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求我打劫》 第一章 土匪之路 大兴城,开山侯府 苏铭看着铜镜中穿着锦袍的青年,虽然他穿越到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天,但还是有些不适感。 没错,苏铭也经历了一把穿越浪潮,来到了这古代世界,但并没有像其他穿越人士一样接收原身的记忆。 刚开始的时候,看见这么大一座宅子,还以为自己能享一下乐,体验一把膏粱子弟的快乐生活,但从小斯铁树那里套出原身的信息后,苏铭就一脸不好了。 原身也叫苏铭,但这都是小事,身份才是重头戏。 苏铭的爹苏开山占山为王,土匪头子一个,但因苏铭在一次下山的途中意外救了本朝皇帝,皇帝也顺势提出了招安,苏开山犹豫了一下,便也就答应了,成为了开山侯。 别问他为什么招安还要犹豫,因为苏铭也问了铁树,这么好的事他爹为什么还要犹豫。 结果铁树理所当然的说:“开山上有着几千个兄弟,怎么也得犹豫下啊。” 当时苏铭立即眉心一跳,几千个兄弟,这可不是一般的土匪窝了,难怪一出手就是侯爷。 但知道整个事件的始末后,苏铭就更不好了,无他,他穿越的朝代不是秦朝,也不是唐朝,而是二世而亡,存在感极弱的隋朝! 现在正是大业元年,隋炀帝即位还不满一年的时候,想到十几年后的群雄逐鹿,还有他爹手里的几千号兄弟,苏铭就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但后悔归后悔,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既然土匪之路已断,那他就挥斥朝堂! 苏铭刚整理完衣服,铁树便抱着一摞书本过来,同时嘴里还不忘说着:“少爷,这是你这几天看剩下的官员信息。” 苏铭看着盘子上那一摞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簿子,也是哭笑不得。 这次招安,本应是苏开山自己来大兴城接受册封,但苏开山以山上众多兄弟需要安置为由,让苏铭和铁树两人先来大兴城。 奇怪的是身为皇帝的杨广竟然还同意了这么个要求,而且还给了苏开山一次选官的机会,有了爵位再有实权,那就是一举进入了隋朝的上流社会。 苏铭本以为他那便宜爹会一脸欣喜的当即应下来,结果那便宜爹的骚操作,简直把他炫的怀疑人生。 当时铁树撇着嘴,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臣还没想好,等看到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苏铭毫不怀疑,这就是他那便宜爹的现场版,这么欠揍的人,杨广竟然也默许了...默许了... 这还是他从历史课本上认识的那个隋炀帝吗? 正确的操作不应该是当场夺过侍卫的刀,然后一刀劈下去,并且指着尸体骂道:“给脸不要脸!来人,拖出去埋了。”? “少爷?” 铁树的呼喊声拉回了苏铭有些跑远的思绪,算了,不靠谱的爹,以后多担待点便是。 而且他可不能保证那便宜爹会像铁树一样好忽悠,到时候发现他儿子换了芯,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苏铭随手拿起一个簿子,看了几眼,便丢下了,这些人的关系错综复杂,利益划分早已平衡,哪有什么肥差留给他那便宜爹。 “铁树,收拾收拾,我们出去走走。” 大兴城诶!这可是后世长安城的前身,既然来了一趟,怎么也得逛一逛。 “少爷这是要去赴约吗?” 苏铭诧异的看向铁树:“赴约?赴什么约?” 铁树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瞧我这记性,又忘记少爷你失忆这件事了。” 听完铁树的陈述后,苏铭整个人都傻掉了,原来七天前,苏铭当街揍了一个调戏女子的浪荡子弟,结果却被告知人家两人是在搞情趣。 呃,苏铭默默地给原身点了支蜡,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苏铭就是自己,恐怕他会笑死在这里。 无缘无故被人给打了,那男子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拉上了他表哥杨彪来找苏铭麻烦。 好在杨彪也是个“懂情理”的人,提出一场比试来解决这场争端,并且还给了原身七天的时间做准备,而今天正好是约定的那一天。 苏铭有些愁闷的看向门外,凭借他现在的身份,解决那个男子不成问题,但那杨彪可就不好对付了。 杨彪是杨玄感长子,虽然杨彪现在没什么势力,但他爹杨玄感可是隋朝柱国之一,权势极盛,岂是苏铭这种新进侯爵的儿子可以比的。 叮! 【选择系统时刻为你服务】 选择系统?什么选择系统?不过苏铭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他的金手指。 但一想到这金手指到达的时间,苏铭就很想吐槽一下,都过去三天时间了,你才出现,你这金手指好意思吗? 就在苏铭吐槽之际,选择系统也发布了它的任务。 【开局首选!】 【选择一:放杨彪鸽子,奖励原身完整记忆一份。】 【选择二:前去赴约,奖励神级赌术。】 秉持着讨价还价的原则,苏铭顺势问了一句:“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选择系统时刻为你服务】 得了,这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机器。 铁树上前询问:“少爷,我们还去吗?” “去,当然得去!” 话落,苏铭便向门外走去,原身的经历他已经从铁树那里拼凑的差不多了,所以原身记忆对他来说吸引力并不大。 其实不管有没有这选择系统,他都打算去赴约的,因为他要是还想在这大兴城立足,这约就必须得赴。 ... 福云楼,此时早已座无虚席,无他,今天可是杨大少爷和那土匪儿子比试的日子,而这里,正是两人约定的比试地点。 酒楼小二用帕子擦拭着柜台,小声对着旁边的掌柜问道:“掌柜的,你说那开山侯府大少爷会来吗?” 掌柜瞟了一眼坐在大堂正中的杨彪,打着手里的算盘,语气轻蔑:“来送死吗,杨家大少爷岂是一个小土匪对抗得了的。多学着点,这里面的门路多着呢。” 小儿忙点头哈腰道:“是,掌柜的说的是。” 不止福云楼掌柜是这么想的,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除非是脑子有病,才会来赴这场约。 突然,原本喧闹的酒楼寂静下来,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出现在了醉仙楼门口。 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有些不认识苏铭的人不由问向旁边的好友。 “这人是谁呀?” “怎么这么眼生,难道是新上京的贵族子弟?” 再次喧闹几秒钟后,终于有认识苏铭的人小声说了出来:“他就是开山侯府大少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那土匪儿子!众人心里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土匪不应该五大三粗,络腮胡糊脸吗?哪有这样的贵气。 此人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精选培养的家族子弟,但旁边好友的表情,以及堂中杨彪的行为,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此人便是他们口中的土匪儿子。 杨彪看着和他对视着的苏铭:“几天前我听说你睡觉摔坏了脑袋,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睡觉摔坏了脑袋?怎么摔的?难道开山侯府的床有几丈高? 吃瓜的众人再次震惊了,真的,这一年中受到了惊讶还没有今天这一天的多,这一趟值了。 而苏铭则是脑门上黑线直掉,得了,这个污点他不认也得认了。 原身住进开山侯府的第一晚,由于睡不惯柔软的大床,便鬼迷心窍的睡上了房梁,然后,嗯,不小心掉了下来... 纵然原身有功夫在身,但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所以很不幸的伤着了脑袋,然后也就成了现在的苏铭。 苏铭打着扇子走到杨彪对面坐下,这扇子可是他在路上特意买的装逼利器。 “没想到杨大少爷连我睡觉摔下来这么小的事都知道,那请问,你知道我是睡在哪儿的吗?” 第二章 你这是要和我比小? 杨彪也没多想,当即回道:“还能是哪儿,房梁呗。没想到苏少爷还喜欢当梁上君子。” 吸气声在酒楼里此起彼伏,吃瓜群众再次兴奋了,想不到这苏少爷还有这样的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苏铭并没有理会众人投过来的打量,而是浅笑着看向杨彪:“家父不想让我武艺荒废,特意在出门的时候叮嘱我一定要勤奋练武。” 他可不想背这个黑锅一辈子,既然有人提出来了,那就把这口黑锅打成平底锅,他见谁砰谁。 杨彪哂笑:“这么说,苏少爷在房梁上睡觉是在练武咯?没想到开山上的土匪武学这么另辟蹊径,难怪让地方衙门如此头疼。” 听见杨彪这么一说,吃瓜群众立即义愤填膺起来,开山土匪的大名,他们可是耳熟于心的,听说要不是这次招安成功,朝廷都准备派重兵前往剿匪了。 苏铭心里一沉,绵里藏针啊,竟然不接他学武的话题,而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开山土匪,挑起周围人的情绪,很好。 苏铭轻笑:“要不是因为这一身武艺,我还救不了陛下。” 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顿时鸦雀无声,虽然在今天之前他们不知道苏铭长啥样,但他的名字,却早已熟悉无比。 现在只要提一句开山土匪,想到的一定不是土匪的烧杀抢掠,而是开山少寨主的顶级武功。 一人就端掉了三十来人的土匪寨子,而且还从杀手的手中救下了当今陛下,如此威猛的人,世间罕见啊。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众人才潜意识的认为苏铭是一个彪形大汉。 杨彪察觉到周围人看苏铭的眼神都变了,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把众人的怒火挑起来,还给那土匪涨了一波威风! 苏铭见围观众人的思绪被带偏了,也赶紧见好就收,毕竟开山有一窝土匪这是事实,没的洗。 “杨大少爷,聊了这么久了,也该谈谈今天我们该怎么解决之前的那件事了。” 杨彪再次恢复了之前的俊雅模样,微笑道:“是该谈谈那件事了。由于苏兄打我表弟也是事出有因,所以这件事依杨某之见,不如大事化小,咱们用和平一点的方式来解决。” 苏铭摇着扇子:“我是个粗人,别说这些废话,直说比什么就行,我苏铭一定奉陪到底。” 杨彪抬手,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便端着两个竹筒走了过来。 看着那两个竹筒,苏铭略微皱了下眉,而旁边的铁树则有些脸色难看了。 对面的杨彪见此,心里一笑,看来他之前的准备并没有白费,跟他斗,还嫩着呢。 小厮把两个竹筒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一个竹筒,露出里面的三个色子。 “鉴于苏兄前几天受过伤,比武之类的就不太合适了,不如咱们就用这小玩意儿比试。” 看着对面杨彪一副替人着想的样子,苏铭一阵恶寒,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怕他武艺没落下,到时候把他给揍很了,收不了场。 但在众人眼里,对杨彪的形象更加丰满了起来,之前他们也只是听说杨大少爷有着光风霁月的胸襟,风范不输于其父和祖父,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这时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为什么不比文呢?” 旁边的一人当即用扇子敲了一下他脑门:“你傻啊,也不看看苏大少爷的身份。” 想起苏铭土匪儿子的身份,那人立即醍醐灌顶,一个土匪儿子,别说比文了,识不识字都是一个问题。 杨大少爷还真是个替人着想的人,土匪也就适合摇色子这种市井玩意儿,可惜了杨大少爷还要屈尊降贵陪一个土匪玩一局。 想到此,众人对杨彪的印象瞬间上升到有史以来的顶峰。 对于投注在身上的视线,杨彪早已习以为常,他从小便众星捧月,这点场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怎么样,苏兄比吗?” 苏铭笑了一声:“杨大少爷如此替我着想,不比倒是我的不是了,不知是一局定输赢呢?还是三局两胜?” 苏铭还真怕他比武,虽然原身武功高强,但苏铭不会用呀,而且他繁体字还没有练好,比文也是一塌糊涂,摇色子好啊,简直摇到他心里去了。 杨彪挥了下手,之前的小厮立即昂首挺胸:“一局定输赢,若苏大少爷赢了,刘少爷当面给你道歉,并赔礼一百两白银;若苏大少爷输了,则给刘少爷道歉,并赔礼一百两白银。” 刘大少爷正是之前苏铭揍的那个人。 听着这规则,苏铭到没察觉出什么不妥,正要答应时,一旁的铁树突然拉住苏铭的右手,并俯身在苏铭耳边。 “大少爷,别赌。” “为啥?” 察觉到铁树从看到色子起不对劲时,苏铭就想问了,现在铁树更是自己提起,就更勾引起了苏铭的好奇心。 “因为大少爷你从没赢过。” 从没赢过...苏铭当场石化,这得是多差的运气啊,竟然连一局都没赢过! 苏铭弱弱的问了一句:“我之前赌了多少局?” 一局都没赢过,应该不超过双手之数吧。 “要不是侯爷率弟兄们来接你,你可能现在已经缺胳膊断腿了。” 哦嚯,这么惨? 虽然两人说的很小声,但奈何在场不少人都是练家子,两人的对话自然一字不漏的落入了他们的耳中。 见旁边的好友颤抖着胳膊憋笑,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当即钩住好友的脖子,详谈起来。 在场这么多人,自然不是所有人的憋功都了得,这不,一人没忍住笑喷了出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苏兄,要不咱们换一种方式?” 见杨彪还装模作样的问自己,苏铭在心里冷笑一声,原来这从一开始便是个局,但可惜的是,他现在可是赌神在世! “俗话说的好,不破不立,我赌运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倒霉下去,说不定今儿就时来运转了呢,来吧。” “好!” 杨彪手拿起色盅,手摇的飞快,然后往桌上一扣。 围观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的看着杨彪拿起色盅,赌嘛,赌的就是气氛。 一、二、三。 众人:“......” 看着那三个色子,苏铭憋笑有些憋的腮帮子疼,真的,就这赌技,谁给他的自信能赢过自己。 “你这是要和我比小?” 杨彪云淡风轻的说道:“自然是比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铭拿起色蛊摇了一下后,便扣在桌上,气势十足。 第三章 不靠谱的爹 随着色盅的拿起,众人的心再次紧张了起来。 一、二、四。 看着两人面前的色子,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看来这苏铭的赌技是真的烂。 苏铭轻笑:“抱歉了,杨大少爷,我苏某险胜一点。” 杨彪起身,轻笑:“无妨,愿赌服输,表弟,给苏兄道歉。” 此时,站在杨彪身后鼻青脸肿的刘家少爷站了出来,都过去了七天,还没有消肿,可见当时苏铭打的不轻。 刘家少爷不情不愿的向苏铭道了个歉,然后便有小厮把一百两白银奉上。 苏铭示意铁树收下,然后叫小二上一桌好酒好菜便上楼了,至于让刘家少爷真心道歉,他才没这个心思,而且,苏铭隐隐觉得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表哥,咱们就这么算了吗?你看表弟我被打的有多惨。”刘家少爷指着自己火辣辣的脸。 杨彪瞥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技不如人,被打也是应该的。但这事儿才刚刚开始。” 杨彪看着苏铭上楼的身影,眼中冒着自信的光芒。 这面,主仆两人进了一个临街的包间后,铁树立即上前:“大少爷,刚才好险,小的真怕大少爷你刚才输了。” “你就这么对我没自信?”说出这话的同时,苏铭就后悔了,能让自家老爹去赌场接人,赌技可见一斑了。 铁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四个银锭放在桌上。 苏铭不解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大少爷,这是我们全部的身家。” 苏铭愣住了,其中两个银锭还是刚才的赔礼钱,也就是说,原身之前的身家也就只有一百两银子,难怪铁树这么怕他输,要是刚才他真输了,恐怕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按照一两银子兑换一千钱来计算,所以,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富裕? “我爹的俸禄呢?” 那便宜爹还在开山,俸禄就让他这个儿子代为效劳了。 铁树指着桌上其中的两个银锭:“这就是侯爷的俸禄,由于侯爷没职务,没封地,所以就只有这一百两银子。” “难道我进京,我爹没给我钱?” 铁树当即摇头:“没有,要不是夫人塞给少爷你十两银子,恐怕我们就要靠打劫进京了。” 我的四十米大砍刀呢?我要弑父! 苏铭按捺下弑父的心思,发现自己的语气都有些飘了:“铁树,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我爹亲生的?” 苏铭见铁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着,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还真不是亲身的,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就在苏铭暗戳戳地里想怎么弑父时,铁树出声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和我爹上山的时候,就已经有少爷你了。” 见这个问题没法解决,苏铭也没有死刨到底,毕竟是不是亲生的,对他来说都一样,现在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开山和杨柱国家有仇?” 之前他还没有多想,认为这就是一出表哥帮表弟出头的戏码,但当他看到杨彪今天的所作所为后,便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么一个虚伪的人,是不可能帮一个表弟这么出头的,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隐情。 而苏铭一共才来大兴城七天的时间,除了打了刘家少爷一顿后,便一直待在侯府给他爹看官职,并没有机会和杨彪甚至是杨家结仇。 所以,开山肯定和杨家有什么过节。 铁树思索道:“应该是有吧。” “什么叫应该有?” “这也是小的偶然一次从我爹和侯爷的谈话中得知的。” 这到勾起了苏铭的好奇心,忙问铁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从铁树那里得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苏铭再次被他那便宜爹的脑回路给秀了。 原来,开山所处地界正是许多商旅的必经之地,鉴于薅羊毛不能一次薅光的原则,他爹每次打劫都只打三分之一,而他那便宜爹则尤其钟爱粮草。 许多商旅也弄清了开山土匪的秉性,每次从开山山脚下路过的时候都要附带一些粮食,让开山土匪打劫,好让自己的货物完好无损。 看这些小羊羔们如此自觉,那便宜爹还特意让开山的兄弟们护卫这些被他们打劫过的商旅过开山地界。 长此以往,这便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商旅们就当请了一次短途的镖局,被开山土匪打劫,总好过被其他土匪一锅端了强。 想到这里,那些商旅的心里也就没那么不好受了。 但有一些商旅却尤为特别,他那便宜爹不仅全打劫完,还把他们护送到了阴曹地府。 没错,这些商旅就是杨家的商旅,不管这些商旅如何伪装,最后都会被苏开山给认出来,然后护送到阴曹地府。 这那是有过节啊,简直有仇啊,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全家,他爹这骚操作,简直就是把杨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不对,应该是踩在脚下反复摩擦才对。 看来,真正和杨家有仇的是他那便宜爹才对,不然,除非是脑子瓦特了才这么挑衅杨家。 杨家在这隋朝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可惜了,都好久没看到过杨家的商队了。” 见铁树还一脸惋惜的样子,苏铭一扇子敲在他脑门上:“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少爷我的安全。” 语气停顿片刻,苏铭小声问道:“这次进京的难道真就只有我们两人?我爹没派其他人一起?” 铁树摇了下头:“就我们两个人。” 啊!苏铭的一只土拨鼠尖叫,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弑父心思再次燃起。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让儿子独自去这么远的地方也就算了,而且这个地方竟然还是他的仇家所在地!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的是,他还不给生活费! 这叔能忍,婶不能忍! “咕隆!咕隆!” 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苏铭肚子里传出来,正好,小二端着酒菜敲起了包间的门。 苏铭再次按捺下弑父的心思,算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第四章 放长线 酒足饭饱后,苏铭也从铁树那里知道了原身武功高强的原因,原来还和原身被苏开山从赌坊里捞出来那件事有关。 那时原身才十岁,正是好玩的时候,一次下山去镇上的时候,被人忽悠进了赌场,结果嘛,自然是把人输在哪了。 苏开山把人捞出来的同时,还顺手把那赌坊给打劫了,嗯,好巧不巧,那个赌坊也是杨家旁系开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开山当时对苏铭说的话。 “没有以一挑百的本领,就别给老子进赌场,下次老子可不会带人来捞你。” 这话把苏铭劈的外焦里嫩。 这算是黑吃黑的典范吗? 要命的是,原身还真信了,开始苦练武功,为的就是再进一次赌坊,然后黑吃黑一把,好一雪前耻。 而且不止原身武功高强,就连铁树的武功也不差,只比原身稍逊一筹。 看来,杨彪提出要和自己比大小,也是做了一番不小的功夫,毕竟苏铭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十六,也就是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六年之久。 既然把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调查了出来,而且还利用上了,为何就赌这一局?并且还轻描淡写的过了?苏铭想不明白。 但很快,他就明白杨彪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 因为他和铁树被人堵在了楼梯上。 杨彪摇着扇子:“苏兄,杨某诚心想教你一个朋友,不如我们再来几局。” 铁树看着放在桌上的两个色盅,忙拉了一下苏铭的衣角。 苏铭用眼神示意铁树稍安勿躁后,浅笑道:“那好,我今天的运气不错,到时候杨兄可别输不起哦。” 杨彪抬手,之前的小厮立即端着一盘子沉甸甸的金锭放在桌上,用行动来回答苏铭的挑衅,他输得起。 苏铭也被那金锭晃了一下眼睛,更不用说周围的看客了。 刚才的好戏他们还意犹未尽呢,没想到刚吃完饭,便续上了,今天这福云楼一行,值!简直太值了! 福云楼小二看向旁边的掌柜:“掌柜的,咱们不出面帮劝一下吗?” 掌柜瞥了他一眼:“劝什么,那两人岂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但我们开的是酒楼,不是赌场啊。” 掌柜扫视了一眼周围看戏的食客:“只要能赚钱,那又与我们何干?” 很快,苏铭和杨彪两人便站在赌桌的两边。 看见杨彪拿出的筹码,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是一锭金子,足足有十两! 苏铭皱了一下眉,便让铁树拿出两个五十两的银锭放在桌上,他到要看看这杨彪能给他玩出什么花招。 既然双方已经下注,那赌局自然也就开始了。 杨彪把色盅扣在桌上,毫不迟疑的掀起。 一、二、四。 一共七点,这点数可有点小了,还有之前杨彪摇出的一、二、三点,楼上楼下的看客不由对杨彪多了些打量,杨大少爷这手气好像也不怎么行啊。 苏铭把色盅扣在桌上,看着杨彪身前的那三个色子,这是在放长线钓他吗? 苏铭把色盅掀开。 四、四、四。 看着那三个四,看客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秒杀杨大少爷的七点,难道这苏铭真的时来运转了? 杨彪再次拿起一个金锭放在桌上:“苏兄的手气果然很好,看来今天我要大出血了。” “运气而已,再来。” 见苏铭已经被自己挑起了兴趣,杨彪会心一笑,肯咬钩就好,饵料他管饱。 “苏大少爷一、五、六,杨大少爷三、三、四,此局苏大少爷赢!” “苏大少爷一、二、二,杨大少爷三个一,此局苏大少爷赢!” ... 随着吆喝声的一声声响起,之前的那一摞金锭已经见了底。 杨彪懊悔的看着自己身前的三个一,眼中都隐隐冒了血丝。 苏铭在心了啧了一声,装的真像,想必下一局就开始露出真面目了吧。 果然,杨彪把剩下的所有金锭全部推到了赌桌正中。 “苏兄,一局定输赢!” 那模样像极了赌徒孤注一掷的样子。 看客看着杨彪现在的这副模样,也毫不意外,毕竟,杨彪从头到现在,少说也输了三千两黄金,就算杨家有着再大的家底,如此铺张浪费,少说也会心疼一把。 要是杨彪还能保持本心,那他们才应该奇怪了。 不过说回来,这苏铭的赌技是真烂,十局里面有九局摇出来的点数都不超过十,但貌似杨大少爷的赌技更烂... 苏铭按照杨彪给出的筹码,同样划出了一部分金锭。 买定离手,双方几乎同时把色盅扣在桌上。 这次苏铭率先把色盅掀开。 二、二、二。 “竟然是三个二!” 吃瓜群众们立即沸腾了,看来这次苏大少爷必输无疑了。 苏铭装作一副懊恼的样子:“杨兄,看来此局是你赢了。” 看见那三个二,杨彪险些绷住不神色了,真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赌技如此之差的人! 要不是他一直压低着自己的点数,今天这一出还真不容易成功,还好,他早有准备,就算苏铭摇的点数再小,他也有应对之法。 一、一、一。 又是三个一! 在这一刻,杨彪的神色终于皲裂开来,不是因为输的,而是苏铭的赌技之差,让他尤为观止。 全场一片寂静,这是杨彪第几次摇到三个一了,第五次! 天啊,这两人究竟是什么神仙赌手,往日这么难摇到的最低点数,为何两人摇它们就跟吃家常便饭一样。 “苏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杨兄的豪爽,我苏某也很钦佩。” 就在两人客套一番后,杨彪便脚步虚浮的先行离开了,看那样子,是赶紧赶回去和他爹杨柱国交代。 铁树收拾好金锭后,屁颠屁颠的小跑到苏铭身边:“少爷,没想到世上还有比你赌运更差的人。” 苏铭打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起来:“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少爷我的运气好。” “我看是你的霉运感染了杨兄。”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瞬间把即将散场的吃瓜群众再次拉回了坐位,只要这瓜不砸在他们头上,他们可以吃一天。 第五章 幸灾乐祸 苏铭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锦袍,站在楼上的走廊处,双眼冒火地看着他。 苏铭把自己仅有的原身记忆里外翻了翻,还是没有想起和这人有何交集。 小声对铁树问道:“这人是谁?” “小的也不知道。” 见对方不认识自己,男子的火气更甚了,右手紧紧握在栏杆上,仿佛在捏着苏铭的脖子一般。 男子的小厮见自家主子如此,立即高声介绍:“我家少爷可是许国公府长孙宇文承趾!” 许国公府长孙,这下苏铭知道是谁了,在隋朝能称作许国公的也就只有宇文述一人,而这人不怎么出名,出名的是他的儿子宇文化及。 那可是缢杀隋炀帝杨广的人! 此人自称许国公长孙,那就是宇文化及的儿子,但此人好像和苏铭没什么过节吧。 难道又是他那便宜爹劫了人家商队? 想到这里,苏铭瞥了一眼铁树,呃,和他一样,也是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看来那便宜爹没有打劫人家。 那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看自己不顺眼就来找茬吧。 “真是笑话,无缘无故地找人茬,还不说理由,果真是宇文家的作风。” 虽然不认识说话的人是谁,但苏铭对这话十分赞成,找茬就得找的对方无法反驳,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把话说清的人,有意思吗? 宇文承趾看着楼下站起来说话的那人:“李孝常,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那个叫李孝常的男子当即反驳:“我看多管闲事的是你,连杨彪都不计较了,你在这计较什么?难道真如传闻所说,宇文家要成杨司徒家的家将了。” 此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果然,李孝常旁边的两人立即将他摁回座位上。 “李兄,你喝醉了。” 听完两人的对话,苏铭这才明白,自己究竟是那里得罪了宇文承趾,原来是替杨彪出头来了。 知道针对自己的缘由后,苏铭也有了底气,抬头看向二楼的宇文承趾。 “是不是被我的霉运感染了,明天我和他再赌一局便是。” 宇文承趾一下子愣住了,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打着让苏铭继续赌的念头,但这么快就上钩了,让他有一种毫无成就的挫败感。 “宇文公子,还有其他事吗?要是没了,那我就回府了,摇了半天色子,手酸。” 宇文承趾尴尬的回了声没有之后,便转身向自己的包间走去,他到现在还有一种迷糊感,这苏铭怎么就这么不按常理呢。 原本已经准备好吃瓜的群众,见燃烧起来的场面立即冷淡下去,不免有些意犹未尽,但想到苏铭要再次和杨彪赌博,又有了干劲。 只是不知,杨大少爷会不会和苏铭继续赌下去。 更是有好事者开了一个特别的赌桌,赌的就是杨彪会不会和苏铭继续赌,那押注场面可异常火爆,人压着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苏铭和铁树回到开山侯府后,铁树把那些金锭擦了一遍又一遍,到第三遍时,苏铭实在看不下去了。 “都是些死物,擦这么仔细干嘛。” 铁树擦拭着金锭,头也不回的道:“这可是大少爷你第一次赢钱,而且还赢了这么多,自然得宝贵些。” “把这些金锭放下,去收拾行李。” “大少爷要去哪儿?” “准备搬家。” 见铁树一脸错愕的看向自己,苏铭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人除了武功厉害点,还真有些....稚嫩。 对,就是稚嫩,苏铭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也正因为如此,苏铭并不想告诉他自己的打算,那事儿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才是最稳妥的。 “别问这么多,把我们的行礼准备好。” 虽然不知道苏铭为何让自己收拾行礼,但铁树还是立即放下金锭去后堂收拾行礼,在他的眼里,苏铭就是天,他只需听话的执行便是。 苏铭看着那盘子闪亮的金锭,杨彪的线已经放了,现在该他放线了。 ... 大兴宫,甘露殿 隋炀帝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旁边侍奉的福公公。 “你说苏铭赢了杨彪三千两黄金?”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这件事已经在大兴城内热议开了。” 福公公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补充说道:“而且,苏大少爷为了证明不是他的霉运感染了杨大少爷,还给杨大少爷下了明天的战书。” “感染了霉运?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福公公便把苏铭从来没有赢过的事将给了隋炀帝听。 隋炀帝略微皱了下眉:“让人再去催一催苏开山,让他快点进京管教一下他那儿子,别整天无所事事。” “好,奴才这就派人去催。” 福公公走出甘露殿的时候,忍不住一哆嗦,他怎么从陛下的语气里看出了幸灾乐祸?怪哉。 这一夜,苏铭一夜好眠。 铁树看向苏铭:“大少爷,你真的要去找杨大少爷赌博吗?” 苏铭瞟了他一眼:“你昨天不还盼望着和我赌的人是他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变卦了?” “小的怕大少爷你今天的运气没昨天好。” “不好就不好吧,走了。”话落,苏铭便向侯府大门走去。 铁树看着苏铭的背影,为什么运气不好还有去赌?他想不明白,而且大少爷自从失忆后,似乎变了许多,变得更加有主见了。 之前的他好歹能猜到大少爷的一些意图,但现在,他完全看不透大少爷究竟想做什么。 “还不走,发什么呆呢?” “来了,大少爷你等等我。” 不想了,反正现在的大少爷很好。 有了昨天的铺垫,在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此时的福云楼说是人满为患也不为过,有些更是直接站在了福云楼门口闲聊着。 苏铭来到福云楼时,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由嘴角一抽,他第一次体验到开皇盛世,没想到是从自己的瓜上体会到的。 本以为今天就只是观众多了一点而已,当走进酒楼后,看到有几个人立即散开,并且还偷偷用眼瞅他。 苏铭一时火大,他昨天不就赢了点钱吗,用得着像躲瘟神一样躲他吗? 第六章 相见恨晚 苏铭本以为那几人只是瞅一下而已,但却瞅了他好几眼,更甚者,瞅他的人越来越多。 想到什么,苏铭小声对着旁边的铁树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铁树回答的很干脆。 察觉到还有人在瞅自己,苏铭也有些恼火了,不仅瞅上瘾了,还传染是吧。 就在苏铭被人用眼瞅的即将忍不住的时候,铁树小声说道:“大少爷,有人那你开盘下注。” 同时,还不忘用手向苏铭的前方指去。 那几人见事情败露了,立即慌乱的跑到苏铭面前跪下:“还请苏大少爷绕过小人,小人这就撤销赌局。”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跑,但考虑到苏铭的武功后,便不约而同的坦白从宽了。 “赌的什么?” “啊?” 见苏铭不仅没有发火,还问起赌的什么,几人一时间错愕起来,但其中不乏有聪明的人,赶紧回道。 “小人们在赌杨大少爷会不会接受您的邀请。” “这有什么好赌的,答案不是肯定的吗?还不如赌我和杨彪今天谁赢?” 听见苏铭的话,周围的人一阵恍惚,对啊,虽然昨天杨大爷输的很惨,但比起杨家的家底,简直连皮毛都伤不了,更不会为了点钱而不要面子。 所以杨大少爷肯定回来! 那些压杨彪不来的人立即陷入沉思,自己怎么就下注了呢?等等,昨天是谁在起哄? 还没等做庄的那几人反应过来,下注的人就已经蜂拥到之前下注的桌子上,嚷嚷着自己被骗了,同时还不忘去抢押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一个公然抢钱的机会,人们自然不会错过。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看客都朝那两张下注的桌子拥去。 挤不进去怎么办,打! 铁树看着已经疯狂的人群,撇着嘴:“侯爷说的果然没错,越是衣冠楚楚的人,抢劫起来越狠。” 苏铭眉头皱了一下,想不到他那便宜爹还有这么高的觉悟。 那他那打劫三分之一,留三分之二的可持续发展原则,得要穿的多么风流倜傥才能干的出来。 “噗嗤!” 苏铭立即收敛住神色,正当他以为没人发现他笑喷时。 铁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少爷,你看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好笑?” 苏铭直接否认三连。 “没有,你听错了,我刚才没笑。” 他能说把苏开山想成一个络腮胡胡脸,但却白衣飘飘的形象后,笑喷了吗? 他要是真说了,估计他那便宜爹会连夜从开山赶来灭了他。 “不对啊?小的刚刚明明听见大少爷你笑了?” 见苏铭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眨着眼睛,疑惑道。 “大少爷,你眼睛怎么了?” 苏铭卒! 他这是在给他使眼色,叫他别纠结这个问题,怎么就看不懂呢?说好的主仆默契呢? “哈哈哈!” 就在苏铭想怎么让铁树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立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个显眼的角落里,四人围坐一桌,青年才俊,气宇轩昂,一副世家子弟的打扮。 其中有一人,苏铭略有些印象,正是昨天帮他的李孝常。 四人中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轻笑:“你那侯爷这话说错了。” “哪里错了!”铁树的语气中突然带了一些不容置疑。 苏铭扶额,在提到苏开山的时候,铁树就会这样,俨然把苏开山的话当成了真理。 说白了,就是把苏开山当成了他偶偶像。 男子指着自己的衣服:“你看我们几个穿的如何?” “很华丽。” “但我们四个可没有去抢钱,所以你家侯爷那话说错了。” 见铁树陷入了沉思,四人以为已经说服了他,正当准备接着看好戏时。 铁树一句话差点没让四人从座位上跌倒。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尝试过,等你试了一次后,你的本性才会露出来。” 男子还没开口,另外一个玄色锦袍的男子便笑道:“我看这话在理,窦兄不如试一下,让我和李兄还有我叔公看看你的本性。” 男子自然不会傻到去试一下抢钱的滋味,此事便就此打住,和苏铭闲聊起来。 而苏铭也知道了这几人的身份。 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叫窦智纯,陈国公世子。 玄色锦袍的男子叫杨思谊,观王杨雄之孙,而被他叫做叔公的少年则是河间王世子杨庆,两人属于远亲关系。 李孝常则是万安郡公长子。 这四人,虽然年龄和苏铭差不多大小,但其背后的势力却没有一个弱的,难怪可以无视刚才的慌乱,来打趣铁树。 四人十分惊讶于苏铭的谈吐,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 就在几人准备细聊之际,杨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过来,身后跟着穿戴整齐的小厮和家丁。 此时,虽然的躁动已经消停了许多,远没有刚才的激烈,但那脸上的鼻青眼肿却尤为吸引人的眼球。 杨彪自然不会意外,让小厮打听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让这么多人当街械斗。 当得知这些人那他开赌注后,脸色顿时青了。 最近是他杨家太收敛了,还是什么,竟然有人敢拿他这个杨家嫡孙的事下注! “来人,把这些打架的人都抓起来,送去京兆尹衙门。”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不约而同的向杨彪的方向看去,甚至有人还忘了把手中拿着的银锭放下。 直到被杨彪的家丁铐住时,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已无济于事,想跑也跑不了。 毕竟杨彪抓他们的理由是因为打架,而不是因为用他来下注。 这可是犯了隋朝律法,跑,就是罪加一等。 苏铭平淡地看着这些被押去见京兆尹的百姓,对于他们的遭遇,他一点儿也不同情。 在他发现这些人用杨彪和他下注时,他们就应该跑了,而不是出手抢钱。 而且,在他和杨庆四人说话的时候,他可不止一次瞟到这些人在用眼神关注着他们,以此来试探他们的底线。 苏铭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因为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自己等一时片刻,坐拥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第七章 大输 在无形中当了苏铭工具人的杨彪,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贵气十足。 可惜的是,观众都被他送去了衙门,无人欣赏,此时留在福云楼的,除了几个故作清高的穷酸书生,便是像杨庆,李孝常这样的世家子弟。 所以,杨彪的逼完全没有装到点上。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赞赏,杨彪心里略微有些诧异。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回事,脸色就更加青了。 但毕竟是世家子弟,表情管理这一块十分到位,瞬间便恢复成了微笑,似乎刚才的青色只是人们的幻觉一般。 “苏兄,杨某我来晚了。” “这没什么。” 和杨彪客气完后,苏铭突然画风一转。 “刚才我还在为怎么解决刚刚的暴乱为难,没想到杨兄一来,随便出手就解决了,还是杨兄厉害。” “这有什么,这些人吃得太饱,忘了分寸,把他们送去京兆府大牢里关几天,就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了。” 苏铭做出一副学到了样子。 认为自己真的教了苏铭做事的杨彪丝毫没有注意到杨庆等人的微皱的眉头。 在他们看来,杨彪的行为虽然干劲利落,但后患太大,日积月累下来,势必会加大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偏见。 而他们的长辈已经不止一次强调陛下有启用寒门的心思,叫他们行事不要太过招摇,虽然他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今天杨彪做的实在是太过了些。 既然人到齐了,那么赌局也就提上了时间。 在双方摇色盅的声音里,众人很快就把刚才的发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纷纷聚精会神的盯着福云楼大堂正中的赌桌。 鉴于昨天杨彪输了三千两黄金,这场赌局只会更大,当然也会更有看头。 苏铭率先把色盅扣在桌上,然后顺势掀开。 不仅姿势气势十足,那点数更加气势十足! “一、一、一。” “竟然是三个一!” 惊讶声在酒楼里此起彼伏,大家都讲究个开门红,但苏铭这叫开门自杀吗? 杨彪冷哼了一声,然后把色盅掀开。 “六、六、六!” 很快,充当临时庄家的福云楼掌柜便高呼道:“这局杨大少爷赢!” “看来杨兄今天的手气很好呀,第一注就摇出了最大的点数。” “运气而已。”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杨彪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看来今天他是志在必得了。 “这局杨大少爷赢!” “杨大少爷赢!” ... “还是杨大少爷赢!” 李孝常看着苏铭桌上只剩一锭金子了,忙看向自己的三个好友:“我感觉苏兄好像中了杨彪的圈套。” 观王之孙杨思谊... 河间王世子杨庆... 陈国公世子窦智纯.... 李孝常见三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忙诧异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三人对视一眼,留给李孝常一个后脑勺,到现在才看出来里面的玄机,这么纯的朋友,他不认识。 见三人不仅没有理会自己,反而做出一副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李孝常顿时怒了。 “你们这是在嫉妒我的智慧!” “噗!” 杨庆面无表情的用帕子擦掉脸上的茶水,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掐死对面喷茶的杨思谊。 “叔公,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李孝常惹的祸”话落,忙看向左面的李孝常,“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李孝常也反应过来了,忙问:“你们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没有受到波及的窦智纯开口:“苏兄连着输了一千两黄金的时候就发现了。” 李孝常忙看向左右两边擦脸和擦嘴的两人:“你们呢?” 两人异口同声:“也是一千两的时候。” 李孝常瞬间炸毛了,自从他们四人认识后,格调就一直保持一致,但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不带他玩了! 岂有此理! 但很快,他就被众人的惊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苏铭竟然在打欠条! 铁树看着那张写着一万两白银的欠条心里肉疼:“大少爷,要不咱们不赌了。” 苏铭利落的按下自己的手印,同时嘴里还不忘说:“放心,你少爷我马上就赢回来。” 铁树心里直嘀咕:这话能忽悠谁呢?到现在你就没赢过一局。 “这局杨大少爷嬴!” … 福云楼掌柜百无聊赖的吐出一句:“还是杨大少爷嬴…” 这次苏铭的面前再次白花花一片,但不是雪花银,而是打的欠条。 苏铭眼球冒着血丝的把两张纸拍在一堆欠条上:“这是我开山侯府的房契地契!” 铁树眼中带着绝望:完了,这下彻底是完了。 但很快,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今天大少爷输的钱不少,他必须得把这事报告给侯爷夫人,不然大少爷又会把自己输给别人。 比起铁树的反应,围观众人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般,目瞪口呆。 侯府长子打欠条已经够新奇的了,没想到还把皇上赏赐的侯府大宅给当做赌资给抵押了!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赌徒虽然不是每天都能见,但他们也见过不少,输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也不是没有,但都是些普通百姓,侯府长子做出这样的事属实把他们震惊的不小。 而杨庆四人则在努力的打捞已经碎成渣渣的三观。 李孝常一脸惆怅:“我自认看人很准,但没想到今天,今天…”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另外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投缘的朋友,结果现实却告诉他们,那人不仅不会成为他们的好兄弟,而且还是一个有着赌鬼潜质的在职赌徒。 但这些,并不是让杨庆四人惆怅的原因,他们愁的是另一个角度。 既然苏铭有着如此浓厚的赌鬼潜质,那是否说明,他们也有着非一般的赌鬼潜质? 毕竟,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和苏铭一副相识恨晚的样子。 好兄弟之间都有一些相同点,那么他们是否也有这一方面的潜质? 想到这里,四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响起了铁树之前说的一句话。 “我家侯爷说过,‘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尝试过,等你试了一次后,你的本性才会露出来’。” 第八章 打劫 四人赶紧打掉这个念头,再想下去,他们真怕明天就会去赌坊试一下开山侯那话的真假。 李孝常弱弱的问了一句:“皇上赏赐的侯府大宅真的可以用来买卖吗?” 还没等杨庆,杨思谊,窦智纯三人回答,周围的看客便把头偏了过来,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十分感兴趣。 虽然他们没有皇上赏赐的大宅,但这四人的大宅可全是皇上赏赐的! 杨庆迷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说道:“应该不能吧,要是我把河间王府给抵押了,恐怕我父王会第一个宰了我。” 说完,杨庆便看向杨思谊。 “别看我,我今天才知道皇上赏赐的大宅居然有地契和房契。” 然后三人的视线聚焦到窦智纯身上。 窦智纯忙挥手:“你们的王府都不能卖,更何况是我的陈国公府了。” 然后,四人纷纷看向正在摇着色盅的苏铭,目光炙热无比,烫的苏铭差点摇出了三个六。 神人啊!居然敢公然把御赐的府邸用来当赌资,这份胆量让他们心服口服,要是苏铭还能活着见到三天后的太阳,他们一定认他当大哥。 连旁人都乱了心神,更何况赌桌上的杨彪。 此时杨彪摇着色盅的手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现实居然比他计划的还要好。 他本意只是让苏铭输个倾家荡产,出了他杨家这些年的恶气,但没想到这苏铭竟然如此不成器,把御赐的开山侯府给放在了赌桌上。 无论这局他是输是赢,他都可以让他父亲和祖父在朝堂上参苏铭一笔。 杨彪强制压下心中的激动,把掌心下的色盅掀开。 五、六、六 与此同时,苏铭也掀起了自己的色盅。 一、二、三 看着那三个色子,苏铭立即演技在线,面色惨白,瞳孔凸出,布满血丝,和吓死没什么两样,就差口吐白沫了。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的笑声响彻着福云楼的大堂,杨彪的计划已经超常完成,自然不必和苏铭继续假情假意。 “小土匪,跟爷我斗,你还差远了!” 话落,便抬脚向外面走去,但走到苏铭旁边的时候,杨彪突然停了下来:“还愣着什么,还不赶快把苏大少爷打的欠条和开山侯府给爷拿过来。” 杨彪带过来的小厮顿时会意,把欠条收拾好后,忙小跑到苏铭的面前,一脸谄媚:“苏大少爷,这侯府是我们少爷的了,还请你高抬贵手。” 这句高抬贵手只有表面意义,没有任何象征意。 因为,铁树的手正按在那房契和地契上,这是他第一时间抢到的。 苏铭右手贴着额头,语气疲惫异常:“放手。” “大少爷。” “放手,愿赌服输,开山侯府是杨大少爷的了。” 铁树见状也只好把手松开,而小厮则眼明手快的赶紧把两张契书抓在手里,那样子,仿佛怕极了苏铭会反悔一样。 杨彪见契书已经到手,向随从吩咐道:“你们去帮苏大少爷搬家。” 但立即改口:“不用了,苏大少爷已经把所有东西都输给我了,搬家这事儿就免了。” 话落,便大笑着骑马离开了。 杨彪此时有多得意,就显得苏铭现在有多落寞,但有几个人却不这样觉得。 李孝常用扇子拍着手:“我怎么感觉苏兄有点高兴呢?” 陈国公世子附和道:“嗯,虽然他现在的确很落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心里比杨彪还笑的欢。” 听着两人的谈话,苏铭悻悻的摸了一下鼻子,这四个人要不要这么人精,还有他心里笑的有这么欢吗? 至于演技露馅,苏铭压根就没考虑过,因为他身边的铁树以及周围的看客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演技精湛。 【选择系统时刻为你服务】 有任务了? 【选择一:打劫周围任意一人一百两,奖励:酿酒秘方一份。】 【选择二:找周围任意一人借一百两,奖励:原身武功。】 看完选择后,苏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二,他现在随时都有杀身之祸,有了原身的武功,多少能应付一下。 至于找谁借钱呢?苏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李孝常四人! 正在讨论苏铭为什么高兴的四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忽然,李孝常觉得身后一冷,将他一晃而过的灵感瞬间吹没。 缩着头看向另外三人:“你们有没有感觉忽然变冷了?” 窦智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杨思谊:“但我看这天并没有变,怎么就变冷了呢?” 三秒钟后,三人也没有等到杨庆的发言,纷纷看向杨庆,用眼神示意他给个说法,他们四人就得整整齐齐的。 “你们被人盯上了。” 三人顿时不约而同的说道:“谁?竟然这么不怕死的盯上了我们?” “打劫,把钱交出来。” 李孝常? 杨思谊? 窦智纯? 杨庆? 苏铭? 吃瓜群众? 那短短的一句话,堪比说书先生的惊堂木,震的全场鸦雀无声,惊的让人找不着南北。 半响,李孝常才反应过来,看向站在他身旁一脸凶相的铁树:“你是认真的?” “抱歉,李兄,我只是像让铁树向你们四位借点钱,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说道最后,苏铭都觉得他的语气有点飘,都说出打劫了,还有人会信他的解释吗。 真的,苏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尴尬过,他现在尴尬的仿佛都能抠出三室一厅出来。 还有,他不是让铁树向他们四人借一百两吗?怎们出口的却是打劫? 那他的选择怎么办,他这是选了b却完成了a吗? 此时此刻,苏铭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把试卷上的选做题填错的天才们是何感想了。 李孝常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杨思谊用手摸索着下颚:“第一次被人打劫,而且苏兄也确实有困难,要不我们就从了他,不反抗了。” 本以为会上演一番好戏的吃瓜群众当即绝倒,没想到还有人上赶着被人打劫的。 而苏铭则是脑门黑线直掉,抛开“从了”二字用错之外,这四人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么傻的钱,呸,这么傻的人他都不好意思再改口借钱了。 第九章 一箭双雕 对于李孝常的提议,杨庆等三人十分赞同。 目的也不全是为了帮苏铭,而是因为,他们也想体验一把被人打劫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们生在京城,不出意料的话,也会在这京城待到老死,打劫这种荒郊野外才会发生的事,基本上已经从命运里和他们错开了。 所以,这不仅是他们第一次被人打劫,还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就算羊毛出在自己身上,他们也要体验一下。 很快,四人就让小厮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铁树。 那干劲利落的劲,看的周围人目瞪口呆,这四位爷,今天怕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同样呆愣的还有铁树,看着自己双手捧着的一摞银锭,眼光不由开始迷茫了起来,他虽然没怎么打过劫,但这一次,无异是最轻松的。 但也只是恍惚了一秒,然后便立即喜笑颜开,还是打劫来钱快,早知道就让大少爷打劫那个杨彪了。 铁树捧着银子向大堂的苏铭走去,但还没走到下楼的楼梯时,突然转身,屁颠屁颠的向李孝常四人小跑过去,留下点东西后,又立即向苏铭走去。 独留下疑惑不解的四人,看着桌上的两个银锭大眼瞪小眼。 杨思谊端详着银锭:“我们一共给了他六百两,但又特意还回来二百两,这是怎么回事?” 李孝常:“难道这两个银锭是假的?” 窦智纯:“不像啊?” 杨庆看着自己的好友越猜越离谱,不由恼怒道:“不用猜了,这两个银锭绝对是真的。” “为什么?” 看着三人疑惑的眼神,杨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因为这两个银锭是我的!” 他有些郁闷了,每个人都给了两百两,但为何就偏偏把他的银锭还回来了呢?这是看不起他河间王府吗? 苏铭刚拿起铁树怀里的一个银锭,系统的提示音便在脑海中响起。 【一箭双雕!超额完成任务,奖励已到账!】 what?他这是把两个选择任务都完成了? 苏铭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他还以为这次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没想到这选择系统居然如此的人性化。 等等,刚才系统说奖励已到账,但账户在哪儿?还有,他现在并没有感觉到原身的武功。 一个念头突然从苏铭的脑海中闪过,他可能被耍了。 “系统!” 【选择系统时刻为你服务。】 “奖励呢?我怎么没看到。” 【奖励已到账。】 苏铭再次强调:“但我确实没有收到。” 【选择系统时刻为你服务。】 苏铭绝倒,这系统简直和某讯的客服一个叼样,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大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铁树的声音将苏铭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罢了,这次就当长个记性。 “掌柜的?” 福云楼掌柜趾高气昂的从柜台走了出来:“苏大少爷有何吩咐?要是没什么事儿,还请不要打扰小的,小的还要招待这么多客人呢。” 说话的同时,在心里嗤笑道,他没把苏铭赶出酒楼,就已经是给他的体面了,竟然还主动招呼起他来了。 敢把御赐的侯府大宅用来当作赌资抵押,并且还输给了别人,脑袋早就去阴曹地府报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