,也是情理之中的习惯!沈璃雪扬眉,未再多言,专心研究血液:血呈鲜红色,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映着纯白的杯壁,绽放着说不出的妖艳。 仔细闻闻,沈璃雪眉头微 微皱了起来:味道很正常,和昨天的完全不同,这是怎么回事…… 淡淡茶香飘散,沈璃雪心绪有些烦乱,微闭了眼睛,平心静气,仔细思索着血液的不同之处,漫不经心的端过茶杯,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自口中流入喉咙,再进胃里,所过之处火辣辣的,沈璃雪猛然睁开眼睛,呛的连连咳嗽:“怎么会是酒?”古代的酒多为男子酿造,香醇,辛辣,她受不了那种味道。 “你端错杯子了!”东方珩递来一只水果,沈璃雪快速咬了几口,综合口中辣味,望望桌上相距甚远的茶杯和酒杯,暗暗纳闷,自己明明把酒杯放远,茶杯放在近处的,怎么会端错了杯子? 清甜的香气弥漫口腔,沈璃雪一怔,这是什么果子,味道真独特,微微低眸,目光望到水果另一处,明显不属于他的咬痕,沈璃雪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狠狠瞪向东方珩:“这只水果是你的?” “你呛的不轻,本王就随手将自己的水果给你了……”东方珩淡淡说着,仿佛并不在意。(.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东方珩!”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先是喝错酒,再是吃错水果,这不可能都是巧和,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东方珩轻抿着茶水,对沈璃雪的愤怒视若无睹,墨色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道浅浅的暗芒! “原来这里有美酒!”伴随着清朗的戏谑声,南宫啸出现在门口,邪魅的眸底光芒闪闪,正欲快步上前,四名暗卫凭空出现,闪着寒光的锋利长剑直指南宫啸身上的各大要穴。 南宫啸不慌不忙,挥动手中折扇应对四名暗卫,刹那间,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树叶飘浮,杂草横飞,打的甚是激烈,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凝,圣王府明面上的守卫甚少,但院中隐藏着不少的暗卫,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来判断,这座小院里应该有十名暗卫,现在只出来四名…… “东方珩,来者是客,你圣王府喜欢以刀剑待客啊?”南宫啸挥退一名暗卫,瞪向东方珩,邪魅的眸底满是质问。 “你未经通禀,便擅自闯入圣王府,不是客,而是刺客!”东方珩淡淡说着,刚才他看的清清楚楚,南宫啸不是走进来的,而是用轻功飞进来的,径直落到了门口…… “我有急事找你,等不及通禀了!”南宫啸被四名暗卫围在中间,亦守亦攻,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一对四打斗半天,丝毫不落下风。 “沈璃雪,你怎么不替我说说情?”在东方珩那里打不开缺口,南宫啸就将主意打到了沈璃雪身上,刚才在大街上,他本想追着沈璃雪来圣王府的,哪曾想林岩拉着他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害他晚来了这么久,还被当成刺客教训。 “你武功极高,打赢这四名暗卫不成问题吧!”沈璃雪对古代的武功非常好奇,绝世高手过招,可遇不可求,她正想欣赏着呢,哪会制止,再说了,发难的人是东方珩,他虽冷漠,做事却有分寸,不会让人打伤南宫啸的。 “说的也是,本世子的武功比暗卫们的高!”南宫啸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奸诈,修长的身形突然凌空飞起:“啪啪啪!”手中折扇如同闪电一般,狠狠打到了暗卫们和肩膀上,将他们打歪到一边。 暗卫被震的连连后退,南宫啸看准机会,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小桌前,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直接灌进了嘴巴里,眸底闪过丝丝异样的光彩,连连赞叹:“琼浆玉液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珩摆摆手,追上来的四名暗卫收回攻势,凭空消失,南宫啸坐到沈璃雪与东方珩中间,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仿佛在回味香醇的美酒:“早知道圣王府有琼浆玉液,本世子早点来了!” “这是什么果子?”南宫啸抓起盘中的果子狠狠咬了一口,眸底又是闪过一道惊讶光芒:“挺甜啊,若本世子猜的不错,这是雪山的参果吧!” 雪山参果!沈璃雪一怔:传言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每次只结十个果子,直接食用,能治重病,应该是东方珩摘来延缓心疾的,可现在,盘子里的两颗果子,一个在自己手中,一个在南宫啸手里…… 沈璃雪和南宫啸都是普通人,吃不吃参果都无所谓,东方珩却是患了重病,等它救命。 南宫啸拿着果子吃的欢快,沈璃雪想要制止,可又一想到,东方珩那般高贵冷傲,别人吃过的果子,他肯定不会再沾染半分,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消失在空气中…… 东方珩一向淡漠,从不将任何人和事放在眼中,如今,他都把东方珩的救命参果吃了,他居然还无动于衷,忍耐力真强,不过,他还就不相信,刺激不到他:“东方珩,本世子和沈璃雪都难得来做客,圣王府还有多少好东西,你都拿出来招待我们吧!” “怕只怕,本王拿出来,你也无福消受!”东方珩杯盖轻触杯中茶水,极平常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显得异常高深莫测。 “什么意思?”吃完果肉,南宫啸手指轻弹,毫无用处的果核瞬间飞到一边,动作极是潇洒。 “雪山参果只剩下一颗,在沈璃雪手里,你吃的是长白山上结的一种阴果,外形和雪山参果相似,但药性极是阴寒,你吃了一整颗,再配上琼浆玉液……”东方珩抬眸望望天空:“差不多也该腹泄了……” 话刚落,南宫啸突然捂住了肚子,狠瞪着东方珩,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难怪自己抢酒,抢果子时他无动于衷,难怪自己故意刺激,他面不改色,原来这不是救命参果,而是催命阴果,自己抢错了东西。 “净身房在哪里?”肚子里似有万马奔腾,南宫啸快要忍不住了,邪魅的眸底怒火翻腾。 东方珩目光望了一个方向,南宫啸狠瞪了他一眼,恨恨的想着,等他回来,再找东方珩算账。 南宫啸转身欲走,一名红衣女子出现在三米外,乌黑的发上戴着金色小铃铛,一圈一圈极是漂亮,随着她的走动叮咛作响,手握着褐色长鞭,蔷薇般的红色外衣,更显热烈如火,望着南宫啸,漂亮的眸底闪烁丝丝诡异:“南宫啸,我找你半天,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 南宫啸漫不经心的瞄了小辣椒一眼,急步前行:“东方玉儿,本世子现在有急事,没空和你废话!” “那真是对不住,本郡主可是专程来找你的!”说着,只听:“啪!”的一声,小辣椒手中长鞭对着南宫啸狠狠抽了过去。 无理取闹!不自量力! 南宫啸手持折扇,漫不经心的迎着长鞭打了过去,本以为能将长鞭打退,不料,那长鞭巧妙的越过折扇,紧紧缠到了他手腕上。 “武功有所长进嘛!”望一眼长鞭,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是自然。”东方玉儿下巴一昂,语气微傲:“上次你打的我那么惨,我闷在王府十天,就是为了研制对付你的武功招式,将你狠狠痛打一顿!”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你倒是很有耐心!”上次在街上,他被她缠的不耐烦了,就敲了她两扇子让她长记性,没想到她居然记仇了,女人果然是不能招惹的动物…… 沈璃雪扬扬眉:难怪太后寿辰宴都没看到爱凑热闹的东方玉儿,敢情她在府里苦思对付南宫啸的招式了…… “看招!”不理会南宫啸的语气是扬还是贬,东方玉儿扬起长鞭,再次甩向南宫啸。 南宫啸腹中疼痛越来越浓,可东方玉儿一直纠缠着他,他根本抽不出空来前去净身房,胸中怒气翻腾,气急败坏:“东方玉儿,你这个泼妇,小心没人敢娶你!” “不娶更好,本郡主还不想嫁呢!”东方玉儿恶狠狠的回答着,凌厉的长鞭,一招接着一招。 南宫啸腹中万马奔腾,很快就会忍不住,一边和东方玉儿过招,一边抬眸狠瞪东方珩:“这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不愧是青焰战神,连这点小细节都安排到了,将他逼上绝路,够狠也够绝! “本王不是神!”东方珩沉着眼睑,轻抿茶水,沉稳的气息,清华高贵的气质,高深莫测的眼眸,怎么看都像是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 “东方玉儿,本世子要去净身房,喜欢的话,你就跟进来吧!”腹部越来越疼,南宫啸不能再等了,狠狠扔下这句话,几招逼退东方玉儿,飞速奔向去净身房。 肚子传来阵阵响声,南宫啸邪魅的脸上布满阴寒,可恶的东方珩,等他恢复了,肯定让他好看! “南宫啸!”南宫啸速度极快,东方玉儿追到净身房前时,他已经跑了进去,她不能进去,急的直跺脚,墨发上的金色铃铛倾向一边,叮咛作响:“有本事你滚出来,咱们仔细比过,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子汉。” “本世子就喜欢在净身房躲藏,有本事你进来,本世子一定奉陪到底,若是你不进来,是你自己没胆量,怪不得本世子……” 南宫啸微傲的刺激声响起,一阵高过一阵,东方玉儿怒不可遏,美眸一眯,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冷声道:“进就进,你以为我不敢!” “啪!”手中长鞭一甩,东方玉儿大步走进了净身房,火红的衣角在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天边的晚霞,光辉灿烂! 沈璃雪惊的美眸圆睁,半响才回过神,望望悠闲品茶的东方珩,撇撇嘴,东方玉儿和他一个德兴,十几岁的人了都不知道男女有别,东方家的人是不是都对这件事情反应迟钝! “东方玉儿!”一声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南宫啸急急从净身房冲了出来,妖孽的俊颜染上了一层蔷薇色,手指着慢腾腾走出的东方玉儿,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是不是女人,居然进男子的净身房,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是你让我进去的,现 在居然反过来教训我!”东方玉儿理直气壮的反驳着,暗中撇撇嘴,她是半闭着眼睛进去的,什么都没看到,他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南宫啸的斥责一阵又一阵,东方玉儿听不下去了,鞭子一扬,狠狠甩了过来:“南宫啸,出来了,就废话少说,看招吧!” “东方玉儿,这是你自找的!”南宫啸怒喝一声,合着的折扇猛然打开,径直迎上了东方玉儿的长鞭,鞭过,扇子被打烂,扇骨露了出来,猛然夹住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寸寸绞断,锋利的扇骨越过重重拦截,径直抵在了东方玉儿纤细的脖颈上…… “这怎么可能?”点点碎屑自身侧簌簌下落,东方玉儿望望手中仅剩的一截鞭棍,美眸中满是惊讶,南宫啸居然只用了一招就将她打败了,还绞碎了她柔软坚韧的长鞭! 沈璃雪目光幽深,难怪无论南宫啸天天扇不离手,那是他杀敌保命的武器,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把扇子的扇骨,居然能绞碎小辣椒的长鞭,不知是什么材料,还有他的武功、内力,肯定也是高深莫测,与四名暗卫过招时,他只当玩乐,并未尽全力…… 东方珩淡淡望了东方玉儿一眼:“南宫世子武功高强,你走不过一招,也属正常!” 沈璃雪看向东方珩,她清楚的记得,他病发时,南宫啸忌惮他的武功,不敢靠近,看来,他比南宫啸更厉害! 腹中又是一阵万马奔腾,南宫啸合了扇子,快步走了过来:“沈璃雪,你带银针了吧,帮我针灸治病!”他喝了酒,又吃了果子,两者综合,形成严重腹泄,不是药,不能用内力逼出,喝药或针灸去掉效用,他就可恢复正常了。 这里是圣王府,下人都听东方珩的,会不会再暗算他暂且不论,熬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针灸就相对快多了,沈璃雪曾以针灸救过东方珩,他对她的医术还是相信的。 悄悄瞪了东方珩一眼,南宫啸冷哼,等自己好了,定要让东方珩好看! “咳咳咳!”东方珩放下茶杯,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帮你针灸!”沈璃雪看一眼东方珩,目光深沉,眸底隐有莫名的情绪涌动,快速拿出银针包,东方珩的病已入肺腑,每次发作都会很厉害,若是平时多注意些,活的时间也会相对长点儿! “本世子也生病了,你干嘛只顾他?”南宫啸愤愤不平,最先提出现针灸治病的是他,就算是排队,也是他排在东方珩前面。 沈璃雪目光凝重 ,语重心长:“南宫世子,你病发只是腹泄,安郡王可是心在疼!”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东方珩!”南宫啸恨恨的瞪着东方珩,邪魅的眸底怒火燃烧:看他那面色红润,目闪精光的模样,哪里是病发,分明就是在算计人! 腹中万马奔腾的越来越厉害,南宫啸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再去净身房解决腹痛,临走,居然还不忘狠狠警告小辣椒:“别再跟过来了,否则,扇子绞碎的就是你的手臂!” 东方玉儿轻哼一声:“上茅房而已,你那姿势丑死了,以为本郡主愿意看啊!” 小辣椒的话,南宫啸没听全,因为他已经飞一般奔进净身房了! 沈璃雪针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脱去东方珩的外衣,只是拉开了他一些衣领,十多根闪亮的银针快速扎到了肩膀,脖颈上。 东方玉儿走过来,望着闪闪发亮的银针,满目好奇:“这些银针,有什么作用?” “疏血通气!”沈璃雪手中拿着十多根银针,清冷的目光望向东方珩,似在考虑要在哪扎针。 “扎在肩膀和脖子上,疏哪里的血,通哪里的气?”东方玉儿不懂医术,自然不明白这些。 “脑子!”沈璃雪淡淡回答着,一根银针狠狠扎到了东方珩手腕上。 “堂兄伤的是心脉啊……”话说了一半,东方玉儿突然明白过来,东方珩咳嗽是装的,沈璃雪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教训人啊! 悄悄望望东方珩,饱满的额头上渗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丝莫名的暗芒。 又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扎进肌肤,东方珩痛的嘴角微微扬了扬,东方玉儿却如感同身受般,眼皮跳了跳,全身猛然一震,悄悄后退一步。 她这个堂兄一向腹黑,常常算计人于无形,让人吃了亏,还找不出证据指证、反驳,今天却是被别人不着痕迹的算计了,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吧…… 不过,东方珩性子冷漠,没人敢惹他,沈璃雪还真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 沈璃雪动作极快,片刻功夫,东方珩两只手臂都被她扎满了银针,远远望去,一片银光闪闪,煞是好看,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东方珩的病越来越重,她不会胡乱开玩笑,这些银针所扎的位置可让全身血液畅通,但在扎针的时候,她动了点小手脚,让他感觉到疼痛,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换她的茶水! 东方玉儿在府内逛了一圈,没看到几个熟人,就又回了这里:“珩堂兄,听说洵堂兄回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半个时辰前,大哥有事离开王府了!”东方珩轻声回答着,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什么?又走了!”东方玉儿满含期待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明明答应回来时给自己带礼物的,听说他回来,自己也飞速来圣王府了,没想到还是没碰到人…… “大哥临走前,命人将一车礼物送去淮王府了!”东方珩漫不经心的说着。 “真的?”东方玉儿眼睛一亮,转身向外飞奔:“我先回府了,改天再来看你!” 沈璃雪扬扬嘴角,这圣王世子把圣王府当客栈了吧,回来后呆上几个时辰就走,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沈璃雪虽奇怪,却并未多问:“你大哥急急忙忙回府,是为了重要事情吧!” “嗯!”东方珩微闭了眼睛,眉宇间隐带一丝疲惫:“为了重要事情回府,顺便带回几个消息!” 沈璃雪没再询问,顿了顿,东方珩淡淡开口:“西凉国的太子失踪了,据消息所传,他来了青焰!” “是吗?”太子,皇子,沈璃雪没什么兴趣,淡淡答应着,快速拔下东方珩肩膀上的一根银针,细细长长的针上,一片晶亮,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沈璃雪蹙了蹙眉:自己昨天明明闻到血有异味,为何今天他完全正常了? “穆正南的事情怎么样了?”东方珩自己拨下手上银针,一根一根递向沈璃雪。 “三个月后问斩!”沈璃雪轻声回答着,眸底闪过一凝重,穆正南很有野心,不是坐以待毙等死的人,就算是被困在刑部大牢,他也一定会有动作…… 三个月!想到这个时间词,沈璃雪的目光不知觉得望向东方珩,心中暗暗叹气,他最多还能活三个月:“郡王的伤,我多少知道一些,若是你信得过我,我会在你病发时施针相助,可让你少些痛苦……”东方珩帮过她不少忙,又即将不久于人世,她不准备和他计较太多。 “多谢。”东方珩淡淡说着,持壶倒茶,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淡香气随着茶香幽幽飘散,一阵一阵萦绕鼻端,浸的他心神有些不宁。 眼皮突然跳了跳,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东方珩施针缓解病情的想法是她提出来的,可为什么这一刻,她会有一种跳进陷阱的感觉? “郡王!”子默急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 060 渣母渣女掉粥桶 雷氏,沈盈雪,赵姨娘,沈采萱坐马车来到布粥街时,沈璃雪,丁嬷嬷和几名侍卫正站在粥桶前布粥,衣衫褴褛的乞丐们,手拿破碗,排着还算整齐的队,一个一个陆续上前,领过粥后,喜笑颜开,对沈璃雪、侍卫连声道谢。(.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夫人!”看到雷氏下了马车,丁嬷嬷急忙将勺子交给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目光灿灿的,低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雷氏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吩咐过等她来了再布粥吗?怎么提前开始了? 丁嬷嬷压低声音,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始末讲述一遍,摘清了自己的责任,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沈璃雪身上,临了,还加了一句:“奴婢想阻拦,但没拦住,大小姐威胁要赶奴婢出府,众目睽睽之下,奴婢逼不得已才……” 又是沈璃雪! 雷氏微眯了眼眸望去,沈璃雪盈盈立于粥桶前,优雅,熟练的为乞丐们盛粥,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明媚的小脸比天上的朝阳还要耀眼,水绿色的衣袂随风轻飘,美的如同画里走出的仙子。 一阵寒酸味飘来,却是两名老年乞丐,相互搀扶着自她们面前走过,略带激动的议论声随之传入耳中:“那位相府千金心肠真好……” “是哪,长的也漂亮,一定会有好报的……”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粥是她们命人熬的,马车,车夫也是她们安排的,沈璃雪不过是坐了个软轿,赶在她们之前跑来了这里,就揽走了所有功劳,成了乞丐们的大恩人,凭什么,凭什么啊? 雷氏微微变了脸色,布粥,是她为自己和沈盈雪扬美名所出的计策,没想到沈璃雪横插一脚,将此次布粥改成了她成名的踏脚石…… “娘,咱们去拆穿沈璃雪的虚伪面容!”沈盈雪美眸喷火,愤愤不平,拿别人的劳动成果当成自己的功劳,虚伪小人一名,定会遭万人唾骂。 “不可!”雷氏急声制止,她们是相府主人,沈璃雪也是相府千金,算起来,是一家人,当着这么多乞丐的面,为了布粥相互指责,就像泼妇骂街一般,只会让别人笑话,沈璃雪臭名远扬,她们也好不到哪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还是不做为妙。 “那咱们费尽心力苦心经营的一 切,就这么拱手让给沈璃雪了!”沈盈雪美眸喷火,眸底满是不甘与气急败坏。 “当然不是!”雷氏微微笑着,款款向粥桶走去:“现在布粥也不算晚!” “夫人,盈雪妹妹,你们来了!”沈璃雪一边微笑着同雷氏,沈盈雪打招呼,一边为乞丐们盛粥:“刚才我在盛粥,无法前去迎接,夫人,妹妹莫怪!”沈盈雪居然没跑过来吵闹,真沉得住气! 乞丐们纷纷望向雷氏,沈盈雪,目光质疑,不似对沈璃雪的友善:同是一家人来布粥,为何绿衣的千金来这么早,她们来这么晚? 沈盈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不是她们来的晚,是沈璃雪耍了阴谋,走在了她们前面…… 雷氏相对镇定许多,笑容和蔼:“璃雪布粥安民,我夸奖还来不及,岂会怪罪,在府里熬粥太久,有些累,来晚一步,没有耽搁布粥吧?” 沈璃雪微笑:雷氏真是聪明,假意关切着自己,还不忘间接告诉乞丐们,这粥是她熬的,来晚是因为为熬粥耗费了心力! “布粥刚开始,夫人没有来晚!”沈璃雪坐的软轿不比马车快多少,再加上丁嬷嬷的阻拦,时间十分紧迫,她这一桶粥才布下五分之一不到…… “盈雪,采萱,帮忙布粥吧!”墙角闪过一道人影,雷氏眸光沉了沉,未再多说什么,领着沈盈雪,沈采萱走到粥桶前,接过侍卫们手中的勺子开始布粥,虽然晚了些,美名被沈璃雪抢走大半,但她们布粥的目的,可不仅于此…… 雷氏悄悄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扇窗子,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那扇窗子后是一间装饰豪华的雅间,坐在其中,可纵观好几条街道的情景,一名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静静立于窗子旁,俯视着雷氏等人布粥的情形,目光深不见底,嘴角更微微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相府家眷倒是乐善好施!” 声音沉稳,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真正意思。 “是啊!”东方湛站在对面,目光扫过布粥的雷氏,沈盈雪,沈璃雪,回答的含糊其词,尤其是在看到沈璃雪明媚的笑容时,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疑惑,这场布粥,真的可以顺利完成吗? 雷氏一向养尊处优,没做过这种粗活,更何况,她又是丞相夫人,身份尊贵,不宜过度劳累,象征性的布了几碗粥,做了做样子,就将事情交给嬷嬷,自己坐到一边休息了。 沈采萱一向自恃清高,最不是待见 贫穷之人,为扬美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了这里,闻着乞丐们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她都快要被熏昏了,见雷氏休息了,她也随便找了个理由,跑去雷氏身边服侍…… 反倒是沈盈雪,盈盈玉立,礼貌得体,微微笑着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不厌其烦的为乞丐们盛粥,丝毫都未喊累。 沈璃雪微笑,沈盈雪身为相府嫡出千金,一向娇生惯养,从未干过活,今天怎么变的这么有耐心了?虽说她布粥时,拿勺子的姿势不太对,盛的粥也是有多有少,十分不均匀,但也是在行善…… 一名乞丐走上前来,阵阵酸臭味飘散,礼貌微笑的沈盈雪紧紧皱起了眉头,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强忍着恶心为那人盛了粥,快速打发他离开…… 沈璃雪雪眸微眯:看来沈盈雪是讨厌布粥的,她这么卖力表现,应该另有目的…… 雷氏坐在临时搭成的凉棚里,轻抿着茶水,目光不时望望布粥的情形,一名十岁左右的小乞丐端着一只破碗跑到队伍中,领了一碗热粥,笑嘻嘻的端走了,片刻之后,他又跑了回来,挤进队伍里又领了一碗粥…… 雷氏皱皱眉,并未多言,身旁的沈采萱忍不住了,急步上前,雷氏想拦,已然来不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愿她不要将事情闹大。 沈采萱挡住小乞丐的去路,冷声训斥道:“小弟弟,一个人只能领一碗粥,你把粥都领光了,别人怎么喝啊?” 沈采萱高昂了下巴,责备的目光狠狠射向沈璃雪,小男孩一次粥是在沈璃雪旁边领的,另一次是在她那里领的,她没长眼睛,看不到有人领重了吗? “我领粥不是自己喝的,是给重病的爷爷、奶奶喝!”小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丝丝怯意。 同是乞丐,彼此之间有些了解,附近的乞丐们都知道小乞丐的情况,纷纷望向沈采萱,眸中满是责备,窃窃私语: “这人是真善还是装善,人家重病不能动,让孙子来领个粥都不成……” “就是,虚伪!” “我只是……只是……”沈采萱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绞尽脑汁也没说出合适理由,最后瞪了小男孩一眼,狠狠跺跺脚,快速奔回了雷氏身边。 众人看雷氏的目光,瞬间也带了异样,不会是那位夫人指使那千金前来训斥的吧!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笑笑:“采萱真是太冲动了!”她的所作所为将雷氏一行人的虚伪暴露在 了众人面前,这扬起的是美名,还是臭名,犹未可知啊。 沈璃雪明媚的笑容,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浓浓的炫耀与挑衅,强忍了怒气,压低声音道:“沈璃雪,这一切不会是你故意设计的吗?”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也是相府千金,相府的名声关系到我的将来,大庭广众之下算计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沈璃雪毫不客气的反驳。 小乞丐爷爷、奶奶身体有病,她不过是嘱咐那小乞丐多来领几次粥,其他的,可是什么都没做,若是雷氏,沈采萱心胸开阔些,事情怎会闹成这样。 “不是最好!”沈盈雪恨恨的答应一声,悄悄将一些小颗粒撒进了沈璃雪面前的粥桶里,嘴角扬起一抹诡异,阴冷的笑。 沈璃雪仿佛没有看到,拿起勺子将粥搅匀,几点粥沫不经意的掉落进沈盈雪的粥桶里…… 太阳越升越高,来领粥的人却丝毫都没有减少,沈璃雪累的手臂酸软,正准备去凉棚里休息休息,几名乞丐相互搀扶着来到粥桶前,衣衫破烂,身体赢弱,双目赤红,怒声道:“你们布的这是什么粥,我们喝了之后,不停拉肚子,都快虚脱了……” 沈盈雪眼睛一亮,却故做不知的急声道:“这么多乞丐喝了粥都没事,就你们肚子不舒服,你们是不是吃其他东西了? 乞丐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沈盈雪等布粥之人:”除了喝粥外,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这……“沈盈雪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做为难:”我们熬粥时非常仔细,照理说,不会混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你们还记不记得是在哪个桶前领的粥?“ 乞丐们一怔,愤怒的目光猛然射向了沈璃雪:”听闻其他乞丐说,她那桶粥味道最好,我们便排队去领,没想到那粥居然有问题……“ 沈盈雪心中冷笑,却故做不知的惊呼:”姐姐,是你熬的粥出了问题?熬粥要仔细,你没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 ”熬粥的材料可是夫人分配给我的!“沈璃雪心中冷笑,难怪相府各房各院的桶都贴了标记,又规定谁熬的粥谁来布,原来是为了算计自己。 沈盈雪幸灾乐祸的目光宛若利刃落在沈璃雪身上:”材料分配给了你,你可以随意添去,别人可是做不了手脚的!“ 她熬的粥害人腹痛,肯定会被人指责,唾骂,再严重些,说不定会被暴怒的乞丐们狂打一顿,哼,谁让她抢着跑来布粥街,抢自己功劳的,活该! 乞丐们愤怒的目光狠狠瞪着沈璃雪:”小姐,人证物证据在,你还有何话说?“ 她们果然真是早有准备,成足在胸,设好了圈套,只等着自己跳进陷阱,一旦证实她的粥有问题,那她必定会受千人指责,万人唾骂,伪善的罪名她就一辈子都摘不掉了,并且,以沈明辉性子,定会痛恨她,轻则赶出相府,再严重些,她可能要在相府的柴房里过一辈子了…… 望着乞丐们愤怒,骇人的表情,沈璃雪忽然轻笑:”我熬的粥绝对没问题,若是不信,我可以喝给你们看!“ 在沈盈雪幸灾乐祸,乞丐们严重怀疑的目光中,沈璃雪从自己粥桶中缓缓盛了碗粥,慢慢喝下。 半盏茶,一盏茶,两盏茶,随着时间的流逝,沈盈雪得意的笑容微微凝固,心急如焚,她的粥明明有问题,为何她没出事?还是说,她体质好,撑的时间长些…… 闹事的乞丐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他们明明看到一些乞丐喝了粥后拉肚子,有人悄悄告诉他们,那些乞丐是在绿衣千金这里领的粥…… ”相府熬了白米粥四桶,小米粥三桶,我这里布的是白米粥,另外还有三桶白米粥,你们是不是记错领粥的地方了?“沈璃雪微微笑着淳淳善诱,鱼儿就要上钩了。 ”记错了,记错了,的确是我们记错了……“乞丐们讪讪的,随声附和沈璃雪的话,掩饰尴尬,他们根本没从沈璃雪这里领过粥,听人说她的粥有问题,就义愤填膺的奔来问罪了。 沈盈雪心中压抑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姐姐什么意思,怀疑我的粥有问题吗?“ 沈璃雪目光清冷:”我只说我的粥没问题,可没说怀疑妹妹……“ 沈盈雪咬牙切齿,四桶白米粥,有三桶是她和雷氏命人熬的,沈璃雪的没问题,那不就是间接指责她们的有问题。 见乞丐们怀疑的目光纷纷望来,沈盈雪如法炮制,慢腾腾的从自己粥桶里盛了碗粥,傲然道:”看清楚了!“这粥是她命夏锦监管着熬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盈雪喝了口粥,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没有小菜,这白粥又没任何味道,难以下咽啊,真不知道沈璃雪怎么喝下去的! 沈璃雪和乞丐们从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又不能放弃,只得硬着头皮,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白粥清淡如水,她很不习惯,每喝一口都要咀嚼半天,看的乞丐们都替她着急,喝碗粥而已,怎么这么慢? 突然,沈盈雪腹中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居然腾起阵阵痛意,似有万马奔腾,沈盈雪一惊,下意识的放下粥碗,捂住了肚子。 沈璃雪冷笑,这么快就发作了,面上却故做不知的询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腹痛吗?“沈璃雪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乞丐们听到。 前来讨公道的乞丐瞬间明白,狠狠的怒瞪着沈盈雪:”原来是你的粥有问题!“ ”不是,不是的……“腹中疼痛,又被乞丐指责,沈盈雪心急如焚,她明明将巴豆下到了沈璃雪粥里,为什么有问题的会是她的粥? ”她居然给咱们布有问题的粥!“乞丐的质问声引起了连锁反应,那些腹痛的乞丐纷纷围了过来,狠瞪着沈盈雪,赤红的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虚伪……伪善……无耻小人……“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他们虽是乞丐,但人数众多,围在一起,场面甚是壮观,每个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想将她生吞活剥。 沈盈雪久居后院,哪见过这种阵势,吓的有些发抖,腹中还疼痛着,她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急声呼唤:”娘,娘……“ ”各位,有话好好说!“雷氏挤开人群走了过来,不悦的望了沈盈雪一眼,眼看着粥就要布完了,今日的善举会得到别人的赞扬,哪曾想临了竟出了这种事。 悄悄命侍卫们形成阵势,保护着自己和沈盈雪,雷氏优雅端庄的面向众乞丐,雍容华贵,气质不凡,微垂的眼睑,隐隐有种俯视众人的感觉:”白粥之事,是个误会……“ 冷眼望向沈璃雪,雷氏目光冰冷:事情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先处理眼前事情,回府再和她算账! ”我们亲眼所见,还有什么误会?“雷氏的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模样,让乞丐们很不舒服,怒气冲冲的指责着:”不想布粥就不要假慈悲……“ ”就是,在布的粥里做手脚,害我们虚弱的都站不起来了……“ ”兄弟们,少和她说废话,砸了她那害人的粥桶……“ 吼!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愤怒的乞丐们吼叫着蜂拥而上,推开忙乱的相府侍卫,冲到了惊慌失措的雷氏,沈盈雪面前。 雷氏虽是丞相夫人,却也久居内院,从未见过这种暴乱的情形,望着疯狂涌来的乞丐们,茫然失措拉了沈盈雪,转身就欲逃离,却被愤怒的乞丐们揪住衣服狠狠扯了回来,手一松,母女们瞬间被人挤开。 ”我可是丞相夫人,你们敢……唔……“雷氏话未落,已被人揪住头发,狠狠按进了粥桶里,雷氏喘不过气,下意识的双臂胡乱抓,拼着力气抬起了头,端庄的脸上布满粘稠的白粥,白色颗粒顺着脸颊缓缓下落,模样极是狼狈…… ”娘,救我,救我啊……“沈盈雪被几名乞丐合力高高举起,大惊失色的惊声尖叫着,美丽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配上她那扶风若柳的身姿,一眼望去,甚是可怜。 乞丐们愤怒到了极点,根本没人怜香惜玉,抓着沈盈雪,狠狠砸进了粥桶里:”扑通!“白粥四溅,沈盈雪脸上,发上,身上沾满了粘粘的白粥,模样甚是狼狈。 但乞丐们还不解气,将她提起来,砸进去,提起来,再砸进去,反复几次,沈盈雪满身全是白粥,白色的颗粒顺着脸颊,衣服悄然滑落,那模样已不是狼狈一词所能形容的。 更有好色的乞丐,趁着人多混乱,悄悄触摸雷氏,沈盈雪的胸和屁股,柔软的弹性,让他们爱不释手,摸摸,再摸摸,沈盈雪的哭喊,雷氏的怒斥声夹杂在乞丐们的愤怒声中,形成一曲杂乱的乐章…… 沈璃雪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沈盈雪,雷氏被羞辱,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乞丐们腹痛,并没有怀疑粥有问题,就算怀疑了,他们也不敢前来挑事,偏偏沈盈雪故做聪明,让人煽动乞丐们前来找自己麻烦,那些喝了问题粥的乞丐间接被壮大了胆,就群起而动手了。 今天这种局面,可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不往自己粥里下巴豆,自己就不会悄悄将那些巴豆倒回她粥里,现在她也不会这么倒霉了! 沈璃雪轻轻转身,清冷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一扇窗子,雷氏坐在凉棚里休息时,总是不经意的看向那里,窗子后应该坐着一位或几位位高权重之人…… 沈璃雪静静站立着,衣袂轻动,嘴角轻扬,墨色眼瞳中折射的锐利光芒仿佛洞察一切,窗子旁的东方湛莫名的眼皮一跳,距离这么远,沈璃雪应该看不到自己,可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注视着下方的混乱,中年男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冷声道:”回宫!“真是一出无聊的闹剧! 街道十分混乱,走廊只传来熟悉又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人的说话声,甚至于,连呼吸声都很轻微,气氛十分压抑,沈明辉站在雅间窗前,目光冷冽,面色铁青,一股恶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堵的人心口生疼。 他请求湛王请皇帝来此处用早膳,是为让他们一观相府主人乐善好施,证明他沈明辉忠君爱国,为君分忧,在重大的国事面前,相府那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皇帝不会忽略他让女儿顶罪之事,在国事上会更重用他。 可是,皇帝看到了怎样的一幕? 丞相夫人假慈善,她不到,宁愿让乞丐们饿着,也不给开桶布施,好不容易布粥了,那熬的粥又出了问题,乞丐们喝了,肚子疼,激起了民愤,将布粥的尊贵夫人拖着打,丢人啊,丢死人了。 此次布粥,的确扬名了,但扬的是臭名,远扬整个青焰京城,他苦心布置的完美无缺的计划,怎么会变成这样? 目光望到迎风而立的绿衣女子,沈明辉目光一寒,璃雪,这件事情,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胸口一阵血气翻腾,沈明辉抑制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意识消散前,听到侍卫们的惊呼:”沈丞相……“ ”住手,都住手!“顺天府眉头紧皱,满面正色,带着大批人马自街角飞奔而来,乞丐们先是一愣,随即鸟作兽散:”官差来了,快跑啊!“ 乞丐们身体虚弱,逃跑的速度却是极快,片刻功夫,满大街的乞丐消失的干干净净,丫鬟,嬷嬷上前,将满身白粥,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雷氏,沈盈雪扶了起来:”夫人,小姐!“ 雷氏身为丞相夫人,都是以端庄贤淑的模样示人,像今天这般狼狈的样子,丫鬟,嬷嬷,沈采萱,赵姨娘还是第一次见,想笑,却又不敢笑,低了头为她清理脏污,面容十分古怪。 ”你们是怎么护主的,看到我和夫人被人欺负,就不会上前帮忙吗?“沈盈雪受了委屈,满腹怒气萦绕,堵的胸口疼,对着丫鬟,嬷嬷侍卫们发了出来。 丫鬟,嬷嬷们相互对望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出,当时场面太混乱,就连身强体壮的侍卫们都被乞丐们挤到了一边,柔弱的她们哪能挤进来救主。 ”沈夫人,沈小姐!“顺天府下了马,快步走了过来,间接为丫鬟,嬷嬷们解了围,望着满身白粥,狼狈不堪的雷氏,沈盈雪,面容十分古怪,怎么看都像是憋笑到要内伤了。 好心好意前来布粥,却弄巧成拙,让乞丐们追着教训,这种千年奇事不但发生了,还让他看到了,顺天府轻咳一声,平复情绪,轻声道:”你们没事吧!“ 雷氏静静站立,任由丫鬟,嬷嬷为她擦拭满身粥污,雍容的气势 不减:”多谢大人关心,我们没事……“ ”大人,您一定要将那些刁民绳之以法,我们好心好意来布粥,他们居然这般无法无天……“沈盈雪愤愤不平,怒气冲冲的报怨着。 ”那是自然!“顺天府语气凝重,精神却不甚集中,明显是在敷衍! ”沈璃雪,是你害我!“侧目,沈盈雪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沈璃雪,美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妹妹,指证别人要有证据,不可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众目睽睽,你是被乞丐折磨,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隐带着魔气,摄人心魄。 沈盈雪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却也不想轻易放过她:”咱们同在这里布粥,我和母亲被乞丐整的这么狼狈,你却半点事情都没有,还说你没做手脚……“ ”妹妹和夫人熬的粥有问题,他们喝了腹痛,才找你们麻烦,我的粥没问题,他们当然不会教训我!“说着,沈璃雪望了安然无恙的丫鬟,嬷嬷们一眼:”乞丐们虽野蛮,却不会波及无辜之人……“ 相府来了这么多人,不止沈璃雪,沈采萱,赵姨娘等人也都是安然无恙的。 沈璃雪!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照她的意思,自己和母亲被乞丐教训,是罪有应得了…… 轻抿一口茶水,沈璃雪望一眼雷氏和沈盈雪,淡淡道:”夫人,妹妹,你们这身装束,着实不雅,还是回府换件衣服吧,这里的烂摊子,我会命人收拾的!“ 沈璃雪侧目望向不远处那扇黑漆漆的窗子,里面的人都已经走了,雷氏也没必要再继续演戏了。 雷氏悄悄望了眼窗子,眸底闪过一抹凝重,眉头紧紧皱了皱:”盈雪,随我回府!“她们现在太狼狈,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三分,再加上她们刚经历一劫,心绪烦燥,沈璃雪却一直都在气定神闲的养精蓄锐,若是现在与她交锋,她们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先回府洗漱,装扮清爽了再教训她不迟。 雷氏的命令,沈盈雪不敢反驳,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强忍了怒气,和雷氏坐着马车离开,丫鬟,嬷嬷,沈采萱,赵姨娘也跟着回府了,顺天府则带着官差们前去缉拿闹事的乞丐们,整个布粥街就只剩下沈璃雪与几名下人。 交待下人收拾粥桶,打扫街道,沈璃雪坐到凉亭中悠闲饮茶,清冷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京城乞丐越来越 ☆、 061 郡王再整人 沈璃雪转身望去,南宫啸一袭浅檀衣衫,缓缓自阳光下走来,手中折扇轻轻摇动,尊贵优雅,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你的病痊愈了?”在圣王府,沈璃雪和南宫啸最后见面时,南宫啸被腹痛折磨的有气无力,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一晚过去,他居然完全恢复,丝毫看不出曾生过病。 “泡了一晚热姜水,又喝了点药,就没事了!”想到折磨了他一下午的腹痛,南宫啸脑海浮现东方珩修长的身影,咬牙切齿,等见到人,绝饶不了他。 “你的扇子昨天刚被打坏扇面,今天就修好能用了!”沈璃雪仔细望了几眼,确定这就是昨天被东方玉儿打坏的那一把武器扇。 “换个扇面而已,很快的!”南宫啸的扇子是做为武器使用的,打坏在所难免,所以他备了好几个扇面,随时都可替换。 “沈璃雪,你还没用午膳吧,我请你去醉仙楼吃醉鸡!”昨天南宫啸就要给沈璃雪庆祝,没想到被东方珩破坏了,今天东方珩忙的很,肯定没空来搅和他的事情了。 “这个时间,醉仙楼还有位子吗?”话虽这么说,沈璃雪还是转身走上了醉仙楼的方向: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每到用膳时间,便是人满为患,若不提前预订,都找不到空位,沈璃雪不急着回府,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等一等再用膳也是无所谓的。 南宫啸摇着扇子快步跟了上来,邪魅的眸底亮光闪闪:“本世子早就预订了雅间,绝对有位子!” “你的扇骨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能将软鞭绞断。”沈璃雪拿过南宫啸手中的扇子,隔着扇纸摸了摸,扇骨很坚硬,隐隐带了丝丝凉意,摸不出是哪种材料。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记得有一年,我父王得了一把残缺了三分之一的宝剑,融化之后,为我做了这把扇子!”当时,南宫啸年龄尚小,对那把宝剑的印象很模糊,只隐隐记得宝剑很长,可以做成许多锋利匕首,不知云南王为何一定要做扇子骨,将这锋利的武器暗藏在纸质的扇面里。 沈璃雪,南宫啸来到醉仙楼时,正值用膳时间,醉仙楼里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一名小二快步走上前来,热情的招呼:“南宫 世子,这边请!” 沈璃雪来青焰不久,许多人都不认识她,望着她悄悄议论:“那名绿衣女子是谁啊?挺漂亮的。” “不知道,没见过,看衣着,应该是贵族千金……” “和南宫世子走在一起倒是蛮般配……” “整个青焰都知道南宫世子花心,对女子的耐心,都超不过一个月,估计不久之后,这女子也要独自伤心了……” 沈璃雪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随着小二的引领上了楼梯,心中暗道:古代人也很喜欢八卦,联想能力更加真丰富,她不过和南宫啸来醉仙楼吃饭,他们居然能联想到种种事情…… 南宫啸一开始还是蛮高兴的,可听到他们说他会抛弃沈璃雪后,一记冷眼扫过,眸中闪烁的危险光芒让众人瞬间住了口,快速低了头用膳,这个凶狠的世子,他们可惹不起…… “南宫啸,你定的是哪个房间?”整个大厅静了下来,沈璃雪不回头也知道是南宫啸的杰作,她是来用膳的,不是来震人的,便不着痕迹的转移南宫啸的注意力。 “天字二号!”南宫啸瞪了多舌的众人一眼,手晃了两下,空空的,猛然想起扇子还在沈璃雪手里呢,快走几步跟上,邪魅的眸底,灼灼光华流转。 天字二号雅间在二楼,长长的走廊极是精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朴,典雅大气,耐人寻味。 “南宫啸,醉仙楼是谁开的?”醉仙楼的装饰,摆设,皆属上品,装饰也极致奢华,只是开这酒楼,就需花费不小的银两,酒楼幕后的主人,非富即贵。 南宫啸满目高深莫测:“醉仙楼生意一直很兴隆,幕后主子能力定然非凡,我大致能猜出几名人选……” “吱!”一间雅间门突然打开,一名黑衣侍卫稳步走了出来,恭声道:“沈小姐,南宫世子!” “子默!”沈璃雪一怔,他是东方珩的贴身侍卫,他在这里,东方珩肯定也在。 透过半开的房门向里望去,一名白衣人负手立于窗前,修长的身形,淡漠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东方珩,沈璃雪越过子默,走了进去。 “沈璃雪,是本世子请你来用膳,你干嘛进东方珩的雅间?”南宫啸愤愤不平,紧跟在沈璃雪身后进了天字一号房间,望着窗前的白色身影,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这个腹黑的家伙,每次出现都坏他的事情,东方珩不是忙着找东方洵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 来看看东方珩的伤势!”沈璃雪耐心的解释着,东方珩的病越来越重,随时都会病发,时时诊治,可防患于未然。 “看过他的伤,咱们就去天字二号房!”南宫啸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他定了天字二号房,东方珩居然在天字一号房里,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都无所谓,天字二号房是他定的雅间,没有他的允许,东方珩不能擅闯进去,就算他再腹黑,也算计不到自己。 “东方珩,你不在府里养伤,怎么来这里了?”沈璃雪的语气沉了下来,醉仙楼,顾名思议,就是喝酒的地方,东方珩来这里,难道也是来喝酒的? 东方珩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丝丝憔悴:“和你一样,只是来用膳!”目光望到沈璃雪手中的扇子,墨色的眼瞳微微眯了眯。 沈璃雪纤细的手指轻按在东方珩的手腕上,她对中医的诊脉不是特别精通,但简单的诊诊身体状况,她还是没问题的。[.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东方珩脉搏正常,身体没有发病的迹象,但他神色疲惫,眸底隐有血丝浮现,明显是劳累所致:“你昨天在忙什么?” “他是安郡王,当然是在忙国家大事了。”南宫啸抢先给出答案,东方珩面色红润,眼瞳幽深,分明就是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了,他可不想再被东方珩装病算计: “这些事件,是皇室的机密,不能随意透露给别人,安郡王肯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你也确认过他身体无恙,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去天字二号用膳吧!” “郡王,饭菜好了!”恰在此时,子默轻轻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店小二,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端进来吧!”东方珩淡淡道。 小二走进雅间,将一盘盘菜端到桌上,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阵阵香气飘来,让人垂涎欲滴。 目光扫过南宫啸,沈璃雪,东方珩轻声道:“醉仙楼客人众多,你们点的饭菜估计要等会才能到,如果着急的话,可以一起用……” “不急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南宫啸连连摆手拒绝东方珩的邀请:东方珩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坐下来用膳,他肯定会算计自己的! “沈璃雪,咱们去天字二号!”南宫啸拉着沈璃雪的衣袖向外走去,沈璃雪是他带来的客人,东方珩是青焰郡王,就算碍于面子,他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人。 东方珩稳稳坐着 ,目光如同幽潭一般,深不见底,手持茶杯淡淡品茶,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东方珩果然没来抢人,他是青焰郡王,有着诸多束缚,自己差不多找到整治他的方法了,南宫啸邪魅的眸底闪着亮亮光芒,突然,一名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满目焦急:“世子,不好了,别院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南宫啸眼皮一跳,心中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无非常重要的事情,别院的人是不会跑来这里寻他的。 “世子……”小厮压低声,对南宫啸低语几句,南宫啸刹那间变了脸色,狠狠瞪向东方珩,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东方珩,算你狠!” “璃雪,我改天再请你!”南宫啸一甩衣袖,大步向外走去,东方珩下绊子让他远离沈璃雪,肯定布了不止一招棋,如果他不顾别院的事情,留下与他对峙,定会被他算计,也抢不来沈璃雪,还是先回别院处理事情,回头再想整治东方珩的办法,遇上这么个煞星,他真是倒了解八辈子霉。 “南宫啸!”东方珩冷冷叫出了南宫啸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南宫啸转过身,没好气的询问着,眸底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将东方珩焚烧怠尽。 “你的扇子!”东方珩扬手,桌上的折扇径直飞向南宫啸,南宫啸伸手接住时,身体被震的连连后退,直到退出了房间,方才停稳脚步,虎口被震的发麻,邪魅的眸底满是震惊:“你……”这个武学妖孽,病的这么重,武功居然还能精进! 狠瞪了东方珩一眼,南宫啸“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大步走出了醉仙楼。 “你对他的别院做了什么?”南宫啸临走前,声声都在指责东方珩,东方珩也没反驳,看来,他别院出事,和东方珩脱不了关系。 东方珩轻轻晃晃茶杯,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是他别院美人丫鬟太多,彼此之间起了点小摩擦,与本王无关……” 沈璃雪嘴角挑了挑:南宫啸的花心、绝情,她穿越的第一天就见识过,美人都是他的丫鬟,别说是起小摩擦,就算是死了人,他也没心情去理会。 刚才,南宫啸急急忙忙离开,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事情肯定不像东方珩说的这么简单。 “饭菜都快凉了,用膳吧!”南宫啸走了,沈璃雪自然是留下来和东方珩一起用膳,东方珩递给沈璃雪一幅碗筷,冷漠,幽深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暗芒:“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田美人 ?” 田美人!沈璃雪一怔,随即想到了在皇宫发生的事情:“田美人是如何处置的?”她们出宫前,田美人的定判还没下来。 “贬为庶人,打进了冷宫!”东方珩淡淡说着,眼眸平静无波。 “那她就再无翻身之日了!”沈璃雪笑容温暖,皇帝有三宫六院,美貌嫔妃众多,一般是不会记起冷宫嫔妃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也不排除她偶然间获得大机遇,重获荣宠!”东方珩目光深邃:皇宫里的东西,本就错综复杂,事事难料。 脑海中浮现田美人看皇子们那耐人寻味的目光,沈璃雪蹙了蹙眉:“找个合适的机会,尽快去见田美人!”她不过刚回京城,能妨碍到她们什么利益,她们算计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东方珩轻轻点头。 醉鸡是醉仙楼的招牌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鸡肉触口香软,味道极是鲜美,沈璃雪筷子不停去夹,吃的津津有味。 “你喜欢吃醉鸡?”东方珩轻声询问。 “招牌菜嘛,味道独特!”沈璃雪望一眼东方珩,发现他碗里满满的,根本就没怎么吃饭:“你怎么不吃饭?” “不饿!”东方珩解释,眸光微暗。 “你有病在身,到了用膳时间,不饿也要吃一些!”沈璃雪夹了些青菜到东方珩碗里:“油腻的肉吃不下,可以多吃些青菜!” 东方珩嘴角扬了扬,拿起筷子慢腾腾的夹了饭菜食用。 子默敲门走了进来,望见东方珩、沈璃雪在用膳,惊讶的半天没回过神:世子从不与人同桌用膳的,今天怎么会…… “子默,有事?”东方珩语气低沉,好像有些不悦。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是!”子默瞬间回神,急忙低了头,恭声道:“禀世子,属下们在城外三十里的山坡上发现了几具尸体,经查证,是西凉国侍卫……” “西凉国太子果然到了京城!”东方珩停了筷子,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可查到他的行踪?” 子默摇头:“属下只看到了侍卫尸体,并未见到西凉太子……” “你们聊吧,我吃饱了,先走一步!”西凉国太子一事是机密,不可让外人知道,沈璃雪也没兴趣听,他们在谈,她就识趣的起身告辞。 “田美人之事,我会尽快安排!”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清澈。 “那我等你消息!”沈璃雪在青焰独身一人,分身乏术,双拳难敌四手,借助东方珩的势力调查,解决一些事情倒也不错。 “璃雪……”东方珩轻声呼唤。 “什么事?”沈璃雪不明所以,回头望去。 “让子默送你回相府吧……”东方珩淡淡说着。 “不用,相府距离这里不算远,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子默和东方珩有要事相商,如果让他送自己回去,他们还怎么商量事情。 出了醉仙楼,太阳已正中,来到青焰这些天,沈璃雪养成了午休的习惯,走在大街上,有了丝丝困意,望着远处的座座院落,美眸中闪过一抹光亮:沈明辉,沈盈雪的怒气应该被消磨掉一部分了,回相府,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话说雷氏,沈盈雪坐马车回到相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丫鬟们备水沐浴,被人反复丢进粥桶,沾了满身白粥,一路走来,白粥都干了,粘在身上,很是难受,风一吹,还有些怪异的味道飘散,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沈盈雪急急冲回雪园,紧皱着眉头走到屏风后,快速褪去染了脏污的衣衫,迈步走进撒满了花瓣的浴桶内,阵阵香气飘散,沈盈雪松了口气,快速擦洗着娇嫩的身躯。 自己可是高贵的名门千金,那些下贱的乞丐,居然敢趁乱摸自己,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等抓到他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盈雪姐姐,我已经帮你把衣服熏好了!”伴随着好听的女声,沈采萱拿着一套衣服走进屏风后,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讨好的笑:“是你最喜欢的茉莉香。” 想到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沈采萱温和的笑容,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浓浓的嘲讽与讥笑,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我被人欺负,你是不是很幸灾乐祸?” 沈采萱一惊,慌乱的摇着头:“姐姐被人欺负时,妹妹拼了全力想要上前相救的,无奈乞丐太多,妹妹挤不进去啊……” “同样都是人,乞丐能挤上前,你却没挤进去,分明是没尽全力,拼尽全力想救我,你骗谁呢!”沈盈雪美眸圆瞪,咄咄逼人。 “我一直唯你马首是瞻,姐姐心里应该清楚啊……”沈采萱急声解释着,眸底蒙了一层水雾,显然是快要急哭了。 “来人,把沈采萱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沈盈雪恨恨的下了命令,她是高贵的嫡出千金,被人轻薄了,可沈采萱这个庶出的贱人 却清清白白,安然无恙,这太不公平了。 “姐姐,我也是相府千金,姐姐间有矛盾,哪能动用板子!”沈采萱有些怕了,暗恨自己为何要来讨好沈盈雪,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间呆着,哪会无缘无故被打。 “沈采萱,你居然敢和我顶嘴,长本事了!”沈盈雪的笑容阴险毒辣:“来人,拉出去,重打!” 两名嬷嬷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抓住沈采萱的胳膊,用力向外拖去,沈采萱挣扎不过,高声求饶:“姐姐,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早知如今,何必当初,这二十大板,就当是给你个教训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和自己顶嘴。 “啊啊啊……”阵阵板子声,伴随着沈盈雪凄惨的痛呼声响起,沈盈雪心里的气消去不少,慢腾腾的走出浴桶,任由丫鬟们拿了棉帕为她擦拭身上水珠。 换上干净衣裙,梳了精致发髻,那个美若天仙,艳压京城的沈盈雪出现在镜子前,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一笑,沈盈雪微眯了眼眸,沈璃雪时时算计,坏自己好事,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沈明辉的怒吼声响起,院中板子停了下来,沈采萱低低的哭泣声传来:“爹,救我……” “盈雪!”沈明辉对着房间怒吼一声,沈盈雪撇撇嘴,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阳光下,沈盈雪一袭粉衣款款行来,发上的玉簪,浅色的耳环相得益彰,衣袂随风轻飘,衬的她扶风若柳,楚楚动人。 望着自己绝美出尘的女儿,沈明辉心里的怒气,无端的消了大半:“采萱是你妹妹,你为何让下人重打她?” “采萱犯了错,我不过想让下人给她个小小的教训……”沈盈雪态度恭敬,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明显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们是姐妹,有矛盾可以和平解决,没必要打板子……”想到布粥街上发生的事情,沈明辉再次烦燥起来,相府的名声,被她们彻底毁了…… “沈丞相,你也知道亲人之间的矛盾要和平解决!”雷太尉大步走进雪园,面色阴沉,目光锐利,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身后,梳洗,装扮雍容华贵的雷氏急步跟了进来,望望沈明辉、雷太尉,欲言又止。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眸底闪烁的阴冷丝毫比雷太尉更甚:“雷太尉何意?”未经通报,气势汹汹的闯进雪园,他当这里是太尉府吗? “雷聪可是你的侄子,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将他打成重伤,你有没有当他是你的亲人?”雷太尉望着沈明辉,眸底怒气萦绕,想到雷聪被抬回太尉府时,昏迷不醒,屁股上血迹斑斑的模样,雷太尉就恨的咬牙切齿,若非他担心雷聪的伤势,一直守着没有出府,沈明辉哪还能安逸到现在。 沈明辉轻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屑:“雷聪轻薄采云,苏雨婷,我打他板子是为让他长记性,就他那好色的性子,若不严加管教,迟早会死在女人堆里!” “你在怪老夫教孙无方?”雷太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无形的暴虐之气瞬间遍布大半个雪园,眸底闪烁的危险光芒,让下人们全身一震,噤若寒蝉,低垂了头,静静站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雷太尉的行为举止,本相不便评价,不过,温国公身为国之重臣,可不是好惹的,雷聪轻薄他最疼爱的女儿,本相总要给他个交待,否则,温国公一状告到皇上那里,雷聪就不止是被打板子这么轻了!”沈明辉言词犀利,语气微傲,字字嘲讽,分明没将雷太尉放在眼里。 “你说雷聪轻薄采云,苏雨婷可有证据?”雷太尉怒问,愤怒的目光如火焰在燃烧。 沈明辉冷笑:“璃雪,采云都在场……” 雷太尉不屑的嗤笑:“沈璃雪和聪儿有仇,诬陷聪儿并不奇怪,至于沈采云,一个敢造假婚书,被判罪关进大牢的人,她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大手悄然紧成拳,他是在借机嘲讽自己让采云顶罪么? “沈明辉,身为一家之主,有责任维护相府的清誉,可你看看这相府,成什么样子了?”雷太尉冷冷望着沈明辉,一副恨换不成钢的模样:“乞丐们都是一群下贱的俗人,就算你想要美名,让下人去给他们布粥就好,可你呢?居然让雅容和盈雪亲自去讨好那些乞丐,结果怎么样?他们见色起坏心,对雅容和盈雪动手动脚……” “她们只是两名弱女子,一个是你的夫人,一个是你的女儿,你要是个男子汉,就应该站出来保护她们,而不是在她们为你受了委屈后,还对着她们大吼大叫……” “好了!”沈明辉一声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大半个相府:“若非她们毁掉名誉在先,本相需要想这种方法吗?”这两人,天天想着算计人,但每到关键时刻就出差错,像布粥,多简单的事情,她们居然也会弄砸,自己的名誉没恢复不说,还把整个相府的名声都弄臭 了…… 雷雅容是雷太尉的女儿,盈雪都被她们教坏了,遇事才会这般狼狈,他教女无方,雷太尉也高明不到哪里! “沈明辉!”雷太尉狠瞪着沈明辉,眼睛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他是晚辈,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教训自己…… “爹,老爷,你们……” “闭嘴!”对峙中的雷太尉和沈明辉异口同声的打断雷氏的话,毫不相让,冷冷的注视着对方,强大的气场压的众人险些喘不过气,无边的冷意迅速向四周漫延,院中的空气,瞬间凝滞…… 下人们惊的不知所措,雷氏,沈盈雪相互对望一眼,面色焦急,沈明辉,雷太尉都是她们的亲人,如果这两人闹矛盾,决裂,她们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雪园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清冷的女声响起,打破冰封的空气,众人回头望去,院门口,一袭浅绿衣裙的女子款款走来,明媚的眼庞,温暖的笑容,正是沈璃雪。 漂亮的眼眸清灵如水,墨色眼瞳中闪烁的盈盈光芒,最后落在了沈明辉和雷太尉身上,嘴角轻轻扬起:她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居然看到他们两人在吵。 沈明辉面色有些苍白,目光也十分疲惫,就连平时站的直直的身体,也微微有些松懈,一眼望去,非常憔悴,看来上午之事,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沈璃雪,你还敢回来!”沈盈雪率先回过神,怒气冲冲的就要扑向沈璃雪,被雷氏紧紧拉住了: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被那么多乞丐欺负,丢尽了颜面。 “相府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沈璃雪稳步前行,丝毫没把沈盈雪的话放在心上,相府可真乱,但她不介意让雪园再乱些。 “沈璃雪,再有几个月你就及笄了吧!”雷太尉舍了沈明辉,冷冷凝望着沈璃雪,眸底闪过一抹光华。 “雷太尉不会是想让我嫁去太尉府,给您做孙媳吧?”看雷太尉的目光,沈璃雪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 “是又如何?你伤了聪儿,难道不应该认错,赎罪?”他来到相府时,雅容悄悄向他提了这个提议,刚才他一直觉得不太合适,可现在想想,聪儿花心风流众所周知,恐怕没有哪家贵族千金愿意嫁他为妻,沈璃雪虽是乡下长大,但也是相府嫡出千金,身份还算高贵,嫁给聪儿,也不算辱没了他。 沈盈雪眼睛一亮,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外公真是太聪明了,沈璃雪嫁给雷聪,算是毁了婚约,自己就可毫无顾 ☆、 062 田美人之死 “孙公公,盈雪妹妹思念太后,可以入宫问安吗?”沈璃雪微微笑着,将问题抛给了孙公公。 “未经宣召,私自入宫,是对太后的大不敬!”孙公公望向沈盈雪,目光严肃,眉头亦轻轻皱了起来,皇宫是天子居所,岂是别人说进就能进的! “公公莫怪,是臣女逾越了!”沈盈雪急忙道歉,心中恨死了沈璃雪:不经宣召不能入宫,她当然知道。 原以为,沈璃雪被宣召入宫,心中定然十分得意,她和自己矛盾很深,自己提出进宫,她定会狠狠嘲讽自己,到时,父亲,孙公公就会怪她不知礼法,近而讨厌她,在太后面前,她也讨不了好,哪曾想她直接将事情推给了孙公公,被孙公公教训的人,变成了自己。 沈明辉望了沈盈雪一眼,眸中闪现不悦,盈雪一向很有分寸的,为何今天会做出这种蠢事? 雷氏也微微皱起眉头,盈雪太心急了,沈璃雪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孙公公答应一声,语气不悦,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转向沈璃雪:“璃雪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进宫吧!” 永宁宫,和蔼可亲的太后端坐在雕花红木椅上,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肩膀,沈璃雪小心的转动着一根根银针,或拔出,或重新扎上,身旁,宫女嬷嬷们静静站着,严阵以待。 一柱香后,太后苍白的面色微微红润,气色也好了许多,沈璃雪将银针一一拔下,收好,太后睁开眼睛,长长的松了口气,看向沈璃雪,目光中满是赞叹:“璃雪,你这针法是和哪位高人学的,针灸疗效比宫中太医们都好!” “在青州时,母亲一直体弱多病,臣女便和一名郎中学了这针法,为母亲缓解病痛,针法拙劣,比不得医术精湛的太医!”沈璃雪轻声解释着,随便说了个理由敷衍,反正林青竹是真的体弱多病,她并没有说谎。 “在京城时,你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间变的体弱多病了?”太后和蔼的询问,想到当年那个惊才绝滟,名满京城,健康美丽的女子,太后怎么都无法将她与体弱多病一词联系起来。 “母亲抱着我从火海里逃出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全靠母亲刺绣,画画卖,我们才活到现在,母亲是累病的……”沈璃雪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林青竹母女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并且,听林青竹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她的病是坐月子没坐好所致。 林青竹坐月子时,是在京城,当时武国公府还没有败落,沈明辉只有她这一名 正妻,她怎么会在月子里落病?难道说…… “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了!”太后轻轻叹口气,望沈璃雪的目光满是怜惜,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情,青竹哪里会受那些苦…… “臣女苦些没什么,只是可怜母亲,病入骨髓,药石无医,过世时,极痛苦!”京城才华高绝的名门淑女,年纪轻轻就被病痛折磨的香消玉殒,真是可怜又可惜。 “禀太后,皇后和丽妃娘娘前来问安!”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门外响起。 “这两个孩子!”太后摇摇头,无奈的语气中略带丝丝欣慰,温声道:“请她们进来吧,都告诉她们,不必天天前来问安,她们还真是固执。”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皇后一身凤袍,雍容华贵,丽妃一袭绯色宫装,美丽妖娆,各自扶着宫女们的手,一前一后款款走进永宁宫,面带微笑,盈盈行礼:“参见太后!” “平身吧!”太后温和的笑着,坐到了主座:“赐座!” 谢过太后,皇后和丽妃扶着宫女们的手走向座位,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两人交错走过时,眼瞳深处都闪了一丝光芒,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沈璃雪目光清冷,皇后和丽妃之间,矛盾很深。 “臣女参见皇后,丽妃娘娘!”沈璃雪盈盈行礼,她是大臣之女,当然要对后宫嫔妃见礼。 “璃雪不必多礼!”皇后温柔浅笑:“听闻璃雪来为太后针灸,太后身体如何?” “回娘娘,太后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不通,时常走走,通通气血,便可延年益寿!”沈璃雪据实回答,后宫的女子们,闲来无事,都喜欢坐在自己宫殿里,天天坐着,气血不通,没病也坐出病来了。 “太后气色真好,看来璃雪医术不错,最近本宫有些不舒服,不如璃雪来为本宫把把脉,看看病情!”丽妃伸出了细滑如丝的皓腕,笑的璀璨妖娆,眸底隐有亮光闪烁。 “回丽妃娘娘,臣女只会简单的针灸通气血,把脉诊病之术,博大精深,臣女不懂!”沈璃雪委婉的拒绝,丽妃先是算计于她,现在又提出让她看诊,绝对没安好心。 “真的?会针灸却不懂把脉?”丽妃眉头微皱,目光来回扫视沈璃雪,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词。 “臣女不敢撒谎!”沈璃雪蹙了蹙眉,要尽快查清丽妃陷害自己的原因才行,时时隐藏着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敌人,着实不好过。 “丽妹 妹,璃雪不懂医术,你身体不舒服,去太医院请名太医就好,何必为难她!”皇后微笑着为沈璃雪说情,望丽妃的温和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冷冽。 “太后的病情,太医们想不出好办法,璃雪却治好了,妹妹想着她医术精湛,只是想请她看诊罢了,哪有为难她!”丽妃一副委屈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 沈璃雪挑眉,她在暗嘲自己,为了巴结太后,专门学了针灸之术:“臣女为家母缓解病痛时学了针灸皮毛,通气血是巧对了太后的症状,并非医术高超,娘娘错爱了!” 丽妃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笑容僵硬,沈璃雪在嘲讽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后却轻轻笑了,淡淡扫了丽妃一眼:“丽妃妹妹多心了,璃雪是孝顺之人!” 望着暗中针锋相对的皇后和丽妃,太后微微皱起眉,这两人,天天明争暗斗,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加收敛:“璃雪为哀家针灸,也累了,童嬷嬷,带璃雪下去休息!” “多谢太后体恤,臣女告退!”沈璃雪谢过恩,随童嬷嬷离开了客厅,皇后,丽妃内斗,居然想拿她做棋子,无聊至极。 沈璃雪在童嬷嬷的引领下,进了偏殿休息,早过了午休时间,沈璃雪睡意全无,躺了两盏茶,便起身出了偏殿,太后在休息,沈璃雪不便打扰,就出了永宁宫,准备在四周走走,等太后醒来告辞离宫。 御花园里的花开的十分鲜艳,但小路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名宫女端着东西匆匆走过,悄声谈论:“这些食物送给田美人,合适吗?” “她都已经失宠,被打进冷宫了,这些饭菜,很不错了……” 田美人!沈璃雪心神一禀,不知东方珩安排的怎么样了,按说,自己今日进宫,倒是悄悄去见田美人的好机会…… “璃雪姐姐!”熟悉的呼唤响起,沈璃雪转身望去,苏雨婷微微笑着走了过来,一袭胭脂色湘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微笑清新自然,让人移不开眼,走在她身边的男子,一袭明黄色锦袍,高大英俊,气质沉稳,正是太子东方泓。 “苏小姐!”沈璃雪微笑,清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苏雨婷,东方泓身上来回扫了扫,这两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我来给太后请安,遇到太子殿下,就一起出来了!”苏雨婷轻声说着,目光中满是赞叹:“听闻姐姐为太后针灸通气血,真是厉害!” “太子殿下!”沈 璃雪礼貌福身。 东方泓答应一声,面容沉静,目光深不见底。 “妹妹过奖了,粗浅医术,不值一提!”沈璃雪微微笑着,苏雨婷这么急着解释,是怕自己误会吗:“苏小姐是要回府吗?” “我要先去太子东宫一趟,问太子殿下借几本书,若是姐姐无事,不如一起去!”苏雨婷热情的邀请着,目光真诚,一举一动自然无比,透着良好的修养。 东方泓目光微凝,眉头皱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正常,没有言语。 “天色不早了,我要向太后告辞回府,不能陪苏小姐去东宫了!”沈璃雪微笑,东方泓很不喜欢她跟着,她还不想跟着呢。 “母亲在府里经常提起姐姐,今日难得遇到,不如姐姐随我回温国公府做客!”苏雨婷微笑着,真诚邀请。 “太阳已经西斜,再去做客不太妥当!”沈璃雪婉拒:“在青州时,母亲经常向我提走夫人,改日有空,我定当登门拜访!”她看出来了,苏雨婷似乎不想和东方泓单独相处,想拉她一起。 “那姐姐陪我走走吧,我有些事情想和姐姐说!”苏雨婷笑容僵了僵,退而求其次,反正就是缠着沈璃雪不放。 “沈璃雪!”若有似无的松香飘过,东方珩走了过来,一袭白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面容英俊,目光犀利,冷酷,宛若阳光中走出的惊天战神,气势震人,让人不敢正视! 东方珩!沈璃雪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郡王!”苏雨婷微微笑着,轻轻福身,声音明媚动听。 东方珩淡淡答应着,声音轻不可闻,径直越过了她,苏雨婷的笑容微微凝滞。 太子礼貌微笑,目光幽深:“安郡王今日怎有空进宫?” “皇上有事,召本王进宫商量!”东方珩礼貌的声音中透着淡漠与疏离,走到沈璃雪面前,目光深不见底:“太后让本王送你回府!” “真的?”沈璃雪一怔,看东方珩来的方向,的确是永宁宫。 “太后倒是体恤沈小姐,未婚夫送未婚妻回府,再适合不过”东方泓笑的意味深长,望苏雨婷一眼:“你说呢,雨婷!” “是!”苏雨婷敷衍着,声音淡淡,目光闪烁,笑容有些不自然。 “时候不早了,走吧!”东方珩收回目光,稳步前行。 “太子殿下,苏小姐,告辞!”沈璃雪道别后,快步去追东方珩 ,走出很远,她还能感觉到苏雨婷望向她的目光。 “东方珩,苏雨婷和太子是不是……”沈璃雪没有说出下半句,但她相信东方珩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十五年前,十多个百年名门贵族遭遇重创,温国公府是极少数没被波及到的贵族之一,在京城根深蒂固,人脉极广,太子拉拢温国公并不奇怪!”东方珩轻声回答着,目光深不见底,风吹起白色衣角,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 “这么说,苏雨婷要成为太子妃了!”沈璃雪似笑非笑,太子是皇后所出,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却也需要一定的势力支持,温国公府这方大势力,他当然不想错过,不过,看苏雨婷的样子,喜欢的人可不是太子…… 东方珩沉了眼睑,意味深长道:“朝中风云动荡,事事难料。”皇帝的心思高深莫测,让人难以琢磨,苏雨婷会不会成为太子妃,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东方珩,这不是出宫的路吧!”阵阵冷风吹过,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肌肤,沈璃雪蓦然一惊,放眼望去,四周居然杂草丛生了,环境很是陌生,与出宫的清洁道路完全不同。 “你不是要见田美人吗?”东方珩突然停下脚步,风吹起的白色衣袂飘到沈璃雪面前,沈璃雪没料到东方珩说停就停,一时没收住脚,径直撞进了他怀里。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强有力的心跳声响彻耳边,沈璃雪一惊,快速与东方珩拉开了距离,美丽的小脸上隐隐染了一层胭脂色:“那个,田美人在这里吗?”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暗芒,声音有些暗哑:“前面就是冷宫!” 冷宫,荒凉寂寥,地势偏僻,房屋颓败,满院杂草丛生,田美人站在房屋前,望着面前的食物,咬牙切齿,以前她受宠时,她们上赶着前来巴结,好吃的,好玩的,恨不得全都送给她,如今,看她进了冷宫,失宠了,居然给她吃这些发了霉的糕点,宫里的宫女们,果然都是势利眼。(.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田美人以为是刚才嘲笑过她的宫女又回来了,想也没想,拿起糕点狠狠扔了过去:“势利小人,拿走你这臭糕点,本宫不稀罕……” 糕点滚过,几只灰色的小动物窜上前来,叼了糕点就跑,一双浅绯色的绣花鞋映入眼帘 ,在青黄色杂草的映衬下格外显眼,田美人一怔,那不是宫女的鞋! 目光顺着浅蓝色的湘裙向上望去,最后落在了女子美丽的面容上,咬牙切齿:“沈璃雪,原来是你!” “娘娘在冷宫住的可还习惯?”沈璃雪立于金色的阳光中,目光清冷,似笑非笑,田美人着一身湖绿色宫装,许是几天没洗的缘故,衣服上沾了不少污迹,头发凌乱着,双目赤红,与之前那个妖娆妩媚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沈璃雪,你少来这里冷嘲热讽,若非本宫大意,现在被关在这里的,就是你……”田美人狠瞪着沈璃雪,美眸喷火,咬牙切齿。 “我明明没得罪和你们,为何你们要置我于死地?”田美人恨沈璃雪入骨,她也不准备和田美人多说废话。 田美人不屑的嗤笑一声:“沈璃雪,你少装蒜,你是偷听到了我们谈的秘密,但你听的并不完整,没有多少价值……” “秘密?什么秘密?”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太后寿辰宴那天,我只在宴会厅见过你和丽妃一面,然后,你们就陷害我了,难不成,你们当着太后和众人的面谈了秘密,我离的近,就怀疑我听到了?” 田美人面色一凝,随即又嘲讽道:“沈璃雪,你就别装了,你敢说你膳后你去向太后问安,没有经过小木屋?” “我膳后被一名宫女骗去见穆正南,根本没去向太后问安!”沈璃雪瞬间明白,她应该是被人算计了:“那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娘娘应该知道才对!” 田美人的目光瞬间凝重起来:“你说的可是事实?” “若是娘娘不信,可去向太后求证,膳后,她根本没召见我!”沈璃雪现在百分百肯定,自己被人陷害了:“娘娘可曾亲眼看到我走过木屋?” 田美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眼瞳深处隐有暗光凝聚! “娘娘是凭什么断定偷听秘密的人是我?衣着,发饰,还是……”沈璃雪目光清澈,旁敲侧击! 田美人皱了皱眉头:“沈璃雪,你不必试探了,本宫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件事情本宫会调查清楚,你可以走了!” “娘娘身处冷宫,还能插手外面的事情吗?”沈璃雪嘴角微扬,目光清亮。 “本宫自有本宫的办法!”田美人微眯了眼眸,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 沈璃雪挑挑眉,田美人态度坚定,自己不宜逼迫,她和丽妃肯定还有联系, 只要她将事情告诉丽妃,丽妃肯定会彻查此事,陷害自己的人也讨不到好处。 沈璃雪撇撇嘴,转身离开,走到院门口时,沈璃雪目光闪了闪,抛出一记重磅炸弹:“娘娘,下次再望皇子们时,你记得收敛情绪,后宫人精这么多,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透露您与某皇子‘交好’的事情……” “沈璃雪!”田美人咬牙切齿的怒吼自身后响起,沈璃雪置若罔闻,大步前行,嘴角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进了冷宫,脾气还这么大,这田美人还真是……不过,就算查清事实,她出冷宫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沈璃雪,沈璃雪……”田美人怒吼着沈璃雪的名字,胸中怒火翻腾,目光快速扫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寻找东西来砸,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背着阳光走到田美人面前,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眸亮的骇人,周身散发的凌厉寒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田美人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颤,眼瞳瞬间圆瞪,颤声道:“是你……” 夕阳西下,沈璃雪走出冷宫时,东方珩正站在不远处的黄花树下,负手迎风而立,白色的身影仿佛萦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映着飘飘下落的片片树叶,如梦似幻。 听到声响,东方珩转过身,面容俊美无筹,目光深不见底:“谈完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目光微笑,走过来,与东方珩并肩走向皇宫外。 “查清事情真相了?”东方珩轻声询问,沈璃雪目光带笑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没有!”沈璃雪摇摇头:“田美人很聪明,没透露太多东西,不过,最晚明天,丽妃应该就会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丽妃是后宫嫔妃,由她来调查,比自己动手要方便的多……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距离冷宫不远的沈璃雪和东方珩。 沈璃雪一惊:“出什么事了?”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周身萦绕着浓烈的肃杀之气:“惨叫声是从冷宫里传来的,田美人出事了!” 揽住沈璃雪的小腰,东方珩凌空飞起,沈璃雪眼前景色快速变幻,还来不及晕眩,她双脚已着了地,侧目望去,两三只死老鼠倒在地面上,四肢张开,七窍流血,显然死时十分痛苦。 再向里望,房间门口,一名女子倒在地上,脸朝下,看不清她是生是死,乱蓬蓬的头发披散,映着荒凉的地面,说不出的诡异。 “娘娘!”沈璃雪试探着走上前,田美人静静侧躺着,毫无动静。 沈璃雪慢慢伸出小手,扶住田美人的肩膀,将她翻过了身,顿时,一张血腥的脸庞映入眼帘,额头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向外流着鲜血,双眸圆睁着,死不瞑目,满面震惊的模样仿佛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璃雪见多了死人,并不害怕,小手轻轻探探田美人的脖颈,对凝神查探的东方珩摇摇头:“已经死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几名宫女,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看到死状凄惨的田美人,高叫着四下散去:“来人哪,死人了……” 田美人虽被打进了冷宫,但她毕竟还是皇宫的妃子,死的不明不白,不好对人交待,皇后,丽妃,太子,苏雨婷等人都到了冷宫,静静坐在一边,等仵作的验尸结果。 “璃雪姐姐,你和安郡王不是早出宫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苏雨婷走上前来,眸中满是关切,但她的询问声,也将皇后,丽妃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田美人死后,沈璃雪是第一个出现在冷宫的人呢。 “我见时间尚早,就让安郡王带我四处看看宫中风景,走到这附近时,听到惨叫,便赶了过来!”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东方珩早命人支走了附近的宫女,太监,她进冷宫之事,没人看到,谎话随她怎么编。 “那真凑巧!”苏雨婷意味深长的说着,眸光有些暗淡,似乎在为田美人的死感到惋惜。 瞬间,众人怀疑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田美人虽被关进冷宫,但一直都好好的,为何沈璃雪一来,她就死了?事情有些蹊跷。 沈璃雪冷冷一笑:“是啊,田美人死的很凑巧,我一到附近,她就出事了,那凶手很是残忍,连知情的老鼠都没放过!” 沈璃雪的话与苏雨婷相近,但意思完全相反,苏雨婷的话可暗指她害死田美人,她的话则说明,有人故意害死田美,嫁祸于她。 众人顺着沈璃雪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几只死老鼠,在老鼠尸体不远处,还零散的遍布着一些糕点末。 仵作捡起糕点仔细验过,恭声道:“回娘娘,糕点的确有毒!” 皇后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冷冷扫过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是谁给田美人送的点心?” “是……奴婢……” 一名小宫女颤抖着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不 停磕头:“田美人爱吃桂花糕,奴婢送来时,还悄悄尝了一口,这糕点绝对好好的,就算有毒,也是后来有人放进去的,与奴婢无关啊……” “除了你们,还有谁接触过田美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丽妃冷冽的目光望过宫女,太监后,还淡淡扫了一眼沈璃雪。 “回娘娘,奴婢们听到惊叫跑进冷宫的时候,看到了……”宫女望一眼沈璃雪,快速低了头:“沈小姐正站在田美人身边,还抓着她的肩膀……” “宫女们就守在冷宫外,就算璃雪从附近经过,也不可能赶在她们之前来到冷宫吧!”丽妃望望田美人凄惨的死状,冷冷一笑:“还是说,田妹妹额头的血洞,是璃雪故意押着她撞上去的?” “娘娘,冷宫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一些吧,您就这么肯定,宫女会老老实实呆在门外守着,而不是跑去其他地方玩乐?”沈璃雪望望糕点的残渣,隐有片片枯萎的桂花: “我记得田美人曾说过,整个皇宫,她与丽妃娘娘最亲,娘娘肯定也是知道她最喜欢吃桂花糕吧!” “你什么意思?”丽妃一拍椅子站了起来,美丽的眼瞳深处闪烁的寒光,恨不得将沈璃雪生吞活剥:“怀疑本宫在糕点里下毒?” “我只是就事论事,娘娘何必动怒!”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何自己一提毒,丽妃就像动物被踩到尾巴一样乍了毛,难道那糕点里的毒,真是她下的? “都别吵了!”皇后看够了戏,手扶额头,故做无奈的出声制止:“听听仵作怎么说!” 沈璃雪抬头望去,仵作已经检查完了尸体,正快步向这边走来:“禀皇后,丽妃娘娘,田美人是撞门死亡,现场没发现他人痕迹,应该是自尽!” 沈璃雪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自己和田美人讲清那天的实情,她知道自己算计错了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再获圣宠才对,不可能撞门死亡…… “本王和沈璃雪一起来的冷宫,可担保事情与她完全无关!”东方珩缓步走了过来,锐利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田美人是自尽,与任何人都无关!”丽妃微微笑着,妖娆妩媚的眼神不时瞄向东方珩。 “时候不早了,本王奉太后之命,送沈璃雪回府,先行告退!”淡淡说着,东方珩转向沈璃雪:“走吧!” “臣女告退!”行过礼,沈璃雪未再理会冷宫里众人,和东方珩一起走出了冷宫。 上了马车,淡淡香气弥 ☆、 063 英雄救美 东方珩眸光一沉,伸手揽了沈璃雪的小腰,带着她向笛声传来的方向飞身而去。 远远的,沈璃雪看到下方一条小巷中雾蒙蒙,暗沉沉的,隐约可见一名黑衣人手持笛子忘情吹奏,在他三米外,站着三个人,看衣着是两男一女。 飞近了,沈璃雪被眼前的景色瞬间惊骇,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却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头顶一条五彩斑斓的胖虫,蠕动着身体,缓缓冒出,欢快的向一起靠拢。 在他们中间,站着一名妖孽男子,手握折扇,浅檀的衣衫随风飘动,人却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眼神毫无焦距,原本邪魅的眸底变的十分迷蒙,呆滞…… “南宫啸!”沈璃雪惊呼时,东方珩凌厉的掌风已对着那名黑衣人打了过去。 黑衣人一怔,快速飞身躲闪,掌风打到了胳膊上,整条左臂瞬间失去了知觉,笛声略略停顿,拼命向一起蠕动的蛊虫也停了停。 沈璃雪看准备机会,伸手将南宫啸拉了出来,藏到她和东方珩身后,待她想毁掉那两只蛊虫时却发现,那养蛊用的一男一女不见了踪影。 “青焰战神东方珩!”黑衣人飘落于不远处的屋顶上,声音低沉,暗哑,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眸亮的骇人,在他身旁,站着一男一女,头顶两只色彩斑斓的蛊虫在雾蒙蒙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阁下在我青焰京城惹事,怕是找错了地方!”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声音冷酷让人如临腊月冰窖。 “呵……”黑衣人放声大笑,暗哑的声音在这月圆的夜里极是渗人。 “南宫啸,醒醒,快醒醒!”沈璃雪拍打着南宫啸妖孽的脸颊,不停呼唤,可他依旧只是静静站立着,眼神迷蒙,毫无动静。 沈璃雪拿了银针,狠狠扎到南宫啸穴道上,可他依旧目光呆滞着,没有任何知觉! “他体内的毒受引蛊笛牵引,已经上脑,控制了他的思想,想救醒他,只有解掉他体内的蛊毒,或杀掉养蛊吹笛之人!”东方珩锋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射向黑衣人,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黑衣人依旧呵呵的笑:“不愧是青焰战神,除了兵法,武功外,还懂蛊!” “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让本王动手!”东方珩长身玉立,如同惊天战神,平静的语气中暗藏着无形的冷酷与暴虐。 “东方珩,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黑衣人暗哑之声刚落,四周瞬间涌出几十名黑衣 蒙面人,目光冰冷,毫无温度,满身肃杀之气,明显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手中黑色羽箭,如同暴雨一般,飞速射向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 两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护在中间,快速挥动手中长剑,斩落一片片飞射而来的羽箭。 箭急箭密如雨,剑快剑利如风,两名暗卫两把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将黑衣蒙面人射来的所有羽箭尽数斩落于地,箭雨僵持了片刻,却未能伤到东方珩,沈璃雪分毫。 黑衣人见羽箭不再管用,一道尖锐的笛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黑衣蒙面人瞬间弃了羽箭,抽出腰间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拥而上。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烁一道锐利的光芒,微握的大手猛然挥出,凌厉的掌风瞬间将跑在最前面的几名黑衣人震的吐血倒飞出去,跑在后面的黑衣人被砸中,整个队伍的速度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拿出银针,对着黑衣人狠狠射了出去,针过之处,黑衣人倒地身亡。 暗卫挥动长剑与黑衣蒙面人打到一起,有几名黑衣人居然趁乱来抢南宫啸,都被他们打退了回去。 “刷刷刷!”头顶上方以及小巷两侧瞬间布上一张张细密大网,将东方珩,沈璃雪等人完全罩在其中。 “铮!”一柄利刃狠狠划到大网上,闪出耀眼的光芒,大网没事,手持长剑的暗卫却被震的连连后退,手臂发麻。 “腾!”几颗不明物被扔到东方珩,沈璃雪面前,汩汩冒着白烟,东方珩面色一变:“快闭气!”提醒间,吸入几缕白烟,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沈璃雪闭气慢了半拍,几丝白烟吸入鼻中,头脑一阵晕眩,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无踪,身体软绵绵的,强撑着没有倒下,快速拿出一方丝帕遮住了口鼻。 丝丝香气扑面而来,东方珩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望望沈璃雪手中,浅碧色丝帕一角绣着的飘逸兰花,嘴角微微扬了扬。 “这帕子上我熏了些许草药,可避毒烟……”沈璃雪话未落,身后一道不明物重重砸了过来,将沈璃雪砸进了东方珩怀里,回头一望,却是神智不清的南宫啸被毒烟所迷,昏倒摔地。 一只鬼魅的手臂突然伸出,抓了南宫啸的胳膊就欲拖走,东方珩一掌打出,那人的手臂瞬间麻木,快速远离了南宫啸,阴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东方珩望向吹笛黑衣人,目光冷冽嘲讽:“身如鬼魅,速如狡 兔,还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吧,本王奉陪到底!” 吹笛黑衣人咬牙切齿,眸底阴霾更浓,东方珩武功极高,自己根本靠近不了半分,南宫啸是自己布局很久的猎物,就这么放弃了吗?不,绝不! 沈璃雪扬扬眉:难怪东方珩武功高强,却没怎么动手,原来他一直在防备那名吹笛人,是了,相比那些武功尚算不错的黑衣蒙面人,那高深莫测的吹笛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若是让他抢走南宫啸,下蛊成功,南宫啸成了没有思想的傀儡,还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到时,他们就要互相残杀了! “现在怎么办?”身旁,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彻,沈璃雪顾不得其他,快速为东方珩系上丝帕,一边虚弱的飞射银针,一边看向他。 黑衣人数量众多,她的银针可是有限的,再打下去,她的银针就要射完了,可黑衣人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减弱,三面都被大网罩着,他们根本就逃不掉。[.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等!”东方珩的内力也被白烟卸去不少,没再继续与人交手,淡淡吐出一个字,目光锐利。 等?等什么?沈璃雪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心中暗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不仅敢施蛊控制云南王世子南宫啸,还敢明目张胆暗害安郡王东方珩! “哧哧哧!”黑衣人的刀剑前后左右夹攻,两名暗卫保护着东方珩,沈璃雪,还要兼顾昏迷不醒的南宫啸,转眼间濒临绝境,一人腹部被划一剑,一人手臂被刺穿,眼看着数把剑带着森森寒光径直刺向沈璃雪,东方珩两人。 黑衣人阴冷嗜血的声音在上空回荡:“呵呵……这几张网是南疆阴丝织就,刀剑是砍不开的,东方珩,南宫啸,沈璃雪,这次,你们插翅也难飞了!” “是吗?”东方珩冷眼望向黑衣人,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冷冽,傲声道:“来人,杀无赦!” 刹那间,周围凭空出现八名黑衣暗卫,气息沉稳内敛,目光肃杀,挥剑打开黑衣人的利剑,与那两名暗卫一起,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护在其中,反杀向蜂拥而来的黑衣人。 暗卫参战,压力顿减,沈璃雪暗舒了一口气,十名黑衣暗卫的本领,她在落叶山时曾见识过,武功高绝,招式凌厉,比刺杀他们的黑衣人更快,更狠,更准,转眼间就有十多名黑衣人倒地身亡。 沈璃雪抬眸望向东方珩,只见他长身玉立 ,英俊的容颜冷漠的如同刀刻一般,经过刚才的浴血奋战,他白色的锦袍纤尘未染,随风轻飘,大气磅礴的图案如同他广阔的心胸,淡定从容的看着面前的厮杀,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东方珩,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沈璃雪问道,敢在京城出动上百黑衣杀手算计世子,暗害郡王,身份定然不简单。 “不知道!”东方珩摇摇头,锐利的目光冷冷望向屋顶持笛的黑衣人:“抓住他,事情便可真相大白!” 沈璃雪再次看向场中的激烈打斗,目光清冷,淡淡的月光萦绕周身,为她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前世,她是世家少主,为了生存,在荒山野岭也曾手染血腥,穿越后,她为自保也杀过人,却不像现在这么激烈,血腥,无论是前世的少主之争,还是今世的相府之行,都让她明白,在这个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否则,死的人就会是你! 东方珩望向沈璃雪,一向淡漠的眸底居然浮现丝丝暖意。 十名暗卫背对背形成扇状,将东方珩,沈璃雪保护的密不透风,对着黑衣蒙面人们大杀大砍,不消片刻,场中黑衣蒙面人已死伤大半,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 黑衣蒙面人隐隐现出恐慌,出招也不复刚才的凌厉,快速。 “噗噗!”五彩斑斓的蛊虫因长时间没找到宿主,暴裂开来,用来养蛊的一男一女软软的倒在屋顶上,身体如同破布一般,快速滚落在地。 黑衣蒙面人失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控制人的蛊也没了,屋顶吹笛的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厉光,又是一道尖锐笛声发出,三面大网迅速收紧,快速向一起靠拢。 “哧哧哧!”大网所过之处,片片血雾飞腾,黑衣蒙面人还来不及惨叫,就被大网划成了漫天血雾,一时间,浓烈的血腥味遍布整条小巷! 大网快速收拢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十名暗卫围成一个圆圈,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护在其中,片片血雾漫天飞溅间,吃人的大网越来越近,黑衣蒙面人已差不多全部被绞杀,马上就要绞到黑衣暗卫们了。 东方珩手腕一扬,一柄亦钢亦柔的软剑现于手中:“刷刷刷!”软剑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度,银色光芒不停闪烁,美的如同一幅画卷,三面坚不可催的大网居然全部被划开,东方珩,沈璃雪以及暗卫们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大网。 “这怎么可能?”吹笛黑衣人阴 冷的眸中满是震惊,阴丝常年浸于药物中,柔韧亦坚硬,刀剑根本砍不断,没人能划开这夺命大网的,东方珩究竟用了什么利器?难道是…… “抓住他!”东方珩目望吹笛黑衣人,冷声下了命令。 八名暗卫一拥而上,长剑闪烁着森森寒光,直指吹笛黑衣人! 吹笛黑衣人冷冷一笑,身形迅疾如风,居然径直越过黑衣暗卫们,瞬间来到了沈璃雪面前,黑袍中的利爪狠狠向她抓了过来。 浓浓的血腥带着阵阵腐臭味迎面扑来,沈璃雪皱起眉头,侧身躲过吹笛人魔爪的同时,狠狠一掌打到了他胸口上,同时,右手十多枚银针径直刺入吹笛人心口…… “噗!”一口鲜血喷出,吹笛黑衣人凌厉的攻势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慢慢抬头望向沈璃雪,阴冷的眸中满是寒光,咬牙切齿:“沈璃雪!” 东方珩的目光定在沈璃雪身上,有些惊讶,吹笛人手段残酷、阴毒,武功也不弱,她怎么会将其重伤的? 黑衣暗卫们手持长剑蜂拥而来,东方珩挡在沈璃雪面前,他再无下手的机会了,身受重伤,在众多高手面前,他也再无逃跑的可能,吹笛人阴森一笑:“沈璃雪,东方珩,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才只是开始!” 阴森的声音响彻大半条小巷时,吹笛人猛然咬牙,笛子碎裂成片片碎沫,飘散在半空中,而吹笛人黑色的身体瞬间暴成了漫天血雾!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居然自爆了,南疆人真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黑色破布飘散,空余满地血腥,东方珩静静站立着,一袭白袍,纤尘不染,手持银色长剑,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中,神情淡漠,清华尊贵。 黑衣蒙面人全部死亡,吹笛人也死了,浓浓的血腥味萦绕鼻端,沈璃雪微微皱眉:“东方珩,现在还能不能查到他们的底细?”黑衣蒙面人虽然全部死亡了,但还有几具完整的尸体,查查尸体,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东方珩正欲说话,吹笛人身爆的地方,突然升起三道银光,向他,沈璃雪,南宫啸快速射了过来,银光快若闪电,带着悄悄的破风之声,转眼间就到了三人面前。 沈璃雪也发现了,雪眸微眯,趁其不备,暗中偷袭,好快的速度,好诡异的手法,好阴毒的手段,布局之人铁了心要将他们三人斩杀于此。 暗卫们离的远,看到暗器向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飞来时,全 部面色大变,飞身前来相救,可暗器太快,他们离的又太远,根本来不及…… 东方珩一掌挥出,将射向沈璃雪,南宫啸的暗器打落,而射向他的那枚暗器,已经近在了眼前! “东方珩!”沈璃雪一惊,想也没想,飞身扑了过去,但那暗器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救人,眼睁睁看着暗器射向东方珩胸口…… 千钧一发之时,一柄折扇凭空出现,将射向东方珩的暗器打落,沈璃雪抬眸,看到了南宫啸妖孽的俊美:“你醒了!” 他中的蛊毒是吹笛人下的,吹笛人死了,他身上的蛊毒自动消失,便可清醒了。 “是啊,这里战况激烈,我却睡的腰酸腿疼!”南宫啸动动腿脚,望望满地血腥,虽然吃惊,眼眸中却没有丝毫惊讶,有的,只是丝丝邪魅与阴冷:“为了控制本世子,他们倒是下了血本,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 “叮!”几不可闻的声响传来,一道银光凭空弹起,径直射向沈璃雪,待众人看到银光,想要相救时,已然来不及。 “小心!”东方珩眸光一沉,抓着沈璃雪的胳膊,瞬间与她调换了位置,只听:“哧!”的一声,暗器狠狠射进东方珩肩膀内,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衫……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着,急步上前,望着不断流出泛着黑色的血液,呼吸瞬间一窒:“暗器上有巨毒!” 手掌连翻,仅剩的三枚银针快速扎到东方珩三处大穴上,沈璃雪目光凝重:“我封了穴道,防止毒素漫延,快回圣王府,我帮你解毒!” 东方珩面色苍白,却未多言,轻轻点头。 南宫啸望望满地肉沫,嘴角抽了抽:“你们走了,这里要交给谁来处理?”满地的血沫,不能留到天亮啊。 东方珩头也不回,淡淡回答着:“处理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刚落,窄窄的小巷内突然涌进大批侍卫,手佩长剑,面容冷冽,恭敬的分列在巷子两边,望站满地血腥,纵使他们心性冷冰,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东方珩摆手,暗卫们瞬间消失不见,锐利的目光冷冷扫过身穿铠甲的侍卫们,一言未发,正前方,太子东方泓身骑快马,排开侍卫们,径直走了过来,望着满地血雾,眉头微微皱了皱:“安郡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要暗杀我们,不过,被我们解决掉了,殿下巡城,来晚了一步!”南宫啸轻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太子殿下,南疆之人悄无声息混进京城,还明目张胆刺杀本王和云王世子,看来,京城的戒备需要加强了!”东方珩语气冷冽,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让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东方泓一怔:“南疆人隐在京城?”凌厉的目光透过东方珩,面宫啸等人望向满是血雾,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除了南疆那诡异莫测的术法,还真没人能将尸体爆成血雾。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向东方泓的快马,长长的睫毛上,染了点点水雾。 沈璃雪挑眉,现在还没到下露时间,刚才巷子里有雾气弥漫,吹笛人死了,雾气才散,其他地方都是干的,马也只在睫毛,前腿的毛上有水雾,看来,东方泓来了很久了,一直在外面看热闹:“太子殿下,安郡王中了毒,需要立刻清解,殿下能放行吗?” 月光下,东方珩一袭白衣,鲜血染满了大半个衣袖,却丝毫不折损他的清华与高贵,沈璃雪一袭湘裙轻轻飘动,映着朦胧的月光,说不出的梦幻美,南宫啸身着浅檀衣衫,神情慵懒,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眸中流转的冰冷与邪魅让人不能忽视。 三人站立的位置很随意,但这种组合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敢造次,能将南疆人逼到这副绝境,这三人不简单啊,东方泓眸光沉了沉:“来人,送安郡王回府!” 沈璃雪扶着东方珩的胳膊快步前行,南宫啸慢腾腾的跟在后面,越过东方泓时,眸光闪了闪,停下脚步,扇子轻轻拍拍东方泓的肩膀,眸底闪过一丝邪恶:“太子殿下,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彻查,再彻查,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的余党!” 东方泓嘴角微微抽了抽:人都成肉沫了,还能查出什么来,不过,好像还有几具相对完整的尸体…… 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走远,东方泓冷声下了命令:“清理小巷,把完整的尸体带回刑部,仔细查看!” 回到圣王府,沈璃雪帮东方珩脱下一半外袍,露出中了暗器的肩膀,暗器几乎全部没入了他的骨肉中,只余一个尾坠在外面,黑色的血顺着伤口不断外流。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想不到古代的暗器居然如此精妙,打落之后,还可以再反弹回来。 以丝帕轻隔着,沈璃雪捏住尾坠,猛然将暗器拔了出来,东方珩肩膀一颤,口中发出一道沉闷的低呼。 “你还好吗?”沈璃雪小心翼 翼的询问,暗器都伤到骨头了,肯定钻心的疼。 “没事!”东方珩的淡漠的声音中透着丝丝低沉,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东方珩,疼你就喊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南宫啸摇着折扇,慢腾腾的走到床边,邪魅的眸底满是戏谑。 “南宫啸,你少幸灾乐祸,他若不是为了救你,根本不会去小巷,更不会受伤,而你,现在已经被人控制心智,成为一名毫无知觉的傀儡了!”沈璃雪瞪着南宫啸,为东方珩抱不平。 “好好好,本世子欠他一份人情,给!”南宫啸拿出一块厚厚的棉帕递向东方珩:“别逞英雄了,咬着这个吧!” 东方珩望一眼南宫啸,转过头,没理会他。 沈璃雪挥手将南宫啸推向一边:“你别添乱了,一边呆着去!” 暗黑的鲜血弥漫了大半个肩膀,沈璃雪快速向伤口上倒了清毒药,以银针为媒,慢慢将毒素引出,东方珩额头又是一层冷汗冒出,沈璃雪没话找话的转移他的注意力:“那名吹笛人是南疆人?” “嗯,术法高明,只怕在南疆地位不低!”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神情慵懒,眼眸微闭着,仿佛快要睡着了。 “南疆是女皇吗?”沈璃雪轻声询问着,将流出的黑色血液清洁干净。 “不是!”东方珩摇摇头:“每个国家都是男子为皇,女子为后,怎么这么问?” 沈璃雪挑挑眉:“那吹笛人是个女的,我还以为南疆是女子为尊呢……” “你说什么?吹笛人是女的?”南宫啸一口茶水没咽下,呛的连连咳嗽,俊颜微红:“你怎么知道的?” 沈璃雪漫不经心道:“她要抓我时,我打了她一掌,那一掌,正好打在了她胸口上……”男子坚硬的胸膛和女子柔软的胸脯完全不一样,她当然分辨得出。 东方珩没有说话,依旧慵懒的半眯着眼睛,墨色的眼瞳中快速闪过一道暗芒:南疆懂术法的女子,屈指可数…… “南宫啸,该不会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那人因爱生恨,方才跑来京城对付你……”沈璃雪眼眸轻抬,似笑非笑。 南宫啸重新坐正,慢条斯理的轻抿茶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本世子只爱风尘女子,好聚,好散,更好甩,良家妇女太麻烦了,本世子从不招惹……” 沈璃雪清理完黑血,端来一盆清水,为东方珩清洗伤口:“那人能准确叫出咱 们三人的名字,看样子,是认识咱们三个的!” “咱们三人都是京城名人,别人认识,没什么好奇怪!”南宫啸不赞同沈璃雪的意见: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沈璃雪是刚回相府的嫡出千金,南宫啸则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天天在人前晃荡,他们三人确实是最近一月来最出名的。 “南宫啸,三个月前,你在干什么?”沈璃雪突然想到,他别院那一男一女的蛊虫,是在三个月前下的。 “三个月前。”南宫啸微微凝眉,眼瞳瞬间眯了起来:“皇上派我去青州镇压野兽灾!”他离开了别院,别人做手脚,他当然不会发现。 “一个月前,我镇灾成功,带着你回来京城复命!”南宫啸的眼瞳越凝越深,他身上的毒,就是在回京后被人下的,而他,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南宫啸看向沈璃雪,邪魅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阴冷:“你说的没错,想害本世子的人,就在本世子的身边!” 沈璃雪眸光一凝:“你是不是有怀疑人选了?” 南宫啸沉了眼睑,没有说话,眸底的神色阴晴不定,算是默认了! 知晓南宫啸不愿再谈这件事情,沈璃雪也没有追问,快速转移了话题:“东方泓带兵巡城,应该早就到达小巷了,他怎么不进来帮忙?” “小巷两边有网,坚不可摧,他进不来……”东方珩睁开眼睛,轻声回答着。 “那他怎么不去杀那名吹笛黑衣人?”黑衣蒙面人都听吹笛人的指挥,他死了,进攻就会停止,并且,那人是站在网外屋顶上的,东方泓想杀他,不必闯进大网内。 “吹笛人术法极高,一般人杀不了他,东方泓身为太子,很懂得权衡利弊,从不做对自己无益之事!”说着,东方珩转头望向沈璃雪:“你是怎么伤到吹笛人的?” 他凌厉的掌风也只是打麻了吹笛人的手臂,没伤到他哪里,沈璃雪居然能让他吐血重伤。 “我只是用银针扎了她胸口,她就重伤了!”十几根银针下去,吹笛人伤重的没有反抗能力,沈璃雪也感觉很奇怪。 南宫啸扬扬眉毛:“或许你无意间,伤到了她的弱点!” 说着话,聊着天,东方珩肩膀上的毒解了,伤口也处理完毕,沈璃雪扶东方珩坐好,去厨房看药。 南宫啸慢条斯理的斜瞄东方珩,语气微酸:“你这招苦肉计用的不错啊,明明能用内力逼出的毒,偏让她用银针帮你,上药 ☆、 064 璃雪整渣女 朦胧中,沈璃雪想要翻身,却怎么都动不了了,小腰被人紧紧禁固着,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触目所及的是一袭白色里衣,上面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一片精壮的麦色胸膛,随着浅浅的呼吸,高低起伏。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抬头,东方珩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熟睡中的他,少了平时的淡漠与冷酷,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 她居然又被东方珩抱着睡了一晚! 沈璃雪快速坐起身,悄悄去拉东方珩紧拥着她小腰的手臂,昨晚她本打算在窗边的软塌上休息,没想到想着问题就睡着了…… “天色尚早,怎么不多睡会?”东方珩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 “天亮了,我要尽快回府,免得别人起疑!”沈璃雪拉开东方珩的胳膊下了床,快速走到镜子前,整理衣衫。 明亮的铜镜映出雕花床上东方珩英俊的容颜,黑曜石般的眼瞳锐利清明,没有半分初醒的迷蒙,沈璃雪暗暗磨牙,他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却没有起身,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你的衣服起皱了,换身新的吧!” “回到相府我就换!”沈璃雪有每天换衣服的习惯,这身衣服已经穿了一天,起了些许褶皱,就算东方珩不提醒,她也会换身新的。 “起皱的衣服穿一路,被人看到,会起疑的,换上那身衣服吧!”沈璃雪顺着东方珩的目光望去,一袭香妃紫的湘裙静静躺在窗前的软塌上,映着晨光,十分漂亮。 “你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衣服?”沈璃雪摘发簪的动作微顿,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东方珩是男子,身边服侍的下人除了侍卫,就是小厮,连个丫鬟都没有,房间居然出现女子的衣裙…… “别人送来的礼品,无意间夹杂了这身衣裙!”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望着沈璃雪:“你还是换上吧,现在这身起皱的衣服,很惹人注意!” “那身衣裙有人穿过吗?”沈璃雪询问,她这个样子回相府着实不好,但她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没有,刚送来不久,一直放着!”东方珩回答。 “多谢!”得到肯定回答,沈璃雪没再固执,拿了衣裙走到屏风后,屏风后有清水,浴桶,桶中水是热恋的,水气袅袅上浮,沈璃雪时间有限,便没有沐浴,简单梳洗后 ,换了衣裙。 湘裙颜色是最流行的香妃紫,上身素淡,下摆上绣着朵朵美丽花瓣,腰间点缀着三颗宝石,一大两小,莹莹光亮相得益彰,衬的整个衣裙更加漂亮。 衣裙不大不小,沈璃雪穿着刚刚好,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下摆末端,垂出两条细短的线,仿佛冲冲赶制,忘记剪掉一般,沈璃雪将细线打了个结,隐于衣料后。 走出屏风,如瀑的青丝随意的散于身后,自然、随意的美,惹人瑕思,东方珩目光微凝,嘴角隐隐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东方珩,这衣服真的是别人送的?”沈璃雪有些不太相信,送来的可真巧,她穿着正合身。 “当然!”东方珩点点头,从沈璃雪身上收回目光,熟练的系着自己的新衣衣扣。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聪明绝顶自不必说,想从他这里套东西,比登天还难,他坚持自己的说辞,沈璃雪未再多言,径直走到了铜镜前,刚刚拿起木梳,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东方珩,干嘛拦着不让本世子进,你这房间还藏了个大美人不成……” 激烈的打斗声响起,沈璃雪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子默与几名侍卫正在阴拦一名年轻人,浅檀的衣衫,妖孽的容颜,手握着折扇,正是云南王世子南宫啸。 “你们退下!”东方珩淡漠的声音响起,子默和侍卫们瞬间停了手,退至一边。 南宫啸轻哼一声,打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嘴角洋溢的坏笑瞬间凝固,惊讶的目光从梳理头发的沈璃雪转到系衣扣的东方珩身上,再从系衣扣的东方珩望向梳头发的沈璃雪身上:“你……你们……” “东方珩,你昨天急着赶本世子离开,就是为了做坏事啊!”南宫啸邪魅的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漂亮的一朵鲜花,居然被东方珩先下手摘了,啊啊啊,气死他了,这个黑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果然一直没安好心啊! “南宫啸,你管的太多了!”东方珩冷冷说着,系好衣扣,手一挥,大开的帐幔瞬间落下,将有些凌乱的床铺遮掩,看到南宫啸眼里,就是欲盖弥彰,想要掩饰昨晚发生的事情。 “本世子就喜欢多管闲事……”南宫啸拿着折扇猛扇,毫不客气的径直坐到桌边,一副死不走的模样,喷火的眼眸狠瞪东方珩:“昨晚你是不是用什么特殊手段了?” 沈璃雪那么清冷,婚前肯定不会同意发生这种事情的,正因为熟知沈璃雪的性子,他才会毫不担心的离开圣王府,没想 到仅这一晚,不该发生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南宫啸郁闷的直摇扇子,他怎么忘了,东方珩是青焰腹黑神,连他都能算计,更何况沈璃雪。 “南宫啸,你胡说什么呢?东方珩受伤,我只是留下来照顾他而已!”沈璃雪是世间少主,在现代时已经二十岁,对男女之事当然清楚,再加上,南宫啸说的并不隐晦,她自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她和东方珩只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南宫啸性子特殊,如果她实话实说,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她将事情转了个弯,大致陈述。 “受伤照顾!”南宫啸脑中灵光一闪,咬牙切齿,原来东方珩是这么骗她的,果然聪明啊,有谁会防备一名重伤之人。 沈璃雪蹙了蹙眉,自己的解释,好像让他将误会加深了,再解释下云,也只会越描越黑:“南宫啸,你一大早跑来这里,可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算有线索,也算没线索!”南宫啸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回答:“咱们熟悉的人,都没有失踪,不过,田美人的尸体不见了!” 沈璃雪一惊:“田美人是皇上嫔妃,皇后吩咐葬礼按美人的待遇,她的尸体应该有宫人守着才对,怎么会不见的?” “我也不知道!”南宫啸摇摇头:“田美人是受罚撞门而死,守卫的宫人形同虚设,装田美人的棺木停在冷宫,完好无损,棺钉有被撬开的痕迹,我悄悄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 “皇宫人多眼杂,这么大一具尸体,能运去哪里?”沈璃雪凝深了目光。 “皇宫地形复杂,藏一具尸体不被发现确有可能,不过,他们暗藏尸体干什么?”东方珩黑色的眼瞳微微凝深。 “在冷宫,我试过田美人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身体也僵硬了,她不可能再活过来,成为吹笛人攻击咱们!”沈璃雪柳眉微皱。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南疆的咒术确实可以做到,不过,复活之人已是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体温,回想与吹笛人交手那一刻,她的手掌打到吹笛人身上,那人的身体是暖的! “所以本世子说有线索,等于没线索!”南宫啸摇着头,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 沈璃雪望着南宫啸,似笑非笑:“你怎么会想到去查田美人的尸体?” “在皇宫暗查各宫皇子,娘娘们时,无意间走到了冷宫,就进去看了看……”南宫啸轻抿着茶水,漫不经心 的回答着。 “真的只是这样?”沈璃雪目光戏谑,田美人看向皇子们时,南宫啸也站在皇子们中间……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急声解释:“沈璃雪,本世子虽花心,也没花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田美人那个喜欢卖弄风骚的半老徐娘,又是皇上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沈璃雪笑笑,她当然知道南宫啸不会喜欢田美人,开个玩笑,让他转移注意力,别再紧揪她和东方珩的事情! 沈璃雪是现代人,不会梳古代复杂的发髻,梳理几遍头发后,她拿出一方丝帕,系住了如瀑墨丝:“我先回府了!” “你就这样回府?”南宫啸看向沈璃雪,香妃紫的衣衫衬的她美艳无双,如瀑的青丝更添几分清丽,美是美,就是太随意了些! “我回府让丫鬟帮忙梳发髻,田美人和吹笛人的事情,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说着,沈璃雪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内室,香妃紫的裙摆飘进内室,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 “东方珩,你手段真是高明!”沈璃雪出了院子,转过弯,消失不见,南宫啸似笑非笑的望着东方珩,酸溜溜的语气听不出是戏谑还是嘲讽。 “你有吃醋的时间,不如去调查田美人和吹笛人的事,南疆人要对付的可是你!”东方珩轻抿着茶水,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本世子体内的毒已经让陈太医解了,就算再有南疆疯子出现,本世子也不怕!”南宫啸瞟了东方珩一眼,稳稳坐着,一动没动,他今天就和东方珩耗上了。 “下蛊毒之人就在你身边,也可以说,你时时处在危险之中,不将她揪出来,你寝食能安?”东方珩语气淡淡,却一语说中要点。 南宫啸邪魅的眸底瞬间喷火,虽然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东方珩说的没错,想害他的人,就在他身边,时时监视着他,不将那人揪出来,他就还会再有危险:“东方珩,你厉害!” 忍了胸中的怒气,南宫啸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房门暖暖的照在身上,南宫啸眼睛一亮,故意高声道:“沈璃雪应该还没走远,本世子送她回府,美人相伴身边,那感觉当真妙不可言!” 东方珩不急不恼,悠闲品茶:“她是坐马车走的,驾车的是子默,如果你认为能追得上她,就尽管去!” “东方珩!”南宫啸再次忍耐不住,狠瞪向东方珩,这个腹黑的家伙,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不许别人 沾染沈璃雪半分! 沈璃雪坐着马车来到相府附近,为防被人知道她一夜未归,她在相府五十米外下了马车,步行到高墙下,四下望望无人,翻身跳了进去。 驾着马车,准备离开的子默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抽了抽,这沈大小姐,进自己家怎么还翻墙? 竹园并未紧挨着墙,沈璃雪入府后,还要走一段路,时间尚早,府内静悄悄的,沈璃雪走的又是相对偏僻的道路,倒是没遇到几个人,熟悉的竹园近在咫尺,沈璃雪急步踏了进去。 “哟,姐姐回府了!”清亮中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沈璃雪脚步一顿,慢慢抬头望去,沈盈雪一袭鹅黄襦裙,清新自然,手端着茶杯坐在院中竹椅上,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璃雪,美眸中满是阴冷。 在她身后,站着夏锦,夏柔等诸多雪园丫鬟,秋禾等竹园下人,却远远的站到一边,像做错事般低垂了头,一言不发,听闻沈璃雪回府,秋禾抬头望了过来,红透的眸底闪过丝丝喜悦。 “原来是盈雪妹妹,大清早来我竹园,可是有事?”沈璃雪不慌不忙,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姐姐昨天进宫,妹妹甚是担忧,特来竹园等候,哪曾想,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直到用过早膳,才见姐姐身影,姐姐半天一夜不见,妹妹还以为下人护主不周,害你出了事……” 沈盈雪看着沈璃雪,明亮的眸中闪过阴冷的光芒,一袭香妃紫的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衬的肌肤更加白皙无瑕,如瀑的墨丝没有梳成发髻,只且一条丝帕松松挽起,清新自然中透着说不出的美感,让人看过之后,再也移不开眼。 沈盈雪眸底隐有怒火腾起,就会变着方法勾引人,真真可恶! 沈璃雪微笑,自己独自进宫,一个丫鬟都没带,出了事也怪不到她们身上,沈盈雪分明是在为她体罚丫鬟一事找借口:“妹妹多心了,为太后针灸后,我乘安郡王的马车回府,后来看到南院那边景色优美,就停步欣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直到刚才,丫鬟们扫地谈天,我才醒过来……” 雷氏能买通宫女,说明宫中有人,更何况,自己诊病后离开皇宫之事有不少人知道,若是撒谎,倒显得自己心虚。(.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沈璃雪是从南院翻墙过来 的,那里位置偏僻,极少有人去,她撒谎,沈盈雪也无法拆穿…… “是吗?”沈盈雪似笑非笑,漂亮的眸底冷光渐浓:“昨天晚上,母亲命人将整个相府打扫一遍,没看到姐姐呢!” 沈璃雪挑眉,雷太尉和沈明辉决裂,雷氏还有心情派人打扫相府?谎话连篇,沈盈雪是笃定自己没回相府,故意拿话套自己:“我是在树枝上休息的,估计是下人们没有看到吧,你看,我身上还沾了几片叶子!”沈璃雪小手一翻,翻墙时拽落的几片树叶现于众人眼前。 沈盈雪笑容微僵,继而咬牙切齿,贱人,理由还真多:“树那么高,姐姐是怎么上去的?”她就不信,沈璃雪能飞上树枝,若说是爬上去的,哼,堂堂相府千金,居然这般粗野,传扬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树底下有石桌,我踩着桌子就上到了树枝上!”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清冷的目光越过沈盈雪,看向秋禾等人:“盈雪妹妹这是体罚她们了?” 沈璃雪字字珠玑,驳的她哑口无言,沈盈雪顿时火冒三丈,一心只想着赢沈璃雪,将雷氏教她要冷静的话抛到了九宵云外:“没错,她们只顾自己休息,都没出院找姐姐回来,害姐姐冻了一夜,妹妹替姐姐教训她们了!” “妹妹,这是我的竹园,下人犯错,如何处罚要由我来定,妹妹私自动手,是越俎代庖!”沈璃雪一字一顿,目光清冷:“妹妹初犯,我可以不计较,如果再有下一次,传扬出去,对妹妹的名声可不好……” “沈璃雪,你胆大包天,夜不归宿,若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沈盈雪早失了刚才的沉着冷静,美丽的眸中怒火翻腾。 沈璃雪冷笑,这才是真正的沈盈雪,刚才那洞察一切的深沉模样,不过是听了几句名言,装装样子而已:“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是在树上睡着了……”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目光嘲讽:“沈璃雪,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守门的相府侍卫们都没看到你回来,你如何在南院树上休息?还是说,你是翻墙回来的?” 沈璃雪挑眉,她还真是翻墙回来的,沈盈雪歪打着猜对了! “沈璃雪,昨天晚上,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沈盈雪压低了声音,眸中冷光迸射。 “皇宫人多,恐怕早就把安郡王送我回府的事情传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昨晚我住在圣王府!”沈璃雪凝望沈盈雪,清冷的眸底冷光弥漫。 虽然早就 猜到会是这样,但听沈璃雪亲口讲出来,沈盈雪还是被刺激的不行,头脑传来一阵晕眩,身体微微踉跄,贱人,果然是跑去勾引安郡王了: “姐姐是清清白白的相府千金,哪有在男人家过夜的道理,相府是高门贵族,容不得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你快随我去向父亲请罪!” 沈璃雪眸底冷光渐浓,沈盈雪带着这么多人一早在此等候,就是为了抓自己去见沈明辉,让他治自己的罪,手段虽不高明,却很有效。 “父亲这个时间应该在上朝,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个回笼觉,等父亲回府,再叫醒我!”无视近在咫尺的沈盈雪,沈璃雪径直越过她,大步走向内室。 沈明辉一心偏向沈盈雪,抓住一点儿把柄,就会狠狠重罚自己,如今,自己可是和沈盈雪最心爱的安郡王呆了一夜,接下来等待自己的,绝对是重罚中的重罚,自己要好好想个对策,应付沈明辉。 望着沈璃雪的背影,沈盈雪怒目而视,她居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尖锐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竹园:“来人,把沈璃雪抓起来,绑去书房!” 夏锦,夏柔等雪园丫鬟们目闪寒光,一拥而上! “谁敢!”沈璃雪清冷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魔魅之气,只有半步之遥的夏柔、夏锦全身一振,生生停下脚步,看向沈璃雪,她就那么微微笑着,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摄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的呼吸瞬间一窒……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沈盈雪站在外圈,并没有看到沈璃雪魔魅的目光,夏锦,夏柔停下脚步,她不明所以,急声催促,居然被她一句话吓住了,真是一群废物! “盈雪妹妹!”沈璃雪一字一顿,毫无感情,清冷的目光透过丫鬟们望了过来,墨色的眼瞳幽深到了极致,似要将人吸食进去,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一名小丫鬟急呼着,快速跑了过来,沈盈雪瞬间回神,一颗心却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惊魂未定,她刚才是怎么了,居然被沈璃雪的一个眼神吓到了…… 悄悄望向沈璃雪,却见她迎着阳光静静站立,容颜绝美,目光清冷,身上的傲气与凌厉让人不敢忽视。 “小姐,信!”小丫鬟将一封简易的信件呈到沈盈雪面前,沈盈雪定定心神,故做镇定的当着沈璃雪的面打开,大致望了几眼,面色微变,眸底怒火燃烧,薄薄的纸紧紧捏在手中,力气大的快要揉烂:贱 人,真是一群贱人! “姐姐,我有急事,先走一步,记住你说过的话,等父亲下朝了,去向他请罪,高门贵族的千金,哪能随便在外留宿!”言毕,也不等沈璃雪回答,沈盈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手握丝帕,轻拍胸口,不停的自我安慰,她不是被沈璃雪吓走的,绝对不是! 夏柔、夏锦也被沈璃雪吓到了,巴不得早些离开,沈盈雪要走,她们一声未吭,簇拥着她快步走出竹园,沈璃雪刚才的眼神,太可怕了……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在秋禾以及几名三等丫鬟身上一一扫过,她们全都眼泪汪汪的,脸上都有红痕,有的轻,有的重:“二小姐打你们了?” 秋禾擦擦快要流出的眼泪:“回小姐,二小姐看到小姐不在,质问奴婢们时扭了奴婢们的脸,倒是没有打!” 沈璃雪轻轻点头,扭脸么?她早晚会向沈盈雪讨回来,清冷的眼眸如同利刃一般,射向众丫鬟:“园里的人,今天怎么聚的这么齐?”以前她在竹园时,她们不是少这个,就是少那个,就没聚齐过。 “小姐,您昨天进宫前,不是吩咐奴婢把人都聚起来吗?”秋禾大眼睛眨了眨,小声说道:“奴婢们一直等到夜晚子时,小姐还没回来,就散了,今天一早又聚了继续等……” 沈璃雪柳眉微挑,当时她以为给太后针灸后就可回府,便让秋禾集合了这些丫鬟,准备清理,没想到后来发生一系列事情,她宿在了圣王府。 这些丫鬟都是雷氏派给她的,少不得有奸细混在其中,自己子时没回府,代表了什么,她们心里清楚,肯定会告诉雷氏,敢情自己彻夜未归的消息,是自己无意间透露的…… “秋禾,搬把椅子,端些糕点!”沈璃雪轻声吩咐着,眸底闪过一丝冷冽,今天,她要清理竹园。 竹园的红木椅并非正宗,而是普通的木头包了一层红木外皮,沈璃雪静静坐着,轻品香茶,热气腾腾间,长长的睫毛染了水雾,轻轻颤动,如瀑的青丝徐徐飘动,香妃紫的衣袖如流水般倾倾流泻,优雅高贵中透着说不出的美,看直了丫鬟们的眼睛: 这名乡下来的大小姐,也很美啊,气质也很优雅,就像是在相府长大一般,不比二小姐差。 沈璃雪猛然回过头,清冷目光直视站立的六名三等丫鬟,丫鬟们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吓了一跳,慌忙着就要低头,却看到沈璃雪纤指轻点了四人,淡淡道:“你们四个,不必再在竹园侍候了!” 被点到的四人吓了一跳,急忙下跪,眸中噙着泪水,再配上她们懵懂无知的眼神,一眼望去,极是可怜:“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小姐生气了?” “做错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沈璃雪淡淡回答着,眼眸微沉,轻抿杯中茶水。 四名丫鬟相互对望一眼,眸中泪水盈盈,好像受了天大委屈:“奴婢愚钝,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奴婢做错事情,大小姐惩罚奴婢就好,请不要赶奴婢们离开……” “是啊,大小姐,离了竹园,奴婢们会很惨的……” 沈璃雪手中茶杯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溅出满桌茶水,清冷的目光直视四名丫鬟:“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秋禾,拿镜子给她们!” 四名丫鬟疑惑不解的接过镜子,照向自己的小脸,瞬间面如死灰,沈璃雪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回荡耳边:“留在竹园,不需要能力有多好,也不需要心灵有多巧,只需要一样,忠诚,不背叛,你们犯的错,还需要我明说吗?” 沈盈雪前来挑衅,是因有人告密,为防自己怀疑丫鬟们,她便下手扭了她们的脸,欲盖弥彰,有功的丫鬟是她的人,她下手自然不会太重,而听命与自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丫鬟,她会借机出气,所以,看丫鬟们脸上的伤痕,便可判断,她们谁是雷氏的人! 沈璃雪利刃般的目光冷冷扫过四丫鬟:“你们还有何话说?” 四名丫鬟瞬间瘫坐在地,铜镜掉落,映出她们如花的容颜,一侧小脸上被扭出此许粉红,但与秋禾她们脸上的艳红相比,她们轻多了。 大小姐知道她们是眼线,却没有重罚她们,只是赶她们回去,真的很仁慈了! 夫人派她们来监视沈璃雪,她们却被抓住,遣送回去,夫人肯定不会轻饶她们,一顿板子,发配到庄子的结局,是免不了的了,不过所幸,她们还可以留在相府…… “璃雪,出什么事了?”雷氏微微笑着,在众丫鬟,嬷嬷的簇拥下走进竹园,雍容华贵,气态不凡,淡淡望望跪在地上的四名丫鬟,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们做事的风格不舍我的心意,夫人把她们调走吧!”沈璃雪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些丫鬟真的只是用着不顺心。 雷氏微笑的目光扫过四丫鬟:“她们四人是璃雪的丫鬟,既然用着不顺心,把人牙子叫来,卖掉吧!” 四名丫鬟一惊, ☆、 065 痛打周文轩 庄可欣笑容璀璨,石榴红的衣裙在阳光下轻轻飘动,美丽可爱,缓步走向马车,声音娇俏:“盈雪!” “找我有事?”沈盈雪漫不经心的询问着,目光望向一边,明显没将庄可欣放在眼里,庄可欣一向唯苏雨婷马首是瞻,非常听苏雨婷的话,苏雨婷曾帮过沈璃雪的忙,是她的敌人,庄可欣连带着也被她归到了敌人类。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知道盈雪遇了难,我前来帮帮忙!”沈盈雪态度傲漫,庄可欣也不气恼,微微笑着,黑色的眼瞳中闪烁幽光,沉稳的语气透着高深莫测。 沈盈雪嗤笑一笑:“我有什么难处自己解决不掉,非要你来帮?”庄可欣充其量也就是个尚书千金,她沈盈雪可是相府千金,身份、地位比庄可欣高贵的多,她解决不掉的事情,庄可欣更加没有办法。 “盈雪最近可是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很难解决呢!”庄可欣来到马车前,低头对沈盈雪耳语几句。 沈盈雪满不在乎的脸色瞬间大变,利刃般的寒芒狠狠射向庄可欣,眸底闪烁着浓浓的凝重与戒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庄可欣望望长长的大街,以及马车上的丫鬟们,笑容璀璨:“盈雪,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前面的酒楼商谈如何!” 沈盈雪顺着庄可欣的指向望去,一家普通的酒楼映入眼帘,庄可欣得知自己大秘密,若是就这么放她离开,她将自己秘密传扬出去,自己可就身败名裂了,不如随她去酒楼,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下了马车,沈盈雪和庄可欣步行至如意楼,未到用膳时间,如意楼里很是空荡,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大厅喝酒交谈,见沈盈雪和庄可欣走进酒楼,微醉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两名小姐,真漂亮,尤其是那名绯衣千金,清新自然……” “她是相府嫡出千金,沈丞相的掌上明珠,你看看就好,别多想了……” 被人称赞美丽,沈盈雪很是得意,莲步轻移,款款前行着,优雅大方,眼睑微沉,下巴轻昂,既能让人看清她的美貌,又不会让人觉得她傲气。 “二位小姐,地字一号在二楼,两位随小的来!”店小二急步上前,引领沈盈雪和庄可欣去雅间,大厅角落中用膳的某名男子,眸光微微凝了凝,快速结账,离开了醉仙楼。 进了雅间,店小二倒上茶水,退出房间,沈盈雪未理会庄可欣,盈盈坐于桌前,端起茶杯轻抿,傲然道:“这里没什 么人了,有事情就直说吧!” 庄可欣望望夏柔、夏锦,欲言又止:“盈雪,事关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盈雪挑眉,淡淡吩咐道:“夏柔,夏锦,你们去门外等候!”庄可欣独自一人,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沈盈雪不怕她。 夏柔、夏锦离开,雅间中只剩下沈盈雪,庄可欣两人,沈盈雪放下茶杯,凝望庄可欣,目光凌厉:“你怎么知道穆正南纠缠我?” 上午时分,她和沈盈雪对峙时送来的那封信,正是穆正南写的,被判死刑,关在顺天府大牢,他居然还能写信威胁自己,本事着实不小。 “我有位朋友去顺天府大牢看亲戚,亲戚的牢房正好在穆正南牢房附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庄可欣轻轻笑着,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沈盈雪面色微变,她和穆正南的谈话,可是涉及了许多秘密,想必都被人听去了:“你想怎么样?” “盈雪不要紧张,我是来帮你的,绝不会害你!”庄可欣端起茶杯,小心的为沈盈雪倒上一杯清茶,热气袅袅中,庄可欣的目光高深莫测: “顺天府大牢虽不及刑部大牢守卫森严,但想从那死牢中救人出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穆正南让你在三个月内救他出去,分明就是在为难你……” 一番话,说到了沈盈雪心坎里,坚强的表面瞬间崩溃,美丽的眸底蒙上盈盈泪水:“我只是相府千金,无权无势,又手无缚鸡之力,哪有本事救他出大牢,相府已经因为他名声尽毁,就算我去求父亲,父亲也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劫牢是大罪,如果我做了,这辈子也就毁了……” 庄可欣什么都知道了,沈盈雪也不再掩饰,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向庄可欣倾诉。 庄可欣拍拍沈盈雪的后背,轻声安慰:“别伤心,穆正南被关在大牢里,三月后就会问斩,犯不着怕他!” 沈盈雪哭的更悲伤,手中丝帕被泪水浸透:“穆正南手里有母亲指使他害沈璃雪的证据,如果我们不救他出大牢,他会在死前将证据公诸于世的!”到时,她和母亲臭名远扬,哪还能在京城立足! 庄可欣眸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光芒,瞬间又恢复正常:“穆正南谋害沈璃雪在先,诬陷安郡王妃在后,两条罪名相加,是杀头死罪,想让他脱罪出大牢,几乎不可能!” “沈璃雪才不是安郡王妃!”沈盈雪通红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毒,穆正南那 个蠢货,把人杀半死就走了,如果当时他再用力些,直接把沈璃雪勒死,哪还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盈雪,你盼了十几年,终于快要及笄,可以嫁给安郡王了,哪曾想从乡下跑来个野丫头,抢了你嫡出千金的高贵身份,更抢走了你心爱的安郡王,真是可怜……”庄可欣轻叹着,连连摇头,眸中满是同情。 “沈璃雪,穆正南,都是乡下人,在青州成亲生子,很是配对,我和安郡王同在京城,身份相当,结为夫妻名正言顺,可现在,两名不知好歹的乡下人跑来京城,所有美好的一切全被他们打破了……”沈盈雪连声斥责沈璃雪,穆正南的不是,漂亮的眸底满是愤怒与痛恨。 空有美貌没有头脑,凭你也配安郡王!庄可欣眸底闪过一丝鄙夷,瞬间又消失不见:“盈雪,你有没有想过,让事情回归原来的轨迹?” “沈璃雪,穆正南都已经出现了,还怎么回归……”话说了一半,沈盈雪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侧目望向庄可欣,惊讶道:“你是说……” “没错,沈璃雪和穆正南消失,你和安郡王之间就再无障碍……”庄可欣笑容灿烂,黑色的眼瞳越凝越深。(.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我和母亲想过许多方法赶沈璃雪,都没成功!”嫁给安郡王,是沈盈雪一直以来的梦想,陷害沈璃雪,她做了不止一次,但也仅限于设计陷害,让沈璃雪彻底消失,她很期待,却不敢轻易动手。 “那是因为你们计策不够完美!”庄可欣目光沉稳,淳淳善诱:“穆正南犯了死罪,绝不会被放出大牢,他写信威胁,分明就是想拉你做垫背,卑鄙无耻的小人一名,就算你拼了全力把他救出来,他也未必会真的放过你们母女……” “这一点儿我也想到了!”沈盈雪点点头,轻试着眼角泪水,穆正南那个贱男,当众害自己出丑,险些毁掉名誉,自己没狠狠踩他两脚就不错了,哪会再救他出来。 庄可欣望一眼茫然无措的沈盈雪,眸底闪过一丝冷笑,轻咳一声:“我有一个绝妙的计策,既可除去穆正南,又可趁机扳倒沈璃雪!” “真的?”沈盈雪眼睛一亮:“什么计策?” “你看看这里!”庄可欣微微一笑,高深莫测,轻轻将内室打开一条细缝,沈盈雪透过缝隙向里望去,一名年 轻的黑衣男子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在她这个方向,能看到男子精致、完美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的长长睫毛染上点点金辉,沾成一抹华贵冷然,傲气天成。 不同于东方珩的冷漠高贵,也不同于南宫啸的绝世妖孽,更不同于东方湛的温润如玉,他是稚气中染了点点清华,可爱中带着丝丝冰冷。 “他是谁?”沈盈雪眸间暗带了一抹惊讶,她经常在贵族之间走动,却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稚气又高贵傲然的年轻男子,他的相貌不比东方珩差多少呢。 庄可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街上,看到绿衣女子就跑上前叫沈璃雪的名字!” 沈盈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又是沈璃雪,这贱人就会变着方法勾引男人,更可气的是,她勾引的还都是优秀男子:“他和沈璃雪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庄可欣再次摇头:“我说要带他找沈璃雪,他就随我来了这里,除了念叨沈璃雪外,他不怎么说话,就站在窗子前,一直向外望,看的方向是你们曾施过粥的布粥街!” “他不会是个傻子吧!”沈盈雪皱眉,这么完美的男子,是个傻子,真是可惜了。 庄可欣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她带男子来到雅间,却没有看到沈璃雪时,男子眸底萦绕了浓烈的怒气,冰冷的手掌紧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隔着衣领,摸摸欣长的脖颈,庄可欣沉了眼睑,那种窒息的感觉,她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拥有这般凌厉作风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傻子,可在平时,他就傻傻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 “你打算利用他来对付沈璃雪?”沈盈雪隐隐猜到了庄可欣的计策。 “没错!”庄可欣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沈璃雪,怎么可能对她出手!”沈盈雪关上房门,走到桌边品茶,眸中怒火翻腾,沈璃雪真是好命,随便勾搭一个,就对她念念不忘。 “正因为他对沈璃雪念念不忘,才更方便咱们动手!”庄可欣嘴角微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沈盈雪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庄可欣微笑,小傻瓜利用好了,这就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为什么帮我?”沈盈雪挑眉看向庄可欣,同为贵族千金,她们的身份却不相同,她与庄可欣虽认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 已,没有多深的友情,庄可欣这么帮她,让人费解。 “我是看不惯沈璃雪!”庄可欣眉头微皱,眸光不屑:“明明只是一名乡下丫头,居然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痴人说梦!” 沈盈雪微笑,看来,在这青焰京城,看不惯沈璃雪的,不止自己一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既然有好计策能除掉她,自己哪能错过。 “咱们商量个完美的计划,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就出手,沈璃雪在相府,由你负责,这个黑衣人,我来看管,等到了时候,咱们一起出手,置他们于死地!”庄可欣嘴角上扬,笑容灿烂:沈盈雪同意自己的计策,事情成功一半了! 丞相府,丁嬷嬷做事很迅速,晌午刚过,就找来了人牙子,将四名丫鬟卖掉后,又选了十多名年轻的女孩子去竹园让沈璃雪挑。 女孩子们着普通的布衣,干净,清爽,微低着头,恭敬的站在客厅里,丁嬷嬷老脸笑成了一朵花,仔细的解释:“这十二名女孩子,大小姐可选四名三等丫鬟,三名二等丫鬟,两名一等丫鬟。” 沈璃雪身穿雪青色衣裙,微微笑着,在女孩子们前面慢慢走过,长长的裙摆自地面轻轻滑过,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总共十二人,让自己选九人,只能裁掉三人。 “秋禾升为竹园大丫鬟,我只要再选一名大丫鬟就可以了!”沈璃雪淡淡说着,清冷的目光在女孩子们脸上扫过。 “随大小姐喜欢!”丁嬷嬷礼貌微笑:按照惯例,无论是一等、二等、还是三等,竹园都要添九名下人。 在丁嬷嬷脸上没看出异常,沈璃雪坐到了红木椅上轻品茶,墨色的眼瞳掩藏在袅袅热气后,高深莫测:“三等丫鬟倒是不必过多计较,但一等,二等丫鬟必须严格审核,这些女孩子都是新来的,我对她们不了解,不知道如何挑选,分配,不如丁嬷嬷为我介绍介绍她们的身世来历,以及特长,我也好参考着挑选!” “小姐英明,是奴婢疏忽了!”丁嬷嬷歉意的福福身,指着一名皮肤黝黑的女孩子仔细介绍:“她叫小英,兰阳人,今年十三岁,父母都是种地的,大字不识,她叫莲儿,荆州人,十三岁,识些字……” 一盏茶的时间,丁嬷嬷将女孩子们的身份,年龄,特长全部介绍完,沈璃雪一一记下,听介绍,这些女孩子全是外地人,离京城最近的,也有四五百里,但实情,真是如此吗? “秋禾,吩咐厨房,我晚上想吃桂花糕!” 秋 禾抓抓头发,有些发蒙,小姐怎么突然想到吃桂花糕了:“小姐,做桂花糕要用桂花,相府没有桂花,要到庄子里去摘,恐怖晚上做不出来。[.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庄子?哪个庄子?”沈璃雪故做不知的皱起眉头。 “就是夫人陪嫁的庄子,在五十里外的小山上!”秋禾来相府一年多,对相府的事情知道的不少,高门贵族嫁女儿,都会陪嫁农庄,商铺,雷氏自然也有,并且,陪嫁的数量还不少。 “那梨花糕,桃花糕能不能做出来?”沈璃雪低了眼睑,手中杯盖轻触着水中茶叶,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她做出来,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与神秘。 “这……也要到庄子上摘花……小姐明天可以吃到!”秋禾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沈璃雪的表情,大小姐一向不挑食,厨房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今天难得想吃糕点,偏偏厨房还没有原料。 丁嬷嬷微笑的面色微微有些阴沉,她说了这么多,只等着沈璃雪选人了,可沈璃雪居然把她晾到一边,吩咐厨房做点心,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没将夫人放在眼中…… “那就算了,让厨房随便做几样点心送过来吧!” 沈璃雪猛然盖上了杯盖,清脆的声响将丁嬷嬷从不悦中拉回,抬眸,正对上沈璃雪璀璨的笑容,墨色的眼瞳中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丁嬷嬷眼皮猛然跳了跳,心中涌上一股很不祥的预感。 “你,你,你,还有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沈璃雪纤手轻指,瞬间选出了四名丫鬟。 丁嬷嬷一怔,面色十分难看,轻声提醒道:“大小姐,您要选九名丫鬟才行,这才四名……” “这四名丫鬟我看着顺眼,暂时就选她们四个吧。”沈璃雪望丁嬷嬷一眼,淡淡说着。 “夫人特意交待奴婢,一定要为小姐配足下人,您是嫡出千金,若是下人的份量不足,会惹人闲话,夫人也会怪罪奴婢的!”丁嬷嬷额头隐隐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夫人持家,一向讲究节俭,我少用下人,是省了相府开支,夫人理应夸你,而不是训你,如果夫人真的训斥你,或者有人敢说夫人不是,我去解释,嬷嬷不必担忧!”沈璃雪轻声劝慰着,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据丁嬷嬷的介绍,这些女孩子多是南方或最北方人,可她刚才一步一步慢慢走过那些女孩子身边时,闻到了她们身上散出的,淡到几不可闻 的一丝香气,桂花香,梨花香,桃花香都有,这几种花在南方,最北方可是没有的,那几名女孩子根本就是本地人。 再结合秋禾所说,庄子上有这三种花,沈璃雪猜测,她们是雷氏庄子上下人的女儿们,时常走在桂花,梨花,桃花树下,身上染了这股不易察觉的香气。 丁嬷嬷编造她们的出身,无非是想告诉自己,这些女孩子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等自己放心的将她们编入竹园后,她们会是雷氏最好的眼线! “这,不太好吧,咱们这可是相府,庶出小姐们份例都是足的……”丁嬷嬷心急如焚,她以为沈璃雪最多会踢走三人,没想到她只留下了四人,和她预想的相差太大了…… “竹园不算大,又只有我一名主人,有她们几人伺候,已经足够了!”见丁嬷嬷还不死心,沈璃雪勾唇微笑:“如果夫人一定要给我配齐丫鬟,那就等人牙子再带来顺眼人时,我再挑选不迟!” “大小姐……”丁嬷嬷急的不知所措,额头的冷汗凝成了汗珠,缓缓流淌。 “我有些累了!”沈璃雪摆手打断了丁嬷嬷的话:“嬷嬷带这些女孩子出去吧,站了这么久,她们肯定也累了!”想往她这里塞奸细,做梦。 雅园,雷氏斜躺在软塌上,雍容华贵,两名丫鬟半跪在床边,小心的为她的指甲涂抹红色的丹蔻。 “夫人!”丁嬷嬷打开帘子走了进来,面色十分难看。 摆摆手,丫鬟们识趣的福身退下,雷氏坐直身体,冷声道:“事情怎么样了?” “回夫人,咱们安排的人,都被沈璃雪剔了出去!”丁嬷嬷低了头,声音细若蚊蝇,跟在雷氏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惨败。 “什么?都剔出去了?”雷氏震惊:“竹园要招九名丫鬟,咱们送去十二名,她怎么会都剔出去?” “沈璃雪只选了四名丫鬟,说是为相府节省开支!”丁嬷嬷也极是郁闷,她费尽心思,许诺了些许好处,从庄子上找来八名下人之女,想着竹园需要九名丫鬟,送十二名给她,怎么着也能安排好几名眼线进去,哪曾想,沈璃雪居然只留了四名,且那四名真的是从人牙子手里现买来,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的。 “沈璃雪果然聪明!”雷氏咬牙切齿,回望丁嬷嬷:“你是不是露出什么破绽了?”否则,这些眼线为何全被剔了出来。 “这……奴婢对那八人与陌生的四人一直是一视同仁,不可能有破绽!”丁嬷 嬷眉头紧皱,她领着那十二个人进去,看她们的眼神一样,就连介绍她们的身份时,所用的语气也完全相同,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沈璃雪是如何发现那八人是她们的眼线的? 蠢货,真是一群蠢货!雷氏瞪了丁嬷嬷一眼,咬牙切齿,被人看穿了,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 “盈雪回来没有?”雷氏强忍了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回夫人,二小姐已经回来了,正在雪园休息!”知道雷氏正在气头上,丁嬷嬷回答的小心翼翼,唯恐自己说错话,会被重罚。 “嗯!”雷氏冷声答应着,沈盈雪回来,她就放心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沈璃雪,真是不好对付呢! “是!”丁嬷嬷出的主意没派上半点用场,事情被搞砸,她一直在提心吊胆,怕雷氏迁怒于她,如今,雷氏赶她离开,是不再怪她了,她暗暗松了口气,大步走出了房间。 竹园,沈璃雪将那四名新来的丫鬟交给秋禾安置,独自一人回了内室,躺在软塌上,想着上午时分,沈盈雪收到的那封信:信是谁送来的,上面又写了些什么内容呢? 肩膀一阵酸痛,沈璃雪习惯性的去拿银针包,准备扎两下缓解,打开一看,里面空空的,方才想起,她的银针都用来射黑衣人了,仅剩下的三根为东方珩清毒,止血后忘在他房间里了。 她需要一副新银针! 沈璃雪拿了银子和图样,翻墙出了相府,前往铺子打造银针,古代高门贵族规距多,出门都要报备主母,雷氏和她有仇,肯定会以各种理由压制她,阻止她出府,她还是悄悄走,悄悄来的好。 交了图样,付了定金,沈璃雪出了铺子,慢腾腾的走回相府,太阳正挂在半空中,金色的阳光极是温暖。 突然,几匹快马迎面跑来,坐在快马上的人,沈璃雪认识,南宫啸,三皇子东方湛,太子东方泓,还有周文轩,在他们身后,跟着大批身穿铠甲的侍卫,手持长剑,庄严肃穆,几人所到之处,百姓纷纷退到两边让路。 “沈璃雪!”四人的快马在十字路口停下,身后的侍卫们也停了下来,南宫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沈璃雪,跳下快马,急步走了过来,妖孽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 东方湛,东方泓没有太大反应,望沈璃雪一眼,就侧目看向大街上的其他人了,反倒是周文轩,许是因了沈盈雪,沈烨磊的缘故,多看了沈璃雪几眼,眸底闪过 一丝深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沈璃雪问道,两名皇子,一名世子,外加一名高官之子带兵,大白天在街上戒备,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还不是因为昨晚那名南疆吹笛人,皇上感觉京城还有他们的同党,下令让我们彻查!”南宫啸轻摇着折扇,有些不以为然,南疆厉害的术法者就那么几名,死了一个,其他人绝不敢再轻易出手。 “南宫啸,你戒备哪条街?”远远的,东方湛看了过来,询问南宫啸的意见。 “你们选吧,最后那条归我!”南宫啸不以为然的回答着,戒备街道而已,哪条街都一样。 “你们不会是想一家一户的彻查吧?”沈璃雪皱了皱眉,京城这么大,人家这么多,用这种方法查南疆人,要查到什么时候。 南宫啸微微一笑,以扇子挡住嘴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们不是在查人,而是在逼人!” “逼人?”沈璃雪看向南宫啸,清冷的眸中满是不解:“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南宫啸笑的高深莫测。 “南宫啸!”远处,传来东方泓的呼唤。 “来了,来了!”南宫啸答应着,急急忙忙往后退,同时,还不忘叮嘱沈璃雪:“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最近几天没有特殊事情,就呆在府里不要出来!” 南宫啸回到东方湛,东方泓身旁,和周文轩四人围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身穿铠甲的侍卫们持剑戒备,百姓们纷纷避让,快速前行着。 逼人,怎么逼人?沈璃雪心中疑惑,慢腾腾的随着人群前行,转过弯,四周瞬间清静,烦杂的人声都抛在了身后,放眼望去,小巷内静悄悄,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现在是白天,这条小巷怎么这么安静? 一匹马突兀的现于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沈璃雪抬头望去,周文轩静静的坐在马背上,锦缎蓝衣,宝石抹额,眸中闪着点点星芒。 回头,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截住了她的退路,沈璃雪嘴角微勾,回望周文轩:“周先生有事?”语气清冷,毫无温度,墨色的眼瞳如同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沈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周文轩凝视立于马前的沈璃雪,眉毛微挑,他明明坐在马上,比沈璃雪高出许多,却依旧压制不住她的傲气与凌厉。 “周先生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沈璃雪语气嘲讽,周文轩是沈 ☆、 066相国寺里的温情 “只要沈小姐放了周文轩,本王保证他绝不会再找你麻烦!”望着沈璃雪倔强的身影,东方湛满是探究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青焰湛王颇有信誉,我信你一次!”说着,沈璃雪飞起一脚,将周文轩狠狠踢向那两名侍卫,随后,转过身,飘飘离开。 东方湛是青焰湛王,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他一定会言而有信,沈璃雪不担心他会在背后偷袭。 周文轩高大的身形扑面而来,两名侍卫毫无防备,被结结实实的狠狠砸在地上,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哀嚎阵阵:“疼……疼死了……公子,您快些起来吧……” “你们扶我一把!”周文轩的伤势不比侍卫们轻,腰就像被踢断般疼痛,嘴角抽搐着,向东方湛身后侍卫们求助,不是他不想站起,而是没有力气站了。 被一名弱女子打成这副模样,真是没用! 侍卫们心中不屑,慢腾腾的上前,抓着周文轩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动作粗鲁,疼的周文轩又是一阵惊呼:“小心,小心点……” 东方湛站着没动,目光紧随那一袭雪青色的身影,临街而行的少女,长发简单挽起,眉眼如画,雪青色衣袂轻轻飘飞,衬的肌肤白如细瓷,晶莹如玉,墨发轻垂,如同一匹上好的锦缎披在身后。 风吹过,扬起她的发,绝色倾城的容颜露在人前,清冷的眸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傲气与凌厉。 东方湛眼眸微眯,深色的眸中带着些看不清楚的情绪,她长在贫瘠的青州十五年,气势却盖过了生于京城贵族的千金小姐,是长者教导有方,还是心性本就如此? “沈璃雪呢?”周文轩被侍卫扶起,四下观望,不见罪魁祸首的身影,轻扶着疼痛的腰,眸中怒火翻腾:“打了人,怕担责任,吓跑了吗?” 东方湛转身看向周文轩,蓝色的锦缎锦衣沾满灰尘,墨发凌乱的披散开来,脸上红一块,黑一块,有气无力的紧靠着侍卫站立,模样极其狼狈。 “本王答应过,她放了你,本王让她离开,你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东方湛重新看向巷子正前方,雪青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清新香气。 “湛王爷,沈璃雪刁钻任性,心胸狭隘,要仔 细管教方可成大器,断不过太过放纵……”东方湛已经答应放过沈璃雪,周文轩不好再继续追究,如啰啰嗦嗦的教书先生那般,滔滔不绝的讲诉沈璃雪的管教方法。 东方湛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周文轩才华高绝,算是个人才,就是太过迂腐了些,凡事认死理,不懂变通:“周兄,你身受重伤,最好回府休养,至于戒备街道一事,本王会向太子说明!” 领兵戒备街道是武官之职,周文轩一名文官前来凑热闹也就罢了,偏偏他又被沈璃雪重伤,无能窝囊的样子被侍卫们尽收眼底,哪还能再命令得了他们,送他回府休养,避免他继续丢人现眼。 东方湛使了个眼色,扶着周文轩的侍卫架起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去,周文轩刺耳的惊呼声响起:“你们走慢一点儿,我受了重伤,不宜快行,我是伤者,你们要考虑我的处境……” 沈璃雪走上大街,听到周文轩的惊叫声,冷笑,周文轩不但迂腐,还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尊卑观念更是强烈,不知是谁这么有才,居然教出这么一个人来。 沈璃雪回到相府竹园时,秋禾正在指挥丫鬟们整理竹园,竹园很整洁,干净,所谓整理,也就是抹抹灰尘,将一些小摆件换换位置。 “小姐,奴婢把新来的丫鬟们分成二等,三等丫鬟了,您看要不要再提个一等丫鬟?”秋禾端着热茶征询沈璃雪的意见,贵族庶出千金都有两名一等丫鬟,沈璃雪这嫡出千金只有一名,不太好。 “暂时就让她们做二,三等丫鬟,先考察一段时间,谁的表现好,就让谁升一等!”沈璃雪拿过茶杯倒茶,目光扫过整理房间的丫鬟们。 高门贵族的一等丫鬟,要有见识,懂规距,但新来的四人都是乡野少女,不懂高门贵族的规距,暂时无法提成一等,原来的那些人是雷氏送给她的,她不放心。 “咚!”擦桌子的小丫鬟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东西,一只木牌从高桌上掉了下来。 “小心!”沈璃雪快速来到桌前,纤手伸出,在木牌落地的瞬间,将其接住,木牌正面向上,亡母沈氏林青竹几字,格外耀眼。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面如死灰,跪倒在地,不停磕头认错,那可是原配夫人的牌位啊,她居然不小心碰倒了…… “起来吧,做事时小心点,仔细些!”沈璃雪望望小丫鬟,重新将木牌摆到桌子正中,并为林青竹上了三柱香,以慰亡灵。 “多谢小姐 ,多谢小姐!”小丫鬟是新来的,以为打落牌位会被重罚,没想到沈璃雪只教训了她几句,心中对沈璃雪多了几分好感,慌忙着去做其他事了。 “秋禾,相国寺距离京城有多远?”沈璃雪曾听到相府下人谈论,相国寺是青焰得火最旺的寺院,高门贵族都喜欢去那里上香。 “三十里左右吧。”秋禾以前是三等丫鬟,只听别人提过相国寺,没去过,对于具体的路程,也就知道大致的数:“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想明天去相国寺为母亲立个牌位!”林青竹是个合格的母亲,值得沈璃雪尊敬,决定为她做些事情。 “奴婢听说相国寺在外云游的一位大师回来了,许多贵族妇人都会去相国寺听他讲佛学,最近几天,相国寺怕是会很忙碌……”相府一,二等丫鬟相对清闲,无事时喜欢聚在一起聊天,京城大小事情,她们知道的最早,传播的最快。(.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蹙了蹙眉“大师讲几天佛?”事情真是不凑巧。 秋禾眨眨眼睛:“据说是三天!” “那我三天后再去相国寺!”贵妇们听佛,需要宁静的环境,沈璃雪立牌位,也需要清静,错开进寺时间,比拥挤着一起出现好很多。 为查南疆吹笛人,全城戒严,高门贵族的千金,公子们极少出府闲逛,沈璃雪也在竹园静坐了三天,东方珩,南宫啸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可见吹笛人一事毫无进展。 第四天一大早,沈璃雪用过早膳,带着秋禾与一名叫燕月的小丫鬟前往相国寺。 相府门外居然停着两辆马车,一辆红木为底,窗棱精致,珠翠环坠,轻纱为帘,豪华典雅,另一辆是普通的木头打造,窗棱粗糙,车门口挂着一张普通的布帘,极是寒酸。 沈璃雪目光微凝:“相府还有人要出门吗?”豪华马车的装饰都是新的,应该是昨晚刚刚布置妥当,那辆粗糙的普通马车,凿痕也很新,肯定是最近才打造。 “姐姐!”娇俏的女声响起,沈璃雪回头一望,沈盈雪扶着夏锦的手,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身姿轻盈,扶风若柳,美丽不可芳物。 “盈雪妹妹!”沈璃雪微微笑着,原来是沈盈雪要出门,那辆豪华马车是为她准备的,至于那辆粗糙的新马车, 肯定是让自己坐的了,雷氏,沈盈雪还真是时时刻刻想着羞辱自己。 “姐姐也去相国寺!”沈盈雪高傲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秋禾和燕月手中的小篮子,鼻孔哼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鄙视:听言悔大师讲佛,居然只带两个小篮子,真是寒酸…… 沈璃雪淡淡答应一声,缓步走向马车。 “姐姐!”沈盈雪快走几步,挡在豪华马车前,盈盈笑容中透着丝丝嘲讽:“这辆马车是为我准备的,那辆才是姐姐的!” “我坐那辆粗糙马车去相国寺,可以彰显夫人的节俭,真是不错!”沈璃雪没和沈盈雪争辩,微微笑着走向粗糙马车。 沈盈雪面色一变,粗糙马车还未完全造好,今天拉到门前,是为重新改造装饰,她不过是借机羞辱沈璃雪,如果沈璃雪真的坐那破马车去相国寺,而自己坐着豪华马车,两车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肯定会指责母亲苛刻原配女儿。 “姐姐,我开玩笑的,那辆马车是坐下人的!”沈盈雪笑容璀璨,心里恨死了沈璃雪,贱人,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吗?今天怎么没说那些连篇鬼话与自己争辩? “妹妹身为相府千金,身份尊贵,身边的丫鬟也是身子娇嫩,哪能坐得了那种粗糙马车,也只有姐姐这种长于乡间的女子能坐那硬邦邦的马车!” 沈璃雪笑意盈盈,眸中闪烁的光芒,却如染了冰,让人全身发冷,沈盈雪娇躯一震,只觉一阵冷气自己后背升腾,快速渗入肌肤,冰冰凉凉的,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秋禾,燕月上车!”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上了马车,又让秋禾和燕月坐了上来,车厢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秋禾拿出三只锦垫铺在上面:“小姐,我回竹园取套茶具吧!” 相国寺距离京城有好长一段距离,她们这些下人倒没什么,万一小姐渴了没水喝,饿没糕点吃就不好了。 “不用!”沈璃雪微闭了眼睛,眸中闪烁的光芒高深莫测,马车越简陋,条件越恶劣,对她们越有利! 沈盈雪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强挤了笑容来到车前:“姐姐,你是相府千金,哪能坐着马车,与我一起坐前面那辆吧!”心中咬牙切齿:贱人,若非为了顾及相府的面子,你以为我会求你! 沈璃雪蹙眉,求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傲气:“多谢妹妹好意,我还是坐这辆马车吧,妹妹身子娇贵,不喜与人同坐一车,万一回来时,妹妹再开个小玩笑,将我丢 在相国寺,我可就要步行回来了,这辆马车虽破,却是比走着快多了!” 看向车夫,沈璃雪冷声命令着:“赶车!” 车夫答应一声,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擦着沈盈雪的衣角跑过,险些将她撞倒,腾起的阵阵烟尘呛的她连连咳嗽,眸中有泪水呛了出来,却顾不得擦拭:“快扶我上马车!”一定要追上、看紧沈璃雪,绝不能让她诋毁自己和母亲的名誉。 沈璃雪的马车很普通,性能也很一般,不久就被沈盈雪追上了,破败的马车硬邦邦的,坐在里面,颠的人全身疼,秋禾,燕月紧抓着一边的车棱缓解颠簸,悄悄望一眼闭目养神的沈璃雪,这么颠簸,大小姐居然能像没事人一般坐的如此镇定,真是厉害…… 沈盈雪掀开车帘,望着破败马车中眉头紧皱的沈璃雪三人,幸灾乐祸的连嘲带讽:“这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姐姐就被颠的全身疼了,那马车,着实不好坐,妹妹也不忍看姐姐受苦,如果姐姐肯认个错,妹妹也就允姐姐坐来这里如何?” 沈盈雪得意的扬起嘴角:风水轮流转,刚才是自己求她,现在快要换成她求自己了,自己可不能这么快答应她上车,一定要趁机好好整治整治她。 身后响起阵阵马蹄声,沈璃雪睁开眼睛,透过车窗望向沈盈雪,樱唇轻勾起一抹清浅,诡异的笑:“多谢妹妹好意……” 纤手猛然拍向身下的木板,只听:“砰!”的一声,车轱辘瞬间坏掉,马车不受控制的快速歪向一边,狠狠砸向欲超越她们的一辆马车上。 “怎么回事?车夫是怎么赶车的?”娇喝声响起,凌厉的杀招狠狠抽向快要歪倒的车厢,只听啪的一声响,粗糙的木质车厢瞬间被打成碎片,四下散开,车厢中的沈璃雪,秋禾,燕月三人现于众人面前。 “沈璃雪,怎么是你?”惊诧的女声响彻大半条道路,马车全都停了下来。 沈璃雪循声望去,东方玉儿从车窗中露出头,惊讶的望着她,红色衣裙衬的她肌肤白如细瓷,墨发上的圈圈铃铛在阳光下闪烁金色光芒,可爱又不失高贵。 “马车歪倒,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沈璃雪浅笑着请罪。 车夫也跪在一边,战战兢兢的请罪:“郡主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的!” “你这是什么破马车?刚才我还以为是哪家百姓出行!”不止东方玉儿,附近路过的各府千金都在惊讶:车厢碎裂,马车中的情形尽收眼底,车底用的板子很粗糙 ,上面露着毛刺,还没打磨好,三个软垫上坐着三个人,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这相府千金出门,就这待遇?”东方玉儿惊诧,沈璃雪和丞相夫人不和的事情她知道一些,却没想到激烈到了这种地步,正宗的嫡出千金出门,居然安排这么劣质的马车。 沈璃雪微笑道:“我家夫人一向节俭!” “节俭也要看地方啊,这马车是能节俭的吗?如果刚才我没有打烂车厢,你们三个就被砸死在里面了!”东方玉儿愤愤不平,那丞相夫人,亏她还是太尉府嫡女,居然这般阴险毒辣。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沈璃雪浅笑着道谢,打坏车轱辘后,她本打算自己将车厢打烂,让众人看到她和秋禾,燕月的凄惨,没想到被东方玉儿抢了先。 “姐姐,姐姐!”沈盈雪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漂亮的眸底闪着担忧与害怕,仿佛惊魂未定:“姐姐没事吧!”贱人,命真大,车都烂成碎片了,她居然毫发无伤。 “没事!”沈璃雪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沈璃雪,你不是说丞相夫人节俭么?”东方玉儿望一眼沈盈雪的豪华马车,那车外的装饰,都能买好几辆沈璃雪的马车了,车内肯定更加奢华:“是只对你节俭吧!” 沈璃雪没有说话,嘴角扬了扬,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看到众千金眼中,她是默认了,对雷氏的苛刻,有口难言。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又在破坏自己和母亲的名誉:“姐姐与我同坐马车,现在肯定快到相国寺了,你固执的坐这辆没造好的马车,险些出事,幸好郡主出手相救,否则我怎么和父亲母亲交待?” “在相府门外,妹妹拦着不让我上你的豪华马车,我只有坐这辆粗糙马车了!”沈璃雪淡淡回答着,眸底闪过一抹清然。 沈盈雪面容僵了僵,贱人,居然拿那小事情反驳自己:“我开玩笑的,姐姐怎么当真了……” “如果真是开玩笑,你就应该在马车起程前拉她去坐你的马车,而不是等她九死一生后,才跑来这里假惺惺!”东方玉儿瞪了沈盈雪一眼,拉了沈璃雪的胳膊向前走去:“坐我的马车吧,车厢虽不大,加你们三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多谢郡主!”沈璃雪回望烂车厢中呆坐的秋禾、燕月:“秋禾,燕月,上车了!” “是!”秋禾,燕月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真真是惊魂未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颤抖着站起身体,相互扶 持着走向东方玉儿的马车。 “这丞相夫人,真是偏心……” “对自己女儿无限宠溺,对人家原配的女儿这般苛刻,那破败马车,是人坐的吗……” “人家可是真真正正的嫡出千金,身份比她们这继室,继出嫡女高贵的多了……” “可不是……” 众千金们纷纷议论着,她们都是原配所出的嫡女,讨厌继室或是贵妾扶正所出的嫡女,尤其是沈盈雪还长了一张绝美倾城的脸,经常在她们面前炫耀,更让她们觉得讨厌,嘲讽,不屑的目光望一眼沈盈雪,垂下车帘,赶往相国寺。 沈盈雪气的全身颤抖,狠狠瞪着沈璃雪的背影,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又被这个贱人算计了一次! 东方玉儿是出了名的辣椒郡主,脾气暴躁,她请沈璃雪上马车,沈盈雪不敢阻拦,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转身上了马车,暂且让她得意几天,等自己和庄可欣想好计策,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方玉儿的马车极是宽敞,布置的不算豪华,却很精致、庄重,让人感觉很舒服,秋禾和燕月坐到了车尾,东方玉儿拉着沈璃雪在桌前品茶:“你马车上什么都没有,坐了这么久,渴了吧,这是雪山云雾,洵堂兄特意送我的!” “多谢郡主!”坐上破落马车时,沈璃雪就想到要毁掉马车,也想过搭坐别人的马车去相国寺,却没想到会坐上东方玉儿的马车。 沈璃雪端茶轻抿,熟悉的淡淡香气弥漫口齿间,心情瞬间平静如心,雪山云雾,东方珩似乎很喜欢喝。 东方玉儿笑着对沈璃雪眨眨眼睛:“你是我未来堂嫂,一家人,不必言谢!” 沈璃雪喝茶的动作一顿,美丽的小脸上隐隐染了一抹蔷薇色:“我和东方珩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 “你们从小订亲,青焰人尽皆知,成亲是早晚的事!”东方玉儿不以为然,见沈璃雪的杯子空了,急忙持壶倒满:“这茶好喝吧,是珩堂兄特意栽种的……” “东方珩还会种茶?”沈璃雪清冷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思,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珩堂兄会的东西很多,等你们成亲后,你慢慢就了解了!”东方玉儿轻放茶壶,发间,金色的铃铛叮咛作响。 东方玉儿张口闭口不离她和东方珩的婚事,是不知道东方珩只剩下三月寿命,沈璃雪扶扶额头,主动转移了话题:“郡主怎么没带丫鬟?” 身为青焰郡主,沈璃雪以为东方玉儿至少也像沈盈雪那样带四名丫鬟随行,哪曾想,车厢里只有她一人,一个丫鬟都没有。 “丫鬟们全都娇娇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万一带出来生了病,不是她们伺候我,而是我伺候她们!”说到丫鬟,东方玉儿一脸愤愤然。 沈璃雪挑眉,东方玉儿自小习武,丫鬟都是普通人,身体自然没她强健,但也没她说的这么差吧:“你不带丫鬟,谁帮你更衣,梳髻?” 古代的衣服,绳结多,扣子更是难系,沈璃雪自己穿衣服,要费很长时间,发髻更是复杂,她根本就不会梳,否则,她也不会带丫鬟的。 东方玉儿奸笑几声:“我的衣服是特意定做的,绳结少,扣子少,穿起来很方便,至于发髻,我用梳子简单梳理头发,拢到一起,然后戴铃铛……” 沈璃雪仔细看向东方玉儿的发髻,是用梳子简单的将头发梳起,然后直接戴了铃铛,一眼看上去,的确是发髻,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端倪,果然是懒人有懒法。 “郡主,沈小姐,相国寺到了!”车子停稳,车夫温和的提醒声传来,东方玉儿上前一步,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闷在马车里了!” 沈璃雪随后步下马车:“不想坐马车,你可以骑马!”在落叶山时,沈璃雪曾见识过东方玉儿的骑马术,很是精湛。 东方玉儿摇头:“骑马哪还能坐着喝茶,吃点心!” 沈璃雪:“……”真懂享受! 不远处,沈盈雪也下了马车,众千金们三五成群,悄声谈论,没人理会她,庄可欣正在不远处,沈盈雪想也没想,急步走了过去:“可欣!” 庄可欣看向沈盈雪,衣服美衬的她容颜更美,沐浴在阳光中,如同仙女下凡,但她眉宇间透着丝丝黯淡,轻笑道:“盈雪,怎么垂头丧气的?” “别提了,还不是我那好大姐,时时处处给我添堵!”沈盈雪指指不远处相谈甚欢的沈璃雪和东方玉儿,撇嘴道:“为了巴结上东方玉儿,她拿我做踏脚石……” “是吗?”庄可欣看向沈璃雪,恰巧沈璃雪也望了过来,对她笑了笑,眸中闪烁的清冷光芒如同利刃一般,仿佛瞬间就可将人看穿,庄可欣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慌忙低下头:“看着还好!” “我这大姐,表面看着温柔高贵,其实,心里阴毒的很,就会想着办法算计人,你可要小心,免得 掉进她圈套。”沈盈雪字字句句数落沈璃雪的不是,附近的名门千金们都看了过来。 庄可欣脸皮没她那么厚,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盈雪,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大殿上香、求签吧!” 三月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是上香,请愿,求签卜姻缘的好时节,言悔大师是出了名的讲佛大师,在他讲佛后,相国寺香火鼎盛,签很灵,据说,有好多名门公子、千金在他讲佛后求的上上签都应验了。 沈盈雪漂亮的眸中暗暗闪过丝丝愤恨:“我敢说,我这大姐也是来求签的,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还跑来这里求姻缘签,分明是没将安郡王放在眼里!” 庄可欣瞥沈盈雪一眼,你天天想着抢她未婚夫,她来求签确定姻缘,哪里奇怪。 众千金并不知道沈盈雪争抢安郡王,听闻沈璃雪来求姻缘签,心中甚是不快,她的姻缘早在出生后就定好了,是青焰最出色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还来求姻缘签! 见众千金望沈璃雪的目光满是责备,沈盈雪甚是得意,款款走至沈璃雪现前,唯恐她拒绝一般,拉了沈璃雪的衣袖就走:“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大殿吧!”她要让整个青焰的贵族千金都看看,她这个乡下来的姐姐,是如何不要脸的。 沈璃雪清冷的眸中射出两道寒光,瞬间又恢复平静,不着痕迹的甩开了沈盈雪紧抓着她衣服的手上,故做不解道:“我是来给母亲立牌位的,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妹妹就要去大殿给她立牌位?” “姐姐就别掩饰了,谁不知道言悔大师讲佛后姻缘签极灵,姐姐虽和郡王定了亲,但只是求个签,也不算大错!”沈盈雪笑的很是得意,贱人,你就装吧,看我怎么撕开你那虚伪的嘴脸。 “我真是来给母亲立牌位的,没心情求什么姻缘签!”说着,沈璃雪拿出一块木牌,正面对着众千金,上书:亡母沈氏林青竹! 铭牌!众人瞬间一愣,目光望向沈璃雪身后的秋禾和燕月,破旧马车颠簸,她们盖篮子的轻纱被颠掉,露出里面的东西,香,烛等诸多东西皆是立牌位所需之物。 原来沈璃雪真的是来为母亲立牌位,不是来求姻缘签的。 众人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看沈盈雪的目光满是嘲讽,连自己亲姐姐来相国寺干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大肆嘲讽,真是愚蠢,幸好自己没随她起哄,否则,就丢死人了! “郡主,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沈璃雪浅浅一 ☆、 067 郡王,璃雪树下许愿 苏雨婷也是一怔,看向东方珩,却见他身临水塘,负手而立,清华尊贵,淡漠凌厉,看也没看她和沈盈雪一眼,得体的笑容微微僵了僵。(.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沈盈雪则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给林青竹立牌位?满口胡言,趁人不备勾引安郡王才是实情,说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的贱人,心机真是不浅! “盈雪,咱们回前殿吧!”苏雨婷拉了拉沈盈雪的衣袖,浅笑着建议,晶亮的眼瞳有些黯淡。 “姐姐!”沈盈雪甩开苏雨婷,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她一直都很喜欢安郡王,却没见过他几面,日日单相思,如今他人就在这里,她为何要避开他去前殿? “璃雪姐姐和安郡王有话要说,咱们在这里不合适!”苏雨婷看一眼东方珩和沈璃雪,轻声解释着,笑容有些苦涩。 沈璃雪扬唇,苏雨婷是真的带沈盈雪回前殿,还是在变相指责自己和东方珩私会? 沈盈雪眼睛一亮,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相国寺是佛门圣地,前来上香的人,都一心向佛,不会做出格之事,姐姐和安郡王都是守法守礼之人,岂会暗中私会,雨婷多虑了!” 沈璃雪不知羞耻在先,要避也是沈璃雪避,凭什么让她去前殿?再说了,沈璃雪一日不嫁,她就有机会成为安郡王妃,如果主动退让,岂不是方便了她勾引安郡王。 “盈雪,不要闹了,咱们久留于此,不太合适……”苏雨婷看着沈盈雪,为难的眸中隐隐闪过一道暗芒。 “雨婷,姐姐在前殿时早说过,她是来给青竹夫人立牌位的,咱们在这里怎么会不适合?”沈盈雪笑的如一头偷了腥的猫,处处透着得意。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想用自己的理由来打击自己,让自己生气,可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来立牌位的,遇到安郡王只是偶然:“妹妹还没告诉我,你求的签文是什么?” 沈璃雪目光清冷,语气平静,看到沈盈雪眼中,是气到极点,故做镇定,心里乐开了花,贱人,继续装,等自己揭开她的伤口,戳的鲜血淋漓,看她还怎么装。 “姐姐听好了!”沈盈雪慢腾腾的展开签文,得意瞄一眼沈璃雪,大声朗读:“风平浪静可行船,确似中秋月正圆,凡事不需多忧虑,福禄自有庆双全。” 苏雨婷凝眸看向沈璃雪,她很坦然,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意思,沈盈雪的高明计策在她面前,毫无用处,张牙舞爪的攻击就如同跳梁小丑,在高人面前上窜下跳。 “听这签中的意思,妹妹只要静静坐着,福禄好运就会自动上门!”沈璃雪似笑非笑,太尉府的外孙女,丞相府嫡出千金,沈明辉的掌上明珠,受尽万千宠爱,再配上她那绝色的容颜,倾倒大片青年才俊,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能是吧,我还没有找人解签,据说这是支上上签!”沈盈雪谦虚着,眸中却满是得意与挑衅,根据签文的意思,自己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安郡王妃的位子,将来肯定是自己的。 “阿弥陀佛!”一名胡须全白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走进院落,红色的袈裟轻轻飘动,仙风道骨,气势脱尘,和蔼的目光落到沈盈雪身上:“刚才那支签是女施主求的?” “言悔大师!”沈盈雪一惊,随即福身还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言悔大师一向深居简出,除了讲佛外,极少会见外人,如今,自己的姻缘签居然将他惊了出来,可见自己的签确是极好的。 言悔大师仔细观望沈盈雪:“此签确是上上签,女施主日日行善积德,此签自会灵验,若是助纣做恶,有了罪孽,签上的意思就会完全相反!” 沈盈雪一怔:“我不明白大师的意思!”什么叫有了罪孽,意思完全相反,从小到大,她一直在行善积德,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怎么会有罪孽? “施主,切记心中有佛,行善积德!”沈盈雪想继续追问,言悔大师却不愿再多说,双手合十,看向苏雨婷:“老纳可否看看施主的签文?” 苏雨婷顿了顿,将一支签文奉到言悔大师面前:“大师请看!” 签展开,上书:“鸿门宴会呈英雄,骏马驰涯在险中,范增妙计基不纳,毕境事后定招凶!” 沈盈雪挑眉,苏雨婷这支最多算是中等签吧,难怪她没拿去解签,敢情是签文带了凶,不敢解签,自己是求了上上签,不用细解! 言悔大师望着苏雨婷:“施主聪慧,定能明白上面的意思,凡事要量力而行,断不可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执念太害人,施主要开阔心胸,学会放手!” “多谢大师,雨婷受教了!”苏雨婷福身还礼,笑容有些僵硬,面色也微微有些难看。 “姐姐,言悔大师难得为人解签,不如你也去求一支,让大师开解 !”沈盈雪心情好,故意向沈璃雪挑衅,自己的上上签,可不是谁想求就能求得到的。 苏雨婷这温国公之女,求的签就比自己差了许多,沈璃雪一名乡野丫头,求只中等签就很不错了,到时,对她定是一个重重打击。 “这里距前殿甚远,来去一趟,花费不少时间,言悔大师时间宝贵,璃雪不敢耽搁!”沈盈雪的目的很简单,想看她的差签羞辱她,她没兴趣和沈盈雪一般见识。 言悔大师望望沈璃雪,再看看水塘边的东方珩,目光慈爱,轻捋着胡须连连赞叹:“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苏雨婷瞬间苍白了脸色,嘴唇动了动,却一字都没有说出来! 沈盈雪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沈璃雪和安郡王,这怎么可能?那签上不是说自己是安郡王妃吗?怎么转了个圈就换成沈璃雪了,这老和尚真的是得道高僧吗?见谁都说恭维的话。 东方珩负手而立,纹丝未动,目光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古井般的眼眸平静无波,言悔大师这次看错了,自己和东方珩的婚约暂且不论,他只剩下三个月寿命,何来一对璧人之说。[.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门口,走来两名年轻男子,身着锦衣,气度不凡,沈盈雪最先看到,盈盈行礼:“太子殿下,湛王爷!”衣袖徐徐流泻,轻轻垂落在地,与身上素淡的色彩相得益彰,笑容明媚,迷醉人眼。 “沈小姐不必多礼,平身!”东方湛轻轻笑笑,温润如玉。 “谢王爷!”看到东方湛看她的热烈目光,沈盈雪心中得意,她是青焰第一美女,男子见到她,都是痴迷与爱慕的,安郡王与她接触的少,还没有看到她的好,等他像湛王一样了解了她,肯定会喜欢上她。 安郡王性子淡漠,不好接触,自己就先和湛王走近些,利用湛王靠近安郡王。 “太子殿下!”苏雨婷福身行礼,眸中映入一方檀色的靴子,上面绣着龙形花纹,线条流畅如行云流水,一颗心轻轻跳了起来。 “免礼!”东方泓在苏雨婷一步外站定,未再上前,苏雨婷暗暗松了口气,身旁响起低沉的笑音:“安郡王走在了本宫和三皇弟前面,可曾见过他?” “本王也刚到不久,还未见到人!”东方珩摇摇头,面容冷漠。 “隐世十五年,不知他还会不会见咱们!”东方泓望 着一个方向,目光有些迷蒙。 沈璃雪柳眉微挑,东方珩,东方湛,东方泓是来相国寺见同一个人的? “王爷,能劳您,太子,安郡王三位大驾,亲自来见,那人必定不凡,不知他是何方神圣?”沈盈雪插话进来,漂亮的眸中是故做的高深。 “他确实是位高人!”东方湛微笑,笑容中隐隐带了一丝轻嘲:“至于他的名讳,暂时不宜透露,等你看到人就知道了!” “我也可以随你们去见高人!”沈盈雪一怔,随即幸福的心砰砰乱跳,随太子,王爷,郡王去拜访隐世高人,这可不是谁都有的福份,她来相国寺,真是来对了。 东方泓皱了皱眉,似是不太赞同东方湛的做法。 “他现在,应该很喜欢热闹!”东方湛微微笑着,意有所指,东方泓目光一沉,未再言语。 对沈盈雪的盈声探寻,东方湛的客气解释充耳不闻,东方泓看向言悔大师:“劳烦大师带路!” “阿弥陀佛!”言悔大师双手合十,目光望过东方泓,苏雨婷,东方湛,沈盈雪四人,摇摇头,无声轻叹:“施主,这边请!” 东方泓径直离开,苏雨婷暗舒了一口气,眼前,一道浅蓝身影闪过,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萦绕鼻端,苏雨婷一怔,侧目望去,沈璃雪走向了东方珩:“你不是也要见人吗?怎么不跟过去?” “太子,湛王都来见人,本王不必再多此一举!”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依旧望向水塘,但眼瞳深处却多了一层别人看不懂的情绪,那情绪是对沈璃雪。 苏雨婷清丽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东方珩,沈璃雪。 不远处,沈盈雪热情的询问,高一声低一声,不停传入耳中,苏雨婷看向沈璃雪,娇笑道:“璃雪姐姐不好奇那位高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吗?” “等见到那位高人,所有疑问都可获解,何必再多此一问!” 沈璃雪语气清冷,听到沈盈雪耳中,全是嘲讽,得意的询问声戛然而止,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湛王爷,是我逾越了!” “无妨!”东方湛笑容温暖,不以为然:“好奇、询问乃是人之天性!” 沈璃雪勾唇一笑,没有说话,东方湛的话猛然一听是客气,细细回味却是敷衍,沈盈雪居然没听出来,真是愚蠢。 东方泓,东方湛,沈盈雪三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沈璃雪看向安郡王:“东方珩,相 国寺有没有许愿池?” “许愿池?”东方珩皱眉,看向沈璃雪:“没有,不过有许愿树,你要许愿?” “是的!”沈璃雪点点头:“树在哪里?” “太和殿外!”东方珩的回答简单扼要。 “太和殿在哪个方向?怎么走?”沈璃雪继续追问。 东方珩:“……” 东方珩犀利、冷漠的目光望了过来,沈璃雪轻声解释:“我是第一次来相国寺!”不知道太和殿在哪个位置很正常。 苏雨婷款款走上前,笑容璀璨:“安郡王事情繁忙,我知道许愿树在哪里,若不嫌弃,愿陪姐姐前往!” “本王有事,正要去太和殿附近!”东方珩淡淡说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多谢苏小姐好意,安郡王顺路,就不劳烦苏妹妹了!”沈璃雪明媚的笑容如春花开放,迷醉人眼。 “沈姐姐慢走!”目送沈璃雪和安郡王走出院落,苏雨婷得体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一抹冰冷的阴霾弥漫眼瞳。 贵族公子,千金前来求签问卦,和尚们多在大殿招待,路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东方珩和沈璃雪并肩前行,一袭白衣映着一袭浅蓝,出奇的般配。 “你讨厌苏雨婷!”东方珩蓦然开口,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算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沈璃雪想着和苏雨婷的几次见面,第一才女,才华高绝,三言两语,能套出她想要的信息,也能挑拨别人的关系,在人前,永远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真实情绪隐藏在心里,她不简单。 “你真的要去许愿池?”东方珩停下脚步,看沈璃雪的目光高深莫测。 “当然!”沈璃雪点点头,这可不是为了摆脱苏雨婷找的借口:“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告诉我大致的方向就好!”相国寺有许多僧人,她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找到地方。 “你上山后没看到太和殿,告诉你方位,你也找不到!”东方珩看一眼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暗芒。(.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什么意思?”沈璃雪疑惑不解,山路、太和殿之间有联系? “到了太和殿你就知道了!”东方珩淡淡回答 着,嘴角轻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太和殿座落在山峰上,相对偏僻,上山后顺着小道走上百米就到,小路极是崎岖,再加上花草掩映,几乎快要消失不见,难道沈璃雪看不到。 山峰最前,靠近崖边的地方,长着一棵粗大的树,树上漫延了许多枝枝叶叶,上面挂满了红色丝带,丝带的一端,系着铜钱。 “这就是许愿树!”沈璃雪看着大树,仔细打量,和现代的许愿树差不多。 “你要许什么愿望?”东方珩走到沈璃雪面前,锐利的眼瞳清澈如泉,没有半分杂质。 沈璃雪一怔,随即回神,想不到战功赫赫,心思深沉的安郡王,也会有如此单纯的时候,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看到了那名黑衣男子,眼神纯净的如同孩童,没有任何杂质,千泷,他应该找到自己失散的朋友了吧。 “在想什么?”久未听到沈璃雪的答案,东方珩忍不住再次询问。 “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沈璃雪摘下腰间佩戴的粉色荷包,拿出几枚铜钱,再翻,却没看到半根红线,猛然想起,红线在篮子里,被秋禾提走了。 “东方珩,你有红绳或丝线吗?”所谓许愿,就是手拿一枚铜钱,对着大树默念愿望,念完后,以红线系上铜钱,扔至大树上,扔的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 沈璃雪懂武,可以直接将铜钱扔到树上,但红线是桥梁,想要实现愿望,必不可少,若是只扔铜钱,没有桥梁,愿望根本不会实现。 “没有!”东方珩来相国寺是为见人,没想过许愿,当然没带红线。 沈璃雪蹙了蹙眉:她穿的是浅蓝衣裙,东方珩是一袭白衣,想扯几条红丝线都没有,难道今天要无功而返? 叹气间,顺滑的触感自指尖传来,沈璃雪低头望去,荷包最底端,一条绯色的丝帕静静躺着,眼睛一亮,将丝帕扯了出来。 丝帕是用绯色丝线织就,上面绣着朵朵花瓣,白的瓣,黄的蕊,绿色叶子,配上绯色的底,极是好看。 “就用这条丝帕吧!”沈璃雪抓住两边帕角,用力撕扯,绯色线虽不是大红,也算是红色。 丝线极具韧性,沈璃雪撕了半天也没撕开,目光望到淡漠冷酷的东方珩,轻轻将丝帕递了过去。 东方珩顺着丝帕看向沈璃雪,眉头微皱,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仿佛在问:“干什么?” “丝帕太结实了,我撕 不烂,帮帮忙!”沈璃雪淡淡说道,让青焰战神撕丝帕,的确是大才小用,但她没有剪刀,无法剪开丝帕,只好让他帮忙。 东方珩皱着眉头,拿过丝帕,右手食指在丝帕中间快速划过,随手就抛给了沈璃雪,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快如闪电,沈璃雪只觉帕子瞬间离开,又瞬间回来,然后从一条,变成了两半。 沈璃雪低头望去,丝帕切口完美,比剪刀剪出来的还要整齐,忍不住暗暗赞叹,古代人的内力,确实高深莫测! “东方珩,青焰正值多事之秋,不如你也许个愿!”沈璃雪只许一个愿望,用半条丝帕就可以,另外半条也不想浪费,就随手递向了东方珩。 “本王……”东方珩看着那半条丝帕,拒绝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再望沈璃雪,眸中的神色透着些许莫名的情绪。 “怎么了?”这半条帕子有什么不对?沈璃雪收回手臂,看向丝帕,绯色的丝帕一角,绣着一个漂亮的雪字,再看丝帕正中,写着几行文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秋禾!沈璃雪美眸冒火,恨不得立刻抓住秋禾,狠狠教训一顿,春花、秋月死后,秋禾相当于竹园的大丫鬟,她的衣食都是秋禾在安排,丝帕也是秋禾绣的,绣花就绣花,绣什么名字?绣名字也就罢了,绣什么情诗? 东方珩劈开丝帕时,一半是花,另一半则是字,花和情诗都保存的完好无损,她也好巧不巧的,就将有诗的那半条递向东方珩了,世间的诸多误会,都是由这特殊的巧合造成的…… “拿错了,这半条送给你!”沈璃雪收回带诗的丝帕,拿出另半条丝帕递了过去,刚才她大致望了一眼,绣的不是合欢花,是……百合! 百合,在古代象征百年好合! 沈璃雪一惊,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手中丝帕被东方珩拿了过去,反复看了看,嘴角微微扬起:“图案尚可,勉强还能看,是你绣的?” “不是,是我的丫鬟绣的!”沈璃雪回答的毫不犹豫,东方珩的话,不知是贬,还是褒,就算是她绣的,她也不会承认,再者,她在过惯了打斗的生活,来到古代后,又面临一波又一波的阴谋诡计,虽有原主的记忆,但对针线没什么兴趣。 “刚才那半条丝帕上,绣的最美的,是你的名字!”东方珩蓦然开口,雪,冰清玉洁,晶莹剔透,不染纤尘。 “咱们许愿吧!”不想再谈刚才的尴尬事,沈璃雪快速转移话题,手 中写字的半条丝帕穿进铜钱,紧紧系住,快速抛向许愿树。 铜钱带着绯色丝带,快速升空,下落,没有落到树枝上,而是越过树枝,径直向下掉落。 刚才心烦意乱,居然抛空了,沈璃雪快跑着伸出了手,接到铜钱的瞬间,脚下突然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快速向前栽去,深不见底的山崖瞬间现于眼前,沈璃雪一惊,快速稳定身形,可她绊倒的太突然,距离崖边又太近,根本停不下来! “小心!”即将掉落的瞬间,纤细的身体被人紧紧拥住,快速拉了回去,后背贴上一具温暖的胸膛,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隔着薄薄的衣服,沈璃雪居然感觉到东方珩在颤抖:“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危险!”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凌厉光芒,是沈璃雪从未见过的疾言厉色:“若我再晚一步,你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我没料到会被绊倒!”沈璃雪解释着,目光望向草丛,这里经常有人来,青草并不高,不会绊到人才对。 “什么人?”东方珩怒喝一声,两颗小石子狠狠打向一个方向。 “安郡王饶命,是我们!”两名女子手捂着额头,小心的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衣衫整洁,发髻精致,手背被石子打破,向外渗出鲜血,看东方珩的目光,有些惊惧。 “庄可欣,苏雨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偷偷摸摸的躲在树后,唯恐被人发现。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苏雨婷真是奇怪,自己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可欣说要许愿,我就陪她一起来了,看到姐姐和安郡王在,不好打扰,故而躲在树后,并非有意偷听你们谈话,请姐姐,郡王不要怪罪!”苏雨婷简简单单几句话,赔礼道歉,也讲清了她们的来意与目的。 “是吗?”沈璃雪凝望苏雨婷和庄可欣,似笑非笑,刚才自己脚踝一痛,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明着看,是被草绊住了,但细细想想,被石子打中的可能性更大,而庄可欣和苏雨婷所站的地方,是投石子的最佳视角。 “雨婷不敢欺瞒姐姐!”苏雨婷声音温柔,目光诚恳,极是坦荡。 沈璃雪冷笑,如果刚才击中自己的真是石子,那丝力道极柔,让人不易察觉,可见,苏雨婷或庄可欣是高手! “我相信你们!”沈璃雪微微笑着,纤指轻弹,带着绯色尾巴的铜钱稳稳落于大树顶端。 苏雨婷很善于伪装,又对自己有防备,直 接试探,根本试不出任何事情,倒不如顺着她的话说,降低她的戒备。 “沈姐姐真厉害,一下子就扔到树顶端了,上次我扔了好多次,都没扔到这么高!”庄可欣满目惊讶,连连赞叹。 “是啊,上次我用尽全力,也只扔到中间部分!”苏雨婷也接过话,变相夸奖沈璃雪。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苏雨婷和庄可欣,笑容璀璨:“我和安郡王的愿望已经许下,先走一步,雨婷、可欣你们慢慢许愿吧!” 伸臂挽了东方珩的胳膊,沈璃雪拉着他顺着小路快步向前走去,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她还能感觉到苏雨婷和庄可欣那‘热烈’的目光。 沈璃雪扬唇冷笑,苏雨婷追到这里,果然是为东方珩,自己和东方珩离开,不知她还会不会追上来? “沈璃雪!”走在长满青草的小路上,四下无人,东方珩蓦然开口。 “什么事?”沈璃雪抬头,正望进东方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中,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紧挽着他胳膊的手臂,瞬间一怔,快速收回,刚才她只顾着远离苏雨婷,抓了东方珩的胳膊就走,都忘记这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 东方珩轻咳一声,目光幽深:“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庄可欣或苏雨婷,一定有古怪,郡王都没发现她们吗?”古代有收敛气息的武功,高手的呼吸可微弱到不易察觉,沈璃雪没有内力,察觉不到绝顶高手很正常,但东方珩可是名绝世高手,如果他也没察觉到她们两人,事情就麻烦了。 “许愿树旁,除了她们两个,还有人,人数不少,每个都是高手,本王注意他们,心神有些分散,让她们钻了孔子!”东方珩凝深了眼眸,看来,相国寺之行,绝不会太平。 “那些是什么人?”在离开的瞬间,沈璃雪也察觉到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不知道,咱们到达许愿树不久,他们也到了,并悄悄潜伏了下来,你许愿期间,他们没有任何异动!”人不是针对东方珩,沈璃雪而来,分不清是敌是友,所以,东方珩选择了按兵不动。 “咱们离开了,那些人会不会对苏雨婷和庄可欣动手?”沈璃雪问道。 “不知道!”东方珩再次摇头,无关紧要之人,他向来不关心。 “怎么突然想到来许愿?”在东方珩眼中,沈璃雪清冷,淡漠,许愿这种无聊的事情,她不会喜欢。 ☆、 068 同骑一匹马 沈璃雪侧目望去,猛然一怔。 男子三十出头,俊逸非凡,斜飞入鬓的眉,好似水墨画一般流畅,眼眸如寒星般璀璨,鼻子高挺,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灰色衣袍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折损他的冷酷与犀利,岁月沉淀的稳重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把将刀刃隐藏在鞘中的利剑,静水深流,潜而不露,倘若只看外表,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致命! 好逼人的气势,如同王者降临,难怪他连太子,湛王的面子都不给,他是谁?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青竹园外撒野?”男子面容冷峻,迈步走近,一步一步掷地有声,黑衣人们肃杀的眸中居然闪过浓郁的恐慌,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相互对望一眼,如同逃离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飞速向外跑去。 沈璃雪震惊,黑衣人们见到东方珩时,犹豫着不敢出手,看到这名男子,居然吓的不战而退,他震慑力真是惊人,究竟是什么人? “扰了我清静,还想走!”男子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掌漫不经心的挥了出去。 “砰砰砰!”掌风所过之处,黑衣人无不吐血身亡,身影如同破布一般,径直坠落地面。 “安郡王,不过是些小角色,你绝对能应付得了,不必请我出山!”男子转身望了过来,映入眼瞳的,除了东方珩,还有他身旁的蓝衣女子,女子明媚的脸庞比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眼,温暖的笑容如春花开放,温暖人心。 记忆中那道窈窕的身影与眼前人重合,男子眸底的冷酷与犀利,瞬间转为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前行着,目光紧紧锁定沈璃雪,惊声道:“你……你是……” “皇叔,她不是刺客!”男子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来到沈璃雪面前,东方珩上前一步,将沈璃雪护在身后,锐利的眸中闪烁点点光芒。 皇叔?沈璃雪一怔:她早猜到这名男子身份不凡,却没想到他会是皇室王爷! 男子瞬间回神,停下了脚步,目光恢复了刚才的冷酷与犀利,望一眼沈璃雪,冷声道:“你是谁?” “我叫沈璃雪,是丞相沈明辉和原配林青竹的女儿!”沈璃雪轻声回答,心中想着,他那么孤高清傲,面对太子,王爷的百般请求从容镇定,更敢直言拒绝,为何看到自己时会失了态? “十五年前,你和你母亲不是在青州老家烧死了吗?”听到沈璃雪的回答,男子微微惊讶,幽深的眸中 闪过一道光芒,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母亲抱着我侥幸逃脱,在老宅附近居住下来,直到三个月前,母亲过世,我进京寻到了丞相府!”沈璃雪轻轻笑笑,这件事情早在一个月前就传的京城人尽皆知,为何他不知道?难道是因为他极少见人,消息闭塞,才没听说? 男子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没再言语,犀利的眸中隐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的交战。 激烈的打斗声响起,东方珩皱皱眉头,拉着沈璃雪快步前行,瞬间到了十多米外,黑衣蒙面的刺客们手拿长剑,与侍卫们激烈打斗,贵族公子,千金们尖叫着四下逃窜,整个相国寺乱成一团。 女眷们聚在走廊下,面色苍白,瑟瑟发抖,沈璃雪想到了与她走散的秋禾,燕月,子默应该找到她们两个了,有他保护秋禾和燕月,倒是不必担心。 突然,一名目露寒光,手持染血长剑的黑衣人恶狠狠的冲向女眷们,女子们尖叫一声,鸟作兽散,哭着喊着快速逃离,跑的最慢的两名千金被黑衣人刺穿胸口,死状甚是凄惨。 “救命啊,救命啊!”凄惨的呼救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庄可欣,苏雨婷满面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映入眼帘,沈璃雪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对东方珩低语几句,东方珩摆摆手,一名黑衣暗卫快速离开。 “救命,救命!”庄可欣,苏雨婷在混乱的场地上哭泣着,奔跑着,寻找庇护站,一名黑衣人凌空飞起,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向两人的后心。 “哎哟!”庄可欣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连带着把苏雨婷也拉到了地上,黑衣人长剑刺空,凌厉的剑风横扫两人脖颈,庄可欣,苏雨婷就地一滚,再次躲过危险,站了起来,并随手捡了一柄长剑,对着黑衣人胡乱挥舞:“砍死你,砍死你!” 庄可欣的剑挥的毫无章法,让人眼花缭乱,黑衣人有瞬间的怔愣,苏雨婷看准机会,抓着一根木棍,狠狠打向黑衣人的后脑,黑衣人迅速躲闪,还是被她打中了肩膀,动手迟缓许多,苏雨婷趁胜追击,木棍挥的更加快速,黑衣人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可欣,快帮忙,一起打!”苏雨婷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报仇后的笑意。 “好!”庄可欣弃了长剑,也捡起木棍准备打人,身旁再次窜出两名黑衣人,剑法凌厉,杀意强烈,苏雨婷,庄可欣招架不住了,快速逃离,黑衣人紧紧追赶。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庄可欣,苏雨婷连 连躲过黑衣人攻击,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姐姐,救命啊……姐姐……”熟悉的呼唤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沈盈雪边跑边哭,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衣摆高高飘起,露出精致的小脚,呃,她一只绣鞋跑丢了。 身后,恶风袭来,沈璃雪雪眸微眯,快速向前跃去,好巧不巧,正好落到沈盈雪面前。 “姐姐,有刺客!”黑衣人速度极快,根本躲不开,沈盈雪惊慌失措着,紧紧抓住沈璃雪的胳膊,迎着黑衣人的长剑,用力推了过去,美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冰冷的笑。 沈璃雪冷哼一声,在长剑刺到身上的瞬间,猛然侧身,寒意擦着衣角划过,狠狠刺进了沈盈雪的胳膊。 鲜血瞬间染红了鹅黄衣袖,在黑衣人想要拔剑的瞬间,沈璃雪甩手将他击昏。 胳膊受伤,鲜血淋漓,沈盈雪怔怔的看着沈璃雪,美眸中满是委屈:“姐姐,你为何要害我?我的胳膊受伤了,受伤了……” 沈璃雪嗤笑:“沈盈雪,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被人杀了,害你?是我救了你,伤一条胳膊,换你一条命,很值了!” “刚才那剑是对着咱们两人来的,你自己躲起来,让我挡剑,不是害我是什么?”沈盈雪美眸喷火,狠狠瞪向沈璃雪。 “这胳膊受伤,很疼吧!”沈璃雪没再反驳,微微笑着,在沈盈雪惊讶的目光中,猛然伸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伤口。 “啊!”一声尖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沈盈雪衣袖被染红大片,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惨白着小脸,快速后退几步,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居然……” “既然妹妹说胳膊是因我受伤,我当然要做点事情,坐实罪名!”沈璃雪微笑,笑容说不出的冷冽,明明是她拉自己挡剑,不小心受了伤,却反过来说是自己拉她,沈盈雪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你……你……”沈盈雪后退着,眸中盛满了愤怒与惊恐,沈璃雪你够狠,够毒! “救命,救命!”又是两声熟悉的求救声响起,沈璃雪目光微闪,手中石子狠狠打向庄可欣,苏雨婷的脚踝。 两人应声倒地,被后面的黑衣人追上,苏雨婷就地一滚,避过了黑衣人,庄可欣则被黑衣人扑倒在地,惊慌着,尖叫着,如泼妇一般,狠狠拍打黑衣人:“滚开,滚开……” 沈璃雪蹙了蹙眉,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她们居然还不用 武功,是真的不会,还是藏的太深? “好你们这群刺客,居然敢在我面前撒野,看鞭!”东方玉儿一声怒喝,长鞭甩出,在空中刮出一阵凌厉的劲风,好几名黑衣人受伤或倒下。 “啪啪啪!”长鞭挥舞,密不透风,一袭红衣在诸多黑衣刺客中间绽放出与众不同的耀眼光芒,窈窕的身姿彰显着肆意与张扬,热情如火。 “是谁在相国寺捣乱?”东方泓,东方湛在心腹暗卫的保护下走了过来,目光凌厉,眼神愤怒,望着激烈打斗中的侍卫和黑衣人,面不改色,嘴角轻挑起一抹冰冷的笑。 “所有刺客,杀无赦!”东方泓一声令下,几十名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杀向黑衣刺客们,有了他们的加入,原来的侍卫压力顿解,斗志昂扬,挥动手中长剑激烈的反扑。 两柱香后,黑衣刺客全部被灭,尸体满地,血流成河。 “阿弥陀佛!”言悔大师双手合十,站在尸体中间,默念往生咒:“佛门重地,竟造如此杀孽,罪过罪过!” “大师,刺客刺杀在先,我们杀人,是为自保!”东方玉儿走了过来,不赞同的反驳,长鞭还握在手中,时刻戒备着。 言悔大师轻叹一声,没再说话。 没受伤的侍卫们快速清理着尸体。 名门千金们站在走廊下,低声哭泣,有的身上带了轻微的伤,有的毫发无损,经历这一劫难,她们吓坏了,直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小姐,小姐……”秋禾和燕月满面焦急的快步跑了过来,见沈璃雪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小姐没事!” “你们也没事吧?”沈璃雪打量秋禾和燕月,没有受伤的迹象。 “有子默大哥保护,奴婢们毫发无损!”秋禾,燕月笑容天真。 “湛王爷!”沈盈雪美眸眯了眯,再抬头时,隔着几步的距离,她的眼睛,水盈盈的对上了湛王东方湛温润的双眸,眼泪从她那睁的大大的眼中流出,顺着白玉般的面脸颊,莹润的下巴,缓缓渗入衣襟,轻风吹着她的青丝四散飘扬,凌乱的衣衫四下飘飞,整个人更显楚楚可怜。 “沈小姐!”东方湛笑容温和,温润如玉。 沈盈雪抽泣着,手捂了流血的伤口,快步走到东方湛身边,目光有意无意,瞄向沈璃雪:“刚才命悬一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怎么回事?”望着沈盈雪染红的半边衣袖 ,东方湛轻轻皱眉。 “不关姐姐的事,她也是为了自保,一时心急,才会拉我去挡剑!”沈盈雪手捂着丝帕,哭的凄凄惨惨,眸光透过半透明的丝帕望向沈璃雪,阴冷蚀血。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沈璃雪,黑衣人刺杀,想要自己活命是人之常情,但拿别人做挡箭牌,换自己的命,就太不应该了。 沈璃雪看着沈盈雪,不屑嗤笑:“沈盈雪,众目睽睽之下,黑衣人追杀的是你不是我,我也只是一名弱女子,没办法从黑衣人手里救下完整的你。” “你伤了胳膊,心里恨我,可以理解,但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给我的报答是冤枉我拉你挡剑,未免太过没有人性!”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仿佛对这个妹妹伤心绝望。 “不是的,湛王爷,不是这样的,是她真的要拉我挡剑……”沈盈雪恨恨的咬咬牙,继续污蔑沈璃雪,贱人,还敢狡辩。 “二小姐,您在府里欺负大小姐也就罢了,为何在外面还要冤枉她?”秋禾眼泪汪汪,为沈璃雪报不平。 “是啊二小姐,大小姐一直在退让,为何你还这么咄咄逼人,非要逼死大小姐才行吗?”燕月抹着眼睛,为沈璃雪叫屈。 众人眸中闪过一抹思量,沈家两位千金不和的事情,她们略有耳闻,大小姐母亲过世,相府大权握在继母手中,她吃亏受罪应该不假,可二小姐胳膊受了很重的伤,听着也不像在说假话…… “沈璃雪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当然向着她说话,主仆联合起来欺负我……”沈盈雪轻抹着眼睛,哭的悲伤。 沈璃雪冷笑:“盈雪,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篡改,相国寺那么多人,总有看到真相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谁看到真相了,麻烦你站出来,讲明一切,证明我的清白!”沈盈雪盈盈玉立,尖声高呼着轻声抽泣,丝帕掩盖下的眸中,冷光闪烁。 刚才场面混乱,真假难辩,谁还会注意她们这边的实情,她受了伤,是最好的证据,可轻易让沈璃雪背上贪生怕死,残害嫡妹的罪名,沈璃雪,等着倒霉吧。 “阿弥陀佛!”一名小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对众人行了一礼:“刚才我站在走廊下,看到沈二小姐被黑衣人追,向沈大小姐求救,然后,沈大小姐跑了过来,挡在了二小姐身前,黑衣人的剑越过大小姐刺到了二小姐身上,并非大小姐推二小姐挡剑……” “你撒谎, 沈璃雪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她假证?”沈盈雪一惊,急声怒斥着,美眸冒火,这死和尚,哪里冒出来的,居然为沈璃雪做证。 “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 沈盈雪咬牙切齿:死和尚,没事就回殿里抄抄佛,念念经,跑来这里搅什么局? 众人望沈盈雪的目光瞬间变的嘲讽,不屑,相国寺香火极盛,寺里的和尚品性都很不错,更何况,小和尚是伺候佛祖的人,当着佛祖的面岂会撒谎。 反倒是这相府二小姐,欺负自己的亲姐姐不算,还恩将仇报,诬陷亲姐姐,恶劣的品性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小脸红一阵,白一阵,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击自己,这个贱人,生命力真是顽强。 胳膊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沈盈雪小脸惨白,紧紧捂住伤口,疼死了,疼死了,可恶的沈璃雪,这剑怎么没砍到她身上…… “太子殿下!”一声惊呼响起,沈璃雪循声望去,苏雨婷扶着庄可欣走了过来,两人的发饰不知掉到了哪里,发髻披散开来,映着有些凌乱的衣衫,模样极是狼狈。 “你们没事吧?”东方泓站在苏雨婷三步外,柔声询问。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没事。”苏雨婷盈盈行礼:“可欣被伤到了腿!” 沈璃雪目光向下,庄可欣腿上被划出一条大口子,染红了白色的裘裤,鲜红的血,衬着雪白的衣,触目惊心。 “来人,送庄小姐去前殿。”东方泓急声命令后,轻声向苏雨解释:“言治大师正在前殿为受伤的香客治伤。” 沈璃雪蹙了蹙眉:庄可欣与苏雨婷一直在一起,庄可欣受伤,苏雨婷居然毫发无损,是不是说明懂武的是苏雨婷?又或者这伤是庄可欣故意弄出来混淆视线,打消别人对她懂武的怀疑? 侍卫继续清理尸体,千金小姐们被侍卫们护送着下山,沈盈雪,庄可欣受伤,去了前殿看诊,苏雨婷也跟了过去,东方湛,东方泓站在凉亭里,等待侍卫的检查结果。 “禀太子,王爷,这些刺客是西凉国暗卫!”侍卫恭声给出检验结果。 东方泓,东方湛微微一惊:“没有弄错?” “回太子,西凉国暗卫肩膀上都印有西凉皇室印记,绝对不会弄错!”侍卫拉开一名黑衣人的衣服,露出肩膀上的印记。 东方泓面色微变: “青天白日,西凉国暗卫居然敢在相国寺捣乱,真是猖狂到了胆大包天……” 西凉国暗卫在青焰国京城大开杀戒,事情着实怪异!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抬头,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近在眼前:“前面处理的怎么样了?” 离开青竹园后,东方珩去了前殿,留下两名暗卫保护沈璃雪,沈璃雪没遇到什么危险,就没让他们两人现身。 “刺客一律杀无赦!”东方珩目光锐利。 “怎么不留活口?”沈璃雪惊讶,留个活口可逼问真相。 “他们是死士,根本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死士就是杀人机器,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如果任务失败,他们会立刻自尽,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 “真的都是西凉国暗卫?”沈璃雪皱皱眉,想要再次确定。 东方珩点点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青焰与西凉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大批西凉暗卫在相国寺大开杀戒,事情有蹊跷!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禀郡王,刚才寺内打斗时,相国寺外的马车被人毁了几辆……” 沈璃雪一怔,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毁马车?怎么毁的?” “马车从外到里几乎全部都被拆散,像是在找东西……”侍卫心中十分纳闷,寺内在激烈打斗,生死一线,他们还有心思毁马车…… 沈璃雪眼眉微挑:“都有哪几辆马车被毁了?” “尚书府庄可欣小姐的,温国公府苏雨婷小姐的,还有辣椒郡主的……” “什么?毁了我的马车?”东方玉儿拿着长鞭走了过来,发上铃铛叮当作响,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可恶的西凉暗卫,抓到他们,一定将他们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侍卫听的嘴角抽搐,你已经把人家杀了,还剥皮抽筋…… “安郡王!”低沉的男声传来,沈璃雪一怔,抬头看向来人,男子站在五米外,一袭灰色衣袍,负手而立,目光犀利,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侍卫们低了头不敢看他,东方玉儿惊讶的小嘴巴成了o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你……你是……皇叔!” 男子淡淡答应一声,看向东方珩:“三日后,本王回京入朝!” 转身离去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犀利的目光,轻轻扫过沈璃雪! 目送男子离开,东方珩看向沈璃雪,深邃的眸底闪过丝丝复杂,皇叔很固执,十五年来,无论青焰发生什么事,他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刚才他在竹园与皇叔喝酒时,还没找到机会提回京之事,可他出园见了璃雪后,居然主动提出要回京入朝…… “是皇叔,真的是皇叔,我居然见到传说中的皇叔了……”东方玉儿高兴的不知所措。 “你这皇叔很厉害吗?”沈璃故做不知的询问。 “是啊,十八年前,除了武国公,他最出名了,当年的他,就像现在的珩堂兄一样,既是青焰战神又是第一美男子,喜欢皇叔的妙龄女子,能排满大半个青焰……” 说到那名男子,东方玉儿眼睛放光:“听我父王讲,皇叔年轻时威名赫赫,以五万士兵大败漠北三十万大军,使得那漠北不得不上书求和,青焰战神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那他是什么封号?”同为皇室王爷,封号各个不如,比如东方湛是湛王,东方珩是安郡王! “战王爷!”东方玉儿目光崇拜:“皇叔出征前是皇子,在边关大捷后,皇上下旨封他为战王!” 东方玉儿话题一顿:“说起来,珩堂兄和皇叔经历相似,也是没什么称谓就去了边关,大败敌军,立下赫赫战功,被封安郡王!” 沈璃雪扬眉:“东方珩在边关也很厉害?” “嗯!”东方玉儿重重点头,满目凝重:“皇叔的事情我都是听说的,珩堂兄的布兵做战,我经历了几次,真的很令人敬佩,回来讲给父王后,父王说他不比皇叔差!” 沈璃雪看向忙碌的东方珩,眼睛眨了眨,战王爷俊逸出众,气势不凡,年轻时迷倒了不少妙龄少女,东方珩这新一代的青焰战神不比战王爷差,走到哪里,都惹一身桃花…… 一名侍卫拖着一名黑衣人的尸体走过,只听:“哧”的一声,黑衣人身上的衣服被扯烂,露出光裸的背部,侍卫低咒一声,重新抓了黑衣人的胳膊准备拖走。 沈璃雪侧目的瞬间,看到光裸的黑衣人,急声道:“等等!” “东方珩,你过来看看这个人的腰!”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腰上是没洗干净的印记!”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又命人仔细查看了几名黑衣人的尸体,发现,大多数黑衣人身上只有一个印记,但也有几名黑衣人的腰上,有第二个印记,只是那痕迹极浅,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人冒充西凉暗卫!”东方珩目光凌厉:一个人的身上,不可能同时存在两种印记。 “暗卫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如果要假冒,肯定会将腰上印记全部洗去,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为何会没洗净?”沈璃雪眉头微皱。 “一种是故意留下线索,另一种是他们急着出任务,来不及确认完全洗净!”东方珩语气淡漠,目光锐利。 “侍卫已经仔细查过,腰间印记,比肩膀上的要早好几年,并且,肩膀上的印记虽然经过了处理,仍旧很是鲜亮,就是最近印上去的!” “他腰上印的是什么图案?”主子不同,暗卫们身上的记号也不同,根据图案,应该能找出他们的主人。 “图案被洗的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东方珩轻轻摇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除了皇室,还有人知道西凉国太子到了青焰京城:“难道有人想引西凉太子现身?” “西凉太子,怎么会悄悄来青焰京城?”如果是为了两国邦交,大大方方以使者身份出使青焰即可,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现在更是让人钻了孔子,冒充西凉暗卫杀人,想挑起青焰与西凉的战争吗? “夜千泷在西凉诸多皇子中一直都很独特,他的想法,做法没人理解!”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深不见底。 沈璃雪一怔:“你刚才说夜千泷?” 东方珩点点头:“西凉太子就叫夜千泷!” 沈璃雪一惊,一口气没吸好,呛的连连咳嗽,美丽的脸颊红了起来。 “怎么了?”东方珩轻轻拍拍沈璃雪的后背,缓解咳嗽,黑曜石般的眼瞳望着她清冷中微微闪烁的眼眸:“难道你见过夜千泷?” “我见过一个叫千泷的男子,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西凉太子夜千泷。” 东方珩为人正直,光明磊落,不屑那些无耻的小人行径,沈璃雪便将遇到夜千泷后的事情讲述一遍:“他和暗卫走散,才会坐在街边,我相信杀人的这些暗卫,绝不是他指使的!” 眼前浮现夜千泷清澈如泉的眼眸,沈璃雪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他那么清澈,单纯,怎么可能会下残酷的命令杀人! “夜千泷是西凉太子,来青焰时肯定带了不少暗卫,而你遇到的那个人,独自一人,与人走散,若他真是夜千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暗卫都被人杀了,只剩下他自己!” 东方珩幽深的眼瞳中闪过一道冷芒,堂堂西凉暗卫, ☆、 069 千泷怒砸万花楼 “璃雪!”夜千泷喜悦的呼唤着,自二楼窗口一跃而下,快速落向蓝衣女子所在的方向。(.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走在大街上,突然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过附近的茶馆,酒楼,客栈。 “你怎么了?”走在身边的东方珩不解的询问。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沈璃雪凝神细听,耳边响彻着车声,脚步声以及嘈杂的人声,再没有了那道若有似无的呼唤。 “会不会听错了?”东方珩内力深厚,听力,洞察力都比沈璃雪高,刚才他一直走在她旁边,没听到任何人呼唤她。 “也许是听错了!”沈璃雪点点头,那道呼唤极轻,隐隐约约,随风传来,她弄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人喊了她。 “小心!”东方珩面色微变,揽着沈璃雪快速闪进一家店内,两只不明物自两人身侧掉落,重重砸在地上,摔成碎片,惊了一路行人,场面有些混乱。 “谁这么缺德,大白天的扔酒坛……” “就是,路上行人这么多,砸到人怎么办?” 瞬间震惊后,众人回过神,围在店门口,对着二楼掉酒坛的窗子指指点点。 “老子乐意,关你们屁事?”一名醉汉探出头,醉眼迷离的对着人群骂了一句,咣的一声重重甩上了窗子。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再次指责着,议论纷纷。 望着半地酒坛碎片,沈璃雪蹙蹙眉,若非东方珩速度快,拉开了她,她肯定会被砸伤,先是相国寺遇刺,再是险些被砸酒坛,她今天运气够背的…… “小二,可还有雅间?”东方珩长身玉立,声音淡淡,深邃眸底闪烁着点点厉光。 “有有有,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连声答应着,引领东方珩,沈璃雪上二楼。 相国寺出现假西凉暗卫,沈璃雪,东方珩急着回来找夜千泷,还没用午膳,早就饿了,酒楼又被人堵住,想出去得费一番力气,倒不如先去用膳,再慢慢解决其他事情。 东方珩,沈璃雪走进雅间的瞬间,一袭黑衣的夜千泷落进人群中,拨过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女子,寻找着记忆中那张容颜,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璃雪呢? 酒坛掉落前,自己明 明看到她站在这里的,酒坛掉落时,挡住了自己瞬息的视线,再望时,璃雪居然不见了,她去哪里了? 二楼窗子再无动静,众人指责后相继散去,店小二快速清扫了满地碎片,酒楼前恢复正常。 夜千泷如雕象一般静静站立着,英俊的面容完美的无可挑剔,长长的睫毛染着点点金辉,华贵冷然,傲气天成,稚气,可爱中带了丝丝清华与冰冷,目光仔细打量着过往的每个年轻女子,喃喃自语:“璃雪呢?璃雪呢?” 拐角处,观察了许久的一名精瘦男子缓步走了过来,面容猥琐,上下打量夜千泷,眯成一条缝的小绿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搭讪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在找人?” “是啊,我在找璃雪,你有没有见过她?”夜千泷急声询问着,目光清澈如泉,不染纤尘。 “璃雪啊!”猥琐男子故作高深,鼠目中闪着诡异的笑:“就在前边呢,我刚和她打过招呼……” “真的?”夜千泷眼睛一亮:“那你快带我去见她!” “随我来!”猥琐男子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绿豆眼中闪烁着奸计得逞的阴笑,这个傻瓜,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半分心机,三言两语就骗到他了…… 夜千泷丝毫没察觉到猥琐男子的居心不良,紧跟着他快步前行,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太好了,终于要见到璃雪了! 酒楼雅间,沈璃雪坐在桌前用膳,目光不经意的透过窗子,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夹杂着一名黑衣男子,稚气,可爱的气息沈璃雪十分熟悉,猛然一怔:那是……夜千泷! “可是饭菜不合味口?”坐在对面的东方珩轻声询问。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这家酒楼的饭菜,味道虽不及醉仙楼,却也别具一格。 “我刚才看到……”沈璃雪再次望去,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却独独少了那身穿黑衣的英俊,可爱男子! “看到什么了?”东方珩追问,望一眼窗外,除了普通行人,还是普通行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或事。 “没什么,许是看错了!”沈璃雪轻轻揉了揉额头,刚才听错,现在又看错,难道是太累了? “今天事情多,你也累了,用过膳,回府休息!”东方珩轻声建议着,目光深邃,沈璃雪清冷的眉宇间带着丝丝疲惫,确是累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菜, 思绪早已飞出了酒楼,神游太虚:夜千泷究竟去了哪里? 夜千泷随着猥琐男子左转右转,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后,来到一座华丽的建筑前,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万花楼’三个红色大字在阳光下闪烁光芒。 浓妆艳抹的女子们站在门口,热情的招揽着客人们:“公子啊,别走嘛,进来喝一杯……” 所谓万花楼,是专供人娱乐之所,上至达官显赫,下到三教九流都接待,里面除了妖娆妩媚的年轻女子,还有漂亮阴柔的男子小官,可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 一名中年妇人出现在大门口,浓妆艳抹、舞骚弄姿,猥琐男子眼睛一亮,精瘦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急步走上前:“花妈妈!” 中年妇人淡淡看了猥琐男一眼,不屑道:“又带了什么三流货色啊?” 猥琐男嘿嘿的奸笑几声,压低了声音依旧难掩饰傲然:“这次带的,可是极品货色,妈妈请看!” 就你这种人,能带什么极品货色! 中年妇人漫不经心的目光在看到夜千泷时瞬间亮了起来,快走几步来到夜千泷面前,围着他上下打量,老眼内满是震惊:这男子真是英俊,比画上的仙人都俊,真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花妈妈穿着半透明的艳丽红纱衣,大半个胸口露在外面,情景甚至是香艳,夜千泷就像没看到一样,静静站立着,目光清澈如泉,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猥琐男子:“璃雪呢?” “璃雪就在里面,你随我们进来就能看到她了!”猥琐男悄悄向花妈妈使了个眼色,这英俊男子还在万花楼外面,得骗着点,绝不能让他逃跑了。 花妈妈会意,笑眯眯的领着两人向万花楼内走去:“对对对,璃雪就在里面呢,快进来!”惊艳的目光不时打量夜千泷,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绝色的男子,真是养眼…… 万花楼内,不时有客人搂抱着年轻女子走过,模样甚是亲密,看到夜千泷,无不惊艳了目光,这男子是谁?真是绝色! 夜千泷对他们全部视若无睹,紧跟着花妈妈和猥琐男快步前行,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单纯,璀璨的笑:马上就要见到璃雪了,真是太好了。 “他不会是个傻子吧?”花妈妈悄悄询问猥琐男。 他是被骗来的,进了万花楼,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看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他却丝毫都没有逃跑的意思,一直跟着他们向前走。 虽说她这万花楼里有许多看院打手,他想逃也逃不掉,可他是进了火坑,还不知道逃,脑子绝对有问题。 猥琐男不以为然,小声道:“相貌英俊,有钱客人喜欢不就行了,你管他傻不傻呢,再说了,他傻的不知道逃,花妈妈也省心不是!”在京城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极品货色,怎么着也要推销出去,卖个好价钱。 “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不会有什么麻烦吧?”花妈妈不放心的再次询问,做他们这行,唯利是图,但也不想惹大麻烦上身,这名黑衣男子太英俊,太高贵了,不像普通人。 “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对朝中的名门贵族,巨富商贾了如指掌,这男子面生的很,绝对是外地来的,就算失踪了,也不会有人过多理会,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猥琐男拍着胸口打包票,小绿豆般的眼内闪闪发光,臭手快速伸到花妈妈面前:“人已经送来了,快给银子。” “你最好保证,这个人完全没问题!”花妈妈重重警告着,自袖中拿出两张银票,甩给了猥琐男。 “怎么才二百两?”数清银两,猥琐男惊讶,那黑衣男子那么英俊,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花妈妈撇撇嘴,双手叉腰,傲然道:“卖进万花楼,人是要打折扣的,妈妈我接手万花楼多年,买的人也不计其数,最多的也才一百两,你这二百两,是从未有过的天价,你就知足吧,少得寸进尺!” “好好好,这次我就吃点亏,便宜点卖给你们了!”猥琐男子绿豆眼内色光闪烁,调笑道:“安顿好了他,花妈妈记得让小翠来伺候我……” “色心不改!”花妈妈用力点点猥琐男的额头,嗔怒道:“干嘛这么猴急,小翠就在厢房里,又跑不了。” 花妈妈轻哼一声,一步三摇摆的来到夜千泷面前,手指着一间豪华的大房间,笑道:“公子,璃雪就在里面等你呢,咱们快进去吧!” “真的?”夜千泷眼睛一亮,不等花妈妈招呼,快步跑进了房间。 花妈妈老眼内闪着阴险、得意的笑,现在就给喜好男色的各大官人发请贴,请他们来参加晚上的竞拍,这个极品货色的初夜,自己定要拍个好价钱。 这是一间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厅,一群打扮娇艳的少年在台上跳着妖娆的舞,台下一群男人左拥右抱,不少十六七岁的清丽少年仅着单衣跪在地上,恭敬的给客人倒酒,更有的少年,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蜷缩在那些面目丑陋的男 子怀里瑟瑟发抖。 “璃雪,璃雪!”夜千泷冲进大厅,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单纯、可爱的笑。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夜千泷身上,惊艳的同时,眸底色光闪闪,真是个绝色的妙人。 “哟,长的真是绝色,今儿晚上我包了,你叫什么名字?”一名高大粗野,喝的醉熏熏的男子走上前来,醉眼迷离着,伸手就要抱夜千泷。 夜千泷快速扫视着大厅,没看到沈璃雪,清澈的眸中染了浓浓的失望,璃雪不在! 浓烈的酒气夹杂着臭臭的汗味扑面而来,夜千泷单纯的眸底涌上一层阴霾,手一挥,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醉酒男子倒在地上,痛苦的来回打滚,在他身下,鲜血洒落一地,他的双手,居然被齐齐斩断,场景甚是吓人。 “璃雪呢?”夜千泷猛然抬头望向众人,清澈的眼瞳中布满阴霾,周身瞬间萦绕了浓烈的暴虐之气,让人不寒而栗,想要占便宜的嫖客们惊恐的连连后退,这个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救命……救命……”断手男子痛苦的求救声响起,嫖客们蓦然惊醒,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跑!”众人如潮水般快速涌向门外。 夜千泷静静站着,一动不动,眸中浮现着失落与孤寂,在众人跑到门口的瞬间,猛然挥出一掌,众人口吐鲜血,重重倒地。 就连那跳舞的舞台,也在顷刻间被斩成两半,地面上一条鸿沟,那几个唱歌的男官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夜千泷魔魅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不告诉我璃雪的下落,谁也别想离开!” 嫖客们强撑了一口气,看向夜千泷,面容绝色如仙,眼瞳清澈如泉,可他周身流动着可怕的杀气,宛如破晓而来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出什么事了?”花妈妈一步三摇的走进大厅,看到吐血倒地的嫖客们,惊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花妈妈抬头,正对上夜千泷阴霾的目光:”璃雪呢?“ ”她……她……“花妈妈身体抖如筛糠,眸中盛满了惊恐,这个绝色少年,刚才明明很单纯,为何刹那间,就变的这么可怕。(.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她不在这里,对吗?“夜千泷接 下了花妈妈的话,迷人的声音中带着蚀骨的冷意,凌厉的气势慑人心魄。 花妈妈吓的不知所措,腿脚软绵绵的,想逃跑却迈不动步子,只得识时务的点点头:”她不在!“ ”你居然骗我!“夜千泷一声怒喝,花妈妈保持着惊恐的模样一动不动,片刻后,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眼睛睁的大大的,毫无焦距。 ”啊,死人了!“有人反应了过来,惊恐的尖叫着,快速逃离,受伤倒地的嫖客们也连滚带爬的向外奔去,整个大厅瞬间乱作一团。 夜千泷走在最后,对四周的混乱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走着,走的很慢,很稳,微低着头,阴霾的眸中带着失落:璃雪不在这里!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卖掉夜千泷的猥琐男提着裤子从厢房里走了出来,上身没穿衣服,露出黑幽幽的胸膛,身后房门未关,隐约可见屋内床上有女子在穿衣服。 夜千泷突然停下了脚步,向猥琐男的方向望了过来,那一袭镇定的黑衣,站在混乱的百人之中,有着异样耀眼的风彩,同样清澈的眼眸却多了一种让人害怕的色彩:”你也骗我!“ 猥琐男猛然一怔,正准备说些话骗骗夜千泷,夜千泷弹指一挥,猥琐男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慢慢低头,脖颈处,一条血泉喷了出来,映着明媚的阳光,煞是漂亮…… ”来人哪,杀人了,杀人了……“万花楼中,惊声尖叫此起彼伏,嫖客们提着裤子飞速逃跑。 夜千泷稳步前行,魔音入耳,震惊耳膜,紧紧皱了皱眉:”好吵!“手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坚硬的地面被刮开一条大口子,惊声尖叫戛然而止。 瞬间寂静后,万花楼比刚才更乱,叫声更响亮:”他是魔鬼,魔鬼啊……“ ”好吵!“夜千泷低喃着,手连连挥出,漂亮的假山,水池都被打坏,树木也被打倒,豪华的万花楼被划出一条又一条的大口子,尘土飞扬着,混乱不堪…… 人们惊声尖叫,慌忙逃离,夜千泷慢腾腾的走着,自言自语:”他们都骗我,都不能相信!“ 酒楼,沈璃雪,东方珩用过午膳,正准备回相府,透过大开的窗子,沈璃雪看到远处有一处地方人挤人,人压人,很是混乱:”那是什么地方?“ 东方珩淡淡望去:”应该是……青楼!“混乱之地离的远,看不清具体情形,但那里闪着半院子鲜艳的衣衫,除了青楼,没有哪个地方能有这么多年轻女子。 ”那里好像出事了,咱们过去看看!“沈璃雪轻声建议着,回相府,要经过那个地方,她去那里,也算顺路。 ”好!“东方珩对青楼混乱没兴趣,沈璃雪想看,他也不会反对。 东方珩揽着沈璃雪的小腰,从窗口一跃而下,眨眼功夫便到了混乱的万花楼前。 ”杀人啦,杀人啦……“手提裤子,狼狈不堪的嫖客,衣衫半敞,酥胸半路的青楼女子仿佛逃离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一般,惊声尖叫着从万花楼内跑出,面色恐惧,惊魂未定。 沈璃雪蹙了蹙眉,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青楼里杀人? ”璃雪!“ 熟悉、惊喜的呼唤突兀的响起,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去,一袭黑衣的男子目光清澈,完美无瑕的脸上洋溢着单纯,可爱的笑,快步向她走了过来:”璃雪,我终于找到你了!“ 寻找许久的人终于见到,夜千泷非常高兴,潜意识的伸手来抱沈璃雪。 东方珩眸光微变,闪身挡在了沈璃雪面前,锐利的目光直视近在咫尺的黑衣男子:”你是夜千泷?“稚气,可爱的绝色容颜带着干净,纯真的笑容,仿佛不谐世事。 ”你是谁?“夜千泷不悦的狠瞪东方珩,刚刚见到璃雪,就被他挡住了。 ”东方珩!“东方珩冷声回答着,深邃的目光直视夜千泷。 ”东方珩!“夜千泷低喃一声,清澈的眸中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干嘛挡着璃雪?“夜千泷再次狠瞪东方珩,清澈如泉的眸中怒火燃烧。 东方珩锐利的墨色眼瞳中闪过一丝狐疑:这真的是西凉太子夜千泷? ”千泷,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从东方珩身后走了出来,望望大门上方的牌匾,这里是青楼。 ”我来找你啊!“夜千泷开心的回答,干净,璀璨的笑容就像等待夸奖的孩子。 ”找我?“沈璃雪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位大叔告诉我的!“夜千泷轻声回答,笑容璀璨。 ”那位大叔呢?“沈璃雪隐隐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夜千泷绝色又单纯,是被人骗来,卖进这里的。 夜千泷指指万花楼:”他在里面,好像睡着了!“他走出来的时候,那大叔喷了满地血雾,然后就倒地上了,肯定是睡着了。 沈璃雪眉毛扬了扬 ,万花楼里这么乱,哪还有人睡得着,除非是死尸……难道在万花楼里杀人的是夜千泷? ”璃雪,我找你好久了,你怎么不来看我?“哀怨的说着,夜千泷伸手来拉沈璃雪的手。 东方珩眸光微凝,快速将沈璃雪拉到身后,冷冷直视夜千泷:”夜千泷,男女授受不亲!“ ”你也是男子,为什么你能握她的手?“夜千泷目光看向东方珩,沈璃雪交握的手,不服气的辩解着。 东方珩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冷冷凝望夜千泷清澈,愤怒的眼眸,传言西凉太子容颜绝色,性子冷漠,不喜与人交谈,可眼前的夜千泷,只应对了一半传言…… 沈璃雪拉下东方珩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无奈的看向夜千泷:他分明就是小孩子心性…… ”快快快,就是那黑衣男子杀的人,快抓住他!“万花楼内冲出十多名护卫,手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快速冲向夜千泷。 ”千泷,小心!“沈璃雪急声提醒着,正欲将夜千泷拉到身后,夜千泷手对着身后轻轻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十几名护卫全部被打飞,重重摔到地上,鲜血狂吐,书写万花楼的金字招牌,也被打落在地,摔的粉碎! 沈璃雪一怔,目光望望混乱的万花楼,再看看笑容干净的夜千泷,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内力…… 东方珩没理会夜千泷,身为西凉太子,他武功自然不会差,目光慢慢看向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闪着莫名的情绪,她叫他……千泷! ”璃雪,我饿了!“夜千泷可怜兮兮的说着,口中回味着沈璃雪送他的那碗粥,真是无上的美味啊。 沈璃雪牵牵嘴角,上一秒重伤十多人,下一秒可以无辜的说饥饿,他真是单纯的像孩子:”那我们去用膳!“ 我们!东方珩敏锐的捕捉到了沈璃雪的用词,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 ”好啊,好啊,我们快走!“夜千泷笑容璀璨,伸手来拉沈璃雪,即将碰到她衣袖的瞬间,数不清的黑色羽箭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小心!“东方珩揽了沈璃雪,瞬间到了十多米外的一棵大树后。 ”璃雪!“夜千泷正想跟过去,羽箭已经近在咫尺,他不得不分了心思,挥掌将羽箭震退。 羽箭细细密密,一阵紧跟着一阵,大有不射死人不罢休的架式。 ”千泷!“沈璃雪低呼一声,不顾眼前飞射而过的羽箭,就欲前去 帮忙。 东方珩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挥掌将射向他们的羽箭打落:”羽箭太密,没了大树遮挡,只有死路一条!“ ”夜千泷在被羽箭围攻……“沈璃雪有些着急。 ”他能逃离的!“东方珩说着,打落羽箭的同时,看向夜千泷,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西凉国最出名的太子,岂会被这些羽箭难住。 突然,数不清的黑色羽箭对着东方珩,沈璃雪射来,东方珩眸光微凝,揽着沈璃雪腾空飞起,快速落到一座房子的拐角处,再看大树,已经被射的满是羽箭,箭尖深深的钉进树干中。 ”璃雪!“夜千泷打落几阵羽箭,正准备趁羽箭微弱时去找沈璃雪,却发现树后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璃雪,璃雪!“呼唤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夜千泷急了,慌乱的四下寻找,不远处,一道飞奔的蓝色身影映入眼帘,夜千泷眼睛一亮,急急忙忙追了上去:”璃雪,等等我!“ 拐角处,羽箭阵阵飞射,沈璃雪打落羽箭后,看到半空中的夜千泷,急声呼唤:”夜千泷,你去哪里?“ 夜千泷急急前行着,没听到沈璃雪的呼喊,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沈璃雪重重叹气,刚找到他,又走散了。 夜千泷消失,羽箭也停止射击,万花楼前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只余满地狼狈,东方珩自拐角处走出,望着羽箭前射的方向,面容冷漠,目光幽深:”放暗箭的人,是为杀夜千泷!“ ”能不能查出是什么人?“沈璃雪捡起一支羽箭,普普通通,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和相国寺的假暗卫,应该是同一伙人!“东方珩锐利的眸氏隐有冷光凝聚:夜千泷来青焰的目的是什么?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暗杀他? 三三两两的行人,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来到万花楼前,透过破毁的大门,望向一片狼藉的万花楼: ”万花楼被人砸了……“ ”真是太好了,这个害人不浅的地方终于毁掉了……“ 许是万花楼平时做了恶,它被毁,大快人心,人们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着,连声夸赞! 得得的马蹄声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沈璃雪抬头一望,林岩身骑快马,飞奔而来,他身后跑着几十名身着铠甲的侍卫:附近几条街道,是林岩负责监管。 ”郡王,璃雪,出什么事了?“林岩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士兵,快步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 ☆、 070 放狗整渣男 客厅,沈明辉端坐在主座上,目光严厉,不苟言笑。 雷氏坐在他右侧,仪态万方,端庄贤惠,沈盈雪,沈采萱,赵姨娘等人按照尊卑依次坐在下首,眸中有些彷徨,又带着几分期待。 沈璃雪缓缓步走进客厅,目光扫过沈明辉,雷氏,落在了沈盈雪身上,她胳膊伤的不轻,上药包扎好,缠着厚厚白布,看自己的眼神暗带着愤怒与怨恨。 在相国寺,沈盈雪诬陷自己害她受伤,没有得逞,难道又一状告到了沈明辉这里,后院男主人,女主人,嫡女,庶女,姨娘在客厅聚这么齐,是为审判自己? “爹,夫人!”沈璃雪走上前,微微福身。 回到相府后,沈璃雪一直称呼雷雅容为夫人,从没像沈采萱,沈采云那般称她为娘,不过,她也没纠正或追究,两人在称谓上相安无事。 沈明辉淡淡答应着,看沈璃雪一眼:“坐吧!” “是!”沈璃雪柳眉微挑,人聚齐不是为审判自己,那又是为什么? 带着重重疑惑,沈璃雪走到沈盈雪前面的嫡长女位子上坐下,对她望自己的愤怒眼神视而不见,径直端了茶杯品茶。 沈盈雪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凑了上来,连嘲带讽:“姐姐明明走在我的前面,怎么比我晚到相府?” “妹妹坐马车,宽敞快速,我第一次骑马,有些不太适应,中途歇了几次,落在了妹妹后面!”沈璃雪微微笑着,别有深意。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明明是勾引安郡王耽搁了时间,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沈丞相!”伴随着一声清雅的呼喊,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客厅门口,一袭白袍纤尘不染,白发轻束,白须冉冉,手持拂尘,飘飘似仙。 “大师,相府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沈明辉急步迎了过去,威严的脸上带着谦虚的笑,严肃的眸中,却闪烁着苦涩不堪。 沈璃雪一怔,沈明辉居然请人来看相府的风水布局,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迷信了?不经意望到了沈盈雪,却见她的目光停留在那道士身上,嘴角轻扬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沈璃雪的眼皮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细细打量白袍道士,只见他满面和蔼,仙风道骨,气度超然,猛然望去,很像传说中的神仙…… “相府布局旺官旺财,沈丞相的官路应是一帆风顺,不该有这么多麻烦事……”白袍道士捋着胡须轻 轻摇头,满目不解:“最近相府可曾来过什么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沈明辉沉了眼眸,将最近接触过的人一一排查,轻轻摇头:“本相在朝中接触的都是往日同僚,下朝便回相府,基本没见过什么特殊之人……” “这就怪了。”白袍道士拂尘轻扬,拂过一角衣袂,皱眉思索间,看到了嫡长女座位上的沈璃雪,目光黯了黯,问道:“这位小姐也是相府千金吗?” “她是本相的长女沈璃雪,刚从相国寺回来!”沈明辉看一眼沈璃雪,轻声解释着,眉头依旧紧皱,思索着相府走下坡路的原因。 道士的目光牢牢的落在沈璃雪身上:“沈丞相,不知令千金的生辰八字是?” “丙寅年九月初六。”沈明辉随口报出沈璃雪的生辰八字,看道士的神色有些不对,疑惑道:“难道这八字有问题?” 沈璃雪端着茶杯品茶,美丽的脸庞隐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中,说不出的神秘,嘴角轻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浅浅的嘲讽,她隐隐猜到他们的目的了。 白袍道士没有说话,径直看向沈盈雪:“这位千金也是沈丞相的嫡出千金,名叫沈盈雪。” 沈明辉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眼皮猛然跳了起来:“大师,难道是璃雪和盈雪有问题?” “也是,也不是!”白袍道士捋捋胡须,给出一个没棱两可的答案。 “本相愚钝,请大师明言!”沈明辉急着知道答案,不想再多兜圈子,对白袍道士行了一礼。 白袍道士轻扬拂尘,高深莫测:“相府之所以接二连三出事,不是因为府内布局,也非生辰八字出事,是因璃雪和盈雪小姐名字相克!” 众人瞬间哗然,纷纷望向沈璃雪和沈盈雪,大小姐,二小姐名字相克? 沈璃雪端着茶杯,暗暗挑眉,她还以为道士会说她和沈明辉八字相克,命格不合呢,没想到居然是和沈盈雪名字相克,这世间,有名字相克之说?真是奇闻怪事。 “璃雪,盈雪,这两个名字竟然相克,愿闻其详!”沈明辉一记冷眼扫过,窃窃私语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庶女,姨娘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白袍道士身上,静听他的答案。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越是尊贵的府邸,府内主人的名字越不能太过相似,若两位千金叫雪璃,雪盈,最后的主字不同,倒也罢了,偏偏她们是叫璃雪,盈雪,最后一个主字都是雪,犯了大忌,相府才会节节失势 ……”白袍道士捋着胡须,说的振振有词。 “自从璃雪姐姐来了相府之后,盈雪姐姐确实十分倒霉呢!”沈采萱恍然大悟般惊呼着:“先是无故落水,再是莫名其妙被男子欺负,今天更危险,去相国寺拜佛求签,居然被刺客刺伤,险些丢掉性命……” 沈盈雪没有说话,非常配合的轻轻抚摸自己包着白布的伤口,神情黯淡,暗中,傲然的冷瞟沈璃雪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清高、挑衅的冷笑,仿佛在说:“沈璃雪,这次你输定了。”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带了些异样,她与盈雪相克,给相府带来灾难了,自己出事,不会就是她克的吧。 就连沈明辉,看沈璃雪的眸中也染了几分怀疑,丞相府在青焰京城属尊贵的府邸,自己在朝堂一帆风顺,受人尊敬,雷氏将后院管理的井井有条,各房姨娘,庶女相敬如宾,其乐融融,盈雪貌美无双,艳压京城,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受人追求。 可自从沈璃雪来到京城后,自己在朝堂连连出差子,相府后院更是祸事不断,从没安静过,盈雪更是频繁出事,尊贵的相府千金,被一名乡下男子当众压着,丢尽颜面…… “敢问大师,要如何破解?”沈明辉虔诚的请教着,找到霉运的原因,一切就好办了。[.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破解之法很简单,为某位千金改个名字即可,让她们名字中的主字不再相同,相府的煞局也就破了!”白袍道士捋着胡须,侃侃而谈,目光看向沈璃雪,略略思索,试探道:“这位小姐是否带了沈氏家传之物?” “璃雪是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带着沈氏家传玉佩!”沈明辉回答着,半点没有隐瞒。 “这就对了,高门贵族多有祖训,家传之物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大小姐身为女儿身,戴着不属于她的家传玉佩,主字又与嫡妹相克,方才将相府的旺局,冲成了煞局……” 白袍道士意味深长的说着,高深莫测,言语之间,很具说服力,本来对他有几分怀疑的,也完全被他说服了,恍然大悟般轻轻点头:“大师的意思,沈氏家传玉佩,一定要让嫡子来戴!” “没错。”白袍道士点着头,凝望沈明辉:“以沈丞相的面相来看,命中多子多福,嫡子肯定已有了!” 得了白袍道士夸赞,沈明辉很是愉悦:“大师所言极准,本相已有嫡子……” 沈璃雪冷笑,沈明辉是青焰丞相, 家有嫡子,京城人都知道,这名白袍道士知道也很正常,他有必要这么喜悦吗? “璃雪姐姐,你把玉佩交给烨磊弟弟,再将名字改掉吧,这样,咱们相府就会一帆风顺了!”沈采萱笑意盈盈的建议着,邀功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盈雪。 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全部看着沈璃雪,眸中闪烁的期盼显示,他们很赞同沈采萱的意见。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扫过沈明辉,沈盈雪,雷氏,白袍道士,她只听过八字相克,命格不合,还真没听说名字相克,玉佩不适合人戴的,看来,沈明辉或雷氏,沈盈雪,在打那块玉佩的主意,请来这白袍道士诋毁自己。 “大师刚才说的是,我与盈雪的名字相克,我克她,她也克我,我回相府这一个月,出的事不比她少!”沈璃雪放下茶杯,冷冷凝望沈采萱:“我们相克,牵连到大家,你们出了事情,我们两人都有责任,你们不应该只让我一人背黑锅!” 沈采萱面色一僵,有些尴尬,随即撇撇嘴,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我不过说了事实而已……” “说事实,就要说全,不要说一半,留一半!”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猛然射向沈采萱,沈采萱只觉一股寒气透过眼瞳涌进骨髓,瞬间传遍全身,身体一颤,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千言万语卡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全身冷的发抖。 沈盈雪悄悄瞪白袍道士,咬牙切齿,笨蛋,怎么说话呢,直接说沈璃雪克我不就行了,还我们相克,现在被她抓住把柄,肯定会狠狠诋毁我,真是愚蠢! “璃雪,客人还在,不许大吵大闹!”沈明辉皱起眉头,目光不悦,盈雪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当着自己的面,也敢大吵大闹。 “难道我说错了?”对沈明辉的训斥充耳不闻,沈璃雪厉声反驳着。 沈明辉看着目光清冷的沈璃雪,强忍了怒气道:“没错,不过……” “父亲身为一家之主,要公平,公证,女儿受了委屈,发几句牢骚,身为父亲,理应劝解安慰,而不是严厉训斥吧。”像和陌生人说话那般,沈璃雪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是在埋怨自己没有安慰她吗?沈明辉面色一僵,老脸刹那间变了十几种颜色,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沈明辉哑口无言,沈璃雪也无心与他多说,收回目光,看向白袍道士:“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请道长解惑。” “小姐有事,旦说无妨!”道士轻捋着长长的白色胡须,一副高深莫测,飘飘神仙的模样。 沈璃雪微微一笑:“道长会看风水布局,能配众人八字,更能算名字相生相克,是不是也能算出每个人将来的命运?” “这……占卜之术博大精深,贫道只是略知一二!”白袍道士捋胡轻笑,目光傲然,一听便知他是在谦虚。 “请问道长,什么天干地支多少年一轮回?”沈璃雪询问,面容平静。 “六十年!”白袍道士手持拂尘,语气傲然。 “这六十年,分别叫什么名字?”沈璃雪再次询问,目光清冷,语气淡淡。 “甲子,乙丑……”白袍道士轻捋着白须,对答如流,眸中闪烁着傲然的神色。六十年的天干地支,难不倒他。 顿了顿,沈璃雪嫣然一笑,明媚璀璨,在道士疑惑的目光中突然开口:“请问什么是地支六合,什么是地支六冲?” 占卜最基本的天干地支,也是古代的生活常识,门外汉都能倒背如流,至于天干地支的具体名字,稍稍用心便可知晓,白袍道士自然也能答出。 沈璃雪最后问出的地支六合,地支六冲,在现代被印成了书,广泛传播,但在这古代,可是秘密,只有真正的占卜高人才会知晓,白袍道士是不是世外高人,一试便知。 白袍道人的面色沉了下来,冷声道:“大小姐,不要胡闹,贫道是为相府占卜,破解煞局的,不想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沈璃雪嗤笑:“地支六合,地支六冲是占卜中相对高深的问题,但对仙师这种大能者来讲,是很简单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重大机密,仙师为何不愿回答,还是说,仙师根本不知道?” 最后一句,沈璃雪压低了声音,听到白袍道士耳中,无限嘲讽,一张似仙的老脸白了红,红了青,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 “璃雪姐姐,大师让你改名字,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恩将仇报,故意刁难!”沈盈雪看着沈璃雪,温柔的语气,句句指责,这个贱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明辉看沈璃雪的目光,也满是指责,大师是自己请来的,她为难大师,就是与自己做对,不满自己让她交出玉佩,改掉名字么?真是胆大包天,敢暗中置自己难堪了。 “名字相克,改名字的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妹妹,妹妹身为名门千金,温柔大度,又懂尊重长者,肯定会抢着改掉名字,我还叫沈璃 雪,有什么可恩将仇报的!”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极浅,却带着蚀骨的冰冷。 “你……”沈盈雪瞬间被气噎,她不过是劝沈璃雪不要为难道士,沈璃雪居然借题发挥,让自己改名字,贱人,真是一刻都不停的算计自己啊! 众人全部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沈璃雪,这位大小姐心思敏捷,手段高明,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沈璃雪微笑的目光扫过回避的众人,最后又落在了白袍道士身上:“大师不愿回答地支六合,地支六冲,那我就换个问题,大师能占卜未来吉凶,可会为自己卜卦?” “想为别人占卜,必先学会为自己卜卦,不过,为已占卜是有限制的,贫道不才,最多能为自己卜出一年的吉凶!”白袍道士拂尘一扬,语气傲然! 沈璃雪点点头,微笑道:“那大师有没有卜到您今日是吉是凶?” 白袍道士望望天空,轻捋着胡须,高深莫测:“今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吉兆!” “吉兆啊!”沈璃雪再次点头,嘴角轻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汪!”一条大黑狗突然冲进客厅,凶猛的扑向白袍道士,他丝毫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扑倒在地,惊声尖叫:“沈丞相,救命,救命啊!” 沈明辉,雷氏,沈盈雪等人瞬间怔愣,这是怎么回事? 大黑狗在白袍道士的头上拼命踩着,精致的头冠被踩歪,他那一头飘逸白发被踩成了鸡窝,纤尘不杂的白色衣袍也被黑狗的利爪抓成一条条破布,模样极是狼狈,哪还有半点仙师的模样,手拿着拂尘,拼命拍打大黑狗,惊声高呼:“沈丞相,救命,快救命!” 沈明辉回过神,命令道:“来人,快把大黑狗拉开!”大黑狗太凶狠了,他不敢上前,客厅里的又都是女家眷,他便命令外面的侍卫进来拉狗。 “爹,人家大师刚才说,今日是他的吉兆,他肯定会由这条大黑狗因祸得福的,您拉开黑狗,岂不是毁了人家的吉兆!”沈璃雪拦住进来拉人的侍卫,扫一眼被大黑狗踩踏的不成样子的白袍道士,千年难逢的吉兆,好好享受吧。 沈璃雪笑容明媚,看到沈明辉眼中,就是狡猾的小狐狸,偏偏这话是白袍道士亲口说的,他不能反驳,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闷的心发慌,喉中隐有腥甜凝聚,险些气的吐血。 沈盈雪皱紧了眉头:“姐姐不要开玩笑了,这大黑狗这么凶狠,哪里会是什么吉兆,侍卫,赶快进 来救人!”沈璃雪是想着办法逼供,贱人果然聪明,手段也是一等的厉害,但愿这道士没那么废物。 “大师是仙师,他说的话,一定没错!”沈璃雪敷衍着,冷眼旁观眼前闹剧。 “大师,所谓地支六合,是指子丑合土,寅亥合木,戌卯合火,辰酉合金,巳申合水,午未合日月,所谓地支六冲,是指子午相冲,卯酉相冲,寅申相冲,已亥相冲,辰戌相冲,丑未相冲!” 沈璃雪顿了顿,看向白袍道士,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这些都是比较高深的占卜之学,大师真的因黑狗得福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他已经猜到了事情始末,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正欲阻止,白袍道士已抢先开口:“我招,我招。” 白袍道士拍打着大黑狗,高呼的声音都带了颤声:“我不是什么得道大师,只是个半吊子的江湖骗子,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来相府诋毁大小姐……” 白袍道士话落,那黑狗停了动作,不等侍卫来拉,自己快速跑出了客厅。 白袍道士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歪到一边的头冠掉落在地,头发凌乱的四下散开,飘逸的白袍被撕成一条条,手中拂尘也被黑狗抓的不成样子,老脸也被抓出几道血痕,模样可谓是狼狈不堪。 沈盈雪狠瞪着白袍道士,咬牙切齿,连条狗都打不过,真是没用的废物,那一百两银子,白花了。 “大师一招供,那黑狗就跑了,看来,凡事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沈璃雪看着白袍道士似笑非笑:“那大师再说说,是谁买通你诬陷我的?” 沈盈雪的心陡然高悬了起来,眼皮跳了两跳,恨恨的望着白袍道士,如果他敢招出自己,自己定让他死无全尸! 白袍道士悄悄看向沈盈雪,接触到她阴狠的目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大师,我让你说陷害我的坏人,你看盈雪妹妹干什么?”沈璃雪故做不知的怒声询问,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别告诉我,指使你算计我的是盈雪妹妹?” “这……这……”白袍道士心虚着,悄悄看看沈盈雪,再望望沈璃雪,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爹,您最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做欺骗您的事情,一定是这江湖骗子为了脱罪,故意编造的谎言,想要离间咱们一家人的感情!” 沈盈雪手指着白袍道士,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泪水盈盈,楚楚可怜,沉下的眸中 ,厉光闪闪,恨不得立刻将白袍道士碎尸万段,若非碍于众人在场,她肯定走上前,狠狠踢他几脚,没用的废物,三言两语就被沈璃雪套出真相了,愚蠢至极。 沈明辉没有说话,冷冷望着白袍道士,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江湖骗子,诬陷大小姐,诋毁二小姐,罪无可恕,来人,将他押去顺天府,按律治罪!” 沈璃雪扬唇冷笑,自己被道士诬陷时,沈明辉不但不帮自己,还落井下石,如今沈盈雪被指证,他便迫不及待的将人关到顺天府,完全在为沈盈雪开脱,出气,呵呵!世间难得的‘慈父’,令人‘萧然起敬’! “沈丞相,饶命,饶命啊!”白袍道士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不停的磕着头,他已经五十多岁,没多少日子可活,得罪了丞相,顺天府肯定会好好‘关照’他的,他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大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押走!”沈明辉被白袍道士吵的心烦意乱,厉声训斥,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架着吓成一瘫烂泥的白袍道士,快速走出大厅。 大厅恢复宁静,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静的有些诡异,快要令人窒息。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又让她逃过一劫,真是好运。 “老爷,您消消气,别被那道士气坏了身子!”一直未曾说话的雷氏站起身,缓缓走到沈明辉面前,轻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 沈明辉深呼吸几下,长长的叹息一声,看向沈璃雪:“那道士虽是半吊子,也略懂些周易占卜之术,他说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璃雪冷笑,沈明辉最近连连失利,人也变的敏感,胆小起来,江湖骗子子说的话,他也相信…… “那道士提的意见不过是改改名字,交交玉佩,无伤大雅,也不复杂,璃雪啊,你就把名字改了,把玉佩交给烨磊吧!”沈明辉言语轻快,仿佛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沈璃雪冷冷凝望沈明辉:“凭什么让我改名字,而不是盈雪改?”有好事,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沈盈雪,遇到这种坏事,他就想到自己了,沈明辉啊沈明辉,你可真是会偏心! “你是姐姐,要学会谦让妹妹!”沈明辉不以为然,仿佛沈璃雪改名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古有孔融让梨之典故,为何不是盈雪谦让我?”沈璃雪凝望沈明辉,似笑非笑。 “盈雪自小在京城长大,是太尉府外孙女,京 城出名的贵族千金,若是突然改了名字,难免会惹人非议,你自小在乡间长大,京城贵族对你并不熟悉,你改名字,他们也不会太过在意……”沈明辉语气淡淡,透着些许敷衍。 沈璃雪目光冷冽,她已经回来一个月了,名门贵族们几乎都认识她,也知道她和雷氏,沈盈雪之间的矛盾,如果她突然改名字,怎么可能不惹人非议? 她是武国公府的外孙女,武国公府已经没落,她的母亲也已经死亡,沈明辉是看准她离了他不能活,才会这么百般偏颇,逼她改名字。 “事情就这么定了,璃雪这个名字就暂时不要用了,改天我会想个好名字给你,绝对配得上你……”沈明辉斩钉截铁的下了命令,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在父亲想好名字前,我要用哪个名字来代替,思青还是念竹?(思念林青竹的意思)”沈璃雪目光冰冷,嘴角扬起的浅笑,带着无限嘲讽,璃雪之名不让用,还过几天再给她想新名字,这个爹,真是渣到家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你在怪为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这么做,是为了整个相府的人好,她有什么资格怪他? “爹,我和盈雪的名字都是你取的,我们相冲,是你犯的错,与我无关,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我的名字取在前头,自然是不能改的,要改也是后面跟着叫的人改!”沈璃雪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改她的名字,做梦。 “你……”沈明辉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全身发抖,连声道:“逆女,逆女……” “老爷,消消气!”雷氏抚着沈明辉的胸口,看向沈璃雪,目光严厉:“璃雪,快向你爹认错!” “我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认错?”沈璃雪冷冷说着,她才不会给这种渣爹认错。 “你……你……咳咳咳……”沈明辉一口气没顺上来,呛的连连咳嗽。 “爹别生气,璃雪姐姐年龄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沈盈雪瞪一眼沈璃雪,轻声劝慰着,语气中说不出的得意,贱人把爹气成这样,爹肯定恨死她了,改名字,夺玉佩,肯定会成功的。 雷氏扶着沈明辉坐到主座上,端着茶杯递到他面前:“老爷,快喝口热茶,顺顺气!” 沈明辉快速抿下一口茶,平复了心情,冷冷看向沈璃雪,眸中闪过一丝愤怒,强压着没有发作:“沈氏玉佩,传子不传女,当初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才会把玉佩给了你, ☆、 071 郡王吃飞醋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林岩坐在书桌前处理事情,神情专心,专注,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年轻的容颜更显俊美。 “岩表哥!”沈璃雪微笑着缓步走上前。 林岩回头一望,见是沈璃雪,眼睛凝了一抹光:“璃雪,你怎么来了这里?” “来向你道谢!”说着,沈璃雪已经到了桌前,桌上放的信件并非军中机密,林岩不怕她看到,放着没理,笑道:“那条猎犬帮到你的忙了?” “是的,帮了我把江湖骗子赶进了大牢!”沈璃雪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林岩笑容温暖,如同亲切的哥哥。 沈璃雪微笑的眼眸凝了凝,试探道:“岩表哥,舅舅,舅母有没有向你提过,有关我和我母亲的事情?” “我爹娘经常念叨你们,说你玉雪可爱,说姑姑冰雪聪明,有些后悔没带你们两人一起去边关。”虽然边关的条件不好,但一家人在一起,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说到这些,林岩清亮的眼神有些黯淡,亲切的笑容中也带了些许悲伤:“如果早知道你们会受这么多苦,爹娘一定会接你们去边关的,姑姑也不会因为操劳过度而早早的香消玉殒。”这么多年,她们母女肯定过的很艰难。 沈明辉是怎么为人夫,为人父的?妻女在青州等了十五年,他居然都没发现她们还活着,若非璃雪找到相府,他恐怕早将她们母女忘到了九霄云外。 “还好!”沈璃雪笑笑,笑容中带了一抹沉思,林青竹,沈璃雪的命确实很苦,熬了十五年,还没见到夫君(父亲),就已香消玉殒。 林岩从往事中收回思绪,轻叹一声,看向沈璃雪:“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沈璃雪顿了顿,将她回相府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岩,林岩性子沉稳,满身正气,是性情中人,也是沈璃雪的表哥,有些事情找他帮忙,绝对没错。 林岩紧紧皱起眉头,越听越气愤,到了最后,儒雅的俊颜上已经满是愤怒,目光更是凌厉的快要将人凌迟处死,大手紧握成拳,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你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就算长在姑姑身边,与他不亲,他也不应该偏帮着沈盈雪诬陷、教训你,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为人父亲。”沈明辉是青焰丞相,平时看着还算可以,怎么到了家里,这么狠心的对自己女儿? “沈明辉和母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所 以他才会讨厌我?”沈璃雪试探着旁敲侧击。 其实,她原本想问的是,我有没有可能不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 沈璃雪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林青竹是个很守礼法的女子,再联想沈明辉的性子,若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早就将自己赶出去了,哪会替别人白养女儿,所以,她没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姑姑性子温顺,待人和蔼,小时候,我从未见她发过脾气,照理说,她与沈明辉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矛盾!” 林岩努力平复了心绪,目光幽深:“当然,夫妻之间,难免有摩擦,就算他和姑姑闹了矛盾,也不可能持续十五年再牵连到你身上,你是姑姑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沈璃雪柳眉挑了挑,林岩说的确实在理,但沈明辉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无法理解:“我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如若不然,为何沈盈雪,雷氏设计自己改名字? “这个……璃雪,听着只是普通的人名,应该没什么特殊含义!”林岩思索片刻,没想出所以然来,道:“你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如果有特殊含义,他最清楚……” 沈璃雪一怔:“璃雪是外公取的名字,不是沈明辉取的吗?” “当然不是!”林岩摇摇头,神情傲然,十五年前,沈明辉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芝麻官,天天跟在高官们身后跑,为武国公府外孙女取名一事,哪轮得到他! “在你满月那天,外公吃过满月酒,兴致勃勃走进书房,在宣纸上写下沈璃雪三个大字!”文字犀利,暗藏锋芒,前来祝贺的客人见了,无不夸赞,那是武国公府的荣耀,仅三岁的林岩牢牢记住了这一幕。 “可惜,在你满月的第二天,京城出了大事,外公首当其冲,受了刺激,当天晚上,就踏鹤西归!” 林岩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想起那满室的白幡与凄凉,他就忍不住难过,祖父过世,父亲被贬,他小小年纪,随父母迁往边关,盛极一时的武国公府,就这么没落了。 “出了什么大事,居然牵连到了外公?”沈璃雪蹙了蹙眉,沈明辉好像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被贬到青州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在边关十几年,爹娘一直三缄其口,对那件事情只字不提!”林岩摇摇头,清亮的眸中染着一层迷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爹娘如此忌讳? 沈璃雪皱起眉头,事隔十五年,当年犯事的人都被贬到了青焰各地, 留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也十分忌讳这件事情,没人愿意旧事重提,想要调查,有些困难。 “岩表哥,你知不知道,我爹和我娘是如何相识,相知的?”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带着几分好奇。 十五年前,林青竹与沈明辉的身份天差地别,这样的两个人居然成了夫妻,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中一定有着非常特殊的原因。 林青竹那般惊才绝滟的女子,放着京城高贵俊逸的名门公子不嫁,看上穷书生般寒酸的沈明辉?这种可能性虽有,却很小很小! “姑姑出嫁时,我很小,根本不记事,她和沈明辉的相识,相知,我就更不清楚了,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林岩疑惑的看着沈璃雪,突然间恍然大悟,似笑非笑道:“难道璃雪也觉得沈明辉配不上姑姑?” 许是十五年前,沈明辉的无能模样深入心中,林岩一直觉得沈明辉高攀了林青竹,即便沈明辉已经贵为青焰丞相,他还是觉得沈明辉配不上他那美丽、高贵的姑姑。(.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沈璃雪嫣然一笑,明媚,璀璨:“在青州时,日子虽然清苦,但母亲待我很好,来了相府,日子好过了,麻烦事也多了,沈明辉对我完全没有父女之情,帮着别人欺负我,这样的父亲,我自然是不喜欢的!” 林岩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如果武国公府还在,沈明辉哪敢放任别人欺负璃雪,就算璃雪被人欺负,她也可以来武国公府居住,别人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如今,武国公府不复存在,自己在京城虽有院落居住,但那里只有自己一名男子,如果邀请璃雪过去住,肯定会有损她的名誉:“璃雪,你……要嫁给安郡王吗?” 在林岩的认知中,沈璃雪想要离开相府,只有一条路,嫁人! 安郡王性子冷漠,却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但他身染重病,只剩下三个月时间,如果璃雪再嫁他,林岩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还没有及笄,现在谈嫁人,为时尚早!”沈璃雪笑笑,来青焰一个多月,她经历最多的是阴谋诡计,设计陷害,她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应付这些事情上面,对情爱之事,没什么心思,暂时没想过嫁人。 林岩看着沈璃雪,重重叹息:“爷爷为你订的婚事,本是一桩良缘,奈何 安郡王为守卫边关,身染重伤……” 沈璃雪一怔:“你说什么,我的婚事是外公订的?”不是沈明辉订下的? “你的婚事是爷爷和圣王爷一起订下的,与沈明辉完全无关!”在知道沈明辉对沈璃雪的偏颇后,林岩对他更加不悦,当年的沈明辉只是小角色,若非娶了姑姑,京城都不知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他哪有资格与圣王爷商谈子女婚事。 时隔十五年,林岩只记得大概的情形,但每每想到那天的事情,他都忍不住嘴角上扬,那真是热闹非凡的一天: “圣王爷带圣王世子和安郡王来参加你的满月宴时,不知怎么回事,祖父和圣王爷当众商量起了你和圣王世子的婚事,想让你做圣王世子妃,不过,圣王世子长你五岁,年龄不太合适,恰逢东方珩站在床前,抱着你不放手,爷爷看你和东方珩有缘,就把你许给他了!” 沈璃雪瞬间满头黑线,十五年前,东方珩只是三岁的孩子,能抱得动满月的她?就算抱得动,那也是抱的原主,与她没有太大关系。 说到东方珩,沈璃雪又想到了沈明辉和沈盈雪。 武国公为自己外孙女订下的婚事,和沈家另外的女儿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沈明辉自以为贵为了丞相,就可以和皇室之人平起平坐,就可以发号施令的让沈盈雪代替自己嫁进圣王府,愚蠢至极,脸皮够厚,品行也渣到了极点。 真不明白他这种品性不端,自私凉薄的无耻小人是怎么当上青焰丞相的! “璃雪,你到九月初六才及笄,还有五个月!”林岩喟叹一声,安郡王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两人,注定无缘,爷爷怎么会看出他们有缘的? “岩表哥,太阳就要落山了,我就不打扰你处理公事了!”看林岩又想把话题往她和东方珩的婚事上引,沈璃雪笑着道了别,快速走出了书房。 武国公取名字的第二天,就事发东窗,命丧黄泉,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些蹊跷,但蹊跷在哪里,沈璃雪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件事情不简单,京城还有许多知情人,慢慢调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至于林青竹嫁给沈明辉的原因,她也会查出来的! 尚书府,庄可欣坐在香闺软床上,轻倚着床装头,半闭着眼睛,白色的裘裤半褪,十分惬意的享受着丫鬟们的伺候,香郁的药膏抹到腿上,伤口传来阵阵清凉,整条腿都透着舒适,庄可欣轻轻喟叹一声。 “可欣!” 沈盈雪在丫鬟的引领下急急走进房间,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哀怨,眸中泪水盈盈,望望屋中的丫鬟们,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吧!”庄可欣睁开眼睛摆摆手,丫鬟们全都福身离开。 庄可欣慢腾腾的穿好裘裤,看向沈盈雪:“你这么急冲冲的来找我,所谓何事?” “还不是我那个刁钻狠毒的大姐!”提到沈璃雪,沈盈雪漂亮的眸中闪烁着愤怒与阴冷:“她不知从哪里弄了条大黑狗,设计把你推荐给我的江湖骗子揭穿了,又把我爹气的吐血昏迷,现在整个相府乱成一团,她得意的很呢!” 庄可欣挑挑眉:“你那大姐姐真是厉害!”很聪明,也很能折腾,居然在半天之内就看出那道士是江湖骗子,自己可是被他骗了两三个月才发现…… 沈盈雪撇撇嘴:“她不是厉害,是狠毒,我爹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可她丝毫不顾父女之情,肆意忤逆不说,还把爹气的吐了血……”她和雷氏还指望着沈明辉压制沈璃雪呢,沈明辉被气昏,她们可是想不出方法打压沈璃雪的嚣张气焰了,相府是她们母女的,怎能任由沈璃雪一名外人在那嚣张跋扈。 “你找我,是为对付你的大姐!”庄可欣淡淡说着,拿起一件漂亮衣服在身上比划,眸中隐隐闪过丝丝嘲讽,不屑: 雷氏贵为丞相夫人,居然压制不住乡下来的沈璃雪,真是愚蠢,沈盈雪就更蠢,对付自己姐姐,没有关起门来算账,反而求到了她这里,没听过家丑不可外扬吗? “可欣,你这衣服真漂亮!”胭脂色的衣裙上镶满了钻,在阳光的照耀下闪亮了沈盈雪的眼睛,沈盈雪由衷的赞叹着。 身为名门千金,她喜欢穿衣装扮,彰显美丽,自然离不开喜欢漂亮衣服与漂亮首饰,沈明辉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她的首饰是最流行的款式,典雅高贵,衣服上也镶着不少宝石和钻。 但庄可欣这件衣服,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与缝制,上面的钻也很有讲究,明显是为某种重大场合精心准备的。 “这件湘裙是母亲命人赶制出来,让我某个宴会上穿的!”庄可欣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无限娇羞。 “可欣,你不会是要去相亲吧?”沈盈雪压低了声音,笑着打趣,身为贵族千金,沈盈雪看过别人相亲,对这种事情很是不屑: 贵族千金,公子们经常见面,如果自己长的漂亮,会有很多人追求,根本用不着相亲,只有那些相貌平平,才华平平没有任 何特点的男女,才会相亲,因为他们身边没有追求的人…… 沈盈雪看庄可欣的眼神多了一丝不屑,她这副模样,去相亲也不奇怪,那些贵族公子们看来看去也就那副模样,再优秀也比不上自己的安郡王…… 庄可欣没有说话,但她含羞带怯,欲说还休的模样已经给了答案,她相亲的对象,可是文武全才之人,身份也很不错,不是京城那些只知道跑马遛鸟的贵族公子们能比的。 “恭喜你可欣,祝你找个如意郎君,夫妻恩爱,白头到老!”沈盈雪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笑容璀璨却未达眼底,自己要请庄可欣帮忙,自然要说点好听的哄哄她,如果实话实说,触了她霉头,她就不会帮自己了! “多谢!”庄可欣知道沈盈雪的祝福没多少诚意,但毕竟也是祝福,她很高兴,自然就想到了沈盈雪求她的事情:“最近穆正南有没有再骚扰你?” 沈盈雪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骚扰倒是没有,不过,他给我的期限快到了!”想到穆正南的威胁,她就气的咬牙切齿,贱男,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了染房,自己可是相府千金,哪会怕他一名穷酸乡下人…… 庄可欣一怔,那黑衣男子给她的三天期限也转瞬即逝,她要抓紧时间部署了:“盈雪,咱们两人一定要配合默契,方能一举除掉沈璃雪和穆正南!” “可欣想到对策了?”沈盈雪一喜,眸中闪烁丝丝光亮,除掉沈璃雪和穆正南,自己就会恢复一帆风顺的生活,如愿嫁给安郡王做郡王妃…… “记得如意酒楼那名绝色的黑衣男子吧,我打算利用他为咱们做事!”说到夜千泷,庄可欣只觉胸口一阵窒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颈,他的掐痕,一直没消,她为遮掩,特意穿了高领衣服。 迷蒙的美眸中浮上几分阴霾,他和她认识这么多天,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主动找他说话,他却不理她,如果她站在他旁边自说自话超过三句,他会立刻将她扔出房间,除非是他问沈璃雪的事情时,她才能答上几句话。 “可欣,咱们的事情可是很机密的!”沈盈雪慎重的提醒着,目光凝重,意有所指。 “我知道!”庄可欣点点头。 “你同意事后杀掉那名黑衣男子?”沈盈雪有些惊讶,那名男子那么漂亮,庄可欣舍得杀他? “当然,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工具而已,除时都可丢掉!”庄可欣微微笑着,回答的斩钉截铁,他的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 常,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掌控不了他,如果他知道自己利用他算计沈璃雪,绝对会杀了自己的,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借此次事件除掉他,永绝后患…… “也对!”沈盈雪暗暗松了口气,她原以为要花费很大心思才能劝庄可欣除去黑衣男子,没想到庄可欣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 想到那名黑衣男子的容颜,沈盈雪又是一阵叹息,那么绝色的男子,死了真是可惜了,如果没有安郡王,自己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 “盈雪,咱们两人的配合,必须默契到天衣无缝,方能不着痕迹的除去沈璃雪,穆正南!”庄可欣看向沈盈雪,明媚的笑容有些诡异。 杀人无形,是件机密事情,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确切的说,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沈盈雪这个知情人消失,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方能称为秘密,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叫秘密了。 “我明白!”沈盈雪点点头。 “你先说说计策,看看哪里不足,咱们再商量商量具体细节,务必做到天衣无缝!”沈盈雪眸光凝重,沈璃雪很聪明,穆正南也很精明,想要杀她们两人,必须做到一举成功,否则,定会遭到他们的激烈反击,到时,倒霉的人就是自己了。 目光望向侃侃谈论计策的庄可欣,沈盈雪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她知道自己那么多秘密,还抓了自己的把柄,沈璃雪,穆正南死后,自己要想个办法把她也除掉,否则,天天面对这么个大危险,只是想想都会寝食难安! 夜幕降临,庄可欣装扮一新,轻轻推开了如意酒楼内室的门,门刚开一条小缝,一股浓烈的煞气扑面而来,惊的她连连后退。 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清澈如泉的眸中,闪烁着冰冷与暴虐:“今天是第三天了!”冷酷的声音毫无感情,带着浓烈的警告与训斥,让人全身发冷。 庄可欣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声道:“我来,是带你去见沈璃雪的……”三天来,他天天站在窗边向外望,从天明望到天黑,再从天黑望到天明,一直在等沈璃雪走进他的视线…… “真的?”夜千泷陡然提高了声音,带着莫名的喜悦,随即又低了下来:“你不是在骗我吧?” “你这么厉害,我哪里敢骗你。”庄可欣低沉了眼睑,慢慢转身向外走去:“如果想见沈璃雪,就随我来吧!” 夜千泷并未过 多思索,急步跟了上去,他想见沈璃雪,无论庄可欣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会去试试…… 身后响起稳重的脚步声,庄可欣嘴角轻勾起一抹阴险冰冷的笑,因为他对沈璃雪的思念,沈璃雪,穆正南和他,都会在今夜毁灭…… 天色越来越暗,四处炊烟袅袅,大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沈璃雪在巷子里慢慢走着,好看的柳眉微微皱起:沈明辉被她气昏,昨天才醒,身体十分虚弱,雷氏,沈盈雪也消停了许多,相府一片清静,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最近会有事情发生……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沈璃雪望望前后不见半个人影的小巷,正准备回府休息,巷子尽头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夜千泷!”沈璃雪一怔,快步追了过去:“夜千泷,你等等!”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转过弯,消失不见,一辆普通的马车转弯进了巷子,微风轻轻吹过,掀起薄薄的车帘,夜千泷绝色的容颜现于眼前。 沈盈雪坐在酒楼雅间的窗口前,看着沈璃雪消失的方向,嘴角扬着阴冷嗜血的笑,沈璃雪有晚膳后散步的习惯,很方便自己设计引她前往那个地方,呵呵,蠢货,进了圈套,就休想再活着回来,今晚过后,世间再无沈璃雪,安郡王会是自己的…… “夜千泷,夜千泷……”沈璃雪急速奔跑着追赶,可前面的黑衣人仿佛没有听到,依旧快步前行,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突然,眼角飘过一袭白色衣袂,沈璃雪一时没收住脚步,狠狠撞在了那人身上,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伸来,紧紧搂住了她的小腰,固定住她没被撞飞。 抬头,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瞳孔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东方珩!” “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东方珩语气平静,但沈璃雪总觉得,他声音中透着丝丝莫名的情绪,像是在泛酸。 “我看到夜千泷了!”沈璃雪看向黑衣人的方向,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袭黑衣在飘。 夜千泷!听着沈璃雪的称呼,东方珩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看一眼远处的黑影:“前面那人不过是穿了一袭黑衣,是不是夜千泷犹未可知,本王已经命人去查他的消息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刚落,子默凭空出现,低了头恭声禀报:“禀郡王,属下查到,夜千泷一直歇在如意酒楼,不知什么原因,一刻钟前匆匆离开了……” 如意酒楼!东方珩没有说话 ,墨色的眼瞳中,隐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凝聚。 算算如意酒楼到小巷的距离,再结合黑衣人出现的时间,沈璃雪得出结论:“我刚才看到的黑衣人就是千夜泷!”居于如意酒楼这么多天,今晚突然出现,肯定有事情。 “咱们跟过去看看,他想做什么?”说着,沈璃雪拉着东方珩的胳膊向前跑去。 东方珩没有退避,任由沈璃雪拉着快步前行,目光望到沈璃雪紧抓着他胳膊的白嫩小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庄可欣和夜千泷坐着马车,在京城急速前行,夜千泷坐在车厢的一端,目光清澈,一言不发,庄可欣坐在车厢的另一端,沉着眼睑,也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静的有些压抑,险些令人窒息,在两人的寂静相对中,马车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弯,到达目的地。 帘子打开,夜千泷率先跳了下来,望着空荡荡的场地,眸中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浓浓的阴霾萦绕眼瞳,回望慢腾腾下马车的庄可欣,怒声道:“璃雪呢?” “沈璃雪就在不远处,随我来吧!”庄可欣腿上的伤还没好,走路极慢,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清析的痕迹。 夜千泷没再多问,紧跟在庄可欣身后慢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庄可欣和夜千泷来到一座建筑前,大门上方写着大牢两字。 “璃雪在这里?”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大牢的牢门很破旧,守门的守卫们胖胖的,慵慵懒懒的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远远望去,一片狼藉,璃雪会在这种地方:“你没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庄可欣摇摇头,温柔浅笑:“沈璃雪不在这里,不过,大牢里有个人,知道她的下落,你找到他,让他带你去见沈璃雪!” “那人是谁?”夜千泷面无表情,只要能见到璃雪,谁带他去都无所谓。 “他叫穆正南。”庄可欣璀璨的笑容带着蚀骨的冷意,她来大牢的目的,是为毁灭沈璃雪,穆正南,还有面前这个单纯又复杂的黑衣男子。 庄可欣站在暗中,看着夜千泷打倒守卫,径直闯进大牢,心莫名的一酸,在这一瞬间,她有些嫉妒沈璃雪。 一名女子,最幸福的,莫过于有优秀男子爱慕,宠爱,黑衣男子不畏强权,不顾危险,勇闯大牢,只为见沈璃雪一面,可见,他是真的喜欢她,把她放在了心上,虽然对她倾心的人是个傻子,但他傻的很固执,也很可爱…… 夜千泷闯 ☆、 072 飞醋满天, 渣女断腿断臂 火把数以百计,瞬间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官兵们手持长剑,将沈璃雪,夜千泷等人围在中间,却没有上前,人群自动分出一条小道,顺天府杨大人骑着马慢腾腾的走了过来,怒声训斥:“大胆贼人,居然敢来我顺天府劫狱……” “沈……沈大小姐……”看清沈璃雪的相貌,顺天府尹的训斥声戛然而止,震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见朋友!”沈璃雪轻声回答着,目光快速扫过四周,嘴角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很浅,却满是嘲讽,设计她的幕后主谋没来看热闹吗? “大人,就是那名男子劫走的穆正南!”一名狱卒面色苍白,手捂着胸口,指着夜千泷惊声高呼。 “你没有看错?”杨大人皱起眉头。 “绝对错不了!”狱卒语气坚定,斩钉截铁,将他打成重伤的人,他怎会看错:“大人请看,穆正南就躺在不远处!” 顺天府顺着狱卒的指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重伤倒地的穆正南,不知他是昏了,还是睡着了,紧闭着眼睛,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大小姐,究竟怎么回事?”顺天府加重了语气,看向沈璃雪,严厉的眸中闪烁冰冷,在公堂上,沈璃雪严词指证穆正南,他负她,她恨他情有可原,但穆正南已经被判了死刑,关进顺天府大牢,就归他顺天府管辖,如果在行刑前,穆正南出了差错,背负责任的可是他顺天府尹。 沈璃雪可以在大牢中折磨穆正南,只要不出人命,随她怎么做,但将人劫走,杀掉,就是故意为难他了。 “我是来见朋友的,穆正南越狱,与我无关!”沈璃雪重复刚才的回答,不着痕迹的环视四周,墨色的眼瞳中,冷光凝聚。 “沈小姐,这里地势偏僻,空旷,又是晚上,您来这里看哪位朋友?”顺天府目光冷冷扫过夜千泷和穆正南:“还是说,沈小姐要看的朋友是劫狱者和越狱犯?” 最后一句,杨大人加重了语气,连嘲带讽,表示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杨大人,我是被人设计才到了这里,至于穆正南越狱的原因,我确实不知,如果大人怀疑我,就请稍等片刻,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沈璃雪语气凝重,不像在撒谎,顺天府的眉头皱的更紧: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天府没再多言,算是默认了沈璃雪的条件,沈璃雪轻轻一笑,看向夜千泷:“千泷,是谁让你劫狱的?” 刚才她拖延时间,是为查探设 局之人的位置,但仔细检查后发现,那设局之人似乎不在附近,于是,她也不再多做敷衍,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夜千泷。 火光中,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漆黑的眼瞳亮如天上的星星,夜千泷有瞬间的怔忡,喃喃道:“璃雪,你的眼睛真漂亮……” 沈璃雪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她在问他问题,没让他评价她的眼睛。 “嗖!”一支利箭自远方飞射而来,发出轻微的声响,官兵们武功低微,没有听到这几不可闻的声音,夜千泷却是听到了,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光,凝聚深厚内力的手掌对着暗箭挥了过去。 “千泷!”沈璃雪面色微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夜千泷掌力强势,大片官兵被震飞出去,吐血倒地,场面甚是凄惨。 顺天府瞬间变了脸色,冷冷看向沈璃雪,假意与自己讲和,拖延时间,再让黑衣男子出手重伤官兵,他们可趁乱逃跑,呵呵,沈璃雪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自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放箭!” 瞬间,四面八方的官兵们架起了弓箭,弓拉的满满的,箭尖直指被围在中间的沈璃雪,夜千泷…… “杨大人,等等,这是一场误会,是别人在设计咱们,如果你放箭,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刚才有人放暗箭,引千泷出手,千泷心思单纯,不会考虑太多,掌力摧毁暗箭时,势必会伤到官兵们,而官兵们武功低,耳力差,根本听不到箭声,会以为是千泷在攻击他们,杨大人一气之下,定会命人射杀他们,真是一箭双雕的高明计策啊…… “沈小姐,你又在拖延时间,可惜本官不会再上当了!”顺天府正在气头上,没心思听沈璃雪解释,并且,沈璃雪劫狱的观念已经深入心中,他也不愿再听沈璃雪的狡辩。 “射死黑衣男子,活捉沈璃雪!”沈璃雪是相府嫡女,也是未来的安郡王妃,身份尊贵,顺天府尹不能直接射杀她,她身边的黑衣男子,与皇室,相府没有关系,死活无所谓,杀了他出出气。 “嗖嗖嗖!”数以百计的黑色羽箭离了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射向沈璃雪,夜千泷…… “杨大人,你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凌厉的箭风越来越近,沈璃雪面不改色,冷冷望着顺天府尹,未纵观全局,便妄下定论,真是愚蠢。 “本官做事,从不后悔!”顺天府语气坚定,神情傲然。 沈璃雪轻笑一声,没再言语,不后悔吗?他很快就会后悔说了这句话。 羽箭近在咫尺,夜千泷不以为然,正欲抬手挥开,一股无形的劲风袭来,百枚羽箭瞬间掉落在地,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顺天府和众官兵们面前,神情傲然,面容冷峻,正是东方珩。 “卑职参见安郡王!”顺天府一怔,快速下马行礼,官兵们也随之跪倒在地,态度甚是恭敬。 “做为一名合格的父母官,应明察秋毫,杨大人为何不听沈璃雪把话说完,就妄下判断?”东方珩语气平静,却暗带冰冷,让人听的心头一颤。 东方珩身上的无形压力,压的顺天府与众官兵们喘不过气,颤抖着身体,战战兢兢道:“郡王息怒,是卑职的疏忽……” 顺天府尹暗自气恼,安郡王是什么时候到的,自己怎么没看到? 杨大人不知道,东方珩一直都站在沈璃雪和夜千泷之间,官兵们手持火把,沈璃雪那里稍有些暗,再加上夜千泷身形高大,将东方珩遮住大半,以至于他们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东方珩的存在。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杨大人,现在有时间听我细说详情吗?”沈璃雪淡淡询问。 刚来到这片场地上时,她就察觉到了不对,这片场地太空荡了,如果用箭,根本无处可逃,当时,她正准备提醒东方珩快点离开,没想到夜千泷却在那时到了,耽搁了离开的时间,才会被人设计成功。 顺天府心肠不坏,就是太急功近利了点,布局之人正是抓住他这个弱点,想置自己于死地。 “是下官愚钝,冤枉了沈小姐,小姐有何冤情,旦说无防!”东方珩在此坐镇,顺天府哪还敢说反对的话,一切都顺着沈璃雪。 沈璃雪看向夜千泷:“千泷,是谁让你劫狱?”夜千泷和穆正南素不相识,他闯进大牢救人,肯定是受了布局之人的撺掇。 “劫狱?”夜千泷看着沈璃雪轻轻皱眉,好像不明白劫狱的意思。 “就是救穆正南……”沈璃雪补充着解释。 “是她!”夜千泷手指着一个方向,目光清澈如泉。 沈璃雪举目望去,只看到漆黑一片:“那里有人吗?”她洞察了许外,都没察觉到附近有人,夜千泷性子单纯,不会撒谎骗她,看来那人要么是在很远的地方,超出了她洞察的范围,要么就是武功高强,她没有察觉到。 “你看不到她啊!”说着,夜千泷伸手对着虚空一抓,一道窈窕的身影瞬间飞射而来,重重摔落在沈璃雪面前 “庄可欣!”面前的女子面朝下趴在地上,漂亮的衣衫染了一层灰尘,头上的发饰掉落在地,只剩下还算精致的发髻,小脸上虽然也沾了一层灰,沈璃雪还是能认出,她就是庄可欣。 “就是她让我去牢里救人的!”夜千泷手指着庄可欣,一字一顿,眼瞳清澈。 庄可欣的腿伤还没完全好,刚才摔的那一跤,让刚刚好转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瞪了夜千泷一眼,训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自己出了事,自己承担,不要胡乱冤枉别人!” 她的原本计划着,趁顺天府放箭混乱时,暗中射死沈璃雪,如此一来,众人就会以为,她是死于顺天府的流箭中,就算有人追查,也查不到她头上,谁知道安郡王突然冒了出来,破坏了她的全部计划。 沈盈雪这个笨蛋,让她引沈璃雪,她居然把安郡王也引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幸,她一直藏着夜千泷,她利用他的事情,只有沈盈雪知道,只要沈盈雪不来搅局,她死不承认,沈璃雪不能拿她怎么样。 “千泷,究竟怎么回事?”根据庄可欣制造的重重矛盾,沈璃雪已经猜出了她的计划,不过,她还要询问询问,拿到具体证据。 “她告诉我,只要进大牢,救出那名男子,他就会带我去找你!”夜千泷简简单单几句话,将事情说的明明白白,撺掇他劫大牢的,是庄可欣。 沈璃雪冷冷看着庄可欣:“庄可欣,我与你无冤枉无仇,你为什么要利用千泷来陷害我?”设此恶毒计策,借别人之手,杀她于无形,庄可欣真是聪明。 庄可欣不屑的嗤笑一声:“沈璃雪,你年龄也不小了,居然相信一名傻子说的话?还是说,你和他商量好了,为了脱罪,联合起来冤枉我?”她是个正常人,夜千泷却是个傻子,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来审判,都会选择相信她,而不是夜千泷。 沈璃雪柳眉微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杨大人,你觉得千泷傻吗?” 杨大人望着夜千泷摇摇头,目光凝重:“不傻!”傻瓜能闯过大牢里的重重关卡,劫走重犯?傻瓜能一掌打伤十多名官差?傻瓜能伸手抓来隐藏在暗中的庄可欣? 沈璃雪看向官兵们,官兵们也是慌忙摇头,悄悄看一眼夜千泷,黑衣男子话不多,但武功极高,一掌 就重伤他们好多兄弟,怎么可能是傻子。 庄可欣美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狠狠瞪向沈璃雪,糟糕,自己一时心急,说漏嘴了! “千泷思想单纯,要和他具体接触了才知道,杨大人和众官差来了这么久,都没看出他性子纯净,而你不过到了数息时间,千泷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你就知道他思想单纯了?” 沈璃雪嘴角扬起,似笑非笑,暗带着无限嘲讽:“千泷现在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吧?” 庄可欣抬头看向夜千泷,暗夜的火光中,他一袭黑衣,静静站立,高贵不凡,神秘莫测,清澈的眼眸灿若星辰,没有半点傻子的模样。 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隐有冷光萦绕:“庄可欣,还敢说你之前不曾见过千泷吗?” “我……”庄可欣目光闪烁着,不敢与沈璃雪对视,劫狱是大罪,自己绝不能承认,否则,就是真的在劫难逃,一定要想办法推脱掉…… 庄可欣沉默不语,沈璃雪眸光闪了闪,对着官差们使了个眼色,几名官差会意,快速隐去,片刻之后,女子愤怒的惊呼声传来:“我可是相府嫡出千金,你们居然敢对我无礼,快放手……” 庄可欣身体猛然一颤,却没有抬头。 沈璃雪冷笑一声,侧目望去,一名美丽女子被两名侍卫架住胳膊,快速拖了过来,眸中闪过一丝沉思,居然是沈盈雪,不是苏雨婷。 别人陷害她,自然要亲眼看到她的悲惨结局才算解气,所以,她知道,布局之人一定就在附近,刚才她仔细查探,发现树林中有人,就让官差们前去捉拿…… “你们这些粗俗的官差,不知道怜香惜玉吗,我可是相府千金,你们手劲轻一点儿……” 沈盈雪边以相府千金的身份压人,边不死心的拼命挣扎,不经意看到了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又是你,在家把父亲气的重病还不够,又想算计我吗?”这个贱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暗藏在树林里的? “沈盈雪,你不必欲盖弥彰的血口喷人,深更半夜,你不在相府休息,跑到树林里干什么?”沈璃雪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为了算计她,沈盈雪居然和庄可欣合作,与虎谋皮,真是愚蠢至极…… “你也是相府千金,不是一样没休息,站在这空荡之地!”沈盈雪趾高气扬的反驳着,美眸中满是嘲讽,她自己不守礼法,还胆敢责任自己,真是嘲讽。 无边的冷意 漫延开来,沈盈雪抬头望去,顿时一怔,安郡王,他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一定是沈璃雪勾引了他! “沈盈雪,你被抓来这里的原因,自己心里清楚,根本用不着我设计陷害。”沈璃雪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沈璃雪,你什么意思?”沈盈雪心里发虚,却不肯示弱,趾高气昂着,在郡王面前,自己绝不能认输,否则,岂不是昭示自己不如沈璃雪,目光却微微闪烁,沈璃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璃雪没有说话,目光望向一边,沈盈雪也疑惑的看了过去,庄可欣狼狈的容颜映入眼帘,忍不住惊呼:“可欣!” “盈雪,你是散步时,无意间走进树林里吧!”庄可欣引领着,悄悄向沈盈雪使眼色,那个叫千泷的黑衣人是沈璃雪的人,他不能做为证人指证,只要自己和沈盈雪不承认,他们奈何不了自己。 沈璃雪嫣然一笑,不是明媚璀璨,而是神秘莫测,充满诡异:“盈雪妹妹和可欣真是心有灵犀,她说你会去树林散步,你还真的去了!” “沈璃雪,你不要误导盈雪!”庄可欣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清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璃雪想要离间她们,让沈盈雪以为,是她告发沈盈雪在树林里的。 “好,我不说话了,你们自己和杨大人解释吧,幕后主谋只有一个!”沈璃雪微笑着看向庄可欣:“如果可欣妹妹是清白的,那么……” “姐姐,杨大人,不关我的事,是庄可欣骗那黑衣男子去害姐姐的!”沈盈雪也顾不得保持淑女形象了,低声哭泣着,沉下的眼眸中,厉光闪烁,难怪官差跑进树林抓自己,敢情庄可欣被抓到后,将一切都招了,还将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那个贱人倒是聪明,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她主使的事情,凭什么让自己顶罪。 “沈璃雪!”庄可欣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沈璃雪,三言两语,就设出一招离间计,时间仓促,这计策是有着破绽着,细细思量就能想出其中的不对,偏偏沈盈雪这个蠢货,做事不经过大脑,上了沈璃雪的当,把一切都招了。 “可欣,你就承认吧,我们会向杨大人求情,对你从轻发落的!”沈盈雪泪水盈盈,楚楚可怜的劝解着,纵人劫狱是大罪,轻者被关进大牢几年,重者,会终身坐牢,她是身份高贵的相府千金,行为清白,不能染了污点,更不能去大牢那种污浊之地受罪。 至于庄可欣,她不仁,出卖自己,休怪自己不义,落井下石! “沈 盈雪,明明是你要对付你姐姐,才设下了今天的毒计,事发东窗,你怎么能让我顶罪?” 沈盈雪自作聪明,将所有事情爆了出来,还将罪名都推到庄可欣身上,纵使庄可欣耐力再好,也忍不住了。 夜千泷从旁作证,她不能将事情全部推到沈盈雪身上,出谋划策的罪名她担下了,但事情因沈盈雪而起,主使者的罪名自然也应该由她承担,自己不过是个中间人,凭什么替她顶罪。 顺天府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他原以为沈璃雪是主谋,没想到她是被陷害的,后认为庄可欣是主使,没想到她是中间人,又扯了更大的主谋沈盈雪出来,事情不算复杂,但她们却在利用他,把他当傻瓜耍…… “庄可欣,算计璃雪姐姐的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派的,你是最大的主谋,你不认罪还想让我帮你顶罪不成?”沈盈雪趾高气扬的反驳着,目光高傲,幸好自己反将一军,把罪名推到了庄可欣身上,否则,自己难逃牢狱之灾。 “你这个笨蛋,被人算计了知不知道?”庄可欣强忍了怒气,小声的对沈盈雪咬耳朵:“沈璃雪想要将咱们两人一网打尽,如果咱们互相攀咬,就是中了她的计了,眼前的局面虽然对咱们很不利,但他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要咱们必须串通口供,一致对外,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 沈盈雪眸光一凝,悄悄看向沈璃雪,沈璃雪确实诡计多端,但事实真如庄可欣所说的那样吗? “千泷刚才指证了庄可欣,她现在是疑犯,妹妹和她走这么近,难道真是共犯?”沈璃雪眉头微皱,清冷的眸中满是疑惑,想串通一气脱罪,做梦。 沈盈雪猛然反应过来,庄可欣不甘自己坐牢,想拉她下水:“姐姐,我真的是清白的,出主意,设局害你的人都是庄可欣……” “沈盈雪,你要想清楚了再说,不要胡乱冤枉人!”庄可欣气的咬牙切齿,沈盈雪的脑袋是榆木做的,这么不开窍,三言两语就能让人挑拨成功。 庄可欣的暗暗劝解,听到沈盈雪耳中是浓浓的威胁,不但没改口供,还变本加利的指责:“那天我走在大街上,你敢说不是你拉我进酒楼,向我提出陷害璃雪姐姐的?” “进了酒楼后,是你先向我哭诉沈璃雪欺负你,我才会提出建议!”庄可欣恨铁不成钢般咬牙切齿: 沈盈雪就是一块不能雕刻的朽木,遇到祸事就会想着摘清自己逃离,没有半分的责任感,与她合作,自己真是倒了八 辈子的霉,如今,她铁了心想把罪名全推到自己身上,自己怎能让她如愿。 “我只是受了委屈,向你诉诉苦,哪知道你竟真的设计、陷害璃雪姐姐。”沈盈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贱人,果然要拉自己下水,幸好自己反应够快,及时抽了身。 “沈璃雪与你结怨,是你们的家务事,如果不是你苦苦哀求,我怎会出主意陷害!”庄可欣伶牙俐齿,厉声反驳,就算主意是自己出的,人是自己派的,但这是沈盈雪的个人恩怨,与自己无关,不能让自己承担罪名。 “庄可欣,你少血口喷人,谁哀求你了!”沈盈雪目光不自然的闪烁,这个贱人,她倒霉,居然想拉自己做垫背,想要鱼死网破么? “呵呵,穆正南给你送信,威胁你,如果你不救他出来,他就把你做的坏事公诸于众,让你名声尽毁,你为了堵住他的嘴巴,方才和我一起设下诡计!” 庄可欣漂亮的眸中闪着诡异、森冷的笑:“他逃狱后会跑来这里,是因为你给了他路线图,说在附近接应,沈璃雪也被你派人引来此处,等顺天府大人带兵赶到时,正好可以看到沈璃雪和穆正南在一起……” “贱人,你血口喷人!”沈盈雪怒吼着,向庄可欣扑了过去。 庄可欣不停的抖将沈盈雪做的坏事,沈盈雪气坏了,也吓坏了,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干脆先下手为强,让她不能再抖。 “贱人,让你诬陷我,诬陷我!”沈盈雪将庄可欣扑倒在地,双手开弓,啪啪的狠抽耳光,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庄可欣抖出坏事,毁坏她的名誉。 庄可欣毫无防备,被沈盈雪扇了几巴掌,反应过来后,纤手猛然嵌住了沈盈雪白嫩的手腕,眸中厉光闪现:“你居然敢打我!” “啪啪啪!”庄可欣单手速度居然比沈盈雪双手还快,瞬息之间已扇了她十多个耳光。 官差们只看到沈盈雪美丽的小脸来回晃动,眨眼细看时,白嫩的小脸变的红艳艳一片,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这两名贵族千金真是彪悍…… 沈璃雪静静站立,冷眼旁观沈盈雪和庄可欣狗咬狗,眼眸轻轻闪了闪,庄可欣力气很大,她钳制着沈盈雪的手腕,沈盈雪用尽全力也没挣脱。 东方珩微微抬头,墨色的眼瞳看向遥远的天空,目光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 夜千泷看准机会,伸手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脸上洋溢着纯净的 笑,对东方珩射来的锐利目光视而不见,这次不怕璃雪走丢了。 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就像被人捏碎一般,沈盈雪费尽力气也没逃脱钳制,小脸也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肿的不轻。 “庄可欣!”沈盈雪美眸喷火,她居然敢打自己的脸,敢让自己在郡王面前如此丢人,贱人贱人贱人,心中愤怒着,猛然抬脚,狠狠踢向庄可欣受伤的腿。 庄可欣眸光一凝,收腿避过沈盈雪的攻击,一拳狠狠打到了她受伤的胳膊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沈盈雪疼的惊声尖叫:“疼啊,疼死了……”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庄可欣动作好快,一般的贵族千金,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躲闪,反击速度…… “沈盈雪!”伴随着一声怒吼,昏迷不醒的穆正南出现在众人面前,憔悴的眸中厉光闪烁,邋遢的身上暴发着滔天的怒火,宛若地狱里前来讨债的恶鬼。 一脚踢倒了沈盈雪,穆正南双目通红:“你们让我在皇宫调戏沈璃雪,我调戏了,你们让我在公堂上诬陷沈璃雪,我诬陷了,我帮你们做了那么多事,只要求你们救我一命,要求过份吗?你们不想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害我……” 亏他还相信她们,走了她们安排的路线逃命,却原来这不是自由路,而是死亡之路。 呵呵,近百名官差监视着,他根本逃不掉,重犯越狱,是罪上加罪,他很快都要死了,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将她们做的丑事全抖出来,让她们臭名远扬…… 众人瞬间怔愣,这相府二小姐,青焰第一美女,就是这么对自己的亲姐姐的,除了设计,就是陷害,品性真真是渣到了极点。 沈盈雪被穆正南踢的连连翻滚,模样极是狼狈,东方珩静站着不动,官差们也不敢上前阻止,继续旁观第一美人被人踢,沈盈雪做了这么多坏事,被踢也是应该的。 “穆正南,我是相府千金,你再敢踢我一下,我饶不了你!”沈盈雪惊声高呼着,威胁穆正南,贱男,居然敢这般狠毒的狂踢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回府告诉爹,让爹处死他。 穆正南冷冷一笑,他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沈盈雪居然拿丞相来威胁他:“二小姐还有力气叫嚣,看来伤的还很轻,那我就再重踢沈二小姐几下,凑足死罪,让你好动手!” 说着,穆正南飞起一脚,狠狠踢到了沈盈雪身上,将她踢出半米多远,不偏不倚,正好砸向庄可欣。 ☆、 073 再次飞醋,痛打刁奴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点,沈璃雪只觉一阵无形的冷风刮过,阵阵寒意透过衣衫渗入肌肤,让人全身一震。(.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夜千泷,沈璃雪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怎能住在一起?”东方珩低低的说着,沈璃雪却觉得他声音中含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我不跟着她,她会不见的!”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回答,扯着沈璃雪衣袖的手,握的更紧。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锐利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凌厉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我家就在京城,我不会消失的!”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在生气,她必须快些向夜千泷解释,否则,这两人有了矛盾,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夜千泷思想单纯,许多事情和他解释不清楚。 “那我去你家住,这样就能保证你不消失了!”夜千泷提出自己的意见,笑容干净,晶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不染半分杂质,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着沈璃雪,没有其他非份之想。 “不行!”沈璃雪想也没想,直言拒绝夜千泷,沈盈雪胳膊断了,雷氏,沈明辉肯定正准备找她麻烦,如果她把夜千泷带回相府,雷氏和沈明辉绝不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 “璃雪,你是不是讨厌我?”夜千泷低垂了头,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就像被人抛弃的孩子,孤独,无助,伤心,失望。 “不是!”沈璃雪皱着眉头,思索着最合适的说词:“我是女子,你是男子,住在同一屋檐下不方便,你还是住客栈吧,我会去看你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你没去看我!”夜千泷低低的控诉着,眼睑微微沉下,就像在黯然神伤。 “这次一定不会了,我说话算话!”沈璃雪郑重保证着。 夜千泷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神情十分黯淡,紧扯着沈璃雪衣袖的手,不但没放开,还越抓越紧。 阵阵冷风吹过,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随即,一件带着暖暖体温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松香随风飘散。 “璃雪,我的外衣也给你!”夜千泷如法炮制,手忙脚乱的去脱外衣,那只手还不忘紧抓着沈璃雪的衣袖。 “夜晚不是特别冷 ,一件外衣就足够!”东方珩看向夜千泷,利眸幽深似潭:“今晚,你随本王去圣王府!” 如果不能给夜千泷满意的答案,他肯定会拉着沈璃雪的衣袖在这里站到天亮,客栈,他不想去,丞相府,他不能去,东方珩也不希望他去,只剩下圣王府了。 “圣王府?你的府邸?”夜千泷轻声询问着,见东方珩点头,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去!”他的府里没有璃雪,自己去干什么。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射向夜千泷:“不去圣王府,你就在这里站到天亮好了!”说着,东方珩弹指打向沈璃雪的衣袖,丝质的布料瞬间被划烂。 “咱们走!”东方珩抓着沈璃雪的手腕,拉着她快步前行。 沈璃雪本想停下向夜千泷解释,可转念一想,夜千泷很固执,如果劝不动他,他肯定会在这里站上一夜,她和东方珩一走,是恰到好处的逼迫了夜千泷,他应该会放弃执念跟上来的。 不出沈璃雪所料,东方珩,沈璃雪离开,夜千泷望着手中那半截衣袖,有瞬间的茫然,随即快步追了上来:“璃雪,等等我!” 快跑几步,挡在东方珩,沈璃雪面前,夜千泷纯净的眼眸有些许焦急与黯淡,思量再三,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直直看着沈璃雪:“璃雪,我住到圣王府,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有空我就会去看你!”沈璃雪轻轻一笑,温暖璀璨! “那好,我去圣王府!”夜千泷低低的说着,走上前来,再次伸手去拉沈璃雪的衣袖。 东方珩上前一步,挡在沈璃雪面前,目光锐利,语气冰冷:“夜千泷,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为什么能拉她的手?”夜千泷不服气的辩解,东方珩一直紧握着璃雪的手腕,自己不过抓个衣袖也不可以吗?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与她亲近是理所当然,至于其他男子,不可再染指她半分!”东方珩言词犀利,语气冰冷。 沈璃雪扬扬眉毛,东方珩想让夜千泷少粘着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没必要说的这么认真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他很亲密。 “如果她成为我的未婚妻,是不是除我之外,别的男子都不能拉她的手了!”夜千泷轻声询问着,笑容纯净。 “夜千泷!”东方珩的俊颜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她已是本王的未婚妻,不可能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沈璃雪嘴角轻 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东方珩这青焰腹黑神,一向只有他算计别人,别人从来都算计不到他,没想到今天,他会被单纯的夜千泷气成这副模样。 若非夜千泷清澈见底的目光,孩童般单纯的心情,沈璃雪都要以为他是在故意装傻捉弄人。 “为什么她是你的未婚妻,就不能是我的未婚妻?”夜千泷清澈的眸中瞒是不解。 “一名女子,只能嫁一个男人!”东方珩目光犀利。 “她还没有嫁给你啊,为什么不能和其他男子亲近?”夜千泷再次不解的询问。 东方珩的脸瞬间又黑了几分,冷冷望着夜千泷:“不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否则,你休想再住进圣王府!” 夜千泷瞬间闭上了嘴巴,他不怕东方珩,却怕见不到沈璃雪:“璃雪,你明天真的会去圣王府看我吗?”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沈璃雪温柔浅笑,她是守信之人,没去客栈看夜千泷,是因为他是陌生人,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如今,她和夜千泷算是朋友了,她当然会守信去圣王府看他。 夜千泷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目光望到沈璃雪断裂衣袖内露出一方蓝色丝帕,眼睛一亮,快速伸手将丝帕抢了过来: “这条丝帕是你喜欢的东西吧,先在我这里放着,等你明天来看我的时候,再还给你!” 东方珩面色又黑了几分,看着夜千泷,一言不发,锐利的眸中,冷光闪烁。 沈璃雪:“……”夜千泷什么时候学会扣押人质了,不,是扣押物质,拿丝帕做质,让她前去看他,他的思想真不是一般的单纯。 夜千泷手中的丝帕上只绣着几朵花,没绣名字,也没绣诗,但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依旧黑的彻底: 璃雪发上戴着发簪,耳上戴着耳环,手腕上也戴了一只玉镯,夜千泷什么都没拿,偏偏抢走了她的丝帕,在青焰,女子送男子丝帕,代表订情,夜千泷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 夜千泷纯净的心思,让沈璃雪看着他有瞬间的怔愣,夜千泷俊颜微微泛红,手伸进衣袖内摸索片刻,拿出一样东西,塞进沈璃雪手中:“给你!” “这是什么?”沈璃雪摊开手掌一看,一枚绿色的玉佩,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里,绿色非常纯净,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另一边雕刻着一个行云流水般的夜字,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你给我玉佩干什么?”沈璃雪不解的 望着夜千泷。 “我把你喜欢的丝帕拿走了,当然要送你一样东西做为交换,等明天你来看我的时候,咱们再换回来就好了。”夜千泷轻轻笑着,目光清澈见底,不染半分杂质。 沈璃雪:“……” 拿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换一条普通丝帕,这么赔本的事情,也只有夜千泷做的出来。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夜千泷拿了璃雪的丝帕,又送璃雪一块玉佩,这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吗? “玉佩你收回去吧,那条丝帕不值钱,你这块玉佩能买好几柜子了!”沈璃雪将玉佩递向夜千泷,她不喜占人便宜,一条丝帕而已,她并未放在心上,夜千泷不必拿这么贵重的玉佩来换。 夜千泷摇着头,不肯接玉佩:“我拿了你的丝帕,送你一块玉佩,很公平,如果你真想把玉佩还给我,明天来圣王府看我就好了!” 沈璃雪柳眉微皱,夜千泷以为,他拿了自己的丝帕,自己拿了他的玉佩,为了交换就一定会去看他,这思想还真是纯净…… 玉佩晶莹剔透,在沈璃雪白嫩的小手中散着盈盈的光芒,衬的她的小手更加细致如瓷。 一只大手凭空伸出,拿走了沈璃雪手中玉佩,抬头,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瞳孔深处,隐隐闪过一道不悦的锐利光芒。 沈璃雪一怔:今晚的东方珩,好像很不对劲。 “东方珩,我给璃雪的玉佩,你干嘛抢?”夜千泷抗议着,语气极是不悦。 “夜风大,她的手都被冻凉了,本王暂时替她保管,等她回了府,再还给她!”东方珩敷衍着夜千泷,轻声对沈璃雪低语:“等夜千泷住进圣王府,本王将玉佩还给他!” 沈璃雪一想,她还玉佩,夜千泷不收,让东方珩交给他,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夜深风大,咱们回府吧!”轻声说着,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手腕向前走去。 夜千泷走上前来,伸手欲抓沈璃雪另一只衣袖,被东方珩强势的内力弹开。 “东方珩,你干什么?”夜千泷怒瞪着东方珩,刚才他抢璃雪玉佩,现在又以内力打开自己,肯定没安好心。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你是男子,不可再亲近她!”东方珩冷声回答着,目光锐利。 “我抓的是衣袖……”夜千泷不满的嘀咕。 “衣袖也不行……”东方珩义正词严 ,望望沈璃雪,夜千泷之间的小距离,目光更加锐利:“走路时,离她一步远!” “璃雪!”夜千泷低垂了头,声音低低,就像受了大委屈。 “夜深了,咱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就走在我左边吧!”看着夜千泷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璃雪好气又好笑,夜千泷还是很聪明的嘛,抗议不了东方珩,改向自己求救。 “好!”走在璃雪左边,可以完全没有距离,夜千泷非常高兴,抓了沈璃雪的袖子快步前行。 东方珩犀利的目光落在夜千泷拉沈璃雪衣袖的手上,凝视片刻,一言不发的收了回去,黑曜石般的眼瞳,越凝越深。 夜渐浓,夜风冷,东方珩,沈璃雪急速赶路,谁都没有说话,夜千泷走在一边,好奇的拉着沈璃雪问东问西。 “璃雪,你多大了?” “璃雪,你最喜欢吃什么?” “璃雪,你最喜欢蓝色,水绿色的衣服吗?我见你好几次,你穿的衣裙几乎都是这个颜色的……” “璃雪……” 夜千泷一连串的问题像爆竹一般问了出来,沈璃雪耐下心思一一解答,东方珩却紧紧皱起眉头:“夜千泷,你闭嘴!”许多事情需要用心体会,不是用嘴来问的。 “你干嘛凶我?”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反问东方珩,清澈的眸中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 “马上到丞相府了,璃雪要回府休息,你就不要再烦了!”东方珩低低的说着,语气冰冷,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夜千泷抬头望去,一处华丽的宅院现于眼前,两边挂着两只灯笼,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丞相府三个大字在有些黯淡的烛火中很是显眼。 “璃雪就住在这里!”夜千泷望着巍峨的丞相府,轻轻点头:“还算可以!” 沈璃雪拉下东方珩和夜千泷的手,轻声道:“我到家了,你们也快些回府休息吧!” “等你进去了,我们再走!”夜千泷看着沈璃雪,微笑着说道。(.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东方珩再次皱起眉头,目光寒如利刃,好像夜千泷抢了他什么东西一般。 沈璃雪看看东方珩,再望望夜千泷,暗暗摇摇头,这两人表面平静,暗 中一直在针锋相对,东方珩是有分寸的冷静人,自己进府后,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打起来。 “晚安!”沈璃雪轻轻一笑,转身走向相府大门。 “璃雪!”刚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东方珩的呼唤。 “什么事?”沈璃雪转身望去,东方珩修长的身形已经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莫名的一阵心乱。 温润的触感自额头传来,沈璃雪猛然一怔,抬头,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瞳孔中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刚才东方珩吻了她的额头?这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晚安!”东方珩轻轻说着,一向锐利的瞳孔深处,隐隐闪烁着点点柔情。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该不会是…… “璃雪!”夜千泷突然走上前来,俯身就欲像东方珩那般吻沈璃雪。 “夜千泷,你干什么?”没等沈璃雪拒绝,东方珩已将夜千泷推了出去,锐利的眸中寒光凝聚。 “和璃雪告别啊,你刚才不是这么做的吗?”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反驳东方珩。 “夜千泷,你记清楚了,你和璃雪没有任何关系,不能与她有任何亲密动作!”东方珩目光犀利,面容冰冷:“刚才的道别,如果你想实验,去找别的女人!” “我不喜欢其他女子!”夜千泷小声嘀咕,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 “夜深了,我进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府!”说着,沈璃雪转过身,快步走进了相府,东方珩,夜千泷因为她在闹矛盾,她离开了,他们两人应该就会平静了。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在青石路上快速前行,很快消失不见,东方珩收回目光,看也没看身旁的夜千泷,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 夜千泷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跟在东方珩身后快步前行,偶尔抬头看看前面的东方珩,不是他硬要跟着东方珩回去,而是他想见沈璃雪,必须住到圣王府。 将近子时,相府里静悄悄的,一队队巡逻侍卫在府内来回巡视着。 突然,两名丫鬟端着托盘自不远处走过,匆匆忙忙:“快点儿,快点儿,二小姐快要疼死了,急需药物……”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被千泷打断胳膊好长时间了,怎么还在医治?请的哪位太医,动作这么慢? “大小姐,老爷,夫人吩咐,您来了请您去雪园!”夏锦和夏柔端着东西走了过来,看到沈璃雪, 传达沈明辉,雷氏的命令,眸中虽有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知道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走的慢慢腾腾。 夏锦有些忍不住了,催促道:“大小姐,您能不能走快一些,二小姐伤的不轻……” “我又不是大夫,盈雪受再重的伤,我去了有什么用?”沈璃雪干脆停下了脚步,回望夏柔,夏锦,清冷的眸中隐有冷光萦绕。 夏锦眸中隐带着嘲讽与愤怒:“二小姐她是……” “二小姐很想见您!”夏柔狠狠撞了撞夏锦的胳膊,接下了她的话,对沈璃雪客气的笑笑。 “真的?”沈璃雪似笑非笑,沈盈雪是想见她被沈明辉教训吧。 “奴婢不敢撒谎,刚才二小姐一直在念叨大小姐!”夏柔笑容灿烂。 沈璃雪冷笑,是念叨着她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被沈明辉教训,这个叫夏柔的倒是比夏锦聪明,也更会算计人。 没关系,反正她也是要去雪园的,早点晚点没什么区别,沈明辉的怒吼,她是逃不掉的:“去雪园!” 沈盈雪是被她弄断胳膊又如何?沈明辉,雷氏想要教训她,可没那么容易。 与相府路上的昏暗清静不同,雪园内灯火通明,丫鬟,嬷嬷们端着一样又一样东西,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沈盈雪的痛呼,一阵高过一阵,悲伤痛苦,震慑人心。 沈明辉站在外室,面色焦急的来回走动,目光透过半透明的珠帘,频频望向内室,沈盈雪每痛呼一声,都紧紧牵动着他的心: 盈雪一向乖顺,就算受了伤,也是静静忍着,如今却忍不住连声痛呼,可见伤的极重…… 沈璃雪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沈盈雪躺在床上惊声痛呼,仿佛受了极重的伤,雷氏站在窗边安慰照顾,面色焦急,满目心疼,大夫坐在床边仔细诊治,眉头紧皱,沈明辉站在内室门口,焦急的向里望,眸中满是担忧。 沈璃雪扬唇冷笑,这一家三口,每次出事都会聚到一起,脸上的表情,也配合的十分默契。 沈盈雪只是被打断了手臂,听她那高分贝的痛苦哀嚎就知道她没有大碍,偏偏她还叫的很凄惨,就像快死一样,如果真的快死了,肯定是有气无力,连哼哼都困难,哪还能叫的这么大声,大半个相府都能听到…… “相爷,大小姐来了!”站在门口的夏锦突然开了口,高 声禀报着。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夏锦,好一个忠心的丫鬟,明里暗中提醒沈明辉教训自己! 夏锦全身一震,慌忙低了头,不敢看沈璃雪,心中暗道,大小姐和相爷一前一后的站着不动,自己不过提醒相爷,她回来了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 听闻沈璃雪回来,沈明辉身体一震,转身瞪向沈璃雪,眸中怒火翻腾,咬牙切齿:“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沈璃雪看一眼忙乱的内室,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沈盈雪私放逃犯,断她一臂,是给她个教训,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好好好!”沈明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像是气到了极点:“真是我的好女儿,每天除了设计自己的妹妹,就是陷害自己的妹妹,除此之外,你还能不能做点其他事情?” “您的意思,盈雪的胳膊,是我伤的?”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的眸中满是嘲讽,他前几天被自己气的吐血,今天就去上朝了,面色还很不错,看来相府珍贵药材不少,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是盈雪告诉您,我伤了她?” “她不是你伤的,也和你脱不了关系!”沈明辉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盈雪是他最得意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居然伤了胳膊,她的才华短时间内无法展示,别人如何看到她的优秀?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他的女儿!沈明辉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自从她来了相府,府内众人,真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你怎么不问问盈雪为什么会受伤?”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不问清事实始末,就妄下定论,他就是这么做青焰丞相的? “盈雪性子温柔,她受伤,一定是别人算计她!”沈明辉目光坚定,就算盈雪算计别人,肯定也是被人逼迫着,不得不出手。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沈明辉对沈盈雪还真是溺爱,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但从沈明辉嘴里说出来,她受伤是为自卫,呵呵,真是美好的理由…… “爹,有本事,你去抓真正的凶手来罚,在这里对我什么撒气?”沈璃雪看着沈明辉,清冷的眸中满是嘲讽,不屑:和这种无限偏心的父亲,她已经没什么共同语言,也没心思和他争辩了,随他怎么做吧。 “那人是谁?”沈明辉突兀的问了一句。 “什么人?”沈璃雪一时没反应过来。 “伤了盈雪的男子是谁?”沈明辉再次询问,眸中怒火翻腾,她在和自己装傻么? “那人身份很特殊,我答应过不泄露他的事情,您是青焰丞相,权利滔天,可以自己去调查!”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嘴角轻勾起一抹冷笑,极浅,却带着无限嘲讽: 不知沈明辉知道伤了沈盈雪的是西凉太子时,会是什么反应? 夜千泷身份高贵,青焰和西凉又一直和平相处,青焰皇帝肯定不愿夜千泷在青焰出事,如果沈明辉为沈盈雪报仇,得罪的是西凉和青焰皇帝,到时,他头上那顶乌纱绝对会被摘掉,如果他不动夜千泷,那就是憋了一肚子气,不上不下的,绝对难受…… 总而言之一句话,沈明辉查出打伤沈盈雪的真凶后,肯定会郁闷到吐血…… 沈明辉胸口压制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沈璃雪,你命人伤了盈雪,我没找你算账,你就应该知足了,少得寸进尺,把伤她那人说出来,你回竹园闭门思过一月,为盈雪抄平安经一千遍,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你不交出那人……” “如何?”沈璃雪淡淡询问着,清冷的眼瞳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沈明辉的偏心不讲理,她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你就替那人受罚,断一臂,还给盈雪!”沈明辉看着沈璃雪,目光阴沉,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我不交人,也不想断臂呢?”沈璃雪低低的询问,眼睑下的眼瞳深不见底,对沈明辉这个渣爹,她已经完全绝望,他再偏心,再阴狠,也激不起她丝毫愤怒情绪了。 “这可由不得你!”沈明辉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愤怒的目光看向门外,冷声道:“来人,断大小姐一臂!” “是,相爷!”丁嬷嬷,夏柔,夏锦低低的答应一声,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棍棒、绳子,快步走向沈璃雪。 沈璃雪柳眉微挑,扬唇冷笑,原来人家早有准备,自己踏进雪园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被捆绑断臂,不过,细细想想也是,沈盈雪是沈明辉,雷氏的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她的手臂被自己弄断了,雷氏,沈明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大小姐,对不起了!”丁嬷嬷,夏柔,夏锦看着沈璃雪,眸中都露出了阴险的冷笑,仿佛她是待宰的羔羊,即将被她们宰杀! “大小姐,断臂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奴婢把您绑起来吧,免得您自伤到!”夏锦趾高气扬的走上前,拿着绳子就欲捆绑 ☆、 074气昏渣母,情敌对战 雪园,灯火通明,太医已经离开,丫鬟们也遣下去一大半,只留下几名心腹在内室伺候。 沈明辉站在外室,来回走动着,偶尔停下脚步,透过半透明的珠帘,望向内室中忙碌的雷氏,以及重伤躺在床上的沈盈雪,目光焦急。 稍顷,雷氏擦着额头虚汗从内室走了出来,沈明辉急步上前,问道:“盈雪怎么样了?” “盈雪折断的胳膊已经用夹板固定住,没什么大碍,服了药,睡着了!”雷氏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眸中满是疲惫。 沈明辉暗暗松了口气,胳膊没事就好,仔细休养几个月,盈雪还是青焰第一美女,琴棋书画都可展现……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沈明辉刚刚放下的心,烦燥起来,紧紧皱起眉头:“何人在外喧哗?”不知道二小姐胳膊有伤,急需静养吗? 一名丫鬟跑进房间,急声禀报:“回相爷,夫人,是大小姐……” 雷氏擦虚汗的动作猛然一顿,微眯的眸中闪过一道阴郁。 沈明辉一怔,随即冷声道:“深更半夜,她来雪园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雪园,不过,刚才出了件大事,我不得不赶来这里找你们!”沈璃雪踏进房间,嘴角轻扬起一抹笑,很淡,却冰冷蚀骨。 “什么大事值得你放弃休息时间,深更半夜跑来雪园?”雷氏淡淡询问着,端了茶杯品茶,眸中的神色全都掩藏在袅袅的水气中。 “看过这几样……东西,爹和夫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沈璃雪目光清冷,声音也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沈明辉有些不耐烦,深更半夜,相府能发生什么大事?莫不是她又闯了祸,伤了人? 沈璃雪摆摆手,几名侍卫抬着三具身体走了进来,说她们是身体,是因为她们都是人形,但穿着很诡异,又全都昏迷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这是什么东西?”沈明辉快速退了一步,眸中有着浓浓的惊骇,三具身体,一具穿着灰色衣服,衣衫破损处,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脸抹的蜡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布满了伤痕,头发凌乱不堪,根本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 另外两具则一身宽松的白衣,衣服上布满了道道灰尘,头发脏污凌乱,小脸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几点鲜红的血散于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恐惧…… 三具身体并排躺在一起,场面说不出的诡异,望着悲惨 无比的三人,雷氏没有说话,眼眸轻轻眯了起来。 “这三人是丁嬷嬷,夏柔,夏锦,爹和夫人没认出来吗?”沈璃雪冰冷的目光在沈明辉和雷氏身上来回扫了扫,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侍卫们站在门外,听的嘴角直抽搐,她们三人被他们打的面目全非,他们认人时,费了很大力气,沈丞相,丞相夫人只看一眼,当然不可能认出她们。 “丁嬷嬷,夏柔,夏锦!”沈明辉一字一顿,惊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不久前,她们完好无损的在雪园听命,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 “是你!”沈明辉凌厉的目光径直射向沈璃雪,刚才自己命丁嬷嬷,夏柔,夏锦打断她的胳膊,她固执的反抗,转身便将她们三人害成了这副模样,哼,她是在恨她们三人,还是在恨自己? “璃雪,丁嬷嬷,夏柔,夏锦是我和盈雪的丫鬟,就算她们犯了错,你也不能对她们下这么重的手!”雷氏看着沈璃雪,语重心长的教育着,一副你不懂事,就会胡乱打人的模样。 “爹,夫人,你们还没问事情真相,就将错误全部怪到我身上,未免太过武断。”沈璃雪看向沈明辉和雷氏,目光冰冷如霜:“还是说,你们清楚事情的始末,怪罪于我,想要欲盖弥彰!” “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混话。”沈明辉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的跳了跳,茶水洒了大半桌:茶色的水面,映出沈明辉愤怒的眼眸:“我是你的父亲,会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法陷害你吗?” “老爷,消消气,璃雪年龄小,不懂事!”雷氏抚着沈明辉的胸口,轻声劝解着。 沈璃雪冷冷一笑:“我无理取闹?你们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妄下定论,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我身上,被人冤枉,百口莫辩,换作任何一人,都无法忍受。” “我刚才的态度只是一种怀疑,又没说不听你解释!”沈明辉愤怒的目光略略闪烁,心里想着,这个女儿真是诡计多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套了进去,将事情拉向她指定的轨道…… “事情很简单,我离开雪园回竹园,经过一处凉亭时,突然冒出了三只鬼,我非常害怕,就没控制住情绪,高声叫着,将巡逻的侍卫们引了过去,侍卫们拿着木棍打鬼,将她们全部打倒后,仔细查看,看清了她们的相貌,正是丁嬷嬷,夏柔,夏锦!” 沈璃雪淡淡说着,目光看向沈明辉和雷氏,丁嬷嬷,夏柔,夏锦都是奴婢,如果无人指使, 肯定不敢装鬼吓自己,这件事情和他们两人脱不了关系! “你说的可是事实?”对沈璃雪的话,沈明辉不太相信,好端端的,她们为何要装神弄鬼吓璃雪? “如果父亲不信,可问问侍卫们,他们赶到的时候,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正装神弄鬼准备害我!”沈璃雪淡淡说着。 沈明辉看向侍卫们,不等他询问,侍卫首领恭声道:“回相爷,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属下们赶到凉亭时,这三个假女鬼正准备伤害大小姐……” 侍卫们赶到凉亭前,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已经被沈璃雪的举动惊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侍卫们的角度看去,她们确实是准备害沈璃雪。 “大胆刁奴,居然敢暗害大小姐,把她们全部泼醒,本相要亲自审问!”沈明辉目光阴沉着,厉声下了命令。 雷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冷冷扫了沈璃雪一眼,眸中阴晴不定。 “哗哗哗!”一盆盆冷水迎面浇下,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瞬间成了落汤鸡,昏沉的头脑被惊醒,阵阵冷风透过湿透的衣衫渗入肌肤,三人全身冷的彻骨,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带着满身狼狈,茫然的坐了起来。 “大小姐,相爷,夫人!”望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丁嬷嬷三人惊的目瞪口呆,脑海中闪过昏迷前的情形,三人更是震惊的难以言语,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们把事情搞砸了! “你们做的坏事,是自己招,还是让我说?”沈璃雪看着丁嬷嬷三人,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看着她的笑容,丁嬷嬷三人只觉一阵冷气渗进后背,瞬间到达四肢百骇,这位大小姐,面对相府的每一个人,都会展露出这种明朗笑容,但她笑容越璀璨,害她之人的下场就会越惨。 “大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丁嬷嬷低低的说着,低了头,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害人的事情,绝不能承认,一旦坐实害主罪名,她们三人就死定了。 “不明白?那我就再说的清楚点,你们在凉亭里装神弄鬼吓我,是受何人指使唤?”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寒意逼人,冰冷蚀骨。 丁嬷嬷身体一震,随即回过神,不死心的狡辩:“奴婢们是路过凉亭,并非有意吓大小姐……”言外之意,是沈璃雪胆小,才会以为她们是鬼,被吓到。 “是啊是啊,奴婢们只是路过凉亭,没有吓大小姐的意思!”夏柔, 夏锦年纪轻,没以历过这种场面,被吓的不轻,凡事以丁嬷嬷马首是瞻,丁嬷嬷说什么,她们都随声附和。 “丁嬷嬷在我身边二十多年,夏柔、夏锦也跟在盈雪身边五六年了,她们三人的品性,我非常了解,她们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雷氏轻轻说着,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定,也让沈明辉知道了她的心思,她要保下丁嬷嬷三人。 “璃雪,会不会是你太累,看错了?”沈明辉微微皱起眉头,耐着性子询问,这个女儿,就会惹麻烦,这次居然拿雅容和盈雪的得力丫鬟大做文章,真是半点不省心。 “我有可能看错,这么多侍卫,也都看错了吗?”沈璃雪挑挑眉,冷声反驳雷雅容和沈明辉,在这么多人证面前,他们居然想狡辩着反咬自己一口,真是无耻! “大小姐,您是主,侍卫们是仆,您的意思,他们当然不会忤逆……”局面有些偏向丁嬷嬷三人,丁嬷嬷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暗责沈璃雪。 “丁嬷嬷是说,我买通了侍卫?”沈璃雪冷冷一笑,目光轻轻扫过门口面色微变的侍卫们:“且不说侍卫人数众多,全部买通需要花费极大的财力,物力,丞相,夫人都在,他们才算是相府真正的主人,侍卫们也与他们接触最多,丁嬷嬷觉得,侍卫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 丁嬷嬷面色微变:“或许,只有一两名侍卫被买通了,其他人是被他们煽动……”刚才是她疏忽了,不该将那么多侍卫牵扯进来,事情一复杂,局面就不太好收拾。 “禀相爷,夫人,卑职们保护相府是职责,绝对没被大小姐贿赂、买通,卑职们赶到凉亭时,亲眼目睹丁嬷嬷三人,装鬼害大小姐,绝对没有做假煽动!”被人冤枉,侍卫们义愤填膺,侍卫首领身先士卒,将实情上报沈明辉,证明他们的清白。 “丁嬷嬷,你们还有何话说?”沈璃雪挑眉看着丁嬷嬷,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次人证据在,看她们还怎么狡辩。 “奴婢,奴婢……”丁嬷嬷眼睛转动着,急思说词。 沈璃雪看一眼阴晴不定的雷雅容,淡淡道:“那个凉亭是回竹园的必经之路,无论你们去雅园,雪园,还是回你们的住处,都不会经过那里,不要告诉我,你们准备去竹园看我,或送东西,我和侍卫们看到你们时,你们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大小姐开恩,开恩啊!”人证具全,事情无法再欺瞒,丁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沈明辉的面 色,阴沉的可怕,沈璃雪是他的女儿,相府大小姐,要教训,也只有他能教训,丁嬷嬷,夏柔,夏锦不过是低贱的奴才,私下动手教训璃雪,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是谁支使你们这么做的?”沈璃雪冷冷望着三人,丁嬷嬷三人只是奴才下人,若是无人指使,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暗害自己。 “没有人支使,是奴婢们看二小姐被大小姐重伤,心里有些气愤,方才装鬼吓大小姐的……”丁嬷嬷战战兢兢,磕头求饶。 自己承担了罪名,主子会看在自己忠心的份上,善待自己家人,运气再好些,自己可免去一死,如果真的供出幕后主使唤,自己会没命,更会连累家人受害。 沈明辉阴沉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原来她们是为盈雪报不平,行为虽然激烈了些,也是忠心护主! “爹,在相府,下人蓄意伤害主人性命,会是什么惩罚?”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沈明辉,目光清澈,丁嬷嬷三人暗害自己,他不但不生气,好像还很欣慰,自己就让他亲自重罚丁嬷嬷三人,看他还怎么欣慰。 沈明辉好转的面色,瞬间又阴沉下来,硬着头皮答道:“下人故意谋害主子,当然是死路一条!”这条规距不是他定的,而是青焰皇室定下的。 众目睽睽,丁嬷嬷三人犯了这条死罪,就算他不怪她们,也不能救下她们,忠心保护盈雪的丫鬟,嬷嬷,却不能留下! “璃雪,丁嬷嬷是我身边的老嬷嬷了,相府许多事情都是她在掌管,就算要判她死罪,也要缓几天,让她把相府的一些事情与人交接清楚……” 雷氏突然开了口,语气十分坚定,不是在商量事情,而是在命令沈璃雪,不能立刻处死丁嬷嬷。 丁嬷嬷心中一喜,面上却十分悲伤难过:“奴婢有负夫人的重托,定会将相府大小事情细细交待给下一位嬷嬷,让她助夫人管理好相府,奴婢在黄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一番话说的凄凄惨惨,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就连刚才痛恨丁嬷嬷的侍卫们,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纷纷看向沈璃雪,大小姐会同意放人吗? 沈璃雪微微一笑:“夫人,相府的事情是丁嬷嬷在主管,别人协助,那协助之人对相府肯定也是了解的,拿了账本就可以接管相府事情,丁嬷嬷是您最得力的助手,她犯了错,您更要严厉惩罚,方显您的公平大度,和蔼可亲,如果耽搁了时间,丁嬷嬷趁机溜了,您会被贯上徇私舞弊,包庇罪犯的罪 名,到时,您的清誉,会毁于一旦……” 雷氏,丁嬷嬷都是人精,延缓处死的时间,让丁嬷嬷趁机逃命,开玩笑,她可没那么愚蠢。 众人看雷氏的目光,多了几分思量,大小姐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丁嬷嬷犯了重罪,不能姑息。 丁嬷嬷的脸瞬间变的十分苍白,嘴唇哆嗦着,身体轻轻颤抖,目光频频看向雷氏,夫人会想其他办法救下自己吗? 雷氏的脸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她的计策被沈璃雪看穿,还堵的她哑口无言,丁嬷嬷是救不下了。 “夏柔,夏锦是盈雪的贴身丫鬟,最是熟悉盈雪的起居习惯,如今盈雪重伤在身,暂且留下她们两人服侍,等盈雪好了,再惩罚她们如何?”雷氏的语气没那么强硬了,隐隐透着点商量的味道! “夫人,夏柔,夏锦心性恶劣,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我身体健康,心思坚定,没被她们吓住,盈雪妹妹胳膊受了重伤,是禁不起吓的,万一她们两人伺候盈雪时装神弄鬼,盈雪的伤势肯定会加重……”沈璃雪轻轻说着,如愿看到雷氏,沈明辉越来越黑的脸。 沈盈雪被打断骨头,没几个月是痊愈不了的,夏柔,夏锦跟在她身边伺候,随时都可以‘立个大功’,抵消罪过,对敌人,要毫不留情的彻底打倒,否则,等她们翻了身,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沈璃雪可没这么愚蠢,委屈自己给别人翻身的机会。 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瞬间面如死灰,脑中不时回荡着一个声音,她们要被处死,要被处死了…… 沈璃雪看向丁嬷嬷三人,淡淡道:“我本想着你们是夫人和盈雪妹妹的丫鬟,只要承认了错误,就罚你们半年月钱,没想到你们这么冥顽不灵,一直拿脏水往我身上泼,心性如此恶劣,当真是留不得……” 夏锦一怔,猛然抬头看向丁嬷嬷,死灰般的眸中充满了愤怒:“都是你这个笨蛋闯的祸,大小姐询问时,你实话实说不就行了,干嘛撒谎,我们的命都被你撒进去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夏锦扑到丁嬷嬷身上,对着她连踢带打,丁嬷嬷年老体弱,又受了重伤,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一张老脸来回转动着,歪过来,又歪过去:“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个小蹄子,出鬼主意的是你,东窗事发了,凭什么怪到我身上!”丁嬷嬷反应过来,双手左右开弓,狂扇夏锦耳光,夏锦毫不示弱,两只小手张牙舞爪的拍打丁嬷嬷,场面极是混乱。 “来人,把她们拉开!”沈明辉喉咙一阵干涩,忍不住轻咳几声,面色阴沉着,这些下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璃雪心中冷笑,沈明辉也不想想,丁嬷嬷,夏锦被判了死刑,马上就要没命了,哪还会再怕他这个丞相。 侍卫们走上前,将丁嬷嬷,夏锦拉开,夏锦哭喊着,挣扎着,求救的目光看向沈璃雪:“大小姐,我招,我全部都招,求你放过我吧,指使我们害你的人是……” 一块破布飞快的塞进了夏锦口中,堵住了她即将说出的人名,夏锦呜呜的叫着,拼命挣扎,想要吐出破布,说出真相,挽回性命。 夏柔看向沈璃雪,这位大小姐确实聪明,一招离间计,就让夏锦窝里反,还准备将所有事情招供,她们都太小看这位乡下来的大小姐了,低估了她的能力,才会被逼上绝路…… 沈璃雪冷冷望向雷氏:“夫人为何不让夏锦说出幕后主使?难道夫人在害怕什么?” “你没看到夏锦已经疯了吗?她说的话,还能相信?”雷氏神情微傲,冷声命令:“来人,将夏锦拖下去,杖毙!”背叛主子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多进来几个,把丁嬷嬷,夏柔一起拖下去杖毙!”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说着,对上雷氏凌厉的目光,故做不知道:“丁嬷嬷,夏柔,夏锦犯了同样的错误,难道不应该用同一种刑罚?” 雷氏面色平静,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纤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沈璃雪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让夏锦说出真相,她背叛了自己,自己定会处死她,而沈璃雪就趁机落井下石,逼自己用同样的方法处死丁嬷嬷和夏柔! 真是聪明的贱人! 命令已下,再无更改的可能,侍卫们走上前来,将丁嬷嬷,夏柔,夏锦拖了下去,丁嬷嬷,夏柔都是聪明人,没有多说什么,眼泪汪汪的看着雷氏:“夫人,奴婢们犯错,与家人无关,请夫人不要怪罪奴婢们的家人!” “我有分寸!”雷氏冷冷说着,目光阴沉,她得力的嬷嬷,丫鬟又将再死几个,长此下去,她的心腹,肯定会被沈璃雪斩杀干净! 夏锦心肠很直,没有丁嬷嬷,夏柔这般会看眼色,一心只想着自己活命,拼命对沈璃雪点着头,眼眸中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仿佛有很多话想对沈璃雪说。 沈璃雪目光望向一边,装没看到,丁嬷嬷,夏柔从旁做证,仅有夏锦的指证,根本扳不倒雷氏,说不定还会被 她反咬一口,说自己陷害她,到时,丁嬷嬷,夏柔就会成为功臣,免去死罪继续做下人,这可不是沈璃雪想要的结果。 “愣着干什么,拉下去,杖毙!”雷氏冷声下了命令,冷冽的目光看向夏锦,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为了活命,想出卖自己,愚蠢至极! 丁嬷嬷三人被拖了下去,片刻之后,外面响起阵阵板子以及三人痛苦的哀嚎声,沈明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雷氏的面色也非常难看,看沈璃雪的目光,犹如千年寒冰,冰冷蚀骨,一介女流,在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下看到鬼,没被吓死,也没被吓傻,而是毫无畏惧的让侍卫将‘鬼’抓了起来,自己和丁嬷嬷研究的计策,不但没能为盈雪出气,还被她反将一军,逼迫着自己亲自下令杖毙丁嬷嬷她们。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璃雪径直端了茶杯,气定神闲的以杯盖轻触水面上的茶叶,热气袅袅间,沈璃雪沉了眼睑,丁嬷嬷,夏柔、夏锦死亡,沈盈雪胳膊重伤,雷氏肯定会有所顾及,短时间内,不会再找自己麻烦。 自己也要想个办法,尽早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虽说自己不怕她们设计陷害,但天天被算计,真的很烦人。 屋外的痛呼声彻底消失,一名侍卫走进房间,恭声道:“禀相爷,夫人,大小姐,被行刑的丁嬷嬷,夏柔、夏锦三人已经杖毙!” “把尸体扔到乱坟岗吧!”沈明辉有气无力的说着,眸中满是疲惫:犯错被处死的下人,是没有资格被埋藏的。 “是!”侍卫领命而去。 “夜深了,我就不打扰爹和夫人休息了,告退!”沈璃雪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丁嬷嬷三人是雷氏的心腹,如果她提前回竹园,说不定雷氏会私下放水,留她们一条性命,她坐在雪园看刑,就是为了确保那三人真的被杖毙! 一次失去三大心腹,雷氏,沈盈雪肯定非常气愤,又不敢轻易找自己麻烦,心里肯定非常郁闷…… “夫人!”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沈璃雪回头一望,雷氏倒在了地上,眼睛紧闭着,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抿的紧紧的,不知是累昏的,还是气昏的。 望着倒地昏迷的雷氏,沈明辉面色阴沉,冷声道:“夫人劳累过度,快请府医!”仰头望向满天繁星,重重叹气,相府的倒霉事,越来越多了! 东方珩,夜千泷回到圣王府,站在大片房屋前,东方珩负手而立:“这些 房子都是空的,你可随便挑一间居住!”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公事公办一般,没有丝毫感情。 “我住那间!”夜千泷将所有院落扫视一遍,快步向一座小院走去。 东方珩看了那小院一眼,目光转向夜千泷,那间院落,距离自己的院子最近,自己进出圣王府,都要经过那座小院,如果璃雪来圣王府,也要经过那座小院,夜千泷选中那里居,不是巧合。 “夜千泷?”东方珩冷冷的呼唤。 “什么事?”夜千泷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的玉佩!”东方珩手指轻弹,一枚绿色玉佩飞向夜千泷。 夜千泷伸手接下,温润的触感自掌心传来,他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即,紧握着玉佩,一言不发的大步向小院走去。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见到璃雪时,夜千泷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和自己回圣王府的路上,他却一言未发,可见,除了璃雪外,他不喜欢与别人说话。 他送璃雪的玉佩被自己还回,没吵也没闹,拿着玉佩就走了,自制力,忍耐力很高,这样的人,即便心思单纯,也绝不是傻子,夜千泷,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子默凭空出现,恭声道:“郡王,您今晚……” “住圣王府!”东方珩淡淡说着,大步走向夜千泷消失的方向。 望着东方珩消失的身影,子默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黑色的身影瞬间隐没在暗黑的夜里。 翌日,东方珩走出房间时,夜千泷已经坐在小院门口了,手中拿着沈璃雪的丝帕,他的玉佩,目光频频望向大门的方向。 侍卫们请他吃早膳,他不吃,给他端茶,他不喝,就这么直直的坐着,看向圣王府的大门,清澈的眸中闪着浓浓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越升越高,他期待的那道身影,始终都没有出现,清澈见底的眼瞳中隐隐闪过几分失落。 “东方珩,你在不在,本世子有急事找你!”伴随着一道清朗的笑音,俊美如妖孽的南宫啸出现在圣王府二门。 “什么急事?”东方珩坐在凉亭里,轻抿一口清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就是关于……咦,他是谁?”南宫啸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夜千泷,绝色的容颜,清澈的眼眸,如莲花般纯净的气息,让他无比嫉妒,一个东方珩已经快让他自惭形秽了,如今 ☆、 075 气渣女,见战王 “你来找我,只是为说这个?”东方珩早就知道战王会在今天回京入朝,东方玉儿再来圣王府送这没用的消息给他,肯定别有用心。 东方玉儿不自然的干笑几声:“还是堂兄聪明,我想去看看皇叔!” 十八年前的青焰战神,她崇拜很久了,听闻他回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人,不过,她独自一人不太敢去,就跑来圣王府找东方珩,想拉他一起去战王府。 “本王没空!”夜千泷从旁虎视眈眈,找到机会就亲近沈璃雪,东方珩防不胜防,暂时没空去拜访战王。 “那你能不能挤点空出来,把我送进战王府就可以了!”东方玉儿不死心的请求着,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眸中满是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皇叔回京,会先去皇宫见皇上,你去了战王府,也未必见得倒他。”时值中午,战王一定在皇宫,所以,东方珩并不急着去战王府拜访。 “我只是想早点见到皇叔,他不在王府,我可以等嘛!”东方玉儿继续请求。 “站在战王府外,晒着太阳等皇叔?”东方珩深邃的目光看向东方玉儿。 “这……”东方玉儿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她差点忘了,战王不在府上,无召见,他们根本进不了战王府,顶着大太阳,像雕像一般站在王府门外,确实有些尴尬。 “璃雪,太阳有些毒了,咱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夜千泷目光清澈,笑容纯净,抓着沈璃雪的衣袖,拉着她走向凉亭。 “他是谁?”东方玉儿只顾着请求东方珩,都没注意到周围有什么人,听到夜千泷的说话声,方才看向他,眼睛顿时一亮:“长的真好看!” 南宫啸摇扇子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不悦的瞪了东方玉儿一眼:“比本世子和东方珩还好看?” 东方玉儿的目光快速在东方珩,南宫啸,夜千泷脸上扫过:“比珩堂兄差点儿,和你不相上下!” “东方玉儿,你什么眼光?”南宫啸咬牙切齿:夜千泷那个小傻瓜怎么能和他不相上下。 “本郡主实话实说而已,你不爱听,就一边呆着去!”东方玉儿扫了南宫啸一眼,潇洒的挥挥手。 “夜千泷!”东方珩瞬间来到夜千泷和沈璃雪中间,隔开了两人,深邃的眸中厉光闪烁:“本王说的话,你又全部忘记了……” “夜千泷!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东方玉儿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 “西凉太子的名字,当然熟悉了!”南宫啸横了东方玉儿一眼,仿佛在说:“你少见多怪。” “他是西凉太子!”东方玉儿看向夜千泷,美眸中满是震惊,相貌是很俊美,气息纯净,高贵,可这性子,也太单纯了些…… “东方珩,千泷心性单纯,没有恶意,你不要和他过多计较!”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胳膊,想将他拉到一边。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性子淡然冷漠,英俊的脸上始终都只有一种表情,可自从见到夜千泷后,他深不见底的眼瞳中,闪现过许多情绪。 沈璃雪知道,他不喜欢夜千泷。 东方珩站着没动,锐利的目光直视夜千泷:“夜千泷,本王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 夜千泷目光依旧清澈如泉,但他修长的身躯微微僵了僵。 “东方珩,你在打什么哑迷?”沈璃雪看向东方珩,柳眉微挑,他曾经和夜千泷说过什么,让夜千泷反应这么大? “我是希望,夜太子不要忘记我提醒过他的一些事情!”东方珩回答着沈璃雪的话,锐利的目光依旧停在夜千泷身上。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提醒了他什么?” “在青焰国需要注意的事项!”东方珩回答的轻描淡写。 “只是这样?”沈璃雪不太相信。 “当然!”东方珩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璃雪,珩堂兄很忙,你应该没什么事吧,陪我去一趟战王府吧!”东方玉儿笑容璀璨,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哀叹,她看出来了,夜千泷在和珩堂兄争抢璃雪,堂兄那番话是在提醒夜千泷不要打璃雪的主意。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在平时,以璃雪的聪明,她肯定能察觉到事情原因,但现在她是局中人,眼前一团迷雾,看不到堂兄,夜千泷对她的感情! “我去战王府不太合适!”战王是青焰上一任战神,身份尊贵,脾气似乎也不太好,在相国寺里,太子,湛王求见他都拒绝,沈璃雪一名无权无势的千金去,他更加不会见了。 “没关系,就当和我做个伴了。”东方玉儿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拉着沈璃雪出了凉亭,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向沈璃雪咬耳朵:“皇叔脾气很好的,忙完事情,他一定会见咱们的!” 沈璃雪扬扬嘴角,怎么也无法将相国寺那位,一掌打死几十名刺 客的冷酷战神与好脾气一词联系起来:“既然战王爷脾气好,你独自去战王府见他就好,我在圣王府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去了!” 东方玉儿回头望了一眼,神秘兮兮的小声对沈璃雪低语:“珩堂兄,南宫啸,夜千泷肯定有事情商量,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我会站在一边,等他们商量完事情再过去……”说着,沈璃雪就欲拉下东方玉儿紧抓着她胳膊的手。 “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计策被看穿,东方玉儿有些懊恼:“皇叔退隐后,一直不爱见人,和珩堂兄倒是有些来往,刚才我去战王府的路上,听说有好几个人求见被拒绝……” 那些人不是武功高强,就是才华横溢,都被战王拒绝拜访,东方玉儿自然不敢再冒然去求见。 “你让东方珩陪你去战王府,是确保你能进到王府,见到战王爷!”沈璃雪柳眉微挑,战王爷是青焰战神,又是身份尊贵的皇室王爷,有傲气在所难免。 “是啊!”东方玉儿轻轻点头。 “我和战王爷不熟悉,去了战王府,也帮不到你!”沈璃雪和战王爷不过几面之缘,彼此之间都没说过几句话,以战王爷的傲气,根本不会理她。 “你是珩堂兄的未婚妻,皇叔肯定会给你几分面子,见咱们的!”东方玉儿嘴角微扬,漂亮的眸中闪闪发光,请不动珩堂兄,请他未婚妻帮忙也是一样的。 “这样也行?”沈璃雪皱眉,她和东方珩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凭借这个名头,就能让战王接见?天方夜谭。 “咱们去试试就知道了!”沈璃雪同意帮忙,东方玉儿喜笑颜开,拉着沈璃雪,快步向外走去。 东方玉儿兴致勃勃,沈璃雪不愿泼她冷水,准备随她一起去战王府试试,如果战王肯见东方玉儿最好,如果他不见,沈璃雪也算尽力了。 望着快速远离的沈璃雪和东方玉儿,东方珩皱皱眉,却并未说话。 南宫啸也扬扬嘴角,沈璃雪和东方玉儿在一块,比让夜千泷拉衣袖强多了,难怪东方珩不阻止。 “璃雪!”沈璃雪越走越远,夜千泷低低的呼唤着,清澈的眸中闪着几分失落与期盼。 “千泷,你暂时就住在圣王府,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沈璃雪微笑着嘱咐着,东方珩,夜千泷之间闹矛盾,多是因她而起,她离开圣王府,他们两人就会恢复冷静。 东方珩是正人君子,不屑暗 害别人,夜千泷是小孩心性,思想单纯,沈璃雪不担心他们会相互暗算,说不定还能一起研究着,把最近发生的诡异事情解决了。 “好!”夜千泷高声答应着,目送沈璃雪消失在门外,清澈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喃喃自语:“你要早点来看我,我等着你!” 沈璃雪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远处,夜千泷没再说话,转过身,默默的回了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 南宫啸摇着扇子,邪魅的目光直视夜千泷所在的房间:“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西凉太子,岂会是傻子?”东方珩也看向夜千泷的房间,锐利的眸中萦绕了一层寒意。 “可我的看他一举一动都非常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南宫啸是云南王世子,阅人无数,一个人的行为动作是装,还是自然表现,他分辨的很清。 “或许他是在某些方向,能力比较差!”东方珩遇到的夜千泷,性子纯如孩童,脾气有些奇怪,面对别人时,也不怎么爱说话…… “我听闻,越是这种怪人,武功越高,东方珩,你有没有试过他的武功?”南宫啸邪魅的眸中满是好奇,许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小试过几次,确如你所说,武功高深莫测!”练武,需心静,或许正因为夜千泷心纯,无杂念,武功才会练就的高深莫测。 “东方珩,夜千泷是西凉太子,你准备怎么安置他?养在圣王府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南宫啸悠哉游哉的轻摇着扇子,朝中有些老大臣,除了吃喝外,每天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弹劾别人,如果被他们知道圣王府秘密住着西凉太子,肯定会大肆弹劾,闹的人尽皆知。 “本王自有安排!”西凉太子悄悄跑来青焰,长期居于圣王府,确实很容易惹人非议,东方珩不畏流言,却知道,流言能杀人于无形,必须尽早防范。 沈璃雪和东方玉儿出了圣王府,坐着马车慢腾腾的前往战王府,战王还在皇宫,她们不着急。 东方玉儿的马车上,用品一应俱全,沈璃雪和东方玉儿喝着香茶,吃着点心,用了一柱香时间才到达圣王府。 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一道熟悉的呼唤传来:“郡主,璃雪姐姐!” 沈璃雪抬头望去,苏雨婷正扶着丫鬟的手,微笑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明媚的阳光在她周身萦绕了一层淡淡的光圈,再配上她那美丽的容颜,高贵的气质,美丽不可芳物。 “苏小姐!”沈璃雪礼貌微笑,看似随意的目光,时时注视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昨晚庄可欣被重伤,之前又被沈盈雪打的很惨,就算会武功,也不会很高,那么,武功高强的嫌疑人,就只剩下苏雨婷了,苏雨婷一言一行皆是闺秀风范,温柔缓慢,半点不见习武人的干脆与利落,她是真的不会武功,还隐藏太深? 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 “郡主和姐姐也是来拜访战王爷的吗?”苏雨婷款款走了过来,笑容璀璨,迷人。 “是的!”沈璃雪浅笑,她果然是来见战王爷的,京城人都知道战王爷不喜见外人,东方玉儿是皇室中人,战王爷的侄女,被请进府的可能性很大,她的马车到王府时,苏雨婷也到了,只是巧合吗? “本郡主想见战皇叔,就拉着璃雪来了……”东方玉儿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整整衣装,看向巍峨的战王府,喃喃道:“不知皇叔在不在王府?” 东方玉儿声音很低,但苏雨婷离的近,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笑道:“刚才我在街上,听闻战王爷回府了!” “真的?”东方玉儿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皇叔回府是好事,但是他会不会见她? “郡主,让侍卫进去通报一声,战王爷会不会见你,很快就知道了!”沈璃雪轻声建议着,只在马车前站着,可是永远都进不了战王府。 “没错!”东方玉儿眼睛亮亮的点着头,快步走到王府门前,对守门的侍卫道:“麻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淮王府郡主东方玉儿和未来安郡王妃沈璃雪求见!” 东方玉儿只说了她和沈璃雪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把苏雨婷忘了个一干二净。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苏雨婷的笑容微微僵了僵,随即道:“麻烦侍卫大哥禀报,温国公府苏雨婷求见!” “啊!”东方玉儿猛然想起身边还有个人,侧目看向苏雨婷:“刚才只想着见皇叔,把你给忘记了,不好意思!” 东方玉儿说着愧疚的话,语气中却丝毫都没有愧疚的意思,还带着点趾高气扬的味道,苏雨婷的笑容再次僵硬了几分:“郡主事情繁忙,忘记一些也很正常,雨婷不会计较。” 东方玉儿满意的点点头:“苏小姐真是通情达理!” 侍卫领命,快速进府禀报。 “郡主!”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玉儿,她 尚未及笄,报相府千金的身份,比未来安郡王妃实在! 东方玉儿笑嘻嘻的对沈璃雪咬耳朵:“皇叔重亲情,你未来安郡王妃的身份,比相府千金管用!” 沈璃雪无奈加无语,东方玉儿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做事时很聪明,也很细心。 “郡主,璃雪姐姐,你们在聊什么?”东方玉儿和沈璃雪说话的声音很小,苏雨婷没有听清。 “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苏小姐很美,气质也文雅端庄,肯定会有许多名门公子踏破温国公府的门槛儿,前去提亲……”东方玉儿笑眯眯的打着太极。 “郡主说笑了!”苏雨婷轻轻笑着,笑容僵硬。 “我可没有说笑。”东方玉儿凝了凝眉,面容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你第一才女之名整个青焰人尽皆知,爱慕者数不胜数,大把英俊有才的男子等着你来挑,除了我珩堂兄,你看中哪个,就能嫁哪个……” “不过,我珩堂兄是青焰第一美男子,你嫁的那个再厉害,也只能居第二,以你的才学,相貌,嫁个第二美男子,也不算太委屈!”东方玉儿嘻嘻笑着,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她看苏雨婷的目光,暗带了一丝嘲讽。 苏雨婷笑容更僵:“郡主谬赞!” “玉儿的意思,苏小姐嫁第一美男子,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伴随着清雅的男声,东方湛从战王府走了出来,笑容温暖如风。 “不是!”东方玉儿望着东方湛身后的地方,眼睛闪闪发光:“湛堂兄,你怎么会从王府出来,难道刚才在和皇叔聊天?” “父皇命本王送东西给皇叔!”东方湛微微笑着,优雅迷人。 “你怎么不早点说!”东方玉儿气呼呼的看着东方湛,早知道他要来战王府送东西,她就跟着进去了。 “皇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这战王府,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东方湛看着东方玉儿,好气又好笑:“在这乖乖等着,如果皇叔想见你,自然会让你进去,如果他不想见你,你偷溜进战王府,也会被他揪出来的……” 东方玉儿轻轻点头:“这倒也是!”皇叔的脾气,没人琢磨的透。 “沈小姐,苏小姐!”东方湛的目光透过东方玉儿,看向沈璃雪和苏雨婷,笑容温和。 “湛王爷!”苏雨婷盈盈行礼,举止端庄,得体大方。 “湛王爷!”沈璃雪行礼的瞬间,水晶燕轻轻低垂,出现在东方 湛的视线中,他温和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看沈璃雪的目光,深邃中透着意味深长。 一名侍卫自府内走了出来,恭声道:“王爷请郡主,沈小姐进府!” “真的,皇叔肯见我了!”惊喜来的太突然,东方玉儿高兴的不知所措,惊声高呼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分享她的喜悦。 苏雨婷则瞬间惨白了小脸,东方玉儿是皇室郡主,被接见理所当然,可沈璃雪是相府千金,她是温国公府千金,在她们同时报上姓名时,战王爷却将她阻在门外,准备接见沈璃雪…… “郡主!”沈璃雪轻轻碰碰东方玉儿,示意她旁边有个伤心人。 “雨婷,皇叔肯定是太忙了,抽不出太多的空闲接待三个人,你先回府休息,明天再来,皇叔肯定会见你的!”得知自己可以进府见战王,东方玉儿心情很好,对苏雨婷更是和颜悦色,但沈璃雪总觉得,安慰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有些嘲讽的味道。 “承郡主吉言!”苏雨婷轻轻笑着,笑容僵硬。 “湛堂兄,我们先走一步了!”不等东方湛回答,东方玉儿已喜笑颜开的拉着沈璃雪快速跑进了战王府,就要见到皇叔了,真开心! 沈璃雪和东方玉儿窈窕的身影转过弯,消失不见,东方湛看向苏雨婷,目光温润如玉:“苏小姐,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再等下去,皇叔也不会接见你的,你还是先回府,明天再来!” “多谢湛王提醒!”苏雨婷礼貌微笑,青焰湛王性子温和,对所有认识的人都温文有礼,关怀有加,他劝慰她,她也不会怀疑他喜欢她。 透过大开的门,苏雨婷看向王府的精致道路,幽幽的叹了口气:“雨婷不及郡主活泼,不如璃雪姐姐聪慧,战王爷不肯见我,也是应该的……” “苏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是第一才女,才华高绝,整个青焰,无女子再能及,皇叔不见你,应该是另有原因……”东方湛微微凝深了目光。 “什么原因?”苏雨婷急声追问。 “这……”东方湛欲言又止。 苏雨婷一怔,随即放松了语气:“若是湛王爷不方便,就不必再言!” “不是不方便,是怕苏小姐不爱听!”东方湛温润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此话怎讲?”苏雨婷不解,微微皱起眉头。 “玉儿是淮王府郡主,沈璃雪是相府千金,也是未来安郡王妃,算是我东方皇室之人, 这应该就是皇叔接见她们两人的原因,而苏小姐,现在还只是温国公府嫡女,所以……” 东方湛看向苏雨婷,他的话没说完,但他想念苏雨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谢湛王爷赐教!”苏雨婷微笑着俯身行礼,她与皇室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战王爷不肯见她,实情真的是这样吗? “苏小姐不必太过沮丧,过几天,皇宫会有宴会,到时,苏小姐可在皇宫见到皇叔……”东方湛微笑着说道,暗示苏雨婷,只要她与皇室没有关系,无论是明天还是后天,战王爷都不会见她。 “多谢湛王提醒,臣女还有要事要做,先行告退!”再次福福身,苏雨婷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快速离开了战王府。 东方湛目送苏雨婷的马车走远,温和的笑容瞬间变成无边嘲讽,苏雨婷明里暗中套他的话,真是不自量力,她想要答案,他就给她个答案,不知最后是帮太子抱得美人归,还是给皇室某位男子添了乱。 战王府内,东方玉儿拉着沈璃雪,在青石路上快步走着,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难言的喜悦。 “郡主,你急着来见战王爷,不止是想一睹他的风采吗?”东方玉儿先是请求东方珩,再是拉沈璃雪来战王府,听到战王肯见她的消息后,她几乎要欣喜若狂,若无特殊目的,她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你和珩堂兄同样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们。”东方玉儿眨眨眼睛,四下望望无人,压低了声音道:“是我父王让我来王府看皇叔的!”这是一项任务,进了战王府,见到战王,她就算完成了任务,心里当然高兴。 沈璃雪一怔:“淮王爷?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东方玉儿是晚辈,如果战王在忙,肯定会打发她走,而淮王与战王是兄弟,他来王府,战王就算再忙,也会一见的。 东方玉儿干笑几声:“我父王与皇叔闹了点小小的矛盾,不好来看他,就派我来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淮王关心战王,却不好意思来见,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绝对不小。 “苏雨婷来王府,又是为了什么?”沈璃雪回想苏雨婷被拒之门外时那惨白的脸色,她来王府,不止是拜访这么简单,肯定另有目的。 东方玉儿皱皱眉:“可能也是受父母之命,前来拜访皇叔!” 沈璃雪蹙眉:“温国公身份不及战王爷尊贵,他亲自来拜访,是礼数周全,派自己女儿前来,不太合适吧。” “可能是温国公不太好意思来见皇叔,像我父王一样,派女儿前来探探底!”东方玉儿轻声回答着。 “苏雨婷是女子,来王府拜访战王,不会惹人闲话?”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玉儿是战王爷的侄女,来战王府没什么,自己做为她的伙伴入府,别人也不会多说闲话,可苏雨婷,与战王一脉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沈璃雪来青焰不久,却知道青焰国是封建统治,男女有别,拜访男子,要派男孩子去,拜访女子,要派女孩子,苏雨婷一名贵族千金,来王府拜访战王,传扬出去,不太好听。 “我是父王最疼的孩子,父王派我来,是尊重皇叔,可那温国公没有儿子,只有苏雨婷这么一个女儿,只好派她来了!”东方玉儿得意的语气中,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温国公只娶了一名正妻?”沈璃雪有些惊讶,如果娶了妾室姨娘,家里会是儿女成群…… “怎么可能。”东方玉儿抬头望着天空,傲然道:“温国公府妻妾一堆,从中年美妇到刚及笄的小姑娘,应有尽有,可除了温国公夫人生了个苏雨婷外,其他的姨娘,小妾们都没生出个一儿半女来!” “怎么会这样?”沈璃雪皱眉。 “不知道!”东方玉儿摇摇头。 “你讨厌温国公?”沈璃雪敏锐的捕捉到了东方玉儿对温国公的不悦。 东方玉儿摇摇头:“谈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 一名侍卫走过来,恭声禀报:“郡主,沈小姐,王爷正在书房处理事情,暂时没空见你们,特让卑职转告,除了书房外,你们可在战王府随意走动!” 沈璃雪挑挑眉,名门贵族都是有些许禁制的,就算让客人参观府邸,也会让下人陪同着,以示他们是主,自己是客,可战王爷居然放心的让她和东方玉儿在战王府四处走动,真真是心胸开阔,光明磊落…… “麻烦小哥了,我们就在府里四处走走看看,等皇叔忙完了,再去看他!”东方玉儿答应着,拉着沈璃雪拐上了另外的路:“战王府景色很美,咱们四处看看!” 沈璃雪,东方玉儿顺着小路走了没多久,大片大片的青竹出现在视线中,竹子青青,竹叶翠绿,风吹过,带来阵阵竹香,让人心旷神怡。 东方玉儿走进青竹林,闭了眼睛,呼吸着阵阵竹香,享受般轻轻赞叹:“我好多年没来战王府了,没想到府内的景致一点儿没变!” 沈璃雪置 ☆、 076 渣弟撞柱,渣妹丢脸 战王答应一声,转身的瞬间,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犀利的目光微微凝了凝,继续俯身点蜡烛:“天黑了,你们回去吧!” “皇叔,这有九百九十九只灯笼呢,您要点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点燃,不如我们帮你?”东方玉儿笑眯眯的建议着。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天都已经黑了,留我们吃顿便饭再走嘛,战王回京入朝的第一顿饭,可是有着特殊意义,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如果她吃了,说出去有面子,也能更好的向淮王交差。 战王头也未抬,轻点着灯笼,淡淡吐出一句:“本王没食欲,战王府里没准备晚膳!” “啊!”东方玉儿一怔,随后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我那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皇叔!” “回去告诉四皇兄,当年的事情,我从没怪过他!”说出这句话时,战王语气低沉,意味深长,深邃的眼眸微微暗了暗,瞳孔深处隐隐闪过一抹哀叹。 “真的?”东方玉儿喉咙一热,随即湿润了眼眶:“父王一直在内疚,如果知道皇叔不怪他,他会很高兴的。” 沈璃雪看向东方玉儿,她一直都是泼辣、强悍的,遇事从不会低头,如今父亲得到原谅,她居然感激的热泪盈眶,看来,当年淮王和战王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简单。 “皇叔,九百九十九只灯笼,确实太多了,您确定不需要我们帮忙?”淮王交待的任务完成,东方玉儿没有急着回淮王府,想留下来帮战王点灯笼。 “不必!”战王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东方玉儿的提议,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可是……”东方玉儿望望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灯笼串:这么多灯笼,皇叔独自一人要点到什么时候? “郡主,咱们就不要打扰战王爷点灯笼了,走吧!”沈璃雪微微一笑,拉着东方玉儿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 “干嘛不帮忙?”走出一段距离后,东方玉儿忍不住询问,身后,一只只红灯笼被缓缓点燃,连起来红通通的一片,照着绿色的竹林,煞是好看。 沈璃雪停下脚步,回望那一串燃起的红色灯笼:“这些红灯笼很精致,也很干净,就像新的一样,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灯笼的颜色有些消退。” 东方玉儿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那些灯笼已经串在那里很长时间了!” 沈璃雪点点头:“灯笼被人护理的很好,看不出挂上去的具体时间,这里是战王的家, 这些灯笼肯定也是他吩咐人挂上去的。” “皇叔离府十五年,从未回来过,照你的意思,这些灯笼最少也有十五年了……”东方玉儿惊讶,这些红灯笼挂了十五年,她居然一直没发现。 “战王爷喜欢独自一人点灯笼,这九百九十九只灯笼他应该点过许多遍,不需要别人帮忙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点燃!”沈璃雪看着那一片青竹林和红灯笼,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和东方玉儿离灯笼很远,她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却一字不差的落进了战王耳中,战王点灯笼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沈璃雪和东方玉儿的方向,犀利的眸中映出绿衣女子窈窕的身影,嘴角隐隐上扬,她和她一样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沈璃雪踏着夜色回到相府时,相府一片灯火通明,沈明辉,沈盈雪,沈烨磊三人坐在凉亭里,边喝茶,边说笑话,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沈烨磊一直在国子监读书,又拜了才学高深的夫子做老师,很少回相府,此次回来,肯定要和父母,亲姐亲热一番,沈璃雪不想自找没趣,便假装没看到三人,正准备走小路回竹园。 眼尖的沈烨磊看到了她,惊声高呼:“爹,姐姐快看,乡下来的那个野丫头回来了!” “烨磊,那是大姐,不能胡说!”沈盈雪轻声训斥着,幸灾乐祸的语气中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受伤的胳膊上系着白布条,挂在胸前,不但不显狼狈,还为她添了几分病弱美。 “爹!”沈璃雪走上前来,漫不经心的向沈明辉福身问安。 沈明辉淡淡答应一声,慈爱的目光望着沈烨磊和沈盈雪,看也没看沈璃雪一眼。 “不愧是乡下来的,半点教养都没有,看到爹不打招呼,还转身就走!”沈烨磊小小的个头,尖尖的声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鄙视与不屑。 “看到姐姐不但不打招呼,还出言嘲讽,这就是烨磊的教养?”沈璃雪绵里藏针的反唇相讥,沈烨磊年龄小,但嘴巴很毒,得礼不饶人,她也不必对他客气。 “你……你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满身穷酸味,低微下贱,若非我爹娘给你吃,给你住,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被沈璃雪反将一军,驳的哑口无言,沈烨磊咬牙切齿,气呼呼的怒瞪着她,这个女人,真是太贱了,居然敢和他这尊贵的相府嫡子顶嘴。 “沈烨磊,你记清楚了,我是原配所出的女儿,身份,地位比你这个继室所出的嫡 子高贵……”沈璃雪一字一顿,冷冷反驳沈烨磊,她已经隐隐猜出他们三人出现在凉亭里的目的了,既然他们想玩游戏,她就陪他们玩上一局。 沈烨磊不屑的嗤笑一声:“乡下贱人生的女儿,能高贵得到哪里……” “啪!”一记耳光狠狠打到沈烨磊脸上,将他的头打偏过去,白嫩的小脸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嗡嗡作响的耳朵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沈烨磊,你听清楚了,我娘是武国公府嫡出千金林青竹,不许你再侮辱我母亲!” 四周瞬间静了下来,沈明辉,沈盈雪皆是一怔,震惊的看着沈璃雪,她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打了沈烨磊。 沈烨磊慢慢转过头,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你居然敢打我,我踢死你!”小身影如同发怒的小猪,对着沈璃雪狠狠冲了过去,沈明辉,沈盈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沈烨磊个子矮,体型胖,一跑带起一阵风,沈璃雪皱皱眉头,漫不经心的侧了侧身,沈烨磊一时没收住脚,越过沈璃雪,重重撞到了亭子的石柱上,瞬间,头破血流! “烨磊!” “烨磊!”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一道来自沈明辉,一道来自沈盈雪。 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滑落,在脸上流下一道道长长的血痕,沈烨磊只觉额头很痛,脸上一道一道的热,轻轻一摸,摸到满手血,瞬间震惊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沈盈雪急步上前,用没受伤的手扶起沈烨磊,轻声安慰着,将他交给丫鬟们处理伤口,愤怒的目光狠狠瞪向沈盈雪:“姐姐,烨磊还是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他是自己撞到柱子上的,与我何干?”沈璃雪冷笑,沈明辉,沈盈雪都有看到是沈烨磊自己不小心撞了头,还想赖给她不成? “烨磊年龄小,闹脾气说你几句,忍了也就罢了,可你居然毫不留情的出手教训他,哪有半点为人长姐的样子?”沈明辉咬牙切齿的紧紧皱起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想让我有长姐的样子,也要先让他有弟弟的样子才行,就算他是嫡子,也没有资格肆意辱骂原配夫人,更何况,动不动就用尖酸、刻薄的话辱骂长姐,这就是相府嫡子应有的样子吗?” 沈璃雪冷冷凝望着沈明辉:“我是长姐,可以不和他计较,万一哪天他用同样的话辱骂身 份高贵的太子,王爷,倒霉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他拜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他做人的?!” 沈明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眸中的神色更是阴晴不定,沈烨磊嚣张跋扈,不分长幼,放肆无礼,不是夫子的责任,而是他过份溺爱的结果,沈璃雪这是在拐弯抹角的嘲讽、教训他,偏偏她说的句句在理,他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你这个粗俗不堪的乡下野丫头,滚回青州老家陪你的死鬼娘亲去吧,不要再呆在相府,打探我们的生活了!” 沈烨磊小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丫鬟们拿了药,小心的为他敷上,见沈明辉被驳的哑口无言,他便再次上阵恶狠狠的高声驱赶沈璃雪。 沈盈雪手捂着丝帕,暗暗偷笑,她早就想赶走沈璃雪了,但沈璃雪很聪明,做事不落任何把柄,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烨磊先她一步,找到了赶走沈璃雪的契机。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在沈明辉,沈盈雪,沈烨磊脸上一一扫过,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极浅,却透着无边嘲讽:“这就是你们的目的,赶我离开相府!” 沈明辉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眸中的神色透着些许傲气,他是相府的男主人,有赶人,留人的权利。 沈烨磊鼻孔朝天,轻哼一声:“看来你还不是太蠢,知道我们都讨厌你!” 沈盈雪手中丝帕轻捂着眼睛,看不出她眸中的神色,但她嘴角扬起的嘲讽与得意,泄露了她的心思。 沈璃雪冷冷一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她一直都知道,相府的主人们讨厌她,而她也没打算在相府长住,本想着,查完事情再离开,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行动了,也罢,离开相府查事情,虽然困难了点儿,需要的时间多一些,但她总有一天会查清的。 沈璃雪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沈明辉一时有些发懵:“璃雪,深更半夜你去哪里?” “你们不是想我离开相府吗,我就如你们所愿!”沈璃雪头也不回的冷声回答着,纤细的身影在夜色中是那么孤寂,那么坚强。 “谁说要赶你走了?”瞬间错愕后,沈明辉眸中染上一层阴霾。 他原以为,沈璃雪是孤女,除了他,无依无靠,他赶她离开,她肯定会哭着跪下来哀求,到时,他就可以制定一些条例来约束她,哪曾想,她毫不犹豫的径直离开,甚至于,都没回竹园拿日常用品,就这么孑然一身的潇洒转身,对相府的荣华富贵,没有半分留恋。 “沈烨磊的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沈璃雪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无限嘲讽。 “你一个女孩子,出了相府,要怎么活?”沈明辉严肃的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厉光,她是真的铁了心思要离开! “这就不劳沈丞相费心了,我会学我母亲,卖刺绣,卖书画,总之是饿不死的!”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纤细的身影已经走到了二门前。 “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突兀的响起,沈明辉的怒斥声也随之传来:“烨磊,向你大姐道歉!” 沈明辉是成年人,手劲很大,沈烨磊被打懵,目光呆滞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气呼呼的瞪着沈明辉:“爹,你居然为了那个脏兮兮的乡下丫头打我……” “啪啪!”又是记耳光狠狠打到沈烨磊脸上,沈明辉面色铁青,心却疼的滴血,大手轻轻颤抖着,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但为了大局,他必须受点委屈:“她是你的姐姐,以后不许再侮辱她!” 沈明辉动怒,沈盈雪吓了一跳,望望沈烨磊那红肿的小脸,轻声劝解:“爹,烨磊他不懂事……” “闭嘴!”沈明辉怒喝一声,目光严肃:“烨磊都是被你们宠坏了,才会变的这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沈盈雪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震,低了头,不敢再言语,沈明辉发这么大脾气,是真的动了气,聪明人都会选择沉默,明哲保身。 沈烨磊看着面色铁青的沈明辉,嘴巴瘪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不服气的反驳:“你们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吗……我赶走她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让我去向她道歉……” “烨磊!”沈明辉阴沉的目光,瞬间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他年龄不少了,怎么一直都不开窍。(.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沈烨磊一直被高高捧着,很有优越感,脾气也很坏,轻易不会向人低头。 “沈丞相,你就不要再怪沈少爷了,他只是说出了你们的心声,没犯什么大错!”沈璃雪站在二门外,明媚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清冷的目光看向亭子里哭泣的沈烨磊,沈明辉还真舍得,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沈盈雪气 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前抓花她那张虚伪的笑脸:若非因为她,烨磊怎么会挨打,他脸被打肿了,她居然又跑来充好人…… “璃雪,烨磊说的不过是小孩子赌气时的气话,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沈明辉语气低沉,以他的傲气,说出这番挽留之言,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是啊,璃雪,烨磊年龄小,什么都不懂,他说了不中听的话,你教训他就是,不要动不动就离府,这相府,毕竟是你的家!”雷氏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了过来,娴雅端庄,仪态万方,看沈璃雪的目光,也满是笑意。 沈盈雪看看沈明辉,再望望雷氏,美眸中满是疑惑不解:爹娘不是很讨厌沈璃雪吗?如今有了赶她出府的理由,为什么还要挽留她? “娘!”沈烨磊委屈的望着雷氏,不服气的争辩着:“不是我的错……” “闭嘴!”雷氏怒声呵斥着:“国子监的夫子,没教你尊重长者吗?” “娘!”沈烨磊瘪着嘴,眼泪‘巴达巴达’往下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雷氏视若无睹,径直看向沈璃雪,笑容亲切温和:“璃雪,烨磊的确被我宠坏了,你不要和他过多计较,老爷是你的亲生父亲,养你是天经地义,你离开相府,以卖书画为生,不是在打老爷的脸吗……” 沈明辉目光阴沉着,没有说话,目光有意无意,望向沈璃雪,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沈璃雪柳眉微挑,眸中闪过一丝冷笑:雷氏话说的很清楚,自己离开相府,就是和雷氏,沈明辉彻底决裂,他们的名誉会受损,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就算有东方珩的帮忙,她要调查十五年前的真相,也会相对麻烦许多。 如果她留下来,双方互惠互利,沈明辉,雷氏是父母,她是女儿,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但在外人看来,她们还是一家人,而且,沈明辉是当事人,她在相府查十五年前的事情,会相对轻松许多。 “亲弟弟天天对我冷嘲热讽,我这个嫡出千金,做的很憋气!” 沈璃雪很早就想过离开相府,不过,独自一人在陌生之地居住,多少都有些危险,再加上,雷氏诡计多端,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如果她离开相府,就是危险重重。 虽然住在相府也会被算计,但这毕竟是丞相府,门外有许多双眼睛盯着,雷氏,沈盈雪想要对付她,会有所顾及,不能做的太露骨,所以,相比其他地方,相府是最安全的。 更何况,沈明 辉为了官位,名声,雷氏为了娴静,大度的虚名,也会劝慰她这个孤女不要离开丞相府,如果她硬闹着要离开,流言反倒会对她不利! 留下来维持这虚假的父女情,相对清静的同时,她也可暗中调查一事情事情,更何况,雷氏,沈盈雪这对母女十分可恶,时时想着算计她,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当然,如果沈明辉做出让她无法忍受的事,不管外面多危险,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相府。 在此之前,她首先要保证自己住在竹园,不会再被那些无聊小人找麻烦。 “烨磊明天就会回国子监,一月回来住一天,我会看紧他,教训他,不让他再找你的麻烦!”雷氏微微笑着,慎重保证,眸中阴有寒光闪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沈璃雪倒是聪明。 “那就麻烦爹和夫人了!”沈璃雪微微一笑,慢腾腾的向前走去,有了雷氏的保证,沈烨磊不敢再轻易找她麻烦,如果他敢挑事,她也可以明正言顺的出手教训。 路过沈盈雪身边时,沈璃雪望望她受伤的胳膊,对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夜深了,我先回竹园休息,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不就是暂时留在了相府,得意什么,贱人。 沈璃雪消失在夜色中,沈明辉挖空心思的轻哄被他打肿脸的沈烨磊,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父子之间不能有隔夜仇。 雷氏和沈盈雪回了雅园。 “娘,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赶走沈璃雪?”进了内室,挥退下人,沈盈雪不甘的询问。 沈盈雪手臂被折断,疼痛难忍,费了很大劲才勉强入睡,哪曾想一觉睡醒,最心腹的夏柔,夏锦被沈璃雪强逼着杖毙,气愤难忍,胸口更是呕了一口恶气。 恰逢沈烨磊归来,她便设了这么一出局,想要借沈烨磊之手赶走沈璃雪,哪曾想,事发后,雷氏,沈明辉都在挽留她。 “沈璃雪被烨磊赶离相府,传扬出去,世人会指责我和你爹教子无方,偏向嫡子,苛刻原配女儿,咱们一家四口会被贵族们鄙视、嘲讽,你爹也会被御史弹劾,官位难保,沈璃雪是受害者,她有家不能回,别人不会嘲讽她,只会同情她!”雷氏眸中隐有厉光闪烁。 “娘的意思,让沈璃雪自己犯大错,被惩罚着赶出府,才是名正言顺?”沈盈雪听出了雷氏话中的关键,暗恼自己太过心急,没有考虑 周全。 “也不全是!”雷氏摇摇头,目光高深莫测:“沈璃雪很聪明,也很狡猾,你猜猜看,如果咱们现在赶她出府,她会去哪里?” “这……”沈盈雪凝眉思索,沈璃雪说她会刺绣,画画卖钱养活自己……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圣王府!” “没错,就是圣王府!”雷氏唇角轻勾起一抹冷笑,在青焰,订了婚的女子就是夫家的人,如果娘家出事,又没有其他亲戚照顾,她们随时都可去夫家暂住。 沈璃雪母亲已死,被亲生父亲赶出相府,又没有其他亲戚可以依靠,自然会以安郡王未婚妻的身份去圣王府居住。 “这个贱人,真是聪明,差点儿就上她的当了!”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幸好娘聪明,说出理由阻止她离开,否则,她住到圣王府,嫁给安郡王成了铁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自己的父亲丢了官位,她就不再是高贵的相府千金,想想那些粗茶淡饭的悲惨生活,她就不寒而栗。 “赶沈璃雪出府,除了抹黑她的名声,让人们不再同情她外,还必须确保她在外面无依无靠!”雷氏淡淡说着,眸光再次变的高深莫测。 “娘是说,把安郡王抢过来!”说到东方珩,沈盈雪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安郡王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人,嫁他为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没错!”雷氏无声冷笑,沈璃雪现在离府,丞相府的名声会彻底臭掉,到时,东方珩是绝不可能再迎娶盈雪,如果是沈璃雪犯了大错,被除了沈氏族籍,盈雪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代姐出嫁。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盈雪轻轻点头,美眸中闪烁着点点阴冷,一定要让沈璃雪臭名远扬后再赶出府,又或者,自己俘获安郡王的心,再赶她离开,也没什么大碍。 雷氏看着沈盈雪,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女儿,总算有些上道了:“盈雪,你的胳膊可一定要注意养好了!”青焰第一美女,定要是完美无缺的! “娘放心,我会特别注意,让胳膊尽快好起来!”沈盈雪纤指轻轻抚过胳膊上包裹的层层白布,阴冷的目光,异常坚定,等她胳膊恢复了,定要和沈璃雪争一争,将安郡王抢过来。 战王回京是大事,皇帝在皇宫设宴,为他接风洗尘,文武百官皆可参宴。 太后喜欢热闹,恰逢御花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极是好看,便下了懿旨,邀百官家眷入宫参宴。 三天后,沈璃雪在嬷嬷的相请下来到相府门口,门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沈盈雪掀开车帘,美丽的小脸上满是笑容,热情的向沈璃雪打招呼:“姐姐来了,快上车!” 沈璃雪扬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盈雪今天对自己这么友好,肯定没安好心。 “姐姐,别愣着了,快上车吧,赏花宴很快就要开始,咱们不能再过多耽搁!”沈盈雪微微笑着,热情洋溢,就差下车来拉沈璃雪了。 沈璃雪上了马车,看看沈盈雪吊在胸口的胳膊,伤成这副样子,不在家好好休养,跑去皇宫参加宴会,她可真够虚荣的:“宴会人多,妹妹胳膊有伤,可要多加注意!” “多谢姐姐提醒,我会时时注意,不让人碰到我的胳膊!”沈盈雪微微笑着,完好无损的那只手臂持起茶壶倒茶:“这是茉莉花茶,不知合不合姐姐的口味……” 白瓷杯中,热气袅袅,徐徐上浮,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马车,沈璃雪皱皱眉:“多谢妹妹好意,我不喜欢太香的茶水……” “呵呵,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准备些清淡的茶给姐姐喝!”沈盈雪微微笑着,优雅的端了茶杯品茶,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是她的马车,车上准备的食物当然也都是她最喜欢的。 沈璃雪两手空空的上车,没她喜欢喝的茶,也没她爱吃的点心,是她准备不周,渴上,饿上一路,也与自己无关。 娘的意思,让自己破坏沈璃雪的名誉,让她臭名远扬,自己定要好好思索,想出最完美的计策,在最合适的时间用上,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百官家眷齐聚皇宫,各色衣衫连成一片,景色之美,不比御花园里的鲜花差多少,沈盈雪走进皇宫后,没再理会沈璃雪,径直走向她熟悉的贵族千金们。 “盈雪,你的胳膊怎么了?”一名眼尖的千金看到了沈盈雪,惊声高呼,劫狱之事顺天府对官差们下了禁口令,东方珩,沈璃雪也没有向人提起,所以,贵族千金们并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 沈盈雪摸摸受伤的胳膊,悄悄望望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不小心撞到,骨折了……” 名门千金闲来无事,就喜欢议论是非,沈盈雪看沈璃雪的目光,让她们眼睛一亮,暗道有内幕:“盈雪,你这胳膊不是撞断的吧?” “与璃雪姐姐无关,真的是我不小心撞断的……”沈盈雪急声解释着,目光焦急,一遍遍重复:“不关姐姐的事,真的 ☆、 077 渣女勾引安郡王 皇帝威严的目光望望东方珩,再看看沈璃雪,笑道:“珩儿很快就到十八岁成人礼,璃雪也要及笄了……” 苏雨婷笑容凝了凝,一言未发,看向沈盈雪,幽幽的目光高深莫测。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盈雪心急如焚,频频去望沈明辉,欲言又止,心中暗道:“爹,你快阻止啊,千万不能让皇上给沈璃雪赐婚!” 沈明辉猛然握紧了手中酒杯,点点美酒溢出,洒了一手,沈明辉毫无知觉,面色阴沉,皇上果然想为他们赐婚,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 快速站起身,沈明辉对皇帝,战王深行一礼:“皇上,战王爷,微臣内子刚刚过世,璃雪怕是要守孝三年。”短短一句话,他说的极是委婉,就像大臣劝谏,是善意的劝解与提醒,不是反驳,不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百善孝为先,母亲过世,女儿守孝三年天经地义,沈明辉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诸多大臣也连连点头,非常赞同他的意见。 沈明辉微微低头,微笑的目光渐渐凝深,仿佛胜券在握! 战王瞟了沈明辉一眼:“沈丞相的夫人不是正坐在女宾席上么?沈丞相为何说她过世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王爷,臣说的是臣的原配夫人林青竹!” “原来沈丞相还有个原配夫人!”原配夫人四字,战王加重了语气,听到别人耳中,透着些许嘲讽:“如果没有看到璃雪,本王都要以为沈丞相现在的夫人就是原配!” 沈明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战王在责怪他,只顾着陪继室,把原配夫人和亲生女儿丢在青州十五年不管不问:“微臣以为青竹与璃雪已丧身火海,多年来一直不敢面对伤心地,故而没再回青州。” 重重叹口气,沈明辉满目懊悔:“若知道她们母女还活着,我绝不会离开青州半步……” 沈璃雪冷笑,眸中满是不屑,沈明辉真是聪明,明明是个负心汉,却演成了痴情种,十五年不曾踏进青州半步,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战王看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吐出一句:“沈丞相为原配夫人守孝三年,可本王看沈二小姐的年龄,与大小姐十分相仿,可是二小姐长的比一般人快?”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看看沈盈雪,望望沈璃雪,目光最后集中到了沈明辉身上,他们记得,沈明辉回到京城,宣称原配与女 儿丧身火海,半个月后,他就娶了太尉府的嫡女雷雅容,别说守孝三年,就是三个月都没有,故而,沈盈雪与沈璃雪的年龄十分相近。 沈明辉自己没能为林青竹守孝三年,却要求沈璃雪为林青竹守孝,确是虚伪!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低了头,悄悄向雷氏使了个眼色。 雷氏会意,站起身,对皇帝,战王行了一礼:“战王爷,相爷是青竹姐姐的夫君,璃雪是青竹姐姐的女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一样!”青焰夫为妻纲,夫君丧妻,是可以不必守孝的,但女儿丧母,守孝是必须的。 战王看也没看雷氏一眼,径直饮下杯中酒,一滴美酒凝在唇上,说不出的刚毅与魅惑:“本王对沈丞相的家事不感兴趣,只是奇怪,皇上和本王只是夸赞珩儿和璃雪相配,沈丞相怎么突然提起原配夫人的悲伤之事了?”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难怪战王处处针对沈丞相,沈丞相搅了他的洗尘宴,想想也是,人家回京入朝的洗尘宴,喜气洋洋,你却说些悲伤的话题给人家添堵,人家不讨厌你才怪! 沈璃雪扬扬嘴角,战王嘲讽了沈明辉,还把罪名都推到了他身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够腹黑,也够狡猾,不愧是青焰战神,和东方珩有得一比! 说到东方珩,沈璃雪抬头望去,却见他端着酒杯,慢腾腾的倒酒,俊颜微微泛红,显然喝了不少。 沈明辉,雷雅容的面色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他们也感觉出来了,战王是故意整治沈明辉,可偏偏战王的话说的合情合理,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朕和六皇弟只是夸奖珩儿和璃雪是璧人,没有其他意思,沈丞相多虑了!”皇帝望望战王和沈明辉,冷酷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 沈明辉面色更加难看,快步走上过道,跪倒在地:“微臣妄加揣测圣恩,罪该万死!” 皇帝最忌讳别人妄加猜测,而他不但猜测了,还愚蠢的被战王牵着鼻子走,险些触了皇帝的大忌,想想刚才的危险,沈明辉都有些不寒而栗,幸好他说的委婉,没有惹人猜忌,如果语气稍稍强势些,他已经人头落地。 皇帝摆摆手,目光凌厉着,不以为然:“沈丞相也是爱妻心切,朕不会怪罪,何况,今日是六皇弟的洗尘宴,诸位举杯畅饮,庆祝六皇弟归来,府里那些琐事,就不要再谈了!” “多谢皇上!”皇帝的话听不出是贬还是褒,沈明辉讪 讪的站起身,回了座位。 入座的瞬间,沈璃雪看到他长长的松了口气,柳眉微微皱了起来,自己和东方珩没被赐婚,他似乎很高兴。 “姐姐!”沈盈雪走到沈璃雪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美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与嘲讽:“姐姐不必担心,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林青竹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沈璃雪要及笄的时候死,耽搁了沈璃雪嫁人,也给了自己抢夺安郡王的机会,哈哈,连天都在帮自己。 三年后,沈璃雪十八岁,算是老姑娘了,恐怕没什么青年才俊愿意娶她,自己再用点计策,把安郡王抢到手,哼,她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母亲是父亲的原配,也算是妹妹的半个母亲,我为母亲守孝三年,也要委屈妹妹一起陪同!” 沈盈雪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这个贱人,遇到坏事,就要拉自己下水,如果自己真的守孝三年,就算现在抢到安郡王,也不能嫁给他,三年后,自己也是老姑娘了…… “当!”酒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众人循声望去,东方珩俊颜微红,手指轻按着额头,目光有些迷蒙,面前桌上的酒壶被打翻,美酒洒了一桌,五皇子站在他身旁,手拿酒杯,保持着敬酒的模样,目光有些怔愣。 皇帝看着五皇子,皱眉:“你把安郡王灌醉了?” “这……”五皇子不解的皱起眉头:“儿臣也没敬他多少杯……” 东方湛转过身,望望五皇子和东方珩,笑道:“你们两人的杯子大,一杯抵别人好几杯了,安郡王酒量是不错,但也禁不起你这么灌,你看,云南王世子也喝的有点多……” “本世子没醉!”南宫啸反驳着,俊颜微红,眼神迷蒙,端着一只较大的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随着他的走动,不时有美酒轻洒出杯…… 皇帝再次皱眉:“来人,扶安郡王,云南王世子去宫殿休息!” “本世子还没喝够呢,不休息,快给本世子倒酒!”南宫啸摇摇晃晃来到五皇子面前,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酒,身体踉跄着,他倒酒也没有准头,倒进杯里的不多,洒在外面的却不少。 五皇子嘴角抽了抽,南宫啸敢顶撞父皇,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快速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放到一边,五皇子抓着南 宫啸的胳膊向外拉去:“南宫世子,我有事请教你,随我来!” 南宫啸的酒品一向不好,他喝醉了,肯定会大闹宴会厅,六皇叔的洗尘宴啊,不能被他搅和了。 “你有什么事请教本世子?”南宫啸醉眼迷离,神智不清,走路踉踉跄跄,还不忘询问事情。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五皇子笑嘻嘻的敷衍着,悄悄加快了脚步。 子默凭空出现,扶起东方珩,缓步走向门外,东方珩俊颜微红,嘴唇轻抿,眼睑微闭着,走路也很踉跄,好似醉的不轻。 望着东方珩渐行渐远的身影,沈璃雪蹙蹙眉,他酒量不错的,这次怎么这么快喝醉了?难道是酒烈,酒劲大? 太后慈爱的声音突然响起:“璃雪懂针灸,去帮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醒醒酒!” 瞬间,所有美貌女子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太后让她去帮安郡王醒酒,自己没听错吧! 苏雨婷笑容凝了凝,随即恢复正常,微笑的眼眸看向沈盈雪。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去照顾安郡王?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沈璃雪一怔:“这……不太合适吧!”她是女子,为东方珩,南宫啸针灸不太方便,何况,皇宫里有医术高超的御医,要解酒,很简单,不必她动用针灸。 沈盈雪眼睛一亮,沈璃雪这个笨蛋,居然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笨死了…… “太医院离的远,太医们赶来需要一定的时间,那南宫啸酒品极差,等太医们赶到时,他怕是已经将大半个宫殿搅翻天了!”太后微微笑着,和蔼可亲。 “这……”沈璃雪还有些犹豫,暗暗猜测太后的用意。 太后微笑着劝解:“你是医者,他们是醉酒之人,只是为他们解酒,没什么不合适!” “是!”太后的话,猛然听上去,合情合理,但沈璃雪总感觉,太后是有意撮合她与东方珩,在找理由给他们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 沈璃雪福身行了一礼,款款的走向门外。 苏雨婷望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笑容温和,目光却微微凝深。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杖着自己会拿那几只破银针,居然收买了太后,让太后这么帮着她。 安郡王喝醉了酒,神智不清,她肯定会趁机做坏事的,贱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 她得到了。 东方湛温润如玉的目光在沈盈雪和苏雨婷身上淡淡扫过,径直端了酒杯喝酒,嘴角轻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似不屑,又似嘲讽。 南宫啸,东方珩被扶去了长乐殿,安置在两个房间休息,南宫啸是真的喝醉了,神智很不清醒,醉酒药也不吃,将房间里的东西乱砸一通后,坐在圆桌前,抓着五皇子,要和他比酒量。 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屋内传来高一阵,低一阵的猜拳声,沈璃雪摇摇头,南宫啸的酒品,确实不怎么好,有五皇子看着他,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南宫啸房间的对面,就是东方珩的房间,两房相隔着一片大院子,南宫啸这里闹翻天,东方珩那边也未必听得见。 沈璃雪走进房间时,内室已经燃起了淡淡的松香,几名宫女对沈璃雪福福身,端着茶具,杯碗等物缓步退了出去,在床前照顾的子默也快速隐了身形。 内室大床上,躺着东方珩,俊颜微红,眼睑微闭着,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响起,沈璃雪知道,他已经服下解酒丸睡着了。 东方珩喝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就睡,南宫啸却又吵又闹,又踢又打,半点不让人省心,两人的酒品,一个天下,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东方珩已经睡着,不需要她再帮忙,沈璃雪正欲离开,东方珩翻了个身,身上的丝被滑下半截,露出半裸的强健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胸膛高低起伏,惹人遐想。 喝醉酒的人,果然不懂照顾自己!沈璃雪摇摇头,走到床前,将丝被向上拉了拉,盖住东方珩魅惑人心的胸口,并解下金色钩子上挂着的粉色帐幔,想遮去些许光亮,让东方珩睡个好觉。 突然,一只大手猛然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沈璃雪一怔,快速挥手打开,正欲后退,一条丝带紧紧缠到了她手腕上,将她甩进床塌内,粉色的帐幔恰在此时,无声合拢,将两人牢宾罩在其中。 强健的麦色胸膛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扑天盖地的袭来,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动不了半分,沈璃雪瞪着东方珩,咬牙切齿:“东方珩,我就知道你在装醉!”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皇帝,战王爷的面装醉离席,东方珩胆子真不小。 “宴会很吵,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东方珩依旧闭着眼眸,低低的回答着,抱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 “这是你休息的房间,当然安静!”沈璃 雪没好气的瞪了东方珩一眼,快速去掰紧箍在腰间的手臂:“我还要去向太后复命,你快放手!” “宴会才进行一半,太后最少也要半个时辰后才会回永宁宫,你现在去复命太早了些!”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臂膀自沈璃雪身侧环过,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双臂也被他禁固了进去,无法再掰他的胳膊了。 “南宫啸酒品极差,太后特意叮嘱我要特别注意他,我要去那边的房间看看,免得他再砸更多的东西,真的把长乐殿搅翻天了……”东方珩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沈璃雪半点内力都没有,唯一能攻击的双臂也被禁固住了,硬闯是闯不出去的,只好使用迂回计策,让东方珩主动放手。 “有五皇子在那里,出了事也是五皇子负责,你不必担心。”东方珩低低的说着,下巴轻搁在沈璃雪乌黑的头发上,丝丝清淡的香气飘入鼻中,极是好闻。 “东方珩,你是不是很喜欢抱着女子休息?”东方珩在休息时见到沈璃雪,都会把她拉上床,抱着她一块休息,于是,沈璃雪暗暗猜测,她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会抱着别的女子入睡。 “不是!”东方珩俊颜微黑,她把他看成什么人了? “不是你就放手,我还有事情要做!”趁着东方珩走神,沈璃雪挣出了双臂,拉扯他箍着她身体的强劲手臂。 “你还想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宴会厅?”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锐利。 “当然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宴会厅里有许多她讨厌的人,既然出来了,她就没打算再回去:“皇宫这么大,我可以四处转转!” “皇宫很复杂,说不定你转着转着,就转进了别人的陷阱!”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满目正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沈璃雪挣扎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后宫嫔妃们多是人精,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如果有人存心算计,即便是再小心,只要她走动,也会掉进陷阱,静立着不动,他们就找不到任何机会。 沈璃雪不怕阴谋诡计,却不想惹些无端的事情给自己添麻烦,战王的洗尘宴又来了这么多家眷,皇宫相对更乱了些,她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去窗边睡软塌!” 东方珩住到长乐殿是为解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人看望他,如果她睡到软塌上,别人会以为,她在尽心照顾,不会有什么传言,但如果看到她和东方珩这般亲密的同睡一床,流言蜚语就会满天飞了。 东方珩躺着没动,也没有说话,轻轻闭上眼睛,慢慢松了双臂。 沈璃雪抬起头,狐疑看着东方珩,他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许是真的喝多了酒,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还在泛红,眼睑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坚毅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见再也移不开眼。 沈璃雪撇撇嘴,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这张英俊的脸庞,能迷倒万千妙龄少女! “本王脸上长花了吗?”东方珩蓦然开口,面容淡漠,眼睑微闭。 沈璃雪一怔,他装醉,装睡也就罢了,居然还装闭眼睛,故意耍自己。 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沈璃雪目光诡异,一字一顿:“你英俊的脸上,长了一堆桃花!” 说着,沈璃雪抓起一只枕头,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软塌边,慢腾腾的躺了上去,软塌很大,沈璃雪独自一人睡着,很是宽敞。 窗子半开着,窗前种着许多鲜花,清风吹过,阵阵香气飘散,沈璃雪躺在软塌上,吸了几口,微微皱眉,花香混合的味道,有些浓郁,不及那些清雅香气闻着舒适…… 腰间一紧,熟悉的松香无孔不入的飘入鼻中,沈璃雪胸中怒气萦绕,回头瞪向东方珩:“你不是躺在床上吗?怎么又睡到这里来了?” “床上太热了,这里相对凉爽些!”东方珩低低的说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仿佛快要睡着了。 窗子半开着,沈璃雪躺在软榻上,能将院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院中的人也能透过窗子,将软榻上的情况看个大概,如果她和东方珩一直这么躺着,肯定会被人发现,传出流言。 沈璃雪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去掰东方珩箍在她腰间的胳膊:“东方珩,软榻留给你,我去床上睡。” “床上太热,你还是在这里睡舒适些!”东方珩稍稍用力,沈璃雪又被拉回他怀里,强劲有力的双臂箍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沈璃雪咬牙切齿的瞪着东方珩,拿过一个东西砸了过去:“东方珩,这个给你!” 沈璃雪砸的很用力,带起一阵小风,东方珩睁眼一看,沈璃雪拿着一只长长软软的枕头,淡漠、疑惑的目光看向沈璃雪。 “这只枕头比女子的身体更软更香,你抱着它,肯定睡的更舒适!”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笑,很浅,却很诡异,东方珩可能是不抱东西睡不着,这只枕头除了没有温 度,非常柔软外,与女子的身体相差不多,他抱着它,应该就不会再缠自己了。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瞬间黑了下来,墨色的眼瞳中突地升起两簇怒火,熊熊燃烧着,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沈璃雪一怔,后背无端的升起一阵寒气,看着愤怒的东方珩,心中满是不解,她说错什么了吗? “啪!”香软的枕头被狠狠打落在地,东方珩瞪了沈璃雪一眼,翻身下榻,头也不回的走到床上躺下,脸朝里,背对着沈璃雪。 东方珩没有像南宫啸那般大吵大闹,又踢又打,但他的沉默却是在发脾气,他的怒气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 看着粉色帐幔后的修长身影,沈璃雪再次疑惑,东方珩一向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她刚才也没做什么让人很讨厌的事…… “安郡王……”清亮的男声传来,沈璃雪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五皇子带着几名宫女,太监走了过来。 沈璃雪翻身下了软塌,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衫,发髻,白玉水晶燕自衣服内露出,垂在胸前,沈璃雪猛然一愣。 水晶燕戴到她脖颈上的时候,她就打算还给东方珩,但东方玉儿拉着她去了战王府,这三天她又没去圣王府,就将水晶燕藏在了外衣与里衣之间,打算今日归还。 宴会厅里人太多,不方便,刚才她急着挣脱东方珩,忘记了,水晶燕掉出衣服,她方才想了起来,但五皇子已经近在咫尺,她怕是来不及归还了…… “吱!”微闭的房门被推开,五皇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沈小姐,安郡王如何了?” 沈璃雪衣衫整洁,发髻精致,水晶燕再次暗藏到了外衣与里衣之间,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轻轻望一眼粉色帐幔后的东方珩:“安郡王已服下解酒丸,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好,辛苦沈小姐了!”五皇子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一垮,毫不避讳的对沈璃雪报怨:“你不知道那个南宫啸有多难缠,又是喝酒,又是猜拳,还把大半个房间的东西砸烂了……” 沈璃雪礼貌微笑:“五皇子酒量真不错,和安郡王,云南王世子一起拼酒,他们都醉了,你安然无恙!” 东方珩的酒量,沈璃雪不清楚,但南宫啸的酒量,沈璃雪在回京路上深有体会,独自一人喝了一坛烈酒,居然面不改色,头不昏,五皇子能把他灌醉,确实很厉害。 五皇子嘿嘿的坏 笑两声,四下望望,压低了声音道:“我事先吃了解酒丸,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他偷服了解酒丸,终于赢了南宫啸一次,看南宫啸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找他拼酒。 沈璃雪:“……”五皇子性子虽单纯,偶尔也有点小聪明。 雕花大床上响起东方珩均匀、冗长的呼吸声,沈璃雪眸光凝了凝微笑道:“五皇子,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都已睡下,臣女去向太后复命了!” 五皇子在这里,东方珩又正在气头上,这水晶燕暂时是还不回去了,等他气消了,自己再来还。 “耽搁沈小姐时间了,不好意思!”五皇子歉意的笑笑,侧身站到一边,给沈璃雪让路。 “多谢五皇子!”沈璃雪隔着粉色帐幔,望了东方珩一眼,东方珩躺着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房间。 沈璃雪走了,东方珩在休息,五皇子无所事事,带着宫女,太监们也离开了,长乐殿瞬间寂静下来,微风轻轻吹过,阵阵花香飘散。 东方珩翻过身,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冷声呼唤:“子默!” “郡王!”子默瞬间出现在床头,俯首听令,东方珩锐利的目光望着帐幔顶,一言不发。 子默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卑职遵命!”身形一转,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一阵急风快速刮过,前去的方向,赫然是沈璃雪前往的宴会厅。 宴会进行大半,许多喝多的官员,疲惫的家眷都已离席去休息,沈盈雪吊着一只胳膊,慢腾腾的走在花间小路上,美眸中满是愤恨: 沈璃雪那个贱人,除了比自己早出生几个月外,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的,相貌不如自己美,气质也不如自己高贵,凭什么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安郡王,自己却不能…… “哎呀,你小心点儿,这可是给安郡王,南宫世子准备的食物!”娇俏的女声突然响起,沈盈雪猛然停下了脚步,心中一喜,她们刚才在说,安郡王! 窥视的目光透过片片枝叶向外望去,不远处的小路上,两名宫女端着两大盘水果施施前行。 “我一直很小心的,可是长乐殿离的太远了,这水果又太重,我手有些发颤……”一名年龄稍小的宫女无奈的解释着。 “再忍忍,长乐殿马上就到了,安郡王住东厢房,比云南王世子的西厢房近些,你就去东厢房送水果,我去西厢房……”年龄大的 ☆、 078 郡王踢残渣妹 丝质的白色里衣剪裁合体,衬的沈盈雪身形更显窈窕,望一眼帐幔中沉睡的男子,她羞红着脸庞,轻解里衣的扣子。 扣子从上至下,颗颗解开,里衣如丝一般,顺着胳膊悄然滑落,玲珑有致的身体一览无遗,绣着漂亮梅花的大红色肚兜,遮着饱满的胸部,露在外面的肌肤细腻光滑,白嫩如瓷。 沈盈雪款款走向大床,每走一步都扶风若柳,楚楚动人,薄薄的衣料,遮不住她青春绽放的身体。 帐幔是浅粉的半透明,映着床上的英俊男子,美的如如梦似幻,沈盈雪轻轻拉开一点缝隙,深情的望着床上男子俊美的容颜,心中的痴迷与爱慕,毫不避讳的全部展现。 她原以为,长乐殿守卫森严,她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接触到东方珩,哪曾想,除了门口的守卫,整个长乐殿不见半个宫女,太监的身影,给了她极大的方便。 沈盈雪嘴角轻扬着得意的微笑,珩,你看到没有,连天都在帮咱们呢! 大床上,英俊男子侧躺在柔软的锦褥上,眼眸轻闭着,兀自熟睡,仿佛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珩,过了今天,我就是你的郡王妃,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沈盈雪含羞带怯的望着东方珩,伸手去解自己肚兜的带子。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声音有轻有重,有急有缓,可见来的人不少。 沈盈雪一怔,刚才长乐殿还是空荡荡一片,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 “陈太医,安郡王可能身有旧伤,你去东厢房为他诊治。”太后和蔼的命令声在外响起,沈盈雪眼睛一亮,原本她还打算,故意制造点事情,让人发现她委身于安郡王了,没想到太后恰在此时赶到,她不必再费心费力的去安排了,只要让人看到她失身于安郡王,安郡王妃的位置,就非她莫属。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盈雪俯下身体,快速伸手去脱东方珩的衣服,安郡王衣衫非常整洁,她根本不能赖上他,把他衣服弄乱了,看上去像做过那种事的模样才行。 不料,她伸出手的瞬间,熟睡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墨色眼瞳凝聚着道道寒光,如同利刃一般,猛的向她射了过来。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整个人瞬间被冰封,手中的动作硬生生顿了下来,周身如置腊月冰窖,冷的蚀骨。 “滚!”伴随着东方珩冷酷的怒喝,强势的掌力也挥了出去。 沈盈雪还未回过神,纤细的身体已经被打飞,撞开坚实的花棱窗,径直摔了出去。 屋外,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下款款走着,心中担忧着东方珩的伤情,一件不明物体突然从旁边窜出,重重掉落在太后脚下,太后吓了一跳,踉跄着脚步后退一步。 “有刺客!”眼尖的侍卫们拔出长剑,快速围了过来,将皇帝和太后护在身后,剑尖直指地上的不明人物。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众人的耳膜。 众人紧皱着眉,不悦的望向地上那红乎乎的不明人物,那人是名女子,只穿了一件裘裤和一条大红色的肚兜,脸朝下趴在地上,众人看不清她的样子,细细的肚兜带子在白瓷般顺滑的背上来交错,惹人遐想,细腻的美背,玲珑的身段,让不少年轻男子们看直了眼睛。 “沈盈雪,怎么是你?”庄可欣尖锐的惊呼着,眸中隐隐闪过丝丝幸灾乐祸。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仔细看去,那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暴露女子,可不就是青焰第一美女沈盈雪。 沈璃雪站在人群中,看看破碎的花棱窗,再望望狼狈不堪的沈盈雪,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她早知道东方珩是清醒的,沈盈雪再厉害,也算计不到他。 她设想过许多东方珩教训沈盈雪的场景,却怎么都没料到,他会在沈盈雪脱掉了外衣,里衣后,直接把她踢了出来,摔成重伤不说,还丢尽了脸面,啧啧,人家怎么说也是青焰第一美女,他居然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盈雪!”站在外围的雷氏惊呼一声,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脱下身上的外衣遮住沈盈雪裸露的身体,急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更是焦急如焚,众目睽睽之下,盈雪被诸多男子看去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疼,疼,好疼啊……我的胳膊摔断了!”沈盈雪倒在雷氏怀里,抖着吊白布的胳膊,害怕的慌不择言,美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纤若扶柳,楚楚可怜。 “陈太医,麻烦您为小女诊诊病情!”沈盈雪只是哀嚎胳膊疼,对她暴露着倒在这里的原因,经过,说不出所以然来,雷氏只好求陈太医,先为她诊治胳膊,再另做打算。 “这……”陈太医站着没动,为难的目光看向太后和皇帝,他是太后叫来给安郡王看伤的,如今安郡王还没见到,他擅自给另外人的看诊,不太妥当…… “先为沈小姐诊治 胳膊吧!”太后目光和蔼,语气却冷淡了几分,对雷氏的做法,很是不悦。 “多谢太后,多谢皇上,谢陈太医!”雷氏连声道着谢,半扶着沈盈雪坐了起来。 看到太后冷淡的神情,雷氏猛然一惊,急忙跪倒在地:“臣妇该死,逾越了规距!”自己刚才太过心急,居然险些忤逆了太后。 光天华日之下,盈雪清白的身躯被多人看到,若是她不将事情说清楚,她这一辈子就要完了,雷氏急着让她为自己澄清,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无妨,沈夫人也是爱女心切,哀家理解!”太后淡淡说着,和蔼的眸中透着些许冷漠。 众人看雷氏的目光暗带嘲讽,你爱女心切,人家太后也很关心安郡王,太后叫来的太医,你居然敢抢着用,真是不自量力。 雷氏保养得当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十多种颜色,面色极是尴尬…… 陈太医半蹲着,快速拆开沈盈雪胳膊上包扎的白布,仔细检查她的伤势,片刻后,诊出结果: “沈小姐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会恢复如初,不过……”陈太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陈太医旦说无妨!”雷氏眼皮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沈小姐折断的胳膊尚未长好,这次又摔断了,骨头有些许碎裂,就算接好,也无法再恢复如初。”陈太医看了沈盈雪一眼,暗暗叹息:年纪轻轻的美丽女子,摔成残废,真是可惜了。 什么?我的胳膊不能恢复,我要成为残废了!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自己是青焰第一美女,怎么可以成为没用的残废。 “陈太医,你是太医院的医政,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的,麻烦你想想办法,治治我的胳膊……”沈盈雪抓着陈太医的袖子,苦苦哀求,两行清泪自脸颊缓缓滑落,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我尽力,尽力!”陈太医已经四十多岁,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这般拉扯,面上有些尴尬,连声敷衍着,不着痕迹的拉开沈盈雪的手,快速站了起来,站到了太后和皇帝身侧。 “盈雪,究竟怎么回事?”雷氏最先回过神,盈雪胳膊折断,不能恢复,身体被看,清白已失,若是不弄清楚今天的事情,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是……安郡王……”沈盈雪俯到雷氏怀中,轻抚着残废的胳膊,失声痛哭。 “是安郡王踢你出来的?”雷氏惊讶的眸中,隐隐闪过丝丝惊喜。 “是的!”沈盈雪哭着点点头,美眸中满是委屈。 众人眸中则满是惊讶,他们知道安郡王在东厢房醒酒,太后就是来看安郡王的,可沈璃雪不是说安郡王旧伤复发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与沈盈雪玩乐? “盈雪!”沈明辉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堪,悲伤难过的沈盈雪,以及暗自垂泪的雷氏,严厉的眸中充满了愤怒: 他刚才正在宴会厅外与几位同僚商议事情,听闻沈盈雪出事,便急急赶了过来,本以为,是女孩子们闹矛盾,哭哭啼啼,受点委屈,赔个礼道个歉也就罢了,哪曾想,盈雪居然裸身倒在地上,狼狈至极,相府的脸,也被她丢尽了:“究竟怎么回事?” “我在房间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路过长乐殿,想着安郡王醉了,就来看看他,哪曾想,郡王醉的厉害,撕破了我的衣服,还,还……”沈盈雪声音哽咽着,没再说下去,但众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安郡王借醉行凶,欺负了她,还将她打了出来…… 安郡王是谁,青焰战神,清华,尊贵,淡漠,冷酷,绝不会欺负一名弱女子,若在平时,没人会相信沈盈雪的话,但现在,安郡王喝醉了,神智不清,若是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太后,皇帝的面色都有些难看,沈盈雪字字句句指责东方珩,好像他们东方皇室的男子都是好色的禽兽一般,喝醉酒,就乱欺负人。 “盈雪,住口,你居然敢污蔑安郡王……”沈明辉悄悄望一眼皇帝,横眉冷对的怒斥沈盈雪。 “我没有污蔑安郡王,这些都是事实,我可以对天发誓!”沈盈雪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安郡王人世不醒,不能与自己辩驳,事情随自己怎么说,等他醒了,木已成舟,就算他隐约记得醉时的事情,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以退为近,将所有责任推到东方珩身上,想在东方珩酒醒前,将沈盈雪彻底赖给他,沈明辉真是好计策:“盈雪,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不要信口雌黄,污蔑皇室郡王可是死罪!” 沈盈雪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向沈璃雪:“事关妹妹的清白,妹妹岂会撒谎,安郡王他神智不清,才会……呜呜呜……他是姐姐的未婚夫,妹妹应该以死谢轻罪,不会对不起姐姐……” 说着,沈盈雪踉跄着站起身,委委屈屈的就要往一旁的大树 上撞,雷氏急忙拉住了她,哭泣着:“盈雪,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娘可怎么活……” 沈明辉也咆哮如雷:“死死死,你就知道死,死能解决全部问题吗?” “我不想对不起姐姐!” 沈盈雪趴在雷氏怀中,母女抱头痛哭,沈明辉狠瞪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黯然叹息。 沈璃雪嘴角扬起的嘲讽更浓,明明是阴谋的主使者,想要暗算别人,计策失败,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却成了行凶人,这一家三口,真是会演戏…… “盈雪,你是说,你进房间时,安郡王醉酒,神智不清?”沈璃雪看着被撞碎的花棱窗,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是的!”沈盈雪哭泣着点点头,蒙着水雾的眸中暗带得意,事情证实,她就要嫁给安郡王了,青焰皇室不会让郡王妃有残疾,肯定会广招名医,治好她的手臂。 “盈雪,我再问你,安郡王神智不清,欺负你的时候,可曾叫过女子的名字?”沈璃雪笑容浅浅,语气淡淡,墨色的眼瞳深处,透出一丝诡异。 人在喝醉后,神智不清,的确会做一些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情,叫着女子的名字,欺负女子,确有可能。 “安郡王他……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沈盈雪含羞带怯,哭泣的声音中也带了丝丝羞涩。 众人瞬间哗然,安郡王喝醉酒,叫着沈盈雪的名字,难道说,安郡王喜欢的人是沈盈雪,碍于和沈璃雪的婚约,一直没有说出来…… 沈璃雪猛的看向沈盈雪,清冷的目光如一柄利刃,可剖开一切虚假,看清最真实,沈盈雪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在她颤抖的身体中,沈璃雪淡淡吐出一句让她心惊胆寒的话:“安郡王的酒在一柱香前就已经解了,怎么会神智不清?不会欺负你,更不会叫你的名字,你一直都在撒谎!” 什么?安郡王是清醒的?真的假的?和沈盈雪说的完全不符啊,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震惊疑惑的目光在沈盈雪和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这姐妹两人,谁说的是真的? 沈盈雪目光一凝,弱弱的哭泣着:“姐姐,你舍不得安郡王,想为他开脱,也不能这般冤枉我,我早说过,不会抢安郡王的,我会独自一人承担今天的后果……” 她进内室的时候,安郡王还醉着,若不是太后,皇上的脚步声太重,把他吵醒,他也不会将自己打出来,沈璃雪居然想拿话套自己,真是不自量力。[ww w.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众人看沈盈雪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何况,一名女子,哪会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去冤枉别人…… 沈明辉皱皱眉,沉声道:“璃雪,事情的经过,你不知道,不要妄加猜测,现在先弄清楚盈雪和安郡王之间的事情,至于你和安郡王,稍后再议。” 瞬间,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同情,安郡王是她的未婚夫,可出了今天这种事情,嫁进圣王府的,极有可能是她妹妹了。 沈璃雪嘴角扬着一抹笑,极浅,却透着无边嘲讽,墨色的眼瞳深处,隐有寒芒闪烁。 她早知道沈明辉会帮着沈盈雪,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盈雪妹妹摔到地上的真正原因和经过,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我离开长乐殿的时候,云南王世子喝的太多,神智还未清醒,但安郡王是真的醒过来了,碍于旧疾发作,才躺在房间休息,如果你们不信,可进东厢房查看……”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璃雪还真是没有半分眼力,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唱反调,她怎么只顾自己,半点都不为相府的清誉着想。 利眸微眯,沈明辉正欲训斥沈璃雪,只听:“吱!”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角白色衣袂飘了出来,绣着复杂图案的白色靴子踏在青石地上,暗花的衣袂随风飘飞,腰间的锦带镶嵌宝石,年轻的容颜略带苍白,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让人不敢直视。 “安……安郡王!”沈盈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安郡王不是醉的不醒人世吗?怎么突然间醒了? “珩儿,身体可好些了?”太后和蔼的目光仔细打量东方珩,面色真苍白,真的是旧伤复发了,目光很清明,没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东方珩轻咳几声,性感的薄唇瞬间变的毫无血色。 “刚才是怎么回事?”太后,皇帝都对刚才的事情非常疑惑,沈盈雪是女孩子,失了清白,沈明辉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他们没有多说什么,东方珩出现了,眉目坚毅,满面正气,目光锐利,显然是早就清醒了,他们知道沈盈雪说了谎,想听东方珩亲口说出真相。 “我在房间休息,等太医来看诊,没想到沈二小姐走进内室,主动宽衣解带……”东方珩目光冰冷,看也没看沈盈雪一眼,毫无感情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刷!众人嘲 讽不屑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沈盈雪身上,她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自己脱衣服勾引安郡王,还诬陷安郡王欺负她,安郡王只是将她打出房间,已经很便宜她了…… 沈明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极是难看,冷冷瞪向沈盈雪,仿佛在说:“看看你做的好事,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呜呜呜……”沈盈雪哭的伤心绝望:“东方珩,你清醒后戴着冷酷的面具,对我不屑一顾,只有喝醉了,你的眼里,心里,才会看到我的存在。” 沈盈雪看着东方珩,泪水盈盈,满目幽怨:“十五年来,我们都不知道姐姐的存在,我们都以为,自己会是彼此的另一半,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会任由那婚约束缚十五年,怎会提都没提过要退婚?” 沈盈雪字字铿锵,句句指控,言词凿凿的咄咄逼人,她是青焰第一美女,绝色倾城,没有哪个男子会拒绝这么美丽的她,若非沈璃雪突然出现,勾引了安郡王,她早就和安郡王出双入对了。 安郡王这么绝情的否决自己,肯定也是为了那纸可恶的婚约,他不敢挣脱束缚娶她,她就帮帮他的忙,还他自由,让他可以放开一切,用心爱自己。 众人疑惑的目光也望到了安郡王身上,世人都以为,沈璃雪已在十五年前丧身火海,相府与圣王府的婚约就变成了安郡王与沈盈雪的,多年来,安郡王对退婚一事只字不提,应该确如沈盈雪所说,他是喜欢她的。 “十五年前的婚约,定的是圣王府嫡次子与武国公府外孙女,也就是本王与青竹夫人的女儿,请问沈二小姐,你是武国公的外孙女吗?是青竹夫人的女儿吗?”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沈盈雪,惊的她全身一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微低着头,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尴尬:“这……不是!”她是太尉府的外孙女,雷雅容的女儿,与武国公府,林青竹,没有半分关系。 “既然不是,你与本王之间就没有婚约,无婚约,退什么?”东方珩字字句句冷酷无情。 沈盈雪被驳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东方珩,他居然是因为这个才没提退婚,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明辉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沈璃雪姓沈,是他沈明辉直系的亲生女儿,她的一切,都是他给她的,他主宰着她的命运,她和他这个丞相父亲的关系,比和武国公府要亲近许多,沈璃雪出门在外,也是打他沈丞相的名号。 可东方珩说什么,与他订 婚的是武国公府外孙女,林青竹的女儿,提都没提她是他沈明辉的女儿,是沈氏女子,他这个受人尊敬,风光正盛的青焰丞相,在东方珩心里,居然比不上那已经没落了十五年的武国公府,也比不上已经香消玉殒的林青竹…… 他看出来了,东方珩看不起他,沈璃雪在东方珩心里的身份,不是沈家嫡长女,而是武国公府外孙女,林青竹的女儿。 沈璃雪活着,东方珩就娶她,沈璃雪死了,她和东方珩的婚约就一笔勾销,即便沈明辉贵为青焰丞相,他的其他女儿,也没有资格代替沈璃雪,嫁进圣王府。 众人也在瞬间被惊的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东方珩会说这么绝情的话反驳沈盈雪,堂堂青焰丞相在他安郡王眼中,低廉的什么都不是。 沈璃雪扬扬嘴角,东方珩这番话真够冷酷无情,沈明辉一向自视清高,这次肯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也是沈明辉太愚蠢,惹谁不好,偏要去惹东方珩,还联合着妻女演戏诬陷他,他只是冷酷的嘲讽几句,已经很客气了…… “咳咳!”东方湛轻咳几声,拉回人们神游九天的思绪:“婚约之事,暂放一边,沈二小姐是女孩子,衣不蔽体的站在这里,着实不好!” “咳咳咳!”东方珩低低的轻咳几声,面色越发苍白。 陈太医急忙上前把脉,目光微微凝了起来:“安郡王确有旧伤复发的征兆,老臣马上开药方,至于沈二小姐……皮外伤并无大碍,那只胳膊,我会尽力……” 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打了沈盈雪一掌,她居然只受了点皮外伤,看来安郡王旧伤不轻,沈盈雪可能以为人家是醉酒没尽全力,所以才敢大肆诬陷,真是不要脸。 皇帝冷冷望了瑟瑟发抖的沈盈雪一眼:“沈盈雪诬陷安郡王,拖出去,斩首!”东方皇室是青焰国的主宰,区区一名大臣之女,居然敢随意陷害皇室郡王,真是胆大包天。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句话:“沈盈雪斩首,沈盈雪斩首……”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雷氏跪倒在地,不停磕头,盈雪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被斩首。 沈明辉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盈雪年纪轻,不懂事,求皇上开恩……” 皇帝冷哼一声:“年纪轻就可以谎话连篇的诬陷皇室郡王,如果她再大胆一点儿,是不是都要诬陷到王爷,皇子们身上了?” “臣教女无方,愿意领罚!”沈明辉俯身跪在地上,低微的快要低进尘埃里。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明辉对沈盈雪是真的疼爱,为了救她一命,这么低声下气的向皇帝求饶,皇帝是君,他是臣,沈盈雪的命掌握在皇帝手里,能不能救下她,就看沈明辉的本事了! 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一边,对沈明辉一家三口的悲惨视而不见,皇上正在气头上,他们躲都哪不及,哪会不自量力的迎上前去触皇帝的霉头。 “璃雪姐姐,盈雪抢你未婚夫是很不对,但她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你多少为她求求情吧,你看沈丞相,丞相夫人多可怜!”庄可欣站到沈璃雪旁边,对她轻声低语,说是低语,附近的十几个人全都听到了。 沈璃雪冷笑,庄可欣是在逼着她救沈盈雪,如果她不救,就是心胸狭小,容不下人:“皇上英明神武,不会姑息坏人,也不会错怪好人,我相信,无论我求不求情,他都会定下最正确的判决!”想逼她救人,庄可欣打错了如意算盘。 “璃雪姐姐说的极是,是我疏忽了!”庄可欣不自然的干笑几声,沈璃雪夸奖皇上英明,如果她再多说,就是怀疑皇上的智慧,她不是沈盈雪那蠢货,不会与皇室之人唱反调,当下便扶着丫鬟,远远的走到了一边。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拖了沈盈雪欲走,雷氏哭泣着,抓着女儿不放手,沈盈雪也抱着雷氏的胳膊不松开,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东方湛慢腾腾的走到皇帝身边,俯耳道:“父王,今日是六皇叔的洗尘宴,不宜见血腥!” 皇帝皱皱眉,威严的目光沉了沉,冷声道:“沈盈雪诬陷皇室郡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雷氏,沈明辉先是一怔,随即喜笑颜开,不停磕头:“谢皇上开恩,谢皇上……”五十大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沈盈雪咬咬牙,还是能撑下来的,比斩首好多了。 陈太医回太医院为东方珩抓药,熬药了,太后站的时间一久,有些累,皇帝便扶她回宫休息,嫔妃,皇子们自然也走了,长乐殿又恢复了刚才的清静。 沈盈雪被按在凳子上,一棍又一棍的打下来,痛的她眼泪连连,哀嚎不止,雷氏和沈明辉要远远的地方看的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庄可欣在丫鬟的搀扶下,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望着沈盈雪重伤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以及被打的红肿的屁股,满面嘲讽与得意: “盈雪 ☆、 079 郡王,千泷互吃醋 “夜千泷心性单纯如孩童,不太认路,住在一个地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怎么会不见了?”沈璃雪快步走了过来,抢在东方珩前面开口,语气中的焦急与担忧,让东方珩皱紧眉头。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一个时辰前,守卫们看到夜千泷独自一人出了二门,以为他想在府里散心,就没在意,许久不见他回来,守卫们感觉不对,就去寻找,整个圣王府都找遍了,没看到他的身影……” 暗卫低低的诉说着,不敢抬头看东方珩,看护夜千泷是郡王交给他们的任务,如今夜千泷走丢,是他们失职了。 “他可能是闷了,出去散散心,走不远的,圣王府附近都找过了吗?”沈璃雪凝眉看向侍卫,目光清冷。 “都找过了,没找到他!”暗卫的头垂的更低,身为暗卫,他们有能力,有职责,知道夜千泷不见的那刻,他们已经将圣王府附近翻了个底朝天。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们找了多远的距离?”圣王府附近是个概数,三百米内是附近,五百米也是附近,一千米也可以说是附近。 暗卫目光凝重:“圣王府附近的几条街都找过了,没有一千米,也有八百米!” 沈璃雪皱皱眉,找了这么远都没找到夜千泷,他应该不在附近了,而是走远,去了别的地方…… 沈璃雪只顾着向暗卫询问夜千泷的事情,没看到东方珩深邃眸底闪烁的滔天怒气与锐利寒光。 “东方珩,咱们分头去找人……”暗卫跟丢了夜千泷,沈璃雪准备一起去寻找,清雅的建议声,在看到东方珩怒火萦绕的锐利眼眸时戛然而止,后背无端的升起一股寒意:“你……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眨眼间他又想发脾气,性子真是有些喜怒无常。 “没事!”东方珩冷冷回答着,声音低沉,似在强压怒气,和侍卫谈论夜千泷时,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现在要找人了,才想到他…… “那我先去找夜千泷,找到之后,咱们互发讯号!”东方珩目光愤怒如火,周身却寒冷如冰,一冰一火同时在他身上显现,不会让人觉得矛盾,反而是相得益彰,十分融洽。 看到沈璃雪眼中,这是东方珩发怒的前兆,青焰战神发脾气,肯定会是一阵猛然的狂风暴雨,为了避免被牵连,还是早些远离。 沈璃雪快速拉开房门,急步走了出去,急切到都没听东方珩的回答,窈窕的浅绿色身影渐走渐远,走进阳 光中,与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画卷。 东方珩负手立于房间门口,愤怒的眼眸看着沈璃雪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夜千泷失踪,她急急忙忙前去寻找,连听自己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郡……郡王……”东方珩没有说话,暗卫也不敢多言,气氛静的十分诡异,无形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无奈之下,暗卫只好开口提醒,他在等东方珩的命令。 东方珩收回目光,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隐有两簇火苗熊熊燃烧:“派出圣王府所有暗卫,全力寻去找夜千泷!” “是!”暗卫领命,快速隐身离去。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他在夜千泷身边派了六名顶尖暗卫,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守着他,绝不可能让他走丢,他突然间消失无踪,肯定是故意甩开了自己安排的暗卫。 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更确切的说,不想让自己知道。 夜千泷,果然不简单! 出了皇宫,沈璃雪在大街上,边走边寻找夜千泷,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丞相府。 相府门外站着两名守卫,目光凝重,气势冷冽,透过大开的府门,隐约可见府内乱成一团。 沈璃雪扬唇冷笑,沈盈雪重伤成了残废,在贵族面前丢尽颜面,沈明辉也被东方珩贬的一文不值得,现在的府内,肯定是一片凄惨,沈明辉,雷氏都积了满腔怒气,自己就不进去自找麻烦了。 “沈小姐!”伴随着得得的马蹄声,一道清朗的呼唤传来,沈璃雪转身望去,俊逸非凡的东方湛已经近在咫尺,翻身下了马,干脆利落的落在她身边,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温和的笑。 “湛王爷是来看盈雪的?”沈璃雪看着东方湛,似笑非笑,传言东方湛爱慕沈盈雪,她稍有病情,他就会带着大批贵重药材前来探望。 沈璃雪见过许多次,知道众人所言非虚,在长乐殿,皇帝下令要处死沈盈雪,他为她求情,难道也是出于传言所谓的爱慕? “名贵药材本王已经命人送进了相府,不过,本王有要事在身,今天没空去相府探望。”东方湛侧目看向府内,目光温润如玉:“何况,沈二小姐正在诊治病情,本王去了,也未必见得到她!” “湛王爷莫不是真的喜欢上盈雪妹妹了吧?”沈璃雪目光戏谑,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她和东方湛能听到。 “沈小姐觉得 可能吗?”东方湛笑着反问,温润的目光,瞬间有些高深莫测。 当然不可能,东方湛看沈盈雪的目光,就像看普通人一样,没有半分爱慕,绝不可能对她动心,沈璃雪纳闷的是,东方湛假装喜欢沈盈雪的目的是什么?他是青焰王爷,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为何要委屈自己,去刻意讨好一名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阳光下,沈璃雪衣服内的水晶燕滑了出来,轻轻垂在胸前,折射出道道金色光芒,东方湛目光凝了凝,微笑道:“时候不早了,本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相府看望二小姐!” 握着缰绳,翻身上马,东方湛双腿一夹马腹,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向前奔去,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烟尘。 看着东方湛潇洒远去的背影,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湛为人处事,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望着相府大门上的牌匾,沈璃雪冷冷一笑,转身离开,继续寻找夜千泷,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数,却不见夜千泷的身影,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很快就要下山了。 沈璃雪皱皱眉,这里是青焰京城,夜千泷人生地不熟,离开圣王府,他会去哪里?他性子如孩童,自理能力也很差,如果今晚找不到他,他可能会在大街上睡一晚…… 大街上睡一晚!沈璃雪突然想到这个关键词,眼睛一亮,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若无意外,夜千泷一定就在那个地方。 布粥街是繁华街道,除了拐角处或坐或站的乞丐们,还有林立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 沈璃雪走在布粥街上,快速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清冷的目光透过重重人群,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清新,纯净的笑容,清澈如泉的眼瞳,正是夜千泷。 夕阳西下,夜千泷一袭黑衣,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仔细观察着过往的每一位身穿绿衣,蓝衣女子的脸庞,神情专注,干净的目光由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到希望,锲而不舍的寻找着他想见的人。 “璃雪!”沈璃雪站在万人中央,夜千泷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越过重重人群,快速向她奔来,明亮的眼睛,纯净的笑容不染纤尘,仿若天上的仙童,与这喧嚣的尘世完全不融。 “璃雪,你果然在这里!”来到沈璃雪面前,夜千泷习惯的抓住了她的衣袖,绝色的容颜上洋溢着纯净的笑容。 “你离开圣王府,是为了找我?”沈璃雪轻轻笑着,看向夜千泷。 “嗯!”夜千泷不好意 思的点点头。 沈璃雪微笑:“圣王府不好吗?”夜千泷对生活的环境并不在意,如果事事顺心如意,他不会偷跑出来,但东方珩是君子,不会为难他,他为何要离开圣王府? “圣王府太闷了,都没人陪我说话!”夜千泷垂着头,小声嘀咕。 沈璃雪扬扬唇:“南宫啸说,他和你说了半夜话,你不理他?” “南宫啸?”夜千泷一怔,满目疑惑,明显不知道沈璃雪说的是谁。 “就是天天拿扇子的那位!”沈璃雪轻声解释着,南宫啸最大的特征,就是一年四季都拿着扇子摇晃。 “他废话很多,很烦人,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很浓,呛人……”夜千泷低头细诉,目光纯净,认真。 沈璃雪满头黑线,寥寥几句,夜千泷已将南宫啸的两大特点总结了出来,一是他话多,二是,他身边围绕的女人多,呛人的味道,就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千泷,你为什么不去丞相府找我?”夜千泷知道沈璃雪住在丞相府,如果是想见她,可去丞相府寻人,为何来了这布粥街? “我不记得去相府的路!”夜千泷低着头,羞红着脸庞,声音细若蚊蝇。 沈璃雪:“……”从圣王府到相府,多是平坦大道,拐上几个弯就到,他没记住,从圣王府到这里,九弯十八拐,他居然能找来,是对这里印象深刻,还是…… “璃雪,我饿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纯净的眸中满是依赖。 沈璃雪抬头望去,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少了一大半,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到晚膳时间了。 “饿了咱们就去买东西。”沈璃雪微微笑着,缓步向前走去,夜千泷抓着她的衣袖紧跟着。 “千泷,你想吃什么?”来到小摊前,沈璃雪指着小摊上的各色食物,询问夜千泷。 “什么都可以!”傍晚摆摊的小贩有许多,食物也是琳琅满目,夜千泷看花了眼睛,不知道吃什么好了。 “你在这里等糕点,我去买碗八宝粥!”晚膳不宜吃的太多,几只糕点,一碗粥是很好的搭配,卖糕点的地方有许多人在排队,沈璃雪便让夜千泷在这排除等着,她去买粥来喝。 “璃雪!”夜千泷抓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清澈的眸中,有些哀怨。 “放心,我不会走远的,在那里买了粥就回来!”沈璃雪笑着 指指不远处的粥摊:“我买粥,你买糕点,这叫合理分工!” 粥摊离糕点摊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夜千泷望了一遍又一遍,再三确认沈璃雪不会消失,才慢慢松开了手。 沈璃雪快步来到粥摊前,两碗八宝粥刚盛了一碗,夜千泷已到了她面前,低声道:“璃雪,我不会买糕点!” 沈璃雪:“……”除了武功高强外,夜千泷几乎什么都不会,西凉皇帝究竟是怎么培养他的? “买糕点,就像买粥一样,给银子,拿东西就可以了!”沈璃雪接过八宝粥,递给小贩几枚铜钱,算是做示范给夜千泷看。 夜千泷了解的点点头,在衣袖和衣襟内来回翻找,摸出一块玉佩:“我没银子,可不可以用这个代替?” “这玉佩价值连城,能买一屋糕点了,不能用乱拿来当银子用!”沈璃雪拿出一块银子,递到夜千泷手中:“想买东西,用这个!” “好!”夜千泷点点头,收起玉佩,若有所思的拿着银子离开,片刻之后,手里拿着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兴高采烈的快步走了过来,邀功般递到沈璃雪面前:“璃雪,我会买东西了!” 夜千泷修长的手中,除了两串糖葫芦,空无一物,沈璃雪挑挑眉:“你用那块银子,买了这两串糖葫芦?” “是啊!”夜千泷兴奋的将一只糖葫芦塞进沈璃雪手中:“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沈璃雪快速扫视大街,各色小贩都有,唯独少了那个卖糖葫芦的人。(.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望着红通通的糖葫芦,沈璃雪无奈的手扶额头,那是十两银子,够买一袋子糖葫芦了,敢情夜千泷见她给铜钱后直接拿粥,以为只要给了银子,拿糖葫芦就可,没想过要回多余的银子。 “砰!”沉闷的声响传来,一记漂亮的烟花冲上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璀璨的光彩。 “那是什么?”夜千泷吃糖葫芦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目光看着天空中那一朵朵漂亮烟花。 沈璃雪皱眉:“是烟花,你没见过吗?” “第一次见,好漂亮!”夜千泷嘴角轻扬着,绽放的笑容比天上的烟花还要璀璨,眼睛晶晶亮亮的,仿佛在欣赏世间奇观。 沈璃雪蹙了蹙眉 ,狐疑的看着夜千泷兴奋的完美侧脸,他是西凉太子,怎么会连烟花都没见过? 一滴不明物滴到手心里,沈璃雪低头一望,糖葫芦开始融化了,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口腔。 “味道如何?”夜千泷不知何时回过了头,看着沈璃雪,清澈的眸中有些焦急,似在期待她的答案。 “不错!”沈璃雪点头称赞,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都很久没吃过糖葫芦了,不过,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她永远记得。 “真的?”得了夸奖,夜千泷高兴的不知所措:“我这串也给你!” 半串糖葫芦递到沈璃雪,下面的四颗完好无损,最上端的四颗被啃的七七八八,却依旧串在木签上,可见夜千泷是很喜欢吃糖葫芦的。 沈璃雪嘴角扬了扬:“不用,我吃不了这么多,你看,那边的烟花很漂亮!”夜千泷很固执,如果不转移他的注意力,他肯定会把糖葫芦硬塞进沈璃雪手里。 东方珩来到布粥街时,沈璃雪和夜千泷正站在夜幕中,吃糖葫芦,看烟花,女子温柔绝美,男子英俊绝色,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璀璨的笑容,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般配。 如玉的手掌瞬间握了起来,锐利的眼瞳深处,两簇火焰腾的燃烧起来:夜千泷! 沈璃雪仰头看着烟花,突然察觉到暗处有凌厉的视线望来,雪眸微眯,猛然回头望去,大堆人群簇拥在一起,欢腾着看向天空,她看不出哪个是在暗中窥视她的人! 身旁,夜千泷兴高采烈的看着烟花,对暗中的窥视全然不知。 沈璃雪眼皮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夜千泷是西凉太子,暗中有人在追杀他,就算住在圣王府,也不是绝对安全,这里是青焰京城,遍布着皇室,贵族的眼线,他的存在,怕是隐瞒不下去了…… 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一袭白衣,站在绽放的烟花下,飞扬的衣袂,凌厉的气势,映着身后的黑色天幕,说不出的神秘。 “东方珩!”沈璃雪快步走向东方珩,夜千泷的身份,估计已经暴露了,她要和他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沈璃雪叫着东方珩的名字离开,夜千泷目光暗了暗,慢腾腾的跟了过去。 “东方珩,刚才……” “找到夜千泷,怎么不发讯号?”东方珩淡淡说着,打断了沈璃雪的话,目光落 在她和夜千泷同样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上,锐利的眸底怒火渐浓。 沈璃雪一怔:“我发过讯号了,难道你没看懂?”组织不同,信号不同,她出宫时,忘记和东方珩统一讯号了,再者,她是现代人,发的讯号,古代人未必看得懂。 “也许是!”东方珩冷冷说着,目光锐利,面无表情,她和他,连讯号都不能统一,和夜千泷却是心有灵犀,他派出那么多暗卫,都没找到夜千泷,她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人了……夜千泷,真是不简单! 沈璃雪皱起眉头,东方珩究竟怎么了?现在的他,比在皇宫时还奇怪。 “这是圣王府的特制讯号,收好了!”东方珩拿出一只圆筒,塞进沈璃雪手中:“以后再有事情,用这个联系!” 圆筒细细的,短短的,表面是普通的土黄色,有五六厘米的样子,很方便携带。 “天色已晚,你们应该也没用晚膳,一起吧!”看也没看目光黯淡的夜千泷黯淡一眼,东方珩径直握了沈璃雪的手腕,拉着她走向醉仙楼。 “璃雪!”夜千泷站着没动,闪动着清澈的大眼睛,低声呼唤。 沈璃雪研究着那只信号筒,却也听出了夜千泷声音中的委屈与不满,后退几步,拉了他的胳膊:“你也忙了大半天,肯定饿了,一起用膳!” “嗯!”夜千泷乖乖的答应一声,纯净的目光看着沈盈雪,任由她拉着他向前走。 东方珩隔着沈璃雪,瞪了夜千泷一眼,目光落在沈璃雪拉夜千泷的手上,眸中隐有冷气萦绕:沈璃雪从不主动握过他的手,却抓着夜千泷的手腕……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踏进醉仙楼的瞬间,喧嚣的醉仙楼瞬间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三人身上,惊讶的半天没合拢嘴,安郡王,沈小姐,另外一名俊美男子是谁?他怎么和沈小姐那么亲密? 沈璃雪挑挑眉,千泷的到来,再也瞒不住了,这样也好,千泷站到了众人面前,幕后之人会有报顾及,想要暗杀,会相对麻烦许多。 “掌柜,可还有雅间?”东方珩淡淡询问着,修长的身形不着痕迹的站到沈璃雪和夜千泷中间,隔开了两人。 “有有有,请随小的来!”惊讶的掌柜瞬间回过神,颤巍巍的走出柜台,亲自引领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去雅间。 “和安郡王,沈小姐一起的男子是谁?长的真好看!”安郡王,沈璃雪三人走进雅间后,大厅中的 食客们议论纷纷。 “是啊,容颜堪称绝色!”客人们夸赞着,目光惊艳。 绝色是用来形容女子的,但放在夜千泷身上,却一点儿也不为过,他相貌绝色,却不女气,清澈的眼瞳,纯净的笑容,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绝美,让人一见难忘。 “以前在京城从未见过他,应该是其他地方的人,刚来京城不久……” 天字一号是醉仙楼最尊贵的雅间,布置的就像小型起居室,以一道屏风隔开,屏风前是用膳的圆桌,窗前的小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古琴和围棋,屏风后放有舒适的大床,喝多了酒,可在床上休息。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走进雅间后,关上了房门,将所有议论全部关在了门外。 东方珩在最主座坐下,沈璃雪坐在他右边,夜千泷刚想紧挨着沈璃雪坐,东方珩一颗棋子打过去,制止了他坐下的动作,望望自己旁边的位置,冷声道:“座位是按宾主来排,你应该坐在这里!” “璃雪!”夜千泷紧抓着沈璃雪的衣袖,磨磨蹭蹭,不愿坐到东方珩左边。 “这里只有咱们三人,不必讲究这么多规距,就让千泷坐在这里吧!”沈璃雪拉着夜千泷在她身边坐下。 东方珩没有说话,俊颜微微沉了下来,锐利眼瞳中隐有怒气萦绕,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郡王,这是醉仙楼的菜式!”掌柜颤抖着双手将菜单递了过来,房间的气氛太压抑了,再留下去,他会喘不过气的,早点拿到菜单走人是最上策。 东方珩淡淡扫了一眼菜单,冷声道:“将醉仙楼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再来一坛酒!” “是!”掌柜收了菜单,低垂了头,快速退出雅间。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都没有说话,气氛静的更加压抑。 “璃雪,这是什么地方?”夜千泷紧扯着沈璃雪的衣袖,好奇的打量屋内布置。 “醉仙楼,青焰最大的酒楼,饭菜也是最合口的!”沈璃雪笑着解释。 “那这里都有哪些可口饭菜……” “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都有吗?” “夜千泷,你闭嘴!”夜千泷的问题很无聊,东方珩听不下去了,出声怒斥。 “千泷第一次来醉仙楼,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好奇询问也没什么不对,你不要和他计较!”沈璃雪望向东方珩,替夜千泷向他解释。 东方珩没再说话,看夜千泷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夜千泷继续缠着沈璃雪问东问西,清澈的目光不时的看向东方珩,纯净的笑容像是无声的炫耀与挑衅。 东方珩冷冷望着夜千泷,眼瞳深处,怒火燃烧。 醉仙楼是青焰第一酒楼,膳食很丰盛,菜色也很齐全,每一种菜都做的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阵阵香气萦绕鼻端,夜千泷拿着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味道香浓,口齿留香,忍不住连连赞叹:“真好吃,璃雪,你也多吃些!” 说着,夜千泷夹了一片红烧肉放进沈璃雪碗中。 “璃雪是女孩子,要多吃蔬菜,红烧肉少吃!”东方珩拨掉沈璃雪碗中的红烧肉,换上一块油菜。 夜千泷目光黯了黯,也夹了一块油菜给沈璃雪:“蔬菜好,就多吃些!” “蔬菜虽好,也要搭配其他食物一起,单纯的只吃一样,对身体不好!”东方珩再次拨掉夜千泷夹来的油菜,换上他的醉鸡肉。 沈璃雪碗中的菜来了走,走了来,不是被吃掉了,而是都被东方珩拨掉了,沈璃雪摇头叹气,东方珩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和夜千泷置气,夜千泷性格纯如孩童,他可是享誉青焰的战神,两人再这么争持下去,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璃雪,我想喝粥。”夜千泷夹到沈璃雪碗里的菜都被东方珩挑了出来,他干脆也不夹了,直接放下了筷子。 “你想喝什么粥?”沈璃雪轻声询问着,醉仙楼,粥是应有尽有。 “就是那天,你端给我的白米粥!”夜千泷眼睛晶晶亮亮,仿佛口中已经弥漫了粥的香气,回味无穷。 沈璃雪一怔:那天的白米粥不过是随手熬的,味道算不得多好,夜千泷怎么就惦记上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眸中隐有风暴凝聚,一字一顿:“那粥可是你亲自做的?”沈璃雪布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本以为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从夜千泷语气中,他听出,那些粥另有玄机。 “也是,也不是。”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的脾气,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我配的食材,火是丫鬟烧的!” 东方珩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看夜千泷的目光,依旧冷冽如寒风。 “郡王,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店小二轻敲几下,推门走了进来。 “念!”东方珩轻靠着椅背,冷声命令着 ☆、 080 千泷愤怒,钢钉扎残渣女腿 柔软的唇瓣轻含在口中,就像清甜的樱桃,水水润润的极是香甜,怡人的芬芳气息透过微启的唇渗入口中,东方珩一阵心神荡漾,强劲有力的臂膀紧拥着沈璃雪香软的娇躯,正欲细细品尝她香甜的唇瓣,一道焦急的呼唤,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璃雪!” 震惊,迷蒙中的沈璃雪蓦然惊醒,眼前浮现东方珩俊美的容颜,唇上传来阵阵松香与温润触感,沈璃雪美丽的小脸突的浮上一层胭脂色,快速伸手去推东方珩。[.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东方珩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一步,松开了手臂。 沈璃雪和东方珩原是浮在半空中,她推开了东方珩,纤细的身形瞬间失去支撑,直直坠向地面,地面与半空相距好几米,如果她摔到地上,不死也会重伤…… “璃雪!”伴随着清脆的惊呼声,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快速飞掠过来,想要接住下落的沈璃雪。 急切的呼唤响彻耳边,夜晚的冷风吹到脸上,坚硬的地面近在咫尺,沈璃雪刹那间回神,正欲想办法稳住身形,腰间突然一紧,纤细的身形被人紧紧拥进怀中,小脸贴到了温暖的胸膛上,熟悉的淡淡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轻轻抬头,望进了东方珩那双幽深似潭却充满了关切的眼眸中。 他又救了她一次!沈璃雪一向淡然的心,莫名的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东方珩一袭白衣,轻拥着沈璃雪缓缓下落,扑面而来的轻风吹起他如墨的发丝,英俊的脸庞,尊贵的气质,风华绝代,完美如仙,一向镇定的沈璃雪,一颗芳心莫名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璃雪,你没事吧?”夜千泷关切的询问声从旁响起。 沈璃雪瞬间回神,发现她和东方珩已经落到了地面上,他强劲有力的双臂仍然紧拥着她的小腰,丝毫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沈璃雪蹙了蹙眉,用力推开东方珩,看向被东方珩隔在外面,神色黯淡的夜千泷:“千泷,你没事吧?”她被钢钉床袭击前,数以百计的黑衣人正在围攻他。 “他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本王的暗卫!”东方珩转身看向夜千泷,目光冷如寒冰:他救沈璃雪时,十名暗卫也加入战团去救夜千泷,但他却没想到,在半空中,他和沈璃雪……那么美好的情景,居然被脱困的夜千泷给搅和了…… 激烈的打斗声传来,沈璃雪循声望去,暗卫们摆成扇形,相互警戒着,对黑衣人们大杀大砍,十名暗卫应对百 名黑衣人,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手中长剑迅疾如风,寒光所过之处,必有一名黑衣人重伤或倒下。 “这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些刺客,招式凌厉,箭法精湛,和小巷中暗算南宫啸,万花楼前偷袭夜千泷的可是同一伙人? “具体身份暂时查不到,只能大致知道,他们都是死士!”东方珩望着战圈中越来越少的黑衣人,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 京城重兵防守,完全戒严,这些刺客还敢毫无顾及的跑出来做恶,真是胆大包天,不过,他们手法诡异,箭法精湛,最擅长偷袭,让人防不胜防,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在暗中培养了这么一批死士? “璃雪,你有没有受伤?”夜千泷急急询问着,清澈的眸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沈璃雪轻轻一笑,看向黑衣刺客:“千泷,他们用的武功招式,你熟悉吗?”青焰,西凉风土人情不同,武功招式也不同,凭借刺客们的招式,可大致判断他们是哪国人。 “他们的招式有些怪异,我是第一次见!”夜千泷摇摇头,看黑衣刺客们的目光,满是疑惑。 沈璃雪挑眉,看来这些刺客不是西凉人,那就应该是青焰人了! “璃雪,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想到刚才的惊险,沈璃雪命悬一线,夜千泷心中愧疚,低低的说着,伸手去拉沈璃雪的衣袖。 一道白影快速闪过,东方珩飘身挡在沈璃雪面前,冷冷望着夜千泷:“你离璃雪远些,她就不会出事!” 夜千泷身体一僵,低垂着头,满目愧疚:“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更没想到会连累了沈璃雪。 “不关千泷的事,这些刺客也想杀我!”沈璃雪解释着,看向那两张钢针床,钢钉床撞到一起,合二为一,上面的钉子彼此交错,密密麻麻布满整张床板,如果东方珩没有救下沈璃雪,她的腿肯定已被重重钢钉扎透,不死也会重伤残废。 望着紧紧结合在一起的钢钉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微凝了起来,刺客们的目标,除了夜千泷,还有璃雪…… 一串血珠洒向半空,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地死亡,暗卫们快速聚集到东方珩面前:“禀郡王,所有刺客,杀无赦!” 身后,尸体成堆,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东方珩面不改色,轻轻摆摆手,暗卫们会意,瞬间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沈璃雪侧目一望,太子东方泓带着大批侍卫拐进了这里。 沈璃雪挑挑眉,东方泓来的真是时候,刺客死光了,他也来到了,就像上次在小巷中那样。 到得近前,东方泓翻身下马,望着满地死尸和血腥,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向东方珩:“安郡王,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暗杀他,被本王的人解决了!”东方珩冷声回答着,面无表情。 东方泓顺着东方珩的指向,看到了夜千泷,目光瞬间一沉,绝色的容颜让天地为之失色,清澈的眼瞳不染纤尘,尊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这般出色的人,绝不是平民百姓:“安郡王,他是京城哪家的公子,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他是西凉太子,夜千泷!”东方珩勾唇一笑,揭晓答案。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什么?西凉太子?”东方泓的眉头瞬间紧皱,仔细打量夜千泷,身穿黑衣,气质尊贵,可他的眼瞳,太过清澈了:“他真的是西凉太子?” “如假包换!”东方珩看了夜千泷一眼,冷冷回答。 东方泓目光一凝:“那在相国寺暗杀咱们的黑衣死士……” “不是他派的!”东方珩摇摇头,看向夜千泷:“他身边的暗卫全部失踪,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不可能指派死士袭击相国寺,前面死掉的这些黑衣死士,是来追杀他的!” “难道西凉内乱,有人要杀太子夺权?”东方泓满目正色,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和东方珩能听到。 “不清楚!”东方珩摇摇头,目光冷冽,派死士追杀西凉太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未来那尊九五之尊的宝座,东方泓会这么想,也没错。 “你觉得应该如何安置夜千泷?”东方泓低低的说着,像试探,又像在征询东方珩的意见。 “他是西凉太子,身份尊贵,不可轻易下定论,送他去见皇上,让皇上亲自定夺!”东方珩面容淡漠,声音微冷,就像是个局外人在谈论事情,让人猜不出他心中真正所想。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东方泓看着东方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微一笑,转身吩咐侍卫:“你们几个,送西凉太子进宫见皇上!” “是!”六名侍卫恭声答应着,快步走向夜千泷。 夜千泷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紧皱着眉头,清澈的眸中闪过丝 丝苦恼:“璃雪,我不想和他们走!” 东方珩锐利,冷冽的目光再次射向夜千泷,他倒是很会见缝插针,寻到机会,就靠近璃雪! “他们只是带你去见皇上,不会伤害你的!”沈璃雪无视东方珩的锐利目光,轻声劝解夜千泷。 一方神秘的势力,一直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行踪诡异,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青焰国权利,势力最大的就是皇帝,如果皇帝插手此事,那方势力定会有所收敛,不敢再明目张胆暗害他。 “那你陪我一起去!”夜千泷可怜兮兮的说着,紧抓着沈璃雪的袖子不放。 “好!”沈璃雪微笑着点点头,千泷性子单纯,不懂人情事故,又是在别国的地盘上,她本就没打算让他独自一人进宫,何况,她也想亲自听听,皇帝上如何定判的。 “谢谢你,璃雪!”夜千泷笑容纯真,净若莲花。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寒刃一般,猛的射向夜千泷,凌厉的寒芒瞬间将人冰封! “东方珩,这里交给太子殿下,咱们一起进宫!”沈璃雪微笑着邀请东方珩,他是皇室郡王,与夜千泷早就相识,算是半个朋友,有他在,皇帝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夜千泷,况且,这些黑衣刺客的事情,东方珩最清楚,由他向皇帝解释,比夜千泷说要清楚明白的多,可信度也更高。 “好!”东方珩点点头,阴沉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看夜千泷的目光,依旧冰冷。 夜千泷眼神微黯,低着头,紧抓着沈璃雪的衣袖,一言不发。 “安郡王,你们是从哪里被行刺的?”这里地势偏僻,前面又是个死路,到了晚间,一般不会有人来,东方珩也绝不可能自己走到这里。 “醉仙楼!”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眼瞳深处,隐有冷光闪烁。 “这群死士,胆子可真不小!”东方泓看看头顶上方的醉仙楼,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眼角一道身影闪过,沈璃雪眸光一寒,手中银针猛的射了过去:“什么人?” “哎哟,是我,是我,别动手!”庄可欣高举着双手,轻抬着一只脚从拐角处跳了出来,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战战兢兢的丫头。 重伤在身的名门千金,不具任何威胁性,警戒的侍卫们放松下来,收起长剑,三三两两的去搬运尸体。 “庄可欣,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也慢腾腾的收 起银针,看着庄可欣,似笑非笑。 “我在附近用膳,看到这边有许多人,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庄可欣讪讪的说着,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脚步踉跄几下,快速放下双臂,扶住了身旁的丫鬟们。 “庄小姐有伤在身,应该多在府里休养,四处乱逛,对伤势不好!”沈璃雪笑的意味深长,她出事,庄可欣就出现在附近,这可真是‘太巧了’! “璃雪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受教了。”庄可欣微微笑着,对沈璃雪福福身,目光晶晶亮亮:“妹妹最近运气很背,出门不是遇到断胳膊的傻子,就是遇到不知轻重的蠢货,惹的事端一次比一次大,害妹妹我也跟着受惊吓!” 沈璃雪不急不恼,礼貌微笑:“别人出门,都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人,庄小姐出门,不是遇傻子,就是遇蠢货,运气还真是不太好……” 庄可欣的得意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常言道:物以类聚,人出门遇到人,傻瓜出门遇傻瓜,蠢货出门遇蠢货,沈璃雪在变相嘲讽自己是傻瓜、蠢货。 女孩子们暗斗,东方泓不方便插话,轻咳几声,继续和东方珩谈论黑衣刺客。 沈璃雪占上风,东方珩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冷声说着他知道的刺客们的情况。 夜千泷拉着沈璃雪的衣袖,低垂着头,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侍卫们各司其职,搬运尸体,没注意到沈璃雪和庄可欣之间的暗斗。 稍顷,庄可欣缓解过来,嘴角轻轻扬起,扯出一丝笑意:“出来用晚膳,也会被人暗杀,真真是流年不利,若换作是我,肯定闷在府里不出来,不像某个蠢货,明知有危险,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处乱逛,惹了大麻烦,也让别人跟着倒霉……” “对所有人而言,家人是最重要的,如果惹了麻烦,就要自己在外面解决掉,而不是不负责任的把麻烦带回家里,让家人陪你一起担惊受怕……”沈璃雪淡淡说着,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庄可欣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真是不自量力。 庄可欣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沈璃雪在嘲讽自己没有责任心,将自己的麻烦,带给家人! 庄可欣努力平复着胸中翻腾的怒气,早就想好的万千指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化为一句不甘的叹息:“璃雪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受教了,告辞!” 庄可欣低低的说着,面色阴沉,扶着丫鬟们的手 ,慢慢转身离去,眸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沈璃雪着实厉害,自己也太大意了,才会被她嘲讽的这么惨…… 看着庄可欣远去的窈窕身形,沈璃雪挑挑眉,这么轻易就走了,她还以为庄可欣会再继续一段时间呢,还是说,她心里有鬼,落了下风,不敢久留? “嗖!”平静的四周突然劲风呼啸,沈璃雪快速抬头望去,被侍卫们拉起来的一张钢钉床,对着下方的人群狠狠砸了过来。 侍卫们腿脚灵活,快速闪避开,钢钉床越过重重侍卫们,径直砸向尚未走远的庄可欣。 庄可欣腿伤在身,行动不便,发现危险,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眸光一寒,庄可欣抓住身旁的两名丫鬟,用力推向钢钉床。 “哧哧!”最下端的钢钉狠狠扎进丫鬟们的小脸内,将她们的头颅前后穿透,鲜血溅了庄可欣一脸。 温热的血腥星星点点,洒满一脸,庄可欣瞬间怔愣,手上的力气也松了松,钢钉床带着强势的惯性,狠狠砸了过来。 庄可欣惊恐着,一蹦一蹦的连连后跳,凄惨的呼救声响彻大半条街:“救命,救命啊!” 东方泓一怔,就欲飞身前去救人,庄可欣脚下突然一绊,重重摔倒在地,那钢钉床也恰在此时没了惯性,掉落在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庄可欣腿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庄小姐!”庄可欣被钢钉床狠砸,肯定重伤,东方泓不能再坐视不理,快步走了过去。 庄可欣仰面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满目惊恐,悲伤,钢钉床将她两条腿完全砸中,尖锐的钢钉更是将她的腿前后贯穿,露在外面钉尖鲜血淋漓,殷红的血顺着闪亮的钢钉不断下落,钢钉床的最下端,还挂着两个脸部血肉模糊的丫鬟,情景甚是悲惨。 双腿被刺穿,庄可欣痛的不断抽搐,美眸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溢出,顺着脸颊不停滑落,苦苦哀求着:“太子殿下,救救我,救救我啊……” “别急,别急,你不会有事的!”东方泓劝慰着庄可欣,看看那深深钉进她腿中的钢钉,和挂在钢钉床下端的两具尸体,皱着眉摇摇头,命令道:“来人,把钢钉床抬起来!” 钢钉扎的太深,想要顺利拔出,必须几人联手,均匀使力,才能让她受最少的苦,若是一人动手,使力不均匀,不平衡,庄可欣会伤的更重。 “殿下,钢钉已经将她的腿刺穿了,不知 有没有伤到动脉,暂时不宜抬开钢钉床,否则,钢钉一除,庄小姐血液喷射,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沈璃雪清冷的眸中,是少有的凝重。 “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的!”庄可欣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若非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被砸中,受这么重的伤。 “不信就算了,血液流干而死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沈璃雪淡淡说着,看也没看庄可欣一眼。 “你……”庄可欣瞪着沈璃雪,强势的反驳,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那要怎么办?”东方泓是太子,负责这里的所有事情,庄可欣重伤,他已有责任,如果她再因伤势处理不当,流血过多死亡了,他就是犯了大错,那张钢钉床,他不能冒险搬开。 “先找名大夫来,在大夫的指示下救人!”沈璃雪微笑着给出建议。 “来人,去请大夫!”沈璃雪的建议有备无患,非常可行,东方泓点点头,冷声下了命令。 一名侍卫领命而去,庄可欣狠狠瞪向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弄钢钉床砸我的人就是你,你休想假扮好人欲盖弥彰……” “庄小姐,钢钉床在北面挂着,我一直站在南边,距离它没有十米,也有八米,何况,它四周还围着侍卫们,我怎么做手脚?”沈璃雪冷冷看着庄可欣,厉声质问。 “你一向诡计多端,有很多种方法暗动手脚,我不如你聪明,当然猜不出你是如何做的手脚……”庄可欣阴阳怪气的说着,眸中满是愤怒。 “如此说来,庄小姐是没有证据,只是在信口雌黄!”沈璃雪的声音猛的冷冽起来,听的庄可欣全身一震。 “我……我只是说出我的怀疑而已……”庄可欣不服气的争辩着,底气明显不足。 “怀疑也要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叫诬陷。”沈璃雪陡然抬高了音调,看庄可欣的目光寒如寒冰:“庄小姐是尚书之女,对青焰的各种刑罚应该比我清楚,不知诬陷相府千金,是何罪名?” “这……”庄可欣被沈璃雪驳的哑口无言,小脸通红,却依然不服输的辩解道:“沈璃雪,做坏事害人的明明是你……” “庄小姐,沈小姐一直站在远处,根本没有动手脚的时间,你就不要再胡乱猜测了!”东方泓不悦的皱起眉头,不能怪沈璃雪生气,是庄可欣太刁蛮任性,换作任何人,都受不了她胡乱的栽赃陷害! 众侍卫们看庄可欣的目光也有些嘲讽与不屑:钢钉床砸来时,庄可欣为了自己活命,毫不犹豫的拉自己的丫鬟去挡,她的人品如何,侍卫们心里都已经有了底。 况且,刚才他们一直在拉钢钉床,沈璃雪不可能做任何手脚,钢钉床掉落,是绳子滑了,庄可欣被砸,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钢钉床扎没扎到她动脉,谁也不知道,沈璃雪提醒是为她着想,她倒好,不但不感激,还冤枉人家是害她的凶手,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太子殿下,本王带沈璃雪,夜千泷进宫面圣!”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锐利,不是禀报,只是礼貌的通知一声。 “好,本宫派侍卫护送你们进宫!”黑衣刺客全部死亡,东方泓也没什么可顾及的,让夜千泷进宫见皇帝是头等大事。 东方珩,沈璃雪转身离开的瞬间,侍卫带着一名大夫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殿下,大夫来了!” “去给庄小姐治伤……”东方泓看了看四十岁左右的大夫,轻声命令着。 沈璃雪走的不快不慢,身后的动静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大夫,庄小姐伤势如何?”是东方泓在询问。 “所幸没有伤到动脉,可让侍卫们把钢钉床搬开……”大夫轻声回答着。 “我早知道我没伤到动脉,沈璃雪出这个破主意,是存心想要害我……”庄可欣的怒吼声响起,沈璃雪感觉到身后还有两道愤怒的视线射了过来。 庄可欣是个聪明人,但她毕竟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心性不够成熟,旁观别人事情时,她能看的透彻,自己遇到事情后,就冷静不下来,尤其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恨死害她的人了,又怎么能冷静的了。 “庄小姐,侍卫们要抬钢钉床了,麻烦你安静些!”东方泓不悦的皱起眉头。 沈璃雪又不是大夫,看不出刺没刺中动脉很正常,人家建议请大夫,是为庄可欣好,庄可欣呢,不明真相时,不敢言语,明白真相后,就怒斥人家,真真是刁蛮任性,死不讲理…… 沈璃雪缓缓走着,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她早看出那些钢钉没刺中动脉,让东方泓请大夫,只是想多拖点时间而已,那些钢钉密密麻麻,将庄可欣的骨头刺穿,在腿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庄可欣就会越痛苦,伤口也会更难愈合,再严重些,她会终身残废…… 这是庄可欣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沈璃雪,东方珩,夜千泷三人上了马车,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快速驶向皇宫。 夜千泷坐在沈璃雪左边,紧紧抓着她的袖子,目光清澈如泉,绝色的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 东方珩坐在沈璃雪右侧,冷冷看了他一眼:“夜千泷,那张钢钉床,是你打落的!” 绑钢钉床的绳子很结实,若无强势的外力,绝不会断开,刚才的场地上,除了东方珩,东方泓外,就只有夜千泷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打断绳子。 “嗯!”夜千泷想也没想,直接点头承认了。 沈璃雪看向夜千泷:“你讨厌庄可欣?”夜千泷极少出手教训别人,除非别人先惹他,或者那人很讨厌,让他忍无可忍。 “她嘲笑你,还骗过我!”夜千泷小声嘀咕着。 “她下半辈子,估计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沈璃雪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庄可欣失败了,不知下一个找自己麻烦的人又会是谁?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沈璃雪和夜千泷都踉跄了一下,坐稳后猛然发现,夜千泷被挤出半米远,东方珩坐到了两人之间,一手端着杯子饮茶,一手紧拥着沈璃雪的小腰。 “你干什么?”沈璃雪压低声惊问着,伸手去掰东方珩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快放开!” 沈璃雪的小腰柔柔软软,不盈一握,东方珩不但没放手,还箍的更紧:“这条路有些颠簸,本王扶着你,你就不会踉跄摔倒……” “这里是城内大道,通向皇宫,怎么会颠簸!”沈璃雪气呼呼的狠瞪着东方珩,刚才的颠簸,明明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璃雪!”夜千泷站起身,想要坐到沈璃雪右侧。 东方珩半抱着沈璃雪瞬间到了最角落,沈璃雪左侧是东方珩,右侧是木制的墙,夜千泷坐不到沈璃雪右侧了。 “东方珩,你不许欺负璃雪!”夜千泷狠狠瞪着东方珩。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怎么会欺负她!”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东方珩将沈璃雪更紧的往怀里拥了拥。 看到夜千泷眼中,是赤果果的炫耀与挑衅,清澈的眸中浮上几分黯然。 “东方珩!”沈璃雪用巧力打向东方珩的手腕,终于让他松了手,美眸中怒火燃烧。 “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妻,我有说错什么吗?”东方珩喝下一口清茶,一滴茶水盈在唇上,说不出的刚毅与魅惑。 ☆、 081 郡王入住璃雪闺房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柔软的身躯微微后仰,想和东方珩拉开距离,但他手臂箍的太紧,她挣脱不开,白嫩的小手用力抵在他胸膛上,阻止他靠近自己。 “咱们是未婚夫妻,你觉得本王想干什么?”东方珩看着沈璃雪,锐利的眼眸有些迷蒙,淡漠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沈璃雪扬扬嘴角,瞪向东方珩:“夜千泷不在,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她居然以为,他亲近她,只是为了气夜千泷,看来,他有必要做些事情,让她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箍紧沈璃雪的小腰,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轻轻凑向沈璃雪香甜,诱人的樱红唇瓣。 “东方珩!”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将沈璃雪重重包围,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染上一层莫名的色彩,却能清析映出她的身影,沈璃雪有瞬间的怔忡,停止了挣扎。 沈璃雪特有的清新香气萦绕鼻端,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眼看着就要吻到他想念中的神圣之地了,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东方珩俯身的动作猛然一顿,迷蒙的眼瞳瞬间清明,眸底闪着锐利的光芒:“有人来了!” “安郡王,沈小姐!”东方珩轻扶沈璃雪站好的瞬间,一道修长的宝蓝色身影慢慢走进两人视线,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湛王爷!”沈璃雪挑挑眉,皇子封王后,赐王府,无特诏,都是在王府休息,这么晚了,东方湛怎么还在皇宫里? “战王给南疆皇帝密信一封,请他派人前来,帮忙调查蛊虫之事,本王从旁协助,刚刚处理完事情!”东方湛轻声解释,微笑的目光状似无意的停留在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上。 沈璃雪蹙了蹙眉:“南疆皇帝会派人来青焰吗?”南疆养蛊,世人皆知,蛊虫之事,询问南疆皇帝固然没错,但战王是青焰的战神,和南疆没什么关系,他贵为一国之君,会理会战王的那封书信? 东方湛轻轻一笑:“十六年前,战王以三万精兵大败南疆十万大军,更在各个大小战役中以少赢多,出奇制胜,南疆王对战王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其引为知已,战王的信他会看,战王的要求,他也会答应……” 沈璃雪皱皱眉,南疆人喜蛊,他们的控蛊之术高深莫测,行军打仗时,也一定用到了敌国将士身上,诡异的手法让人防不胜防。 战王不懂蛊,想要打赢蛊术精湛的南疆人,肯定消耗了不少精神与毅力, 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努力,那些战役,就算赢,他也赢的凶险异常。 战王克制了蛊毒,将南疆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能力卓著,毅力坚强,让南疆王为之忌惮,即刻休战,划地为界,两国和平共处,其能力,整个青焰无人能及。这就是蛊虫一出,皇帝请战王出山的真正原因。 “夜深了,本王和璃雪先走一步,湛王请自便!”一阵清风吹过,东方湛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轻轻飘散,神情淡漠的东方珩目光一凝,蓦然开口,拉着沈璃雪的手腕,快步向宫外走去。 朦胧的烛光中,东方珩和沈璃雪渐渐走远,东方湛站着没动,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嘴角的淡笑慢慢消失,温润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东方珩,你怎么了?”沈璃雪被东方珩拉着一路急奔,出了皇宫,他也没有减慢速度,沈璃雪心中很是不解,刚才还好好的,为何一见到东方湛,他的神色就变了。 “不要靠近东方湛!”东方珩猛然停下脚步,看沈璃雪的目光,透着少有的凝重。 “为什么?”沈璃雪疑惑的看着东方珩,眼前浮现他们每次见面的情形,东方珩和东方湛,东方泓等人站的位置看似随意,实则都在与东方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不简单……”东方珩锐利的眸底闪烁着点点冷芒。 沈璃雪挑挑眉,皇室之人,怎么可能有简单角色,东方湛的不简单,她早在第一次见他时就知道了:“不知南疆的人什么时候来到京城?” 东方珩不想谈东方湛,沈璃雪也没再多问,说起了南疆蛊虫,蛊虫出现在青焰京城,依东方湛之言,南疆皇帝一定会派人前来帮忙,青焰又要热闹了。 东方珩剑眉微挑:“南疆,西凉距离青焰差不多路程,派出使者的时间也很相近,这两国使者,应该会在一个月后抵达青焰京城!” “这么说,两国使者会在同一时间来到青焰!”沈璃雪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西凉使者与南疆使者同桌为客,场面肯定热闹。 “可以这么说!”东方珩点点头,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两国使者同时到达青焰,事情有些不太对…… “东方珩,你负责的边关,是青焰对漠北?”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清冷的眸中除了戏谑,还有几分敬重。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东方珩不解的看着沈璃雪,她对征战之事,也感兴趣? “ 漠北与南疆同属强国,漠北人虽不像南疆人那样精通蛊术,但他们骁勇善战,武功高绝,诡计多端,你与他们交战的艰辛,不亚于战王对南疆。”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青焰战神是对强者,能者的尊称,能得到这一称号的,都是才华高超,武功高绝的优秀者,东方珩的能力,绝不亚于战王爷。 “我和皇叔,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东方珩轻轻说着,抬头仰望天空,战王是他的长辈,也是他最尊重的人…… 沈璃雪瞪东方珩一眼,撇撇嘴:这里又没有外人,谦虚什么? 青焰周围共有三大强国,分别是漠北,西凉,南疆,西凉与青焰极少开战,和平共处的时候居多,战王平息南疆之患,遇到南疆之事,皇帝会请战王出马,东方珩率兵平定漠北挑衅,如果遇到和漠北有关的事情,皇帝肯定会交给他来解决。 “咳咳咳!”东方珩轻咳几声,面色和嘴唇不自然的苍白起来。[.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沈璃雪一怔:“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东方珩淡淡说着,语气中透着些许虚弱。 “东方珩,前面就是相府了,你就送到这里吧!”夜空中繁星点点,四周漆黑一片,马上就到丑时了(凌晨一点到三点),看东方珩的模样,身体不舒服,沈璃雪不想再过多耽搁他的休息时间,便停下脚步,委婉的请他回府。 相府距离他们所站的街道,有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转过两个小弯就到,东方珩不担心沈璃雪会出事,就没再强求:“你小心!” “你也小心,回府早点休息!”沈璃雪叮嘱着东方珩,快步向前走去。 东方珩稳稳立于街道中央,目送沈璃雪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平静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眸底寒光流动,冷声道:“在这里埋伏了大半夜,你们真是好耐性!” 空荡荡的四周瞬间涌出几十名黑衣人,将东方珩团团围住,一名黑衣首领走上前来,笑着望向东方珩:“安郡王,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就凭你们,也想杀本王!”东方珩声音冷酷,神情微傲,根本没将这些黑衣人放在眼里。 黑衣首领轻轻一笑:“若在平时,我们当然杀不了安郡王,不过,看郡王的样子,很快就会病发,到时……”他的话没说完,东方珩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东方珩病发,极度虚弱,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黑衣人杀他 ,轻而易举。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猛的射向黑衣首领,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本王今晚会病发?”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黑衣首领轻轻笑着,高深莫测,眸中隐隐带了几分戏谑:“郡王的十大暗卫已全部调走,想召他们前来救主,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估计他们来到时,东方珩已是一具尸体! “本王从不依靠别人来救!”东方珩冷冷看着黑衣首领,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眸底闪烁的利芒,让人望而生畏:“那你可曾听说,本王病发时,五十米内,不留任何活口!” 淡淡的语气听到黑衣人耳中,瞬间一阵毛骨悚然,稳稳心神,故做镇定道:“东方珩,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们都是杀手,不怕死!” 病发之人,极度虚弱,就算靠近他五十米内,他又能如何? 黑衣首领望望黑漆漆的一空,目光突然一变,厉声道:“杀了安郡王,赏银一万两!” “是!”黑衣人们低低的答应一声,沉闷的语气,透着极度的压抑,就像沉闷了许久的野兽,极需找个东西发泄一下自己的嗜血兽性。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数不清的锋利长剑密集如雨点,狠狠刺向东方珩。 “不自量力!”东方珩面容冰冷,满目不屑,看也没看黑衣人一眼,强势掌力对着他们打了出去,顿时,五六名黑衣人倒飞出去,吐血死亡。 黑衣人被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凶残,手握长剑狠狠刺向东方珩。 东方珩又是几掌挥出,打死十多名黑衣人,他强势的内力不但没能震退敌人,还让其他黑衣人更加疯狂,眸中闪着凶狠的嗜血光芒,手中长剑直直向他刺了过来。 望着前仆后继,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东方珩目光锐利,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深厚的内力凝于手掌,正欲挥出,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混厚的内力瞬间流失大半,深邃的眸底闪烁着点点疲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病发了! “东方珩病发了,极度虚弱,趁此机会,杀了他!”黑衣首领最先发现了东方珩的异常,眼睛闪闪发光,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堂堂青焰战神,被人围困成一只困兽,拼尽全力垂死挣扎,哈哈,没人来救,东方珩只有死路一条! 吼!一颗石激起千层浪,黑衣首领的话,成功让黑衣人们嚎叫着冲了上来,东方珩是谁,皇室安郡王,武功 高绝,青焰战神之名,享誉整个青焰,放眼世间,没有什么比杀了他更让他们觉得兴奋的。 数以百计的黑衣人近在咫尺,东方珩面无惧色,目光锐利,悄悄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如玉的手指一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现于手中,薄薄的剑刃轻轻颤动着,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冷芒。 “青羽软剑!”黑衣首领瞬间变了脸色,看东方珩的目光,说不出的震惊,青羽软剑居然在他手里。 东方珩冷冷看着黑衣首领,深邃的眸底暗藏着凌厉的杀气:“你认识青羽软剑,见识到是很广,可惜……” 东方珩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衣首领的视线中,黑衣首领大惊,暗道不好,正欲转身寻找东方珩,眼角突然飘过一道白色衣袂,黑衣首领瞬间怔忡,伴随着若有似无的松香,一道寒芒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黑衣首领只觉脖颈一痛,鲜血自眼前飞溅,慢慢低头望去,血顺着脖子流下,浸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衫,浓浓的血腥味无边漫延,东方珩冷酷,魔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杀本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关没有那么大本事!” 呵,青焰战神,果然名不虚传!黑衣首领用尽全力扬起一抹难看的笑,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断了气,血从脖颈流出,浸湿了地面。 黑衣首领一死,黑衣人们猛然一怔,停顿的瞬间,东方珩凌厉的剑招已到,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飘过,随即就是一道剑光闪烁,然后,他们的同伴就倒在了地上,眼睛圆睁,死不瞑目,更确切的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不是一场打斗,而是单纯的屠杀,东方珩凭借一已之力,铲除数以百计的黑衣人,不能怪他心狠手辣,狠毒无情,这些黑衣人就是来取他性命的,如果他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他,况且,他已经病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必须速战速决! 沈璃雪拐过弯后,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向相府,她刚才快步前行,是因为东方珩在一旁看着,她不消失,东方珩是不会离开的,如今她转进了小巷子,东方珩看不到她,肯定已经回府了,她也就不必再快步走。 看东方珩刚才的样子,身体不太舒服,他武功很高,京城内又有官兵戒备,他绝对能平安回府…… 突然,一阵若有似无的打斗声随风传来,沈璃雪一怔,猛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打斗声很轻微,若不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沈璃雪前世有过种种历练,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雪眸微微眯了起来,深更半夜打斗,肯定是在暗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她刚才回来的地方! 东方珩!沈璃雪猛然一惊,来不及思索其他,快速向回跑去。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血腥味,沈璃雪一颗心瞬间高悬了起来,清冷的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东方珩,千万不要出事! 转过弯,沈璃雪看向大街,尸体遍地,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无边漫延,东方珩手持长剑,立于黑衣死尸中,白色的衣袂纤尘不染,随风飘飞,英俊的容颜,冷酷的气势,宛若惊天战神。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快步跑了过去,清亮的眸中染了一层焦急,那么多黑衣刺客,他有没有受伤? 东方珩仿佛没有听到沈璃雪的呼唤,手握软剑,静静站立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眼眸微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奇怪,东方珩怎么不说话?沈璃雪不解的推了推东方珩的胳膊:“你怎么了?” 身体一歪,东方珩修长的身形径直向地上倒去。 “东方珩!”沈璃雪一怔,急忙伸手抓住了东方珩的胳膊,轻扶着他慢慢落到地上:他不是不理她,而是昏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爱干净,沈璃雪没将他放到地上,而是自己坐了下来,让东方珩轻靠在她怀里,拿出银针,扎进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片刻后,东方珩轻咳几声,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面色,嘴唇都苍白的毫无血色,锐利的眸中,泛着丝丝疲惫。 “你醒了!”沈璃雪松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东方珩极度虚弱,没有说话,眨眨眼睛算是回答,身下传来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东方珩看向沈璃雪,这才发现,他躺在她怀里,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沈璃雪收起银针,小心翼翼的扶着东方珩坐了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珩凝聚了力气,正欲说话,面色突然一变:“有刺客!” 死尸圈外,出现几十名黑衣人,手持长剑,目光肃杀,冷冷凝望着沈璃雪和东方珩。 “安郡王,你现在可还有力气与我们一战?”又是一名黑衣首领走出,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戏谑的看着东方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倒是聪明!”东方珩站 起身,冷冷凝望黑衣人,先派一队刺客消耗他的内力,放松他的警惕,在他杀掉那群刺客,消耗掉所有内力与毅力,无力反抗时,再派人来解决他的性命,布局虽不精妙,却很实用。 “呵呵!”黑衣人看着东方珩,笑而不语! “趁人之危,就算杀了人,也不是你们的真本事,你们就不觉得丢脸?”沈璃雪上前一步,望黑衣人的眸中满是嘲讽。 她能感觉到现在的东方珩极度虚弱,恐怕连一名黑衣人都应付不了,她独自一人逃离是没什么问题,但带着东方珩,她冲出包围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唯今之计,拖延时间,让附近警戒的官差们发现异常赶过来。 东方珩也真是的,杀黑衣人时打斗声那么轻微,都没惊动到附近的官差。 “沈小姐不必用激将法,对我们没用!”黑衣首领看着沈璃雪,一字一顿:“杀手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更不论手段!” “杀了东方珩!”黑衣首领冷冷下了命令,黑衣人再次蜂拥而来,沈璃雪眸光一寒,连翻手腕,枚枚银针对着黑衣人射了过去,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更多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沈璃雪雪眸微眯,正欲拿过东方珩手中的软剑挥洒,十名暗卫从天而降,将东方珩和沈璃雪护在中间,手中长剑快速刺向蜂拥而来的黑衣人。 他们来的真及时,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 “咳咳咳!”东方珩重重咳嗽几声,血顺着指缝渗了出来,在他如玉的手指上蜿蜒流淌…… “你病发了!”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 “不妨事!”东方珩话刚落,又是几缕鲜血渗出。 病的这么重了,还不妨事!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身旁,十名暗卫应对几十名刺客,赢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东方珩病发,不能等。 “咱们快去安全的地方,我帮你压制病情!”沈璃雪拉着东方珩起身欲走,东方珩身形一动,再次咳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向地面。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急忙扶住了他。 东方珩面色苍白,眼神更是有些涣散,即将陷入昏迷,沈璃雪银牙一咬,走到东方珩身前:“我背你!” 东方珩一怔:“本王很重,你背得动吗?” “少废话,你已经病发,再不医治,会没命的。”沈璃雪没好气的回了东方珩一句,抓着他的胳膊,将他背了起来。 东方珩 伏在沈璃雪背上,两只脚都还在地上,就两只手臂绕过沈璃雪雪白的脖颈,垂到了她胸前,看着沈璃雪刚背上他,就有些冒虚汗的额头,东方珩嘴角轻轻扬了扬。 东方珩病重,沈璃雪不敢耽搁,背着他在暗卫的保护下,避过刺客的袭击,快速前行。 居然让他们跑了!看着沈璃雪和东方珩快速远去的背影,黑衣首领气的咬牙切齿,怒声道:“追!” 暗中,几道黑色身影快速闪过,径直奔向沈璃雪和东方珩。 东方珩比沈璃雪高,比沈璃雪重,沈璃雪虽有武功在身,背着他仍然十分吃力,紧紧皱着眉头,边跑边喘粗气,东方珩怎么这么重? 额头冒出一层虚汗,打斗声也远离了,沈璃雪正思索着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肩膀突然一重,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 沈璃雪一怔,回头望去,东方珩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满面痛苦之色,他病情加重,彻底昏迷了。 “东方珩,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沈璃雪急声询问着。 东方珩没有回答,眉头紧紧皱起,大手紧揪着衣服,痛苦之色越来越浓。 他病情又加重了! 沈璃雪深吸一口气,没有停顿,背着东方珩,快速前行,清冷的眼瞳暗带着焦急:“东方珩,你再撑一撑,很快就能吃药了!” 三名黑衣人出现在沈璃雪身后五、六米左右的地方,他们没有靠上来,而是相互对望一眼,尖锐的暗器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向沈璃雪,东方珩身上的各处大穴。 昏迷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傲视一切的冰冷目光冷冷扫过三名刺客,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凌厉的掌风猛然对着暗器横扫过去。 “哧哧哧!”暗器瞬间改变方向,对着原主反射了过去,深深扎进各大要穴中,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躲闪,三名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珩,眼睛睁的大大的,相继倒地死亡:他们想不明白,东方珩明明已经病的没有一丝力气了,怎么还能用内力打回他们的暗器? 轻微的声响夹杂着一阵杀气随风飘来,沈璃雪一惊,猛然侧目望去,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东方珩头枕着她的肩膀,微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痛昏了。 东方珩病重,急需服药医治,沈璃雪背着他去了最近的丞相府,相府是高官府邸,刺客们不敢轻易乱来,在这里治伤,也算合适。 悄悄从后门 走进相府,沈璃雪背着东方珩去了竹园。 沈盈雪重伤,雷氏,沈明辉忙碌大半天,早已入睡,没人来找沈璃雪的麻烦,沈璃雪顺利的回了竹园。 将东方珩放在她柔软的雕花床上,沈璃雪用力摇晃他:“东方珩,药方是什么,我去给你熬药。” 东方珩慢慢睁开眼睛,深邃的眸中布满了血丝与疲惫,用尽全力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有药……” “你把药做成药丸了!”沈璃雪询问着,小手探进东方珩的衣襟内,拿出一只小袋子,快速打开,丝丝药香弥漫开来:“是这个药?” 见东方珩点点头,沈璃雪迅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东方珩口中,又喂他喝了几口水,让药丸可以尽快化开。 服了药,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好看了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轻闭着眼睛,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终于没事了!沈璃雪也暗暗松了口气,帮东方珩去掉靴子和外衣,小心的扶他躺好,为他盖上被子,又打来水,轻轻为他擦去嘴角和手上的血迹!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很晚了,看着睡颜安静的东方珩,沈璃雪轻轻放下了帐幔,动动酸痛的身体,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了屏风后。 放了热水,洗去一身疲惫,沈璃雪抱着被子躺到了窗前的软塌上,东方珩病发后,需要休息好几个时辰才会恢复元气,现在已是丑时,他睡醒后肯定是天色大亮,她不担心他再出什么差子。 接连打斗半大夜,又背着东方珩跑了许久,沈璃雪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她睡着的刹那间,屋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躺在床上熟睡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修长的身形越过重重障碍,瞬间来到了窗外,对着虚空冷声道:“怎么样了?” 一袭黑衣的子默凭空出现,禀报道:“禀郡王,卑职照郡王的吩咐,故意放走了一名黑衣刺客,那刺客去了郊外的一座宅子……” 东方珩利眸微凝:“谁的宅子?” “是雷太尉的。”刺客走进宅子时,子默就已将那座宅子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不过,那宅子是他十五年前买下来的,一直闲置着,根本没住过,那刺客走进宅子后,突然自尽了……” “自尽?”东方珩皱眉。 “是的,卑职仔细查过,那座宅子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蜘蛛网,很久没来过人,卑职也一直很小心 ☆、 083 渣女争风吃醋 东方珩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湛来相府看沈盈雪,见自己干什么:“湛王爷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秋禾摇摇头:“不过,湛王爷送了盆花给您。” “送花?什么花?”沈璃雪挑挑眉,东方湛怎么突然想起来给自己送花了? “是千叶海棠!”秋禾抱着一只花盆走进内室,白瓷的花盆中,栽着一株粉红色的海棠花,花色鲜艳,花形多姿,叶色苍翠欲滴,极是漂亮。 “千叶海棠!”沈璃雪扬扬嘴角,想不出东方湛送她千叶海棠的用意:“湛王有没有送花给相府其他千金?” “送了二小姐一盆昙花,三小姐一盆令箭荷花!”话落,秋禾明显感觉到内室的温度再次下降,她抱紧了花盆,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东方湛送沈盈雪礼物,顺便给自己和沈采萱各送了一盆花,并没有其他意思,是自己多心了:“湛王爷在什么地方?雪园?”他来看沈盈雪,应该在雪园照看佳人。 “二小姐病重,需要休养,湛王爷现在在假山旁的凉亭里!”室内温度再降,从窗口吹来的暖风瞬间变成了冷风,冻的秋禾全身发凉,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悄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沈璃雪看了看夹菜的东方珩,放下筷子,慢腾腾的向外走去,似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某人招呼:“我去凉亭见东方湛!” 东方珩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一举一动,优雅尊贵,让人不敢直视。 秋禾低垂着头,抱着花盆,紧跟在沈璃雪身后出了内室,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身上的寒冷,她抬头望向天空,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房间的气氛太压抑了,险些让人窒息,以后若无特殊事情,她再也不敢在郡王来内室的时候进房间了。 假山旁,景色优美,凉风习习,八角凉亭中,一名身穿宝蓝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负手立于栏杆前,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阵阵清风吹过,荡起圈圈涟漪,点点金光闪烁,耀花人眼。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蓝衣男子转过身,望着青石小路上,缓步走近的美丽女子,梨窝浅笑,温润如玉:“沈小姐!” “湛王爷!”沈璃雪走进凉亭,落坐在东方湛对面,清冷的眼眸平静无波:“不知湛王爷找我,所谓何事?” “送沈 小姐的千叶海棠,可还喜欢?”东方湛阻止了丫鬟,亲自持壶给沈璃雪倒了杯茶,热气袅袅间,他温和的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沈璃雪礼貌微笑:“湛王爷费心了,王爷请我来,只是为说这个?”东方湛心思深沉,提出要见她,肯定有目的,拐弯抹角的废话,她没兴趣听。 “本打算多恭维沈小姐几句的,没想到被你看穿了。”东方湛放下茶杯,望望沈璃雪空荡荡的胸前,温和的笑容璀璨夺目:“本王请沈小姐前来,是想问问,沈小姐的水晶燕是从哪里买的?” “你说这只水晶燕?”沈璃雪小手伸向胸前,却抓了个空,猛然想起,她习惯性的将水晶燕藏在外衣与里衣之间了,对着东方湛这名大男人,她不能拉开衣襟拿水晶燕,便装作忘带,放下了手。 “那只水晶燕是东方珩送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来的,怎么?湛王爷也想送盈雪妹妹一只?”沈璃雪看着东方湛,目光戏谑,似笑非笑,费尽心机,讨好一名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子,真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东方湛轻轻笑着,温和的眸中满是凝重:“沈小姐的水晶燕,形态逼真,栩栩如生,雕功精致,是世间少有的珍品,整个清焰找不出第二只,就算拿了它,请工匠仿照一只,也做不出这只的清灵与剔透!” “湛王爷对这只水晶燕很了解?”沈璃雪礼貌微笑,目光幽深:水晶燕居然是稀世珍宝,怎么没听东方珩提过? “本王出身皇室,对青焰珍宝有一定的了解,也有收集珍宝的嗜好。”东方湛温柔的笑容突然变的有些失落:“水晶燕是安郡王送沈小姐的,沈小姐绝不会割爱,本王不会强求……” “多谢湛王爷体谅!”沈璃雪温柔浅笑,目光清澈:东方珩的东西,她岂能随便送给别人。 “你们走慢一点儿,二小姐有伤在身……”清脆的女声传来,沈璃雪侧目望去,青石路上,几名粗使嬷嬷抬着一顶软轿缓缓走了过来,软轿上铺着柔软舒适的锦垫,上面罩了一层绯色轻纱,轿帘分挂在轿子两侧,一名美丽女子半眯着眼睛,轻躺在软轿里,一只手臂包着层层白布,轻挂着胸前,面色苍白着,扶风若柳,我见犹怜,正是沈盈雪。 软轿在凉亭外的空地上落下,沈盈雪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眼瞳中闪着丝丝疲惫与憔悴,望着东方湛和沈璃雪,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湛王爷,姐姐!”声音虚弱,有气无力。 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沈盈雪:“妹妹有伤在身 ,怎么不在雪园好好休养?”受了重伤,还四处走动,沈盈雪不想要命了? 沈盈雪轻咳几声,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我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必须仔细休养,大夫建议,要多走动,多晒太阳!” 沈璃雪勾唇冷笑,雪园景色优美,空气怡人,阳光明媚,是休身养性之佳所,沈盈雪不在院子里休息,居然舍近求远跑到假山旁来晒太阳,醉翁之意不在酒。 相府之人都知道东方湛在凉亭,沈盈雪大费周章的坐轿前来,应该是为见东方湛…… “二小姐伤及肺腑,应多多休养,就算要晒太阳,也应该就近,假山旁固然清爽,但水多,湿气重,不利于养伤!”东方湛缓步走到沈盈雪面前,关切的目光温润如玉。 “多谢湛王提醒,是我太大意了!”沈盈雪又是几声轻咳,美丽的小脸上浮现几分愁云,吩咐丫鬟们:“抬我回雪园!” “二小姐,肺腑之伤非同小可,切记不可过多颠簸,你从雪园来到这里,颠簸了一路,就算要回去,也要休养半个时辰,断不能立刻离开!”东方湛轻轻打量沈盈雪,温和的眸中满是凝重。 “多谢湛王爷提醒,是我太心急了!”沈盈雪捂着丝帕轻轻咳嗽,得意,挑衅的目光悄悄望向沈璃雪,这个贱人,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么?东方珩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不理会自己,东方湛可是迷恋自己的,只要自己看紧了,他的心会一直向着自己,断不会被沈璃雪勾走。 东方湛仔细观察沈盈雪的面色:“肺腑之伤,需仔细温养,湛王府有些温和滋补的药,本王明天让人送来!” “多谢湛王爷,盈雪受伤,让湛王费心了!”沈盈雪谦虚着,得意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有自己在,所有人都是陪衬,勾引湛王,痴心妄想。 “盈雪小姐……” 东方湛与沈盈雪相互恭维,问候,沈璃雪听的很无聊,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嘴角轻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沈盈雪带病来假山旁,强撑着病体与他交谈,是为魅惑东方湛,也间接嘲讽自己,有她沈盈雪在,东方湛绝不会喜欢自己,她就没看出来,东方湛根本不喜欢她么? 太阳越升越高,渐渐热了起来,一男一女的聊天声时时飘入耳中,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正准备找个理由告辞,清冷的目光看到拐角处站着一名年轻女子,手端托盘失落的望着前方。 沈璃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温柔浅笑的东方湛,眉毛微微挑 了挑。 眼见那女子神色黯淡,轻轻转身,就欲离开,沈璃雪微笑着高声道:“采萱妹妹站在太阳下做什么,怎么不过来纳凉?” 沈采萱都已经来了,不发生点事情就无声无息的回去,太不应该。 东方湛停止交谈,抬头看向沈采萱,轻轻笑着,目光温和:“原来是三小姐!”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采萱一眼,心中暗恨:贱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候前来打扰自己好事,真是没有眼色,面上却是微笑如风:“三妹可是有事?” 沈采萱的动作猛然一顿,犹豫片刻,贝齿轻咬着下唇,轻声道:“我是来给大姐,二姐,湛王爷送点心的!” 沈采萱手端着一盘点心,慢腾腾的走了过来,胭脂色的外衣在阳光下随风轻舞,火热张扬,红宝石的发簪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红润的脸庞闪着健康的光泽,与沈盈雪的病态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盈雪瞪着渐渐走近的沈采萱,眸中隐有怒火燃烧,贱人,不但没识趣的离开,还恬不知耻的凑了过来,是太愚蠢,听不明白自己的暗示,还是故意和自己做对? 一阵香气徐徐飘散,沈采萱端着糕点,尴尬的站在三人面前,沈璃雪望望面色难看的沈盈雪,再看看无动于衷的东方湛,微笑道:“三妹,这是厨房哪位大厨做的点心?气息很香。”沈采萱在沈盈雪面前很被动,不敢有过份的动作,自己就帮帮她的忙。 “不是厨子做的,是……我做的……”沈采萱羞涩的低了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沈璃雪,东方湛三人听到。 “三妹亲自做的点心,难怪这么香,我能不能尝一尝?”沈璃雪故做惊讶的询问着,悄悄望望东方湛,美女近在咫尺,他无动于衷是因无话可说,自己就给他们牵牵共同话题,搅混这一池春水。 “我是向厨子请教着做的,手艺不好,大姐莫嫌弃!”东方湛,沈盈雪都不理她,沈采萱有些尴尬,沈璃雪出言解围,她心中感激,急忙配合着将糕点递了过来。 沈璃雪轻拈了一片糕点放入口中,清淡的香甜瞬间弥漫唇齿间,忍不住连连赞叹:“味道真不错。” “真的?”沈采萱眼睛一亮,笑容自眼角扩散,瞬间布满整张小脸:“大姐喜欢就多吃点儿!”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东方湛。 “湛王爷,盈雪妹妹,你们也尝尝看,三妹的点心做的很不错!”沈璃雪顺着沈采萱的意思,微笑着谦让东方湛和 沈盈雪:沈采萱的点心,是做给东方湛的,当然要让他尝尝。 “很少见沈大小姐夸人,看来三小姐的点心味道极好!”东方湛被说动,笑着拈起一片糕点,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点点头,看沈采萱的目光,满是赞扬:“味道真的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沈采萱盈盈福身,含羞带怯,湛王爷终于正视她了。 “大姐和王爷都夸奖,看来三妹的点心,味道很好,我也想尝尝!” 沈盈雪璀璨的笑容暗带阴冷与凌厉,沈采萱得意的笑容猛然一僵,只觉一股冷气自后背渗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全身冷的彻骨,她低头犹豫着,不敢上前: 盈雪姐姐在生气,如果自己走上前,肯定会倒霉的,可若是不上前,她肯定会找理由惩罚自己,怎么办呢? 沈采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东方湛笑容温和,一言不发,不知是真不明白沈盈雪的意图,还是装不明白。 见东方湛没有帮忙的意思,沈璃雪展颜一笑:“盈妹妹伤及肺腑,需喝粥汤之类的多多温养,糕点有些粗糙,妹妹少食或不食为最好……” 如果沈采萱走过去,沈盈雪肯定会找理由打翻她的糕点,沈采萱受挫,灰溜溜的离开,这出戏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想继续看精彩,就必须让沈采萱留下,继续刺激沈盈雪。 “是啊,盈雪姐姐,改天我和厨子学做粥汤,熬给姐姐喝!”沈采萱惯会见风使舵,讨好人的本事,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很是动听。 若在平常,沈盈雪肯定会被她哄的心情舒畅,喜笑颜开,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沈盈雪受了重伤,急于表现自己的魅力,沈采萱的糕点,让东方湛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沈盈雪很生气,很生气,但在人前,她不能做的太过份,没好气的敷衍着:“妹妹有心了!”贱人,回到雪园再收拾她。 看着东方湛,沈盈雪阴冷的眼眸瞬间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盈雪还没有谢过湛王爷的昙花!”娇俏中有些沙哑的声音,充斥着得意与炫耀,东方湛爱慕的人是她,送她很多东西,这一点儿,沈采萱,沈璃雪都没得比。 “二小姐喜欢就好!”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采萱也多谢王爷的令箭荷花!”沈采萱目光羞涩,福身道谢。 那盆令箭荷花送到萱阁时,李姨娘(沈采萱的母亲)告诉她,荷花代 表纯洁与爱慕,湛王可能对她有意,让她穿了最漂亮的衣服,戴着最美丽的首饰,做了最香甜的糕点前来试探,湛王吃了她的糕点,还连声赞扬,是不是算是对她有意? 她是相府庶女,与身份高贵的湛王并不匹配,但若是湛王宠她,她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沈盈雪愤怒的目光猛的射向沈采萱,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湛王爷的?就凭她那姿色,也敢和自己相提并论,不自量力,不过,她能让湛王送她令箭荷花,手段倒是不错,这么多年,自己都小看她了。 沈璃雪微微笑着,站在一旁,悠然看戏,沈采萱头脑简单,一心想获得东方湛的注意,都忘记考虑沈盈雪的感受了,现在的她占尽上风,东方湛走后,她就要吃尽苦头了…… “三小姐喜欢就好!”东方湛礼貌的客套着,温和的目光看向沈璃雪,嘴角扬起的微笑,高深莫测:“那盆千叶海棠,大小姐可喜欢?” “多谢湛王!”沈璃雪轻轻笑着,心中暗道,东方湛是看沈盈雪,沈采萱斗的不过瘾,想拉自己下水吗? 沈采萱一怔,湛王居然也送了大姐千叶海棠,难道说,他对我们三人都有意?大姐和二姐同为嫡女,不可能共侍一夫,何况,大姐还有婚约在身…… 沈盈雪的面色更加阴沉,湛王送沈璃雪千叶海棠,送自己昙花,送沈采萱令箭荷花,虽说这三种花里,自己的花最珍贵,但湛王爱慕的人是自己,就算出于礼貌送礼物给她们,随便拿件小东西敷衍便可,没必要也送她们贵重的花。 在沈盈雪的思想里,东方湛是谦谦君子,对认识的所有女子都温和有礼,但也仅限于目光温和,语气有礼,东方湛是围着她转的,只能对她一个人好,礼物也只能送给她一人,就算沈璃雪和沈采萱沾了她的光,得到一件小礼物,她也会觉得不舒服。 沈璃雪真有本事,先勾引安郡王,现在又将主意打到了湛王身上,贱人,不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天高地厚! “姐姐已经名花有主,再收湛王爷的千叶海棠,只怕不太妥当!”沈盈雪微微笑着,暗讽沈璃雪水性扬花,不守妇道。 沈璃雪微微笑着,不急不恼:“妹妹所言极是,千叶海棠我确实不该收,盈雪妹妹已经有了昙花,采萱妹妹也有了令箭荷花,不如我就将这盆千叶海棠转赠给采云妹妹如何?” 沈盈雪得意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相府主人皆知,沈采云是替自己做牢的,自己亏欠她,沈璃雪将 千叶海棠送给她,是在替自己弥补过错,自己的恩人,自己想不起来感谢,需要她这个外人帮忙提醒,算是当着众人面,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啊。 贱人贱人贱人!寻到机会就狠狠嘲讽自己! “呜呜呜……我苦命的四小姐啊……”金姨娘(沈采云的母亲)站在假山旁,手捂着丝帕泪流不止,悲伤的哭泣声响彻大半个相府。 听闻府内三位小姐都得了贵重的鲜花,她想到她那苦命的女儿,心情郁闷,就出来走走。 看到相府的三位千金站在阴凉的大树下,吹着凉风,围着英俊潇洒的湛王聊天,心中顿时一酸,如果自己的女儿没被关进大牢,肯定也会站在这凉亭边谈笑风声,凭她的姿色,她的聪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到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可是现在,女儿被关进大牢,清白的名声已毁,就算放出来,也找不到好婆家了…… 沈盈雪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金姨娘这是在责怪自己让沈采萱顶罪么?她不过是一名低贱的庶女,让她顶罪是她的福气,下贱的金姨娘,沈采云还没死呢,她哭什么丧? 沈璃雪摇摇头,清冷的眼瞳微微凝深,沈采云罪名已定,金姨娘就算再担心女儿,也不应该在沈盈雪面前哭泣,她这一哭,就是对沈盈雪的指责与不满,雷氏身为相府女主人,岂会轻饶她,她很快就要倒霉了! “金姨娘别伤心,采云妹妹很快就会回来的!”沈采萱快步走过去,轻扶起金姨娘,美眸中盈出一层水雾,好像对沈采云的遭遇很同情。 “呜呜呜……我苦命的四小姐,怎么这么苦……”金姨娘手捂着丝帕,哭的凄凄惨惨。 沈盈雪面色阴沉,胸中怒火翻腾,若非碍于东方湛在这里,她早就命人将金姨娘掌嘴了。 沈璃雪无奈的手扶额头,从金姨娘的言谈举止间,她能感觉到,金姨娘是来指责沈盈雪的,可是金姨娘怎么这么愚蠢,翻来覆去就会哭诉沈采云的不幸,就不会说点别的…… 东方湛微微笑着,一言不发,别人的家务事,他不方便插手,也没兴趣过问! “大小姐。”秋禾快步走了过来,许是一路急跑的原因,她小脸红扑扑的,额头隐有汗珠凝聚。 “什么事?”沈璃雪回头望去,微微皱眉,很少见秋禾这么慌张,难道竹园出事了? “安郡王让奴婢问您,还记得昨晚答应过的,一起用早膳吗?”秋禾问 的小心翼翼,边问边偷看沈璃雪的面色,小姐答应陪安郡王用早膳,还没吃几口,就出来见湛王爷,难怪安郡王不高兴。 沈璃雪一惊,夜千泷,她答应今天早晨去驿馆,和夜千泷一起用早膳,昨晚发生刺杀,东方珩病发,早晨东方湛又送来千叶海棠花,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把吃早膳的事情忘记了…… 夜千泷那个小傻瓜,肯定还一口饭没吃的,在驿馆等她一起用早膳呢…… 沈璃雪满目愧疚的转过身,快步走向竹园,空中飘来她清冷的告别声:“湛王爷,盈雪妹妹,采萱妹妹,金姨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望着沈璃雪快速远去的背影,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答应陪安郡王用早膳,还来勾引湛王,真是不知羞耻,不要脸到极点,安郡王对她也真是宠爱,都什么时候了,还等着她吃早膳。 沈采萱羡慕,忌妒的瞪着沈璃雪,居然可以陪安郡王用早膳,真是幸福! 东方湛看着沈璃雪消失的方向,温和的眼眸,微微凝深,和东方珩一起用早膳?这都快到中午了。 “二小姐,三小姐,本王突然想起,朝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告辞!”东方湛温柔浅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强势与尊贵。 沈盈雪一怔,随即展现出最大度,最得体的微笑:“大事为重,湛王爷慢走!” 沈璃雪刚刚离开,湛王就说要走,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若是前者也就罢了,如果是后者…… 沈盈雪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美眸中闪烁着丝丝阴险与狠毒,自己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盈雪姐姐,你想喝什么粥或汤,我去厨房学着做。”湛王离开,沈采萱端着糕点来到沈盈雪面前,卑躬屈膝的讨好她,雷氏掌管相府后院,沈采萱的婚配也掌握在雷氏手中,她不能得罪沈盈雪。 沈盈雪抬头,看着沈采萱那笑容璀璨,满是谦卑的小脸,冷冷一笑,猛然挥手打翻糕点盘,凝聚所有力气,噼里啪啦的对着沈采萱狂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湛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姐姐饶命,饶命……是沈璃雪……是她利用我勾引湛王爷,与我无关……”沈盈雪重病在身,没有多少力气,但她愤怒的重击,力量不少,沈采萱只觉拳头落下的地方,钻心的疼,连连求饶。 “沈璃雪是贱人,你也好不到哪里!”沈盈雪打累了,虚弱的躺在软轿内休息,看着沈盈雪的 健康,再想到自己此时的虚弱,眸中闪着浓浓的不甘与愤怒,冷声命令着:“自己掌嘴三十!” “盈雪姐姐!”沈采萱泪水盈盈的看着沈盈雪,苦苦哀求,却不知她现在的模样看到沈盈雪眼中,是得意与挑衅,格外刺眼:“掌嘴五十,米嬷嬷,动手!” “是!”两名老嬷嬷走上前来,一名将沈采萱的胳膊拧到身后,另一名嬷嬷面无表情的对着沈采萱的美丽小脸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假山旁格外清析,听的人心里发寒。 沈采萱被控制着,不能反抗,殷红的血顺着嘴角缓缓滑下,看的人心惊胆战,丫鬟,嬷嬷们全都噤若寒蝉,低垂着头,不敢再发一言。 金姨娘吓的忘了哭泣,握着丝帕的小手轻轻颤抖,望一眼沈采萱嘴角的鲜血,被打肿的小脸,轻轻转过身,就欲悄悄离开,一道魔音穿耳而来:“金姨娘要去哪里?” 虚弱清雅的女声,听的金姨娘全身发冷,轻轻颤抖着,不敢回头:“回……回二小姐……妾身累了,想回去休息……” “是吗?”沈盈雪拉长了尾音,震慑人心,尖锐的声音陡然抬高,穿透金姨娘的耳膜:“金姨娘刚才哭泣的时候,精神很足,没见半点劳累的样子啊!” “二小姐饶命,饶命……”金姨娘一惊,双腿发软,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妾身只是有些思念四小姐,并没有其他意思……求二小姐开恩……”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真是个贪生怕死的贱货:“金姨娘说的哪里话,采云妹妹身陷大牢,我这做姐姐的,替她照顾金姨娘都来不及,怎么会惩罚姨娘……” “多谢二小姐开恩,多谢二小姐开恩!”听闻沈盈雪不准备教训她,金姨娘暗暗松了口气,身体还是有些发软,站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沈盈雪不屑的瞟了金姨娘一眼,天生的奴性,骨子里流的血也下贱:“姨娘想救采云妹妹,我也想救,可惜我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姨娘精神不错,能够救出四妹妹的……” 金姨娘重重叹了口气:“四小姐犯了重罪,被判三个月牢狱,相爷都没有办法,妾身一名妇道人家,如何救她?”她哭泣,也只是在发发牢骚而已,进牢劫狱,她想都不敢想。 沈盈雪笑的纯洁无害,淳淳善诱:“青焰是东方皇室的,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罪,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大小姐的意思,让王爷,皇子们帮忙求情?”金姨娘看向沈盈雪 ☆、 083 勾引渣爹,好戏登场 沈璃雪挑眉看向金姨娘,一袭深绿色的襦裙包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形,乌黑的发挽成精致的流云髻,一对青玉发簪斜插在发髻上,与垂下的青石耳环相得益彰,尖尖的小脸略显苍白,红红的嘴巴叭啦叭啦说个不停。 沈璃雪知道金姨娘性子软弱,胆小怕事,却从不知道,她还有强悍到毫不讲理的一面,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冷笑:“金姨娘的意思,我救采云,是姐妹情深,天经地义,如果我不救,就是心胸狭隘,无情无义的小人!” 金姨娘一怔,指责声戛然而止,水盈盈的眸中闪过一丝尴尬,磕磕巴巴道:“大小姐误会了……妾身只是思念苦命的四小姐……没有别的意思……” 沈盈雪曾警告过她,沈璃雪奸诈狡猾,让她小心应付,还给她讲了许多突发状况的应对之策,她也按照沈盈雪指点的,想了许多理由反驳沈璃雪,却怎么都没料到,沈璃雪并未多言,毫不避讳的直接点破了她的目的。 “金姨娘,安郡王是带兵打仗,保卫国家的,不是处理这些无聊琐事的,顺天府判采云三月牢刑,就是青焰的律法判了采云刑罚,代表着皇上的意思,况且,这刑罚已经判下好多天,如果安郡王再向皇上求情,岂不是打皇上嘴巴,指责青焰律法不公不正……到时,不但救不了采云,还会害她背上藐视青焰律法的罪名,三月的牢刑会变成三年甚至三十年……” 沈璃雪字字铿锵,句句有理,驳的金姨娘哑口无言,怔愣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垂着头,急急的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大小姐误会了……” 沈璃雪勾唇冷笑,金姨娘头脑简单,又胆小怕事,绝对想不出这种方法逼迫自己救沈采云,至于出主意教唆她的人,不是雷氏,就是沈盈雪。 “金姨娘,采云妹妹已经入狱半个月了,再有两个半月,她就会被放出来,您耐心等待即可,没必要再想方设法救她,万一弄巧成拙,害了采云妹妹,可就后悔莫及了!” “多谢大小姐提点,妾身不会再做蠢事,不过,妾身有一事相求,望大小姐成全!”金姨娘低低的说着,沉下的眸中闪着浓浓的不悦:二小姐说的果然没错,大小姐会找各种理由推脱营救采云,幸好自己留了后手。 “什么事?”沈璃雪挑挑眉,自己拒绝救助沈采云,金姨娘没有大吵大闹,还能静下心思与自己谈条件,确实是有备而来。 “采云入狱,清白的名声已毁,找不到好人家了,大小姐菩萨心肠,最是怜 悯人,妾身求您带采云去圣王府,她身体低微,做不了侧妃,做姨娘,小妾也是可以的……”唯恐沈璃雪不答应,金姨娘连连降低条件,委婉的说出自己的意愿。 “金姨娘,请问采云以什么身份随我嫁去圣王府?庶妹?陪嫁丫鬟?还是藤妾?”沈璃雪冷冷看着金姨娘,她不吵不闹,竟是在打这种主意,真是蠢笨如猪。 “一切听大小姐的,大小姐想让采云是什么身份,她就是什么身份!”仿佛没听出沈璃雪话中的嘲讽,金姨娘将沈采云的终身大事,全权交给沈璃雪拿主意。 沈璃雪勾唇冷笑,金姨娘为了让女儿嫁给东方珩,半分脸面都不要了:“这主意是沈盈雪出的?” 金姨娘一怔,随即点点头:“二小姐说,她嫁给湛王时,会将采萱带去湛王府做侧妃,姐妹两人一起对付府里的其他女人。”大小姐应该效仿效仿二小姐,带采云去圣王府,姐妹两人,齐心合作,共同对付敌,有何不好? “金姨娘觉得,安郡王是整日跑马遛鸟的纨绔公子哥,还是踹倒爬不起来的窝囊废?凡事听从女人摆布,随便塞个女人给他,他就会接受?”望着暗自得意的金姨娘,沈璃雪满目嘲讽,像她这种头脑简单,蠢笨如猪的人,怎么会活到现在的。 “大小姐,安郡王是皇室郡王,就算没有采云,他也不可能只娶您这一名正妃,与其让他纳其他女子为侧妃,倒不如让他纳了采云,你们姐妹两人,在圣王府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金姨娘就像长辈一般,循序渐进,语重心长的开解沈璃雪。 男人都是好色,贪多的,身边女人再多,他们也不会厌烦,采云的姿色当属上等,若是没有入狱,做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金姨娘,你不要忘了,安郡王是皇室郡王,采云是坐过牢的,触犯过青焰律法,按照皇室规定,皇室子弟不得纳罪女为妻妾,如果采云随我嫁去圣王府,被人看出你们的意图,只怕她还没被抬成妾室,姨娘,就已经被杖毙……”沈璃雪语气轻轻,却带着致命的打击力。 金姨娘得意的面色瞬间惨白,震惊的看着沈璃雪:“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爹,他是青焰丞相,对青焰的律法,比我更了解!”沈璃雪淡淡回答着,不再理会金姨娘,径直坐到桌边,端了茶杯品茶,其实,青焰律法规定的是,不准皇室子弟纳罪臣之女为妻妾,沈璃雪将意思变了变,说的恐怖了些,金姨娘分辨不出真假,不能怪她。 “那 ……那要怎么办?”金姨娘被吓的六神无主,眸中蒙上一层焦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就采云这么一个女儿,下半辈子都要依靠采云的,当然不想采云被杖毙,可如果采云不能嫁个好人家,她还有什么福可享? “金姨娘,一个女人除了夫君外,最大的依靠是什么?”金姨娘被逼到边缘,思想有些混乱,心绪也十分烦燥,沈璃雪看火侯差不多了,便借机帮她理思绪,让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当然是儿子,女儿了!”金姨娘皱皱眉,没好气的回答着,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沈璃雪居然还问她,真是愚蠢。 “采云妹妹坐牢,有了污点,就算救出她,她也不会太牢靠,金姨娘何不别择人来依靠。”最后一句,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淳淳善诱。[.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金姨娘一怔,疑惑的看向沈璃雪:“我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沈璃雪打量金姨娘一眼,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金姨娘还年轻……” “你是说,让我……”金姨娘猛的瞪大了眼睛,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没错!”沈璃雪微笑着点点头,她就是让金姨娘去勾搭沈明辉,然后生个儿子出来当依靠。 雷氏生了相府唯一的男丁,相府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无人来抢,她每天都很悠闲自在,除了立立威,就是想方设法对付沈璃雪。 沈璃雪是相府千金,暂时奈何不了雷氏,但给雷氏添堵的事情,她很乐意做,如果让金姨娘怀了沈明辉的孩子,雷氏肯定会暴跳如雷,好一番忙活。 “妾身……已经三十岁了……”金姨娘低了头,脸颊浮上一层胭脂色,声音细若蚊绳。 “金姨娘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吃上些补品,再挑个最合适的日子,肯定能怀上儿子的……”沈璃雪只是说金姨娘能怀上孩子,至于怀上后,是不是儿子,会不会被雷氏找借口打掉,她就不得而知了。 “真的吗?”金姨娘看沈璃雪的目光瞬间变的友好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如果她生了儿子,就是相府庶出次子,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的家产是她儿子的,她有儿子做依靠,底气也足,采云有亲弟弟撑腰,肯定也能嫁个相对不错的人家,一荣俱荣的大好喜事啊,真的能实现吗? “十几年了,我一直都未再有孕,真的可以再怀孩子?” 沈璃雪的喜讯来的太突然,金姨娘有些不敢相信。 沈璃雪挑眉:“多年未孕,可能是天地,地利不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相府姨娘们都只有女儿,没有儿子,金姨娘就没怀疑过?” “这……”金姨娘,赵姨娘,李姨娘都怀疑过事情不对,也曾私下找人诊治过,但大夫说,她们一切正常,一直不孕的原因,她们真的不知道。 “如果金姨娘不想生儿子,我不会强求!”见金姨娘还在犹豫不决,沈璃雪砰的一声放下茶杯,茶水四溅间,她已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大小姐,等等,妾身是开玩笑的。”金姨娘急忙上前,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看着沈璃雪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眸,金姨娘微微低了头,低声询问:“大小姐,咱们这是合作吗?” 沈璃雪摇摇头:“不是合作,只是帮忙,我给你提供养身体的药方,其他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我不会插手!”能不能生下子嗣,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金姨娘头脑简单,遇事也只考虑她自己,瞻前不顾后,只会拖后腿,沈璃雪不会和这种人合作。 “如果妾身怀了孕,夫人会全力对付妾身,到时,大小姐就可高枕无忧,也可以说,妾身的身孕,为大小姐解了困,大小姐怎么着也应该给妾身些回报吧!”金姨娘不满的嘀咕着,声音适中,能让沈璃雪听到,却不会觉得尖锐刺耳。 “你的儿子生下来,是你一辈子的依靠,这个回报还不够?”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姨娘,她一直觉得别人帮她是理所应当,别人不帮她,就是罪大恶极,别人又不欠她的,凭什么一定要帮她? “他也是你的弟弟,如果咱们合作,他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你出嫁后,娘家有人,在婆家可以更有威信……”金姨娘不死心的争辨着,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沈璃雪冷笑:“又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感情能深得到哪里!”和金姨娘接触不过一柱香时间,沈璃雪已将她的性子摸了个透,凡事只管自己,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她现在保证的再好,儿子生下来,她随时都会变卦,说不定哪天,为了保全他们母子,金姨娘就把沈璃雪推出去挡箭了,这种人,沈璃雪不敢相信,也不会信任。 金姨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大小姐能让我考虑几天吗?”沈璃雪不与金姨娘合作,她就多了几成危险,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她不想让给别人,却又不敢轻易应下,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想不通,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过!”金姨娘软软弱弱,磨磨蹭蹭,看的人心烦,沈璃雪也无心再和她多说,冷声下了最后通碟, 金姨娘一惊,如果其他姨娘也怀了孕,生了儿子,那相府的产业就要平分,她儿子分到手的就少了:“你不怕我将事情告诉夫人?”平静的语气,暗带威胁,如果夫人知道了此事,沈璃雪就休想再给夫人制造麻烦,转移夫人的视线。 “想说你就尽管去,你可以考验考验是夫人的手段厉害,还是我的药方更强……”沈璃雪冷冷一笑,金姨娘果然不能相信,这还没出屋门,她就想着威胁自己了。 沈璃雪字字铿锵,毫不畏惧,金姨娘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要胁她,轻轻沉下了眼睑,为了下半辈子的依靠,为了将来的相府产业,荣华富贵,自己就拼一次。 金姨娘咬咬牙,狠狠心,看向沈璃雪,目光坚定:“一切听从大小姐吩咐!” “金姨娘是聪明人!”她就知道,金姨娘会是这种选择,沈璃雪微笑着递上一张药方:“照方子吃上十天,你的身体,就会调养的差不多了!” “多谢大小姐!”金姨娘捧着方子,喜滋滋的看了又看,笑眯眯的离开了竹园,很快就要有儿子了,真是太好了。 金姨娘陷入生儿子的喜悦中,大牢里的沈采云,屋内的沈璃雪,都被她忘到了九宵云外。 看着金姨娘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璃雪勾唇冷笑,雷氏,沈盈雪派来对付她的人,让她一招计策策反,暗中去对付雷氏了,雷氏知道自己被算计的那一时刻,会不会暴跳如雷…… “已经中午了!”东方珩一袭白衣,从内室走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他嘴角轻轻扬起,心情似乎很不错。 沈璃雪手扶了额头,无奈叹气,去驿馆用午膳! “你很讨厌你那姨娘和庶妹?”东方珩刚才坐在内室软塌上,沈璃雪和金姨娘的对话,他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她拒绝带着其他女子一起嫁给他…… “金姨娘一心只为她女儿考虑,从不顾及别人感受!”沈璃雪嫁人,带着沈采云是什么意思?妻妾同一天进门,亏金姨娘想得出来,至于沈盈雪说的,嫁湛王带着沈采萱,分明就是骗她的,她居然相信,愚蠢的无药可救。 “我的夫君,不能抬平妻,不能纳姨娘,不能娶通房,要一生一世只娶我一人,只爱我一人!”沈璃雪望着屋外明媚的阳光, 淡淡道出她的要求。 “一生一世一双人!”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凝深了眼瞳。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梦想,也是向往。 “青焰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东方珩目光深邃,别说名门贵族,就是有钱的平民百姓,都会纳妾。 “如果没人做得到,我就做单身贵族,终身不嫁!”找夫君一定要慎重,沈璃雪信奉的是宁缺毋滥,如果没有合适的,她宁可不嫁,也不会委屈自己与别人共侍一夫。 东方珩英俊的面容瞬间黑了下来:“你还去不去驿馆?”平静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丫鬟们都离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走吧!”沈璃雪理理衣衫,发髻,走出房间,东方珩阴沉着脸色,瞪她一眼,跟了上去。 沈璃雪不想让别人知道东方珩在竹园,就没走正门,从高墙上翻了出来,步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沈璃雪看东方珩的脸色不太好,问道:“东方珩,你的病,现在多少天发一次?”岩表哥曾说,他病发的越频繁,离大限的日子也就越近…… “不知道,没算过!”东方珩冷冷回答着,面色阴沉,大步前行。 “昨晚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沈璃雪想着事情,没听出东方珩语中的不悦,再次询问,先是暗杀夜千泷,再是暗害东方珩,一种擅长箭术,一种擅长剑术,是同一伙人吗? “不知道,全杀了!”东方珩再次简短回话,面无表情。 “你在生气?”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看向东方珩,他身上的冷气很重,她感觉到了,让她不解的是,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生气? 东方珩脚步未停,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没有!” “那是,心情不好?”身后传来沈璃雪不解的询问声,东方珩皱起眉头,怒声道:“也不是!”他的心情一直都是如此,没有好与不好。 身后突然没了跟随的脚步声,东方珩一怔,快速转过身,大街上人来人往,却不见了沈璃雪的身影,心莫名的有些慌乱,四下观望着,急声呼唤:“沈璃雪,沈璃雪!” 刺客不敢在白天动手,刚才沈璃雪又一直走在他身边,他没察觉到刺客或强势的气息,沈璃雪怎么会不见了? “我在这里!”沈璃雪浅蓝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东方珩高悬的心放下,微握的大手悄然松开,一样红通通的东西递到了他 面前:“这个给你!” “糖葫芦!”东方珩一怔,瞬间满头黑线,冷下面容道:“本王不喜欢吃这个!”堂堂青焰战神安郡王,在大街上吃糖葫芦,匪夷所思。 “味道很不错的,你真的不吃?”沈璃雪清灵的眸中闪烁点点幽光,她以前也不爱吃这些酸甜之物,吃过一次糖葫芦后,就记住了这种甜中带酸,酸中有甜的味道。 “不吃!”东方珩拒绝的斩钉截铁,目光状似无意,瞄向沈璃雪手中的糖葫芦:“怎么有三串?” “一串给你,一串给我,另一串是给夜千泷的,算是赔礼道歉!”东方珩不吃糖葫芦,多出的那串就送给夜千泷,沈璃雪的道歉,也算有诚意。 “先帮我拿着,我去买糕点!”一阵香气随风飘散,有新鲜的糕点出炉,沈璃雪将三串糖葫芦塞进东方珩手中,快步走去一边的糕点摊。 三串糖葫芦红红通通,晶莹剔透,红色的糖裹在红色的山楂外,极是好看,周围人来人往,无人注意,东方珩目光沉了沉,飞快的低头咬了一口糖葫芦。 “东方珩,我买完糕点了……”身后响起沈璃雪清冷的声音,东方珩快速将咬过的糖葫芦藏到身后,转身看向沈璃雪,故做镇定道:“那咱们去驿馆吧!” “东方珩……”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微微一怔,他性感的薄唇上,沾着一小片红色糖片,与糖葫芦上裹的红糖同等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红润的光泽…… “怎么了?”东方珩不解的询问着,沈璃雪看他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 “没事!”沈璃雪摇摇头,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像是想笑,又不能笑,强行压抑。 “本王脸上有东西吗?”见沈璃雪强忍笑意,东方珩更是不解。 “没有,没有,时候不早了,咱们去驿馆!”沈璃雪接过东方珩手中两串糖葫芦,快步向驿馆的方向走去,再不走,她会忍不住笑出声的。 “你少拿了一串!”东方珩望望自己手中那串,少了一角的红通通的糖葫芦,快步跟了上去,沉声提醒沈璃雪。 “那串是送给你的!”沈璃雪头也不回的回答着,声音清灵,语气愉悦。 东方珩看着糖葫芦,快步走着,没有说话,目光微微凝深。 沈璃雪,东方珩穿过热闹的大街,走进一条小巷,透过巷,沈璃雪看到了驿馆的大门,暗暗叹了口气,已经到中午了,但愿千泷不要生 气…… “嗖嗖嗖!”两道凌厉的破风声呼啸而来,沈璃雪一惊,还未放下手中东西,那人影已到了近前,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正是南宫啸,他身后还跟着面色阴沉的夜千泷。 “糖葫芦!”南宫啸眼睛一亮,快速从沈璃雪手里拿走一串糖葫芦,一口下去,大半个糖葫芦没有了,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他还不忘称赞:“味道不错,你是从哪里买的?” “璃雪!”夜千泷也如法炮制,从沈璃雪手中摘走了另一串糖葫芦,飞快的咬了一口,方才委屈的询问:“你怎么才来?” “相府有事,耽搁了时间!”沈璃雪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们两个都没吃早饭吗?” “本世子和夜千泷比试轻功,没来得及用早膳呢,居然已经中午了!”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随风飘来,他吃糖葫芦的动作猛然一顿,循着香味望向沈璃雪,眸中又是一阵闪闪发光:“你还带了点心!” 南宫啸伸手去抓沈璃雪手中的点心包,却被夜千泷抢先一步拿走,戒备的望着他:“点心是给我的!” “你比试输了,赢者拿走输者的战利品是天经地义……”南宫啸瞪着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宣布着。 “我用轻功,是在周围寻找璃雪,没和你比试……”夜千泷冷冷回答着,抓紧了点心包。 “这么大一包点心,你自己也吃不完,应该大家一起分享……”强抢不成,南宫啸改劝解,以情动人。 “不给!”夜千泷想也不想,一口回绝,璃雪送他的点心,他一顿吃不完两顿,两顿吃不完三顿,绝不会和别人一起分享。 争吵声还在继续,一声高过一声,沈璃雪无奈的轻轻摇摇头,这两个人,居然为包点心争吵不休…… “这个给你!”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一串糖葫芦塞进沈璃雪手中,最上面那颗,少了一角红糖。 沈璃雪抬头望着东方珩,他走了一路,居然没吃糖葫芦,她可是故意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方便他吃东西的。 沈璃雪将糖葫芦掰成两半,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塞进了东方珩手里。 东方珩皱皱眉:“本王不喜欢吃糖葫芦。” “你拿了一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能一颗都不吃,他们两个一人一串,咱们就一人一半!”言毕,沈璃雪突然意识到话很暧昧,快速闭了嘴巴,低头吃糖葫芦。 “东方珩,你居然也吃糖葫芦!”南宫啸突然转过身,看着东方珩手中的糖葫芦,笑的得意、邪魅,堂堂青焰战神,居然还吃糖葫芦…… “南宫啸,你是云王世子,身份不比东方珩低,你能吃糖葫芦,他为何不能吃?” 呃!南宫啸被沈璃雪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叹气,她不是帮夜千泷,就是帮东方珩,从没帮过他…… “嗖!”轻微的破风声响起,一道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夜千泷面前,气势逼人,目光犀利。 “皇叔!” “战王爷!” 南宫啸收起了玩事不恭的样子,和东方珩,沈璃雪一起向战王打招呼。 战王答应一声,犀利的目光望过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最后落在了夜千泷身上,目光微微一瞥,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他面前,闪电般伸手掀起他额间的碎发,这一举一动,皆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纵使夜千泷武功高绝,却也来不及阻止。 光洁的额头正中,一道逼真的纹理显现。 沈璃雪一惊:“火焰!”认识夜千泷这么久,他额间的碎发一直隐约盖到眉毛,她以为这是他喜欢的装束,却不知道他在隐藏额头上的火焰纹,那火焰纹极是逼真,猛然望去,就像是真正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为他绝色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嚣张霸气。 “听闻西凉千泷太子额头天生具有火焰纹,果然名不虚传!”战王犀利的目光越凝越深,放下碎发,慢慢走向驿馆:“本王有事,你们自便!” “千泷的火焰纹是生来就有的?”战王走远,沈璃雪似自言自语,又像在轻声询问。 “是的!”夜千泷点点头:“父皇,母后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沈璃雪皱皱眉,天生火焰纹,不像胎记,有些古怪! “璃雪,你在相府有很多事情要忙吗?”夜千泷凑上前来,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 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东方珩目光一凝,望着夜千泷紧抓沈璃雪衣袖的手,没有说话。 “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沈璃雪不解的望着夜千泷。 “你每次说来看我,都会迟到,迟到的理由,都是相府有事处理……”夜千泷越说越小声,声音中满是委屈。 沈璃雪不自然的轻咳几声:“下次不会了……”失信夜千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 084 岩表哥要相亲 “下人都去哪里了?”雷氏扶着丫鬟的手,仪态万方的走进金园,举目望去,整个院落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房门也紧关着,像在闭门谢客,无人前来迎接她,雷氏微微皱起眉头。 “许是金姨娘已经睡下,将下人遣散了。”见雷氏生气,李姨娘急忙出来打圆场,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谦卑的笑,袅袅婷婷的快步走向房间,急声提醒着:“金妹妹,夫人来了……” “嗯……啊……”女子暧昧的低吟声传入耳中,李姨娘猛然顿下脚步,小脸浮现一抹尴尬:“夫……夫人,金妹妹她……” 暧昧声随风飘来,若有似无,却一阵接一阵,雷氏,赵姨娘也听到了,赵姨娘恨恨的撇撇嘴,没有说话,雷氏面色未变,微眯了眼眸,冷声命令道:“除去内室,将金园全部搜查一遍,绝不能放跑闯进相府的那名小贼!” 沈璃雪隐于茂密的枝叶后,勾唇冷笑,沈明辉是一家之主,他宠爱哪个姨娘,雷氏不能过问,更不能前去打扰,她命侍卫搜查盗贼,是想弄出大动静,打断沈明辉和金姨娘的暧昧,既顾全了大体,不惹人闲话,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真是聪明。 “是!”侍卫们领命,四下散开,前去搜查。 男子的粗喘,女子的低吟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小丫鬟们羞红着脸,低垂了头,一言不发。 雷氏静静站在院落中央,面容端庄,目光严肃,丝毫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李姨娘思量再三,慢腾腾的走到雷氏身旁,小声建议:“夫人,老爷在……咱们是不是应该离开……”夫君在行房,她们这些妻妾站在这里听着,尴尬又不合礼数。 雷氏猛然抬头,凌厉的目光直视李姨娘,李姨娘只觉一股寒气自眼瞳进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冷的全身发抖,雷氏冰冷的训斥随之响起:“盗贼还在金园,咱们怎么能离开,万一老爷和金姨娘出事怎么办?” “夫人教训的是,是妾身疏忽了……”李姨娘低垂着头,连连称是,再也不敢说反对的话。 沈璃雪挑挑眉,李姨娘居然对雷氏这么畏惧…… “夫人,西院没找到盗贼!” “夫人,南院没找到盗贼!” “夫人,东院没找到盗贼!” 搜查的侍卫们相继回来,都报告没有找到盗贼,雷氏锐利的目光看向金姨娘,沈明辉所在的房间:“其他院子都没有,那盗贼一定在这里!来人,撞门!” “夫……夫人……”不止李姨娘,赵姨娘,侍卫也全都愣住了,这个房间里住着姨娘,丞相也在里面与姨娘……夫人居然让他们撞门…… “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雷氏冷冷望着侍卫们:“盗贼就在房间里,如果丞相出了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沈璃雪轻扬着嘴角,似笑非笑,屋里还在激烈交战,雷氏用这么个理由,明目张胆的让人撞门,确实强悍! “是!”侍卫们低低的答应一声,硬着头皮走上前,只听“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踢开,雷氏扶着丫鬟的手,毫无顾及的大步走了进去,赵姨娘,李姨娘震惊片刻,也急步跟了上去。 沈璃雪悄悄落地,混在人群中向前走,不过,她没有进屋,而是在门外停了下来,静静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啊!”众人闯进房间,金姨娘最先看到,娇媚的低吟瞬间转为尖锐的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快速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和沈明辉,金姨娘震惊的望着帘子外的美貌少妇:“夫……夫人……” 她不是应该在雅园沐浴梳洗,等着老爷吗?怎么会来了金园?自己引诱老爷的计策,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沈明辉运动够了,倒在床上休息,神智慢慢清醒,看着帘外的雷氏,侍卫等人,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堂堂青焰丞相,宠爱姨娘被人围观,是奇耻大辱,这些侍卫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他的房间也敢闯! “老爷,刚才相府进了盗贼,暗藏在了金园,妾身怕相爷和金妹妹出事,方才带人前来搜查!” 透过半透明的帘子,雷氏看到内室的小桌上摆着精致的小酒,小菜,地上凌乱的放着男子,女子的衣衫,半透明的衣衫薄如蝉翼,浓浓的奢糜气息扑面而来,雷氏能想像到,金姨娘是如何穿着清透的衣衫,扭动着杨柳细腰,端着清香的美酒,千娇百媚的引诱沈明辉。 目光一寒,雷氏紧紧皱起眉头,盈雪重伤了五脏六腑,沈明辉不想办法请大夫为她调理身体,还有闲情逸致和金姨娘打情骂俏…… “找到盗贼了吗?”沈明辉冷冷看着雷氏,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关系。 “没有!”雷氏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看着大床上楚楚可怜的金姨娘,目光微凝,夫君宠爱小妾被正妻看到,毫无形象的大吵大闹,丢夫君的脸,也会让自己冠上泼妇之名,别人会同情夫君,指责自己心胸狭窄, 不够大度。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谁害他丢面子,他就会讨厌谁,所以,雷氏很聪明的没有吵闹,一直以平静的语气,平静的目光看沈明辉和金姨娘,并率领众人一起看,沈明辉丢了面子,想发怒也找不到合适理由。 “没找到就赶快去找,都杵在这里干什么?”沈明辉怒喝着,狠瞪着雷氏以及门口的侍卫们:“滚,都滚出去!”抓贼是假,看他笑话是真,她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侍卫们灰溜溜的退了出去,雷氏没走,而是在外室的小桌旁坐下,端着茶杯抿茶,赵姨娘,李姨娘战战兢兢的站在她身后,不时抬头,悄悄观察她的脸色。 “老爷!”金姨娘抱着被子,睁着小鹿般清纯的眼睛看着沈明辉,清澈的眸中闪着盈盈泪水,夫人已经知道自己引诱老爷了,断不会让自己留下这个孩子的,怎么办? “别怕,人都走了!”沈明辉漫不经心的安慰着,掀开被子下了床。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光洁的地面上,一件香妃粉的外衣散在地上,沈明辉拿衣服的动作猛然一顿,脑海中浮现不久前,他在书房看着文件烦恼时,金姨娘穿着这身衣服来找他,衣服衬出的那种气质,像极了那名惊才绝滟的美丽女子,那是他记忆最深处的人,也是他最不愿触碰的禁忌…… “老爷。”金姨娘柔软的身体像无骨蛇般紧紧贴了上来,紧拥着沈明辉,极尽温柔,美丽的小脸上布着情欲过后的红晕,心中想着,只要老爷够宠爱自己,雷氏肯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行了!”喝醉后发生的事情,沈明辉有些大致的印象,她只是有一点点儿像她,却不是她,心烦气躁着,粗鲁的将金姨娘推到一边:“本相还有事,你别烦了……” 快速穿好衣服,沈明辉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内室,独留金姨娘一人,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怔愣着回不过神,刚才还温柔多情的相爷,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这么毫不留恋的,丢下她走了。 外室,雷氏坐在桌边悠闲饮茶,李姨娘,赵姨娘分站在她身后两侧,猛然看去,三人像是审判问案的官员与师爷,沈明辉皱皱眉头,眸底深处闪烁着浓浓的怒气与冷冽,冷冷看了雷氏一眼,脚步不停的昂头走出房间。 屋外,沈璃雪站在窗边,目送沈明辉大步走远,嘴角微挑,他明知道雷氏是来找金姨娘麻烦的,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真是个狠心又绝情的男人。 金姨娘穿 好衣服,连头都没来得及梳,就那么披散着头发,战战兢兢的走到雷氏面前,径直跪下:“妾身不知夫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夫人责罚!” 金姨娘身材娇小,小脸也尖尖的,看起来,比雷氏,李姨娘年龄显小,又刚刚承过雨露,小脸白里透红,面色极是好看,淡色的衣衫,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宛若璀璨绽放的少女,看的李姨娘,赵姨娘满心忌妒,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勾引男人真有一套。 雷氏对金姨娘的娇俏可人,恭敬有礼视若无睹,慢腾腾的放下茶杯,径直看向李姨娘:“你去问问侍卫们找到盗贼没有?” “赵姨娘,你吩咐下人,去库房领些茶叶来,金妹妹这里的茶叶,质量有些差……” 雷氏完全无视,慢怠金姨娘,让李姨娘,赵姨娘心情大好,快速答应着,慢腾腾的领命而去,临走前,幸灾乐祸的看金姨娘一眼,狐狸精,再让你勾引老爷。 “夫……夫人……”金姨娘本就胆小,雷氏将她当成透明人,明里暗中的震慑,她当即就吓的身体发软,脸色苍白,说话也不连贯了。 “金妹妹跪在地上干什么,快起来!”雷氏仿佛刚刚看到金姨娘,惊讶的低呼着,柔声解释:“金园来了盗贼,姐姐担忧妹妹安全,只顾着命侍卫们四处搜查,疏忽妹妹了,妹妹莫怪!” “夫人客气!”金姨娘讪讪的笑着,全身发软,站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心中暗自纳闷,自己勾引了老爷,夫人居然没有训斥自己,真是奇怪。 “老爷事情繁忙,身体不太好,晚上总是久不能睡,妹妹服侍的老爷这么舒适,真是辛苦了,这碗参汤是用几十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极是进补,就赏给金妹妹吧!”雷氏轻轻笑着,说的话连嘲带讽,看金姨娘的凌厉眸中闪过一丝冷芒,跳梁小丑,居然在她面前玩弄阴谋,不自量力,生儿子,抢家产,做梦! 一名丫鬟端着一只瓷碗,缓缓走向金姨娘,碗中,淡淡的香气随风飘散,金姨娘刹那间变了脸色,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沈璃雪站在门外,轻轻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沈明辉身体不好,金姨娘还勾引他做这种事情,是大不敬,雷氏半夸奖半恐吓,点出重重要点,让金姨娘自乱阵脚,真是聪明。 如果雷氏大声训斥金姨娘不守规距,别人会以为她在争风吃醋,金姨娘也能找许多理由拒喝这碗参汤,但雷氏对金姨娘和颜悦色,句句都声称在为金姨娘着想,金姨娘如果再拒绝 这碗‘滋补的‘参汤,就是不识抬举,雷氏可以名正言顺的狠狠教训她。 “夫……夫人……”参汤越来越近,金姨娘怔怔的看着汤中飘出的热气,颤抖的更加厉害,美眸中隐有泪水凝聚,费尽心思筹划的事情,还是要功亏一篑吗?不甘心,不甘心啊! 姨娘是夫君的妾室,是有资格给夫君生孩子的,若无正当理由,正妻不能随意阻止姨娘生孩子,不过,金姨娘勾引沈明辉犯错在先,如果她不喝这赏赐的参汤,雷氏可以此为罪名,狠狠惩罚金姨娘。 “啊!”小丫鬟脚下一滑,身体踉跄几步,手中参汤险些扔出去。 “小心!”沈璃雪伸手轻扶丫鬟站好,小手指甲在参汤中飞快的划过,指甲中暗藏的点点粉沫落入汤中,瞬间消失无踪。 “多谢大小姐!”参汤安然无恙,小丫鬟暗暗松了口气,这可是夫人特意吩咐,加了料的参汤,让她给金姨娘喝下去,若是有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 “璃雪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沈璃雪,雷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沈璃雪惯会与她做对,又在这个时候来到金园,她不得不防。 “我在竹园睡不着,听到有人喊抓贼,就跟过来了,抓到贼了吗?”沈璃雪轻轻一笑,目光真诚。 “还没有!”雷氏淡淡回答着,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沈璃雪,如果她敢破坏自己的事情,绝不轻饶! “参汤不热不凉,刚好能用,姨娘请!”小丫鬟将参汤端到金姨娘面前,热气袅袅上浮间,金姨娘的眼睛微微泛红,犹豫着不敢接参汤。 “金姨娘怎么了?嫌弃我准备的参汤不够好吗?”雷氏面色阴沉着,坐在高椅上,俯视金姨娘,阴冷的眸中,满是傲然,贱人存了歹毒的心思,她赏她一碗避子汤,已是格外开恩。 “不……不是……”金姨娘颤抖着双手接下参汤,苦涩的泪水滴进汤里,迟迟的,迟迟的没有喝下,一双小手,颤抖,颤抖,再颤抖,她真的想要个儿子,想要个依靠啊。 “金姨娘,夫人准备的参汤,必定是极好的,姨娘就不要再犹豫了,快喝下吧!”见金姨娘想投机取巧的摔破参汤碗,沈璃雪雪眸微眯,急忙劝解,微笑着对她眨眨眼睛,笨蛋金姨娘,摔了参汤,雷氏会有更‘珍贵’的汤汤水水送给你。 金姨娘一怔,恨恨的望着沈璃雪,是她,一定是她向夫人告了密,才害自己被抓当场!贱人贱人贱人! 金姨娘目光愤怒的 快要喷出火来,就欲起身和沈璃雪拼命,两名粗使嬷嬷走到她面前,一名嬷嬷反剪了她的双手,另一名嬷嬷捏开她的嘴巴,将避子汤狠狠灌了进去,渗汤自嘴角溢出几缕,顺着下巴滴到白色的衣襟上,晕染成一片片土黄色的小点点,模样极是狼狈。 金姨娘拼命挣扎着,用力摇头,却始终抵不过力大的嬷嬷,参汤一滴不剩的全部灌进她嘴巴里…… 参汤灌完,粗使嬷嬷们松了手,金姨娘娇小的身体瘫倒在地,发丝凌乱,目光呆滞着,久久回不过神。 雷氏看看喝空的汤碗,冷冷一笑,目光望到微笑的沈璃雪,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璃雪一向与自己做对,她刚才居然帮着自己劝金姨娘喝避子汤,事情有些不对。 “夫人,小贼潜入相府,可一定要仔细寻找,断不能让他伤害到相府任何一人!”沈璃雪语气真诚,清冷的眸中闪烁光华。 “那是自然!”雷氏目光一凛,沈璃雪劝金姨娘喝汤,是想让自己派侍卫抓贼?免得被贼伤到,许是自己多想了! 雷氏收回心思,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向外走去:“既然小贼不在金园,一定在其他地方,立刻命人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相府闹出这么大动静,有贼也被吓跑了,雷氏的命令,是在敷衍沈璃雪的话。 雷氏一走,丫鬟,嬷嬷们也跟着走了,赵姨娘瞟了狼狈不堪的金姨娘一眼,不屑的轻哼,这么多年,她们都生不出儿子,如今又都是三十岁的人了,金姨娘还投机取巧的想要再孕,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儿子哪是那么好生的。 众人离开,目光呆滞的金姨娘猛然站起身,愤怒的目光似要将人凌迟处死,吼叫着进沈璃雪扑了过来:“你出卖我,我和你拼了……” 沈璃雪轻轻转身,金姨娘扑了个空,娇小的身体重重撞在桌子上,尖锐的疼痛自全身漫延开来,她疼的弯下了身体,额头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金姨娘,我和你商量的是十日后引诱父亲,你今天动手我可是不知道的,怎么出卖你?”沈璃雪故做不知的询问着。 “你少假猩猩的,如果你没有出卖我,夫人怎么会知道相爷在我床上……”金姨娘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沈璃雪嗤笑:“金姨娘,雷氏是相府的女主人,掌管着后院的一切,丫鬟,嬷嬷大都是她的人,你从书房将父亲勾来,她岂会不知……” “我请老爷前来时,做的很隐蔽,别人是不会发现的。”金姨娘苍白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仍然不服气的争辩着。 “金姨娘,我是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这相府的产业,我带不走多少,你的儿子生出来,威胁最大的是沈烨磊,不是我,夫人比我更想害你的孩子。”沈璃雪声音轻柔,循循善诱! “你想让我和夫人鹬蚌相争,你在最后取渔翁之利,他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啊,他何其无辜,就这么被你暗害了,你还有没有良心?”金姨娘恨恨的瞪着沈璃雪,愤怒的双眼冒火。 沈璃雪冷哼:亲弟弟?等她生下儿子后再说不迟…… “就算我想取渔翁之利,也要等你们斗的两败俱伤时再取,你连夫人的一招都没接住,她毫发未伤,还是那个独揽大权的丞相夫人,我取谁的渔翁之利,况且……”沈璃雪望一眼雷氏平坦的腹部:“我还指望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吸走夫人的视线,我现在害他做什么?” “这……”金姨娘被驳的哑口无言,沈璃雪说的没错,自己的儿子活的越久,她越安全,她没有理由害自己的孩子。 沈璃雪看着悲伤难过的金姨娘,淡淡道:“金姨娘,你不要小看夫人,她除了是丞相夫人外,还是太尉府的嫡女,手段,心机都比你高明的多!” 金姨娘低垂了头,目光黯淡着,一言不发,是她太心急,也太大意,才会被雷氏察觉到计策,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金姨娘,别难过,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金姨娘痛失爱子,肯定会伤心难过,沈璃雪没再多说什么,慢腾腾的走出了房间。 身后响起金姨娘的嚎啕大哭声,沈璃雪充耳不闻,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金姨娘已经三十岁,又没喝沈璃雪给的药方,怀孕的可能性很小,雷氏掌管后院,金姨娘勾引沈明辉之事,就算她不泄露,雷氏明天也会知道,到时,金姨娘仍然难逃喝避子汤的命运。 沈璃雪引雷氏前来,是方便她在掺了避子汤的参汤里做手脚,如果刚才金姨娘没有像疯婆子般吼她,撞她,她就将实情告诉金姨娘了。 金姨娘心性愚蠢,又极不信任人,雷氏聪明能干,极会察言观色,如果金姨娘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她都会察觉到,沈璃雪打算暂时隐瞒实情,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将事情揭晓! 走出金园,沈璃雪并没有回竹园,而是去了雷氏 所在的雅园,金姨娘引诱沈明辉,虽然灌下了避子汤,但雷氏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沈璃雪想看看,雷氏会有什么特殊反应。 夜色已深,雅园也空空的,雷氏禀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写写画画,阴沉着面色,极重的力道划烂一张又一张宣纸,放眼望去,满地都是烂掉的纸团,白的纸,黑的墨,映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沈璃雪挑挑眉,雷氏发泄怒气的方法,就是写字画画,真是特殊,看来,金姨娘勾引沈明辉求子,让她气到了极点,不过,雷氏就准备在这里写画一晚上吗? 正想着,一名男子出现在雷氏房间,他黑衣黑裤,背对着沈璃雪,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见他弯了弯腰,对雷氏恭声道:“夫人!” “把这个送到太尉府!”雷氏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是!”男子接过信封收好,从窗子跃了出去。 沈璃雪目光一凝,快速跟了上去,金姨娘引诱沈明辉是家事,雷氏都已经处理完了,没必要再告诉太尉府,沈明辉和雷太尉闹僵,雷氏已经很久没回娘家了,如今突然让人送信给雷太尉,事有蹊跷。 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了相府,大步前行,速度极快,沈璃雪紧追慢赶,拐了好几个弯,方才追上他,纤指紧捏着一枚银针,慢慢对准了男子的穴道,正欲射中,男子的冷喝声突兀的响起:“什么人?” 沈璃雪动作一顿,前面的黑衣男子突然加快了速度,沈璃雪雪眸微眯,正欲追赶,一道闪亮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大约二十岁,身穿银色的铠甲,头戴银色的头盔,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面容冷峻,气势冷酷,逼人的气势直视沈璃雪。 “前面那个人是贼,你们快抓住他!”铠甲男子身侧又站了几名侍卫,将沈璃雪的去路完全挡住,沈璃雪不能再追黑衣男子,手指着黑衣人的方向,让这几人帮忙抓人。 “小姐,不要故弄玄虚,这里除了你和我们,哪还有别人!”铠甲男子转身望去的瞬间,黑衣人翻过高墙消失不见。 沈璃雪无奈的眨眨眼睛,真不知道应该说铠甲男子转身转的正是时候,还是黑衣人翻墙翻的正是时候,他转身,他正好消失…… “小姐,你是什么人?”铠甲男子回过头,继续询问,面容冷酷,势力压人,怎么看都有些逼问的意思。 “相府千金,沈璃雪!”沈璃雪淡淡 回答着,望了铠甲男子一眼,看他的装束,是管辖街道的侍卫首领…… “深更半夜,沈小姐怎会独自一人在此?”铠甲男子再次询问,语气高傲,冷冽。 “相府闹贼,我跟出来抓……”沈璃雪敷衍着,目光微微沉了下来,铠甲男子的态度好恶劣,就算是官对民,也没必要这么趾高气扬,事情有些不对。 铠甲男子不屑的嗤笑:“堂堂相府千金,怎么会跑出来抓贼?深更半夜不睡觉,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分明是故意扰乱秩序,来人,带走!” “等等!”沈璃雪冷冷望着铠甲男子:“青焰没有宵禁的命令吧!”自己刚想用银针射黑衣男子,铠甲男子就带人出现,虽说他们是从自己身侧出现的,看不到黑衣男子情有可原,但他们不听自己解释,一味怀疑自己,事情很不对劲! “没有,不过小姐的身份太神秘,本统领怀疑你与南疆人有关……”铠甲男子嘴角微微扬起,看沈璃雪的眸中闪烁着嗜血凌厉的冷芒,隐隐,还带了几分恨意。 “这个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沈璃雪雪眸微微眯了起来,他在恨自己,他认识自己!手中垂下一块碧绿的玉佩,一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一面印着行云流水般的沈字,正是沈家的家传玉佩。 “一块玉佩而已,谁都可以造假,证明不了什么!”铠甲男子冷冷扫了一眼,再次否定沈璃雪的身份。 沈璃雪轻轻扬起嘴角,她已经百分百肯定,眼前的铠甲男子,是故意找她麻烦的,挥手收起玉佩,淡淡道: “想不到堂堂侍卫副统领,连真玉假玉都分不清,也罢,习武之人,不懂风雅之事也很正常,你们随我去一趟相府,就可证明我的身份了……” 铠甲男子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她居然嘲讽他不学无术:“深更半夜,相府的主人都已经睡下,本统领岂会为了你一名低贱之人,去打扰沈丞相,来人,把她抓起来,关进刑房,打到她招认为止!” “是!”两名侍卫答应着,伸手去抓沈璃雪。 沈璃雪挥掌打退侍卫,冷冷望着铠甲男子:“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给人定罪,还滥用私刑,你们这些侍卫,就是这么保护百姓的?” “身为统领,职责是保护良民百姓,如果遇到你这种拒捕的刁民,自然是严惩不贷!”铠甲男子目光森森,言词凿凿,说的理直气壮。 沈璃雪嗤笑一声:“就你们这种态度,再好的良民,也被逼成刁民 ☆、 085 表哥射渣男 翌日,阳光明媚,一大早,沈璃雪起床,沐浴,梳洗,换了身香妃粉的湘裙,坐到了梳妆镜前。[.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秋禾站在沈璃雪身后,手持木梳,乌黑的发在她手中上下翻飞,不时盘盘,点点,精致的发髻慢慢现出雏形。 “小姐,你约了人,要出门吗?”镜中的女子肤若凝脂,白里透红,古井般的双眸闪烁着点点清冷暗芒,再配上粉色的裙子,水绿的耳环,绝美出尘,看的秋禾都看有些移不开眼睛,心中暗想,女为悦已者容,小姐这么庄重的打扮,肯定是约了安郡王! “嗯!”沈璃雪不知秋禾心中所想,微闭着眼睛,轻轻点点头。 “小姐,夫人回娘家要用马车,你让安郡王来接你吧。”秋禾笑嘻嘻的建议着,未婚夫妻同坐一车,肯定能增进感情…… “你说什么?夫人要回太尉府?”沈璃雪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猛然睁开了眼睛,至于秋禾的下半句话,她没听清。 “是啊,奴婢去厨房给您端膳时,听到夫人身边的米嬷嬷吩咐车夫备车……”秋禾点点头,仔细为沈璃雪绾发。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明辉和雷太尉闹僵,雷氏一直不好意思回娘家,今天,表哥去太尉府参宴,她居然也要回府,事情太巧了,还有昨晚那封信,也很蹊跷…… “秋禾,你去厨房看看,梅花糕做好没有!”沈璃雪轻声吩咐着,乌黑发髻上戴了一支浅绿色琉璃发簪,簪上垂下的流苏摇曳生辉,与水滴耳环相得益彰。 “是!”沈璃雪早就吩咐厨房做了梅花糕,想带在路上食用,太阳高高升起,梅花糕还没有送来,秋禾自然要去催一催。 秋禾走后,沈璃雪四下望望,确认丫鬟们不会来内室,拉开窗子跳了出去,小心的避过府中的丫鬟,侍卫,顺着青石小路,快速前行。 半盏茶后,沈璃雪来到一座院落前,悄悄潜了进去,内室大床上,金姨娘兀自躺着,衣衫半敞,睡的正香,酥胸半露着,画面极是香艳,保养得当的小脸略显苍白,眉宇间带着驱不散的愁云。 沈璃雪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望着熟睡中的金姨娘,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稍顷:“啊!”一声惊呼传透厚墙,传遍大半个相府,震惊了不少的丫鬟,嬷嬷,侍卫们,众人正在纳闷,一名丫鬟急急忙忙的从金园跑了出来,边跑边喊:“老爷,老爷,不好了,金姨娘流血 了……” 雅园,雷氏用过膳食,站在镜前,左右照照,确认端庄大方,优雅得体,方才扶着丫鬟的手,慢腾腾的向外走去。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万嬷嬷死后,雷氏身边一直没有太得力的人,米嬷嬷能力虽不错,但毕竟刚刚接管相府后院,对事情的处理方法,有时不如她的心意。 米嬷嬷走上前来,恭声颤抖:“回夫人,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府外等着!” “嗯!”雷氏淡淡答应着,走出了雅园,几名侍卫迎面走了过来,挡住雷氏的去路:“夫人,相爷请您去金园!” “出什么事了?”侍卫语气铿锵,态度坚定,雷氏眼皮跳了跳,心中浮上一丝不详的预感。 “夫人去了雅园就知道了!”侍卫分列两边,给雷氏让出道路,态度还算恭敬:“夫人请!” 雷氏皱皱眉,缓步踏上了去金园的路,侍卫们态度强势,语气冷冽,如果她拒绝,他们一定会强行请她去金园,倒不如她自动前往,也好知道金姨娘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金园,丫鬟,嬷嬷们端着各色东西进进出出,已然乱成一团,金姨娘悲惨的哭泣声一阵高过一阵,大夫坐在床边,细细把脉,沈明辉站在不远处,轻声安慰。 不知是不是雷氏的错觉,沈明辉和金姨娘说话时,目光极尽温柔与宠溺,眼眸眯了眯,稳稳心神,缓步走上前,问道:“老爷,金妹妹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问大夫!”沈明辉冷冷望了雷氏一眼,暗沉的声音似在强压愤怒。 见雷氏看向他,府医急忙站起身禀报:“回夫人,金姨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雷氏一怔:“真的?”金姨娘居然有身孕了? “卑职行医多年,身孕之事,绝不会诊错!”府医自信满满:“金姨娘应该是吃了孕妇忌口的东西,才会流血……” “老爷,妾身的肚子好疼,好疼啊……”仿佛为了验证府医的话,金姨娘手捂着肚子,高声哭泣,大颗的泪珠溢出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模样甚是可怜。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金姨娘有孕,沈明辉即将再得一子,心中甚是高兴,轻声安慰着,语气甚是温柔。 转身看向丫鬟,嬷嬷们,面色阴沉,语气冰冷:“你们是怎么照顾金姨娘的,居然乱端东西,拖出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 “丞相饶命!”丫鬟,嬷嬷惊慌失措的 跪地求饶,她们身子骨弱,五十大板,会打死她们的。 “奴婢们一直尽心照顾,金姨娘从昨晚到现在,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只除了……”丫鬟,嬷嬷们欲言又止。 “只除了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沈明辉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厉声怒斥。 “夫人曾赏赐过金姨娘一碗参汤……”丫鬟们低头说着,声音细若蚊蝇。 “与夫人无关,妾身的孩子险些流掉,与夫人的参汤完全无关,是妾身自己不小心……”金姨娘一觉睡醒,肚子隐隐做痛,身下一片鲜血,她当时就吓懵了,现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幸好她醒的早,发现的及时,否则,她的孩子就会被那碗避子汤流掉了。 “雷雅容……”金姨娘的急声辩解,听到沈明辉耳中是怕极生惧,恶狠狠的瞪了雷氏一眼,她居然想害他的孩子。 “相爷,那是碗补身体的参汤,怎么可能会流掉胎儿?一定是金妹妹吃了其他忌口的东西。”雷氏不慌不忙的狡辩着,参汤已全部喝进金姨娘肚子,碗也刷出来了,里面放了哪些材料,想查也查不出来,她失口否认,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夫人有所不知,胎儿刚刚足月,不亦太过进补,否则,也容易滑胎!”府医轻捋着黑色胡须,目光凝重,娓娓道来。 “此话当真?”雷氏看府医的目光瞬间冷若冰霜,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名小小的府医,没有胆量算计她,一定是被人收买了…… 两道寒光射来,府医后背瞬间弥漫着浓浓冷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颤声道:“千真万确!”声音低低的,明显的底气不足。 “雷雅容,你身为相府主母,有责任照顾好府里的每一个人,金姨娘出事,又是因你送的参汤,你罪上加罪,难辞其咎,回房闭门思过一月,抄写平安经一千遍……”沈明辉冷冷的下了命令。 他与雷雅容同床共枕十几载,对她的性子很是了解,无缘无故,她绝不会送什么珍贵补品给庶女,姨娘,如果送了,那东西十有八九有问题。 “老爷,真的不管夫人的事,您就不要再责罚她了,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才会误喝了参汤,险些害死孩子……”金姨娘满目泪痕,楚楚动人,手捂着肚子,满面懊悔,哎哟哎哟痛呼不停。 雷氏冷冷望了金姨娘一眼,为自己求情,是为更好的显示她的悲伤,凄惨与难过,间接向沈明辉告状诉苦,手段虽然低劣,却很实用,金姨娘也有些小 聪明。 “赏罚分明是我相府的家规,不能因为你是主母,而置家规于不顾……”沈明辉面色阴沉。 雷氏眼睑微沉,淡淡说道:“老爷,我今日有事要出府,能否等回来再行行罚?” “不行!”沈明辉拒绝的斩钉截铁,他和太尉府已经决裂,雷氏身为他的正妻,未经他允许,就擅自决定回太尉府,他已经很生气了,如今,更是因为她的疏忽,险些害他失去一子,他气上加气:“你已经犯了错,行罚也已经开始,岂能再擅自离府!” “来人,送夫人回雅园,闭门思过!”夫妻十几年,沈明辉和雷雅容的关系一直不错,如今,沈明辉居然下命令,强行押雷雅容回园闭门思过,众人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是!”几名侍卫领命而来。 “我自己会走!”雷雅容冷冷望了一眼大床上哭泣的金姨娘,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金姨娘低了头,轻声抽泣着,不敢与她对视。 雷雅容转过身,大步走出内室,一道窈窕的粉色身影迎面走来,绝美的容颜,清冷的双眸,正是沈璃雪。 前行的脚步猛然一顿,雷氏凌厉的目光直视沈璃雪:“金姨娘的事情,与你有关?” “夫人在说什么,金姨娘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故做不知的询问着,墨色的眼瞳,清澈如泉。 雷氏冷冷凝望沈璃雪,她没有任何证据,沈璃雪也表现的完全不知情,但直觉告诉她,沈璃雪不简单,金姨娘的事情看似与沈璃雪无关,但她总觉得事情不对。 “没事!”雷氏越过沈璃雪,径直向前走去,她掌控着相府后院,也掌握着府中所有女子的命运,金姨娘居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怀孕了,事有蹊跷,一定要查清楚。 沈璃雪站在门口,看雷氏在侍卫们的押送下走出金园,嘴角微微上扬,雷氏心思深沉,诡计多端,沈璃雪不知道她回太尉府的目的是什么,于是防患于未然,设计阻止雷氏回府,这样,林岩就会少一分危险。 “老爷,妾身一定会好好保护老爷的孩子的……”内室大床上,金姨娘依偎在沈明辉怀里,哭的楚楚可怜,得意,挑衅的目光频频看向门口的沈璃雪,仿佛在说:“没你帮忙,我一样能怀孕,没你相助,我可以借助老爷的势力保护孩子……” 沈璃雪微笑,金姨娘果然喜欢过河拆桥,幸好自己没答应与她合作,金园里里外外站了许多侍卫,将园子守的固若金汤,看来,沈 明辉很重视这个孩子,金姨娘才能利用他的怒气,把雷氏算计的闭门思过。 “老爷,妾身想吃梅花糕!”金姨娘窝在沈明辉怀里,娇滴滴的撒着娇。 “来人,命厨房做梅花糕……”沈明辉心情舒畅,金姨娘想吃什么,他都会答应。 “妾身现在就想吃……”金姨娘摇着沈明辉的胳膊,继续撒娇:“妾身闻到梅花糕的香气了……” 沈明辉深吸几口气,也隐隐闻到了梅花糕香,循着香味望去,看到了沈璃雪,以及站在她身后,提着糕点盒的秋禾:“璃雪,你姨娘想吃梅花糕,你先把糕点给她,再让厨房给你做一份……” 沈明辉语气虽委婉,态度却很强硬,不等沈璃雪回答,就让丫鬟上前,接过了秋禾手中的糕点。 秋禾撇撇嘴,紧紧皱起眉头,大小姐马上就要出门,现做糕点哪里来得及。 糕点盒打开,香甜的糕点现于眼前,金姨娘高声夸赞:“梅花糕看着美丽,闻着也香,妾身好喜欢……” 金姨娘手拿着两片梅花糕,得意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仿佛在说:“老爷现在很宠我,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老爷发话,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还是相府嫡出大小姐,都一样要让着我……” 金姨娘挑衅,沈璃雪不气不恼,轻轻一笑:“姨娘身怀有孕,是大喜事,我让出糕点也是应该的,不过,这梅花糕是厨房做的,里面用了什么料,有没有孕妇忌讳的我却是不知,姨娘吃坏了肚子,可别说是我故意害你……” 金姨娘吃糕点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糕点塞在嘴巴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极是尴尬,喷火的美眸狠狠瞪向沈璃雪,贱人,她肯定是故意让自己出丑的。(.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老爷!”金姨娘撇撇嘴,委屈的直掉眼泪。 沈明辉轻拍着金姨娘的后背安慰着,不悦的瞪了沈璃雪一眼:“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是想说的,可金园的人上来就把糕点拿走了,根本没给我机会!”沈璃雪淡淡说着,看沈明辉面色阴沉下来,想要发怒,轻声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告辞!” 沈璃雪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金姨娘故意提高的哭泣声:“老爷,妾身一定会拼命 保护咱们的孩子……” 沈璃雪撇撇嘴,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吃了假孕药,肚子里是个冒牌货,又没有真品,就算拼命保护,也生不下儿子…… 金姨娘的怀孕是沈璃雪一手策划的,给她吃了假孕药,在床上放点血,造成滑胎的假相,众人自然会联想到雷氏那碗参汤,如此一来,就可将雷氏囚在府里,林岩也就相对安全些。 原本沈璃雪打算,过几天帮金姨娘弄个真品,算是还她间接帮了自己和林岩的那份情,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相府外,一辆坚实的马车停在门口,花梨木的车墙虽不豪华,却很庄重,一名年轻男子站在车前,频频望向府内,面容英俊,气质儒雅,沉稳。 “岩表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沈璃雪快步走出相府,乌黑的墨丝微微飘动,珠花与耳环轻轻摇曳,相得益彰,香妃粉的衣摆随风飘扬,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愧疚,墨色的眼瞳清澈如泉,看的林岩眼睛一亮。 “没关系,咱们现在起程,也不算晚!”女孩子都爱美,沈璃雪妆容精致,林岩以为她在府里忙着装扮自己,才耽搁了时间,会心一笑,轻扶着沈璃雪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马车起程赶往太尉府。 太尉府举办家宴,来的人不是特别多,门口停着五,六辆马车,沈璃雪和林岩在小厮的引领下走进太尉府,望着空荡荡的道路,沈璃雪旁敲侧击:“这位小哥,客人们是不是都在花园赏花?” 小厮恭敬的回答着:“回沈小姐,太阳已经升高,热气很重,客人都回了客厅!” 沈璃雪轻轻点点头,都在客厅,看来来人着实不多。 “岩表哥,对未来表嫂,你有没有期待?”沈璃雪小声询问着,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一般吧,谈不上期待不期待!”林岩也小声回答,声音淡然平静,明显对这种事情没怎么上心。 远远的,客厅传来一阵清脆的欢声笑语,沈璃雪嘴角轻扬着戏谑的笑,拉着林岩加快了脚步,柔若无骨的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美妙的触感自手掌传来,林岩忍不住捏捏,捏捏,再捏捏! 沈璃雪一心想着大厅中那位未来表嫂的模样,身份,没注意林岩的小动作。 大厅近在咫尺,一名丫鬟进去禀报:“林岩公子,沈璃雪小姐到了!” 热闹的大厅瞬间静了下来,沈璃雪松开林岩的手,和他并肩走进客厅,甫进门,便看到雷太尉坐在主 座中央,几名官员陪坐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花厅里坐着许多女客,隔着屏风,沈璃雪看不到她们。 “林岩见过雷太尉,庄尚书……”林岩向雷太尉等人打招呼,沈璃雪随声附和着,目光悄悄望向屏风另一端,不知岩表哥相亲的对象是谁? 雷太尉等人上下打量林岩,满意的连连点头:“林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太尉过奖!”林岩礼貌微笑,不卑不亢,一举一动,优雅高贵。 雷太尉等人更加满意:“夫人们都在花厅,林公子带沈小姐去问个安吧!” 沈璃雪微笑,终于要去女宾那边了,古代的相亲,就是男女双方的长辈们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然后,男子去给长辈们行礼问安,男女双方趁机相看。 林岩在京城没有亲戚朋友,带沈璃雪这唯一的表妹前来,是合礼数的。 “是!”林岩微笑着答应一声,和沈璃雪并肩走向屏风另一端,自自然然,神色平静。 沈璃雪挑眉,男子相亲,就算不扭捏,也会有些不自然吧,可岩表哥,是习惯了临危不乱,还是根本没将这次的相亲放在心上? 花厅,女宾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林岩和沈璃雪身上,看着缓缓走来的这对年轻男女,目光惊讶着,忍不住暗暗赞叹:十八年前,武国公府的林青峰,林青竹名满京城,如今,林岩,沈璃雪走在一起,宛若当年那对出色的兄妹,让人惊艳,羡慕…… 沈璃雪走在走道上,清冷的目光在端坐在走道两边,含羞带怯的年轻女子们身上来回扫视,她们相貌都不错,气质也很高贵,能配得上岩表哥…… “雷夫人,庄夫人……”林岩停下脚步,向夫人们行礼,沈璃雪也随声附和,心中暗暗猜测,究竟哪名女子是岩表哥相亲的对象? “好好好!”雷太尉夫人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对林岩是真心满意:“可欣,这位是林岩林公子,林公子,这位是庄尚书府的嫡出千金,庄可欣!” 沈璃雪一惊,猛然抬头望去,庄可欣坐在红木椅上,一袭绯色襦裙,端庄优雅,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支红宝石发簪,与圆形的宝石耳环极是相配,容颜美丽,妆容精致,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 “庄小姐!” “林公子!” 庄可欣和林岩微笑的打招呼,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岩表哥相亲的对象居然是庄可欣!庄可欣身材娇小,又坐在贵夫人们 的下首,沈璃雪凝望千金们时,没看到她。 庄可欣也看到了林岩身旁的沈璃雪,眸中的震惊不比沈璃雪少,林岩英挺出众,俊美不凡,身形修长挺拔,很符合她意中人的形象,可是,他居然是沈璃雪的表哥! “璃雪,可欣,你们怎么了?”花厅里的夫人们都是人精,庄可欣,林岩,沈璃雪又是她们重点观察的对象,很快就发现了她们两人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和庄小姐早就认识,没想到岩表哥来见的人是她,有些吃惊!”沈璃雪微笑着敷衍,她和庄可欣斗的再凶,结仇再大,也是私下的事情,没必要拿到明面上来,况且,她是陪林岩来参加相亲宴的,如果搞砸了,受累的可是林岩。 “是这样吗?”夫人们疑惑的目光转向庄可欣。 庄可欣轻轻笑笑,沈璃雪是聪明人,她也不笨,不会弄砸自己的相亲宴:“我和沈小姐是老朋友了,要见的人是她表哥,我也有些惊讶!” 众人了然的笑笑,暧昧的目光在庄可欣和林岩身上来回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请表妹妹帮忙牵牵线,搭搭桥,她们两人结为夫妻的可能性很大。 林岩是男子,不宜久留在女宾这边,向夫人们问过安,见过庄可欣,他礼貌的回客厅,沈璃雪随便找个借口跟了过去。 站在客厅和花厅相交处,四下观望无人,林岩悄悄问沈璃雪:“璃雪,你觉得庄可欣怎么样?” “表哥知道她腿残了吗?”沈璃雪眨眨眼睛,看向林岩。 “知道!”林岩点点头:“听闻,她上阁楼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养上三、五个月就会恢复……” 沈璃雪摇摇头,嘴角扬起的浅笑,高深莫测:“她的腿不是摔伤,而是被我用钢钉床砸残的,骨头碎裂,终其一生,也休想再恢复!” “你……”林岩震惊的望着沈璃雪,他以为她会将庄可欣大夸特夸,或大贬特贬,却怎么都没料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番话,嘴巴微张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和她有仇!”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沈璃雪轻轻点点头,她和庄可欣之间不但有仇,还大了去了。 林岩笑着摇摇头,深邃的眸中没有责备,只有浅浅的温暖,大手习惯的揉揉沈璃雪的小脑袋:“你这个闯祸精,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谢表哥!”庄可欣容貌虽美,但品性恶劣,这种人是配不上林岩的,况且,沈璃雪 看得出,林岩对庄可欣没什么感觉,便直言不讳的将实情相告,让林岩自己拿主意,她相信,他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咱们是兄妹,荣辱与共,不必言谢!”林岩再次揉揉沈璃雪乌黑的头发,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他的大手流连忘返。 “雷太尉,父亲,各位大人!”熟悉的冷酷男声突然响起,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她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庄副统领。” “伟城!” 官员们和庄伟城打着招呼,雷太尉沉声道:“时候不早,人也都到齐了,开宴吧!” 来客不多,男宾和女宾在同一宴会厅用膳,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女宾们优雅的低头用膳,好奇的目光在沈璃雪和庄可欣之间来回扫视着,她们的意图,不言而喻。 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她坐的位置是随便选的,是庄可欣故意坐到了她身边,是有心示好,还是另有目的…… “璃雪,不要只是吃菜,来,吃点肉!”庄可欣笑眯眯的将一块肉夹进沈璃雪碗中,动作如行云流水,做的极是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闺中好友。 “多谢!”沈璃雪牵牵嘴角,望着最上面那块红烧肉,筷子拨着碗中的饭菜,再也没了胃口。 “林将军,本官敬你一杯。”屏风那端突然响起一道文绉绉的男声,一听就知是文官。 “多谢大人!”林岩声音淡淡,礼貌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庄副统领,本官敬你一杯……”文绉绉的男声改敬庄伟城。 “多谢大人,不过,末将膳后要去当值,不能饮酒,望大人见谅。”庄伟城声音冷酷,暗带着凌人的强势。 “呵呵,无妨无妨,正事为重,正事为重……”文绉绉的男声笑呵呵的拍着马屁:“林将军武功高强,庄副统领也是这届武状元,身手非凡,有位带兵守卫皇城,百姓可安居乐业!” “大人谬赞!”林岩礼貌客套着。 庄伟城冷酷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昨晚林岩一招将他震退三米远,现在这名文官夸奖时,又将林岩放在他前面,明显是嘲笑他不如林岩:“久闻林将军武艺高强,一直无缘见识,今日难得见将军一面,不知将军能否赐教?” “庄副统领还要去巡视,我就不耽搁庄副统领时间了!”林岩微笑着拒绝庄伟城的提议,他的武功是用来保家卫民,不是用来好战斗勇。 “军中 ☆、 086 渣男渣女乱伦 林岩目光一凝,放下弓箭,已经射出的羽箭无法收回,径直射向庄伟城。 “哧!”三支羽箭,一支被庄伟城打落,一支只射到铠甲上,一支深深的射进他胳膊内,鲜血溢出伤口,染红衣衫,顺着银色的铠甲缓缓下滑。 “城儿!”庄夫人惊呼一声,惊慌失措的飞奔到庄伟城面前,手捧着他流血的胳膊,心疼的不知所措,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他流血的伤口,颤声道:“城儿,你怎么样?” “没事!”庄伟城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手臂轻颤,额头隐隐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林将军,城儿已经认输了,你为何还要射箭伤他?”庄夫人猛的看向林岩,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庄夫人,那三箭是在庄副统领认输前射出的,如果您眼花了,没看清楚,可以问问其他人!”沈璃雪走到林岩身边,毫不客气的反驳着。 她儿子故意使坏,想要射伤别人的时候,她听之任之,一言不发,如今,她儿子技不如人,罪有应得的受了伤,她居然颠倒是非黑白,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庄夫人被沈璃雪堵的哑口无言,保养得当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众人看庄夫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庄伟城学艺不精,受了伤不能怪林将军。 “庄夫人是爱子心切,一时心急才会失言,沈小姐莫怪!”雷太尉走上来,沉声解释着。 沈璃雪冷冷望着雷太尉,庄伟城受伤,庄夫人被驳,两人处于劣势,雷太尉就以主人的身份前来为他们解围,刚才庄伟城险些伤到自己和岩表哥时,雷太尉却是一直不管不问,半句公道话都没说,这东道主做的,半点都不公平…… 假装没有看到沈璃雪凌厉的指责目光,雷太尉看向庄伟城的伤口,凝声道:“庄副统领伤势不轻,必须尽快治疗,来人,带庄夫人,庄公子去客房,请府医为庄副统领拔箭,上药!” “有劳雷太尉!”庄尚书礼貌的道谢,冷冽的目光透过人群,暗暗凝望迎风而立的林岩,他隐隐有当年武国公的风范。 “城儿,小心点儿!”庄夫人狠狠瞪了林岩、沈璃雪一眼,小心的扶着庄伟城的手臂向前走去。 雷太尉,庄尚书和那几名官员也谈论着事情渐渐远去。 “府里准备了客房,各位夫人如果累了,可以前去午休!”雷夫人微微笑着,招呼贵妇,千金们,举止大方,礼貌得体。 “多谢雷夫人!”名门贵族都有午休的习惯,雷夫人这么一说,她们还真的有些困了,悄声议论着刚才的比试,三三两两的离开花园前去午休。 花园只剩下沈璃雪和林岩两人! 见沈璃雪皱起眉头,林岩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朝中分了许多派系,官员交好,荣辱与共,他们当然会向着自己人!” “我明白!”沈璃雪皱眉并非因为被人慢怠,而是恨自己的力量太弱小:“岩表哥,你在朝中,是不是过的很艰难?” 武国公府早已没落,林岩初回京城,没有根基,更没什么交好的官员朋友,做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今日雷太尉的故意偏颇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回京后,直接听命于皇上,没加入朝中的任何派系,做事时,倒没什么人为难!”林岩轻轻说着,笑容温暖。 “真的?”沈璃雪一怔,随即压低了声音:“难道雷太尉他们设宴,是为拉拢你?”直接听命于皇上,是得皇帝器重,会提前知道许多机密事情,朝中大臣拉拢,在情理之中。 “也可能是为打探消息!”最近皇上交给林岩几件秘密任务,特意叮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你伤了庄伟城,是间接得罪了庄尚书和雷太尉,这家宴,咱们不能再继续了!”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岩,在花厅看到庄可欣时,她就想离开了,但前来参宴,不用宴就走,不合礼数,她才硬着头皮留到了现在。 “我也没打算多留,你先去门口等我,我向他们打过招呼,咱们就回府!”知道沈璃雪不想见雷太尉,庄尚书等人,林岩打算独自一人前去道别。 “好,你小心!”沈璃雪点点头,转身走向大门,客人们都还在,她不担心雷太尉,庄尚书耍花招。 林岩则快速走向客厅,官员们喝了不少酒,都已回客房休息,只有雷太尉,庄尚书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见林岩进来,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深不可测的目光齐齐看向林岩。 “雷太尉,庄尚书,晚辈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林岩站在客厅中央,礼貌的道别。 “林将军,犬子鲁莽,得罪之处,还望将军见谅!”庄尚书笑呵呵的走上前来,看林岩的目光有些愧疚。 “庄尚书多虑了,庄副统领尽全力比试时,难免会有疏忽之处,我不会放在心上。”顿了顿,林岩又道:“晚辈射伤庄副统领,也非有意,望庄尚书不要介怀!” 庄 尚书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三言两语,将城儿的误射和受伤说成是两人在尽全力比试,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林岩果然聪明。 “林将军大人大量,庄某佩服,我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庄尚书倒了两杯茶,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庄尚书客气了,是林岩敬尚书才对!”林岩微笑着喝下另一杯清茶,在庄尚书灿烂的笑容中,头脑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岩,庄尚书冷冷一笑,狠狠踢了他几脚:“林岩很聪明,一直在警惕着我的一举一动,可他万万没想到,我没将药下在水里,而是抹在了茶杯上,雷太尉,现在要怎么办?” “按原计划行事!”雷太尉轻抿一口清茶,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厉光,冷声对门外吩咐着:“来人,林将军喝醉了酒,扶他去客房休息!” 沈璃雪离开花园后,边向外走,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太尉府的房屋景致,没发现什么异样,三三两两的丫鬟,小厮来回走动,她不好随意乱闯,不能细查,慢腾腾的走出太尉府。 一阵排列整齐的侍卫自大路上缓步走过,庄严肃穆,沈璃雪以为是巡逻的侍卫,并未在意,正欲走向马车,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沈小姐!” “湛王爷!”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望望前行的侍卫们,浅笑:“湛王爷亲自带兵巡视,真是辛苦!” “职责所在。”东方湛微笑的目光,淡淡望了望太尉府大门上方的牌匾:“沈小姐随丞相夫人回娘家?”太尉府是雷氏的娘家,也算是沈璃雪的外公外婆家,她随雷氏来,合情合理。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压低了声音,美眸中带了一丝戏谑:“我是随岩表哥来参加相亲宴的!”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出去,她不担心别人知道。 “相亲?”东方湛挑挑眉,温和的眸中暗带着好奇:“和哪家小姐相亲?” “庄尚书的女儿庄可欣!”提到这个名字,沈璃雪没什么好感,语气也变的十分淡漠:“我们和庄尚书,雷太尉一家刚刚用完膳,正准备回去,岩表哥去道别了……” “林将军和庄副统领,即将比武争夺御林军统领之职,还能心平气合的同桌用膳,心性不错,定力也极高……”东方湛轻点着头,赞叹不已。 沈璃雪一怔:“湛王爷刚才说什么?” “御林军统领年龄大了, 辞官归田,青焰年轻才俊中,最适合这个位置的,除了你表哥林岩,就是庄伟城副统领,三天后,他们两人会在皇宫比武,赢者升任御林军统领之职……”东方湛看着沈璃雪,如实相告。 沈璃雪一惊:“岩表哥知道这个消息吗?” 东方湛摇摇头:“不知道,这事是昨天早晨决定的,还没有对外宣布,除了本王外,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心中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雷太尉,庄尚书知道这件事情吗?” “庄尚书不知道,雷太尉知道,有几名大臣力保林岩做御林军统领,也有几个大臣觉得庄伟城不错,雷太尉便向父皇提了这个建议……”东方湛顿了顿,淡淡道:“最晚明天,这件事情就会宣布了……” 沈璃雪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已在西斜,再看太尉府,长长的道路上,不见林岩的身影:“湛王爷,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去催催岩表哥!” 不等东方湛回答,沈璃雪已转过身,大步向府内走去,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客厅距离花园并不远,自己走的又很慢,岩表哥道别的话说上一箩筐,也该回来了,他不见踪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出事了! 今天的相亲宴,是个局,她和林岩走进太尉府时,就踏进了雷太尉,庄尚书布的局中,难怪自己重伤过雷聪,雷太尉都没找自己麻烦,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岩表哥! 望着沈璃雪快速走远的窈窕的身影,东方湛嘴角轻勾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太尉府有好戏了! 沈璃雪并没有直接跑去客厅质问救人,而是悄无声息的来到客厅外,将窗子掀开一条小缝,悄悄向里望去,客厅正中,雷太尉,庄尚书笑容满面,把酒言欢:“雷太尉,我敬你一杯!” “应该是本太尉敬庄尚书,恭喜伟城升任御林军统领……” 庄尚书呵呵笑着,眼睛微红,满脸自豪:“犬子升任,都是雷太尉的功劳……”如果林岩老老实实呆在肃北做他的将军,他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居然不自量力的跑来京城抢御林军统领之职,自寻死路! 庄尚书的恭维很务实,说的雷太尉心花怒放,醉眼朦胧,还不忘谦虚:“是庄小姐牺牲自己,成全了伟城,老夫不敢居功……” 沈璃雪关上窗子,快速远去,她已经知道林岩在什么地方了。 客房,庄可欣正准备休息,房门突然被 推开,两名小厮扶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庄夫人和庄伟城。 “你们这是干什么?”庄可欣惊讶的询问,在看清那名年轻男子的容貌时戛然而止:“林岩!” “就是他!”小厮将林岩扶到庄可欣的床上,快速退了出去,庄伟城走上前来,重重的拳头狠狠打到昏迷不醒的林岩身上,通红的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你居然敢伤我,敢伤我……”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尤其是箭法,百步穿杨,无人能及,这个可恶的林岩,不但破了他的箭法,还将他射成重伤,可恶,可恶! 林岩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着,咳嗽几声,却没醒过来,嘴角隐隐泛出一丝血红。 庄可欣不悦的瞪了庄伟城一眼:“哥,这是我房间,你打死他,咱们都会有麻烦的!” “便宜他了!”庄伟城停了手,不甘心的又狠狠踢了林岩一脚,林岩修长的身躯倒向庄可欣。 男子特有的阳光青草香扑面而来,庄可欣一阵芳心乱跳,颤声道:“娘,哥,你们想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找个好夫婿了!”庄伟城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庄可欣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拆穿庄伟城的谎言:“你把林岩弄的声名狼藉,无非是想抢御林军统领之职,随便找个女人就可,为何一定要选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才会让你来演这出戏!”庄伟城傲然的回答着,看向庄夫人。 庄夫人会意,走上前来,轻搂着庄可欣的肩膀,叹了口气:“可欣,大夫诊断,你的腿不可能恢复了,娘要帮你找个好夫婿,照顾你一辈子,我和你爹仔细考察过,林岩品性不错,武功,学识都很好,绝对配得上你,林岩的父母远在肃北,他娶了你,会在京城定居,你也不需要伺候公婆……” “以这种方法嫁人,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还说是为我好?”庄可欣看着庄夫人,眸中满是嘲讽,偏帮儿子,也没必要毁掉女儿,女婿吧。(.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庄可欣,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残废一个,你那摔断腿的说法,能隐瞒得了多久?放眼整个京城,有哪家公子愿意娶一名残废做正妻的?”庄夫人的话太温柔,又不具什么说服力, 庄伟城听的很不耐烦,亲自上阵,劝解庄可欣。 “就算有名门的公子看上你,娶回家做正妻,以你现在的身体,能压制得住婆婆吗?能管得了夫君的姨娘,小妾吗?” 庄可欣低垂了头,没有说话,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名门贵族的婆婆都难伺候,她现在自顾不瑕,哪还能震慑得住别人。 “林岩家在肃北,在京城是独身一人,没有根基,也没有亲戚朋友,你嫁给他,不必应付公婆,又有我和父母看着,他绝不敢欺负你!”见庄可欣的态度有些软化,庄伟城急忙趁热打铁。 “我可以明正言顺的嫁给他,为何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庄可欣小声嘀咕,名誉是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她不想亲手毁掉。 庄伟城嗤笑一声:“林岩相貌堂堂,武功高强,再加上他武国公孙子的身份,京城多的是名门少女对他趋之若鹜,你以为他会看得上你这个残废?还是说,你以为像林岩这么优秀的男子,满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 说到林岩的武功,庄伟城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肩膀和胳膊上的伤,都是拜他所赐,因为要陷害他,他身上不能留下太重的伤势,否则,他早将林岩打个半死了。 庄可欣美丽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她一直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腿残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只能坐在轮椅上一辈子,她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残废二字,可她这个亲哥哥,口无遮拦,天天把残废二字挂在嘴边,嘲讽她这个亲妹妹。 “就算你想尽千方百计,让他娶了你,你是高攀,就你这残废的身子,他娶平妻,纳一堆姨娘,小妾,别人都不会指责他半句,但如果你失身于他,就是他毁了你的清白,你是下嫁,他如果敢对你不敬,所有人都会谴责他……”庄伟城分析着道理,淳淳善诱。 庄可欣低了头,一言不发,心中却思绪万千,哥哥说的没错,事情确是如此! 看着庄可欣阴晴不定的面色,庄夫人又是一声轻叹:“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会害你,大街上多的是跑马遛鸟的无能公子哥,你随便找个窝囊废嫁了,有你哥哥看着,他们也不敢怠慢你,但我们希望嫁个优秀的男子,过的好些……” “如果林岩的名声毁了,就不能再入朝为官,我嫁他,岂不是要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庄可欣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享受惯了,不想过那贫困的生活。 庄可欣松了口,庄夫人喜笑颜开,轻拍着她的手背,笑 道:“娘会将半个相尚书府的产业给你做嫁妆,就算林岩不做官,也能保你们两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况且,你哥哥升任了御林军统领,如果林岩在家闷的无聊,可以让他去做御林军!” 御林军是专门保护皇帝和皇宫的,月俸还算可以,养活妻儿,不成问题。 “快点拿主意,林岩的药效,是有时间限制的!”庄伟城望望外面的天空,不耐烦的催促着,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该讲的道理他也讲了,如果庄可欣再不同意,他不介意另找几名丫鬟制造假相,虽不及强暴尚书府千金震惊,也足够林岩身败名裂了…… 幸好听了雷太尉的话,提前试探林岩,否则,三天后那场比试,自己必输无疑,御林军统领的位子,也就与自己无缘了! 林岩静静的躺在床上熟睡,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情,英俊的脸部线条完美,柔和,睡颜安然,让人看的移不开眼,庄可欣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咬咬牙,狠狠心:“我同意!” “如此甚好!”庄伟城淡淡说着,走出房间,庄夫人拍了拍庄可欣的肩膀,也起身离开,并悄然关上了房门,长长的松了口气,一箭双雕的计策,终于实施了,不久之后,伟城会成为御林军统领,可欣会嫁得如意郎君,尚书府双喜临门。 庄伟城大步前行着,马上就要走出院子,庄夫人四下望望,也快步走向自己的客房,先回去休息休息,等会带人来看好戏。 沈璃雪悄悄从窗边移了过来,望着庄伟城,庄夫人快速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丝丝锐利冷芒,他们和庄可欣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设计陷害,让别人身败名裂,将自己的成功,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升任御林军统领,嫁如意郎君,他们做梦。 庄伟城肩膀,胳膊都受了伤,身穿铠甲在太尉府里慢腾腾的走着,嘴角轻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林岩武功高强又能如何,御林军统领的位子,同样轮不到他来坐! 沈璃雪飘身到一棵大树后,手中捏着一枚闪闪亮亮的银针,悄悄观察庄伟城,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庄伟城一身铠甲,连箭都能挡住,更不惧银针。 沈璃雪武功不及他,不敢轻举妄动,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又斜了几分,岩表哥那边快要出事了,不能再耽搁。 眸光闪了闪,沈璃雪拿出一枚珠子,对着庄伟城弹了过去:“当!”珠子撞到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人?”庄伟城动作一顿,怒喝着,全身戒备,凌厉的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触目所及的除了花草树木就是房屋,风吹过树叶,发出少沙的声响。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庄伟城看下脚下的珠子,温和圆润,颗粒饱满,成色极是不错。 再次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庄伟城以最快的速度弯腰捡珠子,在他低头的瞬间,大树后的沈璃雪冷冷一笑,手中银针对着庄伟城射了过来。 银光越过铠甲,刺入肌肤,庄伟城只觉后颈一痛,眼前瞬间黑了下来。 沈璃雪从大树后走出,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庄伟城,恨恨的踢了几脚,抓起他的一只腿,像拖死猪那般,快速向客房拖去,铠甲在地上磨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东方湛一袭蓝色锦衣,立于不远处的窗前,望着拖人快速前行的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他以为她需要帮忙,特意派了人暗中潜入,没想到她独自一人,就算计倒了庄伟城,比他想象中的聪明,厉害,也更独立,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东方珩的未婚妻么! 客房,庄可欣将自己脱的只剩下白色裘裤和杏黄色肚兜,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白嫩的小手像在抚摸绝世珍宝,轻轻描绘着林岩优美的脸部线条,美眸中尽是笑意。 这个男人,比她哥哥聪明,也比她哥哥厉害,更比她哥哥有才学,她是喜欢的,可偏偏他是沈璃雪的表哥,让她生出几分不悦,潜意识的不想靠近。 但母亲和哥哥说的没错,他是青焰少有的优秀男子,在名门公子中,她还真找不出几个像他这般优秀的,她嫁他,并不亏,以这种方法和他绑在一起,更能让他对她生出几分愧疚。 身败名裂,无法再入朝为官,没关系,她有嫁妆,她养他,如此一来,他的一切,就全部掌握在她的手里了,她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她让他往西,他不能往东。 至于沈璃雪,等她掌控了林岩,让他对她言听计从后,有的是办法教训她。 庄可欣纤细的手指顺着林岩光洁的下巴,轻轻移到了他衣扣上,正欲解开,一只素白的小手凭空伸出,打开了她的手掌: “庄小姐身为名门千金,没有半点矜持,如此饥渴的明目张胆强行男子,啧啧!”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沈璃雪!”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庞,庄可欣一惊,她来了这里,自己想要顺利实施计划就必须…… 眸光一凝,庄可欣对着门 外高呼:“来……” 一道银光闪过,庄可欣高亢的呼救声戛然而止,身上的穴道也被点住,动弹不了半分,庄可欣心中大骇,滴溜溜乱转的眸中闪过丝丝恐惧,沈璃雪居然会银针点穴,糟糕…… “啪啪啪!”沈璃雪双手开弓,十多个耳光尽数甩到了庄可欣脸上,白嫩的小脸瞬间红肿起来:“这是教训你诬陷我表哥的利息!” 庄可欣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火。 沈璃雪视若无睹,抓着林岩的胳膊将他扶下床,安置到一旁的座椅上,窈窕的身形窜出窗子,在庄可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将身穿铠甲,如死尸般的庄伟城拽了进来。 为了实施一箭双雕的计策,雷太尉撤走了附近的丫鬟,小厮,倒是方便了沈璃雪算计庄伟城。 庄可欣的心咯噔一下,难道沈璃雪想要……真是卑鄙无耻! 沈璃雪没看到庄可欣眸中的惊惧与愤怒,将死猪般的庄伟城扔到地上,狠狠踢了他几脚,伸手去解他的铠甲,铠甲的穿戴很复杂,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几条结带,额头还累出了一层汗,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眸中闪过几丝焦急。 庄可欣心中的担忧渐渐消失,漂亮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连铠甲都不会解,真是愚蠢,母亲很快就会带人来了吧,自己要好好想想计策,不但要嫁给林岩,还要算计死沈璃雪。 “岩表哥,岩表哥!”林岩是将军,精通打仗,会穿解铠甲,沈璃雪轻轻摇晃着呼唤他,想叫醒他帮自己的忙。 林岩沉沉睡着,任由沈璃雪如何摇晃,都没有半分反应。 庄可欣扬唇冷笑,哈哈,林岩被下了药,叫是叫不醒的,沈璃雪真是个笨蛋! 在庄可欣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沈璃雪眸光一凝,拿出几枚银针,扎进林岩几处大穴,又拿了杯冷茶,猛的泼到了他脸上…… 林岩身体一震,摇着头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丝丝疲惫,看到沈璃雪后,猛然一怔:“璃雪,你怎么……” 沈璃雪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姿势,递上一方丝帕,压低声音道:“他们想算计你,你快擦擦脸,帮我解铠甲!” 林岩一惊,回想他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再看看屋内的情形,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目光瞬间寒冷如冰,胸口传来阵阵刺痛,林岩忍不住轻咳几声,快步上前,拉起了沈璃雪:“这里交给我!” ☆、 087 南宫啸被丑女扒衣,劫色 “雷太尉还有事?”沈璃雪冷冷看向雷太尉,众目睽睽之下,庄可欣,庄伟城兄妹乱伦,证据确凿,庄尚书都已经哑口无言,难道他还想再嫁祸于自己和岩表哥? “今天的事情,老夫希望林将军和沈小姐能够守口如瓶!”雷太尉一字一顿,凌厉的目光扫过沈璃雪,林岩,继而看向其他宾客,几名女客受不了他冷冽的目光,快速低垂了头,悄悄移到别人身后。 沈璃雪挑挑眉,众目睽睽之下,雷太尉不能以大欺小,压制自己和岩表哥,便改为劝解,并在暗中警示其他宾客,不得将今日之事外传。 庄伟城,庄可欣是庄尚书的子女,出了这种丑事,他没有脸面再要求什么,雷太尉是此次家宴的举办者,也是庄尚书的盟友,出面阻止众人外传,合情合理,也更能坚固他和庄尚书之间的联盟! “雷太尉放心,我们兄妹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林岩淡淡回答着,看也没看雷太尉,庄尚书等人一眼,径直拉了沈璃雪的小手,向外走去:“璃雪,我送你回府!” 雷太尉冷眼看着林岩和沈璃雪离开,面若寒霜,他们离府,连句道别的话都不说,刚才那敷衍的语气,淡漠的态度,明显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呵呵,不愧是武国公府的后人,不自量力,狂妄的很哪! 走出房间,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极是舒适,沈璃雪勾唇冷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也包不住火,庄尚书家的子女,无视礼法,兄妹乱伦,消息太过劲爆,雷太尉能封锁得了一时,封锁不了一世,只要有人忍耐不住,或一不小心说出了口,京城会瞬间震惊…… “咳咳咳!”林岩轻轻咳嗽几声,目光疲惫着,面色,嘴唇都有些苍白,嘴角隐隐还溢出了丝丝血红。 “岩表哥,你怎么了?”话落,沈璃雪猛然想起,庄伟城趁林岩昏迷不醒时痛打过他,一定是被打成内伤了。 “小伤而已,休息几天就会没事!”林岩轻轻笑笑,握着沈璃雪的小手稳步前行:“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府……” “庄副统领伤势较重,需好好静养,老夫这里有颗天山雪莲,可令伤势快速好转……” “多谢雷太尉……” “天山雪莲最好在早晨食用,食后运功打坐,可发挥最大的效用……” 身后,传来雷太尉和庄尚书的客套声,沈璃雪眼睛一亮,天山雪莲是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百年难得几朵,一片花瓣就及得上一株上等人参,如果 岩表哥服用了,内伤很快就能痊愈。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天山雪莲,她要定了! 子时,月黑风高,夜凉如水。 沈璃雪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戴了黑色的面纱,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快速翻墙而出,向着尚书府的方向急速奔去,窈窕的身影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高门贵族的房屋都会划分区域,客厅,膳厅,主人院落,厨房,客房,以及放东西的柴房,仓库都是划分开的,沈璃雪站在一棵大树上细细观察,弄清了尚书府的各个区域,悄无声息的潜入府内,快步向放贵重物品的仓库飞奔。 官员府邸,夜晚多有高手守夜,仓库又是堆夜贵重物品的重地,守卫更是森严,沈璃雪小心的避过府中来回巡逻的侍卫,以及看守的几名高手,快速来到仓库前,拿出一枚银针,扎进锁孔,来回转动几下,牢固的锁叭嗒一下开了。 沈璃雪扬唇笑笑,娇小的身体如同狸猫一般,轻巧的窜进仓库,上心的关上库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仓库里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沈璃雪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向一个大拖盘,盘子里放着雷太尉送来的各色药品,补品,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沈璃雪看的连连赞叹:庄伟城,庄可欣在太尉府身败名裂,雷太尉可能是过意不去,送来这些贵重药品,是为赔礼,真是大手笔。 沈璃雪拿起盛放天山雪莲的盒子,快速打开,庄伟城打伤了岩表哥,这天山雪莲,自己就拿走了,当是庄伟城的赔罪礼。 盒子里空荡荡的,没有那朵天山雪莲,沈璃雪猛然一怔,听雷太尉,庄尚书的意思,庄伟城会在明天早晨服用天山雪莲,怎么现在它就不见了?难道是被庄伟城提前拿走了?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波危险气息,沈璃雪一惊,瞬间明白,刚才有人潜伏在这里,那天山雪莲,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凌厉的掌风如闪电般飞速袭来,沈璃雪快速侧身避开,手中银针对着那人狠狠射了过去。 黑暗中,沈璃雪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却知道,来人内力深厚,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她没有内力,不能靠近他与之硬拼,远远的依靠灵活的身手与其对峙,不得有丝毫大意。 来人凌厉的攻势一招快过一招,沈璃雪边躲避边以银针还手攻击,逼着那人不能上前,两人间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那人的内力伤不到她,她也摆脱不了那 人,一时间,战局有些僵持。 突然,那人迎着沈璃雪的银针走了过来,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手腕,黑暗中,那人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厉光。 沈璃雪一惊,捏紧手中银针,就欲扎向来人,一阵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的动作猛然一顿,抬头望向来人,他是…… 柔软的娇躯在怀,熟悉的清新香气淡淡飘散,那人伸手拉下了沈璃雪紧蒙的黑色面巾,美丽的小脸现于眼前,男子凝深眼眸,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白嫩细滑,弧度优美的下巴:“沈璃雪,果然是你!” “东方珩,你深更半夜,跑到尚书府仓库干什么?”沈璃雪打开东方珩轻抚她下巴的手,皱眉看着他,刚才他们两人都以为对方是敌人,险些自相残杀。 “这句话应该是本王问你,你不在相府竹园休息,怎么来了这里?”东方珩深沉的声音,隐隐带着丝丝怒气,名门贵族的仓库,戒备森严,机关重重,她居然敢独自一人潜进来。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沈璃雪打量东方珩,只见他身穿牙白色冰蚕丝锦袍,腰束一条白色玉带,长身玉立着,连束发的发带都是白色的,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沈璃雪撇撇嘴,偷进别人家仓库,他也不换夜行衣遮掩行踪,真是有恃无恐。 “本王来拿这个!”东方珩如玉的手掌展于眼前,上面放的,赫然是一株美仑美奂的天山雪莲,粉色的花瓣水水润润,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惹眼。 沈璃雪一怔:“圣王府明明有天山雪莲,你怎么还潜入尚书府偷拿?” “本王乐意!”东方珩淡淡说着,手臂环到沈璃雪身后腰际,猛然一带,沈璃雪被他紧紧拥进怀里,与他面面相对,近在咫尺的面容,鼻眼相对的气息,陡然而生的暧昧,在一股隐隐的暗潮中涌动:“你来尚书府,也是为偷天山雪莲?”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双手抵着东方珩的胸膛,与他拉开一步的距离:“东方珩,你可是有朋友重病,急需天山雪莲?” “不是。”东方珩目光沉了沉,摇摇头。 沈璃雪眼睛一亮:“你伤的是心脉,天山雪莲对你没有太大的作用,不如你把它让给我!” “天山雪莲是本王拿到的,为什么让给你?”东方珩侧目望向窗外,语气微傲,像在放长线,钓大鱼。 “天山雪莲很珍贵,你没朋友受伤,自己也 用不着它,拿了它也是放进仓库里,我要它可是为救人!”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透着少有的凝重。 东方珩目光一凝:“你救谁?” “岩表哥,他被庄伟城打成了重伤!”沈璃雪简单明了将相亲宴之事讲述一遍,故意说重了林岩的伤势,好像没有天山雪莲,他就会没命:“岩表哥急需天山雪莲,雪莲是你拿到的,我不会白要,我可以用其他东西和你交换!” “不换,本王就喜欢天山雪莲!”东方珩挑挑眉,一口回绝,看着沈璃雪黑下的小脸,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东方珩!”沈璃雪气呼呼的怒瞪着东方珩,她看出来了,他偷拿天山雪莲,是为和她作对。 目光凝了凝,沈璃雪朱唇轻启,对着门外惊声高呼:“来人哪,有贼,快来抓贼!” 一声尖叫激起千层浪,外面巡逻的侍卫,守护的高手都被惊动,快速朝仓库奔来。 东方珩一怔:“你干什么?” “当然是抓你这个偷天山雪莲的贼了!”沈璃雪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你也在仓库里,偷东西你也有份!”东方珩凝眸看着沈璃雪,这种鱼死网破的方法,对谁都没好处。 沈璃雪不以为然:“天山雪莲可是在你手里,你是主犯,我最多算是帮凶,判的刑肯定比你轻!” 东方珩扬扬嘴角,转身欲走,沈璃雪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坚定:“把天山雪莲给我,我就放你走,否则,你休想离开!”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东方珩望着沈璃雪一言不发,沈璃雪毫不示弱的瞪着他,心中有些忐忑,她叫人不过是想逼他交出天山雪莲,他真的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把天山雪莲给自己,可他拿天山雪莲没用,为什么看的这么紧? “快抓贼!”侍卫们的高呼声近在咫尺,东方珩仍然不松口,墨色的眼瞳深深凝视着她,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先离开这里,出去后再想其他办法拿天山雪莲。 沈璃雪小手微微松懈,腰间突然一紧,纤细的身体被人抱着飞出窗子,快速向府外掠去。 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看着东方珩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沈璃雪眸中怒火燃烧,挣不开她,居然连她一起带出来了,真是聪明又可恶!纤手一扬,一块小小的木牌自窗口飞进仓库,轻轻掉落在地。 闻讯赶来的侍卫,高手们踢开仓库门,却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仔 细检查,其他东西都在,唯独少了那株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是少爷特意叮嘱要好好保护,明天一早要用的重要药材,现在居然丢了,怎么办? “那里有块木牌!”一筹莫展间,一名眼尖的侍卫看到了地上的牌子,快速捡了起来。 “可能是小贼掉落的,马上交给尚书大人!” 尚书府书房,庄尚书静静看着高桌上的木牌,目光幽深,木牌呈三角形,是极淡的铜色,一面平滑,另一面写着一个雷字,这是雷太尉府侍卫身上挂的木牌。 “老爷,雷太尉送了咱们天山雪莲,为何还要再偷回去?”庄夫人站在一旁,不解的询问着! 庄尚书轻哼一声:“这还用问,他不想让城儿糟蹋他的天山雪莲!”雷太尉和庄尚书关系不错,若在平常,他定不会这般怀疑,但现在,庄伟城,庄可欣兄妹乱伦,庄尚书一家丢尽颜面,臭名远扬。 试问,谁愿意与一名臭名昭著的臣子为伍?又有哪位君王会信任一名品行不端的大臣? 雷太尉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岂会看不出庄尚书即将失势,以他的聪明与狡猾,又怎会再继续和庄尚书深入来往。 “老爷,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吗?”庄夫人目光凄凄惨,不死心的询问着。 庄尚书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颓然,流言就像风吹,越止越烈,想要逆转,谈何容易。 庄夫人凝眉思索片刻,目光一亮:“老爷,妾身马上为城儿娶亲,再把欣儿嫁出去,如此一来,流言就攻自破了……” “愚蠢!”庄尚书狠狠瞪了庄夫人一眼:“之前你借口城儿事情繁忙,欣儿年龄尚小,推脱了多少媒人,如今出了事,你迫不及待的为他们安排婚事,会让人觉得你是欲盖弥彰,事情也会越描越黑!” “那……咱们真的没有希望了吗?”庄夫人满目幽然哀怨,名门贵族,最怕不利流言,尤其是这种有违礼法的流言,一旦流动于大街小巷,那这个贵族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 庄尚书重重叹了口气,短短几个时辰,他的鬓角隐隐生出一丝华发:“唯今之计,希望城儿的伤势快速好转,多立几次功,以功压过,咱们尚书府就还有希望!” 大街上,东方珩一袭白衣,飘飘似仙,快速前行,沈璃雪在他身后紧紧追赶,一身黑色劲装,窈窕的身形尽显,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析:“东方珩,我用珍宝换你的天山雪莲如何 ?” “本王不缺银子!”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快步前行,头也未回。 沈璃雪:“那我用千年人参……” 东方珩:“本王不缺药材!” 沈璃雪:“那我用……” 东方珩:“本王不缺……” 沈璃雪猛然停下脚步,气呼呼的瞪着东方珩修长的背影:“东方珩,你的意思,就想要天山雪莲,拿金山银山也不换,我去找其他药材,不烦你了。” 天山雪莲药效极好,其他珍贵药材虽比不上它的效用,应该也不会太差,自己回去仔细研究研究,比和东方珩这个固执狂说废话强…… 沈璃雪转身欲离开,身后传来东方珩微冷的磁性声音:“想让本王出让天山雪莲,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拿出本王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沈璃雪停下脚步,皱眉看向东方珩,身为青焰郡王,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稀世珍宝他应有尽有,还有什么想要的? 东方珩慢慢走近沈璃雪,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踏在人的心跳上,让人心惊。 高大的身形立于身前,冷冽的气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沈璃雪抬头,正对上东方珩深邃的目光,墨色的眼瞳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如玉的手指轻触她的小脸,沈璃雪全身一震,潜意识的就要后退。 下巴突然被东方珩紧紧嵌住,沈璃雪没退开,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俯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暧昧:“其实,我最想要的是……” “老实点,不要乱动……”尖锐,强势的女声随风传来,东方珩暧昧的话语被打断,目光一凝,揽着沈璃雪的小腰躲进阴暗的小角落。 不远处现出一道女子身影,身穿七彩襦裙,身形还算窈窕,夜色太浓,看不到她的相貌,但她肩膀上扛着一个人,以衣着和身形来看,是个男人。 深更半夜,一名女子扛着个大男人,还箭步如飞,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这个丑八怪,要带本世子去哪里?”被扛在肩膀上的男子怒气冲冲的质问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让沈璃雪猛然一惊,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去,南宫啸! “叫什么叫,再叫本姑娘就割了你的舌头!”女子恶狠狠的拍了拍南宫啸的屁股。 南宫啸气的哇哇叫:“你这个丑八怪,居然敢打本世子屁股!” “嘿嘿,这不叫打 ,而是抚摸,等会本姑娘会抚遍你全身!”那女子暧昧的怪笑着,扛着南宫啸走进一间小屋,黑漆漆的房间瞬间亮起一抹光亮。 沈璃雪快速潜到窗下,戳开一条小纸洞,悄悄向里望去,女子背对着她,拿过一条长凳,将肩上的男子按到凳子上五花大绑,妖孽的容颜,邪魅的眼眸,正是南宫啸。 沈璃雪心中纳闷,南宫啸武功极高,怎么在这个女子面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南宫啸被下药,封住了内力和武功!” 熟悉的松香轻轻飘散,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沈璃雪知道东方珩走过来了,并未回头,皱皱眉,压低声音道:“这女子是个用药高手!” “嗯,连南宫啸都被她算计了,可见她手段高明,这屋子里也布了一些毒,你不要轻举妄动!”东方珩低低的说着,深邃的目光看向满天繁星。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继续观察屋内情形,她不是鲁莽之人,就算想救人,也会审视之后再动手,不会冲动行事。 “丑八怪,你要对本世子做什么?”许是之前挣扎过,南宫啸胸前的衣服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强健的白皙胸膛,看的女子啧啧称赞:“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像样的男人了,放心,本姑娘会好好疼你,让你很舒服的。” 手指轻挑的抚上南宫啸俊美的容颜,惹的他一阵恶汗,嘴角不停抽搐:“丑八怪,拿开你的脏爪子,多久没洗手了,臭死了!” “啧啧,够辣,本姑娘喜欢!”女子笑嘻嘻的在南宫啸额头轻吻一下,站起身,快速跑到一边翻腾柜子。 南宫啸恶汗连连,被吻过的地方隐隐抽搐,极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丑八怪,识相的快点放了本世子,否则,本世子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子风情万种的的瞟了南宫啸一眼:“本姑娘可不是被吓大的,既然你抗议,本姑娘就给你两种选择,一是现在服侍本姑娘,本姑娘舒服了,自然会放了你,二是,本姑娘杀了你,再将你大卸八块,让你死无全尸!” 南宫啸看了那女子一眼,视死如归般闭上眼睛:“你杀了我吧!” “你……”女子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南宫啸:“死都不愿意服侍本姑娘?” “没错!”南宫啸半眯了眼睛,语气铿锵有力:“本世子不卖身,卖身也不卖你这丑八怪,要杀就快点动手,不要浪费本世子的时间!” “嘿嘿。 ”女子突然怪笑起来,却没有大发雷霆:“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顺眼的男人,本姑娘可舍不得轻易杀掉,就算要杀,也要玩够了再杀!” 女子转过身,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手中拿着皮鞭,蜡烛,短刀,匕首等各种刑具,慢腾腾的走向南宫啸。 借着烛光,沈璃雪看清了她的脸,皮肤黑黑的,牙也黑黑的,鼻孔有些朝天,嘴巴大的像香肠,再配上那双吊鸡眼,一对大的招风耳,这女子就一个字,丑,还是丑中的极品。 她的五官,每一个都是极丑的,若是单一的出现在脸上,只是有些不雅观,算不是多丑,但这极品五官非常极品的同时安在了她脸上,那就不是一个丑字所能形容的。 难怪南宫啸宁愿死也不选她了,这副尊容,着实让人倒胃口…… “你……你干什么?”女子阴阴的笑容,手中的各种刑具,看的南宫啸后背冷气直窜,嘴角忍不住再闪抽搐,尤其是看到其中某件刑具时,他眼睛都快直了,那刑具如果用了,他就会变成太监,一辈子的幸福就毁了。 “既然你不愿意服侍本姑娘,自然是换本姑娘服侍你了!”女子嘿嘿的笑着,拿起长鞭狠狠甩了一下,清脆的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渗人心弦。 女子轻舔着嘴唇,贪婪,嗜血的目光在南宫啸裸露的胸膛上来回扫视:“这鞭子打在你身上,绝对舒服!” 沈璃雪扬扬嘴角,想不到古代也有这种变态,且变态的还是个丑女人。 “你敢!”南宫啸输人不输阵,恶狠狠的瞪着丑女手中的鞭子,嘴角抽搐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女子怪异的尖笑着,上前抓着南宫啸的衣襟猛然一扯,强健的胸膛,腹部全部暴露在空气中,看的女子眼睛闪闪发光:“啧啧,身材真不错!” 女子离南宫啸很近,看着她红红的嘴唇,黑黑的牙齿,沈璃雪仿佛感觉到她那带着重重口臭的气息喷在脸上,让人格外恶心,心中暗暗为南宫啸默哀,真难为他能受得了…… “丑八怪,滚远点儿!”南宫啸用力挣扎,却依旧挣脱不开坚韧的绳子,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南宫啸客不客气的责骂着,女子不但没走,还变本加利,快速撕扯南宫啸的衣服:“再骂本姑娘就阉了你……” 丝质的锦衣被女子撕成一片片,凌乱的散落一地,沈璃雪无奈的手扶额头,今天一天,她已经见过两次女子强行男子了,不同的是,岩表哥被人迷昏,才让 庄可欣有机可趁,这名女子则是下了药,让南宫啸清醒着,明目张胆的‘劫色’。 南宫啸的衣服很快被女子剥的只剩下白色裘裤,强健的身形被紧绑在凳子上,一览无遗,女子再次伸手撕扯他仅剩的裘裤。 沈璃雪的眼睛突然被一只大手蒙上,东方珩冷酷的声音从旁响起:“不许再看!” 沈璃雪撇撇嘴,她也不想看这香艳画面,可那女子的速度太快了,她还没回过神,女子已经将衣服扒光了。 沈璃雪嘴角轻轻扬起,似在强压笑意,想不到南宫啸这名大男人,也有被人劫色的时候:“快救南宫啸吧!”再不救,他就要被那女子糟蹋了! 南宫啸的衣服被完全剥光,无视他愤怒的快要喷火的凌厉眼眸,女子淫邪的目光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啧啧称赞着,拿起手中皮鞭,对着他强健的肌肤狠狠甩了下去,皮鞭打在他那肌肤上,那声音真是美妙的乐章,等他满身血了,自己再好好享用…… “嗖!”长鞭落下的瞬间,一颗石子凭空射来,狠狠打到女子手腕上,手腕像断了一般,火辣辣的疼,整个手臂使不上任何力气,长鞭掉落,女子狠厉的目光看向窗外:“什么人?” 沈璃雪蒙上黑色面纱,踢开窗子跳了进去,手指轻弹,枚枚银针接连不断的射向女子,趁着女子后退的空隙,她捡起地上还算完整的长衫盖到南宫啸身上。 沈璃雪一身黑色劲装,除了眼睛外,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但她窈窕的身形,矫健的身手,惹的那女子忌妒不已,双眸喷火:“贱人,敢抢本姑娘的男人!” 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就欲撒毒,又是一颗石头射来,狠狠打在她左手上,女子左臂和右臂一样,瞬间麻木,用不上任何力气。 暗中还隐藏了高手! 女子大惊,躲过沈璃雪的银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撒出一包毒粉,毒粉弥漫间,阵阵恶臭钻入鼻中,沈璃雪,东方珩,南宫啸都快速闭了气,趁着他们分神的瞬间,女子转过身,快速飞身离去! 沈璃雪掩了口鼻正欲追赶,东方珩飘身走了进来,她身上全是毒,随时都能使用,你追上她,也抓不住她! “东方珩,沈璃雪,怎么是你们?”南宫啸怔怔的看着一袭白衣的东方珩,和一身劲装的沈璃雪,他最狼狈的时刻,居然被他们两人看到了,真是丢人啊! 沈璃雪淡淡扫了南宫啸一眼,几枚银针对着他飞射而去,在他震惊的目光中 ☆、 088 郡王灌醉璃雪 青石小桌上放着两坛美酒,四只白瓷酒杯,四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放着那株作为赌注的天仙雪莲。 美丽的琼花树下,东方珩和沈璃雪举杯对饮,沈璃雪喝一杯,东方珩饮三杯,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已喝下大半坛,都丝毫都没有喝醉的意思。 “东方珩,你怎么这么喜欢喝酒?”沈璃雪和东方珩一起用膳时,经常见他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饭菜却很少吃。 这次比试,沈璃雪提前服了解酒丸,东方珩却是什么防醉的措施都没做,比她多喝了两倍的酒,还没有半分醉意,酒量着实让人佩服。 “边关事多心烦,养成了借酒消愁的习惯!”东方珩淡淡说着,端起三只酒杯接连饮下,墨色的眼瞳微微有些黯淡。 “你有没有听过举杯消愁愁更愁?”沈璃雪轻晃着酒杯,透明的美酒在白色的杯壁上荡出圈圈痕迹。 当然听说过!但听过和做到,概念完全不同。东方珩眼瞳凝深,一道意味深长的轻叹随风飘散,目光望到沈璃雪手中的酒杯:“到你喝酒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她又没说要赖账,目光落在盛天山雪莲的盒子上,古井一般,平静无波:“庄尚书和庄伟城发现天山雪莲不见,肯定会很气愤。” 东方珩勾唇一笑:“更会对雷太尉心生不满!” 沈璃雪一怔,挑眉看向东方珩,她扔木牌时很迅速,也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被急速赶路的他看到了:“那木牌是我在太尉府一名侍卫身上悄悄拿的,不知能不能成功挑拨雷太尉和庄尚书?” “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那块木牌虽不能让他们决裂,也足以让他们之间出现裂痕。”东方珩端着三杯酒,依次饮下,转而看向沈璃雪:“你少喝了两杯了!” 沈璃雪皱眉看向东方珩,她又没说不喝! 清香的桂花酿,入口清甜,就像现代的饮料,沈璃雪喝了一杯又一杯,没感觉到酒味,头脑却渐渐有些昏沉,眼前的景色也变的迷蒙起来。 再看东方珩,面不改色,目光清明,端着三只酒杯接连饮尽,见沈璃雪在看他,倒了杯酒,递到她唇边灌她喝下:“这杯轮到你了!” 清香的美酒入口,沈璃雪只觉头昏眩的更厉害,眼前的人都成了重影,手指轻按额头,却不起丝毫作用:“东方珩,你是不是提前吃了解酒丸?”不然,为何她都快醉了,他还能这般清 醒。 “本王千杯不醉,不用吃解酒丸,况且……”东方珩放下杯子,看沈璃雪的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戏谑:“桂花酿没有酒味,但后劲比烈酒要强,解酒丸对它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沈璃雪一怔,喝桂花酿,只能比酒量,提前吃解酒丸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你怎么不早点说?”她又被东方珩摆了一道。 “喝酒本来就是为比酒量,本王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吗?”看着紧皱眉头的沈璃雪,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这杯又轮到你了!” 醉眼迷蒙间,沈璃雪还来不及拒绝,清香的美酒再次灌进口中,头部的昏眩瞬间加重,沈璃雪无力的倒在东方珩胳膊上,眼睑不受控制的慢慢合在一起,轻轻浅浅呼吸声渐渐均匀。 东方珩放下酒杯,望望即将喝空的两只酒坛,挑挑眉,喝了半坛才醉,她的酒量也算不错。 香软的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沈璃雪刚刚沐浴过,清雅的香气和着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十分好闻,美丽的小脸艳若朝霞,白里透红,十分迷人,眼睑微闭着,少了平时的清冷与淡漠,嘴唇轻抿,嫣红水润,仿佛在等人前去品尝,东方珩深邃的眸中染上一层迷蒙,慢慢俯下身,性感的薄唇轻轻凑向她樱红的香唇。 “你要干什么?”威严的冷喝突兀的响起,东方珩的动作猛然一顿,皱着眉头望去,战王进了院子,凌厉的气势,威严的神情,冷冽之中暗带了怒气的目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喝醉了!”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再继续,直起身体,抱着沈璃雪走向旁边的躺椅。 “难道你不是故意灌醉她的?”战王看着东方珩,凌厉的眸光仿佛洞察一切。 东方珩脚步顿了顿,轻轻将沈璃雪放在躺椅上:“我灌醉她,是不想让她再去冒险!” “别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落进你的圈套,是想要这株天山雪莲去救林岩!”战王拿起桌小的木盒打开,盒子里空荡荡的,天山雪莲不翼而飞。 战王犀利的目光猛的看向东方珩:“天山雪莲呢?” “我已经命人送去给林岩了!”东方珩淡淡说着,挥退端热水的侍卫,亲自在水中绞干棉帕,小心的擦拭着沈璃雪绯红的脸颊,白嫩的小手。 见东方珩细心照顾沈璃雪,战王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仍然不失威严:“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和清誉,你们还没有成亲,记得保持距离,不要坏了她的名誉!” “皇叔放心,我不会欺负璃雪!”东方珩淡淡回答着,手中软帕顺着下鄂擦到她纤细的脖颈上。 战王再次皱起眉头:“她是你的未婚妻,不要随随便便对她动手动脚,你要学会尊重她!” “皇叔,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东方珩停下动作,转身望向战王,突兀的问了一句。 战王一怔,凌厉的眼瞳深不见底:“怎么这么问?” “爱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想着亲近她,想要和她亲密无间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相敬如宾的相处,不是情侣,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紧锁着战王:“皇叔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种,不知不觉间想要接近想法吗?” 战王没想到东方珩会说出这番话,犀利的眸中隐隐闪过一抹深沉,迷蒙的视线中,浮现一名美丽女子的身影,亲密无间,永不分离,这种想法,他当然有过…… “咳咳咳!”沈璃雪喝多了酒,嗓子有些干渴,忍不住轻咳几声。 东方珩收回目光,非常自然的伸手解开沈璃雪高高衣领上的那颗扣子,让她可以呼唤顺畅,倒了杯清茶,试试温度,轻扶着她靠在他怀中,小心的将茶杯递到她唇边。 淡淡茶香飘散,沈璃雪兀自闭眼睡着,没有张口喝茶。 东方珩挑挑眉:“轮到你喝酒了!” 沈璃雪樱红的嘴唇不但没张开,还抿的更紧了,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好像很抗拒喝酒。 “这是最后一杯,喝完天山雪莲就归你!”东方珩的承诺刚落,沈璃雪就张开了嘴巴,配合着东方珩,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她是相府千金,名声至关重要,就算你不惧流言,在人前也不要对她这般亲密,免得惹人闲话!”战王的声音再次放缓,不是凌厉的教训与怒喝,而是像长辈一般,淳淳善诱着劝解:“你是男子,又是皇室子弟,可以不惧流言,但她是女子,名声清誉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皇叔放心,成亲前,我不会做对不起璃雪的事情,只是想让别人知道,她是我的,其他人休想再染指!”沈璃雪美丽的小脸艳若朝霞,肌肤白如瓷器,细腻顺滑,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流连忘返。 战王皱皱眉:“她虽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你不应该绑她太紧,要给她一定的私人 空间!” 东方珩淡淡一笑:“我并没有强行绑着她,她完全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我不会横加干涉。” “皇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能闷在心里,就算不好意思说出来,也要做些事情表现出来,让她知道你喜欢她,次次见她,相敬如宾,会让她以为,你对她无意,待她只是陌生人……” 东方珩低头看向沈璃雪,他不是纨绔子弟,不喜欢莺莺燕燕的围绕,更不喜与女子们调笑,那颗心里,只住了一人,只是眼前这个小女子情商极低,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她居然还没看出来,对他们之间的婚约,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他待她相敬如宾,她绝对会当他是陌生人…… 皇叔在教他做人的道理,他会听取,但他觉得,相敬如宾,淡漠疏离可以用在别的女子身上,对自己喜欢的女子,不应如此冷漠,就算是在婚前,也应该亲密些,否则,她被别人抢走,后悔就来不及了。 “好好照顾她!”战王怔了怔,好像想到了什么,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正气凛然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深沉,想想轻靠在东方珩怀里,安然入睡的沈璃雪,犀利的眸中,带了几分疑惑。 他是皇室子弟,从小到大被人教育着要讲礼仪,懂尊重,绝不能逾越了男女之间的界线,而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时时恪守自己的本份,绝不逾越,但今天,东方珩却告诉他,对喜欢的人,不能只是相敬如宾,礼貌尊重,否则就会失去…… 看着一向冷酷的东方珩对沈璃雪露出那般温和的笑容,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行为做法产生了怀疑与迷茫,他做错了吗? 朦胧中,沈璃雪只觉头疼欲裂,嗓子更是干渴的难受,忍不住轻咳几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浅青色的帐幔映入眼帘,沈璃雪一怔,迷蒙的头脑瞬间清醒,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快速侧目望去,檀木桌,檀木椅,名贵的古董瓷器,处处透着男性气息,沈璃雪惊的猛然坐了起来,这是东方珩的房间。 “你醒了!”东方珩挑开帘子走了进来,一向冷漠的眸中居然浮现几丝笑意,手中端着一碗小米粥,香甜的粥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趁热喝,养胃!”东方珩端着米粥来到床前,沈璃雪伸手接过:“谢谢!” 东方珩空空的手瞬间僵持,随后放了下来,看沈璃雪的目光带了几分怒气,他是打算喂她喝粥的,可她居然端走了…… 粥不冷不热,温度适 中,沈璃雪很快就喝完了,放下粥碗,望向窗外,夜幕刚刚降临,点点星星挂在天上,一闪一闪,像在眨眼:“天刚黑,看来我醉的时间并不长!” “咱们拼酒是昨天的事情!”东方珩扬扬嘴角,以她的酒量,喝了半坛桂花酿,怎么可能只醉一下午。 沈璃雪一怔,轻揉着还有些迷蒙的额头,她居然醉了一天一夜,那桂花酿的后劲确实厉害。 沈明辉忙着照顾有孕的金姨娘,怕是根本没发现她一夜未归,她肯定又和东方珩同床共枕了一晚。 望着沈璃雪微微苍白的脸色,以及略显疲惫的目光,东方珩皱皱眉:“拼酒的结果是你赢了,林岩已经服下天山雪莲,估计伤势好了大半!” 沈璃雪牵牵嘴角,东方珩神情气爽,不知醒了多久,或许根本就没醉,她醉了一天一夜,怎么可能赢酒,他送天山雪莲,也不找个合理的借口…… “今晚子时,南疆公子会做法查找蛊虫来源,你先沐浴换身衣服,咱们一起去南宫啸的别院……”东方珩走回床边,将一件浅蓝色的襦裙放到沈璃雪面前。 沈璃雪一怔:“怎么这么突然?”昨天才说南疆公主要到了,今晚就开始做法寻人。 “突然袭击,才能查出真相!”东方珩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若是给了别人准备的时间,又哪有真相可言。 “今晚都有哪些人前去观摩?”蛊虫是南疆特有,青焰极少有人能降服它,做法寻蛊虫是大事,观摩的人越少越好! “除了皇室之人,守卫的御林军,只有一品官员方能亲临!”东方珩淡淡说着,径直倒了杯清茶:这种机密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事关重大,见证的人多一些,也可遏制这种罪行。 清雅的茶香弥漫房间,沈璃雪挑挑眉:“我既不是一品官,也不是皇室之人,去别院可不合适!” 东方珩摇摇头:“如果抓到下蛊之人,肯定会当众检验,南宫啸中蛊,你是目击者,就算现在不去,皇上也会下令召你前往!” “你可曾见过南疆公主?”沈璃雪点点头,目光微凝,不知为何,提到南疆公主,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昨晚到达京城,直接去了战王府,只有皇叔见过她!”昨天傍晚战王本打算让东方珩秘密迎接南疆公主,他以照顾沈璃雪为名,推掉了:“晚上施法时,就可见到她了。” 顿了顿,东方珩又道:“你对南疆公主好像很感兴趣 !” “南疆皇帝蛊术高超,他的女儿肯定也是不差的,难道对这么一名特殊的美人,你就没有丝毫好奇?” 沈璃雪敷衍着,展开浅蓝色襦裙,针角均匀,做工精致,上面的丝丝线线与衣服颜色极是相配,很像是特别挑选的,衣服的尺寸,不大不小,沈璃雪穿着刚刚好! “东方珩,你这里还有多少这样的礼物?”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些衣服都是根据她的尺寸订做的,哪是什么别人送的礼物。 东方珩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望望一侧的柜子:“那里边都是!” 沈璃雪翻身下床,将信将疑的走到柜子边,拉开柜门,一排清素淡雅,颜色各异的美丽衣裙现于眼前,衣裙的颜色,款式都是最流行的,也是沈璃雪穿着最合适的。 沈璃雪望向东方珩,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相府竹园也有大堆的衣服,但那些衣服都是普通的绸缎制作,与这冰蚕丝的衣服,完全不能比,并且,这衣服一拿就是一套,外衣里衣都有。 细节可以体现一个人的心境,沈明辉对沈璃雪毫不在意,给她置办东西也是漫不经心,东方珩这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用了心思的…… 东方珩放下茶杯,凝望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温和的柔光:“因为……” “郡王,沈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起程了!”子默凭空出现在门口,恭敬的禀报着。 东方珩温和的目光瞬间化为柄柄利剑,透过帘子,猛的射向子默,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戳的满身窟窿。 子默全身猛然一震,眸中满是震惊,郡王一直都是冷静,淡漠的,即便面对天大的事情,也没见他有过太大的情绪波动,可现在,他居然在发怒…… “郡王先去外面稍等,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看着东方珩怒气冲天,却又不能发作的模样,沈璃雪嘴角扬了扬,强压了笑意,想不到冷静,淡漠他也会被人气的发怒…… “好!”东方珩狠狠瞪了子默一眼,大步向屋外走去,深沉,淡漠的声音,似在强压怒气。 子默身体颤了颤,快步跟了上去。 沈璃雪笑着摇摇头,快速走到屏风后沐浴更衣,她不会绾发髻,便将头发简单挽了挽,戴了一支发簪和两朵珠花。 东方珩站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一袭白衣随风轻扬,暗黑的夜衬的他更加如梦似幻,飘逸如仙 ,沈璃雪走出房间时,就看到他深沉的望着夜空,优美的脸部线条,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察觉到沈璃雪的目光,东方珩收回思绪,看向沈璃雪,浅蓝的裙,乌黑的发随风轻飘,美如人间仙子,让他有瞬间的怔忡。 “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南宫啸别院!”清雅的香气随风飘散,东方珩微怔间,沈璃雪已走了过来,望着沈璃雪紧抓她胳膊的小手,东方珩嘴角微微上扬,任由她拉着向外走去。 南宫啸的别院座落在郊外,环境优美,极少有人来,但此时,院内却是灯火通明,丫鬟,小厮穿梭其中,殷勤的端茶倒水,雷太尉,沈明辉等一些朝中大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悄声议论。 大批御林军身穿铠甲,手持长剑,将别院重重包围,面容冷酷着严密戒备。 东方珩,沈璃雪走进别院,大臣们纷纷向东方珩打招呼,东方珩淡淡答应着,目光始终停在沈璃雪身上。 沈璃雪透过人群,看到南宫啸坐在一旁悠闲自在的轻品美酒,与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眉头皱了皱,沈璃雪走上前:“南宫啸,等会还要你协助寻人,你喝什么酒?” “那虫子太难看,太恶心,本世子喝半醉,就看不清它那讨厌的模样了!”说着,南宫啸又端起一杯酒灌下。 沈璃雪:“……”古人也有神逻辑! “庄副统领!” “雷太尉!” 雷太尉和庄伟城的招呼声传来,沈璃雪回头望去,庄伟城半吊着胳膊,站在御林军前面,身佩长剑,面容冷酷,气度不凡。 “伤了胳膊,他还来观摩做法?”沈璃雪挑挑眉。 东方珩走上前来,冷冷望了庄伟城一眼:“他伤的是左肩和左臂,右臂还可以用剑,今晚又是立功的大好时机,他岂会放过!” “不知今晚能不能找出那名幕后主谋?”几名大臣站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件事情十分机密,他们也是天黑时得到皇上旨意,让他们来别院,到了别院才知道,今晚要做法抓主谋。 “只要南疆公主寻到幕后主谋,我一定将他抓捕归案!”庄伟城声音洪亮,自信满满如宣誓一般,大半个别院的人都能听到。 见众人都看向他,他冷冷扫了林岩一眼,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林岩微微笑着,没有理会庄伟城的嚣张,温和的眸中隐隐闪烁出点点冷芒。 “林将军对抓幕后主谋,似乎没什么信心?”林岩不理他,庄伟城面上有些挂不住,暗暗嘲讽。 林岩轻轻一笑:“抓人要靠武功本领,不能只靠嘴巴来说!” “你!”庄伟城气的咬牙切齿,好好好,靠武功是吧,等幕后主谋现身了,他一定会抢在林岩之前抓到人,看林岩还如何在他面前嚣张。 “皇上驾到,战王爷到……”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在太子,皇子们的簇拥下大步走来,目光威严,气势不凡。 众人行礼,平身! 皇帝走到最上座,刚刚坐下,大片花瓣从天而降,阵阵花香袭来,迷醉人心,花瓣飞舞间,一袭白衣缓缓落下,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现于众人面前。 头戴一顶白色斗笠,细细长长的白纱自斗笠上垂下,遮去了女子的相貌,白衣胸前绣着一朵大大的蔓藤花,缠缠绕绕,遍布整个衣襟,下摆则绣着片片花朵,极是美艳。 “若烟参见皇上!”白衣女子站在铺满了花瓣的地面上盈盈福身行礼,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就像还未变声的孩子。 沈璃雪挑了挑眉,不是说南疆公主已经二十岁了么,怎么这声音,还像孩子。 “她真的是南疆公主吗?”沈璃雪压低了声音,悄悄问东方珩。 东方珩点点头,目光深邃:“她有南疆皇室的信物,皇叔已经确认过!” 战王确认过,就一定没错!沈璃雪没再说话,清冷的目光看向白衣女子,斗笠遮面,确实神秘,不知她能否查出幕后主谋。 “平身!”皇帝淡淡答应一声,锐利的目光望着白衣女子:“若烟公主,蛊虫之事已经过去许多天,你还能施法找出蛊虫的幕后主谋?” “回皇上,我南疆有秘法,只要蛊虫的气息还在,就能循着它找到养蛊的地点!”白衣女子尖尖的声音自信满满。 “很好!”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一名下人端着两件白色里衣呈到白衣女子面前。 南宫啸轻声解释:“这是那两名中蛊人穿过的衣服,他们中蛊三个月,衣服上应该留有蛊的气息!” 白衣女子点点头,翻了翻衣服:“衣服上的气息极弱,若烟需要施特殊的方法查看,请皇上,王爷移驾五十米外!” 众人后退五十米,空荡荡的场地中央,只剩下白衣女子一人,白衣女子将托盘和衣服放在地上,从 自己身上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洒到衣服上。 瞬间,白色的衣服起了一层黄色的霜,在众人的视线中,黄色的霜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凝聚,最终化为几点荧荧光亮,在黑夜中泛着幽幽光芒。 稍顷,黄色光芒缓缓升起,在半空中不停飘荡,渐渐向着一个方向飘去。 “那是什么?”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它很像萤火虫,但她知道,那绝不是萤火虫。 “应该是南疆的一种寻味蛊,以气息寻找蛊虫来源。”东方珩凝深眼眸,这种蛊用处很大,看似普通,却极难驾驭,这位南疆公主,不简单。 施蛊成功,白衣女子暗暗松了口气,隔着面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禀皇上,王爷,它已经查到了蛊虫的气息,正飘往那里!” 皇帝目光一凝,冷声道:“来人,快跟上!” “是!”庄伟城答应一声,带领诸多御林军,自信满满的紧追那几点光亮,目光瞟到站在皇帝身后的林岩,冷酷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这次他立了功,做了奖赏,皇上定会提升他为御林军统领,林岩比他武功高又如何,照样成不了统领。 御林军分两批紧追‘萤火虫’一批紧随庄伟城,另一批却紧随着另一人。 沈璃雪挑挑眉:“御林军有几个副统领?” “三个。”东方珩压低声音解释:“青焰共有三千御林军,守护整个皇城的安全,每个副统领只能指挥自己管辖的一千御林军,统领可随意调遣指挥三千御林军!” 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难怪庄伟城拼尽全力想做御林军统领,做了正统领,就是将整个皇城的安全掌握在手中了,权利极大,皇帝选这个人,也必定是慎重再慎重的…… ‘萤火虫’飘的速度并不快,沈璃雪,东方珩以及诸位大臣都想尽早知道幕后主谋是谁,自然都跟来了。 ‘萤火虫’越过大街小巷,轻轻飘飞,一闪一闪的,指引着众人前往那凶狠的幕后主谋家。 庄伟城手持长剑,紧跟着‘萤火虫’,冲在最前面,望望落后他好几步的另一位副统领,嘴角扬着森森的笑,没有林岩来搅局,这份功劳,一定会是他的! 突然,飘飞的‘萤火虫’停了下来,在原地飘着打转,庄伟城停下脚步,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没有气息,找不到幕后主谋了? 纳闷间,‘萤火虫’突然动了,如风一般,快速飘向一座宅院,庄伟城 ☆、 089 庄家进大牢,雷氏被夺权 什么?毒蛊?皇帝一怔,抬眸望去,小小的黑色身影已经近在咫尺,他躲闪或击毙都已经来不及。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难道朕要命丧于此! 怒气萦绕间,眼角突然闪过一道银光,黑色的蛊虫瞬间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半米外,林岩一袭深蓝色锦袍,手持长剑,静静站立,剑刃在夜色中闪着幽幽的光亮,修长的身形傲然挺拔,犹如威武将军。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林岩收剑回鞘,俯身行礼:“皇上受惊了!” 皇帝淡淡答应着,看林岩的犀利眸中闪过一抹思量,他的剑法很快,很准,很凌厉,蛊虫被斩的瞬间,他几乎以为,武国公死而复生了! 战王站在皇帝身后,淡淡望了林岩一眼,他武功不错,出手也够快,没有让自己失望! 四周的侍卫回过神,全部跪了下去,请罪声震天:“卑职护主不利,罪该万死!” 皇帝冷冷望了他们一眼,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皇上!”南宫啸飞身来到皇帝面前,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皇帝怒声询问,犀利的目光落在被押来的庄尚书,庄伟城身上。 “臣冤枉,请皇上明查!”庄尚书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作响。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叫冤枉!”南宫啸不屑的摆摆手,几名侍卫抱着几只坛子走了过来,轻轻放到地上,蛊虫已经窜出,坛子空荡荡的,却有着阵阵恶臭不断向外飘散…… “皇上,公主的‘萤火虫’飘进柴房,落到这几个坛子上,庄副统领把坛子盖全部打开了,然后,那些蛊虫就窜出来了……”南宫啸狠狠瞪了庄尚书一眼,手指着柴房和空坛子,简明扼要述说事情经过。 皇帝望着庄尚书,犀利的眼眸微微凝深,眼瞳深处,狂怒的风暴悄然凝聚:“庄尚书,南宫世子说的可属实?” “回皇上,南宫世子没有撒谎,不过皇上,老臣的祖辈世代居于京城,臣也入朝为官几十年,从未离开过京城,更没和南疆之人接触过,根本不懂养蛊!” 庄尚书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一家的冤情:“这间破柴房,已经荒废了很多年,若非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踏进这里半步,这些蛊虫,分明是有人故意放进柴房陷害老臣,请皇上明查!” 皇帝凝深了眼眸,没 有说话,看庄尚书的目光,将信将疑。 “庄尚书,你说你冤枉,本世子也不会强行指证,咱们让事实说话!”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折扇,桃花般的凤目看向南疆公主: “公主,这里共有六只蛊虫,一只被安郡王打烂,两只被侍卫打死,两只被斩成两截,还有一只钻进庄副统领身体里去了,公主能否查出,这些蛊是一直生长在柴房,还是被人移来这里?” “可以!”一袭白衣的南疆公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白色的衣袂轻轻飘飞,下摆上的花朵犹如活了一般,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浓郁的花香在空中快速飘散,所过之处,味道皆被遮掩,就连蛊虫暴体的恶臭都被悉数遮去,只有那浓浓的花香时时萦绕鼻端。 沈璃雪蹙了蹙眉,公主身穿白衣,花色清淡,头上的斗笠,细纱也是白色的,是喜好素雅之人,她身上应该飘着清新淡雅的香气才对,为何会是这浓郁的花香? 花香,香而杂,应该是用了很多种味道极重的花调配而成,香气十分浓郁,让人闻不习惯…… “你怎么了?”沈璃雪的情绪波动很小,还是被身侧的东方珩发现了。 “香味很重!”沈璃雪皱皱眉头,东方珩也喜欢清雅香气,她闻不惯的味道,他肯定也不喜欢。 东方珩循着香气望到了白衣的南疆公主:“南疆身处湿地,丛林多,蚊虫也多,或许她身上的香味,是用来防备或克制蚊虫的。” “也对!”沈璃雪点点头,南疆和青焰国度不同,环境也完全不一样,不能以青焰人的习惯,去判断南疆人的装扮。 南疆公主秦若烟款款走到柴房前,凝眸向里望去,柴房四处布满了蜘蛛网,上面也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几对清析的脚印从屋内漫延到屋外,屋内的角落中,摆着两只坛子,轻轻搬起,坛子下干净清爽,与灰尘满布的地面完全不同。 “禀青皇,蛊虫养成,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不等,这些蛊虫已经成形,最少也在柴房里放了一年了,屋内到处是灰尘,短期内,没有被人搬动过的痕迹……” 庄尚书刷的看向秦若烟,眸中厉光闪烁:“公主的意思,我在柴房养了一年蛊?” “本宫只是讲出事实而已,至于是不是大人在养蛊,本宫不知!”秦若烟淡淡回答着,尖尖的声音中透着些许高傲与不耐。 “庄尚书,实不相瞒,公主施法寻蛊是突然间做的决定,一个时辰前众人方才知晓,就 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时间陷害你……”南宫啸轻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尚书,证据确凿,他居然还想抵赖! “皇上,臣真的不懂养蛊,蛊虫出现在柴房,肯定是别人在设计陷害!”庄尚书语气悲愤,字字铿锵,句句有理。 皇帝没有说话,凌厉的目光望着空荡荡的蛊虫坛,若有所思。 皇帝不理他,庄尚书焦急的目光望向皇帝身后的大臣们,哀声求救:“雷太尉,你我同朝共事多年,对本官极是了解,请您为本官说句公道话!” “庄尚书,皇上是明君,是非对错,他一定能明判,如果尚书是冤枉的,皇上一定会还你清白!”雷太尉轻捋着胡须,圆滑的打着太极。(.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沈璃雪挑挑眉,雷太尉的话根本就是在敷衍,说了等于没说,背着皇帝私自养蛊害人是重罪,会被满门抄斩,雷太尉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眼看庄尚书证据确凿,要被判重罪,他当然会选择撇清关系,哪还会为庄尚书说话,惹麻烦上身。 “沈丞相。”庄尚书恳切的目光看向沈明辉。 “庄尚书,本相觉得,雷太尉言之有理,如果尚书没有养蛊,皇上一定会还尚书清白。”沈明辉推脱着,明哲保身。 其他几位大臣也随声附和着沈明辉的话,皇帝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他们哪里还敢为庄尚书说话。 “哈哈哈,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目光扫视一圈,以往与他交好的大臣,都在回避他的目光,说着相同的理由敷衍他,没人愿意出手帮他,甚至于,没人为他说一句公道话,庄尚书昂头望向天空,悲凉的笑声笑彻大半个相府。 皇帝的犀利的眸光看向几近疯狂的庄尚书,他说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他祖祖辈辈都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又没和南疆人接触过,不可能懂蛊,难道,他真的是冤枉的? “啊啊啊,狗皇帝,拿命来!”中蛊的庄伟城突然挣脱了侍卫们,如发疯一般,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出,随手捡起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皇帝。 皇帝冷冷望着庄伟城,不闪不避,长剑即将刺到他身上时,又一柄长剑凭空伸出,只听:“当!”的一声,剑被挑开,庄伟城被震的后退好几步方才站稳,虎口发麻,手臂微微颤抖, 随心所欲的剑都有些拿不稳。 望着手握长剑,面容严肃,挡在皇帝身前的林岩,沈璃雪扬扬嘴角,岩表哥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 几名侍卫回过神,蜂拥而上,捉拿庄伟城,庄伟城刚才偷袭失败,又险些被震伤,正在暴怒之中,出手狠毒,招招凌厉,几名侍卫眨眼间已被他打伤在地。 “城儿,你干什么,住手,快住手!”庄尚书焦急的大喊,心平气和的向皇上陈述,他们一家还有脱罪的机会,如果动了手,就是坐实了罪名,再无清白的可能了。 庄伟城对庄尚书的劝解充耳不闻,手持长剑,又杀又砍,好几名御林军被他砍在地,血流不止…… 南宫啸皱皱眉头,刷的一下合上折扇,坚硬的扇柄凝聚着十层内力,对着庄伟城的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后颈上,庄伟城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地,昏迷过去。 两名御林军走上前,拿着绳子将庄伟城五花大绑,庄夫人吓的瘫在地上,瑟瑟发抖,面色苍白着,半天没回过神。 庄尚书则跪在皇帝面前,不停磕头求情:“皇上,孽子中了蛊,行刺皇上是被蛊控制,身不由已,请皇上明查!” 南宫啸狠狠瞪着庄尚书:“庄尚书,别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庄伟城中了蛊就可以随便杀人吗?你看看死在他手中的御林军,刚才若非林将军出手快,皇上也会身受重伤……” “南宫啸,你别院那两人被人控制时,是何模样?”皇帝低沉了眼睑,冷声询问。 “这……”南宫啸求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和东方珩,那两人中蛊时,他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 “回皇上,别院那一男一女很呆滞,与庄副统领的凶狠完全不同,不过,他们的共同点时,被蛊控制,失了自己的思想……”沈璃雪声音淡淡,将三人的共同点总结回答。 皇帝点点头,心中有了答案,冷冷望了庄尚书和庄伟城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空中飘来他冷酷的命令声:“将庄尚书一家关进大牢,择日问斩!” 庄尚书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呆呆的瘫坐在地,回过神时,皇帝已经走远,悲伤的眼眸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老泪纵横:“皇上,老臣冤枉……” “庄尚书,别再喊冤了,庄副统领行刺皇上,罪名滔天,足够你们全家问斩!”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轻轻摆摆手,几名御林军走上前,将庄尚书, 庄夫人,庄伟城押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庄尚书走过雷太尉身边时,望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冽,警告,饱含着无限深意! “公主,这边请!”东方湛走上前,温和平微笑着,礼貌招呼南疆公主。 秦若烟点点头,莲步轻移,款款前行,走出二门的瞬间,她戴着斗笠回过头,望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一眼。 “哟,那秦若烟不会是对本世子有意吧!”南宫啸邪魅的笑着,快速整理了衣衫和头冠,又摆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摇着折扇,风度翩翩。 沈璃雪望望二门处,回头瞪了南宫啸一眼:“秦若烟已经走了!”沈璃雪清楚的感觉到,秦若烟的目光,望了她,东方珩,南宫啸三人,那名丑女逃跑时,恶狠狠的瞪过他们三人,怎么这么巧。 “走这么快干什么,本世子最潇洒的模样她还没看到!”南宫啸摇着扇子,不满的嘀咕着。 沈璃雪没再接话与他调侃,清冷的目光看向蛊坛和那间破柴房。 “你有心事?”东方珩敏锐的察觉到沈璃雪在想事情。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太顺利了吗?”沈璃雪道出心中疑惑,跟着‘萤火虫’,直接就抓到了庄尚书一家,前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 南宫啸不以为然:“秦若烟懂蛊,她对症下药,瞬间抓到蛊主,若是换了咱们平时的方法,一个个排查,估计查上几年都未必查得到庄尚书身上……” “这话确实没错!”但沈璃雪总觉得事情奇怪,究竟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庄伟城怎么会中蛊的?”一般情况下,蛊虫遇血,透过伤口钻入人体,庄伟城身上又没有血,那蛊虫居然钻进去了。 “他逃避蛊虫时不小心撞到了左臂,伤口裂开,那蛊就趁机钻进去了……”南宫啸淡淡的声音中隐带着几丝幸灾乐祸。 “庄尚书一家被抓,你很开心嘛!”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南宫啸。 “他们养的蛊差点害了我,他们被抓,我当然高兴!”南宫啸摇着折扇,鼻孔朝天,难得的好心情:“天快亮了,本世子请你们吃早膳吧!”就当是庆祝抓到养蛊人,旗开得胜。 “我要回府睡回笼觉,就不去用膳了,你们自便!”沈璃雪故做困倦的手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呵欠,她已经离府一天三夜,为防出状况,必须尽快回去看看。 沈璃雪离开尚 书府,东方珩也走了,南宫啸一人站在大街上,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不满的嘀咕:“这两人,真不够朋友,本世子自己去吃庆祝早膳!” 沈璃雪回到相府时,天色已经大亮,丫鬟,小厮们都已起床,各司其职的纷纷忙碌着,沈璃雪从后门进了相府,快速奔向竹园,刚刚推开房门,秋禾走了过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奴婢给您端早膳!”秋禾知道自己这位大小姐不简单,一天两夜未归肯定有她的理由,她识趣的没有多问。 “嗯!”沈璃雪醉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又只喝了一杯小米粥,听秋禾这么一说,她顿觉腹中饥肠辘辘,身体也软软的,没什么力气,确实需要吃些东西了。 稍顷,秋禾提来一个食盒,轻轻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到桌上。 “怎么全是白菜?”望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炒白菜,拌白菜,炖白菜,白菜汤,她不过离开了一天两夜,相府的伙食居然变的这么差了。 “回小姐,夫人被关禁闭,对相府的事情不管不问,府里的食材吃完了,嬷嬷们权利有限,夫人不下命令,她们拿不到府内银两,所以,府里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秋禾低垂着头,小声解释着。 “你是说,相爷,金姨娘也吃这白菜宴?”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秋禾点点头:“相爷,金姨娘的白菜里放了豆腐,粉条调味,比小姐吃的白菜宴好这么一点儿点儿……” “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璃雪嘴角轻挑,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的秋禾一阵心里发紧,小姐这是想要算计人:“夫人在雅园关禁闭!” 沈璃雪来到雅园时,李姨娘,赵姨娘都坐在外室喝茶,金姨娘轻抹着眼睛,仿佛受了委屈,雷氏则站在一张书桌后,手持毛笔,蘸了黑墨,悠闲自在的写下一个又一个漂亮楷字,仿佛在修身养性,对四周的一切完全无视。 沈璃雪微笑,她在消磨众人的耐心,等着别人先开口,她好占据主动,真是聪明! 沈明辉大概是刚刚到,紧皱着眉头,凝视雷氏片刻,心烦意乱的坐到桌边,端了茶杯品茶,茶入口,他眸中的神色瞬间一变,砰的一声将茶杯扔到桌子上,手拍着桌子,猛的站了起来,没有放稳的茶杯被震掉在地,摔的粉碎:“雷雅容,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妾身被老爷惩罚关禁闭写平安经,怎么是闹了?”雷氏停止书写,却没 有放下笔,微笑着看向沈明辉,眸中故意闪烁的疑惑与不解气的他胸口发闷。 “别赌气了,你的禁闭解除,快将相府的伙食开销恢复原样!”沈明辉忍了怒气,冷冷说着,语气中还透着些许盛气凌人,白菜豆腐,白菜粉条,顿顿都是这些,这么多年,他就没吃过这么差的伙食。 雷氏微笑,只是解除禁闭,还不够:“老爷体贴妾身,妾身心中感激,但您是青焰丞相,不能出尔反尔,下了惩罚命令再收回,岂不是自打耳光,为了相爷的信誉,妾身也要关够一月禁闭,写上千遍平安经。” “你!”沈明辉手指着雷氏,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放下姿态了,她居然还故意刁难,难道要他给她磕头认错才肯罢休? 沈璃雪看明白了,雷氏以关禁闭为由,将相府的开支全部锁了起来,用那些廉价的白菜宴牵制沈明辉,如果沈明辉请她出关,她就会提条件,为自己换取最大的利益。 “你究竟怎样才肯答应让相府恢复正常?”沈明辉率先妥协,咬牙切齿中暗透着愤怒。 十几年来,他一直很信任她,放心的将相府交给她打理,从未参与过内院的事情,没想到她会给他来这招釜底抽薪,相府的账本,银两全都掌握在她手里,她不发话,别人就不能动用。 他虽贵为丞相,对内院的事情却不甚了解,况且,雷氏是他的名媒正娶的妻子,雷太尉又和他闹僵,正等着抓他的把柄,如果他强逼雷氏交钥匙,或把库房砸了取银两,不出半天,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时,他沈明辉的一世英名会毁的一干二净。 雷氏嫣然一笑,看沈明辉,金姨娘的目光中透着嘲讽,她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求她的,只是单纯的说几句软话还不够,她在这里闷了三天,受的那三天苦,要从罪魁祸首身上讨回来才行。 雷氏看向金姨娘,她明明在笑,笑容中却透着丝丝寒冰,让人不寒而栗,金姨娘身体猛然一震,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心中惊慌着,下意识的抱紧沈明辉的胳膊,躲到他身后。 雷氏冷冷一笑,看金姨娘的目光满是嘲讽,沈明辉可救不了你,既然她出关,金姨娘肚子里那个孽种就休想再留,冷冽的目光淡淡扫过沈璃雪,雷氏嘴角的微笑渐浓,这个贱人诡计多端,也需要好好教训。 在金姨娘震惊,害怕的目光中,雷氏薄唇轻启,正欲说出自己的条件,一道清冷的声音抢先响起:“爹,夫人说的很对,您关她禁闭,不能出尔反尔轻易更改命令! ” 雷氏眸光一凝,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庞,一颗心高悬了起来,沈璃雪想干什么? 沈明辉瞪了沈璃雪一眼:“你年纪轻轻,无病无灾,吃白菜还是吃其他东西没什么大碍,但你金姨娘身怀有孕,急需补身体,哪能天天吃白菜!” 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心:“父亲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相府是名门贵族,里里外外都需要打理,不能有半分倦怠,夫人在关禁闭,不能处理府内事情,不如暂将这些事情交给别人来做……” 沈明辉目光一凝,这个女儿,很聪明! “交给谁做,你吗?”雷氏不屑的嗤笑一声,趁自己关禁闭,夺自己的权,沈璃雪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 沈璃雪礼貌微笑:“我才疏学浅,当不起此等重任,姨娘们来相府的时间都不短了,对相府也有一定的了解,不如将事情暂交她们……”相府内院事情复杂,沈璃雪没心情过多掺和,内院的大权给她她也没兴趣主持。 赵姨娘,李姨娘,金姨娘皆是一惊,大小姐说要将相府大权交给她们,她们没听错吧?事情来的太突然,三人有些难以接受,隔着衣服掐掐胳膊,很疼,她们不是在做梦。 “堂堂丞相府,让姨娘掌权,当正室不存在了么,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雷氏嗤笑一声,冷眼看着沈璃雪,想抢她的权,做梦。 沈璃雪轻轻一笑:“我这不是在为爹和夫人着想么,爹是青焰丞相,要言而有信,下了命令不能轻易更改,夫人又在关禁闭,虔诚祈祷,无心理会府内事情,咱们相府也是高门贵族,天天吃白菜像什么话,况且,爹事情繁忙,金姨娘身怀有孕,都需要吃些补品养身子……” 雷氏的目光阴晴不定,眸中暗暗闪烁着点点冷芒,一字一顿:“璃雪言之有礼,是我太疏忽了,即日起我便出关,将相府恢复正常!”大权不能旁落,自己可以妥协出关,计划了几天的事情,居然被她搅和了,贱人! “夫人在关禁闭,若是出去主持府内大事,父亲这青焰丞相就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沈璃雪笑容璀璨,这话是雷氏自己说的,不是她要借题发挥。 沈璃雪!雷氏望着沈璃雪,目光冷如千年寒冰,果然是伶牙俐齿,惹人讨厌。 “姨娘们从未接触过府内事,岂会处理,相府是高门贵族,不能出了事情让人看笑话,盈雪一直常年跟在我身边,内院之事,她也学的差不多了,相府大 权,就交给她吧!”盈雪是雷氏的女儿,管家之权交给她,不算旁落,这相府还掌握在她们母女手中。 “盈雪妹妹身受重伤,需要好好静养,哪能再操劳,姨娘们虽不懂内院之事,但由嬷嬷们协助着,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相府交给她们管理,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内院大权,象征着人的身份与地位,雷氏不会轻易交权,所以,沈璃雪便拉上了沈明辉,以沈明辉这一家之主,来压制雷氏。 “璃雪言之有礼,就照璃雪说的,让姨娘暂管内院……”沈明辉轻头同意沈璃雪的建议。 他早就有过这种念头,但府内姨娘们的能力不及雷氏,他便一直没有提起,但今天,雷氏仗着权利,嚣张的顶撞他,无法无天了,他夺她的权,是想让她看清楚,他才是真真正正的相府主人。 她们要掌权了,真的要掌权了! 赵姨娘,李姨娘欣喜若狂,强行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若非这里人多,她们都要跳起来失态的大喊了。 金姨娘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一颗心激动的砰砰乱跳,太好了,她居然也要掌权了,梦寐以求的权利真的到手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是权利,象征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金姨娘身怀有孕,就不要参与府中事了,赵姨娘主事,李姨娘协助,父亲以为如何?”金姨娘心胸狭小,喜贪小便宜,如果权利交到她手上,她肯定会暗中贪墨着捞油水,沈璃雪不喜欢这种小人。 李姨娘本就是雷氏的人,很惧怕雷氏,事事以雷氏马首是瞻,权利交给她和交给雷氏没什么区别,反观赵姨娘,是唯一一个敢和雷氏叫板的人,她很讨厌雷氏,权利到了她手里,雷氏想要再拿回去,可就难了。 “好,照你说的安排!”沈明辉笑眯眯的答应着,沈璃雪的安排合情合理,他没什么异议。 金姨娘热烈的狂喜瞬间降到冰点,灿烂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贱人,居然敢夺她梦寐以求的管家大权,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她才不会轻易放弃。 “老爷,人家才一个多月,孩子还小,可以为姐姐分担相府重任!”金姨娘不甘心的摇着沈明辉的胳膊撒娇:“况且,孕妇嘴巴刁,若是有了这点小权利,我就可以随时命人拿吃的,好好养育咱们的孩子!” 唯恐沈明辉不答应,金姨娘搬出了他最看中的腹中胎儿。 “一个多月也是身孕,你身体要紧,千万不 ☆、 090 庄尚书一家万箭穿心 “大小姐!”嬷嬷猛然抬头,震惊的望着沈璃雪,她设想过许多种对峙场面,却怎么都没料到,沈璃雪会毫不留情的直接将她赶出相府。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对嬷嬷的震惊视而不见,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两名粗使嬷嬷。 “是!”粗使嬷嬷们天天只能干粗活,累死累活还拿不到多少月俸,而采购的嬷嬷,活计相对轻松,还有许多油水可捞,她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听到沈璃雪的命令,两人立刻走上前来,夺过那五两银子交给管事,押了那位嬷嬷快速向外走去。 “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是冤枉的!”嬷嬷哭喊着,挣扎着,眼泪直流,她在相府过了大半辈子,不想离开,不想离开啊。 “怎么这么吵?”不悦的怒喝声响起,沈明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大步前行着,眉头紧皱,他刚才在书房处理事情,闹哄哄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吵的他心烦意乱,这才前来一看究竟。 “老爷,求您救救奴婢,大小姐要将奴婢赶出相府!”见到沈明辉,嬷嬷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声向他求救。 “璃雪,嬷嬷在相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要赶她离开?”沈明辉皱眉看向沈璃雪,眸中满是不悦: 这个女儿,天天惹事生非,阴谋诡计的算计别人,以前没人出事,他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闹,哪曾想,她居然得寸进尺的将主意打到了府内老人身上。 面对嬷嬷的指责,沈明辉的质问,沈璃雪不急不恼,微微一笑:“嬷嬷谎报鱼的价格,想要贪墨银两,我才会赶她离开!” “大小姐,奴婢早就说过,鱼涨价了,那些银子,真的不够买鱼!”嬷嬷轻抹着眼睛,无声流泪,仿佛在控诉沈璃雪什么都不懂,凭着主观意断,胡乱猜测。 沈明辉紧皱着眉头:“嬷嬷买菜,总不能让她拿自己的月俸补贴,她要银子,给她便是,咱们相府又不缺那几两银子……” “爹,我确实不知道鱼和菜的价格,不过,我不给嬷嬷银子,并非小气,而是因为……” 沈璃雪拿了桌上的账本,递到沈明辉面前,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淡淡解释:“这个账本记录了最近一个月,相府厨房的各项支出,虽然没有明文标注几两银子买几条鱼,但上面记录着,嬷嬷每次支出五两银子,会剩回七八十个铜钱,物价再涨,也不可能在两天内涨这么多吧!” 嬷嬷猛然 一惊,额头冷汗渗渗而落,她觉着沈璃雪,沈明辉不知道鱼的具体价格,她谎报几十个铜钱,他们也不会察觉,哪曾想,沈璃雪居然查了账本,她的谎话肯定瞒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沈明辉阴沉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小小的奴婢,居然欺负姨娘不懂管家,大逆不道的想要贪墨相府银两,真是胆大包天:“恶奴刁钻,欺瞒主子,贪墨银两,重打二十大板,赶出相府!” “相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欺瞒了,饶命啊……”嬷嬷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早知道大小姐这么厉害,她哪会答应夫人和大小姐做对。 粗使嬷嬷走上前来,不顾嬷嬷的哀求,哭喊,硬生生将她拖了下去。 沈明辉也阴沉着面色,紧皱着眉头离开院落,回了书房。 众嬷嬷们相互对望一眼,眸中皆闪着慌乱和震惊,大小姐手段真是高明,幸好她们慢了半拍,没有谎报银两顶撞大小姐,否则,现在被打板子,赶出相府的就是她们了……,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拿银子的其他下人:“你们手里的银子,可够买东西?” “够了,够了!”嬷嬷们身体猛然一震,讪讪的笑着,随声附合,她们久居相府,主人之间的明急暗斗她们看过不少,当然明白,沈璃雪赶走买鱼嬷嬷是在杀鸡儆猴,她们手里的银子不但够买东西,还有剩余,如果她们敢撒谎说不够,下一个被赶走的就是她们。 “既然都够了,就去买东西吧,记住,相府主人不想再吃白菜宴!”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清冷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口吻,让人不敢违抗。 “是是是!”嬷嬷们连连点头答应着,快速散开,沈璃雪的手段,她们已经见识过,就算她不说,她们也不敢再弄白菜宴了。 赵姨娘款款走过来,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感激的望着沈璃雪:“多谢大小姐!”她也看出来了,这些嬷嬷被人挑唆,故意说银子不够,想要拆她的台,偏偏她不知道鱼和菜的具体价格,无法反驳,幸好沈璃雪聪明,看了账本,拆穿了她们的诡计,不然,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沈璃雪微微一笑:“姨娘不必言谢,我在相府,还要靠姨娘多多照顾!”雷氏在背后支使下人闹事,杀鸡儆猴,震慑下人都是必须要做的。 “大小姐客气!”漂亮的处理了事情,却不居功,赵姨娘瞬间对沈璃雪多了几分好感。 “大小姐,姨娘愚钝,处事不精,还望大小姐多多提点!”赵姨娘掌权,是沈璃雪为她争取来的,这次的下马威更让她知道,相府事情错综复杂,凭她一已之力,在府内定会举步维艰,沈璃雪聪明伶俐,手段高明,她起了拉拢之心。 沈璃雪轻轻笑笑:“姨娘初次掌管相府,难免会出差子,府里嬷嬷都是老人,对府内事务极是熟悉,有她们协助姨娘,姨娘很快就能将相府运作了解的一清二楚,父亲是相府之主,若是遇到极难解决之事,姨娘不妨去请教请教他……” 一番话,说到了赵姨娘心坎上,也给她敲了个警钟,府里的管事,嬷嬷多是雷氏的人,她抢了雷氏的大权,雷氏肯定会不断在幕后下绊子难为她。 沈璃雪能见招拆招,清除雷氏的阴谋诡计,沈明辉更能帮她树立威信,让她真正掌管相府,说不定还能更近一步,成为真正的相府女主人。 “多谢大小姐提点,姨娘明白怎么做了!”赵姨娘轻轻笑着,眼睛闪闪亮亮。 “姨娘聪明!”沈璃雪笑容璀璨,雷氏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明里暗中想要除去,她也不会对雷氏客气,她想让雷氏失去的,不止是管家大权,还有女人最看重的身份,地位! 雷氏和沈明辉之间已经出现裂痕,两人表面的相敬如宾,是为掩饰底下的暗潮汹涌,两人之间积累已深的矛盾,也需要一个特殊的契机来激化,赵姨娘掌权,就是一个很好的导火索。 消息传到雅园,一向沉着冷静的雷氏再也忍耐不住,再次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凝深的美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嬷嬷是她的人,沈璃雪将其赶出相府,就是变相警告府内下人,不能听她这丞相夫人的指挥。 沈璃雪不只是要抢夺她的管家大权,还想将她身为一府女主人的所有权利全部架空,好歹毒的心思。 雷氏只顾责怪沈璃雪,都没反思,那嬷嬷是她派去故意挑事,才会被沈璃雪抓住把柄,如果嬷嬷没有存心欺压主子,又怎么会被沈璃雪抓到错处,赶离相府。 “米嬷嬷,你悄悄回太尉府一趟,将我在这里的情形告诉父亲,让他想想办法,牵制沈璃雪,我可趁机抢回管家大权,当然,如果能除掉沈璃雪,那就最好不过!” 雷氏阴沉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厉色,一直以来,她以为沈璃雪无权无势,掀不起多大的风流,根本没将沈璃雪放在眼里,没想到,就是这个渺小,低贱,毫不起眼的乡野女子,连番诡计算计她们母女 ,让她们吃了大亏,还无话可说。 沈璃雪是个危险人物,不可再留,速速除去,是最好的选择。 竹园,沈璃雪不知道雷氏的打算,用过午膳,看了会儿书,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沈璃雪脸颊传来一阵酥酥痒痒,似有什么东西在她小脸上轻轻游走,头顶隐隐现出一道阴影,好像有人遮了她的光线,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东方珩一袭白衣,半躺在她身旁,轻靠着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看,不同的是,她躺在丝被下,他半躺在丝被旁边,两人间隔着一床丝被。 听到动静,东方珩放下书本,回望沈璃雪,墨色的眼眸清澈如泉:“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他手中的书也落入眼帘,正是她午休前,放在床头那本各国志。 慢慢坐起身,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向格子窗,天色已经擦黑。 “本王来告诉你最新消息!”沈璃雪不悦的目光瞪来,东方珩慢腾腾的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 “什么消息?”沈璃雪挑挑眉,能让东方珩亲自来传的消息,肯定不简单。 “苏雨婷秘密去顺天府大牢看庄可欣了!”东方珩持壶倒茶,热气袅袅间,他淡淡吐出这一消息,眸中的神色被热气掩盖,看不真切。 沈璃雪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柱香前!”东方珩悠然回答,慢慢品茶。 “你怎么不早点说?”沈璃雪皱眉怒瞪着向东方珩,苏雨婷和庄可欣关系密切,庄家搜出了蛊虫,朝中大臣们全都唯恐避之不急,苏雨婷居然敢迎风而上,前去探望,是姐妹情深,还是另有蹊跷? “你刚才在休息!”东方珩淡淡说着,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她睡觉,哪比得上这种大事重要!沈璃雪掀开被子下了床,快速拿过一旁的丝裙穿上。 “看你睡的熟,没忍心!”东方珩望了沈璃雪一眼,她在快速系衣带,乌黑的墨丝微微凌乱,在两颊边各垂下几缕,清丽,婉约之中透着说不出的狂野美。 沈璃雪撇撇嘴,东方珩什么时候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我好了,咱们快去顺天府大牢!”简单梳了发髻,拿过几枚珠花戴上,沈璃雪就欲出门,见东方珩慢腾腾的站起,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侧身抓 了东方珩的胳膊,拽着他快速向外走。 苏雨婷和庄可欣情同姐妹,是不是代表庄尚书和温国公关系密切?看来,庄尚书蛊虫一事,还没有完结。 东方珩不急不慌,走的慢慢腾腾,任由沈璃雪拉着他前行,目光落在沈璃雪紧抓他衣袖的小手上,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大牢,阴暗潮湿,庄可欣腿残,不能站立,只能坐在相对干燥的枯草上,紧靠着铁栏杆,手捂着嘴巴,哭的十分伤感,娇小的身体轻轻颤抖着,是那么孤独,无助: “雨婷,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很怕虫,怎么可能会去养那吓人的蛊……是别人在设计陷害我们……” “可欣,别急,我相信你……”见庄可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停下流,怎么止都止不住,美丽的小脸全部流满了泪痕,苏雨婷轻声安慰着,递过一方丝帕,目光楚楚,善解人意。 “谢谢!”庄可欣接过丝帕,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刚才哭的太伤心,她止了哭,却没有平复激动的情绪,抽搐着小声询问:“雨婷,青焰律法可曾有‘伤残者,判罪轻’的规定?”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回去问问父亲!”苏雨婷笑容温和,心中却是一凝,庄尚书,庄夫人,庄副统领都是正常人,没有伤残,庄可欣这么问,是在为她自己着想…… “雨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秘密都不会隐瞒你,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们一家真的是清白的!”庄可欣看着苏雨婷的眼睛,一字一顿,眼瞳深处闪烁着灼灼光彩。 “我当然相信你们是被人陷害的,我父亲已经进宫,去向皇上请求重新查办尚书府蛊虫一案,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还你们一家清白了!” 苏雨婷礼貌微笑,墨色的眼瞳中,凝出点点深沉,她和庄可欣是闺中好友,彼此之间确实没什么秘密,也就是说,她做过的所有事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庄可欣都知道,反之也一样。 庄可欣落难,在她面前一次次重提这些秘密,是念旧情,还是在以此要挟她? “真的?”庄可欣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蛊虫在我们家柴房搜出,哥哥又冒犯了皇上,轻判的可能性,怕是不大……” “庄尚书为官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会劝说父亲,尽量保下你们,判个贬官流放,应该还是可以的……”苏雨婷微笑着宽慰,接过丫鬟手中的糕点盒,透过栏杆 缝,递向庄可欣:“牢里饭菜很差,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核桃酥。” “谢谢,事到如今,也只有雨婷你不嫌弃我,肯对我这么好!”庄可欣接过糕点,阵阵香气透过盒子缝轻轻飘散,她感动的眼泪汹涌。 “别哭了,你们会没事的!”苏雨婷拿着丝帕,关切的为庄可欣轻擦脸上的泪珠。 身后传来嬷嬷的提醒声,苏雨婷歉意的笑笑:“可欣,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府了,明天再来看你!” 庄可欣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苏雨婷:“路上小心!” 苏雨婷浅青色的衣袂转过弯,消失不见,庄可欣瞬间停止哭泣,晶亮的眸中闪出一抹成熟与狠厉,望望手中哭湿的手帕,撇撇嘴,甩手扔到一边,长长松了口气,装哭真辛苦。 丝丝香气飘入鼻中,庄可欣慢腾腾的打开糕点盒的盖子,一排金灿灿的香酥核桃酥现于眼前,糕点呈金黄色,外酥里嫩,让人垂涎欲滴。 庄可欣却没有丝毫味口,慢慢盖上了糕点盒子,不是她不相信苏雨婷,而是特殊时期,需要特殊对待,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现在到了穷途末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别人暗害她,防止一些秘密泄露,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想着,拐角处走来四名神神秘秘,身穿官差服的狱卒,他们手中还押着四名囚犯,边走边警惕的四下观望。 一名狱卒打开了庄尚书的牢房,一名进了庄夫人的牢房,一名去了庄伟城的牢房,还有一名自然是打开了庄可欣牢房的锁,将手中的白衣囚犯放在地上,甩手将一件衣服丢给她,低声道:“快换上!” “干什么?”庄可欣望着手中写有‘卒’字的官差服,再看看倒在干草上,昏迷不醒的那名囚犯,满眼迷茫。 “李代桃僵,暗放你们出去,让这四名死囚代替你们上刑场。”狱卒瞄了呆愣的庄可欣一眼,冷冷催促着:“速度快些,换岗的时间快到了!” 庄可欣一惊,瞬间明白,这是让他们换上狱卒的衣服,趁着换岗,以狱卒的身份离开大牢。 “多谢!”庄可欣心中一喜,见庄尚书,庄夫人,庄伟城都在换衣服,她也不再犹豫,快速换上了宽大的狱卒服。 稍顷,换好衣服的庄尚书,庄夫人,庄伟城都走出大牢,聚到了庄可欣牢门口,庄尚书看看双腿残疾的女儿,低声命令道:“伟城,背上你妹妹!” 庄伟城皱皱眉,没有说话,目光冷酷着,俯身 去拉庄可欣,庄可欣却吓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目光紧盯着庄伟城:“爹,哥哥他……” “不必害怕,你哥哥体内的蛊只要没人操纵,就不会发作!”庄尚书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厉光,城儿中蛊后,那控蛊人,就在附近! “爹,您懂蛊?”庄可欣捂了嘴巴,目光震惊着,小声低呼,身为庄尚书的女儿,十多年来,她居然都没发现,自己的父亲懂蛊。 庄尚书目光沉了沉,没有回答,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那四名狱卒:“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多谢了!”他们一家被人赃并获,无论何人求情,都难逃一死,侨装改扮,逃出生天,才是最妥当的方法。 “换岗,换岗!”门外传来阵阵高呼,庄尚书目光沉了沉,大步向外走去,庄伟城背着庄可欣紧随其后,庄夫人也急步跟随上去。 庄可欣伏在庄伟城背上,看着前面大步前行的父亲,眸中满是好奇与疑惑,父亲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让人找替死鬼,救他们出大牢,帮她们的那个人肯定是某个高官,否则,他哪里打得通这顺天府大牢的重重关系…… 几名值夜的狱卒迎着庄尚书四人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目光落到了庄伟城和庄可欣身上,庄可欣一惊,急忙低了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不停祈祷,千万不要发现我,千万不要拆穿我!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背着出去?”狱卒们围上来,淫笑着对着庄伟城和庄可欣左看右看。 “我说,是酒喝多了吧!”一名狱卒笑着调侃。 “依我看,八成是和狱里的女犯人们有了奸情,做的太多,腿软,走不动了,只能让人背着……” 狱卒们平日里很是无聊,遇到这么个奇事,纷纷来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哄堂大笑,不知不觉着,人多了,堵住了出口! 阵阵淫笑声响彻耳边,庄可欣焦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路被挡住,如果硬闯就会露馅,可如果不硬闯,被这些狱卒们认出来怎么办? 嘈杂的声音不断冲击耳膜,庄伟城紧紧皱起眉头,大手悄然紧握成拳,沉下的眸中,闪烁着道道冷光,怒气萦绕满整个眼底。 庄夫人看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狱卒,焦急如焚,求救的目光频频看向庄尚书,马上就要出大牢,若是被发现身份,他们的逃离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庄尚书眸光沉了沉,淡淡道:“几位大哥,他喝醉了酒,摔伤了, 还没就医……”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早说!”围着的狱卒们一怔,呼拉一下全退开,让出了道路:“快去就医!” “多谢!”庄尚书轻笑着道过谢,拉着尚书夫人的手臂向前走去,庄伟城背着庄可欣快步跟上。 烦乱的淫笑声越来越远,大牢门近在咫尺,庄可欣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被认出来,不对,狱卒们平时都会见面,彼此之间,肯定是认识的,他们这四名陌生人出现,那些狱卒们一定察觉到了,没有拆穿,是因为他们也被人打点过…… 庄可欣美眸微微眯了起来,对救出他们的那名幕后之人充满了好奇,那人究竟是谁,居然想的这么周到…… 阵阵冷风吹来,庄可欣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望去,他们已经出了大牢,黑色的天幕中,亮晶晶的星星一闪一闪,极是可爱。 庄可欣的心情无比激动,她出来了,终于走出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了! 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沈璃雪,东方珩来到牢外时,听到牢内有喧哗,便悄然隐身于大树上,大树枝叶繁茂,将两人的身影遮掩,若不细看,外人看不到他们。 稍顷,四名狱卒走了出来,两名身材高大,两名身形娇小,其中一名还让人背着。 “那四个人,是庄尚书一家吧!”庄可欣的特征太明显,沈璃雪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牢外的守卫也很森严,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庄尚书四人穿着狱卒服,又恰值换岗时间,倒是没人盘问他们,四人小心翼翼的稳步前行着,木制的栏杆近在咫尺,四人心中皆是一阵狂喜,走出这里,他们就自由了! “这一家四口倒是很厉害,居然假扮狱卒逃出生天!”沈璃雪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浅笑,很淡,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们想蒙混过关,可没那么容易。 薄唇轻启,正欲开口,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也堵回了她想要说出的话。 沈璃雪柳眉微皱,拉下那只臭手,狠瞪着东方珩:“你干什么?” 东方珩凝视着灯火通明的大牢门口,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不必你动手,别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沈璃雪蹙了蹙眉,正欲询问原因,寂静的大牢中突然传出一道惊叫:“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假扮狱卒越狱……” 惊呼声 传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所有守卫之人,回过神,对着即将走出木栏杆的庄尚书命令道:“你们四个,报上名来!” 庄尚书四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相互对望一眼,快速朝着栏杆飞奔,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他们才不会傻的自动走回去,承担行刺皇上和越狱两大重罪。 “站住!”四人逃离,暴露身份,守卫的狱卒们怒喝一声,手持长剑,对着距离最近的庄伟城刺了过去。 庄伟城冷冷一笑,侧身躲过守卫攻击,一掌打在守卫胸口,守卫瞬间吐血倒飞出去,砸倒追上来的好几名守卫,但大牢守卫众多,庄尚书四人停顿的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数不清的侍卫,将四人团团包围。 庄伟城眸光一寒,夺过一名守卫的剑,施展武功与狱卒们打斗起来,庄尚书也抢了剑,胡乱挥舞着,让人不敢靠近,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拼死逃离,可能性会有一线生机,若是被抓住,他们就必死无疑。 庄可欣吓的瑟瑟发抖,抱紧了庄伟城的脖子不松手,庄夫人也躲在庄尚书身后,面色焦急的观看着整个战场! 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眸光越凝越深:“果然是有人故意算计!” 庄尚书久居朝堂,肯定知道不少同僚的秘密,蛊虫一案,他被判全家抄斩,为防他狗急跳墙,攀咬出以前的秘密,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啊啊啊……”阵阵惨叫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庄伟城双目赤红,手中长剑快速挥动着,所过之处,血光飞溅,守卫们一个接着一个,快速倒地死亡。 眼看着守卫们越来越少,已经不能阻止庄尚书四人逃离,顺天府以及前来协助的官差们还没来到,沈璃雪正思索要不要出手抓庄尚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沈璃雪侧目望去,不远处,一名面容冷酷的中年男子身着铠甲,骑着骏马,快速向这边飞奔,他身后跟着大批同样穿铠甲,手持长矛,弓箭的侍卫,一队人浩浩荡荡,跑的地面震动,狼烟四起。 “有人想要越狱,包围住,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中年男子一声令下,众官兵侍卫们快速分散开来,将大牢紧紧围住,动作一致的快速搭弓上弦,闪着冷冷幽光的黑色羽箭对准了庄尚书四人! 望着中年男子有些熟悉的面容,一个名字在沈璃雪脑海中呼之欲出:“他是……” “雷太尉的儿子,雷洪!”东方珩面容冰冷,锐利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坐在骏马上的雷洪。 ☆、 091 强阻升官,气坏雷洪 得得的马蹄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沈璃雪淡淡望了一眼,是顺天府杨大人带着官差们赶到了。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望着面容冷酷的雷洪,身穿铠甲的侍卫们,以及满地尸体,杨大人怔愣好半晌方才回过神,不解的问道:“雷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杨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雷洪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见杨大人敛眸沉思,没有生气发怒的意思,雷洪手指了穆正南和沈采云:“是这位小兄弟与这位小姑娘合力杀死了发疯的庄伟城!” 雷洪言语中透着些许的赞赏,看穆正南的目光,也有几分欣赏。 沈璃雪微微皱眉,脚下一滑,踩出轻微声响,雷洪冷酷的目光猛的望了过来:“什么人?”伴随着严厉的怒喝,一支黑色羽箭飞速朝沈璃雪射了过去。 “是我!”沈璃雪避过羽箭,飘身落下大树,绯色衣摆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红宝石耳环轻轻摇曳,美丽的小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明媚动人! “你是谁?”沈璃雪落地的瞬间,雷洪刷的拔出长剑,剑尖直指沈璃雪纤细的脖颈。 “当!”一个不明物飞射而来,将雷洪手中长剑打落在地,强势的内力震的他手臂发麻,大手轻轻颤抖着,虎口疼痛难忍。 “是谁偷袭我?”雷洪怒喝一声,握着疼痛的大手,快速四下观望,周围除了树,还是树,没看到半个可疑人影,冷酷的目光再次转向沈璃雪,欲将所有怒气发泄到她身上:“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璃雪!”沈璃雪淡淡回答着,清冷的目光看向震惊的穆正南和沈采云。 穆正南快速将头扭向一边,目光闪烁着,不知在想什么,沈采云则低了头,小声道:“大姐!” 雷洪一怔,冷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沈璃雪?大姐?这名女子和那名女犯人是一家人! 沈采云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目光憔悴,再加上,她在相府时也是沉默寡言的隐形人,雷洪刚才没认出她。 “雷大人,这位千金是丞相府大小姐沈璃雪,这位是四小姐沈采云,你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杨大人望望雷洪,再看看沈璃雪和沈采云,轻声解释,都是亲戚,关系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深更半夜,大小姐不在府内休息,跑来这顺天府大牢外做什么?”雷洪冷声质问着, 辜负了杨大人的良苦用心,他虽是第一次见沈璃雪,却早就听闻了她的不简单,刚才偷袭他的人,肯定和她有关!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无意间走到了这里!”沈璃雪淡淡回答着,目光清冷。 “从相府散步走到郊外大牢?”雷洪冷笑一声,满目嘲讽:“庄尚书一家越狱,你该不会是前来接应的?” 沈璃雪冷冷凝望雷洪:“我一名弱女子,独自一人出行,哪能与重兵把守的众侍卫抗衡,接应人犯纯属无稽之谈,反倒是雷大人,深更半夜带着这么多侍卫出现在大牢外,究竟意欲何为?” “我奉旨带兵回京,路过大牢,听到这边有打斗声,方才带侍卫们过来查看,正赶上庄尚书一家想要越狱!”雷洪言词凿凿,举止之间,颇为自豪! “雷大人来的真是时候!”沈璃雪轻轻笑着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的语气,让人浮想连翩。 “你什么意思?”雷洪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看沈璃雪的眼瞳深处,隐有怒火燃烧。 “我在夸奖雷大人到的很是时候!”沈璃雪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极淡,却透着无边嘲讽,早有预谋的事情,自然会来的恰是时候。 沈璃雪聪明伶俐,能言善辩,雷洪不知不觉间已落了下风,胸中堵了一口气,见她的目光移向穆正南,雷洪朱挑挑眉,傲然道:“庄伟城伏法,这位小兄弟功不可没!” “大人过奖!”穆正南谦虚着,低垂了头,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穆公子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和沈云妹妹这名弱女子联手,将中了蛊,六亲不认,见人就杀的庄伟城击毙,真真令人佩服,要知道,那庄伟城可是把雷大人都刺伤了呢……” 沈璃雪微微笑着,墨色的眼瞳悄然凝深,大牢内混乱时,牢外箭急如雨,想冲出大牢,逃出生天,难如登天,穆正南和沈采云都是聪明人,他们没有硬闯箭雨,而是反其道而行,将官差们要抓的重犯杀死,如此一来,他们就立了大功,可名正言顺离开大牢,真是聪明! 沈璃雪是在嘲讽自己连名文弱书生都不如?雷洪的面色阴沉的可怕,轻捂着伤口,看穆正南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 他是神智正常的武将,庄伟城却是中了蛊的疯狂人,两人正面交手,他输掉没什么可耻的,穆正南一名书生,更不可能赢庄伟城,他肯定是耍了什么阴谋,才能让庄伟城伏法,下三滥的手段而已,哪能与自己的真才实 学相提并论。 众人看穆正南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庄伟城原是御林军副统领,刚才越狱时又重伤这么多训练有素的狱卒,可见其武功有多高强,穆正南是文弱书生,能轻而易举将他杀死,靠的不止是运气,还有手段。 两人实力相差非常悬殊,他能杀庄伟城,肯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望望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以及雷洪冷光闪烁的眼眸,沈璃雪勾唇一笑,她不必再担心雷洪看重,提拔穆正南了! “大小姐过奖,小生只是普通书生,阴差阳错才让犯人伏法,无法与雷大人相提并论……”穆正南礼貌的说着,眼眸深处隐隐闪过丝丝冷芒:沈璃雪在毁坏他的名誉,挑拨他和雷大人之间的关系。 “杀死庄伟城是事实,穆公子何必谦虚……”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墨色的眼瞳平静无波,想重获雷洪的好感,做梦:“杨大人,穆公子,采云妹妹杀了越狱重犯,立了功,不知能否减刑?” “当然可以。[.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杨大人收起眸中的不悦,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要等刑部调查完事情经过,反复斟酌后,才能下定判!” “能减刑就好!”沈璃雪礼貌微笑,笑容诡异,穆正南立了功,减刑是迟早的事,沈璃雪抢先提出来,是想让雷洪牢记,伤了他的庄伟城,被穆正南杀了,也让官差们记住,穆正南用不正当的手段为自己减了刑。 只要雷洪看到穆正南,就会想起他今日所受的耻辱,以及穆正南的聪明,立功,两人一伤一喜,形成鲜明对比,他肯定会讨厌死穆正南,就算穆正南出了大牢,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多谢杨大人!”沈采云福身行礼,声音娇俏可人,美眸中隐有莫名的情绪涌动。 无论是夸奖,还是嘲讽,众人都只针对了穆正南,将她这位立功者自动忽略,她没有争抢是因她判的刑并不重,稍稍有点小功,就足以让她离开大牢。 “夜深了,各位先行回府吧,这里就交给本官来处理!”犯人死亡,狱卒们也死伤不少,杨大人要上报刑部,要安抚死者家眷,会有好一阵忙活,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来人,送沈小姐相府!”雷洪冷冷下了命令,神情冷酷,傲然。 “多谢大人好意,我习惯了独自一人行走,不喜欢有人跟着!”沈璃雪轻轻笑笑,目光凝深,以保护的名义,派侍卫监视她,雷洪倒是聪明,他 再卑鄙些,悄悄将自己抓起来,拷打逼供,自己就难逃一死了。 “你一名女孩子,独自在夜里行走,很危险!”雷洪说的义正词严,眸中有着阴冷的光芒在闪。 沈璃雪轻轻笑笑,眸光清澈:“雷大人奉旨带兵回京,先要去皇上那里复命,侍卫们当然也要全部跟去,若是少了一个,岂不是抗旨不尊?” “多谢大小姐提醒,是本官疏忽了!”雷洪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目光依旧冷酷,沈璃雪的确心思诡异,能言善辩! “告辞!”雷洪向杨大人道别一声,冷冷扫了沈璃雪一眼,翻身上马,带着排排侍卫扬长而去,侍卫们脚步整齐,步幅一致,踏的地面咚咚作响,像是无声的警告。 沈采云,穆正南重新被关进大牢,等候明天的宣判。 沈璃雪向杨大人道了别,谢绝了他的派人相送,独自一人步行回相府。 夜色已深,大街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一阵冷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沈璃雪紧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突然,眼角闪过一道亮光,沈璃雪猛然侧目望去,一名手持长剑的侍卫飞速隐到了角落中。 沈璃雪勾唇冷笑,雷洪真的派了人来跟踪她! 双足轻点,沈璃雪窈窕的身形快速向前奔去,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身后传来急促却轻微的脚步声,沈璃雪猛然转过身,手中银针对着追赶之人狠狠刺了过去。 银光闪过,两名侍卫无声倒地,沈璃雪冷冷一笑,他们隐在暗处,她不方便动手,将他们引到明面上来,事情就由她来掌控了。 侍卫身穿铠甲,手持长剑,正是雷洪所带侍卫的装扮,并且,侍卫们身上有着轻微的尘土味,是急急赶路所致,毫无疑问,侍卫就是雷洪派来的。 “你把他们杀了?”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容颜俊美,清雅尊贵,正是东方珩。 “没有。”沈璃雪摇摇头,快速在侍卫们身上做着手脚:“只是暂时昏迷,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醒过来!” “你在干什么?”东方珩皱眉看向沈璃雪,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居然触碰那两名侍卫。 沈璃雪诡异一笑:“给雷洪留个警告!”敢暗算她,就要做好被她狠狠反击的准备。 东方珩皱紧眉头,深深的凝望沈璃雪,却没再说话。 “东方珩,你是不是有心事?”东方珩平时话也不多,但沈璃雪 总感觉,今晚的他格外沉默。 东方珩凝深着眼眸,剑眉微挑:“你可知雷洪是何官位?” “兵部侍郎啊,有什么不对吗?”沈璃雪在相府多日,早旁敲侧击将太尉府主人的身份,地位打探清楚,雷太尉的嫡长子雷洪位列兵部侍郎,能力也很不错。 “庄尚书是兵部尚书,雷洪的官位仅次于他,如今,他一死,雷洪又立了功,极有可能会直接升任兵部尚书!”东方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沈璃雪一怔,脑海中浮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蛊虫在尚书府被发现,庄尚书被押走时,和雷太尉相互交换别人看不懂的眼神,过了一天,雷洪就带兵回京,恰好遇到庄尚书一家逃狱,将其击毙立功,一件件事情太过巧合,像是有人故意设计…… 庄尚书被雷洪亲手射杀,他立了大功,升尚书名正言顺,手中权利会越来越大,再加上雷太尉在朝中的影响,这父子两人一文一武,联起手来,朝中再也无人能匹敌。 “不能让雷洪升任尚书!”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我也知道不能,但他立了大功,升官名正言顺,你能想到合适的理由阻止吗?”东方珩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墨色的眼瞳闪烁着点点冷芒,他也不希望雷洪做尚书! 沈璃雪蹙了蹙眉:“庄尚书之死,得益最大的是雷洪,牵扯到其中的人有穆正南,沈采云……” 沈璃雪眼睛一亮,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明媚,诡异:“东方珩,我想到阻止雷洪升尚书的方法了!” 翌日,东方珩去了御书房觐见皇帝。(.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皇帝用过早膳,坐在御书房桌后,明黄的龙袍,金色的头冠,犀利的眼眸,气势逼人,在他身侧,站着一袭莽袍朝服的东方湛,两人似在商谈着什么。 见东方珩进来,皇帝与东方湛停止交谈,沉声道:“朕正想命人去传你。” “皇上见微臣有事?”东方珩望一眼皇帝身边的东方湛,沉下眼睑,敛去了眸中的神色,礼貌的语气,隐隐带着些许的淡漠与疏离。 “林岩林将军武功高强,又救驾有功,朕想封他为御林军统领,边关三年,你对他最是了解,朕想知道,他人品如何,是否值得信 任?” “御林军守护整个皇城的安全,其统领要千挑万选之后小心任命,对皇室忠心耿耿是必备的条件之一!”东方湛微笑着接下皇帝的话,温和的语气,道出种种要点。 东方珩凝深目光,淡漠的语气是尊重,而非恭敬:“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挑挑眉,他以为东方珩会直接赞扬林岩,没想到他另有话说:“说吧!” 东方湛温和的笑容一凝,没有说话,眸中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三千御林军是皇室最忠诚的守护,他们的调配权,最好直接掌握在咱们皇室手中!”东方珩淡淡说着,寥寥几句,点出重点。 皇帝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总统领,让东方皇室的人来做!” “安郡王,皇室子弟出生便是太子,皇子,世子,郡王,以这种身份统领三千御林军,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东方湛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意见,没有针锋相对,却透着坚定的意念 东方珩看向东方湛,目光锐利,淡漠:“湛王,本王说的统领之职,可以兼任,并非专司其事,比如让太子掌管,或者,三千人的调配权直接由皇上定夺,御林军训练有素,不会惹事生非,平时,每千人有一名副统领管制即可!”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东方湛皱皱眉头:“太子皇兄和父皇每天都日理万机,再抽空调配御林军,怕是……” “湛王,本王只是打个比方,没说御林军一定要让皇上或太子来调配,只要是姓东方,是皇室之人便可!”东方珩目光锐利,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东方湛一怔,温和的笑着,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皇帝没有说话,敛眸沉思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东方珩所说之事的可行性。 “御林军相对军队与其他侍卫,是紧张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东方珩语气铿锵,一字一顿:“皇室之人担任御林军统领,同姓东方,荣辱与共,调配御林军时,肯定会处处为咱们皇室着想,无论调集哪些人,第一个想到的,是皇室的利益与安危,若是换了外姓人,未必会有这么高的境界!” “安郡王言之有理!”皇帝轻轻点点头。 “皇室之人一出生,皇上对其知根知底,也能放心交权,不必担心出差子,当然,外姓人也有死忠者,但微臣总觉得,御林军统领这么重要的职位,最好不要旁落,用 咱们自己人,最放心!” 东方珩字字句句都在讲御林军统领之职的重要性,没提林岩,也没提庄伟城,更没说雷洪,只是单纯的提醒皇帝,大权不要旁落,无人会怀疑,他有私心。 意见被驳,东方湛不急不恼,微笑着望向东方珩,眼瞳深处,闪过一抹冷芒。 皇帝目光沉静,挑挑眉,重新看向东方珩,目光犀利:“你还没告诉朕,林将军的能力,品性如何?” “林将军才思敏捷,武功高强,对皇室也是忠心耿耿,是世间难得的帅才!”简单几句话,东方珩总结出林岩的特点,是统率三军的帅才,而不是单纯的将才,不着痕迹的向皇帝传达了林岩的高超能力。 “李公公,去把早朝时的奏折拿来!”皇帝沉思片刻,凝深着眼眸,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微臣告退!”皇帝看奏折,肯定有事情要和东方湛商量,东方珩不想多留,得体告辞,转身的瞬间,勾唇一笑,他已经知道皇帝的决定了! 太尉府客厅,雷洪长身玉立,房间中央的地上,跪着两名侍卫,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们正是跟踪沈璃雪的那两人。 此时,他们的铠甲已经脱下,露出里面的衬衣,白色的后背上,写着五个数字00544! 数字是用红色绘画而成,映着白色的底,透着无尽的讽刺,看的雷洪一阵怒火翻腾,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桌椅散架声,侍卫吓的全身颤抖,堂堂身受训练的侍卫,居然被一名弱女子算计了,难怪大人会生气。 雷洪看着那刺眼的几个字,怒气更浓:00544,动动我试试,打昏了他的人,还留这么个信息给他,沈璃雪是在向他挑衅么? “出什么事了?”雷太尉皱着眉头走进客厅,刚回家就大动肝火,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侍卫背上00544五个大数字映入眼帘,雷太尉动作一顿,头脑瞬间一阵晕眩,幸好及时扶住墙,才没有摔倒在地,看着那充满嘲讽的五个数字,怒声道:“怎么回事?” “你们先下去!”雷洪冷冷望向那两名侍卫,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是!”屋里的气氛很压抑,那两名侍卫早就想离开了,雷洪一声令下,他们连连答应着,毫不停顿的快速奔出了房间。 “是沈璃雪!”关上客厅门,雷洪简单扼要的将昨晚的事情向雷太尉讲述一遍:“想不到她这么厉害,能打昏我 派去的侍卫!” 他训练出的侍卫,他很清楚,独自对付三四个普通人没问题,沈璃雪居然一次打昏两个,能力很是不错! “昨晚之事,她可曾看出破绽?”相对侍卫被打昏,雷太尉更关心庄尚书之死有没有引起别人怀疑。 “我率兵到的时间,找的理由全都完美无缺,庄伟城又是死在穆正南手中,就算沈璃雪怀疑,也找不到破绽!”雷洪语气微傲,自信满满。 “那就好!”雷太尉暗暗松了口气,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嘲讽,庄尚书那个老家伙,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威胁他,万箭穿心,给他留了个全尸,便宜他了。 “你说的穆正南,可是顺天府大牢中的死囚?”穆正南图谋杀害沈璃雪,三堂会审被判死刑闹的沸沸扬扬,雷太尉自然也知道。 “就是他!”提到穆正南,雷洪满心满眼的不悦。 雷太尉轻轻捋捋胡须:“等他出了大牢,你去见见他,暗中给他一定的帮助!” “爹,穆正南心胸狭窄,手段卑劣,这种人咱们还是敬而远之的好!”穆正南杀死庄伟城,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这种心思阴暗,手法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与之为伍就是与狼为伴。 雷太尉摇摇头,目光高深莫测:“穆正南是沈璃雪的敌人,咱们帮他,只是扶植他,让他与沈璃雪为敌,他越凶残,沈璃雪只会越惨!”与他雷太尉为伍做伙伴,穆正南可没那个资格。 “好!”雷洪沉思片刻,点点头,他看穆正南不顺眼,看沈璃雪更加厌恶,他们两人相争,斗的越惨烈越好,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乐见其成! “洪儿,尚书一职,你可有把握?”处理完杂事,雷太尉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爹放心,我击毙妄想越狱的庄尚书,立了功,再加上我对兵部的熟悉与了解,尚书之位,非我莫属!”雷洪自信满满,兵部是重要机构,尚书之职不可或缺,不是他自傲,放眼整个青焰,没人比他更了解兵部,皇帝上名君,自然会人尽其用,提拔他做尚书。 “那就好!”雷太尉轻捋着胡须,有些惊疑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他年势已高,处理事情时,快要有些力不从心,雷洪升尚书,成为正职,掌管着整个兵部,很有实权,以后再多办几件大事,官运亨通,可确保太尉府继续繁荣昌盛。 “圣旨到!”门外,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传来,雷洪喜笑颜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谈 到升任尚书,圣旨就到了。 雷太尉也挑挑眉,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安慰的笑,这么快就升任尚书了,兵部是重职,事情繁多,皇上做出决定,迅速下旨倒也没错。 “兵部侍郎雷洪接旨!”太监走进客厅,笑着望向雷洪,抖抖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臣雷洪接旨!”雷洪恭敬的跪在地上,眸中满是笑意。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兵部侍郎雷洪,不畏危险,击毙越狱重犯,功不可没,特赐黄金百两,绸缎百匹,钦此!”太监拉长着尾音读者完圣旨,无须的白净脸上笑意更浓:“恭喜雷侍郎!” “多谢公公!”雷洪谢过恩,疑惑不解的站起身,望着那金灿灿的黄金,柔软的布匹,没有半分喜悦。 圣旨为何只有赏赐,没有加封,难道尚书的任命皇上还没想好,还会另下一道圣旨。 “公公辛苦了,坐下喝杯粗茶吧!”雷洪客套着,对李公公旁敲侧击,他是皇帝近身侍伺的公公,皇帝的每个决定,他会第一个知道,雷洪想从他这里打探些消息。 “多谢雷侍郎好意,不过,杂家还有一道圣旨要去宣读,不宜耽搁太久!”李公公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却透着丝丝温和,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雷洪一怔,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很不祥的预感,嘴角轻扬,扯出一丝笑容:“一次宣读两道圣旨,公公真是辛苦!” “为皇上办些琐事,担不得辛苦。”李公公轻抿着茶水,摆摆手:“况且,这是加封圣旨,不能耽搁!” 雷洪又是一怔,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浓:“加封圣旨,加封的哪位官员?” “就是林将军啊。”李公公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模样:“他在尚书府救驾有功,皇帝特封他为林尚书,代替罪犯庄尚书的职位!” 雷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阵发懵,林岩被封了尚书,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雷侍郎小心哪!”李公公的惊呼声将雷洪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低头一望,他竟不知何时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恰好撞了身侧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额头隐有冷汗凝聚。 “雷侍郎,您这是怎么了?”李公公关切的询问着。 “连夜带兵赶路,有些累了,精神不是太好!”雷洪不自然的笑了笑,继续试探:“听闻皇上有意封林将军为御林军统领,怎么突然间改封兵部尚书了?” ☆、 092 心思歹毒,自取其辱 林岩升任尚书,除了赏赐金银外,还新赐了一座府邸,新尚书府座落在京城繁华之地,原是一座许久未住人的宅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扫装饰,里里外外焕然一新。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尚书府时,府前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门口礼物堆积如山,诸多官员笑容满面,连声道着恭喜,走进尚书府。 挑开帘子,沈璃雪率先下了马车,沈盈雪,沈采萱,沈采云依次走了下来。 “咳咳咳!”阵阵干咳声响起,沈璃雪缓步前行,并未回头,沈采萱关切的询问传来:“盈雪姐姐,你怎么样?” 沈盈雪又是一阵干咳:“没事,外面风大,不小心呛着了!”声音虚弱,有气无力,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微微有些干裂,一双眼睛却清亮亮晶晶,闪着灼灼光华。 身受重伤,她一直躺在府里养病,不能看热闹,不能见外人,日子过的极是沉闷,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她的身体已好转许多,贺喜这么热闹的事情,她当然不会错过。 “没事就好!”沈采萱笑着答应,看沈盈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冷嘲,病还未痊愈,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参加宴会,真是不甘寂寞。 目送沈盈雪款款前行,她的小手不知不觉的摸上自己的脸颊,她的脸曾被沈盈雪打肿,最近才消了红,恢复原样。 沈采云不声不响的跟在最后面,微低着头,衣衫素淡,发簪,耳环也很素雅,丝毫都不引人注目,沈璃雪挑挑眉,一言未发。 林岩升官,乔迁,喜事一桩,尚书府内除了官员外,还站满了年轻的千金,公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微笑着谈天说地。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沈璃雪缓步走在青石路上,正准备去书房见林岩,一道清朗的笑音传了过来,循声望去,假山水池旁的凉亭中,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袍,温和的微笑着,他身旁站着苏雨婷等诸多才子,才女,众人喜乐融融,相谈甚欢。 “苏小姐,该你对了!”几名才子站在凉亭边,看着苏雨婷和东方湛,不断起哄。 苏雨婷微微一笑,斟酌片刻,薄唇轻启,正欲对出下联,一道虚弱却清雅的女声抢先响起:“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众人一怔,循声望去,沈盈雪扶着丫鬟的手静静而立,苍白的面色,微干的嘴唇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病态美,细细的小腰不盈 一握,让人一见倾心。 几名才子看她的目光有些嘲讽,皇宫引诱安郡王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她不在家里闭门思过,还敢跑到这里来凑热闹,脸皮真是够厚。 “沈小姐!”东方湛微笑的目光望过沈采云,沈采萱,沈盈雪,最后落在了沈璃雪身上,笑容凝深。 沈璃雪看向苏雨婷,却见她微微笑着,目光温和,没有半点失礼之处,嘴角轻轻上扬,被人抢了风头,她居然不急不恼,真沉得住气! “湛王爷!”沈盈雪站在沈璃雪旁边,挡住了她大半个身体,猛然看去,东方湛是在看沈盈雪,心中甚是得意,这么多人,湛王爷一眼就看到了她,对她确实很用心。 沈盈雪礼貌福身间,身姿摇曳,环佩轻响,真真是扶风弱软,我见犹怜。 “沈小姐大病未愈,不宜受累,快进凉亭来坐!”东方湛微笑着邀请。 “多谢王爷体谅!”沈盈雪道过谢,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进凉亭,对同来的沈盈雪,沈采萱,沈采云不管不顾。 不知是不愿与她接触,还是体谅她是病人,所过之处,众人皆让路,也有几名千金,不满的悄悄撇嘴,在皇宫勾引安郡王失败,现在又明目张胆的跑来这里引诱湛王,真是不要脸。 沈盈雪并未察觉有人对她不满,缓缓落座于竹椅上,礼貌的微笑着,温柔的目光看向东方湛:“王爷这是在对对子?” 东方湛淡淡答应一声,温润如玉的目光透过人群,望向青石路上的沈璃雪,只见她微笑着站在阴荫下,清新自然的衣摆随风轻动,清澈的眸中,却染了丝丝戏谑。 东方湛挑挑眉,看了看相临而坐的沈盈雪和苏雨婷,瞬间了然,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同时展示才艺,很难得,也很……戏谑! “我也喜欢对对子,不知能否加入?”沈盈雪睁着小鹿般清纯的大眼睛,看向东方湛,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当然可以!”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沈盈雪一到,苏雨婷瞬间被人忽略,她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微笑道:“湛王爷,是不是应该出下一个对子了?”一句话,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回到她身上。 东方湛轻轻笑笑:“听好了,下一个对子是:八十君王,处处十八公,道旁介寿。” “九重天子,年年重九节,塞上称觞!”东方湛话刚落,才子才女们还来不及思索,一道清丽的女声自人群 外响起,众人错愕的抬头望去,看到了一袭素雅衣衫的沈采云。 “这位姑娘是?”沈采云是相府庶女,又一直在低调的装隐形人,宴会参加了不少,不喜言语,更不会主动与人交谈,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相府四小姐,沈采云!”东方湛微笑着为众人介绍,转而看向沈璃雪,明白了她戏谑笑容中饱含的无限深意,不止是第一才女与第一美女的比拼,还有沈氏姐妹的暗中较量。 “原来是沈四小姐!” 今日的沈采云穿了一件浅青色的湘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美丽的藤萝,下摆上也点缀了漂亮的花瓣,精致的堕马髻,仅用几串珠花装点,衬着她清丽的相貌,宛若清灵的小家碧玉,让看惯了高贵优雅贵族淑女的名门公子们眼睛一亮。(.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四小姐也喜欢诗词……”才子们微笑着打量沈采云,衣衫素雅,装扮清新,气质也很是与众不同。 “略知一二,登不得大雅之堂……”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就连湛王注意也到她了,沈采云不慌不忙盈盈回答,温和的笑容暗透出丝丝清傲与自信,她本就该如此耀眼。 “四小姐不必谦虚,本王的对子,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出题,四小姐眨眼间就答了上来,才华确是高绝!”东方湛连连称赞。 众人也随声附和东方湛的话,纷纷赞扬,一时间,默默无闻的沈采云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沈盈雪这第一美女被人彻底忽略,狠瞪着意气风发的沈采云,胸中怒火翻腾,贱人,居然敢和自己抢湛王。 沈璃雪勾唇一笑,沈采云终于不再做隐形人了,将自己的才华展于众人面前,让自己成为家喻户晓的才女,是她报复的第一步! “盈雪姐姐才华高绝,采云妹妹也当仁不让,相府真是千女倍出,想必璃雪姐姐也是深藏不露,不如湛王再出一题,让璃雪姐姐来答!”苏雨婷清柔的建议透过声声议论,传遍整个凉亭,众人停止谈论,纷纷看向沈璃雪。 数道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沈璃雪挑挑眉,礼貌微笑,沈盈雪一到,苏雨婷被人彻底忽视,她没有气恼,刚刚设法将众人的目光转移过去,沈采云又出现了,再次夺走所有人的目光,沈盈雪怒气冲天,苏雨婷依旧笑意盈盈,脸上的表情,眼神都没变过,这 份隐忍的气度,真是令人佩服。 东方湛出的第一题被沈盈雪抢答,第二题被沈采云抢答,如果自己答了第三题,相府千金相互争名之事瞬间就会传遍整个宴会。 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臭掉相府千金们的名声,苏雨婷真是好计策。 “我才疏学浅,比不得盈雪妹妹和采云妹妹,就不献丑了!” “璃雪姐姐的母亲是青竹姨,当年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姐姐的才学必定也很高绝,何必谦虚呢!” 苏雨婷礼貌微笑,清灵的声音如清泉叮咚,美妙动听,漂亮的眼眸更似一汪秋水,脉脉含情,仿佛对沈璃雪的一切了如指掌,如果沈璃雪不对对子,就是虚伪造作。 “青焰京城第一美女是盈雪妹妹,第一才女是雨婷妹妹,我自乡间长大,才学自然比不得两位妹妹,更比不上我那才华美貌兼一身的母亲!”沈璃雪轻轻说着,目光有些黯淡,仿佛沉浸在伤心的往事中。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惜,明明是相府嫡出千金,却阴差阳错,被弃乡下十多年,没有良好的氛围,还没有好的条件学习诗词,修身养性,苏雨婷明明知道,还戳人家伤疤,真真是心思歹毒。 被反将一军,苏雨婷得体的笑容微微凝固:“对不起璃雪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姐姐是青竹姨的女儿,即便是长在乡下,才华也不会差……” 普通的一句话,重点点出,沈璃雪是在乡下长大,身为名门贵族,出身重要,生长的环境同样重要,沈璃雪的生长环境很差,即便是嫡出千金,也算不得尊贵…… “庄可欣犯了死罪,被关大牢,雨婷不辞辛苦,带着糕点前去探望,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也相信,你刚才是无心之言,我不会在意的。” 杨大人在庄可欣的牢房发现了糕点和手帕,细问得知是苏雨婷送来的,例行公式般去了温国公府拜访。 蛊虫一案满城震惊,众人都对庄尚书一家避之不急,苏雨婷居然迎风而上,前去大牢探望,众人有的觉得她重情重义,有的觉得她不自量力,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 苏雨婷的笑容更加僵硬:“多谢姐姐体谅!”只是单纯的向沈璃雪道了歉,只字未提庄可欣之事。 沈璃雪挑挑眉,大牢糕点之事,有勾结罪犯的嫌疑,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会大吵大闹,她居然无动于衷,真沉得住气。 她也很聪明,知道她去大 牢是事实,就算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坦坦荡荡的承认,别人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什么事这么热闹?”林岩微笑着走了过来,一袭蓝色锦衣衬的他更加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眼角眉梢间,带着些许焦急,见沈璃雪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 “在谈古诗词,对对子,表哥可有兴趣一起?”看林岩眉宇间的神情,沈璃雪已经猜出他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不觉一暖。 “我还有事情要忙,怕是无法奉陪……”听闻沈璃雪被人刁难,林岩放下手中事情,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沈璃雪没事,他还要回去做事,真的没空留在这里吟诗作对。 “真是可惜!”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口气,正欲找个理由和林岩一起离开,身后响起一阵故意踩重的脚步声: “林尚书升迁可喜可贺!”冷酷粗重的男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璃雪皱眉望去,雷洪面容冷酷,目光锐利,怀中不知抱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沿着青石路大步前行,每走一步都虎虎生威,带起的劲风刮的衣衫呼呼做响,像是无声的挑衅。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雷洪是兵部侍郎,很有能力,升任尚书名正言顺,谁都没想到,从边关归来的林岩做了兵部尚书,熟悉兵部的雷洪还是侍郎,他心中肯定是不服的。 “雷侍郎客气!”升迁之喜,来者是客,知道雷洪没安好心,林岩没有发作,礼貌招待着,暗暗加了小心。[.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林尚书征战沙场,武功高强,雷某甚是佩服,特送铠甲一件,聊表心意!”雷洪扯下怀中蒙的布匹,一道银光扑面而来,闪耀了众人的眼。 众人惊叹一声,手遮了光芒,仔细望去,那是一件闪着银光的铠甲,甲片均匀,亮亮晶晶,仿佛是银色制成,串着甲片的材料是坚韧的细线,也闪着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铠甲的肩膀微微耸起,像随时待命的战士,威武不凡! 林岩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多谢雷侍郎了!”升迁之喜,没有拒绝礼物的道理,但雷洪来者不善,这份礼物怕是不好收! 真漂亮!真威武! 雷洪看着众人眼中的赞叹,唇角带着点似笑非笑:“这副铠甲在一次战役中所得,很有灵性,只有有缘的贵人方才拿得动!” 有这么神奇!众人相互对望一眼,连连惊叹。 林岩微微笑 着,温和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雷侍郎,这副铠甲有四五十斤重,贵族女子们多柔弱,就算她们是贵人,也是拿不动的吧。”沈璃雪看着那件铠甲,没发现任何不同之处,但看雷洪的自信满满,这件铠甲一定有问题。 雷洪冷冷一笑:“铠甲是为将军配置,由男子穿戴,女子们都不是有缘人,身体再尊贵,也是拿不动的!”言外之意,这铠甲必须要由男子来拿。 “必须是习武的男子吗?”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也不一定,只是是身份够尊贵,能配得上这副铠甲,就能拿得动!”雷洪冷酷的目光望一眼林岩,眸中隐隐闪着嘲讽与不屑。 “我试试!” “我也试式!” 几名贵族男子走上前,手握着铠甲,用力扯,可无论他们如何用力,那铠甲就像长在了雷洪怀中一般,一动不动,眸中闪着丝丝挫败,几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败下阵来。 看雷洪的目光,多了几分尊重与崇拜,他们用尽全力都没抱动的铠甲,他居然抱的这么轻松,厉害。 沈盈雪坐在凉亭中,洋洋得意,拿铠甲的人是她的舅舅,舅舅厉害,她这个外甥女也自豪,沈采云没有这种亲戚,苏雨婷也没有。 至于沈璃雪,舅舅还在边关,他那个年轻如愣头青的表哥,更是废物,他当上尚书,纯属运气好,绝不可能是自己舅舅的对手! 除雷侍郎外,不知还有谁能抱动这套铠甲? “真这么神奇!”站在假山上看热闹的南宫啸飘身落到雷洪面前,邪魅的眼眸盯着铠甲左看右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甩手将扇子塞进衣袖,伸手去接铠甲:“本世子试试!” 铠甲坚如坚石,无论南宫啸横着拿,竖着拿,斜着拿,它都稳稳躺在雷洪怀里,一动不动,南宫啸怒气冲天:“本世子是云南王世子,身份够尊贵,也懂武,怎么会拿不动?” “世子不是有缘人!”雷洪淡淡说道,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林岩。 “雷尚书的意思,这套铠甲的主人是将军,只有做将军的人能拿得动?”青焰等级分得很严格,士兵,将军,元帅的铠甲各不相同,这件铠甲的样式,是将军铠甲! “差不多,配不上这件铠甲的人,是拿不动铠甲的!”雷洪冷冷一笑,神情高傲。 南宫啸的俊脸瞬间黑了下来:“雷侍郎是说,本世子配不上这件铠甲?” “世子没有沙场征战过,也没有入朝做官,故而,拿不动铠甲!”雷洪笑着解释。 低头的瞬间,沈璃雪看到他额头稳稳冒出一层虚汗,雷洪是武将,拿着五十多斤重的铠甲站了这么长时间,累的出了汗…… 南宫啸轻哼一声,用力摇着折扇,邪魅的眸中染着丝丝不悦,他确实没上过战场,也没做过什么官,更没管过朝中事,不符合条件,但他堂堂世子,连副铠甲也拿不动,太丢人了! 南宫啸会武功,力气也很大,他都拿不动铠甲,许多跃跃欲试的男子也都自动放弃了,好奇的目光纷纷望向雷洪和林岩。 雷洪抱着铠甲,是配用它的贵人,林岩沙场征战过,又是皇帝赐封的尚书,和雷洪经历相似,最附合拿铠甲的条件,雷洪拿得动铠甲,他若是拿不动,就是不配现在的尚书之位。 “林将军,请吧!”四周静了下来,雷洪作势向前一送,似要将铠甲送给林岩,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出卖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沈璃雪走到南宫啸身边,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想不想扳回刚才那局?” “你有办法?”南宫啸望着沈璃雪,邪魅的眸中闪着怀疑,他绞尽脑汁都没拿动铠甲,她有办法拿得动? 沈璃雪轻轻一笑,高深莫测:“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保你可以拿着铠甲炫耀!” “真的?”南宫啸眼睛一亮,态度也热情起来:“快说,方法是什么?” 沈璃雪对南宫啸低语几句,南宫啸轻轻点头,快速离去,东方湛温和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望了两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转向场中,却见林岩沉着眼睑,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伸手去接那套铠甲,铠甲触手冰冷,一股无形的冷气透过手指瞬间到达四肢百骗,冷的刺骨。 沉甸甸的感觉自手上传来,就像一块入地大半的石头,坚定不移,无论林岩怎么拿,铠甲依旧纹丝不动! 雷洪嘴角轻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额头冒冷汗的林岩,眸中闪烁着嘲讽的笑,这套铠甲,除他之外,没人拿得动。 “让开,让开,快让开!”惊声高呼突兀的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南宫啸那把扇子脱离了他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人群飞了过来。 众人惊呼一声,快速散开,林岩也顾不得拿铠甲,快速闪到一边,雷洪抱着重重的铠甲,动作慢了半拍,震惊 着目光眼睁睁看着那把扇子重重击到自己胸口上。 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的踉跄后退,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哗啦啦一阵响,一堆黑色的不明物顺着他的衣襟掉落,散了一地。 “不好意思雷侍郎,本世子刚才心情不好,练武发泄怒气时,扇子不小心脱了手!”南宫啸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雷洪面前,在扇子落地的瞬间,伸手住,轻轻摇晃两下,风度翩翩,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转。 “无……无妨,世子不必介怀!”雷洪擦去嘴角血丝,勉强扯出一丝笑,心里恨死了南宫啸,在外面发泄怒气,扇子会飞到这里,将他打成重伤? “咦,这是什么东西?”雷洪的袍子很长,垂到了地上,刚才场面又混乱,东西掉落,别人也没有发现,南宫啸离的近,眼尖的看到了,伸手将雷洪推到一边,并顺手抓住他怀中的铠甲,猛然一扯,铠甲轻松到了他手里。 望着手中的铠甲,南宫啸有瞬间的怔愣,沈璃雪说的果然没错,打雷洪一掌,就能拿得动铠甲,不过,这拿东西的方法也太特殊了:“哟,本世子能拿得动铠甲,也是能上战场的贵人了!” 众人震惊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南宫啸身上,这怎么可能?刚才南宫世子明明拿不动铠甲的,怎么突然间又拿得动了? 还有地上那些不明物,黑黑的,像铁块,又不是铁块,究竟是什么东西? 望着那堆黑色物体,雷洪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这是磁铁,磁性很强,遇到铁质物品,就会牢牢吸附,块越大,吸力越强,如果放上个几米的磁铁在这里,所有铁质兵器都会被吸走!” 沈璃雪走上前,拿起几小块黑色物体,微笑着放到铠甲上,磁铁碰到铠甲,牢牢的吸附着,南宫啸又是抖,又是用力晃,那磁铁就牢牢的粘在铠甲片上,纹丝不动。 众人是第一次听说磁铁,也是第一次知道磁铁的作用,但沈璃雪所做的实验已经让他们明白,这套铠甲是铁做的,雷洪在身上暗藏了一大块磁铁,牢牢吸附着铠甲,所以,别人从他手里接不过它。 他是想用这种方法,给新上任的林尚书来个下马威啊,本来他们还觉得,雷洪是中年人,能力不错,听命于一名二十岁的年轻人有些委屈。 铠甲之事,让众人对他的同情完全消失,如果对林岩不服,可以明着说出来,或者单打独斗的挑 战,光明正大的发泄心中不满,他倒好,居然想出这种下流的手段对付别人,真真是心性恶劣! 雷洪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几十种颜色,暗暗望了沈璃雪一眼,眸光阴沉的可怕:磁铁吸附铁的性质,是他练兵时无意间发现的,没告诉过任何人,沈璃雪是如何知道的? 激动的情绪,牵动了伤势,胸中一阵血气翻腾,雷洪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 “雷侍郎有伤在身,看样子还伤的不轻,要不要请个大夫?”南宫啸邪魅的眼眸眨了眨,关切的询问着,完全忘记人家的伤是拜他所赐。 “多谢世子关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颜面尽失,雷洪哪还会多留,轻咳几声,转身离去的瞬间,他望了一眼沈璃雪,眸中如千年寒冰,冰冷,蚀骨,暗带着刻骨的恨意,都是她,坏了他的好事。 沈璃雪冷冷一笑,迎着雷洪的目光望了过去,微笑清新自然,眸中却蒙了一层阴霾的魔魅之气,透过瞳孔向外绽放,看的雷洪呼吸一窒,身体猛然一颤,头也不回的快速走远,她的眼神,好锐利。 “雷侍郎,你的铠甲!”南宫啸扇子轻挑着银质铠甲,摇摇晃晃,嘴角微微扬起,说不出的讽刺。 “送出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礼!”雷洪大步前行,头也不回,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伤重了。 “林尚书,接着!”南宫啸挑挑眉,甩手将铠甲扔给林岩,他不是将军,也不上战场,要这亮闪闪,沉甸甸的铠甲也没用。 林岩接过铠甲,交给身侧的下人,微笑道:“时至正午,即将开膳,请诸位移驾宴会厅!” 沈盈雪站起身,慢腾腾的走出凉亭,望着远处雷洪那道孤寂的身影,恨的咬牙切齿,舅舅怎么这么笨,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南宫世子,多谢!”刚才林岩站在一旁,看的真切,是南宫啸的扇子击到雷洪身上,打碎了他暗藏的磁铁,铠甲才得以拿动。 “主意是沈璃雪出的!”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不时偷瞄沈璃雪,她怎么知道雷洪身上暗藏了磁铁? “璃雪,你怎么知道破解之法?”林岩惊讶的看着沈璃雪,这位表妹,给他的惊讶越来越多了。 “我无意间在书上看到,有磁铁这种东西,能吸铁,刚才又仔细观察,发现那套铠甲是铁质的,有所怀疑,方才让南宫世子出手帮忙!”沈璃雪微微笑着,古代 ☆、 093 争风吃醋 “我来给你送这个!”夜千泷自身后拿过一只半米左右的小圆桶,邀功般递到沈璃雪面前,俊美的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 “这是什么?”圆桶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外面呈朱青色,上面盖着盖子,沈璃雪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 “你看看!”夜千泷快速拿掉盖子,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四周的温度快速降低,热热的气息瞬间变的清凉舒爽,让人精神清透,心旷神怡。 沈璃雪一怔:“是冰!” “嗯!”夜千泷点点头,抓过沈璃雪的手臂,将木桶寒进她手里,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真诚的笑容:“天热了,我特意拿来给你的!” “多谢!”沈璃雪又是一怔,她知道高门贵族有冬天存冰,夏天用来降温的习惯,却没想到夜千泷会从驿馆跑来这里给她送冰。 “千泷,你从哪里拿的冰?”冰桶冰冰凉凉,驱散满室热气,桶很厚,阻隔了大部分寒气,抱在怀里不会觉得寒冷,极是舒适,阵阵寒气飘散,沈璃雪想起,夜千泷住在驿馆,那里没有秘室,也无法存冰。 “驿馆里给我准备的!”夜千泷不会撒谎,张口就说了事情真相。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把冰给了我,你岂不是没有冰降温了?” “没关系,他们还会再给我准备的!”见沈璃雪微笑,夜千泷嘴角也挑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大手放到冰桶上方,丝丝寒气萦绕手上,透过手心手背渗进肌肤,慢慢游走在体内,热气翻腾的血液,渐渐冷静下来。 夜千泷,沈璃雪旁若无人的聊天,一起用冰降温,将东方珩彻底忽视,他英俊的容颜瞬间黑了下来,看夜千泷的深邃眼眸中,凝出道道冷芒。 夜千泷只顾着和沈璃雪说话,对他射来的冷冽警告视而不见。 “璃雪,你是不是很热?”夜千泷和沈璃雪站的很近,透过上浮的丝丝寒气,他清楚看到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外面在刮热风,不过,有冰桶,也不是特别热!”天气已经完全热了起来,沈璃雪穿着抹胸裙,又套了件外衣,比正常人多穿了件衣服,比平时更热。 夜千泷近在咫尺,东方珩也在旁边虎视眈眈,沈璃雪不能脱掉外衣散热,只得抱紧了冰桶,依靠冰桶消热。 夜千泷仔细看看沈璃雪:“璃雪,你穿的太厚了,脱掉外衣,就不会这么热了!” 沈璃雪身形娇小,穿的白色外套却是又肥又大,长 长的拖到了地上,还是男装样式,上面绣着精致的云海图,大气磅礴,一看就知道衣服不是她的。 “没关系,我不是特别热!”身后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两道锐利的目光透过沈璃雪射向夜千泷,不必回头她也知道东方珩的面色阴沉的可怕。 千泷心性单纯,却总能轻易挑起东方珩的怒气…… “璃雪,你是不是抱着冰桶不方便?我帮你脱衣服!”说着,夜千泷抓住沈璃雪外套的衣领用力一扯,丝质的外衣瞬间裂开,露出她白瓷般细滑的肌肤,纤长的胳膊,精致的锁骨,混圆的小肩膀。 身上传来丝丝清凉,沈璃雪低头一望,丝质的外衣已经破碎落地,白色的水晶燕映着水绿色的抹胸裙,相得益彰,极是漂亮。 沈璃雪瞬间错愕,夜千泷速度好快,那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和东方珩都还来不及阻止,外衣已经裂成两半。 “璃雪,这样是不是凉爽多了?”阵阵寒气上浮,沈璃雪额头的汗珠快速消失,身上散布的热气也变成了丝丝清凉,夜千泷笑容璀璨,有些得意的向沈璃雪邀功。 “夜千泷!”东方珩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挡住了夜千泷的视线,快速将一件上衣披到了沈璃雪身上,盖住她的肩膀,看夜千泷的目光,冷若寒冰,点点暴虐之气透过墨色的瞳孔向外绽放,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你干什么?没看到璃雪很热吗?”望着沈璃雪新披的外衣,夜千泷不满的抗议。 “你离开,她就不会热了。”东方珩厉声回答着,声音冷若千年寒冰,沈璃雪的肌肤,除他之外,不能让任何男子看到。 “为什么赶我离开?”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狠瞪着东方珩,只要他在,都会挡在自己和璃雪之间,还常常赶自己离开。 “你是男子,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夜千泷心性单纯,毫不避讳男女有别,东方珩也无心与他多说废话,一字一顿,冷声教训。 “你也是男子,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夜千泷毫不客气的反驳着,清澈的目光透过东方珩,去看沈璃雪。 “本王是璃雪的未婚夫!”东方珩移了一步,再次挡住夜千泷的目光,冷冷对他宣布自己和沈璃雪的亲密关系。 “我也做璃雪的未婚夫!”夜千泷挑衅般轻哼一声,欲越过东方珩去拉沈璃雪。 “夜千泷!”东方珩阻开夜千泷,冷冷凝视着他,锐利的眼眸深处,怒火热烈翻腾 。 夜千泷和东方珩言语相驳,意见不和,再争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璃雪揉揉额头,披着外衣越过东方珩,来到夜千泷面前:“千泷,你是男子,与女子有很大的区别,不能随随便便撕女孩子衣服!”夜千泷心性单纯,脾气却很倔强,不能强硬的要求他做某件事情,要淳淳善诱的劝解,让他自己想通其中的道理。 “我看你很热,想帮你忙!”夜千泷低低的说着,头也垂了下来,言语中透着无尽的委屈。 “我知道,不过,帮忙提醒便可,不能随意出手!”沈璃雪讲着简单易懂的道理,轻声劝解:“男女有别,女子清誉很重要,男子不能随随便便对她动手动脚!” “我不会帮其他人脱衣服的!”夜千泷嘀咕一声,抬头看着沈璃雪:“如果刚才我毁了你的清誉,我负责……”清澈的眸中隐隐闪过无限的真诚与期待。 沈璃雪:“……” “来人,送夜太子回驿馆!”东方珩一张俊颜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锐利的眸中寒光与怒气交替显现。 几名暗卫瞬间现于房间,伸手去抓夜千泷。 “你们干什么?”夜千泷怒问着,手掌下意识的对着暗卫们挥了过去。 “千泷!”沈璃雪急忙伸手抓住了夜千泷的手腕,他内力深厚,房间又小,不能躲闪,一掌过去,暗卫们会重伤,房子肯定也会塌掉半边…… “璃雪!”夜千泷委屈的望着沈璃雪,那些人要抓他,为什么璃雪还要阻止他动手? “你先回驿馆吧,我明天去看你,有事情告诉你!”夜千泷和东方珩的矛盾已经激化,必须有一个人离开,否则,矛盾加深,事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珩是君子,他的暗卫只是单纯的押送夜千泷回驿馆,沈璃雪不必担心他会出事情。 “是什么事情啊,现在不能说吗?”璃雪有悄悄话要告诉他,夜千泷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忽略了走上前来抓他的侍卫。 “是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告诉你,你先回驿馆!”沈璃雪微微笑着,声音浅浅。 “那你明天早点来,我准备好冰等你!”夜千泷反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柔柔软软,如丝般细腻顺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忍不住摸摸,摸摸,再摸摸。 “好!”沈璃雪点点头。 东方珩寒冷的目光瞬间凝结成冰,挥手打开夜千泷,挡在沈璃 雪面前,冷酷的声音让人如临腊月寒冰:“送夜千泷回驿馆!” “璃雪,我先走了!”暗卫将夜千泷围在中间,准备押送,夜千泷依依不舍的和沈璃雪告别。 “路上小心!”沈璃雪礼貌的叮嘱一句。 “嗯,你也小心!”转身离开的瞬间,夜千泷清澈的目光挑衅般瞟了东方珩一眼。 东方珩的俊颜阴沉的更加可怕,冷冷凝视着夜千泷,眸中凝聚的寒冰,瞬间便可将人冰封。 夜千泷和暗卫们走出小院,走上出府的青石路,一道窈窕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望望稳步前行的夜千泷,再看看屋内的沈璃雪和东方珩,美眸中凝了一层诡异寒冰。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龙三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自己何不加以利用…… 阴冷的视线猛的射来,沈璃雪一惊,快速转身望去,院外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那道视线也消失无踪,仿佛不曾出现过。 沈璃雪皱皱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伸手扯下了外衣,阵阵凉气扑面而来,沈璃雪没看出外面的异常,拿着冰桶进了内室,时间尚早,她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沈璃雪没再睡床,而是躺到了窗边的软塌上,将冰桶放在塌上散热,东方珩也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塌边,面色稍稍好看了些,眼瞳深处依然凝聚着寒气:“夜千泷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千泷不是傻,是心性单纯,做事就像小孩子,你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沈璃雪倒了杯清茶,靠着软枕,轻晃茶杯,说不出的优雅迷人,茶水的热气与冰的冷气相遇,在她睫毛上凝出点点水珠,轻轻颤抖着,灵动自然。 抹胸裙很贴身,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白皙如瓷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右臂上那点耀眼的暗红朱砂,清新自然的处子幽香,全都带着深深的吸引力,东方珩凝望着,久久移不开眼。 “璃雪,你九月初六及笄!”东方珩别有深意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是啊!”沈璃雪点点头,眸中凝出几分戏谑:“我母亲过世,我要守三年孝,三年后我就十八岁了,成了老姑娘,要嫁人只怕很难了!”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再次黑透,在她心里,他是喜欢年轻女子,抛弃未婚妻的无良小人? “东方珩,你的伤,怎么样了?”林岩曾说东方珩病重,活不过三个月,时间一天天过着,距离三个月越来越近了,东方珩却不 见有找大夫看病的动作。 东方珩神情一黯:“老样子!” “真的没有办法医治吗?”沈璃雪四个月后才及笄,东方珩的时间还剩下两个月,等不到她及笄,他就会命丧黄泉。 东方珩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瞳深处凝聚着一抹苍凉,一阵轻叹随着清风飘散,迅速消散于天地之间…… 院外那名美丽女子悄悄隐在暗处,冰冷的目光透过格子窗望着躺在软塌上的两人,有窗子和树枝遮挡,她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男子和女子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肯定是相依相偎的诉说情话。 白嫩的小手猛然紧握成拳,美眸中寒意迸射,她不甘心,不甘心! “现在什么时候了?”天气炎热,冰桶里的冰融化的很快,沈璃雪和东方珩聊天停顿的时间,低头看向冰桶,才发现,冰已经融掉了三分之一。 东方珩看看外面的天:“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刚到!” “午休的客人们要醒了,我去向表哥道别回府!”沈璃雪坐起身,越过东方珩下了床,水绿色的抹胸裙紧裹着她玲珑的身形,白色透明的水晶燕垂在胸前,清新自然。 东方珩凝视细看,还不忘叮嘱:“记得换衣服!” “知道!”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再出来时,浅蓝色的湘裙,随风轻扬,清新尊贵的气势,俨然一名大家闺秀! “我自己回府便可,你不必送了!”招呼一声,沈璃雪拿着冰桶离开小院,她的马车上还载着沈盈雪,沈采云,沈采萱,东方珩也不方便送。 东方珩没有逼迫沈璃雪,站在门口,目送她出了院子,转过弯,消失不见,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子默,去查查南疆鬼医的下落!”他的伤,是该好好治治了! 书房,林岩坐在书桌后,翻看着一个又一个信件,手中拿着一只毛笔,不时写写画画,初任尚书,他没有任何经验,有许多事情要了解,要处理。[.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禀尚书,南疆公主求见!”屋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林岩动作一顿,南疆公主见自己做什么? “有请!”心中疑惑,林岩还是礼貌待客,南疆公主是青焰的客人,不能怠慢了。 稍顷,帘子打开,一袭白衣,头戴白色斗笠的秦若隐若现烟走了进来:“林尚书!”声音依旧尖尖的,细细的,就像未成年的小孩 子,配上她这成年的身体,有些突兀,也还算舒服,不会让人觉得尖锐。 “公主请坐!”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大半个房间,林岩皱皱眉,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将信件收到一边,对着门外吩咐:“来人,上茶!” 一名丫鬟低着头走进房间,恭敬的上了两杯茶,福福身,快速退下。 端起茶水轻抿一口,林岩看向秦若烟,清亮的眸中带着几分不解:“不知公主找我,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本宫想逛逛京城,却不知哪里景致好,想请林尚书为本宫做向导……”隔着薄薄的面纱,秦若烟尖尖的声音,细细传出。 林岩一怔:“这……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林尚书不愿做本官向导?”秦若烟尖尖的声音猛然低沉下去,透着些许忧伤。 “不是!”林岩微笑着摇摇头:“我在边关长大,刚回京城不久,对京城也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哪里景致迷人……”况且,他刚任尚书,事情繁多,也没空陪别人游山玩水。 “这样啊!”秦若烟细细的声音中透出瞬间的思索:“林尚书和本宫都对京城不了解,不如咱们找名京城侍卫,陪咱们一起四处逛逛,熟悉熟悉!”眨眼之间,秦若烟就和林岩站到了统一战线,连称呼都变的亲密起来。 “公主,我最近事情多,怕是抽不出空闲!”林岩轻轻笑笑,装没听懂秦若烟的话,礼貌的婉拒她。 “你是尚书,游玩即可,这些无聊的事情,可以交给属下们去处理嘛!”秦若烟细细的声音满是不以为然。 “兵部无小事,每件事情都要小心谨慎的处理,不能儿戏!”林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身为尚书,就要担起尚书的职责,哪能将兵部事情交由别人来完成。 “算我说错了,咱们白天游玩,兵部的事情,林尚书可以回来再做!”唯恐林岩不答应,秦若烟走上前来拉林岩:“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咱们快马加鞭,还能赶到城外的山上看日落……” 浓郁的花香再次扑面而来,香的刺鼻,秦若烟伸来的手上,更是带了无限香气,一阵一阵,香的头脑发晕,鼻子泛起阵阵酸涩,林岩紧紧皱起眉头,起身避开了秦若烟的手,冷声道:“公主,请自重!” “林尚书,本宫只是想和你一起游山玩水,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秦若烟怒冲冲的询问着,伸手去拉林岩。 “公主,请自重!”林 岩怒斥一声,避过秦若烟的手臂,瞬间到了门口,快速拉开房门,正欲出去,冷不防一道浅蓝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两人撞到了一起。 林岩站着没动,蓝色身影却是后退两三步方才停稳,望着熟悉的脸庞,林岩一惊:“璃雪!” “岩表哥,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沈璃雪站稳,就看到了林岩错愕的俊颜,眸中还有未退去的震惊与怒气。 林岩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有些事情要处理!” “林尚书有客人,本宫就不打扰了!”伴随着尖尖的声音,秦若烟袅袅婷婷的自屋内走出,白色衣袂轻轻飘动,带来一阵浓郁花香,纵使沈璃雪忍耐力再强,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味道好浓郁! 秦若烟越过林岩,沈璃雪,快速消失在小院外,浓郁的花香也随之飘散,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新香气弥漫鼻端,林岩悄悄放松呼吸,抬头,正对上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表哥,你和那南疆公主是不是……” “别胡乱猜测,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她主动……”林岩急急撇清他和南疆公主的关系,话说了一半,却欲言又止。 沈璃雪眸光一凝:“主动什么?”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要传扬……”林岩轻叹一声,清亮的眸中闪过几丝深思与不悦。 听他这么一说,沈璃雪心中腾起阵阵疑惑,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房门望向屋内,一阵清风吹过,屋内残余的花香飘飘散散,溢出房间…… “璃雪,你找我有事?”不想再谈南疆公主,林岩问起了沈璃雪找他的原因。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府,来和你道别!”沈璃雪回过神,看向林岩,书房内发生的事情,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逼迫,不过,她隐隐能猜出大概的事情,那南疆公主在纠缠林岩…… “路上小心!”林岩温和的笑着,慎重叮嘱。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戏谑的看着林岩:“南疆公主已经走了,表哥回房处理事情吧!” 林岩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有理的哥哥教训妹妹般命令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沈璃雪来到尚书府外时,许多贵族的马车都已经离开,沈盈雪正站在马车前和东方湛道别。 “二小姐,路上小心!”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多谢湛王!”沈盈雪盈盈福身,含羞带怯。 “ 二小姐有病在身,不宜久站,快上马车吧!”东方湛的语气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热情,好似寻常的一个建议。 “多谢湛王关心!”沈盈雪扶着丫鬟的手踏着凳子上马车,挑开帘子,踏进车厢的瞬间,挑衅的望了沈采云一眼,湛王喜欢的是自己,只要自己在,她费尽心机也不能得湛王多看一眼。 “四小姐才华高绝,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沈盈雪隐进车厢,东方湛看向沈采云,一向清淡的语气,略略有些热情。 “多谢湛王夸奖,小女子身份低微,当不得才女二字!”沈采云福福身,优雅大方,礼貌得体。 “四小姐不必谦虚,你的才华,足以和第一才女一争高下……”东方湛言语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赞叹与欣赏,与对沈盈雪的礼貌有着极大的差别,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沈璃雪眸底淡淡一闪,东方湛若不是故意的,他刚才那招,还真是不动声色的挑拨。 “沈四小姐才华横溢,我也很是佩服!”苏雨婷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没有半点忌妒的意思:“改天有空,邀请沈四小姐来温国公府探讨诗词,还请四小姐不要推辞!” “苏小姐盛情相邀,采云一定从命!”沈采云微微笑着,不卑不亢,谦虚谨慎。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与人谈话应付自如,一举一动礼貌得体,就像天生的交际家,沉默着做隐形人,真是埋没了她的才华。 沈盈雪坐在马车里,听着东方湛,苏雨婷对沈采云的邀请,夸赞,胸中一阵怒火翻腾,贱人,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敢抢自己的风头,回到相府定要好好教训她。 “璃雪姐姐!”和沈采云客套完,苏雨婷款款走上沈璃雪,璀璨的笑容迷人心:“来参宴时,母亲给我一样东西,特意叮嘱要亲手交给姐姐,刚才人多,不方便,现在总算是清静了!” 沈璃雪挑挑眉:“什么东西?”温国公夫人怎么突发奇想的要送她东西? 苏雨婷从马车上拿下一只精致的盒子,递到沈璃雪面前:“就是这个!” 盒子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做,上面精雕细琢着细藤图案,正中镶嵌着三颗绿宝石,两侧细细碎碎的嵌着许多小粒的亮钻,非常名贵漂亮。 沈璃雪接过,轻轻打开,发簪,珠花,耳环,项圈,手镯,指甲套一套完整的东珠头面映入眼帘,大大的东珠细腻圆润 ,闪着迷人的光泽。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沈璃雪知道这套头面价值不菲,温国公夫人可不会平白无故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苏雨婷轻轻一笑:“姐姐可知你母亲与我母亲是闺中好友?” “知道!”沈璃雪点点头,在青州时,林青竹曾说过一些年轻时的事情,其中提到最多的好友,就是温国公夫人。 “这套首饰原本是你母亲的,我母亲有一次去武国公府,看中了这套首饰,你母亲就将它送给了我母亲,如今,姐姐回来,我母亲让我物归原主!” “多谢夫人和雨婷妹妹了!”沈璃雪挑眉看向盒中的头面:原来这是林青竹的东西。 “姐姐不必客气,物归原主是应该的!”见沈璃雪的目光一直停留中盒中首饰上,苏雨婷没再打扰,识趣的告辞:“首饰已经送还姐姐,我先回温国公府向母亲复命了!” “妹妹慢走!”沈璃雪淡淡招呼一声,细细翻看着盒中的发簪,耳环,每一样都做工精致,配的东珠大小适中,花形也很漂亮,这套首饰,最少也值上万两银子,林青竹随手就送给了温国公夫人,真是大手笔,也可预见当年的武国公府有多么繁荣,连一只珠花都做的这么精细……。 突然,沈璃雪的目光凝在了发簪的簪柄上,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再看耳环,珠花,指甲套,墨色的眼瞳凝的更深:这是怎么回事? “璃雪!”清朗的呼唤响起,沈璃雪侧目一望,林岩快步走了过来,神色有些许的焦急。 “岩表哥出什么事了?”林岩焦急的模样,沈璃雪很少见,不由得蹙了蹙眉,难道出了大事? “你的东西忘拿了!”一只圆桶递到沈璃雪面前,阵阵寒意弥漫,沈璃雪猛然想起,她去道别时,把冰桶放在书房外,忘记提了。 “谢谢表哥!”沈璃雪接过冰桶,手中的首饰与盒子暴露在林岩面前。 看着漂亮的发簪,珠花,林岩微微一怔:“这是……” 他在边关见过不少各色首饰,有的漂亮,有的贵重,他是男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没怎么在意过,但是,这套首饰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林岩望着首饰凝眉思索,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瞬间恍然大悟:“这是姑姑的首饰!”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惊讶的望着林岩,照苏雨婷所言,这套首饰在林青 ☆、 094 渣母愤怒不堪 “姐姐说这只发簪啊!”沈盈雪拿过那只紫色发簪,细细抚摸,琉璃璀璨的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人眼。(.mianhuatang好看的小说) “这是母亲为我置办的头面,在宝斋行订做的!”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得意与炫耀。 沈盈雪是相府嫡出千金,身份尊贵,衣服是在最好的绸缎铺订做,首饰是在最大的宝斋行订做,住的雪园是相府环境归好的,出行也坐最华丽的马车,比穿成衣,戴次品首饰,住小院落,坐马车看她脸色的沈采云,沈采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沈采云面色一僵,径直垂下眼睑,小手悄然紧握成拳,生成庶女,被人嘲讽、欺压,吃穿住用更比人低了一等,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也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沈采萱的面色也变的有些难看,却没沈采云那么激烈,望望那名贵的发簪,满目忌妒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看着发簪中流动的璀璨琉璃的紫色,沈璃雪冷笑,雷雅容既不姓林,也不是武国公府的人,她订做的发簪,怎么会有林青竹首饰的特有标记?事情有蹊跷。 “小姐,相府到了!”马车停稳,丫鬟,嬷嬷们恭敬的禀报声在车外响起,沈盈雪快走一步,动作迅速的挑开帘子,最先下了马车,扶着丫鬟的手,快速向府内走去。 踏进相府的瞬间,她停下脚步看了沈采云一眼,那一眼挑衅,嘲讽,不屑,饱含着无限深意,沈璃雪挑挑眉,暴风雨即将来临。 “采云啊,你说你一名身份低微的庶女,和盈雪姐姐抢什么湛王,她去向爹告状了,你等着被罚吧!”沈采萱同情的望了沈采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慢腾腾的走进相府。 沈采云苍白的小脸微微僵硬,贝齿紧咬了下唇,砰着头皮走进相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味的逃避根本没用,她必须要学会面对,应付,尽一切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沈璃雪走在最后,看着快步前行的三道窈窕身影,扬唇浅笑,相府又要再起热闹,自己也应该趁着热闹,查查那只发簪之事。 走进相府,沈璃雪没回竹园,径直去了水池边的凉亭里纳凉。 稍顷,秋禾来报:“大小姐,老爷重罚了四小姐,正在雅园打板子!” 沈璃雪挑挑眉:“什 么罪名?”事情闹到沈明辉和雷氏那里,肯定不会善了,沈采云一定会倒霉。 “忤逆,殴打亲姐姐,不知礼数……”秋禾滔滔不绝的将沈明辉给沈采云定的罪名报了出来。 “这么说,二小姐安然无恙?”沈璃雪扬唇冷笑,沈盈雪都已经残了条胳膊,沈明辉居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偏心她,真是世间难得的‘慈父’。 “是啊,二小姐坐在一旁观刑呢!”想想二小姐的得意,四小姐的凄惨,秋禾就忍不住摇头,同是千金,嫡庶不同,待遇也差了许多。 “要打多少板子?”沈璃雪轻抿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原定的是五十大板,不过采云小姐讲了许多道理,减去一部分刑罚,只打三十大板!”刚才在雅园,沈采云慷慨陈词,说的相爷和夫人微微色变,秋禾疑惑加不解,四小姐一向沉默寡言,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能言善辩了? “金姨娘呢?”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沈璃雪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雅园,三十大板,沈采云能撑得住,但金姨娘肚子里有个名死金牌,她如果拿出来用用,沈采云倒是不必受这么重的罚。 “金姨娘伤心的痛哭呢!”秋禾跟在沈璃雪后面,低低的回答着。 “只是哭吗?” 凉亭距离雅园不远,说话间,沈璃雪已到了雅园门口,沈采云被死死按在凳子上重重打板子,美丽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美眸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金姨娘则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捂着腹部,看着被打成重伤的沈采云,满脸伤心,不停抹眼泪。 沈璃雪挑挑眉,金姨娘气量小,心胸小,还是个愚蠢的笨蛋,相府子嗣是多么有利的条件,她居然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打! “禀相爷,三十大板已经打完!”粗使嬷嬷打完最后一板子,放开沈采云,垂首立于一侧,恭敬的禀报着。 “嗯!”沈明辉漫不经心的看了沈采云一眼,苍白的小脸,汗透的衣衫,更让他心情烦乱,不耐烦的吩咐道:“送她回云园养伤!” “四小姐……我可怜的四小姐!”金姨娘在丫鬟的轻扶下,哭哭啼啼的急步奔上前,抓着沈采云的胳膊,哭的悲伤难过。 望着胆小懦弱,不知所措,只会痛哭的金姨娘,沈采云紧紧皱起眉头,随即闭了眼睛,不再理会她。 看着被打成重伤,即将陷入昏迷的沈采云,沈盈 雪轻抿着茶水,洋洋得意,美眸中闪着无尽的傲视与嘲讽:和自己抢男人,就是这种下场,看谁以后还敢和自己做对。 沈采云被抬回云园,金姨娘也哭泣着跟了过去,雅园正室大开着房门,雷氏站在书桌后,悠然自得的抄平安经,抬头看着匆匆忙忙离开的人群,嘴角扬起一抹冷傲的嘲笑。 沈璃雪对赵姨娘使了个眼色,赵姨娘心神领会,上前一步,福福身,恭声道:“夫人,小仓库的钥匙,可是在您那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雷氏皱皱眉,却并未抬头,手中动作也没停,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赵姨娘微微笑笑:“回夫人,妾身想清点小仓库……” “清点小仓库?”雷氏一震,写字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猛的射向赵姨娘:“你只有一个月的管家权,掌管好府里的大仓库便可,至于我的小仓库,里面放的全是我的私人嫁妆,有专人看管,就不劳你再费心思了。” “夫人的私人嫁妆,妾身确实无权管辖,不过,妾身清点大仓库时,发现有几样贵重物品不见了,想着可能在您的小仓库里,这才请求清点小仓库,还请夫人谅解。”赵姨娘福福身,放低着姿态,礼貌真诚。 雷氏轻哼一声:“大仓库和小仓库里的东西一直都是分开放的,从未混杂过,大仓库里的东西不见了,绝不会在小仓库里……” 赵姨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大小姐说的果然没错,雷雅容将小仓库若若珍宝,轻易不让人进,若是她想悄悄设计自己,偷偷将大仓库里的东西放到小仓库,再借口小仓库原封不动,就可成功让自己担上失职的罪名…… 沈璃雪蹙了蹙眉,大仓库里放的,多是一些药材和贵重绸缎,头面,首饰几乎全在小仓库里,雷氏一再找理由,阻止清点小仓库,是想给赵姨娘下马威,还是小仓库有问题? “小仓库一直独立,由夫人的人管着,安全妥当,赵姨娘只有一月管家权,确实不该过问,但是现在,赵姨娘初掌权,大仓库里的东西对不起来,极有可能被下人误放在了小仓库里,夫人就算不让赵姨娘清点小仓库,也让她进去找找那几样贵重物品,如果真的被放在了小仓库里,赵姨娘却担了失职之罪,岂不是冤枉了她!” “小仓库是我的私人仓库,与相府的东西毫不相干,大仓库里的东西绝不会在小仓库里,赵姨娘无权查看!”雷雅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璃雪和赵姨良,神情微傲,高高在上,她的 宝贝嫁妆,怎么能让低微下贱的姨娘清点,触碰。 赵姨娘的面色瞬间苍白,雷雅容是要给自己定下管家不利的失职之罪了。 沈璃雪冷冷一笑,自己也没说什么,雷氏居然这么大反应,小仓库,很可疑:“夫人嫁给爹,就是相府之人,夫人的嫁妆,也是相府的东西,赵姨娘掌管着整个相府,小仓库也在管辖的范围之内……” 言外之意,与雷雅容商量,是尊重她,如果她坚持不交钥匙,赵姨娘完全可以破门而入,强行进入小仓库。 雷氏的面色阴沉下来,冷冷望着沈璃雪:“你在要挟我?” “不是要挟,是劝解,只要夫人打开小仓库的门,让赵姨娘找出那几件物品,事情就可轻松了结!” 沈璃雪嫣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看到雷氏眼中,却是浓浓的得意与挑衅:“万一有人手脚不干净,趁机贪墨我的嫁妆首饰,我岂不是有冤枉无处申!” “若是夫人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一起寻找那几样东西!”沈璃雪只是想看看小仓库里有没有林青竹的首饰,就算雷氏的人跟着,也没关系。 “管家,就要担起掌家的职责,小仓库也在管辖范围内,就让赵姨娘进去查看吧!”一直未曾说话的沈明辉皱着眉头开了口,后院的事情他不懂,却也知道,物品要造册归类,清点清楚,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岂能管好相府。 沈明辉亲自发话,雷氏不能再强行拒绝,再望望沈璃雪和赵姨娘,无论她们是真为丢失的贵重物品,还是另有原因,自己派人跟着,不怕她们在小仓库里做手脚,等她们搜不到东西,空手出来时,哼…… “米嬷嬷!” “是,夫人!”米嬷嬷走上前来,从雷氏手中接过一串钥匙,面无表情的引领众人走向小仓库:“赵姨娘,大小姐,请随奴婢来!” 小仓库单放雷氏的嫁妆,没有置的太远,就是雅园中的西厢房,牢固的房门打开,百抬大箱子映入眼帘,沈璃雪看到赵姨娘眸中闪过浓浓的惊叹。 走进仓库,沈璃雪随便打开一个箱子,顿觉眼前一亮,各色金光灿灿,亮光闪闪的发簪,耳环,玉镯等首饰堆满一箱,闪亮人眼。 沈璃雪挑挑眉,雷太尉真是底蕴丰厚,给雷氏的嫁妆都这么大手笔,仔细望望各种首饰,没有看到熟悉的标记,沈璃雪盖上盖子,继续去看下一箱。 赵姨娘站在一箱首饰旁,看的怔愣,久久站着没动, 这一箱嫁妆,够她吃上一辈子了,雷雅容居然有近百箱,真有福气! “大小姐,夫人的嫁妆都很贵重,请您不要随便触碰!”沈璃雪打开一只箱子,正欲查看首饰上的花纹,米嬷嬷傲气的提醒声从旁响起。 沈璃雪直起身体,冷冷看着她:“米嬷嬷,大仓库不见的那几样东西,是混杂在这些嫁妆里的,万一它们被压在最下面,不仔细找找,岂能找得出来!” 首饰很娇贵,都是分层放的,一样一样,摆的十分整齐,放眼望去,一目了然,沈璃雪也一直用看的,并未触碰那些首饰,最下面那几只耳环放在最里端,花纹被压住,她看不到,才想着拉一点出来,没想到米嬷嬷立刻前来阻止,雷雅容是宝贝这些首饰,还是嫌弃别人身份低微,不配碰她的发簪,耳环? “这些首饰都价值近千两银子,极是贵重,不能出半点差错,若是大小姐想看,奴婢来拿!”说着,米嬷嬷小心翼翼,慢腾腾的将首饰拿了出来,速度慢如蜗牛,如呵斥珍宝般,仔细,谨慎的捧至沈璃雪面前,却发现,沈璃雪已经将下一箱的首饰看完了…… 米嬷嬷故意耽搁时间,就是想让沈璃雪生气,如此一来,米嬷嬷就能找理由终止查看小仓库,无聊的小伎俩,沈璃雪岂会上当。 “大小姐!”米嬷嬷手捧着耳环,重重招呼一声,提醒沈璃雪,她在等她的查看。 沈璃雪的目光落在另一箱的首饰上,头也未回,轻轻摆摆手:“放进去吧!”在米嬷嬷拿首饰的瞬间,她已经看清了上面的花纹,不是她要找的首饰。(.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米嬷嬷花费心思,好不容易拿出耳环,沈璃雪看也没看,就让她放回去,分明是在故意耍她! 沈璃雪是主,米嬷嬷是仆,沈璃雪的话,她不敢过份反驳,苍老的眸中闪出两簇怒火,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慢慢将耳环放回箱子里。 将米嬷嬷的愤怒,不甘尽收眼底,沈璃雪冷冷一笑,继续打开箱子,查看首饰。 一柱香后,小仓库看完,沈璃雪,赵姨娘回到了院子里。 “可找到大仓库丢失的东西了?”雷氏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璃雪和赵姨娘,眸中隐隐闪烁着道道冷芒,她的仓库和大仓库毫不相干,绝不会有大仓库里的东西,赵姨娘,沈璃 雪居然敢强行搜查她的仓库,真是胆大包天。 “找到了!”赵姨娘将一套南海珍珠的头面展于雷氏面前,微笑道:“大仓库丢失的,就是这套头面!” 看着雷氏阴沉下来的面色,赵姨娘心里格外痛快,幸好听了大小姐的话,暗藏这套头面来做挡箭牌,否则,雷氏看到自己什么都没搜到,肯定会狠狠惩罚自己。 “夫人,您这小仓库每隔段时间都会梳笼统计吧,就算下人不小心,错放了南海珍珠头面,清点首饰时,也应该能发现才对,为何一直无人吱声呢?” 沈璃雪微微笑着,明知故问,暗中谴责雷氏知情不报,想要贪墨南海珍珠头面,嫁祸赵姨娘。 “最近事情繁忙,有段时间没查看了……”雷氏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心中暗暗气恼,小仓库里绝不会有大仓库的东西,这套头面,肯定是赵姨娘带过来的,不是让米嬷嬷盯着她们了吗,怎么还让她们嫁祸成功了? 米嬷嬷知道沈璃雪诡计多端,一直在紧盯着她,却不曾想,沈璃雪故意吸引了米嬷嬷的注意力,好让赵姨娘暗中做手脚。 “原来是这样!”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雷氏:“夫人身为相府女主人,这么多年,一直将相府的东西与自己的物品归放的清清楚楚,真真厉害,若非相府事情有些混乱,这南海珍珠的头面,也不会错放进小仓库!” 沈璃雪的夸奖,成功让沈明辉的脸色阴沉下来,阴冷的望着雷氏,成亲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很信任她,放心的将相府内院大小事情交给她,可她呢,一直在防范自己,相府的大仓库放着属于相府的东西,她的小仓库里放的是专属于她的嫁妆首饰,守的真是严密。 雷氏一惊,沈璃雪在挑拨离间,抬眸看着沈明辉,急声道:“老爷,妾身……” “我累了!”沈明辉怒声打断了雷氏的解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沈盈雪在后面急声呼唤,他也假装没有听到。 “首饰已经找到,妾身就不打扰夫人了,告辞!”赵姨娘笑着福福身,洋洋得意的转身离开,想想沈明辉那阴沉的脸色,她就止不住笑: 雷雅容居然惹老爷生了这么大气,连带着对二小姐也不喜了,这管家大权现在又落在自己手里,呵呵,等着没好日子过吧。 “沈璃雪,你究竟想做什么?”沈璃雪转身欲走,雷氏冷声叫住了她,美眸中怒火翻腾,她和赵姨娘斗法多年 ,知道赵姨娘的斤两,她绝对想不出这种方法硬闯自己的小仓库,肯定是受了沈璃雪的支使。 沈璃雪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想帮夫人清点嫁妆,登记造册,以免有所疏露!” “你有这么好心?”雷氏看她的目光,连嘲带讽。 “我是不是有这份心,夫人不是都看在眼里么,还有半个月,夫人就要出禁闭,我就不打扰夫人抄平安经了,告辞!”沈璃雪轻轻笑笑,头也不回的走出雅园,走了很远后,她还能感觉到雷氏射向她的阴冷目光。 沈璃雪放慢脚步,眉头微皱,她看遍了小仓库的首饰,只看到一对耳环,一只玉佩上有林青竹首饰的标记,这两件物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成色比雷氏的首饰好出许多。 沈盈雪的衣服,首饰都由雷氏打理,高门贵族多喜量身订做首饰,衣服,但遇到漂亮的成品,也会买下,十五年前,林青竹曾卖过一半嫁妆,那紫色发簪可能是宝斋行卖的成品,自己去查查看。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宝斋行,一名小二快步上前,笑容满面的热情招呼:“小姐里面请,您想看些什么首饰?” “我想看一些成色最好的首饰。”林青竹的首饰,成色都极好,无论放在哪个店里,都是最上等的,想找她的首饰,必须看最好的。 “好咧!”要看最好的首饰,是贵客,小二热情的答应着,快速走到柜台后,手指着木框中放的发簪,耳环:“这些都是本店的极品首饰,小姐可有喜欢的?” 沈璃雪细细看过,没发现上面有林字标记,轻轻摇摇头:“还有其他的首饰吗?” “这些是本店的最精品,其他的成色差些,小姐可有喜欢的?”首饰以造型和成色分类,有些首饰贵重,客人可能看不上它的花形,但有些首饰相对便宜些,花形漂亮,客人也是愿意买下的。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过柜子上那一排排首饰,没有看到标记,将一张纸递了过去:“前段时间,我朋友在贵店买了这支紫色的梅花簪,非常漂亮,我想问问,你们还有同样的发簪吗?” 小二拿着纸张,仔细看着上面的发簪图案,轻轻摇摇头:“小店最近没卖过这种发簪!” 沈璃雪眼眸一凝:“那以前有没有卖过?” 小二再次摇头:“这支梅花簪的样式很清新,也很高贵,非常与众不同,若是小店卖过,我一定会记得!” “小二哥来店里多久了?”沈璃 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五六年了……掌柜,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梅花簪?”小二叫了一声不远处的掌柜,回头对沈璃雪解释:“铺子是掌柜开的,二十多年了,如果这梅花簪是本店卖的,他一定记得!” 掌柜走上前来,拿着发簪图左看右看,皱眉思索片刻,凝眸看向沈璃雪:“最近几年没卖过这种发簪,小姐的朋友是不是记错了?” “可能是记错了!”沈璃雪歉意的笑笑,看来那只紫色梅花簪并不是最近买的:“你们这里,是不是可以订做各种首饰?” “是的,小姐想要订做?”小二常年招待客人,许多名门贵族都喜欢订做首饰,价钱比成品首饰贵些,店里可多盈利,掌柜小二也都很乐意接待这种客人。 况且,沈璃雪衣着不凡,小二一看便知她非富即贵,快速拿出一叠图纸放到她面前:“这些都是各种首饰的样式,小姐看看!” 沈璃雪没见过林青竹的其他首饰,不知道这些样式里有没有她订做的,大致扫了几眼,手指了几支发簪,耳环的图形:“我订做这几支发簪,不过,柄上的花形,要按紫色梅花簪簪柄上的做。” 悄悄打听首饰,她也要装模做样的订做一些,将谎撒圆了,免得被人怀疑。 “好咧!”小二拿着纸笔,将沈璃雪的要求一一记下,笑着给出答复:“小店工匠速度很快,五天后小姐便可来取!” “多谢!”沈璃雪沉着眼睑付了银子,看来那支刻着林字标记的梅花发簪,耳环,是雷氏多年前买下的,她不知道那是林青竹的东西…… 林青竹的首饰都是特别定做的,听林岩讲,许多发簪,耳环的样式还是林青竹自己设计的,整个青焰,独此一份,定做完后,图样被烧毁,别人想做第二件都做不出来。 林青竹画图案时,将甲骨文的林字稍稍改了改,变成了图案,猛然望去,就是一般的花形,不细看,看不出端倪,况且,时隔十五年,掌柜不记得那些图案并不奇怪…… 雷雅容和林青竹的嫁妆首饰之事并无关联,是自己多心了…… “璃雪!”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璃雪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茫茫人海中,一袭黑色锦衣的英俊男子,带着阳光般的温暖,微笑着向她走来。 “夜千泷,你怎么在这里?”他明明被东方珩的暗卫押回驿馆了,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我来找你!”没有东方珩那个厉害情敌 ,夜千泷轻松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干净,清澈的笑。 沈璃雪凝眉看向夜千泷:“找我有急事?” “想和你一起用晚膳!”夜千泷眨眨眼睛,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你找我只为这件事情?” “嗯!”夜千泷点点头,眸中闪烁的清澈目光,让人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沈璃雪望望天空,太阳早已落山,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的确到了晚膳时间,举目看看醉仙楼就在不远处,沈璃雪拉了夜千泷快步前行:“走吧,我请你吃晚膳!” 夜千泷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她不好拒绝他的要求。 “那里好闷,咱们不去那里用膳!”夜千泷拽着沈璃雪的胳膊,不满的抗议。 沈璃雪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夜千泷:“醉仙楼的饭菜味道最好,不去那里,你要去哪家酒楼用膳?” “我知道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咱们一起去用膳!”说着,不等沈璃雪回答,夜千泷拉着她的衣袖,越过重重人群,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千泷,跑慢一点儿,别撞到人!”沈璃雪的衣袖被夜千泷紧紧抓住,随着他的脚步,快速前行,想停都停不下,身边走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沈璃雪不由得高声提醒。 “放心,我很小心,不会撞到人的!”想到沈璃雪就在身边,夜千泷心情无限飞扬,开心的笑着,奔跑的速度不但没减,反而越来越快,带着她在各色人群中快速跑动,就像翱翔在天际,自由自在的飞翔。 热情奔放的一幕被站在二楼窗前的一名女子尽收眼底,看着沈璃雪,夜千泷快速走远的身影,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她的机会来了! 夜幕完全降临,夜千泷拉着沈璃雪来到近郊的一条小溪边,芳草鲜美,流水潺潺,远处炊烟袅袅,阵阵饭香时隐时现,沈璃雪望着空荡荡的四周,疑惑道:“夜千泷,你想在这里用膳?” “是啊!”夜千泷重重的点点头:“我去抓鱼,你等着!” 转过身,夜千泷对着溪水挥出一掌,只听砰的一声,水流陡然间腾起一丈高,几条鲜美的肥鱼也被带出小溪,夜千泷双足轻点着,快速跃进溪水,抢在水落前,快速抓住了五条大小不一的肥鱼。 稳稳落地,夜千泷拿着鱼向沈璃雪邀功:“这些鱼够咱们的晚膳了!” “你会升火吗?”沈璃雪 ☆、 095 拒绝假货,气坏渣爹 冰寒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沈璃雪勾唇冷笑,纤手一扬,数道银针快速射向黑衣人,趁着他们躲闪的空隙,沈璃雪摘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刺到了距离最近的那名黑衣人胸口,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抢过他手中的剑,快速对着另一名黑衣人斩去。[.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沈璃雪速度很快,手法更诡异的让人难以捉摸,手中长剑挥划过黑衣人的脖颈,鲜血喷射而出,在夜色里闪出一道猩色曲线。 血光飞溅间,两三名黑衣人连痛呼声都未发出,就相继倒地,活着的黑衣人皆震惊,眸中染上了些许恐惧,仔细审视迎风而立的沈璃雪。 一袭蓝色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容颜绝美,清新自然,墨色的瞳孔却饱含清冽冷意,似寒潭中万年不化的冰,又如塞北高原上永久不融的雪,冰泉般的眼眸透着彻骨的寒,让人心惊胆战…… 沈璃雪手持染血的长剑,立于黑衣人的包围圈,鲜血顺着剑刃缓缓下滑,在剑尖处凝聚成团,滴落地面,凝结成冰的清冷眼眸冷冷凝望着黑衣人:“还有谁想送死?” 为首那名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声道:“杀了她!”这种人,若是活着,将来必成大患。 黑衣人手持长剑,蜂拥而上,剑尖对着沈璃雪的周身要害刺去,沈璃雪挥剑挡开黑衣人的攻击,以灵活的身手、让人眼花的速度,悄然刺伤一名又一名黑衣人,暗暗保护着身旁的夜千泷。 夜千泷倒在地上,用尽全力凝聚力气,可他吸了毒气,内力根本提不起半分,帮不了什么忙,焦急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沈璃雪,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危。 突然,一道银光自远处飞来,径直射向沈璃雪的后心,沈璃雪被黑衣人紧紧围困着,无瑕分身。 “璃雪小心!”夜千泷清澈的眸中瞬间染上一抹厉色,短发遮掩下,静止的暗色火焰突然燃动,受阻的血脉强行打通,修长的身影眨眼间到了沈璃雪身后,挥掌打开一名黑衣人,更将那偷袭的暗器原路打了回去。 茂密的树枝上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随后树枝动了动,一阵破风声悄然远去。 夜千泷冷下俊颜,凌厉掌风连连,风声呼啸,树叶飘落,地面扬起阵阵烟尘,黑衣人全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再无声息。 沈璃雪转过身,惊讶的看着夜千泷,在她停顿的瞬间,他居然杀掉了所有黑衣人! 夜千泷全 身戒备着,冷冽的目光猛的望向溪水方向,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冰冷的利光仿佛一寸一寸,慢慢将周围的空气冰封,让人不寒而栗。 隐于草丛后的女子只觉自己陷入无边的冰寒,再藏下去会被那锐利光芒冰封,身体轻轻颤抖着,硬着头皮慢慢站了出去,苍白着面色和嘴唇,惊恐的看夜千泷,沈璃雪:“是……是我们!” 她们常年居于府中内院,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杀人场景,真的吓坏了,看着这满地死尸,面对这两位杀了人的年轻男女,她们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公子,我们不会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的,请你们放过我和小姐吧!”小丫鬟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戏听的多了,她知道,犯法杀人后,凶手都是不留活口的,刚才她和小姐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还死了这么多人,麻烦大了。 沈璃雪淡淡望了那两名女子一眼,说道:“你们走吧!”她看得出这两人与黑衣人无关,她不会滥杀无辜。 千金小姐和小丫鬟皆是一怔,她们以为今日会凶多吉少,没想到这两人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了? “姑娘!”沈璃雪放了行,夜千泷凌厉的目光也收敛起来,那名千金怔了怔,就欲上前,却被身旁的小丫鬟紧紧拉住,慌张的对她连连摇头:“小姐,不要过去!” “没事的!”千金轻轻拍拍小丫鬟的手臂,示意她放宽心,轻轻咳嗽着,款款走上前,将一枚玉佩塞进沈璃雪手里,疲惫的眸中满是坚定:“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玉佩,请你一定收下!” “好!”满地死尸,沈璃雪需要叫人前来处理,有外人在场,不太方便,千金小姐态度诚恳,报恩之心也很坚定,如果她不收玉佩,千金小姐是不会走的。 “谢谢!”千金小姐轻轻笑笑,眼睛晶晶亮亮,眉宇间展露的病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小姐,咱们走吧,回去晚了,老爷和夫人该担心了!”见千金和沈璃雪聊的很投机,丫鬟一惊,急步走上前,扶了千金小姐的手臂,慌慌张张的快步向前奔去,这对年轻男女太可怕的,她们还是离的远远的,少沾染为妙。 千金向沈璃雪道了别,在丫鬟的轻扶下,很快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沈璃雪转身看向夜千泷:“你刚才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我把毒逼出来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他快速闭了嘴巴,没再言语,暗暗运功压制不 断翻腾的气血,嘴唇透出些许不自然的苍白。 看着夜千泷苍白的脸色,沈璃雪挑挑眉:“千泷,你没事吧!” 夜千泷摇摇头,嘴角微微扬起,扯出一丝笑意:“没事!”清澈的目光透过沈璃雪,看到地面上一名黑衣人居然活了过来,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对着沈璃雪射出一枚暗器。 “璃雪,小心!”夜千泷正在压制伤势,无法出手打落暗器,伸手将沈璃雪拉到了他身后,暗器径直射向了夜千泷。 “当!”银光飞射,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一颗石子凭空射出,重重击到银光上,将暗器打落,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望着沈璃雪胳膊上那只碍眼的手,锐利的眸中,怒气萦绕。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其实她想问,深更半夜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看着东方珩那难看的面色,她没有问出。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在满地尸体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夜千泷身上,冷声道:“怎么回事?” 夜千泷低垂了头,低低的说道:“璃雪,对不起!” 沈璃雪先是一怔,随即意识到刚才的刺杀,可能不是巧合:“千泷,你怎么会想到拉我来这里烤鱼的?”照夜千泷话所说,他是第二次来溪边,但他扒鱼时的动作很流畅,也很熟练,已然做过许多次。 “是一名侍卫教我的。”夜千泷抬头看向沈璃雪,目光清澈如泉:“他说这里是情侣溪,在这里烤鱼能得你欢心!” 沈璃雪:“……” 东方珩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夜千泷居然当着他的面,向他的心上人表达爱意:“来人,护送夜太子回驿馆,严密保护,将那名侍卫抓来见本王!” “是!”几名暗卫现身到夜千泷身旁,夜千泷没有敌视,也没有反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璃雪,低低的道出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这是别人的圈套,更没料到会险些害沈璃雪受伤。 沈璃雪轻轻笑笑,避重就轻:“我没受伤,你不要内疚,以后不要再胡乱相信别人的话了!”今日之事,果然是早有预谋的,驿馆的侍卫,居然也被他们渗透了。 “我知道!”沈璃雪没责备,夜千泷暗松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继而沉默下来。 沈璃雪挑挑眉,千泷有些不太对劲:“千泷,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夜千泷摇摇头 ,嘴角轻扯出一抹笑,面色越发的苍白了几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俊美的容颜更加阴沉,她居然又唤他为千泷:“送夜千泷回驿馆!” “璃雪,我走了!”夜千泷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转身随暗卫们离开。 “路上小心!”沈璃雪叮嘱着,蹙了蹙眉,夜千泷刚才的举止有些奇怪。 侍卫们在一旁来来回回的清理尸体,东方珩望着沈璃雪,面色有些难看:“夜千泷身份特殊,青焰有人想要暗害他,你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远离夜千泷,你就会安全,靠近夜千泷,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放心,经此一事,在西凉国使者到来前,夜千泷都不会再随意出驿馆!”那些黑衣人对夜千泷很了解,知道他武功高强,戒备却不够厉害,就用了毒气,让他内力尽失,有武功用不上,很方便他们刺杀…… “东方珩,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京城近郊,入夜后极少有人来,沈璃雪可不认为,东方珩是膳后散步走到这里的。 “本王有点事情要处理,就来了溪边!”东方珩才不会告诉她,他是看了一封信,信上写沈璃雪和夜千泷在此幽会,他一怒之下来这里教训某位横刀夺爱,不自量力的夜姓人。 沈璃雪和夜千泷被人刺杀,在他预料之外,某个夜姓人受了极重的内伤,他身边这位情商低的小女子不懂内力,没看出来,他也不点破,免得她愧疚之下匆匆忙忙去看那夜姓人。 沈璃雪望望空荡荡的四周,撇撇嘴,深更半夜,东方珩有什么事情要到这空旷之地来处理,撒谎都撒不圆满。 “禀郡王,这些刺客,和以前暗杀千泷太子的是同一伙人!”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恭敬的禀报着。 东方珩微眯了利眸:“看来,那些刺客一直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真是好耐性!” 一名暗卫凭空出现,禀报道:“郡王,撺掇千泷太子来溪边的侍卫,一刻钟前喝醉了酒,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了!” 沈璃雪挑挑眉:“手脚真干净,证人被杀,所有线索又都断了!” 东方珩目光一凝:“只要夜千泷活着,他们就会伺机动手!”只要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那名幕后主谋很狡猾,想抓他,需要费一番手脚。 阵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冷意,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东方珩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夜 深了,我送你回府!” “好!”沈璃雪点点头,她一心想着刺客的事情,没听出东方珩话中的温柔与关怀。 “西凉国使者还有多久到青焰?”夜色中,沈璃雪缓步走着,白色的外衣又肥又大,却为她展现出别样的风采,身侧的东方珩只着白色里衣,整个人依旧风华绝代。 “夜千泷的消息早就报给西凉皇帝,他也派了人来,应该快到青焰了!”至于他们到京城的具体时间,东方珩暂时预料不到。 “刺客们三番四次想要夜千泷的命,目的肯定不止是挑起两国战争这么简单!”每一次刺杀,沈璃雪都亲身经历,他们的出招与狠毒,让人难以想像。 “嗯,我也想到了!”东方珩点点头,死士们的高强武功,并非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他们肯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特殊培养,那名幕后主谋耐性很强,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突然,沈璃雪顿下脚步,清冷的目光望向一处,东方珩不解的看过去,十多米外,一名年轻男子正站在一辆破旧的马车旁,来来回回搬着一筐筐东西,筐子没盖盖子,借着马车上的火光,隐约可见里面盛的全是青菜。 筐很大,很重,年轻男子搬上两步就累的气喘吁吁,停下擦汗的瞬间,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狠狠踢了年轻男子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恶狠狠的训斥:“速度快点,老子还要赶路!” “是是是……”年轻男子连连答应着,快速站起身,顾不得擦去身上的灰尘,用尽全力去搬筐子,大概是筐子太重,他累的紧紧皱起眉头。 沈璃雪勾唇冷笑,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那名搬筐的男子,正是立功出狱的穆正南,不过,此时的他,脏乱着衣衫,凌乱着头发,模样十分狼狈,与以前那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穆正南被贬为庶人,虽然立功出狱,却被勒令,不能参加科考!”穆正南和沈璃雪有瓜葛,东方珩悄悄命人关注了他,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沈璃雪挑挑眉,一名文人,被取消科考资格,就等于阻断了他的荣华富贵,穆正南出了狱,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不过,犯人立功出狱后,就是普通百姓,是可以参加科考的,为何穆正南这么特殊? “穆正南是不甘平庸的人!”沈璃雪和穆正南接触不久,谈不上多了解,却知道荣华富贵是他最向往的,如今富贵路被打断,过着这么悲剧的生活,他肯定受不了,也不甘 心,肯定会有所动作。 “穆正南不会再有翻身之日了,你放心!”东方珩轻声说着,淡漠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自信与狠厉。 沈璃雪一怔,看向东方珩,他是皇室郡王,对许多事情漠不关心,却对穆正南这名小小的囚犯这么了解,刑部给穆正南的宣判,他能插手,穆正南的悲惨,不会和他有关吧? “夜深风大,快些回府吧!”见沈璃雪盯着他看,东方珩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高深莫测,如玉的手指伸出,轻轻为沈璃雪扣上了外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握着她的小手,稳步向丞相府走去。 昏黄的火光中,穆正南用尽全力搬动沉重的筐子,筐子太沉,他的力气又用的差不多了,一不小心,筐子掉落,青菜洒了一地,那名五大三粗的男子挥动马鞭,狠狠抽到了穆正南身上:“你是怎么搬东西的,我好好的青菜,都被你毁了,今天的工钱扣掉……” 夜深人静,大街上空荡荡的,道路两边的铺子也都关上了门,透过条条小巷,沈璃雪看到了远处的尚书府,眨眨眼睛,看向东方珩:“南疆公主还在京城吧!” “是的,她还没有离开!”东方珩点点头,蛊虫一案已经完结,南疆公主任务完成,随时都可离京,她不走,青焰也不会赶人,随她便了。 “那她最近都在做什么?”沈璃雪再次询问。 “没注意,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了?”东方珩看着沈璃雪,觉得她对南疆公主有些过份关心。 “一时好奇,随便问问!”沈璃雪轻轻笑笑,随口敷衍,柳眉微微挑了挑,林岩不喜欢秦若烟,但愿她不要再去纠缠他。 不知不觉着,沈璃雪和东方珩来到相府门外,沈璃雪将外衣脱下,递给东方珩:“多谢相送!” 夜色中,沈璃雪容颜绝美,气质清透,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清澈的深潭,闪烁着灼灼光华,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随风飘散,樱红的嘴唇如樱桃般水水润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它的味道,东方珩深邃的眸中蒙了一层迷蒙的情意,慢慢俯下身,暗哑的呼唤:“璃雪!” “什么事?”沈璃雪抬起头,眼瞳中闪烁着清冷光芒,东方珩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一亲香泽的念头消失无踪:“没事!” 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她居然一直都不明白! 东方珩深邃的眸底萦绕了一层怒气,思绪烦乱着,目光毫无目的的四下乱望,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时,神情稍稍缓 和了些:“你很喜欢这只水晶燕?” 东方珩每次见沈璃雪时,她都戴着这只水晶燕,这是他送她的礼物,她时时佩戴,是不是暗示她对他…… “现在是夏天,这只水晶燕是透明的白色,成色也极佳,与我那些浅色的衣服都很相配!”沈璃雪低头望去,水晶燕在夜色中散着淡淡的暖光,就像黑暗中散出的一抹光亮,十分耀眼。 东方珩刚刚缓和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她戴水晶燕,只是因为和她的衣服相配,没有其他意思! 甩手穿上白色外衣,清雅的处子幽香被连带着裹进衣服内,东方珩却没有丝毫喜悦,冷声道:“夜深了,你进府休息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言毕,东方珩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夜色中,周身萦绕着一层怒气,让人无法忽视。 沈璃雪站在相府门口,望着东方珩快速远去的身影,挑挑眉,清冷的目光有些无奈,除了夜千泷,她也能轻松挑起他的怒气,现在的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病发时就虚弱的让人心疼,很快就到三个月了,他的伤能痊愈吗? 绯色的帐幔下放着精致的大床,白色的墙上挂着美丽的仕女图,金色的香炉中燃着迷人的沉香,袅袅香气缓缓上浮,令人心神沉醉。 一名黑衣女子坐在华丽的圆桌旁,拿过一包药粉洒在了鲜血淋漓的伤口上,鲜血不再流淌,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扯过几段白布,快速包扎着受伤的胳膊。 以牙齿和手配合着打了结,女子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扯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美丽的容颜,清雅的书香气质,正是苏雨婷。 不同的是,她那漂亮的眼眸中,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与文雅,布满了阴冷与狠毒,夜千泷,沈璃雪,她真是低估他们了。 “雨婷,你还没睡啊。”伴随着温柔的声音,温国公夫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黑衣黑裤的苏雨婷,猛然一怔,随即转身关上了房门,急步走了过来,看着她胳膊上包扎的白布,压低声音道:“雨婷,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伤成了这样?” “我暗算沈璃雪没成功,还被她反将了一军!”苏雨婷恨恨的说着,咬牙切齿,单手扯开黑色外衣,快速脱下,白色里衣包裹着她含苞待放的身体,大红色的肚兜在半透明的里衣下若隐若现,惹人瑕想。 东方珩的那封信,是她让小乞丐送的,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妻子与人偷情! 沈璃雪身为东方珩的未婚妻,却 在溪边和夜千泷幽会,被东方珩捉奸在场,他肯定会怒气冲冲,夜千泷有西凉太子的身份,他不会杀了他,但沈璃雪是他的未婚妻,可以随他处置,在青焰,偷情是大罪,郡王的未婚妻与人偷情,更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东方珩颜面尽失,肯定会将怒气发泄到沈璃雪身上,退婚,浸猪笼都有可能。 但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黑衣人会出现,那群愚蠢至极的家伙,本事不到家,没能杀了沈璃雪,还破坏了她的计划,东方珩赶到时,看到黑衣人的尸体,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哪还有心思追究沈璃雪和夜千泷的私情! 温国公夫人坐到苏雨婷对面,华丽的衣袖流畅的垂下,美眸中凝出一抹冷光:“如此说来,沈璃雪也是个厉害角色!” “她的手段很高明!”苏雨婷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沈璃雪聪明,厉害,心机手段不在她之下。 “你聪明,沈璃雪也聪明,这样强对强,不容易分出胜负!”温国公夫人低低的说着,保养得当的脸,微微凝重,美眸中冷光渐浓。 “那要怎么办?沈璃雪很快就及笄了,看安郡王的意思,及笄后就会立刻迎娶她。”如果苏雨婷不动手,等沈璃雪嫁进圣王府,她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胡乱想方设法对付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叫愚蠢!”温国公夫人看着苏雨婷,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淳淳善诱:“沈璃雪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你要慢慢找出她的弱点,狠狠打击,让她永无翻身之日,才叫赢的漂亮!” “沈璃雪的弱点?”苏雨婷皱眉,她一直在想办法对付沈璃雪,倒是没想过她有什么弱点。 “没错!”温国公夫人点点头,高贵,端庄,贤淑,眸中却闪烁着与气质不符的阴冷:“打蛇打七寸,对付人也一样!” 苏雨婷凝眉思索,目光阴沉着,轻轻点点头:“我明白了!”找出弱点,对症下药,就可让她永坠地狱,再也不能翻身。 沈璃雪子时回到相府竹园,沐浴梳洗躺到床上休息,再睁眼时,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秋禾听到动静,挑开帘子走了进来:“小姐,相爷派人传话,如果您醒了,就去大厅,他有事找您!” “知道了!”沈璃雪淡淡答应一声,心中想着,沈明辉找她,肯定没好事,她没必要上赶着跑去挨骂。 慢腾腾的起床,梳洗,用膳,沈璃雪磨够了一定的时间,估摸着沈明辉快要发怒了,方才走出 竹园慢吞吞的前往客厅。 远远的,沈璃雪听到客厅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沈盈雪娇俏的声音最大,其次便是沈明辉爽朗的笑声以及沈烨磊稚嫩的童音,忍不住挑挑眉,沈烨磊回来了,这一家四口,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办法嘲讽自己? “爹!”走进客厅,沈璃雪礼貌的向沈明辉行了一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姐来了!”沈盈雪漫不经心的招呼一声,优雅的坐到一边。 沈烨磊不屑的轻哼着,准备训斥沈璃雪不懂礼数,让长辈久等,但想到上次在她手中吃了大亏,他的脸肿了三天才消,便强忍了胸中的愤怒,狠狠瞪了她一眼,紧靠着沈明辉坐下,鼻孔朝天,理也没理沈璃雪。 沈明辉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看向沈璃雪,冷声道:“璃雪,上次你说,要以你母亲的首饰还换回沈氏玉佩,我已经找够一百万两的首饰了!” 沈璃雪一怔:“真的?” “当然是真的,为父还会骗你不成!”沈明辉不悦的瞪了沈璃雪一眼,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首饰都在那些箱子里!” 沈璃雪转身望去,客厅的一角放着好几只大木箱子,她刚才只顾着观察沈明辉一家三口,没注意到。 沈璃雪款款上前,打开来看,金光闪闪的首饰,耀花人眼,四只大木箱子,里面放的首饰各个不同,但每一件首饰都价值不菲…… 见沈璃雪专注的看箱内首饰,沈明辉傲然道:“你仔细点点,这些首饰价值一百多万两银子,绝不会少!” 沈璃雪将四只木箱中的首饰一一看着,随声附和沈明辉的话:“我也相信,这些首饰值一百多万两……”可惜,这些发簪,耳环上,都没有林青竹首饰的特有标记! 沈明辉精明的眸中闪过一抹得意与冷冽:“我已经照你的要求,找回了足够价值的首饰,你可以把沈家传家玉还回了吧!” “爹,娘的首饰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流落青焰各处,您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首饰,并一一买回的?” 沈璃雪刚才还在奇怪,十五年前的东西,现在追查,有很大的难度,需要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就算沈明辉能力滔天,也不可能在半个多月内找回这么多,仔细一看才明白,原来是弄了一堆冒牌首饰来敷衍她。 沈明辉皱皱眉,眸中闪过丝丝不悦与不耐烦:“为父自有为父的方法,你就不要问了,首饰已经送到,你 ☆、 096 璃雪妙计气渣女 “爹!”沈璃雪没要首饰,沈烨磊眼睁睁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沈氏家传玉佩在他面前来回晃动,却拿不到手中,不能拥有,心中气愤,委屈,求救的目光再次看向沈明辉。 他是父亲,只要他说句话,沈璃雪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乖乖将玉佩交回。 沈明辉阴沉着脸色,不悦的看向沈璃雪:“璃雪,价值百万的首饰都已经在这里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先将玉佩交给烨磊?” 沈璃雪冷冷的看着沈明辉:“爹,你刚才明明答应过,事情随我处置的,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沈明辉眉头紧皱,眼中含着怒气:“烨磊是你的亲弟弟,他年龄小,不懂事,你就不能让让他?” “若是其他事情,我不会计较,但事关我母亲的遗物,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父亲谅解!”沈璃雪神色冰冷,毫不相让。 沈明辉听到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心里很是伤心难过。 “父亲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等舅舅的清单到了,我会亲自来清点首饰,若是确认首饰无误,我一定会遵守谎言,以物换物。”沈璃雪冷冷说着,不等沈明辉回答,快速转过身,大步走出客厅。 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客厅门,照在那些贵重的首饰上,闪烁的耀眼光芒,彰显着无限的嘲讽。 更耀的沈明辉一阵头昏眼花,嘴唇紧抿着,冷冽的目光凝视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忤逆他…… 沈盈雪对沈烨磊使了个眼色,沈烨磊心神领会,小手紧揪着沈明辉的衣服,委屈的撇撇嘴,哽咽道:“爹,在国子监,每个学生都有自己家传的东西,证明自己在府里有身份,有地位,只有我,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同窗们明里暗中常常嘲笑我!” 沈明辉轻轻揉揉沈烨磊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慈爱:“别急,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子,沈氏家传玉佩迟早会是你的!” “咱们每次想要玉佩时,沈璃雪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她分明是想霸占着不交玉佩!”沈烨磊擦擦眼泪,大声控诉着,他是相府的嫡子,那玉佩本就是属于他的,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下贱女子,哪有资格佩戴沈氏家传玉佩。 “烨磊,你是爹最疼爱的儿子,你以为爹不想给你沈氏家传玉吗?”沈明辉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儿子哭的一脸伤心,心里很是难过 :“沈璃雪是正室所出的嫡长女,自恃身份高贵,性子颇为清高,咱们要拿回玉佩,需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这话你都说过许多遍了,到现在那玉佩还在沈璃雪手里!”沈烨磊用力推开沈明辉:“如果你真的疼我,就把玉佩抢过来给我,再狠狠惩罚沈璃雪一顿给我出气!” 沈明辉瞪着沈烨磊,强压了怒气:“烨磊,这种事情急不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不管,我就是不懂事,自从沈璃雪来了相府,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和姐姐被她比的一无是处,许多下人表面恭敬,底下偷偷议论我娘是继室,我和姐姐是继室生的,比不上她这个原配所出的正宗大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她为什么没和她那死鬼娘一样死在外面,为什么要回相府啊……” 沈烨磊突然爆发,连番指责毫不避讳的说出来,沈明辉和沈盈雪都愣住了。 沈盈雪只是想让沈烨磊对沈明辉施加点压力,暗中教训教训沈璃雪,没想到他将她心中憋闷了许久,想说但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瞬间怔忡后,心情顿时舒畅无比,烨磊年龄小,又是相府唯一的男孩子,父亲疼他,宠他,绝不会重罚他,他可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狠狠打击沈璃雪,妙,真是太妙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僵硬,府里的变化,他早就察觉到了,沈璃雪以原配嫡长女的身份出现在相府,雷氏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了贵妇们不屑的继室,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身份也比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璃雪聪明伶俐,将沈盈雪的光芒完全盖住,他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计划好的一切全被沈璃雪打破,雷氏,烨磊,盈雪母子三人痛恨沈璃雪,他也不喜欢她。 烨磊说的没错,沈璃雪不该出现在相府,如果没有她,他们一家四口还会像以前那样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让京城人人羡慕。 “烨磊,别担心,爹一定会给你拿回玉佩的,沈璃雪嚣张不了几天了!”沈明辉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看的沈烨磊有些害怕,忘记了假装哭泣:“爹,你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沈明辉的计策很隐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沈烨磊是小孩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那玉佩要多久能拿回来?”沈烨磊再次无声的抹着眼泪,想到沈璃雪拿着玉佩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等他抢回玉佩,定要好好嘲讽沈璃雪 ,看她敢不敢对自己耍威风。 “很快!”沈明辉眼底带着阴冷笑意,嘴角缓缓带起一抹笑容,看沈烨磊,沈盈雪的眼底却满是慈爱,他们是他最宠爱的子女,他绝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谢谢爹!”沈烨磊瞬间喜笑颜开,向沈盈雪使了个胜利的眼色,紧靠着沈明辉的手臂,眼底都是喜悦的笑意,爹已经想到办法拿回玉佩了,他只要乖乖等着就行了! 竹园,沈璃雪坐在院中藤椅上,手持沈氏家传玉佩,对着阳光仔细观看,玉佩碧碧绿绿,晶莹剔透,没有半分杂质,沈璃雪微微皱眉,玉佩很正常,没什么不对,难道沈明辉急着要回,只是为了安抚沈烨磊,没有其他原因。(.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沈小姐!”伴随着清朗的呼唤,一道修长的宝蓝色身影走进竹园,俊美的容颜上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正是东方湛。 “湛王爷!”沈璃雪一怔,放下玉佩,礼貌招呼着:“王爷来竹园有事?” “听闻二小姐生病了,本王前来探望,路过竹园,见大小姐独自一人,神情落寞,特意进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东方湛微微笑着,坐到沈璃雪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石桌。 沈璃雪笑笑,持起茶壶倒茶,迷蒙的热气袅袅飘散,掩去了眸中的神色:“多谢湛王好意,我只是看到玉佩,想起了娘亲,并非在伤心!” “是本王多虑了!”东方湛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隔着淡淡水雾看向沈璃雪,眸中的神色高深莫测。 雪园,沈盈雪拿着漂亮的湘裙,襦裙,站在铜镜前,试了一件又一件,丫鬟夏缎手捧着大堆衣服,都都累酸了,她仍然没有决定好要穿哪件。 “小姐,您这么细心打扮,是安郡王要来了吗?”跟在沈盈雪身边多年,夏缎知道,她只有在见心上人时,才会花费众多心思妆扮。 沈盈雪试衣服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美眸中浮上一层黯淡:“不是安郡王,是湛王!” 想到那名清华尊贵的白衣男子,她就止不住一阵心酸,他本该属于她,却被沈璃雪设法勾引走了,没关系,她还有爱慕她的湛王,湛王虽不及安郡王,但在皇室的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能配得上她,等她成了湛王妃,身份,地位稍压沈璃雪半筹,有的是优势教训沈璃 雪。 “就这件水蓝色的湘裙吧,湛王喜欢蓝色!”沈盈雪选好了衣服,夏缎松了口气,将其他漂亮衣服一一放进衣柜摆放好,快速服侍沈盈雪换衣裙。 水蓝色的湘裙,腰间戴了一只白色玉狐狸,再配上精致的堕马髻,说不出的清新迷人。 “小姐真漂亮,湛王见了,肯定会眼直眼睛的!”夏缎细细梳理着沈盈雪乌黑顺滑的头发,忍不住连连夸赞。 沈盈雪望着镜中的绝色美人,心中也甚是满意,这样的她,无论哪个年轻男子见了,都会惊艳的半天回不过神,湛王肯定会喜欢的。 说到湛王,沈盈雪盈盈目光透过格子窗向外望去,院中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不是说湛王早就到相府了么?怎么还没来,你派人去看看!” “是!”夏缎福福身,放下梳子,快速退了下去,片刻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二小姐,不好了,湛王在竹园和沈璃雪品茶呢!” 沈盈雪一怔,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此话当真?” “小韵亲眼看到的,绝无半分虚假,若是小姐不信,可以去竹园看看,沈璃雪和湛王爷就在院中的石桌旁谈笑风声……”夏缎一字一顿,语气坚定。 沈盈雪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一把将梳妆台上的物品全都砸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起,丫鬟们吓的瑟瑟发抖,全都低垂了头,一言不发,只有沈盈雪愤怒的斥责响彻房间: “贱人,勾引了安郡王不够,还要来勾引湛王,自己喜欢的男子,她都要抢过去,真是不知羞耻,夏缎,召集雪园所有下人,随我去竹园!” 夏缎一惊,心中浮上一股很不好的感觉:“小姐,您要干什么?” “去竹园,我要当着湛王的面,撕开沈璃雪那张虚伪,恶心的脸面!”恨恨的说着,沈盈雪大步走出雪园,快速向竹园奔去,夏缎叫上雪园所有丫鬟,嬷嬷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奔向竹园。 竹园,东方湛稳稳坐着,和沈璃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京中事情,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东方湛不是来看沈盈雪的吗?怎么在自己竹园坐了半天?纳闷着,沈璃雪正考虑要不要提醒提醒他,竹园门口,探出一名小丫鬟的脑袋,监视的目光正对上沈璃雪清冷的眼神,小丫鬟一惊,快速缩回了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监视大小姐和湛王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璃雪挑挑眉,那名小丫 鬟是雪园的人,好像是叫什么小韵的,沈盈雪居然派下人监视自己…… “湛王,若是被板子打伤,用哪种药材痊愈最快?”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心。 “二小姐不是生病了吗?怎会是被打伤了?”东方湛温润的眼中有瞬间的迷蒙,随即恢复正常,不解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轻轻笑笑:“盈雪生病没错,但四妹采云受伤了,伤的还不轻,父亲恼她,给她用了很一般的药,她一名姑娘家,若是因医治不当,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太好了!” “确实如此!”东方湛点点头,目光定定的看着沈璃雪:“不知四小姐伤势有多重?不同的伤,需要不同的药材。” “这……我不是大夫,不太懂!”沈璃雪轻轻摇头,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灼灼光华。 东方湛凝视沈璃雪片刻,深邃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你是不是不想见本王?” “湛王何出此言?”沈璃雪一惊,东方湛好高的洞察力,面上却是轻轻笑着,礼貌得体,那份笑容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既然四小姐病了,本王就去云园看看,顺便问问她的伤势!”东方湛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答非所问,放下杯子,缓缓走出竹园,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在发泄不满。(.mianhuatang棉花糖小说网) “有劳湛王爷了!”沈璃雪淡淡说着,眸光微凝,东方湛看出自己在赶他,居然还顺着自己的意思前去云园探望…… 东方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璃雪挑挑眉,来的真是时候! “沈璃雪!”沈盈雪一袭水蓝湘裙,避过小韵的焦急阻拦,带着大批丫鬟,嬷嬷怒气冲冲的冲进竹园,声势甚是浩荡,望望空荡荡的石桌,怒声质问:“湛王爷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气愤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身后的卧房,贱人,她不会又用了同样的方法,把湛王爷也骗到床上去了吧,真是下贱。 面对沈盈雪怒气冲冲,沈璃雪不急不恼,淡淡看了小韵一眼,清冷的眸中透着无限冷意,惊的小韵连连后退,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沈璃雪勾唇冷笑,目光沉于袅袅热气中,悠闲着:“湛王不在这里!” “你少撒谎,有人亲眼看到湛王进了竹园。”沈盈雪手指着石桌,不屑的轻哼一声:“桌子上还留着他用过的杯子呢……” 沈璃雪挑挑眉:“湛王刚才的确来过这里,不过,他已经走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沈盈雪嘲讽的看着沈璃雪,她可不是愚蠢的笨蛋,可以任人欺骗。 “湛王确实已经走了,妹妹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依旧看着茶杯,声音淡淡,毫无感情。 “你让我搜搜房间,如果真的搜不到人,我就会相信!”沈盈雪趾高气扬,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只要沈璃雪敢拒绝她搜查,那就是心中有鬼。 “妹妹想搜院子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也是堂堂相府千金,凭白无故的被自己亲妹妹搜了院子,传扬出去,定会颜面尽失,若是妹妹能搜到人,我无话可说,任你处置,若是搜不出人,妹妹就凭我处置,如何?”沈璃雪挑眉看向沈盈雪,清冷的眸中充满了冷冽与诡异,看的沈盈雪全身发冷。 搜出人,沈璃雪任她处置,这主意很好,她可以想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沈璃雪,搜不出人,她任沈璃雪处置,这提议对她大大的不妙,沈璃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如果她中了沈璃雪的圈套,性命堪忧。 “那你说说看,湛王去了哪里?”沈盈雪望望紧闭的房门,趾高气扬,厉声质问,她在外面说的这么大声,以湛王对她的在乎程度,如果他在竹园,肯定早就出来了,沈璃雪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贱人,想引她上当,名正言顺的教训她。 沈盈雪只会教训别人,全然忘记,搜屋子的提议是她说的。 “听闻采云妹妹受伤,湛王爷去云园看望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挑眉看向沈盈雪:“天气太热,我看妹妹有些心浮气燥,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去火!” “你!”沈盈雪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她居然变相嘲讽她火气大。 “小姐!”夏缎走上前来,望了沈璃雪一眼,对沈盈雪悄声耳语:“如果湛王真在四小姐那里,情况不太妙……” 沈盈雪一怔,沈采云仗着她那半两才华,明里暗中勾引湛王,在云园下手,是最合适的时机! 贱人,险些就耽搁了她的大事。 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沈盈雪快步向外走云,当务之急是去云园见湛王,以免他被沈采云欺骗,勾引,至于沈璃雪,暂时先 让她得意几天,等收拾了沈采云,再来教训她。 沈盈雪带着丫鬟,嬷嬷浩浩荡荡,快速奔向云园,沈璃雪冷冷一笑,沈采云比沈盈雪聪明,对付她不成问题,当着东方湛的面,姐妹闹矛盾,沈明辉也不好插手,她送给沈采云的报仇机会,希望她能好好把握。 云园,沈采云趴在床上,神情憔悴,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名小丫鬟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她重伤的屁股上药,虽然丫鬟的动作很轻,但她的伤口有时还会被按疼,紧紧皱皱眉头,扯扯嘴角,小脸上浮上几分痛苦的神色。 房间中央,金姨娘坐在圆桌旁,手捂着丝帕,哭的悲伤难过:“采云,你也是老爷的女儿,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你打成重伤……” 金姨娘哭哭啼啼的声声控诉,听到沈采云耳中不是关切,而是无聊的噪音,紧皱了眉头,闭上眼睛,装没听到,事到如今,她对这个懦弱无能的娘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头脑简单的可以,还没有眼色,更没有主意,遇事只知道哭哭哭,从不懂冷静的想想办法,解决问题。 她被打成重伤,金姨娘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若是她稍稍利用腹中的孩子为自己求求情,自己肯定可以免去刑法,何至于身受重伤的趴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让人看笑话。 帘子打开,一名丫鬟从门外走进来,禀报道:“四小姐,金姨娘,湛王爷来了!” “什么?湛王爷!”沈采云一怔,有些不太相信,堂堂青焰湛王,怎么会来这小小的云园:“你看清楚了,确定那是湛王爷?” “奴婢见过湛王许多次,绝对不会认错!”丫鬟肯定的回答着,心中暗道,皇室王爷她哪敢乱报,小姐问的好奇怪。 真的是湛王爷来看她了! 得到肯定回答,沈采云美眸中涌上一抹狂喜,急声道:“快请!” “小思,快帮我换件衣服,再拿个软垫给我垫着……” “小图,把窗子打开,让药味散出去……” 湛王前来,她一定要让他看到她最美的样子,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虽然惹人怜爱,但也要配着合适的环境,利用得当,方才能显出最大效果。 沈采云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贴身丫鬟们做这做那,俨然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 丫鬟们的忙乱声让金姨娘回过神,一颗心砰砰跳着,脸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湛王居然来云园看采云,真是无上的荣耀:“采云, 湛王爷是不是对你有意?” 她的女儿,她有自信,那模样,那才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能得湛王喜欢,在情理之中。 “不知道!”沈采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金姨娘生性愚蠢,什么忙都帮不上,凡事她都懒得和金姨娘商量。 沈采云在小思的帮助下,小心又快速的换着新衣服,目光扫到满面雀跃的金姨娘,皱皱眉:“湛王来了,你一名姨娘,站在这里不合适,去屏风后躲躲吧,记住,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出错!” 湛王已经到了门外,她不能赶金姨娘离开,这是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不想被没脑子的金姨娘毁了。 “知道,知道!”金姨娘连连答应着,冲着沈采云和门外的身影暧昧的笑了笑,扶着丫鬟的手,避到屏风后,女儿攀上湛王这个高枝,金姨娘十分开心,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就靠湛王了,就算沈采云不说,她也不会留在这里妨碍他们发展感情。 帘子再次打开,东方湛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走进房间:“四小姐!” “湛王爷!”沈采云挣扎着欲起身,窈窕的身段趴在粉色床单上,极是美艳,让人浮想连翩。 东方湛目光微凝,急忙制止:“四小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多谢王爷!”沈采云虚行一礼,微笑着看向东方湛,目光清澈,没有半分痴迷与爱慕:“王爷日理万机,还来看望臣女,臣女不胜感激!”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动物,如果对他千依百顺,他就会厌恶,不再将你放在心上,若是太疏离,以他们的高傲,也不会主动和你挑起话题,想要俘获他们的心,就要若即若离,和他们谈天说地,不表现出对他们有多喜欢,让他们对你产生兴趣,近而,再生感情! “本王敬佩沈小姐才华前来探望,沈小姐不必客气!”东方湛微微一笑,客套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沈采云的目光微微黯了黯,她费了不少心力,东方湛还是只当她是陌生人。 若有似无的香气飘入鼻中,东方湛扬扬眉,淡淡道:“哪里来的香气?” “是厨房做的梅花糕!”见东方湛对糕点很有兴趣,沈采云对着门外轻唤一声,小思快步走了进来,恭敬的端上梅花糕。 东方湛轻拈起一块,放入口中,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味道真是不错!” “王爷喜欢就好!”沈采云轻轻一笑,还来不及 高兴,东方湛又道: “听闻大小姐也很喜欢吃梅花糕,不如叫她前来,一起食用!” “大姐竹园也备了梅花糕……”东方湛的面色因这句话瞬间阴沉下来,沈采云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嘴角扬扬,勉强扯出一丝笑:“王爷说的极是,好糕点,要与姐妹一起分享,小图,去请大小姐!” 小图担忧的望了沈采云一眼,快速领命而去。 沈采云嘴角轻轻牵起,再次扯出一抹笑,她知道,东方湛本身就是青焰才子,才华横溢,她不过是闺中千金,那天小露了几手,就算能让东方湛注意,也不会另眼相看,更不会过多掂记,他来看她,或许真的只是出于礼貌,但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他注意到她。 “看湛王忧心冲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沈采云长于相府,最懂察言观色,东方湛一直在笑,但他的笑容中透着些许忧伤,若是她能驱散这些忧伤,那她就能得湛王注意了。 “江南大涝,接连下了一个月大雨,引发洪水泛滥,许多小镇被水吞没,诸多百姓被洪水淹死,民不聊生……”这份奏折早在几天前就摆到了皇帝桌案上,皇上也一直召集众臣商议解决方法,但连日来,都没商量出最有效的方案:“洪水极是凶猛,隐有向北涌动的痕迹,若是再想不出制止的办法,只怕大半个青焰都会被水淹没。” 沈采云一怔,这么严重,敛眸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轻声道:“采云有个主意,或许可以化解这场洪水灾难!” 东方湛一震,幽空的眼眸中浮上几丝兴趣:“说来听听!” 沈采云朗声道:“洪水泛于江南,定是保不住了,可以将里面的百姓全都迁移出来,在附近修筑高高的堤坝,阻止洪水北流,再派人严加看管着,等夏天一过,洪水退去,百姓们便可回归江南,重建家园!” 又是舍弃江南,修坝防水,大臣们说过许多遍,江南那边也一直在实施,但洪水很是凶猛,冲开了许多堤坝,死伤不少人!东方湛眼里露出失望之色,面上却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采云不急不慢的说道:“家园被淹,百姓们心中恐慌,若是再吃不饱,穿不暖,很容易起暴乱,不如派一些官兵前往,一来可以帮着救援,二来可以看管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阻止他们起暴乱!” 东方湛目中闪过一丝赞赏:“四小姐这主意不错,考虑的很周到!”大臣们只顾着防洪,防水,却忘记照看百姓,民不聊生,的确很容易 ☆、 097 南疆太子对璃雪提亲 “湛王还有事?”见东方湛站在门内,不说话也不离开,深邃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沈璃雪不由疑惑询问。 “没事!”东方湛摇摇头,收回目光,大步走出房间:“本王立刻进宫!” 两个时辰后,宫中传来旨意,皇帝召见沈璃雪,一时间,全家哗然! 雷氏手中的狼毫笔卡的一下折断,点点墨迹晕染开来,毁掉了刚刚写好的平安经,心中又气又恼怒,沈璃雪究竟想到了怎样的主意,居然能得皇帝召见。 沈盈雪站在自己卧房,抓着屋里的古董花瓶,青花瓷器一通乱砸,愤怒的目光透过花棱窗,恨恨的瞪着竹园的方向,乡下来的贱丫头,误打误撞的想出了治洪的方法,有什么好得意的,但愿她进了皇宫,不要惹怒贵人,被人处死才好。 沈明辉站在内室门口,看沈璃雪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妆扮,面色阴沉的可怕:“治洪之策,为何不对我讲?” 治洪之策,解决了洪水泛滥的根本,若是由他献给皇帝,定能得皇帝信任,丞相府也能再上一个新台阶,可沈璃雪居然以她自己的名义,让湛王将计策上报皇帝,她一名女儿家,皇上最多给她些奖励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计策,真是愚蠢至极。 “父亲也没告诉我南方大涝,若非从湛王口中得知消息,我都不知道大半个青焰被水淹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她太了解这位偏心父亲了,如果她把治洪之策告诉他,那现在担了美名的人,绝对会是沈盈雪。 “那个计策,是谁告诉你的?”沈璃雪生于京城,却长于乡间,沈明辉始终不肯相信,青焰众大臣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的治洪妙计,会出自她之手。 沈璃雪蹙了蹙眉:“我又不是借他功劳扬自己美名的无耻小人,治洪之策当然是我自己想的。” 沈明辉紧紧皱着眉,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丝冷冽:“真是你自己想的?” “不然父亲以为呢?”沈璃雪站起身,冷冷望了沈明辉一眼,他对她半分信任都没有,她对他也早已不再报任何希望了。 沈璃雪款款走着,越过沈明辉,径直前行:“时候不早了,我要进宫,麻烦父亲让路!” 沈璃雪走出房间,沐浴在阳光中,炎热的太阳明媚刺目,看到沈明辉眼中,却冷的蚀骨,面色也阴沉的非常可怕,这个逆女,居然连他也不放在眼里,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夏天炎热,御 书房各个角落都放了大量的冰,阵阵寒气向外渗透,御书房凉爽许多,皇帝稳稳坐着,威严的目光一直在奏折上流连,专心致志的批改着。 沈璃雪跪拜如仪后,眼眸微微低沉着,安静的站在房间一侧,东方湛站在另一边,目光看着一个方向,一言不发,整个御书房响着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若有似无的悄然书写声。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放下折子,威严的目光看向沈璃雪,目光相遇的刹那间,沈璃雪没有流露出丝毫胆怯,轻轻笑着,眨了眨眼睛,墨色的眼瞳如黑珍珠般璀璨夺目,却又如古井般深邃无波,皇帝顿觉满眼光彩,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你是如何想出治洪之策的?” “回皇上,臣女长于乡间,小时曾见种地的百姓将河中清水通过小沟引入土地,灌溉良田,故而想出治洪之策!”沈璃雪随口说了个理由,二十一世纪的治洪之策,拿到古代,当然管用。 “原来灵感计策来自乡间!”皇帝点点头,凝重的看着沈璃雪:“你可知江南,岭南相隔一定的距离,若想将江南的洪水泄到岭南,需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沈璃雪轻轻笑笑:“皇上,江南洪水凶猛,必须尽快泄洪,若是派人凿河怕是来不及,江南与岭南地势相差不多,多挖些宽阔的浅水道,将水引往岭南便可!” 皇帝赞赏的点点头,这种方法是最快也是最妥当的:“江南水患成灾,即便是挖浅水道,也需要不少人力,诸多难民等也需要一一安抚,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百姓被水围困,必定心生恐慌,焦急,皇上可以派那些失了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挖浅水道,每挖一天,许以一定的酬劳,难民们有了生计,不会再生其他心思,浅水道也可顺势完成……”世间最大的力量,就是百姓的力量,发了洪水,只靠朝廷的补助远远不够,发动百姓自救,才是最好的办法。 “好,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皇帝仔细打量沈璃雪,面容绝美,目光清澈,若非她美丽中透着青涩,稚嫩的面容,他都要以为,她就是十八年前那名惊才绝滟,名满京城的林青竹。 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却能想出这绝妙的泄洪之法,才智不凡,不愧是林青竹的女儿。 “父皇,沈小姐出此良策,您可要论功行赏!”站在另一边的东方湛蓦然开口,笑语晏晏,温润的眸中,透着几分温柔。 “那是自然!”皇帝笑声爽朗,心情很不错。 沈璃雪 福福身:“承蒙湛王夸奖,臣女愧不敢当,臣女只是运气好,又恰巧在民间生活过,皇上英明,允许女子议论朝政,才有机会替皇上分忧,臣女不敢接受赏赐,还请皇上收回。” 沈璃雪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态度再次博得了皇帝的好感,皇帝慈爱一笑:“治洪之策为朕解了忧,也排了百姓灾难,身为青焰有功之人,岂有不赏的道理。” “沈小姐,父皇一向赏赐分明的,有错要罚,有功自然要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东方湛笑着说道,看沈璃雪的温润的眼眸微微凝深。 皇帝摆摆手,立刻有宫人应诺,退出御书房,再次进来时,十多名宫女捧着十多个托盘走了进来,黄金珠宝应有尽有,耀花人眼。(.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多谢皇上!”沈璃雪笑容浅浅,却看也没看黄金珠宝一眼,她对这些身外物没什么兴趣。 太监将礼单拿给沈璃雪看看,确认无误,便让宫人将黄金珠宝抬了下去,送往相府。 皇帝要和大臣们商量泄洪的具体细节,沈璃雪不便多留,告辞退出御书房,她蓝色的身形走在阳光下,东方湛看着,久久没收回目光:“父皇,你不觉得这么惊才绝艳的女子,只做安郡王妃,有些可惜了?” 皇帝犀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子嫁给安郡王,怕是展示不出她最优秀的能力!”东方湛摇摇头,仿佛在为沈璃雪的归宿惋惜,大步走出了御书房:“我去送送她!” 皇宫青石路上,沈璃雪慢腾腾的走着,东方湛追上来,她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知道他会来:“湛王爷,江南水灾非同小可,皇上是不是会让百官捐款?” 东方湛一怔,随即点点头:“没错!”百官家中都有不少存银,百年难遇的洪水灾,让他们捐些款,不为过。 “那我将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部捐出!”沈璃雪笑容真诚, 东方湛又是一怔:“为什么?”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在相府,吃穿住用都有,用不着银子,反倒是江南那些受灾的百姓,家园被淹,流离失所,很需要银两!” “刚才在御书房,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父皇?”当着父皇的面,直接捐出赏 赐,父皇肯定会对她赞赏有加,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赏赐,沈璃雪是聪明人,为何没这么做? “皇上日理万机,又在为江南洪灾劳心,我哪敢拿这种小事烦他!”身为皇帝,英明果断,也有疑心,沈璃雪得了赏赐直接捐出,皇帝会赞赏,也会觉得她心机深重。 以普通人的身份将银两捐出,就没了这层顾及,纯粹是为百姓捐款,皇帝也只会觉得她是心地善良,不会再怀疑其他。 “明日就是大臣们捐款之日!”东方湛轻轻说着,眸中的神色更加深邃,沈璃雪告辞离开很长时间,他都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目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赏赐的金银珠宝送到相府,雷氏手中的狼毫笔再次折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半天,才勉强维持了平静,拿过一只新笔,在宣纸上胡乱的写画着,发泄怒气。 看着那满箱的金子,银子,贵重珠宝,金姨娘忌妒的发狂,哭哭啼啼的去了云园。 沈盈雪面色苍白,小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眸中满是愤恨,贱人,居然赏赐了这么多东西,天大的好处,不能让她一人独吞:“爹,姐姐真厉害,能让丞相府得这么多赏赐,让赵姨娘清点清点,送到专门存放金银首饰的雅园吧!” 雅园是雷氏的小仓库,金银珠宝只要进了那里,就是她们娘俩的,外人谁也别想拿走。 沈明辉拿出重赏,送走太监,看着那长长的礼单,心中震惊,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随声附和沈盈雪的话:“来人,去请赵姨娘!”这些赏赐,已经多过雷氏小仓库里的陪嫁了,这个女儿时常忤逆他,能得这么多赏赐,也不枉他养她一场。 沈明辉,沈盈雪一唱一和,这对父女心里在想什么沈璃雪非常清楚,不过,这次要让她们失望了:“爹费心了,不过,这些礼品不必入仓库!” “为什么?”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是他的女儿,她的一切都是他的,这赏赐是给她的,就是给整个丞相府的,他有权安置。 “我答应湛王,明天将这些赏赐全部捐出!”沈璃雪轻轻一笑,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你要把这些金银珠宝全捐出去?”沈盈雪震惊的半天才回过神:“你可知这些金银珠宝价值多少?为什么不和爹商量一下?”想也不想就全捐,沈璃雪真是个十足的蠢货,这些银两够富贵两世了。 “江南洪灾,正是用银两之际,明天爹也会带头捐款,我捐赏赐,爹也是 不会反对的,对吧?”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沈明辉,她捐这么多银子,他肯定心疼,正因为知道他心疼,她才更要捐,银子是赏给她的,她要如何处置,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沈璃雪搬出了朝廷捐款,如果他说不同意,岂不是在忤逆皇上,这个逆女,无论做什么事,就没合过自己心意,想要心地善良的虚名,随便捐点银子表表心意就好,她居然全捐了,真是愚蠢至极! 捐银之事已经告知湛王,再无挽回的可能,沈明辉也无心再多说废话,心中愤怒着,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客厅。 沈璃雪也不在意,淡淡道:“来人,将赏赐抬到竹园!” 云园,沈采云趴在床上养伤,金姨娘则坐在一边,忌妒的眼睛发红,哭哭啼啼:“采云哪,你是没看到,那金银珠宝有多少箱,金光璀璨,闪花人眼,还有那礼品单子,能从门口铺到墙边啊,那可都是皇上的赏赐,如果没有沈璃雪,这些赏赐就都是你呀,那么多珠宝,够咱们娘俩过两辈子了,再加上皇上撑腰,咱们娘俩在相府熬出头,谁也不敢欺负,可现在,功劳全被沈璃雪贪了,咱们什么也没捞到……” 沈采云听的不耐烦,冷冷瞪了金姨娘一眼:“沈璃雪的计策比我的强,我输的心服口服,你就不要再哭诉了!” 金姨娘猛然止了哭泣,震惊的望着沈采云:“采云,那个沈璃雪根本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她把你的计策变了变,拿到皇上那里邀功,是抢了你的功劳,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她的计策和我的完全不同,是她自己想的,与我无关!”沈采云狠狠瞪了金姨娘一眼,不耐烦的解释着。 “采云,你怎么能这么想,若是没有你的计策在先,沈璃雪哪能总结得出那么完美的计策?”金姨娘尖锐的高叫着,看沈采云的目光满是愤怒与不甘,仿佛恨铁不成钢。 “你还有完没完?”沈采云紧皱着眉头,抓起一只枕头,狠狠对着金姨娘丢了过去,这个没用的娘,出了事情就会报怨。 见沈采云发脾气,金姨娘吓的一怔,不敢再刺激,放缓了语气,端过小桌上的瓷碗递了过去:“好好好,我不说了,药要凉了,你快喝吧!” 若有似无的热气飘散,淡淡药味萦绕鼻端,沈采云眸光一凛,挥手将瓷碗打落在地:“这药根本没多少药效,天天让我吃这种破药,半年伤也好不了,赵姨娘呢,去把赵姨娘叫来。” 沈采云一向是温柔安静的,突然间大发脾气,把屋外的丫鬟,嬷嬷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着,不知所措。 发过脾气后,沈采云又有些后悔了,她天天装隐形人,时常被人欺负,心里压抑了太多的怒气,刚才被金姨娘吵的烦了,居然没控制住脾气。 面对沈采云的怒声怒训,金姨娘先是一怔,随即狂喜:“采云哪,你终于想要反抗了,你可知道,赵姨娘和沈璃雪是一伙的,给你喝没效果的药,肯定是她们商量好的,有心要苛刻咱们母女。” “赵姨娘和沈璃雪,没什么关系吧?”这两人本是毫不相干,回府这么多天,沈采云也没见她们两人联合起来对付过谁。 金姨娘四下望望,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前几天,你被重打板子以后,她们两人一唱一合的,强行闯进了夫人的小仓库,将里面闹腾了个底朝天,肯定偷拿了不少东西……” “真有此事?”沈采云微微皱起眉头,被打板子后,她就一直趴在床上,对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 “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丫鬟们!”金姨娘一副贤良大度,问心无愧的模样,让人不知不觉得对她的话深信几分。 见沈采云低头沉默不语,金姨娘暗道有戏,继续哭诉:“我年龄大了,受点苦倒是没什么,可我肚子里还有你未出世的弟弟,这么苛刻下去,孩子恐怕不保,没有儿子,咱们娘俩在相府就没有保障,你就算嫁入富贵人家,也会被人看不起……” 金姨娘假装拿手帕抹眼泪,见沈采云对她的话没什么抵触,继续可怜兮兮的说着:“采云,你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是唯一的归宿,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没有好药,身上留下疤痕,夫家肯定会嫌弃你的,那赵姨娘,沈璃雪,是故意要断你的后路啊……” “赵姨娘管家,这药是她吩咐人熬的没错,但沈璃雪……她已是未来安郡王妃,对付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干什么?”安郡王的冷酷无情,沈采云早就见识过,她连话都不敢和他说,更妄谈勾引他,沈璃雪没理由对付她。 “采云哪,这事也怪娘,你进大牢后,娘就想着要给你找个好归宿,委婉向沈璃雪提议,看能不能让你嫁安郡王做个侧妃,哪曾想,沈璃雪大发雷霆,将我好一顿骂,本来你父亲也让我参与管家的,沈璃雪记恨我,硬是给阻止了,否则,你现在也不至于喝这么差的伤药……” 金姨娘轻抹着眼泪,将她和沈璃雪的交锋添油加醋的讲述一遍,抹去了她 的强行逼迫,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沈璃雪身上,委委屈屈的模样,让人不忍责怪。 “你怎么这么糊涂?”沈采云恨恨的瞪着金姨娘,恨她去找了沈璃雪,她确实悄悄爱慕过东方珩,但他的冷酷无情将她吓了回来,她不敢再靠近半分。 “这件事情是娘做的不对,可我也只是委婉的提了一句,什么都没做,是沈璃雪心胸狭窄,不肯放过咱们娘俩!”金姨娘轻抹着眼泪,低声哭泣。 沈采云气的哑口无言,她知道金姨娘性子直,好闯祸,沈璃雪聪明绝顶,肯定也看得出,那只是一句询问的戏言,她不答应,谁也不会强逼她。 沈采云回府后,没有接近过安郡王,更没做过对不想沈璃雪的事,沈璃雪居然因那句戏言想将她们赶尽杀绝,真是太狠毒,太绝情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我不会放过沈璃雪的。” “嗯,那你好好休息!”金姨娘眼睛一亮,象征性的给沈采云拉拉被子,手抚着肚子慢腾腾的走出房间。 晒着暖暖的阳光,金姨娘笑的像狡猾狐狸,李姨娘的计策果然不错,弄几碗糟糕的药,就能让采云和她站在统一阵线,不能怪她算计亲生女儿,实在是,采云太不上道了,居然避着沈璃雪不教训,那可是她最大的仇人加敌人,岂有放过的道理。 她的女儿,她最了解,采云心机深重,对付沈璃雪,也是小事一桩,她就回去好好养胎,静等沈璃雪大败的消息传来,再扳倒赵姨娘,这相府,就是她和李姨娘掌权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得到好的条件成长,她的下半辈子,就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沈璃雪献上治洪之策,得了皇帝赏赐,沈明辉为她摆宴庆祝,朝中来了不少达官贵人。 沈盈雪身穿一袭梅红拽地长裙,袅袅婷婷走进宴会厅,衣袖如水般流泻,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绝美的容颜,让人一见再也移不开眼,在座的许多贵族男子,都看的有些痴了。 “沈小姐!”周文轩缓步迎了上去,眸中满是痴迷与爱慕。 “周公子!”沈盈雪微微笑着,掩去眸中的得意与骄傲,她是京城第一美女,容貌无人能及,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 “二姐!”伴随着清灵的呼唤,沈采云穿着一袭素雅湘裙,乌黑浓密的发仅用一只玉簪轻轻挽起,轻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进客厅,小家碧玉般清雅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名门公子的目光。 “那是相府四小姐,气质真是与众不同……” “相府出美人……” 众人议论纷纷,原本注视沈盈雪的视线,有些转到了沈采云身上,沈盈雪微笑的面容微微沉了下来,看沈采云的眸中满是怒火。 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被人完全忽略的沈采萱,望着大放光彩的沈盈雪和沈采云,咬牙切齿的无声咒骂。 “怎么不见沈大小姐?”客人疑惑的询问,今日的庆功宴,可是为她举办的。 “大姐估计是在梳妆打扮,很快就会来了!”沈采云轻轻笑着,礼貌得体,有些客人的目光却沉了下来,梳妆打扮这么久,故意怠慢客人吗? “快看,湛王爷来了!”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的目光全部望向门口,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衣,俊美无筹,微笑着走进客厅,温润的目光落在了房间正中的沈盈雪和沈采云身上。 沈采云微微低下了头,沈盈雪则高傲的昂起了头,得意的看了沈采云一眼,她是嫡女,沈采云是庶女,遇到贵客,沈采云根本上不得台面。 “湛王爷!”沈盈雪轻轻笑着,袅袅婷婷前去迎接东方湛,他身后突然走出一人,美丽的容颜,比骄阳还要耀眼的温暖笑容正是沈璃雪。 沈盈雪抬起的脚步生生顿了下来,尴尬的满脸通红,沈璃雪怎么会和湛王一起走进客厅?难道她真的在勾引湛王? 沈璃雪看了东方湛一眼,微笑着款款走进客厅,她是在门口偶然遇到东方湛的,并非故意和他一起前来,看出沈盈雪误会了,她也没心情解释。 沈璃雪言谈得体,举止有礼,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贵妇千金们多对她赞不绝口:“相府大小姐真是不错!” “不是说她是在乡下长大的吗?” “她的母亲可是当年的京城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林青竹,即便是乡下长大,礼仪举止也是不差的。”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东方湛坐在座位上,轻端着酒杯,却一口也没喝,目光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流连。 沈采云稍靠着座位,望着沈璃雪,没有说话,沈盈雪恨的咬牙切齿,贱人,不就是赏赐了几箱金银,有什么好得意的。 “快看,快看,安郡王,安郡王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众人一愣,凝目望去,东方珩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暗色的云海图,精妙绝伦,墨色的眼瞳如一汪幽潭 ,深不见底,骨子里透着孤高与清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众人的目光在沈璃雪和东方珩身上来回扫视,未婚妻设宴,未婚夫前来庆祝,在情理之中。 沈璃雪挑挑眉,小小的宴会而已,东方珩居然也来了。 东方珩踏进客厅的瞬间,就看到沈璃雪了,虽然她站在众人之间,但她那独特的气质,他很熟悉,一眼就看到了她,冷酷的眼眸中有了些许波动。 东方湛目光一凝,微笑着招呼:“安郡王!” 东方珩语气冷冽,面容冷冰:“湛王!” 沈璃雪蹙蹙眉,青焰皇室美男子站在一起赏心悦目,但为何她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漫延着一种很特殊的波动,就像结了冰的河,表面冰封着平静,下边暗潮汹涌。 “还没开宴吧,本世子来的真是时候!”伴随着清朗的笑音,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进客厅,他身后还走着夜千泷,林岩,南疆公主,以及一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男子大约二十岁,相貌普通,身穿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美丽的藤蔓花,不同的是,南疆公主的藤蔓花是七彩色,他的是金色,边走边高傲的打量着客厅的装饰布置,眸中满是不屑:“这青焰相府的装饰,不过尔尔,比起咱们那里,差太多了!” 沈明辉面色微沉,望一眼白衣男子:“南宫世子,这位是?”看着男子身上的衣服,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肯定。 浓郁的花香弥漫整个客厅,沈璃雪微微皱眉,脑海中,一个名称呼之欲出。 “他是南疆太子,来接南疆公主回去,顺便游玩几天!”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快速饮下一杯酒:“本世子来参宴,在街上遇到他们,然后,他们就紧跟在本世子后面来相府了,不关本世子的事!” 这两个人轻功极高,就像跟屁股虫一样,他甩了一路都没甩掉,只好任由他们跟着了。 吸吸鼻子,南宫啸看着秦若烟紧紧皱起眉头:“公主,青焰京城没有毒虫,你下次能不能别熏这么重的香?”香的快要熏死人。 “本宫很快就会离开青焰,不会熏你太久的!”秦若烟毫不客气的反驳着,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径直为自己倒了杯酒。 南疆太子高傲的目光在贵族千金们身上来回扫视,眼睛晶晶亮亮,眸中却带着不屑:“都说青焰出美女,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此!” 贵族千金们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 098 郡王‘怒杀\’南疆太子 一语出,满场惊,所有人都看着这个高傲轻狂,言语无礼的南疆太子。 他若是求娶其他千金小姐也就罢了,未婚女子,也无婚约,为了两国往来,嫁到南疆做太子侧妃很平常。 可他求娶的是沈璃雪,十五年前就与东方珩有婚约的安郡王妃。 沈明辉面色微微一僵,提醒道:“太子殿下,小女璃雪与安郡王早有婚约……”湛王,安郡王以及诸多同僚都从旁看着,身为父亲,他有权利也最有义务向南疆太子讲明真相,守住自己的女儿。 南疆太子挑起两道粗粗的长眉,平淡无奇的面容在厅内烛光下更显粗旷:“只是订婚而已,又没有成亲,本宫游览整个青焰,见过无数青焰美女,只对令千金的聪明伶俐,美丽容颜一见钟情,如果丞相不敢做主,那本宫去见青焰皇上,为了两国邦交,相信皇上一定会答应将令千金赐婚给本宫的。” 沈明辉紧紧皱皱眉:“太子殿下,青焰最重礼法,订了亲,就是夫家的人,璃雪是未来安郡王妃,你再求娶她,就是夺妻!” 沈璃雪是未来的皇室媳妇,如果他敢将她许给南疆太子,就是得罪了整个青焰皇室,绝不会有好下场,南疆太子仗着身份咄咄相逼,他便将最狠的话说出来,将问题抛给东方珩,让皇室之人去阻止,至于劝不劝得下南疆太子,就与他无关了。 南疆太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凭白无故抢人未婚妻确实不对,为了弥补他的损失,本宫让我冰清玉洁的妹妹给他做正妃,他云英未嫁的未婚妻给我做侧妃,这样谁也不吃亏了吧!” 众人瞬间哗然,震惊的看着南疆太子,别人送的美女小妾是玩物,玩够了与人交换不足为奇,秦若烟可是南疆公主,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居然要以她来换侧妃,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林岩眼眸中利光闪烁:“秦太子,以妹奂妻,有违礼仪,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况且,你都没问过安郡王,璃雪,公主的意思,就擅自做决定,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南疆太子的目光落在林岩身上,这名男子相貌倒是年轻英俊,身上的衣服虽贵重,却没绣任何皇室特有的图案,一看便知是青焰臣子。 他皱起眉头,满眼不屑:“你一名小小的青焰官员,也敢对本宫叫嚣?” “秦太子言语无礼,行为不端,人人都有指正的权利!”林岩冷冷说着,毫不退怯。 秦若烟隔着面纱看向林岩:“林尚书误会了 ,本宫对安郡王爱慕有加,嫁他为正妃,非常乐意,哥哥对沈小姐喜欢异常,他娶沈小姐,我嫁安郡王,是两对天造地设的有缘人,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无理交换!” 林岩再次冷笑:“拆散安郡王和璃雪,成全你和你哥哥,这也叫有缘?” 南疆太子望了林岩一眼,火光中,他那粗旷的脸有些阴沉:“林尚书,本宫要娶的是安郡王的未婚妻,又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叫嚣什么?” 林岩怒气难消,璃雪是身份高贵的丞相府嫡女,南疆太子居然将她当成货物,随意交换,真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本王对太子的妹妹不感兴趣!”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带着一股冰冷的锐利,南疆太子循声望来,看到了一名高贵清华的翩翩公子。 那男子面若白玉,俊美无筹,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利眸狭长而冰冷,目光流转间宛若星辰斗变,英挺的鼻梁下,嘴唇轻抿着凝出一抹蚀骨的冰冷,身穿的白色锦袍,绣有精致的云海图,周边的暗花是莽纹,南疆太子知道,这是青焰郡王的常服,眼前这名男子,就是沈璃雪的未婚夫安郡王东方珩。 青焰战神东方珩,南疆太子早已听过他的大名,眸子里的狂意掩了下来,换上一副友好的态度:“我妹妹年轻貌美,蛊术高超,又是南疆最受宠的公主,和安郡王你非常般配,你为何不喜欢她?你的未婚妻虽然也很美丽,很迷人,但她只是小小的大臣之女,我妹妹可是南疆公主,身份,地位比她高出好几筹,与本宫交换,你只沾光不吃亏。” 众人看南疆太子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青焰有很严重的嫡庶,正侧之分,姨娘,小妾可以与人交换,但正妻是原配,要尊重,不能乱来。 身为南疆太子,他肯定是知道这点的,还逼迫安郡王让出沈璃雪,真是目中无人,触了青焰大忌,况且,他看上沈璃雪,都没问过安郡王的意思,就自作主张与人交换,真真是狂妄自大。 再者说,南疆公主一天到晚戴着面纱,无人见过她的真容,她与南疆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模样定有几分相似,看南疆太子的模样,她也美丽不到哪里。 东方珩看着南疆太子的高傲无理,利眸微微眯了起来,嘴角轻扬起一抹幽冷的笑,阔步走到沈璃雪身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轻轻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侧目斜瞟着南疆太子,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汇聚出点点冷冽的星芒: “秦太子,璃雪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不 是货物,在我心里,再美的女子也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太子的妹妹再美再好,本王也没有兴趣……” 东方珩一向冷酷,惜字如金,宣誓般的话语流畅而出,令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在拒绝南疆太子,分明是在向沈璃雪表白。 沈璃雪和东方珩相识已久,他冷酷的下命令,无情的杀人,她都觉得正常,可说出这番绵绵的情话,她就觉得太不正常了。 东方珩心思深沉,许多事情他喜欢放在心里,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绝不是儿戏,难道是在对她变相表白? 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瞳孔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着,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极淡,却迷惹人心。 看着‘深情对望’的两人,东方湛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目光看向厅内的烛光,温润的眸中蒙了一层冷冽的幽光。 苏雨婷美丽小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轻轻沉下眼睑,掩去美眸中的冷冽寒光。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又使了什么狐媚方法,居然把安郡王迷成这样,还当众与安郡王秀恩爱,真是不知羞耻! “沈小姐,我是南疆太子,将来的一国之主,若你嫁我,不久之后,就是南疆皇妃,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身份,地位更是受人尊敬,比你这小小的安郡王妃可高贵的多了!” 在东方珩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南疆太子改变战略,从沈璃雪身上下功夫,他要娶的是她,只要她点头同意,东方珩有一万个不愿意,也阻止不了。 强逼不成改利诱,他可真够无耻! 沈璃雪冷冷望了南疆太子一眼,语气淡淡:“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不过,我不喜欢荣华富贵,更不想做什么南疆贵妃,安郡王妃这个位子很适合我,并且,郡王对我的尊重,爱护,是太子殿下给不了的。” 南疆太子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粗旷的脸在烛光中有些狰狞:“沈小姐觉得本宫不及安郡王优秀?”他是南疆太子,将来的南疆之主,怎能容忍别人说他不及一名青焰郡王。 众千金暗暗撇嘴,南疆太子身份虽高贵,但他那平淡无奇的尊容,暴燥霸道的古怪脾气,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换作她们,肯定也是会选英俊潇洒的安郡王。 沈璃雪轻轻笑笑:“太子殿下和郡王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长处,不过,我是 安郡王的未婚妻,只喜欢他一人。” 南疆太子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耻小人,沈璃雪就把话说绝了,让他彻底死心。 沈璃雪小手一疼,是东方珩握的太紧了,抬头望去,却见他英俊的容颜少了冷酷,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心情很是愉悦。 东方珩,沈璃雪一致对外,南疆太子连连碰壁,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在南疆,强者为尊,本宫喜欢沈小姐,想和安郡王来场比试,若是郡王输了,就将沈小姐让于我,如何?” 众人气愤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南疆太子身上,人家不喜欢你,你还死缠烂打,有完没完? 东方湛嘴角微挑,温润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空酒杯,青焰战神战王十多年前大败南疆,南疆皇帝对他一直有所忌惮,东方珩是年轻一辈的新青焰战神,南疆太子挑战他绝不是偶然。 或许南疆太子真的喜欢上了沈璃雪,正好借事与东方珩比试,趁机打压青焰的气焰!真是聪明。 “那如果是太子殿下输了呢?”东方珩冷冷看着南疆太子,南疆太子目中无人,仗着身份把他的心上人当货物,就算南疆太子不提,他也会提出以武较量。 “那本宫会离的远远的,绝不再打扰沈小姐!”南疆太子神情冷傲,仿佛胜券在握。 “沈丞相,相府可有宽阔些,能比试武功的地方?”南疆太子自寻死路,东方珩没理由不成全他。 “相府后院有片空地,可以动武!”沈明辉说着,引领众人前往后院空地,转身的瞬间,望了沈璃雪一眼,这个女儿本事不小,居然能让南疆太子和安郡王为她动手比武,和她母亲一样的光彩夺目。 后院距离客厅不远,转过几个弯就到了,众人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东方珩和南疆太子身上,平静的目光暗含期待。 沈璃雪看向东方珩,英俊的侧脸线条迷人,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目光锐利如寒刃,让人不寒而栗。 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沈璃雪无声叹气,一路上,众人浩浩荡荡,东方珩宣示般始终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她挣都挣不开。 “安郡王请!” 南疆太子傲气的说着,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透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这个聪明伶俐却全身带刺的美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到手,尝尝她与其他女子究竟有何不同,居然能让东方珩如此喜爱。 “小心!”沈璃雪叮嘱着,简简单单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放心!”东方珩轻轻握握沈璃雪的小手,淡漠的声音透着安心,让人烦燥的情绪慢慢平静。 东方珩走到场地中央,与南疆太子遥遥相对而立,同是一袭白衣,东方珩穿着飘逸出尘,俊美无筹,南疆太子穿在身上,再配着那金色的蔓藤花,在烛火的照耀下,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安郡王想比试什么?”南疆太子迎风而立,语气高傲。 “随便!”东方珩冷冷说着,长眉微挑,似是对南疆太子的话有些不耐。 “那咱们就直接比武,赢着得美人,输者远离视线!”南疆太子说着,诡异一笑,手中突然现出一柄长剑,凌厉的寒芒如闪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东方珩。 堂堂南疆太子,居然耍诈,还没说开始,就已经动手了!众人震惊着,暗暗为东方珩担忧。 东方珩嘴角微微牵起,扬着一抹嘲讽的冷笑,漫不经心的侧身,凌厉的剑气擦着他的衣角扫过,身后的大石瞬间被迸的四分五裂。 烟尘弥漫间,块块碎石扑扑的掉落,砸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众人急忙避到了屋檐下,看着那满地碎石,暗暗心惊,南疆太子好快的速度,好深的内力,放眼整个青焰,都找不出几个这么厉害的人。 “太子殿下,你是在比试,不是在杀人,出这么重的手,你是想杀了安郡王吗?”沈璃雪急步走到东方珩身前,冷冷看着南疆太子。 刚才那招,她看的很清楚,快,狠,准,阴毒,若是东方珩躲闪的慢,不死也会被重伤,比武定输赢根本就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机重伤东方珩。 “本宫只是全力攻击,并非有心伤人,躲的快自然就没事了!”南疆太子看着自己心爱的长剑,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看着烟尘中,毫发无伤,衣袂飘飞,满目平静的东方珩,他微微吃惊,随即诡异的笑了,在南疆,凡是与他交过手的高手,都死在他这招下,东方珩居然能轻松避过,武功真是不错,他遇到了个不弱的劲敌! 南疆太子体内好战的因子瞬间被激发,眸中充满了兴奋,好久没与人痛快一战了,呵呵! “璃雪,和某些无耻之人,不必多言,你且站在一边,等我赢了,有话对你说!”东方珩淡淡望了南疆太子一眼,拉着沈璃雪走向安全的人群。 “东方 珩,南疆太子不简单!”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目光凝重,一字一顿。 “放心,我不会输的!”东方珩握握沈璃雪的小手,示意她安心,大步走回了刚才的场地。 剑风呼啸,树叶飘零,南疆太子眸中闪烁着嗜血的笑,又是一记杀招攻向东方珩,东方珩不闪不避,手腕猛然扬起,一道银光冲天而出,紧紧缠到南疆太子的长剑上,凌厉的剑气瞬间化为虚无。 森森寒气无边飘散,远处看热闹的宾客们都感觉到了,不由得暗暗吃惊,未出招,剑已寒,安郡王好凌厉的气势。 南疆太子剑被制住,面色阴沉下来,手腕转动着,用力向回拔,剑却纹丝不动,南疆太子心中大骇,东方珩明明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为何他的剑像被那软剑吸住了,用尽全力也拔不回来? “安郡王,咱们是在比试,你这样缠着本宫的剑,是什么意思?”南疆太子冷冷瞪了东方珩一眼,他拔不回剑,只好出言让人放手,气势弱了三分,心中十分恼火。 东方珩挑挑长眉,猛然松了手,软剑上弹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在南疆太子脖颈上重重划过,一道长长的血痕自他脖颈漫延到胸口,触目惊心。 “东方珩,你居然伤人!”衣衫凌乱,血痕惊现,一股热流自脖颈缓缓滑下,南疆太子摸摸火辣辣的脖颈,鲜红的血沾满一手。 “本王只是尽力攻击,并非有心伤人,躲闪的快自然就没事了!”东方珩看着自己的软剑,冷声敷衍着。 名门千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借口是南疆太子说的,如今安郡王反用到了他身上,他肯定要气死了。 “东方珩!”南疆太子怒喝一声,凌厉的剑招再次刺向东方珩,他就不信,他堂堂南疆国常胜太子,赢不了青焰安郡王。 风卷残影,树叶飘零,寒光闪烁,光影连连。 南疆太子的长剑,东方珩的软剑皆已出鞘,锐利到刺眼的光芒不停闪烁,耀的人睁不开眼。 众人只看到场地中,两条白色身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缠斗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寒光剑气连连碰撞,震的人心惊,看的人暗暗赞叹 “姐姐,安郡王是青焰战神,他的武功应该用在战场上杀敌,而不是用在这里与人争风吃醋,你应该大度些,劝他与南疆太子停手,不是自私自立的站在这里看他与人打斗!” 沈盈雪不知何时凑到了沈璃雪旁边,贤良大度的怒斥沈璃雪。 沈璃雪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东方珩身上,听沈盈雪这么一说,眸中染了一层怒气,冷冷一笑:“打斗还未分出胜负,如果东方珩主动叫停,就是认输,你是想让我去南疆做太子侧妃,自己再妹代姐嫁做安郡王妃么?” 心思被说中,沈盈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见众人的目光也有些被两人的争论吸引了过来,沈盈雪正欲辩解,沈璃雪已抢先开了口: “安郡王现在认输,输掉的不止是武功,还有圣王府,欧阳皇室,甚至于整个青焰国的脸面,你想取代我嫁给安郡王可以直说,没必要说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整个青焰丢脸!” 沈璃雪的话音量适中,能让附近大部分人听到,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纷纷望向沈盈雪,为了一已私欲,居然想害整个青焰丢脸,真真是愚蠢至极,不可理喻! 沈盈雪低垂了头,通红着脸,心中恨死了沈璃雪,这个贱人,又在当众置她难堪! “当!”清脆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战场,烟尘弥漫的场地里,南疆太子的长剑被打落在地,东方珩手中那抹银光正快速刺向他的脖颈。 东方珩要赢了! 沈璃雪高度紧揪的心情瞬间轻松下来,正欲松口气,却见南疆太子身侧突然出现两只粗粗的大蛇,张着血喷大口,吐着红红的信子,快速咬向东方珩。 东方珩转身避过,软剑在蛇身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但它像不知疼痛般,依旧紧追着东方珩咬。 “秦太子,你的剑被打掉,已经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输要输的起,输了不认账,让蛇攻击安郡王算什么意思?”林岩站在圈外,怒声质问。 南疆太子目光紧随着凶猛的大蛇,阴冷一笑:“本宫的剑只是其中一种武器罢了,它掉落,本宫不算输,这蛇是本宫养的,算是本宫的另一种武器,能不能赢,就看安郡王的本事了!” 强词夺理,堂堂南疆太子,为了赢这场比试,居然无所不用其极! 青焰大臣们愤怒着,对他怒目而视,南疆太子一概视而不见,他是南疆太子,何必在意青焰大臣的态度,今天,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赢! 东方珩手中软剑快疾如风,刷刷挥动几下,大蛇瞬间被砍成几断,但在他砍断第二条蛇的瞬间,那断成几断的第一条蛇已经复原。 大臣,贵妇,千金暗暗吃饭,这是什么蛇,这么凶悍,恢复的这么快,砍都砍不死! 沈璃雪微眯了眼眸,这种断后自动恢复的蛇,现代书上有介绍,想要彻底杀死它们的方法是…… 眼前一道金光闪过,沈璃雪猛然回神望去,一条小花蛇对着东方珩空出的后心窜了过去,蛇的形态,样子,吐出的信子无一不显示,那是条巨毒的毒蛇! 沈璃雪拿出两枚银针,对着小花蛇射了过去,小小的蛇头在即将咬到东方珩时,被狠狠钉在了墙上! 沈璃雪侧目望向蛇窜来的方向,一袭白衣的秦若烟侧风而立,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露出一双黑黑的小手,手中似乎还抓着一条小黑蛇,蛇和手的颜色相近,在白色衣袖下若隐若现。 沈璃雪眸光一寒,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秦若烟面前,三枚寒光闪烁的银针抵在她脖颈上,怒声道:“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开个玩笑而已,沈小姐何必生气!”秦若烟尖尖的声音中透着点点慵懒,又带着娇俏的撒娇,手中小蛇就欲再扔出去。 沈璃雪手腕一翻,手中银针快速刺进秦若烟胸口,胸腔中仿佛出现一把利爪,在她五脏六腑中又是抓又是捏,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惨白了脸色,紧捂着胸口蹲下身体,额头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白色的面纱,心中暗恨,这个贱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难受? 秦若烟敢偷袭东方珩,沈璃雪当然要给她加倍的教训,嘴角轻扬阒,沈璃雪看向场中,清冷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东方湛在望着她,沈璃雪装没看到,径直别过了目光。 东方湛温润的眸中蒙了一层阴沉,沈璃雪的眼里,心里,只看得到东方珩了。 “安郡王,小心!”林岩的惊呼声突然响起,沈璃雪凝目看去,南疆太子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长剑,趁着东方珩与蛇交战,无瑕他顾,剑尖直指他空出的后心。 南疆太子的速度快,东方珩的速度比他更快,反手一剑震开他的长剑攻势,凌厉的掌风对着大蛇的脑袋挥出,只听砰的一声,蛇头瞬间爆开,粗粗大大的蛇体像无根的大树一般,径直倒了下来。 东方珩居然打死了他的蛇,这怎么可能? 南疆太子震惊着,闪身避开向他压来的大蛇身躯,身侧却吹过一阵冰冷的劲风,侧目,正对上东方珩冰冷的面容,白色的衣袂随风飞翔,墨色的长发漫天飞舞,周身萦绕着浓烈的冰寒杀气,宛若惊天战神,让人望而生畏! “刷!”南疆太子还未回过神,东方珩手中的银色的光芒已经挥出,在他 左肩划出一道猩红的直线,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大片白色衣衫。 “刷刷刷!”银色光芒在东方珩操纵下于半空中上下飞舞,无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人们只看到,那银光每飞舞一下,南疆太子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痕,脖颈,胸口,腹部被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鲜血渗出,触目惊心。 沈明辉看的暗暗心惊,南疆太子不是和安郡王不相上下吗?怎么突然间变的毫无还手之力了?难道说安郡王那剑招快的让南疆太子来不及反抗了? 东方湛猛然一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安郡王的招式,快的不可思议,纵然是他,都看不清东方珩是如何出招的,南疆太子会败并不奇怪,不过,他这么凌厉的招式一刻不停,是要杀死南疆太子吗? 沈璃雪目不转晴的望着那一袭白色身影,飘逸挺拔的身形,俊美无筹的容颜上带了一股冰冷与锐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中,弥漫着无尽的杀意。 在众人瞩目中,东方珩停止挥剑,一脚将南疆太子踢出几米远,缓缓抬起软剑,剑尖直指南疆太子的心脏,墨色的眼瞳中,凌厉光芒震慑人心。 冷冷的夜风刮过,众人身体一颤,心头紧缩,望着衣衫破碎,满身满脸鲜血,狼狈不堪的南疆太子,暗暗摇头,看来安郡王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沈明辉焦急如焚,如果东方珩杀了南疆太子,青焰,南疆必定会起战争,这场战事是因他的女儿而起,他定会被革职重罚,轻则流放边关,重则全家抄斩着:“安郡王,别冲动,南疆太子已经输了,你就放过他吧!” “南疆太子技不如人,不服输,不死心,还暗中偷袭,死有余辜!”沈明辉的急声提醒响起,东方珩姿态怡然,不急不缓,深不见底的眼瞳中闪出一抹嘲讽,保持着抬剑的姿势,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朝中各位大臣,身形猛然一动。 没有挥动手中软剑,而是踢起了南疆太子掉落在地的长剑,锋利的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气飞速射向南疆太子,尖锐的剑刃自他前胸扎入,后胸窜出,却没有停顿,而是带着他高大的身躯径直向后飞去,狠狠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全身鲜血淋漓,没有一处不在疼,胸口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南疆太子迷离的思绪稍稍清醒,慢慢低下头,望望紧钉身躯的那柄长剑,缓缓抬头看向东方珩,利眸中怒火翻腾,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东方珩!” 南疆太子的头无力的垂下,心脉上那柄坚 ☆、 099 柔情蜜意,渣女设诡计 “你想为他治病?”夜千泷清澈的目光透过格子窗,望进泛着暖光的内室,隔着重重阻挡,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知道东方珩正躺在沈璃雪的床上养病。(.mianhuatang无弹窗广告) “他病的很重!”沈璃雪眼中隐隐泛着担忧,如果找不到厉害的神医,东方珩撑不了多久。 “西凉太医和青焰太医差不多,虽然能治重病,但对已经病入膏肓的他,也是束手无策!”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悄悄观察沈璃雪,清澈的眼眸在烛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迷蒙,仿佛蒙了一层暗膜。 “本世子早提醒过你们了,东方珩病的太重,哪还有治愈的可能!”南宫啸挑挑眉,酒壶里的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干脆扔了酒杯,直接拿着酒壶往口中灌酒。 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配着南宫啸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极是好闻,沈璃雪却皱了皱眉,没到最后一刻,东方珩就还有希望,不能轻言放弃:“你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丑八怪吧,免得她哪天心血来潮,再找你麻烦!” “本世子已经设好天罗地网,就等着她现身了,只要她敢来,我定会让她有来无回!”南宫啸恨恨的说着,咬牙切齿,抓到她,一定要狠狠折磨,一雪前耻! 沈璃雪牵牵嘴角,没再说话,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看着沈璃雪担忧的目光,夜千泷眼中闪过几分黯淡,他知道她在担心东方珩的病情,反复思量许久,淡淡说道:“西凉确实没有神医,不过,我知道一个人,应该能救东方珩!” 沈璃雪一怔:“什么人?” “南疆鬼医!”夜千泷皱着眉头,极不情愿的吐出这个名字,东方珩经常阻碍他接近沈璃雪,他不想帮东方珩,但璃雪在意东方珩的病情,如果东方珩病情加重,她会很伤心,他不想她伤心。 “南疆鬼医!”沈璃雪挑挑眉,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是的!”夜千泷点点头,清澈的眼眸看向夜空:“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父皇得了很重的病,太医们都断言,他活不到春天,南疆鬼医不知怎的去了父皇的寝宫,三天后,我父皇就痊愈上朝了!”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璃雪心中燃起几分希望,她不知道南疆鬼医是否能救得了东方珩,但凡有一线希望,她都准备试试 。 “当年我只在皇宫远远见过南疆鬼医一眼,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夜千泷摇摇头,见沈璃雪的目光又将黯淡,急忙道:“不过,我可以飞鸽传书去问父皇,或许他知道!” “千泷,多谢!”有夜千泷,西凉皇帝的帮忙,找到南疆神医的机率大很多,东方珩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沈璃雪忧虑的心瞬间放下,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璀璨明媚。 “朋友之间,不必言谢。”沈璃雪的道谢,让夜千泷的目光更加黯淡,她对他很客气,就像对普通人,牵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他虽然经常欺负我,也帮过我!” “夜深了,本世子要回别院休息,你们走不走?”阵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冷意,南宫啸扔掉空空的酒壶,邪魅的眼眸有些迷蒙,面前的三人看到她眼中,有些重影,脚步也踉跄着,飘浮起来。 沈璃雪瞟了眼醉眼迷离的南宫啸:“岩表哥,南宫啸喝多了,你送他回去吧,或者,让他在你尚书府住一晚,如果让他这样子回别院,肯定出事!” “放心!”就算沈璃雪不提醒,林岩也会将南宫啸安置妥当。 “本世子没醉!”南宫啸大声嚷嚷着,迷蒙的目光看向黑漆漆的前方,走路摇摇晃晃。 “没醉你就走直线!”南宫啸不让扶,林岩也没强求,站在他身侧,阔步前行,南宫啸的脚步非常凌乱,走路尽走s型,不小心踉跄着撞到了一旁的花草,手一扬,一样东西对着墙外狠狠砸出,轻微的痛呼声传来,几不可闻的破风声同时响起,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沈璃雪猛的看向墙外,美眸中利光暗涌:“有人在外偷听!” “那人轻功极高,武功也很不错!”南宫啸淡淡说着,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沈璃雪明白了南宫啸的用意:“你刚才装醉,是为了方便抓偷听者?” 南宫啸点点头,刷的一下打开了扇子:“那人很聪明,本世子还没走出院子,她就发现端倪,想要开溜!”他手中的石头扔的很快,还是没能打中那人要害! “丞相府没有那么厉害的人,府内戒备相对森严,那人应该是宴会上的宾客!”沈璃雪勾唇冷笑,偷听者的身份,她猜出了几分。 “璃雪,你万事要小心!”林岩慎重的叮嘱着,能潜到相府偷听,而不被发现的人,不简单。 “放心,我会小心 的!”沈璃雪挑眉看向偷听者消失的方向,她会好好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南宫啸、林岩即将走到门口,夜千泷还站在原地未动,林岩疑惑的望着他:“夜太子不回驿馆吗?” “璃雪,他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夜千泷看看林岩,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东方珩所在的内室,低声询问。 “他得了重病,需要好好休息,暂时不能移动,必须住在这里!”夜千泷没有指出姓名,沈璃雪也知道他说的那个‘他‘是指东方珩。 “那我回驿馆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清澈的眸中暗带着几分期待。 天色已晚,沈璃雪有些疲倦,没注意到夜千泷的不开心,听闻他要走,关切的叮嘱:“路上小心!” 夜千泷的眼眸瞬间变的黯淡无光,轻声答应着,慢腾腾的转过身,磨磨蹭蹭的追上林岩和南宫啸,一起前行,偶尔,回头望望沈璃雪,眼中流露出说不出的哀伤。 沈璃雪的心思在重病的东方珩身上,没有注意到夜千泷的哀怨,站在竹园门口,心中猜测着偷听者的身份,目送林岩,南宫啸,夜千泷走远。 一阵冷风吹过,飘过阵阵冷气,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正准备回房休息,一远处传来阵阵怒斥:“你是什么人……偷偷摸摸蹲在这里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蹙了蹙眉,看着嘈杂声传来的地方。 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抱拳禀报:“回大小姐,是一名前来送菜的菜农,等结账时,不小心睡着了!” “若是查证属实,就放他回去吧!”晚宴来了许多客人,厨房忙碌,忘记给菜农结账,确有可能。 “是!”侍卫领命而去,一言一语的询问声响了片刻,侍卫们手持火把离开,继续巡视相府,那名菜农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挑了两只大蓝子,快速奔向相府后门。 蓝子里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名菜农穿着宽大的衣服,挑着两只空蓝,行走时高大的身躯还是有些佝偻蹒跚。 沈璃雪目光一凝,柳眉微微上挑,那菜农的身影怎么有点像穆正南? “小姐,夜深了,小心着凉。”秋禾快步来到门口,关切的将一件衣服披到沈璃雪身上。 沈璃雪答应一声,抬头再望时,菜农已经转过弯,消失不见。 他行走的速度倒是很快! 沈璃雪蹙了蹙眉,转身走向屋内:“ 秋禾,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内室!”东方珩在养伤,不宜被人打扰。 “是!”秋禾恭声应下,快速将她的命令传达下去。 东方珩服了药,用了针,面色稍好了些,躺在床上昏睡,呼吸均匀。 沈璃雪站在床边,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烧,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的帮他拉好薄被,放下账幔,从柜子里拿出一床丝被,躺到了窗边软塌上。 阵阵夜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房间,沈璃雪闭上眼睛想事情,不知不觉间意识渐渐消散。 朦胧中,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小脸紧贴着丝质的衣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东方珩赤果的胸膛。 沈璃雪挑挑眉,果然和以前一样,只要他醒了,就会跑到她睡的地方。 “你醒了!”头顶响起男子磁性低醇的询问,沈璃雪点点头,翻身坐了起来,轻揉着有些迷蒙的额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东方珩也随之坐起,强劲有力的臂膀将沈璃雪紧紧圈在怀里:“怎么不去床上睡?” 昨天他已经向她表白了心意,她也没有拒绝,本以为两人的感情会更进一步,没想到他醒来后,依旧看到她睡在软塌上。 “你病发,需要好好休息,那小床不大,我怕挤到你!”面对东方珩的亲密,沈璃雪有些不太自然,双臂不着痕迹的推他,想要拉开点距离:“你饿不饿?要不要用早膳?” “时间尚早,不急着用膳!”怀中的小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飘散,淡淡的处子幽香萦绕鼻端,东方珩有些意乱情迷,忍不住慢慢低下头,性感的薄唇轻轻向沈璃雪樱红诱人的唇上凑去,那个神圣之地,他已经向往已久。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离沈璃雪越来越近,看着他眸中的柔情与宠溺,沈璃雪想起,每次送她回相府,他看她时,就是这种眼神…… 送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吻到她的唇了,沈璃雪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头一偏,东方珩的唇落在了她脸颊上。 “你怎么了?”东方珩迷蒙的目光瞬间清明,深邃的眸中没有责备,只有疑惑与不解,她已经接受了他,为什么还要拒绝他? “我们还没有成亲,这样太亲密了!”沈璃雪随便找了个理由,掩饰心中的 慌乱。 前世,她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从未谈过恋爱,来到青焰不过两个月,东方珩突然对她表白,她不知道男女谈恋爱要如何相处,东方珩对她的亲密,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我们是未婚夫妻,亲密些没什么不对!”东方珩想起沈璃雪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又是被母亲林青竹养大,必定会恪守礼法,在婚前与男子保持距离,心中叹气,却也没再强求。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沈璃雪的感情一直是一片空白,让她杀恶人,斗坏人,她能信手拈来,让她谈恋爱,就需要一步一步慢慢适应,一下子进展到炽热化程度,她适应不过来。 “我不会逼你!”东方珩紧抱着沈璃雪,轻声宽慰,心中却是想着,要赶快想个办法让她适应他的亲近,不再抗拒…… “谢谢!”东方珩抱的很紧,沈璃雪用力挣了几下,他的怀抱纹丝不动,沈璃雪皱眉看着他,他是古代男子,思想应该像周文轩那样很封建,天天之、乎、者、也的恪守礼法才对,怎么时时搂搂抱抱,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放。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东方珩轻轻说着,一个轻吻快速落到了沈璃雪额头,她想避都避不开。 “天有些热,我想沐浴,你先放开!”为防东方珩再做出什么特殊举动,沈璃雪准备先拉开点距离。 “你昨晚不是刚刚沐浴过吗?”东方珩挑挑眉,双臂不但没放开,还抱的更紧了。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停止挣扎,看着东方珩,雪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身上有莲香,我记得你沐浴时最喜这个味道!”东方珩解释着,下巴轻搁在沈璃雪肩膀上,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暗芒,他不会告诉她,他病发后一直都是清醒的,等她沐浴睡着后,他才躺到软塌上,拥着她入睡。 雪园, 沈盈雪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怜,镜中的美人双目盈盈,脉脉含情,容颜绝美,顾盼神飞,墨色的长发如瀑,松松挽成简单的发髻,有一种淡雅的自然之美,微微一笑,若春晓之花绽放,夺人心魄,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如此美丽的她,只除了他…… 想到心中那个人,沈盈雪对着镜子,自嘲的笑笑,安郡王,他居然喜欢沈璃雪,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自己的身份,地位,相貌,样样比她强,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呢? “小姐,小姐……”一名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房间,急声禀报着:“小姐 ,安郡王自从昨晚进了竹园后,就一直没出来……” “贱人!”沈盈雪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挥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水粉弥漫中,美眸怒火燃烧:“她居然又在勾引安郡王!” 昨晚安郡王当众说出对她的感情,离开时又喝多了酒,那个小贱人肯定是洋洋得意的趁热打铁,和安郡王发生事情,让婚事成为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不能再更改。[.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还有东方湛,以前一直对她千依百顺,凡事以她为先,昨晚居然连连忽视拒绝她,目光一直在沈璃雪身上转,甚至于,沈璃雪扶安郡王离开时,他还想跟过去,她讨好着上前与他聊天,他却推脱喝多了,独自沉默,拒绝与她说话。 她知道,他是默默在想沈璃雪! 贱人贱人贱人! 是不是要把爱慕自己的男子全部抢光了,证实她比自己有魅力,比自己迷人后,沈璃雪才会甘心。 “姐姐!”伴随着稚气的呼唤,一道小身影跑进内室,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望着满地狼藉,微微一怔:“姐姐,出什么事了?” “没事!”沈盈雪心情不好,不想多言,漫不经心的敷衍沈烨磊:“你不是在国子监读书吗?怎么跑回来了?” 丫鬟,嬷嬷们快速清理着地面! 沈烨磊瞬间回神,眼内满是期待:“听闻安郡王重伤了南疆太子?” “没错。”沈盈雪皱眉看向沈烨磊:“你跑回来,就是想问这个?” “是啊,姐姐,你不知道,这消息一传出,我们国子监的学子,都非常崇拜安郡王!”沈烨磊手舞足蹈,兴奋的小脸通红,南疆太子啊,多么厉害的存在,居然被自己的姐夫打败了,只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沈盈雪瞪了开心异常的沈烨磊一眼,大泼冷水:“安郡王重伤南疆太子,又不是你重伤他,你高兴什么?” “安郡王是我姐夫啊,将来就是一家人,他被人崇拜,我当然也跟着沾光了!”沈烨磊陷在兴奋中,对沈盈雪的鄙视毫不在意。 想当在国子监,他高傲的对所有人宣布安郡王是他姐夫时,学子们看他的目光也狂热了起来,那种高高在上,被所有人注目的感觉,真是爽极了。 “你以前不是讨厌沈璃雪的吗?怎么现在又反过来帮着她了?”沈盈雪陡然提高了声音,恨恨的瞪着沈烨 磊,她唯一的弟弟,居然也倒戈沈璃雪,气死了! “姐姐说什么呢,将来你嫁了安郡王,他当然就是我姐夫了,难道我说错了?”莫名其妙被训一顿,沈烨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沈盈雪先是一怔,随即喜笑颜开,烨磊还是向着她的,没被沈璃雪那个贱人收买,是她误会了。 “姐姐,你带我去圣王府找安郡王吧!”沈烨磊笑嘻嘻的请求着,他已经和学子们打了赌,他能请到安郡王去国子监,让学子们尽情崇拜。 安郡王是他姐夫,他可以小小的请求一下,让安郡王帮他教训教训那些自以为是的学子,看他们以后哪个还敢嘲笑他猪脑袋,文采差。 沈盈雪雀跃的心又沉了下来,黯然伤神:“安郡王正在竹园和沈璃雪谈婚论嫁呢,我成不了安郡王妃了!” “怎么会这样?”沈烨磊震惊着,看着唉声叹气的沈盈雪,很快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是不是那个贱丫头又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昨晚安郡王喝醉了……沈璃雪趁着众人不注意……扶他去了竹园,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沈盈雪顺着沈烨磊的意思,越说越小声,话语很隐晦,更能让人浮想联翩。 “那个贱女人,果然是一刻都不消停!”沈烨磊恨恨的说着,转身向外跑去。 沈盈雪一怔:“烨磊,你去哪里?” “去竹园,当着安郡王的面,拆穿那贱女人丑陋的真面目!”沈烨磊两条小短腿不停倒腾着,怒气冲冲的急步向前奔,安郡王是属于盈雪姐姐的,她也不拿镜子照照她那幅尊容,比盈雪姐姐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自量力的想要抢安郡王,贱人! 沈盈雪心中一喜,烨磊是相府唯一的儿子,他去竹园闹事,安郡王,沈璃雪就算生气,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烨磊,你不要这么冲动!”看沈烨磊跑出了雪园,沈盈雪方才惊呼一声,慢腾腾的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追了过去。 烨磊年龄还小,很容易被沈璃雪糊弄,自己跟过去看着点,免得他上当受骗,再看着情形撺掇撺掇,保证让沈璃雪丢尽脸面。 “安郡王,安郡王!”远远的,沈烨磊看到了竹园的大门,一路惊声高呼,丫鬟,嬷嬷们奇怪的看着他,没有多问。 沈烨磊跑的满面通红,即将踏入竹园的瞬间,两名暗卫凭空出现,挡下了沈烨磊,冷声道:“郡王有令,闲杂人等,一律 不得入内!” “两位大哥,我是沈烨磊,安郡王未来小舅子,麻烦你们通报一声我要见安郡王!”沈烨磊露出一个自以为可爱的笑容,扑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爱。 一般人看到,都不忍拒绝他的要求,但这两名侍卫却不中招,依旧面无表情,冷冷拒绝:“郡王交待,今天不见客,如果沈公子有事,卑职可以代为转达!” “我是来拆穿沈璃雪那贱人的真面目的,别人哪能代劳!”沈烨磊怒气冲冲,下巴高傲的昂起,鼻孔朝天,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你们知不知道,沈璃雪那贱人勾引……” “啪!”沈烨磊话未说完,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他脸上,胖乎乎的小脸被打偏,半边脸上浮现一座清析的五指山,火辣辣的疼。 “你们凭什么打我?”沈烨磊震惊的望着侍卫,眸中满是愤怒,他可是丞相府身份高贵的嫡子,这两名下贱侍卫居然敢打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没听清他的身份吗? “安郡王交待,凡是辱骂安郡王妃者,不论男女老幼,骂一句,赏十个耳光,您骂了郡王妃两句,理应赏二十个耳光,卑职只打了一个,还差十九个!” 说着,侍卫对着沈烨磊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左右开弓,只听‘啪啪啪’的一阵脆响,他自以为可爱的小脸被打的偏过来,歪过去,偏过来,再歪过去。 沈盈雪站在五步外,看着侍卫的手快速扇动,听着那清脆的耳光声,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待她清醒后,十九个耳光已经打完,沈烨磊可爱的小脸红灿灿一片,胖胖嘟嘟的,连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哇!”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将他捧在手心里,没人敢打他,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沈烨磊受不住,捧着火辣辣的小脸大哭起来,恨恨的瞪着侍卫们:“我是相府嫡子,你们居然敢打我,你们等着,我去叫爹,打死你们!” 狠狠跺跺脚,沈烨磊捧着小脸,哭的伤心欲绝,摇摇晃晃的跑远了。 沈盈雪站在原地,还没彻底从沈烨磊被打的震惊中回过神,这两名侍卫,居然打了烨磊二十个耳光,父亲,母亲都不舍得打他一下啊。 “沈二小姐有事?”侍卫见沈盈雪只是呆呆的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主动询问。 “没事,没事!”沈盈雪瞬间回神,僵硬的笑了笑,连连答应着,转过身,急步向回走去,如果她敢说有事,侍卫说不定也会赏她二十个耳光,她美丽的小脸肯定会被打坏的! 竹园内室,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坐在窗前软塌上,将门口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沈璃雪挑挑眉,沈烨磊居然又来挑事,真是不自量力! “璃雪,离开相府,随我去圣王府住吧!”东方珩耳力敏锐,侍卫与沈烨磊相谈的内定,他全部听到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敢对她如此无礼,肯定有父母的默许与纵容。 沈璃雪母亲过世,没人护着,沈明辉对她也不亲切,丞相夫人以及子女,都将她当成敌人,想也知道她在相府的日子不会好过,东方珩不想她受委屈,更不想让她住在这种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地方。 “我们还没成亲,现在住到圣王府,不合礼数!”沈璃雪是现代人,不在意古代这些虚礼,她拒绝去圣王府,是想查清林青竹首饰,以及十五年前的诸多事情,沈明辉是当事人,在他这里套消息,比毫无头绪的清查要强很多。 “那我派几名暗卫保护你!”沈璃雪意志坚定,强求不来,东方珩不放心她的安危,全便提议送暗卫。 “好!”沈璃雪点点头,她有许多事情要做,有暗卫帮忙,会方便许多:“就快到晌午了,你不回府处理事情吗?” “府里很清静,没什么需要处理的,我已留了子默在府,如果有急事,他会前来告知!”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躺了下来:“距离午膳还有半个时辰,咱们再躺会!” 梳洗用膳后,东方珩一直抱着沈璃雪坐在软塌上,长时间保持着同一姿势不动,沈璃雪身体有些僵硬,躺下舒展筋骨,她没有反对,不过,东方珩怎么有些得寸进尺啊。 轻柔的吻先是落在沈璃雪额头,见她没有拒绝,便顺着她的眉眼落到脸颊,最后的目标自然是想了许久的红润樱桃。 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光芒,性感的薄唇正欲吻上香软的樱唇,凭空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挡在两者中间,沈璃雪微眯的眼眸闪烁着几丝威胁:“你说过给我时间适应的!” “一时忘记了!”东方珩停了动作,侧躺在沈璃雪旁边,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挫败,第一次偷袭,居然被发现了,不过,这情商低的小女子终于不再抗拒他的接近,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东方珩,夜千泷说有个南疆鬼医能治你的伤,他已经飞鸽传书,向他父皇询问鬼医下落!”东方珩病情好转,但他的脸色在阳光下还是有些苍白,沈璃雪心中担忧,说出了南疆鬼医之事。 “是吗 ☆、 100 渣女狠毒,自食其果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沈璃雪用过早膳,坐到了院中的树荫下。 知道沈璃雪擅长银针,也喜用银针,东方珩命人送了好几本有关银针的医书过来,上面记载着十分深奥的银针治病方法,沈璃雪一页一页,细细翻看着。 沈璃雪看书不喜有人打扰,秋禾、燕月上了茶水,糕点,远远的站着,窃窃私语: “你说的可是真的……” “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你天天呆在竹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不知道了……” 阵阵微风吹过,时隐时现的议论声飘入耳中,沈璃雪翻过一页医书,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你们说什么呢?” 议论声戛然而止,燕月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扰小姐了,奴婢们在说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目光从医书移到燕月身上。 焦尾琴坊是青焰最大的卖琴店铺,制作的琴声音雅致,优美动听,琴身,琴弦做工精细,非一般铺子可比,文人雅士以及贵族千金们都喜欢去那里挑选爱琴,沈盈雪的独幽琴就是从那里买的,沈璃雪听她弹过几次,音质确实宛若天赖。 “前天焦尾琴坊挂出牌子,说要举行弹琴比试,获胜者可得一架绝佳古琴!”燕月急声说着,眼睛闪闪发光,上好古琴啊,没有万两黄金都买不到,焦尾琴坊居然当奖品送出,真是大手笔。 “报名参加的人多不多?”沈璃雪扬扬唇,想不到古代的民间也有这种比试。 “听说许多贵族千金都报名了!”燕月满目兴奋,贵族千金小姐们几乎都擅长琴棋书画,尤其喜爱风雅的琴,古琴都是珍品,平时根本买不到,如今,只要琴技力压众人,就能赢得一架喜爱的古琴,没几个人会不动心。 “有这么好的事?”沈璃雪望望燕月,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燕月抓抓发辫:“奴婢是从小厮那里听来的消息,并不清楚具体情形,只听闻此次比赛好像有许多好处。”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清冷的目光透过辩驳的树叶,望向湛蓝的天空。 “刚才奴婢去厨房端梅花糕时,路过雪园,听丫鬟们议论,二小姐的手臂还未恢复,不能参加比试,正在房间发脾气呢!”燕月压低了声音,悄声禀报着,眼中透着些许幸灾乐祸。 沈璃雪微笑,沈盈雪那只手臂已经完全废了,这辈子休想再弹琴。 “小姐,您要不要报名参加古琴比试?”燕月突兀的问了一句。 秋禾也反应过来,随声附和着燕月的话:“对啊小姐,您也参加吧,赢了奖励古琴呢!” 她没听过沈璃雪弹琴,却知道沈璃雪有个惊才绝滟的母亲,母亲如此优秀,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参加比试,赢的可能性很大呢。 望着秋禾,燕月期待的目光,沈璃雪浅浅一笑:“想去焦尾琴坊看热闹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秋禾,燕月对望一眼,尴尬的笑笑,小计策被小姐看穿了。 “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趣,咱们就去看看!”沈璃雪淡淡说着,放下医书,起身走向院外,在竹园无事可做,她也想见识见识那焦尾琴坊究竟在做什么。 秋禾,燕月先是一怔,随即笑逐颜开,可以去看热闹,太好了,急急忙忙的跟在沈璃雪身后,赶往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许多千金小姐扶着丫鬟的手来到琴坊,在绘有参加者三个大字的白色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自信满满,笑容璀璨。 沈璃雪走进焦尾琴坊大厅,清冷的目光扫过围在一起,谈笑风声的各位贵族千金,落在了一块木牌上,那木牌高高的挂在墙壁上,正对着门口,仔细书写着此次比试的各种要求! 沈璃雪走上前,细细阅读,方才知道,此次大赛有诸多规距,其一便是,参赛者必须是未出嫁的妙龄女子,因为奖品是冰弦琴,冰弦琴主清雅,只有冰清玉洁的女子最能配它。 大赛的冠军,奖品除了冰弦古琴外,还有万两黄金,确实大手笔。 历数过种种要求,最下面还有个备注,获冠军者,会有特殊惊喜,此惊喜是举办者特意提出,绝对是对人好的事情,冠军必须接受,不愿接受者,不必参加此次比试。 沈璃雪挑挑眉,最后的备注好奇怪,既然是对人好的惊喜,人们一定会接受的,他们为何写的这么强硬,似在强加于人? “大小姐,四小姐来了!”秋禾惊呼一声,沈璃雪转过身,顺着她的指向望去,沈采云一袭浅红色的罗裙,排开众人,款款前行,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小家碧玉般清幽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手持狼毫笔,圈圈点点,秀气的沈采云三字落于报名册上,看着洋洋洒洒,颇有大家风范的书写,无论是贵族千金,还是主持报名的掌柜,都赞赏的点点头,字写的真漂亮 ! “那位千金是谁啊?气质真独特!” “她你都不知道,相府四小姐沈采云,出口成章,瞬间对下湛王对子,才华极高呢!” 听着众千金的议论,沈璃雪挑眉看向略带了骄傲的沈采云,她已经决定高调,就不甘再居于人下,她展露出的才华,也确实不俗,文采出众,书法精致,想必以后她还能露出诸多才学让人惊讶。 “璃雪姐姐也来参加弹琴比试?”伴随着温和的女声,苏雨婷从门外走了进来,美丽的容颜,淡薄的书香气质,让人惊叹。 沈采云也看到了沈璃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笑道:“姐姐也来了!” “听闻焦尾琴坊举行弹琴比试,来看看热闹!”沈璃雪嫣然一笑,冰弦琴虽贵重,难得,她却没什么兴趣。 “姐姐才华高绝,琴技惊人,为何不参加比试?”听到沈璃雪的回答,苏雨婷有些惊讶,沈采云却像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 沈璃雪浅浅一笑:“青焰京城才女云集,我琴技一般,就不献丑了!” “那真是可惜了,不能一听姐姐的美妙琴音!”苏雨婷美妙的声音低沉下来,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惋惜,却没有再过多劝解。 沈璃雪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弹琴争抢一架冰弦古琴,她真的没什么兴趣。 “掌柜,掌柜!”苏雨婷走到掌柜面前,正欲在报名册上写下自己名字,一名年轻男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拿出一只青瓷瓶放到掌柜面前,瓷瓶约有七八厘米高,表面光滑,通体浅青,隐隐泛着点点温润的光润,瓶口塞着红色的瓶塞,一眼望去,极是出尘,分外吸引人。 “这是什么?”掌柜不解的询问着,众千金疑惑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那名年轻男子身上。 “治百病的神药。”年轻男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着,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芒。 他的声音很小,但大厅寂静无声,贵族千金们隐隐听到了他说的内容,众人皆是疑惑不解,琴技比试,拿瓶神药做什么? 片刻之后,一名聪明的千金眼睛猛然一亮:“难道这就是最后备注的惊喜?” “原来是瓶神药啊,太好了,我母亲一到夏天就胸口疼,请了许多大夫都没看好,如果这真是神药,应该能治好母亲的病了……” “我父亲也是,前些年落下了腹痛的旧疾……” 贵族千金们喜悦着,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年轻男子对掌柜悄声耳语,掌柜听的连连点头,命人拿过一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放了进去,外面加了好几把锁。 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墙上的木牌又道尽种种要求,最后备注,必须要接受的惊喜居然是瓶神药,这焦尾琴坊真是与众不同。 沈璃雪挑眉看向拿药来的那名年轻男子:“这位小哥,这药真的能治所有旧疾吗?” 年轻男子为难的望了一眼装瓷瓶的精致盒子,犹豫片刻:“这件事情,本不应该透露的,既然小姐问了,小的也就实话实说,这药可是一位神医秘治的,五脏六腑的旧疾都可治愈,就算遇到了特别顽固的,无法彻底治愈,也能缓解病情!” “多谢小哥!”沈璃雪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只精致小盒上,古代多有神医,且神医们很多都不世出,隐在某个偏僻的小村里悬壶济世。 东方珩的病一直没找到厉害的神医救治,才会越来越严重,如果这瓶神药真有那么神奇的药效,东方珩的病就算不痊愈,也会好上七八分。 “掌柜,请问这次比试,是焦尾琴坊的主人提出的吗?”京城各条大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是名门贵族手中的产业,这家焦尾琴坊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有些店铺是公开的,有些店铺却是秘密的,就像醉仙楼,焦尾琴坊的主人,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掌柜呵呵一笑:“自然是主人吩咐下来,老朽才会按意思照办!” 沈璃雪话题猛然一转,旁敲侧击:“不知贵坊的主人是?” “报歉姑娘,主人不喜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掌柜依旧呵呵笑着,态度和蔼,并未因沈璃雪的询问而阴沉脸色。 沈璃雪挑挑眉,掌柜反应很敏捷,没上她的当。 清冷的目光在木牌,精致盒子上慢慢扫过,沈璃雪略略思索,缓步走到桌边,拿起笔,郑重的在报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琴坊的主人很神秘,找不到他,沈璃雪就无法与他协商神药之事,她想要神药救治东方珩,必须参加比试,赢得冠军。 “姐姐决定参加比试了?”苏雨婷轻轻笑笑,笑容明媚璀璨,暗带了深意:“当年青竹姨一首天上神曲技惊四座,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姐姐肯定也是不差的! 沈采云的笑容微微凝了下来,沈璃雪参加比试,她又多了个劲敌! ”多谢谬赞 ,雨婷妹妹是当今第一才女,此次比试,定会拔得头筹,我的琴技,怕是只能为妹妹做做陪衬了!“沈璃雪浅笑着敷衍,苏雨婷心机深重,她没心思与她深交,表面的客套话谁都会说。 苏雨婷清纯淡雅,温柔浅笑:”姐姐不必自谦……“ 沈璃雪,苏雨婷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夸奖,将沈采云忘到了九宵云外,她就站在两人身边,几次想插话进来,都被打断,面色由微笑到僵硬,再到难看,看两人的目光也由最初的礼貌,到黯然,再到不甘。 众千金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 沈采云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沈璃雪,苏雨婷是在故意置她难堪么? 沈璃雪,沈采云坐马车回到相府时,已到了午休时间。 整个相府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射,沈璃雪看一眼沈采云那略显苍白的面色,疑惑道:”采云妹妹可是生病了?“ 苏雨婷很聪明,沈璃雪与她对峙时,集中了全力,没注意到沈采云就站在身边,自然不知道她面色难看的原因。 ”多谢姐姐关心,我可能是站的时间太长,有些累了!“沈采云牵牵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回到府中又假猩猩的装好人,沈璃雪真是无耻至极 ”那采云妹妹可要好好休息,三天后大赛时,一定要将身体养到最佳状态!“沈采云才思敏捷,才华高绝,却一直都暗藏着,这次敢去参加比试,琴技肯定也是不差的,沈璃雪想见识见识。[.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也要多加注意身体!“沈采云敷衍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美眸中隐有利光暗涌,假猩猩的敷衍她也会,不比沈璃雪差。 ”妹妹身体不舒服,快回云园休息吧!“午休时间早就到了,沈璃雪看出沈采云有些不对劲,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便没有深究,关切沈采云几句,扶着秋禾的手回了竹园。 沈璃雪并不擅长弹琴,竹园也是没有琴的,幸好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林青竹的教导下,弹得一手好琴,不过,沈璃雪从未试过身体主人的琴技高低,为了熟悉琴技,特意从琴坊买了架新琴回来,摆到了方桌上。 纤纤十指触着白色琴弦,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徐徐响起,悦耳动听的乐声,穿过高墙,升入高空,响彻了小半个相府。 走在青石路上的 沈采云蓦然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片刻,美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沈璃雪的琴技果然不俗,如果让她参加比试,会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 躺在树荫下假寐的沈盈雪也猛然睁开了眼睛,怒声道:”谁在弹琴?“ ”回……回二小姐……琴声好像是从竹园传来的!“小丫鬟垂了头,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二小姐自从受了重伤后,脾气变的越来越坏了。 ”贱人!“沈盈雪挥手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部打落在地,咬牙切齿,明知道她手臂有伤,不能碰琴,沈璃雪还弹这么美妙的琴声过来,分明是故意刺激她。 怒气冲天间,沈盈雪看到了不远处的窈窕身影,美眸中怒气更浓,大步走了过去:”沈采云,你这是去报名了?“ 她堂堂第一美女,手臂受伤无法抚琴,贱人们却一个个的完好无损,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琴技,真是可恶至极。 ”是的!“沈采云望一眼吊着胳膊的沈盈雪,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沈盈雪绕着沈采云上下打量,边走边道:”弹琴,也需要分人,身份高贵,血统忧良,琴技自然高超,那些血统下贱的姨娘之女,就算双臂完好,也是下贱的血统,费尽心思也只能是给人做陪衬,想拔得头筹,引人注目,等下辈子吧!“ 沈盈雪指桑骂槐,字字句句连嘲带讽,沈采云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小手再次紧紧握了起来,沈盈雪欺人太甚,可父亲偏向她,如果自己与她起了争持,父亲一定会关自己禁闭,三天后的比试,自己就无法参加了,正如了沈盈雪的意,自己要忍,一定要忍。 ”多谢二姐教诲,采云铭记在心!“沈采云强忍了怒气,淡淡敷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沈盈雪挑眉,看沈采云的目光满是不屑,真是窝囊,自己这么嘲笑她,她居然也不还口:”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有这份认知,很是难能可贵,回到云园后好好练练琴,免得输惨了,丢相府的脸!“ ”采云受教了!“沈采云惨白着脸色福福身,快步离开,赶回竹园。 望着她落荒而逃般的身影,沈盈雪不屑嗤笑,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参加比试也只有被人打败的份。 至于竹园的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琴技再高也厉害不到哪里,先让她得意几天,等她输掉回府时,再狠狠嘲讽她! 竹园,沈璃雪循着原主的记忆,用心弹奏 着古琴,悠扬的琴声飘散,竹园内的下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琴声停顿许久后,她们还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突然想起来弹琴了?“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沈璃雪一怔,转身望去,东方珩正坐在床边,拿着一本银针书,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琴声倒是很动听!“ 沈璃雪皱皱眉,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半点都没有察觉到:”焦尾琴坊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你可知道?“ ”有这事?“东方珩只关心国家大事,对街坊中的零散事情,不怎么在意。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居然半点没有听闻?“沈璃雪学着燕月的口气,教训东方珩。 ”京中散事,本王不怎么在意!“东方珩放下书籍,走到沈璃雪旁边坐下,长凳不大不小,坐着两人刚刚好,并排坐在一起,身体挨着身体,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东方珩如意的手指轻拂过细如发的白色琴弦:”你喜清静,不爱热闹,怎么突然想起来参加比试?“ ”因为冠军可以得到一瓶治百病的神药,你心脉有重伤,需要这种药!“沈璃雪悄悄按上东方珩的脉搏,强稳之中,暗透着虚弱,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是为我,才参加比试的?“东方珩望着沈璃雪,嘴角微微扬起。 ”也不完全是。“沈璃雪回过头,不去看东方珩深情无限的眼眸:”我也想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琴技!“ 东方珩嘴角轻轻挑起,一向冷酷的眼眸也染了几分喜悦,他身旁的小女子可不是喜欢显摆的人,如玉的手指轻试过最后一根琴弦:”这架琴很一般,明天我让人送架古琴过来!“ ”不用。“沈璃雪摇摇头:”冠军的奖品是冰弦古琴,你再送架古琴过来,我也没地方放!“ 东方珩一怔:”你刚才不是说奖品是神药吗?怎么又变成冰弦古琴了?“ ”焦尾琴坊的木牌上写着,大赛奖品是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那瓶神药是备注上写的意外惊喜。“ 沈璃雪解释着,端过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热气袅袅上浮,将东方珩幽深眸中的神情遮住:”意外惊喜?大赛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 沈璃雪放下茶杯:”我也很奇怪,不过,我已经见过那瓶药,应该不是假的,况且,焦尾琴坊很出名,也没必要做假损害他自己的名誉,至于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在比试那天就会拿出来。“ ”这次比试,青焰高手云集,你尽力就好,不要太操劳!“东方珩沉思片刻,温声提醒着。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纤手正欲再抚琴弦,身体猛然一轻,她被东方珩横抱着走向床边。 沈璃雪一怔,紧揪住东方珩领口的衣服:”东方珩,你干什么?“ ”我刚刚处理完事情,有些累了,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午休,一起吧!“领口被勒紧,东方珩毫不在意,抱着沈璃雪,大步前行。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三天后就开始比试,我要练琴!“ ”你累了,急需休息,练琴不必急于一时!“说话间,东方珩已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紧抱着着沈璃雪,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毫无睡意,她想练琴,但东方珩抱的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狠狠捶了他几下。 宴会过后,东方珩不定时的出现在竹园内室,沈璃雪好端端的睡着,睡醒后,身侧就会突兀的多出一人,如果不是承受能力好,她肯定会当场惊叫。 等东方珩睡醒,要和他好好谈谈,他们还没有完全确立恋爱关系,不要这么随意的进出她的房间。 沈璃雪闭着眼睛想比试与东方珩的事情,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渐渐飘散,强有力的心跳响彻耳边,沈璃雪睫毛轻颤几下,呼吸渐渐均匀。 沈璃雪睡着,熟睡中的东方珩却睁开了眼睛,望望沈璃雪恬静的睡颜,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对着窗外冷声吩咐:”子默,去查查焦尾琴坊的大赛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普通的比试,将所有要求都写出便可,它居然暗加了一个备注,还要求得冠军的人必须接受惊喜,虽然沈璃雪已经见过备注中的惊喜是一瓶神药,但东方珩还是觉得事情有蹊跷。 子默领命而去,东方珩放下双手,拥了沈璃雪在怀,如玉的手指轻触沈璃雪美丽细腻的小脸,墨色的眼瞳如黑曜石般璀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让她涉险,焦尾琴坊之事,他会查个水落石出。 驿馆 ”沈璃雪报名参加琴技比试了?“粽子般的南疆太子躺在床上,诡异的笑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是的,沈璃雪已经上钩!“苏雨婷温和的笑容中暗透着阴冷与凌厉。 ”沈璃雪钻进圈套,咱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骄傲如秦若烟,看苏雨婷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叹,她实在是太聪明了,想的计 策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计划一旦成功,沈璃雪在劫难逃。 ”另一半计划,是最难实施的,苏小姐可有把握?“南疆太子僵着脖子,看向苏雨婷,此计一出,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计策之完美,但在内心深处,他对这位美丽如蛇蝎的女子,多了几分忌惮。 苏雨婷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美眸中隐有利光闪现:”太子殿下请放心,我既然出了计策,就有把握让它成功!“ 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沈璃雪,终究还是要败在她的手中。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就到了比试的前一天。 沈璃雪练了一天琴,身体有些僵硬,起身到了外面,沿着青石路缓缓走动着。 夜幕已经降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已经到了晚膳时间,阵阵香气随风飘来,沈璃雪猛然发现,她居然走到了厨房前。 燕月站在门口,手中提着空空的食盒,急声催促着:”大娘,菜好了没有?米饭好了没有?汤好了没有?小姐等着用呢?“ ”马上,马上,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厨房里传来厨娘利索的应答声。 燕月叹气:”大娘,你都说了好多次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饿到了小姐,咱们这做下人的担待不起!“ ”燕月姑娘啊,小姐点的汤是滋补身体的,炖的越烂越熟越好,你端碗半生不熟的回去,小姐也没法食用不是,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最多半盏茶,就能炖的最美味了,你先装菜,装饭,等你装好了,汤也炖好了!“胖胖的厨娘站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燕月再次叹气:”你明天记得早点开始炖,耽搁了小姐的用膳时间,咱们可担待不起!“ ”放心放心,明天一定早点炖,快装饭,装菜!“燕月没有深究,厨娘喜笑颜开,热情的招呼着她进去装饭装菜。 沈璃雪摇摇头,慢腾腾的向回走去,取个饭,波折还真多,距离她用膳的时间,还有两盏茶,身后响起一名丫鬟娇俏的询问声:”嬷嬷,四小姐的汤好了没有?“ ”看时间,差不多好了,在大小姐的汤旁边呢,仔细端,别洒了!“ 耳边响着丫鬟,嬷嬷们的对话声,沈璃雪路过厨房后窗,下意识的向里看了一眼,却见云园的丫鬟小图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快速倒进一盅汤内。 沈璃雪前行的脚步猛然顿了下来,微眯了雪眸,透过微开的窗子看向小图,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