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大明》 第一章 人在家中坐,皇位天上来! 张小北头疼欲裂,大脑一片空白。他只依稀的记得昨天因为工作不顺在家中大喝特喝,之后发生的事情的是忘得盆干碗净。 口干舌燥的他抻了抻懒腰,慵懒的睁开了眼,旋即他炸毛了。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不是躺在自己那铺在地上的破棕榈垫子上,而是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自己身上盖着的也不是自己那学生时代洗了几百水的破毛毯,而是绣着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的明黄色的绸缎杯子。 更大的惊喜在床边,他惊讶的捂着嘴巴歪头一看,一个国色天香的宫装女子正趴在床沿上小憩,他的眼睛登时便看直了。这是他看过最美的女子,天真纯洁,单纯可爱,美丽不可方物,秀美绝伦,典雅高贵……世间所有美丽的词语用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张小北看着宫装女子脸颊上的泪痕,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阵我见犹怜的痛楚,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里爱怜一番。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他心如鹿撞。 看完了脸,张小北下意识的往下一看,还是处男的他整个人登时便满脸通红。 那宫装女子没有穿胸罩,胸前只有一副抹胸。那抹胸开的不高不低,恰到好处,顽皮之中透着一股诱惑。 张小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看着映入眼帘的一片雪白愈发的口干舌燥,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的人之初终于爆发,把手缓缓的伸向了那抹胸。 他的喉结剧烈的起伏,一种做坏事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邪恶之中带着一种刺激,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的激动过,他感觉到自己的荷尔蒙在像喷泉一样爆发。 抹胸那种纱纱的感觉带着一股温度剧烈的刺激着张小北的大脑,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摸到宫装女子雪白滑腻的肌肤一刻,一阵骤然响起的叮咚声,让他功亏一篑。吓得他像触电一般迅速的把手抽了回来,然后眼睛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叮咚,宿主苏醒,开始启动皇帝养成系统!” 张小北直觉的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吸力冲着他的全身笼罩而来,吓得他连忙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四周的光线犹如时空穿梭一般在飞速的向后流窜,可他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尽管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一动也不动,就连一丝求救的声响也发布出来。 不明不白的“时光穿梭”大概持续了几秒钟,然后张小北只觉得眼前一阵耀眼的亮光传来,他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只是放眼望去,他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传说中的仙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七彩花雨,真个是落英缤纷。放眼望去,一座飞瀑自万仞高山悬空而下,飞鹤往回穿梭其间,祥云环绕包裹四周,山上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此景真个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张小北用手扫了扫眼前氤氲的水雾,如此巨大的瀑布不但没有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反而发出阵阵环佩叮咚的悦耳声。不用仔细听便能听出这是一首仙乐,张小北只觉得飘飘欲仙如沐春风,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舒畅。 他犹如被催眠了一般,渐渐的放松了心中的警戒,直至彻底的敞开了心扉。 “叮咚,皇帝养成系统启动成功!” 张小北再一次被机械冰冷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却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纯玉石打造的须弥座,须弥座上有一枚拳头大小的钢蛋。一阵阵无比亲切的感觉从那钢蛋之中传入他的心中,那感觉就跟血肉相连一般,他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了那枚钢蛋。 “叮咚,皇帝养成系统开始绑定宿主……” “叮咚,皇帝养成系统绑定成功,当前等级:一级。” 张小北只觉得头疼欲裂,海量的信息浪潮以极快的速度不由分说的出现在他的大脑,痛苦的他双手抱紧了脑袋。只到一排排的信息以天空为幕布出现在他的眼前,这种让人抓狂的痛苦的感觉才烟消云散。 “宿主姓名:朱由校。” “力量:56。速度:40。悟性:20。魅力36。性能力:12。幸运:26。” “宿主评定等级:极差。” “评语:极品中的垃圾,垃圾中的极品。” 什么力量、速度……张小北根本不在乎,可看着裆部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小丁丁彻底懵逼了。他疯狂的撕扯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天哪,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噩梦,求求你了,老天爷,快让我醒过来。” “警告,宿主请您情绪稳定,您不是在做梦,这是系统空间。如果您的情绪波动过大,将被强行弹出系统空间。” 声音是从须弥座上的钢蛋之中发出的,不是刚才那种机械冰冷的声音,而是一阵悦耳的女声。事情太过疯狂了,张小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愣愣的打量着眼前的钢蛋,小心翼翼的用手推了推,“钢蛋,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吗?这也太扯了吧!” 那钢蛋似乎特别的嫌弃张小北,竟然往旁边滚了一滚,躲过了他的张小北的触摸,“真是个弱智,这是本姑娘的系统空间,当然是本姑娘在跟你说话,否则还会有谁。不过谢谢你激活了我!” 张小北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信,“钢蛋,少扯,难道这一切不都是我的梦?” 那枚钢蛋在须弥座上滴溜溜直打转,似乎颇为生气,愤怒的说道:“张小北,本姑娘警告你最后一遍,不要管本姑娘叫钢蛋。本姑娘叫小七,唐小七,你可以管我叫无敌小七!还有,你现在不是在做梦,这都是真实存在的,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本姑娘,没错,你就是穿越了,这都是本姑娘的功劳。不信你看回放!” 那枚自称唐小七的钢蛋上下跳动了一下,落英缤纷的天空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幕布,回放着张小北喝醉以后的情形。 目瞪口呆的看过回放之后,张小北才知道自己竟然从满是呕吐物的马桶之中穿越到了明朝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身上。想着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有味道的穿越,恶心的他直想吐。 “钢蛋,你奶奶个腿,我要杀了你!” 唐小七嗖的一下悬浮到了半空之中,居高临下的说道:“张小北,六十一万分之的概率啊,你以为本姑娘愿意啊。咱们现在是共生体,你知道什么叫共生体吗?就是同生共死。本姑娘死了,就等于你死了。 要不是本姑娘拼尽全力,耗尽能量送你穿越回了明朝当皇帝,还费尽心机替你开了一面时空之门,咱俩都会死的很惨。本姑娘都接受现实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呜呜~~呜呜~~要不是绑定是随机的,遇到一个这么资质奇差的你,本姑娘那会变成一枚丑陋的蛋。呜呜~~呜呜~~” 张小北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虽然不知道钢蛋原来长得什么样,“额……钢……小七,我感到十分抱歉。不过,事已至此,请问我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吗?” 唐小七这才止住了哭泣声,哽咽道:“算你有点良心,只要你完成本姑娘给你指派的任务,你就能获得相应的属性点和奖励,本姑娘也能随着你的成长而成长。” 张小北一脸的愕然,冲着眼前的钢蛋耸了耸肩,“任务?” “嗯,你没听错,就是任务。本系统名叫皇帝养成系统,顾名思义,就是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帝。小七就是系统,系统就是小七。小七可以给你分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不过除了这两种任务以外,还有隐藏任务。隐藏任务需要机缘才可以触发,但是奖励远比一般的任务要丰厚。” 张小北恍然大悟,一个龌龊的想法涌上了心头,乐不可支的说道:“这不就是玩游戏嘛,小菜一碟。你现在就下达任务吧,我竟然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唐小七围着张小北转了一圈,“哼,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正常人的初始属性都是一百,完不成任务是有惩罚的,一旦你的某项属性值被扣成零,咱们就会一块完蛋。” 张小北往后一窜,他没有想到还有生命危险,冲着眼前的钢蛋毕恭毕敬的抱拳行礼,“敬爱的小七大人,请问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唐小七毫不犹豫的把张小北的请求给拒绝了,语气中尽是不屑的说道:“你胆小如鼠这点也好,省的到时候拖累了本姑娘。视任务的难度高低,你会获得相应数目的属性点,等你各项属性都是一百的时候,小七会发生第一次进化,届时小七的能力会变大,奖励也会变得丰厚。 请接受第一个任务:救人。任务描述:利用自己皇帝的身份,七天内在紫禁城中找出应该救援的人。奖励:五个属性点。失败惩罚:随机扣除十个属性点。 召唤本姑娘的口令是:无敌小七!请宿主回归现实世界,现在开始计时!” “救谁啊,能不能给点提……”张小北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问,只觉眼前一黑,便又重新回到了那古色古香的大床之上。 张小北的手指刚一动,一直守在床边的女子突然惊醒过来。 那女子先是望着苏醒过来的张小北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着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细嫩的脸上喜极而泣,柔声泣道:“皇上,您终于醒了,您都昏睡了一天一宿了。御医,御医,快传御医,皇上醒了!” 第二章 这个皇帝不好当 为皇帝诊病,向来是吉凶莫测,要担极大的风险。不消片刻,太医院的院使、院判和御医四人便在小太监的引领下,慌张的来到了朱由校的御寝前。 众人不知道此天启帝早已彼天启帝,张小北暗自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阵阵久病卧床的无力感外,并无大碍。 既来之则安之,他索性优哉游哉伸出了手任凭御医诊脉。只是他觉得眼前胡须花白的四名老专家粗气不敢喘,如临大敌的分别替自己诊脉着实好笑。 大明的御医,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医圣手,相当于现代社会的知名专家。想着一上来就是专家会诊,张小北的心中就是一阵暗爽,可是这种牛逼目前只能自己在心中过过干瘾,无法跟别人言说的,谁让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又身在古代呢。 会诊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院判戴思恭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心中暗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启奏圣上,皇后,祖宗庇护,圣上的龙体已无大碍,想必是天气炎热邪热内蕴致使昏迷,从脉象判断,服些通利药品数日便可痊愈。臣已经拟就药方,这就去御药房抓药烹御药。” 张焉张皇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眼珠子滴溜乱转的朱由校,自己的这位十九岁的小丈夫虽然已经当了皇帝,可素来不靠谱,要不当年万历帝也不会在朝堂上训斥年幼的他了。 想到这里,心情复杂的张皇后忍不住咳嗽一声,出言提醒道:“圣上,圣上……” 在张皇后的几番柔声呼唤之下,变成张小北的朱由校这才停止了无休止的意淫,冲着跪在御寝幔帐外太医院的人摆了摆手,不冷不热的说道:“去吧!” 戴思恭等人如临大赦,连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见朱由校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张皇后连忙伸出一双玉葱一般的玉手拖住了他的身躯,体贴的让他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朱由校一边闻着张皇后身上淡淡的体香,一边享受着张皇后一双柔荑轻按自己的脑袋,顿时觉得飘飘欲仙起来,把小七交给他救人的任务一股脑儿的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正值酷暑,张皇后穿的是江南制造局所产的蝉翼一般的薄纱,朱由校的脸贴在她的大腿上,只觉得薄纱的冰凉之中夹杂着一丝散发着香气的温润,那种爽滑的感觉真个是让人欲罢不能。 这货得陇望蜀,仗着自己现在是个皇帝,一边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呻吟,一边隔着那层薄纱往上拱了去,直到躺在那柔软如同天鹅绒一般的温柔乡里才舒坦的闭上了眼睛,像只癞皮狗一样赖在那里不肯动弹分毫。 张皇后的脸就跟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虽然已经跟朱由校成婚多年,也举行过了册封大典,可她知道自己的这位小相公生性并不好色,平日里他嫌自己总跟他唠叨魏忠贤的事情,连坤宁宫都少有踏步,真不知道今日这反常的景象是为了那般。 朱由校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了柔软云彩上,那云彩还在翩翩起舞,他这个宅男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温香软玉,阵阵不可言说的舒服之感如同温润甘甜的泉水,渐渐地滋润着他那块干涸的心田。 这一瞬间,后宫佳丽三千,琼楼玉宇,山珍海味,一言九鼎,调兵遣将……一幅幅不忍直视的画面犹如大型连环画一般从他的脑海中滚动而过,各种美妙的想法充满了朱由校的大脑。尤其是当他想到每天都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跟他嘿嘿嘿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不要不要的。 眼见天启帝和张皇后越贴越近,两边垂手而立的太监宫女们全都识相退了出去,张皇后带来的几名宫女临走前还贴心的把丝质的帷幔给放了下来,简直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 张皇后从来没有跟看着朱由校贴的这么近过,身上说不出的不自在,只是这不自在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燥热。她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小相公脸上愈来愈浓的淫荡笑容,心里一阵暗慌。 “皇后,朕要你看着朕!”朱由校突然睁开了眼,这色狼很快就进入了皇帝的角色之中,眼神中满是热切和挑逗的仰着头仔细打量起满脸娇羞的张焉张皇后来。 张焉秀眉一挑,银牙轻咬,被朱由校这一句话激起了要强之心,目光不再躲闪,笑中带着一丝羞怯的跟朱由校炙热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望着眼前国色天香美炸了的张焉,朱由校这千年宅男顿时心脏一阵绞痛。杏面桃腮,星眸微嗔……关键是那种扑面而来由内而外的气质,美的让他直窒息。 朱由校幸福的直眩晕,平复了一下复杂激动的心情,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深情的望着眼前的美人儿说道:“作为天下共主,朕是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焉闻言打了一个寒战,脸上的红潮迅速退却,环顾四周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垂首附在朱由校的耳边悄声说道:“圣上乃是大明之主,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臣妾斗胆提醒圣上一句,太医院一会送来的药,您可别真喝。” 凭借多年观看历史剧的经验,朱由校立马意识到张焉话里有话,他甚至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解的悄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有人要害朕不成?” 帷幔外传来一声太监轻微的咳嗽声,似乎是在提醒着些什么。 太监的咳嗽声愈来愈烈,张焉的神情立刻慌张了起来,她轻咬嘴唇语速飞快的附在朱由校的耳边声若蚊蝇的说道:“御医为圣上煎药的时候虽然有内监在场监督,并且所煎之药一分为二,有内监先用确认后再呈送圣上服用。 圣上聪慧流连鲁班之术,每日挥汗御体一向康健,可自从服用此药后从开始之时的瞌睡到终日昏睡,以致今日的昏迷。臣妾觉得其中必有内情。” 张焉说完心中一阵慌乱,现在这群奴才的胆子越来越大,愈来愈不把她放在眼中,竟然拦着她这个正宫面见皇帝。要不是她趁着朱由校病重,在内大发雷霆之怒强行摆出皇后的架势,在外文臣口诛笔伐,恐怕那群太监们连皇帝的面都让她见都见不到,她真知不道朱由校能否把此番话听入心中。 朱由校心里咯噔一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大明皇帝。他的脑海里登时浮现了魏忠贤,接着又出现了东林党,然后是一片空白,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看些历史方面的书籍了,要不也不至于如此的无从下手。 他缓缓的从张焉的怀里坐了起来,尽量不让自己的神情有明显的变化,鬼知道外边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心中却在思量着:“张焉贵为皇后向皇帝说句话尚且如此慌张,她可是一国之母啊,难不成宫中尽是各方势力的眼线不成?那样一来自己这个皇帝岂不知活在透明之中?” 细思极恐,朱由校甩了甩头,他觉得为了不做提线木偶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温柔的笑道:“皇后,不知今夕是何夕?” 张焉一头雾水直勾勾的盯着朱由校,她不知道自己跟他在说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为何又扯到了日期上去,难道真的烧昏了头脑?可从他刚刚的诸般举动来看分明不是,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举重若轻?如若真是那样,看来自己对大明亡国的担忧是有些多虑了。 尽管朱由校今日有诸多反常,张焉那妙目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犹如白水银之中滴入了两丸黑水银,一番转动后,毕恭毕敬的答道:“回圣上,今日是天启五年六月初六。” “哎呀!”朱由校一拍大腿,脑袋上飘过“卧槽“两个字,他掐指一算,还有两年他就要玩完。更让他心惊胆颤的是朱由校泛舟落水这件事,他依稀的记得就是在天启五年六月份,从哪开始校哥就一直走下坡路。 闻听这一声惊呼,张焉秀眉微蹙,紧张的问道:“都怪臣妾伺候不周,圣上可是觉得御体不适?” 朱由校摇了摇头,他思前想后觉得现在能做的就是暂时不敢变现状,最紧迫的是暗中物色值得自己托付的人选,想到这里他冲着真心关心自己的张焉咧嘴一笑,安慰道:“没事,久不下床,有些不适罢了,皇后勿用担忧。” 意识到自有些高兴的太早了的朱由校稍作思量,把手一扬冲着门外大声的喊道:“来人,朕要见锦衣卫指挥使!” 第三章 亲了个嘴儿,就升级了。 “奴婢遵旨。”门外两名太监不敢怠慢,连忙离开乾清宫前去召唤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只是出了宫门一名太监却私自直奔司礼监而去。 那小太监一走,朱由校便转身附在张皇后的耳边说道:“现在这宫中恐怕遍布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你我的一举一动皆都落入他们的眼中,朕必须得安插些自己的人来用。不知皇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张焉一头雾水的盯着朱由校,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小相公了。那么多的东林党人以死相谏他都不肯动摇心思,怎么病了几天就突然对阉党起了疑心了呢,难不成是真的开窍了? 权衡再三,她还是决定相信朱由校,语速飞快的悄声说道:“前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可为圣上用,他执掌司礼监的时候,劝行善政,内外称贤,是少有的被外臣称赞的宦官。” 王安只是一个试探,张皇后的心里其实还揣着几个忠臣的名字没敢往外说,她怕今日之事只是朱由校头脑一热,如果操之过急和盘托出将他们暴露在外位阉党所知,反倒会害了这些忠良。 虽然是熟悉的味道,可已经不是熟悉的配方,朱由校已不是当初的朱由校,初来明朝的朱由校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他稍作思量决定相信张皇后,妻随夫贵一荣俱荣,除了眼前这位牢牢的和自己绑在一起一代艳后他还真找不出值得相信的人来。况且据他所知张皇后曾经用《史记·赵高传》借题讽谏,可见她对阉党也是十分的讨厌。 鸡贼如斯的这货大脑飞速运转,他可不想做被架空的傀儡皇帝,他现在的要求特别的低,那就是自保外加不能两眼一抹黑。 凭借着来自后世的后发优势,不用想他也知道现在国库也是老鼠乱窜空的一笔,他敏锐的意识到现在还需要阉党去征收各种税赋,是不能倒的。不过为了不让阉党一家独大,东林党这猪队友也是需要保的,毕竟两党争斗相互制衡才是对他这个对朝政一无所知的皇帝是最有利的。 “王安现在被贬在何处?王后可有让朕接近他的合理借口?” 张皇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回禀圣上,王安现被贬为南海子净军,在南海子呢。圣上前几天不是说要去南海子划船避暑嘛,地点就选在饮鹿湖,可以趁这个机会接近王安,只是既把他召回宫中还不让人起疑的法子,臣妾实在愚钝,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借口。” 朱由校一听划船就兴奋了起来,毕竟他“浪里白条”的名声不是白给的,就是某些太监要趁机置他于死地他也吃不了亏,“那就依张皇后说的办,朕的身体已无大碍,时间就选在明日正午时分,至于合理的借口……朕到时候随机应变便是。但是为了你的安危,泛舟之事你就莫要参与其中了。”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让张皇后的心中一阵暖流涌现,这是她第一次从朱由校的身上感受到一丝亲情。别人都以为贵为皇后是何等的荣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中的甘苦和寂寞。 但见她眼波流转,柔情似水的望向跃跃欲试的朱由校,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柔声说道:“臣妾多谢圣上体贴,圣上身系江山社稷,行事务必要谨慎,切莫逞一时之快。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些事情记不得,圣上的身体真的无大碍了吗?臣妾有些不信呢?” 朱由校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张皇后调皮的皱了皱羊脂一般的琼鼻,知道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展开双臂笑道:“皇后要是不信,检查一番便会知晓!” “恭敬不如从命!”张皇后说完一双玉手便在朱由校的身上游走了起来。 朱由校开始的时候还能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可随着张皇后那双玉手上下游走起来他的丹田便渐渐地燥热了起来,可垂首一看原本应该一柱擎天的地方确是空空如也,顿时犹如被当头淋了一桶冰水,心中暗下决心要尽快完成任务。 张皇后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后,这才放心的说道:“臣妾这就去想法知会王公公,让他在饮鹿湖附近“偶遇”圣上。” 二人几乎面贴着面,朱由校一看张皇后这妖冶的小妖精这是要告辞,心中暗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一把就把张皇后给搂在了怀里,垂首就是一个蜻蜓点水,接着就是一个法式热吻。 张皇后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樱唇之上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那吸力大的就跟怼上了一个大皮搋子一样,只吸的她发晕。 “叮咚,宿主获得皇后张焉初吻,奖励一级,五个技能点。请宿主分配。” 一脸懵逼的朱由校只觉得脑中一阵悦耳的升级的声音响起,身体之中顿时洋溢着不可告人的舒服感,暗骂道:“哇嚓,这也行。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就亲了个嘴儿,就升级了。” 这货毫不犹豫的把技能点都加在了性能力上,毕竟花生米大小与他的皇帝身份严重不符。还别说,唐小七还真没有骗他,加了五个点,他的丁丁立马由花生米变成了金针菇。 他刚要细看自己的属性,帷幔外便传来一阵咳嗽声,脸色铁青的戴思恭端在太监的陪同下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孔,高声说道:“启禀圣上,御药已经煎好了,请圣上趁热喝了吧!” 当皇帝就是他娘的爽,朱由校这老宅男今日算是开了洋荤了,要不是碍于花生米大小的丁丁,他非得实践一下岛国杂技不成。 脸色潮红的张皇后一脸哀怨的看了一眼朱由校,连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圣上既然已无大碍,臣妾这就告退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说道:“过两天,朕会送给皇后个惊喜的。” 张皇后前脚刚走,戴思恭便把煎好的药毕恭毕敬的给呈送了上来。 朱由校看着黑乎乎满满的一碗御药,想着张皇后的嘱托他那还敢喝,咳嗽一声说道:“哎呦,你们把药放在案几上先出去吧,朕要换完衣服再喝。” 戴思恭如临大赦,拜了一拜,“臣,告退。”说完便倒退了出去。 不过那个陪同戴思恭一同进来的小太监就跟没听见朱由校的话一样,反倒是端着那碗药快步上前走到朱由校的面前,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说道:“魏公公嘱咐过奴婢,务必伺候好圣上。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请圣上服药!” 这小太监想不明白,平日里给天启帝送来药他便喝,不知为了那般今日竟然不喝了。 一个小太监竟然敢顶撞自己,朱由校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朕说放在案几上,你没听见吗?” 那小太监就跟个聋子一样,把端药的红木传盘举过了头顶,“请圣上用药!” 朱由校当时就火了,连传盘带药一把掀翻在地,甩手就是一个清脆的大嘴巴子,抱着小太监的脑袋接连就是几个提膝。 “喝你麻痹,喝你麻痹,喝你麻痹……****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老子说话你没听见啊!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朱由校的前身张小北练过散打,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上来就是一串暴击,反正这太监摆明了要害自己,管他是谁的人,他借机发飙岂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门外呼啦一下涌进了四位锦衣卫大汉将军,愣愣的看了一眼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小太监,旋即把他拖了出去。 朱由校透过帷幔这才发现外面跪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他思量着这十有八九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至于此人姓甚名谁他是一概不知,不过他大可凭借皇帝的身份诈上一诈便是。 他重新坐回御寝之上,扯着嗓子骂道:“外面所跪何人?” 田尔耕是通过魏忠贤的关系刚当上锦衣卫指挥使不久,刚才的一幕他全都一丝不落的看在了眼里。这朱由校根本就不是跟那群太监说的只知道躲在深宫之中做木匠的主儿,那突然之间迸发的战斗力比手能撕狼裂豹的武宗朱厚照不遑多让。 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帷幔外面说道:“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奉召前来觐见。” 朱由校心中暗骂一声:“麻辣隔壁的,这货是个奸臣,靠不住。” “滚进来,朕问你前任指挥使骆思恭在那呢?” 圣意叵测,现在虽然世人只知有魏忠贤而不知有天启帝,田尔耕却不敢触了霉头,快步走进了大殿之中。 再加上朱由校上来就问前任指挥使的事情,他的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额头,三叩九拜过后,急忙答道:“微臣启禀圣上,骆思恭因为贪墨之罪现在关押在北镇抚司狱呢。” 朱由校一听北镇抚司狱便知道这事情好办的多,作为“人主私刑”的昭狱他这个皇帝过问是再合适不过,他装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窜到田尔耕的面前贴着他的耳朵嘶吼道:“朕现在就要见他,立刻马上!” 这一猛蹿,田尔耕当时就吓尿了,明朝的皇帝可是能诛灭十族的主儿,这天启帝平日里是不管事可不是不管事,“微臣现在就去,微臣现在就去,微臣现在就去!”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乾清宫中待着,想着刚才那小太监的下场,鬼知道自己会不会砍头,说完便屁滚尿流的前去北镇抚司狱去提昔日的老对头骆思恭去了。 朱由校看着落荒而逃的田尔耕咧嘴一笑,呢喃道:“他奶奶的,吓死爹了,看来我这个皇帝还是管用的嘛,哈哈!” 第四章 伸手要好处 看到田尔耕离去,确认寝殿中再也没有他人后,朱由校连忙在心中默念道:“钢蛋!?钢蛋!?钢蛋!?……” 可任凭他默念了半天就是没有反应,他只得一脸贱笑的默念道:“好吧,无敌小七!” 朱由校只觉得眼前一亮,整个人登时出现在小七的系统空间之中。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须弥座前,却惊讶的发现那枚硕大的钢蛋竟然产生了丝丝裂痕,犹如一枚就要孵化的鸡蛋一般。 “哎呦我滴个乖乖,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孙悟空是灵石孕育的,葫芦娃是葫芦里出来的,蛋生是蛋里出来的,乖了隆冬,小七,你够牛掰的啊,以后一定是个到哪里都是横着走的主儿啊!” 唐小七在须弥座上挪了一挪,没好气的说道:“少拍本姑娘的马屁,本姑娘的不想跟你这个流氓说话,你也忒不要脸的了,怎么能把属性点都加在……上呢。到时候,等你命都没了本姑娘看你怎么耍流氓!” 朱由校是想从唐小七哪里要些好处的,见被识破不由的老脸一红,吐了吐舌头说道:“食色性也,那话儿也忒小了些。咱先不说这个,看这意思,是不是我完成任务越多,小七你就能越快的从蛋壳中孵化,哦不对,早日变成人形啊?” “哼!什么叫变成人形,本姑娘原本就是人形,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唐小七激动的上下乱窜,“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咱们俩现在是共同成长,你再完成两个人物,本姑娘就能从这个讨厌的蛋壳里出来了。” 朱由校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双手托着下巴盯着须弥恶上的唐小七发成一阵奸笑,挑了挑眉毛说道:“那么……新手大礼包你是不是给一个?你摇头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我多做些任务?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完成任务后总得给个装备什么的吧?要不这也太不科学了!” 唐小七停止了旋转,重新落在了须弥座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你真的好烦耶!本姑娘检索了一番,除了属性点之外奖励可以有的。另外本姑娘可以给你激活往返你原本世界的功能,你要不要激活?” 不同意是傻子,朱由校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毫不犹的说道:“回去,必须回去。上次你跟我说能往返古今我就想过了,把古代的古玩字画什么的倒卖到现代社会,把现代社会的坦克大炮原子弹之类的倒腾到古代,把明朝的军队一武装,那不是分分钟美滋滋的要上天啊!哈哈,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噗,本姑娘一口盐汽水喷死你个白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唐小七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朱由校,气的她滴溜溜的在空中直转圈。 “少年郎,你还是太年轻了,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穿梭古今当倒爷本姑娘是不反对的,把古代的古玩字画卖到现代社会去本姑娘也大力支持,可是要把现代的武器之类的东西倒腾到明朝去我劝你早日死了这条心吧!” 朱由校眼睛瞪得跟同龄一样,一脸无辜的说道:“为什么?快说,你是不是在妒忌朕的聪明才智! 唐小七现在要是人形,早就跟朱由校扭作一团了,声色俱厉的骂道:“你知道王莽吗?那就是你的前任,他试图钻系统的漏洞往汉朝倒腾武器之类的,结果被系统给覆盖和谐了。魂飞魄散那种,你懂了吗?” “哇擦,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吓死哥了。”朱由校装出一副恐惧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极度夸张,凑到唐小七的面前说道:“那么我要是把那些技术倒腾过来算不算是违规呢?” 唐小七似乎在跟什么人沟通着,沉默片刻后说道:“额……理论上可以,这不违规,你凭本事弄过去的技术,本姑娘也不好说什么。” 朱由校打了一个响指,眉开眼笑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那么说一说除了技能点,都有些什么奖励吧!” 唐小七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扬眉吐气的说道:“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本姑娘办不到。不过奖品都是随机的,但是,但是,但是,只有你小子识相,让本姑娘高兴,本姑娘可以把按照你的要求把发放范围缩小一下,比如以前是十种里边随机一种,本姑娘可以个把范围缩小到三种。” 朱由校闻言两只眼睛直放贼光,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喜不自胜地笑道:“小七,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蛋壳我都能感受到你光**人的美丽姿态,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打住,少拍马屁,本姑娘不吃这一套。由于你的级别太低,明朝世界与我世界的时间比例是一比十,也是说外边一分钟,相当于里边十分钟。 相应的,现代与古代的比例也是一比十。不过你去现代社会是有时间限制的,到了时限你就会回到明朝。这个时间会随着你级别的升高越来越高,前提是你别挂了。 明朝的传送点你就在紫禁城自己定个地方,现代社会你也要尽快绑定下来,记住更改传送地点是相当麻烦的,希望你慎重一些,莫要改来改去。 你往返两界少不了需要储物空间,这是本姑娘友情赞助给你的,名叫乾坤戒指,里面的须弥芥子空间会随着你级别的升高而扩大,起始储物重量是五百克,拿去,快滚吧!” 一阵金光闪过,朱由校便发现自己左手食指上多了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墨绿色翡翠戒指,戒指里空空如也的一个方格子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那感觉要多神奇有神奇。 他玩的不亦乐乎,头也不抬的问道:“嗨,真好玩。小七,临走之前,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南海子是那吗?” 唐小七是一脸的黑线,咬牙切齿的说道:“白痴,南海子就是上林苑。啊,啊,啊!你有没有点历史常识,本姑娘要杀了你!” 再找朱由校那还找得到,这货留下一串杠铃般的笑声,早就化作一流黑影消失在小七的空间之中。 第五章 奉圣夫人有两手 朱由校从唐小七哪里回到寝殿的时候,田尔耕和骆思恭早就跪在殿门外,他连忙把二人唤入殿中。 看着器宇轩昂的骆养性身着罪服被打的浑身是伤,为了拉拢人心朱由校是勃然大怒,指着田尔耕的鼻子痛斥道:“田尔耕,你把朕的肱骨之臣打成这样,朕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你下岗了,锦衣卫指挥使由骆养性接替。” 田尔耕当时就草鸡了,他这锦衣卫指挥使是花大价钱从魏忠贤的手中高价批发来的,还没来得及回本呢就让天启帝给抹了,这简直是一刀剁掉了他的一条大腿,要多疼有多疼。 他立马哭丧着脸,磕头如捣蒜,哀嚎道:“皇上,臣冤枉啊,北镇抚司狱你乃是昭狱,狱事不经指挥使负责啊!” 骆养性也是懵逼了,他不知道天启帝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虽然说自己是因为得罪魏忠贤下的昭狱,可下令抓人的可是天启帝啊。 既然是昭狱,朱由校这货立马从田尔耕的话语中判断出当抓人肯定自己点头了。他这个光杆司令本来就没想把魏忠贤往绝路上逼,况且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便摆出皇帝威势胁迫道:“念你是初犯,朕便将你降职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吧,田尔耕,你觉得如何?” 田尔耕哪敢说半个不字,天启帝没有把他一抹到底他就烧高香了,连忙磕头谢恩,“圣上英明,臣心服口服!” 朱由校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挥了挥手说道:“你退下去吧,朕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骆思恭商量一下。” 田尔耕早就骇破了胆,乖的像个三孙子一样,生怕朱由校不高兴再突然改了主意,跪拜之后急忙退了出去。 田尔耕一走,朱由校偷偷地在自己的大腿根上恨恨地扭了一下,涕泪横流的来到了垂首跪在地上的骆思恭的面前,巨伤心的说道:“骆思恭,都是朕一时失察,让你在狱中受委屈了,还忘你莫要怪朕。” 骆思恭一看朱由校哭成这样,早就把心中的怨恨抛却到了九霄云外,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皇帝在拉着自己的手痛哭,他一边磕头一边泪流满面地说道:“臣岂敢怪身上,臣岂敢怪圣上,臣岂敢怪圣上……” 朱由校看着骆思恭随时要为自己赴汤蹈火的样子,心中一阵得意,他觉得奥斯卡真他娘的欠他一个影帝,“不怪就好,不怪就好。把你的儿子骆养性你一定要好好培养,朕以后是要重用的。来,起来回话便是。” 打一巴掌还得给个甜枣呢,朱由校这货在想法设法的把手中的权利“变现”。 听闻朱由校还要重用自己的儿子,沉冤得雪的骆思恭感动的泪水就跟决堤了一样,犹如他这种官场老油条,也恨不得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朱由校看。 朱由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巧舌如簧的他拉着骆思恭的手又说了许多勉励的话,鼓励他好好干,再三表示自己不会亏待他。 大明朝哪还有比皇帝更大更牢靠的船啊,骆思恭被朱由校一番许诺说的是心花怒放。从朝班顺序上来说,左班是内阁,右班便是锦衣,再加上朱由校的宠信,这运势又岂止是光宗耀祖,简直分分钟名垂青史的节奏。 朱由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正了正神色,摆出一副严厉的面孔,郑重其事的说道:“骆思恭,朕明日要去南海子泛舟,就由你负责护驾,你可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器重。” 骆思恭本就生的器宇轩昂,此时脸上英气遍布,拱手抱拳说道:“护卫圣驾是臣的职责更是臣祖上修来的福报,臣,万死不辞。” 朱由校重新坐回床上,点了点头,说道:“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想必你入狱的这段时间也看出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你来说也是一番不可多得的锤炼。锦衣卫现在鱼龙混杂,想必你在牢中也有一番心得体会,就由你整顿一下吧,像那些不忠不义的就不要留在锦衣卫之中了,免得污了朕的名声。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骆思恭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他没少对圣意进行揣摩,他立刻就领会了朱由校的意图,这摆明了是要他清理锦衣卫的队伍呢。 走在乾清宫中的小路上,骆思恭思量着,朱由校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剔除那些在他入狱之时那些罗织罪名落井下石的人,想必魏忠贤这个东厂厂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阻拦。 骆思恭前脚刚走,门外便传来一声小太监的喝唱:“启禀圣上,奉圣夫人来伺候圣上用膳了。” 朱由校站在窗边头也没回,看着门外挂在树上的露水冷哼一声,“奉圣夫人?客氏?来的还真是时候,朕还真的有些饿了呢。宣他觐见!” “奴婢遵旨,宣奉圣夫人觐见!” 小太监话音刚落,客氏便领着两个挎着食盒的宫女缓缓地步入寝殿之中。 朱由校连衣衫都没有整理,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等待着客氏的到来。 可当客氏一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整个人的眼珠子都激凸出来了。 他本以为作为乳母,以自己的年龄为参考,客氏怎么着也是一个人老珠黄的主儿。但是,但是,但是,眼前分明是一个让人抓狂的少妇尤物。 但见客氏面似桃花,腰似杨柳,性情软媚,态度妖银,朱由校觉得她分明是南子、夏姬同一流的人物。身穿一袭粉色薄纱,前凸后翘的娇躯若隐若现,尤其是胸前的一对大灯直晃的人眼晕,乳母果然是乳母。 看着莲步轻移,一步三摇的冲着自己走来的客氏,饥渴难耐的朱由校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暗骂一声:“这真他娘的是发春的马金莲掉进了夜壶,骚的无影无踪,看到老子都蠢蠢欲动了。” 刻意打扮过的客氏走的就是这歪门邪道,走到朱由校的面前,她对他的一副猪哥相很满意,觉得这没枉费自己半个时辰的梳洗打扮。 她故意露出半个香肩,凑到朱由校的面前笑道:“圣上,奴婢伺候您用膳。” 朱由校的眼睛都看直了,在现代他一个穷屌丝哪有机会跟一个如此妖冶动人的少妇如此亲近,想想她一会还要伺候自己吃饭,他鸡冻的难以自已。 客氏用手帕在朱由校的眼前晃了一晃,羞涩地淡淡一笑,“圣上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开乳母。这不,奴婢听闻圣上醒了过来,连忙让御膳房准备了圣上最喜欢吃的菜肴,这都是经过奴婢调视的,想必都合圣上的口,乖,去尝尝。” 客氏说着搀扶着朱由校的胳膊,冲着摆满菜肴的饭桌走去。 朱由校觉得自己如同走在了云端,心里就别提有多舒服了。他胳膊上客氏手上的力道拿捏恰到好处,多一丝则重,少一毫则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桌子边,又怎么坐在凳子上,又怎么吃完这顿饭的。 他记得是客氏用筷子一口一口的喂到他的口中的,还有最为一个孤儿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他觉得这好吃到哭的饭食没能让自己父母吃到,他特别的不孝顺。 这货是正宗的二十年老处男,噙着泪水拉着客氏的手坐在床上,屋子里的气氛要多旖旎有多旖旎,盯着那对晃眼的大灯,一边在心里嘀咕:“离得近看的真他娘的清楚。”一边言不由衷的问道:“乳母,朕刚才吃的究竟是何物啊,竟然如此好吃?” 客氏脸色一红,挣扎着从朱由校的手中抽出了手,粉拳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捶打了几下,娇笑道:“圣上真坏,明知故问,这乃是圣上每日必食之物真是羞煞奴婢了。” 尽管知道客氏八成是得到消息来替魏忠贤吹枕边风的,朱由校这没吃过猪肉的主儿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往前凑了一凑,挑了挑眉毛,问道:“乳母,快说,这究竟是何物啊?” “那话儿怎能说的出口儿来,奴婢这就指给圣上看!”客氏娇滴滴地冲着朱由校抛了一个媚眼,用玉葱一般的手指在他的额头戳了一下,把香帕放在了床上,接着便隔着衣衫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了起来。 要说舒服,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朱由校这货十足的一个享乐主义者,他躺在黄花梨的大床上舒服的跟个发情的公猪一样直哼哼。都不用一支烟客氏仅凭一双手就让他赛过了活神仙。 看来这客氏能在宫中独大,还是有一定的道行的。 其实,为了讨朱由校的欢心,客氏这一套游走的功夫是练习了数年,是正儿八经的真功夫,就连她的对食魏忠贤都没少有机会享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客氏像往常一般发起了总攻,冲着朱由校的两腿之间一抓,那远异于往常的触感骇的她连要替魏忠贤说的好话都忘了说了,发出一声惊呼道:“妈呀,牛大筋的方子管用了?” 朱由校被他这一声惊呼叫回了现实,立马想起了要去现代社会一趟的事情。不过他似乎对客氏的糖衣炮弹没能善始善终有些不愿意,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嗔怪的问道:“乳母,牛大筋是什么东西?” 第六章 皇宫倒爷要开张 客氏满脸的娇羞欲滴,臊的用手帕遮住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道:“回禀主子爷,这道菜……这道菜名叫三鞭汤。”那个“鞭”字儿说的特别的含糊。 朱由校立马就知道这牛大筋是什么东西,心里是一万只***奔腾而过,平日里吃烧烤他对这类东西向来是敬而远之的,“额……御膳房处理的还真不错,一点膻味儿也没有。那绿色的豆腐想必也是乳母的一番苦心吧。” 客氏趁机往朱由校的跟前凑了一凑,重新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摸样说道:“主子爷圣明,那道菜名叫观音豆腐,里边可一点豆子也没有,是用观音树的树叶揉碎后的汁液加上草木灰做成的。观音豆腐具有去火、降压润胃之实效,这个季节食用最好不过。” 看着朱由校脸上的笑意渐浓,客氏不动声色的话锋一转,试探道:“不知主子爷,对田尔耕怎么看,要是实在看他不顺心,还不如把他外放一了百了了呢。” 朱由校在心中冷哼一声,他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想从他这里探出一点口风是门儿也没有,他摆了摆手,不慌不忙地说道:“哎,乳母,此言差矣。说出来你都不信,朕不用田尔耕是倒不是说他的能力不行,实在是因为他长得不如骆思恭长得好看。这锦衣卫指挥使又是一要职,朕是要经常见的,所以……哈哈。” 客氏都听傻眼了,朱由校向来对她和魏忠贤言听计从,这种奇葩的理由她实在是找不出反驳的借口,张了张口,只得笑道:“主子爷,圣明。” 不过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收到魏忠贤差去的小太监送去的口信儿的时候,她还以为朱由校听到了她们为非作歹的消息,要动她和魏忠贤了呢。 在锦衣卫指挥使这般重要的岗位上失去了一个自己的人固然心痛,不过好在朝中要职都有他们的人才,客氏便也没往心里去。就是魏忠贤今日不在司礼监当值,朱由校弄出这么一个奇葩的理由,他也没那急智当场就找出化解法子。 朱由校着急安排传送点的事情,他见客氏在旁一直嘘寒问暖的卖骚却毫无离去的意思,心中暗骂一声:“劳资有时间有顶探探你的深浅。” 他轻轻地推开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客氏,从床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态度坚决的说道:“乳母,朕现在不想做木工了,突然对修仙感兴趣了。你知道,修仙的事情稍有差池就容易走火入魔,所以烦请乳母通知魏忠贤一声,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以后这寝殿没有朕的召唤是万莫能入的。 朕有言在先,自今日起,谁要是未经允许踏入寝殿,诛十族!” 毕竟朱由校是大明的皇帝,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客氏就是再恃宠而骄也不敢立马就触了霉头,她暗自思量着她进不了这寝殿,别人一样也进不了这寝殿,自己就住在西暖阁西边的平房之中,一切都从长计议便是。 朱由校见客氏眉眼含笑一直从旁说修仙的好处,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屁股,接着便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乳母,朕要修仙了,您要是没事便请退下吧。” 客氏见朱由校把眼睛都闭上了,便躬身施礼识相的退了出去。 客氏一走,朱由校便把门外值守的太监召唤进寝殿之中,把刚才对客氏说的话有以最严厉的口吻对他们说了一遍,尤其是“诛灭十族”那句话,说的尤为狠厉,并命他们传遍乾清宫。 那两个小太监吓的是额头汗如瀑下,不知道平日里温和好伺候的皇帝怎就今天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当他们退出到门外的时候衣衫早就被汗水打湿了。这哥俩不敢怠慢,按照朱由校的要求来回奔波,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总算是把他的口谕传遍了整个乾清宫。 朱由校对于紫禁城是两眼一抹黑,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凭借着皇帝的威严暂时震慑住了各方势力,他连现在谁是真正的亲信都不知道,手里是一个能用的兵也没有,要是让他们发现自己不过是江西山中的一头驴,明武宗死的就够稀奇的,整不好也会给他来这么一手。 这货思前想后觉得目前暂时没有比皇帝的寝宫更安全的地方,召唤出唐小七以后,一咬牙就把明朝的传送点定在了乾清宫的床上。 这次回现代他打定主意要带一件防身的东西来,可五百克的重量也暂时打消了他往现代批发文玩字画的心思。 顶着墨绿色的乾坤戒指,他思前想后觉得这趟也唯有倒腾字画才能利润最大化,还他娘的得是那种未装裱的为上上佳。 “来人,来人,来人!” 门外刚回来的小太监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中纵有万般不情愿,可现在只有哪位年长的太监四处传口谕还未归来,他也只得拖着灌铅的腿推门迈进了寝殿之中。 “奴婢在呢,万岁爷有何差遣,吩咐便是,小的们一定给您老人家办的漂漂亮亮的。” 朱由校要多得瑟有多得瑟,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得恩威并施,笑眯眯地说道:“你们这帮奴才,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能在朕的身边当差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看你的补子,啧啧,给你连升三级。朕问你们个事情,现在京城之中谁的书画最好?” 那小太监一听连升三级欣喜若狂,连忙跪地磕头谢恩,刚才的怨恨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毕恭毕敬地说道:“奴才回万岁爷的话,现在京城书画最好的就属太常少卿董其昌了。奴才听闻他的技艺已臻大成,只是他对墨宝吝啬的很,轻易不于人书画。” 朱由校在现代社会也听过董其昌的大名,他还记得去年的拍卖会上潘天寿、齐白石、吴昌硕和黄宾虹这近代四大名家的画已经是价值连城,要是把董其昌的真迹拿到现代社会去那还不得是天价。 “他那不是吝惜墨宝,是“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传朕的口谕,让他进宫书写李太白《将进酒》,就说朕要看看他的字画是不是名副其实,这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耀。记住,不要装裱,写成后,加盖朕的御宝。一个时辰后,朕要在寝殿中看到董其昌的书法。 要是办不好,刚才的连升三级作废!” 那小太监岂肯眼睁睁地放过这天大的造化,跪地谢恩后火急火燎的出了乾清宫,冲着宫外跑去。 第七章 欺人太甚包租婆 宦官也是官,那小太监办事果然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一副董其昌的书法呈现到了朱由校的面前。 朱由校掂了掂重量后,满意的把那幅加盖了御宝的字画收到了乾坤戒指之中,命令骆思恭调配了几百锦衣缇骑护卫在亲寝殿的四周,这才放心的按照唐小七的嘱托开始了重返现代社会的旅程。 按照系统界面的提示,他现在有是二个时辰也就是二十小时的时间额度返回现代社会。这货早就等的迫不及待,双眼一闭,心中默念一声“无敌,小七!” 朱由校直觉的一阵犹如坐高速电梯般的失重传来,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他在京北市租住的一处地下室,就连那身打扮也是穿越前的打扮,这也省的他来回的折腾换衣服了。 轻车熟路的打开灯,看着有些昏暗但整洁的房屋,拿起床头的闹钟一看才早晨六点钟,会心一笑,忍不住嘀咕道:“时间还来得及,等老子把董其昌的画卖掉立马换套大房子,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老子……,不对,朕早就住够了。” 就在朱由校对未来进行疯狂幻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的“哐哐”地砸门声,一个手拿vl限量版手包的胖女人堵着门口扯着嗓子骂道:“张小北,你个狗娘养的总算是,老娘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呢! 麻溜赶紧的把这个月的房租给老娘交了,要是不租赶紧的滚出去,有的是人上赶着租,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帝都。瞅瞅你丫那揍性,一脸的穷酸相,老娘看你是混不出来了,早点卷铺盖滚蛋吧,别在这净给帝都添堵。” 朱由校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这个地下室的二房东张海英,他来到门边隔着防盗门冲着门外肥硕的女人没好气的说道:“啧啧,这不是包租婆张姐嘛,咱收房租就收房租,能不能别每次埋汰我们这些租客。 再说今天是三月四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明天才是交房租的日期吧?不就是两千七百块钱嘛,您至于跟催命一样的催吗?还有,张姐您别忘了您也是外地的。” 张海英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这栋楼的地下室是她从业主的手中承租过来的。对租住在其中的租客向来是吆五喝六,她没想到往常最低声下气的张小北竟然敢当面顶撞她,顿时就跟引燃的炸药桶一样炸裂开来。 “张小北,你丫挺的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这样跟老娘说话。今天这房租你必须立刻马上交到老娘的手中,否则立马给老娘滚蛋!” 朱由校早就把这个月的房租准备好了,看着把防盗门拍的震天响的张海英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底下的运动鞋里掏出两千七百元房租,打开防盗门递给了张海英。 “得得得,强龙不压地头蛇,您老人家拿着房租,请您立刻离去。” 张海英捏着鼻子接过带着酸臭味的房租,不耐烦的点了一点,“不够,房租涨了,按照市场价还差一千。” 朱由校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平复了一下心中即将爆发的小火山,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吗?张姐你把钱给我,我再点一点,差多少我给您补上还不成吗?” 张海英看着眼前突然乖的像个三孙子一样的张小北不屑的一笑,把钱递到了他的手中,趾高气昂的说道:“别怨姐说你,穷人你就得有个穷人的样子。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嘛!” 朱由校把钱拿过来以后,手速飞快的把钱放进了裤兜里,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强硬的说道:“张海英,这房子,小爷我不租了。你还真是个吸血鬼,一个四环边上的地下室你竟然敢一涨再涨,这次更是丧心病狂的涨到三千七,你真当小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包租婆一听张小北竟然直呼其名,心中的怒火是蹭蹭的直往上蹿,向前一步指着张小北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张小北,你长本事了,竟然敢跟老娘我玩花招。从老娘这搬出去,老娘让你在这一片租不到房子!现在,立马给老娘滚蛋!” 朱由校看了一眼手上墨绿色的乾坤戒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底气十足的说道:“哥还就不信这个邪,还偏偏就要在这附近住。搬家肯定是要般的,按照合同约定这房子明天之前还归哥用,在这之前哥是不会搬走地。” 张海英气的都要跳起来了,她平日里除了收房租就是打打麻将,认识的朋友也都是干二房东的,要是连一个外地的房客都收拾不了,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张小北,老娘看你是耗子舔猫鼻——找死。老娘把话撂在这,你要是还能住在附近的小区,老娘管你叫爹。 哼哼,你要是想住在这附近的小区里除非买房。不过就你那穷逼样的,买房?哼哼,老娘看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吧!”说完咣的一声种种地把防盗门关上扬长而去。 朱由校对着张海英的背影输了竖中指,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臭娘们,你就等着叫爹吧!” 由于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二人的争吵早就惊醒而来其他的三位租客。听到张海英离去,租住在地下室的那群难兄难弟们才敢出来对朱由校竖大拇指。 陈子睿刚来帝都不久,毕业于京北大学计算机系,就职在附近的一家it公司,上前给了朱由校一个大大的拥抱,满脸崇拜的说道:“哥,你真牛逼。你说的都是我们想说但不敢说的,张海英这肥婆真是欺人太甚,根本就不拿我们这群租客当人看。” 长得与林志颖有些许神似,在附近的一家公司做销售的程宇则显得沉稳的多,他上前抱了一抱朱由校,诚恳的说道:“我们沉浸在张海英的淫威之下不是一天两天了,刚才确实痛快,可她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小北你还是早点找房子吧。明天搬家哥几个给你帮忙,我今天就跟公司请假。” 一副黝黑面孔的陈奎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也刚毕业不久正在考注册会计师,搂着张小北的脖子满脸不在乎的说道:“小北,兄弟我早就受够了张肥婆的鸟气了,她丧良心地把一个地下室隔成两间,不到一年的时间还把房租涨了四次了,这是诚心不让人活。 小北,咱们是酒精考验的好兄弟,要是找不到房子你也不用着急,大不了晚上你跟我挤一挤便是。大家都刚毕业不久,都是外地人,更应该互相照顾。” 张小北感激的看着三个刚相识了一年的朋友,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哥几个好意兄弟心领了,你们就瞧好吧,该上班的上班,她张海英这爹明天叫定了!” 第八章 嘉鸿拍卖行 朱由校打发走了陈子睿、程宇和陈奎哥仨,他重新回到屋中,打开电脑仔细的搜索了起了京北市的拍卖行来。 由于时间有限,综合考虑了实力和信誉后,他选择了京北市最大的古玩市场——潘家园的一家名叫嘉鸿的拍卖行。 这货连打扮也没有打扮,从乾坤戒指中取出了董其昌敬献的《将进酒》装进了装世界地图的纸筒之中,在小区门口叫了一个出租车,便直奔潘家园而去。 出租车司机一听是嘉鸿拍卖行,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朱由校那寒酸的打扮,忍不住撇了撇嘴。 嘉鸿拍卖行是京北市数一数二的拍卖行,这家拍卖行不是什么拍品都接手,世人都知道低于一百万的拍卖品他们根本是不承接的。去哪里的主顾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出门也都是豪车接送,打出租车去的他还是第一见。 朱由校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他在心里暗骂一声:“这真他娘地是狗眼看人低。”懒得看出租车司机那幅丑陋的面孔,他索性把头靠在椅背上眯上了双眼假寐起来。 出租车司机明显带着朱由校绕远了,往常二十块钱的车程竟然跑出了六十多,朱由校懒得跟计较,甩下一百块钱连头也没回便下了车。 嘉鸿拍卖行特别的好找,就坐落在潘家园的入口附近,三十层高楼上那硕大的led大屏幕上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他们的宣传片,由不得朱由校不注意。 朱由校站在嘉鸿拍卖行的入口长吸了一口气,拎着纸筒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保安倒是十分的客气,十分有礼貌的把朱由校拦了下来,问明了他的来意后,填了登记表后把他领到了一层的一间略显狭小的会客室。 朱由校刚在会客室室里坐下,便有穿着时尚脸上挂着职业笑容的的女工作人员送来了茶水,恭敬地说道:“先生,我是负责一层的接待经理张小莉,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您的拍品。” 伸手不打笑脸人,朱由校知道这是要看一看他的东西值不值的一拍,大大咧咧地把装着纸筒递给了张小莉,“当然可以!” 张小莉已经在嘉鸿拍卖公司干了十年了,她是从一名拍卖师逐渐地成长为接待经理的,各色各样的拍品她都见过,可打开纸筒一看是一副连装裱都没有装裱的书法作品,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失望。 按照嘉鸿拍卖行的规定,只要拍品超过两百万她们是能从顾客的拍品之中收取提成的。可偏偏自从春节过后进了本命年,她是一个超过两百万的客户也没接待到,但是家里又有病重的双亲需要钱治病,真可谓是流年不利。 这些苦楚是不容向外人说道的,张小莉心中思绪万千,脸上职业笑容中不由得夹杂了透一丝愁容,手脚麻利但不失轻柔地打开了那幅字画。 “先生,首先您这幅作品尺幅够大,看着它比世界地图小不了多少,咱们再看看写的内容是李太白的……哦?!我的天哪,作者是董其昌!?作者竟然是董其昌?!” 张小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大惊失色的又一次望向了落款处,“我的天哪!参照去年董其昌字画的价格,您这幅书法作品要是真迹的话,至少得估值五百万!” 朱由校这穷屌丝做梦也没敢想过自己会有那么多钱,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觉得董其昌的这幅字画还没有利益最大化。因为这姑娘显然忘了算天启帝的那枚宝印了。市场上董其昌的画不少,可加盖皇帝宝印的只此一幅,至少目前是只此一幅。 他假装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着提醒道:“是吗?不过,姑娘,除了董其昌的印章,你好像忘了看看那枚巴掌大的印章了吧?” 喜上眉梢的张小莉算着就是这幅拍品以五百万的价格出手,她也能从中收取将近两万的提成,自己父母的三个月的医药费算是有了着落了。 现在朱由校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个财神爷的形象,前提是这幅书法确定是真迹,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先生,我刚才有些失态了。什么……文……之宝?对不起,先生,这枚印章我是第一次见,还得烦请我的师傅端木芝兰女士辨别一下,她是我们公司对字画最有研究的人,百分百不会看走眼。” 张小莉越说声音越小,脸色还渐渐地红了起来,满是歉意地说道:“先生,按照公司的规定五百万往上的拍品得有总监亲自出马,您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接待范围,我刚刚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方不方便移步二十六楼vip接待室?” “那恭敬不如从命!”朱由校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他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跟着张小莉便进了电梯。 朱由校这个好奇宝宝发现有钱人真他娘的会享受,整个十六层除了端木芝兰的工作室,就是一件宽敞的vip接待室。 与其叫接待室,还不如叫大厅来的贴切。整个宽大的空间简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江南园林,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真个是宛若真的江南园林一般。 他抬头一看屋顶装满了定制的屏幕,屏幕正在根据外面的时间和天气变换着亮度和云彩的形状,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在靠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地方有一个中式的仿古八角亭,坐在那里几乎能俯瞰大半个京北城,尤其是那古老的皇城尽收眼底,真个叫一个赏心悦目。 朱由校在张小莉的陪伴下,刚一坐下便有身着制服的妙龄女郎把一杯琥珀色的茶水送到了他的眼前,嗲声嗲气地说道:“张先生,我是端木小姐的秘书小蝶,您的字画正在鉴定真伪,请您稍等。” 这女秘书,临走之前还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 前凸后翘,黑丝短裙高跟鞋,朱由校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暗骂道:“vip就是vip,就连个端茶递水的秘书都长的这么风烧,看她那屁股左扭右扭的,长的真他娘的带劲儿,真想摸一摸那光滑的丝腿。” 他端起那杯琥珀色的茶水一饮而尽,嗅着茶杯上的女秘书的余香,一抬头发现张小莉正在看着自己,尴尬地笑道:“额……张小姐,这茶比一楼的好多了,他们怎么不给你弄一杯茶啊?” 张小莉一脸肉疼地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便听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指着朱由校手中那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茶杯说道:“先生,您刚才喝的那茶,一杯一千二,我这小徒弟她可喝不起。” 朱由校整个人都看呆了,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长得跟贾静雯神似的女子两腿之间不由得支起了帐篷,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早就见过了艳后张嫣,否则真知不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端木芝兰似乎十分享受朱由校那种炙热的眼光,友好地伸出了右手,“张先生是不是很意外,没错,我就是张小莉的师傅端木芝兰,让您失望了,我不是传说中的老妖婆,哈哈!” 朱由校握着端木芝兰的柔若无骨的玉手,心里感觉就跟过电了一样,不过想着有正事要办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开门见山地说道:“幸会,幸会。端木小姐,不知我那幅字画是真是假?” 一听朱由校说起那幅书法的真伪,端木芝兰一脸嗔怪地向他投去满是抱怨的目光,掐着腰气鼓鼓地说道:“张先生不是我说您,您这真是暴殄天物,这字画可是杨嗣昌的真迹哎,您就用这么一个破纸筒子收着?还连装裱都不装裱,真是气煞我也。” 端木芝兰仿佛是朱由校多年挚友,毫不见外地数落着他的种种不是,看的出她是真心的疼爱那些文物。 朱由校嘿嘿一笑,就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右手直挠头。 张小莉抿着嘴乐道:“师傅,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圈内人管称您叫“画痴”,“书痴”,还真是名符其实。不过,张先生可不是专业人士,您的要求有些苛刻了哦!师傅您快说说,这枚硕大的印章究竟刻的是什么啊?” 端木芝兰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冲着朱由校做了个鬼脸,说道:“这上面的印章是“钦文之宝”,此章大有来历,是明朝的皇帝用来收藏图书文史等的。这说明董其昌这幅字画是收藏在明朝皇室之中的,按照上面年月我初步判断这是天启皇帝的藏品。有了这枚印章,这幅字画至少价值八百万,成交价格甚至有可能过千万。 只是不知道张先生要是把此幅书法作品委托给我们嘉鸿,有什么特殊要求呢?” 冰雪聪明的端木芝兰虽然可疑这幅书法作品的传承,但她知道有的顾客忌讳这些,便识趣的没有问出口。 不过,她初步判断出既然是素不闻世的明朝皇室收藏的佳作,那朱由校手中应该还有其他的稀世之珍,要是能抓住这个大客户,嘉鸿的名声势必声震全国,就是冲击国内排名第一也是未尝不可。 朱由校见端木芝兰没有自己这副字画的来历,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说出了来之前就想好的要求,“我想要贵公司今天就给我在东四环的四季馨园四栋一单元买一套房子,购房款就从拍卖金里边扣,不知道贵公司能不能做到?” 第九章 哥就是来辞职的 端木芝兰双手拖着下巴,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冲着朱由校狡黠一笑,“当然能做到,在商言商,我们嘉鸿能得到什么好处?” 文玩字画紫禁城中有的是,朱由校就跟一个暴发户财主一样,把眉毛一挑,牛逼哄哄地说道:“这事情要是办妥了,我还有意出手一幅董其昌的巨幅山水画,还有其它三件价值不菲的古玩,这些都可以由你们公司来进行拍卖。” 一听“巨幅”二字,端木芝兰露出满意的笑容,可她也并没有被这天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在达成协议之前,我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张先生要这处楼房是自住,还是另有他用?” 朱由校把身子往前凑了一凑,他看出了端木芝兰的担心,学着端木芝兰的样子托着下巴说道:“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倒不是故意难为你们,这房子我是用来自住的。实不相瞒,过了明天我在这京北城将无处所居,所以这房子要的有些急,你们可别见怪。只是不知……” “成交!”端木芝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张先生放心,嘉鸿拍卖行的创始人正是家父,我们公司的现金流还是十分充裕的。现在是上午九点半,给我们一上午的时间,下午两点之后张先生下午就可以搬进去。” 朱由校见端木芝兰如此爽快,董其昌的书法以前在他的眼里可能是价值连城攥在手里不能撒手的宝贝,可守着董其昌这个大活人,现在在他手里也就是白纸一张。 他哪能让一个女子给比下去,尤其是这么一个美得冒泡的美女,“既然端木小姐这么有诚意,那我就以貌取人了,哈哈!那幅书法就留在你们公司吧!” 端木芝兰明显的一怔,旋即笑靥如花,“张先生,在没遇到你之前,我还真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人把钱看的这么轻。为了表示诚意,咱们还是签个协议。刨除房款不说,我们再单独给您五十万。等拍卖成功了咱们再清帐,您觉得这样办怎么样?” 朱由校真想抱着这善解人意的大美妞亲两口,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就都依照端木小姐说的办吧!” 那叫小蝶的秘书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八角亭前,笑咪咪地把早就准备好的协议和笔递到了端木芝兰的面前,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说道:“兰姐,老规矩,标准文本,一式两份!” 端木芝兰接过协议,理了理耳边的秀发,冲着朱由校嫣然一笑,“张先生,我来跟您讲解一下这份协议……” 朱由校笑着摆了摆手,拿起协议直接掀到最后一些,拿起笔便痛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用讲解了,我相信你。” “哇!”张小莉一脸的花痴相,手舞足蹈的说道:“张先生您刚刚签字的姿势,要多帅有多帅!” 端木芝兰也是吓了一跳,估值将近八百文,鬼知道会拍出什么价钱,眼前这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子竟然连协议的内容看都没看一眼,提笔就签,这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真豪迈。 秘书小蝶现在看朱由校就跟看着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山一样,人傻钱多,要不是端木芝兰在,她真有意上前问一问他缺不缺女朋友。 朱由校看着三女都用迥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头。 双方愉快的达成了协议,端木芝兰不知给谁打了一个电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承诺房子的事情今天一点之前办妥。位置就在朱由校要求的四季馨园四栋一单元601,三室一厅一百二十平米,带一个大阳台,精装修不说,还送家具,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至于过户的端木芝兰也大包大揽了过来,因为朱由校在京北交够了五年的社保,他们保证下周一上午十点一准儿办妥。 为了笼住朱由校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客户,端木芝兰还贴心的让张小莉放下手头的工作带人去帮着他搬家。 朱由校才当了不到一天的皇帝人就变懒了,假惺惺地推脱了两三次便愉快的同意了下来。 小蝶忙前忙后,跑的是香汗淋漓,当她在走廊里把五十万银行卡递给上厕所的朱由校的时候,这货竟然趁机摸人家的手吃人家的豆腐,还脸不红心不跳装得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 不过郎有情妾有意,小蝶想着来日方长要吊一吊他的胃口,用小拳拳轻轻地捶打了他的胸口几下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便回到了办公室去。 朱由校上完厕所后,谢绝了端木芝兰的再三挽留,把住址和钥匙留给张小莉后,便直奔公司而去。他要想趁着这段时间把工作辞掉,这样对他以后的行动有所方便,对公司也算是仁至义尽。 出了嘉鸿拍卖行的大门,他现在是一点在潘家园闲逛的心思也没有,在附近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公司而去。 坐在出租车内,手里握着内有五十万的银行卡,他讪讪一笑,心中暗道:“这他娘的算什么,五十万,小钱!老子以前还幻想过中五百万怎么花呢,只不过我不买一张彩票,不上那当,哈哈。” 朱由校站在公司的门口,心中是思绪万千,对于这份工作他早就由开始的喜欢变成了现在的厌恶至极,他也正在四处寻找心仪的下家。 司不大鸡毛蒜皮的屁事却不少,明明是一个十多人的小公司却分成了四五个派别斗来斗去,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最让朱由校受不了的是,他上司经常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事没事儿的就在他们身上找当官的感觉。 更令人生气的是,因为公司最近效益不佳想着往下裁人,跟自己领导不对付的hr李琪为了讨领导欢心,变着法的给自己穿小鞋还跳过自己的领导玩命的给自己加派任务,摆明了公司不想付那笔“分手费”。 朱由校像往常一样,礼貌的跟门卫打过招呼后,三步并作两步走,敲门过后便推门便进了人事部,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 正在上网购物的中年妇女李琪手忙脚乱的来不及退出,一脸心虚的回头一看是朱由校,立马换了一副咄咄逼人的面孔,声色俱厉的说道:“张小北,你好大的胆子,那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朱由校看着李琪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优哉游哉的点着后深吸了一口,翘着二郎腿说道:“李大领导,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让it把我们的购物网站给屏蔽了,自己却在上班时间购物,这就不影响工作效率了!? 哎呦,原来人事经理王大经理不在啊,啧啧,这李大领导你就有些表里不一了。你不是要求领导在不在,员工都要一个样吗?” 李琪愤怒的像只老鹰一样,指着朱由校的鼻子骂道:“张小北,你丫挺的是不是不相干了,再胡说八大,你信不信老娘我的现在就开了你?” “嘁!”朱由校撇了撇嘴,侧身在烟灰盒里掸了掸烟灰,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当我是吓大的,你个狐假虎威的怂货,不就是为了拍领导的马屁,把我挤掉,顺便安排一下王经理的侄子吗?” 李琪气的三尸暴跳七窃生烟,快步走到沙发前甩手就要给朱由校一个大嘴巴,“你……你……你……” 朱由校把头一歪,伸手抓住李琪的手,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贴着李琪的脸说道:“你什么你,老子就是来辞职的,老子不干了!” 李琪闻言呆若木鸡,她万万没想到这话竟然是从朱由校的嘴中说出来的,不过她迅速的恢复了常态,“松开老娘的手,别以为这样我就没法要挟你了,有能耐你别要这个月的工资。” 朱由校气极而笑,用手指着李琪的鼻子说道:“底层的员工说你们“人事不干人事”还真一点没冤枉你,不过,这工资是我的劳动所得,我凭什么不要,我还要定了。” 第十章 出了一口恶气 hr办公室的争吵迅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都是爱看热闹的成年人,有空没空的全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挤在门外偷听。 朱由校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他说出了大家想说但不敢说,做了大家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门外同病相怜的基层员工们全都在小声的替他叫好。 李琪仗势欺人惯了,用鼻孔看着朱由校,冷笑一声,“行啊,想要工资咱就算算,不过,要是算着你还得给公司钱,你可别后悔。”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按了起来。 朱由校双搜抱在胸前,不屑地看着李琪的举动,轻蔑地说道:“哼,耍花招是吧,哥奉陪到底。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哥一份不拿,全都捐给山区贫困儿童。就是为了他们,我也得跟你争,大不了咱劳动局走劳动仲裁。” 李琪有一个整人的小本本,上面记着所有跟她不对付的人的“把柄”,她翻到朱由校的那一页,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姓李的你别喳喳呼呼的,听老娘给你一笔一笔的算,月初跟李军打架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罚款伍佰,没完成本月业绩,罚款伍佰,今天迟到三个小时,扣半个月工资,上周一迟到一分钟,罚款二百……” 朱由校心听后里是一万只***奔腾而过,佩服的冲着李琪伸出了大拇指,“李琪,你真牛逼,你这没一算公司压我两个月的工资和这个月的工资都不用给了,你这也太颠倒黑白了。 跟李军打架是他半路抢我客户还是他先动的手,这公司是知道的。你们给我们的定的业绩,你摸着良心说,有一个月是能完成的吗?迟到一分钟就扣两百,你怎么不说咱们没有年假,还是单休呢? 你别墨迹,你这是违法,麻溜的把哥的工资给我结了什么事儿也没有,否则我现在就给劳动局打电话。” 李琪摆扯大旗作虎皮,搬出公司的规章制度来摆明的是要整朱由校,“我不管是谁先动的手,我就问你还没还手?” “我去!”朱由校当时就无语了,“我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我不还手就让他在那打?那样,我还是个男人吗?” 李琪耸了耸肩,一脸得意的说道:“那我管不着,我只管扣你的钱。请你先搞清楚了,你一个要辞职的人,已经对公司失去利用价值了,就是钱总来了也不会替你说好话的。跟我斗,哼哼,你还太嫩了点。” 李琪不知道她这一句话不但寒了朱由校的心,也寒了门外所有基层员工的心。 朱由把脸一拉,见彻底撕破了脸皮,舌头舔了舔上膛,“李大领导,你要是这么说,我这里也有一个账本,只不过是装在心里的,上个月你收……” 就在这时,在外面偷听的朱由校的同事加好友孔宁扒拉开人群,挤到前面推门闯了进去,顿时把一整群人全都暴露在了李琪和朱由校的眼前。 孔宁和朱由校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因为不愿意站队都是不受主管领导待见的人,他走到朱由校的面前上前就是一个标准的熊抱。 “老铁,嘛也别说了,兄弟我不扶墙就服你,今天你走我也走。我也早就受够了这家公司了,活都是我们的干的,可受表扬的那高工资的都是他们这些不干活的,真是干得好不如说得好,埋头苦干的不如耍嘴皮的。 李大总管,公司不是要裁人嘛,你把我的工资也给我结了吧。” 李琪的脸都绿了,把计算器往桌子上一摔,“孔宁,你跟谁俩呢?你管谁叫“李大总管”呢,给你脸了是不,你再说一遍试试?” “哎呦,中华啊!”孔宁接过朱由校递过来的烟,点着后深吸了一口,冲着李琪吐了一口浓烟,就跟喝多了一样,凑到李琪的面前摇头晃脑的说道:“李大总管,李大总管,李大总管……” “贱货!”朱由校受不了孔宁那银荡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给门口的员工散烟去了。 李琪的肺都气炸了,这是头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战她的银威,二话不说上去就要挠孔宁。 孔宁也不是吃素的主儿,李琪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脸,他哐叽一下就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了起来。 李琪当时就傻眼了,吓得连退四五步,“哎,哎,我根本就没碰你,你别讹人啊?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啊,都能给我作证的!” 门口围观的基层员工们不约而同的全都把脸歪向了一旁,假装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一幕。 朱由校跟孔宁是大学同学,以前在大学跟人家干仗,正面硬钢不过的时候这货就会躺在地上装抽羊角风,装的那叫一个以假乱真,谁让他爹是专门治这病的医生呢。 “不行打120吧!” 热心的围观群众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李琪当时就傻逼了,她曾经讹过人,知道孔宁一进了医院要是不出来,没个万八千的这事儿了不了。到那时候公司肯定不会当这个冤大头,替她报销这笔花销。 她也是嘴上爱公司,花她的钱替公司平事儿,门儿也没有。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三楼正在跟人事经理王仁义和老总钱枫,这俩人也早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他们之所以迟迟不肯下去就是打的跟李琪一样的心思,想赖掉朱由校这比钱。 当从秘书口中得知事情压不住的时候,这两人也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了一楼前来平复众怒。 老板钱枫再三跟那群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员工再三承诺,即使是裁人也会把工资给大家结清,好一阵安抚总算是把那群员工劝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作为人事经理王仁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跟朱由校和孔宁对工资问题谈判的时候,他本来想扣除当月的工资,只按照基本工资发放两个人压着的那两个月的工资。 然而朱由校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一脸坏笑的凑到了王仁义的面前,含糊的提了一下他跟李琪上个月收客户黑钱的事情。 王仁义立马换上了一副满脸堆笑的面孔,拉着朱由校的手称兄道弟,当场就按照他的要求把两个半月的工资和提成结算的一清二楚,还亲自领着二人前去财物领钱,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不过王仁义和李琪根本咽不下这一口气,这二人在心中暗暗发誓,计划着如何对朱由校进行打击报复。他们有信心,只要朱由校和孔宁不离开京北市,还在轴承这个圈子里干,他们就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朱由校言必行行必果,当着全公司的面把两个半月的工资和提成共九千八百块钱,全都捐给了贫困山区的儿童。 无职一身轻,跟大家告别过后,他还细心的掏出五百块钱交给了本部门的老陈,让他代表他和孔宁请大家中午吃一段饭。 忙完这些,朱由校一看手表差不多快一点了,跟端木芝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跟孔宁大摇大摆的便出了公司。 先是买了房子,又在公司出了一口恶气,朱由校的心情今天是特别的爽。 他一面听孔宁吹牛逼畅想未来,一面算计着自己在现代社会的时间。他思前想后觉得为了在明朝活命,当务之急是在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在回到明朝之前迫切的恶补一下明末这段历史,归心似箭的他在公司附近打了一个车便直奔四季馨园去了。 第十一章 客魏之争 出租车上,孔宁一脸谄媚的凑到朱由校的面前说道:“哥,今天兄弟够意思不,你去哪里一定要带着弟弟啊。别弟弟吊胃口了,快说说,下家公司是哪里?” “我艹!”朱由校一脸的懵逼,“老孔你没找到下家啊?” 孔宁一脸的贱笑,指着自己上下跳动的眉毛说道:“哥看这,别闹,快说说是哪家知名大公司。” 朱由校愣了片刻,拍了拍孔宁的肩膀,抿了抿嘴说道:“哥是,裸辞!” 孔宁的嘴角明显的一抽搐,转身双手疯狂的拍击自己的大腿,泪流满面地说道:“尼玛壁,还有五天就交房租了,我现在要是回去跟王仁义那老家伙说我刚才跟他闹玩呢,他信吗?” 朱由校摸了摸兜里的银行卡,笑道:“不信。不过老孔,咱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是那种我当皇帝会封你当太子的关系。放心吧,饿不死你。你妹妹正在上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该往家里寄钱就寄钱。” 孔宁的十指插在头发里,无比沮丧的说道:“冲动是魔鬼啊,饭碗都没了,你个二笔说的轻巧,你快别说风凉话了,你管我吃管我喝啊。” 朱由校咧嘴笑道:“今儿这事儿,仗义,老子欠你的。我呢刚弄了一个大宅子,三室一厅,两人一间。程宇、陈子睿和陈奎那仨货你都认识,您老就受点累跟他们挤一挤吧。” 这里可是京北市,吹什么牛逼呢。孔宁根本不相信一天的时间,朱由校名下竟然会有一套他做梦也不敢想的房子,还是在四环以里,直到他站在四季馨园四栋一单元601房间的客厅里。 朱由校的东西早就被张小莉率领那四名一看就是军人出身的下属给搬进了阳面那间最向阳的房间里,他好一通千恩万谢。 他这个人做事比较讲究,有了房子哪能忍住不卖马蚤,当即便打电话给程宇、陈子睿和陈奎三人,通知他们来搬家。 四人相处一年,都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一听朱由校不要他们的房租,全都跟饿了三天的狼见了肉一样,两眼冒着绿光来抢占好位置。 朱由校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走到正在跟张小莉套近乎的孔宁面前,掏出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笑眯眯地说道:“老孔,在京北咱们这就算是有了根据地了。这卡里有伍拾万块钱,你呢拿出十万给这位张小姐,剩下的四十万替我捐给东山省南济福利院,算是我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吧。” 张小莉连连推辞,“张大哥,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您那幅书法以拍卖陈宫,那份儿提成就够我用一阵的了,您的好意莉莉心领了,您快收回去吧!” 朱由校情真意切的说道:“莉莉,你的情况我都从端木总监哪里了解到了。拍卖出去,怎么也得下个月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就别推辞了,这钱你就拿着吧,爸妈看病要紧。等你手头宽裕了以后,再慢慢还我不就完了嘛。” 张小莉的鼻尖一酸,冲着朱由校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张大哥,您是个好人!” 朱由校冲着孔宁打了个眼色,这货连忙冲着张小莉做了个鬼脸,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就在几人有说有笑的下楼去吃饭的时候,发现张海英正带着八九个五大三粗的大汗坐在小区大院里堵他。 张海英一看朱由校露头,指着朱由校说道:“哥几个,就是那孙子,给我往死里招呼,出了事儿姐担着。完事儿,姐请你们大排档撸串儿去。” 朱由校都傻了,看看冲着自己冲过来的九个大汉,再看看他们身后耀武扬威的张海英,他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艹,是来揍我的,孔宁,小莉,四位大哥快跑!” 张小莉可算是找到了报答朱由校的机会,一把拉住转身就要跑的孔宁,挺身挡在朱由校的面前,一边活动手腕脚腕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张哥,跑什么。他们找你茬就是找我的茬,您甭管而来,坐在旁边看着就行。” 朱由校一脸愕然的侧首冲着那四名身材匀称的大哥看去,那四个人也在做热身运动,全然没有把对过呜呜喳喳冲过来的那群人放在眼里,“我不反对以暴制暴,可咱们是不是人数上少了一点儿?” 四人中一个为首的大汗呲牙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张大哥,我们兄弟四个是一个部队出来的。至于是什么部队,保密。 还有,你别看张经理是个女子,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12年北河省45公斤级女子组自由搏击冠军。就那几个菜货,放心吧,我们不会给您丢脸的。” 那八九个大汗在张海英的指挥下,呜呜喳喳的打了第一枪。 一分钟后,四季馨园的小区的中响起了阵阵杀猪般的哀嚎声,那九个耀武扬威的大汉被张小莉几人打的是哭爹喊娘。 张小莉几人一看就是打架的行家里手,拳脚漫天飞舞,却没有一拳是打在脸上的。他们是在监控盲区动的手,留下的也都是内伤,即使去了派出所,张海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门口刚才被张海英训斥过的保安站在大杨树下,幸灾乐祸的看着被揍的屁滚尿流的九让人,心中一阵暗爽。当听到声音的保安队长通过对讲机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这实诚的保安用惩恶扬善赞扬了张小莉几人的壮举。 张海英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哪敢声张,留下一串串誓言后便灰溜溜地退出了四季馨园小区。 吃完饭后,千恩万谢送走张小莉几人,由于网上有关明朝的资料鱼龙混杂,朱由校打了个车直奔国家图书馆,恶补起明末这段历史来。 太监虽然不能人道,但心尚未死,喜近妇女,因此太监得宠,通常会有皇上特赐,令他成家授室,只不能生与子女,但相与同牢合卺罢了,所以叫对食。自汉朝以后就有这个名目,或者叫伴食,或者叫菜户。 乾清宫,宫北。 客氏和魏忠贤这对对食翻云覆雨过后,今晚没有向往常一般拿出那本《点将录》来排除异己,而是商量起了天启帝朱由校今日的异常。 权利是一味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为了手中的权利,客魏只想要一个傀儡皇帝,而不是想要一个明君。 魏忠贤左手拖头,右手在客氏天鹅绒一般的肚皮上扫来扫去,满脸担忧的说道:“皇上原本是一个懵懂的少年,一心沉醉在刀锯斧凿之中不能自拔,根本不知道民间疾苦和国家大任。可今天年,杂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客氏满脸的不以为然,“皇上醉心修仙有什么不好的,这样那帮呱噪的大臣就更难见到皇帝的阵容了,想要面陈都不行。内有我,外有你,咱们还不是只手遮天,本夫人觉得你想多了。” 魏忠贤的内心处在极度的矛盾之中,一丝凭空生出的恐惧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圣上免了田尔耕的锦衣卫指挥,却把骆思恭又给树了起来。真的是如你所说,仅仅好似为了乾清宫的安危?不然,杂家觉得圣上正在渐渐的成长。还有,骆思恭是圣上钦点的,这个人我们以后轻易不能动了。” 客氏轻轻地把魏忠贤的手拿开,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下床对着铜镜自顾自的打扮起来,“你呀,总是胡思乱想,圣上被咱们哄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每天只知道玩乐。这朝堂上也都快全都换成你的人了。 东林党人叶向高、杨涟、左光斗、赵南星和魏大忠等人也被你请旨下了镇抚司大牢,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是皇帝在渐渐成长,也得有个人教授他帝王之术吧,那么这个人在哪里呢?” 除了他们二人跟朱由校接触最多的便是张嫣,魏忠贤当即便把她派出了,挥了挥衣袖从床上坐了起来,“总之杂家觉得有些不妥,还是小心为妙。还有,杂家管不了你去找面首,但是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私德,你跟沈疺那点事儿现在闹的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客氏听完满脸通红,她在凤彩门置有值房一所,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白天在宫中伺候朱由校,晚上就住在这私宅之中寻欢作乐。 “呸,你还好意思说本夫人。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吗?人家都说以前的“客魏”过时了,现在是“崔魏”的天下了。哼!” 魏忠贤气的只拍大腿,也不怕别人听到,咬牙切齿的指着客氏说道:“你这是倒打一耙,圣上明天要去南海子,杂家得在司礼监值守,派咱们的人盯紧点!” 客氏看也没看魏忠贤,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第十二章 有人要害朕 “请康娘娘快些下决定吧!”一声犹如公鸭一般的嗓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哕鸾宫的宁静。 夜里的冷风吹过,哕鸾宫内的宫灯忽明忽暗,焦急不安的李康妃站在屏风之后踱来踱去,她正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 忽然李康妃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下了个决定,“王公公你快退去吧,我们娘俩只求个平安,对于权势这种东西早已厌倦了。” “哎呦,这还是当年乾清宫那个要垂帘听政的李选侍吗?”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之中的王公公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啪的一下把手中的茶碗摔在了桌子上,“不过娘娘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杂家先说说我们的条件,事成之后会封娘娘为太后,娘娘该有的政治权利全都给娘娘,我们说到做到。” 李康妃似乎有些心动,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渥,不过她心中依旧是举棋不定,“天上不会掉馅饼,掉馅饼也不会砸在我一个过气儿妃子的头上。你们可以自己去做,为什么偏偏要用本宫的人?” 王公公身上撒发出一股寒气,“娘娘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整个宫中都是魏忠贤的人,我们怎么能插的进去手。” “皇上明日去南池子,李金忠恰好又被罚充当净军,所以你们把注意打到了本宫的头上?”李康妃在屏风之后猛甩衣袖,冷哼一声,“你们的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事成你们是天大的好处,事败你们躲在幕后也是毫发无损,即使是本宫供认是受你们指使,圣上又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亲弟弟而相信我一个外人呢?” 王公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明知不合规制依旧快步走到屏风前,压低嗓音声色俱厉地说道:“娘娘,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休怪杂家不客气。这事情自始至终跟我家王爷毫无瓜葛,是当今皇帝近小人远君子任凭客魏残害忠良,失了天下的民心,为了大明的国祚千秋永传,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才从中奔走。” “哦,是吗!?”李康妃抚掌而笑,全然没有把王公公的威胁放在眼中,“你说圣上不理朝政、奸臣当道、开内操……是亡国之兆,这本宫都信。但是,请你们别牵扯到我们孤儿寡母。” 王公公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看似恭敬的对着屏风后的李康妃深施一礼,咄咄逼人的说道:“娘娘,您不会因为魏忠贤给您请了康妃,给公主请了乐安公主的封号念旧情吧?事已至此,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挡箭牌您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蓦然之间李康妃明白了这些当奴才和下级官员的为什么要铤而走险了,她知道权利对人的影响有多大,那种巨大的力量是那些未曾拥有权利的人想象不到的,阵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想当司礼监掌印太监?你的胃口可真够大的。” 王公公躲在黑袍之中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他似乎对李康妃看穿他的内心毫不忌讳,“这个位置有千千万万的人在盯着,是又怎样,这宫中没有一个人愿意像只狗一样被人踩在脚下。李进忠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就不劳娘娘费心了,今天杂家来就是通知娘娘一声,告辞了!”说完扬长而去。 “真是欺人太甚,皇亲贵胄的命运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太监操纵了!”一直在暖阁偷听的二八佳人朱徽媞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对着门口的方向双目喷火。 李康妃站拉起朱徽媞的手泪如雨下,这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孤儿寡母的又能怎么办?媞儿,天一亮你扮作宫女,拿着娘的腰牌逃命去吧!” 朱徽媞闻言大惊失色,“母后,弑君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不会真的任凭他们这帮奴才摆布吧?” 李康妃长叹一口气,一脸爱惜的抚摸着朱徽媞那吹弹可破的脸庞,“媞儿,为了皇位父杀子,子弑父亲,兄弟骨肉相残,皇家哪有亲情可讲。为娘现在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否则,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朱徽媞一跺脚,银牙一咬,“母后这个时候女儿不能逃,我这一逃就坐实了您的罪名了。天一亮宫禁一除,我就冲去找皇兄说个明白,相信他会念及旧情,不会把咱们母女怎么样的。” 李康妃被朱徽媞这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瞪视着朱徽媞说道:“媞儿,这是你死我亡的事情,可当不得儿戏。如若我们没有证据前去揭发,他们的打击报复也足以置我们于死地。” “母后,到了这种时刻您不能这么瞻前顾后了。”朱徽媞出奇的冷静,一脸庄重的说道:“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搏呢。” 李康妃跟朱徽媞母女四目相对,想着凄惨的命运和未卜的前途是抱头痛哭。 朱由校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正是太阳初升时刻。通过临时充电,他已经对明末的这段历史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他下了床,四下的检查起临行前在门窗周边布置的那些细不可见的蚕丝来,只要有人动过门窗,他便会发觉。 “门上的蚕丝完好如初,这扇窗户上的蚕丝也没有断,这扇窗户也没有人动,咦……蚕丝断了,有人动过这扇窗户?” 朱由校看着床上用被子做的假人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迷茫,究竟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全然不把圣旨放在眼中呢?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求求你们放我进去,我是仁寿宫的人,这是我的腰牌,我有要事来禀报皇上。” “圣上有令,无诏不得入内。我谅你不是乾清宫的太监,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朱由校眉头一皱,“是骆思恭的声音,这小子还挺有心,难道他昨夜在殿外守了一夜?” “皇上,小人有要事想禀,乞求一见。皇上,小人有……” “莫非是来告御状的不成!?”朱由校清了清嗓子,冲着门外喊道:“骆思恭,让他进来。” 朱徽媞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乾清宫中都是锦衣卫的人,不过她暗自庆幸不是魏忠贤的人在当差,否则她铁定连朱由校的面也见不到。 半个时辰后,朱由校看着坐在眼前一身太监装束的朱徽媞心里是乐开了花,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一个精灵古怪的妹妹,这是何等的幸福。 朱由校拿起桌上的糕点一把就扔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道:“八妹,真有人要在朕泛舟南海子的时候行刺朕?” 朱徽媞见自己表明身份后,自己的这位哥哥并未如同往常一般的对自己视而不见,反而对自己嘘寒问暖,这根她记忆中的朱由校颇为不符。 她不知道如今的朱由校已经不是当初的朱由校了,鬼精的她坐在椅子上突然泪如泉涌,咧着嘴哭道:“皇兄,这种事情您就是给媞儿十个胆我也不敢跟您开玩笑啊。皇兄您还是别吓我了,我们坦白了,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吧!” 朱由校噗嗤一声笑了,看来他们兄妹的关系以前可真不和谐,他把点心端到了朱徽媞的面前,“八妹,你想哪去了。朕赏赐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你们呢。来,早晨没吃饭吧。” 朱徽媞擦了擦眼泪,眼前这精致的点心可从来不供给哕鸾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谢谢皇兄,是都赏给媞儿了吗?” 朱由校点了点头,“当然,这点心挺好吃的!” 朱徽媞却一口未来吃,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把点心放到手帕上,仔细的包裹了起来,“皇兄赏赐的好东西,媞儿不敢一人独享,要拿回哕鸾宫同母后一同分享。” 朱由校发现朱徽媞的衣角处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补丁,忍不住一阵心酸,“八妹,朕去南池子会注意安危的,一会你去坤宁宫看望看望你嫂子去吧,她一人在宫中孤独的很,多去她处走动走动。” 朱徽媞小脸通红,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位皇兄对自己的态度突然之间有了八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不过朱由校主动伸出了橄榄枝她又怎能拒绝呢,“谢皇兄,上次见皇嫂还是在你们结婚大典之上呢,媞儿也正想与皇嫂叙叙旧呢。媞儿,告辞了。” 朱由校知道现在不是补偿他们的时候,宠溺的用手抚摸了朱徽媞发乌的头发一下,“摘下太监的帽子吧,你可是朕的皇妹,谁要是敢拦你的去路,朕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哈哈,去吧!” 朱徽媞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有些拘谨的冲着朱由校深施一礼便退出了大殿。 朱由校摇了摇头,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去南海子!” 第十三章 永宁土司叛乱 魏忠贤的贴身小太监陈三才怒气冲冲的看着挡在眼前的锦衣卫,伸手就是一巴掌,“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你个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魏公公的大驾也敢拦?” 一个血红的打手印出现在锦衣卫朱世杰的脸上,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圣上有旨,无旨者放入内,小人灭九族。已经去通报了,小人奉旨行事,还请公公见谅。” “嘿,给你脸了是不?”陈三才一脸愤怒的拽着朱世杰的衣领左右开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魏公公说话,我让你听不懂人话,我让你听不懂人话……” 啪啪声响彻整个宫门,负责把手宫门的锦衣校尉们全都是一脸怒容,却碍于魏忠贤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住手!”得到禀报的骆思恭火速赶来,一把拉住陈三才的手腕,“公公手下留情!” 陈三才毫不客气的从骆思恭的手中抽出了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刚才被骆思恭握过的手腕,略微弯了弯腰,略带嘲讽的说道:“原来是新上任的指挥使大人啊,小人有礼了。” “新上任”三个字陈三才说的特别重,在场的诸人立马听出他这是话里带刺儿,刚才难为。 骆思恭现在恨不得把魏忠贤和眼前的陈三才撕个稀巴烂,连忙还礼,满脸堆笑的说道:“公公多礼了,见过魏公公。圣上正要移驾南海子,不知魏公公见圣上可是有……” “厂卫,厂卫,咱们锦衣卫和东厂可是一家。”还没等骆思恭说完话,魏忠贤便打断了他的话语,指了指遍布乾清宫的锦衣卫,凑到骆思恭耳边说道:“骆大人,你这有绑架圣上的嫌疑啊!” 骆思恭早就跟魏忠贤是两条船上的人了,后退一步,不亢不卑的说道:“锦衣卫护卫乾清宫出自圣意,骆思恭岂敢自作主张。我那位兄弟所说句句属实,圣上修仙期间万不能扰。不修仙的时候,就是皇后和公主来面见圣上也需通报获准后方可入内,否则放入之人便会被诛灭九族,还请魏公公见谅。” 魏忠贤权势滔天,自打他掌权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跟他如此说话,他的心中是杀机四起,心中暗道:“骆思恭啊,骆思恭,圣上能灭你九族,杂家就能矫旨灭你十族,这仇,杂家一定会报的。” 想到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奏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cd八百里告急,烦请骆大人通报一声,司礼监前来请圣上定夺。” 骆思恭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 朱由校刚在四个小太监的伺候下梳洗打扮完毕,正要牛逼哄哄地带着锦衣卫去南海子装逼,一听魏忠贤求见,连忙说道:“让魏忠贤进来答话。” 魏忠贤闻言在乾清宫宫门外调整了一下情绪,迈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了朱由校的寝殿之中,一脸懵逼的看着正在御榻上抠脚丫子的朱由校是明显的一怔。 不过这个太监中的战斗机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对着把手放在鼻子上闻味儿的朱由校是三叩九拜,“奴婢魏忠贤见过主子爷,主子爷三日不见愈发的仙风道骨了,果然不是我等着凡尘俗子……望土莫及的。” 魏忠贤本来想拽文夸赞朱由校一通的,奈何文盲不是一天练成的,想不起崔呈秀教给他的“望尘莫及”硬生生地给改成了“望土莫及”。 朱由校其实也正在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魏忠贤,底下跪着的人跟他想象中的阴翳老头眼中图物不符。 这个魏忠贤竟然是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奸诈。朱由校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此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却不干人事儿。 “免礼!”朱由校一脸坏笑的冲着魏忠贤摆了摆手,“这奏折是魏公公念给朕听呀,还是朕自己看啊。” 魏忠贤心中一万只***奔腾而过,要是真免礼为什么不在开始的时候说,他尖着嗓子一脸苦笑的说道:“请主子爷御览吧,奴婢大字识不了几个,主子爷这不是成心取笑奴婢嘛!” 朱由校看着直冲自己抛媚眼的魏忠贤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中暗骂一声:“死太监”。 他这是第一个查阅奏折,心中还颇有些小激动。可当打开奏折的时候他就懵逼了,倒不是上边的繁体字,是因为奏折的内容。 魏忠贤心中一阵好奇,依照惯例朱由校应该是:“你办事我放心!”看也不看奏折就推给他去全权处理,今天不但反常的查看奏折,还把奏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朱由校怒气滔天,把床当成了桌子拍得震天响,“四川永宁土司奢崇明造反伪称大梁,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敌酋奢崇明下合江、纳溪,破泸州,陷遵义、兴文,现在都进逼cd了,这都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 魏忠贤吓了一大跳,陕甘隔三差五的就发生民变也没见过朱由校这个老好人发这么大的火,都是叛乱,这四川蛮夷闹事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了,他愣在那里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朱由校光着脚丫子走到魏忠贤的面前一蹦三尺高,趁着嗓子吼道:“朕问你话呢!” 魏忠贤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谎话张嘴就来:“这奏折是刚从内阁转呈到司礼监的,兹事体大,奴婢不敢怠慢,火速呈送主子爷定夺了。” 朱由校在大脑中迅速的检索着与四川永宁土司奢崇明有关的历史人物,想着当年是如何处置这处动乱的,好在他昨天下午在国家图书馆刚看过明末这段历史的大事件,“朱燮元”三个字登时映入眼帘。 “议论了半个月也没有定夺,连个何时的人选也没有推选出来,内阁真是一帮废物。” 内阁大部分都是魏忠贤暗中扶持的人,他连忙皱着眉头辩解道:“内阁推选出了合适人选熊廷弼,可是阁臣朱国桢、朱延禧反对……奴婢也是反对的……” 朱由校挥了挥衣袖,见他们到了这时候还在党争,不耐烦地说道:“调熊廷弼去四川,等他到哪里黄花菜都凉了,去哪里替朕给蜀王收尸啊?没了熊廷弼,就王化贞能守住辽东,别扯淡了。” 魏忠贤见不上朝的朱由校竟然对朝中的事情如数家珍,不由得大为咂舌,他思前想后也知不道是谁跟朱由校透露的这些消息,他知道现在不是排查内鬼的时候,连忙出声附和。 “是,是,是,主子爷教训的是。” 朱由校见他们如此脑洞大开,郑重其事的说道:“传旨,擢升朱燮元为四川总督,全权负责平叛奢崇明事宜,跟兵部打招呼,他要粮给粮,要兵给兵。还有,把朱燮元的家人接到北京城来,记住他父母年纪大了,走京杭大运河入京。” 魏忠贤一面想着回去翻阅《点将录》看看这朱燮元究竟是敌是友,一面点头说道:“是,是,是,奴婢遵旨。” 朱由校看着一脸忠贞的魏忠贤,知道他十有八九要矫旨,满是不放心的补充道:“朕会亲自跟进此事,要是谁敢趁机发国难财,为了个人利益从中作梗,朕要他的脑袋当夜壶,你下去吧。” 魏忠贤攥了攥衣袖里那本崔呈秀等人署名处死赵南星、杨涟等人的奏折,心虚的没敢往外拿,他的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打死他也没想到他今天逮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奴婢告退,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魏忠贤便悻悻的离去。 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用这苏轼的这句词来描述朱由校出行的阵仗最好不过,黄土垫道,旌旗蔽日,前面五百多锦衣卫开路,一千多锦衣卫浩浩荡荡护卫在侧,要不是他觉得太腐败,骆思恭弄得阵仗比这还要大。 上林苑之名,始于汉代,苑内蓄养禽兽并种植草木,是帝王游玩和打猎的地方。明朝的帝王苑囿虽然不是汉朝的上林苑,但依旧延续了上林苑的名字。 洪武二十五年朝中有官员建议开设上林苑,还贴心的给朱元璋呈送上了图纸,结果被朱元璋以妨碍农业的借口给霸气的一票否决了。 朱由校去这个上林苑,别名南海子,是始设于明永乐五年。作为“皇家大农场”,上林苑的面积占地极广,东至白河,西至西山,南至武清,北至居庸关,西南至浑河。 苑内人户称海户,分养户和栽户两种,说白了就是皇帝家的长工。 上林苑是皇帝的苑囿,地位特殊,既不属于礼部,也不属于顺天府管辖,而是由专门机构——上林苑监管理。上林苑监的内官一般由礼部会同钦差司礼监监官共同选举,苑内的绿色有机产品送太常寺、光禄寺,专供祭祀、宾客、宫府膳馐之用。 最牛逼的是皇帝不点头,别说一般官员,就是亲王、勋戚在里面打猎,一样给严办了。 南海子的景色那是没的说的,朱由校抻了抻懒腰,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是心情大畅。 一直守护在他左右的骆思恭是个忠臣却不是傻臣,他看朱由校兴致正浓,不失时机地拉拢感情:“圣上,南囿秋风可是燕京十景之一,等到秋天,那景色才叫一个美呢。” 朱由校双眼微眯,点头说道:“这景色就够美得了,没有雾霾,天蓝的晃眼睛,空气中富含负氧离子,空气质量指数至少是优级,还有一股子青草的香味,深吸一口气,棒极了。” 什么“屋买”“福养子”……骆思恭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实在是跟不上朱由校的步伐,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朱由校事先接到举报,知道有人今天要害自己,摸了摸乾坤戒指里的游泳圈心中是一阵得意。他看了一眼有几个净军在饮鹿湖边转来转去假装劳作,估摸着那是王安等人,打了一个响指便直奔饮鹿湖而去。 船上两个负责划桨的太监,毕恭毕敬地见过礼后,朱由校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划你们的船吧。” 他又转过头,对身旁的骆思恭说道:“骆爱卿,拿出那坛子六十年的茅台陈酿和佳肴来,朕还没吃早饭呢。今天朕为开心而来,只喝酒吃菜,可千万别谈公事,哈哈。” “臣,遵旨。”骆思恭呲牙咧嘴的从食盒端出菜肴,仔仔细细地摆放整齐,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来当着朱由校的面一样一样试过后毕恭毕敬地说道:“圣上,可以吃了。” 朱由校看着桌子上五颜六色的菜肴是胃口大开,拿起筷子冲着骆思恭招了招了手,“朕饿了,别墨迹,想必你在外面守了一夜也没吃,陪朕一起吃点。” 第十四章 真·差点被淹死 骆思恭事先收了上林苑监总督太监刘朝送的五百两银票,端起酒壶给朱由校斟满了酒,疑惑地问道:“圣上,为何连上林苑监总督刘朝的面也不见,臣看他好像是在那边恭迎多时了?” 朱由校摆了摆手,“颠倒是非卖主求荣的东西眼不见心不烦,骆思恭你还是跟朕说说这南海净军的战斗力究竟如何?” 骆思恭细思之下认定朱由校是因为刘朝是李康妃的人才不见的,为了不触霉头连忙顺着朱由校的话茬说道:“这南海净军有一万多人,除了圣上开恩被降职的宦官和武阉外,还有那些好吃懒做自宫的青壮年男子,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朱由校还没去内帑看过,不知道目前自己究竟有多少钱,不过他也是精打细算的主儿,一个闲人也不想养。 那两个南海子的太监把船划的极稳,他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回味着陈年茅台的滋味,“反正都是兵,你说把他们送到辽东前线去支援一下熊廷弼怎么样?” 骆思恭正要给朱由校续酒,闻言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满脸冷汗地说道:“圣上……这……有些不妥吧。他们也就是做些司香、司更和洒扫的贱职,战斗力虽然有一些,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战士,战斗力还不如京城中的五城兵马司呢。” 朱由校也是烦的一比,现在南方的赋税是在魏忠贤的强压之下收取上来的,那帮具有资产阶级萌芽的士绅们显然是不愿意缴纳这笔款项的。 而战争打的就是钱,没钱还打个毛线。他实在想不明白都他娘的隆庆开关了,南方还有这么多倭寇。南方卫所兵那种让人追着打的战斗力,他实在是不敢恭维。 北方也是一团浆糊,鞑靼,瓦剌,野猪皮和民贼是乱翻登场跟大明精锐的九边士兵打擂,简直是一个跳不出的泥潭,那军费就跟流水一样止不住哗哗地往外流。 “就比别人少了一个鸡子,战斗力这么弱还有理了。战斗力不行,是训练量没跟上,加大训练量便是。太监也是大明的子民,也是要为大明的国防出一份力的。” 划船的两个太监脸一哆嗦,划动船桨卖力的冲着湖中最深处划去。 骆思恭不假思索地说道:“圣上说的是,但是净军的月俸是每月食米四斗,而官员却是一石米,还有钞、布、米不等。刨除劳役是他们的主责不说,训练量一大,食量也就会变大……南海净军的待遇是无法跟紫禁城中配有火枪的内操比的。” 朱由校也不是那一意孤行的主儿,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问道:“骆思恭,朕听闻你是世袭锦衣卫,又是锦衣卫指挥使,你给朕说说咱大明朝的净军吧。” 骆思恭脸上堆笑,一脸得瑟地说道:“圣上,您这算是问对人了,您听我慢慢给您说……” 二人有问有答,通过一番长谈,朱由校才知道净军是皇帝对家奴的一种“隔离保护”和宦官队伍的特殊“新陈代谢”方式。 净军虽然处在宦官群体的最底层,但净军是整个宦官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在明代国家机器中扮演着重要的绝色,成为不可或缺的一环。 明代的净军主要分布在北京、南京、中都凤阳,兴都承天府等地,主要集中在皇宫和皇陵。 在骆思恭的解说之下,朱由校总算是对净军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就在他们聊的正起劲儿的时候,那划船的两名太监突然暴起发难,他们早就瞅准了朱由校的位置,犹如一支离玄之箭猛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朱由校便被二人挟入水中。 朱由校虽然早有防备,可事发突然他竟然来不及反应便被那两名太监一左一右按入水中,一个猛子冲着饮鹿湖的最深处游了过去。 骆思恭是出了名的旱鸭子,此时水深足有十多米,看着被两名太监挟持而去的朱由校,他只得站在船上玩命的冲着岸边呼救。 岸上的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在菜地里劳作的三命太监,他们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冲着游船的方向奋力游了过去。 银鹭湖畔负责保护朱由校的锦衣卫听到呼喊顿时乱了阵脚,行刺朱由校的太监们谋划已久,整个饮鹿湖只有湖中的一艘游船,他们当时推说其他的船只正在检修,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这般变故。 这批锦衣卫全都是经过骆思恭层层筛选之人,对朱由校不可谓不忠心,那些水性好的人已经噗通噗通的跳入水中,玩命的冲着朱由校的落水处游去。 最先遭遇危机的不是朱由校,而是旱鸭子骆思恭,他发现原本坚固的游船船舱竟然水乳泉涌,船舱中的水位线在迅速的上升,现在距离岸边足有两三里地远,身上没带兵器的他顿时乱了阵脚。 朱由校整个人都懵逼了,这两个太监水性极佳,几口气下来足足游出了五百多米。 显然这两个太监对这饮鹿湖熟悉至极,他们竟然在湖底摸出一根长长的带锁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系在一块足有五百斤重的石头上。 这两个太监一个往水中猛按压朱由校的头,另一个二话不说潜入水中就给朱由校来了一个五花大绑。那大锁头要是锁死,就是现在有人来救他,远离水面无法呼吸,没有钥匙朱由校也会在水中被活活淹死。 眼看着潜在水中的太监就要锁上那硕大的锁头,朱由校顾不得眼睛进水,再一次使出吃奶的力气玩命的挣扎起来。 就在潜在水中的太监把锁穿入铁链的一刻,已经喝饱了的朱由校的右手终于趁乱摸到了左手上的乾坤戒指。 只听砰地一声,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红色游泳圈。 水下那名太监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锁头,刚要出去换口气,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一红色巨物,心虚的他以为朱由校身上有什么防身的暗器,撒开铁链子便斜冲出了水面。 朱由校抓住时机,趁乱一抬头冲着另一名太监的裆部便猛冲了上去。 那太监只觉得犹如被撞钟的撞锤正中靶心,duang的一下,整个世界在他的眼前支离破碎。他痛的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松开朱由校的胳膊,冲着裆部捂去。 朱由校迅速的挣脱身上五花大绑的铁链,一股脑儿地连身上的龙袍也脱了下去,猛地窜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胡乱找了一个方向便游了出去。 第十五章 收买人心 那两个太监反应迅速,看着愈来愈近的锦衣卫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冲着朱由校追了过去。 朱由校可是在大学的时候拿过游泳冠军的人,渡过了开始时候的惊慌时刻,他飞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鄙视地冲着身后追过来的那两个太监竖了竖中指。 他知道只要远离那铁链和巨石,他便再无性命之忧。 那俩个太监发觉情报与实际严重不符,他们得到的情报是朱由校是一个旱鸭子,可眼前的朱由校分明是如鱼得水,游泳的速度比他们这两个海边长大的渔民还要快上几分。 此刻,他们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准备哪怕一把匕首。 朱由校吐完肚子中的水后,看着成片的锦衣卫正四面八方的冲着自己游来,顿时就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想着刚才的痛苦,一边光膀子往前游,一边回头无比嚣张地冲着身后的两个太监嚣张地骂道:“你们这两个渣渣死定了,爷让你看看什么叫游泳,吃屎去吧!”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朱由校的个人表演赛,蛙泳、仰泳、自由泳、狗刨…… 而那两个太监却只能跟在朱由校的屁股后面吃屁的份儿。 最先冲到朱由校身边是另外三个太监,要不是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人喊他是王安,估计也只有跟他屁股后边吃屁的份儿。 身边有了自己的人,朱由校的心算是放进了肚子里。借助游泳圈的浮力,看着一脸紧张地护卫在他的左右的三个精疲力尽的太监,这货呲牙咧嘴的说道:“你们三人救驾有功,朕要重重地赏赐你们。这个长相英俊的中年人是王安朕知道,你们两个小伙是哪位啊?” 约莫三十岁的那名太监长得也颇为俊秀,一边机警的环视四周,一边答道:“启禀主子爷,奴婢名叫曹化淳,是王公公的徒弟。” 那名满脸书生气的太监则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朱由校脖子上的游泳圈,王安在水中偷偷踢了他一脚,他才慌忙地说道:“回主子爷的话儿,奴婢名叫王若愚。”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正在仰泳的朱由校听了二人的名字不由得停止了四肢的游动,向着水底直沉了下去。 王安、曹化淳和王若愚三人好一阵手忙脚乱才看看稳住朱由校的身形,要是没有游泳圈他又得喝几口湖水。 朱由校在水中得瑟完回到岸边的时候,那两个寻死不成的太监被骆思恭率领锦衣卫迅速地押到了他的面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气的朱由校裤子都没穿,拎着那两个五花大绑的太监重新跳到湖中。 入水,出水……朱由校一边往湖中按他们的头,一边咆哮:“这样淹你们,你们难受吗?这样淹你们,你们难受吗?……” 直到朱由校出够了心中的恶气,才重新拎着那两个太监上岸,把他丢给了骆思恭。 王安以前伺候过神宗和光宗,拿着当初万历帝赏赐的松江压花棉布飞速地给朱由校擦干了身子,眼中的关心是亲真意切,生怕他有些什么闪失。 曹化淳和王若愚紧随其后,手脚麻利的伺候朱由校换起衣服来。 朱由校根本就插不上手,他看着忙碌的三人,笑道:“你们这次救驾有功,朕琢磨着把你们官复原职,你们觉得如何?” 王安紧了紧朱由校的玉带,面露难色,“主子爷,奴婢原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现在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是奴婢的干……” 意识到失语,王安停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嘴巴,“王体乾以前是奴婢的内侍,主子爷平白无故的夺了他的官位,恐怕影响不好吧。” 尽管救驾有功,为人宽厚的王安却不敢恃宠而骄,他没敢说王体乾投靠了魏忠贤,生怕引起朱由校的不快。 朱由校上牙咬下牙,唾沫“呲”的一下飞出老远。 看的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他们不知道朱由校什么时候练就了这项绝活。有些心思活泛的已经把这跟修仙挂上了钩,以为这是修仙所得。 “屁的借口,昨天他能把你这个干爹给卖了,明天他就能把朕给卖了。”朱由校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他要是不投靠魏忠贤,就他那熊样的能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姥姥!” 王安闻言大吃一惊,他立马给朱由校加了99分的印象分,看来这位主子爷知道明面上王体乾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实际上拍板的是魏忠贤。 朱由校整理了一下还有些湿漉漉地头发,“就说朕看他不顺眼,就问你能不能免了他?” “阿嚏!”王安连连点头,“能能能,雷霆雨露皆是圣恩,主子爷说能就是能!” 朱由校看了一眼一脸窃笑的曹化淳,又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王若愚,疑惑地问道:“王若愚,朕让你官复原职你好像不大情愿啊?” 曹化淳知道他们的命运全得仰仗眼前的朱由校,有些事情刘若愚是说不出口的,他一脸坏笑的插嘴说道:“回禀圣上,刘若愚他以前是负责打扫慈宁宫西第等处宫娟内官积累躁矢。” 王若愚被人揭了短,脸色一红,“你也比我好不到那里去,还不是被你哪位弟弟曹二公被挤兑到了南海当净军。” 朱由校一听王若愚被魏忠贤挤兑的去拉了大粪,不厚道的笑了,“原来如此,看那边跪着那个傻x了吗?对没错,就是刘朝,这次他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刘若愚你就当这上林苑监总督,刘朝所有的家产一律充公,当初他怎么对待你们的,你就怎么对待他。 但是有一件事儿,朕给你把仇报了,你得给朕把南海净军调教成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队伍,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问骆思恭,刚才攀谈朕发现他对练兵还是有些研究的。” 一眨眼成了四品的宦官,刘若愚欣喜若狂,连忙叩头谢恩。 江南的税收还得依仗魏忠贤,东林独大也不是朱由校想要的结果,至少目前来看维持各方势力平衡才是当务之急。 朱由校看了一眼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曹化淳,搔了搔头,“宫里派往南京、苏州、杭州、松江、嘉兴、湖州等地织造局的织造太监为了中饱私囊,打着朕的名义在常额之外增加坐派,都他娘的成了江南一害了。回头你去司礼监点个卯,让你师傅王安给你批一个官方就走马上任去吧。” 曹化淳跪倒在地连呼万岁,却长跪不起,伏在地上垂首问道:“主子爷,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 朱由校知道他问的是曹二公,“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不难为他,贬为庶民吧。去了以后先收集证据,看好了那帮贪官蠢虫,朕自会安排人去跟他们算账。还有,你去松江织造局可是朕亲子点的兵,可别“前赴后继”了,你好自为之吧。” 听到朱由校不深究,曹化淳悬着的心这才放入了肚子之中,千恩万谢自然是难免的。 原本板着脸的朱由校突然笑逐颜开,倒不是因为曹化淳说的那些吉祥话,因为他听到了悦耳的叮咚声,不用想他也知道那是任务完成的声音。 天上的日头正浓,尽管夏天穿的少,可在场的诸人已是汗流浃背。 王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指了指百米开外的八角亭,“这该死的老天爷,春天冷的穿棉衣,如今又热的跟下火一样,自打进了夏天是滴雨未下,成心不让人活。万岁爷,骆大人正在审问那两个逆贼,咱们去凉亭中歇息一下吧!” 朱由校自己也是满头大汗,自然没有异议,带着众人来到凉亭后,坐在锦衣卫早就准备好的竹制凉椅上便假寐了起来。 第十六章 坑爹的唐小七 看着四仰八叉的躺在凉椅上的朱由校,王安等人连忙从锦衣卫的手中接过了折扇,贴心地送上了阵阵凉风。 朱由校眼睛一闭,便进入了小七的系统空间。 唐小七外面的蛋壳已经呈现出龟裂的状态,破壳而出指日可待,她操着愉悦的声音,对正在查看属性的朱由校说道:“你小子干的不错,加油哦!不过我奉劝你还是把这五个属性点都加在健康上吧,免得你到时候不明不白挂了拖累貌美如花的本姑娘。” 朱由校双手抱在胸前,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的属性界面,翻了个白眼,“小毛孩懂什么,那是男人快乐的源泉。看看朕的属性,等级:2级。力量:56。速度:40。悟性:20。魅力:36。性能力:17。幸运:26。简直渣的不能再渣了。” 唐小七发出一阵“咯咯”的娇笑,在须弥座上跳来跳去,“极品中的垃圾,垃圾中的极品,属性能好到那里去。快加属性点吧,有随机奖品哦。” “是吗?不过我也不能全都听你的,加一个在性能力上。”一听有奖品朱由校颇感意外,回头冲着唐小七呲牙一笑,“剩下的就都加在健康上吧!” “不要啊!”唐小七整个人都要疯了,“你个白痴,你的手按错了,那分明是幸运啊!” 朱由校这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一脸愕然地问道,“大小姐,这这这……能不能重新来过?” “不行!”唐小七毫不犹的拒绝了朱由校的不是请求的请求,“泥奏凯,你个猪一样的队友,离本小姐远点!” 朱由校眼珠立马倒打一耙,耸了耸肩恶人先告状道:“哎,小七,不是我说你,你这个系统设计的很不合理啊,连个确认按钮都没有,什么破系统嘛!” 唐小七当时就怒了,外边的钢壳都变成了红彤彤的岩流状,“你破,你爸破,你妈破,你全家都破。气死本姑娘了,我要惩罚你,二十级开始的时间模式,现在本姑娘就给开启!” 朱由校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打死他他也没有想到唐小七竟然是一个毒舌。谁让他嘴欠又忘了系统就是小七,小七就是系统了呢。 再告饶已经晚了,朱由校的耳边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叮咚声。 “叮咚,宿主成功开启困难模式,经验翻倍,奖励翻倍,困难翻倍!” “叮咚,时间模式开启,宿主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生存时间,时间归零时宿主自动死亡。” “叮咚,开始计算时间,宿主剩余时间为:36天8小时06分65秒。” “叮咚,现在开始倒计时。” “叮咚,宿主自动接受任务花好月圆,任务时限5天。” 朱由校看着眼前那跟炸弹上一样的红色的倒计时,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卧槽,咱们是共生的状态要不要这么狠?” 唐小七毫不退让,“哼,情商为零的渣渣,敢惹本姑娘不开心,敢说本姑娘丑,本姑娘就跟你同归于尽。” 朱由校看着眼前飞速跳动的倒计时都快哭了,“姑奶奶我错了行不,您能给我解释下,我咋就剩了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废话,朱由校就是英年早逝,刚才本姑娘让你加到健康上你不听,傻眼了吧。以后啊,你要是想活到老,要么就在做任务,要么就在做任务的路上。”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不过妇人心。”朱由校一脸悲愤的冲着唐小七挑了挑大拇指,“姑奶奶,新任务能不能给点提示……” “桀桀桀桀!”唐小七发出一阵阴险的笑声,毫不犹豫的说道:“咱们是什么关系,是共生的关系,当然不行。” 朱由校闻言一个屁墩摔了个四脚朝天,泪流满面的哽咽道:“不行你说这么多废话,快点,我的时间很值钱,我要抽奖!” 唐小七在须弥恶上打了一个转儿,满是嫌弃地说道:“遇到你这么个宿主,本姑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是活够了,早死早超生,死了拉倒。看你手气了,别说本姑娘没帮你。” 朱由校眼前一亮出现了三个巴掌大小的卡片,分别是洗头膏、高压电棒、挖掘机。 “苍天啊,大地啊!”他彻底的绝望了,“你给的这三个奖品,就挖掘机用处大,可我不是东山省的猫,生下来就会开挖掘机。” “啧,啧,啧!”唐小七十分不愿意听这话,“以前二级任务的奖励可是洗漱三件套的,你就知足吧,麻溜的吧,你那值钱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朱由校看着眼前来回互换的牌,咬牙切齿的说道:“千万不要是洗头膏,千万不要是洗头膏……” 唐小七看着颤抖的朱由校,默默地把洗头膏的中奖概率调低了两个百分点,“这可是事关你命运的一张牌,翻到洗头膏你就死定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提心吊胆的朱由校一边念叨,一边闭着眼随手翻了一张,“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开。” 唐小七看着翻过来的牌面长舒了一口气,“哎呦,不错哦,高压电棒哦,居家旅行防身必备品啊!你回到明朝的时候,奖品就出现你的怀里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幸运值高了许愿挺管用的,没准能帮助你别这么轻易就挂了。” 朱由校拿着那张牌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瘫软在地,冲着唐小七无力的摆了摆手,“谢谢,哥命硬如铁,一定会是下一个奇迹的!” 看着缓缓消失的朱由校,唐小七呢喃道:“本姑娘今天做得有些过了吗?不过,这都是为了他快速成长,但愿她能理解本姑娘的良苦用心。” 满脑袋官司的朱由校回到明朝的时候,一听骆思恭除了这二人是为李进忠报仇,屁点有用的信息也没审问出来,顿时是火冒三丈。 一言不说,掏出怀里的高压电棒就冲着那两个五花大绑的太监窜了过去。 朱由校拿着噼啪乱响电光四射的高压电棒,脸色死沉的喊道:“都起来,离远点,朕要亲自审问这两个逆贼!” 第十七章 京师政变 盛怒之下,心里憋着火的朱由校那会手下留情,抄起电棒对着那两个湿漉漉的太监就是一通电。 那两个太监被电的鬼哭狼嚎,浑身乱颤,犹如羊癫疯一般,骇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的天哪,圣上能操纵雷电!” 王安发出一声惊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众人第一次近距离的解除雷电,骆思恭、王若愚、曹化淳以及周围的锦衣卫们看的眼睛都激凸出来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然把朱由校奉若神明。 “圣上饶命,雷神爷爷饶命,我说,我说,我全说!”电棒率先突破了年少太监的心理防线,“是……” “不许说!”年长的那名太监一声暴喝,“说了会被灭族的!” 朱由校把电棒的功率开到最大,对着那年长的太监的肚子就怼了上去,“去你妈的!” 空气都躁动起来,一阵剧烈的电流劈啪声响起,那年长的太监被点的口吐白沫。 朱由校把电棒塞进了年少太监的嘴中,不耐烦到了极点,“说还是不说?” 冰凉的电棒塞进了嘴中,年少太监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崩溃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我说,我说,我全说,是许显纯逼迫我们来谋害圣上,我们是被逼无奈的,他们用我们家人的性命来胁迫奴婢二人谋害圣上!” 朱由校心中咯噔一下,眉头一皱,“嗯!?难道不是王承恩唆使你们来行刺朕的?” 年少的太监连连摇头,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万死不敢蒙蔽圣上。” 朱由校抽回电棒,心中思绪万千,乐安公主朱徽媞是不会骗自己的,也没必要大清早的跑到乾清宫去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而眼前跪着的这小太监这个时候被电棒吓破了胆,说的应该也不是假话。 小太监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明显他刚才有所保留。 朱由校暗自庆幸自己事先在宫中布下了伏兵,不过他隐约的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挥了挥手中的电棒,逼问道:“刚才是不是电的太轻了?知道什么说什么,否则……” 哇哇大哭的小太监顿时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语速快的就像打枪,“许显纯他们今日会率领通州卫从北面进攻皇城,与内操里应外合夺去紫禁城,这都是奴婢偷听来的。” 拨开迷雾见明月,原本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豁然开朗。 “政变?”朱由校手中的电棒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我遇上了政变?魏忠贤、刘朝参没参与其中?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说!” 小太监的身上尿骚味儿冲天,绞尽脑汁的思索了片刻,“奴婢还知道……奴婢不确信,好像是有一个洋鬼子在暗中给许显纯练兵。魏公公和刘公公的是否参与其中,奴婢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奴婢身份低微是一概不知。” 朱由校恍然大悟自己已经落入王承恩的算计之中,他的心中波浪滔天,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咒骂道:“好一个调虎离山,还他娘的是个连环杀,一明一暗好不厉害。 我还自作聪明的在暗中布下伏兵,岂料人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王承恩早就料想到李康妃母女为了保命,肯定会去向我通报此事,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就连我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骆思恭吓傻了,逼宫他遇到过了,可直接攻打皇宫在明朝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不知者无畏,朱由校这个初生牛犊迅速的恢复了冷静,弯腰捡起电棒往怀中一塞,扯着嗓子喊道:“麻辣个巴子的,抢老子的天下,骆思恭召集锦衣卫,刘若愚集合净军,给老子打回去!” 骆思恭满脸焦急的横挡在朱由校的面前,“圣上身系社稷万民,不可以身犯险!京城有亲军二十五卫和五军都督府卫三十三卫等京卫,打仗的事情由他们出面便是。” “扯淡!”朱由校是真急眼了,“这群逆贼要是把紫禁城烧了怎么办?他们要是在紫禁城中登基怎么办?这就是为日后埋下了无穷的祸根啊!” 骆思恭是户主心切,拦在朱由校的身前不肯让步,执拗地把头一歪,“那也不行,恕臣难以从命。就是打也得等京营的大军到了,圣上才能离开上林苑。” “槽!”朱由校一挥衣袖,“王安,你作为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对兵事熟悉至极,你来说说你的意见。” 王安快步上前,眉头都扭成了一个疙瘩,“启禀主子爷,奴婢觉得情况不容乐观。京营的精锐在土木之变中丧失殆尽,景泰和万历初年虽然颇为振作。 但如今京营充斥纨绔,中官贪腐,已然是朽木一根,不堪大用。” “听见了吧!”朱由校一把推开骆思恭的胳膊,“朕要打回去!” 王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可,圣上在,则大明国祚在!圣上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奴婢愿意前去京营督战!” “圣上,不可!” “圣上,不可!” “圣上,不可!” ………… ………… 王若愚,曹化淳,锦衣卫们相继跪倒劝谏。 朱由校一怔,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张了张嘴把呵斥的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别他娘的跪着,都给朕起来,想办法!” 王安看出了朱由校的担心,“圣上不要灰心,现在总督京营戎政的是恭顺侯吴惟英,京营的实力再不济,应该也是能平掉叛乱的。” 骆思恭双拳紧攥,“王公公说的对,为今之计,还是先去联络京营的好。” 朱由校心乱如麻,大明朝对他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世界,“那就依你们说的办,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框里,王若愚你去集合南海净军,连同海户男丁也动员起来,必要的时刻咱们冲上去干!那边乱糟糟的在干什么?” 几个锦衣校尉抬着一个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团破布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朱由校的面前,“启禀圣上,刘朝这厮卷了金银细软想跑,被我们给逮到了。” 朱由校厌恶的看了一眼脑满肠肥的刘朝,“现在没时间处理他们这小虾米,把他连同那两个太监分别关押,好生看着。” 整个南海子乱作一团,进进出出,人仰马嘶。 昔日那些劳作的太监们怕死的心中参杂着一丝兴奋,呼啸着抄起了各自的兵器,他们终于等来了自己翻身的机会。 信王府,信王妃周玉凤毫不犹豫的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住了信王朱由检的去路。 “整个北京城都乱成了一团,你不能去,这是死路一条!”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懂什么,本王有天大的要事去办,莫要再拦住本王的去路,否则莫怪本王不客气。”朱由检极力的忍耐着,他已经苦口婆心的跟自己的妻子解释了半天,可她依旧像个拦路虎一样挡在自己的面前。 周玉凤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由检,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决绝,“王爷要干什么我一清二楚,踏出王府的大门就会是两个世界。臣妾希望你看在王府上下几百口子人性命的份儿上,冷静一下!” “你给我起开!”朱由检一把推开周玉凤,愤怒的咆哮道:“本王受够了,忠臣们受够了,天下的百姓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本王过够了!” 为了几百人的性命她必须去争,周玉凤依旧把心一横,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咄咄逼人地说道:“王爷,这一切恶梦等到就藩后就不复存在了,你摸着良心说出去难道真的是一心寻死吗?” 朱由检一怔,抬起的右脚停在了半空之中,惊愕的回过了头,“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第十八章 劝谏 周玉凤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眼中划过一丝泪痕,她把心都交给了眼前这个男人,现在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变得模糊了,“王爷,臣妾想问书房密室中的龙袍是怎回事儿?”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黄色的绸缎,上面织着五爪金龙。 朱由检一把夺过碎步,他只觉得天崩地裂,眼前一黑好一阵摇晃才堪堪稳住身形,“你……你……你去我的书房了,我不是有言在先,任何人不许进入我的书房吗?” 周玉凤擦了擦眼泪,直勾勾的盯着朱由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朱由检现在最关心的是他有没有暴露,上前一步拉着周玉凤的手,焦灼的问道:“唉……终究是没有瞒住你,快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没有别人知道此事?” 周玉凤一把挣脱了他的手,哽咽道:“先是秘密结交江南士绅,又打着了解西方的名义让洋鬼子在王府中出入,由不得臣妾不怀疑。这种杀头的事情,臣妾岂会四处乱说。” 朱由检见事情没有暴露,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算你识得大体,本王没空跟你计较,今日你是拦不住本王的。” 周玉凤凄然一笑,“王爷,修建新王府的过程中,偷工减料,克扣经费的是魏忠贤,你不能把所有的帐都算在圣上的头上。要不是圣上,咱们今日恐怕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朱由检抬头怒视着周玉凤,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吗?朱由校好不容易离开紫禁城,一旦打草惊蛇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他任凭阉党霍乱天下却什么也不管,他已经失去了天下民心。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东林党人支持本王。 你是我的妻子,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不支持我?” “王爷,你冷静冷静!时局如此,你当皇帝不一定比当今圣上好!”周玉凤雪白的脖颈上青筋暴露,“先皇当初连皇兄的帝王权术都顾所不及,王爷您并非作为皇储培养,请您扪心自问一下,您当皇帝治理天下就一定比皇兄要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天资聪颖的朱由检心中一阵凄然,他的心境就像突然从万丈悬崖之上一跃而下一样。 他知道政治智慧是天生的,但管理智慧却不是天生的,至少目前他没有能力平衡朝中的各方势力。 周玉凤趁热打铁,擦了擦泪痕,“你真当皇兄对于朝政不管不顾,一心沉溺于枢机之中?西北陕甘民变,东南土司叛乱,北方更有鞑靼瓦剌觊觎,东北还有后金虎视眈眈,接手就是一副烂摊子,他那是对于朝局失望放手不管的。” 朱由检一脸愕然的抬头望向周玉凤,“你……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对朝局洞若观火?” 周玉凤摇了摇头,柔情似水的拉起朱由检的双手,“当然是听皇嫂说的,你当臣妾去宫中真是去扯闲篇。 王爷,臣妾还听皇嫂说,皇兄是感受到了文臣对皇权的挑战,故意扶持魏忠贤的阉党,用内廷来压制和平衡外廷。” 朱由检脑袋轰的一下,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本王被人利用了?” 周玉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能说肯定,是极有可能。以王爷嫉恶若仇的性格,臣妾都能想到王爷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把魏忠贤的阉党除掉,大肆提拔东林党人。更何况那些经日游走与官场之中,老奸巨猾的政客们。” “王承恩的一举一动早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朱由检的心中思绪万千,“难道本王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本王不信,这不是东林党人的君子作风。” 周玉凤叹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把朱由校拉进了屋中,情真意挚的说道:“事到如今,王爷你还觉得那些跟你暗中达成交易的人是真正的“东林党人”?钱谦益之流,臣妾觉得他们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罢了,遇事他们是靠不住的,否则他们为什么不冲在第一线。王爷,那些真正的东林党人都被阉党关押在昭狱之中呢。” 朱由检的信念支离破碎,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呢喃道:“他们有洋枪洋炮,一定能攻下紫禁城的。” 周玉凤秀眉紧蹙,“王爷,王承恩等人虽然打的是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但你们只占得了个事发突然的“天时”,“地利”、“人和”他们是一个也不占的。 京师重地遍布卫所,都不用等到勤王大军到来,只要天黑之前攻不下紫禁城,他们必败无疑。” 朱由检原本必胜的信心现在土崩瓦解,可他依旧不肯接受现实,“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内操会跟他们里应外合的,五城兵马司也会从旁协助,此事会万无一失的!” 周玉凤苦口婆心的劝谏道:“那样王爷的江山也坐不稳,得国不正,势必会天下大乱!” 还没等朱由检反驳,大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剧烈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 信王府的家丁女眷悉数被王妃周玉凤以躲避战乱的借口给关在了王府后花园中。 那在王府各处巡逻的卫兵也早就得了吩咐不得擅自开门,机警的冲着门外喊道:“来者何人?”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王公公的人,有要事禀报王爷,快开门!” 朱由检听到敲门声早就激动的快步走到了大院之中,一听是王承恩的人,连忙说道:“快快开门,放他进来!” 卫兵方一开门,一团浑身是血的黑影闪了进来,拉着朱由检的手便冲着大殿奔去。 紧随而出的周玉凤临危不乱,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直到确认没有跟踪者后,才让卫兵关上了大门。 大殿之中,朱由检瘫软在座椅之上,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喃喃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看着步入大殿之中的王妃周玉凤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王妃,许显纯那畜生并未按照约定带领内操打开宫门,王公公在宫门处遇到了亲军的剧烈抵抗,您快劝劝王爷,让他拿个主意吧!” 周玉凤早就预料到这一切,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她手速飞快的从衣袖中掏出十两银子塞入那小太监的手中,笑容可掬的说道:“一切都在王爷的预料之中,王爷自有定夺,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去房中候着吧,一会还有要事相托!” 那小太监从周玉凤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慌乱便信以为真,在偌大的京城中奔波了一上午他早就人困马乏,也没推脱拿着十两银子便乖乖的去自己的房间里候着去了。 待那小太监走远,周玉凤连忙关上了殿门,庆幸道:“王爷今日幸亏没有走出王府,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谋反的罪名了。” 朱由检苦笑一声,“刚刚线人来报,圣上并未沉溺入饮鹿湖。王承恩兵败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不过是在仰仗西洋火器在垂死挣扎罢了,他倒下,下一个就是会是本王。王妃,都是本王一意孤行拖累了你们,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对不住你们。” 说着说着,乱了阵脚的朱由检竟然泪如雨下。 “人心一念动,天地尽皆知。”周玉凤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王爷不必寻死觅活。” 自觉无力回天的朱由检泪眼迷离,抽泣道:“事到如今,王妃难道还有什么锦囊妙计不成?” 周玉凤长叹一口气,看着儿女情长的朱由检长叹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苦楚,“那有什么锦囊妙计,但求圣上不深究。王爷现在唯有咬死对王承恩所行之事一无所知,那些伪东林党人为了保命肯定会三缄其口躲得远远的。” 朱由检用衣袖的擦了擦泪痕,茫然道:“王妃难道是想让本王一问三不知?可那个小太监又如何处理?” 想着数百口人的性命,周玉凤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决绝的说道:“做许多事情的时候我们以身不由己为借口,做完了却追悔莫及,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臣妾会暗中派人好生抚恤他的家人的。要是能侥幸逃出生天,臣妾请王爷好自为之。要是逃脱不了,臣妾势必追随王爷九泉之下。” 十七岁的朱由检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政治斗争是需要流血的,就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罪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朱由校的心情现在糟糕到了极点,还没等王若愚整理集合还净军,他便遇到了三千千多太监的追杀,好在锦衣卫反应迅速,在骆思恭的指挥下把这群逆贼斩杀殆尽,让他免于一劫。 王若愚现在看南海净军是满脸的不信任,生怕他们突然发难,他一边把南海净军安排在距离朱由校十多里地远的地方,一边心急如焚的等待着京城中的消息。 朱由校现在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锦衣卫的层层保护之中踱来踱去,气得他直想骂娘。 “敌袭,保护圣上,保护圣上!!”站在高出透过望远镜望着火烟四起的京城方向警戒的骆思恭发出一声惊呼。 朱由校连忙登上高台,一把从骆思恭的手中夺过了单筒望远镜,“来犯之兵足有二千,配有大炮火枪,麻辣个巴子,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天爷这是往死里弄我啊!” 第十九章 京城一锅粥 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南海子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管朱由校愿意不愿意,他现在的命运一大半都托付给了王若愚的南海净军。 骆思恭已经开始谋划着撤退了,他为朱由校选择的撤退地点是西山大觉寺。 朱由校现在最担心的是紫禁城中皇后张焉的安危,听了骆思恭撤退路线后,他最终决定还是先在南海子固守待援。 “骆思恭你莫要再劝朕了,多说无益。今日,是生是死就由老天爷来定夺吧!” “哎!”口干舌燥的骆思恭长叹一口气知道多说无用,无奈的摇了摇头退到了一旁。 十华里的距离转瞬即至,南海净军跟不知来路的造反者的军队终于碰撞到了一起。 南海净军依仗的城墙很快在叛军大炮的轰击之下土崩瓦解,王若愚一边计算着士兵的折损量,一边听取武阉的建议,用源源不断的净军堵住了缺口。 朱由校不失时机的放出了斩敌一人者官升一级的口谕,就像一剂兴奋剂一样,把这些处在最底层的太监们推入了狂化状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生的希望。他们以前过得有多苦,现在就能迸发出多大的战斗力。 原本高歌猛进的叛军被硬生生的堵在了缺口处不得前进分毫,他们不得已跟南海净军们展开了肉搏战。 叛军操纵者四门大炮对净军展开了无情的轰杀,漫天的血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妖冶的就像盛开的芍药花,犹如一道巨大的磨盘把活生生的净军碾压成了肉糜。 南海净军利用人数优势在抵抗着叛军的装备优势,割了一茬又一茬,贱贱地被叛军重新挤压到了城墙的缺口旁。 炮声震天,骆思恭毕恭毕敬地冲着朱由校三叩九拜,决绝的领着一半锦衣卫扑了上去。 王承恩的大军历尽千辛,好不容易杀到了午门,却遇到了闻讯赶来的翰林院的翰林和国子监的监生的剧烈抵抗。 叛军拿起刀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再无退路,杀红眼的他们没有等待王承恩的命令,对着那群悍不畏死的书生便挥舞起了手中的屠刀。 王承恩的心在泣血,他这是在与大明的文人为敌,与大明的士大夫为敌,与大明的道统为敌…… 坤宁宫外,杀声震天,乱作一团。 浑身是血的骆养性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嘶吼道:“耻辱唯有鲜血能洗刷,用手中的绣春刀把我们失去的尊严抢回来,别忘了我们是大明的锦衣卫,是大明的荣耀,杀!” 坤宁宫宫门外,锦衣卫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硬生生的挡住了叛军的惊涛拍岸。他们就会死一群人形杀戮机器,让叛军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 时间没有站在王承恩一方,胜利的天平渐渐的放生了倾斜。坤宁宫久攻不下,大炮还卡在午门外没有运到宫中,他懊恼的冲着在人群中直砍横杀的锦衣卫们骂道:“你们锦衣卫就是东厂养的一条狗!” “哎呦!”王承恩把脸一偏,一支强劲的袖箭带走了一条肉,在他的右脸上留下一个手指粗细血红的“一”字。 骆养性跳出战团,看着捂脸哀嚎的王承恩冷哼一声,“你个逆臣贼子听好了,老子不是东厂的狗,老子是骆思恭的儿子,你记住了,老子一会就送你去阎王殿下掏心下油锅!” 王承捂着右脸恼羞成怒,“你们这群下贱的武将,功成之后本公公定把你们写成遗臭万年的货色,让后人千古唾骂!你们这群白痴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杀了他们赏银白两!” 叛军和锦衣卫的厮杀比方才还要激烈十分,杀的是难解难分。 魏忠贤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凭借着昔日的淫威弹压下了内操的哗变,否则他的前程和性命全都会葬送在这由他一手缔造的内操之上。 魏忠贤阴翳的脸庞白若瓦霜,门外的叛军究竟是冲着谁来的他的心中跟明镜儿一样,他已经退无可退,唯有破釜沉舟。 他眉关紧锁,杀气腾腾的吼道:“杂家给你们这群畜生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杀一个叛军赏银白两,杀两个五百两,杀三个一千两!愿意干的抄起家伙去坤宁宫,不愿意干的放下手中的家伙乖乖的会屋中等着,杂家既往不咎!” 崔呈秀听闻此言心急如焚,连忙拉了拉魏忠贤的衣袖低语道:“魏公公,外面的叛军少说也上万,辽东的军饷还没筹集齐呢,户部已经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 魏忠贤一把推开崔呈秀,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由你来出,京卫哗变治你这个兵部尚书不察之罪能不能要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崔呈秀吓得汗流浃背,急忙一脸肉痛的说道:“这钱……小人为国捐资!” “呸!”魏忠贤愤恨的看着眼前的崔呈秀,“说得好听,真以为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啊!?你坐拥良田万顷,钱财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御史参奏你的折子堆的都有一人高了,这么点钱买你全家的性命,你知足吧!” 崔呈秀噗通一声跪倒在魏忠贤的脚边,磕头如捣蒜,“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 “哼!”魏忠贤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崔呈秀,“愿意干的出发!” 内操是有火器的,他们一加入战团,锦衣卫的压力骤减,战争渐渐地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 骆养性率领锦衣卫脱离战团,机警的护卫在坤宁宫的宫门外,他生怕跟张皇后不对付的魏忠贤趁机下黑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坤宁宫的宫门。 坤宁宫内的宫女们虽然战战兢兢,却在张焉的安排下井然有序毫不慌乱。 被困在坤宁宫的朱徽媞全然不知这场动乱是因为跟她一同长大最亲近的信王朱由检而起,听到外边的打斗声渐渐的冲着午门的方向移去,装出一副心惊肉跳的样子拉着张焉的手说道:“皇后,我们趁着战乱的间隙去上林苑找圣上去吧!” 张焉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柔中带刚的说道:“本宫哪也不去,这里是我大明的天下,是大明的皇城,要逃也是那群逆贼亡命天涯!” 古灵精怪的朱徽媞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端起紫砂的茶壶给张焉倒了满满一杯茶,撒娇道:“媞儿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皇宫呢,好可怜哦!” 张焉把端起的茶杯有重新放到了茶盘之上,正色道:“公主休要胡闹,莫传了出去伤了宫外将士的心。要说可怜也是他们可怜,他们也是爹生妈养的,却在用他们的生命保护我们的生命。圣上归来后,本宫定会为他们请封。” 朱徽媞扮了个鬼脸,正襟危坐在张焉的身旁再也不言语一声。 司马光曾经把古代帝王分为五类:创业、守成、中兴、夷陵、乱亡。 在士气的最低点,朱由校这原本乱亡型号的皇帝竟然光着膀子来了个“御驾亲征”,在一千多锦衣卫的簇拥之下向叛军发起了亡命之击。 第二十章 皇者归来 锦衣卫的战斗力特别的强悍,加上朱由校御驾亲征的加持,硬生生地在叛军之中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南海净军早就耗光了叛军三眼铳的子弹,夹杂在其中火绳枪手也来不及装子弹,现在成了冷兵器对冷兵器的厮杀。 战场从来属于强者,比的就是谁更悍不畏死,谁的意志先溃败。叛军无路可退,锦衣卫杀气冲天,双方都想致对方于死地,一碰撞便是你死我活。 战场上血肉横飞,杀声震天。一个个将士倒下,一个个将士又前仆后继。 叛军的五千援军杀来了,战场形势当即逆转,敌军像潮水一样涌向了上林苑。 朱由校依旧孤立无援,他的鲜血昭示着他决不妥协。 骄傲狂妄的锦衣卫像固执的有些偏执的朱由校一样,饶是死到临头依旧在敌军中横冲直闯,给予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痛击。 骆思恭是强掳着朱由校向着京营的方向逃去的,在这之前朱由校已经率领锦衣卫毁掉了叛军的两门大炮。 朱由校一直是叛军的猛攻对象,他们迅速调整了攻击方向,从鏖战之中跳出身来,又一次把朱由校置于重围之中。 盛开的锦衣卫之花在凋零,屠刀离着朱由校一次比一次近,手中的电棒早就换成了绣春刀,他渐渐的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身旁的锦衣卫为了保护朱由校被射成了刺猬,突破了他最后的防御。 叛军头目陆若汉锋利的十字剑泛着冷光,从背后刺向了朱由校的脖子,胜利在望他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得意。 手刃东方大明帝国的皇帝,势必让他名噪欧洲,成为各国贵族的座上宾。 眼看着剑刃就要刺入朱由校的脖颈,突然凭空出现一支亮银枪往上一挑,“当啷”一声,陆若只觉得手上有千斤巨力传来,十字剑是脱手而飞。 周围的风一阵躁动,只见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驮着一个身穿棉甲的英武不凡的黝黑少年横空出世,手中的亮银枪舞的虎虎生风,猛踩马背是一跃而起。 “大明京营游击周遇吉在此,谁敢伤我天子,死!” 周遇吉人还在空中,听到异响虎目回头猛看,手中的亮银枪却犹如蛟龙出海,一招摘星望月枪尖便从离着朱由校一步之遥的叛军咽喉处贯穿而出。 接着他便以横扫八荒六合的气势对准脖子的位置猛挥亮银枪,搅动的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晃动了起来,那群叛军是沾到便死,扫到便伤。 周围的叛军从未曾见过如此的猛将,登时便出现了一个半径数丈空无一人的圆圈。 被分割的支离破碎各自为战的锦衣卫趁机迅速的围拢在朱由校的身旁,将他护卫在正中央。 周遇头也不回,冲着身后的锦衣卫朗声喊道:“来得好,援军眨眼即到,诸位锦衣卫的弟兄随我护送圣上抵至安全的处所再回来杀个痛快可好?” 挂彩的骆思恭一扫胡须上的鲜血,得到了朱由校的肯定答复后笑声震天,“那就依周将军所言,咱们回头一定杀个痛快!” 朱由校看过三国,赵云七进七出看的他是热血沸腾,今天周遇吉给他来了个现场直播,远比电视剧精彩万分的直播。 周遇吉真乃是一员猛将,真格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管他是汉人还是洋鬼子,刺、砸、扎、挑、撩,就跟闹海的哪吒一样,把敌阵给搅的天翻地覆,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把朱由校送出了战团之外。 这一刻,武术在朱由校的眼里不再是花架子,而是一招毙命的杀人艺术。 京营神枢营的京军终于赶到,都没用指挥便自动的跟叛军捉对厮杀了起来,一千精锐的京军横隔在叛军与朱由校之间,看来事先早有安排。 要不是王安半路拦下京营的官兵,此刻他们应该在紫禁城与王承恩部叛军作战,这样一来恐怕朱由校真的命不久矣。 周遇吉见朱由校再无生命危险,把亮银枪插在了地上,这才一脸惶恐的跪倒在地,“京营神枢营游击将军周遇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圣上赐罪!” 一个身穿山文甲的精瘦的汉子也从人群后挤了过来,大跌眼镜的看着光膀子的朱由校噗通跪倒在地,“京营总督吴惟英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圣上赐罪!” “赐什么罪?你们什么罪也没有,有罪的是这帮叛军!”朱由校总算是盼来了援军,激动的说道:“全都起来,朕看你们有大炮,跟朕说说有多少?” 周遇吉跟吴惟英一愣,他们没有想到朱由校根本就没有怪罪他们救驾来迟,相视一看,连忙磕头谢恩。 吴惟英意气风发的指着源源不断赶来的炮兵说道:“戎政府的二十九位大炮全都被臣拉来了,黄克缵黄大人仿造的吕宋大铜炮十七位,大佛郎机十二位,炮手一百五十位。” 王安从人群中挤出,不知从哪里捣鼓来一件宽大的棉布长袍,满脸心痛的披在了朱由校的身上。 朱由校连身上的衣衫都顾不得整理,趁着嗓子吼道:“那还犹豫什么,轰他娘的,把眼前的叛军都给朕杀光!” “末将遵命!”恭顺侯吴惟英嘴角一抽搐,话锋一转抬头问道:“末将适才观得那叛军中有澳门的葡萄牙人陆若汉,一个洋人参与到我大明的叛乱之中,其中必有蹊跷。圣上,是不是要留活口,以便日后弄清其中的缘由?” “恭顺侯说的有道理。”朱由校把头一点,“那就依你说的去办,留几个活口,只是此事莫要传出去,就把他们关在你们京营的大牢之中。只是,谁去捉拿这逆贼呢?” 周遇吉听罢是两眼直放精光,一把抄起亮银枪,“末将愿为圣上浴血杀敌!” 朱由校是朗声大笑,拍手称好,“好,好,好!有周将军这般猛将,实乃我大明之幸!磨刀不误砍柴工,开打!” 叛军的火炮很快就被京营的火炮打的哑了火,刚才的威武是一扫而空。 叛军怼上京营神枢营,就像泰迪怼上了藏獒,饶是里边有一千多葡萄牙士兵依旧不是京营的对手。 自古太监多高手,活下来的三千南海净军总算是找到了复仇的机会,他们在京营的侧翼把仇恨的火焰烧遍了叛军的全身,就连撼天动地的炮声也不能阻挠他们片丝的复仇之心。 一开始他们是在为自由和官阶而战,现在他们在为尊严而战。 京营犹如一支巨大的铁矛,把坚若磐石的叛军戳的千疮百孔,不消片刻就败下阵来。 朱由校是有逼不装憋得慌,指挥着二十九门大炮对溃败的叛军展开了狂轰乱炸。 经过京营一个时辰的围追堵截,一场动乱渐渐归于平静。 安抚完南海净军后,朱由校在京营的护卫下起身回京,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一会去,势必是千百个人头落地。 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儿,其中以紫禁城最为浓烈。 数百太监提着水桶从午门进进出出,已经冲刷了半个时辰,地面上和宫墙上的鲜血虽然不见了,但依旧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戾气四溢的王体乾还不知大祸即将临头,挥舞着手中的荆条,那个提水太监脚步敢稍慢半拍便是一顿猛抽,耀武扬威的骂道:“你们这群奴才,要是圣上在乾清宫问道这股气味儿,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苦不堪言的太监们开始怀念起昔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来,这卖主求荣靠着魏忠贤上位的王体乾全然没有把他们当人看。木桶打满了水足有数十斤沉,如此进进出出几十次,就是一个壮年小伙子也得累歇菜了。 朱由校是申时回到紫禁城的,尽管已经事先得到魏忠贤拉着客氏跪在乾清宫外请罪,他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径直的去了坤宁宫。 偌大的紫禁城中,此刻唯有张焉的安危充斥在朱由校的心中。至于其他的人,让他们先乱一会儿。 第二十一章 聪慧皇后 朱红色的宫门打开,朱由校出现在坤宁宫的时候,张焉喜极而泣。 朱由校看得出张焉对他安危的担忧是情真意切,动作生涩的把泪奔的张焉搂在了怀里,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动情的安慰道:“看到爱妃毫发无损,朕就放心了!” 他没想到坚强的张焉也有如此柔弱的时刻。 张焉把头轻轻的依偎在朱由校的怀中,任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哽咽道:“圣上上一次来坤宁宫是两年前,你已经两年没有踏入坤宁宫半步了。” 朱由校听的出其中的嗔怪之意,他实在想不明白当初的朱由校为何如此辜负这天仙般的尤物,忍不住用手刮了刮张焉的琼鼻,打趣道:“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生气容易让女人变老哦!” 张焉发现自打朱由校痊愈后竟然变的油嘴滑舌,对自己也亲近了许多,心中忍不住的欢喜,俏脸绯红的嗔道:“人家一直在担心你的安慰,你却如此没正形的拿人家寻开心!” 朱由校轻柔地拭去张焉脸上的泪痕,扮了个鬼脸,“皇后要是不喜欢,朕变回原来的样子便是。” “讨厌!”张焉粉拳轻捶朱由校的胸口,身上毫无昔日的威严和坚强,完全一副小女儿姿态。 朱由校吐了吐舌头,把张焉往怀里抱了一抱,呲牙咧嘴的说道:“逗你玩的,哈哈!” 清爽的夏日凉风吹过,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恬静。 “咳咳咳!”朱徽媞鬼头鬼脑的从火红的柱子后面探出了头来,捂着眼说道:“皇兄,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啊。” 朱徽媞没说还不要紧,经她这么一说张焉顿时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跟朱由校搂搂抱抱有失大雅。 张焉想到这般关节使劲儿从朱由校的怀里挣脱开来,一脸羞红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朱由校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冲着朱徽媞挥了挥拳头,全然不顾这是在古代,没羞没臊的说道:“我们是明媒正娶的,有什么见不得人。” 朱徽媞翻了个白眼,像只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到朱由校的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摇头晃脑的说道:“皇兄的可真是天下第一厚脸皮,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小妹佩服。不过见到皇兄平安归来,媞儿高兴至极。 但是呢,信王现在正跪在金水桥畔负荆请罪呢,英明的皇兄是不是应该……” 张焉插嘴道:“是啊,值守的太监都找到坤宁宫来了,圣上还是去见信王一面吧,毕竟你们是兄弟。” 朱由校摇了摇头,“王承恩的是他信王府的人,这叛乱的事情要说跟他朱由检没关系,别说朕不信,就是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和天下的老百姓也不信。魏忠贤和乳母也在乾清宫门口跪着呢,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朕谁也不见。” 朱徽媞不死心,小心翼翼的劝道:“皇兄,要是信王参与其中的话,他现在应该在逃跑的路上才对,可现在他却跪在金水桥畔。况且让信王堂堂一个亲王一直跪在金水桥畔,这有伤皇家脸面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肃反,远的不说就说内操,鬼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叛军的细作。”朱由校不想在信王的问题上多做纠缠,“不过皇妹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差人去告诉信王回王府闭门思过去吧,清者自清,朕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朱徽媞也吃不准信王朱由检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她见朱由校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便识趣的闭上了嘴,找了个由头便告退了。 劫后余生的朱由校拉着张焉的手走进了坤宁宫的寝殿,屏退左右后,他看着眼前飞速流逝的时间猝然之间想起了新接的任务。 他在现代社会有女朋友叫陈悦,可是突然就不鸟他了,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就是联系不上,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当然他的女朋友陈悦跟欣秀丰整,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若悬胆,皓牙细洁的艳后张艳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美人儿,这货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本着舒服一秒是一秒的原则,轻轻地靠在了张焉柔然的欧派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货估摸着张焉的欧派也就是b杯罩。 “嫣儿,说起花好月圆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红艳欲滴的张焉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想都没想,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月饼!” 朱由校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花好月圆首先想到是月饼,没想到嫣儿竟然是一个小吃货,这说去恐怕没人相信吧。” 张焉当时就不愿意了,嘟着红嘟嘟的小嘴说道:“你当天下的百姓都过得跟皇家一样衣食无忧啊,嫣儿出身贫寒,没进宫之前一年只能吃到一次月饼,就指着八月十五解馋呢。” 朱由校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主儿,他第一眼看到张焉的时候便来了个一见钟情,作为一个发育正常的男人,他的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那进了宫以后呢?不是吃够了?” “哪呀!”张焉仿佛想起了特别生气的事情,“就吃了一次。市面上的月饼卖五文钱一个,同样重量的月饼宫中御膳房却是一两银子一个。吃两个月饼都快够穷苦人家吃一年的了,宫中的用度这么大,嫣儿可舍不得吃。” 朱由校顿时就炸毛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没有搞错,御膳房的这帮畜生这也太坑爹了吧。” “坑……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的张焉一脸的疑惑。 意识到失语的朱由校讪讪一笑,追问道:“既然这样还让御膳房做干嘛,为什么不差人去御膳房买?” 张焉琼鼻一皱,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说道:“圣上不说嫣儿还不来气呢,怎么没差人出去买,开始的时候还能买到,后来跑遍了北京城一听说是宫里的,要么不卖,要么要价比御膳房还贵。肯定是尚膳监太监们在捣鬼,嫣儿听说有几家因为得罪了他们还被迫关门大吉了。” 朱由校眉大大咧咧的把张焉楼到了自己怀里,“嫣儿是朕的皇后,欺负你就是欺负朕,朕一听替你出这口气。” 朱由校不好色在宫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张焉却发现他自打痊愈以后是逮到机会就占自己的便宜,不过也有意外之喜,那就是他远比以前关心自己。 靠在朱由校的怀里,听到他要为自己出气,张焉眉开眼笑的说道:“圣上嫣儿有要情禀报,以前宫中的太监们还没有这么嚣张呢,自打王体乾当上了掌印太监他们是疯狂的敛财,宫中的一切用度花销都成了他们发财的门路,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他们这么多年贪掉的钱,足够辽东数年的军饷哩。” “妈拉个巴子的,这是监守自盗啊,那都是朕的钱啊。”朱由校当时就火了,“这个王体乾朕本来想让他去钟鼓司去做个贱职以示惩戒呢,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留他不住。” 张焉见目的达成,眼中闪过狡黠的亮光,眼珠一转笑道:“圣上英明,早就该治治他们这些贪赃枉法的混蛋了。嫣儿突然想到花好月圆就是一家团圆啊,圣上何不邀请列为嫔妃来这坤宁宫共进晚宴庆祝圣上安然归来?” 朱由校知不道自己现在有多少妃子生怕自己露怯,他琢磨着任务八成是让一家人团聚,他一直等的就是张焉的这句话,连忙顺杆往上爬,“嫣儿的建议不错,那就把她们都叫道坤宁宫来一叙。” 张焉秀眉紧蹙,眼泪盈满了眼眶,“容妃还好说,其她的嫔妃恐怕来不了啊。” 第二十二章 宫女把路拦 坤宁宫中碧绿色的银杏树叶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偶尔有几片扇形的树叶掉落到装满水用来救火的铜缸之中。 客氏和魏忠贤为祸紫禁城,早就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偏偏就是朱由校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明皇帝被蒙在鼓里。 张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偏偏她这个紫禁城的“女主人”又无法接近朱由校。 今天聪慧的张嫣总算是等来了机会,利用女人的柔弱来了一个哭谏。 朱由校听完张嫣的叙述之后对于客氏和魏忠贤在紫禁城中无法无天的行为是勃然大怒,他现在特别的想对着天空大声呼喊说声妈卖批。 客氏平日与光宗选侍赵氏素不相容,这个凶淫的女人竟然跟魏忠贤设计陷害赵选侍,背着朱由校矫旨赐赵选侍自尽。 实在人赵选侍自以为无力回天,拿出光宗所赐珍玩拜了几拜悬梁自尽。 扛大旗扯虎皮的客氏见当时昏聩的朱由校毫无反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犹如走火入魔一般在紫禁城中开启了疯狂报复模式,过上了看谁不顺眼就整谁的日子。 裕妃张氏因为言语不慎得罪了客氏,恰逢张妃怀孕数月,客氏趁机暗进谗言说张妃有外遇,怀孕不是真的龙种。这一下惹得当时的朱由校疑心大动,一怒之下把她贬入冷宫。 阴谋得逞的客氏趁机展开打击报复,禁止膳夫送饭,可怜一个受封在册的御眷,活活饿了好几日。 有孕在身的孕妇需要的能量本就比平日多,本该好生照料,可一番折腾下来早就四肢疲软无力一条命去了半条。 恰逢天降大雨,为了腹中的胎儿张妃迸发出了强烈的母性和求生欲望,匍匐到屋檐下喝了几口雨水。 谁知道竟然无力返回屋中,张妃趴在屋檐下婉转啼号,声声泣血,要不是张嫣暗中搭救,恐怕那日她便会惨死在屋檐之下。可是腹中的胎儿却没能保住,可怜好好的一个麟儿。 才德兼优的冯贵人因为尝试劝说当时的朱由校停止内操得罪了客氏和魏忠贤,这两个竟然越过当时的朱由校假传圣旨,诬陷她诽谤圣躬,强迫她悬梁自尽。 幸亏成妃李氏向当时的朱由校当面奏清此事,求他念在昔日的相爱旧情才保住冯贵人一条命。 可成妃李氏却因此得罪了客氏和魏忠贤,被他们设计幽禁在冷宫之中。 幸亏成妃李氏聪慧早就料到会有此劫,吸取前车之鉴后早就在冷宫墙壁之中藏下了食物,关了半个多月还得以活命不说,还顺便搭救下了张妃和冯贵人的性命,这才有了张皇后差人给她们暗中输送食物的后话。 当时的朱由校许久未见成妃李氏,问起此事才知道知道她已经被关入乾西所中。念及成妃李氏曾经为他生过两女,他出面向客氏求情,客魏才放过成妃李氏的性命,只是成妃李氏却被贬为宫人,依旧困在乾西所中。 朱由校听后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实在想不明白作为大明的皇帝,当时的朱由校又没有跟客氏相通,为什么处处受客氏的挟制,竟然落到了连妾妃都不能保全的地步,真他娘的是日了狗了。 怒火中烧的朱由校气的连衣服都没换,在张嫣的引领之下冲着乾西五所的方向就奔了去,他要去搭救那些为他受苦受难的却又素未蒙面的妾妃们。 张嫣是一个合格的女主人,她轻车熟路的便把朱由校喝四个锦衣卫引领到了用来关押那些不受待见的嫔妃们的“冷宫”。 只是让朱由校大跌眼镜的是,他们一行人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宫女给拦了下来,看那宫女趾高气昂的样子全然没有把张嫣这个紫禁城的女主人放在眼里。 张嫣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指了指身边的朱由校说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奴婢,瞪大你的狗眼看看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再不放行,小心你的狗命!” 那奴婢斜睨了一眼朱由校,不屑的冷笑一声,双手插在胸前往乾西所的门前一靠,牛逼哄哄的说道:“没有奉圣夫人和九千岁的手书,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进去!” “我这暴脾气……”骆思恭呲楞一声拔出了绣春刀,就要砍了这该死的奴婢。 朱由校一把拉住了激动的骆思恭,,看来这该死的奴婢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个大明的天子,“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跟皇后说话呢?难道这奉圣夫人和九千岁的身份比皇后还要尊崇不成?” 那奴婢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由校,判定他不是什么大人物,想着这宫中皇帝不管时,再也没有比客魏更牛掰的人物,不耐烦的说道:“你穿的破比烂蛋的,你谁啊?少在老娘的面前充大爷,皇后又怎么样,不还是被奉圣夫人可九千岁治的没脾气。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连当今天子不也得看奉圣夫人和九千岁的脸色行事。 我郑彩娥没有别的本事,就是知道审时度势,不像某些不知死活人天天跟奉圣夫人和九千岁对着干!” “大胆!”骆思恭见这奴婢越说越过分,虎目圆睁,要不是朱由校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出头,他非当场劈了这贱婢不可。 张嫣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语亦是气的花容乱颤,“你……你……好你个贱婢,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都说的出口,本宫告诉你,大明的天上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当今圣上!” “叫几个锦衣卫老娘就怕了?”郑彩娥全然不在乎,见四个锦衣卫都拔了刀,立马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叉腰往宫门前一站,冲着门里吆喝一声,“小的们,抄家伙,有人来送死了!” 登时便有一队抄着棍棒的奴婢和太监从乾西所的宫门之中涌将了出来,冲着那四个锦衣卫摆出了火并的架势。 朱由校的脸都绿了,他没想到他这皇帝的权威在紫禁城中已然低到了这般田地,指着郑彩娥骂道:“麻辣隔壁的,造反是吧?老子身上叛军的血还没干呢,又遇上了一波。” 郑彩娥是闷声做大死,竟然跳脚回骂道:“老娘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我可是奉圣夫人和九千岁的人,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紫禁城,让你活着走出去,算我乾西所没人。” 朱由校额头青筋暴露,看着过道尽头的王安咆哮道:“王安,你他娘的死哪去了,让你取个衣服这么慢?” “主子爷,老奴这就来了,请您息怒!”王安站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是手脚麻利的脱下了朱由校身上的棉布长袍。 朱由校彻底的愤怒了,还没等穿上龙袍,光着膀子骂道:“郑彩娥,我r你娘,我他娘的就告诉你我是谁,这个紫禁城老子想睡谁就睡谁,你说我是谁?” 第二十三章 排队互扇 自从费尽心机以老乡的名义搭上了客氏这条线以后,郑彩娥嚣张的连皇后张焉都不放在眼中,她平日里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我r你娘!”郑彩娥毫不犹豫的张口就骂,“瞅你长那b样,你他妈以为你是万岁爷啊,还想睡谁就睡谁,你这么牛逼你怎么不把九千岁给睡了啊?” 乾西所的宫女和太监们配合的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郑彩娥见在气势上压了皇后一头得意至极,肥嘟嘟的胖瘦一挥,嚣张的喊道:“小的们,表示!” 乾西所的奴婢和太监们为了讨郑彩娥欢心没少跟着她这个村妇骂战,对此早就轻车熟路,齐刷刷地扯着脖子骂道:“对,我们都r你娘!有本事你咋不把九千岁给睡了?” 跟着朱由校来的人都傻了,想看傻逼一样的向郑彩娥一队人马投去了惊异的目光。 张焉满脸怒色的喊道:“行,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王安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的替朱由校穿好了红色龙袍,当他为朱由校带上乌纱翼善冠的时候身上已是汗流浃背。 这时乾西所的太监中有个小太监认出了垂首站在朱由校身后的王安。 “哎呀,那不是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吗?他还没死呢?” 王安心中一万只***奔腾而过,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朱由校硬生生的把骂人的话语给咽回了肚子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身穿红色龙袍的朱由校看着那帮笑的前仰后合的宫女和太监们,扯着嗓子骂道:“你们这帮傻x,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身上的衣服!” “锦衣卫在此,谁敢动圣上!”朱由校的话音刚落,便见骆养性领着不下五百锦衣卫撒丫子狂奔而来,黑压压一片把乾西所一所的宫门堵得是水泄不通。 郑彩娥和乾西所的喽啰们看着黑压压的锦衣卫顿时就傻眼了,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骆思恭双膝跪地,“圣上,锦衣卫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朱由校气派十足,大手一挥,“无妨,算你们锦衣卫有立新功!” 骆养性连忙谢恩,毕恭毕敬的站到了朱由校的身后,愤怒的瞪视着依旧横在宫门前的郑彩娥等人。 朱由校扯着身上的衣服,话音声振屋瓦:“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身上穿的是什么,头上戴的又是什么?” “一、二、三、四……是五爪金龙……龙袍……” “冲天的帽翅是……翼善冠……” ………… 有几个识货的小太监嗫喏的答道。 朱由校嚣张至极,“声音太小,朕听不见,大声的告诉朕,龙有几只爪子?” 郑彩娥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那群喽啰全都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是五爪金龙!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是五爪金龙!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 ………… 朱由校看都没看那群宫女和太监,转身来到张焉的身旁优雅的牵起了她的手,附在她的耳边说道:“朕从他们方才的言语中一点也看不出他们对你这个皇后应有的尊敬,反倒是对客魏尊崇有加,朕给你个立威的机会。 嫣儿,你去告诉他们究竟谁才是紫禁城的女主人。” 张焉胸脯剧烈的起伏,强行平抑下了胸中的怒火,疑惑的问道:“这……嫣儿是皇后,这样做……好吗?” 朱由校用手轻抚张焉的后背,压低着嗓音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朕不方便出手,嫣儿这是在替朕出气,跳起来踹这帮恶奴,尤其是郑彩娥,朕挺你。” 张焉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尽管觉得朱由校越来越不正经,依旧是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点头说道:“得嘞,圣上就等着瞧好吧!嫣儿也不怕史官们给我记上一笔了,为了圣上,后世的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朱由校甩手就是一定高帽子,信誓旦旦的安慰道:“谁规定皇后不能打人了,嫣儿你就大胆的去吧,后世的人只会说嫣儿真性情。” 郑彩娥诸人被勒令站成了一排,有的已经被吓的尿了裤子,跟方才的嚣张劲儿判若两人。 被宫女和太监们欺凌了四年之久的张焉的小宇宙今天终于爆发了,跳起来对着为首的郑彩娥就是一脚。 嘴巴痛成“o”型的郑彩娥被打的都懵逼了,打死她也没想到平日里弱不禁风温婉贤淑的皇后张焉,竟然会不顾形象跳起来踹自己。 “啪啪啪……”打耳光的清脆声响彻整个宫门。 那群想笑又不敢笑的锦衣卫们全都憋得满脸通红,身体抖若筛糠。 张焉刚打了三个人就不干了,聪慧她发现力是相互的,哭丧着脸跑到了朱由校的面前,看着宫门前还有六十多人的长长的队伍,抖动着有些红肿的双手说道:“斯哈,嘶哈,斯哈,圣上,嫣儿不干了,手都麻了。” “傻丫头,力是相互的。”朱由校呲牙咧嘴一笑,“那好办,咱们让他们互抽便是。” 张焉嘟着红嘟嘟的嘴唇,“他们要是耍滑怎么办?” 朱由校料想到他们会打急了眼,信心十足的说道:“不会的,让锦衣卫盯着他们,谁要敢耍滑,就剁了他们的手!” “哎,这个主意好。”张焉笑靥如花,旋即眉头一皱,“不过嫣儿恳请圣上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也是狐假虎威,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们。” 朱由校大大咧咧的一拍胸脯,“嫣儿把朕的心胸想的太狭隘了吧,宰相的肚里能撑船,朕的肚子里是能跑无数艘郑和下西洋的宝船的。” 说着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张焉的琼鼻,“既然善良美丽的嫣儿皇后出面求情,我堂堂大明皇帝有也不好与他们一般宫女和小黄门一般见识,留他们一条命便是,就让他们男的去钟鼓司,女的去浣衣局报道吧。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得互抽到天黑。” 那群乾西所的宫女和太监正在竖着耳朵听后自己的命运,闻言是泣不成声。 浣衣局,俗称浆家房,位于皇城外,德胜门以西。凡宫人年老以及有罪退废之人,内宫监供给米盐,待其老死,以防泄露宫中之事。 至于钟鼓司还赶不上浣衣局呢,内职中惟有钟鼓司最贱,就连内廷的人们都羞于启齿。钟鼓司里的太监按照惯例一律不许他迁,进了钟鼓司太监生涯基本上就走到了头。 但也有例外,正德朝的权阉刘瑾就是钟鼓司出身,可明朝也只有一个刘瑾。 王安见朱由校面露不悦,生怕他一怒之下要了这些人的性命,连忙上前呵斥道:“你们这帮贪得无厌的奴才,圣上没要你们的性命是你们祖坟冒青烟。还哭什么,没听见圣上的吩咐吗?想抗旨不尊啊,还不快快捉对打起来!” 乾西所的宫门前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啪啪”声,这滑稽的一幕不消几日便成了宫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六七十个人,这群宫女和太监谁也不想触霉头,全都像躲瘟神一样远离了郑彩娥,遵旨捉对互抽了起来。 郑彩娥心中暗自庆幸,打到晚上还不得肿成猪头啊。连忙装傻充愣,像个大傻子一样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左顾右盼。 朱由校冷哼一声,舌头抵着上膛,上前甩手就是两个清脆的大嘴巴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朕看到你嘴角刚才露出笑容了,虽然稍纵即逝。” 郑彩娥心中十万只***奔腾而过,心说你特么打我就打我还找什么借口,却不得不满脸堆笑的说道:“谢圣上御赐大嘴巴子!” 朱由校也是坏水一个,看着眼前肥硕的郑彩娥眼珠一转是计上心来,“你有没有对食?” 郑彩娥眼珠瞪得溜圆,她实在弄不明白朱由校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赐予对食是皇帝对近前得宠的太监和宫女的恩宠,她现在什么情形她是一清二楚。 看着朱由校咄咄逼人的目光,郑彩娥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启禀圣上,奴婢没有。” “噎死!”朱由校扭身打了一个响指,愉快的说道:“那就好办了,王安快去宣王体乾。” 王体乾是谁她可是一清二楚,不但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人还长得俊朗,郑彩娥好悬一口气没上来给屁着凉了,激动的说道:“圣上是奴婢和司礼监的王体乾王公公结为对食?” 朱由校笑眯眯的说道:“没错,是不是觉得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郑彩娥笑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就连脸上火辣辣的痛都一扫而空,像看亲爹一样看着对着朱由校倒头便拜,“圣上英明,圣上英明,圣上英明,呐!” “靠,还呐?!带倒钩啊?你搁这诗朗诵呢!”朱由校无语的犯了个白眼,把郑彩娥拉起来又是两个大嘴巴。 张焉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莲步轻移来到朱由校的身边挑了挑眉毛,戏谑的说道:“嫣儿谢谢圣上出气,不过力是相互的。圣上别把此行的目的忘了,还是快些召见你的小爱妃们吧,哈哈!” 朱由校没羞没臊的拍了拍手,挤眉弄眼的说道:“选美第一名嫣儿皇后提醒的是,想想就要跟朕的小爱妃妃们团聚了,朕还有些小激动呢。” 张焉嘴角向上微微翘起,一双杏眼也像月牙一般弯起来,“就知道拿嫣儿寻开心,不理你了,嫣儿去找姐妹们去了。”说完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像只春天的牝鹿一样消失在乾西所的宫门里。 第二十四章 复仇联盟 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分别被关在乾西五所的不同院落中,张焉不辞辛劳废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把三女集中到一起。 当她们从张焉的口中得知朱由校正在乾西所宫门口迎接她们的时候是喜极而泣,听到还领着锦衣卫为她们出气的时候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李成妃拭去泪痕眉关紧锁,看看蓬头乌面的张裕妃和冯贵人,又看了看身上糟烂的衣服,长叹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哀伤的说道:“皇后还请离我们三个远一些,我们姐妹三人足有半年多没有洗澡了,身上臭的紧,刚才一时兴奋失了礼,还请皇后见谅。” “哎呦,多亏妹妹提醒。”满脸菜色的张裕妃一脸的慌张,飞退几步,“皇后快离我们远一些,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激动之下忘了这个关节,失礼,失礼。” 冯贵人亦是慌忙倒退几步,以袖遮面,“望皇后莫要见怪,我们……” “这是说哪里话,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见外。”张焉连忙打断了冯贵人的言语,上前拉起了她们黑漆漆的手泪如雨下,“都是姐姐没有能耐,让姐妹们受委屈了。” 张裕妃想起了胎死腹中的麟儿,泣不成声,哽咽道:“那客氏让膳夫停了我们的吃食,要是没有皇后从中相助,我们姐妹三个哪还有今日的出头之日。 只是可怜了我那腹中的麟儿,连这花花世界看也没看一眼就离开了这人世间。这仇,姐姐可一定要替妹妹我报啊。” 张焉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红梅的洁白丝帕,轻轻拭去张裕妃的泪痕,愤恨的说道:“客魏的债本宫一笔一笔的都替他们记着呢,这些仇是非报不可的。” 张裕妃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强忍悲愤挤出一丝笑容,“看姐姐的身躯,算着月份想必早已为圣上诞下麟儿了吧?” 李成妃也用手揩去泪痕,强作欢颜,“必是麟儿,以姐姐皇后的身份那孩子日后也必是太子,姐姐快说那孩儿叫什么名字啊?” 怵然之间丝帕掉落在地,张焉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腹部泣不成声。 三女茫然失措,手忙脚乱的好一番安慰方才止住张焉的痛哭,再三追问之下这才知道那孩儿亦是不在人间了。 怀胎八月的时候张焉嫣腰痛难忍,寻了一个宫女来捶腰。谁知那宫女早已被客魏重金收买,竟然趁机暗施手术伤损了胎孕。 张焉哪想到客魏为了保住在宫中的地位竟然会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宫女按压的时候她还觉得腰痛得到了舒缓,翌日再去宣召那宫女的时候寻她不着。 心性善良的张焉只觉得有些惋惜却也未放到心上,岂料过了一个时辰骤然腹痛,太医院的医生使出了换身解数也没能保住腹中的胎儿终究是滑了胎。 那胎儿早已成了人形,男女得辩,分明是一个麟儿,心如刀割的张焉痛哭的晕厥了过去。 张焉醒来后忍痛仔细询问之下,所有的太医都支支吾吾不肯言说,任凭她再三追问那些人全都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最后还是耿直的院判戴思恭,实在不忍看皇后不明不白蒙此大难,这才趁人不注意告知张焉她这是遭了那宫女的暗算,否则以宫里的条件是万不足以致使小产的。 张焉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本《赵高传》所致,心中对客魏掀起滔天巨恨。她不顾自己小产身体孱弱,把坤宁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尽数打发了出去,发疯一般的去寻找那名宫女,她要去跟朱由校对质,她要客魏为那死去的麟儿赔命。 可接连找了半个月,寻遍宫中也没找到那宫女的人影儿,询问宫中的太监宫女也全都说不知道宫中有此号人物。 没了那宫女作人证,即使张焉是皇后也无法扳倒只手遮天的客氏权倾朝野的魏忠贤。 客魏见中宫之人四处奔走,失去龙种的张焉也并没有如同他们预想的一般失去恩宠,他们恨得是咬牙切齿。 心狠毒辣的客魏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一面放出风去说要在金海桥西修筑安乐堂用来关押张焉。一面向朱由校暗进谗言说张焉不是太康伯张国记的亲生女儿,而是监狱中海寇孙官儿所生。 以前孝宗生母记氏被万贵妃设计陷害谪居在安乐堂,现在客魏想让张焉去安乐堂居住,分明是讽劝朱由校实行废后。 好在当时的朱由校还有一线的明白,念及昔日夫妻情分死活不愿应允。加上客氏回家省亲遭到了母亲以死相逼极力劝谏,方才让张焉躲过一劫。 切肤之痛张裕妃听后感同身受,啜泣道:“中宫有庆,已经成男,忽然告陨……哎,虹流电绕之祥,变为飞星坠月之惨。姐姐所蒙受的苦难丝毫不比我们姐妹少啊!” 李成妃顾不得浑身都是泥污,心痛的把恸哭的张焉搂入怀中,咬牙切齿的说道:“丧尽天良,客魏之心实在可诛。” 冯贵轻轻的抚摸张焉的后背,一脸悲愤的说道:“往事不能如烟,恶人必须得到严惩,这笔账咱们拼尽了性命也要跟客魏算清楚。” 泪眼婆娑的张焉缓缓的从李成妃的怀中抬起了头,“对,加上被宫中内操那震天的炮铳声惊吓而死的皇长子,已然三个皇子死在他们的手中,这仇我们是必须要报的。 看万岁爷的劲头,我判断他好像是动了收拾这两个大祸害的念头。只是在这之前为了大局我们姐妹还须多忍耐,莫要坏了万岁爷的大事。” 四个女人与客魏皆有血海深仇,恨不得生食客魏的血肉,她们听到这个消息是激动的抱头痛哭,哭了约莫一刻钟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冯贵人的指甲中满是黑泥,那都是因为饥饿采摘院落中的野菜留下的,焦灼的问道:“嫣儿姐姐,圣上召唤在即。可我们三人蓬头乌面,有何脸面面见圣上啊?” 李成妃看着自己黑的发凉的衣衫愁肠百结,“是啊,姐姐。如此面圣恐怕是大不敬吧?” 张裕妃理了理杂乱已经团结的一绺一绺的头发,急得直跺脚,“是啊,是啊。那次见圣上不是沐浴更衣焚香,这可如何是好?” 张焉的红肿着双眼说道:“妹妹们千万莫要换衣服,你们就穿着这身衣服面圣再妥当不过。咱们要让圣上看看,客魏是如何对待受封在册的御眷的,嫣儿不信圣上是铁石心肠,看着自己的妻室遭此大罪毫不心痛。” 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目光是愈来愈坚定,朱由校要是看着她们蒙此大难毫不心痛,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 张焉长袖一挥,左手牵起张裕妃,右手拉着李成妃,冲着李成妃拉着的冯贵人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姐妹们,走!”说完昂首挺胸的拉着三女冲着乾西所的宫门大步走去。 聪慧的四女都知道外面的世界虽然锦衣玉食,却不比这乾西所饥一顿饱一顿来的清净自在。跨出这大门,意味着他们又重新回到了纷争的漩涡之中。 为了复仇,她们头也不回,走得义无反顾。 第二十五章 人生只若初相见 踱来踱去的朱由校扯了扯身上朱红色的龙袍,站在乾西所门口等的是心惊肉跳。他暗自庆幸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皇帝,要不家里有一个河东狮以后的日子可真够她受的,刚刚张焉那飞身一踹着实吓到他了。 王安是伺候过三位皇帝人,这个太监中的扛把子一番揣摩之下当时就看穿了朱由校的心中所想,忍不住心中是一阵暗笑,心中暗道:“万岁爷贵为天子也食人间五谷,也有七情六欲,看来常人身上有的感情他也会有。” 朱由校从王安脸上贱兮兮的笑容里意识到自己挂相了,忍不住斥责道:“你个死太监懂什么,朕怎么会惧内,朕这是爱皇后,你懂什么。” 王安强抑笑意,听到宫门内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连忙转移话题指着宫门说道:“主子爷,您那边瞧,皇后她们来了!” “算你聪明。”朱由校用手指了指王安,心中一阵忐忑,他现在特别感谢朱常洛,要不他哪有这么多小姐姐给他当老婆。想到这里,他当即笑容满面的转过头去迎接自己的小贵妃们,可接下来出现的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当张焉拉着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出现在乾西所宫门口的时候,朱由校的眼睛都看直了,他愣了片刻忍不住说了一声宛转悠扬的:“卧……槽……” 蓬头乌面,头发一绺一绺的,脸上跟画了大花脸一样,黑一块白一块,身上乌漆墨黑的衣服残破不堪,离着还有数米远便觉得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朱由校都崩溃了,这差距比买家秀和卖家秀还要大一百倍,眼前的三位女子跟他想象中的小贵妃严重的图物不符。 这根本不是小贵妃,这是丐帮突击队跟杀马特的组合体。 朱由校看着眼前这犹如来自丐帮的小姐姐们鼻头一酸,问候了以前的朱由校一百遍,作为现代人他实在想不明白客氏为何会对她们这些花儿一样的少女下如此狠手。 他不顾污秽上前几步毫不犹豫的把满脸菜色的张裕妃搂入怀中,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浑浊的泪水,看着满脸崎岖的泪痕忍不住一阵心痛,“爱……妃……你……受委屈了,朕来晚了,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帝亲自向妃子承认自己的错误,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张裕妃心中对朱由校昏聩的恨意当时便被感动给抵消了下去,就像只在我受惊的小猫突然回到了家一样依偎在朱由校的怀中,哽咽道:“奴婢不敢,奴婢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圣上了呢。见到圣上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呢,又岂会怪罪圣上呢。” 张焉扬起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胸口说道:“圣上,裕妃六岁就作为宫婢陪伴在您的左右,天启三年被封妃,日后你可要好好补偿补偿裕妃,可莫要再伤了她的心。” “那是自然,”朱由校松开张裕妃悲愤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走到了李成妃的面前,“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朕是一个念旧的人。” 李成妃心中实有万般委屈伏在朱由校的怀中泪如雨下,“呜呜……呜呜……臣妾等这一天等的好苦啊,圣上你可要还奴婢个清白,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臭丫头,即使是泪水也挡不住你眼中那带着一丝狡黠的聪慧。”朱由校爱怜的捏了捏李成妃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就属你聪明,朕可听说乾西三所的大门一开,爱妃红光满面的站在门口,那群准备前去收尸的太监魂儿都被吓没了。” “是啊,妹妹,在本宫寻找门路搭救你之前,你可是被断了半个月的膳食啊,当时得知你还在人世的时候本宫还不信呢,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莫非你真会仙术不成?”张焉满脸的好奇,她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成妃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随风而落,“姐姐莫要取笑妹妹了,那有什么仙术,只不过妹妹略有几分小聪明,算准当日跟圣上进谏会遭此一劫,事先差人在瓦下备下了食物罢了。” 张焉闻听此言对李成妃是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女子做事滴水不露竟然聪慧到了这般地步,忍不住称赞道:“妹妹可真是女中诸葛。” “猴精猴精的说的就是你,哈哈。”朱由校笑着摇了摇头,在李成妃的鼻头轻轻的刮了一下,向冯贵人走去。 “咦……冯贵人你躲什么?”朱由校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冯贵人一阵心酸,这他娘的可是自己的媳妇,怎么饿的跟逃荒的一样。 冯贵人急忙往下抻了抻裙摆,把自己的脚尖藏在了裙摆之中,看也不敢看朱由校一眼,嗫喏的说道:“没……没……什么……” 朱由校不知道冯贵人在掩饰什么眉头紧皱上前进逼几步,不容置疑的说道:“不许动。” “臣妾……遵旨。”冯贵人脸上的泪水是大珠小珠落玉盘,配上她那副娇弱的身躯真个是人见犹怜。 朱由校总是那么不按常理出牌,他一撩龙袍竟然出人意料的蹲在了冯贵人的面前。 “圣上不可,这可折煞臣妾了。”冯贵人一脸的惶恐,娇躯一软就要跪拜在地,“天子贵在一国之上,比人矮半头尚且不可……” 朱由校满脸的不在乎,一把搀扶住冯贵人,“爱妃,别说话。” 当朱由校伸手轻轻的撩起了冯贵人的裙角,一双漏脚趾的鞋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满是泥污脚趾在拼命的向里扣着。 他的心头一松,原来是害羞,刚要放下冯贵人的裙摆起身说笑,不经意往上一看,发现脚脖处赫然锁着一条拇指粗细的脚镣,撩开裤腿角一看,脚脖处满是血痂。 朱由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双手轻轻的放在冯贵人单薄的肩膀上,噙着泪水问道:“这是谁干的,告诉朕。” 冯贵人弓着脚背,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依旧不敢直视朱由校,声音小得像只蚊子一样,“是……郑彩娥,她为了讨好奉圣夫人,不过臣妾觉得这比裕妃住在宫墙过道里好多了。” “我艹尼玛……”朱由校彻底的愤怒了,像一只愤怒的公牛一样松开冯贵人,一个助跑跳起来对准郑彩娥的腹部就是一个提膝。 一声闷响传来,郑彩娥痛的眼珠子都激凸出来,只见她左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右手做了一个别打了的手势,强忍着疼痛说道:“万岁爷,奴婢这也是……被逼无奈,都是遵了奉圣夫人千岁老母的旨意……” “钥匙!”朱由校抬腿就是一脚,愤怒的骂道:“朕从来不打女人,你成功的让朕破例了。” 郑彩娥慌乱的从腰间摸索了半天又挨了朱由校一脚后才寻到了钥匙,她像一只没了气的气球一样的,身上昔日的猖狂再也不复存在。 朱由校俯下身子打开脚镣后,发现冯贵人的脚脖子已然发炎,加之炎热的夏季重叠伤害的地方都溃烂开来,用手一碰便往外流脓水。 朱由校看着疼的秀眉紧蹙的冯贵人一把搂入怀中,怒视四周,声振屋瓦:“我朱由校对天发誓,从此时此刻起,胆敢伤害朕的女人半根毫毛者,灭,十族!” 张焉,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觉得指天发誓的朱由校特别的雄伟,仿佛在这一刻他才担当起了丈夫的责任,为她们这群弱女子撑起了一片天,眼中忍不住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姿容艳丽的张焉莲步轻移走到朱由校的面前,舔着脚尖替他拭去眼中的泪痕,抬着头倔强的说道:“以前臣妾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这一刻,臣妾信了。可是圣上,以国事为重。” 朱由校含泪而笑,伸手把张裕妃和李成妃也招至眼前,眼中满是爱意的看着四女,“深宫重院烟云冷,繁花落尽万事空。你们都是朕的家人,是要陪伴朕过一辈子的人,赢得了天下却失去了爱人,那种味同嚼蜡日夜煎熬的滋味,朕以为过日子终究是过日子罢了。” 冯贵人往朱由校温暖的怀里挤了一挤,泣不成声,她的心中蓦然生出了朱由校懂她的感觉。当初被困乾西所的时候她自以为是深宫中的一柄秋扇,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朱由校,心中顿觉造化弄人。 李成妃和张裕妃噙着泪花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有君此言,此生侍君永不悔。” 张焉抿嘴一乐,双搜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朱由校,她是越看越顺眼,嘟着嘴笑道:“嫣儿还怎么觉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就是圣上啊,哈哈。姐妹们别哭了,有仇不报非君子,咱们大嘴巴子去抽那帮狗奴才,让他们以前欺负咱们。” “妈呀,还打啊?”刚缓过来的郑彩娥哭丧着脸抱头往后一躲,“娘娘们别打脸,圣上还要给奴婢赐婚的……哎呦……我的头发……” 王安看着鸡飞狗跳的场面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打架也就那样,跟他们太监的“老三样”一样:扯头发,扒衣服,挠脸。 “启禀圣上,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在乾清宫宫门外候着了,王体乾也来了,正在宫墙过道外候着呢。” “来得好,他总算是来了!”朱由校撇嘴一笑,头也不回,“王安你识人不善呐,你这个用来养老送终的干儿子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要置你这个当初照料提携他的干爹于死地,朕今天就替你出出这口恶气。” 想起在南海子遭遇的种种责难王安是悔不当初,他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不是客魏正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收拾东林党上,觉得他翻不起什么大水花。他又像一只狗一样摇尾乞怜加上刘朝觉得没有榨干他的油水,恐怕早就遭了王体乾和客魏的毒手。 “圣上明察秋毫,谢主隆恩。奴婢这就去宣王公公觐见。” “去吧。”朱由校挥了挥衣袖,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四位风风火火的女子,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呢喃道:“一夫多妻好运来,三妻四妾福寿多。这,是真的吗?” 第二十六 算计王体乾 王体乾见到义父王安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颇为吃惊,当听到朱由校宣召自己的时候,做贼心虚的他顿觉事情大为不妙。 王安见的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波动,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照本宣科的宣读了朱由校的旨意后便抽身离去。 善于察言观色的王体乾没能从王安的脸上分析出一丝有用的信息,他实在是吃不准朱由校为何在这刚镇压完叛乱的时间点上召见自己,原本被贬为净军应该待在南海子的王安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宫中。 王安出了司礼监并未直接去乾西所面圣,而是直奔乾清宫宫门,在得到了魏忠贤一切尽在掌握中和客氏信誓旦旦的他出事必营救的双重保证后,他方才惴惴不安的直奔乾西所。 王体乾来到乾西所的时候,看着像雕塑一样矗立在宫墙两侧的锦衣卫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料想这乾西所必定发生了不亚于反叛的大事情。 王安五味陈杂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王体乾,冲着他挥了挥手,“主子爷召见你呢,快些去吧。”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朱由校王体乾深吸了一口气,垂首弯腰而行,人还未到声音先至,“奴才,王体乾拜见主子爷。” 朱由校上下打量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王体乾,笑道:“声若洪钟,果然是一副好嗓子,起来回话。” “谢主子爷恩典。”王安毕恭毕敬的举动合乎礼仪,让人跳不出一丝的纰漏。 朱由校这才看见王体乾的庐山真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长得果然一表人才俊朗非凡,朕欣喜万分,王体乾你在宫中可有对食?” 王体乾都懵逼了,他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朱由校的节奏,看着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朱由校他甚至开始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不是问罪是御赐对食?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尽管心中满是狐疑,面上却满脸欣喜,“回主子爷的话,奴才一心一意为主子爷尽忠,尚未结成对食。” 朱由校手托下巴咧嘴一笑,“吆呵,那你今天可有福了,宫中御赐的对食除了魏忠贤和奉圣夫人,你可是第二对。” 说完不顾形象的扯着嗓子喊道:“嫣儿,小爱妃们,歇会吧!把郑彩娥叫过来吧,王体乾来了,丑婆娘早晚要见公婆的。” 张焉闻言收起小拳头立马从一个小太妹变成了一个温雅贤淑的皇后,姐妹四人有说有笑的拉着鼻青脸肿的郑彩娥来到了王体乾的面前,就跟刚才的事情跟她们完全无关一样。 郑彩娥实看到王体乾的时候是欣喜若狂,全然不身上的伤痛,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呜哈哈,万岁爷您果然没骗我,谢谢万岁爷,谢谢万岁爷……” 王体乾看到鼻青脸肿熊猫眼外加流鼻血的郑彩娥心中是一万只***奔腾而过,凭他的权势和相貌有的是黄花大闺女倒贴,就是在京城买个别院找个权贵未出阁的女儿也不是不可能。 “万岁爷,这……是不是搞错了?”王体乾嫌弃的看了一眼郑彩娥,把头瞥向一边,一眼也不愿意多看。 还没等朱由校发表意见,郑彩娥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摇晃着王体乾的胳膊像开火的机关枪似的说道:“王哥,王哥,是我啊,我是彩娥啊,咱们在奉圣夫人的咸安宫见过面的,当日你还曾经夸赞过奴家长得水灵呢!” 王体乾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一把推开肥硕的郑彩娥,厌恶的说道:“休得胡言,咸安宫是主子爷的,怎么能是奉圣夫人的呢?再说,杂家当时夸赞你的时候那就是一句随口的客套话罢了。” 郑彩娥像只狗皮膏药一样又凑到王体乾的面前,脸上依旧满是笑容,“嘿嘿,王哥,圣上金口玉言,刚才可都答应你我结为对食的。” 朱由校连忙抓住机会将王体乾的军,把脸一板,“对,朕看郑彩娥着实是喜欢你,朕一高兴就答应了。这郑彩娥朕看不错,跟你挺配的。” 张焉多聪明,一眼看穿了朱由校这是想算计王体乾,眼珠一转,夫唱妇随道:“是啊,本宫也觉得郑彩娥这姑娘不错,与你甚是般配。这是是圣上第一次保媒拉纤,王公公你可莫要让圣上出师不利。” 李成妃用黑漆漆的手撩了撩头发,冲着朱由校挑了挑眉毛:“王公公,皇帝和皇后共同赐婚那是何等的荣耀,就连魏忠贤和奉圣夫人也没有这么风光过呢。” 朱由校一家人摆明的要霸王硬上弓,王体乾无言以对,心想宫中房屋千万间大不了以后不回去面对这猪头便是,愣了片刻只得硬着头皮跪地谢恩,“王体乾,谢我主万岁隆恩!谢皇后娘娘千岁隆恩!” 郑彩娥笑的都找不到眼睛了,也连忙跪地谢恩,“王郑氏,谢我主万岁隆恩!谢皇后娘娘千岁隆恩!” “这不齐了嘛!”朱由校高兴的直拍手,“这就夫唱妇随了,王郑氏,哈哈,快快请起。” 王安都看傻眼了,赐婚这是好事儿啊,这他娘的算是哪门子的惩戒和出气,这纯属是气人啊。 郑彩娥眉开眼笑的拉起了王体乾的手,任凭他百般挣脱就是不松手,生怕突然刮一阵风一阵风把他给吹跑了似得。 “男胖女瘦阴阳互补,你俩真他娘的是吉祥如意的一家!”朱由校胡话张嘴就来,呲牙了嘴的围着王体乾和郑彩娥转了一圈,“你们以后一定要互帮互助,相亲相爱。” 如愿以偿,郑彩娥兴奋的直点头,“万岁爷您放心,打今儿起,他的事情就是奴婢的事情,嘿嘿。” “是是是,谨遵圣命,我们一定相亲相爱。她的事情也是奴婢的事情。”王体乾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这他娘的是当今圣上赐的“婚”由不得他反悔,只得一个劲儿的赔笑脸。 “她的事情是你的事情,你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好啊。”朱由校定定的站在王体乾和郑彩娥的脸前,脸上笑容尽数散去,冷的如同数九寒冰,“那朕现在就有个事情要问你,王公公,刚才郑彩娥说要艹朕的娘,这事儿你说咋整啊?” “啊!?”王体乾只觉得天崩地裂,眼前一黑顿时瘫软在地。 郑彩娥傻傻的看着朱由校,觉得他就跟客氏做寿时候见过的四川变脸一样,“万岁爷,您跟我们两口子开玩笑呢吧?” 朱由校一甩衣袖,“滚一边拉子去,谁有空跟你开玩笑啊,再瞎比比现在就把你给砍了。” 这晴天霹雳把王体乾都吓傻了,他后悔刚才仓促的答应与郑彩结为对食了,要不是在朱由校和张焉的咄咄逼问之下,他的阵脚大乱,以他的心思缜密怎么不会想想这其中是否有诈。 一股冷若冰霜的寒气贯彻全身,王体乾僵硬的抬起了脖子,“依照《大明会典》罪该……万岁爷,奴婢对方才发生的事完全不知啊?” 朱由校把嘴一咧,“呦呦呦,你他娘的还真是个扯淡小能手来,立马就把自己撇干净了。是谁刚才说的她的事情就是你的事的,这么快就忘了?她的好你受着,她的罪你也得担着。 来人,把他们关入北镇抚司大狱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接近这对辱骂君主的狗男女。 母后啊……”说着这货竟然真挤出了几滴眼泪。 骆思恭没少受王体乾的窝囊气,他见王体乾张嘴还要争辩,一记手刀便把他砸晕了过去,“遵旨!” 朱由校对着吓傻的郑彩娥冷笑一声,扯着嗓子对那群靠着宫墙互抽的太监和宫女们喊道:“永远也不要试图欺负朕的女人,这就是下场。这次饶过你们性命,如有下次,你们永远也想不到会有多少人来揍你。” 王安看着被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的王体乾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涕泪横流的跪倒在朱由校的面前,“多谢主子爷为奴婢主持正义。”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朱由校伸手拉起了王安,脸上尽是得意地笑。 张焉知道这是一个向客魏宣战的信号,凑到朱由校的耳边焦急的问道:“圣上,嫣儿觉得你捅马蜂窝了,王体乾是魏忠贤的心腹,明目张胆的向他们开刀,一定会招致他们疯狂的报复的。” 朱由校看了一眼同样焦虑的王安,毫不避讳的说道:“朕是以辱骂君主的罪名治的王体乾的罪,《大明会典》在那摆着呢,他魏忠贤挑不出一丝的理来反驳朕治他的罪。 这次叛乱险些酿成大祸,魏忠贤难辞其咎,为了撇清关系,他必会自行请朕解除内操,还会让客氏从旁游说。为了一个王体乾,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圣上言之有理,可嫣儿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张焉眼中对朱由校的关切情真意切,其实更令她不解的是朱由校为何突然开窍要收拾客魏。 一阵柔风吹过,吹乱了张焉的发丝。 朱由校微微一笑,伸手那一缕发丝别到了张焉的耳后,“没事的,朕会注意自己的安危的。现在京营就驻扎在宫城外,内有锦衣卫,他们掀不起大浪的。朕明日便去视察京营,调拨一部分人马补充到五城兵马司中。 王安你现在就去接手司礼监掌印太监之职,然后都察院找几个可靠的御史,秘查王体乾贪赃枉法的事情,一定要坐实了证据,朕有大用。 至于魏忠贤,他要是愿意跪就在乾清宫宫门跪着吧。” “奴婢遵旨。”王安领旨便急匆匆的离去,他并未跟朱由校说魏忠贤在乾清宫宫门不是下跪而是席地而坐的事情。 朱由校见一切安排妥当,立马没了正行,一把把张焉搂入怀中,冲着张裕妃几人吹了一个流氓哨,“小爱妃们,咱们坤宁宫走起!” 第二十七章 心神荡漾 坤宁宫一派祥和,宫女们新洒扫的挺远尘土不染,宫门上也早早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落日余晖渐渐把大明帝国权力政治中心——紫禁城笼罩在夜幕之中。 看着太医院的御医们仔仔细细的清理掉了冯贵人脚脖处的脓液,又由宫女为她涂上了宫廷秘制的生肌膏,朱由校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 太医院的御医们看着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正在布置筵席,知道是皇帝的家宴,便识趣的告退离去。 女人天生爱美,现在诸事得定,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窘迫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着和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恶臭,顿时觉得跟这富丽堂皇的坤宁宫丝毫不般配起来。 张焉一眼看穿了三女的心思,嘴角微微上翘,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儿,那种甜直入心底。 “三位姐姐快随本宫来,我早就让坤宁宫的宫女们备下了充足的温水、浴桶和新采的桃花瓣,这炎热的夏天还有什么比洗个温水澡更舒服的事情呢?” 李成妃有些抹不开面子,红着脸说道:“多谢姐姐美意,妹妹浑身污秽不堪莫污染了坤宁宫,还是回长春宫去洗漱过后再来赴宴吧。” 张焉毫不嫌弃的拉起李成妃的手,佯装不高兴,“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圣山还以为是本宫善妒容不下你呢。你那长春宫中久不住人,就凭那群势利眼的奴才,别说热水,恐怕就连你的衣服也早就遍布尘土和蛛网了。” “朱由校咧嘴一笑,“你们呀,莫要推脱了,皇后既然有这份心你们受着便是,看你们姐妹和睦朕打心眼里高兴哩。” 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都知道张焉所言非虚,树倒猕猴散,她们各自宫中的宫女和太监本就是客魏的眼线,平日里都各种偷奸耍滑,没了她们的驱使他们就更无法无天了,那些活务还不是怎么省事怎么来。 “既然圣上都发话了,你们可莫要抗旨不尊哦!”张焉拉着李成妃的双手眉开眼笑,“本宫还给妹妹们一人准备了一身松江棉布裙呢,快去洗澡,试试合不合身吧。” 说完张焉回头冲着朱由校嫣然一笑,调皮的说道:“至于圣上想必也乏了,宴会准备还需要一段时间,嫣儿在坤宁宫东暖阁准备下了浴桶,圣上也去泡个澡解解乏打发打发时间呗!” 朱由校笑着用手点了点张焉,“你个贼丫头,看来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那是自然。”张艳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不过,这都是源于嫣儿对圣上的坚信。” 厚脸皮的朱由校被张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特别的享受四女崇拜自己的目光,“嘿,你个臭丫头就别给我上刷子了,快些去洗澡去吧。今天,你们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哦。 还有,冯贵人的脚脖上的伤口可莫要沾水,那样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多谢圣上关心,臣妾告退!”冯贵人感激的看了一眼朱由校,她现在的心情是无比的复杂。要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进不了“冷宫”,更不会遭遇客魏的迫害,可这个男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又如此的关爱,细心的连自己脚脖子上伤口都关心,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把女人视作玩物的帝王。 张裕妃、李成妃也连忙冲着朱由校拜了一拜,异口同声的说道:“臣妾告退!” 张焉吐了吐小舌头,顽皮的冲着朱由校做了一个鬼脸,“嫣儿拜别圣上,洗澡去喽!”高兴的像个小丫头一样,有说有笑的引领着三女消失在坤宁宫的大殿之中。 朱由校抿嘴一笑,自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姑娘他就爱上了她,爱的是那么无可救药。 太阳最后一丝金色的光芒洒在了朱红色的宫墙之上,那种美不可方物,想着一天的遭遇,劫后余生的朱由校陷入沉思之中。 “哎,最是无情帝王家!”朱由校长叹一口气,摩挲着斑驳的红墙,那是时间留下的痕迹,呢喃道:“大明立国数百载,想必你早就见惯了阴谋估计和腥风血雨吧。” 晚风送爽,古树旺盛的生命力展露无遗,树叶欢快的像一只只草原上奔腾的马儿,唤醒了朱由校的沉思,他摇了摇头向着东暖阁的方向信步走去。 朱由校推门进去的时候,早有宫女在硕大的屏风后准备好一个硕大的黄花梨的浴桶,他伸手试了一试不热不凉水温恰到好处,水面上还漂泊着瓣瓣粉红的桃花。 两个俊俏的宫女垂手侍立在两旁,偷偷打量着朱由校,她们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好奇。 朱由校饶有兴致的从水中捞起一瓣桃花,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他可不相信古人有保存鲜花的技术,“这个季节宫中哪儿来的桃花?是花房中的吗?” 那个大些的宫女咬了咬嘴唇,以为朱由校嫌这花瓣不新鲜,怯生生的说道:“奴婢回万岁爷的话,这桃花采摘自香山永安禅寺,是皇后今天差奴婢前去新采的。” “这花瓣新鲜的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朱由校微微一笑,“只是这六月天,香山的桃花还没有落尽吗?” 那宫女长舒一口气,新近入宫的她觉得朱由校远不像老宫女们传说那样脾气古怪,相反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想着前日与永安寺和尚的对话,那宫女答道:“奴婢当初对此也是好奇的紧,据永安寺的和尚说,这桃花品种独特花期比平常的桃花晚上一个多月,但在这个季节也应该早就落尽,据他分析主要是因为这几年的温度比前几年要低,他还说据他观察山中的温度是一年比一年低,所以这桃花一年开的比一年晚,明年说不定七月山中也还有桃花盛开呢。” “卧槽,小冰河期!”朱由校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奶奶个腿的,真是一副烂摊子。” 那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朱由校在说什么。 “万岁爷,奴婢们伺候您沐浴吧。” 伺候皇帝沐浴可是一个宫女被宠幸的大好时机,宫中不乏因此而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宫女。要是万幸能怀上龙种,皇帝一高兴被封为嫔妃那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是她们俩对张焉忠心耿耿,这种可梦不可及的大好时机也不会落在她们俩的头上。 人腐败是需要一段时间和过程的,朱由校毕竟是现代人,他犹豫再三还是没能下定腐败的决心,“额……不用了,你们先出去吧,朕要去一趟乾清宫,这澡一会再洗。” 那两个宫女诧异至极,看朱由校的眼神就跟进了洗浴中心不叫大保健一样,一脸沮丧的退了出去,暗自埋怨自己命不好,垂头丧气的站在了宫门的两侧。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大部分都是魏忠贤和客氏的耳目,朱由校领着锦衣卫一出坤宁宫消息便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客魏相视一笑,他们以为朱由校终究是离不开他们,只不过是白日受了惊吓在跟他们耍小孩脾气。 岂料朱由校看都没看跪在乾清宫宫门口的客魏,压根就就没给他们表演的机会,径直走向了乾清宫的大殿之中。 朱由校一头扎进大殿之中,仗着一比二十的时间差往返于古今之间。好在现代社会正是上班的时间,位于四季馨园房中空无一人,要不他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非得吓大伙个半死。 这货是不辞辛劳,先后用乾坤戒指两千克的储物量从门口的联华超市倒腾来了四瓶洗发水、六块香皂、四瓶花露水。 超市的大妈都乐开了花,甚至一度以为这货看上了她家的女儿。 朱由校忙完这一切,看了看卧室中的表发现时间刚刚过去了二十分钟,也就是说明朝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这货除了那不告而别不知所踪的女友,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多女人,确切的说是他的女人。 想着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一激动又跑到药店,描述了冯贵人的症状后在药师的指导下买了相应的消炎的药,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了乾清宫。 朱由校在寝殿中找了一个明黄色的放口袋,再一次无视跪在乾清宫宫门口的魏忠贤和客氏,一股脑的把这些从现代倒腾来的东西拎到了坤宁宫。 这货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现在满脑子都是龌龊的画面,他倒腾来这么多东西纯属想迅速拉进他跟张焉等人的关系,然后心安理得的睡她们。 朱由校算准了不管男女洗澡都是要脱光衣服的,他是一脸猥琐的直奔张焉的房间而去。 张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朱由校是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抱着胸部把全身沉浸在黄花梨的水桶之中。 只是水面上斑驳的花瓣在她突然搅动之下随波逐流,那还能遮挡住她若隐若现的娇躯。 朱由校直咽口水,喉结剧烈地起伏着。 张焉方才玉体横陈那香艳的一幕他是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胸前那对山高沟深雪白的欧派让他大出所料。 看了浴桶上搭着的一长段布条,他才想起自己低估古代女子的心胸了,因为她们是束胸的。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不够。”朱由校心中暗道一声,厚着脸皮凑到张焉的面前,恬不知耻的举着洗头膏说道:“嫣儿,这是洗头膏,这可比皂角好用的多了,你过来闻闻还有花香呢!” 一股清甜的花香沁人心脾,张焉红着脸上下打量着朱由校手中的白色的瓶子,脸上尽是好奇,那瓶子就跟有魔力一样牢牢的抓住了她的目光。 不过理智却在告诉她朱由校这货必定有所图谋。 “嫣儿……不信……嫣儿还是用皂角粉吧。” 朱由校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百折不挠的说道:“你不信?用洗头膏洗出来的头发保你柔顺至极,柔滑的就跟流泉飞瀑一样。这可是朕花一两黄金购得的好东西,不是至亲朕才不会让她用呢。朕要嫣儿成为大明第一个用洗头膏的女人。” “哎呀,流氓,你的眼睛往那儿看呢!?”张焉听到“至亲”两字被朱由校感动了,顺从的把头靠在了浴桶之上,红着脸说道:“你是不是想替嫣儿洗头?”。 没人的时候她从不管朱由校叫圣上,这是他们之间的甜蜜约定。 朱由校没想到阴谋这么容易得逞,想着袋子里的肥皂忙不迭的点头说道:“还是嫣儿聪明,一眼就把朕看穿了。来,来,来,朕亲自为我家嫣儿洗头。” 这世道男多女少女朋友是个稀缺货,腰包不鼓找个女朋友贼拉不容易,稍微不如意就跟人跑了。 朱由校以前把女朋友陈悦当祖宗供着,每天都替她洗头,光水费每个月都得个七八十。 “得嘞!”以前练就的手艺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说着朱由校便手脚麻利的挤出了洗头膏,凑到了张焉的跟前缓缓的挽起了她的秀发,用浴桶中的小水瓢浇了浇后,涂上洗头膏轻轻的揉搓了起来。 祝大家五一快乐,合家欢乐,外出游玩注意安全。 有小孩的看好了孩子,没孩子的看好了媳妇,没媳妇的看好了女朋友,没有女朋友的看好你的左右手和硬盘,哈哈。 第二十八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出于对朱由校天然的信任,张焉心中的恐惧渐渐的散去,享受的靠在了浴桶上,任凭他的指尖在自己的头上游走。 “汉朝的京兆尹张敞说过:“闺中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嫣儿今天要告诉他,有,那就是洗头,嘿嘿。”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朱由校趁着张焉不注意,勾起一抹泡沫抹在而来张焉的鼻尖上,打趣道:“哎,多亏嫣儿有一个天下第一号的好老公啊。” 张焉惊喜的看着鼻翼上白若冬雪的泡沫,甜甜的一笑,“这洗发水太神奇了,嫣儿心中欢喜的紧,要是能天天都用洗发水洗头,那该有多幸福啊。” 朱由校手脚麻利的舀起一瓢温水,一边冲洗张焉发丝的泡沫一边猥琐的说道:“你个傻丫头这就满足了啊,你待会再试试朕的肥皂,保准让你满意。” 水珠从张焉发梢滑落,一种别样的美呈现在眼前,朱由校暗自庆幸这个时代没有吹风机。 张焉现在就是一个好奇宝宝,歪着头瞪大着双眼问道:“真的吗?” 那还有假,用完保准你变成一个香喷喷的皇后。”朱由校掏出肥皂来沾了沾水就我往张焉的后背上抹去。 张焉可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当朱由校的手游走到她胸前的时候,满脸娇羞的从他的魔爪中夺过了肥皂,垂首呓语道:“一会还要宴请众位嫔妃呢,你要是……宴会后嫣儿陪你便是,你现在快出去吧。” “呦呦呦,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了,哈哈。我不教给你怎么用,你会用吗?”有枣没枣打三竿,朱由校这个不要脸的货趁机在张焉的身上哗啦了一把。 “呸,流氓!”张焉猛地把身子扎进了水桶之中,“少在这假殷勤,你当嫣儿傻啊,这香皂跟洗澡用的皂条一样,在身上涂匀用水一洗便是。” “嘿嘿,还是嫣儿聪明,一点就透。”朱由校占便宜没够,厚着脸皮欺身上前把手伸入水中又想借机摸一把。 张焉左手捂胸,右手抄起水瓢对准朱由校胳膊上的麻筋儿就是霸气的一瓢,“张裕妃、李成妃还有冯贵人今天刚从冷宫里出来,她们现在是最需要你关心的时候,女人天**美,这洗发水和香皂定能讨得她们的欢心。嫣儿觉得,她们比我更需要圣上的关怀。” 朱由校见再也从张焉的身上吃不到豆腐这才悻悻的退了出去。 只是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似乎和张焉打过商量一样,死活不肯让朱由校进自己的浴室。 张焉这臭丫头似乎有意拆朱由校的台,把洗发水的用法教给了三个宫女后让她们前去伺候张裕妃等人沐浴,彻底的掐断了朱由校耍流氓的道路。 朱由校是个乐观主义者,他是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想着东暖阁那两个俊俏的小宫女,他把玩着手中最后剩下的两块肥皂,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淫荡的笑容。 明月当空,进进出出的太监们一番忙碌,终于在坤宁宫最大的明间布置好了晚宴。 在两个宫女的伺候下朱由校洗去一身疲惫,心满意足的来到了坤宁宫的大殿之上,此时张焉等人还没有来到,他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大殿的布局。 大殿开阔舒朗,地面铺棕毯,正中设有皇帝宝座和高案,两侧各分布有四张宴桌,其中有一桌特别靠近朱由校,不用说便知是皇后的席位。 朱由校摸了一把地上厚实的棕毯,打量着高尺许,长方形近似炕桌的朱红色宴桌,一脸疑惑的撅着屁股研究起了该配多么矮小的凳子来。 就在这时,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娇笑,一语道破了朱由校心中的疑惑,“圣上,遵古礼,皇帝赐宴,臣妾们是要席地而坐的。” “哦?!原来如此!”朱由校一听就是张焉的声音,可当他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一众嫔妃的时候,只觉得坤宁宫中尽是春光,整个人都惊呆了。 花红柳绿,环肥燕瘦,贴身的华服将四女曼妙的身躯展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那种从骨子里焕发而出的精气神儿,与初出乾西所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尤其是花明雪艳一袭素衣的张焉,真个是“横绝千古之丽”,让朱由校惊为天人。 一阵香风吹过,还未等朱由校缓过神来,又是四位貌若天仙的美女自屏风后出现。 “臣妾良妃王氏,见过圣上!” “臣妾慧妃范氏,见过圣上!” “臣妾容妃任氏,见过圣上!” “臣妾纯妃段氏,见过圣上!” 放眼望去若隐若现,一片朦胧美,让人是百爪挠心。 看着成片的美女朱由校的眼睛都绿了,他现在只想做一个正常男人该做的事情,那就是脱了裤子立刻挨个入洞房。 张焉莲步轻移走到朱由校的身后,接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悄悄的掐了朱由校的大腿根一下,附在他的耳边戏谑道:“你的眼光还是没变,王良妃和段纯妃是选美前三名,不过我提醒你离容妃任氏远一些,她站在客魏一边。” 大腿根的钻心剧痛把朱由校拉回了现实,他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眼光从任容妃的脸上一扫而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诸位爱妃快快请起,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泥于礼数。” 诸位嫔妃按照长幼尊卑纷纷落座,张焉作为皇后坐在左首是当之无愧的,只是让朱由校颇感意外的是坐在右首的既不是选美前三名的王良妃也不是段纯妃,而是年幼的任容妃。 张焉含笑纤手一挥,清灵水嫩的冯贵人起身款款的走到了朱由校的面前盈盈一拜,全然看不出她脚上有伤。 “臣妾多谢圣上赐药之恩,圣上富有四海,臣妾无以为报,一曲《朝天》曲,聊表寸心。姐妹们,见笑了。” 琴声乍然响起,数位身着粉衣扮作仙女装的年轻女子翩翩起舞,一场色彩纷呈的明朝乐舞拉开了帷幕。 优雅的琴声抚平了朱由校心头萌动的色心,他感觉自己现在如同坐在云端,那悠扬清越的琴声时而如黄莺出谷,时而如乳燕归巢,时而声遏行云,一曲终了真个是绕树三匝,余音渺渺。 “好,好,好!”一曲终了,饶是朱由校这个门外汉也是连声叫好了。 “圣上谬赞了!”冯贵人笑靥如花,笑的天真烂漫,不掺杂一丝的人间烟火,“臣妾的琴艺与皇后姐姐秀劲的书法比起来,那真是云泥之别呢。姐姐临摹的颜真卿作品笔法精致,美轮美奂,已臻化境,恐怕就是颜真卿看了恐怕也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品哩。” 朱由校一脸的惊喜,歪过头冲着张焉的挑眉说道:“没想到嫣儿还是一个集才情与美貌一身的美人,这让朕颇感意外,哈哈。” 听到朱由校夸赞自己,张焉骄傲的挺了挺胸脯,双手扣在一起,眉眼含笑的说道:“妹妹谬赞了,你这成心是让圣上看本宫的丑,本宫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皇帝打趣皇后,宫中少有的祥和景象,众女忍不住的会心一笑。 任容妃皮笑肉不,她心事重重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已经被打入冷宫的三人为何就突然翻了身,这在以前是没有先例的,难道这宫中要变天了? 第二十九章 客氏出招 客氏和魏忠贤在任容妃的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们为了让其诞下皇子乃至被立为太子,不惜将已经出世的三个皇子谋害致死,就连那尚未出生的胎儿也无一逃脱他们的魔爪。 宫中的嫔妃更是人人自危,凡是被以前的朱由校临幸过或者引起他的瞩目的,大多被客氏加害,或绝食,或勒死,或乘其微疾暗下黑手。 客魏做这一切,为的就是为任容妃在宫中扫清一切障碍。 任容妃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客魏的战车之上,客魏要是倒了台,朱由校追究起来她是难辞其咎。 朱由校面含春分,抬头望月,搜肠刮肚刚要拽文,脑海里突然传来了亢奋的《将军令》的声音,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便被拉入了唐小七的世界。 朱由校觉得脑仁儿被炸的稀碎稀碎的,脑袋嗡嗡的直响,“卧槽,吓死爹了,唐小七你给为滚出来,我跟你没完!” “咯咯……这是本姑娘新换的任务完成提示音,跟那叮咚比,惊喜不惊喜!” “在脑仁儿里敲大鼓,你作死啊……哇,一片真正的花海,好香啊!”朱由校放眼望去万紫千红,穷尽目力也未看到花海的尽头,他波澜起伏的小心情转瞬间被眼前的美景抚慰平了。 别说钢蛋就连须弥座也已经不复存在,朱由校看着眼前俊俏的小姑娘直发愣,“咦,你是……” 唐小七已然化身成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一身宫装,光着雪白的小脚丫坐在树杈上荡来荡去。 看着目瞪口呆的朱由校,她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可爱至极,就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瓷娃娃一样,让人无可挑剔。 “嗨,别找了,钢蛋已经成为过去时了,本姑娘在这呢。” “你是……唐小七?”朱由校看着枝头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搂在怀里亲近的小萝莉,觉得跟他想象中的暴力小七严重图物不符。 唐小七似乎知道朱由校在想什么,纵身一跃缓缓的落在朱由校的身旁,纵身就是一个爆栗,“没错,就是本姑娘,就是生的这么无可挑剔。 废话少说,小子你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本姑娘特别看好你,所以本姑娘替你把任务奖励给领了。跟你打个商量,等你乾坤戒指扩展到足够大的时候,本姑娘会直接把奖品发放到你的戒指里面。” “有没有搞错!”朱由校双手掐着唐小七婴儿肥的脸蛋一脸的不情愿,“你怎么能擅作主张替我抽奖呢?你的运气怎么能有我的好呢?” 唐小七怒视朱由校,侧首就是一口,“你个臭流氓,本姑娘一直是运气逆天的存在,在遇到你之前!” 朱由校吃痛连忙松开唐小七,撇了撇嘴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根本就不是商量,你这是通知。快说说,我这次的任务奖品是什么?” 唐小七飞到朱由校的面前,一个华丽的转身点点荧光闪过,一脸得瑟的说道:“铛铛铛铛,出场自带bgm,里面包含所有你熟知的曲库,根据场景自动播放,怎么样,本姑娘的手气是不是冲天的好?” 朱由校整个人都懵逼了,“卧槽,大侠你的手气确实好逆天,请问这他喵的有屁用?难道一点实物奖励也没有吗?” “没有实物,小七不高兴了,相当不高兴。”唐小七嘟着嘴眉关紧锁,“怎么能说没用呢?往大了说,你上朝的时候自带帝王出场背景音乐,文武百官觐见朝贺,那是何等的霸气。往小了说,你跟妃子们玩斗地主的时候,自带斗地主背景音乐,那是何等的有趣。 有了这套bgm,工作生活都有用,你小子相当于活在电视剧里啊,那是何等的威武霸气。” “行,打住。太能扯了,老子连墙都不服,就服你。”朱由校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看在连升两级的份儿上,我不追究这事儿,快说新任务吧,我还要回去接着喝酒呢。” 说着他轻车熟路的把五个属性点加在了性能力上,三个属性点加在了幸运上,两个属性点加在了与与健康有关的体质上。 唐小七俏脸一红,眼中尽是鄙夷,“你,真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把属性点都加在性能力上干嘛?就不能往体质上多匀一点吗?” 朱由校感觉那话儿长了几公分,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胸口,猥琐的说道:“有的人喜欢唱歌,有的人喜欢养花,巧了,我喜欢养鸟。我要把它盘在腰上当腰带,哈哈!” 唐小七秀眉紧蹙,手中蓦然出现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呸!淫贼休要胡说八道,否则,本姑娘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小屁孩懂得什么,这是人生的一大乐趣。”朱由校这贱人特别会审时度势,一脸的怂逼样,“得得得,你的地盘听你的,快些下任务吧。” 满脸红霞的唐小七收起匕首,冲着朱由校啐道:“本姑娘都不惜的说你,估计你也培养不出什么高雅的爱好了。新任务是整顿京营,你可千万悠着点别引起哗变,把本姑娘也给折进去。” 朱由校看着自己在明朝的剩余时间几乎翻了一番变成了两个月,心里顿时有了底气,牛逼哄哄的摆了摆手,“放心吧,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儿,我先回去了。”着急回去大战八百回合他,说完便猴急的消失在唐小七的世界。 唐小七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看了一眼朱由校消失的方向,呢喃道:“这货这么大的尽头,男女之间的那事儿,难道真的能让人神魂颠倒乐不思蜀吗?” 虽然只在体质上加了两个属性点,朱由校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明显的感觉神清气爽,再接着衣袖的遮掩一抹裆部,猥琐的看了眼在场的八位嫔妃,整个人的嘴都笑歪了。 场上的乐舞还在继续,仙音渺渺让人沉醉,张焉等人皆都陶醉的闭着眼睛,没有人注意到朱由校刚刚的半分钟里一动不动。 一曲终了,张焉见朱由校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很是高兴,妙目一转,忍不住冲着朱由校吐了吐舌头。 幸亏这里是内宫,否则被那群老学究们看见定会说她不识礼数。 朱由校越看服饰华美的张焉越欢喜,她不但才情恣意,还偏偏生的貌美动人,那种由内而外的古典美扑面而来,让人挡也挡不住。 现代社会许多绿茶婊为了美而装古典,殊不知真正的古典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不是梳一个古代的头型穿一身古装就行的。装的终究是装的。 坤宁宫的宫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至极的哭声,彻底打断了朱由校跟张焉之间的眉目传情。 朱由校挥手屏退乐舞侧耳倾听,一脸不解的问道:“是谁在宫门外嚎哭,如此撕心裂肺,透过乐舞都听出其中的辛酸。” 张焉、张裕妃、李成妃和冯贵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任容妃,王良妃、范慧妃、段纯妃全都垂首不语,场上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任容妃见朱由校像自己投来了质询的目光,自己已然退无可退,只得挤出几滴眼泪,掏出绣帕抽泣道:“启禀圣上,是奉圣夫人的哭声。她老人家在臣妾来的时候就跪在坤宁宫宫门外了,怕打搅了圣上的雅兴,死活不让臣妾通禀报。 去年圣上曾亲率嫔妃为奉圣夫人贺寿,酣饮三日,当日寿宴上所奏就是此曲,大概是触景生情了吧!不过臣妾觉得奉圣夫人一想坚毅,更可能是想起了养育圣上的过往岁月。” 朱由校一听是客氏在搅局,心里直骂娘。他知道自己晾了客魏一下午,客氏这是在跟自己打感情牌。她要是真的不想让通禀,现在哭的个毛线。 任容妃见朱由校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把牙一咬,起身说道:“圣上,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以前的宴会每一次都有奉圣夫人,何不邀来共乐?” 朱由校把眼一眯,将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放在了案几之上,恋恋不舍的看了满屋的美人一眼,“不必了,今日的晚宴就到这里吧。裕妃、成妃和冯贵人新近归来,还劳烦皇后多加照顾,待洒扫干净后再各自还宫,朕先行离去了。” 既然现在对手已然按耐不住前来试探,他打定主意今夜要好好探一探客氏的深浅,说完便起身冲着坤宁宫的宫门踏步走去。 第三十章 欣然赴约 客氏是在朱由校四岁的时候,因为**浓稠被选入宫中的。她生的貌美如花,肌肤天然的泛着诱人的红晕,丰乳肥臀,性情淫a荡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大美人。 客氏稠厚的**为当时瘦弱、胆怯的朱由校提供他最缺乏的安全感,用母性的光辉为他打造了一片温暖的小天地。 以至于未曾被立为太子的朱由校,登基后依旧保持对客氏的这份特殊的依赖。 坤宁宫宫门外,明晃晃的宫灯把周围照的亮若白昼。 魏忠贤一脸戏谑的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客氏,伸手在她丰腴的肥臀上掐了一把,“你都三十多了,该不是主子爷嫌弃你人老珠黄了吧?” 客氏生性淫a荡,发出一阵娇笑,风情万种的瞥了一眼魏忠贤,“你懂个屁,主子爷前天还在寝殿之中与奴家同赏唐伯虎的春宫图呢。奴家跟主子爷如胶似漆,好的很哩。” 客魏是朱由校御赐的对食,宫里宫外权势滔天,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全然不把站在坤宁宫宫门口的锦衣卫放在眼里。 锦衣卫若是前脚把他们的行止禀报到朱由校的耳朵中,后脚客魏就敢按图索骥,矫旨让东厂找个由头灭了他们的九族。 只是在坤宁宫宫门口打情骂俏,分明打的是中宫皇后张焉的脸,那群候在宫门里的宫女是敢怒不敢言,朝中的阁老都拿他们这对狗男女无可奈何,她们这些低微的宫女又能奈他们何。 魏忠贤心痒难耐,又伸手在可客氏的身上揩了一把油,“你说的倒轻巧,可是杂家觉得主子爷自打大病初醒后便有些反常,不但拒绝继续喝药,就连乾清宫也不让咱们靠近了。” “小孩子脾气罢了!”客氏不但不躲避魏忠贤的魔爪,反而挺身迎了一迎,“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主子爷终究是要回到奴家的怀抱来的。” “啧啧啧!”魏忠贤撇了撇嘴,“张皇后可比你年轻貌美的多,保不住你还真拴不住主子爷。” 当初朱由校立的嫔妃们一个个倒下,可任凭客魏阴谋诡计轮番上阵陷害张焉,她就是稳坐中宫屹立不倒。 客氏闻言冷哼一声,她与张焉势如水火,听到她的名字叫就莫名的抓狂,“这群紫禁城的小婊砸,还他娘的抱团跟老娘对着干,这群贱人也不想想,当今圣上可是吃着老娘的奶水长大的。” 魏忠贤眼角阴翳的笑容稍纵即逝,他成功的引燃了客氏心中的这股邪火,“以前主子爷每场宴会都带着你的,今天……” “呸!”客氏瞧都没瞧站坤宁宫的宫女们,心中压抑已久的话语似乎不吐不快,毫不避讳的说道:“她们这群贱人,以为能从乾西所活着出来就意味着扳倒老娘的时间到了?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客氏跟朱由校之间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恩情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爱情。 魏忠贤目的达成连忙给客氏上刷子,“是是是,那份养育的恩情主子爷得还一辈子,您就是当年的万贵妃。” 恭维的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总是那么顺耳。 客氏知道当年的万贵妃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她才是朱由校心中永远的皇后,“咯咯,还是你了解奴家的心,那能说会道的魏朝在你魏忠贤面前也得矮半截,你呀,就剩下这张嘴了。” 魏忠贤的心中不无得意,“那是自然,杂家得意常伴圣驾,凭的就是这张嘴。” “嘘!听靴底落地的声音是主子爷的脚步声,快跪下!”客氏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脸上的欢喜之色一扫光,顿时换上了一副哀伤的表情,甚至挤出了几滴泪水。 朱由校可不是当年的朱由校,在他的眼里这他娘的纯属鳄鱼的眼泪。 张焉亦步亦趋的跟在朱由校的身后,莲步轻移落地无声,仪态雍容华贵,灯光映照下婀娜多姿,一袭白衣如同谪落凡间的仙子一般。 朱由校走到客氏的面前戛然而止,看的出她的装扮用心良苦,灯光把她映照的美轮美奂。 客氏噌的一下抬起了头,她冰冷的目光迎上了张焉的目光。 那目光之中充斥着凶狠,夹杂着愤恨,还包含着无奈,但更多的不屑。 客氏鄙夷的看着张焉,却又不敢直视张焉清澈的目光,她的心情复杂至极。 这是客魏为张焉设下的圈套,一旦她率先开口无论她说什么,客氏都会趁机借题发挥死搅蛮缠。 冰雪聪明的张焉早就见惯了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一眼便看穿了客魏的把戏。在这场后宫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中,她岂会落得下风。 张焉冲着客魏嫣然一笑,扯了扯朱由校的衣襟,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有时候柔弱胜得过强势,圣上想必听过人老了掉牙齿的,可曾听过掉舌头的?” 朱由校拍了拍张焉的柔荑,点头示意张焉他知道客氏这是在这跟他装可怜,悄声说道:“嫣儿放心,朕心中自有定夺。” 客氏见张焉跟朱由校竟然当着她的面在哪里咬耳朵,向张焉投去了愤恨的目光,现在她只有忍,谁让魏忠贤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呢! 她精心打扮一番本来是要跟张焉来撕逼的,可张焉连话也不跟她说一句,根本就不给她发飙的借口,在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声:“该死的内操!千杀张婊子!” 张焉从客氏的眼神中嗅到了谩骂的气息,也满面假春风的慰问了客氏的祖宗十八代。 客氏和张焉之间有着天然的敌意,两人在刹那间的目光交汇之中完成了千军万马的厮杀。 心机颇深的客氏见张焉并不上当,立马摆出一副人见犹怜的模样,转而泪眼迷离的向朱由校投去了乞怜的目光。 “圣上,奴婢等你等得好苦……呜呜……” 朱由校闻言不经意的一低头,见客氏身穿薄织藕色绸缎衫,若隐若现,酥胸半露,他一下怔住了。 海藻般乌黑的秀发,泛着荧光般红嫩的肤色,丰润的线条,尤其是那红润的朱唇,犹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鲜嫩多汁,加上客氏任君采撷的迷离眼神,让人忍不住上前一亲芳泽。 风流挂满了眉梢,眼中尽是情思,一种诱人的少妇美扑面而来。 朱由校的脸上荡起一阵银笑,他从客氏暴漏的穿着断定她的生活作风一定有问题。 他的两只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从客氏珠圆玉润的胸部一遍又一遍的扫过,根本就没看像只死狗一样跪在一旁的魏忠贤。 要是张焉知道朱由校在想什么一定会吐血,他在想:客氏又白又有肉感,玩起来一定很爽。 客氏很快就从朱由校火辣的目光之中解读出了他对欧派的渴望,她不经意间往下拉了拉衣领,然后当着张焉的面明目张胆的向朱由校投去了魅惑的目光。 张焉的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国色天香的一众嫔妃为何就敌不过风韵犹存的客氏。 朱由校现在最渴望什么?他最渴望欧派! 那人不色狼发育不正常,既然客氏发出了约p的邀约,朱由校眉头一挑,欣然应约。 第三十一章 魔力的节奏 朱由校一脸荡笑的伸出了手,“夫人快快请起,今日内操哗变都是魏忠贤这奴才的事情,与你无关的。” 客氏一脸的娇羞,缓缓的伸出了一双玉手,“多谢圣上!” 朱由校的指尖方一触碰客氏手,一阵节奏感强烈无比的背景音乐突然想起,吓了他一跳。 客氏直接吓懵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看着朱由校。 “咚咚咚咚咚……” “卧槽,东京hot!!!” 曲子速度150,比人类兴奋时候的心跳还要高,开头那连续的、快速的、超猛的,“滋滋,滋滋滋滋……”的合成器声音,让朱由校的热血沸腾了! e小调转到e大调,再转回e小调,由紧张刺激,转向轻快明朗,再转回紧张刺激,咚咚咚咚咚的鼓点,各种快速的芭音过度,轻而易举的就把朱由校的情绪推向了高朝。 那熟悉的旋律,只要看到那三个字,朱由校就能从脑海里放出那魔力的音乐。 一听这亢奋的旋律,朱由校眼前不由自主的脑补出许多软妹的画面,就跟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忍不住向天下万千美少女展现自己的男人雄风。 朱由校双眼微眯,他想起了过往的流经岁月,似水黏滑,整个人都躁动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想起的bgm吓了一跳,他们只听过琴瑟萧笛之声,哪里听过这电子舞曲,还是一首与fbi warning特别般配的歌曲。 锦衣卫如临大敌,手中的钢刀已经出鞘,要不是朱由校及时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恐怕眼前客魏带来的一众小太监和宫女全都被剁成了肉泥。 这背景音乐竟然能根据场景自动播放应景的背景音乐,朱由校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高科技,急不可耐的冲着客氏缓缓的伸出了手,“夫人快快请起,随朕回乾清宫!” 魏忠贤拱肩缩背跪在地上,就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可无论是直觉还是史书的记载,朱由校丝毫不敢有的掉以轻心。 牵着客氏的手向前走了两步,他假装不经意间突然回头,冲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魏忠贤说道:“内操的事情你是脱不了干系的,你可莫说朕不给你洗脱罪名的机会,司礼监先不插手此事,由你自查,查清楚了给朕一个合理的答复。” 老奸巨猾的魏忠贤根本不相信朱由校弄了这么大的阵仗会让他这么容易蒙混过关,连忙惶恐的对着朱由校的背影磕头谢恩,“奴才遵旨,谢主子爷!” 张焉看着渐行渐远朱由校秀眉一蹙,内心划过一丝失落,朱由校今天的举动着实让她琢磨不透,要论美貌,她们远胜于客氏执掌,她实在想不明白朱由校对客氏忽冷忽热究竟要干什么。 但有一点让张嫣的心中特别的安慰,那就是此时朱由校那轻佻的表情和举动跟方才筵席上看她的眼神,看张裕妃和冯贵人的眼神截然不同,看客氏的眼神只有欲望没有爱。 朱由校一走,魏忠贤立马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面孔,他跟张嫣早已是势如水火的死对头,索性一点面子也不给,斜睨了她一眼,猛甩衣袖扬长而去。 狗咬人一口,人哪能去咬狗。张焉早就把魏忠贤视若空气,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有说有笑的领着张裕妃等人向着坤宁宫中走去。 任容妃冲着张焉盈盈一拜,想着朱由校今天的种种反常,快步向着她的靠山魏忠贤追去。 狂风吹积云,刚刚聚拢在坤宁宫宫门的数百人烟消云散。坤宁宫这方紫禁城的净土,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恬淡。 朱由校拉着客氏的手越走小腹处的燥热越浓烈,他抱起客氏一把把她扔到了寝殿正中的架子床上。 口干舌燥的朱由校嗓子干涸的直冒烟,双眼像饿狼见了肉一样直冒绿光,伸手在客氏如同天鹅绒一般光滑的小蛮腰上摩挲了起来。 客氏一声媚笑,把衣领又向下拉了一寸,她的风流全在眉梢,眼里也是无尽的情思。 躺在床上,如同一朵恣意盛开的鲜花,既鲜活,又饱满,让人尽享养眼的艳福。 音乐的节奏愈发的强烈了,朱由校整个人彻底失控了,随着节奏疯狂的摇摆了起来。 作为紫禁城中的时尚风向标,客氏衣着引领者紫禁城中的风尚,她的衣着向来大胆开放,甚至开放的有些放荡。 朱由校要是谨慎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冲动不只是来自节奏感强劲的音乐,更大的功劳是客氏衣角上的香丸。 那四颗香丸大如黍子,左右各两颗,时人称之为“迷魂香”,此药只要是触碰上就神魂颠倒,纵情床笫之中。 这“迷魂香”就是一种强烈的催q药,平日里,客氏没少用这药“算计”朱由校。 孤男寡女,有时候只需要一个挑逗。 为了笼络住朱由校的心,达到长久控制朱由校的目的,客氏专门练过床笫上的功夫。 朱由校只消一个眼神,她便花样频出,真个是个善解人意的美少妇,其中的千般妙处岂是那未经世事的青涩女子所能比拟的了的。 魔力的节奏,魔力的摇! “吱吱嘎,吱吱嘎……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嘎……” “吱吱嘎,吱吱嘎……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嘎……” 朱由校纵情其中,把客氏的风情咀嚼了一遍又一遍。 朱由校根本就没有给客氏吹枕边风的机会,天一亮连早膳都没留客氏吃便找了个由头把她给打发走了。 二人全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朱由校不提这茬,客氏也他娘的不地道的把这事儿有意无意的给抛到了脑后。 天亮离开乾清宫的时候,客氏感觉自己如同踩在棉花上,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位于紫禁城西北隅的咸安宫的。 昨夜开始的时候客氏还能控制住场面掌握主动权,可渐渐的场面便彻底失去了控制。 作为一个久居宫中的女人,客氏觉得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以至于连替对食魏忠贤说情这么重要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客氏一直昏睡到下午时分,在婢女的伺候下吃了一顿丰盛的餐食之后她才觉得身上有了些许力气。 想着昨夜忘了替魏忠贤向朱由校吹枕边风,强拖着慵懒的身子梳洗打扮起来 “夫人,九千岁正在宫门口求见呢,看他老人家心急如焚的样子,好像是有着急的事情找您商量。”一名身材娇小的宫女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正在为客氏梳头的宫女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首站在了一旁。 客氏秀美一簇,示意那宫女继续,“他魏忠贤还真是越来越长进了,他来咸安宫什么时候让人通报过啊。有要紧的事儿,还不直接进来说。” “回夫人的话,刚才您在熟睡,奴婢没敢打搅。清晨的时候,司礼监的王安王公公就来宣旨了,以后夫人跟魏公公不再是对食了,夫人无诏也不得擅自踏出咸安宫半步。” 客氏回首抿嘴一笑,对着那宫女转动着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笑道:“彩云,你知道昨夜夫人我与圣上……啊,哈哈!快说,是不是九千岁吃醋了,跟你们合起伙来跟本夫人开玩笑呢?” 你们赶上了,这是按照要求修改后的第二版的,哈哈。 第三十二章 对食本是同林鸟 彩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惶恐的说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万死不敢拿圣旨开玩笑,此事千真万确。九千岁如此着急求见,十有八九也是为此事而来。” “啊!?”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客氏身体左摇右晃,好悬没从拿雕花镂空的宫凳摔下来。 客氏突然目露凶光,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对着那叫彩云的宫女的面门就是狠狠一脚,“你这该死的奴婢,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告诉本夫人,我要杀了你!”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彩云不敢躲闪实打实的挨了客氏一脚,匍匐在地上委屈万分的哽咽道:“王公公说圣上特地嘱咐过夫人昨夜辛劳万分,一定要让您睡到自然醒,谁要搅了您的清梦,就杖责三十。奴婢也是圣意难违啊!” “一群废物点心,一群没用的奴才!”客氏冷哼一声,头也顾不得梳,慌里慌张的冲着咸安宫的宫门小步跑去。 要不是有一个乾清宫的心腹太监冒死向魏忠贤禀报圣上已经下旨革去他与客氏的对食,他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往日出行排场比圣驾都要大的奉圣夫人如今有些乱了阵脚,慌忙的冲着宫门口张望。她的心中有诸多的疑惑,她迫切的要跟善于揣度圣意的魏忠贤商量出一个对策。 这么大的阵仗,至少也要知道朱由校要究竟要干什么。 拆散她与魏忠贤的对食,限制她出宫可以解读为朱由校要独宠她,也可以解读为囚禁。 魏忠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的在咸安宫的宫门外踱来踱去,看着整飞奔而来的客氏气的直跺脚,“哎呦,我的姑奶奶,出大事了,杂家都能你一刻钟了,你怎么才来啊!” 客氏刚要踏出宫门,一把被魏忠贤给推了进去,“我的姑奶奶,今日不同往时了,圣上一上午就砍了坤宁宫五十几个不听张焉使唤的奴才了,你可莫要触了霉头。” 客氏登时瘫软在地嚎啕大哭,心里是憋屈至极,左手拍大腿,右手捏成七,“圣上……哎呀,七次啊,七次啊,一夜七次啊,老娘都差点下不了床。呜呜……昨夜还说欠本夫人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啊!” 魏忠贤眼睛一瞪,看客氏的眼神都变了,“一夜七次!?” 想起昨夜的事情,客氏是气连心肝肺,挫碎口中牙,被朱由校狠c了一顿不给赏钱不说,还无诏不得踏出咸安宫半步,身上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是一扫而空。 客氏的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忙活半天一分钱的“嫖资”没拿到,这他娘的就是被朱由校白玩了啊。 想通其间的关节,客氏捶足顿胸哭的愈发的伤心,“圣上,究竟要干什么?” 乱拳打死老师傅,朱由校一通操作猛如虎,善于揣度圣意的魏忠贤也彻底的懵逼了,他现在根本就跟不上朱由校的节奏。 同情的看了一眼客氏,他长叹一口气,“哎,事情有些超出预料,昨夜咱们熟睡的时候,王安伙同京营游击周遇吉把内操的火器全部运到了京营。” “啊?!”客氏停止了哭泣,她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可是九千岁,难道事先你就一点风声也没得到?” 魏忠贤苦涩的摇了摇头,“一点风声也没得到,五城兵马司参与谋逆,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圣上回到紫禁城的时候他们就成了丧家犬,那些眼线都自身难保了,谁还有功夫给咱们通风报信儿。” 刚才是哭给朱由校看的,客氏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聪明的她知道现在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宫中的奴才和锦衣卫中的眼线也没有像你通风报信?” 魏忠贤摇了摇头,就像个拨浪鼓一样,“没有。” 这是客氏最不愿意听到的回到,她的声调高了一个八度,“东厂呢?东厂可是你的老巢,四五千人进入紫禁城,总不能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东厂是客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魏忠贤的救命稻草。 魏忠贤瞪着眼看了客氏一眼,机械般的摇了摇头,“这正是杂家来找你的原因,东厂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侦缉到。” “啊?!”客氏向后连退几步,险些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说出了她最不愿意说出的一句话:“难道,圣上要收拾我们?” 魏忠贤突然面若寒霜,语气无比的冰冷,决绝的说道:“是你,不是你们,咱们现在已经不是对食了。” 客氏看向魏忠贤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愤怒、鄙视、反胃,那真是五味陈杂的表情。 一股戾气充斥了客氏的全身,她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魏忠贤,好一个魏忠贤,你真狠啊!” 魏忠贤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相比那些惨死的嫔妃们,杂家跟夫人相比是拍马莫及的。” “哼,你威胁我?!这么着急撇请自己吗?”客氏犹如索命厉鬼,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本夫人干的那些事情你都脱不了干系,我可以向圣上说是受你背后指使的。” 魏忠贤脸上阴晴不定,突然抚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客氏啊客氏,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还真是一个蛇蝎女人。你跟圣上诬告我?杂家大字不识一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可有关于杂家陷害诸位嫔妃的证据?” “好你个魏忠贤,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客氏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又恢复了昔日的雍容华贵,“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防范本夫人的?” 魏忠贤冷笑一声,斜睨着客氏说道:“从你对魏朝赶尽杀绝的时候,他死的太惨了,你就是一只食夫的螳螂。” 一阵阴风吹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客氏凝视了魏忠贤一眼,目光就像两柄闪着寒光的利剑,“你可真够恶毒的,幸亏本夫人多了一个心眼儿,命人秘密保留住了那道圣旨,要不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魏忠贤心里咯噔一下,闻听此言是额头直冒虚汗,“你……你……你竟然如此工于心计,此事你怎么不早跟杂家交代?” 第三十三章 客魏妥协 客氏的心就像漆黑的秀发一样黑,她站在门口对着魏忠贤是“咯咯”直笑,“本夫人没记错的话,圣上原本的旨意是发送魏朝去南京孝陵守陵,而魏公公你却矫旨让东厂的人把魏朝给车裂了,还污蔑了他个大不敬的罪名,连带着把他的九族都给灭了。不知圣上看到此事后会作何想?哈哈,哈哈,哈哈!” 魏忠贤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身上杀气冲天,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宰了曾经跟他朝夕相伴五年的客氏。 外松内紧的客氏立刻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魏忠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一清二楚。 斜睨着站在门口的锦衣卫挥了挥衣袖,她无比放荡的笑道:“咯咯,魏公公,消消气,这几个锦衣卫面生的紧。哎呀,本夫人劝你莫要动歪心思,奴家高价从东林党人手中收集来的圣旨不是一道两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九十道圣旨自然回有人呈现在圣上的御案上。” 魏忠贤向来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派杀手在咸安宫中处死客氏正是崔呈秀给魏忠贤出的主意,没想到客氏早有防范当面就让他吃了个瘪。 客氏抿嘴一笑把,缓缓的凑到了魏忠贤的耳边,“本夫人撤回安插在九千岁身边的人,九千岁撤回安插在咸安宫的人,否则整个紫禁城都会知道九千岁并不是目不识丁,而是能识文断字。不知九千岁可否还记得曾经写给信王的那封信?” “难道信王府也有你的人?”魏忠贤暴跳而起,一把掐住了客氏的脖子,“我杀了你!” 王承恩谋逆造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朱由校虽然说让信王闭门思过,可他却无法自证清白。 造反成功了是一场大清洗,造反不成功就是一场更大的清洗。在局势风谲云诡变幻不定的时刻,别说朝中大员,就是京城普通百姓也是人人自危,生怕跟信王扯上一丝半缕的关系。 客氏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朱唇轻启,“九千岁藏得够深的,写得好一手蝇头小楷,别忘了诏书。” 那一道道诏书就跟催命的牌面一样,用不了九十道诏书魏忠贤就会被挫骨扬灰,他的心,犹豫了。 客氏见魏忠贤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不动声色的冲着咸安宫大殿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鱼死网破的时刻,突然一团毛糙的厕纸带着风声疾驰而来,“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两人正中间。 “好俊的功夫!”魏忠贤忍不住赞叹一声,顺着纸团飞来的方向望去除了朱红色的宫墙外空无一物。 站在门口的两名锦衣卫不用魏忠贤打招呼,抽出绣春刀便向着宫墙外侧狂奔而去。 只是很快他们便折返归来,冲着魏忠贤摇了摇头。 客氏骇的花容失色,“也就是说这纸团是被人隔着宫墙逆风弹射过来的,天呐,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要是换成小石子……” “宫中竟然有如此绝世高手?”魏忠贤倒吸一口凉气,缓缓的松开了客氏,“这究竟是不是你请来咸安宫的高手?” 客氏揉了揉红肿的脖子,冷笑一声,“本夫人请的高手武功走的是阴柔的路数,她要是有着道行,刚才你就该一命呜呼了。” 魏忠贤的眼中依旧尽是狐疑,客氏的解释并没有打消他心中的疑惑,“这纸团不偏不倚,落在你我中间,分明是给你我二人的,要不要看一看?” 客氏戒备的看了眼魏忠贤,向后退了一步,“你别看本夫人,这是宫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厕纸,本夫人看不出一丝有用的信息来。废话少说,拆开看吧。” 魏忠贤谨慎的用脚轻轻踩了踩那纸团,见那纸团瘪了下去,确认其中无诈后,轻轻地把那纸团捡了起来。 客氏连忙凑了上去,只见纸团上书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魏忠贤若有所思的把纸团递给了客氏,“这字体浑厚有力,看来是真正下过苦功夫,没有十年的功夫是写不出的!” 凭借着女人特有的心细,客氏伸出食指轻轻的在那几个大字上触碰了一下,手指肚顿时变黑了,“字迹是打开的时候风干的,此人就在紫金城中。” 客魏四目相对,眼中俱是惊骇,这宫中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怪物。 魏忠贤恼怒的甩了甩头,强制自己不再探究此人究竟是谁,“难道说主子爷有意要咱们两虎相斗?” 客氏也重新把视线转回眼前的困境上来,摇头说道:“主子爷是本夫人看着长大的,他没这弯弯绕的心思,在他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难道说不让本夫人踏出咸安宫半步,是保护本夫人免遭牵连?” “你的意思是主子爷要办杂家?别做白日梦了!”魏忠贤懊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杯子,递到了客氏的面前,“这是下午主子爷赐下来的物件,你可是识得此物?” 客氏的眼睛瞪得溜圆,在宫中这么多年她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可偏偏眼前这个青色的杯状物她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何物,“杯心立有龙首,像杯子又不是杯子,这是……” “算了吧,你就是想破头皮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魏忠贤不耐烦的从客氏的手中夺回了那青色的杯子,“此杯名叫戒盈杯,注酒,浅的时候滴水不漏,一旦满了则流失殆尽。相传唐明皇给杨玉环,教导她凡事要适度,不得过贪,否则会一无所得。” 客氏能在宫中横行霸道屹立不倒,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她立马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要害。 “所以你以为这是圣上要对你下手的信号,为了永绝后患你要置我于死地?刚才要不是你一犹豫,那宫女手中的淬毒的银针想必会贯穿本夫人的咽喉了吧?无声无息,谁会注意一个肉眼也看不清楚的针眼,你想的可真够周到的。” 事已至此,既然已经撕破了连,魏忠贤也不掩饰,“彼此彼此,那锦衣卫淬毒的袖箭想必也会砸碎杂家的脑壳,死在咸安宫的门口,主子爷定会一怒灭了杂家的九族。” 二人全都是在生死关头才发现双方在自己的身边布有暗子的,都是从未暴露过的暗子。 客氏浅浅一笑,“魏公公,您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本夫人以为这是来自圣上的警告,他并没有赶尽杀绝。你不还在内阁,还兼着东厂的提督太监嘛,这足以说明你还未失去圣恩。” 魏忠贤恢复了往日的气定神闲,客氏暗中做了诸般安排这个变数让他的清除计划止步不前,更何况暗中还有一双不明来路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精明的他知道为今之计妥协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只有活着才能权势滔天,合则两利,斗则俱亡,所有的事情咱们都可以从长计议。主子爷给咱们留下了生路,咱们这做奴才的有何必往死路上奔,是不,奉圣夫人?!” 第三十四章 送君一首《石灰吟》 客氏见魏忠贤主动伸出了橄榄枝,翻了一个白眼,笑道:“死相,只有活着才能荣华富贵。九千岁把心放到肚子里,你不动我不动。本夫人有一份花名册,想必你也有一份,都别耍什么心机,把各自的细作都撤回去,你我都承受不了鱼死网破的后果。” 魏忠贤抚掌大笑,“成交!有夫人这句话杂家就放心了,天黑之后,杂家在咸安宫中安插的眼线定会自行离去,要是留一个,杂家提头来见。” 客氏眼睛一眯,冲着魏忠贤意味深长一笑,“昨夜你也见过,圣上有仙音护体,本夫人劝你好自为之。还有,你的舌头跟圣上的雄风一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啊哈哈!” 魏忠贤放声狂笑,“夫人说的话是反的吧,别以为杂家没见过主子爷的宝贝有多大。想到夫人那开朗的天性,杂家定会寻个时日让人把那羊脂玉的角先生送到咸阳宫来。不过,夫人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别被皇后断了膳食才是,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魏忠贤是扬长而去。 “我呸!”客氏鄙夷的看了一眼为魏忠贤的背影,“来人啊,把那没把的家伙刚才站的地方给我用水冲洗八遍!” 皇帝就是一只囚鸟,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就是一座美丽的牢笼,轻易是不得离开紫禁城的,因为这是祖宗定下的章法。 朱由校根本就不鸟这一壶,作为后来人他心里门清,知道这是官僚集团打着为皇帝安全考虑的正义大旗对皇权进行限制的手法,他们是怕皇帝的手伸得太长,触碰了他们的利益。 要是在以前朱由校肯定出不了紫禁城,不过那些叫得上名号来,肯以死进谏的那些真正的东林党都被魏忠贤关进了大狱之中。 至于另一大派——阉党,他们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造反的事情自己都摘不干净,就更不会往朱由校的面前凑活去找不痛快了。 平日里沽名钓誉的那些都察院御史们一见朱由校玩真的,有事没事儿以骂皇帝为乐趣的他们全都对于朱由校出宫的事情三缄其口。 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坤宁宫一口气斩杀了几十个太监,作为皇帝的家奴,以前对太监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发配净军,这在以前根本是不曾发生的事情。 朱由校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管是文官集团还是宦官集团都彻底的懵逼了,他们现在真的吃不准这位木匠皇帝是真的傻逼还是以前在装傻逼,这才让他个愣头青轻而易举的出了紫禁城。 紫禁城中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皇帝突然御驾亲至让京营是人仰马翻,乱的简直不能再乱了。 开始的时候一身戎装的朱由校还牛逼哄哄的站在点将台上,想着过一把大阅兵的瘾,就连口号他都想好了,可在等待京营集结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京营压根就不是他想象中的十万虎狼之师,落差比买家秀和卖家秀都大一百倍。他站在点将台上都等了半个时辰了,除了神枢营游击将军周遇吉的五千人马集结完毕外,操蛋的五军营和神机营压的士兵跟便秘一样,淅淅沥沥的往校场这个大马桶里集结。 京营帅帐之中,朱由校绿着脸坐在正中的帅位之上,气的抄起桌子上的令牌一股脑的冲着吴惟英砸去,“恭顺侯吴惟英,你总督京营戎政,你他娘的得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他娘的有十万大军?” 吴惟英慌乱的躲开,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老臣有苦难言呐!” “你还有苦难言?你他娘的糊弄鬼呢!”朱由气的想把帅帐一把火给吴惟英烧个精光,用手指戳着京营戎政府紧急送来的花名册的首页咆哮道:“这可是你们戎政府自己编撰的花名册,你他娘的看看扉页,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三千人为一营,五军营析而为营者十有六,神枢营析而为营者十,神机营析而为营者九……分之则三十一营,联之则三大营。 你他娘的告诉老子京营登记在册的一共有多少兵!” 吴惟英的额头直冒冷汗,到了这生死关头他只得放手一搏,把牙一咬高声说道:“启禀圣上,京营登记在册的确实是十万人,实际兵营中有三万人在编。” 朱由校闻言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吴惟英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吃空饷,还一吃吃了七万人的空饷!” “圣上息怒,吴家世代蒙受圣恩,岂会干贪墨军饷那丧尽天良的事情!”吴惟英一脸的正气,“那银子从户部领出来后全都进了兵部,我吴惟英对天发誓,我一两银子也没拿。” 周遇吉心急如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圣上,吴大人所言非虚,京军月米两石米钞兼支,可经过层层盘剥克扣,到手的银两连一石粮都买不到。有时候,吴大人甚至变卖家产补贴军资,要不京营连这三万将士也不会有。” 朱由校以为站在军队中是安全的,可站在这样的军队中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安全。一叶知秋,想到把整个大明帝国的安危托付给这样的军队,他的心里是恼怒至极。 朱由校把桌子拍得震天响,“麻辣隔壁的崔呈秀这王八蛋竟然贪到老子的头上来了!吴惟英你起来,刚才朕错怪你了,朕给你赔礼道歉!” 目视吴惟英,朱由校毫不犹豫,说完甩手就给自己一个清脆的大嘴巴子。 “圣上使不得,臣惶恐!”吴惟英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由得赞叹朱由校一句真性情。 今天他算是豁出去了,他慌乱的站起来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凑到朱由校的跟前说道:“圣上,通过虚报数目来贪墨军饷这不是京营的个例,而是天下军卫约定成俗的暗例。别的不说,单单两京会同馆每年孝敬兵部的“例俸”就高达四十万两。” 朱由校的肺都气炸了,这他娘的纯属接手了一个内外交困的烂摊子,本来想炒个短线却被套牢了。好在他还没乱了阵脚,知道单凭一己之力跟这帮组团的蠹虫们过招,稍微不注意就会把小命搭进去。 吴惟英和周遇吉看着朱由校阴晴不定的脸,心中是七上八下,他们不知道自己把宝压在朱由校的身上究竟会是对还是错。 朱由校想着自己能穿梭古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一番后,挥手说道:“吴惟英你现在就替朕写一首诗让王安给魏忠贤送去,就写于谦于少保的《石灰吟》,快些写,朕有大用。” 帅帐之中常备笔墨纸砚,周遇吉磨墨,吴惟英拿起狼毫笔在砚台中蘸了蘸墨水提笔便书,“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只见吴惟英力透纸背,笔走龙蛇,顷刻间便将《石灰吟》的全诗了出来,只是他不知道朱由校为何要把这首他常用来自勉的七言绝句送给魏忠贤这个目不识丁的大奸臣。 崔呈秀是魏忠贤的心腹,既然这诗是送给魏忠贤的,自然事关重大,王安不敢怠慢,不带墨迹风干,拿起吴惟英方写就的《石灰吟》在四名锦衣卫的护卫之下策马冲着紫禁城司礼监狂奔而去。 朱由校双目炯炯有神,看出了帅帐中众人的疑惑,挥手说道:“这诗你们不明白,魏忠贤心中却明白的很,等到明天你们也就都明白了。来来来,咱们接着说京营的事情,就是京营有三万人,朕在校场上看到的那些人远远不够啊?你们可有合理的解释?” 第三十五章 京营撒钱 吴惟英心中是五味陈杂,看来这位万岁爷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圣上有所不知,自打崔呈秀崔大人上任兵部尚书以来,户部便开始用胡椒等香料抵扣京营的军饷,生计所迫,五军营和神机营的将士们都去街上走街串巷卖货去了。” 周遇吉的眉目都拧成了一个疙瘩,郁闷的说道:“万岁爷,实不相瞒,京营有战斗力的也就属下那五千来人。军户们也有妻子儿女,为了生计,为了活下去,农忙时节他们去大户人家当短工,平日里去运河码头当搬运工,操练早就荒废了。 京营的千总们都外出做个小买卖养家,士兵们过得就别提多苦了,干的净是些没人干的贱职。为了免去京营哗变之虞,我们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厚此薄彼用有限的军饷来养活神枢营这五千官兵,以备不时之需。” 一直站在朱由校身后的骆思恭也趁机上前说道:“吴大人和周大人所言非虚,现在坊间都传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募兵都不好募。” 朱由校皱着眉头狠狠的咬了一下小拇指的指甲,“九边的军队也是这么个情形吗?” 吴惟英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骂一声去他娘的,张嘴便说:“辽东还好一些,千百双眼睛在那盯着呢,兵部知道兹事体大不敢掉以轻心,给的银饷粮草还算是充足的。宣大一线估计比京营好不到那里去。 不过,老臣听说辽东经略熊廷弼刚正严明,不肯趋炎附势归顺内臣,貌似得罪了魏忠贤。” 魏忠贤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周遇吉连忙扯了扯吴惟英的衣襟,着急说道:“大人难道忘了杨涟、左光斗等六君子的事情了吗?” 朱由校当即便明白了周遇吉的意思,看来在场的诸人对魏忠贤忌惮颇深,“吴爱卿但说无妨,今日的话语不出帅帐。” 吴惟英心胸坦荡,苦笑一声,“圣上金口玉言,周遇吉你莫要阻拦,今日我是不吐不快,京营立自太祖,不能亡在吴某人的手中,总得给京营留个火种不是。 圣上,老臣接着说,那魏忠贤便找了吏科给事中姚宗元赴辽阅兵,他一个白面书生何知军务,根本就是前去索要钱物的。岂料熊廷弼毫无内馈,前日姚宗文回京便上疏弹劾熊廷弼。 想必此时那圣旨就在司礼监,若非京城王承恩发动叛乱,那圣旨早就随同捉拿熊廷弼的东厂番子通过军驿发动到辽东前线了。” 朱由校心头大骇,魏忠贤这他娘的矫旨也太明目张胆了,前日他已经来到了明朝可却对弹劾辽东大员熊廷弼的事情一无所知。 心思明快的骆思恭看出了朱由校心中的疑惑,他现在跟朱由校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万岁爷,魏忠贤此人心机颇深,远不是看起来那么忠厚可靠。有些圣旨他是不经过圣上的应允便私自发出的,人们称之为中旨,可奈何司礼监掌握着批红权,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摄于他们的淫威……” “你不用说了,朕知道了!”朱由校听到帅帐外一丝异响,出于保护骆思恭的目的连忙打断了他的言语,“如今还是考虑一下如何重振京营的战力,这才是当务之急。” 吴惟英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圣上英明,现在京营之中遍地都是昔日勋贵后裔和贵族破落户,要论对于圣上的忠诚他们是无可挑剔的。” 骆思恭愁眉苦脸的说道:“恭顺侯说得轻巧,辽东连年打仗,那就是个无底洞,户部的太仓银库老鼠满地跑,逼得户部都用香料来抵扣部分俸禄了,各部都追着户部要钱,去那弄钱啊!” 太仓银库又称户部银库,始设于正统七年(1442年),是明朝的国库。太仓银库积储多少,标志着国家的经济实力。 吴惟英闻言是垂头丧气,他知道起初太仓库积银常在八百万两左右,嘉靖后日渐减少,万历初年还有四五百万之多,可现在户部连二十万两也拿不出来。 “是啊,听说江南士绅叫嚷着不堪商税重负,他们觉得担负了朝廷太多的税赋,以革职在乡的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正四处奔走呼号提议朝廷再加派辽饷呢。要不是六君子被魏忠贤突然关入大牢让此事半途而废,今年加派辽饷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周遇吉出身贫寒,对底层民众的水深火热有着切身的体会,忍不开口说道:“只是连年干旱,老百姓又东拼西凑刚缴纳完把本年的夏税,末将觉得民力几乎用竭,再摊派辽饷北方恐生民变呐!” “祸国殃民,加他娘的屁的辽饷!”朱由校一听钱谦益的名字就炸毛了,“钱谦益等人不上蹿下跳闹腾的欢实嘛,老子改天一定找个由头抄了他们的家,狗日的。” 这货想都没想,直接就把加派辽饷的提议给否决了。 吴惟英、周遇吉和骆思恭三人全都懵逼了,他们觉得朱由校的言谈举止压根就不像一个皇帝,倒像流氓更多一些。 朱由校绝对浪的一逼,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他便大大咧咧的说道:“内帑之中有钱,这军饷朕给你们出。”其实这货压根就不知道内帑之中究竟有多少钱,纯属即兴吹牛逼。 这他娘的简直是天籁之音飞来横福啊,明朝的历任皇帝是出了名的抠搜,吴惟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朱由校会是一个大方的主儿。 直到周遇吉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他才揉了揉眼睛跪倒在地,兴奋的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要圣上能提供充足的军饷,老臣保证半年之内重现土木一役之前的京营雄风!” “一言为定!”朱由校打了一个响指,“你估摸着需要多少钱?” 吴惟英一跺脚一咬牙,狠心说道:“老臣估摸着怎么的也得需要六十万两,辽东一年花费数百万之巨,真的不能再少了。” 其实四十万两足矣,多出来的十万两他是想安置一下那些老弱将士,另外十万两是给朱由校的还价空间,说完他的后背都湿透了,心虚的看也不敢看朱由校一眼。 骆思恭是明白人,“嗨,恭顺侯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来,训练新兵四十万两足矣,你当圣上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吴惟英和周遇吉闻言是心惊肉跳,生怕朱由校临时反悔改了主意。 朱由校咧嘴一笑,“朕改主意了,六十万两,朕不给了!” “别呀,圣上!”吴惟英心急如焚,“四十万两就四十万两!” “恭顺侯你稍安勿躁,你听朕把话说完。”朱由校看着焦急的吴惟英脸上满是贱笑,“六十五来两不给了,朕决定给你一百万两!没错,你没听错,是一百万两,千真万确!” 吴惟英目瞪口呆,疯狂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圣上莫开玩笑,老臣刚才确实多要了十万两,可那也不是出于私心,只是想安置一下那些老弱将士罢了。” 朱由校坦诚一笑,“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五十万两用于招募训练新兵,能招募多少算多少,不必可着十万来。 多出来的四十万两不是给你的,半年的时间太久了,朕等不及,你拿这笔钱去买火枪,把京营的将士全部训练成火枪兵。你们京营本来就有神机营,加上从内操中运来的那些火器,朕觉得几万人全部火器化完全可能。” 吴惟英听的是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吾皇牛逼!” “圣上大手笔,老臣遵旨!” 朱由校是最能得瑟的主儿了,牛逼哄哄的说道:“虚的少说,现有的操练不能停,记住朕要的是能打仗的兵。听说你们京营刮风下雨不操练,太阳太足不操练,这他娘的是老爷兵啊。要不是上次遇到的是一帮乌合之众,靠你们,朕早他娘的升天成仙了。” 吴惟英一脸的惭愧之色,“圣上教训的是,老臣一定严加训练不负圣望。这钱……” “钱的问题你不用愁,朕现在就去内承运库给你去点银子。”朱由校大爷的做派十足,反正他娘的花的不是他的钱,“明天你跟周遇吉带人去内承运库领银子,提朕的名字,绝对好使!” 这货本来想给吴惟英开个条子的,可看着桌上的毛笔立马就怂了。因为他不认识繁体字却不会写繁体字,更别说用毛笔写繁体字了。 吴惟英是满脸的欢喜,本来还以为今天必死无疑,没想到朱由校看着京营的乱象非但没有将他撤职查办,还大笔一挥批了一大笔军饷。 “老臣,恭顺圣上!” 朱由校迫切的想知道内承运库中有多少钱,心里没底的他装完逼就跑,“朕这就去内承运库,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便带着骆思恭向着京城的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第三十六章 揣度圣意 司礼监,焦头烂额的魏忠贤原本正在处理内操的烂摊子,朱由校突然给他送来了一首《石灰吟》,他整个人顿时便忐忑不安起来。 王安前脚刚走,他便找了个由头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东厂。 魏忠贤忧心忡忡的把《石灰吟》递给了兵部尚书崔呈秀,“秀儿,你看看吧,这是圣上让王安送来的条子,杂家不识字,你帮杂家分析分析圣上是什么个意思。” “好嘞,干爹,儿子这就看看!”满头大汗的崔呈秀是一溜小跑从兵部衙门跑到东厂的,他毕恭毕敬的从魏忠贤的手中接过了那首《石灰吟》仔细的看了起来。 朝中有人好做官,崔呈秀自从认了魏忠贤当干爹之后,这个差点被都察院御史参死的贪污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官职更是跟上了天的火箭一样往上直窜。 魏忠贤见崔呈秀看了半天也不言语,忍不住出言催促道:“怎么样,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干爹,这是于谦于少保的《石灰吟》。”崔呈秀眉头紧皱,心里蹊跷至极,“孩儿还识的这笔迹,这是出自恭顺侯吴惟英之手。” 魏忠贤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书法出自吴惟英之手,秀儿,你认为圣上就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他要干什么?” 崔呈秀是一条好走狗,要不魏忠贤也不会力排众议把他安插进权力核心,“干爹,重点是“要留清白在人间”,孩儿觉得这是来自圣上的警告。天下税收,三分入户部,七分入东厂,圣上是不是有所察觉了?” 魏忠贤眼中的阴翳一闪而过,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辽东就是个无底洞,而现在大明最缺的就是钱,朝廷需要咱们弄钱补亏空,只要辽东的战乱一天不平,后金一天不灭,这个家就还得咱们当,圣上要是聪明就不会动咱们。” 崔呈秀觉得魏忠贤说的颇有道理,连忙堆笑说道:“干爹英明,是孩儿思虑不周了。那依干爹之见,圣上究竟意欲何为呢?” 魏忠贤瞥了一眼崔呈秀,见他明知故问,冷笑一声说道:“秀儿,你这只狡猾的九尾狐,难道真的看不出圣上这是要让我们把杨涟、左光斗等人从大狱之中放出来吗?” “哎呀!”崔呈秀猛击额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清白”说的不是咱们的伸手的事情,说的是那群该死的东林党人呐。” “错,你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魏忠贤皮笑肉不笑,“这么多年杂家以为把他朱由校给揣摩透了,哼哼,是杂家太天真了,这宫中尔虞我诈,老朱家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人。” 朱由校让人送来《石灰吟》,其中的意味再明白不过,这不只是给魏忠贤的警告,更是给阉党的警告。 崔呈秀也是一路从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他岂能看不出其中的意味。他家中的钱财已经多的儿孙后代玩命的花几十辈子都花不光,他是愿意给朱由校上个“投名状”花钱保平安的。 朱由校突然大变样,拿下王体乾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除去田尔耕的锦衣卫指挥,北镇抚司指挥使许显纯又牵扯到叛乱,就连被关在京营之中的洋鬼子陆若汉也是东厂打着送佛郎机大炮的名义暗中从澳门背着朝廷弄到京城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崔呈秀不得不为自己和家人的未来隐隐担忧,凭借自己敏锐的政治嗅觉他隐隐的觉得朱由校要对魏忠贤动手,只是时间早晚他手中的情报过少,还无法判断。 他对魏忠贤的信心不再是以前的固若金汤,他已经在考虑在合适的时机与魏忠贤完成切割,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请干爹明示!” 魏忠贤自断命根入宫,他迷恋权利,但更迷恋金钱,那种无穷无尽的渴望让他欲罢不能。 他似乎看穿了崔呈秀的心中所想,发出一阵狂笑,“哈哈,秀儿,朝廷的人,天下的人,都管咱们叫“崔魏”,你可是排在杂家的前面的。 杂家不识字儿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总得有人从旁出主意不是,不管你承不承认,世人一定会咬定那个人就是你。 也就是说要是杂家翻了船,你的下场只会比杂家更惨,哈哈,哈哈,哈哈!” 魏忠贤的面色一冷,眼神犹如两柄锋利的尖刀直戳崔呈秀的心口,“我魏忠贤的船是永不回头的,只有落水淹死的,从来就没有上岸的!” 崔呈秀的额头冷汗直流,魏忠贤的警告让他头皮直发麻,那种压迫的气氛让他心里难受之极,连忙撇开话题说道:“干爹误会了,孩儿这一身荣华富贵都是干爹的恩赐,对您死心塌地还来不及呢,又岂肯背叛,还是请干爹说一下圣意何为吧!” “那就好!”魏忠贤的脸上面无表情,就跟没有刚才的唇枪舌剑一样,“单单把人放出来是不行的,圣上还想让咱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崔呈秀的脸色立马变了,“先是戒盈杯,又免去了干爹与客氏的对食,圣上让我们全吐出来?怎么可能!” 魏忠贤摆了摆手,“沉住气,是那帮不争气的东西牵扯到叛乱才给了圣上发飙的借口,你慌什么。吐出一部分来应付事儿便是。 圣上为什么开内操,还不是京营和京卫都烂透了手里无兵可用。能用的兵都在九边,但那兵动了就亡国,一个手头无兵可用的皇帝有什么可怕的。 让杂家说,圣上现在就是茶碗里的泥鳅,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从现实来说确实如此,尽管知道魏忠贤这是在为自己吃定心丸但崔呈秀不得不佩服他的老辣,“闻听干爹一言,秀儿如饮甘露,圣上要不是对时局失望透顶也不会沉迷于斧凿之间。既然是圣上开的金口,咱们也不好佛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孩儿这就去安排人把合适数目的银两送到内府赃罚库之中。” 魏忠贤长叹一口气,“哎,去吧。圣上也够可怜的,多给他老人家送一些吧。” “孩儿明白!”崔呈秀如临大赦,多少条性命惨死在东厂之中,这地方他实在是一分也不愿意待,拱手抱拳连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今天天气风和日丽,朱由校正步行赶往内承运库的道路上,他冲着跟在身后王安吹了一声流氓哨,一脸贱笑的问道:“朕刚刚骑马硌得蛋疼,王安你也会骑马,你的疼不疼?!” 王安的脸都憋绿了,“主子爷,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奴婢还是给您介绍一下咱内府的十大库吧!” 朱由校这贱人放声大笑,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锦衣卫也没心没肺的狂笑起来。 王安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他娘的都是一群什么几把玩意儿啊! 朱由校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都别笑了啊,朕好奇的紧,你快给朕说说这内府十大库都是哪十大库吧!” 王安是一个敬业的太监,冲着那群锦衣卫们啐了一口,做了一个割鸡儿保平安的动作后便热情的为朱由校介绍了起来。 “主子爷,朝廷的库藏分为内库和外库。内库隶属于内府,著名的有甲字库、乙字库、丙字库、丁字库、戍字库、内承运库、广盈库、广惠库、广积库、罚赃库,合称十大库。” 经过王安的一番介绍,朱由校才知道十大库是怎么回事儿,“得嘞,明白了,那咱们就直奔内承运库,京营还等着用钱呢!” 谢谢老哥们的推荐票! 第三十七章 巴豆对硕鼠 自从当了皇帝以后,朱由校就翘尾巴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花五百块钱都要考虑很久的他了,花起一百万两银子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很快他就傻逼的发现自己想多了。 九十个锦衣卫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把九千多个装金银珠宝的箱子给全部打开了,他们就找到了十多箱子成色颇差的碎银子。 用来储存绸缎的货架除了外面的一层外,后面全部空空如也,干净的连根线头都没有。 站在气势恢宏的内承运库中朱由校的鼻子都气歪了,指着眼前的几小箱子银子一蹦三尺高:“说好的岁贡上好雪花银一百万两,卧槽,糊弄爹呢!这他娘的能有一百万两?” 王安都傻眼了,八年前他曾经来过一次内承运库,当时里面除了堆积如山的雪花银外就是一面一面装满丝绸的货架,现在不但连银子没了,就连那成匹的绸缎也没有了。 败家子败家也得有个过程,更何况皇家。 看着眼前成片的空空如也的箱子,王安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的在内承运库中游走了起来,转了不到半圈他便发现了端倪,无论是装绸缎布匹的货架还是装钱的箱子,越往里面的灰尘越厚。 “主子爷,除了监守自盗奴婢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并且奴婢判断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偷窃,奴婢判断大部分银两和钱财都是在昨天被运出宫的。” 骆思恭大吃一惊,“王公公你可别瞎说,十大库由内府派宦官管理,户部也派员不时巡视,双方相互制约监督。要按照你的说辞,除非户部巡官和内承运库的掌印太监沟壑一气,才能把这内承运库搬成这副光景。” 那群内承运库值守的太监和侍卫闻听此言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全都战战兢兢地垂首立在库房中动也不敢动。 鸡贼的朱由校立马从中判断出了这其中必有猫腻,“王安,你刚才说现在正是换班的时间?” 王安当过掌印太监,对内承运库的事情也知之甚详,张口边答:“回禀主子爷,午时正是内承运库换班的时间。以前内承运库跟其他的九库一样也是一天一轮换,自从五年前便改成了一日三轮换,前年又改成了一日五轮换,百天轮两班,晚上三班,一直延续至今。” 朱由校一脸的愤怒,五年前正是魏忠贤进入司礼监的时间,这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麻辣个巴子的,都偷到朕的头上来了,搜身!” 看守内承运库的太监和侍卫往外夹带东西,必定是在交接班的时刻。 骆思恭把手一挥,锦衣卫们上下其手,不一会便把那些太监和侍卫给脱成了白条鸡,可在他们的身上别说银子,就是鸟毛也没发现一个。 “主子爷,不对啊!”王安看着眼前赤身裸体的太监和侍卫们心中万般疑惑,“奴婢曾经来过内承运库,这里面除了金银和绫罗绸缎外还有纱罗、闪色织金棉、羊绒、紵丝、玉带、玉块、象牙、玛瑙、宝石、珍珠、珊瑚等贵重物件儿,肯定是他们藏在身上带出去的。” 朱由校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指着空空如也的仓库说道:“这他娘都快搬空了,大概是良心发现了吧。就连那几箱金花银还他娘的给老子换成了市面上成色最差的碎银子。” 骆思恭凑到了朱由校的面前,他已经亲自搜查过几个太监和侍卫了,确实毛也没有一根,“万岁爷,换班的太监和侍卫来了,要不是动刑?” 朱由校摇了摇头,跳起来对着一个太监的肚子就是一脚,“艹尼玛,别以为你低着头老子就没发现你的嚣张劲儿。没有证据,老子一样办你。” 那太监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他刚才确实在心里骂朱由校大傻逼,不过倒霉的被朱由校发现了。 王安也是日了狗了,他把所有的衣服都检查了一遍,除了腰牌屁也没有一个,“见了鬼了,这内承运库除了他们别人是进不来的,奴婢刚才查看最后那一箱金子是今天刚开封的,他们究竟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 “不对!”朱由校突然转身重新走到了那个太监的面前,伸手在他的肚子上用力按压了起来,“你的肚子怎么会这么硬?里面这一节一节的如此均匀有是什么东西?” 那老太监依旧在硬撑着,咬紧牙关说自己是因为便秘才肚子硬的,“奴婢……启……禀……万岁爷,奴婢有陈年便秘,一节一节的……那是……屎。常人都说吞金自杀,奴婢们……怎么会傻到把……金子吞入自己的体内呢。” 骆思恭这暴脾气,呲楞一声便把绣春刀抽了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万岁爷你跟他费什么话,臣直接把他的肚子剖开便一清二楚。” 无论是太监,还是侍卫一看骆思恭此举全都肚子一寒,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朱由校狠狠的冲着那太监的肚子就是一个黑虎掏心,痛的那太监脸都扭曲了,“不用,犯不上。老子知道钱在哪了,把外面的太监和侍卫全都给老子扣了,去太医院要巴豆,越多越好!” 锦衣卫的效率特别的高,外面的太监和侍卫一个也没有逃脱掉,全被他们五花大绑给关紧了内承运库之中。 皇帝办事自然是一路绿灯,不消片刻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便抬着一大麻袋巴豆来到了内承运库。 这一麻袋巴豆原本是太医院刚替太仆寺在市面上采买的,他们还没来得及送过去便被朱由校征调了过来。 那群侍卫和太监开始的时候还心存侥幸,看到巴豆后他们整个人彻底的崩溃了。 这群太监和侍卫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以前是没有皇帝视察内承运库的先例的,鸡贼的朱由校歪打正着踹出其中的猫腻就更是“神来之笔”了。 “好啊,你们不吃是吧?”朱由校冲着锦衣卫一挥手,“喂他们吃,一个人一把!” 锦衣卫都是些孔武有力的练家子,都想在朱由校的面前卖弄一番,捏着那群太监和侍卫的嘴巴就往里塞。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这一把巴豆下肚,不拉他个三天两天的根本就对不起老天爷。 年长的太监和侍卫知道其中的利害,立马哀声一片,跪地告饶。 “万岁爷饶命啊,小人招了,小人全都招了!” “主子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招供,奴婢招供呐!” …… 朱由校充耳不闻,耸了耸肩说道:“晚了,朕不接受投降。哎,骆思恭谁让你们停了,接着喂,那个大高个,对说你呢,手脚麻溜点,后边还有五百多呢,你想在这过夜啊……对对,都动起来!哎呦卧槽,别在这里边啦啊,快把他弄到外边去……” 第三十八章 百万军饷抄出来 半个时辰后,朱由校看着眼前五千两洗干净的金元宝和一万多两金花银,整个人处在懵逼的状态久久不能平复。 “我滴个乖乖,这帮内承运库的太监和侍卫还真他娘的是一群职业惯偷啊!多的有五十两,最少的也有二十两,一次就能用屁股干出一万五千两金银去,五班倒,就是差不多十万两,这一点也不比用马车往外拉慢啊!” 朱由校成功的创造了一个世界人最多人一块拉屎的记录,六百零八个人其喷粪,那场面太壮观了,隔着大半个紫禁城都能闻到那熏天的臭气。 王安是看着金元宝和银元宝从这六百个硕鼠的**子里拉出来的,就跟母鸡下蛋一样滚的满地都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吃了这么多的金银都不死,难道吞金自杀的说法是骗人的吗?” 朱由校菊花一紧,“你想多了,刚才一个太监扛不住骆思恭的揍,全都说了,他们是从**里塞进去的。子承父业,他们老早就从内承运库往外偷东西,他们有练过的。开始的时候先爆肛,然后再赛大红豆,等忍受住了之后再赛琉璃球,如此往复越来越大,直到能塞进金元宝去。” “听着就疼!”王安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子,“真狠啊!” “这还没有完的,最狠的在后面呢!”朱由校撇了撇嘴,“这只是练成了一半,为了骗过盘查的侍卫,他们只到能夹着银子正常走路才算练成。至于一次能夹带多少,就看个人的**子大小了。” “天哪,这帮人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王安鄙夷的看着内承运库外那些太监和侍卫,“主子爷,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朱由校毫不迟疑的说道:“擒贼先擒王,内承运库的掌印太监是谁?” 王安神情一怔,“主子爷,太仓库的掌印太监是魏忠贤的属下涂文辅,他还总督太仓、节慎两库。说来此贼罪恶滔天,内府之中除了魏忠贤就属他的势焰最为嚣张,出行驺从常在白人之上,部郎一下的官员见了他皆行庭参之礼,更让人咬牙切齿的是,此贼目中无法全然不把皇家威仪放在眼中,竟然仗着权势霸占了宁安大长公主的府第。” 朱由校心中邪火猛蹿,“麻辣隔壁的,还反了他了,骆思恭你现在就带五百锦衣卫去捉拿涂文辅这狗贼,直接把他关进昭狱。还有现在北镇抚司指挥使的位置空着呢,就让骆养性担当这一要职。” 一听儿子封了大官,骆思恭闻言大喜,“属下遵命。”说完迈着虎虎生风的大步,带着两个锦衣卫出了内承运库的大门。 王安一听朱由校任命骆养性当了北镇抚司指挥使,心里一阵发麻,“骆养性那逼孩子,要论对主子爷的忠心那是没的说,就是他的手有些黑。他执掌昭狱,就是为了替他爹报仇,作为魏忠贤一派的人,涂文辅不死也得半死。主子爷,外边那些货,怎么处置啊?” 朱由校看着眼前的银子直挠头,眼前的事实告诉他紫禁城这两天就要断粮了,“堂堂大明皇帝的内帑竟然拿不出一百两银子,真是笑话。把他们全都关进京营大牢,让周遇吉调五百神枢营官兵临时接防内承运库,让锦衣卫去抄他们的家。我就不信凑不齐一百万两银子!” “奴婢遵旨!”王安伸手把一块白色方帕递给了朱由校,“主子爷,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咱们还是先回乾清宫去吧!” 朱由校也觉得此处恶臭冲天,点了点头便捂着鼻子离开了内承运库。 只是这货脑袋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没有回乾清宫而是风风火火闯九州,直奔咸安宫找客氏去了。 为了生活朱由校还能忍,但是一想到客氏梨子形的欧派就不行。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人力旺。这货浑身上下的零部件就属肾好,再加上刚加的技能点,像个人形电动小马达一样在咸安宫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咸安宫。 这缺德玩意儿从来到走,除了“宝贝你真棒!”,eonbaby!”,“对,就是这个位置,一起摇摆!”……粗言鄙语,反正就是一句正经话也没跟客氏说。 咸安宫的宫女们都懵逼了,他们没想到朱由校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皇帝,他们更没想到一个皇帝可以流氓到这种地步,关键是她们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足不出户的皇帝怎么他娘的会的花样比客氏会都多。 客氏在朱由校走后是嚎啕大哭,昨天在乾清宫不明不白被他哐哐啪了一顿不说,今天又被他追上门哐哐地啪了一顿,真他娘的是日了狗了。 早说昨天以前,只有她睡别人的份儿,现在倒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成了别人睡她。心里憋屈不说,关键是腰疼的下不了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海南黄花梨的架子床上抹眼泪玩。 张嫣知道朱由校大笔一挥答应给京营一百万两军饷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当知道这货又在咸安宫风流了一个时辰后,她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蛇偷鼠盗,她知道内帑的钱已经不多了,仅仅宫中的用度都捉襟见肘了,夏税收上来还未来得及从太仓库往内帑中转存,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哪有钱去给京营筹集那一百万两的军饷。 急的张嫣直跺脚,直骂朱由校是个败家的老爷们,也不知道她具体是骂哪方面。 朱由校这货精力贼拉旺盛,重新回到了审讯现场,这货也贼拉不要脸,竟然弄了一个抄家总额百分之五归抄家小组所有的规定。 虽然没有先例,可这样一来不但避免了二次贪污,还立马激发出了锦衣卫们创收热情。 这群太监和侍卫怎么用屁a眼子偷的朱由校的钱,朱由校就怎么让他们用嘴吐出来。 那群太监和侍卫都拉得快脱水了,锦衣卫有一千种手段让他们叫爹,很快他们就屈服了。一五一十的供出了钱财的藏匿地点,并如实交代,每次运出钱财的五成孝敬给了涂文辅,三成打点给了五城兵马司各路官员。 朱由校看到呈送到眼前的供词,拍着一个太监煞白的脸蛋子,忍不住夸赞道:“你们还真他娘的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来!” 那太监也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赔笑。 开始的时候那群来接班的太监和侍卫没有吃巴豆,他们仗着体力充足,在锦衣卫展示交班方供词的情况下,他们还抱着侥幸的心里抗拒朱由校的审查。 不过很快他们就屈服了,因为他们发现朱由校这个傻x吹牛还动刀,往同行的腚眼子里塞苦瓜不说,还他娘的剁手指头玩。 这帮怂货在安然无恙的偷了内承运库的钱财五年之后,终于遭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锦衣卫的抄家热情空前高涨,由于有百分之五的提成那根大萝卜在那吊着,太监们还好一些,他们的家都在外地,锦衣卫一时半会赶不过去,但侍卫们有家有户就住在北京城,他们可就“遭殃”了。 抄家的事情让锦衣卫干的风生水起,这帮搬家专业户除了拿走了藏匿的赃款之外还顺手接收了那群侍卫的妻妾、儿女和房契等一切能卖钱的东西。 要不是朱由校拦着,这群搬家都搬急眼的家伙能把地皮都刮三尺。 按照王安等人的建议,依照从轻处罚的惯例,这帮侍卫的妻女一律被卖到教坊司接客,儿孙直接发配边疆。 朱由校毕竟是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他认为这是不妥的,与王安深入的探讨一番后,他最终心一软决定把他们都发配到辽东去了。 至于那些侍卫,也只能等结案以后再跟家人去辽东前线团聚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千多锦衣卫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刨除各自的提成后,硬是把内承运库给填了半满,里面的珠宝玉石字画珍玩之类的东西,估摸着怎么的也得值个一百万两。 朱由校想着晚上会现代社会浪一趟,在堆积如山的珍玩之中扒拉了半天发现一个贼拉漂亮的金碗,那大金碗足有九两多重,他接着身体的掩护趁着别人不注意塞入了乾坤戒指中。 囤里有粮心不慌,看着京营军饷的事情得以解决,这货哼着小曲一步三摇,心满意足的向着乾清宫的方向去了。 第三十九章 捉拿涂文辅 五百锦衣卫浩浩荡荡的杀到十王府涂文辅的府邸的时候,遭遇了涂文辅家丁的疯狂阻拦。 魏忠贤安插涂文辅总督太仓和内承运库,等于把持了整个大明帝国的财政。 作为阉党的财神爷,涂文辅“位高权重”,向来在京城是横着走,除了魏忠贤的面子他是谁的面子也不买,他压根就没把朱由校这个傀儡皇帝放在眼里。 权势熏天的涂文辅霸占了宁安大长公主的府邸以后愈发的张狂,守着大明国库太仓挥金如土自然不在话下,他还养了许多门客为他出谋划策,整日里尽是谋划如何转移太仓库和内承运库中的钱财。 夜路走多了怕遇到鬼,他就花重金又养了近千个打手拱卫在他的宅院四周,其中不乏江湖上有名号的高手。 这也正是涂文辅敢将锦衣卫拒之门外的底气所在。 锦衣卫代表着皇帝的脸面,骆思恭没想到在涂文辅这竟然遇到了暴力抗法,心里的邪火是直冲脑门。 围观的吃瓜群众越聚越多,双方剑拔弩张,打斗是一触即发。 骆思恭呲楞一声拔出了绣春刀,扯着嗓子冲着院内高喝道:“涂文辅,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就擒,否则别怪骆某人不客气了!” 大门缓缓的打开,长相英俊潇洒的涂文辅端着一碗冰粥从门里缓缓的走出来,“哎呦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要抓杂家,好大的口气呦!杂家看看这是谁啊,哎呦,原来是你这个短命鬼啊!怎么,带着这么多锦衣卫来感谢杂家把你送进昭狱之恩呐?” 说完趾高气昂的斜睨了骆思恭一眼,翘着兰花指用洪武青花瓷勺往嘴里舀了一口冰粥咀嚼了起来。 骆思恭的肺都气炸了,上来就是一个素质三连击,“涂文辅m,nmb,大傻x!” 当初他进昭狱涂文辅和田尔耕上蹿下跳没少“出力”,要不是他命大突然遇到朱由校点名要见他,他估计得交代在昭狱之中。 涂文辅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甩手便把成化五彩的瓷碗和冰粥全都撇在了骆思恭的脸上,“老子有的是钱,赏你的。你麻辣隔壁哦,找死是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都给老子抄家伙!” 只听院落中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九百多打手手持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从院子中鱼贯而出,其中竟然还有五十多把朝廷明令禁止民间使用的强力弩箭。 骆思恭低估了涂文辅的嚣张程度,当时他的额头就挂彩了,他猛咬牙齿,任凭鲜血从额头流到了眉毛,又盖过了眼睛,最后流到了他的嘴中。 站在他身后的五百名锦衣卫如临大敌,手握在刀柄上却迟迟不肯拔刀,似乎现在还时机未到。 “厂卫分了家,九千岁下不去手,老子今天就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涂文辅的钱没白花,锦衣卫从紫禁城出来的时候他便得到了警报,“骆思恭,你不牛逼嘛,来啊!你们锦衣卫只有五百人,老子有九百多人,弄不死你!” 骆思恭也是一个刚烈的主儿,眼睛一闭气沉丹田,使出旋风腿中的一招旱地拔葱,挥刀对着涂文辅的面门便砍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姥姥!”涂文辅早就防备着骆思恭暴起发难,冷笑一声一把拽过身旁的打手挡在身前硬生生的接了骆思恭一刀,自己则趁机往后猛蹿,躲在人群中破口大骂:“姓骆的,老子跟直说,除了万岁爷和九千岁亲自来,谁也别想抓走我涂文辅!都给我上,天塌了老子扛着!” 涂文辅的打手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的眼中那曾有过王法,管他是不是造反大不了领了钱跑路,玩命的冲着严阵以待的锦衣卫们冲杀了过去。 骆思恭一击不成,抬腿对着冲上来的打手的下腹就是一个窝心脚,借力一个后空翻就拉开了距离。 只见他虎目圆睁,扯着嗓子喊道:“弟兄们,涂文辅抗旨不尊,抄家伙,干他娘的!” “得令!” 五百锦衣卫发出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齐整吼声,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三眼铳,五百个三眼铳,跑啊,锦衣卫有三眼铳!” 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那九百个打手顿时乱了阵脚,即使是那些涂文辅花费重金聘请来的武功高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如此近的距离躲开三眼铳的连环三击。 街道上围观的吃瓜群众还未从前日的叛乱中清醒过来,惊魂未定的他们一听有火器,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街道两侧的商铺一律打烊,二楼茶馆刚才还大敞四开挤满人头的窗户全都关的死死的,就连走街串巷的小商贩也撂挑子躲了起来。 从喧闹到宁静,只消片刻。整个街道冷清顿时冷清了下来,像一座突兀出现的鬼城,静的可怕。 困兽犹斗的涂文辅额头青筋暴露,他见打手们的阵脚已然溃散,厉声呼喝道:“都给老子顶住,府中可有你们的花名册,你们逃不掉的!” 九百个打手登时停止了后退的步伐,他们知道就是今日跑了,有花名册在,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不会放过自己,横竖进退都是死。 这群亡命徒是不怕死,可不等于他们愿意去死。生死时刻,有的打手放下了手中的利刃,他们可不是良心发现,仅仅是因为他们觉得锦衣卫的胜算更大一些。 很显然,锦衣卫根本就没打算放走这帮平日里鱼肉百姓的京城祸害,点火后他们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哒,哒,哒……” 一千五百个枪管喷吐出了白烟,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弹丸犹如天女散花,一个弧长一百九十米的扇形横空出世。 锦衣卫挥动了死神的镰刀,一大半来不及躲入院子中打手倒在血泊之中。 五百个锦衣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把手中的制作粗糙的三眼铳当做锤头冲着那群处在惊愕之中的打手便砸了过去。 骆思恭穷追猛打,根本就不给那群祸害们喘息的时间,“结军阵,拔刀,杀!” 锦衣卫五人一组分成了一百组,劈撩砍杀档,以极高的效率对为虎作伥的打手们展开了屠杀。 能给涂文辅保驾护航的高手绝对不是什么正义之辈,他们岂会舍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的,仗着武功高强窜房上树,全部逃之夭夭。 树倒猕猴散,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就都死了。 只到这一时刻,被逼的退无可退的涂文辅才看清了形式,他指着骆思恭的鼻尖咆哮道:“骆思恭,你个卑鄙小人诚心算计老子,你这条养不熟的狗刚才是故意激怒老子,为的就是连根拔起!” 骆思恭冷笑一声,一个乌龙盘打对着涂文辅就是一通组合大嘴巴子,“说的没错,老子就是算计你,替万岁爷算计你!” “老子不服,老子不服,老子不服!”涂文辅上蹿下跳,“老子要见万岁爷,老子要见万岁爷!” 骆思恭用手摩挲了一下涂文辅红肿的脸蛋,接着就是一个清脆的大嘴巴子,“你很快就能见到圣上,不过在这之前需要你去昭狱交代一些事情。比如你霸占宁安大长公主府邸的事情,你可是个太监,这应该是公主和驸马住的地方,你怎么能住在这里呢。” 涂文辅平日里养尊处优,骆思恭这一个大嘴巴子抽的他眼前一黑,好悬没摔倒在地。 “骆大人,我要检举!”一个绍兴门客站在门外拱肩缩背,在两个锦衣卫的看护下冲着骆思恭只作揖。 “推墙的来了,你好像用人不淑哦!”骆思恭冲着涂文辅耸了耸肩,转身冲着绍兴师爷招了招手,“放他进来!” 那绍兴师爷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骆思恭的面前,满脸堆笑,“大人,这涂文辅以为前日叛乱圣上要退位让贤了,玩命的往家里搬内承运库和太仓库的财物,小的劝他走正路,他反倒打了小的一巴掌。我可是为他卖命了六年呀,太没人性了。” 骆思恭眉头一皱,“就这些你就像活命?” “哪里,小人有干货的!”那绍兴师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封面的名册,谄媚道:“这是那群匪徒的名册,想必大人办案需要,小人作为见面礼送给大人。那从内承运库和太仓库运来的钱物,小人留了一个心眼全都暗中做了一份账册,以供大人跟涂文辅这狗贼的账册印证。” 这个场合涂文辅理应狂骂这绍兴师爷才对,却一言不发。 骆思恭觉得蹊跷,连忙转身查看,却发现涂文辅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卧槽,你要咬舌自尽?” 骆思恭一个箭步猛窜到涂文辅的面前,双手如钳子一般猛捏他的下颌,一使劲便把他的下巴给摘了下来。 “尼玛,你个大傻x,亏你还在东厂待过。咬舌是不能自尽,顶天让你痛晕过去!”骆思恭心有余悸,给了涂文辅两个眼炮之后,直接一个油锤灌顶把他敲晕了过去。 “万岁爷还没问话呢,把涂文辅拖到昭狱中好生看着,那十多个投诚的师爷是重要的人证,也一并关到昭狱中去。你们几个去跟这个绍兴师爷去取账本,其他的人去同文馆借大车,把能搬的东西都搬到内承运库去!” 锦衣卫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朱由校这货也没闲着,他算了算现代社会正是上班的时间,回到四季馨园后,打了个车便直奔嘉鸿拍卖行而去。 第四十章 魏忠贤在行动 涂文辅被下昭狱的消息震动朝野,准瞬间传遍京师大地。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的老百姓们是弹冠相庆,尽管都知道他的后台老板是魏忠贤,但仍然有些不怕死的放起了大红的炮竹。 今天生意最好的便是酒馆,有些精明的商家抓住时机临时降价,一下午就卖出了几个月的量。尤其是那些底价烧酒卖的最好,就连平日里不善饮酒的人家也差自家孩童去打上二两来庆祝。 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等人悄然出狱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一直遭受魏忠贤为首的宦官集团血腥打压的东林党终于看到了曙光。 暮照夕山,尽管已经是日落时分,可东林六君子的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前来拜访的人不顾他们身体虚弱,犹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喧嚣的背后没有人注意到一双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正在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一幕。 外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紫禁城中却是一番风平浪静的景象。 东上北门,东厂内署,灯火通明。 魏忠贤坐在正中的督主正位之上双眼微眯,看不出他是在假寐还是在深思些什么。 坐在下座一身便装的崔呈秀内心焦急万分,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魏忠贤却一动不动,他甚至怀疑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慢了,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崔呈秀终于沉不住气,打破了堂上的沉寂,“义父,圣上拿下涂文辅的事情朝野皆知了,都火烧眉毛了,您老快些拿个主意吧!” “遇事要沉着,越是大事越要冷静!”魏忠贤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中突然之间迸射出来的精光稍纵即逝,“有杂家在天塌不了,亏我这么看中你。” 崔呈秀心急如焚,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干爹,形势逼人,由不得孩儿不着急啊。王体乾、田尔耕、许显纯、涂文辅,这都是咱们的人呐,您要是再没点动作,明天弹劾您老人家的奏折就会堆满内阁,现在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可是咱们的死对头王安,他可是跟东林党那帮狗贼穿一条裤子的。。” 精光再一次从魏忠贤的眼中迸射而出,电光火石之间旋即内敛,“你错了,王安只会跟万岁爷穿一条裤子。只要圣上不点头,杂家便会屹立不倒。” “哎呀!”崔呈秀急得直跺脚,“干爹,您怎么还没看清楚呢,圣上这是在剪除您的羽翼,到时候不用他老人家把矛头对准你,朝廷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东西,他们会找到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参劾您。” 魏忠贤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宫内宫外杂家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已由当年的小树苗长成了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不是一两本奏折能吹倒的。” 崔呈秀在心里直骂娘,“干爹,那依照您老人家的看法,圣上究竟要干什么?” “万岁爷是突然之间疏远杂家的,这点让杂家猝不及防。”魏忠贤的手指灵巧的在桌子上敲击着,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擒贼先擒王,万岁爷大可以在乾清宫设个局,趁着杂家没有防备让骆思恭暴起发难把我拿下。不管是念及旧情还是有所顾虑,他老人家都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没有想动杂家,至少现在还没有。” “为什么?”崔呈秀一脸的懵逼,他可不想把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压在魏忠贤的一句推测之上。 魏忠贤冷笑一声,“因为,有钱才有千军万马。不知干爹这个答复,能否让你安心?” 这声冷笑让崔呈秀汗流如瀑,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咄咄逼人有些失态了,连忙拱手抱拳辩解道:“干爹恕罪,孩儿并未逼问之意,实在是关心干爹的安危。需要孩儿做些什么,您老尽管吩咐便是。” 魏忠贤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崔呈秀,双手依旧在桌子上敲击着鼓点,“你说的也对,不能坐以待毙,得做些什么。你不是身兼左都御史嘛,上两本奏折,一本参劾辽东经略熊廷弼,一本参劾辽东巡抚王化贞,你带头都察院的御史们自然会闻风而动。” 崔呈秀不明所以,这简直是引火焚身。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参劾熊廷弼和王化贞。朱由校看了奏折如若征召他二人进京对质,辽东势必会产生权力真空,一旦后金犯边后果不堪设想。 可当他抬头要争辩几句的时候,发现魏忠贤跳动的五指下赫然出现了五个与之印合的小坑,吓得他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干爹放心,孩儿这就去办。” 魏忠贤闭上了眼不再说话,崔呈秀识趣的找了个由头便告退离去。 午夜时分,万籁归寂。太常寺少卿曹钦程在东厂档头的引领之下秘密来到了东厂内署之中,看来魏忠贤并不是如同说的那般毫无动作。 曹钦程长得相貌堂堂,尽管与旁人一样读得同是圣贤书,可他确是一个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主儿,浑身上下也就剩下了这身皮囊遮羞了。 他原本是吴江知县,却鲜廉寡耻的认了魏忠贤当干爹,凭着这层关系得以擢升为太府寺辅佐一寺之长寺之长太仆卿处理寺事,对于老百姓们把他归入“十狗”之中,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干爹,您尽管吩咐,没有您的提携就没有儿子的今天。” 魏忠贤看着曹钦程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哈哈,杂家是一个太监,却有你们这么多儿子,有的儿子比我还老十岁,真是好笑。” 曹钦程一脸的谄媚,活脱脱的一条摆尾乞怜的狗,“能给干爹当儿子,是孩儿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很好,所有的儿子里面,干爹最喜欢的就是你。”魏忠贤把脚架在桌子上,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意味深长的冲着曹钦程一笑,“有一件事,东厂不便出面。你以巡视京畿马政的借口去一趟辽东宁远城,把这封信交给巡抚辽东的右佥都御史袁崇焕。” 曹钦程见火漆上还黏着一根羽毛,知道事关重大,毕恭毕敬地的接过来后踹在了怀里,“干爹放心,明早城门一开孩儿便出城!” “不,不,不。”魏忠贤摇了摇头,“这是东厂的令牌,你拿着这枚令牌连夜出城,到了北门自然有人接应你。出了城在乡野找个客栈委屈半宿,天一亮便上路。放心,招呼文渊阁大学士冯铨会替你跟太府寺正卿打的。” 想到大半夜出城,曹钦程心里是一万只***奔腾而过却不敢怠慢,接了令牌连忙告辞,“干爹早些休息,那孩儿这就上路了。” 魏忠贤打了个哈欠,倦怠的挥了挥手,“快去快回,一路顺风。” 现代社会,嘉德拍卖行十六层,端木芝兰目瞪口呆的看着朱由校送来的鸳鸯莲瓣纹金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数据她都不记得核实过多少遍,她像一个心跳为零的宝宝看着朱由校,“大白天的活见鬼了,高5.5厘米,口径13.5厘米,重九两半,制作工艺同为锤揲法,花纹百分百相同,就连内壁书写的“九两三”这种小细节也是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朱由校没想到自己随手从内承运顺的这么一个金碗,竟然引起了端木芝兰这么大的反应,随意的笑道:“就是个破金碗,能意味着什么?” 端木芝兰的目光炯炯有神,犹如x光一般在朱由校的身上来回扫描,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意味着你可能是盗墓贼,或者盗贼,这样的国宝怎么会是一对儿,小蝶正在跟陕西博物馆联系,在结果出来之前你那也不能去。” 朱由校虽然不知道这金碗的来历,可他心里有底,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可是正经人,从不敢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一会你们打完电话就知道我是清白的,我等着便是。” 第四十一章 鸳鸯莲瓣纹金碗 小蝶一身灰色秘书职业装,脚踩黑色高跟鞋,一米之内能闻见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尤其是那双修长的黑丝美腿,活脱脱的ol诱惑。 高跟鞋踩在地摊上闷沉的声音响起,小蝶挂断电话急匆匆的推门走进了会客室,礼貌的的冲着朱由校甜甜一笑。 “小兰姐,陕西博物馆说他们的鸳鸯莲瓣纹金碗好端端的在博物馆里躺着呢。他们还特地打开防盗展柜仔细查验了一番,是真品无疑。还有当时考古出土的文物都登记在案,不存在内部人员藏匿流失的可能,因为这个金碗太大了。” 端木芝兰看了朱由校一眼,带上白手套再一次不可思议的端详起眼前的鸳鸯莲瓣纹金碗来,“这可是国宝,怎么可能会有第三件?难道说这碗是两对儿?” 朱由校耸了耸肩,笑道:“端木小姐,你还怀疑我是盗墓贼吗?” 端木芝兰俏脸通红,满是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张先生,这实在是一件重器,您知道国宝意味着什么。要不是张小莉说你把伍拾万元钱借给她替她父母看病,用性命担保你的人品没问题,我差点都要报警了。” 朱由校吓了一大跳,“什么?这破金碗是国宝?” 端木芝兰一脸的愕然,她觉得朱由校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您,难道不知道陕西博物馆也存有两只这种唐代的鸳鸯脸吗?” “我晕,我以为这是明代的。端木小姐,看来这您知道这金碗的来历,您能给我介绍一下吗?”朱由校额头直冒冷汗,他原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明代金碗,生怕端木芝兰问他这金碗的来历露了怯,故此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端木芝兰和小蝶抻着脖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朱由校,这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拿着金碗要饭的乞丐啊。 “额……好吧!”端木芝兰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用带着白手套的手轻柔的拿起了鸳鸯莲瓣纹金碗,“张先生,这金碗是用锤揲法制作而成的,这种工艺源自中亚栗特人,但已经被唐人中国化了,加入了中式审美在里面。 这种精美的器物一般出现在皇宫之中,宫中认为用金碗银碗能长生不老,所以这碗以前是真的用来使用的。 这是忍冬花纹,忍冬又叫金银花,此花临冬不谢,有其吉祥寓意在里面。这花纹叫鱼子纹,象征多子多福……” 端木芝兰好一番解释朱由校才如梦初醒,这他娘的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碗,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一大坨金子,没想到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文化内涵在里面。 不过这都不是朱由校此行的目的,这货囊中羞涩正等着用这钱武装京营他是一刻也等不及,现在能把这金碗出手了才最好呢。 他猴急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端木小姐,请问这个鸳鸯莲瓣纹金碗大概能卖多少钱哪?” 端木芝兰神情一怔,心里顿时没了底,“张先生,您这可是国宝级的重器,一般人还真不敢给它估价。” 这不扯淡嘛,朱由校正着急用钱,“端木小姐,我能不能先把金碗押在你们这,你们给我点押金,我着急用钱。” “这……”端木芝兰先是一阵感动,接着便是一声苦笑,“张先生,首先谢谢您对我们嘉德拍卖行的信任。事关重大,押金的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跟我家老爷子商量一下,您觉得如何?” 朱由校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冲着端木芝兰就是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当然可以。” “小蝶,你陪张先生聊一下,给我几分钟,我去去就来。”端木芝兰说完冲着朱由校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端木芝兰前脚走,后脚朱由校便原形毕露,眼光火辣辣的在小蝶的身上游走起来,尤其是那双黑丝美腿。 小蝶有意傍个大款,见屋里没别人背着摄像头解开了胸前的两个扣子,一颤一颤的踩着猫步走到了朱由校的身前, 小蝶冲着朱由校抛了一个媚眼,用手在高耸雪白的欧派上扇了一扇,“哎呀,好热啊!” 朱由校立马就闻到了大海的味道,脸上猥琐的笑容越来浓,“小蝶,你不用提醒我,我看得见。” “讨厌,往哪儿看呢!”说着小蝶有往下拉了一下衣领。 朱由校斜着眼脸上猥琐的笑容越来越浓了,活脱脱的一个活的滑稽表情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货觉得坐着看不过瘾,竟然站了起来。 风景高处独好,这一站起来,他看到了欧……欧派……不,汪洋大海,真的是波涛汹涌啊! “流氓,你真坏,小拳拳捶你胸口!”小蝶轻咬嘴唇,撩了撩头发,挥动粉拳冲着朱由校的胸口轻轻的捶打了几下。 朱由校发出一声浪笑假意往后一倒,终于干了他憋在心底很早就想干却没机会干的事情……趁机把桌子上的笔划拉到了地上,“哎呀,笔掉了,我捡起来!” 看着蹲在地上色眯眯的朱由校,小蝶吓得是花容失色,这画面太他妈熟悉了,“你……流氓,你要干什么?” 朱由校闻着幽幽的香水味,gay里gay气说道:“给我摸一摸,我给你钱。” “靠,要不要这么直接!”小蝶往朱由校跟前凑了一凑,嗲里嗲气的说道:“屋里有摄像头,你用桌子挡着点。” 郎有情妾有意,桌子一阵晃动,猥琐的一幕还是不可阻挡的发生了。 十分钟后,端木芝兰推门走了进来,小蝶乖巧的退到了一旁停止了与朱由校的说笑。 朱由校眉毛一挑,看着端木芝兰脸上为难的表情他的心中是七上八下,焦急的问道:“端木小姐,情况怎么样?” 端木芝兰张了张嘴,冲着朱由校歉意的一笑,“张先生,我知道您十分为难,但我们公司正面临着极大的现金流压力,这种国宝级的东西出手快的话可能一个月就能出手,要是慢的话可能得一年半载,您看我们能不能先付给您二百万的押金?” “啥,二百万?!”朱由校听了心惊胆战,他没想到随手在内承运库抄了一个金碗竟然能值这么多钱,更没想到嘉德拍卖行出手如此阔绰。 端木芝兰以为朱由校嫌少,咬了咬牙,狠心说道:“我们在潮阳区五环外临近机场辅路的地方有一套别墅,豪华装修用来接待贵宾用的,环境优美,出门就是博物馆,市值五百万,我们一并过户到您的名下,您看如何?” 端木芝兰知道,这一单生意要是成了那天价佣金够嘉德拍卖行上下吃好几年,更能一炮打响嘉德拍卖行的名声,让嘉德拍卖行一跃跻身于世界级别的拍卖行行列也不是不可能。 朱由校高兴的都不会笑了,他实在搞不明白有钱人的世界,看来真他娘的是人傻钱多,能用钱摆平的事情从来不用脑子考虑,“好吧,不过你们尽快。” 端木芝兰见朱由校同意是欣喜若狂,她原本准备继续加码的,飒爽的冲着朱由校一伸手,“那我们去签协议!” 小蝶冲着朱由校浅浅一笑,不失时机的贴心提醒道:“张先生,您的字画已经挂到了我们公司的官网上,作为下月上旬拍卖会的压轴出场,询价的人络绎不绝哦,你要发大财了哦!” 朱由校撇嘴一笑,打了一个响指,一语双关的说道:“少了谁的好处也少不了你小蝶的好处!” 嘉德拍卖行的效率非常的高,签完协议朱由校就收到了银行到账的提醒短信。一番寒暄之后离开了嘉德拍卖行,他便打了个车马不停蹄的冲着京北市最大的服装市场杀将了过去。 谢谢轩辕凤凰、大海小溪、和尚、书友1410****9540的推荐票,祝你们生活愉快! 第四十二章 怒怼奸商 朱由校来动物园市场主要是想买解放鞋和迷彩服,他发现京营的官兵穿的贼垃圾,身上军服油渍麻花的算是好的,有的直接是补丁摞着补丁。 至于军靴就跟别提了,说出来朱由校都觉得丢人,那天打仗的时候有的士兵还穿着草鞋呢。夏天还好一些,冬天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冬的。 这货在市场上转悠了半天,发现市场有十几家商家经营这种劳保服装,价格虽然差不多可质量却参差不齐,就在他拿不定主意在那几家购买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小蝶换了一身保守的服装正在一家劳保店铺里招揽顾客,这货连忙舔着b脸凑了上去。 “嗨,天涯何处不相逢,咱们有见面了。” “张……张哥!”小蝶没想到竟然能在服装批发市场见到朱由校这货,“你怎么在这啊,买衣服?这里的东西显然跟你的档次不配啊!” 朱由校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妹子你少打趣我了,倒是你大变样啊,你这身休闲的装束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慌一看我还以为你是学生呢。” 想着办公室的一幕,小蝶俏脸粉红,狠狠的瞪了朱由校一眼,“少拿我寻开心,在嘉德拍卖行的秘书工作是在校实习。” “哦,原来如此,那这是?” 小蝶长叹一口气,“哎,兼职。家里有一个不上进的弟弟,我挣得那点实习工资那够他折腾的,他大概以为我爸是一个隐形富豪,不知道这些钱都是我勤工俭学赚来的。嘉德拍卖行四点就下班了,所以……你懂得。” 四点,动物园客流攒动,迎来了一个交易的小高峰。 小蝶兼职的这家商铺店主是个肥胖的中年女子,今天她家生意不怎么好,见小蝶跟朱由校聊个没完心里就来气,“有完没完啊,老娘花钱雇你来不是让你跟人聊天的,你们堵在门口把我今天的财气都给挡没了,晦气。” 这话朱由校就不愿意听了,“哎,我说老板娘,咱们都是处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难道不应该相互同情一下吗?” 小蝶拉了一把朱由校,挡在了他的身前,冲着老板娘接连道歉,“老板娘,都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在上班时间跟他聊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愿干干,不愿意干滚蛋!”老板娘根本就不给小蝶好脸色看,一把扒拉开他,接着跟朱由校撕逼,“穷逼,瞅瞅你丫的揍性,你这一身连鞋加在一起也就二百块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跟你们是一个阶层,我呸!” 小蝶眼中流下了屈辱的泪水,班里别的姐妹们要么考研,要么留洋镀金,可她却在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在简直,她都感觉自己快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了。要不是为了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她那用受这份气。 一大群人围了上来,周围的商家全都不敢来劝架。一个好心的商家拉了拉朱由校的衣襟,“快些走吧,她更年期,顾客都骂的。” 朱由校看了一眼小蝶,冲着那商家感激一笑,摇了摇头,象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样毅然决然的挡在了小蝶的面前,“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践踏人的尊严吗?我们已经真诚的跟你道过谦,你又何必恶语相向,出口伤人。” 老板娘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用手指着朱由校骂道:“滚一边拉子去玩蛋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样,你跟谁在这冲大爷呢!在老娘眼里钱就是衡量一个人成功的唯一标准,有钱就是大爷,老娘就出口伤人,怎么滴,不行吗?赶快滚蛋,要不大嘴巴子抽你丫挺的!” 有热闹的地方就有看热闹的人,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越聚越多,有的还举起了手中的手机拍摄下这“生动”的一幕,朱由校转眼成了别人朋友圈里的谈资。 朱由校原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里的火气是蹭蹭的晚上直窜,“我擦类,我这暴脾气,你打我试试!” 小蝶一把拉住了朱由校的手,“张哥,别冲动。王姐,麻烦您把这三个月的工资给结一下吧,我不干了。” 老板娘冷笑一声,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行啊,不干可以,当初说好的利润百分之二的提成你可拿不走了。今天你没上班,三个月你一共上了88天,一天2个小时,一共是196个小时,一小时10块钱,一共是1960小时。” 小蝶仿佛遭遇当头一棒,她擦干眼泪愤怒的像一只大白鹅,“这不公平,我拼命的给你卖货,头三个月的提成凭什么不给。当初说好的让我拿利润2%的提成,我才同意一个小时十块钱的。现在市面的小时工每小时都是20元的,这太不公平了。” 老板娘明显的一怔,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小蝶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当面顶撞她,“凭什么,就凭我是老板,你爱要不要。还有我从没说过要给你2%的提成,请问你有证据吗?” 小蝶无言以对,愣愣的站在当场,不知所措。她原本以为这个对她挑三拣四恨不得她一个人顶三个人干活的老板娘就是苛刻一些,没想到她好不讲究信誉,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老板娘得意洋洋,小蝶来后的这三个月,她店里的营业额是蹭蹭的直往上涨,她每天都在算要支付给小蝶的提成,到昨天为止她至少得支付给小蝶一万元的提成。 她见小蝶是一个在校学生,所以一直以怕她走的名义拖着不发放提成,其实她早就拿定主意赖掉她的提成,今天总算是让她找到了发飙的机会。 不屑的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朱由校和小蝶,老板娘弯腰从衣服架后面拿出一个废纸箱哐当一声摔倒了地上,从腰包里拿出一摞百元大钞,“嘿嘿,穷逼,没见过这么多钱吧,这是老娘一天的流水,够你奋斗几个月的。一百,两百……一千……” 她的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缺德的主意,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不一会又气喘吁吁的提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塑料袋跑了回来。 “这里边是960元硬币,有一块的有五毛的,还有一毛的,刚才楼下一层公交枢纽换的,工作人员还夸我是活雷锋呢,哈哈!” 说完举起袋子把一摞摞牛皮纸包裹的硬币倒进了废纸箱里,挑衅的说道:“1960元,齐了,我做事儿最讲究信誉了,现在咱们两清了。你们要是不信又有闲工夫就搬到那边去数一数,赶紧闪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朱由校眉头一皱,看着满满的一箱硬币只发憷,“我擦类,你还真是损人不利己来,我得弄面缺德小能手的锦旗送给你。大姐咱各退一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给我们手机转账吧!” 老板娘双手抱在胸前,像看傻x一样看着朱由校和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小蝶,悠闲地说道:“老娘手机银行账户里没钱,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赶紧滚蛋!” 小蝶气的暴跳如雷,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道:“你混蛋!”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社会谁怕谁。 朱由校把脸一黑,手脚麻利的把包裹在硬币外的牛皮纸一张张去掉,抬头冷冰冰的看着趾高气昂的老板娘冷冰冰的说道:“这钱不对,差五百块六十八块钱,你再点一遍。” 老板娘看着眼前凌乱的硬币都傻眼了,“你……你……你……” 围观的人都拍手称快。 朱由校冷哼一声,“我什么我,既然你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赶紧数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板娘本来就是个一毛不拔的货色,她那肯多花一分钱,只得硬着头皮数了起来。 每当她数完后,朱由校便假模假样的装作数硬币有意无意的把那硬币打乱,然后微微一笑,随口瞎报一个数目,或五百,或六百,反正咬定数目不对。 老板娘早就想把朱由校给撕碎了,可几十个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己,作茧自缚的她只得硬着头皮接着数。 如此往循环数次,老板娘数硬币数的都要吐了,只得乖乖的掏出了九百六十元的纸币,要不是小蝶拦着,朱由校是万不肯放过这种恶人的。 朱由校看着手指发颤的老板娘,故意扯着嗓子喊道:“人无信不立,这么多手机帮你宣传你的生意也算是做到头了,。善恶终有报,你今儿这是自己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小蝶的提成我们不要了,留着关板的时候买几挂鞭炮庆祝庆祝吧,拜拜啦您那!”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就像欢送英雄一样欢送朱由校和小蝶。 从人群中挤出来后,朱由校便拉着小蝶的手上了四楼。 小蝶挣扎着从朱由校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拜金?” 朱由校一个爆栗打在小蝶的头上,咧嘴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妹子,你那不是拜金。谁都喜欢钱,谁都想过好日子,傻丫头,你想多了。” 小蝶感激的冲着朱由校抿嘴一笑,“哎,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刚才我还嫌弃自己呢,幸亏你给我刹住了车。不过看你刚才把那个恶婆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真叫一个神清气爽。不过可惜,又得去找兼职了。” 朱由浪笑一声,给小蝶来了一个壁咚,挑了挑眉用无比诱惑的声音说道:“小妹妹,眼前就有一份兼职你干不干?干的好的话,有机会拿个几万的提成哦。” 第四十三章 大自然的搬运工 “流氓,想都不要想!”小蝶满脸羞红,双手抱在胸前戒备的看着朱由校,不过她转而想到这是在人潮涌动的批发市场内,心里这才安稳了些许。 朱由校这货放荡之中带着一丝正经,挤眉弄眼的说道:“美女,你可比我猥琐多了,我喜欢。 好了咱们闲话少叙,动物园批发市场鱼龙混杂,即使是同款质量也是参差不齐。所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小哥我想请你这个地头蛇帮忙购买五万双解放鞋和五万套迷彩服,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怎么样?” 小蝶脸上的表情先是诧异,接着便是哭笑不得,“哇,大哥你家里养着一个军队吗?” 朱由校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毫不犹豫的递到了小蝶的面前,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道:“这卡里有二百万块钱,嘉德公司刚转过来的我还没捂热呢。密码是6个8,现在还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自打认识朱由校一来,小蝶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过,深情一正说道:“张哥,真没开玩笑?” 朱由校用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摆了一个自认为能帅死人的pose,“真没跟你开玩笑,送到南湖别墅,地址你知道。要是今天能送到的话,我额外给你加一万的奖金。” 小蝶一把从朱由校的手中接过银行卡,爽快的说道:“哥,你太塞了。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朱由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有钱就帅啊,快去吧!” 小蝶双手在朱由校的眼前挥舞了一下,“哥,你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啊?” “不怕!”朱由校摆了摆手,猥琐的笑道:“大不了我报警,哈哈!” 小蝶知道这其中信任的重量,感激的给了朱由校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身便离去,不是怕朱由校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是怕走晚了这孙子反悔。 朱由校打了个车回到了南湖别墅,作为一个拥有紫禁城的人,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中式装修他并没有特别的激动。虽然暂时没有拿到房本,不过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征询了唐小七的意见后,他便暂时把现代社会的传动点设置在了南湖别墅007栋。 小蝶的办事效率很高,晚上八点的时候便把五万双解放鞋和五万套迷彩服送到了以前嘉德拍卖行的找代办,现在朱由校的住处——南湖别墅007栋。 十多辆京北拍照的五菱宏光把朱由校别墅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南湖别墅的保安都看傻眼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面包车同时出出现。 当得运送的是解放鞋和迷彩服后他们差点没笑掉大牙,他们觉得这有钱人的世界真他娘的搞不懂,讨论了半天一致认为朱由校这是典型的人傻钱多,说的更贴切点就是有俩骚钱不知道怎么花了。 别墅一层,左边是解放鞋右边是迷彩服,简直成了迷彩的海洋,朱由校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东西再看一眼手上的乾坤戒指,心里一阵苦笑,今晚他是有的忙了。 小蝶上前轻轻地拍了一下朱由校的肩膀,甜甜一笑,“哥,今天可算是让咱们捞着了。解放鞋市面上的最低批发价大概是15块钱一双,迷彩服最低批发价大概是25一套。 这些鞋子和衣服都来自红星服装厂,前是公有制企业,自谋生路了后有点跟不上时代的节奏,营业额是逐年下滑。这都是他们的库存货,鞋子不挑号10块钱一双,衣服15一套。您别看是旧货,以前人做生意讲究信誉,都是出自老师傅之手,质量没的说。 咱们这可是雪中送炭救了他们一条命,他们为了表示感激送了咱们两千条大裤衩子。怎么样,妹子给力不?” “小蝶,什么也别说了。”朱由校看着小蝶一脸的钦佩,“给你转账的五万已经到账,权当哥对你的感激。” “哥,要不了这么多的!”小蝶受宠若惊,这钱她拿的实在是心慌意乱。 推辞了半天,小蝶拗不过朱由校只得收下。 这货陪着小蝶在附近的酒店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二人依依惜别,回到别墅便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来。 朱由校这个大自然的搬运工马不停蹄的忙乎到大半夜,终于累的瘫软在地,看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骂道:“这他娘的当的是什么鬼皇帝,都累成狗了。” 这时唐小七化作一道投影突然出现在朱由校的面前,一脸同情的说道:“少年你真快累死了,看你这么辛苦,小七大发慈悲,你可以用半个月的时间换取乾坤戒指一个时辰的扩容,这段时间足够你把这些破烂捣鼓到明朝去了。”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朱由校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唐小七,恶狠狠地说道:“折腾了大半宿,姑奶奶求你快给我换了吧。” 唐小七把脸一板,指着朱由校的鼻尖气鼓鼓的说道:“你刚才在心里骂小七了,小七很生气后果很严中,现在只能换半个时辰。” “靠,又是读心术!”朱由校彻底崩溃了,“人前装逼人后受罪,姑奶奶,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吧,总比累死强。” 唐小七嘟着嘴不情愿的一挥手,一阵七彩虹光闪过,朱由校的时间少了半个小时,乾坤戒指的容量也临时增加到500kg。 看着眼前飞快闪过的倒计时,朱由校没工夫跟唐小七扯皮,飞快的忙碌了起来。 曹钦程接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出了北京城,在他的印象中袁崇焕应该是孙承宗这个老顽固的人,此人向来是跟以魏忠贤为代表的宦官集团不对付的,凭这一点来分析袁崇焕也不会是自己人。 就是找人在辽东搞事情也应该找那些监军太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这节骨眼上,魏忠贤会让他冒着天大的风险去跟袁崇焕接触,在他眼里这实打实的是南辕北辙。 一路马停人不停,三日后曹钦程终于赶到了宁远城,把信亲手交给了袁崇焕。 朝中的风云变幻袁崇焕早有耳闻,看罢魏忠贤的来信他的心中思绪万千,他觉得自己大展宏图的机会今天终于来了。 在外面吃了个炒饭,今天的屎是喷射出来的,能看见里面难得米粒、黄瓜和萝卜块,真想给你们看看事发现场。这章是提着精神强熬出来的。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周末愉快,安了。 第四十四章 蓟辽督师孙承宗 夏天的风热情奔放的像一个浪荡娘们,不管人们出门干什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浪。 马车吱嘎嘎吱嘎嘎的从午门驶过,锦衣卫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五万套迷彩服和解放鞋运送到了京营之中。 这军绿色的衣服和鞋子一出现便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京营神枢营的士兵他们往身上一穿,再把一种叫武装带的腰带往腰间一扎,整个队伍的精气神比那些没换装的士兵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尤其是穿着这身衣服往树林里或者草丛一趴,稍微离得远了根本发现不了,这一点就连锦衣卫也是羡慕不已。 乾清宫,朱由校忙碌了一晚上,一直在暖阁睡到正午时分才起床。洗漱完毕,还没等他用膳便见王安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主子爷,您总算是睡醒了。孙承宗孙督师已经在文华穿殿等了您大半晌了,他从辽东前线一回来连家都没回便要来给您早讲,现在都成了午讲了,您要是再不去恐怕他那个老学究就要发飙了。” 朱由校把洗漱物品全都搬到了东暖阁,放下手中的毛巾,一脸疑惑的问道:“午讲?讲什么?” 王安一脸的懵逼,“额,孙大人本来是要早讲的,可现在这时间都中午时分了,只能午讲了。午讲属于小经筵之一,按照惯例,应该是讲《通鉴节要》、《贞观政要》。” 作为政治核心,通过讲读皇帝可以通晓历代兴衰,提高文化修养,讲读结束之后还可以和讲官和阁臣一起切磋治国的道理,提高治国的水准。 然并卵,因为明朝的皇帝被限制在小小的紫禁城这一方天地中,先天就脱离实际,自打土木之变后,皇帝踏出宫门一步,朝臣就以“保护圣躬”为由加以劝阻。 更何况明朝的皇帝认真听讲的压根就没几个,变着花样不御经筵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皇帝的素质并不是特别的高,所以他们很难有效的发挥出权力核心的作用。 朱由校脑子一阵空白,搔了搔头,“王安,有小经筵是不是还有大经筵?” 作为太监的扛把子,王安精明至极,岂肯让朱由校露怯,连忙出言解释,“主子爷聪慧,早讲、午讲称之位小经筵,这是每日都有的。大经筵分为春讲和秋讲,皇帝御临文华殿听讲,寒暑暂免。万历二年(1574年)定自二月十二日起,迄五月初二日;秋讲自八月十二日起,迄十月初二日。” 朱由校感激的冲着王安点了点头,他对孙承宗这个帝师颇为感兴趣,“饭不吃了,现在就去文华穿殿。” 王安不敢怠慢,连忙在前引路,七扭八拐,不消片刻便引领朱由校到达了文华穿殿前。 器宇轩昂的孙承宗身穿一品朝服,昂首挺胸站在文华穿殿之前,看到朱由校轻车简行而来心中的怒火去了大半,远远的便跪倒在地,“臣,孙承宗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快步上前,弯腰将孙承宗搀扶而起,情真意挚的说道:“老师快快请起,你我君臣之间以后万不用行此君臣大礼。外边的日头这么足,让老师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都是学生的不是,咱们屋里说话。” 孙承宗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没想到半年多没见朱由校愈发的尊师重道了,“多谢圣上体恤下臣。” 君前臣后,二人来到文华穿殿之内。不用吩咐,自有值守的太监呈上香茗。 孙承宗开门见山,,不待朱由校寒暄,冲着他打了一个眼色,便拿出了《贞观政要》开始照本宣科起来。 鸡贼的朱由校早就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按理说孙承宗从辽东回来应该先去内阁述职,他此刻却跑到文华穿殿来给自己午讲,还一等就等了一上午,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找自己当面陈述。 做戏要做足,孙承宗讲了足有半个时辰,朱由校抻了个懒腰打了声哈欠,冲着那群听的津津有味的太监们挥了挥手,一脸疲惫的说道:“朕有些养生问题要跟孙大人请教一下,你们都下去吧。” 那群太监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全都垂首倒退而出。 “哐当”一声,王安贴心的关上了殿门,他知道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 孙承宗见殿中再无一人,拖着酸麻的双腿不合礼制的凑到了朱由校的跟前,拉着他的时手是老泪纵横,“皇上,老臣总算是见到你了,您长高了,也瘦了。老臣,一年之间上了七八个折子求见,您为何都给淹了啊?” 朱由校用衣袖轻轻的替孙承宗拭去泪水,苦笑一声,“老师,实不相瞒,朕对此事是一无所知,别说折子上的内容,就连折子朕都没见到。想必是魏忠贤等人使了手段,淹了老师的折子吧。” 孙承宗知道朱由校说的这都是事实,加上其并无责备之意,后退几步重行君臣之礼,神情郑重的说道:“圣上,老臣之所以快马加鞭急匆匆的赶回京师面圣,是有一件边关要事禀报。” 朱由校连忙起身,把孙承宗搀扶而起,“老师不必拘泥于礼数,但说无妨。” 孙承宗重重的点了点头,无比愤恨的说道:“三月前派遣党羽胡良辅、记用等四十五人带着数万武器装备来到山海关,供给边关军队,又用白金十万,蟒、麒麟、狮子、虎、豹等银币赏赐将士。 圣上,他们表面上是慰劳军队,实则是在窥探军情。武将本就受文官掣肘,现在又有宦官监军,虽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一旦遇到紧急军情经常裹足不前,出了事情更是相互推诿,拖来拖去最后终究是不了了了之。 可无论是流失了边民,还是丢失了国土,这份痛楚最终都会由朝廷来承受。” 朱由校听出了孙承宗话后的意思,双眼精光直射,“老师的意思是让朕撤掉监军太监?” 孙承宗欣慰的捋了捋像戟一样的胡须,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声音雄厚的说道:“正是!宫中派出的宦官一味的索贿方算小害,那群不懂的军事之法,却偏要指挥一通的才是大祸害。” 朱由校眼睛一眯,“撤掉太监监军可以,甚至连文官也可以撇到一边!” 孙承宗眼睛瞪得溜圆,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年纪轻轻的朱由校会有如此大的魄力,“吾皇威武!” 谁知朱由校话锋一转,翻了翻眼前的《贞观政要》,咄咄逼人的说道:“老师你莫要称赞朕,在这之前,请你给朕一个防止边将尾大不掉的策略,朕可不想让唐朝的安史之乱重现人间。” “啊!?”孙承宗大惊失色,语气慌乱无比,“圣上是说九边之将有可能成为军阀,反过来为祸大明?” 朱由校微微一笑,“正是!” 孙承宗原本是乘兴而来,却被朱由校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老臣思虑不周,还请圣上见谅。” “无妨,老师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朱由校缓缓的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两本奏折,缓缓地推到了孙承宗的面前,“老师,这是兵科给事中和都察院御史参劾你贪赃枉法的奏折,他们要朕掳去你的兵部尚书和蓟辽督师,你说朕是如何做的好。” 孙承宗接过奏折脸上阴晴不定,迅速的翻阅了起来。 监军太监撤还是不撤,确实是个问题,朱由校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除非他不想亲政。 第四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君臣相顾,半晌无语,这是一个死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得开的。 阉党煞费苦心,两本奏折上罗织的罪名让孙承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其中不但牵扯到他的家人,更牵扯到辽东边将熊廷弼和王化贞等人,这要是刨根问底一路查下去,不管罪名是否属实都会边关大乱。 “圣上,这是阉党给老臣下的套,边将和臣的家人确实收了宦官送去的银两,可他们当时他们是威逼利诱,由不得我们不收。老臣现在是百口莫辩,无论做什么都会给他们留下揪着不放的口实。” 正襟危坐的朱由校突然开口说道:“那就不要争辩,参劾熊廷弼和王化贞的奏折像雪片一样,朝臣都知道朕以前是不管事的,内阁那帮家伙现在把那些奏折全都推到了朕的面前,说是让朕定夺,其实就是将朕的军。” 孙承宗猛捶桌面,斩钉截铁的说道:“圣上,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熊廷弼守辽三年,固若金瓯,万万动不得啊!” “熊廷弼是要保的。”朱由校目视远方,拖着下巴点了点头,“吏科推荐袁应泰接任辽东经略,此人如何?” 孙承宗不假思索的说道:“袁应泰文事有余,武备不足,不可担此重任。他若入主辽东,熊廷弼数年间定下的规律定会被废除,如此一来辽东必乱。” 朱由校眉关紧锁,“那王化贞呢?” 看来一年的蓟辽督师确实下了功夫,孙承宗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骨子里是一个女子,不能知人善任,好大喜功,不是一个好将领,叶向高将其视为得意门生,用他当辽东巡抚,实则是他一生最大的败笔。” 殿外的知了声一阵高过一阵,文华殿中却寂寥无声。 看着陷入沉思之后的朱由校,孙承宗长叹一口气,出言打破了沉默,“圣上,丢卒保车吧。免去老臣的蓟辽督师,擢升熊廷弼接任此职。” 朱由校诧异的抬起头,孙承宗的正直刷新了他的三观,“老师不可,朕相信您是清白的。” “老臣辞去蓟辽督师对大明的江山社稷有益,那群躲在背后的人会安稳一阵的。”孙承宗感激的冲着朱由校一拜,“圣上,您对嫔妃们好,对臣子们好,对宦官也好,对那些身份卑微的宫女们也好。可您可知道,对所有的人都好,就是对所有的人都不好。” 朱由校咬了咬嘴唇,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但是朕还是相信老师是清白的。” 孙承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圣上,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时,老臣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吗?当了皇帝你就是天下最孤独的人,因为没有与你利益相同的人,如果有,那只能是敌人。”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朱由校的大脑,他继承了那些往昔的记忆,泪眼婆娑的呢喃道:“所以,老师说朕是寡人。天地君亲师,要是有一天老师与朕的利益,与大明的利益有冲突的时候朕该怎么办?” 阳光透过窗格洒在孙承宗的脸上,他笑的灿烂无比,“不要犹豫,杀了老臣。” 朱由校盯着孙承宗沉默片刻,“朕不杀你,欺师灭道的事情朕不干。” 时光荏苒,时间带走了一切,却带不走感情。 孙承宗感动的老泪纵横,“圣上的回答跟当初一字不差,有这一句话老臣足矣。当初圣上接手的时候东林党独大,现在确是阉党独大,圣上终究是走了一个极端。 老臣斗胆提醒圣上,皇帝有一项重要职责是平衡朝中各个派别的势力,并且把它们拧成一股绳,让他们有劲往一处使,而不是斗来斗去内耗不止。” “老师教训的是,朕知道了。”朱由校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老师可以请辞蓟辽督师,暂时在家中静养,不出半月朕自会为老师安排一个好去处。” 君臣二人又讨论了一番辽东局势,愈说愈高兴。只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孙承宗才起身告退。 见孙承宗离去,王安附在朱由校的耳边悄声说道:“皇后去乾清宫寻圣上不着,都追到文华穿殿来了,见圣上跟孙督师言谈甚欢不忍打扰,已经先行离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后已经派人来请了三次,说是请主子爷务必去一趟坤宁宫,有要事相商。” 朱由校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叫声,悲催的看了一眼王安,“刚才谈话太过投入忘了饿,我先行一步,你快些去弄些东西送到坤宁宫给朕祭祭五脏庙。” “奴婢遵旨!”王安迅速转身离去。 坤宁宫,朱由校正在狼吞虎咽,张嫣心疼的把一杯刚用嘴吹温的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用手替他抹起了后背,那力道不轻不重,“万岁你慢些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陕西一路走到京城来逃难的呢。” 朱由校笑的像个傻x一样,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还是嫣儿疼朕,在你这朕总能找到家的感觉。” 张嫣笑着翻了个白眼,“哼,花言巧语,嫣儿可不吃你这一套。自打你病好了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见天的就知道忽悠嫣儿。” 嘴上这么说,张嫣的心里却乐开了花,都说皇帝是天下最孤独的人,能让朱由校有家的感觉,她这皇后做的还算成功。 朱由校把一条牛舌饼塞进了嘴里,腮帮子一鼓一动,呜咽着说道:“嫣儿你找朕不是说有要事相谈吗?真的心里最是放不住事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与朕听。” 张嫣杏眼圆瞪,掐着腰怒气冲冲的说道:“坤宁宫的宫女们意外的发现这宫中有怀孕的宫女,他们禀报与嫣儿后,嫣儿还以为是陛下临幸。岂料今天嫣儿去送张裕妃回宫,竟然撞见了另一名怀孕的宫女。 嫣儿心生疑惑,与张裕妃商议之下,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就命人前去查了文书房宦官和女官彤史的记录,并没有找到圣上曾经临幸过这些宫女的记录。嫣儿一怒之下,派出坤宁宫宫女和太监四处打探,竟然发现宫中有怀孕宫女二十六人,她们入宫的时间还查无实据,你说事儿蹊跷不蹊跷。” 明代实行双重记录,宦官与女官,各根据皇帝、后妃宫女的形迹,分别记录。文书房宦官负责记录皇帝每晚寝宿所在及所幸宫嫔名字。女官彤史,负责记录后妃宫女被幸于皇帝的寝所。 “噗!”朱由校一口把嘴里的嚼碎的牛舌饼给喷了出来,转身一把捂住了张嫣的小嘴,看了看左右面色难堪的说道:“嫣儿,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能不能小点声说。” 见张嫣点了点头,朱由校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 张嫣堵着小嘴,用手轻拍剧烈起伏的胸脯,看着朱由校没好气的说道:“你个死人,你这是想憋死嫣儿好另立新妃啊。你别这么萎靡不振嘛,你想多了,这内宫之中谁敢给你带绿帽子,那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朱由校讪讪一笑,“然而内宫中还是多了二十六个怀孕的宫女,这不是戴绿帽子还是什么。” “非也,非也!”张嫣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头上的金步摇发出一阵环佩叮当的悦耳声,“嫣儿觉得这是有人在暗中设局,要行狸猫换太子之事,所以嫣儿没有贸然打草惊蛇,一切查探都是在暗中进行。” 朱由校拍案而起,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如果此事为真,那还真是一条歹毒的计策,他们这是要断了老朱家的跟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张嫣点了点头,拉着朱由校缓缓的重新落座,“那是自然,嫣儿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一并说与你听,太常寺少卿曹钦程府邸就在家父太康伯府邸对过,三天前午夜时分太康伯府上守夜的门房听见门外有异响,恐怕家里遭贼,透过门缝意外窥见曹钦程跟第六房小妾告别,大概是仗着午夜时分人少,他亲口跟那小妾说要去辽东办一件大事情。 家父不敢怠慢,恐怕圣上吃了亏,思虑再三打着探亲的名义把这消息送进了宫中。”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朱由校嘴角一翘,邪笑一声,“司礼监今天一大早送来了一封加急奏折,嫣儿猜猜是从哪里来的?” 第四十六章 一天一趟 看到朱由校拿出奏折,张焉连忙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庞,花容失色的向后连退几步,“使不得,使不得,刻有戒谕后妃之词的红牌就悬挂在宫中,祖宗定下的规矩,后妃是不得干政的。” 后妃干政与外戚专权往往互为表里,明朝却从未发生过,可见其防范措施之周密严苛。 “切!”朱由校一脸的不以为然,冲着张焉挑了挑眉,“嫣儿怎么会干政,这是一封来自辽东的奏折,咱们小两口来分析一下。” 张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看不看,打死也不看!” 朱由校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打了一饱嗝,把腿放到了案几之上往后一仰,“你不帮朕分析谁帮朕分析?这屋里也没别人,咱们也没别要藏着掖着,朕现在除了能指挥得动锦衣卫和京营,除了那些靠边站没有实权的忠臣们,谁是真心听的朕的话,谁又是阴奉阳违,这些朕都是两眼一抹黑的。不是朕忠奸不辨,实在是太久不问世事了,哎!” 这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把责任全都一股脑的推到了以前的朱由校身上。他虽然也看过史书,但终究与现实有所区别。 张焉见朱由校说的情真意切,长叹一口气,缓缓地放下了衣袖,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爱怜的看着他,“哎,你要不是皇帝一定是天下最好的木匠。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嫣儿为你参谋参谋也好,你可莫说嫣儿坏了规矩。” 朱由校咧嘴一笑,把奏折递到了张焉的面前,“哪有你这么漂亮的臭皮匠,给朕来一打,哈哈!” “呸,休想!”张焉心里满是甜蜜,笑着冲着朱由校翻了一个白眼,接过奏折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袁崇焕这奏折写的洋洋洒洒,但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臣遇明君,只要你朱由校封我当蓟辽总督,我袁崇焕保证五年之内平定辽东,皇帝请你务必选我,选我,选我,选我!” 朱由校看后才知道忽悠朱由检的“五年平辽”已经是2.0版本的,他手中的这个才是1.0版本的。奏折有些繁体字特别的难认,他是硬着头皮连猜带蒙硬冲下来的。 奏折拿在手中,张焉两弯秀眉微蹙,朱唇轻,疑惑的问道:“袁崇焕奏折中说五年平辽,你可信?” 朱由校把嘴一撇,“扯淡,他要是有那道行早就把后金拿下了,无非是要官罢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袁崇焕这人能力还是有的。”张焉轻轻的把奏折放在了案几之上,挨着朱由校座了下来,“依嫣儿妇人之见,如今后金势力已经,要想彻底的剿灭他们绝非一日之功。” 要是有超大的容量就好了,运些挖掘机来也把后金给干趴下了,朱由校看了眼手上的乾坤戒指,苦笑一声。 张焉看朱由校愁眉苦脸,忍不住出言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上火,辽东以北乃是苦寒之地,虽然后金占领了沈阳城和铁岭城等大片土地,但是物资匮乏的他们也没有进攻大明的能力,只要我们固守山海关,后方有朝鲜在策应,他们是成不了气候的。” “说的在理,你的见解倒是深刻。”朱由校脸上愁容渐去,伸开臂膀趁机把近在咫尺的张焉搂在了怀里,“朕要的不是维持现状,朕是要收复辽东的,京师需要一个战略缓冲带。外族动不动就打到京师,终究是有些太被动了。” 张焉本来是要挣扎的,听到朱由校的这番话却两眼直冒精光,“你跟以前的浑浑噩噩判若两人,能有这番话足以告慰祖宗在天之灵了!嫣儿以前还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的皇帝,哈哈!” 软玉在怀,两具温热的身体贴在了一起,气氛说不出的旖旎。 朱由校贪婪的吸了一口张焉身上的体香,右手不老实的隔着薄纱轻捏她的臀部,那种柔软之中带着一丝紧实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心猿意马的说道:“嫣儿,昨夜朕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你陪朕去午睡一会吧!” 张焉坐在朱由校的大腿上,身上紧张的出了汗,冰雪聪明的她哪能不知道朱由校是意有所指,往他怀里凑了一凑,她是有意要个孩子的,失望的说道:“今天不行,腹痛的紧,改日吧。” 朱由校愣了片刻,侧首往张焉的双腿之间一看立马知道她为何拒绝自己了,笑道:“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日子。腹痛可以喝些姜糖水,驱寒的。等过了这几天,朕这有一妙方,能让你十个月不腹痛。” “什么灵丹妙药能是个月不……”张焉满脸绯红,明白过来的她粉拳轻锤朱由校的胸口,“好你个朱由校,这么下流的话儿,你竟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看拳。” 粉拳挥舞,张焉的腰肢难免扭来扭去,这正中朱由校的下怀,趁机上下其手,好不妙哉。 不一会这货就邪火直窜,找了个由头离开坤宁宫,猴急的直奔咸安宫找客氏去了。 咸安宫原本是后宫中最热闹的地方,现在却门可罗雀。宫中没有一个嫔妃愿意来这沾染晦气,就连一向与客氏交好的任容妃也似乎忘了客氏的举荐之恩,一次也没有来探视。 客氏不准踏出咸安宫半步,捎带着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也被禁了足。他们洒扫完了庭院百无聊赖的躲在阴凉的地方偷懒,有的胆大的直接找个避人的地方困起了觉。 年长的太监和宫女已经在考虑自己的退路,那些年轻的太监和宫女却年少不知愁滋味,总算是逮到了空闲,眉来眼去的捉对打情骂俏。 “圣上,驾到!”王安高亢洪亮悠长的嗓音直上云霄,就像一块大红砖头突然砸碎了夏天午睡时窗户的玻璃,彻底打破了咸安宫的宁静。 咸安宫的宫女和太监们顿时乱作一团,穿衣服找不到衣服,扫地的找不到扫把,泡茶的突然发现没有热水……简直是鸡飞狗跳。 原本在打瞌睡的彩云一听朱由校突然来了,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撩开腿就往客氏房里猛蹿而去,“夫人,夫人,夫人,万岁爷又来了。” 正在对镜打扮的客氏花容失色,手中的金簪“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什么?!万岁爷又又又……又来了?” 彩云连忙点头,“奴婢万死不敢欺骗夫人,奴婢亲眼看着万岁爷过了宫门,向着夫人的房间来了。” 客氏噗通一声跌坐在鼓凳之上,哭丧着脸说道:“这是干什么啊?不是昨天刚来的吗?咋又来了啊?一天一趟啊?” 还没等彩云回话,门外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接着传来了朱由校猥琐的笑声,“朕的小乖乖,朕又来看你喽!” 第四十七章 客魏俱忧 客氏听了是肝胆俱颤,看尼玛啊,明眼人都知道朱由校是干什么来的。 夏季天气炎热,古代的降温措施固然不少,但最有效的还是少穿。 一袭粉红半透薄纱裙衬托的客氏愈发的肤白如雪,把她曼妙的身躯展现的淋漓尽致。薄弱蝉翼的裙摆随风而荡,那双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时而雪白的如同刚出水的白莲藕,时而如同时间未有的粉莲藕,平添了一股诱惑感。 朱由校的眼睛都看直了,在心中发誓下次一定带些丝袜来,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称赞道:“呦,夫人今天的妆容穿着让朕甚是欢喜,但是精神不佳,来来来,咱们里屋去一探究竟!” 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客氏心里暗暗叫苦,她要是知道朱由校来定不是这般随意简单的装束,强颜欢笑道:“主子爷谬赞了,奴婢的身体不打紧的,彩云去焚香,你们去请出那架古琴来,这大热的天,我要为圣上奏上一曲,消消心中的烦躁。” 朱由校的手片刻也不肯离开客氏,那种滑腻的感觉就像在带着体温的天鹅绒上摩挲,他舒服的闭上了眼,“夫人会弹琴?” 客氏轻轻的拿开朱由校的狼爪,颔首笑道:“以前奴婢是一农夫,除了照顾主子爷的起居外无所事事,便利用闲暇时光跟宫中的琴师们学习了这抚琴的技艺,一直想博主子爷一乐,却怕琴艺低劣污了您的耳朵,今日就斗胆献丑了。” 朱由校微微一笑又贴了上去,浪荡道:“夫人又这份心就好,朕的心里欢喜的紧。” 训练有素的宫女们手脚麻利,转眼间香烟飘逸,婉转悠扬的琴声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琴弦上流淌而出,大殿似乎比刚才清凉了不少。 客氏的琴艺是比不上冯贵人的,但也算是学有所成,葱白一般的十指上下分飞,让人一阵眼花缭乱。 琴声能陶冶人的情操,前提是用心听。 朱由校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琴声之中,他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究是没忍住。起身从后面拥住客氏,双手放在她的双手之上,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挑逗道:“朕还是愿意听你那日在床上唱的《***》,带劲!” 客氏心里十万只***奔腾而过,和着自己玩命的谈了半天毛事不管,都他娘的对牛弹琴了。 对于这种事情客氏以前是求之不得的,可朱由校自打上次病重痊愈了以后,简直就是个索欲无度禽兽,就跟几十年没见过女人一样,各种花样频出,每次没有半个时辰根本就下不了床。 最让客氏接受不了的是朱由校的拔丁无情,但他是她在宫中的靠山,能挡住自然是好的,挡不住也只有不顾腰痛咬牙应硬上了。 客氏媚眼如丝,瞥了一样朱由校,“主子爷,奴婢承蒙圣意垂怜自然是欢喜紧,可后宫佳丽三千,您也得雨露均沾,否则那些嫔妃们容不下奴婢的。” “淘气,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朕跟夫人在床上特别的合拍,就喜欢你这种肉肉的感觉!”朱由校看着客氏都笑的合不拢腿,不由分说抱起她便走进了里屋,甩手把她扔到了软榻之上。 客氏发出一声惊呼,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卸掉了劲儿。她躺在床上知道今天躲不过,笑着用粉拳在朱由校的大腿上捶打了几下,起身放下帷幔便与他扭打在了一起。 东厂一片狼藉,茶碗茶壶碎了一地,魏忠贤怒气冲天的坐在大堂正中,崔呈秀则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内阁和司礼监的效率从来没有这么高过,当天朱由校便把参劾熊廷弼和王化贞奏折给批了下来,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准了参劾王化贞的奏折,却立场鲜明的驳回了参劾熊廷弼的折子。 魏忠贤轻估了朱由校亲政的积极性,他早就收到了王化贞表忠的密信,为了掩人耳目才拉上王化贞的。 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朱由校竟然在他一直看中的袁崇焕那篇洋洋洒洒的奏折用朱笔批了两个扭扭歪歪的字:扯淡。 朝廷上更是乱作一团,孙承宗请辞蓟辽督师,按照惯例至少是三辞三留之后再准予辞职,以他的身份至少应该是五辞五留再准予辞职。 可朱由校直接一次通过,根本没有给魏忠贤等人的喘息的时间,接着便擢升熊廷弼为蓟辽督师,让孙承宗改任礼部尚书。 一套组合拳下来不但打懵了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更让蠢蠢欲动准备大展宏图的东林党乱了阵脚。 魏忠贤虽然让曹钦程给袁崇焕带去了密信让他伺机而动,可看到朱由校的这一系列举动依旧是惴惴不安。 阴翳的目光一扫而过,魏忠贤语气冰冷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熊廷弼当了蓟辽总督,又没了王化贞这颗暗钉,辽东有脱出杂家控制的危险,你说如何是好?” 崔呈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作为兵部尚书他比所有人都知道辽东战局对时局影响有多大,“干爹,孩儿听说现在圣上就跟着了迷一样,见天的往奉圣夫人的咸安宫中跑,要不您去找奉圣夫人去让她老人家试探试探的圣上就究竟要做什么?” “啪!”魏忠贤抄起桌上新换的茶杯对着崔呈秀就砸了过去,此刻他狂躁的像只疯狗,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愤怒的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是你说客氏被禁足必会失去圣上恩宠,这是圣上整顿后宫的征兆,让杂家早些跟她割裂。现在倒好,客氏圣意日隆,杂家是进退维艰。” 崔呈秀被茶水泼了一脸,哭丧着脸说道:“干爹,客氏的事情不是孩儿失策,实在是万岁爷不按常理出牌啊,他以前不好男女之事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魏忠贤现在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袁崇焕的身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滚蛋,以不变应万变,告诉他们都给杂家老实点,否则别怪杂家见死不救。” “哎,孩儿这就去办!”崔呈秀如临大赦,连忙从大堂倒退了出去。 朱由校心满意足的看了一眼瘫软如泥的客氏,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涌上心头,二人温存了一番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披上衣衫回了乾清宫。 要不是唐小七告诉他整顿京营的任务已经完成,任务奖品已经给他放在了钱寝宫的寝殿之中,他是万万挪不开腿的。 第四十八章 属性原来是个宝 朱由校迫不及待的回到乾清宫的寝殿之中,开门后一脸的懵逼,一派锃光瓦亮的山地自行车出现在他的面前,唐小七还贴心的给他配了十多把粉红色的打气筒。 “唐小七,你大爷的,能不能给点有用的东西!”朱由校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唐小七的世界,他发现身着宫装的唐小七明显的比上次高了一头,出落的愈发的水灵。 正赤脚躺在醉翁椅子唐小七翻了个白眼,伸手从二尺六寸见方六仙桌拿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糖用嘴咬下一颗,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唻。本姑娘不是想来个以小搏大嘛,最好的奖品可是一辆大汽车,想想在古代开车出门,那是多拉风的事情。” “少扯!”朱由校气冲冲的坐在唐小七旁边的躺椅之上,“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干,你却躺在树荫下吃葡萄,你还怪会享受的来。我有个事儿想问你,我加那些技能点都有什么好处啊?” 唐小七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跟你说了有什么用,最后你不还是都加在那一项上。” 朱由校从六仙桌上拿起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凶狠的说道:“唐小七咱们现在可是命运共同体,再说你有义务给我介绍。” 唐小七把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回果盘,拍了拍手,“得得得,难得大爷你感兴趣,本姑娘就给你介绍一下。力量和速度顾名思义,加的越高朱由校的力量和速度就会越大。力量加到一百点的时候可以开碑断石,速度加到一百点的时候可以动若脱兔。” “停!”朱由校伸手打断了唐小七的话语,他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要是我无限加是不是力量和速度会无限大?” 唐小七一阵沉默,仔细思索一番后说道:“额……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朱由校噌的一下从躺椅上窜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能不能大到举起一颗星球?能快到超越光速?” 唐小七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朱由校,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小哥,你疯了吧。先不说你需要做多少任务,请问你举起星球踩在什么地方呢?超越光速你得有那种能承受光速旅行的防具,要不下一个0.00001秒你就会变得渣也不剩。” 朱由校挠了挠头,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是这么回事啊!不过只要存在这种可能就终究有实现的机会,小七,你接着说。” 唐小七耸了耸肩,晃了晃手上的璎珞,“好吧,悟性是提升你智慧的属性,让你可以在做事情的时候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你也可以片面的理解成对你大脑的开发和提升,当悟性属性点加到一定的程度你的身上会随机出现相应的神迹,你们叫它特异功能或者仙术,总之加的越多高出现的神迹就会越多。当然还有其它的妙处,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去了。” “这个牛x!”朱由校一脸的兴奋,“我听明白了,就是悟性越高越聪明,接着说。” 开始没注意,朱由校没想到这些看似没用的属性在以后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用处,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性能力。 接下来的属性让唐小七一脸娇羞,看着朱由校那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她心中是愈发的害羞,含糊不清的说道:“性能力属性点越高就是你那话儿越强。咱们来说说体质这个属性,体质关乎你的身体健康,体质越高……” 朱由校立马就不干了,“小七,别闹,我听了半天就为等这一骨节呢,你不能掐了不播啊!我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好学生,你今天要是不说我会天天缠着你问的。” 唐小七的心中万马奔腾,狠狠的剜了一眼朱由校,娇羞的说道:“那个属性加的越高,除了你那话儿越来越大外,也会同时提高你小蝌蚪的质量和那事儿的时间次数,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朱由校全然不顾唐小七的不悦,舔着大脸没羞没臊的问道:“随着属性点的升高,会不会出现成功率百分之百,次数无限这种可能?” 唐小七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整个系统空间跟着一阵地动天摇,好不容易堪堪稳住身形,怒视着朱由校骂道:“**!” 见唐小七默认了这种可能性,朱由校yy着一次让一个星球的女人都怀孕,一想到一直嘿咻他的心里是美滋滋,“姑奶奶你接着说。” 唐小七平复了一下掐死朱由校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属性体质关系到你的身体健康,他关系到你的生命长度。要是体质过低或者环境太过恶劣,你的身体就会爆发各种疾病,有可能让你在系统倒计时结束之前挂掉。” 朱由校刚一张嘴,唐小七瞪了他一眼,“你的体质要是无限高,系统生存时间要是无限多的话,没错,不用吃惊!只要你不自杀,又不发生意外,你的寿命会无限长。但是,但是,但是,这些属性看似是没有关联的,实则有必然的内在联系。 比如你的力量超大,但是你的体质不高,因为力是相互的,一拳出去你的手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当然你悟性加的高,又恰好出现一个自愈的能力,也能弥补这个缺陷,但是自愈除了忍受痛苦还需要时间。所以你得均衡发展。” 朱由校连忙点头,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么魅力高了除了方便勾搭美女外,还有什么作用呢?” 唐小七啐道:“呸,满脑的男盗女娼。魅力值的高低代表着你对世间存在一切的吸引力高低,还有与世间一切的嵌合度,决定着他们对你的好感度,除了女人还有男人,还有动物,还有这世间的一切。” 朱由校懵逼了,“等等,等等,等等,有感情的生物我还可以理解,难道沙子和水这种没有感情的东西也可以吸引吗?” 唐小七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比如聚沙成塔,踏地涌泉。” “牛皮,震撼,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朱由校头一次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那最后这个幸运又是怎么回事呢?” “哎!”唐小七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个属性是最神秘莫测的了,根本不受人控制,更响是一个被动技能。就像你们世界薛定谔的猫那个实验一样,在事情没发生之前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可以通过祈福许愿增加他出现的概率,当然你加的越高你就会越幸运,逢凶化吉也不是不可能。” 朱由校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这里边最厉害的就是这个属性点了,这让他有了成长成无敌幸运星的可能。要是到了那一步,可真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 唐小七伸手对这想入非非的朱由校就是一个爆栗,鼓着腮帮子说道:“你除了女人就是票子,别想美事了。你现在跟方才谈论的事情的差距不亚于一滴水与太平洋的差距,快加上属性点,抓紧做任务去吧。” 朱由校捂着头笑得没心没肺,连忙调出了属性界面。 “宿主:朱由校,等级6级,力量:56。速度:40。悟性:20。魅力:36。性能力:23。幸运:33。体质30。未分配属性点10点。” 朱由校这次是雨露均沾,七个属性都加了一点后,老习惯,把剩下的三个属性点全都加在了性能力上,手脚麻利的按下了确认按钮。 “宿主:朱由校,等级6级,力量:57。速度:41。悟性:21。魅力:37。性能力:27。幸运:34。体质31。未分配点数0。” “剩余生存时间45天。” “乾坤戒指储物重量增至20kg,开启储存植物模式。” “接受新任务,改善京师生存条件,任务时限一个月。注:此任务是开放任务,系统判定完成等级越高,奖励越丰富。” 一朵三瓣白莲花如同魔法阵一般突然自朱由校的脚底出现,缓缓的将他托到了半空之中,转眼间他的身体被包裹在一片荧光之中,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觉得***也不过如此,只是这种感觉也就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 “烂泥扶不上墙,赶紧滚回去做任务!”唐小七一看他变着法的在性能力上加了4个属性点,气的跳起来对着还在半空的朱由校就是一个窝心脚,一脚就把朱由校给踢回了乾清宫。 重新出现在乾清宫寝殿之中的朱由校看着眼前的自行车,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松江印花棉帕,忍不住打了一个响指,“有了,我为什么不用这些自行车组建一支武工队? 第四十九章 前门大街遇无赖 一两点的太阳晒的人直冒油,乾清宫大殿前广场上九十九个光着膀子的锦衣卫九人一组,正在玩命的练习骑自行车。 这些锦衣卫都是百里挑一的棒小伙,他们能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策马狂奔,自行车蹬的溜得一笔,才两天的时间有的人已经能大撒把了,都他娘的把自行车玩出花样来了。 朱由校像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躺在乾清宫大殿前树荫下的躺椅上,身旁的八仙桌上摆着七八牙冒着凉气的冰镇西瓜,冰是刚从冰窖中取出来的,远远的就能闻见香甜的瓜味儿。 八仙桌上的瓜果可都是无污染的有机绿色产品,朱由校随手抄起一牙儿西瓜,轻咬一口,汁液饱满,西瓜汁直接顺着喉咙滑到了胃里,整个五脏六腑顿时一片清凉。 “王安,田尔耕和许显纯审的怎么样了?” 王安刚想为练车的锦衣卫叫好,连忙躬身答道:“回禀主子爷,他们嘴紧的很,什么也不肯说。” 朱由校狠狠的咬了一口沙瓤西瓜,他去内承运库和太仓库看过,真真儿的是没有多少钱了,大明简直是穷的一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他们犯下的那些事儿足够他们死个千八百回的了,要不是指望他们供出点有用的东西来,朕早就把他们砍了。这样吧,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先把他们的家抄了吧!” 王安点了点头,试探道:“主子爷,朝廷用度紧张您要不要下个口谕,号召文武百官们捐下款?” 朱由校连连摆手,“得得得,打住!他们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这帮狗日的们也忒狠了,把能卖的官都卖了。” 王安愤恨的说道:“这事儿奴婢已经跟都察院的右都御史袁可立说过了,他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他已经在组织可靠的御史着手搜集他们的罪证了,先从京城开始。奴婢的意思是,一旦坐实了他们的罪证就往死里弄。” “那是自然。”朱由校点了点头,“记住,最近的辞呈一个也不要批,逮上百八十个朕把辽饷给免了,底层老百姓忒苦了。” 王安想不明白朱由校是怎么知道底层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他可从来没听说朱由校接触过底层百姓,“圣上英明,民安则国安,民稳则社稷稳!” 朱由校觉得这皇帝真他娘的不是人当,出个宫难,要是想当个有所作为的皇帝更难,“哎,奉承的话就别说了,朕这皇帝当的太憋屈了。文武百官是党同伐异,一天到晚的正事儿不干就知道撕逼。” 王安眉毛一皱,生怕朱由校以为他是公报私仇,谨慎的说道:“既然动手了,主子爷为何不一口气把魏忠贤扳倒,把这么一个大祸害放在宫中终究是不妥吧?” 朱由校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得了吧,扳倒一个魏忠贤没准会来一个还不如他的李忠贤,那空白出来的权利终究需要有人去继承。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暂时维持现状的好。” 说完甩手把啃得只剩下绿皮的西瓜皮冲着正在自行车上玩倒立的锦衣卫扔了过去,抄起鹤羽扇指着那群锦衣卫说道:“奶奶的,你们是锦衣卫不是杂技团,你们是朕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气死朕了,集合!” “千秋万代,一统江山!” 九十九个锦衣卫一边高呼,迅速的推着各自的自行车按照队列集结完成。 朱由校从阴凉树荫下走到了炎热的阳光里,看着气势如虹的锦衣卫精英们满意的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喊道:“别说朕没给你们扬名立万的机会,你们骑着自行车三十三人一组,现在就去抄田尔耕和许显纯的家,记住要片甲不留!” “是,保证片甲不留!” 锦衣卫喊声震天,他们现在最愿意干的就是抄家。几次抄家下来,锦衣卫在老百姓心中的口碑大为好转,要是再来几次大动作洗白完全有可能。 一辆辆自行车从乾清宫中鱼贯而出,分作三组消失在紫禁城中。 朱由校从怀里掏出小镜子照了一照,整理了一下头发,叹了一口气,“哎,又他妈帅了,造孽啊!” 王安看着自恋的朱由校直上火,“主子爷您不说今天去京城微服私访嘛,乔装的衣服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您扮作富家子弟,奴婢扮作官家,那些锦衣卫扮作奴仆,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 朱由校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完成任务的欲望,打了一个响指,“走你!” 一行人出了紫禁城往东走,直奔繁华的前门大街而去。 七八个袒胸露背的彪形大汉一步三摇的走到了王婆的摊位前,用脚狠狠的踢了她的菜筐一脚。 一个瘦高的像竹竿一样,贼眉鼠眼的家伙骂骂咧咧的说道:“麻辣个巴子的,王婆儿,你昨天的贡钱还没有缴呢,今天又出来摆摊,是不是找死啊?” 王婆是军户,丈夫战死在了辽东,靠着卖菜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却非要替她爹报仇也去了辽东,是一个命苦的女人。 说是菜摊,其实就是临街摆了两个大竹筐,里面盛着新鲜的青菜,都是下去刚从地里采摘的。 岁月在王婆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看的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她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站在自己的菜摊前,毫不畏惧的说道:“天子脚下你们休要撒野,老婆子卖了六年的菜了从没听说过保护费,皇帝老爷都没收老婆自的税你们凭什么要保护费,难道你们比皇帝还要大吗?” 那贼眉鼠眼的家伙一时语噻,鬼知道这市场里有没有东厂的番子,“你……你这是不把我马三放在眼里啊,兄弟们砸他的摊子!” 王婆反手从菜筐里炒超出一把锋利菜刀,威慑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别人怕你们,我老婆子可不怕你们,老头子死了,儿子不知死活,你们要是敢砸我的摊子,我就跟你们拼命!” “吆喝,叫板是吧,看来今天必须见红了!”马三狞笑一声,身后的同党跟着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就像见了怪物一样。 他们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身上的纹身,愈发的凶神恶煞了。 马三腰杆挺得笔直,从腰间掏出一把足有两个巴掌大闪着寒光的匕首,毫无同情心的说道:“老东西,再告诉你一遍,这地盘现在是我马三跟兄弟们罩的,在这摆摊就得给我们弟兄缴贡钱,这是我们定下的规矩。你也不扫听扫听,这前门一带的商户哪一个敢不缴这贡钱?姥姥!” “啊!”王婆发出一声嘶吼,眼神凶狠的像只愤怒的母狮,挥舞着菜刀猛斩空气,悲愤的说道:“你们比鱼肉百姓的贪官还坏,你们是敲骨吸髓啊!有本事去战场为国杀敌,那才是男子汉应该干的事情,欺负我一个糟老婆子算什么本事?” 马三放声狂笑,恬不知耻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世道好男不当兵,天下有几个你儿子那样的傻蛋。这兵荒马乱的,去辽东那不是送死嘛!我劝你是乖乖的给钱,三爷不跟你计较。” 王婆怒视马三这帮无赖,咬牙切齿的说道:“胡说,为父报仇为国杀敌,我儿子那是大忠大孝。老婆子我自食其力赚的都是辛苦钱,风吹日晒一天就赚十几文铜板,你们凭什么大嘴一张就要拿走我十个铜板,没都没有!” “大哥,跟个死老婆子费什么话,兄弟们,掀他的摊子!” 一名刀疤横贯面部的抬腿一脚就把王婆的菜筐给踹翻在地,青菜顿时洒落一地,那群凶神恶煞的无赖晃动着手中的匕首跳到了青菜上,脚下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清脆声,看着碎了一地的青菜,笑的是肆无惮忌。 “啊,你们这帮畜生,我跟你拼了!”王婆见吃饭的家伙事被人毁了,挥舞着菜刀就要跟马三拼命。 马三不屑的嘴角一撇,抬腿对着王婆的腹部迎面就是一个飞踹,“去你丫的!” 一声闷响,王婆一个咕噜倒飞出去,咔嚓撞到了隔壁的西瓜摊,西瓜滚落一地,四分五裂,瓜瓤飞的到处都是,就跟流了满地的血一样,痛的她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西瓜摊的老板姓耿,大家都管他叫老耿,也是一个军户,已届不惑之年,跟王婆是老相识了,看都没看摔的细碎的西瓜,血气一涌不顾旁人的阻拦,上前连忙把王婆搀扶起来。 老耿年轻时曾经上阵杀过敌,骨子的血气还是热的,瞪视着马三,怒喝道:“马三,你休要欺人太甚,王婆的儿子怎么说也是京营出去的兵,京营的周遇吉周将军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他要是知道你这么欺负军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吆喝,威胁三爷是不!”马三掸了掸身上的土,三步并作两步走,用刀尖指着老耿的胸口说道:“我呸,要说张相时期的京营劳资是怕的要命,现在的京营,我呸,都是些混吃等死的残兵废将,别以为穿的跟个绿王八一样劳资就怕他们,他们一天是废物,就一辈子是废物!” 朱由校在王婆被打的时候就忍不住了,要不是王安硬扯着他他早就冲上去跟马三玩命了,“这帮畜生为什么这么猖狂,京师的治安就这么差吗?” 扮作管家的王安一阵汗颜,苦笑道:“少爷您稍安勿躁,并不是一直这样的,您刚才也听说了,那王婆前门大街卖了六年菜一直是安安稳稳的,这伙地痞流氓想必是趁着五城兵马司正处在混乱时期出来为非作歹的。” 朱由校眉头一皱,压低嗓音说道:“就是打时间差也不行,让内阁抓紧落实一下五城兵马司的事情,办事的效率怎么这么低。抛出你我有四个人,他们有八个人,连上身后那六个压阵的,搞他一下?” 王安一听吓的是胆颤心惊,一把抓住朱由校的胳膊,“不不不,少爷您千万别冲动!您要是想管这事儿,咱们现在就回去叫人也来的及。” 朱由校把头一歪,越过王安的肩膀看见五六个身穿迷彩服脚解放鞋的京营神枢营的士兵冲着事发地猛蹿了过去,眉头一展拍了拍王安的肩膀,笑道:“不用了,有好戏看了!” 第五十章 京营战地痞 王安回头一看你那六个京营的士兵全都是黑不溜秋的精瘦汉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跟眼前人高马大的地痞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体型上的差距就跟孙悟空与巨灵神一样。 只是短短几日不见,这群京营的士兵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容光焕发的样子全然不似那日在南海子见到的那般萎靡不振,就连相貌也不似当日那般面黄肌瘦。 王安松开朱由校,不由得诧异道:“主……少爷,这京营的士兵老奴是认识的,那日南海子多亏了他们。 只是那群地痞流氓有连同混杂在人群中压阵的足有十七八人,可他们只有五六人,这……他们现在强出头,对他们是颇为不利啊。” 显然王安不看好那群京营的士兵,觉得他们首先在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朱由校呲牙咧嘴一笑,清了清嗓子说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游兵散勇跟正规军是没法比的,别忘了他们在南海子杀过人的。 还有周遇吉行事缜密不是冒失之人,这个时辰本是操练的时间,能从军规甚严的神枢营出来,必定是有备而来。咱们把心放肚子里,看戏便是。” 王安心中惴惴不安,看朱由校说得头头是道,也只得苦笑一声,“少爷说得对,几百万两银子就是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大响儿,但愿强将手下无弱兵。唉,要是打输了可真对不起……的亮苦用心了。” 王安故意含糊的把“主子爷”三个字一带而过。 朱由校搔了搔头,其实他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马三那群地痞的手中都拿着匕首呢。 “额……不会吧,还指着带他们去辽东浪一浪呢。” 京营的战斗力是众所周知的烂,窥一癍斑知全貌,王安看着京营的士兵们撇了撇嘴,刚要说这事儿够呛便被朱由校伸手打断,“嘘,别说了,他们要动手了。” 一场争斗在所难免,围观的百姓们全都凝神屏气,尤其是那些受马三这帮地痞们盘剥的摊主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特别盼望着京营的士兵狠削这帮鱼肉百姓的地痞一顿,杀杀他们的威风,可心中又特别的担心京营士兵的安危。 朱由校的猜测是对的,这帮京营的士兵确实是有备而来,他们盯马三这帮地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来之前周遇吉有言在先,打赢了没赏,打输了滚蛋。 京营的士兵们弯腰扶起王婆的菜筐,痞里痞气的横在中间。 为首的管队张金磊二十郎当岁,嘴里叼着一根泛青的狗尾草,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马三的面前,右手食指与中指快如闪电一把夹住了抵在老耿胸前的匕首,左手掏了掏耳朵,“嘶……是谁说经京营是垃圾的,还说京营是绿王八?” 马三往后猛抽匕首却惊愕的发现犹如插入石头里面一般,他身后的弟兄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就连那几个原本藏在人群中压阵的地痞也推开人群摇头晃脑的凑了上去。 马三歪着脖子看着张金磊,冷笑一声,底气十足的说道:“哼哼,是劳资说的,咋滴,不服啊?你这个挑粪的给劳资看清楚了,这可是前门大街,不是京营,更不是你掏粪的茅坑,哇哈哈!” “卧槽,凑凑你们丫的揍性,一群绿王八,穿的跟个龟公一样,是按照不能走在路中间的的,哈哈!” “就是,你们要不是穿着这身皮,老子们制定揍你丫的,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十七八个身高马大的地痞把张金磊等人围在中间,笑的是肆无忌惮。他们以前没少跟京营的士兵打架,向来是赢多输少。一是他们狠,二是京营的士兵不抱团。 张金磊是京营出了名的刺头,平时以为富人掏旱厕为生,最愿意干的事情就是打抱不平。 王婆和老耿见地痞人多势众,纷纷掏钱要息事宁人,要是他们自己他们是宁死不从的,可拖累了这些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是万般舍不得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把王婆和老耿推倒了人群后,暖暖一笑,“王大娘和耿大爷,你们二老放心的离去便是。圣上已经拨下来钱款安顿你们这种老军户了,说是要给你们养老呢,恭顺侯吴都督正在整理花名册呢,再等几天你们便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另一十八九的青年亦是咧嘴一笑,“王大娘,李大哥不在家,咱京营的士兵就都您的儿子,这帮地痞想要欺负您,门儿也没有!” 张金磊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马三等人的嘲讽,松开手中夹着的匕首,回头一看王婆和老耿已经被身后的弟兄给护送离去,一歪头解开武装带,“弟兄们,脱衣服!脱了这衣服咱们就是老百姓,跟京营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张三放声狂笑,凶狠的说道:“你们这是找死,脱了那身王八皮,老子打死你,这事儿就归衙门管,兵部的人休想插手。” “是吗?多说无益,手上见真章!”张金磊这突然把手松开。 马三攥着匕首好悬一个咧趄没坐在地上,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骂骂咧咧的说道:“麻辣隔壁的,掏粪的赶紧给劳资滚蛋,否则揍你丫挺的啊!” “动手!”张金磊把迷彩服往地上一拽,左脚脚尖一跺地,扭腰转胯,抬起右腿一个窝心脚把马三踹倒在地,抄起武装带对着马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 马三也是一个狠角色,任凭武装带犹如雨点一般抽打在自己的身上,放声狂喊道:“弟兄们,弄死他们!弄死他们!弄死他们!” 两群人顿时战作一团,这是一场匕首与武装带的决斗。 围观的人群全都瞪大了眼睛,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就连朱由校也倒吸一口冷气,那明晃晃的匕首戳在身上可就是一个大血窟窿。 “莫要乱,占据有利地形,马上退到靠墙的地方去!空手夺白刃周将军交过我们,使出来便是!” 张金磊嘴上说着,手上依旧不停,双手上下翻飞,玩命的挥舞武装带往死里抽马三。 纯钢的皮带扣抽在脸上就是一道血印,张金磊对这群专门欺辱底层老百姓的地痞也是恨到了极点,下手毫不留情,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六个京营士兵两两一对背靠背且战且退,轻而易举的退到了墙壁处,避免了腹背受敌的危况。 马三今天的人算是丢大了,脸上被抽的皮开肉绽,挣扎着从地上窜起来,抄起匕首对准张金磊的胸口便扎了过去。 张金磊冷笑一声,一直在倒退他右腿对准马三的小腿胫骨就是一个小截腿。 “哎呦!”马三的腿是撞上去,只顾了捅张金磊,跟本就料到他突然发难,身形顿时失去了平衡。 张金磊抓住有利时机,右手快若闪电犹如老虎钳子一般捏住了马三握着匕首的手腕,反手往下一压,肘子抵在他的关节处猛然发力,“拿来把你!” 关节被反制,马三的痛的额头直冒冷汗,右手不听指挥一般松了开来,那匕首当啷一声跌落在地,“松开我,送开我,卧槽你姥姥!我记住你的样子了,我弄死你!哎呦……” 这时候那群地痞再想来救已经晚了,他们吃惊的发现这群京营士兵的战斗力就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的往上直窜,以一敌三的情况下竟然不落下风。 张金磊根本就没把马三的威胁放在心上,抬脚把匕首往后一踢,抡起皮带对着马三猛抽起来。 “噼啪!”“噼啪!”“噼啪!”…… 空手夺白刃接连上演,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打死他们他们也没想到京营士兵竟然会占上风。 没了匕首,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地痞彻底成了砧板上的肉,就像刚热水褪毛了的公鸡一样,被京营的士兵按在地上胖揍。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的他们觉得自己总算是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 张金磊骑在马三的身上用半截青砖猛击他的脚腕和手腕,看那发狠的样子分明是要废掉马三。 马三就像一只丧家犬一样,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感觉自己此刻就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什么是魔鬼,张金磊就是魔鬼! 半截青砖有一次重重落下,锋利的砖渣刺入马三的手腕,痛的眼前只发黑,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威风。 “嘎嘣!”那是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马三绝望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啊……啊……张爷……张爷……张爷……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锦衣卫千户侯国兴的人……我是锦衣卫千户侯国兴的人!” “侯国兴”三字一出,时间仿佛静止,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打斗,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马三的身上。 张金磊右手把带血的半截青砖举在半空,保持着下落的姿势。 看着身下犹如丧家之犬的马三,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满是疑惑,张了张嘴,问道:“你……是……侯国兴的人?” 第五十一章 戛然而止 砖头就在头顶,性命攸关时刻保命要紧马三顾不得多想,竹筒倒豆子般说道:“好汉饶命,小的只是一个过路财神,收的钱财大部分都孝敬给侯千户了,要不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皇城根下为非作歹啊!” 张金磊剑眉倒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砖头,“此话当真?” 马三忙不迭的说道:“千真万确,求好汉看在侯千户的面子上放小的一马!” 侯国兴仗着客氏的特殊身份在京城一带为非作歹,简直是一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就连无理占三分的御史们招惹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对待同朝官员尚且如此,老百姓在侯国兴的眼中简直是非人一般的存在。 在顺天府府尹处状告侯国兴的老百姓能排出十里地去,可是怎么样,最终还不都是被客氏使用哪翻云覆雨的手段给一件件压了下去。 对于这些事情张金磊的心中是一清二楚,侯国兴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管队能招惹的起的存在,就算是恭顺侯招惹上他也是一段无妄之灾。 张金磊一脸不情愿的从马三的身上站起,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赶紧滚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王婆,我见一次打一次!” 马三强忍着手腕脚腕的剧痛,点头哈腰的说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起了杀心。 其他的京营士兵虽然心有不甘,见张金磊放了马三也只得一脸愤恨的放走了手中的地痞。 热闹在高a潮的时候戛然而止,朱由校立马不好干了,抱着手不悦的问道:“王管家,这侯国兴是哪路神仙,我怎么没听说的锦衣卫中有这号人物啊?那砖头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怎么马三报出他的名字京营的士兵就怂了?” 王安在心里直骂娘,侯国兴的千户是朱由校御口亲封,虽然侯国兴直领俸禄不用值守,可自己做过的事情,短短数年他怎么会忘的一干二净。 他觉得朱由校这货纯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谁让他是皇帝呢,砸了咂嘴说道:“少爷,侯国兴不是什么势力的大头目,小人提一个人您就知道他的来路了,奉圣夫人,他是奉圣夫人的儿子。您想想侯国兴的靠山是他母亲客氏,客氏的靠山是谁?” 朱由校老脸一红,他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尴尬的说道:“这个事情想必是万岁爷忘了,只是一个手下的小喽啰都猖狂如此,那本尊还不扶摇直上九万里。如此为祸乡邻,鱼肉百姓,难道官府就不管管吗?” “哼!”王安鼻孔出气冷哼一声,“官场上的人圆滑的很,一般的事情都不用奉圣夫人开口,凡是敢找侯千户麻烦的人都被上司随便找了个由头去了官职,一般的案件这些人就替他遮掩过去。 如此一来二去,谁还敢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且不说有性命之虞,也对不起自己那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啊。 这笔账啊,那群当官的算的是一清二楚,只是如此一来侯千户真个如少爷所说——扶摇直上九万里,地上的人再也管不住他了。” 朱由校发觉周围的百姓们都离得自己远远的,大概是听他们明目张胆的谈论侯国兴怕遭受牵连吧,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心中愈发的不悦起来,眉头一皱,“朝廷的名声就是让这帮人给败坏坏的,走,咱们在这京城好生的转一转。” 一行人犹如溪流入海,混入百姓之中渐行渐远,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心事重重的游荡了起来。 一番游荡下来,王安等人还没觉得什么,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朱由校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却发现了京城之中的诸多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首先是商品经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繁华。 逛了几个靠近皇城的比较繁华的市场,售卖的东西涵括了衣食住行,但大部分都是经济附加值比较底的东西。他甚至还看见了一个进程的老农卖掉自己的粮食,然后拿着铜板去铁匠铺换取了铁器。 普通百姓能混个一日三餐饱食就谢天谢地了,大部分人都在为生计奔波。 不过他听王安描述了一些江南的情况,他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最让朱由校忧心忡忡的事情就是京城的卫生状况,他发现整个京城简直是一座有味道的城市。 在街上抛头露面的妇道人家还好一些,知道找一个被人的小树林什么的。那些大老爷们显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尿急的时候溜得一笔松开腰带就泚墙根儿。 过路的百姓目不斜视根本熟视无睹,就连王安等人也是见怪不怪,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 朱由校这才知道旱厕如今只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飞入寻常百姓家。一来是京城人口增速过快,加上当初规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修建相应的排污系统。二来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愿意掏钱去雇掏粪工。 显然修建现代排污系统是不现实的,为了杜绝这种随地大小便的情况,为了自己健康着想,朱由校思来想去觉得只能从旱厕入手,这样还能从侧面带动一部分老百姓的就业,说不定还能早就一批新贵,他可是记得在建国前的时代,作为剥削阶级粪头可是富得流油。 朱由校觉得浪的一笔,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后他马不停蹄的就去了京营。 正在校场操练的吴惟英得报后,率领部将亲至营门恭迎圣驾。 朱由校向来不讲究排场,倒是看着那群将军们一身威武的盔甲心痒难耐,眼神时不时的往他们身上的盔甲上瞟。 周遇吉一众将领被朱由校看的直起鸡皮疙瘩,胆小的已经以在考虑他是否有特殊癖好了。 吴惟英在官场摸爬滚打,虽然不屑于察言观色,但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看的出朱由校这是看上那身盔甲了。 别人的马屁可以不拍,但朱由校这个财神爷的马屁得拍,吴惟英连忙差人找来一副威武霸气的山文甲呈送给了朱由校,说是在校场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作为皇帝为了鼓舞士气非得要他穿上这身山文甲出席。 朱由校本来是眼馋,可也并没有想过cos一把古代将军,不过吴惟英送来的山文甲着实威风让他不由得眼前一亮,看得他是心痒难耐,忙不迭的便应了下来。 屏退左右,在帅帐之中朱由校便猴急的脱掉便装,在王安的伺候把一套金光闪闪的山文甲穿戴整齐,再配上一把宝剑,立刻变身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他出了帅帐龙骧虎步走向校场,意气风发的往点将台上一站,心里觉得自己简直帅到要爆炸了。 京营的将士们在校场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气氛好的不要不要的,他们特别的感激朱由校替他们解决了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 眼尖的朱由校发现除了神枢营的老面孔还有许多年轻的新面孔,这些战士们一个个嗷嗷直叫,状态好的像个小狼崽子一样。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在新招募的士兵中有许多还是十五六岁的娃娃,虽然比例不大,但也有七八百名。 京营帅帐之中,王安手脚麻利的把一杯琥珀色的茶水呈现到了朱由校的面前,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不高兴来。 吴惟英和周遇吉惴惴不安的坐在下手,时不时的用目光交流一下。 朱由校喝了一个口茶润了润冒烟儿的嗓子,用手敲了敲左前的榆木条几,“恭顺侯,朕跟你当初可有言在先,说好招募新兵的年龄年龄不能低于十八周岁的,为何朕在校场之上发现了那么多青涩的面孔?” 王安把脸一拉,“恭顺侯,当日在内承运库杂家可是听你说的信誓旦旦,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你势必要给圣上一个说法,那皇粮可是有数的,不是什么人说吃就吃的了的。” 第五十一章 都是好心惹的祸 吴惟英一撩战袍跪倒在地,正义凛然的说道:“启禀万岁,那群年少二郎全是来自军户人家,他们对圣上的忠心远非那些招募士兵所能比拟的了的。普通百姓当兵就是为了吃口饭,这群般大小子心中有一股报国的情怀,这是千金买不来的。” 朱由校多鸡贼,一听是军户当即便明白了吴惟英的用意,翻了个白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少扯淡,恭顺侯,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这是慷朕之慨啊。” 吴惟英苦笑一声,“军户们的日子过的苦啊,吃了上顿没下顿,能跑的都跑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实人家。哎,可老实人家的孩子也得吃饭呐。老臣这不是欺君,这是在替圣上挽留军心吶。” 朱由校冲着吴惟英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恭顺侯快起来吧,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朕是自愧不如,不过下不为例。” 吴惟英一脸愁容的站起身来,目光直视朱由校,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圣上理解老臣。” 朱由校想起上午前门大街的事情眼珠一转,一脸坏笑的说道:“那个京营士兵打流氓的事情想必你们是知道的,朕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五成兵马司还处在混乱之中,你们京营的士兵们可以身穿便装去大街上找那些为非作歹地痞流氓们练练手,但是千万别弄出人命来。” 吴惟英一脸的愕然,他觉得朱由校这货还真他娘的是一个信马由缰的主儿,“圣上,这……这有所不妥吧?” 周遇吉扯了扯吴惟英的衣襟,笑道:“吴总督,这有什么不妥的,小人觉得这不但能打击那些不正之风,还能顺便提高咱们京营的士气和名声呢,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呃……”吴惟英的心中七上八下,那群地痞流氓背后逇势力错综复杂,京营的士兵们外出谋生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圣上,老臣觉得您还是三思一下的好。” 他实在是让官府的那帮官老爷给坑怕了,京营的官兵与地痞流氓起了冲突,告到官府向来是一推二五六,前门抓人后门放的事情那简直多如牛毛。 王安耸了耸肩,笑道:“恭顺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他这是怕京营士兵们吃亏。哎,衙门的那帮老爷是认钱不认人,这也怪不得恭顺侯。” 朱由校撇嘴一笑,“恭顺侯你不用前怕狼后怕虎的,大明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朕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拿办他们呢。那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朕是见一个收拾一个,就是把京城大小衙门的官员都换一遍,朕都不来眨眼的。” 得了朱由校的允诺吴惟英哪还有推辞的道理,笑逐颜开的说道:“升上英明,老臣觉得没了五成兵马司的庇护,这倒是个把那群为非作歹之徒连根拔起的好机会,权当这是新兵的初考吧!” 朱由校眉开眼笑的说道:“如此甚好,那朕就等着收钱了。” 君臣相谈甚欢,朱由校一激动又把集中整个北京城的粪便修建沼气池的事情跟吴惟英和周遇吉等人胡乱说了一通。 吴惟英等人听了是面面相觑,在他们眼中那污物也就是能做农夫的肥料,即使是出自朱由校之口他们也是不肯相信那污物经过处理能变成跟煤炭类似的燃料的。 周遇吉倒是对这新鲜事物好奇的紧,不过一听朱由校把那发酵的过程描述成用粪便发酵蒸馒头,他的心里也是直恶心,恐怕最近这几天是吃不得馒头了,恐怕连见也是见不得的。 朱由校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出实物的,他心中觉得跟这古人吹牛逼着实的累,心里那别扭的感觉不亚于对牛弹琴。 不过想着他们见到沼气池实物时那种目瞪口呆的表情朱由校依旧是抿嘴一笑,这时恰逢锦衣卫来请,说是抄家的事情已经办利索了,他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京营。 短短数天时间空空如也的内承运库便热闹了起来,满是自然满不了的,不过架子上的东西也琳琅满目起来,金银钱票自然是堆积如山,古董珍玩亦是数不胜数。 朱红色的箱子中装着成箱的金元宝和银元宝,摞在一起足有小半面墙高,一打开晃得人眼睛只疼,加上涂文辅的“府藏”这内承运库中足有三百万两钱物,都快接近朝廷一年的税收了。 朱由校的手在冰凉的珠宝首饰中穿过,发觉自己真的低估了涂文辅、田尔耕和许显纯这三只硕鼠的能力,随手跳出一串拇指粗细的东珠项链藏在了乾坤戒指中,留下王安等人对这群赃物进行查验,心事重重的向着乾清宫方向走去。 王安做事向来谨慎牢靠,安排几十名识文断字又有数字天赋的太监对所有的赃物一一登记在册,再三核实以后全都装箱转移到了内府罚赃库之中。 翌日,朱由校的心里向来是装不住事情的,一大早便透过王安向内阁表达了免除农民辽饷意思。 内阁的大学士们听闻圣意之后初为惊诧,接下来一天的状态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向来以魏忠贤为马首是瞻,派往东厂的秘史去了一趟有一趟,不知是朱由校这次步子迈得太大扯到了魏忠贤的蛋,他琢磨了一上午也没能相揣度出圣意何为。 宦官集团的第一智囊崔呈秀也哑了火,思前想后趁着晌午午休十分跟魏忠贤在宫中碰了个头,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小半个时辰。 他们认为事情肯定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可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最为稳妥。免得在这多事之秋触了性情大变的朱由校的霉头,自个给自个找不痛快。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率先发声表示抗议的竟然是那些逃过了魏忠贤清理由明转暗的东林党官员。要是当初左光斗等人被抓入狱他们还能坐得住,隐匿在暗处以图东山再起,现在嗅到了危险气息的他们是火烧屁股再也坐不住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六君子门前再一次车水马龙。京城中能动的东林党都动了起来,他们聚在一起分析来分去,认定了这是阉党对东林党的反扑,有些人甚至危言耸听的说这是阉党对东林党的总攻,要毕其功于一役。 因为辽饷大部分都出在北方老百姓的身上,在江南占有大片土地的士族有的是合理避税的方法。这群东林党人认为不占便宜就是吃亏,在辽饷中大子儿没出一枚的他们是享受不到这项政策的任何红利的,他们很快的把自己定位成了受害者。 这笔数目不菲的巨资无论朱由校是否有意免除现在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辽饷免除后的事情。 说一千道一万,辽东的窟窿总得用钱去填。 割肉的刀提在朱由校的手中,既然不落在北方农民身上,肯定就落在江南士族商人的身上。 左手倒右手,一直对收缴商税特别上心的阉党势必不会放过这会想法设法的把这笔钱财转嫁到江南商人的头上。 有的东林党人官员已经修书一封,利用手中的权利通过驿站送往家乡,让乡绅们准备出面跟地方政府交涉此事。 奏折像雪片一样飘进了内阁,内阁又转呈司礼监,司礼监不敢怠慢连忙把奏折交由王安呈进乾清宫。 整个京城如同一锅烧开的八宝粥,咕嘟嘟,咕嘟嘟,彻底乱了套。 朱由校看了千篇一律,只是署名有所不同的奏折后心里真是日了狗了,他只是单纯的想做件好事而已。 奏折依旧如同雪花一样飘进乾清宫,就跟纸张不要钱一样。朱由校看着书案上半人多高的奏折,又看了看手中那尚未写就的把罚账库库银转拨户部太仓库的圣旨,他怒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第五十三章 开刀东林党 朱由校眉关紧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啪”的一声把奏折摔在了书案之上,对一直垂首在侧的王安说道:“现在就让锦衣卫去抄东林党六君子的家,记住,他们的书和粮食可以留下,其他的家产要悉数充公。” “啊?!”王安的嘴巴都要落到地上了,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主子爷,六君子可是您刚从昭狱之中放出来的啊,奴婢没有听错吧?” 朱由校用拳头重重的锤了一下书案,摇了摇头,说道:“你没听错,朕这是在保他们,在逼迫他们跟东林党人划清界限。从长远来看,东林党的危害远胜于魏忠贤。” 王安一脸的疑惑,现在朝中的势力明显是魏党占绝对上风,“主子爷,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朱由校摆了摆手,“这话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朕不怕那些真的东林党,比如六君子,他们是真的忧国忧民,怕的就是那些扛着红旗反红旗的人,而东林党人大部分都是这种货色。” 显然王安不明白朱由校说的“扛着红旗反红旗”是什么意思,不解的问道:“可他们是朝中的清流啊?” 朱由校撇了撇嘴,迎上王安的目光,冷笑一声,“得了吧,你是不是以为朕忠奸不分,是非不辨?你抄完家就会发现清流不清,他们比魏党强不了哪里去。” “呃……奴婢不敢!”王安的脑子都乱成了一锅浆糊,他实在是跟不上朱由校的步伐,“奴婢只知道自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圣上。奴婢这就传旨。” “且慢!”朱由校把心一横,提笔飞书,“让礼部派人去把东林书院给朕查封了。” 王安迈出的脚步悬在半空之中,他只觉得似有一声惊雷在自己耳边炸响,连忙转身高声问道:“主子爷,这是为何?” 朱由校目光如炬,想到明末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孕育了东林党的东林书院是大明危机之源,朕要斩草除根。” 在他的眼中东林党人简直就是猪队友,要是没有他们给后金当运输大队长,送人送钱送装备,明朝挺过小冰河期耗也把后金给耗死了。 王安这次彻底的凌乱了,“主子爷,东林党一倒,那朝中岂不是魏党一家独大?” 一阵凉风从窗中吹过,书案上的奏折欢快的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朱由校目视远方,轻描淡写的说道:“不会的,朕接下来要重用六君子,况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股势力的冰消云散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王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对朱由校刮目相看,称赞道:“主子爷圣明,天佑我大明,朝中理应无党争。” 他知道朱由校之所以不动魏党是因为时机未到,他在等京营成军,一旦手中有了兵权,以他校如今的这股冲劲儿,就是手中仅有五万兵马,所治仅有京城之地,他也敢跟魏党彻底决裂。 朱由校听了王安的夸赞撇嘴一笑,“去办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吧,今日的奏折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就不要送了。朕要打坐了,没有朕的召唤就是天塌下来,你们谁也不准入内,违者斩。” 经过这段是时日的相处,虽然不理解,但王安已经渐渐的适应了朱由校这打坐闭门不见人的习惯,恭敬的说道:“奴婢遵旨!”说完倒退出了寝殿,毕恭毕敬的关上了大门后又倒退了十多步,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东林党人倾巢而出,可性情刚正的左光斗、杨涟等六君子却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就像水面漂浮的冰山,露在外面的只是冰山一角,水下的才是大头。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朱由校既然敢向东林党人开刀,自然有他认为合理的原因在里面。 百思不得其解的六君子聚在一起,抽丝剥茧却发现整件辽东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大明与后金的冲突那么单纯。 一层层的剥下来,他们发现这里边不但有武将与文官的争权夺利,里边还参杂着文官与宦官的冲突,辽东犹如一张天大的蜘蛛网网罗了大明社会的方方面面。 只是当剥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他们惊恐万分的发现辽东的问题就是文官集团为了限制皇权,为老朱家挖的一个无底洞。 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是,经过一番推演他们发现辽东会成为一座吞金巨兽,稍有不慎就会耗尽大明的财力和国力,其后的事情不言自明。 六君子这才明白所有的人已经被牵扯其中,就像东林党人为了一己之私会玩命的上奏折阻挠朱由校免除辽饷。 而免除辽饷的消息已经放出,虽然还没有来得及下发到各县衙门,仅限京城范围内流传,但用不了几天这天大的消息就会传遍神州大地。 到那时候大势已成,这免除辽饷就会化作历史的滚滚车轮,别说是东林党人出面阻拦,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碾压的稀巴烂。 六君子各回各家后,各自的大门上都悬挂上了谢客牌,任凭多少人在外鼓噪,一概闭门不见。 下午六君子被抄家的消息一阵风似的传遍京师大街小巷,成为街头巷尾百姓们的谈资。 当事人六君子却一副波浪不惊的样子坐在空空如也的家中手不释卷,一家老小的哭闹充耳不闻,看的是津津有味,犹如回到了当年未中举时埋首苦读岁月。 杨涟的老母亲对于儿媳等人的啼哭不屑一顾,反而看着转眼被锦衣卫搬空的大宅院额手称庆,拉着杨涟的手说出了自己别致的观点,“儿啊,别理他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们,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你被关昭狱之时门外的那帮狐朋狗友可有一人为敢你奔走呼号?可有一人来替你探望过妻儿老小?老娘告诉你,没有一个人。 门外那些人看上的不过是你的权势和名声,现在好了,清净了。看你被抄家,他们唯恐避之不及,去把门外的谢客牌子摘下来吧。咱们一家人终于能过回安稳的日子了。” 杨涟起身轻轻摘下门口的谢客牌,看着门前空无一人大街笑而不语,驻足片刻后回到书房重新埋首书卷之中。 相隔不到半个时辰,取缔东林书院的圣旨自司礼监转到了内阁,再一次震惊朝野。 只是这意外之喜还没让魏党来得及高兴,市面儿上一股势力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现在街头追着地痞流氓猛揍的消息便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朱由校却哼着小曲儿,当起了甩手掌柜,全然不顾明朝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脚就跟踩在弹簧上一样,一步三摇的走在现在社会的大道上闲逛着。 兜里有了俩骚钱,他琢磨着自己实在应该买些技术带回明朝,这样至少能让自己在那个夜生活单调的时代能过的舒服一些。 高速行进的汽车带着风声划破宁静,从朱由校的身旁呼啸而过。他手插在裤兜之中,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浪着走,随意的一抬头,他赫然发现在这离自己别墅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高新技术孵化大楼,他的心顿时活泛起来。 稍作思考,他便大步流星的冲着那高新技术孵化大楼走去。想着古代的生活的诸多不便,他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买个适合古代用的技术回去。 第五十四章 碲化镉玻璃 朱由校原本以为亮出投资人的身份进入孵化器大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岂料在门口便被门卫室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保安大概是看他步行而来,加上他又是一身普通打扮,先入为主的给他定了位,任凭他磨破嘴皮子是死活不让他进。 要不是孵化器园区负责人张经理恰好经过大门口,朱由校说破大天也是进不了园区的大门的。 张经理知晓了朱由校的来意后,在心底里暗自把他嘲笑了一番,“热情”着重的给他介绍了一下大楼的产值又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翻后,随便找了一个下属带他参观,便急匆匆忙自己的去了。 朱由校一眼就看出这张经理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难缠玩意儿,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免得在身边碍手碍脚。 那小兵子大概也是对自己的经理打心里瞧不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透露出张经理是今天刚打赢了一个官司,要不是他今儿心情好,就凭朱由校这身装扮是万万进不来这孵化器园区的大门的。 朱由校撇了撇嘴,想往深里打听究竟是什么官司的时候,那小兵子却神秘一笑,说了一句公司内部机密便闭口不语,再也不肯提一句官司的事情。似乎对这事讳莫如深,只顾埋头带着他参观起来。 大楼中遍布着各色各样的创业者,有的激情四射,有的沉默不语……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认定自己手里现有的项目是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转了一圈后,朱由校是有几个看的上的项目的,可那些项目的拥有者们全都狮子大开口,要价动辄六七百万,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不知道是事先商量过,还是楼内不成文的约定,他们全都以出让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为条件,开价六百万到八百万不等。 并着重声明出让的是股份不是知识产权,朱由校除了能分利润外不能干涉公司的运营。 有几个项目朱由校确实是动心的,他甚至考虑卖掉南湖别墅区的那栋别墅,可一听后边那些附加条件他便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那小兵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看朱由校挑来挑去,项目看了不少却根本没有掏钱的意思,当时便把脸给拉了下来。 他又耐着性子带着朱由校转了一层楼,终于忍不住对朱由校开启了嘲讽模式。 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撂挑子不干了,发疯的把朱由校给赶了出去。 手里攥着钱晃悠半天却没花出去,又听了那小兵子冷嘲热讽一通指桑骂槐,最后被两个人高马大保安架着扔出大门的朱由校的心里就别提多窝火了。 要不是看着那成排手握橡胶棍的保安,他早就冲上去跟那小兵子正面硬刚了。 门口一个面无菜色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一脸同情的凑上来冲着朱由校伸出了宽厚的手掌,“兄弟,快起来吧,地上脏。想必你也是没有跟那姓张的妥协,被人釜底抽薪了吧?” 朱由校的屁股被那俩保安墩的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揉了揉,然后毫不犹豫的拉住了那邋遢男子的手站了起来,呲牙咧嘴的说道:“谢谢,你长的跟马云有些像。呃,你刚才说的釜底抽薪是什么意思?” “同脸不同命,你难道不是这个园区的创业者吗?”那邋遢中年男子一脸的愕然,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苦笑一声,说道:“这个园区的人都认识我侯东方的,我就是这个园区的笑柄。不但项目的知识产权被这园区的经理张世凯那王八蛋给抢注了专利,更可气的是就连我一手带出来的开发团队也被他花重金给翘了去。” “还有这事儿?”朱由校一脸的同情,“我刚才就看那姓张的不是什么好鸟儿,你难道就没起诉他吗?” 侯东方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唉,别提了,钱和时间都用在打官司上了。但终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加上张世凯当初煞费苦心的设下了局,手里的证据比我还多,这官司今天终审,我打输了。” 朱由校回头看了一眼那银光闪闪创业孵化器大楼,鄙视的吐了一口唾沫,厌恶的说道:“我说那姓张的怎么满面春风呢,原来是阴谋得逞啊。不过你也别着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哎,东方老哥,说说究竟是什么项目让那老贼如此大动干戈,忍不住背个骂名也要把你的项目夺去啊?” 一听朱由校问到自己的项目,侯东方的两只眼睛登时直冒精光,这世间一切的一切他都顾不得了。 他激动的的从脏兮兮的手提包里杂乱的文件中间翻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玻璃,哈了口热气擦了擦递给了朱由校,兴奋的说道:“发电玻璃,发电玻璃你知道吗?就是碲化镉玻璃,弱光下也可以发电的,这是我十年的科研成果!” 朱由校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块巴掌大小的玻璃,先是估量了一下重量,然后对着太阳照了照,一脸懵逼的问道:“这东西能发电?” “对的,科技就是这么神奇!”侯东方现在把官司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研究项目里,手舞足蹈的说道:“碲化镉玻璃成本低,使用寿命长达三十年。关键是我这套系统能把光能直接转变成220v交流电,房顶、向阳墙面、阳台……那里有阳光那里放,摆放自由。 只要排放上七八片一米乘一米的碲化镉玻璃,加上逆电器,电灯,大功率电器都可以用的!” 朱由校砰然心动,反复查看了一番手中的碲化镉玻璃,心想要是技术成熟后把它用在手机屏幕上,那样手机再也不用充电,往有阳光的地方一站就行。再一想到手机屏幕那巨大的需求量,这货眼睛都凸出来了,那简直就是一片金子的海洋啊。 他觉得这碲化镉玻璃就跟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不但在现代社会前景无限,他还可以在明朝把紫禁城所有的窗纸都换成这种玻璃,点亮整座宫城,这绝对是划时代的一笔。 “侯大哥,这碲化镉玻璃简直是颠覆性发明创造。小弟我有意投资,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不知能否那边酒楼借一步说话?” 侯东方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这简直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愿意愿意,只要你能提供充足的资金,我保证能开发出转化效率更高的第二代玻璃!” 就跟溺水的人在绝望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侯东方连朱由校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便把机会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朱由校从侯东方的眼睛中看得出那股子对研究的渴望劲儿,他觉得与其说侯东方是创业者不如说他是科研者。 他笑着拍了拍侯东方的肩膀,“你放心,只要你有合作意向,这钱我投定了。没吃饭吧,走,咱们那边酒店边吃边聊。” 侯东方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不好意思的抬头搔了搔头,冲着朱由校讪讪一笑,跟着他便有说有笑的冲着酒店走去。 第五十五章 狗眼看人低 银隆酒店是一家四星级酒店,位于扎堆的商务区正中间偏东的位置,四周高楼林立,是周围公司宴请归贵宾的首选之地,不愁没有客源。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隔着临街那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能看见里面坐满了西装革履的高端商务人士,正三两一桌在举杯言欢。 高大的旋转门正中间放着一簇红艳艳的鲜花,朱由校迈腿就要走进去,侯东方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朱由校停住脚步,一脸疑惑的转身问道:“侯老哥,怎么不走了?” 侯东方为了官司的事情无数次路过银隆酒店,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去里面吃饭,看了看身上泛黄的白衬衫,心虚的说道:“老弟,咱们随便找个小饭馆吃口就行,没必要去这么高档的地方的。” 朱由校见侯东方的眼神漂泊不定,料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连忙后退几步与侯东方并肩而站。 他目光犀利的四处扫视,很快就发现孵化器园区经理张世凯不知何时到了酒店,此时他正一脸嘲讽的冲着侯东方站立的方向晃动着一张盖着大红章文书。 张世凯见朱由校的大脸突然挡在侯东方的身前神情明显一怔,他对于这两个人突然搅在一起十分的意外,不过旋即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一个连八百万项目都投不起的人,身价千万的他是没必要放在眼里的。 朱由校毫不犹豫的对着张世凯伸出了中指,“我擦,明目张胆的欺负老实人呢,他这是警告咱们别找他麻烦呢。侯老哥,走,咱们进去会会这孙子!” 侯东方憋得满脸通红,垂首目视脚尖,嗫喏的说道:“算……算了吧,他会报警的,咱们不占理的。” “凭什么老实人就得吃亏,看他那副嚣张的嘴脸老子就来气,走!”朱由校不由分说的拉着侯东方便风风火火的进了旋转门。 银隆酒店的大堂经理早就注意到了朱由校和侯东方的存在,看着穿的破比烂蛋的二人闯了进来,连忙拿着对讲机窜了过来,把二人堵在了门口,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高声说道:“二位先生,欢饮光临本酒店,请问你们有没有预约?” 说完这大堂经理用猫戏老鼠的眼光打量着为首的朱由校,他是诚心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他们的糗。 侯东方的脸红到了脖根儿,扯了扯朱由校的衣角,声若蚊蝇的说道:“老弟,咱快走吧。” 朱由校一眼便看穿了酒店大堂经理的把戏,别人都不拦唯独拦他们哥俩儿,还不是看他们的穿着不上档次。 他心中冷笑一声,挣脱开侯东方的手,歪着脖子跟那大堂经理站了个面对面,皱着眉头说道:“擦,狗眼看人低啊!不预约就不能在你这吃饭啊?” 大堂经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这一切都在他的料定之中,心中暗骂一句:“土老帽,一会儿有的你难堪!” “不是的,先生。” “那不就结了,既然是酒店那自然是笑赢八方来客,赶紧给我们找位置让我们坐下。” 朱由校向来是不愿意跟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一般见识的,要是张世凯正一脸幸灾乐祸抱着双手坐在那里看热闹,他早就拔腿走人了。 大堂经理再一次仔细的打量了朱由校和侯东方一眼根据他几十年的从业经验,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谈,种种细节都昭示着这二人妥妥的穷逼无疑。 尤其是侯东方,夹着一个八十年代的黑皮包,活脱脱的一个收电费的。 大堂经理笑成了一朵花儿,站在原地纹丝未动,戏谑的说道:“先生,本酒店最低消费360。” 他做好了看他们出糗的准备,可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让人挑不出他一丝失礼的地方。 “360?这太浪费了,老弟咱们快走吧。”侯东方大吃一惊,这笔钱够他半个月的伙食费了,他平时都是在出租屋里自己做饭的。 大堂经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心里一阵暗爽,望着朱由校在心中暗道:“让你嚣张,这下看你怎么下台。” “走什么,今天我请客!”朱由校用力的拍了拍侯东方的臂膀,示意他莫要慌乱。 看着大堂经理冷哼一声,指了指靠近张世凯的餐桌,高声说道:“我要坐那个位置!” 大堂经理张着嘴望向朱由校,他的眼神中参杂着不解、不甘、不相信,如今这始料未及的局面跟他设想的结局严重不符。 形势逆转,现在反倒成了他下不来台。他心思飞转,朱由校只不过是在这吃一顿饭,而他好不容易爬到大堂经理的位置,是要在银隆酒店工作到退休的,今天这面要是栽了必定成为别人的笑柄,以后还如何面对那些熟客。 就连那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望,恐怕转眼也要土崩瓦解。如此一来,手下那帮小兵子想压也压不住了。 人在危急情况下是有急智的,大堂经理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计上心来,笑道:“对不起先生,那个座位已经被人预定过了。要不您去包厢吧,包厢最低消费600。” 还未等侯东方出言阻拦,朱由校随意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到了大堂经理的面前,便轻描淡写的说道:“给预定的顾客调位到包厢,他今天的花销有我来出,那位置我坐定了,由你去协调。” “吹牛逼呢!”大堂经理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轻蔑的接过朱由校递过来的黑色卡片,低头一看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黑色的卡片是商招银行发行的黑卡,是小蝶随着朱由校拍卖董其昌的书法作品的五百万钱款的银行卡一同放到他南湖别墅的保险箱里的。 大堂经理见多识广,这商招银行的百夫长黑金卡他是认识的,咽了一口口水,现在踢到了铁板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把卡递毕恭毕敬的还给朱由校,为难的说道:“先生,这样不好……”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朱由校便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语,不耐烦的说道:“连这点事情都协调不好,你这大堂经理是怎么当的?把你的上司叫来!” 大堂经理一听朱由校要找他的上司立马就怂了,点头哈腰的像个三孙子一样,“先生您那边请,您先点餐,剩下的事情由我协调便是,包您满意。” 朱由校的心中五味杂陈,附在大堂经理的耳边,悄声说道:“今儿我给你留个面子,权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记住,以后嘴别这么欠儿。” 大堂经理连连点头,心中对于自己的走眼颇是不服,满脸堆笑的悄声问道:“记住了,小老弟我记住了。大哥,我多嘴问一句不该问的,您是做哪一行的……” 朱由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子是拆二代。” 大堂经理知道朱由校这是在瞪着眼说瞎话,没有个千八百万的资产并且通过商招银行的考察是办不得来这种黑卡的,见他不愿意说,也只得陪着笑脸说道:“小老弟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去给您协调座位的事情,您请!” 朱由校懒得跟他纠缠,转身冲着侯东方一笑,豪气干云的说道:“老哥,咱爷们儿堂堂正正行走在天地之间,不偷不抢,仰不愧天府不愧地,昂起你的头挺起你的胸!” “嗯!”侯东方眼眶一热,重重的点了点头,腰杆挺的笔直,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一人当先,昂首挺胸的走到了那紧靠张世凯的座位旁。 朱由校和侯东方刚一落座,好斗张世凯满面假春风的就要上去冷嘲热讽一番。显然他刚才没看清楚朱由校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还没等他开喷,他等的客户便来了。 第五十六章 隔桌有耳 张世凯鄙夷的扫视了一眼朱由校和侯东方,压低嗓音威胁道:“你们今天要是敢坏我的好事儿,别怪凯爷我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说完转身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面孔,笑着伸出手迎上了自己的客户。 锁眼被堵、门上泼漆、晚上半夜十分砸玻璃、恐吓、威胁……侯东方被张世凯下三滥的手段折腾的夜不能寐,最近这半年他一直在搬家的路上。 可就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样,无论他搬到哪里,张世凯手下的那帮喽啰总能找到他,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的身后。直到昨天终审结束,那群喽啰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哎呦我去!”朱由校的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就偏不信这个邪了!” 侯东方想起过往岁月就头皮发麻,伸手拉住了朱由校,摇了摇头,目光中尽是恳求,“算了吧,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被他们逼得都神经衰弱了,让我过两天安生的日子吧。” 朱由校愤恨的看了一眼正在给客户鞠躬的张世凯,用脚猛踢桌腿,“便宜这个狗日的了。” 侯东方苦笑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他会遭报应的。我手里有比那更好的技术,咱们谈咱们的。” “我就是看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朱由校懊恼的晃了晃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板着脸冲着大堂经理招了招手。 大堂经理时刻注意着朱由校的举动,立马一溜小跑跑了过来,笑道:“请问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侯东方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堂经理,他注意到了大堂经理用词的变化,只是不知道为何才过了几分钟“你”怎么就升级成了“您”。 朱由校看都没看菜单,看了也是白看,大大咧咧地的说道:“把你这的招牌菜给我们精选六样,让我们尝尝。酒水你看来,要白的。” 大堂经理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愿意为您效劳,请问二位有什么忌口的吗?” 朱由校耸了耸肩,侯东方的也摇了摇。 “明白,请稍等片刻!”大堂经理说完一溜烟的跑去了厨房,他要亲自督办这桌菜,弥补自己方才的过错。 一路绿灯,朱由校要的酒菜很快就上齐了,那速度让提前下单的张世凯心里直骂娘,二人都吃上喝上了,他点的菜才刚上桌,他实在想不明白大堂经理为何如此玩命的巴结这两个穷鬼。 朱由校和侯东方推杯换盏,能穿越古今的事情他自然是隐去不说的。二人是越聊越热络,渐渐地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杯酒下肚他们的感情迅速的升温,半个小时后彼此已经是惺惺相惜了。 二人是举杯便干,喝得是好不痛快,那种畅快的感觉,让人觉得兴生活也不过如此。 肚子有了食,侯东方便稳了下来,不再似方才是那帮慌里慌张,仰头将玻璃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他觉得自己今天遇到贵人了,目光似火的盯着朱由校的双眼,拍着胸脯说道:“老弟,老哥我不是爱财的人,既然你这么痛快,我也不好意思拐弯抹角。直说了吧,我醉心的是研究,咱们要是能合作成功,我只要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如何?” “不行,不行!”朱由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连摇头,“知道的是侯大哥你慷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那尖酸刻薄的小人呢。 这样,厂房、实验室、设备、人工等一切需要花钱的地方都由我来出,你以技术入股,我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利润咱们对半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合作,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此打住,怎样?” 侯东方端着空酒杯的胳膊从桌子上一滑,头好悬没磕在桌子上,他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朱由校,接着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承蒙老弟看的起我,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朱由校露出满意的笑容,与钱想比,他现在最缺是技术,更何况侯东方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看他落魄的样子这些年恐怕很少往家里拿钱。 “那咱一言为定,来来来,干了这一杯!” 张世凯回首厌恶的看了朱由校和侯东方一眼,明明是两个穷逼还在哪里吹牛说大话。 别说租赁厂房,就是制造那些初期试产的设备没有五六百万也下不来,人工等零零总总的加在一起怎么也上千万了,这还没算追加投资,他怎么看朱由校也不像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 轻蔑的一笑,张世凯转过身来,缓缓的从黑色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沓资料,谦恭的递到了松井吉原的面前,操着流利的日语说道:“松井先生,这是合作备忘录,技术团队被我留住了,专利也已经到手了,咱们的合作随时可以开始,就连公司的名字我也找人起好了,您觉得“煌明”这名字如何?” 松井吉原笑着用手点了点张世凯,也用日语意味深长的笑道:“吆西,‘煌明’,天皇,明治维新,一个新时代的开启,张桑用心良苦啊。我们松井财团最喜欢张桑这样识时务的俊杰,下次去我们公司,女优的安排三个。” 张世凯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猥琐的笑容,端起酒杯把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知我者,松井君也!那今天晚上……”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松井吉原打了一个响指,从皮包中掏出了一张支票,“张桑,这是咱们事先约定好的,这是一百万好处费。企业的法人还得由你出面,你将持股百分之二十,企业的管理由我们来做,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张世凯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为了表示信任看也没看便把支票放入了自己的皮包中。他强抑住心中的兴奋,语速欢快的邀功道:“厂址我都选好了,就在京北经济技术开发区,只要松井君点头,在合约上签完字,我便着手租赁厂房和去工商局提出公司的注册申请。” 松井吉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吆西,我看后天就是一个黄道吉日,咱们后天签约。干杯!” 二人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一阵清脆的悦耳声。 只是听在朱由校的耳朵中确是无比的刺耳,尤其是当得知张世凯是要把碲化镉玻璃的技术卖给小鬼子成立合资公司的时候,他的肺都气炸了。 张世凯和松井吉原在关键的事情上的总是用日语交流,他们以为这能增加事情的保密性,只是他们漏算了朱由校这个为了看片自学日语成才的人。 如此近的距离,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在了朱由校的耳中。 张世凯砸了咂嘴,为松井吉原满上清酒,再度用日语问道:“松井君,我有一个疑问,这技术咱们都到手,为何非得要在京北经济技术开发区建厂啊?以松井财团在贵国第四大财团的实力,回贵国不是更好吗?” “唉,非也非也!”松井吉原摆了摆手,眼中精光一闪,语速飞快的说道:“张桑,既然咱们已经是合伙人,我也不瞒你,之所以坚持把厂建在京北经济技术开发区是因为这背后的辉碲铋矿,这种矿产是限制出口的,而我们国家是没有这种矿藏的。” 张世凯恍然大悟,原来松井吉原早就把他们家的老底给摸了个透,不但看上了他窃取侯东方技术的便利,就连他在矿产局的爹都给算计在内,这小鬼子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响。 不过想到自己为了钱连灵魂都愿意出卖,又何必在意这点细节。 “明白!松井君,什么也不说了,合作愉快,干杯!” “张桑,合作愉快,干杯!” 朱由校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当老子这么多年的**是白看的,老子不但要用你们想好的‘煌明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字’,还要用你们的厂址。哼,煌明,去你妈的天皇和明治维新,在老子这是煌煌大明!” 第五十七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想到做到,送走了侯东方约定了明日见面的时间后,朱由校便火急火燎的打车去了京北经济技术开发区洽谈租赁68号厂房的事宜。 京北技术开发区的园区负责人邢延栋四十岁左右,他是一个相当务实的人,听了朱由校对项目的描述后,当即拍板允许他入住园区,并表明会一园区的身份出面替他向政府申请税收优惠。 朱由校一听笑的都合不拢腿了,签订了合同后,他拉着园区会计的手去银行办理了转账业务,牛逼哄哄的一次性付清了厂房十年的二百万租金。 拿着厂房的钥匙他拉着邢延栋的手一翻千恩万谢之后,美滋滋的打车去了工商局。 资金的问题他是不怕的,用乾坤戒指从内承运库里运了三十多斤金元宝。金子在社会是硬通货,不像文玩字画那样不便出手,扫了几个大金店后,资金到位的他很快就打开了局面。 五天后。 张世凯跟松井吉原站在京北经济技术开发区负责人邢延栋办公室一脸的懵逼。 “瓦特?68号厂房没有了?” 负责人点了点头,他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的,一脸抱歉的说道:“对的,没有了,已经被人租赁去了。” “法克!”张世凯气的直薅头发,“能查一查是谁租赁了去了吗?” 邢延栋耸了耸肩,一脸的为难,“啧……这……这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大概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张世凯拍着桌子赤裸裸的说道:“不白查,我们给钱。” 松井吉原不适时宜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叠人民币,大概有十多张,背着摄像头递到了邢延栋的面前,操着流利的汉语说道:“邢先生,电脑就在你这,其实你保守的那些信息都是公开的秘密,只要我们有心打听,过了今天这些信息就不值钱了。” 邢延栋厌恶的看了一眼张世凯,他是打心眼里讨厌这个“温文尔雅”的松井吉原,一把推开那递到面前钱,不悦道:“张先生,请你们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我只能告诉你,是一家民企。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什么?民企?开什么玩笑!”张世凯像只猴子一样在地上蹦来蹦去,上蹿下跳,“我们可是合资企业,68号厂房地段这么好,怎么能让一个民企给占了去呢?” 张世凯的嚣张让邢延栋特别的不悦,要不是以前开会的时候见过,他早就翻脸了,“张先生,作为一家孵化器的负责人,我再次提醒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民营企业是我国经济建设中的一股重要力量,我们国家的政策是鼓励民营经济发展的。 还有,因为地理位置特殊,68号厂房的租金比别的厂房高出20%,现在有人愿意租,手续合法合规,我们为什么不能出租。” 张世凯一时语噻,见邢延栋死活不肯卖他面子,不肯服输的他迅速的抓住了邢延栋言语之中的漏洞,强词夺理的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支持外资和合资企业了?” 邢延栋见张世凯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他彻底的愤怒了,“张世凯,你怎么血口喷人?我邢延栋何时说过这句话?” 朱由校这浪货在门外等了半天了,他不失时机的推门一步三摇晃的走了进来,用鼻孔瞄了一眼张世凯和松井吉原,吊儿郎当的说道:“邢主任你告诉他们是我不就得了嘛,何必为了这点事情动怒。”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朱由校张世凯大吃一惊,“瓦特?68号厂房是被你租去了?” 朱由校像看沙比一样看了一眼张世凯,撇嘴说道:“瓦特?瓦特你妹啊,是被哥租去了,还一租租了十年,全款哦!” “纳尼?”松井吉原五官都扭曲了,双手摊开,高声质疑道:“张桑,三天前的饭局上,你不说他们是穷光蛋吗?” 张世凯痛苦的就跟在高速公路上坐长途汽车憋了一泡尿一样,脸上的表情就别提多纠结而来,“这……他……那天……” 朱由校面色陡变,指着张世凯的鼻尖骂道:“我擦你大爷,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个狗日的那天是不是用日语说我跟侯东方是沙比的?” 西装革履的侯东方躲在门后再也藏不住了,笑呵呵的拿着一个大相框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在张世凯面前不屑的骂道:“侯爷我看你们才是真沙比,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的营业执照!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放在以前给他一万个胆儿他也是不敢说的,可现在他的身后不但有朱由校撑他,就连邢延栋听了他的遭遇后也是直骂娘,转而硬撑他,这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张世凯一看侯东方手中的营业执照脸都绿了,“瓦特?京北煌明科技有限公司?这是我们先想的,你……你……你侵犯了我们的知识产权,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厂址被人抢租松井吉原一直相信能凭借张世凯父亲的手中的权势给压下去,可公司名字被抢注了他彻底的急眼了,“你们这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非法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我要去法院告你们。我们可是三井财团,就是用钱也砸也要砸死你们!” “我擦!”朱由校笑的阳光灿烂,呲牙咧嘴的笑道:“你们要是不告我你们就是我孙子!有钱你就牛逼啊,这里是中国,是新中国!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们划出道来,是文斗还是武斗,老子奉陪到底!要是怂了,我就爱是你们养的!” 侯东方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摩挲着手中的营业执照说道:“知识产权?商业机密?这两个词从你们口中说出来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你们手中的专利是怎么来的了吗?” 朱由校脸挂着贱兮兮的笑容,撇了撇嘴说道:“还起诉我们,送你一句你自己在法院中的原话:‘请拿出证据’。哼,你们该庆幸现在是法治社会。” 邢延栋心中一阵暗爽,他对于张世凯的那股子嚣张劲儿是看不惯的,对于他偷窃别人劳动成果的事情更是不齿。 不过现在他只得站出来打圆场,谁让这是他的地盘呢。 “诸位都消消气,诸位都消消气。对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的态度是不问,不插手。但是,我觉得木已成舟,我国的法律是保护煌明科技有限公司的。” 张世凯的心里是一万只***奔腾而过,邢延栋说得像对这件事不持态度一样,其实是软棉花里藏着一根粗大梁,这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拍。 松井吉原冷哼一声,“我们不远千里来投资是来增加你们的税收的,你们中国有句固话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手中攥着钱,就不相信找不到合适的厂区。 哼,张桑,我们走!” “我呸!”朱由校不屑的说道:“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们还不是看京北经济技术开发区的税收优惠力度大。” 张世凯咬牙切齿的指着朱由校说道:“你等着,老子有一千种方法弄死你,要是让你过一天安生日子,我跟你姓!” 松井吉原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恢复了那副“与世无争”的摸样,“张桑,跟他们这帮瘪三儿费什么话,咱们走!” “唉,二位留步,今天你们恐怕是走不了了!”朱由校从把一直别在胸口荷包的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拿了下来,冲着张世凯和松井吉原晃了晃。 “我已经报警了,律师也找好了,打算告你们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录音,录像,这就是证据。” 朱由校脸上的表情要多贱有多贱,凑到愤怒的张世凯和假装深沉的松井吉原的脸前说道:“是不是气的想打人?你们要是忍不住就动手的吧,我反正是不还手的,这里有摄像头,搞不好会变成刑事犯罪哦! 哦,对了,我们公司也准备做碲化镉玻璃,是第二代技术哦,你瞪眼也没用,我们已经申请专利了,以公司的名义。” 院子里想起了急促的警笛声,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后,两名jc推门进了来,打开执法记录仪后厉声问道:“谁报的警?” “警官,是我!”朱由校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口,“这两位就是张世凯和松井吉原,就是他们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警官,我们冤枉啊!”张世凯强作镇定的递出了他的名片,期待着自己的头衔能起一丝作用,“我是东台孵化器园区的经理,这位是来咱们国家投资的松井吉原先生,我们怎么会威胁他的人身安全呢?” 朱由校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幸灾乐祸的说道:“啧啧啧,证据在此,都这个关节了还不诚实一点。” 为首的警官眉头一走,把张世凯的名片递还给了他,“二位,请跟我们去所里走一趟,其他的诸位也需要配合调查去做个笔录。” 张世凯看着朱由校那嚣张的劲头刚要发作,蓦然想起jc在场,执法记录仪还开着,只得灰溜溜的上了警车。 朱由校冲着侯东方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道:“老哥,不用怕,胜利终将属于正义的一方!” 侯东方用力的点了点头,“老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走!” 第五十八章 小事化大 在进派出所之前,张世凯给他的野爹打了一个电话后便双手抱在胸前保持沉默不语,他知道这这个时候说的越多对他越不利。 有钱能使磨推鬼,松井吉原的秘书很快就动用他们的关系从知名的律师事务所给他找来了专业律师,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律师去处理。 而他本人却是板着脸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任凭jc询问就是充耳不闻,摆出一副听不懂汉语的样子。 要是松井吉原不找律师反咬朱由校一口的话,事情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顶多赔朱由校一点精神损失费外加拘留几日。 朱由校是茅坑里的石头,见此那肯善罢甘休,发动自己的关系也是满世界的找律师和法律专业的人士。 还没等他把电话打到端木芝兰哪里,打到陈子睿哪里的时候,这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毕业于京北大学计算机学院的陈子睿一是小鬼子顿时来了劲,加上本来就觉得欠朱由校一个人情,接了电话后请了假在门口买了俩果篮,提着就去找自己京北大学计算机学院的恩师去了。 陈子睿的恩师葛银华也是老顽童一个,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当即从中千针引线通过计算机学院的院长找到了法学院的院长,法学院的院长又联系了本院的知名法学教授路宏图。 路宏图教授正在的组织研究一个二战劳工的课题,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二话没说,带着自己的学生们就杀向了朱由校所在的派出所。 事情现在算是热闹了,双方很快就对簿公堂,原本简单的事情变的特别的复杂了。 路宏图和他的学生们办事效率很高,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口中说着重重朱由校很少听过的专业词汇,现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发展到最后彻底演化成了知名律师事务所与京北大学法学院之间的斗法。 双方各叫后援增兵现场,律师事务所也乐于见得事情越闹越大,因为事情闹的越大他们能拿的佣金便越多。 只是一个律师事务所怎么能辩论的过一帮头发斑白多次参加过修法的法学专家,外加年轻气盛的年轻后生。 在双方的不懈努力之下,事情越闹越大。 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是精兵强将,下起手来是心狠手辣,虽然嘴上没说,可看他们的架势是摆明要把朱由校以欺诈的罪名送到监狱之中的。 路宏图一众老教授组成的临时律师团也不是吃干饭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渐渐的站到了上峰。 京北大学法学院年轻的研究生们吹响了总攻的号角,他们以煌明科技有限公司为切入口,按照碲化镉玻璃市场的大小通过一个复杂的公式科学严谨计算出了朱由校每天的损失不说,还顺便把这家新成立的公司每天的损失给计算在内,简直是张世凯和松井吉原这两个冤大头的钱要都榨光。 别说张世凯和松井吉原,就是朱由校看到那每天几十万元的误工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就这那群研究生们还叫嚷着要亏了。 经过严苛论证的结果一摆到桌面上,知名律师事务所律师团经过一系列的验算和取证,也不得不认同了这个结果。 鬼知道,怎么一夜之间这家新成立的公司怎么蹦出来了几十个工人,车间也上了新设备。 因为朱由校是煌明科技有限公司法人,这是事实,按照市场价他值那么多钱,谁让他不在公司的许多事情就无法运转呢。他们想破头皮,实在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最悲催的就是松井吉原,因为这部分钱大部分都得由他来赔付。 张世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看着那根秒表一样直往上窜的赔付金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哪还有心思管松井吉原的死活。 最先醒悟过来的是松井吉原,看着节节升高的赔偿金和越辩越长的刑期,他一脸懵逼的叫停了这场辩论。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在那群猪队友的帮助和不屑努力下,除了赔付巨额钱款,他极有可能获得中国居留中国半年的豪华大礼包。 经过一星期的折腾,他明智的选择了息事宁人,接受拘留十五日和担负上百万的赔偿金,然后花钱给自己办了一个保释,事情这才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只是松井吉原刚回到酒店没多久便接到了总部打来的加密电话,说是因为他的招摇,税务突然登门他们的驻华总部查账,八格牙路,八格牙路的骂个不停,看来这次他摊上的事情还真不算下。 二百三十万的赔偿金朱由校分文未取,跟路宏图商量了一番后,敞亮的拿出一百万成立了资助贫困学子和他们的追讨二战劳工赔偿的事业。剩下的那一百三十万他则悄悄的捐献给了希望工程。 朱由校把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侯东方打理,并跟端木芝兰打了招呼请她多加关照,安排好一切后,他才放心的回到了明朝。 太阳刚上枝头,紫禁城的百鸟便在枝头鸣晨,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作为皇帝的寝宫乾清宫内郁郁葱葱,古树参天,负氧离子爆棚。 朱由校伸了个懒腰,推开朱红色的窗户,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纯净的有些醉人的空气。走到桌边,看了看桌子的上那来自西洋的老钟表,发现时间也才过去了不到一天,嘴角是芜尔一笑。 在门外恭候多时的王安见窗户打开连忙推门进来,神色匆匆的走到朱由校面前,一脸焦急的说道:“主子爷,奴才又来打扰您闭关清修了。那两个小太监都招了。” 朱由校神色一怔,脑中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了数番猜测,理了理衣袖,表情凝重的问道:“那两个当初给朕灌药的小黄门招了?你那日不是跟朕说锦衣卫的手段与他们无效吗?他们坚持了这么久没招供,怎么就突然招了呢?” 王安一揖到底,“回主子爷的话,是奴婢擅作主张把主子爷赦免天下辽饷的事情告知了那两个奴才,他们也是穷苦出身,他们知道后是感激涕零,这才松了口。” 朱由校点了点头,“王安,你这是攻心啊。那两个小黄门招出的幕后主使可是魏忠贤?” 王安目若铜铃,脸上尽是悲愤的神情,摇头说道:“不是,另有其人。那人定让主子爷想破头皮也想不到。” 第五十九章 为祸天下东林党 朱由校脸上疑色重重,把宫中与自己有利害关系之人过了一个遍,沉吟道:“让朕陷入昏迷不问朝政,与魏忠贤是最有裨益的。皇后是的断无害朕的道理的,既然不是魏忠贤,难不成是客氏不成?” “我主仁慈!客氏的利益与魏忠贤是一体的,他们是同进共退的。”王安苦笑一声,一句话排除了客氏的可能性,摇头说道:“主子爷,您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宫外之人吗?” 朱由校一听就炸毛了,“什么?宫外之人?究竟是的谁的触角都伸到宫里来了?” 能在魏忠贤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收买两个在自己身边的伺候的小太监,那能量岂容小觑。 王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目光真挚的说道:“是东林党,确切的说是圣上刚放出去的六君子。” “啊?!”朱由校只觉得被人当头一棒,夸嚓一声坐在了御榻之上。 树上的百鸟配合的停止了鸣叫,除了带着露水的风划过大堂,乾清宫陷入死一般的宁静之中。 朱由校神色冷清,目视前方,坐在御榻之上久久不语。 王安垂首站在朱由校的身旁一言不发,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的思绪万千。 朱由校的表情和举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当时他从那两个小太监的口中得知此事后,不亚于泰山在他的面崩裂。 别说是朱由校,就是长跟东林党人接触的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以忠臣自居的他们竟然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半晌后,朱由校猛击榻边一跃而起,身上杀气四溢,武宗当年死的不明不白,雄心壮志还未来得及展露,他可不想步其后尘。 “事情可坐实了?”朱由校长袖一挥,目光如炬,这天地间仿佛唯他独尊,“天地君亲师,朕顶住魏党一派压力,赦免东林党罪行,保他们性命,如此厚待他们,他们却以怨报德要朕的性命,这究竟是为何?”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王安的心头忍不住一凛,眼前的朱由校跟他认识的那个埋头于斧凿之间的朱由校判若两人,连忙躬身上前一步答道:“启禀主子爷,奴婢得知此事后惊恐万分。奴婢怕打草惊蛇,不敢声张,已经暗中派了几个心腹干将查证过此事。 他们行事缜密,并未留下只字片语的书信证据。可天佑圣上,奴婢顺着那两个奴才提供的言语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再顺着那蛛丝马迹与他们的言行一一印证,发现果有此事,那两个奴才所言非虚。” 一道寒光闪过心头,朱由校脊直背发麻,厉声问道:“叛乱的事情是不是也与东林党有关?” 王安来不及惊愕,语速飞快的说道:“主子爷神机妙算,南海子的事情确实与东林党人脱不了干系。那日,在饮鹿湖要置圣上于死地的两个奴才也不是单受王承恩的差遣。还有一事,奴婢不知该讲不该讲。” 朱由校眉头一皱,心脏是砰砰直跳,谋逆是死罪,他特别的不愿意听到王安拿到了朱由检作乱的证据,要是那样,形势逼迫,他就不得不对这个抱有复杂感情的曾经以身殉国的末代帝王动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垂手而立的王安一眼,不露声色的说道:“天塌下来朕顶着,但说无妨!” “多谢主子爷恩典!”王安一躬到底,心中波澜不定,咽了一口唾沫,“东林党人与耶稣会士素来交好,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可叛乱之事经奴婢抽丝剥茧,发现那盗儿匪背后竟然也有东林党人活动的身影。” 朱由校的双拳紧握,恨的是后槽牙咬的咯咯直响,“东林党,又是东林党!好一个东林党,在魏党的打压之下是死而不僵。 他们先是用药陷朕性命于危难之中,想以朕性命的终结竖起他们的清君侧的正义大旗,然后魏党就成了他们砧板之上的鱼肉了。 到那时,一国之君壮年暴毙,任谁也会说是死于宫廷政变,是宫内之人所为。谁会怀疑到竟然是东林党在宫外操纵这一切,假借两个小黄门之手害死了朕呢? 到时候魏党百口莫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样一来主动权全部掌握在东林党人手中。 而朕无子嗣,想必他们已有合适拥立人选,到时候但是这拥立之功就会让他们霸占朝野,重新崛起。魏党作为旧有势力和东林党人的死对头,势必会被新君打入万劫不复深渊,东林党人也会拿出账本跟他们算总账,魏党必亡。 其时,东林党一党独大,其势一成,天下之人再想阻拦东林党,难矣!” 听了朱由校的分析,王安听了额头直冒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子爷所言极是,奴婢本以为东林党人在魏党的高压打击之下已然土崩瓦解,没想到他们竟然在编织这么一张大网。都怪奴婢失察觉,将主子爷陷于危难之地,请主子爷治罪!” 朱由校挥了挥手,“你跪下作甚?起来!那时你在南海子罚做净军,这事与你无干。 况且这种机密之事,恐怕东林党内部也仅有少数核心人员知情。即使你与东林党人交好,你终究是朕的奴才,在东林党人眼里是外人的,他们不会把这等机要的事情告知于你的。” “谢主子爷体恤。”王安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用衣袖拭了拭额头那斗大的汗珠。 朱由校双手倒背,步履沉重的往窗边走了几步,突然冷哼一声,转身咄咄逼人的问道:“东林党人一直是魏党重点关照对象,这宫中也算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在他们的严防死守之下竟然让他们安插进了人来,魏忠贤竟然会一无所知? 况且,东林党人在全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难免书信往来,执掌东厂的魏忠贤耳目遍布天下,他事先就真的一点风声也没有得到?” 王安额头汗如瀑下,在这凉爽的清晨后背就跟浇了一桶水湿了一大片,他感觉到自己“这……奴婢……这……” 朱由校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王安一眼,背着双手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美景,语气冰冷的说道:“王安,朕,还能信任你吗?” 第六十章 魏忠贤的祸心 王安闻言立刻双膝跪地,匍匐到朱由校的面前磕头如捣蒜,涕泪满面的说道:“主子爷误会奴婢了,奴婢心里只有主子爷一个主子,适才不是有意隐瞒不报。只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咬,要是同时逼急了魏党和阉党,奴婢实在是怕他们干出僭越的事情来伤了主子爷的性命!” 朱由校心乱如麻,王安所言非虚,他现在真正可以依靠的力量只有的虚实两种。虚的是皇帝的名号,实的是那还未成气候的京营。 有魏党压着,他出面跟东林党摊牌还好说,这也是魏党愿意看到的局面,至少说明未来一段时间朝廷将着重的依靠魏党。 别看朱由校在紫禁城中囚禁客氏,放出东林六君子,魏党没有太大的反应。可要是一旦他头脑一热同时跟魏党和东林党同时摊牌,以他手中的那不成气候的砝码,生死存亡关头两党为了利益他们未必干不出逼宫的事情来。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起来吧,是朕有些冲动了,你莫往心里去。”朱由校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你且说一说魏忠贤在这期间做了什么举措,朕的心中好预先有个评判。” 王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心中略感欣慰,哽咽道:“主子爷,跟东林党的所作所为一比,表面上看魏忠贤像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其实大错特错。他十有八九早就知悉此事,要不他为何在宫中布下那么多的有孕之妇?奴婢猜测,他十有八九是要行那狸猫换太子之事!” “好呀,好呀,好呀!都来算计朕!”朱由校气的一把窗边案几上的天青色花瓶扫到了地上,看着地上摔的稀碎的花瓶,愤怒的骂道:“等朕立了太子,他们必然会害朕。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即使做了皇帝,还不是任他们摆布。十几年的时间,够他们折腾的了!” 朱由校双眼猩红,猛然间抬起头来,愤恨的说道:“这里边是不是牵扯到任容妃?” 他对所有的嫔妃原本是一视同仁的,因为他不清楚他们的以前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现在对与魏忠贤牵扯不清的任容妃却心生厌恶,当机立断的把她划到了敌对一派。 王安见朱由校愤怒如斯,连忙上前劝慰道:“主子爷切莫气坏了身子,据奴婢目前掌握的证据,这件事情暂时还未牵连到任容妃,至少目前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她参与谋划了此事。” 朱由校心中默念:“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念了几十遍后,他脸上的怒色渐消,逐渐恢复了冷静。 只是对于怎样处理眼前的乱局,他的心中依旧是毫无头绪。 王安见朱由校冷静下来,这才长吁一口气,缓缓地从宽大的衣袖之中掏出一本《皇明祖训》,适时地说道:“主子爷是是不心中没有了主意,兴许能在《皇明祖训·首章》之中找到答案。”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朱由校接过那本崭新的《皇明祖训》,看着王安略一沉吟,旋即飞快的翻看了起来。 明太祖朱元璋在《皇明祖训·首章》中的一段话引起了朱由校的注意: 凡帝王居安常怀警备,日夜时刻不敢怠慢,则身不被人所窥,国必不失。若恃安忘备,则奸人得计,身国不可保矣。若日夜警备常如对阵,号令精明,日则观人语动,夜则巡禁严密,奸人不得而入。虽亲信如骨肉,朝夕相见,犹当警备于心,宁有备而无用。 朱由校看完之后脊背直冒冷汗,这才发觉跟自己这个皇帝当着实业余,作为世界上最高危的职业,他竟然在身边留有如此多的安全隐患。 古人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朱元璋为了维护皇帝在国家机构中的核心地位是煞费苦心,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巩固皇权。 朱由校长叹一口气,缓缓地合上了那本崭新地《皇明祖训》,苦笑道:“王安你解决了朕的安危问题,功不可没。只是当皇帝就必须是孤独的吗?” 王安的心中的直倒苦水,心说朱由校还是太过天真,把宫廷政治想的也太过简单了,“主子爷谬赞了,奴婢多一句嘴。千百年来为了皇位手足相残,弑君杀父之事枚不胜举,更何况那以下犯上逼宫之事,您不得不防啊。” 朱由校长叹一口气,“唉,孙承宗说得对,这世上是没有人与皇帝目标相同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敌人。你去把他召来,朕要跟他商议一下朝堂至少上的事情。” 孙承宗是他现在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诸般事情迫在眉睫,作为一个如履薄冰额皇帝,他必须得拿出个对策来。 王安双眼都激凸出来了,差点一口老血血溅当场。据他所知只有皇帝自觉时日不多托孤的时候才会在寝宫召见朝中重臣,但凡能动都不会在寝殿之中召见臣子。 “主子爷是要在乾清宫见孙大人吗?这是没有先例的!” 不用想,看王安的表情朱由校也知道此事是有违祖制的,“好吧,就以日讲的名义把孙承宗召到文华穿殿吧。” “奴婢遵旨!”王安知道自己久居南海子,朝堂上的事情他是帮不上多大忙的,一躬到底,转身飞退而出冲着孙承宗的府邸疾奔而去。 文华穿殿,当身着朝服满头大汗的孙承宗迈过殿门,看到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穿着明黄色大裤衩子,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坐在宝座之上的朱由校的时候,嘴角一阵猛烈的抽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朱由校刚要说一声老师不必行此大礼,“五体投地”的孙承宗便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脸色狰狞的指着朱由校的鼻子数落道:“皇帝就给有个皇帝样子,不能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你这穿也太随心所欲了,作为天下表率,这成和体统?” 朱由校老脸通红,尴尬的咳嗽几声,“老师稍安勿躁,朕这也是热的没法,以后朕不这么穿便是。朕今日召你来实在是有要事相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改日再讨论也不迟。” 孙承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朱由校态度出奇的好根本就让他找不到发飙的理由,挥了挥衣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圣上尽管说便是,老臣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六十一章 召见孙承宗 朱由校挥了挥手,一个小黄门用铺着黄色绸缎的托盘端上了一碗冰粥,呈送到了孙承宗的面前,“天气奇热难耐,朕让乾清宫冰膳局准备了冰粥,老师先喝一碗清凉清凉吧!” 皇帝赏赐膳食那是莫大的荣耀,孙承宗端着沁人心脾的冰粥心头涌起一阵感动,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没变,没变,没变啊!老臣初次面见圣上的时候,亦是在这流火的炎炎夏日,当日圣上也是赐给老臣一碗冰粥,圣上仁慈。” 朱由校屏退左右,待到殿中空无一人的时候,侧首冲着拄刀站在自己身后的骆思恭说道道:“骆思恭,你带着锦衣卫在文华穿殿四周巡查,莫要让一个可疑之人靠近大殿,擅入者杀无赦!” 骆思恭抱刀行礼,“微臣遵命!”说完冲着孙承宗颔浅笑算是打过招呼,转身便退了出去。 孙承宗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上的粥渣,一本正经的夸赞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圣上比上次见面可着实成熟了不少。想必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吧?” 朱由校呲牙咧嘴的一笑,“老师说笑了,没有什么高人,这一切都是拜《皇明祖训》所赐。只是朕的这碗冰粥可不是白喝的。眼下朝堂之上魏党与东林党之争旷日持久,是剪不断理还乱,老师今日是要给朕拿个主意的。” 孙承宗一听魏党和阉党是两眼直冒火,把手帕往书案上猛地一甩,“特码的,魏党和东林党都是狗娘养的。魏党是明目张胆的小人,东林党是道貌岸然的小人,后者比前者更有欺骗性。” 朱由校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老头子摇了摇图头,他原本以为孙承宗是老学究,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老愤青,宽慰道:“老师何必动怒。” 孙承宗“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须眉倒竖,跳脚骂道:“魏党和东林党拉帮结派,沉溺党争不可自拔。他们斗来斗去却都是一己之私,并不为天下苍生谋福利,更不是为了朝廷,老夫想到这些就是一肚子火儿!” 朱由校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那是自然,为了此事就连朕也是火大。今日召唤老师来这文华穿殿,为的就是商议此事。朕想在朝堂之中把重新安置一下东林六君子,老师觉得如何?” 吹胡子瞪眼的孙承宗眼中精光直闪,他立刻领会到朱由校的意图,斜睨着眼问道:“圣上打算重新平衡一下朝中的势力?” 朱由校迎上孙承宗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说道:“朕,正是此意!” 难道榆木疙瘩真有开窍的一天?孙承宗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朱由校,心中一片狐疑,目光咄咄逼人的说道:“在回答圣上的问题之前,老臣想听一听圣上对魏党和东林党的见解。” 朱由校无奈的耸了耸肩,知道孙承宗这是要探一探自己的虚实,冲着他苦笑一声道:“老师就别给学生挖坑了,朕的对魏党和东林党的见解跟你老人家是一致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哦!?是吗!?”孙承宗岂会让朱由校如此容易蒙混过关,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请圣上明示他们究竟怎么不是个东西。” 朱由校从宝座上站起,他的眼神之中似有云雾波澜,深邃的目光跃过孙承宗,穿过大殿,透过窗棱,洒向天地之间,仿佛天地之间万物都不存在了,唯有他在沉思。 “两者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如果没有东林党,魏党就会是霍乱天下的罪魁祸首。如果没了魏党,东林党就是倾覆大厦的蛀虫。两者并存,大明还有救。如若朝堂之上失去了平衡,国祚难存,随着时间的推进,亡天下是必然的。” 孙承宗的嘴巴张的都能装下一颗鸡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才那一刻他似乎从朱由校的身上看到了时间和历史的沧桑。 听了朱由校的一番言语,他的心中更是的大为惊愕。这番深刻的见解,难道真是一个足不出户沉迷于锯刨斧凿的木匠皇帝的见解? “我主圣明,天佑大明降圣主啊!”孙承宗的目光之中的惊愕转瞬间已经被冲天的喜悦所取代,兴奋的喊道:“老臣一直以为旁人皆醉我独醒,没想到圣上也是清醒之人,好啊,好啊,好啊!大明有救了,大明有救了,大明有救了!” 朱由校搔了搔头,不解的看着眼前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孙承宗。 孙承宗喜极而泣,他原本以为朱由校近日的举动只是简单的自救之举,如今看来是大错特错。 “老臣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以为唯有自己看到了朝中的腐败,看清了时局,看来是老臣过于自负了。实不相瞒,老臣认为大明现在是内外交困,已经错过了那中兴的最好时机。不过圣上能意识到朝廷面临的危机,亲自出面,定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 朱由校对此并不认同,大明作为一个庞大的帝国,按照既定的轨迹向前航行,如果突然刹车调整航向,光是那份惯性就够他喝一壶的。 “老师,大明是航行在海上的一艘巨船,哪有那么容易调整航向。重现大明的雄风,需要千千万万个仁人志士,光靠朕一人之力,难,难于上青天。” 朱由校那无比镇定的语调昭示着他现在特别的冷静,孙承宗捋着胡须钦佩的点了点头,“为今头等大事就是维持朝廷各方势力的平衡,让东林党和魏党都安安稳稳的听候圣上的差遣。让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制衡,不敢太过造次。这样一来,既能监督彼此,也能让一些国策得以推行。” 朱由校略微沉吟片刻,咬了咬下嘴唇,“老师的设想是好的,可他们未必肯被咱们牵着鼻子走。东林党和魏党内耗,耗的可都是大明的精血,照着他们这么折腾下去,大明早晚得被他们耗死。” “这容易!”孙承宗端起桌上的凉茶豪爽的一饮而尽,“东林党和魏党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一个“利”字儿,圣上只要居中不加入任何一派,扶弱抑强,从中调拨便是。” 朱由校心生悲怆,暗道:“老师啊,老师,你是不知道朝中现在有多少带路党啊。要是没有他们,再给后金一百年的他也入不了关啊。要是没有他们争来争去,就是耗也把后金给耗死了啊。” “伯颜丞相吕将军,收了江南不杀人。昨日太皇请茶饭,满朝朱紫尽降臣。” 孙承宗禁不住老脸一红,他听得出朱由校这是在借古讽今,嘲笑本朝官员大都跟宋末那帮投降元朝的文人一样是无气节之辈,何谈靠他们力挽狂澜。 “圣上不必心灰意冷,宋有天下三百余年以仁厚立国,以诗书造士,以节义励士大夫,故其士民观感兴起,皆知杀身成仁之为美。历代以来,捐躯徇国者,惟宋末独多。 宋亡之时,文、陆、张、谢之徒,蹈东海而不悔,戮燕市而不挫。想我大明养士百年,自当是不遑多让的。” 朱由校先是沉浸在明末那些以身殉国之士造就的悲伤之中,旋即眼前一亮,暗道:“我真是糊涂了,为何不按图索骥,这些以身殉国之士,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仁人志士吗?” 想着现在是天启六年,时间还来的及,他一扫心中的阴霾,身上重新充满了战斗的力量,“老师,暂时的平衡不意味着长久的平衡,朕想要培养一支为国为民真正属于大明的力量。烦请你替朕去找几个人,不知可否?” 第六十二章 昭狱生变 孙承宗眉毛一挑,拱手说道:“圣上差遣,老臣必万死不辞。” 朱由校看着头发花白的孙承宗心头一暖,“关键时刻还得靠老臣啊,有老师这句话朕很欣慰。不知老师可否听过卢象升和孙传庭的名号。” 说完他的心中是七上八下,一脸期盼的望向孙承宗,因为关于这二人更进一步的信息他是一无所知。 孙承宗一脸疑惑的望向几乎不理朝政的朱由校,朝廷虽然有厂卫这般特务机构,可朱由校也是刚用皇帝的权威夺回了锦衣卫的控制权。 作为特务机构的主体,东厂现在还完全处于魏忠贤的完全掌控之中,除了头几日去了几次南海子可以说是足不出户的朱由校究竟是怎样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号的? 孙承宗是百思不得其解,要说朱由校从身边奴才的口中知晓大名知府卢象升的名号还情有可原。可孙传庭早就在天启初年就因为跟魏党不对付,撂挑子回老家了,朱由校究竟是从何得知的呢?难道背后真有高人在指点? “构建新势力老人自然是用不得的,尤其是那些身居要位之人。老臣为官多年,虽然不在吏部为官,但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圣上说的这两个人,老臣恰巧识的。” 朱由校原本怕这二人现在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一听孙承宗识的这二人,兴奋的问道:“朕真是问对人了,老师快来把着二人的情况说来听听。” 孙承宗略微一沉吟,关于这二人的履历涌上心头,“卢象升,天启二年进士,现任大名知府。孙传庭,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曾任永城知县,吏部验封主事,现辞官在家。 圣上,对于这二人,老臣也是知之甚少,不过风闻那孙传庭不大会迎合上司。” 朱由校大手一挥,“那都好办,只要能找到他们人便是。烦请老师帮朕拟两道圣旨,宣召这两人即刻进京面圣。勒令沿途驿站,要给这二人提供最好的马匹。” 孙承宗终于忍住不心中的疑惑,出口问道:“圣上是打算擢升他们?” 朱由校点了点头,“老师你不用疑惑,他们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用他们自然有用他们的道理。” “那是自然!” 作为日讲的地方常备笔墨纸砚,孙承宗提笔便书,笔走龙蛇,两道用词端庄大方的圣旨跃然纸上,只待司礼监抄写印上皇帝的宝印后便可发出。 朱由校拿起那草拟的圣旨查看了一番,忍不住赞叹道:“老师好书法,朕这就让司礼监誊写后发出!” 孙承宗还没来得及客套,王安便满头大汗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朱由校面前,疾呼道:“主子爷,不好了,那关在昭狱之中的两个小黄门,死了!” “什么?!那可是层层防守的昭狱!”朱由校大惊失色,那两个小黄门是他准备关键时刻用来跟东林党摊牌用的,“如何死的?凶手抓到了吗?” “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两个奴才死的莫名其妙。”王安急的五官都变形了,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慢条斯理,带着哭腔说道:“那两个奴才早起的时候还好好的,可饭毕不一会就浑身抽搐。值守的锦衣卫一面往上禀报此事,一面去找郎中,还没等郎中赶来,那两个奴才便暴毙而死。” 朱由校心里是万马奔腾,“会不会是内鬼所为?” 王安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不会的,北镇抚司狱中值守的锦衣卫是镇抚使骆养性亲自进行的甄选,他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的。” 朱由校面色铁青,愤怒的说道:“那两个小黄门不是被秘密关押到昭狱之中的吗?究竟是那个环节走漏了风声?” 王安从来没有见过朱由校发这么大的火,语速飞快的说道:“主子爷保重龙体,此事十有八九是东林党所为。想他们在朝廷浸淫多年,除了首尾,其间哪一个环节都有走漏风声的可能啊!” 孙承宗出惊不乱,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走到王安的跟前说道:“此言差矣,王公公,在没手握铁之前,即使是明知东林党所为,咱们也不能这么说,免得落人口实。” 朱由校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抄起书案上的孙承宗草拟的圣旨,“孙大人说的有道理,无论是不是东林党,他们既然敢跑到昭狱杀人必然不会留下证据。你先把这两道圣旨送到司礼监誊写后发出,然后传旨让骆养性彻查此事,朕在乾清宫寝殿等着他的答复。” “奴婢遵旨!”王安接过那两道草拟的圣旨倒退出文华穿殿,转身步履匆匆的冲着司礼监小跑而去。 孙承宗看着王安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转身面对着愁眉苦脸的朱由校说道:“圣上,此事究竟是东林党在擦屁股,还是有人从中作梗要陷害他们,咱们目前是不得而知。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朱由校再无寻找他人的心思,神色一正,“兀那贼子猖狂如斯,竟然敢跑到昭狱之中去杀人,这要是传将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天子的威仪何在?此事,朕是定要察个水落石出的。” 孙承宗点了点,“那是自然,能找寻到凶手最好。只是老臣提醒圣上,朝堂之争非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你看前朝的国本之争,不也是争了好多年嘛。凡是不必亲自出面,否则要那些臣子有何用。” 朱由校心领意会,孙承宗这是在提醒他背后捅刀子,“多谢老师提醒,孙传庭与卢象升的事情还劳烦老师多费心,他们一旦到了京城会同馆,请你立刻携他们入宫。” 孙承宗后退两步,一撩衣衫行完跪拜之礼,昂首说道:“老臣这就跟提督会同馆的礼部主客司主事打招呼,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抵达京城,老臣立刻携他们入宫觐见。 老臣现在是圣上在东林党中的一只眼睛,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老臣先行告退了。” 朱由校连忙搀扶起孙承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切就都拜托老师了,还需老师多在东林党中探听,免得他们再掀波澜。” 孙承宗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冲着朱由校摆了摆手,“老臣眼里无东林,只有当今圣上,告退!” 说完虎虎生风的走到文华穿殿的殿门口,只是出了大殿门口立刻老态龙钟,步履蹒跚起来,十足的一个老年人的样子。跟方才那生龙活虎,跳脚骂娘的样子判若两人。 朱由校要不是亲眼得见,事先知道他这是在蒙蔽旁人视听,险些就信了,拖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笑道:“真是个有意思的老头!” 昭狱一间阴暗狭窄的牢房之中,那两个小黄门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门板之上,连义庄都没来得及送便被京城之中最好的两个仵作给开了膛破了肚。 那两个仵作经验丰富,各自依照自己的经验,手脚麻利的借助各种奇形怪状的器械在各自负责的小黄门身上查探起蛛丝马迹来。 第六十三章 扑朔迷离 日头越升越高,牢房外大柳树上的知了跟**一样玩命的就叫着。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正午时分。 两个仵作是师徒,两人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忙了一上午依旧是毫无所获,师徒二人相视苦笑一声,只得焚香退出牢房,又对当日值守的狱卒进行了一番仔细的盘问。 狱卒们自然知无不言,又把那两个小黄门当日的举动、吃的什么东西一一描述了一遍。 两个仵作听后顿时犯了难,根据那几个狱卒描述和结合他们多年的经验推断那两个小黄门必然是死于毒杀无疑,可偏偏他们又找到一丝证据来支持他们的推断。 骆养性坐在北镇抚司的大堂正坐之上,眼前的桌案上摆着两个硕大的白瓷碗,里面盛的是从两个小黄门肠胃中取出来的还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 他一边听师徒二人的汇报,一边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回拨弄着白瓷碗中的糜状物,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突然骆养性眉头一皱,用闪着寒光的匕首尖从白瓷碗中挑出了许多白色像嚼碎的花生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可是落花生?钦犯的饭食里面怎么有花生这般稀罕的东西?” 仵作师傅上前一看,摇头说道:“回骆大人的话,此物是落花生无疑。这也是小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是上好的落花生,白嫩的很,是切碎后放入红枣粥中的,按说是不应该出现在犯人的食物之中的。” 骆养性放下匕首,扬了扬手,“去找几条狗,把这些秽物一样一样的喂给他们吃,顺便看看这花生是不是淬过毒的。” “大人英明,小的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方法呢,我这就去办。”那仵作师傅不敢怠慢,立刻端起白瓷碗退了出去。 锦衣卫办事向来麻利,七八条狗一字摆开,不消片刻便有了结果,那问题果然出在那花生身上。 骆养性双眼微眯,托着下巴大量这刀尖上白白嫩嫩的花生疑惑地问道:“落花生无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莫不是这花生浸了砒霜等剧毒物不成?” 仵作徒弟跟师傅心神相通,跟师傅相视一眼,上前躬身说道:“禀大人,狱卒们的言辞是可以相互印证的,砒霜致死是没有这么快的,那两个小黄门是在顷刻间就暴毙而亡。请大人恕我们师徒眼拙,我们才疏学浅,实在不知此为何毒。” 仵作师傅眼神飞转,咬了咬下嘴唇心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朗声说道:“大人,我们师徒做这仵作已有几十年,见过的毒杀不下几十起,可以拍着胸脯说大明的毒我们都是识得的。可那毒要是来自红毛夷……” 骆思恭大手一挥,“你别说了,我知道了。那个厨子是个老人,我已经把他的牙扒光了半口,他的家也被翻了个底朝天,看来他真是冤枉的,十有八九是是被人算计了。再往下查已经查不下去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去宫中像圣上当面禀明此事。” 仵作师徒见此连忙识趣的告退了出去,骆思恭也不留他们,转身进了后堂,脱下血迹斑斑的飞鱼服换上一身罩甲,想着朱由校都派王安来催了三趟了,连忙飞身上马向着紫禁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乾清宫,朱由校坐在宝座之上闭目养神,王安脚步轻轻地凑到他的跟前轻声说道:“主子爷,骆养性来了,您要是乏了,就让他在门外多候一会儿。” 朱由校一听骆养性来了,当即便睁开眼,火力全开精神抖擞的说道:“可算来了,朕都等急了,快宣他觐见。” 王安闻言一甩手中的拂尘,朗声喊道:“圣上有旨,宣骆养性觐见!” 骆养性这才迈腿进入乾清宫大殿之中,跪在地上三叩九拜,“臣,骆养性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往殿下一瞧是眼前一亮,只见唇红齿白的骆养性头戴玄色万字巾,领围藕荷色如意项帕,身穿宝石蓝长身式对襟无袖罩甲,胸部缀有金纽襟扣,衣身左右及后部开裾,垂地边饰有彩色排穗,通身缀有金属钉。腰扎帛带,外束革带,上悬铜牌,脚踩皁皮靴,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他以手击案,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英俊的美少年!赶紧滚起来,咱们君臣就不用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赶紧捞干的说,朕想知道事情的最新进展。” 骆思恭听了朱由校的夸赞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绸缎包着的小瓷碗,“圣上谬赞了,那两个小黄门死于谋杀无疑,只是现在线索断了,案件走进了死胡同进行不下去了。这便是毒杀他们的证物落花生,请圣上御览。” 王安走到骆思恭跟前,麻利的接过小瓷碗一看是破口大骂:“骆养性,你这逼孩子活腻歪了吧,把这等秽物呈送御览岂不是污了主子爷的眼?” 朱由校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无妨,王安你呈送上来便是。” “回去我就让你爹抽你!”王安瞪了骆养性一样,只得无奈的把那小瓷碗端到了御书案上。 骆养性无奈的耸了耸肩,谁让王安跟他爹是过命的交情呢。 朱由校看了一眼小瓷碗,疑惑道:“这是毒死那两个小黄门的毒物?” 骆思恭连忙点头,苦笑一声答道:“主子爷,您可别问我花生上有什么毒,京城最好的仵作都不知道,微臣就更不知道了。不过据他们分析落花生里的毒,十有八九是来自红毛夷。” “等等等!”朱由校把那白色的小瓷碗往前一推,居高临下的问道:“红毛夷?那转了一圈,岂不是又跟东林党有牵连?” 骆养性攥了攥拳头,上午他见那厨子死活不肯承认谋害钦犯,只承认花生是那两个小黄门花重金请他购得。他亲自去厨房查验过,按照厨子的描述做饭期间是没有人进过厨房,可他却在窗边发现了一个脚印,确切的说是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脚尖,就是有心查验不站在特定的角度也极易忽略。 “主子爷,这件事情跟不跟东林党有牵连微臣不敢妄下断言。微臣在窗边发现一个脚尖的印记,轻的几乎看不见,只有轻功高手才会留下这么轻的脚印,要不是正午时分阳光恰巧照到窗边是发现不了的。微臣断定此事有武林高手参与其中。” “真有轻功?”朱由校随手拿起一颗张嫣差人送来的大樱桃放入口中,还不待骆养性作答便噌的一下从宝座上窜了起来,看了看那小白瓷碗中的东西,一脸兴奋地说道:“那可能不是花生,朕好像知道那碗中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噗”地把嘴中的樱桃核吐到了御书案,抄起一个成化蓝青花茶碗就重重地砸了上去,取出果仁跟小白瓷碗中一比对,“这是果核,跟碗中的花生一比,这两者极为相似。” 王安凑上前去一看那樱桃核仁跟那碗中的花生几乎是一模一样,老练的他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突然脸色一变,“主子爷,您说那两个小黄门幕后真正的指使会不会是魏党?” 骆养性瞪大着嘴巴,看了一眼王安有看了一眼朱由校,“怎么可能,既是东林党的细作,又是魏党的细作,这也太扯了吧?!” “卧槽!”朱由校经王安这么一说是细思极恐,不可思议的看了王安和骆养性一眼,“咱们做个大胆的假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的背后是不是还会有猎鸟之人?” “啊!?”王安倒吸一口冷气,惊恐的喊道:“难道还会有第三股势力参与其中?” 案件顿时扑朔迷离起来,骆养性见朱由校和王安越说越玄,心是砰砰直跳,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在心中把朝中各方势力挨个过了一个遍,“齐党、楚党、浙党……他们都不存在作案的动机,现在是魏党东林党当道,被打压的他们是万万没有道理这么做的,素来不和的他们更不可能抱团。如果真的存在第三方势力的话,那究竟是谁?” 第六十四章 徐光启进京 朱由校跟王安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耶稣会!” 大殿之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骆养性的喉结剧烈的起伏,猛咽了几口口水,惊愕地说道:“我的老天爷,那照此说来叛乱和陷害圣上这一系列阴谋岂不是背后都有耶稣会的影子?” 王安猛甩手中的拂尘,一脸愤恨地骂道:“十有八九是耶稣会,陆若汉和那群红毛夷人不还在京营大牢之中关着嘛。那群盗儿匪为了传教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朱由校端坐宝座之上,心里是一万只***奔腾而过,用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怒气冲冲地说道:“一环套着一环,这说明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如若真是耶稣会士所为,朕料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难保他们没有后手。” 王安用拂尘狠狠的抽了几下空气,忧心忡忡的说道:“主子爷,徐光启与耶稣会士利玛窦的关系最深,他和那个洋和尚曾经合译过一本叫《几何原本》的书。要不要召他进宫询问一番,也好做到知己知彼,有备无患。” “天助我也!”朱由校一听徐光启的名字心中莫名的激动,“王安你可知徐光启现在人在何处?” 王安不假思索的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助,他如今正在房山县种植水稻呢,圣上见他容易得很。要是早几个月他还在老家上海县潜心著书,见他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了。” 朱由校满腹狐疑,对于历史一团模糊的他只依稀的记得徐光启是曾经领导钦天监编撰过《崇祯历书》,至于具体担任过的什么官职他是死活记不清楚的,“怎么,他现在不在朝中为官了吗?” 王安无奈的看了一眼朱由校,此时此刻他特别的想骂一句糊涂蛋,慢吞吞的说道:“天启四年,徐光启拒绝与魏党合作,拒不赴任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等职,告病回家著书立说去了。” “都怪朕沉迷斧凿之中忘乎所以,是朕疏忽了。”朱由校恍然大悟,把头转向了骆养性,迫不及待的说道:“事不宜迟,骆养性你现在就去一趟房山县,朕要下午就见到徐光启。” 事关重大,骆养性不敢怠慢,拱手抱拳朗声说道:“微臣遵旨!”说罢便躬身倒退出了乾清宫大殿。 骆养性出了紫禁城便飞身上马,掏出王安给他留的徐光启在良乡的住址扫了一眼,带领手下直奔良乡策马狂奔而去。 徐光启以一个前任官员的身份在房山试种水稻,在当地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骆养性轻而易举的便在山脚下的绿油油的水稻田中找寻到了正撅着腚在干农活的徐光启。 骆养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懵逼的看着眼前头戴斗笠,身穿灰麻交领短衣,下着齐膝青色棉布短裤,赤脚在田中走来的乌漆嘛黑的徐光启,这他娘的那是官员,分明是一个十足的老农。 水田里的水是活水,是用胳膊粗细的竹子做水槽从山上的引下来的山泉水,徐光启冲着骆养性摆了摆手,弯腰酣畅淋漓的饱饮了一通,又麻利的洗了一把脸,“舒坦,脚陷在泥里了,来,小骆拉我一把!” 骆养性一脸无奈的伸出了手,一把徐光启从泥泞的水田中拉了出来,“额……徐大人,要不是我认识你,打死我也不不敢相信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光启。” 徐光启没好气的瞪了骆养性一眼,清理起脚上挂着的厚厚的污泥来,“你小长本事了,竟然挖苦起老夫来。废话少说,找我有什么事儿?” 骆养性绝逼是个熊孩子,从装满水的水桶中舀起一瓢水一边替徐光启冲洗,一边贱兮兮地说道:“徐大爷,侄儿问你,你这次究竟给了王安多少钱啊,他可没少替你在圣上面前说好话。” “滚蛋!”徐光启老脸一红,没好气的骂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张嘴比你的爹那张臭嘴还损呢。” 骆养性又舀起一瓢水,凑到徐光启的跟前挤眉弄眼的说道:“徐大爷,侄儿是真服了你的命了,简直好的让人嫉妒。你前脚刚使了钱,后脚机会就来了。这不,圣上要侄儿今天务必把你带到宫中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光启嘴角一阵猛烈的抽搐,“你个熊孩子快给我死一边拉子去吧,早就告诉过你没事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还死要见人活要见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抓老夫的呢!” “徐大爷教训的是。”骆养性咧嘴一笑,殷勤的连舀几瓢水把徐光启的双脚冲洗干净,“徐大爷你小点声,那边还有那么多围观的百姓们呢,他们八成以为我是来抓您老的了。您快回家换身衣服吧,这身衣服面圣,小心圣上不高兴,治您个大不敬的罪。” 徐光启一脸嫌弃的冲着骆养性犯了一个白眼,“这还叫句人话,老夫回家去换衣服去了。” 骆养性连忙紧跟在徐光启的身后,一脸贱笑的说道:“徐大爷,侄儿现在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儿,更准确的说第一大红人儿,以后需要美言您找侄儿啊。良心价,保证比王安便宜。” 徐光启的血压只往上窜,捂着脸头痛的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圣上这次召见老夫究竟所为何事,还有这京城中进来发生的事情,你这小畜生快些一并说与我听。” 他此次北上,除了要立志在北方种植水稻,更有探听朝廷动向之意,一旦有了朝局有了新风向,他便重新出仕为官。所以远离朝廷一年的他要在面见朱由校之前对京城中新近发生的事情有个彻底的了解,免得判断失误,没有吃到羊肉反倒惹上一身骚。 骆养性见徐光启说起正事儿,立马收起嬉闹之情,一本正经的把京城和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他说了一遍。 徐光启早就听过京城中传来的风言风语,不过那都不知道是传了几手的信息了,早就面目全非失了真,加上宫中刻意的封锁,远没有骆养性这个内部人士描述的详尽。 他以前只知道朱由校一怒之下把锦衣卫前任指挥使田尔耕和北镇抚司前任镇抚使许显纯撤职查办,接着又拿下了司礼监前任秉笔太监王体乾和总督太仓和内承运库的涂文辅。 经过骆养性的一番描述他此知道这其中还牵扯到内操哗变,五成兵马司参与谋逆,负责看守太仓和内承运库的太监和卫兵监守自盗等等等等一洗系列问题。 尤其是当听到朱由校把客氏禁足的时候,徐光启的直呼老天有眼。 徐光启本来是想穿万历四十七年在通州督练新军时万历帝御赐的斗牛服的,想着朱由校与万历帝的关系,犹豫再三还是换了方巾行衣。 下人得了吩咐,早就背好了马屁在门口候着了。 徐光启在门口的上马石上冲着山边绿油油的水田眺望了一眼,以六十岁的年纪跨坐马鞍之上,紧随在骆养性等人身后冲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六十五章 耶稣教会 明朝北京城有内外城之分,共十六座城门,它们各有不同的名字、用途和特征,有内九外七皇城四之说。 内九是指内城上的九座城门,按顺时针方向,分别是东城墙上的东直门、朝阳门;南城墙上的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西城墙上有阜成门、西直门;北城墙上的德胜门和安定门。 外七是指东城墙上的七座城门,按顺时针方向,分别是东便门、广渠门;南城墙上的左安门、永定门、右安门;西城墙上的广宁门(后改称广安门)和西便门。 北京城外城是嘉靖年间后建的,比较荒凉,大部分是农村,广宁门内,广渠门内大多事坟地,也就珠市口、菜市口以北一带商业繁荣,有点帝都的景象。 九门中有八门启闭有时,那时有句俗语“城门响点不等人,出城进城要紧跟”。如果走慢了,城门准时关闭,无论进城还是出城都毫无办法,除非官方有事命令开城门。惟独崇文门通宵达旦地开着,因为此门为收税关口,通宵有差役守卫。 锦衣卫和徐光启所骑乘的马匹都是上好的骏马,百骑绝尘,一路狂奔,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北京城,他们便是从崇文门进的京。 徐光启在午门外下了马气还没来得及喘匀,便被骆养性火急火燎的给拉着进了紫禁城。 王安翘首以盼的在会极门外等候了打半个时辰了,看到徐光启的身影他长舒一口气,也顾不得客套,“哎呀,徐子先你还真是姗姗来迟,圣上在文华穿殿等你多时了,你快些跟杂家去吧!” 徐光启气喘吁吁地的冲着王安深施一礼,一语双光的说道:“有……有劳,有劳王公公了。” 落日余晖,文华穿殿中蜡炬如林,把整个大殿照的是亮如白昼。 朱由校身穿紫色四团龙常服,两肩处加日、月二章,头戴翼善冠,上缀二龙戏珠,腰束黄色玉带,脚踩皁靴。 他这一身常服是王安好说歹说才穿上身的,在现代浪惯了的他自然觉得别扭无比。一听殿门外王安高唱“徐光启奉召觐见!”立刻拿起那本准备多时的《贞观政要》坐在宝座之上装模作样起来。 “臣,徐光启,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光启虽然休致,但他曾经在朝为官,面圣自称臣也无不可。 朱由校面上假装毫无波动,其实内心早跟那炉子上的烧水壶之中的开水一样滚开了花,“徐爱卿平身。” 王安看着装模作样的朱由校憋得只想笑,他知道眼前这主儿有多么迫切的想见到徐光启。 徐光启只在天启元年的登基大典之中远远地见过朱由校,他激动的抬起了头,他要看一看当今圣上龙颜几何,“谢万岁!” 朱由校刻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贞观政要》,徐光启缓缓地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穿越古今的两个人终于见面。 朱由校睁大眼睛仔细端详起徐光启来,只见他头戴黑色东坡巾,身穿便于骑马出行天蓝行衣,衣身两侧开衩,腰束本色镶边经带,脚踩绿绦缘青鞋,虽然已届耳顺之年,却颇有一股孟子所说的浩然正气萦绕周身。 身为臣子,徐光启不敢像朱由校打量自己那样直接,却也是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目光,双眸炯炯有神的揣度起他来。 一根朱由校的目光交锋,他便在心中暗道:“哎呀,圣上长大成熟了许多,远比登基的时候高大壮实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外界传言圣上是以昏君,今日得观,却发现圣上的目光清澈无比,看来外界传言有失偏颇,多半是以讹传讹,信不得。 哎呀,那个混蛋说圣上不识字的,他老人家手中拿的那不是《贞观政要》吗?他既然能看得此书,心中十有八九是立志要当一明君的。” 二人面上皆是波澜不惊,心中却都是思绪万千,只短短的一个照面已然是有了一百多集的内心戏。 朱由校从徐光启的目光中猜测出他已然看到了手中的《贞观政要》,见装逼的目的达成这才缓缓地把书放到了书案之上,咳嗽一声,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徐光启脸上愕然的表情一闪而过,他立刻听出了朱由校的弦外之音,斩钉截铁的说道:“干饭能饭三碗,稀饭能饭五车,臣,敢为天下先,愿为圣上肝脑涂地。” 朱由校闻言开怀大笑,连说叫好,“好好好,学富五车,爱卿是朕要找的人。素闻爱卿与那洋和尚利玛窦关系密切,不知能否给朕解说一下耶稣会?” 徐光启凭借与骆思恭的关系,早就从骆养性的口中得知朱由校召见他进京的目的,见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心中一松,这反倒是让他省却了恭维的烦恼。 “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便把那耶稣会中的事情说与圣上来听。”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朱由校把耳朵竖直了仔细的倾听起来,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还时不时插嘴问一句。 君臣有问有答,半个时辰后朱由校终于对耶稣会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原来十六世纪上半叶,欧洲各国相继爆发了宗教改革运动,这次运动的矛头直接指向维护封建制度的主要支柱天主教会。 正如后世的恩格斯所指出的,这是“资产阶级反对封建制度”的一次大决战。 在宗教改革浪潮的打击之下,地位显著下降的天主教会面临着严重的危机,为了抵消他们在欧洲所受到的严重损失,巩固教皇的地位,耶稣会产生了。 毋庸置疑,结合耶稣会在大明的表现和徐光启的解说,朱由校认定这是一个具有反动性质的教会。因为其中的教士有许多。 毋庸置疑,结合耶稣会在大明的表现和徐光启的解说,朱由校认定这是一个具有反动性质的教会。因为其中的教士有许多。 毋庸置疑,结合耶稣会在大明的表现和徐光启的解说,朱由校认定这是一个具有反动性质的教会。因为其中的教士有许多。 第六十六章 争取徐光启 徐光启从宽大的衣袖之中掏出一份奏折,高举头顶,“圣上,这是臣根据耶稣会士利玛窦临死前透露的言行连夜整理的一份奏折,希望对圣上的有所帮助。” 他见朱由校有意封锁京中发生的事情,便没有挑明自己已经知晓内幕的事情,免得刚建立的好感一扫而尽,这对他以后的仕途是大为不利的。如此费尽心机,他倒不是迷恋为官的权利,他是实实在在想为百姓们做些实事。 朱由校若有所思的挥了挥手,“哦!?呈送上来!” 王安迅速的从徐光启的手中接过奏折,弯腰一溜小跑,恭敬的呈送到了朱由校的面前。 在古代,奏折是沟通上下级的重要交流工具,书法也可以说是官员吃饭的手艺,各级官员都会在书法上下苦功夫。 见字如见人,朱由校打开奏折一看是赏心悦目。白纸黑字,黑白分明,奏折上的蝇头小楷,写得是行云流水,字迹工整的犹如印刷机印刷一般。 “马尼拉主教向西班牙国王建议:陛下既领有班、葡二国(当时西葡两国合并),印度全部亦几将全部列入版图……依鄙人之见,敢情遣派大批军队进入中国……如此既可尽震慑之能事,又可保障传教事业之安全及传教工作之自由……倘中国皇帝过于执拗,故意禁阻传教工作,尽可借军队之力,取消其治国权……” 朱由校冷哼一声,猛地把奏折往御书案上一摔,话音掷地有声:“蚍蜉撼树,弹丸之国竟然想吞并我煌煌大明,他也不怕撑死他。他若敢来,朕便敢埋。” 他这话说的是底气十足,即使在明朝内外交困最不济的时候依然打赢了料罗湾海战,现在的情况比崇祯时期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焉有畏惧之理。 徐光启轻咳一声,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圣上,切莫情敌,那西葡两国地域广大,远非弹丸之国啊?圣上若是不信,可把宫中收藏的《万国舆图》拿来观看。” 朱由校把头转向王安,“宫中还有这种东西,朕怎不知?你速去取来。” 王安自然不敢怠慢,不消片刻便把那副万历年间收藏宫中的《万国舆图》给取了过来。 朱由校双手倒背,站在大殿之中,一脸懵逼的看着挂在眼前的那副巨大的《万国舆图》,明朝居然被画在了世界的中央,而西洋各国却被标的很远,那比例是严重失调。 “徐爱卿,这《万国舆图》是利玛窦画的?” 徐光启看着那副《万国舆图》两眼直放精光,站在朱由校的身后毕恭毕敬地的答道:“臣确认无疑,这是万历年间利玛窦携带来京的原图。圣上请看,这块巨大的疆域便是班葡王国。” 当时利玛窦来京后携来的《万国舆图》在士大夫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经纬线、赤道线、回归线等记载之清晰,让这群妄自尊大的家伙们意识到世界是庞大的。 “扯淡!”朱由校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地图,“大明根本就没在世界的正中央,西洋各国离大明也没有这么远,你们被利玛窦骗了,他纯属让大名的官宦放心,尤其是大明的皇帝。” 徐光启一脸的惊慌失措,他跟利玛窦翻译了许多西方的科学著作,不相信提出地心说的欧罗巴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圣上有何凭证说这《万国舆图》是假的?” 朱由校同情的看了一眼徐光启,打了一个响指,“你等朕一会儿!” 一刻钟后,徐光启渐渐的停止了与朱由校的争辩,看着大殿上半人高的木质地球仪和印刷精美的世界地形图,他几近崩溃,感觉自己在利玛窦的引领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世界观和人生观正在坍塌。 朱由校拍了拍手,笑容可掬地说道:“怎么样,徐爱卿,朕没有骗你吧?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认同天圆地方之说的,咱们中国人早就提出地球是圆的了,叫浑天说,只不过没引起重视而已。” 徐光启愣愣地点了点头,他本来打算抛出自认世间真理的地心说给朱由校上课的,却反过来被朱由校给上了一课,“圣上宝库所藏的《世界地形图》比那《万国舆图》无论是清晰度还是精细程度都强上万倍,容不得臣不信。” 朱由校看着处在混沌状态的徐光启一脸坏笑,适时地甩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徐爱卿,你有所不知,现在欧洲,也就是你说的欧罗巴,最新的学说不是地心说而是日心说。” 徐光启彻底的崩溃了,在天主教中地心说是正统理论,精神和肉体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险些瘫倒在地。 别说是他,看着那宽大世界地形图和半人高地球仪,就连王安也是一脸的懵逼。 朱由校看着对着地球仪默默无语的二人觉得好笑,咳嗽一声说道:“徐爱卿,朕明确告诉你,天主教在大明是没有前途的,你可知为何?” 回过神来的徐光启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茫然的问道:“圣上,是因为耶稣会士抨击亚圣主张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和主张一夫一妻制吗?” 当时有许多开明的士大夫对天主教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其中许多人确实是因为一夫一妻制对天主教望而却步。 朱由校闻言放声狂笑,摇头说道:“非也,因为大明以儒教为正统,他们的妄想是不会实现的。” 徐光启黯然伤神,利玛窦曾经跟他表达过想让万历帝入教的意愿,甚至幻想着让万历帝发动人们入教,经朱由校一说他才意识到症结所在,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臣,受教了。” 朱由校笑着转身,从高大的屏风后搬出了一架天文望远镜摆在了众人眼前,顿时便把徐光启和王安的目光给牢牢地吸引了过去。 徐光启不可思议的看了朱由校一眼,在他的眼里朱由校的地位蹭蹭地往上直窜,简直快成了神明般的存在,看着那无比复杂的望远镜惊叹道:“哎呀,圣上的屏风后莫非有个百宝箱不成?” 王安按耐不住好奇心,端着灯台快步走到屏风后快速转了一圈,回到原点抻着脖子惊愕的说道:“徐大人,这屏风后是空无一物,圣上真乃神人也!” 朱由校摸了摸手上的乾坤戒指,一本正经地说道:“王安,你少给朕带高帽儿。徐爱卿,朕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有用意的。大明朝廷的官员必须是无宗教人士,你懂朕的意思吗?” 徐光启心里咯噔一下,猛然间抬起头,“圣上的意思是说,臣若要想在朝为官便要退出天主教?” 朱由校神情凛然,直视徐光启那尖锐的目光,“朕正是此意,你不用急于当场给出答复,明日一早你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也不迟。 这是一架天文望远镜,能清晰地看火星和月球的表面,也能看到诸多的星星。 你今夜就不要回去了,带着这架天文望远镜去钦天监观星台。这是一次注定载入史册的观测,记住千万别试图观测太阳,就是初升的太阳也不行,会刺瞎你的眼睛的。” 徐光启木讷的点了点头,一听这天文望远镜竟然能看清楚月亮和金星的表面顿时眼中燃烧起了对真理渴望的熊熊烈焰,“臣不是质疑圣上的言辞,这东西若果真如同圣上所说,能看到月亮和火星的表面,老臣看后就是即可去死,这辈子也值了!” 朱由校满意的笑道:“来来来,朕来教你用法,容易的很。今夜是十五,满月,繁星点点,你学会了即刻便去观星台便是。” 徐光启欣然允诺,他在明朝绝对是一个对新兴事物接受能力比较强的人,不消片刻便学会了天文望远镜的调节方法。 他告别朱由校,抱着天文望远镜小心翼翼的出了文华穿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东边的满月,在两个锦衣卫的护送下奔着钦天监观星台便去了。 第六十七章 皇庄 朱由校看着徐光启离去的背影抻了个懒腰,转身若无其事的问道:“王安,徐光启在房山搞了这么多年的水稻了,为什么一直推广不开?” 王安咂摸咂摸了嘴,眼珠滴溜溜乱转,思虑一番后说道:“推广水稻当然是好事儿,可架不住北方的朝臣们反对啊。” 朱由校耸了耸肩,“提高粮食产量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儿啊,他们为什么反对啊?” “这……”王安脸上的尽是为难,“主子爷,这不是奴婢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这里边牵扯的利益甚广。” 朱由校看出王安知道内幕,只是在犹豫而已,语气中尽是逼迫,“朕久未临朝,对朝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你就言简意赅的说一下,但是切莫持有立场。” 王安额头直冒冷汗,他都不敢直视朱由校的眼睛了,身为北方人他是持有立场的,“这个……那个……” 朱由校看着支支吾吾的王安冷哼一声,他铁定心要穷追猛打到底,贴着王安的脸咄咄逼人的说道:“你若是知道却不说,那可是欺君之罪,即使是朕的亲近之人也一样难逃其咎。” 王安见退无可退,说到底朱由校才是他最终的靠山,权衡再三,只得把心一横,咬牙和盘托出,“主子爷,徐光启那种植水稻的技法早就成熟,房山可种,房山以南皆可种。 以魏党为首的北方派系官员之所以拼命阻止,是因为他们不想把北方也变成江南那般的鱼米之乡。苏松重赋,所以东林党坚持在北方推广种植水稻。” 朱由校眉头紧皱,跳脚骂道:“麻辣隔壁的,都是为了一己之私置全天下百姓利益于不顾。” 王安说完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看着暴跳如雷的朱由校,他在心中祈祷莫要引火烧身。 朱由校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身为后来人的他知道,在小冰河期结束之前,大明注定要天灾人祸不断。 民以食为天,粮食才是根本,吃不上饭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们为了活命唯有造反一途可走。 虽然江南鱼米之乡受小冰河期的影响不大,可土地大部分都掌握在不纳税的王爷和地主手中,朝廷每年从他们的身上也收不上多少银两来。 强征势必会让江南那帮地主阶级组团动乱,即使身为皇帝,朱由校要想用粮食最好的办法也是出钱收购。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们眼里无有国家只有利益,势必会坐地起价,狠狠的发一笔国难财。 他当然可以从现代社会购买粮食来赈灾,前提是他的乾坤戒指有足够的储存量。 现代社会有成千上万吨的粮食,跟他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到却得不到,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想到这里朱由校是心乱如麻,一把把头上的翼善冠扯了下来,急躁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吗?” 王安想死的心都有了,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他有责任回答朱由校这个问题,可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可行的主意,“主子爷,奴婢实在是才疏学浅。” 朱由校瞥了王安一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拉鸡儿巴倒吧,实在不行就强制推广。这尼玛那些地主老爷们倒是不愁吃喝了,可那些底层的老百姓们怎么办?” 一听强制推广,王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出言提醒道:“主子爷,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咱们现在手里无可用之兵啊!” “买了个表!”朱由校是火冒三丈,一脚把眼前的御书案给踢翻在地,“朕和着是他们养在笼中的鸟儿,干点什么事儿都得受他们的掣肘,等老子的队伍一起来,立刻就把他们全给宰了!” 距离朱由校如此的近,王安能感受得到朱由校身上的滔天怒意,骇的他上下牙直打架,颤抖着说道:“主子爷莫要气坏了龙体,天下的黎民百姓还等着您去给他们当家做主呢。您要是执意推行水稻,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咱们可以现在皇庄试种。 到时候看了实际的好处,那些地主们再也阻挠不住,穷苦老百姓们自然会在自己的地上种植水稻。” “皇庄”顾名思义,就是属于皇帝的庄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朱由校没想到皇帝身为大明最大的“地主”,竟然还有皇庄这种扭曲的东西存在,不过皇庄现在对他来说可是一场及时雨。 “皇庄?现在天下皇庄的田地共有多少?” 王安久在司礼监,不假思索地答道:“奴婢要是没记错的话,天启初年的皇庄有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五顷。” 朱由校听后眼前一亮,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想着明朝的单位跟现代社会不一样,激动地问道:“一顷等于多少亩?” 王安权当这位万岁爷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对于他的种种低级的问题早就习以为常,“回主子爷的话,一顷地相当于100亩地,一个成年男子一年平均消耗的粮食对应的田地面积就是一亩。” 朱由校一愣神,惊叹道:“我嘞个去,这么多……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五顷乘以一百,我的天哪。王安,你快跟朕说说这些地具体来说是个什么概念。” 王安以为朱由校是嫌少,苦笑一声,“主子爷,顺天八府官田、民田加在一起才二十六万九千七百零七顷,皇庄大概占七分之一,着实不少了。” 朱由校打了一个响指,兴高采烈地像只看到香蕉的猴子,“够了,收了这一季的麦子和水稻,无论南北,这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五顷地全都中上玉米。” “玉米?”王安一脸的疑惑,“请主子爷明示,玉米究竟是何物?” “额……”朱由校搜肠刮肚的想着“玉米”在这个时代的称呼,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是东南沿海小面积中指的一种农作物,他们称它为‘番米’。” 王安心思飞转,总算是对上了号,不过心中依旧是疑窦丛生,“主子爷这名字起的好,那番米粒咳咳犹如玉雕,称之为玉米可比那番米好听了千万倍。只是,那番……玉米不是完税之物,主子爷您就是种了也换不成银子的。” 朱由校无奈的耸了耸肩,“换什么银子,最近连年不下雨,是用来吃的。国库之中连老鼠去了都得含泪而去,朝廷用什么去买粮食?对了,朕得想法让玉米和地瓜成为能完税的农作物。” 王安刚要开口追问如何让他们成为完税作物,便见一直守候在门外的骆思恭步履匆匆,一脸猥琐的走了进来,走到朱由校的跟前,挤眉弄眼的说道:“主子爷,守候在咸安宫的锦衣卫来递话来了,说是奉圣夫人请您前去一叙,已经备好了您爱吃的冰粥,是奉圣夫人亲自调制的。” 朱由校立刻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猥琐的笑道:“这烦热的天气,去咸安宫奉圣夫人处喝碗冰粥败败火也是不错的。起驾,走你!” 第六十八章 夜宿咸安宫 咸安宫朱砂宫灯高挂,宽敞的大殿之中春光无限,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身姿曼妙的舞女随着丝竹弦乐节奏翩翩飞舞,那艳丽的容颜在蜡炬的映衬下愈发的诱人。 朱由校坐在大殿正中的宝座之上微微张开口,身穿紫色半透纱裙的绝色宫女连忙用朱红色的筷子夹起一箸珍馐,凑在嘴边轻启薄唇吹了一吹,含羞带笑的轻轻地送入他口中。 朱由校这贱人却趁机咬住那筷子不松口,眼神火辣辣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宫装宫女,那眼神直白的就跟发情的公狗一样。 惹得那宫女满脸羞红,吃吃直笑,举着筷子在哪里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尽管她的内心是高兴的,可依旧歪过头去向客氏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被抢了差事的王安一脸哀怨地站在一旁,心里只骂那年方十八的宫女是个狐狸精。 而当时人朱由校却一脸的春意盎然,显然他十分喜欢这个吹一口喂一口的调调。 客氏是老江湖了,哪能看不出朱由校要干什么,看那绝色宫女把他的浴火挑逗的越来越旺,她急切的往殿门外张望了一眼,却并未出言相救。 殿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人还未至,一声犹如黄莺鸣翠柳般动听的娇笑便闯进了大殿之中。 “容妃见过万岁爷,见过奉圣夫人!” 朱由校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任容妃颇感意外,不过旋即眉开眼笑,冲着她招了招手,指着跟客氏正对的位置笑道:“容妃快快来坐,咱们一同吃酒,朕见了你欢喜的紧啊!” 说罢他像长了透视眼一样,眼神在任容妃那前凸后翘的身上来回的游走,转身色眯眯的看了一眼客氏,心里顿时闪过了一箭双雕的猥琐想法。 任容妃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今天是受了客氏的邀约有备而来,莲步轻移到哪案几边,缓缓地做了下来。 朱由校宝座的角度和高度是客氏费尽心机设计过的,他侧手一看那白花花的一片让他一阵眼晕,揉了揉眼,猥琐地笑道:“容妃,你这身银色紧身裙银光闪闪着实讨喜,该凸突的突该翘的翘,露的恰到好处哩。这种充满情趣的衣服,朕可不曾见宫中嫔妃穿过。” 目的明确的任容妃立马入戏,媚眼如丝的瞥了朱由校一眼,挥了挥手中冰丝粉帕,“讨厌,万岁爷就知道打趣臣妾。不过万岁爷好眼力,臣妾的这身修身衣衫是仿自高丽女子的装束,颇有些异域风情呢。” “仿自高丽?”朱由校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的说道:“朕可记得那边的女子可自然的很,都是坦胸露乳的哦,你这有些不正宗哦!” “讨厌!”任容妃满脸飞霞,抬手把衣领狠狠的往下扯了一扯,“臣妾这可是正宗的高丽女装!” 朱由校看的猛咽口水,丹田处一阵燥热,恨不得立刻就把任容妃给就地正法。 客氏见时机一到,悄悄地冲着那绝色宫女打了个眼色,那宫女手腕一转,数颗催情药丸立刻悄无声息的融化在朱由校的酒杯中。 客氏娇笑一声,借机端着酒款款而来,仿佛忘了昔日的不快,冲着任容妃翻了个白眼,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个小浪蹄子,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还不是想勾引万岁爷。” 任容妃手帕捂嘴,反唇相讥道:“夫人还好意思笑话妾身,你那半透不透的薄纱宫装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看夫人是又想在床上躺上几天了吧,咯咯咯咯!” 口干舌燥的朱由校扯了扯衣领,端起酒杯把杯中的冰酒一饮而尽,意味深长的说道:“都别说了,听朕说,朕吃饱了,咱们快去屋里说会儿悄悄话儿吧!” 说罢依依不舍的看了那绝色宫女一眼,轻轻地在她结实的臀部捏一个一把,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美人儿,今日姑且放过你,不过你早晚都是朕的人。” 那绝色宫女羞的把头藏在两臂之间,那等私处何曾被别人触碰过,羞怯地说道:“奴婢在这咸安宫等着主子爷宠幸。”说道最后的时候已经是声若蚊蝇。 朱由校起身浪笑一声,冲着客氏和任容妃张开了双手,“去东暖阁说话儿,好久没听夫人的小曲儿了,颇有些心痒难耐呢。” 生性放荡的客氏和任容妃求之不得,一左一右搀扶着朱由校便进了东暖阁。 东暖阁那宽大的暖榻上铺着一床鸳鸯蚕丝凉席,下面是厚厚的蚕丝被,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小腿高的“冰箱”,屋子里的温度不高不低,说不出的舒适。 关上房门,客氏和任容妃使出浑身解数挑逗的朱由校浴火焚神。 尤其是二女合唱小曲儿《***》,一高一低唱的朱由校是心神荡漾。 二女懂朱由校的故作矜持,朱由校懂他们的图谋不轨,半推半就的就在床上翻来覆去起来(省略一万字,自行脑补)。 被下药的朱由校这一夜是紧忙活慢忙活玩命的忙活,用那明人的诗说真个是:误入蓬山顶上来,芙蓉芍药两边开。此身得似偷香蝶,游戏花丛日几回。 朱由校从来没对什么事情如此上心过,流连忘返于花丛之中,一直盘桓到第三日的清晨,要不是王安来叫,他还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才离去呢。 王安在门外喊了好几回,意犹未尽的朱由校才在客氏和任容妃的伺候下更了衣,意兴阑珊的出了东暖阁的房门。 被打搅的好事儿的他,打了一个哈欠儿,看着一脸焦急的王安没好气的说道:“催什么催,不知道朕在里面正耕耘着嘛。” 王安那还顾得上给朱由校赔礼道歉,一跺脚说道:“哎呦,我的主子爷哦,都火烧眉毛了您才出来。宫门刚开孙大人便进宫来了,一直在文华穿殿候着呢,您迟迟不肯露面,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卧槽!”想起孙承宗的碎碎念,朱由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从温柔乡中清醒了过来,“孙大人来这么早干嘛?” 王安用手猛拍额头,一脸痛苦的说道:“我的天哪,奴婢在门外喊了七八遍了,卢象升和孙传庭来了,合着您一遍也没听见啊!” 一听是卢象升和孙传庭来了,朱由校是大喜过望,“啊?!他们竟然来的如此快。你这奴才也是,怎么不早些告诉朕,险些误了朕的大事儿!快快前面引路,朕这就要去见他们,立刻,马上!” 王安见朱由校反过来埋怨自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呢,好悬没当面喷他一脸老血,咬牙切齿的说道:“万恶淫为首!” 他知道这要是被朱由校听清了少不得一顿板子,说完不带朱由校反应过来,便一溜小跑的冲着文华穿殿跑去。 上一章中的皇庄数据是正德年间的,估计天启年间应该更多,可是没查到明朝皇庄的具体数目。 这章本来想叫“比翼双飞”的,可能自己联想太丰富了,还是换了吧,捂脸。 第六十九章 武威营与镇远营 孙承宗、卢象升和孙传庭就像望夫石一样,站在文华穿殿的殿门外望眼欲穿。 就在他们打盹儿的时候,朱由校却从后门悄悄地进了大殿之中。 王安牛逼哄哄地从宽敞的殿门之中迈着八字步出现在众人眼前,一甩手中的拂尘,牛逼哄哄的高声唱道:“圣上有旨,宣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即刻觐见!” 被火辣辣的太阳嗮的晕头晕脑的三人如临大赦,连忙整理朝服步入大殿之中。 “臣,孙承宗见过圣上!” “臣,卢象升见过圣上!” “臣,孙传庭见过圣上!” 原本在宝座之上正襟危坐的朱由校一脸的激动,挥手说道:“诸位爱卿免礼!王安,给孙承宗赐座。” 他见三十三岁的孙传庭和二十六岁的卢象升竟然蓄起胡须,心中觉得颇为有趣。 远离官场是非的孙传庭是一脸的懵逼,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皇帝为什么看着他们如此的激动。 看着朱由校那激动的神情,卢象升却是心惊胆战。大名府离京城不远,他的消息可比孙传庭灵通的多,他想到京城之中最近流行龙阳之风,腹黑的他心中顿时脑补出了一百零八张春宫图,不过一想到是个男的,恶心他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朱由校哪知道卢象升竟然是个腹黑男,看着眼前的二人是越看越喜欢,心想要是现在就对他们委以重任,那后金一定会被拍死在辽东。 “咳咳咳,两位爱卿,你们可懂兵法?” 卢象升脑筋转的贼快,见不是让他进宫,连忙拱手答道:“万岁爷,微臣曾经研究过历代兵法。” 孙传庭则拘谨得多,显然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圣上,微臣也略知一二。” 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突然闪过了狡黠的笑容,开口问道:“那么二位对辽东的战局有何见解。” 卢象升兴奋的就跟压中了高考的大题一样,他闲来无事曾经思索过这个问题,冲着孙承宗透去了询问的目光。 孙承宗跟卢象升相视一眼,见他满眼都是迫切,爽快的把先奏对的机会让给他,心思却是围绕着辽东的时局迅速的转动了起来。 卢象升得了应允,率先发声,“微臣认为,熊廷弼熊大人的三方布置切实可行,但是袁崇焕袁大人的五年平辽纯属无稽之谈。 防守是拖不死后金的,辽东是大明的财政窟窿,天下民力已尽,再拖下去民变必起,必须得主动出击。” 朱由校眼前一亮,“大明精兵在九边,各司其职,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如何主动出击?” 卢象升像一个二杆子一样,掷地有声,“去掉吃空饷的卫所兵,用生下来的军饷招募新军。” 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头歪向孙传庭,“爱卿,说说你的想法。” “臣认为卢大人说的有道理,后金势已成,灭他非一日之功。大明可北联蒙古,水师东借朝鲜,两面夹击后金。还有就是切莫丢失了东江镇,那是一把抵在后金胸口的利刃。后金没有水师,有它在可趁其后方空虚直捣黄龙,后金势必担心后院失火不敢深入大明。” “有道理!”朱由校对眼前的二人投去赞赏的目光,开门见山的说道:“朕要你们募练新军,赐营号武威营,镇远营,孙传庭领武威营,卢象升领镇远营。 两营编制照旧,军官由京营提供,全部装备燧火枪,配刺刀。具体的战法朕给你们提供专门兵书,你们要去结合实际自行研究,朕觉得三段击就不错。” 孙传庭和卢象升听了是一脸的懵逼,朱由校这是摆明了是让他们投笔从戎。 他们的不情愿就挂在脸上,朱由校岂会看不出,“朕知道现在军人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文臣主战是不管时机和战机的,武将不战便是畏敌,若是战败了便是软弱不堪。 不用担心,你们各自以京营游击将军的身份专领各营事务,你们直接向朕负责,还有朕不会向新军派遣监军太监,你们放开手脚去干便是。” 当朱由校说不派遣监军太监的时候,别说是卢象升和孙传庭,就是孙承宗和王承恩也是目瞪口呆。 朱由校走下宝座,拍了拍卢象升和孙承宗的肩膀说道:“朕把宝都压在了你们的身上,你们可莫要让朕失望。还有朕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的新军必须是年方十八到二十五的贫寒子弟。” 孙传庭和卢象升激动的直点头,点完头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接受朱由校的任命呢。 加官进爵这一手,朱由校玩的溜得一笔,根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大饼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甩,“你们要说干的好,朕会加授你们兵部侍郎衔的,干好了一样光宗耀祖。不要有什么担心的,朕最近就要改组内阁,下大力气提升军人的地位,彻底扭转人们眼中对军人的固有印象。” 孙承宗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是啊,是啊,你们二人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啊!” 卢象升顿时发觉这他娘的个升职的捷径啊,眼珠滴溜溜乱转,为了以后工作的开展上来就为还没影儿的将士们要好处,一脸为难的说道:“圣上要是执意要让微臣投笔从戎,臣不敢不从。但是您得答应微臣,别的我不管,您不能拖欠镇远营将士们的粮饷。” 孙传庭觉得要是能擢升兵部侍郎,那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提拔,当时他便动了心。 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主儿,心说事半功倍的时候不树立高大形象还待何时,“圣上,臣附议。” 朱由校郑重其事的说道:“朕无异议,准奏。还有,将士们若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朝廷会为他们发放一笔高额的抚恤金,并且追封他们为烈士,他们的子女和家人会享受一系列的特权。这一切都会在新内阁组阁审定后,在两京十三省推广开来。 记住,镇远营和武威营越快成军,越快形成战斗力,朕便越主动。” 孙传庭和卢象升再无异议,欣然领命。 与此同时,京营招募新军的告示像雪片一样贴满了北直隶顺天八府。 京中的贵族子弟们得知武威营和镇远营的消息后,知道里面会有许多新的官职,就跟苍蝇见了屎一样,蜂拥而至。 不过他们全都孙传庭和卢象升拒之门外,坚决的一个也没有录用。 卢象升和孙承宗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们按照朱由校提供的严苛检测标准,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那些前来应征的贫寒子弟筛选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按照朱由校的要求如数招齐了两营的官兵。 朱由校这一个月也没闲着,他发现了两个明朝的火器专家——毕懋康和孙元化,以他们为中心在北京外城成立了北直隶火器局,研究起了如何在燧火枪上加装刺刀来。 第七十章 无法无天 北京城外十里的农田之中车扬马嘶,五十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分做两拨,一拨以通体乌黑的黑色的骏马为首,一拨以通体雪白的白色的骏马为首,在哪几近成熟的麦田之中杀作一团。 一身戎装的青年老管家看着成片的麦田被马蹄践踏倒地,站在田埂上急的直跺脚。 火急火燎赶来护田的村名们眼看自己一年的收成就要毁于一旦,冲破锦衣卫的阻拦,不顾被军马踏伤的危险,冲到了麦田之中,伸开双手就去扯缰绳。 一个皮肤黢黑的五十多岁的老汉一把扯住了黑色骏马为首少年的缰绳,哀求道:“军爷,请您高抬贵手,给小的们一条活路。本村五百多条人命,可全指着今年这点收成熬日子呢!” 为首的俊秀少年身穿飞鱼服,扬起马鞭对着老汉迎面便是一鞭,趾高气昂的骂道:“放肆,你这老汉活腻了不成?” 那老汉岂脸上登时添了一道血痕,可依旧是抓着缰绳不松手,忍痛赔笑说道:“军爷,您就可怜可怜小的们吧,赏我们一条生路吧!” 那白色骏马之上的少年亦是身穿飞鱼服,被一少女抓住了缰绳,扯着嗓子喊道:“侯国兴,你堂堂一个锦衣千户,跟他们废话个甚?看小爷我的!” 说完抽出马腹上的绣春刀,劈头盖脸的冲着那少女的面门就砍了下去。 少女心中大骇,她没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目无王法,连忙松开手中的缰绳,向后倒退几步摔倒在到倒伏的小麦上。 那五十个锦衣卫见那少女倒地,坐在马背之上挥动手中的白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 同为锦衣千户,两人处处要一较高低。 侯国兴见魏良卿如此猖狂,他岂肯甘为人后。看着发出一声狞笑,抽出马背上的绣春刀,毫无征兆的杨手一刀就把那老汉扯着缰绳的胳膊给砍断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状况陡然之间突变,那老汉根本就没来得及躲闪,捂着断臂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痛的是死去活来。 周围的村名们呼啦一下涌了过来,把那老汉护在中间,义愤填膺的跟侯国兴理论了起来。 魏良卿不屑的看着那群情绪激动的村民们,把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唿哨,顿时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那五十名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都把手中方才用来玩战争游戏的白蜡杆扔到了地上,换成了明晃晃的绣春刀,策马冲着侯国兴聚拢过去。 老汉断臂上的血溅了侯国兴一脸,他厌恶的掏出手帕擦拭干净,恶狠狠地喊道:“你们这群呱噪的村名烦死了,难道不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乃是当今奉圣夫人的公子,锦衣千户侯国兴。 现在闪开还来得及,扰了小爷的兴致,你们都得死!” 他全然没有把老汉的性命放在心上,老汉的死活在他眼里无关紧要,到了这个时节想着的依旧是玩耍。 魏良卿单手抱刀,策马走到了侯国兴的身旁,看了一眼地上的断臂,有看了一眼那痛昏过去的老汉,饶有兴致的说道:“据此十里外,永定门内的吴郎中擅长治疗刀伤,你们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不过是残疾。若是去晚了,可就连性命也保不住了。不过更幸运的是,今天小爷们兴致好,否则把你们全部杀光。” 这群村民们一听是侯国兴和魏良卿这两个京城出了名的大祸害,全都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别说争辩,就连正眼瞧都不敢正眼瞧他们一眼。 人们是恨透了这两个大祸害,他们仗着有客氏和魏忠贤在宫中给他们做靠山,在城外是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 寻常百姓若是不小心开罪了他们,轻则一顿打骂,重则便会丢了身家性命。 自打天启帝登基,仅北京城便已经有不下数十条人命葬送在魏良卿和侯国兴手上。 魏忠贤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遍置死党。这二人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用他出面,自然有人替他遮掩过去。 别人做这些事情是死路一条,可他们犯下这死罪依旧是分毫无损逍遥法外,那些进京告御状的人全都被打入大牢死于非命。 这一切背后始作俑者便是顺天府尹李春茂,他为了巴结魏忠贤和客氏,是费尽心机,玩了命的替侯国兴和魏良卿擦屁股。 看着眼前突然温顺的绵羊一样的村民,侯国兴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喊道:“都给老子滚开,否则格杀勿论!” 魏良卿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精巧的朱红色小弩,假装手一哆嗦,一支淬了毒的弩箭带着丝丝风声便飞了出去。 一阵肌肉撕裂的声音传来,一名壮汉捂着脖子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弩箭刺穿了他喉咙,又穿破了他的胫骨,全根没入他脖颈之中。 见血封喉,那壮汉口吐白沫呜咽几声,便脸色铁青的倒地身亡。 “杀人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魏良卿晃了晃那精巧的小弩,看都不看那死去的壮汉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是一个警告,你们的命在小爷的眼中分文不值。再不走,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人们惊恐的看了一眼魏良卿和侯国兴,抬着断臂老汉和壮汉的尸首是一哄而散。 原本站在田埂上四处张望的管家见侯国兴和魏良卿依旧要继续玩那打仗的游戏,慌忙上前阻拦,抓住黑色骏马的缰绳,焦急地说道:“国兴,听二舅的话,快些回城去避避风头吧。眼下闹出了人命,势必会惊动官府的。” 侯国兴一把从老管家的手中夺过缰绳,不耐烦地说道:“二舅,你客光先大小也是个锦衣千户,此胆小怕事,如何做的了大事。看你那大惊失色的样子,不就是一条人命嘛,让顺天府尹李茂春去善后便是。” 客光先再次抓住侯国兴的缰绳,一脸的悲愤说道:“国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可有多少时日没有见过你娘亲了?你娘亲昨日刚让人从宫中带出话来,让你收敛一些呢。” 侯国兴撇了撇嘴刚要反驳,便被魏良卿给出言打断,“客光先,你一天到晚的跟在我们后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烦不烦?天塌下来有家叔九千岁顶着,我魏良卿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人敢动九千岁不成?” 他话音刚落,但见永定门内一队人马鱼贯而出,旌旗猎猎,扬起漫天的尘土,冲着他们的方向杀气腾腾的绝尘而来。 第七十一章 交锋 侯国兴手搭凉棚,在马上定睛一看那旗帜上的“北镇抚司”四个大字是倒吸一口冷气,“嘶哈,镇抚司的人到这来干嘛?是公干还是冲着咱们来的?” 看着愈来愈近的锦衣卫,客光先心慌意乱,忍不住出言催促道:“想起北镇抚司镇抚使骆养性我就头皮发麻,那可不是一个善茬。他爹骆思恭险些死在镇抚司大狱之中,把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正四处找咱们的把柄呢!” 魏良卿摩挲着手中的小弩,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咸鱼翻了身依旧是咸鱼,他们父子是茶碗里的泥鳅翻不起大浪,怕他作甚。再说,咱们可是锦衣千户,他管得着咱们吗?” 追随侯国兴和魏良卿的那五十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锦衣卫见惯了风浪,每一次都是平安着陆,他们岂会把骆养性放在眼里。 一听两位千户大人毫无退意,不用吩咐便呈雁翎状,把二人护卫在中间,摆出了一副决战到底随时鱼死网破的架势。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转瞬即至,骆养性看着眼前聚而不散的同行们冷笑一声,高声喝道:“侯国兴、魏良卿,杀了人不跑,你们有种!” 一挥手,他身后身穿棉甲满头大汗的锦衣卫们便把侯国兴和魏良卿等人给围了起来,纷纷亮出了手中的三眼铳。端起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那群身穿戎装锦衣卫们胸口。 侯国兴和魏良卿以及他们身后的锦衣卫们,每人都被两把三眼铳正对着胸口。 那群身穿戎装的锦衣卫们顿时叫苦连迭,他们后悔刚才没有拉开距离,轻而易举地被骆养性这帮人进了身。同为锦衣卫,他们知如此近的距离,在没有棉甲防护的情况下,他们必死无疑。 手握小弩的魏良卿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脸色铁青,把小弩对准了骆养性的喉咙,“骆养性,要不是当日你倾尽家产,托我去九千岁面前替你爹求情,你们父子早就在阴间相会了。怎么,难道你要恩将仇报不成?” 侯国兴把手伸向腰间的短柄火铳,那是天启三年爱子情深的客氏专门向朱由校讨要来替他防身的,“哼,骆养性,我看你是要以下犯上吧。你爹虽然官复原职,你也因为平叛有功当上了镇抚使,但是这天下依旧是客魏的天下!” 客光先大惊失色,直扯侯国兴的衣襟,示意他少说两句。虽然实际情况如此,但是这种话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 侯国兴却是的不依不挠,抖足了淫威,“你这奴才果真是冲着小爷来,这天还没变吧?” 魏良卿也是一个张狂惯了的主儿,把眼睛靠在了小弩的望山之上,阴阳怪气的说道:“就是,你以为抓了几个小喽啰,就预示着九千岁倒台了?告诉你,圣上离不开九千岁,九千岁这棵大树根深千尺,你死了都倒不了!” 骆养性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主儿,他不理会侯国兴和魏良卿的胡搅蛮缠,而是直接抓住他们言语的痛脚,脸色铁青的说道:“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什么时候成了客魏的天下了?是什么时候改朝换代的,我为何不知?要是没改朝换代,对不起,你们这是十足的谋逆之举!” 魏良卿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语,面色一寒,不肯再气势上输给骆养性,强词夺理的说道:“今天的事情跟你镇抚司没有关系,你管不着!” 侯国兴连忙出来助阵,高声说道:“就是,今天这事儿跟你镇抚司没关系,你管不着!” 老道的客光见事情闹得如此僵,连忙陪着笑脸走到了骆养性的面前,踮着脚尖往他的衣袖之中塞了一包东西,笑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咱们同为锦衣卫,老弟,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威胁我?”骆养性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黄布包,打开一看金灿灿一片,脸色当时便冷了下来,“公然行贿公差不说,你这金叶子上边还有印鉴,这可是内承运库之物,你们好大的胆子!” 客魏两族及其附庸用内承运库库银的事情是东厂和锦衣卫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从未有人挑明说过。 客光先的脸上顿时便挂不住了,一挥衣袖说道:“骆养性,你死了心的要赶尽杀绝不成?奉圣夫人和九千岁可还安稳的在宫中坐着呢,说不定现在他们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此时,永定门外灰尘蔽日,一队数百人的马队冲着麦田的方向狂奔而来。 魏良卿跟侯国兴相视一笑,顿时来了底气,猖狂无比的说道:“说曹操曹操到,那定是九千岁的人。骆养性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老子就是把这村子人都杀光也跟你无关。” 骆养性从腰间掏出长筒望远镜一看来人的牌面,愠怒道:“是顺天府尹李春茂,这狗东西为民做主的时候从来不这么积极。” 一听来得是顺天府尹李春茂,侯国兴心中大安,这下他不相信骆养性敢要了他跟魏良卿的性命。 他一边玩弄手中的短柄火铳,一边嘲笑道:“识相的赶紧滚蛋,小爷我既往不咎,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魏良卿的目光高高地飘过骆养性的头顶,冲着那仅有百米之遥的李春茂招了招手,趾高气昂的喊道:“李大人,李大人,良卿在这呢!” 肥胖的李春茂一马当先,冲到外围猛拉缰绳,“吁!” 身旁伴随的衙役连忙飞身下马,跪在地上替他当做马凳让他下了马。 肥头大耳的李春茂对骆养性视而不见,从马的缝隙之中的穿越到侯国兴等人面前,满脸堆笑,气喘吁吁地说道:“哎呀,小人见过魏千户、侯千户、客千户,小人来迟,小人来迟!” 在他眼里客魏才是参天大树,才是他的主子。为了自己的仕途,政治野心极强的他,必须要泾渭分明的跟处处跟客魏对着干的骆氏父子划清关系。 骆养性看着一脸谄媚的李春茂大倒胃口,眼中尽是不屑,“天下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辈,堂堂顺天府尹,能直接上殿面君的正三品官员,见了两个锦衣千户打躬作揖,真是丢尽了朝廷的脸面!” “放肆!”李春茂时刻关注着侯国兴和魏良卿的安危,他来就是替他们撑腰的,恶狠狠地说道:“信不信本官直接上奏一本,让圣上直接罢免了你官职。到时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李春茂带来的人足足比骆养性的人多出一倍有余,客光先是长处一口气,看着马上的骆养性,意味深长的笑道:“听人劝吃饱饭,少年郎,跟奉圣夫人和九千岁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今日这事,说一千道一万也与你镇抚司衙门无关,你何苦要趟这趟浑水呢?” 魏良卿和侯国兴志得意满的看着下不来台的骆养性,饶有兴致的等待着他的告饶,想着一会儿要如何捉弄与他。 “是吗?”骆养性环视着在场一众小人,飞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冷冰冰地说道:“魏良卿、侯国兴、客光先、李春茂,接旨!” 第七十二章 格杀勿论 魏良卿、侯国兴、客光先和李春茂闻言是一脸的惊愕,他们都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可看着骆养性手中高扬的圣旨,确是货真价实的圣旨无疑。 就在他们发呆的时刻,骆养性身后的一百名身穿棉甲的锦衣卫飞身下马,跪地候旨。 这可是圣旨,侯国兴和魏良卿身后的五十名锦衣卫本能的跪倒在地。 跟随李春茂来的那些顺天府的衙役以及捕快们,出于本能,也全都有样学样的跪倒在地。 侯国兴和魏良卿连忙下马,尽管眼中尽是不相信的眼神,依旧是一撩衣袍就要跪倒在地。 骆养性高举着圣旨,脸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这一切却都一丝不落的落在了狡猾的客光先眼中,他的直觉告诉他其中必有诈,也顾不得合不合礼制,高喝一声,“且慢,圣旨历来是司礼监发出,这圣旨魏忠贤魏公公可否知晓?” 他觉得这圣旨若是魏忠贤知晓,这圣旨不但能排除伪造的可能,更能排除对他们有危险。 骆养性冷笑一声,见已经跪倒在地的李春茂竟然要起身,嘴角一扬,“李春茂,你要抗旨不尊吗?” 一名身穿棉甲的锦衣校尉横眉冷竖,“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高声呵斥道:“你们是要抗旨不尊吗?我们大人现在是巡城御史,代天子出巡,你们若是敢不敬,立刻杀无赦!” 原本跪在地上的一百多锦衣卫哗啦一声全都从地上窜了起来,站在骆养性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瞪视着还鹤立当场的侯国兴、魏良卿和客光先。 李春茂满头大汗,刚要打直的腿弯再次跪倒在地,在心里是一遍又一遍的诅咒骆养性。 现场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跪在地上蠢蠢欲动的五十名锦衣卫一听骆养性现在是代天子出巡的巡城御史,登时便老实下来。 客光先脸色难看至极,骆养性是巡城御史,直接对皇帝负责,可以以小监大,今儿这事儿他还真是正管,只得先不甘情不愿的跪倒在地,高呼道:“臣,客光先领旨!” 见客光先对倒在地,侯国兴和魏良卿相视一眼,纷纷跪倒在地。 “臣,侯国兴领旨!” “臣,魏良卿领旨!” 他们二人虽然跪倒在地,却并不老实。侯国兴把手放在了短柄火铳之上,魏良卿右手紧握精巧小弩之上,他们做好了防止骆养性宣读完圣旨之后暴起发难的准备。 要是情况不对,他们随时会出手要了骆养性的命。 骆养性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黑压压的一片人眼中尽是杀气,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动手!” 那一百名锦衣卫瞄准侯国兴等人的脑袋,猝然之间扣动了手中的三眼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 三眼铳里边装的都是铁砂,黑洞洞的枪口火舌直喷。在火药的助推之下,子弹犹如扇面喷涌而出,一喷一片。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就不用瞄准。跪在地上的侯国兴、魏良卿、客光先和李春茂以及他们身后的五十个锦衣卫根本就没来得及法抗,脑袋就跟熟透的西瓜一样突然崩裂开来,温热的脑浆四处散溢。 地上的尸体东倒西歪,鲜血就跟喷泉一样从脑袋上麻子一般的弹孔处呲呲的往外直喷,顷刻间就染红了一大片麦田。 跪在外圈的衙役何时见过这般阵仗,一看府尹李春茂当场毙命,全都惊恐的鬼哭狼嚎起来。 锦衣卫的群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马,一阵小小的躁动过后,竟然无一惊马。不过李春茂带来的那些马匹倒是跑了不少。 有些胆大机灵的衙役和捕快已经看出了事情不对,拔腿就要夺路而逃。 骆养性恨死了魏忠贤,张嘴一口浓痰吐在魏良卿血肉模糊的脸上,连头都没回,冷冰冰的说道:“那群衙役全都是一些欺良压善无恶不赦之徒,一个也不能放掉,要是跑了一个,你们全都等着殉葬吧!” 一百个锦衣卫登时分作两拨,一拨对负责追杀逃跑的,一拨负责斩杀还没来及逃跑的。 绣春刀出鞘,麦田顿时变成了战场,杀声震天,两方杀的是不可开交。 文华穿殿之中,大殿西侧的屏风挂着一幅巨大的辽东地图,朱由校倒背双手站在地图前,脸色是阴晴不定。 空阔的大殿之中,除了他,还有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孙承宗,坐在官帽椅上闭目养神。 一方心浮气躁,一方气定神闲,两者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晌后,朱由校猛然间转过身,目光犹如一柄利刃,张口问道:“老师,魏良卿和侯国兴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无恶不作着实该千刀万剐,就是今日不除掉他们,日后朕也会开刀问斩。 只是袁崇焕暗中把军粮资助给黄台吉,我们为何不把他军法处置,而是在京城外除掉魏良卿、侯国兴和李春茂?” 孙承宗睁开眼睛,眼中精光直射,“这是一个警告,没有上面的人给袁崇焕撑腰,他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背着上司熊廷弼暗中把军粮半卖半送给建奴的。” 朱由校心中拿捏不定,右拳击左掌,发出一声脆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四处回荡。 “老师,客氏我不怕,可魏忠贤树大根深,他真的会善罢甘休吗?能指挥的动多少军队,朕的心里着实没底。” “圣上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京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中还有很多是吃空饷的,战斗是不堪一击,他魏忠贤的手中未必就有多少可战之兵。 就是有,一时半会也调遣不到京城来,除非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造反! 魏忠贤谨慎如斯,如此巨大的政治风险,老臣断定替他是不敢冒的。” 朱由校恨不得现在武威营和镇远营现在就形成战斗力,那样加上扩编的神枢营,他的手中就有将近三万人可战之兵。 再借助火器和坚固的城池,他相信只要指挥得当,就是来个十万八万的卫所兵,他也可以稳坐钓鱼台。 朱由校看着宽大的辽东地图长叹一口气,一脸悲愤地说道:“朕听说后金不事生产,今年几乎颗粒无收,全靠劫掠我大明过日子。原本是有一个消耗他们实力的好日子,竟然因为无端的葬送在自己人手中,这汉奸着实可恨。” 孙承宗眉关紧锁,似乎另有心事,忧心忡忡的说道:“圣上,穷急眼的建奴为了冬,势必会更加变本加厉。老臣凭借坐镇辽东的经验,断定他们会在冬季来临之前对我大明发动一轮疯狂的掠夺。可山海关一线固若金汤,北有蒙古林丹汗,建奴是攻不过来的,为了粮食,他究竟会从何处入关呢?” 朱由校眼睛一眯,伸手在喜峰口一带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师,蒙古不是铁板一块,林丹汗镇不住蒙古诸部。 朕估计他们会跳过山海关一线,从喜峰口一带入关。大宁都司治所迁到了关内后,朵颜三卫早就不买咱大明的帐了,没了朵颜三卫呼应,出其不意从此处入关事半功倍。” 孙承宗闻言大惊失色,他知道九边除了辽东因为常年跟后金干仗战斗力强悍外,其他地方的边防军战斗力并不怎么样,有许多客军直接用些老弱病残去敷衍了事。 “哎呀,他们要是把那些新近得到的军粮用来行军,这可如何是好?” 第七十三章 两场大火 朱由校拖着下巴,沉思一番后,摇头说道:“不能让主动权掌握在后金的手中,朕得下命兵部去加强蓟镇、宣府镇和大同镇一线的防御,不能把目光仅仅局限在辽东一带。” 孙承宗拍案而起,“圣上,九边的防务必须加强,是时候清理一下吃空饷的问题了。” “不破不立,壮士断腕的决心朕还是有的!”朱由校心中思绪万千,刚要召唤王安让他传旨兵部,便见他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承德宫走水了,承德宫走水了!” 朱由校心中猛地一沉,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殿门,但见正北方向浓烟滚滚,火势冲天。 紫禁城都是木质结构建筑,要是任由火势自由发展,整片宫城都会烧成灰烬。 孙承宗心急如焚,“好快,一定是骆养性得手,魏忠贤得到消息了!” 朱由校大手一挥,剑眉横竖,“承德宫紧邻坤宁宫,管不了那么多了,救火要紧!” 说完一撩衣袍,不顾众人阻拦冲回距离火场较近的乾清宫,不一会便背着一筐灭火手雷向着承德宫猛蹿了过去。 王安等人跟在朱由校身后猛跑,当他们跑到火场的时候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 火场那炙热的火焰几乎要把人眉毛和头发都要烤焦了,烤的人都睁不开眼。 太监和宫女们大呼小叫,承德宫防火用的铜缸之中的水早就被取空了,火势却愈来愈大,他们不得不越过宫门前去其他的宫殿取水灭火。 “闪开!”朱由校一把推开眼前跌跌撞撞的小太监,抄起手中的灭火手雷就往火海之中投掷了过去。 “砰砰砰!” 朱由校连投五六颗灭火手雷,殿门口的火暂时得到了控制。 趁着这个间隙他扯着嗓子冲着身后目瞪口呆的王安等人喊道:“都别愣着,哪里火大投哪里,快,要不一会儿火有蔓延过来了!” “哎,快,都上,都上!” 王安和骆思恭等人有样学样,一颗颗灭火手雷投向了火海,加上取水的太监和宫女越来越多,那不可一世的火海竟然越变越小,奇迹般的得到了控制。 朱由校看着已经被烧毁大半的宫殿心有余悸,看了一眼身后的坤宁宫,瘫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要不是他出其不意用上了这灭火手雷,火借风势,今天这大伙势必连带烧毁坤宁宫和乾清宫。 就在所有的人都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从咸安宫中一先一后出来了两个人。先出来的身着一袭白衣,飞檐走壁,是奔着出宫的方向去的。后出来的是身着宫装的宫女,趁着慌乱出宫门,是奔着坤宁宫的方向去的,两人皆都是行踪隐秘。 坤宁宫中,正在冲着承德宫张望的张嫣看着火势奇迹般的被控制住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一个宫女冲破阻拦,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张嫣的面前,气喘吁吁地的说道:“皇后,不好了,客氏已经派人去杀太康伯府上去刺杀太康伯去了!” 那群贴身的宫女一听言语,便知来人是谁,不用吩咐便把把皇后和那宫女给围在了正中间,自发的形成了一道人墙。 张嫣闻言是大惊失色,一把抓住眼前满是黑灰的宫女把他拉进了大殿之中,疾声问道:“彩云,你说的果真如实?” 彩云猛点头,带着哭腔说道:“皇后您快些想办法去救救太康伯,若是去晚了,他老人家恐怕性命不保。” 张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彩云,太康伯当年没白养你,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太康伯那里本宫自由安排,你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你快些趁乱回到咸安宫去。” 尽人事听天命,彩云重重的点了点头,“皇后保重,奴婢这就告退了!”说完出了宫门,便急匆匆的冲着咸安宫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妒恶如仇的张嫣一直与客氏针锋相对,早就算计到客氏会无所不用其极,让自己的父亲在太康伯府上雇佣了江湖好手。 只是她的心中依旧是七上八下,后悔当时没有顺水推舟让自己的父亲回归故里了。 “不行,我得去乾清宫面见圣上,还是求他派一些锦衣卫来的安稳。” 朱由校是在乾清宫的宫门碰到张嫣的,一听有人要去行刺自己的岳父,便知道这是客魏的人在行动。爱屋及乌,当下便应允了张嫣的请求。 前去驰援的一队锦衣卫还没到太康伯府,便听到府里传来阵阵厮杀声和求救声。 太康伯府上大门紧闭,就连后门也是被铁锁锁死,里面是火光冲天,所有的丫鬟和下人全都被困府中奔走呼号不得逃命。 领队的骆思恭见那火势烧的愈来愈旺,张嘴便骂:“今儿个怎么四处走水,事不宜迟,弟兄们赶紧冲进去救人!” 五十名锦衣卫找来大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撞开了大门,端起燧火枪便破门冲了进去。 只见院落里东倒西歪的躺着许多尸体,一个白衣女子在三个壮汉的围攻之下闪转腾挪,手中软剑左突右防,不落下风不说,剑剑见血,还时不时的在那壮汉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剑痕。 武痴骆思恭看着场上的女子身法飘逸,如同仙女跳舞一般,忍不住赞叹道:“好俊的功夫!” 身后百户却是急的直跺脚,“大人这不是犯武痴的时候,小人查看过院落中的梯子全都被人斩断数节儿,咱们还是去寻太康伯一家人要紧。” 在场上苦苦支撑的汉子忍不住回首催促道:“宫中来的大人,快些用火枪吧,这疯婆子见人就杀,我们弟兄仨要撑不住了!” 骆思恭看着场上的白衣女子长叹一口气,挥手说道:“快些用火枪吧,不过看她气不喘心不跳,我料想这火枪也困他不住。” “砰砰砰”的火枪声此起彼伏,黑色的铅弹带着呼啸声冲着那白衣女子激射了过去。 果然如同骆思恭料想的一样,那白衣女子并未恋战,先是飞身躲在假山之后借助太湖石挡住了子弹,然后趁着锦衣卫搜查的间隙,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身上到屋顶之上。 根本就没跟锦衣卫反应的时间,白衣女子竟然撩起衣衫从头到脚裹在身上便窜入火海之中。 那白衣女子刚踏过屋脊,那房顶便承受不住烈焰的燃烧垮塌下来,那白衣女子不知死活,不过料想是死多生少。 在场的众人是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决绝的女子。这根自寻死路有何区别,难道是自知逃生无望把葬身火海不成? 骆思恭猛拍额头,懊恼道:“哎呀,那女子的披风是防火布,眼下寻她恐怕早无踪影。” 那锦衣百户连忙出言安慰:“大人切莫懊恼,咱们从圣上处得来的旨意便是的救人,只要太康伯夫妇还活着,圣上便不会治咱们的罪。” 骆思恭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甩了甩头,说道:“你去带着是个弟兄组织人救火,剩下都跟我去寻找太康伯一家人!” 锦衣卫各自领命,当下分作两拨,按照骆思恭的吩咐各自忙碌了起来。 那白衣女子着实狠毒,先是悄悄地用石磨堵死了太康伯府上极其附近的六口水井,接着又在一众家奴的眼皮子底下把水缸之中的水倾倒一空,眼下那还有救火用的水。 骆思恭也顾不得火势撩人,带人一间房一间房的去找寻太康伯一家人。 大火之中散发出一阵蛋白质被燃烧的香气,他看着那越烧越烈的大火,急的是捶足顿胸,“哎呀,火烧眉毛了,这可如何是好?太康伯要是真被烧死,我可怎么向皇后交代,怎么向万岁爷交代啊!” 第七十四章 密谋 就在此时,但见大街上一群人络绎不绝的跑进了太康伯府。 为首的锦衣卫身穿棉甲,三步并作两步走,人还未至声先至,“爹爹莫着急,圣上命孩儿率领灭火兵来了,带了上百条水龙,定能找寻得到太康伯。” 骆思恭回首一看不是骆养性还是谁,看着那成百的灭火兵拿着水龙开始灭火,他的心才渐渐地放到了心底。 “哎呀,孩儿你来得好及时,眼下快随爹爹去寻太康伯一家。” 骆养性重重的点了点头,冲着身后弟兄们喊道:“你们先去帮着疏散人群,一旦火势得到控制,你们立刻开始去寻人。” 锦衣卫和救火兵各司其职,在偌大的太康伯府忙碌了起来。 有了水龙的加入火势渐渐地得到了控制,锦衣卫们发动了地毯式的搜寻。 骆思恭是后院假山之中的密洞中发现太康伯一家的,要不是他及时亮出了宫中的腰牌,太康伯一家估计还会躲在里面不出来。 太康伯显然是一个惜命的主儿,一家人早都换上了下人的布衣,要不是后门被锁死,估计早就混同着下人们跑出去了。 那白衣女子连杀十多人,他们也都被吓破了胆儿,一听骆思恭封了圣旨要接他们去宫中住几天,忙不迭地便点头答应了。 那些逃跑的下人们见火势得到了控制,三三两两的回到了府上,在管家的组织下开始了对火场的清理工作。 倒是有几个趁火打劫的下人,想着远走高飞的,不过连城门都还没出,便被锦衣卫给拎了回来。 看那管家看他们凶巴巴的眼神,辞退是肯定的了,不过在这之前一顿打板子是免不了的。 坤宁宫中,张嫣看着自己年迈的双亲,在如此的情形下一家人团圆当真是心酸无比。 朱由校看着张嫣无比的难受,在一旁安慰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若非那场大火,他们一家人那会在这时节见到面。 张嫣听了朱由校的安慰心中的忧伤才去了些许,她还不知道朱由校命人把侯国兴和魏良卿正法的消息,只当是自己平日跟客氏对着干才遭此大劫,拉着她老娘的手询问起了起火的过程来。 朱由校看着眼前拘谨的太康伯,他是第一见到岳父怕女婿的,心里觉得着实好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起了承德宫的大火。 二人也算是同病相怜,总算是找到了共同话题。 就在他们聊得火热的时候,一直在忙碌着承德宫善后事宜的王安步履匆匆的闯了进来,对着太康伯一家行过礼后,附在朱由校的耳边焦急地说道:“主子爷,德胜门的锦衣密探来报,他们看到一队五十人的商户出了德胜门奔着北方去了。” 朱由校眉头一皱,轻声问道:“这些人跟骆养性看到的那五十人可是同一拨人?” 王安重重地点了点头,“骆养性已经跟德胜门的锦衣密探碰过头了,他们出了东厂伙虽然经过细密的乔装打扮,却并未更换马匹,是同一拨人无异。” 朱由校连忙起身冲着太康伯一家歉意的一笑,当场承诺由內帑出钱重修太康伯府。 太康伯一家千恩万谢,就连张嫣也是满脸的笑容,心中对朱由校暗生感激。 朱由校担心魏忠贤跟后金串通一气来个里应外合,找了个由头便起身告辞去了文华穿殿与孙承宗等人商量去了。 三日后,辽东沈阳,后金皇宫之中。 人高马大的黄太吉坐在雕龙的宝座之上接收了来使的朝拜之后,把一切交涉事宜全都全权交给了肱骨之臣范文程去处理。 但是他那来回转动的狡猾眼睛,预示着他并不是当甩手掌柜,而是正在密切的注意着场上两拨汉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剧烈交锋。 范文程的打扮与大明的士大夫装扮无异,脸上亦有书卷之气,只是并无那种孟子所说的浩然正气,反倒是偷着一股子邪佞之气,让人感觉颇为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跟女真人呆的时间太长的缘故。 他仔细的阅读了秘使带来的密信后,冷笑一声:“九千岁爽快,一千石的军粮我们笑纳了。不过你们提出的发动新一轮攻势的条件恕难从命。长久的征战,我们后金的将士们需要休养。” 周身裹在黑袍之中的秘使太常寺少卿曹钦程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这是打算收钱不办事啊?” 范文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后金跟你不一样,我们不是九千岁的一条任意驱使的狗。” 曹钦程恼怒至极,身后的四十九名东厂高手全部刀剑出鞘。 黄太吉的侍卫们从呼啦一下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把曹钦程一拨人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双方剑拔弩张,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范文程捻着八字胡,趾高气昂的说道:“我们大汗让你们的带着兵器进来,是对魏忠贤的尊敬。你们若是再如此放肆,可休怪我们女真勇士刀剑无情。” 曹钦程何曾受过这般羞辱,愤恨的瞪视了范文程一眼,心中骂一个一句包衣奴才,强压心中怒火,命令身后的侍卫们缓缓地收起了刀兵。 一直坐在宝座之上一言未发的黄太吉狡猾的像只狐狸一样,咳嗽一声,权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波澜不惊的说道:“要我们后金出兵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得把九边的军事部署图提供给我们。” 曹钦臣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大汗好大的野心,九边的军事部署图,那是我大明的命门所在,想到不要想!” 他身后的那群侍卫见黄太吉狮子大开口,无一不是脸色铁青,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黄太吉闻言微微一笑,跟范文程对视了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起来,再也不言语一声。 范文程点了点头,冷哼一声,“曹钦程,你是来求人的,这里可不是大明,你最好方正你的位置。你要是不答应,留下粮食捏可以走了。至于出兵,回去告诉魏忠贤,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曹钦程额头青筋暴露,脸色铁青的抛出了此行的底线,“你个包衣奴……范大人,何必如此着急下逐客令,不知你们对锦州城可否感兴趣?” 范文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过旋即恢复常态,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道:“你们要把锦州拱手相让?” 锦州可是后金嘴边的一块肥肉,是后金一直想吃却啃不下的硬骨头,如今自己送上门来,焉有不食之理。 就连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黄太吉亦是瞪大了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目光急迫的瞪视着曹钦程,等待着他确切答复。 第七十五章 连升十级 曹钦程成功的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心中颇为得意,不假思索的说道:“你们没有听错,千真万确!” 这巨大的馅饼砸几乎把黄太吉砸晕过去,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问出了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这事儿,锦州总兵祖大寿可否知晓?” 曹钦程狂笑一声,看着猴急的黄太吉心中尽是不屑,高声说道:“那祖大寿食古不化,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他知晓。你们要是同意,到时候自然有人给打开城门放你们进城。” 黄太吉的心中思绪万千,要是得了锦州城后金的实力定会大增,劫掠的粮食也够他们撑到秋天。这买卖是稳赚不赔的,他当即便拍板答应了与曹钦程的诸般约定。 一顿颇觉游牧气息的丰盛晚宴过后,志得意满的曹钦程接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踏上了归途。 朱由校一连心惊胆战的在乾清宫等了几天也没见魏忠贤有一丝动静,反倒是等来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北京城四九城现在耸立着近千个公厕,那都是朱由校专程去京北设计院请专家设计的。 此举不但大大的改观了百姓们的生活质量,也让京城的卫生面貌大为改观。 开始的时候京城的百姓们是不愿意丢弃老传统的,但是架不住骑着山地自行车的锦衣卫神出鬼没,逮到就是一钱银子,到时童叟无欺,无论贫富一视同仁。 渐渐的百姓们也就都适应了公厕的使用,尤其是当外城那五个沼气站用屎尿生产出能燃烧的沼气后,大家更是趋之若鹜。 朱由校最近忙的晕头转向,这才想起身上还有一个开放任务,连忙召唤出系统界面查看起来。 “宿主:朱由校,等级16级,力量:57。速度:41。悟性:21。魅力:37。性能力:27。幸运:34。体质31。未分配点数50点。” “剩余生存时间1年6月26天。” “乾坤戒指储物重量1500kg,开启储存活体植物模式,开启储存活体动物模式。” “任务奖品:五轴加工中心。” “接受新任务,治理京城治安,限时一个月。” 朱由校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召唤道:“握草,弄错了吧。无敌小七,无敌小七,无敌小七!” 一阵荧光闪过,朱由校出现在唐小七的世界之中。 眼前的世界分明比上一次来的时候大了许多,群芳之中有许多斑斓的各色蝴蝶和蜜蜂在菜花蜜不说,莹莹的绿草地中还有许多五彩斑斓的小动物在来回穿梭。 最让他感到懵逼的是,几只彩虹色的兔子大摇大摆的从他的眼前跳了过去,就连天上的云彩也是七彩的。 巨大的世界树下那须弥座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琼台楼阁,数只仙鹤绕着那楼阁翩翩飞舞,真个是一幅山水泼墨画一般。 朱由校凝神一看,那楼阁中唐小七倒是没见到,反而有一位出落的貌美如仙的少女在那里背对着青山瀑布在品茗,吃吃的冲着他笑。 “额……请问这位仙子,唐小七在哪里?”朱由校看着那少女颇有几分眼熟,心中是大为疑惑。 那少女似乎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笑,伸手就是一个“爆栗”,笑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朱由校,竟然连本姑娘都不认识了,我就是你要找的唐小七啊!” “哎呀,是你啊,害我激动半天。”朱由校当即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八仙桌旁的藤椅之上,“我还以为你被人夺舍了呢。” 唐小七并不生气,翻了一个白眼,替朱由校倒了一杯茶,笑道:“你这就纯属妒忌本姑娘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不过你这次居功甚伟,任务完成的真漂亮。” 朱由校端起那泛着香气的琥珀色茶水是一饮而尽,心虚地问道:“小七,系统没出错吧,连升了十级?” 唐小七笑靥如花,似乎对自己现在的容颜颇为满意,笑嘻嘻的说道:“你呀,真是个糊涂蛋儿。你也不想想现在北京城生活着多少老百姓,那可是一百二十万啊!你那改善京城卫生状况的善举功德无量呢,即使不是开放任务也会给你附加奖励的。跟你的贡献比起来,连升十级不算什么的。” 朱由校吞咽了一口口水,激动地说道:“真的吗?我上次免掉辽饷那惠及的人口更多,你们打算给什么奖励啊?” “白痴!”唐小七似乎特别喜欢打朱由校的脑袋,“前提是你得接到任务才行,没有任务一切都是空谈。” 朱由校讪讪一笑,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对了你们奖励给我一个加工中心,我能不能用来生产武器啊?” 唐小七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这是系统奖励给你的,只有你能弄来电,用来干什么你随意的。不过武器的图纸你是无法往这个时代运输的,要是未经系统允许恶意偷运,哪怕一克跟武器相关的东西,那种巨大的惩罚都是你承受不起的,比如把你的生存时间直接扣除到一天。” “擦,这不是坑人嘛。”朱由校是愁肠百转,“我学的是机械制造专业,又不是武器专业。” 唐小七狡黠的一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朱由校的耳边说道:“你还真是的个白痴来,你不会把那些图纸记在脑子里啊,记忆可是没有重量的。” 朱由校陶醉的闻了一口唐小七的体香,借机在她的脸上轻吻一口,“我爱死你了,小七。” 唐小七一愣神,旋即满脸通红,像随时爆炸的炸药桶一样,伸手就要去揍朱由校,“朱由校你又调戏我,你个流氓,我要杀了你!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的世界是真实的,本姑娘不是一个虚拟的人物,本姑娘不是一个虚拟的人物!” 朱由校老脸通红,一个健步窜到栏杆边便跳了下去,站在草地上心虚的说道:“都怪你太美,我是情非得已,拜拜!” 说完便化作一道荧光,狼狈的消失在唐小七的世界里。 “算你跑得快!”唐小七气鼓鼓的冲着朱由校消失的方向挥了挥粉拳,用右手摩梭着脸蛋,呢喃道:“这就是接吻吗?感觉怪怪的呢!” 朱由校这货骚的无法无天,回到乾清宫便丧心病狂的往性能力上加了二十个点,看着越变越大的丁丁乐的像只抱窝的老母鸡。剩下的三十个点,他稍加思索便加完收工。 “宿主:朱由校,等级16级,力量:60。速度:46。悟性:25。魅力:40。性能力:47。幸运:40。体质40。未分配点数0点。” 躺在架子床上,看着眼前的人物界面,脸上尽是陶醉之色,尤其是后边那越来越长的生存时间,更是让他乐不可支。 “主子爷,咸安宫派人来传话了,请您务必去一趟,说是有天大的喜事相告。” 大殿门外传来了王安的轻声呼唤。 朱由校收起系统界面,“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刚让人弄死了侯国兴,现在这个时候躲着客氏还来不及呢,那还想与她见面,心虚的喊道:“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朕正要动身去坤宁宫呢!” 殿门外的王安苦笑一声,“主子爷,您今日是非去不可,奉圣夫人有喜了。” 朱由校闻言惊呆的下巴都掉下来,他连鞋子都没穿赤脚就拉开了殿门,扶着门哭丧着脸问道:“不是吧?你是在跟朕开玩笑是不?” 王安的脸呈“囧”字,晃动着手中的拂尘弯腰说道:“主子爷,奴婢那敢跟您老人家开玩笑,此事千真万确!奴婢已经带太医院的人去瞧过了,确实是喜脉无疑。” 朱由校“噗通”一声坐在了门框上,望着天边的夕阳是无语凝咽。 王安站在那里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站在那里是不知所措。别的事儿他能帮上忙,这事儿,他是真帮不上忙。 半晌后朱由校扶着门站了起来,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无奈的说道:“哎,更衣,去咸安宫。” 第七十六章 客氏怀孕了 咸安宫中张灯结彩,客氏身穿一身红纱,衬托的丰腴的身躯分外的妖娆动人。 朱由校硬着头皮来到咸安宫的时候,侯在宫门处的客氏脸上喜气洋洋,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丧子之痛,不知道是她隐藏的太深,还是她确实不心痛。 看着朱由校对着自己直发呆,客氏尖啸一声,莲步轻移,走到他的身前,伸手在他的大腿根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一下,附在他的耳边笑道:“死鬼,你要当爸爸了,本夫人指定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的。” 朱由校听了直打寒颤,悄声问道:“夫人,国兴枉法被……” “大喜的日子别说不吉利的话儿,冲撞了胎气不好。”客氏伸出雪白的玉手一把堵住了朱由校的嘴,媚眼如丝的说道:“我不怪你的,我与那侯二早就无爱,没了便没了吧。” 朱由校心中疑窦丛生,被客氏搀扶着走进了咸安宫的大殿之中。 筵席上的东西他是动也不敢动,客氏嘴上说是不在乎,鬼知道她会不会拼尽性命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夫人有喜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一桩,敢问夫人上次来月事是何时?” 客氏今天的胃口出奇的好,每样菜都吃以筷子,似乎是看破了朱由校的担心,在向他展示菜里无毒。 听他没头没脑的问起自己的月事,客氏虽心有疑惑,却依旧是抬头答道:“奴家的月经一向准的很,每月初一。主子爷怎么突然关心起了奴家的月经来?” 朱由校咧嘴一笑,其实是明知故问,得到了最终确认是长舒一口气,“没事,朕就是关心你。” 他的话音刚落,王安便带一个宦官和女官各自用朱盘拖着一本册子走了进来。 宦官是文书房的宦官,负责记录皇帝每晚寝宿所在及所幸宫嫔名字。 女官,是负责记录后妃宫女被幸于皇帝的寝所女官彤史。 客氏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文书房宦官和女官彤史是眉头一皱,还没等朱由校开口便侧首问道:“敢问万岁爷,奴婢非妃非嫔,也有一直有记录吗?” 朱由校是不想喜当爹的,他早就派人查过了侍寝的记录,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是自然,朕宠幸任何女人都有记录的。” 王安并没有把那两本记录的册子呈送到朱由校的面前,而是径直呈送到了客氏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夫人,这页都是与您有关的记录,刨除三日前那次侍寝,您在六月初九、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两本记录互相印证,您可有异议?” 客氏不知道朱由校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见那记录并无差错,便点头说道:“没有异议。” 朱由校一拍大腿,笑道:“那就好了,朕七月一直在生病,并无宠幸你的记录,所以这孩子不是朕的。” 客氏闻言是大惊失色,脸色煞白的说道:“主子爷,这玩笑可开不得。” 朱由校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带表格的宣纸,上面的图表是他更衣之前多了一个心眼,照着排卵计算器画的。 “显然朕没跟你开玩笑,这个表格是先祖为了保证老朱家的血统秘传下来的宝贝,朕宠幸你那几天都是安全期,也就是说那几天不大可能会怀孕的。 你自己看,现在刚是六月末,闰六月都不到,所以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上个月怀上的,确切的说是在五月初十到十九之间的某一天。” 客氏登时便想到了上个月在凤彩门私宅与大学士沈疺的接连七日的风流快活,在一算时间可不恰好就是朱由校说的那段时间。 朱由校见客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口说道:“夫人,朕已经派人查过你那几日的行迹了。朕可以替你做主,让沈疺取你为并妻。” 客氏闻言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匍匐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圣上你不要赶我走,奴婢已经改掉那风流成性的毛病,奴婢愿意从此只伺候主子爷一个人。” 朱由校其实挺迷恋客氏的床上功夫的,犹豫道:“夫人不要勉强,那沈疺虽然是京城出了名的怕老婆,但是朕赐婚,她不敢太过分的。” 客氏哭的梨花带雨,哽咽道:“奴婢生是主子爷的人,死是主子爷的鬼,希望主子爷念在昔日的恩情之上,莫要赶奴婢出宫。” 客氏并不是真的幡然悔悟,她知道自己作恶多端,离开了朱由校的保护出了紫禁城是必死无疑。 她见朱由校沉默不语,把心一横,用膝盖匍匐到他的跟前,楚楚可怜的轻声说道:“主子爷,奴婢有要事相禀,事关重大,请您屏退左右。” 朱由校心中狐疑,思衬着即使客氏身上藏有利器暴起发难,他一个大老爷们也能抵挡片刻,“你们先下去吧,夫人要跟朕说些知心话。” 王安心中是一百个不放心,为了朱由校的安全,直到率人把大殿屏风前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藏匿着刺客之后,方才退了出去。 客氏见大殿之中再无他人,再次跪倒在地用额头重重的撞击在光滑的地砖之上,哭诉道:“奴婢该死,奴婢犯了欺君之罪。奴婢并没有怀孕,这一切全都是受人蛊惑和指使才胆大包天。” “什么?”朱由校是一脸的懵逼,“你没怀孕?” 客氏连忙点头,豆粒儿大的泪珠是犹如雨下,“是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受了任容妃的蛊惑才……” 朱由校气的一脚把眼前案几蹬倒在地,“我擦!任容妃要干什么?” 客氏连忙抓住朱由校的话头撇清自己,一脸无辜的说道:“任容妃是魏忠贤的侄外孙女,她下个月就会去跟主子爷报喜,说是她怀了龙胎。其实她并未怀胎,只是暗中在宫中藏匿了许多怀孕的民妇,十月后来个狸猫换太子。” 朱由校现在的心情比日了狗还复杂,恨不得现在就把任容妃给千刀万剐,咬牙切齿的说道:“就这些?” 客氏胸口剧烈的起伏,深吸一口气,说道:“奴婢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提供给圣上,那任容妃现在是脚踏两只船。她早就受够了魏忠贤的摆布,为了摆脱他的控制,她已经暗中勾结上了东林党。前几日的咸安宫的筵席就是东林党给她出谋划策安排的,包括那次宠幸。这一切都是奴婢暗中探听得来的,他们并未知晓。” 其实这些消息都是她花重金雇佣来的那位白衣女子暗中探听得来,只是心思缜密的她故意隐匿了其中的细节。 朱由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一招瞒天过海,你可还知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客氏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哽咽道:“接下来的事情奴婢不敢说,奴婢不敢说,奴婢不敢说!” 朱由校伸手抓住客氏的胳膊,不容置疑的说道:“赦你无罪!快说!” 客氏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含泪光,无比哀伤的说道:“在这期间其她的嫔妃即使怀了龙种也会被她们设计害死,只要时间一到,孩子出生后任容妃和他们便会加害于圣上。 圣上一驾崩,东林党便会拥立新君,任容妃便将魏忠贤取而代之,当那垂帘听政的太后。” 朱由校面若寒霜,“如此费尽心机,无利不起早的东林党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客氏咬了咬嘴唇,用衣袖拭去眼角泪痕,她知道朱由校想听什么,直视着他的双眼,恭顺的答道:“作为主谋之一,东林党当然能得到天大的好处——朝中从此以后一党独大。” 第七十七章 我要建座军工厂 朱由校坐在宝座之上心烦意乱,觉得真他娘的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这皇帝当得着实憋屈,阉党原本是皇党,现在却成了他绊脚石。 客氏见朱由校不再提赶她出宫的事情是千恩万谢,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爬到了他的身上,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挑逗他开心。 朱由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儿,在这种事情他向来是来着不拒的。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二人迅速的翻滚了起来。 客氏主动的把手伸进了朱由校的衣衫之中,感受着那份慷慨激昂的雄风神情不由得一阵恍惚,她从来没有见过成年人的丁丁还二次发育的,咽了一个口唾沫,两眼直冒精光,由衷的赞叹道:“主子爷,奴婢今天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啦。来,让奴婢来暂时排解您的烦忧吧!” 客氏的心中一阵窃喜,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一把赌对了,就连丧子之痛也暂时抛到了脑后。 朱由校反客为主,一个翻身把客氏给压在了底下,伸手抽了她的翘臀一巴掌,浪笑一声道:“朕最喜欢的就是这事儿了,今天就让你的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 客氏配合的发出一阵浪笑,就跟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放生过一样。不过很快她就觉得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发现在这件事的上的主动权彻底的转移到了朱由校的身上。 朱由校腰像电动小马达一样疯狂的扭动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他娘的真是飞一般的自由,就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 客氏很快就直翻白眼,怀疑人生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一番云雨过后,朱由校叮嘱客氏不要向外透露一丝风声,然后提起裤子便直奔北直隶火器局去了。 他脑子里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多造枪,然后枪崩了魏忠贤和东林党一干人等。 在火器局中安置五轴加工中心,无论是地面还是房子都需要重新设计。 学机械出身的朱由校叼着烟卷儿,认认真真的勘察完地形后,画了一幅草图便回到了现代社会,马不停蹄的去了京北建筑设计院。 京北建筑设计院新入职的设计师柯世海一脸欣喜的接待了朱由校,他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上次北京城的厕所和沼气站就出自他之手。 其他有名的设计师都牛逼哄哄,是不接厕所和沼气站这种边角料的小活儿的。 朱由校皱着眉头,翘着二郎腿坐在柯世海办公室的沙发上,掸了掸烟灰,“老柯,这个厂房你上学的时候学没学过设计军工厂?” 办公室那四名新入职的设计师闻言吓了一大跳,其中有一个直接把水喷了一地,全都歪着头向朱由校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柯世海只觉得屁股一滑,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来甩一个狗吃屎。 “咳咳,咳咳……” 柯世海尴尬的咳嗽两声,揉了揉鼻子,窘迫的说道:“老弟,别开玩笑。” 朱由校张嘴一口把手中的香烟直接吸成了烟屁股,长长的吐了几个烟圈,把烟屁股重重的在烟灰缸里怼了怼。 “老柯,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起身缓缓地放到了柯世海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二十万元的定金,我已经跟律师咨询过了,现在国家允许和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军工。麻烦你帮我设计一个制造枪械的军工厂,闭环的,从原材料一直到成品。” 后真价实的支票摆在眼前,在场的那三个设计师更傻眼了,上次的时候他们还嘲笑朱由校是个掏粪男孩呢。 柯世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桌子的上的支票,抬头疑惑地说道:“老弟,你这界跨的有些大啊,你确定你要设计一座军械厂?” 朱由校整理了一下衣衫,用猎鹰一般的眼神的把在场的设计师们都环视了一遍,牛逼哄哄的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建一座军工厂!合同我都准备好了。”说完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的黑色公文包。 柯世海讪笑一声,耸了耸肩,回头向他的同事们投去了求解的目光,“怎么样,哥几个,这是个大活儿,我一个人干不下来,你们有没有兴趣?” 三人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又看了一眼垃圾桶里泡面桶,忙不迭的点起头来。看朱由校的眼神也从看傻逼的眼神变成了看财神爷眼神。 柯世海心中如释重负,接了这个大单,他这个月的房租和花销总算是有了着落,“好的,这活儿我们接了。张先生,很荣幸,我的毕业设计就是军工厂车间。” 朱由校冲着柯世海挑了挑眉毛,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合同,接着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份保密合同,在上面亲吻了一下,“老柯,这是个急茬儿,二十天交活儿。我已经签完字了,你要是同意的话,就在这两份合同上签字。” 那三个年轻的设计师不假思索的说道:“同意,同意!” 柯世海微微一笑,一边仔细的查验合同,一边笑道:“老弟你这可是救命钱,他们是拿着基本工资,马上就没米下锅了。哥几个,这合同没什么不妥的,我先签为敬。” 那三个设计师见柯世海在两份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忙不迭的也在上边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由校收起合同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退,柯世海和那三个年轻的设计师一直送他到建筑设计院的大门口,目送他上了车方才离去。 车刚开出去,朱由校拿出调静音的手机一看上面竟然有十多个程宇的未接来电,眉头一皱,连忙便回了过去。 刚一拨通,程宇便接通了电话,焦急地说道:“喂,张小北,张总,张大爷,您赶紧带着钱去京北公安局捞人吧,陈子睿那大沙比为了跟他的女神表白黑了政府网站,被抓起来了。我爱你,李珊,哈哈……” 接着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程宇和陈奎那没心没肺的笑声,隔着手机朱由校都能想到他们脸上那春光灿烂的笑容。 “沃日!师傅不去南湖别墅了,直接去京北公安局,快点!” 朱由校是花了两万的保释金才把正在欣赏菊花变向日葵的陈子睿给保释出来的,一出公安局的大门,他上前就是一套素质三连击。 “沃日你妈哦,陈子睿你可真牛逼,我他娘还以为你黑了个什么网站呢,你他娘的黑了个社区网站。” 陈子睿显然不服,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牛逼哄哄的纠正道:“美男子,你说话注意点,是整个义顺区的社区网站,这才是哥的战绩。我难道能给你说,前几天我刚黑了一个俄罗斯的军火商网站?” 正在弯腰捡砖头要砸陈子睿的朱由校突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最后那句话在他的耳朵中萦绕了三遍他才缓过神来,直起腰满脸不相信的问道:“你他娘的能不吹牛逼不,还军火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保释金要回来?” “别啊,大哥!”陈子睿连忙像拉着亲爹的手一样拉着朱由校的手,满脸贱笑的说道:“老弟我真是黑客高手,一点儿也没吹牛逼,那天确实黑进军火商网站里边去了。你要是不信,我待会儿回家就演示给你看。” 朱由校正在为电力的问题发愁,想着索性玩把大的,他打算直接弄个小型核电站回去。 他的脸上立刻洋溢起父亲般的慈祥笑容,抚摸着陈子睿的头说道:“你要是真有这道行,哥不信。你要是能给我找出一个俄罗斯军火商的联系方式,是那种什么都敢卖的那种,这两万块钱,我不要了。” 陈子睿打了一个响指,生怕朱由校反悔,连忙gay里gay气的说道:“真的?我正愁怎么还你钱呢,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到家我就干!” 第七十八章 军火商的联系方式 二人回到四季馨园后,陈子睿打开电脑便开始了他的装逼之旅,食指上下翻飞,劈了啪啦的在键盘上敲了打了起来。 “告诉,哥不是吹牛逼,哥是真牛逼!就跟哥这电脑一样,其貌不扬,却是两万一千元的身价!” 朱由校是不懂得这些的,不过他看着陈子睿径直进了一个满是俄文的****,一脸的懵逼的问道:“卧槽,你特么跑偏了吧,老子不认识上面的字儿,还不认识上面的图片啊,我总觉得你个狗日的在糊弄我。” 陈子睿头都没抬,双手越来越快,代码一行一行的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似乎是在破解着些什么。 “切,外行。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隐蔽,你看那个开窑子的在门口挂着大招牌了,不都他娘的是挂羊头卖狗肉。 你当老子京北大学计算机系的文凭是白拿的啊,京北大学计算机系第一浪可不是浪得虚名,你再看这是什么网站?” 说完陈子睿按了一下回车键,电脑屏幕画风突变,背景竟然变成了黑色,一串串的绿色代码在上面来回滚动。 “卧槽,竟然还有这种操作!”朱由校一脸好奇的凑了上去,打量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着他娘的写的是什么啊?怎么还有一串数字啊,是电话吗?” 陈子睿浪笑一声,搔首弄姿的端起桌子上的冰镇大米粥喝了一口,贱兮兮地说道:“这他娘的就尴尬了,那是小姐的联系方式。” “咳咳咳……”朱由校脚下一滑,剧烈的咳嗽一声,要不是椅背挡了一下,他好悬没趴在电脑上。 他弯腰捏了捏刺痛的脚脖子,一咧嘴,站起来他伸手在陈子睿的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没好气的骂道:“恁你娘类,你他娘的还能不能干点正事儿了。我在这里是的看你花式装逼的啊,你闲着没事黑黄色网干什么?” 陈子睿挨了一巴掌并未生气,龇牙咧嘴继续敲打起来键盘,只是这一次远没有上一次那么快,似乎难度增加了不少,“这依旧是他们的一层掩护,你不说要找一个俄罗斯最棒的军火商嘛,这个就是,你看他们网站号‘军网我最黄,黄网我最军’,我也是偶然之间得知他们的存在的。” 朱由校向陈子睿投去了不信任的眼神,眼睛像两把匕首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却期盼他说的是真的。 “看你个狗日的说的一本正经,我特么都有点相信了。你要是骗我,我就找人把你的卵子给你割下来喂狗。” “卧槽,好恶毒的汉子。”陈子只觉得睿裆部一凉,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眼也不看键盘,像老会计打算盘一样,双手有节奏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老张,你懂个卵子啊,像这样的防御还有还有三道,一道比一道强。要是非得给它划分一个等级的话,第一道是幼儿园级别的,第二道是小升初,第三道是中考,第四道是高考,第五道就是考研。” “为什么弄这么多道?”朱由校的心中满是疑惑,掏出一根软中华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塞到了陈子睿的嘴中,紧接着也给自己点了一根儿。 陈子睿深吸了一口,灰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尖漫过了额头,眯着眼睛陶醉的说道:“为什这么多道?因为他们只跟强者合作,每破解一层,你便能购买相应页面的武器,看到最后一层他们会卖什么的时候,就什么也不用我说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这是什么烟?”说着他抬起右手捏着烟卷看了一眼,“卧槽,中华啊,再来,再来!” 朱由校看着陈子睿一口把半截烟吸成了烟屁股,眼睛越等越大,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沃日哦,老陈,烟是我的肺是你自己的啊!” 陈子睿把烟头用力的吐到了身旁烟灰缸中,扬了扬下巴,双手并没有停下来,“没事儿,没事儿,哥遗传基因好,点上点上。你狗日的发财了啊,都尼玛抽上中华了,不会是贩毒了吧?” 朱由校翻了一个白眼,掸了掸烟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对着自己的烟引燃了后塞到了陈子睿的嘴中,“艹,你这种占便宜没够的贱人,怎么会有女朋友的呢,真他娘的没天理。都给你了,慢慢抽。” “啪”的一声,朱由校把一盒烟都摔倒了电脑桌上。 陈子睿斜睨了那盒眼一眼,发出一阵没心没肺的浪笑,他的手时快时慢,有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思考些什么,叼着烟卷骂道:“艹,你那熊样的不也有女朋友嘛。对了,我前几天看见嫂子跟一个中年妇男在一起呢,都秃顶了,不会是给你带绿帽子了吧,哈哈!” 朱由校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跟陈悦之间感情还是有的,“别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抓紧干活,要不小爷我立刻马上把你送回局子里欣赏菊花变葵花。” “你大爷!”陈子睿默默的伸出了中指表达着自己的抗议,想起了自己女朋友李珊也有一个多月没联系自己了,怅然若失的说道:“老张,你去歇会去吧,且一阵儿呢,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朱由校见陈子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十有八九的是感情上的事情。 不过,感情上的事儿都得自己扛着,他也不便说什么,拍了拍陈子睿的肩膀,安慰道:“得嘞,老陈你先忙着,我先去我那屋迷瞪一阵儿,还真有些困了呢。” 朱由校说完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钥匙进了自己房间, 两人是各怀心事儿,只剩下客厅“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朱由校是被陈子睿的尖叫声惊醒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来到门边,只听传来叮咣叮咣的敲门声。 “老张,赶紧的,快来看,小爷成功了!你可别想反悔,那两万的保释金可全都归小爷我了!” 门外传来了陈子睿兴奋的大呼小叫,接着便是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很明显这货兴奋的过头了。 朱由校连忙推门来到客厅,一看网页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在页面的正上方一串数字像屏幕保护一样,在来回的游动着。不过更让他惊愕的是那一盒中华烟现在全都变成了烟屁股。 “007-095-9565855老陈,你个狗日的先别激动,这是什么啊?” 陈子睿那起笔把那串数字记了下来,“这是花岗岩武器公司的电话,下面是他们的地址。他们是黑市军火商,只要有钱,别说是的ak47,就是t90坦克等现役装备他们也能给你弄来。” 朱由校心里一阵兴奋,他要找的就是这种军火商,赶紧把那串数字默记在心里,“他们卖飞机吗?” 陈子睿把那纸条赛到了朱由校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胸口,从烟灰缸里成堆的烟屁股中挑出了一个相对较长烟屁股点着了,一边嘬一边牛逼的说道:“花岗岩这家公司我查过了,苏联解体的时候成立的,老板叫伊万诺夫斯基,他们曾经倒卖过卫星。怎么样,愿赌服输不?” 朱由校看着陈子睿的电脑忽明忽暗的闪烁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那红色的感叹后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事儿,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他拍了拍正在喝冰镇大米粥的陈子睿的肩膀,指了指电脑。 “额……哥是愿赌服输的,不过先别吹牛逼,你看看这屏幕的正中怎么出现一根巨大的中指,卧槽,现在变成骷髅头了!” “沃日!ip没有访问权限!”陈子睿发现事情不对头,连忙去拔电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电脑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香消玉损了。 “不!”陈子睿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急的直薅头发,双腿乱蹬乱踹,听得出他内心有多么绝望。 朱由校捂着肚子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浪笑,弯腰把被陈子睿踹倒的旋转座椅竖了起来。 他最擅长的就是伤口上撒盐,拍了拍处在系统崩溃中的陈子睿的肩膀,贴心的安慰道:“这是保释金的发票,过了的取保候审期你就去局子里领出来吧,买台新电脑,算是哥友情赞助给你的。 不过你以后最好对这旋转座椅好一些,免得到时候气缸炸了把你给爆肛了。 电脑的事情跟你女朋友失联比起来算什么啊?我要是你,现在就把这残局收拾了,免得陈奎跟程宇那贱货回来幸灾乐祸!” “你狗日的可真会借花献佛!”陈子睿低着头默默地伸出了中指,“尼玛劳资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认识你们这帮禽兽,孔宁那贱货要是不出差,狗日的一定能给我发到电视台去。” 朱由校低头看了一下时间,拿出手机一通点,“老陈,哥得出一趟远门儿,没时间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我给你们叫了一顿豪华晚餐,替我跟兄弟们多喝几杯。” 陈子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眼前大炸逼的电脑,“哎,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兄弟,谢了!” 朱由校给了陈子睿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算了一下签证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出了四季馨园便直奔公安局去办护照去了。 第七十九章 抵达莫斯科 时光飞逝,朱由校办完了护照和签证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生怕东林党和阉党又出什么幺蛾子,倍感时间紧迫,连忙买了奔赴俄罗斯莫斯科的飞机票从京北机场直飞莫斯科。 京北机场大雨瓢泼,乘客们都挤在候机厅里等待着雨过天晴。别的航空公司纷纷推迟了航班,只有朱由校乘坐的俄罗斯航空义无反顾的准时起飞。 这一切都得益于俄罗斯航空的飞行员,俄罗斯的民航飞行员大部分是开战斗机出身,他们是艺高人胆大,只要心情上来了一般恶劣的天气他们都能飞。 朱由校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电闪雷鸣,他头一次在这种高度欣赏这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居高临下,那电闪雷鸣在乌黑的云团之中忽明忽暗愈发的狰狞恐怖起来。 让人在大自然的面前不由得心声渺小之感。 不过好在俄罗斯航空的空姐都比较正点,金发碧眼前凸后翘,黑丝长腿配小高,低胸丝巾小蛮腰,要多诱惑有多诱惑,简直是现场版的制服诱惑。 美丽的空姐来回穿梭,带过一阵好闻的香水味儿,萦绕在过道之中久久不肯散去,暂时转移了朱由校初次坐飞机的紧张之感。 航班今天的上座率并不是特别高,乘客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朱由校乘坐的头等舱人就更少了,除了几个上了飞机就闷头大睡的富家女子外,几乎空无一人。 朱由校那一排只有他自己,幽暗的灯光,这他娘的一看就是个会发生故事的地方。 他的想起了迷人的客氏,后悔自己怎么就总忘了带几条丝袜回去呢? 心中一阵燥热,他索性把移动到了靠过道的位置,眼睛就跟自带透视功能一样,如饥似渴的盯着美丽的空姐上下游走了起来,仔细的品评着她们的身材。 错过美景的是一种遗憾,错过美女就是一种罪过。闲的蛋疼的他,在心中暗暗的按照百分制给她们打起分儿来。 过往的空姐注意到了朱由校这个奇葩的存在,不过大洋马就是大洋马,她们乐的被人欣赏。 不知道出于挑逗还是什么原因,这群美丽的空姐在分发饮食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用自己大长腿在朱由校的左手上蹭来蹭去,还时不时的像他抛一个媚眼。 一个96分的妖娆空姐推着饮料车缓缓地停在了他的面前,朱由校只觉得手背上一阵阵丝滑传来,那种感觉就跟羽毛拂过心尖儿,既让人心痒难耐,又让人欲罢不能。 那空姐厮磨了一阵,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翘臀一扭一扭的离去。 朱由校觉得自己做了一个不正经的航班,连忙四处检查,觉得上半身并无不妥,自己身上也没有显示什么富豪身份的标志。 直到他检查下半身,低头看到两腿之间那距离膝盖没多远的圆棒状物体的时候,才知道她们的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的频率为什么这么高。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狗日的,感情是在明目张胆的勾引我啊。这他娘的真是鸡儿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恍然大悟的他心中一阵窃喜,暗自得意自己当初加点决策时多么的英明。既然空姐们发出了爱的邀约,鸡儿梆硬的他是来者不拒,借着报纸的掩护在她们的翘臀上肆意蹂躏起来,那滑腻的感觉真叫一个爽。 郎有情妾有意,朱由校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岛国小电影中的男猪脚,香艳的一幕幕上演了。 寂寞空虚冷一扫而空,他八个小时的旅途激情四射。 飞机越过高山和云海,经过八个小时的飞行,航班终于安全抵达了莫斯科机场。 被摇晃的七荤八素的朱由校听到了机长宣布安全抵达的广播后,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扎进裤腰带隔着裙子在空姐的翘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拿着空姐们小礼物一步三摇的下了飞机。 笑话,腰膝酸软神马的那都是病,你当那点儿是白加的啊? 下了飞机,过完海关取完托运的行李,远远地,朱由校便看见了旅行社安排的接机司机,铜版纸上那四四方方的“张小北”三个大字儿,一看就是照着电脑用尺子画在上边的。 接机的司机名叫伊万,身高足有一米九五。白衬衫,黑西服,蓝领带,穿在他五大三粗的身上格外的有一种喜剧的效果,就跟随时能撑裂了一样。 “你好,伊万,我就是你要等的人!” 朱由校拖着行李,隔着栅栏笑着伸出了手。 伊万申请一怔,旋即隔着栅栏给了朱由校一个俄式熊抱,收起了他那临时特制的“接机牌”,操着蹩脚的中文兴奋的说道:“你好张先生,恁在才来捏,我都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朱由校一听伊万会中文就懵逼了,一听他那南河省的口音就更懵逼了,走出闸机满是惊讶的问道:“伊万,你怎么会中文,还是方言?” 伊万礼貌的接过朱由校的行李箱,笑道:“我是在州郑大学学的中文,学了点儿皮毛就回国服役了。最近几年到莫斯科旅行的中国人越来越多,退役后我就到旅行社来上班了。走吧,车在那边!” 朱由校笑着走到飞机场外的露天停车场,他刚拉开车门上了车,连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那辆奔驰s级amg便在伊万的操纵下强劲的发动机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 出了停车场,4.5秒直接干上了一百。 “卧槽,伊万,你在部队是什么兵种?” 他有些后悔租用这么贵的车来跟黄岗岩武器公司装逼了。 伊万咀嚼着口中口香糖,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速度与激情,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先生,我以前是的开坦克的。” 朱由校连忙扣紧了安全带,额头是冷汗直流,他感觉自己的点儿真他娘的正,先是碰到战斗机驾驶员,下了飞机又碰到了坦克驾驶员,这一天也是没谁了。 莫斯科地处俄罗斯欧洲部分中部、东欧平原中部,跨莫斯科河及支流亚乌扎河两岸。 1147年,莫斯科沿莫斯科河而建,从莫斯科大公时代开始,到沙皇俄国至苏联及俄罗斯联邦一直担任着国家首都,迄今已有800余年的历史,是世界著名的古城。 莫斯科拥有众多名胜古迹,是历史悠久的克里姆林宫所在地。莫斯科城市规划优美,掩映在一片绿海之中,故有“森林中的首都”之美誉。 车速飞驰,举世闻名的莫斯科红场从眼前倒飞而过,朱由校的心中一阵惆怅,1991年12月25日偌大的红色苏联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真的是让人唏嘘不已。 车中响起了悠扬的音乐,经过了半个小时的大堵车之后,又以百公里时速前进了四十分钟之后,奔驰车在一片森林之中戛然而止。 伊万毕恭毕敬的为朱由校打开车门,指着绿树青山环抱之中的一片宫殿建筑群轻声说道:“先生,花岗岩武器公司到了。” 朱由校看着终于呈现在眼前的花岗岩武器公司,怎么也跟想象中的军火贩子的窝点对不上号二,站在车前整理了一下衣衫,满脸微笑却不容置疑的说道:“在这等我!”说完便昂首挺胸的向着大门走去。 第八十章 俄罗斯转盘 进入大门,朱由校便亮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上面用俄文写着他是如何发现花岗岩武器公司,是多么有诚意要跟他们合作。 他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那站在奔驰车旁对他微笑的伊万,要是自己做的事情见得了光,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翻译。不过这件的事情,他觉得还是知道的人越少他越安全。 身穿迷彩服头戴贝雷帽的门岗看了朱由校的信后,拿起红色的电话按了一串号码,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俄语后,便把他放了进来的。 那门岗十分好奇的打量着朱由校,他在这个公司工作了十多年,是第一次见到黄种人上门。 他倒背着双手操着蹩脚的英文,一脸严肃的问朱由校是否是朝鲜人,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又问他是否是韩国人和日本人,显然对他的来历十分好奇。 朱由校笑着把他的提问全都给否定了,接二连三的失误让门岗很是的恼火,他以为朱由校在戏弄于他。 “不不不,先生稍安勿躁,你不用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是中国人。” 那门岗得知朱由校来自中国之后先是一愣,接着便张开臂膀不由分说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俄式熊抱,嘴里直说“哈拉少”,搞得他是不明所以。 经过一番费尽的交流,连说带比划,朱由校才从兴奋的门岗口中得知他的爷爷曾经是援华飞行员,他十分的以他的爷爷为自豪。 朱由校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拉开那一直没离身的大皮箱,趁着那门岗不注意把手藏在皮箱里,从乾坤戒指里拿出了一瓶60度的二锅头送给了他。 嗜酒如命大概是老毛子的通性,当得知酒是送给自己后,那门岗兴奋的当场拧开瓶盖就是“咕咚”一口,然后意犹未尽的咂摸咂摸嘴,冲着朱由校只挑大拇指。要不是公司有规定执勤期间不得饮酒,他估计当场能把那瓶一斤装的二锅头当场给对瓶儿吹了。 很快便有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开着车来接朱由校,显然他们的业务经理也对这位突然造访的东方人十分感兴趣。 那门岗见朱由校要走,当场就急眼了,连忙扯下了脖子上的一块鸽子蛋大小金丝琥珀大方的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呲牙咧嘴的对着他一阵傻笑。 朱由校一看那琥珀正中竟然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金龟子,这种天然的琥珀要是拿回去请个雕刻师加工一番,肯定会价值不菲。 一瓶二锅头,换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琥珀,还真他娘的有些扯,也就是爱酒如命的酒蒙子才能干出这种不计成本的事情来。 车七扭八拐的往里开了大概有三百多米,一道厚重的大铁门出现在朱由校的面前,在哪里又做了一次比刚进门的时候更仔细彻底的安检后,他才被告知算是真正的进入了花岗岩内部。 他重新上了车,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后,才发现花岗岩这家公司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要不是的他最近在体质上加了许多点儿变得耳聪目明,视力渐胜常人,他是发现不了密林之中那些隐蔽的狙击手,更发现不了那些角度刁钻隐藏在树叶后那涂抹着迷彩色的摄像头的。 头顶时不时的有小型巡逻无人机飞过,不用说,朱由校也知道那是用来代替哨兵用的。 快开到那座巨大的宫殿的时候,朱由校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竟然在半山腰的丛林之中发现了一套s-400导弹防御系统,这说明整座宫殿群的空域都在防御之中。 要不是雷达转动了一下,他是发现不了s-400的存在的。 更让他蛋疼的是,他还在半山腰上发先了许多涂抹成迷彩色的tos-1火箭炮。据称,仅用一辆该自行火箭炮齐射30发火箭弹,在7秒内即可摧毁一个小型村落和较大范围目标群。 外松内紧,这他娘的那是武器公司,简直是一座武装到牙齿的钢铁要塞,鬼知道那密林深处还有些什么让人蛋疼的玩意儿。 充满西方古典韵味的宫殿里面是一水的高科技,朱由校踏进大门后又是一道安检。 安检员再次确认他的身上没有危险品后,他发现自己不是被待到那一座座阳光明媚的办公室,而是被那两名安保人员带到了一座只有向下的电梯旁,直接给带到了底下一层。 用连说带比划的英语经过一番友好的沟通,朱由校才知道上面接待的都是些小客户,下边才是接待大客户的办公室。 只是这地下一层着实有些深,貌似比朝鲜的地铁还要深,他感觉时间过了几分钟,那电梯才哐当一声停了下来。 下了电梯是一道灯火通明的望不到尽头的宽阔走廊,明亮的灯光,360度雪白的防水瓷砖,朱由校觉得自己简直来到了电影中的未来世界。 过了防弹玻璃门,一直跟着那两个安保员往里走了足有一百米,其中一名安保人员才把胸卡往门锁上刷了一下,一阵咔嚓咔嚓的电子锁开启的声音响起,接着那厚重的铁门开启,从里面传出了阵阵喧嚣嘈杂的笑声。 朱由校在心里暗骂一声:“真他娘的是缺德事儿干多了怕打雷,防御措施做了一道又一道,估计这花岗岩武器公司缺德事儿肯定干了不少,想要他们命的冤家对头也少不了。” 抬腿走进房间,他发现里面真他娘的是别有洞天,里面竟然有一个微型射击场,射击场前面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的枪支弹药,有许多还是装着实弹的。 “你好,张先生,我是负责接待你的业务经理安德烈。这位是我们的日本顾客,军火黑市上有名的掮客山田正雄。” 安德烈热情的伸出了双手,那种亲切和自然不带有一丝的造作,给人的感觉仿佛他跟朱由校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朱由校进门后刚顾着看墙上那琳琅满目的各种武器弹药和惊叹那射击场了,他还真没注意到在左手边的沙发里还躺着两个人,他还一直以为那笑声是从射击场中传出来的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热情的伸出了双手,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好,安德烈,见到你真高兴,不过能来到这可真不容易。” 安德烈满是歉意的手扶额头,用食指指了指朱由校,笑道:“我知道,你们中国《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 朱由校见安德烈一个武器贩子竟然还知道中国的《西游记》,忍不住摇头笑道:“安德烈先生,你这个比喻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一直坐在沙发上未起身的山田正雄年纪并不比朱由校打多少,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全然不像电视里演的日本人一样,连他娘的虚伪的谦恭都省略了。 朱由校向来是讨厌日本人的,故意的对那正在装逼的山田正雄视而不见,题都没提他,径直走向了沙发,坐在了茶几的左手边,正好跟山田正雄做了个脸对脸。 “巴嘎!”山田正雄恼怒无比,感觉自己遭受了来自中国人的莫大羞辱。 他起身拿起了桌子上那把崭新的左轮手枪,在六个空空如也的弹槽之中放入了一颗金黄色的子弹,手在转轮上用力一拍,转轮飞速旋转起来,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山田正雄看都没看,关上转轮后他便把左轮手枪便放到了朱由校的面前,趾高气昂的说道:“中国孬种,俄罗斯转盘,男人的较量,决斗!” 朱由校眉头一皱,向安德烈投去了不解的目光,上来就玩命,这小日本还真是一条逮找谁就咬谁的疯狗。 安德烈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耸了耸肩,示意这是一场勇者之间的决斗,他爱莫能助。 山田正雄压根就不相信朱由校会同意他的决斗请求,那样他就能从气势上压倒朱由校,踩了中国人一脚不说,还证明自己是勇者,这份儿英勇对他跟安德烈以后的合作是大有裨益的,能让他从中捞到不少真金白银的好处。 “哼,中国人孬种,六十年前我爷爷去中国的时候,你们是孬种,现在还是孬种,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 山田正雄捂着肚子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就连那两个安保员看朱由校的眼神也便的轻蔑起来,他们原本打算看场好戏的,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小鬼子,六十年前你爷爷去过中国?”朱由校虎目圆睁,心中是怒火烧天,拿起桌子上的左轮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怒吼道:“你姥姥的看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谁怂谁孙子!” 说完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是连开五枪。 “啪!啪!啪!啪!啪!” 朱由校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那把左轮手枪就是他收割生命的镰刀。 他抬手一把把左轮枪扔到了山田正雄的面前,冷冰冰的说道:“孙子,该你了!” 第八十一章 发狠 屋子里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下一枪必死无疑。 安德烈张大着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一脸冷酷的朱由校,五枪都是空枪,这简直是运气逆天。 形势逆转,拿起枪就是死,山田正雄额头汗如瀑下,身上的嚣张气势全无,整个人立马矮了半截。 他原本以为眼前这个中国人是个怂货,没想到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儿,站在那里是不知所措。 拼命三郎朱由校一皱鼻子,冷哼一声,言语之中尽是轻蔑,“哼,就知道是个怂逼!六十年前你们不行,六十年后你们更不行!” 山田正雄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露,可他现在除了脾气是什么也没有,更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把个人的意气之争上升到两国之间争斗的高度。 生命只有一次,让他自己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放弃手中的花花世界他是不敢的,咬牙切齿的看着朱由校,恨不得当场生吞活剥了他。 安德烈虽然心中对山田正雄尽是不屑,但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圆滑如斯的他拍了拍手,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大家都稍安勿躁,张先生,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嘛,你们中日之间一衣带水,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呸!”朱由校面若寒霜,身上是恨意滔天,“去他娘的一衣带水,中日之间那是一衣带血!” “八嘎呀路!士可杀不可辱!”山田正雄双眼怒睁,一把抄起了桌子上的左轮手枪,举起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开始于这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屋子里五个人,四个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山田正雄的身上。 那两个安保员相视一笑,掏出了特质的加密手机,满脸的兴奋,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了。 就在大家屏神凝气的等待着山田正雄扣动扳机脑浆迸裂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了朱由校,毫不犹豫的猛力扣动扳机,高呼一声,“去死吧,支那猪!” 安德烈大惊失色,形势陡变,他再想出手相救已然来不及了。 金黄色的子弹高速旋转着飞出了枪口,山田正雄的脸上闪现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眼中尽是无尽的嘲讽,诚信在他的眼里是一文不值,唯有兵不厌诈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就在大家认为朱由校必死无疑的时候,时间仿佛变慢了,他的腰像煮熟的面条一样向后猛弯曲九十度,双腿犹如木桩一般牢牢地扎根在光滑的地面上,腰腿垂直,整个人成了一个直角。 金黄的子弹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翻滚着擦过他鼻尖上纤细的汗毛,“嗖”的一声穿过了他的头发,钉在了他身后的展示墙上。 所有的人是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躲开子弹,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 朱由校满脸戾气,看着目瞪口呆的山田正雄是杀心突起。 不待大家从惊讶中醒过来,他双脚猛蹬地面,身体犹如弹簧一般是拔地而起,越过茶几双腿呈剪刀状夹住山田正雄的脖子就是一个360度的空中转体。 常年修习忍术和空手道的山田正雄反应不可谓不迅疾,就在朱由校的双腿即将夹紧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他本能的抬起双手一左一右护住了自己脖颈,一扭腰身体顺着朱由校的力道旋转起来。 朱由校眉头紧皱,他原本以为是一击必杀,却被山田正雄给躲了过去。就在身体即将砸在地面的时候,他单手扶地,收回双脚对准了山田正雄的面门就是一通连环踢。 “啊……”山田正雄发出一声惨叫,嘴里一咸,鲜血顺着他的嘴巴便留了下来,他一摸原来两颗前门牙被朱由校给踢了下来,就连后槽牙也已经变得耸动起来。 他顾不上诧异朱由校会武术,挣扎着扶着墙堪堪站了起来,伸手猛拽固定在墙上的rpg,双眼猩红的怒视着眼前的朱由校。 两人之间看来是不死不休了。 朱由校冷哼一声,暗自庆幸自己骆思恭学了些功夫,否则今天是必死无疑。就是侥幸躲过了山田正雄的偷袭,也未必能扛过他后续的攻击。 把自己的性命安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他没有这个习惯。 “无耻卑鄙的小人,跟你的祖先一样,都是些下流货色!” 山田正雄对于他方才的偷袭之举不以为然,狞笑一声,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拽墙上的rpg。 朱由校岂肯坐以待毙,一个加速跑,双膝像两发脱膛的炮弹对准山田正雄的腰眼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房间里想起一阵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山田正雄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贴在墙上是一动不动。 到了这个田地,哪还有手下留情这一说。 朱由校锁紧山田正雄的头,双手反扣,就要用力扭断他的脖颈。 “张先生,不可!”安德烈激动的发出一声大吼,一个健步窜了上去拽住了朱由校的右手手腕,“请您手下留情,别让他死在我们公司,那样会让我们十分的为难。” 完全处在上风的朱由校只觉得右手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满脸愤怒的像安德烈投去了不满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岂料刚才还犹如一条死狗一般的山田正雄竟然活力四射,趁机是头也不回的夺路而逃,穿过大门是直奔电梯而去。 那速度快的就是跟兔子比也是不遑多让,门口的那两个安保员一脸的懵逼,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 直到山田正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胸牌不知何时被他扯了去仍在电梯口了。 “狗日的,他在装死!”朱由校满腔怒火,这时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 安德烈笑着拍了拍朱由校的肩膀,脸上毫无歉意,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替朱由校斟满了一杯,递给了他。 “张先生,你知道吗?我刚才救了你!山田正雄不是一个人,他们来了二十六个人,都带着武器,就在上面。 你要是杀死他了,今天你是插翅难逃。但是你没杀死他,只要不出我们公司,我保你性命无虞。” 朱由校端着酒杯是一饮而尽,抿了抿嘴,霸气的说道:“安德烈先生,莫要为那畜生浪费时间,咱们还是谈一下生意吧。” 安德烈见朱由校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提议,打了一响指,痛快的说道:“我们俄罗斯人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中俄之间有正规的军火贸易,想必张先生是想要一些特殊的东西吧?战斗机,轰炸机,火箭发动机,还是卫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朱由校笑着摇了摇头,他是雨布惊人,“不不不,那些都不是我需要的,我此行的目的是核电站!” 第八十二章 买卖 “噗!咳咳咳,咳咳咳……” 安德烈刚喝进口中的伏特加被喷了一地,呛得他直咳嗽,好一会儿他才理顺了气息,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朱由校,“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核电站是不卖给私人的。” 朱由校耸了耸肩,“安德烈,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就是因为核电站不卖给私人,我才来找你们的。你们的口号不是:‘只有客户想不到,没有你们做不到’吗?” 安德烈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摆手示意那两名安保人员离去,他躁动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起来。 “不行不行,张先生,我们花岗岩公司做过各种奇葩的交易,就是没人卖过核电站,这太惊世骇俗了!” 朱由校从皮箱里拿出一瓶六十度的烧刀子,给躁动的安德烈倒满了酒杯,酒香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想想办法我的朋友,你一定行的!” 安德烈连忙摇头,差点把酒杯中五粮液洒出来,“不不不,这太疯狂了,我做不到,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 朱由校拿起酒杯跟安德烈碰杯后浅尝辄止,他知道这时候不是猛攻的时候,“喝酒,喝酒,我的朋友!来自中国的美酒,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安德烈用鼻子贪婪的嗅了嗅高脚杯中的美酒,仰脖一饮而尽,眼前一黑接着是通体舒泰,陶醉的说道:“好酒,够劲儿!就像一根铁条唰的一下直接从嘴里捅到了**一样,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 谢谢你张,再来点,哦不,不要这么吝啬,满上,满上,对,对,就是这样!” 朱由校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安德烈,举起玻璃高脚杯把杯中的烧刀子一饮而尽,心中是一阵得意,就此按照计划开始了他的劝酒之旅。 开始的时候安德烈还拉不下脸,还用朱由校劝和陪着喝,后来都不用他劝,也不用他陪着喝,直接抱着瓶子“咕咚”“咕咚”的往嗓子眼里灌。 当安德烈第二瓶的时候,朱由校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 喝美了的安德烈看着朱由校就是个天使,摇头晃脑的说道:“你要核电站是吧?我们这虽然没有大型核电站,可我们公司有那种工程师实验室中的产物,一种鸡肋型的模块化小型核电站。 它无法为大城市供电,只能为几千人供电几十年,其实叫他们大型化核电池更贴切。有钱的国家不需要,缺电的国家买不起,也许他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 安全、高效、智能化是他的优点,缺点就是使用寿命短和暂时不具备大型化的条件,更不具备再小型化的条件。 一个居民区一个核电站,真他娘的是一个笑话,我不能坑你,我的朋友,这笔买卖我是不能做的。不行,坚决不行,我不能坑害自己的朋友。” 朱由校闻言却是欣喜异常,这真是打瞌睡送枕头,大型核电站他是无法运输到明朝的,更不具备维护保养的条件,要是引起核泄漏就北京城就彻底的“哏儿屁着凉大海棠,脚部丫子粘白糖”了,几十万人都得陪着他殉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别人眼中的鸡肋却是他求之不得的宝贝,他当即便指名道姓的要看一看这工程师的败笔。 喝得七荤八素安德烈晃了晃头,像看绝世大傻逼一样的看着眼前的朱由校,再三确认后,他一步三晃的把朱由校领进了他们的地下武器仓库。 在仓库管理员的帮助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朱由校和安德烈在仓库管理员的引导之下,终于在一个满是灰烬的角落里一堆锈迹斑斑的ak-47下面找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小型核电站。 朱由校一脸的懵***子的东西皮实耐操是出了名,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能就这么丢在这不管了啊! “卧槽,你们就不怕他破了引起核泄漏?” 安德烈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醉眼惺忪的抬腿对着那堆东西就是重重一脚。 “核泄漏?它能承受导弹的正面攻击而完好无损。不过,像这种没有实用价值的垃圾就是个大玩具,要是能随便丢弃我们早就丢了,放在这个地方怪占地方的。” 朱由校心中喜不自禁,在他的印象中凡是跟核沾上关系的都是危险品,连忙伸手扶住了重心不稳的安德烈。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却发现那边的地上散落着一堆泛黄的图纸,上边还有他的大脚印子。鬼使神差的弯腰捡起来一张一看竟然是ak-47的生产图纸,再捡起来一看赫然是ak-47的装配图,又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子弹的生产图纸。 朱由校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他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图纸,敏锐的意识到那可能是一整套的ak-47生产图纸。 这些图纸要是弄到北直隶火器局,翻译给毕懋康、孙元化等人,这简直是逆天的存在,别说灭了建奴,就是称霸世界是大有希望。 美中不足的就是产量会受限制,他强忍着心中激动之情,缓缓地站了起来。 安德烈哈着酒气儿,抱歉的笑道:“中国张,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是不是见到实物有些失望?” 朱由校配合的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实物跟我想象中的东西差距确实有些大,确切的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安德烈眼前的大白柜子也是阵阵失望,这东西是他头几年听了工程师的忽悠,花了两百万美金当的接盘侠。 结果找遍了全世界的客户和潜在客户,他们连实物都没看,看过产品参数后全都统一口径表示不感兴趣,自此成了他的心头病。 这也是他“职业生涯”中的唯一赔钱的买卖,也是的他从业以来唯一的“污点”。 “唉,废物终究是废物。” 说完安德烈又重重的在那大白柜子上踢了一脚。 朱由校却不这么想,沙子是废物,水泥也是废物,但是他们混在一起是混凝土,就是精品。 工程师实验室的失败品在安德烈的眼中就是那没用的沙子,而放到他的手中,换一个环境,他带到明朝就能让他变成混凝土。 他心中特别的钟意,但是为了防止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的安德烈坐地起价,他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不感兴趣的样子,抬脚轻轻踢了一脚,满是失望的说道:“落差有点大,核电站看来是泡汤了,不过我不远万里的来到莫斯科,总不能空手回去,这垃圾你们打算多少钱出手?” 一会还有一章,正在拼命码字儿中。 第八十三章 带个电站回明朝 武器黑市商人也是商人,安德烈一听到交易就两眼放光,似乎酒也醒了大半儿。 他庆幸自己嘴比脑子慢,没有把要送给朱由校的话说出口,咬了咬牙说了个宰死人的狠价儿,伸出五个手指头满是笑意的说道:“中国张,五百万美金,不能再少了。” 朱由校一听要价这么低,连价都没还,毫不犹豫的说道:“成交,就当帮你处理垃圾了!” 安德烈见朱由校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交加有点低了,连忙往里找补,“我们不负责运输,没有安装,没有售后。还有,你知道这种交易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我们要求美元现金交易,也就是说一手钱一手货。” 朱由校看着眼前的模块化的小型核电站,估摸着最大的模块重量也不超过一吨,看了一眼手指上的乾坤戒指,信心满满的说道:“现在就开始交易,但是五百万美金我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按照今天美交所的黄金价格,全部折合成黄金。 你把这些设备运送到我的下塌处鹿鸣别墅,我会在哪里跟你交割,应该是123.4公斤黄金,我会付给你123.8公斤的黄金,多出来的400克黄金时运费。如何?” 安德烈大为惊愕,他没想到朱由校竟然是一个出手阔绰的青年富豪,瞪大着双眼说道:“我的天哪,张,你可真是的个土豪,我接收这个交易。设备十分钟后起运,合作愉快!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我们替你疏通海关的关系?” 朱由校的手跟安德烈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笑道:“疏通关系就不用了,我自有运送出境的门路。不过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小忙,把那堆废纸都送给我。” 安德烈弯腰捻起一张图纸一看,见是上个世纪的古董心中觉得好笑,看来是库房的管理员偷懒没有按照销毁条例销毁,他决定送朱由校个顺水人情。 “当然可以,我的朋友,我宣布现在这些图纸都归你了。不过你要是想要更先进的玩意儿,比如ak200的图纸,你必须得花钱买,哈哈!” 朱由校开怀大笑,他确实想一步到位,但是现在一台加工中心根本不具备生产复杂武器的条件。 “哈哈,谢谢你的慷慨。以后会的,肯定来找你。” 安德烈出于商人的本能,他觉得朱由校会是他未来的大客户,贴心的笑道:“一会你坐我们的直升机走,连货一块运过去,山田正雄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是我的朋友,安德烈有义务保证朋友的安危。 张,莫斯科的夜店是欧洲出了名的香艳场所,你晚上务必赏光,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朱由校那有拒绝的理由,知道安德烈是想要长久的合作,一副我懂的的表情,抚掌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安德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拿着对讲机叽里咕噜的用俄语说这些什么,不一会儿便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精锐毛子护送他出了电梯。 朱由校知道他这是怕外面的山田正雄狗急跳墙,要置他于死地,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 本来按照安德烈的计划是直奔直升机停机坪的,随便派个人去通知门口的伊万先行回去就行了,可是大门外停车的地方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彻底的打破了这个计划。 “麻辣隔壁的,一定是山田正雄!” 朱由校毫不犹的从老毛子的手中接过了一具rpg,冲着大门口便冲了过去。 那十名老毛子得到指令是提供最高等级的安保,队长当机立断,一挥手呈现战斗队形把朱由校护卫在人群正中央,冲着大门口冲了过去。 果然,伊万正和门岗大叔躲在轿车的后面跟山田正雄一帮人在交火,不过显然他们的处境堪忧。 要是山田正雄等人装备有重武器的话,他们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山田正雄一帮人人多势众,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从两侧踏入伊万和门岗大叔的侧翼。 “小鬼子,卧槽你姥姥!” 朱由校一拐弯恰好看见这一幕,在这人命关天的危急关头他也顾不了安德烈是否会卷入其中,爆喝一声,狂奔之中对准山田正雄便射出了肩膀上的火箭弹。 “轰!” 一声巨响传来,山田正雄等人被剧烈的气浪掀翻在地,这么密集的队形,五六个小鬼子是身死当场。 山田正雄的贴身侍卫回首一看十多个精锐的毛子冲着他们冲了过来,以为是毛子开的火,睚呲欲裂的抱起不知死活的山田正雄就冲着自己的车队冲了过去。 余下侥幸存活的那些保镖们见山田正雄离去,连地上同伴的尸体都没要,冲着那启动的车队便追了过去。 护卫朱由校的精锐毛子并没有追击,他们的队长看着残破的现场,幸灾乐祸的吹着口哨,他得到的命令是保护朱由校,并没有介入他们恩怨之中的命令,所以也算是恪尽职守。 其他的队员全都机警的环视着四周,生怕山田正雄等人突然杀个回马枪,爆了朱由校的头。 朱由校连忙冲着千疮百孔的奔驰车后跑了过去,直到确认伊万和门岗大叔在枪战中完后无损后,他才在安德烈的催促下踏上了前去直升机的防弹车。 直升飞机上,安德烈无奈的冲着朱由校耸了耸肩,显然他特别的不愿意介入他与山田正雄之间的恩怨之中。 在剧烈的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声中,他扯着嗓门激动的喊道:“要不是怕他背后的日本财团,今天不失一个把他们一锅端的好机会。我的朋友,为了你,我失去了索马里唯一的代理商!” 朱由校心中毫无愧疚之情,浪笑一声,“这有什么,没了他山田正雄就不做买卖了?我当你们索马里的代理商便是!” 二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是一拍即合。 在鹿鸣别墅完成交易后,安德烈拽着朱由校便钻入了莫斯科的夜色之中。 安德烈绝壁不是一个正经的男人,朱由校先是跟着他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艳舞。 看完艳舞之后,才算是真正进入正题。 正血气上涌的朱由校被安德烈不由分说的带入了一处豪华的宫殿之中,开始了他的莫斯科大保健之旅。安德烈真他娘的丧心病狂,竟然一口气给朱由校叫了四个大洋马。 朱由校这逼看着眼前那腰细腿长金发碧眼,个个九十分往上的四个大洋马,直笑得是的合不拢腿,连推辞都没推辞便信任接受,左搂右抱的进入房间折腾起来。 此处省略一万字。 太阳初升,金黄色阳光撒过屋顶。一夜的缠绵过后,朱由校的手从床那八条雪白的大长腿上一扫而过,看着躺在床上经过一夜的搏斗依旧处在昏睡的四个大洋马,笑了笑便神清气爽的离开了房间。 吃过俄式早餐,谢绝了安德烈的再次盛情邀约之后,他是直奔鹿鸣别墅。 花重金专程请来的微型核电站工程师们早就等候在了鹿鸣别墅,朱由校一到便立即开始了了微型核电站的安装流程培训。 朱由校自从加了悟性之后,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灵光,几乎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快便把那些纷杂琐碎的东西全都牢牢的记在了大脑之中。 那群工程师们起初不信,当朱由校按照他们教授的流程和步骤把一个个模块搭建成微型核电站的时候,他们是彻底的惊呆了,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朱由校。 送走了工程师后,咨询了唐小七之后,他连忙用一个月的时间作为交换,把鹿鸣别墅设置成了临时传送点,用乾坤戒指废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把全部的设备和图纸都运送到了乾清宫。 朱由校呼吸着明朝清晨的新鲜空气,马不停蹄的便让王安把这些东西全都运送到了北直隶火器局。 泛黄的图纸都被小太监们按照原有的顺序,整齐的码放在北直隶火器局的书架之上。 经过朱由校一番鸡飞狗跳的忙碌安装,又是扯线,又是变压器…… 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让在场的工匠们是眼花缭乱,就连见多识广的毕懋康和王元化对于眼前的东西也是一概不识。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朱由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双眼炯炯有神,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朗声说道:“祖宗佑我中华,能否跳过蒸汽时代,直接进入电气时代,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说完眼睛一闭,抬手缓缓地按向了那绿色的启动按钮。 第八十四章 光明 在朱由校的手按下按钮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寂静下来。 所有的能工巧匠们全都心惊胆战的竖起了耳朵,他们的心中对眼前屋子中的庞然大物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却又按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天生的求知欲望,伸直了脖子往里投去了殷切的目光。 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朱由校瞪大着双眼等了五秒钟,漫长的犹如五年,他的心突突乱跳,心中拜便了诸天神佛。 那排led灯并没有亮,传说中的光明并没有来到人间,所有的人都想朱由校投去了求解的目光,要不是碍于他是皇帝,恐怕早就有人表示不屑了。 他们坚信传说中的“电”是由神仙电母控制的,天子毕竟不是神仙,怎么能控制电呢? 王元华眯着眼睛扯着脖子一动动不动的顶着那一排的led灯,率先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万岁爷,灯没亮啊?” 一位工匠小声嘟囔着,“就是,这玩意儿也没灯芯儿,怎么会亮呢?” 齐刷刷的质疑目光,犹如聚光灯一般打在了焦点——朱由校的身上。 朱由校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抬腿就是一脚,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要离去。 他确信所有的步骤都是按照既定的规程操作的,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当着那群工程师的启动一下核电站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刻,身后光芒万丈,世界一片光明。 没有欢呼,没有雀跃。 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如同雕塑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那五盏led灯,即使晃得眼睛流泪也没有人闭上眼睛。 朱由校的嘴角渐渐弯成一弯月牙,他觉得自己前所有的信心高涨,张开双臂豪情万丈的说道:“看到了吗?这是属于朕的光明,这是属于你们的光明,这是属于大明的光明! 大明的荣光终将照耀世界,大明万岁!” 跟在朱由校身后的史官望着犹如天神一般的朱由校提笔疾书,这一时刻无论说什么终将永载史册。尤其是那句“大明万岁”,更是让人心潮澎湃。 王安是一个有政治追求的太监,他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朱由校竟然喊的是“大明万岁”! 他楞了一秒,然后激动的振臂高呼:“吾皇万岁!大明万岁!” 屋子里的工匠沸腾了,跟着王安振臂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大明万岁!” “吾皇万岁!大明万岁!” ………… ………… 那胡须花白的史官是一个感性之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是泪如泉涌,他激动的提起笔,颤抖着记载下了这光荣的一刻,并着重的描写道:“光彩四溢,帝后光明万丈,在场之人望帝,无一不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其实那些人之所以泪流满面,大部分都是被那一排高瓦数的灯泡照的。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无比顺利,更让朱由校大跌眼镜的是孙元华和毕懋康,以及那些工匠们对新兴事物的接受能力。 他简单的对他们讲解了各部分的功能后,这些人竟然就接受了电站、灯泡、电线、加工中心……等等新事物。 尤其是孙元化和毕懋康这两个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士子,他们二人是完全的拿来主义,开化的犹如现代人一般。 朱由校拿着那些图纸简单的对ak-47的描述之后,他们二人是吵着嚷着让朱由校把那些图纸翻译给他们看。 朱由校望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图纸是直犯难,他连学都没学哪里懂得俄语。守着宝山却没法用,他的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王安曾经看过沙俄使者呈递的国书,见上面的文字跟他们国书上的文字差不多,便给朱由校出了一个主意。 原来在北京的会同馆里驻扎着一支来自沙俄的商队,他们对北京城的繁华钦佩异常,正在京城四处采办货物。 朱由校眼珠一转当即发布一道让人瞠目结舌的诏书,强行征召俄罗斯商队中识字知人为大明子民,让他们来教习孙元化和毕懋康俄语。 并严令这些图纸不得外泄,必须在有圣旨和锦衣卫监督下方可查阅。 在京的文武百官全都被集中到北直隶火器局对着那些刺眼的灯泡,在哪位老史官的引领之下,统一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和精神上的洗礼。 不管心里服不服,看着那没有蜡油能点亮,倒着也能着的电灯他们是心服口服。 朱由校现在就是一个倒爷,利用乾坤戒指成批成量的往明朝倒腾钢筋、水泥、砂子……各种建材。 接连忙活了现代社会的二十多天,明朝的一天,总算是凑齐了各种需要的物资。 然后,他马不停蹄的从京北设计院取回了军工厂的设计图纸。他又化身成了甲方,按照图纸开始了对建筑人员的培训工作。 别说,中华民族的土木建设属性还真是自带天赋,在他根据职业院校的教材培训了半个月后,那些人竟然能按照各种规章制度开始了施工。 由于他设计的时候为了降低施工难度,要求的就是平房,在他的监督和指导起了北直隶火器局新厂房的建设初具雏形。 京城是风平浪静,可辽东是暗波汹涌。 蓄谋已久的黄台吉终于在闰六月初五发动了对锦州城的突袭,毫无防备的祖大寿是在午睡之中被惊醒的。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破门而入的外甥吴三桂,朗声说道:“月所,你为何这般惊慌?” 吴三桂看着赤身裸体的祖大寿,又看了一眼那惊慌失措的蜷缩在榻里的妖冶女子,抬刀 京城是风平浪静,可辽东是暗波汹涌。 蓄谋已久的黄台吉终于在闰六月初五发动了对锦州城的突袭,毫无防备的祖大寿是在午睡之中被惊醒的。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破门而入的外甥吴三桂,朗声说道:“月所,你为何这般惊慌?” 吴三桂看着赤身裸体的祖大寿,又看了一眼那惊慌失措的蜷缩在榻里的妖冶女子,抬刀 京城是风平浪静,可辽东是暗波汹涌。 蓄谋已久的黄台吉终于在闰六月初五发动了对锦州城的突袭,毫无防备的祖大寿是在午睡之中被惊醒的。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破门而入的外甥吴三桂,朗声说道:“月所,你为何这般惊慌?” 吴三桂看着赤身裸体的祖大寿,又看了一眼那惊慌失措的蜷缩在榻里的妖冶女子,抬刀 第八十五章 锦州陷落 衣衫不整的吴襄带领一队人马狼狈的逃出了锦州城,那行军速度快的如同野驴一般,向着祖大寿的方向撒腿跑来,转眼间就到了祖大寿的面前。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满脸羞红的吴三桂,这狗日的龟儿子在关键时刻没有去救他这个老爹,而是去救他的舅父祖大寿。 知子莫若父,这个白眼狼儿子完全是看谁的官职大去救谁,置亲情于不顾。不过好在他还差遣了家丁去通知自己这个老爹,否则他现在就成了后金的俘虏了。 抬头看着那斜披着布的祖大寿像极了《西游记》中的唐僧,看他比自己还要狼狈,心中方才好受了些许。 祖大寿骑在马上,向吴襄投去了殷切的目光,“哎呀,妹夫,我家老夫人和家眷你可曾给带出城来?” 吴三桂其肯放过这巴结舅父的好机会,一扯缰绳,满脸焦急的问道:“是啊,父亲大人,孩儿让那家丁通知你去迎接老夫人和舅父的家眷,他们人可是在你的队伍之中?” 吴襄心里是直骂娘,脸上却不变表达出来,苦笑一声说道:“主帅,末将无能,前去迎接老夫人的时候,那后金贼兵已经冲进去了,数番交手未能把老夫人从贼兵的手中营救回来。那贼兵却越聚越多,末将为了长久计议,只得……”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舍妹许配于你了呢!”祖大寿面沉似水,咬牙切齿的呵斥道:“废物,都是一帮废物!去宁远城找袁崇焕借兵,不把锦州城夺回来,某家誓不为人!” 说完策马扬鞭,冲着宁远城的方向是疾驰而去。 吴三桂五内俱焚,眉头紧皱,埋怨之色溢于言表,弯腰冲着吴襄焦急地说道:“哎呀,父亲,你好歹也是天启二年的武进士,怎么连这点事情也给搞砸了,你让孩儿的前途何在?” “呸!”吴襄眼中尽是怒色,也不顾众人在场,扯着嗓子骂道:“老子才是你的亲爹,后金贼兵顷刻之间进了锦州城,分明是里应外合,你让老子有何作为? 后金贼兵五万有余,锦州城中有兵两万,守着一座破败之城,换做是你,又能有何作为?就是熊廷弼熊都督来了,他亦是无力回天。” “哎呀,孩儿的前途!”吴三桂一脸的焦急,抬头冲着身后那狼烟四起的锦州城望去,“爹爹,孩儿出城出的早,不知现在回去救人,可还来得及?” 吴襄冷哼一声,“来得及个屁,你难道自始至终就没听见城墙垛口上的红夷大炮之声未响?为父告诉你,那炮口全都被人用碎石头和米汁给堵死了,你现在回去怕是有去无回。究竟是前途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自己掂量着办。弟兄们,走!” 说完瞪视了吴三桂一眼,拔腿便去追祖大寿去了。 吴三桂凝视了锦州城一眼,心中尽是无限遗憾,猛抽战马去追吴襄去了,“爹爹,你等等孩儿,你来骑马,孩儿步行!” 宁远城,城门紧闭,城头的官兵们杀气腾腾,炮手们端着火把站在红夷大炮之后,随时准备点火开炮。 袁崇焕身穿一身金光闪闪的山文甲,身披大红斗篷,迎风飘舞发出阵阵猎猎声响,他双手拄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头俯视着城下的游兵散勇。 身后铠甲鲜明部将和亲兵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他的四周,愈发的衬托的他如同战神一般。 同是一身戎装,人高马大祖大寿却是寒酸至极,身上穿的是吴三桂从士兵身上替他拔来破败棉甲,身后跟着一群从锦州城中侥幸逃脱出来的残兵败将,气势上顿时弱了三分。 其实那金光闪闪的山文甲他也是有一套的,只是走的仓促并未带在身上,恐怕现在早就成了后金野猪皮的战利品。 吴三桂作为祖大寿的马前卒,扯着嗓子冲着城头的袁崇焕叫骂道:“袁崇焕,你现在还按兵不动,难道没看见那冲天而起的狼烟吗?” 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他原本不敢直呼按察使袁崇焕的大名,可现在他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心中尽管忐忑,却也毫无畏惧。 祖大寿一勒手中的马缰,策马上前,昂首挺胸帮腔说道:“是啊,袁将军,士兵是国家的公器,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现如今,去山海关求救兵已然是来不及了,你为何不趁着后金贼兵根基未稳,一举把锦州城夺回来,也算是大功一件,想必朝廷一定会大肆封赏于你的。” 宁远城头的袁崇焕似乎对吴三桂和祖大寿的喊话视而不见,整座宁远城犹如一座空城,丝毫的反应也没有给城下的友军,哪怕是一丝马鸣声。 吴襄策马上前,与祖大寿并驾齐驱,一脸沮丧的说道:“主帅,都僵持了一个时辰了,那袁崇焕要是有心让咱们进城,早就打开城门了。现在人困马乏,一旦起了冲突,咱们这点儿呢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还是移师山海关去找熊都督去主持正义去吧。” 祖大寿心中一万个不舍,锦州城中不但有他的老母亲,还有他的妻子儿女,一旦动身去山海关,意味着他彻底的放弃了他们的性命,他们的命运和死活也只能听之任之。 “哼,蛇鼠一窝,到了山海关,我非得给圣上上一道奏折,参他袁崇焕今日见死不救之罪。” 一名参将脚步匆匆的拿着一只白色的信鸽来到袁崇焕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大人,那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城外也再无溃兵游勇聚拢而来,您可以动手了。” 袁崇焕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气沉丹田,声若洪钟般高声暴喝道:“楼下的贼兵听着,你们把锦州城拱手相让给后金贼兵,妄想诈降混入宁远城如法炮制,人人得而诛之,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 ………… 宁远城头六门红夷大炮骤然之间喷吐出赤红色的火舌,在祖大寿稀疏的毫无章法的军阵之中炸裂开来。 那群游兵散翘首以盼,他们原本还奢望着进入宁远城在友军的地盘吃口热火饭,谁曾想迎来的竟然是一顿狂轰乱炸,顷刻间便被炸的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求救声,痛苦声,叫骂声,呼喊声,临死前的呻吟……犹如一股狂风一股脑儿的涌入了祖大寿的耳朵之中,他只觉得地动山摇,头晕目眩,神行一歪便从马上跌落下来。 就在此时,祖大寿躺在地上,只觉得四面八方杀声震天,冲着他们临时驻扎的地方厮杀过来。 宁远城紧闭的城门也突然四敞大开,一队精锐骑兵猛虎下山一般冲着那群侥幸没被炸死的锦州城守兵们横冲直撞了过去。 吴三桂虎目圆睁,环顾四野,只见漫山遍野的宁远城兵丁冲着他们的落脚点冲杀过来,他横刀格挡开来一阵箭雨,爆喝道:“哎呀,不好,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他们早就埋下了伏兵,快去救主帅!” 说完就要冲过去救祖大寿,岂料一道巨大黑影一闪横隔在他的眼前,彻底的封住了他的救援之路。 吴三桂挥刀便砍,一看是自己的父亲吴襄连忙在半空中收住了刀,“哎呀,父亲大人,我知道你是我的亲爹,现在莫要争论此事,救人要紧!” 吴襄冷哼一声,“救人?哼,你现在还没看清形势吗?难道你没听见袁大人刚才喊什么吗?通敌啊! 看看四周早就准备好的伏兵,今天除了你我父子,这些人必死无疑!” “那都是污蔑!”吴三桂急的脸红脖子粗,一拽缰绳就要绕道冲过去,“父亲,再耽搁片刻,他们一旦完成合围,咱们是插翅难逃,明日的今天就是咱们父子俩的忌日!” 吴襄伸手一把抓住吴三桂的缰绳,声色俱厉的骂道:“无那畜生,你怎么就一根筋呢,哪祖大寿能给你多大的官儿?游击将军?孩儿,天下不只有大明的官儿可做,爹用身家性命从后金给换来的可是锦州副总兵官的高位!” “啊?!”吴三桂大惊失色的望着眼前吴襄,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父亲大人,锦州城的内贼是你?” 第八十六章 边关锦衣密报 马蹄敲击在坚硬的石板之上,发出一阵“哒哒哒……”的刺耳响声,似乎在向人昭示着他到来。 “驾……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 “让开,让开……” 嘴唇发白皲裂的信使高举手中的令牌,从德胜门那高大的城门中穿越而过,即使遇到了繁华的集市也是毫不减速。 乌黑骏马臀部被马鞭抽的皮开肉绽,漆黑的毛发之下浸着一层雪白的盐渍,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闪发光。 它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但依旧在信使的驱使之下,倔强的向前奔跑着。 逛集市的人群自发的为那羸弱的军马分出一条过道,对着那绝尘而去的信使议论纷纷。 街道两旁的商贩早就司空见惯,他们知道十有八九又是边关告急,只是不晓得是那个方向。 摇摇欲坠的信使把缰绳绑在自己的手上,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那场三天前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耽搁了他太多的时间。 如今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快些把这边关告急的文书送到朱由校的手中。 他在北京城中横冲直撞,冲过一道道关卡,全然不顾皇城附近不许骑马的禁令,对着守城的兵丁一晃手中的铜牌冲过大明门,一直在天安门前才堪堪停住了马蹄。 然后哐当一下,人马全都累瘫在地上。 “快……把这密信……呈送给圣上……边关……” 气若游丝的信使,从怀里摸出密信,话还没说完,眼皮一沉便昏死过去。 正在门口巡逻的锦衣卫不敢怠慢,拖着那封密信一路狂奔越过午门,冲着乾清宫飞驰而去。 “报,边关密使八百里加急!” 王安从锦衣卫的手中接过密信一看是边关的密信,知道事关重大,也顾不得朱由校正在清修打坐,当即扯着嗓子高声唱道:“主子爷,边关密使八百里加急!” 朱由校正在里面研究ak-47的图纸,压根就没睡,当即便起身朗声说道:“边关无小事,快快呈送进来!王安,你可知是何人发来的密信?” 王安推门便踏入了乾清宫大殿之中,把那密信呈送到朱由校的面前,“是辽东的锦衣卫密探,这还是当日李成梁主持辽东的时候埋下的暗桩,若无大事,他们断不会禀报的。” 朱由校接过密信一看,见封口处的泥封完好如初并无拆阅的痕迹,当即便拆开信封阅读起来。 他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拿着那单张的信纸是越看越气,看到最后是气血上涌,气的一把把那封信团成一团甩到了地上,拍案而起。 “畜生,畜生,畜生!国耻,国耻,国耻啊!” 王安连忙弯腰捡起那封信,一看锦州失落心头一紧,当看到后金屠戮三十万边民的时候是心如泣血。 老泪纵横的他把那封信铺平到御书案上,哽咽道:“奴婢素问那范文程心如蛇蝎,没想到他身为汉人,既然为了维护黄太吉的统治,为他出了这般歹毒的计策,人神共愤,人神共愤吶。” 朱由校的眼中遍布血丝,狰狞无比的咆哮道:“祖大寿下落不明,吴氏父子投降了建奴,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宁远城下,袁崇焕的奏折为何只说祖大寿勾结后金诈降被他识破,却不言明吴氏父子叛变之事?” 王安泪如雨下,“主子爷,现如今祖大寿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能只听袁崇焕的一家之言。祖大寿的家眷全都在黄太吉的手上,受胁迫是可能的,但事情未必如同他奏折中说的那样。” 朱由校怒火冲天,在乾清宫的大殿之中疾步如风,“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王安,召集文武百官,上朝!” 在这紧要关头,他要听一听群臣的见解,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 “啊!?”王安兼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被人点了穴,直勾勾的盯着朱由校,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上朝”,这个词出现在王安的耳朵还是六年之前,自从魏忠贤把持朝政之后,除了每年的万寿节、元旦、冬至这三大节,朱由校根本就不上朝,比他的祖父还消极怠工。 朱由校眉头一皱,挥袖说道:“王安,愣着干什么,朕说要上朝!” “哎,奴婢遵旨!”王安心潮澎湃擦干泪痕,迈腿便出了乾清宫。 一位年轻力壮的小黄门,出了司礼监的门槛,脚步如飞冲着钟鼓司奔跑而去。 “铛铛……” “铛铛……” ………… ………… 悠远肃穆的钟声一声紧过一声,响彻整个北京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昂首静听。 新晋御史史可法住在距离皇城比较远地方,他竖直了耳朵倾听起来,“九声,敲的是大钟,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不对啊,午朝早在神宗的时候便罢除了,今天既非三、六、九,也早就过了早朝,为何突然上朝?” 史可法想不明白,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紧迫,穿上朝服就冲着紫禁城跑去。 身为风宪官他要是错过了点名,一顿大板子那是轻的,要是为此葬送了仕途,那十年寒窗苦读可真就付诸东流了。 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顿时热闹起来,到处都有脚步匆匆前去上朝的官员。 事发突然,钟声如此急促,准备轿子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住所离着皇城近的高官们,一边穿朝服一边冲着午门拔足狂奔。就连那些胡须斑白跑不动的长者,也是由壮年家仆背着冲着午门的方向奔走如飞。 居所离着紫禁城远的那些官员就惨了,不是忘东就是忘西,有的连上朝的笏板都落在了家中,更有几个奇葩直接把朝服外那宽松的腰带都给忘在了家中。 他们在前边玩命的跑,家仆在后面拿着东西玩命的追,犹如追击盗贼一般,真叫一个热闹。 最倒霉的是那些把鞋跑掉了却没时间提的人,舍不得脚上那副新朝靴,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冲着午门跑去。 两旁的百姓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如此狼狈,躲在门缝后边是捧腹大笑,对着那些官老爷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史可法仗着年轻,总算是在唱名之前赶到了午朝的召开地——会极门。 风宪官们很久没有这么扬眉吐气了,他那群身穿绿色朝的同僚们和六科给事中们正一边呵斥文武百官的窘态,一边把他们的种种不合礼制之举记录在案,胸前补子上獬豸愈发的狰狞恐怖起来。 只要皇帝上朝,他们手中的那杆笔便能要了这群文武百官的命。 鸿胪寺礼官洪亮高亢的声音响起,“圣上驾到!” 所有的官员三叩九拜,山呼万岁。 有的官员对于朱由校突然上朝感到兴奋,有的官员感到疑惑,有的感到恐惧……在场的文武百官是各怀心思。 朱由校坐在会极门下的宝座之上,环视着垂手恭立的文武百官,开口便甩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寒着脸朗声说道:“锦州城失守了,三十万大明子民惨死在建奴的屠刀之下,奇耻大辱,诸位爱卿对于后金之事有何高见?” 第八十七章 会极门朝会 此言一出,犹如在深海之中投下一枚重磅炸弹。在场的文武百官闻言无不惊骇万分,全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举着笏板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朱由校突如其来的发问,彻底打乱了文官集团的部署,他们原本想着借机发难,却被皇帝了先。 不过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马前卒。 一位年轻的御史率先站出来应答,“启奏万岁,臣以为建奴集结大军攻击锦州,后方必定空虚,正是东江镇长驱直入的大好时机,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却按兵一动也未动。”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个试探性的攻击,大家都在等待着朱由校的表态。 朱由校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朕,现在问的是如何光复锦州的事情,你们扯到东江镇去干什么?” 又一名御史站了出来,“启奏万岁,谈锦州绕不开东江镇。东江镇是抵在后金心脏上的一把刀,而这把刀却握在毛文龙的手中。 此人好大喜功,经常变着名目的管朝廷伸手要钱,却不听兵部的差遣,要是此时他能伺机而动,定会取得丰硕的战果。 一个不听话的臣子在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臣提议撤掉东江镇。” 嗡嗡哄哄……文武百官们骚动起来,整个朝会变成了菜市场。 太常寺少卿曹钦程趁乱眼珠滴溜溜乱转,他在观察朱由校和群臣的反应。 他见朱由校并没有顺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前进,而那些下级文官们似乎也一时没有摸清魏忠贤的意图。 那些文官们全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他们深谙为官之道,知道说的早不如说的晚,与其不清楚意图的情况下贸然发言,还不如不说。要是没踩对点子便贸然开口,丢了官职还好,丢了性命可就惨了。 崔呈秀觉得事情推进的有些慢,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曹钦程立刻心领神会,抱着笏板出列,慷慨激昂的说道:“臣,复议!圣上,后金不足为虑,毛文龙才是心头大患啊!” 朱由校看着道貌岸然的曹钦程心中冷哼一声,他可不是以前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启帝,鸡贼如斯的他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猫腻,这他娘的实属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党同伐异之举。 “哦,朕知道了!” 朱由校脸上不露声色,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既没有说要惩治毛文龙,也没有说不惩治毛文龙,他要看一看这文官们今天究竟要唱哪一出。 曹钦程一表态,这就是魏公公出的一道送分题啊,所有的文官们心里就跟明镜儿一样,今天这是摆明了要搞掉毛文龙啊。 就连稍微反应迟钝的武将们也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稍微一咂摸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要说专业技术他们是不行,可拉帮结派绝对有一套。 朱由校的话音刚落地,文武百官们便开启了弹幕般的狂轰乱炸,一个劲儿的数落毛文龙的种种大不敬之举。 群臣们越说越激动,这股火趁着群情激奋,在人有意无意的引领之下渐渐地就烧到了登莱巡抚袁可立的身上。 开始那群跳梁小丑还藏着掖着的喷袁可立,随着参与的人越多越多,到最后直接变成了明目张胆喷。 问题现在有些大了,这群脸红脖子粗的文官们不但要杀东江镇总兵毛文龙,还要杀登莱巡抚袁可立,仿佛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美髯公兵部尚书崔呈秀见时机差不多了,轻咳一声,举着玉制笏板站到了朝堂正中间,总结道:“圣上,北联蒙古,东有朝鲜,三面夹击,后金不足为虑。 群臣所言真知灼见,毛文龙杀俘冒功,恃宠而骄,目无王法,俨然以土皇帝自居;袁可立军法不严,听之任之,放任不管,酿成今日尾大不掉之祸。此二贼不诛,不足以正纲纪,不足平民愤。 唯有杀此二贼,方可震慑边关武将竭尽全力,其后锦州不攻自破。” 朱由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帮狗日的要干什么,感情他们今天没党争是在当着他的面给他挖坑,他们想让辽东大乱,彻底的牵制住他的步伐,让他没有心思找他们的麻烦。 魏忠贤危而不倒,给了魏党信心,让他们来争取利益最大化。 东林党这个祸害,今天纯属要把水搅混了,好趁机摸鱼。 尽管朱由校不能说锦州失陷是魏忠贤的报复之举,但从群臣的今日的骤然发难扎堆儿攻击毛文龙和袁可立判断,他不能排除这不是魏忠贤在复仇。 群臣们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就是他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朱家的江山好,朱由校今天要是不下令斩杀毛文龙和袁可立,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天下苍生,中间还对不起他自己。 朱由校心里跟明镜儿一样,歪着头指着崔呈秀笏板上的一点红色,轻声问道:“王安,他们人人的笏板之上都有一点红色,那是何物?” 王安立刻弯腰轻声答道:“主子爷,那是‘鹤顶红’,有名‘丹毒’,老百姓俗称砒霜。只要舌尖一碰,立刻涅槃。通过此物表明他们品德高尚,为了真理即使是皇帝,他们也敢于直言不讳。” 朱由校不屑的撇了撇嘴,悄声说道:“屁啊,沽名钓誉的手段罢了。他们就是怕朕突然给他们来个皇恩浩荡,留个全身用的。不过朕估计,那玩意儿十有八九是个摆设,他们要是有那羞耻心,现在就不应该这么多人站在这。” 一直站在朱由校身后威风凛凛的大汉将军们忍俊不禁,可旋即意识到这是庄重的场合,笑意一闪而过,立刻一脸严肃起来。 崔呈秀一班同党全都偷瞄着朱由校在那跟王安窃窃私语,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似乎在就如何处置毛文龙和袁可立听取他建议。 就在此时,一直一言未发的礼部尚书孙承宗站了出来,举着笏板朗声说道:“启奏圣上,臣以为建奴之患不可轻视。毛文龙瞒报军功之事需要核实,不可单凭三言两语便取其性命。 且不论是毛文龙所犯罪过否属实,东江镇孤悬海外,如此一来正中建奴下怀,不亚于把这支奇兵推入敌人的怀抱之中。 这样后金后方再无后顾之忧,他们必定会更疯狂到我大明境内来劫掠货物和人口。” 他十分的羞于与这帮只顾着自己利益的官员为伍,这个关头杀毛文龙那不是扯淡么,没了东江镇在后方牵制建奴,不事生产以劫掠为生的他们还不变本加厉的劫掠大明。 最最让他担忧的是一旦惹怒了毛文龙,他一气之下率部归顺建奴,那建奴等于拥有了水师。 如此一来,建奴以东江镇为跳板,南可攻击骚扰朝鲜,东可走海路劫掠大明,无论如何看是弊大于利。 更何况陆路上的劫掠越来越让边军疲于奔命,再加上海路,两路夹击恐怕更是难以招架。 朱由校冲着孙承宗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冰冷的心在这杀气腾腾的朝会上略微感到了一丝暖意。 “臣,复议!” 吏部郎中杨嗣昌也站了出来,这个时刻保毛文龙就是保袁可立。 然后便是无尽的安宁,大家都对这两个破坏东林党和魏党暂时大团结的人恨之入骨。他们以己度人,觉得这两个标新立异的家伙,十有八九是在拿着自己的仕途博取一个流芳百世的清名。 朱由校点了点头,环视在场的文武百官,不怒自威,“那么,诸位‘爱卿’,我大明三十万子民就白死了吗?难道,一兵一卒不发?” 崔呈秀认为朱由校他最近虽然一直在折腾些新奇古怪的东西,可无一不是犹如孩童儿戏一般。 正在训练的京营新军虽然犹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外人对于里面的情况不得而知。但依照惯例,没有个三五年是成不了军的。 至于朱由校倍加推崇的‘电’,除了照明一无所用,多点击支蜡烛完全可以取代他的作用,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那方形的铁疙瘩更是白扯,难道还能顶替江南工场的几十万熟练织工不成? 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离不开人,需要人去执行,归根结底文官才是大明真正的主人。 魏党的顶级智囊崔呈秀都如此认为,更遑魏党们。 在这个问题上东林党和魏党的意见倒是空前的一致,朱由校所做的革新就是孩童的儿戏,等他折腾够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座锦州城就让年轻的朱由校阵脚大乱,崔呈秀心中暗中得意,大概是以为把他逼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竟然哭丧着脸说道:“哎呀,万岁,朝廷卫兵各司其守,缺粮少饷,本就是捉襟见肘苦苦强撑的局面,除了熊廷弼熊都督的兵,已无可用之兵了。” 曹钦程想着魏忠贤事先允诺给他的吏部尚书,以为朱由校临朝不过是一时兴起,以后还不是魏忠贤的天下。 这个奇葩他那会放过这么好的邀功机会,头脑一热朗声说道:“万岁爷,那三十万百姓的死就是天谴。” 全朝哗然,知道内幕的人都骂曹钦程不要脸,为了巴结魏忠贤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口。 朱由校闻言脸色陡变,从龙椅上窜了起来,冲到曹钦程的面前左右开弓就是一通狂扇,暴跳如雷的边扇边骂:“我艹你麻辣隔壁,天谴你麻辣隔壁,你全家横死才是天谴!”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距离朱由校最近的王安都没来及做出反应。 被扇的七荤八素的曹钦程捂着肿的高高隆起的脸蛋子傻眼了,群臣们也全都傻眼了。 皇帝站在朝堂上可是百年难见一回,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就更是千年难得一见了。 王安一个箭步从龙椅前窜到了朝堂之上,挥舞着手中的浮尘,尖声叫道:“护驾,护驾,护驾……” 骆思恭紧随其后,与王安一左一右护卫在朱由校的身旁,警戒的巡视着群臣,已经出窍的绣春刀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 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轰”的一下窜了进来,三下两下便放倒曹钦程把他踩在了脚下,寒光闪闪的绣春刀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鲜血往外直渗,只消朱由校一声令下,保准他身首异处。 会极门下刀光剑影,刚才还呱噪不止的群臣们全都噤若寒蝉,全都向后猛退,生怕做出不轨的动作被锦衣卫斩杀当场。 朱由校放声狂笑,笑声极尽悲楚,伸手指天,声嘶力竭的咆哮道:“朕是大明的皇帝,是大明黎民百姓的皇帝!没有一兵一卒,朕也要御驾亲征!” 一大章,没分。 第八十八章 抬棺而战 须发花白的王安热泪盈眶,搀着朱由校的手哽咽道:“主子爷,奴才永远是您的兵!” 骆养性单手执刀,剑眉横竖,“主子爷,为了大明的荣誉,全体锦衣卫愿以身殉国,战至最后一人。” “还!”朱由校豪气干云,声振屋瓦,“这才是我大明的子民!”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却都垂手而立,低头不语,在这种选边站的问题上生怕牵连到自己。 孙承宗怆然涕下,泪眼朦胧的指着在场一言不语的文武百官,悲愤无比的骂道:“你们平日里都嚷嚷着与建奴决战到底,一个比一个慷慨激昂,可到了关键时刻全都装哑巴。 前方的将士在浴血奋战,你们却在明哲保身。来百姓们管你们叫衣冠禽兽,一点也没冤枉你们!” 身为兵部尚书崔呈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作为魏党的首席智囊他很有必要站出来说些什么,双眼通红的说道:“对啊,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没有军饷,我崔呈秀砸锅卖铁也要出一份力,我把我的棺材本捐出来了,五百两!” 那些逼急眼了的文武百官们见到崔呈秀此举,顿时沸腾了,纷纷“慷慨解囊”。 一刻钟后,喧嚣褪尽,他们终于为朱由校凑出了两万两的军饷。 朱由校缓缓坐会宝座,居高临下,冷笑一声,“诸位爱卿慷慨解囊,朕替前方将士感激不尽。” 随机话锋一转,“把曹钦程拉出去廷杖一百,除籍,永不叙用!” 朱由校说完就转身离去,根本就没有给崔呈秀等人求情的机会。 翌日,紫禁城的午门外跪满了浑身都是露水的文武百官,他们都在以死相谏,力阻朱由校御驾亲征。 尤其是的东林党和魏党,他们都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因为他们发现朱由校比最能折腾的皇帝武宗朱厚照还能折腾,简直是油盐不进。他们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朱由校回心转意。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 ………… ” 《啊,朋友再见!》的歌声从乾清宫中响起,空气仿佛在随着歌声有节奏的颤抖。 歌声越来越慷慨激昂的起来,一千多名锦衣卫们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新颖的演唱方式,甚至有些歌词不明白,但依旧不能妨碍他们听的热血沸腾。 朱由校拍了拍骆思恭的肩膀,双眼炯炯有神,“紫禁城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要是遇到叛乱你可取出密旨当机立断,京营的三万新军会助你保卫帝都。” 骆思恭的眼中噙着泪水,他特别的想随着朱由校去御驾亲征,提了几次都被断然拒绝,心中是无比的遗憾,“奴婢遵命!” 张嫣哭的梨花带雨,眼中尽是的无尽的幽怨,“圣上,你非得去御驾亲征吗?何必拿着自己的性命跟那些臣子们怄气?” 朱由校抬起手轻轻地拭去张嫣的泪痕,轻轻的刮了一下她那羊脂玉一般的琼鼻,“朕是必须去的,不单是跟那些臣子们怄气,这是属于朕的战斗。文武百官尸位素餐,朕作为天下表率,为了提振士气和凝聚天下民心,朕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那些蛮邦夷酋还以为我大明没人了呢。” 张嫣胸中团着一股气,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哭,可实在是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皇上以万金之躯亲赴前线,此去定会激荡天下士气,仁人志士也会出为朝廷所用,大明中兴有望!” 朱由校向来反潮流行之,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把张嫣搂在了怀中,宠溺的说道:“你这丫头,一向刚强果毅,后宫还指望着你主持哩!身为一国之母还带头哭鼻子,那全天下的老百姓们的还不笑话死你,哈哈!” 他说完往张嫣的嘴里塞了一块荔枝味儿的夹心奶糖,笑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张嫣嘴里塞了一块糖,再也哭不利索了,一边哽咽一边吃糖的样子就别提多滑稽了。 朱由校又挨个跟张裕妃、李成妃、冯贵人等一一告别,就连他一向讨厌的任容妃也得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当然每人一块糖是少不了的。 乐安公主朱媞双眼红的像两颗杏子一样,她是同朱由校一起长大的,尤其是朱由校不计前嫌保住她们母女的性命,更是心生感激之情。 在她眼里御驾亲征应该是在十拿九稳的情况下的才会有的事情,朱由校这不是胡闹,这简直是拿着生命在开玩笑。 朱由校从怀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在了朱徽媞的嘴里,抚摸了一下的她的头,看着那哭哭啼啼的六宫粉黛,朗声笑道:“朕都跟你们说了,七天之内必回,不必啼哭!好男儿志在四方,困在这鸟笼般的紫禁城中算甚英雄好汉!朕走了,王安上车!” 酒红色的唐100发出一阵强劲的轰鸣声,缓缓的从乾清宫驶出。 六宫粉黛看着那车顶上用绳子固定着的一口新打的松木棺材无不嚎啕大哭,她们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距离朱由校如此的近。 就连那些宫女们也是哭天抢地,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一位仁君。 那群太监们就更不用说了,一直追着朱由校的车跑出了乾清宫。 要不是张嫣强忍着悲痛之心,呵斥阻拦,他们恐怕会一直跟着跑到辽东去。 酒红色的唐100车顶装着两个低音炮,音量开到了最大,《啊,朋友再见吧!》的嘹亮歌声响彻午门。 看着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朱由校缓缓停下车,开门走到车前,一跃跳到了发动机盖子上。 手握高音喇叭,面若寒霜的喊道:“朕跟你们说过,没有兵,朕一样也要御驾亲征!今天,朕就是来兑现诺言的!” 文武百官看着先是被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铁家伙吓了一跳,当看到那未上漆的松木棺材的时候,无一不惊愕万分。 抬棺而战,大明的天子要抬棺而战! 他们相视一眼,旋即无地自容。 朱由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指着身后的棺材扯着嗓子喊道:“这棺材是给朕自己准备的,不光复锦州城誓不生还!” 崔呈秀急的直跺脚,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子嗣的朱由校要真是血洒锦州,依照兄终弟及的皇位继承原则,铁定是正在北京城的信王朱由检继位。 而朱由校是出了名的与魏党不对付,一旦他要是登上皇位,铁定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就是船毁人亡的局面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想到这里,崔呈秀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他本就跪在前排,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喊道:“万岁爷,莫要冲动。那辽东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物产不丰,本就是苦寒之地,丢了便丢了,万岁爷犯不上以命相搏!” 朱由校闻言双目喷火,抬脚把发动机盖踹的震天响,怒吼道:“都给朕听好了,大明的江山是先烈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没有一寸多余的土地!” 他怒火中烧,心中想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崔呈秀这个兵部尚书扫地出门。 跟这些混账东西何须多言,朱由校板着脸从发动机盖上跳到了地上,钻进车里就发动了车子。 文武百官的跪拜并没有挽留住他们的皇帝,任凭他们撒泼打滚使出浑身解数,朱由校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 锦衣卫用廷杖开拓出了一条狭窄道路,朱由校把中指伸出窗外,透过后视镜看着群魔乱舞的文武百官,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第八十九章 燕赵义军 朱由校出了德胜门后,油门踩到底,不大5秒就干到了100迈,两旁的景色呼啸而过。 副驾驶上的王安紧紧地攥着安全带,脸色变的像白纸一样煞白,不一会儿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开始还能强忍着,转而强咽下去,不一会儿便再也忍不住了。 朱由校连忙把车窗放下,王安慌乱的松开安全带趴在床边玩命的吐了起来,那米白色的呕吐物就像一条飘带一样拉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朱由校看着吐得七荤八素的王安笑得像个傻x一样,一边开车一边取笑王安,“嗨,我的大总管,你昨天不是还神神秘秘的跟朕说你是绝世武功高手吗?哈哈,怎么还晕车了?” 王安靠在椅背上浑身软绵绵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根本就没力气反驳朱由校的叨逼叨,眯着眼任凭他风吹雨打就是不说一话。 这一路上也还算是热闹,过了一个时辰后,王安总算是适应了这种快速移动的感觉,他不是先天性的晕车,又吃了一些东西,肚子里有了食儿,总算是精神了起来。 朱由校的车开过香河的时候便被土匪给盯上了,不过这浪货仗着速度快,全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土匪中有一个落草的童生,长得眉清目秀,他昨日进城踩点的时候看过城中的告示,告示上黑纸白字的写着当今圣上要御驾亲征抬棺而战,上面还有一副抽象的画。 土匪的头目虎哥看着呼啸而过的汽车,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挥舞着手中的钢叉,叫嚣道:“就是官家打此路路过也得下马,以示给九爷我几分薄面。刚才跟奔丧一样过去的铁王八是谁?竟然胆敢在九爷我的地盘上这么嚣张,这么明目张胆的坏规矩,以后爷们还怎么混?。” 其中一个黑脸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钢刀说道:“虎哥,干他!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不懂规矩,咱弟兄们跟他讲什么情面!” 那朱红色的御撵跟眼前的铁王八是一模一样,童生连忙激动的手舞足蹈的对着自己的同行们喊道:“那是万岁爷的御撵,是从北京城的金銮殿里来的,他老人家要去辽东前线御驾亲征呢!不过好像大臣们不大支持,听说是只带了一个贴身太监出来的。” “万岁爷?”那黑脸的汉子搔了搔头,喜上眉梢,瓮声瓮气的说道:“大哥,打劫万岁爷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啊,以后咱们再去打劫直接报名号就能收钱啊!” “滚一边拉子去!”匪首虎哥抬腿对着那黑脸汉子的屁股就是一脚,“打劫万岁爷是诛灭九族的死罪,黑蛋你特娘的活腻歪了?” 那群土匪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虎哥转身向那长相清秀的童生,双手掐腰豪气冲天,一脸尊敬的问道:“如靖,你是我们的军师,虽然不是我们北直隶的人,但在我们北直隶土匪窝窝里也算是公认的明白人,你说,今天这事儿我们管不管?” “对啊,老李,就你主意多,你快些给我们拿个主意。” “是啊,看着万岁爷一个人去边关,我的心里还有些不落忍呢。要不是他,我老娘今年就得饿死。” ………… ………… 那群土匪们分成两派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一派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另一派觉得国家有难,理应拔刀相助。 李如靖晃动着手中抢来的鸟铳,示意大家安静,“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以后是火器的天下,你们就是不听。这玩意儿多顺手,打劫的效率多高,啪叽一下,完事儿! 让我说啊,今天这事儿啊咱们得管,还得发动北直隶的弟兄们都去管。对老百姓抱有同情心,弟兄们,这么好的皇帝可不多见啊!” 自古仗义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如靖说的对!”土匪头目虎哥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也是热血青年一个,指着朱由校消失的方向激动的喊道:“万岁爷都上前线了,咱们的也得去啊!那些狗日的贪官们不给他一兵一卒,咱们得去捧这个场!没有家,哪有国啊?” “对,当今天子是个好皇帝!回家抄家伙,做了这么多年的缺德事儿,是时候做件好事了,要不死了以后连个墓碑都没法刻。张三,某年某月某日,偷猪一口,某年某月某日,抢银三钱……这他娘的成何体统!” 那群土匪们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他们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好人,但此刻他们的心中无比的轻松。 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朱由校所过之处,所有的土匪闻风而动,由点及面,最后整个北直隶的土匪强盗全都动了起来,但凡是讲义气的全都是玩了命的往山海关的方向集结。 有马的骑马,没马的拔足狂奔,星夜兼程,互帮互助,北直隶的土匪届和强盗届从来没有这么心齐过。 他们不为什么,就为了那惨死的三十万同胞,就为了那悲壮的天子朱由校,就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底层的老百姓们最念朱由校的好,一听是哪位免除了辽饷的少年天子朱由校抬棺而战,老人们一边磨好锈迹斑斑的刀剑,一边催促着家中的青壮年奔赴前线。 他们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有自己的私心,不想让这么好的皇帝战死沙场,更不想砸锅卖铁缴纳辽饷,重新过回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朱由校花了三个多时辰,傍晚时分终于风尘仆仆的到达了山海关,直插熊廷弼位于城南的临时总督府。 从古至今,皇帝单枪匹马携一太监亲赴战场,此乃亘古未有之事。 朱由校在天下人的眼中立马从魏忠贤手中的提线木偶,一举跃升成了胆识过人豪气干云的英雄皇帝。 山海关的将士们一听朱由校来了,全都激动万分,整个士气高亢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们是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为那死去的三十万同胞们报仇了,哪怕是象征性的出击。 熊廷弼昨夜就得到了驿丞皇帝御驾亲征的报告,只是他没有想到朱由校会来的如此快,简直是风驰电掣。 一番客套话是难免的,君臣适当的互相吹捧了一番后,朱由校直奔主题,“熊爱卿,为何不发兵光复锦州?” 熊廷弼面露难色,长叹一口气指着沙盘说道:“圣上有所不知,臣原本是想趁着建奴根基不稳一举光复锦州的,可就在此时,北部的科尔沁部异动频频,对我北方边境形成强大压力,显然是与建奴串通一气,臣岂敢轻举妄动,实则是恐惧因小失大。” 朱由校的双手在桌子上轻快的敲击着,心中尽是疑惑,眉毛一挑,“熊爱卿,你的意思是你手中无可掉之兵?兵部一向跟朕吹嘘十万关宁铁骑,他们难道就不能借助骑兵的优势,打一场突袭战吗?” 熊廷弼的心里直骂娘,苦笑一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摘掉头盔说道:“万岁爷,臣请罪。十万关宁铁骑都是兵部的那帮竖子为了套空饷吹嘘出来的,实则只有七万,你三万都是后勤人员。打仗他们也是可以打的,只是没有马,实在算不得数。” 朱由校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贪腐情况早就有心理准备,缓缓地弯腰搀扶起熊廷弼说道:“熊爱卿何罪之有,你苦苦撑着这幅烂摊子,也是难为你了。朕跟你交个底,兵部的那些认人是要都换掉的,都烂到根儿了,是时候刮骨疗毒了。军中的监军太监也要全部撤回,让一群外行指挥内行那不是扯淡嘛!” 熊廷弼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的擂在了桌子上,“哎,还是没有兵,圣上亲临前线,不出去杀个痛快,实乃天大的遗憾。” 朱由校的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是要会一会黄台吉的,他冲着王安摆了摆头示意了一下。 王安当即便把那随身携带的大皮箱打了开来,露出了一水的高功率黑色对讲机。 朱由校拿起一个对讲机扔给了熊廷弼,自己也拿起了一个对讲机,“打仗最忌上下级失联,这是好东西,叫对讲机,京城的锦衣卫都没有装备。你们是边军,守卫者大明的安危,你们先用。按下这个键说话就可以了,对就是这样用……” 对讲机的频率都是朱由校事先调好的,为了防止失手掰错了频率,他用502把那调频的按钮全部给固定死了。 熊廷弼粗中有细,朱由校教了他几遍他便学会了对讲机的使用方法。学会了以后,屁颠屁颠的按照朱由校的指示去教给那些中下级军官使用方法去了。 一夜无话。 翌日,天刚放亮,朱由校便被王安给拽着登上的城头。 放眼望去,只见山海关城下,一夜之间竟然集结了五万多举着义旗的壮汉,他们不但自备刀兵和马匹,还自备干粮。 他们按照骑兵和步兵井然有序的分成了两大方阵,虽然着装和武器不统一,但气势上远比卫所兵强上许多。 有些土匪站在马背上透过抢来的望远镜见过朱由校,他一出现在城头,群情激昂,在他们的带领下,五万多人是山呼万岁! 那场面要多壮观就有多壮观。 熊廷弼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万岁爷,他们子夜时分就陆续在城下集结,已经递上了书面文书,自称是相助您雪耻的义军,对当地百姓们秋毫无犯,并无不法之举。” “好,好,好!”朱由校站在城头豪气冲天,指着城下一眼望不到头的义军,慷慨激昂的说道:“天助我也,光复锦州,就在今日!” 第九十章 得遇李定国 童生李如靖因为武艺出众,智勇双全,为人正派,众望所归,他被公推成了土匪和强盗们的临时统帅。 在李如靖看来这可是莫大的荣耀,相当于几万人把身家性命全都交到了他的手中。当然,这也是一份沉甸甸的重担。 自古官匪如水火,势不两立,这是一场旷世豪赌,一边是道义,一边是朱由校。 虽说他们是助拳的义军,但在朱由校表明态度前,谁也保不齐山海关城中的关宁铁骑会不会把把矛头对准自己。 李如靖身负重命,以义军代表人的身份通过重重盘查,登上城头面见朱由校。 一来是向官家表明义军所来目的,二来打探一下朱由校的态度。 “草民李如靖代数万义军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笑容可掬,看着眼前身穿布衣,剑眉星目皮肤黢黑一表人才的李如靖,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不速之客”。 官匪如猫鼠,可他这个大明最大的“官儿”,心中偏偏没有那些条条框框。 “如靖快快请起,你们真是及时雨,来的正是时候,朕正在为如何拆解兵力而焦头烂额。 不瞒你说,朕拆东借西,就是不够用。” 李如靖觉得眼前这皇帝平易近人,跟传说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九五至尊相去甚远。 见朱由校看到这么多土匪并无怪罪之意,他的心里是长舒一口气。 “吾辈愿为吾皇肝脑涂地!” 朱由校连忙侧过脸,像个唱戏的丑角一样挥了挥衣袖,躲过李如靖的一拜,笑道:“如靖,你就跟朕就别说这虚头巴脑的了呢。朕在京早就听腻了,那群文武百官能把这话儿说出花来。到头怎样? 到头来,还不是朕带着司礼监王安来到前线。 那些食君之禄的臣子们现在却躲在北京城等着看朕的笑话,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对他们压根儿就不是个东西。” 李如靖听朱由校骂文武百官不是东西,愈发的觉得眼前的朱由校平易近人起来,心中甚至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来。 他神色一正,声若洪钟,“那草民就直言不讳,我们是分担圣忧而来,更是为那死去的三十万同胞而来,我们就是来替他们报仇雪恨的!” 他故意将朝廷隐去,只说是分担圣忧。他走遍山西和北直隶全境,一路走来见惯了官府鱼肉百姓,早就对他们失望透顶。 “有意思!”朱由校也收起嬉笑之色,正言道:“你们难道就不怕死吗?” 李如靖嘴角一挑,脸上挂着一丝不屑,“怕求,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朱由校的心中大为感动,“好,是条汉子,朕喜欢你们身上这股鸟劲儿!” 李如靖眼中尽是哀色,“我们都是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的,不为财不为名,此战只为争一口气。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还请万岁爷高抬贵手,给身死弟兄们的至亲们一条活路。” “好!”朱由校当场允诺,“有你李如靖这句话,今天无论你们参战与否,只要是来到山海关城下的,大罪折半,小罪既往不咎,但求你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李如靖泯然一笑,冲着朱由校就是九个响头,然后转身面对西南方又是九个响头,竟然嚎啕大哭。 “爹娘,忠孝自古两难全,不孝子李定国此生未报养育之恩,来世做牛做马必报。” “李定国”三个大字犹如晴天霹雳,朱由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个箭步窜到李如靖的面前,激动万分的问道:“你叫李定国?你可是陕西延安县人氏?” 李定国眼中噙着泪花,他心中疑惑重生,他是效法王阳明游历边关,实地考察,思索平定边患之策才出走家乡的。 走到张家口的时候因为通关文书的事情遭遇边将索贿,小吏故意刁难,他一怒之下杀了小吏,躲避官府追捕,在香河落草为了寇,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 为了保护家人,他用别名李如靖,刻意隐瞒乡籍,别人只知道他是陕西人氏,却无一人知他具体来历。 “对啊,定国是我的本名,如靖是我的别名。万岁爷是怎么知得草民是延安县人氏?” 朱由校朗声大笑,拍着李如靖的肩膀笑道:“朕神机妙算,自有朕的门路知晓你的来历。 以前的过错一笔勾销,你就跟着朕干吧。 定国安邦,可比如靖好听多了,你以后还是叫李定国吧!。” 李定国欣然应允,“多谢万岁爷恩赐。定国不记个人前程,兵贵神速,敢问万岁爷何时出击?” 朱由校转身面对着北方,越过城楼眺望着山海关城外郁郁葱葱的崇山峻岭,并未接李定国的话头。 “定国,你说数百年后,有人说你是建奴的包衣奴才,还是个太监,你做何感想?” “身为汉人,给咱大明的奴才建奴当奴才,怎么可能?” 李定国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内心悲愤交加。 “定国要是有幸载入史册,我希望后世的史官能给我一个公证的评价。 谁要是如此侮辱与我,我李定国就三个字:cao他娘!” “好!”朱由校拍手称快,“整理完兵马,现在就出击。熊廷弼,调取三万关宁铁骑作为攻城中间力量,其它兵力留守山海关防止科尔沁部偷袭。 义军从旁协助,伺机而动。 朕亲为先锋,用朕的铁王八为你们攻破城门。” “不可!” “不可!” “不可!” 王安,熊廷弼,李定国闻言惊骇万分,异口同声出言阻止。 王安脸色吓得蜡黄,拉住朱由校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子爷,此事切勿冲动,还当从长计议。 您以万金之躯亲赴前线,已经对三军将士士气是莫大的鼓舞,莫要再入万分险境。 就是没能阻止您来前线,那群文官们就有成千上万条理由再等着把奴婢千刀万剐。 您要是稍有闪失,他们还不把奴婢下油锅给活炸了。 更别说张皇后和后宫的娘娘们,单是奴婢的内心也过意不去。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朱由校伸手拦住正要出言相劝的熊廷弼和李定国,风度翩翩的笑道:“朕意已决,你们莫要再劝。朕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你们出去一试便知。更别说朕那铁王八开起来你们射的中,射不中。” 抱歉啊,不是有意不发,实在是太忙和不具备更新条件,明天回去就好了。 匆忙之中用手机码完这一章,不足之处请见谅。 第九十一章 再遇忠良 弓箭、长枪、雁翎刀……刀砍斧劈,在那辆白唐车经历住了各种兵器的轮番蹂躏之后,王安才渐渐地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朱由校一脸的得瑟,“早就跟你们说了,现在信了吧,这玻璃都是防弹的!” “防弹的?”熊廷弼见他那亲兵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奈何的了眼前的铁王八,他有些不信邪,提着一把三眼铳抬枪对着轮胎就要射。 “卧槽……”朱由校眼疾手快,拉住熊廷弼的手往下猛按,“砰”的一声巨响,惊起漫天灰尘。 “熊廷弼,你虎啊,轮胎不是防弹的!”朱由校用手挥舞着灰尘,满脸的愠色,“贴着轮胎开枪,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熊廷弼一脸的无辜,抬手拂去脸上的灰尘,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呢,“万岁爷,是你没说清楚,微臣那知道哪里不能打。” 王安里就跟个变戏法的一样,这会功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条湿毛巾,欠儿欠儿的走到朱由校的面前,轻手轻脚的替他擦起脸上尘土来。 朱由校冲着熊廷弼无奈翻了一个白眼,“就你眼尖,一眼就看出了这铁王八的弱点,不过离着远的打不中的,离着近了估计也得被震死过去。” 熊廷弼懵逼的看着王安,感觉自己貌似给他创造了一个巴结朱由校的机会,连忙找补道:“万岁爷,微臣虽然方法不对,但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朱由校撇了撇嘴,摆手说道:“熊爱卿,你想多了,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行军吧,由你统筹指挥这次战役,协调义军的任务就交给李定国去办,朕亲自给你们当这个先锋元帅去破那城门,记住兵贵神速,一定要出其不意。” 一说到打仗熊廷弼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连他身后的亲兵们也顿觉精神抖擞起来。 得到他授意之后,旗兵站在城头,迅速用旗语打出了发兵的命令。 熊廷弼心中激动万分,只觉得身上热血翻涌,欠身说道:“微臣惶恐,万岁爷亲自出征自然是旗开得胜。但是为了万无一失,是否要通知宁远城守将袁崇焕,此人有勇有谋,几天前还识破了后金的诈降,本着地利之便,让他率部出城助攻锦州呢?” 此时熊廷弼的心中是七上八下,他深知打仗不是儿戏,即使加上义军,他手中可用作战的兵力也与建奴在锦州城中的八万大军相去甚远。加之长途奔袭和朱由校御驾亲征,为了保险起见,他觉得还是调动袁崇焕手中的五万大军助战来的好。 当然,他也有他的私心,那就是为自己的爱将袁崇焕增加资历,能参与到皇帝的御驾亲征之中,这份荣耀足以让他日后平步青云。 朱由校看着熊廷弼思绪万千,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袁崇焕。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一般的声音由远而近,语气中似乎有些埋怨,“大人,你忒是偏心,有什么好事都想着袁崇焕那白眼狼。大军开拔在即,你为何迟迟不肯向圣上推荐俺出塞作战,俺满桂愿意助圣上一臂之力。” 朱由校看着眼前身高足有一米八零,犹如铁塔一般的满桂是欣喜异常,“好一位猛张飞,真乃是天赐我大明的神将。” 满桂激动的把手中足有四十多斤的镔铁枪舞的虎虎生风,嘴唇边的两撮小胡子是上下翻飞,用带着鲁南口音的官话语速飞快的说道:“哇呀呀,多谢万岁爷夸奖!这场大战对末将来说是久旱逢甘霖,满桂期盼已久。关外的野猪皮有甚可怕的,让那袁崇焕畏手畏脚。只要万岁爷您一声令下,满桂愿提枪杀尽关外野猪皮,为那死去的三十万同胞报仇雪恨。” 熊廷弼看着呜呜喳喳的满桂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满疯子,你让我向万岁爷怎么推荐你这个混球?你个总兵官打仗只要现钱,不要功名,你让我怎么跟万岁爷举荐你? 依照你的军功你早就该是个总兵官了,你看看你,现在还是个游击将军。” 满桂讪笑一声,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偷偷的瞄了朱由校一眼。 朱由校今日连续得见忠良,分外高兴,笑道:“熊爱卿,莫要错怪满桂。朕观其面相,并不是爱钱之人,他要钱定有他用。朕猜想,你是拿钱去孝敬老母去了吧,朕猜的可对?” “哎呦,神了!”满桂的两只眼睛瞪的向总督府门石狮子的眼睛一样大,“万岁爷,你……你……你咋知道的哩?其实那钱俺老娘都没花,说是给俺攒着娶媳妇用。” 说完他黝黑的脸蛋子竟然奇迹般的泛起一片红云,这五大三粗的主儿竟也有害臊的时候。 熊廷弼抬腿对着满桂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笑骂道:“你这黑厮,你那几千人马全都是跟你一样的玩意儿,上了战场就急眼,见了敌人就玩命,我可没那没多银子给你。这可是万岁爷的御驾亲征,快滚回你的驻地,莫要捣乱。” 满桂的倔脾气立马上来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即使是顶头上司熊总督他也毫不畏惧。他是外粗利息,精明的紧,知道有朱由校在熊廷弼不敢把他怎么样。 “咋类?俺和弟兄们有心杀敌报国还反倒成了朝廷的累赘不成?” 朱由校哭笑不得的看着满桂,制止了熊廷弼的辩解,袁崇焕是忠是奸他不知道,可他知道以身殉国的满桂必是大忠臣。 “哎,熊爱卿,莫要打击将士们热情,主动请战,朕允了。” 熊廷弼一脸的为难,苦笑道:“圣上有所不知,这帮二杆子打仗按照敌人的人头要钱的,微臣的私房钱都被他们掏空了,再打哪有钱给他们。” “不打紧,不打紧!”朱由校摆手笑道:“这钱,朕出!” 满桂欣喜万分,趾高气昂的瞥了熊廷弼一眼,摇头晃脑的说道:“俺满桂是识抬举的人,这站既是万岁爷的御驾亲征,更是为告慰死去的同胞,俺满桂代表兄弟们表示分文不取!” 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说完他的胸膛挺得愈发的高耸起来,险些要挺到天上去。 朱由校拍手称快,“爽人爽语,熊爱卿,不用通知袁崇焕,注意行军的时候也要刻意的避开宁远城,不要问为什么,朕自有朕的道理,你照办便是。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莫怪朕翻脸无情。” 熊廷弼满腹狐疑,不知道朱由校为何放着袁崇焕那现成的劲旅不用,可圣意难违背,拱手抱拳说道:“微臣遵旨!” 满桂向来看不惯舞文弄墨文绉绉的袁崇焕,眼珠像两滴黑色水银一样滴溜溜乱转,拍着鼓鼓的肚腩,冲着熊廷弼挤眉弄眼,幸灾乐祸的说道:“熊大人,您就别愁了。袁崇焕那老小子去东江镇了找毛文龙喝酒去了,现在指不定怎么快活呢。” 熊廷弼眉毛一皱,眼如利剑,呵斥道:“瞎说,这个袁崇焕胆子还真大,他那里是去喝酒,分明是去核实毛文龙是否谎报军功去了。” 朱由校闻言是大惊失色,虽然时间点对不上,可他知道袁崇焕去东江镇十有八九是去取毛文龙的首级。 发兵的命令已经通过旗语传了出去,将士们已经完成了集结,军令既出焉有轻易更改撤回的道理。 山海关城中如此大的动静,不消一天便会被建奴的细作侦知。发兵没了出其不意,锦州城中的野猪皮们一旦有了准备,此战势必会付出加倍的伤亡。 现在这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略微一思索,心中有了决断,附在王安的耳边悄声语道:“王安,朕命你现在就去东江镇宣旨,即刻动身,让袁崇焕立刻返回宁远城,他若不从,你便偕同毛文龙将他斩杀于皮岛。” 王安见朱由校面色凝重,料想其中必有天大的玄机,连问也没问,领命转身离去。 朱由校站在城头俯瞰数万雄兵和义军,心中是意气风发,冲着熊廷弼摆了摆手,郑重其事的说道:“中军悬挂五爪金龙黄旗,向着锦州城,全速前进!” 终于回来了,尽量稳定更新,阿弥陀佛! 第九十二章 泣血锦州 锦州城的野猪皮们昨夜彻夜狂欢,城中汉人的商铺中有的是美酒,他们在庆祝着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胜利。 烧杀抢掠**,毫无人性的野猪皮们是无恶不作,他们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就连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妪和孩童也没能逃脱他们的屠刀,被他们像宰羊一样屠戮殆尽。 杀汉人,喝酒,喝酒杀汉人……如此往返循复,后金贼兵们用他们野蛮,只用一天的时间便把锦州这座繁华的城市变成了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到处尸横遍野,遍地残臂断肢。 野蛮的野猪皮们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他们嬉笑着挥动着手中的屠刀,文明在野蛮面前又一次流泪。 锦州城城中没有来得及逃脱的将士和百姓们看着城中的惨相,彻底的放弃了逃生的奢望。 他们点燃了各自的房屋,就是烧成灰也不留给这群畜生。 焚烧了谷仓,不给这群畜生留下一粒粮。 含泪摔死自己襁褓中的幼童,免得他们遭受野猪皮们非人的虐待。 汉人们自发的组织起来,没有一人上吊自杀,他们默默地从死者手中捡起带血的兵器,踏着先烈的步伐,猩红着双眼,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自杀式冲锋,就是死也要咬下敌人身上的一块肉。 军官倒下士兵上,士兵倒下倒下百姓上。男人倒下女人上,女人倒下老人上,老人倒下孩童上…… 锦州城中无孬种! 三万汉人都死在了冲锋的路上,他们丢掉了城池,却没有丢掉汉人的血性,他们无愧列祖列宗! 祖大寿的母亲品服大妆,率领一家老小站在自家的戏台之上,凝视着鱼贯而入的后金贼兵脸上毫无惧色,对着北京城的方向拜了一拜。 拿下锦州重镇必然是奇功一件,年轻的镶白旗旗主多铎意气风发,率领亲兵拄刀跨立,脸上尽是和善之色,“老太君,我们大汗对您可是仰慕的紧,一直想亲自登门拜访,始终是军务缠身不得抽空,你还是率领一家老小,随我暂去沈阳住几日吧。” 祖大寿的母亲满头银丝,目不斜视,“老妪年过古稀,耳不聋眼不瞎,知道屠城的命令是你这贼子所下,你少在这假装礼贤下士。你让我我们一家老小去沈阳城,不过是想要挟我儿罢了。祖氏一脉世受皇恩,身死时小,失节事大。” 多铎的脸上依旧是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要不是他棉甲上的鲜血,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如何也让人想不到是他刚刚残忍的剁下了门房的头。 “老太君,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随我去沈阳暂住几日,我好交差,你也能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不是?” 他言语漫不经心,却藏进刀锋。 岂料祖大寿的母亲仰天长笑,仿佛听到了天下的笑话。猝然之间笑声戛然而止,其以拐戳天,“毋宁死不为吾儿之累赘,不为大明之罪人。你们遍寻不得吾儿,吾儿定已出城,他会为城中死难的百姓们报仇雪恨的,朝廷会为惨死的百姓们报仇雪恨的! 你们今日的屠戮吓不破汉人的胆子,吓不退朝廷发兵的步伐,只会招受十倍百倍的报复,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们终将会死在我汉人的刀枪之下!” 多铎抿嘴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祖母一家,若无其事的说道:“杀你们三十万吓不破你们的胆,那就三百万,三百万还不够那就三千万,三千万不够,我就屠戮完天下的汉人。不知,这样够否?” 祖大寿的母亲拄着拐棍鄙夷的冲着多铎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对着身后的一家老小慷慨激昂的说道:“你们记住这张嘴脸,他们以前不过是我大明的奴才,是李成梁的一条狗罢了。孩儿们,咱祖家世代忠良,没有孬种!” 她眼中尽是慈祥,把家人端详一遍,声音陡然高了八度,“老太婆前去给你们探路,先走一步!” 说完扔掉拐棍,扭头对着戏台上那朱红色的圆柱猛撞了过去,当场脑浆迸裂撞柱而亡。 “母亲大人一路好走,孩儿来也!” “婆婆大人一路好走,媳妇来也!” “祖母大人一路好走,孙儿来也!” “祖母大人一路好走,孙女来也!” ………… ………… 男子自刎,女子饮鸠,无一人乞降苟活,一家三十六口老小顷刻间全部驾鹤归西,真格是满门忠烈。 事发突然,多铎都没来得及出手阻止。他身后的野猪皮们哪曾想到这家人竟然会如此有气节,见就连那五六岁的孩童亦是举剑自刎,仰脖饮鸠,早就目瞪口呆。 多铎额头青筋暴露,双手猛击额头,收起那虚假的面目彻底成了魔鬼,仰天长啸,“踏马的,这群狗日的汉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让我如何回去跟大汗交差?给我杀,给我杀,杀光城中的汉人,抢光他们的金银……啊……啊……啊!” 城中野猪皮们的屠刀挥动的愈发的快了。 关宁铁骑和义军绕道宁远城,昼伏夜出,顺着夯土道向东一路前行,翌日拂晓时分便抵达了锦州城。 成群结队的乌鸦犹如一片乌云,在锦州城的上空来回的盘旋,就像天空突然睁开了一只巨大的黑眼。 高耸的城墙上血迹斑斑,女墙和垛口上挂满了汉人们的残肢断臂,已经分不清是守城的将士还是反抗的百姓。 宽阔高大的城门两旁树立着十八根索罗杆子,这是野猪皮们的得胜杆,用来庆祝他们的胜利。杆顶的木斗之中盛满了剁碎了的汉人的内脏,用来祭祀他们口中的神鸟乌鸦。 城头挂着十八颗死不瞑目的人头在随风飘荡,似乎在埋怨明军为何姗姗来迟。 朱由校心中悲愤万分,胸口针扎刺痛,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怒目圆睁的熊廷弼连忙上前搀扶,怒吼道:“万岁爷,锦州城中已无我大明子民了,野猪皮是畜生,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朱由校挣扎开熊廷弼的搀扶,弯腰冲着城头惨死的百姓盈盈一拜,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灭后金,誓不为人!” 他的话音刚落,城头那十八颗人头仿佛听到了他的誓言,竟然奇迹般的全都闭上了眼睛。 熊廷弼振臂高呼,“不灭后金,誓不为人!” “不灭后金,誓不为人!” “不灭后金,誓不为人!” “不灭后金,誓不为人!” ………… ………… 数万将士们的吼声振聋发聩,看着眼前的惨相他们心如刀割。 朱由校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一字一顿的说道:“熊廷弼,别人都说建奴就怕你“熊蛮子”,朕调走辽东巡抚王化贞,力排众议保住你的性命,现在朕要看看朕做的这一切值不值。” 熊廷弼犹如宝剑出鞘,锋芒毕露,喉结剧烈的起伏,一身戎装的他单膝跪地,对着正在上车的朱由校哽咽道:“不灭后金,何以为人?” 朱由校身穿山文甲,一只脚已经踏入车门,回首郑重的说道:“记住,朕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俘虏!” 他说完便钻进车里,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油门踩到底,数秒便到了百公里,对着那厚重的城门便冲撞了过去。 熊廷弼站在战车之上,剑指锦州城,扯着嗓子喊道:“圣上有旨,不要俘虏。熊某军令,放走一个俘虏,以命相抵,进攻!” 这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战前动员,需要的只是行动。 关宁铁骑和义军犹如一柄复仇之剑,紧随朱由校之后,冲着鸠占鹊巢满是野猪皮的锦州城迎头便狠狠地劈了下去。 第九十三章 锐不可当 前有袁崇焕做屏障,后靠后金大本营,多铎和城中的建奴一样,原本以为高枕无忧,在城中极尽酒色之乐。 岂料天降神兵,转眼间大明的军队就杀到了眼前,可他事先却连一丝警报都没有得到。 就连他事先安插在宁远城中的细作也全都如同瞎子一般,丝毫作用未起。 大明军阵之中战鼓擂天,悠扬低沉的军歌《大明凯歌》声缓缓响起。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将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名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建奴兮,觅个封侯!” 伴随着整齐嘹亮的军歌声,将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锦州城的方向平推了过去,金戈铁马,一股萧杀之气自天地之间弥漫开来。 旭日初升,万千光华照亮天地一片,一扫数日的阴霾,光明重现人间。 朱由校开着车猛烈撞击着城门,一次又一次。 倒车,加速,撞击,倒车,加速,撞击…… 即使撞的头破血流,他依旧在咬牙坚持。 锦州城中大部分的野猪皮醉眼惺忪,可多铎和他的数百亲兵反应不可谓不快,竟然率领八千精兵从城头上组织起了一道稀疏的防御线。 城头箭矢如雨,滚石擂木更是数不胜数。 多铎虽然不知道城下让他心惊胆战的铁王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他凭借着直觉,指挥着城头的守军们重点攻击起这不知来路的铁王八来。 越来越多的野猪皮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仓促之间拿起武器,加入了防御作战。 在换了一辆新车加速冲撞了六次以后,朱由校终于把锦州城的城门撞得粉碎。 身后的关宁铁骑和义军早就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发出一阵欢呼,骑兵犹如闪电一般猛冲了进去。 步兵五人一组,举着厚厚的门板,顶住如雨箭矢,紧随其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关宁铁骑和义军早就对建奴的残暴之举恨之入骨,入城后是见人便杀,顷刻间便在城门一带开辟出一片缓冲区域。 城外的明军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着锦州城席卷了过去,如同石磨磨骨头,一点点的蚕食着建奴在城中的控制区。 对待野蛮只有比他更野蛮。 关宁铁骑的三眼铳声此起彼伏,杀红眼的他们全都是近距离爆头,后面紧随的步兵提着野猪皮的金钱鼠尾用锋利的匕首割掉左耳便塞入麻袋之中。 满桂和他的数千弟兄彻底进入暴走模式,进入城中便飞身下马,就连身上的盔甲他们也觉得碍事尽数退去,身上有火器却不用,赤膊上身提着雁翎刀见人便劈,连算首功的耳朵都不要了,玩命的与敌人厮杀起来。 义军也是不含糊,他们大多有些武艺在身,本就以单打独斗见长,这混乱的巷战对于他们来说是如鱼得水。手中的冷兵器闪烁着阵阵寒光,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在锦州城猛冲猛打。 眼前的惨相给了朱由校巨大的冲击,他对后金野蛮的行径恨之入骨。满是斑痕的汽车成了他手中的人肉收割机,他是看到建奴便撞,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撞死狗日的。 野猪皮们对朱由校驾驶的那个铁王八端的是恨之入骨,可偏偏它跑的贼快,刀砍不透,枪刺不穿,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能奈何他半分。 涌上前去的后金贼兵简直是去送人头,他们发现只要被那铁王八碰一下,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直接身死当场。 城中的明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赤膊上阵的人越来越多,杀的昔日不可一世的野猪皮是节节败退,向着城西一角逐渐龟缩。 形式转瞬逆转,多铎在城头急的直跺脚。他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城头的火炮之中的堵塞物清理干净,现在清理那还来得及,已经有明军冲上城头。 “哇呀呀,此乃前所未有之景象,兀那明军为何这般奋勇搏杀?” 多铎身后的亲兵统领站在城头极目远眺,大惊失色,“哎呀呀,贝勒爷,大事不好,是熊蛮子的兵!哎呀,不对,军阵正中挂有一面龙旗,难道是……妈呀,大明天子朱由校御驾亲征!” 说完那统领瘫坐在城头,面若死灰。他早就听说过大明天子朱由校可以操纵雷电,若是他御驾亲征,他哪还有逃命的机会。 多铎对此早有耳闻,一个熊廷弼就够他头疼的了,再加上朱由校,他自知今天的事情,他根本就兜不住底。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你们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清理堵塞的炮管。要是丢了锦州城,你们就等着大汗杀你们全家吧!” 城头的建奴们额头冷汗直冒,明军早就封堵了各个城门,战争已开始他们就错失了突围的最好时机,被人给来了个瓮中捉鳖。此刻,只得硬着头皮清理起炮筒来。 白色的汽车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哪里建奴多他往哪里撞,一撞一大片。 他像撵兔子一样撵的建奴们团团转,只是人哪能跑得过车。 城门附近的建奴越来越少,朱由校看着那高耸的索罗杆子发狠,驱车过去一脚油门,十八根杆子全部撞倒。 多铎的亲兵统领刚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恰好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的喊道:“哎呀,贝勒爷不好了,城外的十八根得胜杆全都倒了!” 多铎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索罗杆子是女真神的象征,此杆一倒实乃凶兆。 果不其然,消极的气氛笼罩在建奴头顶,城中的建奴们渐渐地便军心涣散起来,要不是明军逼迫的太紧不给他们活路,他们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朱由校下了车,带上头盔,在熊廷弼和一千多精锐亲兵的簇拥之下扛着燧火枪指着城头身着瑰丽棉甲的多铎怒吼道:“抓住那个狗日的,看他的穿着打扮和身后的亲兵数目,朕断定他十有八九就是野猪皮镶白旗旗主多铎。就是他亲手指挥了对我30万汉人的屠杀,朕要把他千刀万剐!” 多铎慌乱中一侧首,恰好看到身穿山文甲的朱由校正咬牙切齿的指着自己,那犀利的目光之中透着无尽的杀气,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凭借直觉的隐入亲兵之中,自觉命悬一线,哪里还顾得上清理炮膛,慌乱的冲着城东隐去。 看着远去的多铎朱由校心急如焚,可城头的建奴们依旧尽职尽忠的替多铎当着炮灰,拼命阻挡着他们登上城头。 熊廷弼和秦兵们簇拥在朱由校的周围拼命的厮杀,朱由校就像一个带头大哥一样,一马当先,枪枪爆头。 就在他举枪对准一个干瘪竖着金钱鼠尾的建奴的时候,那建奴突然双手举过头顶,用北直隶一带的官话涕泪横流的喊道:“莫要杀我,我是明人!” “***!”朱由校脸上的肌肉一阵剧烈的抽搐,“你麻辣隔壁的,既然身为大明子民为何甘做建奴的牛马?看你的穿着打扮也绝非近日归顺建奴,鬼知道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多少汉人的血!” 朱由校抬起枪口,对准那建奴的天灵盖,怒吼道:“去死吧,城中那些死去的汉人才是真正的大明子民,而你,不配!”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燧火枪的扳机。 那二鬼子建奴倒地,露出了藏在手中的锋利匕首,朱由校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稍微迟疑,死的就会是他。 “传朕旨意,见到梳着金钱鼠尾说汉话的建奴一律格杀勿论,切莫一时心慈手软遭了他们的暗算!” 这章是补头几天的空缺,谢谢大家的推荐票。 第九十四章 魂兮归来! 背后插着令旗的传令兵们在城中四处游走,迅速的把朱由校的旨意传遍了整个锦州城。 大明骑兵杀红了眼,提着雁翎刀由东向西把城中街道和胡同里涤荡了一遍又一遍。 同为七尺热血男儿,紧随其后的步兵们岂甘人后,他们步步为营,在熊廷弼的指挥下展开了地毯式的厮杀。 多铎怕树大招风,仅仅带了几个得力的亲兵,反其道而行之,向着城西友军稀少的方向窜去。 身为进攻锦州城的统帅,他知道后金在锦州城中大势已去,己方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现在虽然一时与明军僵持不下,可失败却已是注定的事情。 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他哪还有心思收拢部队,撇下自己的部将,撒丫子就冲着锦州城的西门跑去。 “兀那贼子,哪里跑!” 一脸鲜血的满桂斜里跳出,爆喝一声,提拎着一把砍卷刃儿的钢刀便挡住了多铎的去路。 多铎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满桂心肝俱颤,肉搏战原本是女真人的特长,他方才却亲眼见到眼前这位虬须大汉,砍瓜切菜一般连着砍翻了三个后金兵。 可身边的亲兵死的死伤的伤,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提刀迎战。 他的武功原本不在满桂之下,此刻心慌意乱,毫无章法,武力是大打折扣,被满桂逼的是节节败退。 多铎是扬州十日的始作俑者,又有屠城锦州的新仇在先,朱由校有意拿他祭旗,那还会放过他,跟在他身后是紧追不舍。 朱由校远远地看见满桂拦住了多铎的去路,高声叫好。 凌乱的建奴兵自然有熊廷弼的亲兵斩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大步流星的冲着多铎跑去。 多铎听到身后有异响,顿觉不妙,回首一看朱由校正端着燧火枪犹如猛虎一般猛扑过来,脸色登时吓得煞白。 “哇哈哈,万岁爷你来的正是时候,且看满桂如何擒住这狗贼的!” 满桂气自丹田,狂笑一声,手中钢刀舞的上下翻飞,使的全是大开大合不要命的招数,化作一团银光冲着都铎便欺身了过去。 多铎一听身后的面若冠玉却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竟然是大明当今天子,额头是汗如瀑下,就连身上的棉甲也被汗水浸透了过来,心急如焚的他一边躲闪,一边叫嚣道:“堂堂大明天子,以多欺少,算甚好汉?有本事跟劳资单挑!” 对阵满桂他已经是苦苦强撑,他深知汉人士大夫阶层好面子,更从汉奸范文程的口中得知大明当今天子朱由校是个肤浅轻佻的主儿,机智的他期待用言语激怒朱由校跟他单挑。 他常年征战沙场,只要朱由校上钩他就有自信一个照面能挟持住他,到时候不但锦州城不会丢,他还可效仿蒙古瓦剌首领也先俘虏明英宗,伸手管大明要钱要粮。 “去你买了个表的吧!” 朱由校闻言冷哼一声,抬枪对准多铎的左腿小腿肚子就是一枪,接着便飞速的装起子弹来。 “哎呦!”多铎只觉得左腿小腿肚子一沉,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入大脑,登时便单膝跪地。 “单挑?你特么是把朕当成大傻x了,不过显然,你才是真正的大傻x!” 说完朱由校抬枪对准多铎的右腿就是一枪。 “你给老子跪下吧!” “砰”的一声枪响,多铎双膝跪地,额头青筋暴露,痛的都喊不出来了,接着便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满桂毫不含糊,抬腿把多铎的钢刀踢开后,便连同熊廷弼的亲兵们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城西数千建奴兵背靠背蜷缩在半圆形的瓮城之中负隅顽抗,像只巨大的刺猬,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可明军的箭矢早已经射空,城门狭小骑兵又无法冲击,只得借助长枪硬打硬拼起来,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他们。 “闪开,闪开,都闪开!” 李定国满脸黑灰,挥舞着手中的燧火枪强行从步兵稠密的军阵之中开出一条羊肠小道。 “嘿呦,嘿呦,嘿呦!嘿哟,嘿呦,嘿呦……” 六个赤膊大汉一组,喊着齐整的号子,踏着齐整的步伐,竟然把原本布置在城头的两门红夷大炮给扛到了这里来。 李定国指挥义军弟兄们把红夷大炮安放妥当,钟情于火器的他扯着嗓子喊道:“官军弟兄们,让一让,让老弟轰死他们!” 别说瓮城之中的建奴兵,就连正在组织进攻的明军见他把守城用的红夷大炮给挪到了这里来,都是目瞪口呆。 一名百总冲着挡在炮前的士兵的屁股踹了一脚,叫骂道:“找死啊,都他娘的别愣着,赶紧闪开!” 原本负隅顽抗的建奴兵彻底崩溃了,那黑洞洞的炮膛大半都是他们清理的,现在却被明军抢了去,用来对付他们。 “明军老爷,别开炮,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明军老爷,别开炮,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瓮城之中传来了传来一阵惊恐的呐喊。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李定国左手掐着腰右手举着火把,往地上催了一口唾沫,撇嘴说道:“投降?开什么玩笑,我们万岁爷说了,不接受建奴的投降,不要俘虏!就是为了那惨死在你们手中的同胞,劳资也要把你们轰成渣!” 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朱由校龙骧虎步的走到红夷大炮前,朗声说道:“没错,血债终需血来偿!跟畜生无需多言,开炮!” 李定国毫不犹豫的用火把引燃了引信,他心中升起了一阵报仇雪恨的快感。 “哐!” “哐!” 两声巨响,地动山摇。 两枚开花弹从炮膛之中呼啸而出,直接在瓮城的正中间爆炸开来。 几千建奴兵人叠人如此紧密的聚集在一起,再想躲闪哪还有空档。 残肢断臂横飞,血肉一片模糊,惨叫声此起彼伏,顷刻间便死伤无数。 一名靠近瓮城门,侥幸躲过一劫的肥胖建奴兵吓的屎尿横流,脸色蜡黄的他趁着义军填充炮弹的间隙,颤抖着哀求道:“妈呀,明军爷爷别再开炮了,小的也是汉人啊,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把身上的钱财都给你!” 说完便把数锭银子和一锭金子抛到了城外。 求生的欲望让建奴兵们有样学样,金银财宝犹如雨下,转眼间便铺满了一地。 朱由校看着遍地的金银财宝,眉头一皱,“用我的大明百姓的钱买你们的狗命?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他们说汉话可早已经不是我们的同胞,这些都是这群畜生们的罪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要俘虏,不要俘虏,开炮啊!” 李定国再次举起火把,说到做到,一直到把这群畜生们全都轰成了肉渣方才作罢。 待到城中建奴兵被斩杀殆尽,朱由校连休息都没休息,含泪跟数万官兵和义军收殓起城中百姓们的尸体来。 黄昏时分,义军肃穆的站在城外,关宁铁骑列着整齐的军阵对天鸣枪,数万人头缠白布条,一片萧杀。 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在锦州城的正门竖起,上面是朱由校御书四字: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四字既是告慰死难的百姓,也是为召回汉族的血性而立。 朱由校坚信,三十万同胞的鲜血定能唤醒汉人血脉中沉寂百年的血性。 只要百姓有血性,他这个大明的天子便敢扫荡后金,便敢死磕文官集团,便能让大明玉宇澄清。 告慰完死难的百姓后,朱由校是被熊廷弼搀扶下城楼的。他刚下城楼,连气都没喘匀和,便有一支探马自山海关狂奔而来,送来一封加急战报。 熊廷弼拆开一看是大惊失色,“啊?!科尔沁部集结五万兵马攻打山海关?!” 第九十五章 游击将军赵率教 浑身是血污的满桂闻言虎目圆睁,“噌”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钢刀,胳膊上的伤口立刻鲜血直流,可他却浑然不觉,“怕球,回山海关干他尼昂的!” 李定国望向东方,拔剑而起,义愤填膺的吼道:“就是,怕球,干他娘的!那群骚鞑子敢来,老子就敢埋! 万岁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定当奋勇直前,与那骚鞑子不死不休!” 朱由校见熊廷弼脸上愁云密布,拿着信封欲言又止,知道他心里定有另一番思索,开口说道:“熊爱卿,有什么话你但讲无妨。” 眉关紧锁的熊廷弼长叹一口气,拿着信封说道:“诸位爱国亲切,熊某倍感感动。可熊某人觉得还是切莫冲动的好,诸军将士将士和义军经过一天的激战已是疲惫不堪。 科尔沁骑兵皆都是机动性极强的轻骑兵,我军若长途奔袭回山海关定会被他们来个以逸待劳。 况且我军方拿下锦州城,固然需要将士留守,以防后金偷袭,谁有留下的好?” 满桂须发尽竖,浓眉紧皱,心中大为不满,咧嘴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熊都督你说该怎么办? 山海关乃是两京锁钥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这等要冲之地,难道就拱手相让给那群骚鞑子不成?” 李定国对此是大为赞同的,悲愤的说道:“他奶奶滴,今天建奴侵袭,明天骚鞑子饶边,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必须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否则他们还真以为我大明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呢!” 朱由校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锦州不能丢,否则花费数十年打造的关锦宁防线会土崩瓦解。否则辽东无险可守,宁远城就成为孤悬辽东半的孤城,这个损失我们承受不起。山海关更不能丢,丢了帝都便会不保。 熊爱卿,你可有两全之策?” 其实朱由校的心中早就有了定夺,他要综合各方的意见,再最后关头拍板一个最优的方案。 身为蓟辽总督,对于后金和蒙古诸部的实力,熊廷弼的心中跟明镜一样。 他略微思索,朗声说道:“万岁爷,科尔沁部的骑兵全都是机动性极强的轻骑兵,长于长途奔袭。微臣以为,击退科尔沁部五万骑兵非关宁铁骑莫属。” 朱由校知道熊廷弼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挥手制止住了满桂和李定国的辩驳,问道:“为何非关宁铁骑莫属?” 熊廷弼单手扶剑,自信满满的说道:“臣身为蓟辽总督,在与蒙古骑兵的数次交锋之中,结合前人的战例,发现了一个防御和进攻的最优组合,那就是火器加骑兵再配合战车。 只是这种战法对兵员和指挥人员的要求极高,不是臣口出狂言,放眼四海,唯有关宁铁骑堪当此任。” 朱由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抬起头,问道:“熊爱卿,此战你有几成的把握?” 熊廷弼不假思索的说道:“五成把握,为了增加胜算,臣恳请征调两万宁远城骑兵守军。” 朱由校沉头不语,心思飞转,他是不愿意动用袁崇焕的部将的,他生怕他们战场上临阵倒戈。 不过此番出征的关宁铁骑势必要留下一大部分镇守锦州的,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不掉又不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还是同意熊廷弼的提议。 “行,征调宁远城两万骑兵参与围剿科尔沁部骑兵。不过朕有一个要求,要兵不要将,必须打乱他们的编制,让他们与现有的关宁铁骑混编在一起,方可出征。” 熊廷弼一脸愕然的看着朱由校,他不知道当今天子为何像防贼一样防着袁崇焕的部将,“万岁爷,为何?” 朱由校长叹一口气,知道熊廷弼要是不弄个一清二楚是万不会发兵的,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朝廷上倒登莱巡抚袁可立和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想必你是知道的,他们跟你一样,不肯彻底的站在某一边。 你自己的臭脾气你也知道,朕临行前收到了许多参你的奏折,都是东林党的,不过都被朕留中不发了,你明白了吗?” 熊廷弼当然知道自己的臭脾气是什么样,他深知自己早就把魏党和东林党给得罪透了,却不曾想招致杀身之祸。 他料想那奏折定于在魏党和东林党之间左右逢源的袁崇焕有关,就跟被人拿着尖刀在心口刺了一刀一样心中难免悲痛,抬头望着朱由校感激的说道:“多谢万岁爷明察秋毫!” 朱由校重重的拍了拍黯然伤神的熊廷弼的肩膀,安慰道:“干事情哪有不得罪人的,你莫要伤心,祖国终将记住那些选择了祖国的人。 你们的功绩,朕不会忘记,百姓们不会忘记,历史更不会忘记!” 熊廷弼乃是一豪爽之人,闻言是一扫心中的阴翳,朗声笑道:“得遇明君,实属为人臣子之大幸。有万岁爷这句话,臣虽九死而无憾矣!” 朱由校最喜真性情之人,开怀大笑,意气风发的说道:“满桂听命,朕命你为锦州城总兵官,总领锦州一切大小军政事务。” “啥?”满桂目若铜铃,一蹦三尺高,摇头说道:“不行不行,山海关定会是一场恶战,我满疯子怎么能缺席?我不要赏钱还不成?” 熊廷弼的脸立刻拉下来了,抬腿对着满桂的屁股就是重重一脚,张口便骂:“满疯子,给你脸了是不?你他娘的真是不识好歹,万岁爷这可是升你的官呢!” 满桂痛的龇牙咧嘴,像只猴子一样捂着屁股往斜里一跳,指着熊廷弼身后的一个精瘦的黑脸汉子争辩道:“凭啥啊?都是游击将军,你为什么不让赵率教当锦州总兵官啊?” “我让你顶嘴!” 熊廷弼伸手就打,满桂只得抱头鼠窜。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朱由校闻言神情不由的一怔,盯着那黑瘦黑瘦的像猴一样赵率教问道:“啥?你就是赵率教?” 赵率教正伸腿欲绊满桂,被朱由校这么一喊身体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毕恭毕敬的拱手抱拳答道:“万岁爷,末将却是赵率教无疑。追随熊都督打了几场胜仗,略有薄薄军功,得以累升为游击将军。” 朱由校原本想趁着袁崇焕不在趁机找人接手宁远城总兵官的位置,他虽然钟意李定国,可他并无战功在身镇压不住那帮老兵油子。看着眼前的赵率教,当下是眼前一亮。 “都给朕停下,你们别闹了。满桂任锦州总兵管,赵率教任宁远城总兵官,就这么定了。” “啥?”赵率教的眼睛差点掉到地上,“不是万岁爷,那袁崇焕……” 朱由校心中冷笑一声,袁崇焕在东江镇要是一意孤行定会被王安当场斩杀,他要是的没死就给他来个明升暗降,“哎,袁崇焕才智过人,朕要升任他为兵部侍郎。” 赵率教咽了一口口水,同为战争贩子,他也是无比期望回去参加山海关的这场大战的。 可从大局出发,他只得接受任命,“多谢万岁爷隆恩,末将定不负圣望,誓与宁远城共存亡!” 熊廷弼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满桂,一听赵率教被任命为宁远城的总兵官,只觉得煮熟的鸭子飞了一般,骂道:“满桂,你这个鳖孙这下满意了,你们这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倒是能守望相助了,老子辛苦三年培养的左膀右臂,又特么没了。” 满桂见赵率教也被留下来了,心中顿时平衡了许多,看着火冒三丈的熊廷弼讪笑道:“熊蛮子,熊都督,熊大人,作为大明的官员,你注意点礼节,这可有万岁爷在场呢。要是被都察院的御史们知道了,还不见天儿的参你啊!” “嗨!”熊廷弼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气鼓鼓的把头转向了一边。 朱由校为人不拘小节,他岂会在意这些细节,笑道:“既然都没异议,那就说定了。” 说完转身望向李定国,声若洪钟的说道:“李定国,朕有意收编义军,你们可愿意?” 报国无门的李定国心中激动万分,他身后的强盗头领们更是早被朱由校的魅力所折服,冲着他直点头。 当兵保家卫国,上阵杀敌,觅个封侯,那是光宗耀祖,何等风光的事情。强盗与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李定国饱含热泪,拔剑割掌,面对朱由校指天发誓:“草民李定国以身许国,不灭建奴誓不归乡!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身后昔日的强盗头领们额头青筋暴露,振臂高呼:“以身许国,不灭后金誓不归乡!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数万燕赵男儿声震九霄,宛若一人,慷慨悲壮的宣读着自己的誓言。 “以身许国,不灭后金誓不归乡!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以身许国,不灭后金誓不归乡!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以身许国,不灭后金誓不归乡!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由校连声叫好,慷慨激昂的说道:“整编义军就交给满桂和赵率教去做,熊蛮子你也不用伤心,朕现在就再送给你一个得力干将——关宁铁骑百总李定国。 熊蛮子,你可要悉心培养,朕以后要用他独挡一面的!” 熊廷弼顿时又有了的精气神,看着精神矍铄的李定国是两眼直冒精光,“好,好,好!微臣定不负胜望!” 朱由校只觉得胸中气象万千,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了期望,凝视着山海关的方向朗声说道:“熊廷弼听令,目标,山海关,出发!” 谢谢诸位的推荐票和打赏,一大章奉上。 第九十六章 驰援山海关 熊廷弼领命当即前去集结部队,满桂健步如飞,不顾身上的伤痛一把从军阵之中像扯死狗一样扯过了多铎。 “万岁爷,这野猪皮是建奴的贝勒,名叫多铎,如何处理此贼?” 多铎涕泪横流,对着朱由校磕头如捣蒜,哀求饶他一条狗命,跟数日前下令屠城的时候判如两人。 朱由校视若不见,咬牙切齿的说道:“千刀万剐,将士分食其血肉。然后把他的头颅送往扬州,对着城门方向仿造秦桧跪像铸造多铎铜跪像任人唾骂,然后把他的头颅碾碎为狗。” “吾命休矣!” 多铎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像只死狗一样瘫坐在地,回头看了一眼沈阳城的方向,便被满桂的亲兵拎着金钱鼠尾给扯到了一旁。 朱由校看都没看多铎一眼,指着那口拜访在城门外的棺材凝重的说道:“满桂,那口棺材你在锦州城中好生保管,朕是用不上的。你找人把他送给黄台吉,告诉他,就说朕说了,他识相的就自刎以谢天下,否则朕早晚有一天把他剁碎了喂狗。” 满桂号称满疯子,他这外号可不单单是因为天生神力打仗不要命得来的,更因为他经常干些疯狂之举。 他把胸脯拍的震天响,狂笑道:“呜哈哈,万岁爷这事儿交给满桂你就放心吧,保准替您老人家办的妥妥的。” 朱由校点了点头,他念及山海关的战况,临行前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便飞身上马离去。 子夜时分离开宁远城,熊廷弼带着三万人的骑兵,星夜兼程,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山海关城外十里处。 早有探马焦急万分的在外迎接,一见朱由校和熊廷弼便马不停蹄上前来报,“不好了,万岁爷,熊都督,威远城丢了。” 熊廷弼闻言大惊失色,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哎呀,山海关可还在我军手中?” 那探马连忙一脸哀伤的答道:“大人放心,山海关还在我军手中,我守军正依仗城墙与鞑子的骑兵周旋。不过鞑子一天五攻山海关,我守军损伤忒是惨重,已经十人去五了。” 朱由校听闻伤亡如此严重睚呲欲裂,痛心疾首的说道“那鞑子是如何进的城?” 那探马清泪直流,咬牙切齿的哽咽道:“启禀万岁爷,是晋商,他们上午时分带着钱粮犒劳完了山海关的将士们,下去又去犒劳威远城的守军。威远城的守军见天色已晚,便留在他们在城中过了夜。 谁知半夜威远城便起了变故,城门突然大敞四开,鞑子兵不费吹灰之力便进了城,守城的将士们虽然拼死力战,却已是无力回天。 城破后我们方知那群晋商早就投靠了后金,是建奴安插在城中的细作。 小人恨不得把这群汉奸给生吞活剥了,为那死去的袍泽弟兄报仇雪恨!” 朱由校是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麻辣隔壁的,又是汉奸,劳资非得扒了他们的皮!就是把山西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熊廷弼忍痛说道:“万岁爷,敌人一路上连个探马也没有派遣,定时认为胜券在握。他们万万不会料想到我们如此快的结束锦州城的战斗,还星夜兼程赶回山海关。微臣觉得我们可以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威远城,从他们背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朱由校心中恨意滔天,“为何不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全部斩杀于山海关一线?” 熊廷弼望着山海关的方向恨得后槽牙直痒痒,“万岁爷,你说的又岂不是我熊蛮子想干的。在背后给他们狠狠的来上致命一刀,我们的兵力能做到,围歼我们的兵力做不到。” “毕其功于一役,斩杀这五万鞑子兵定会让科尔沁部伤筋动骨,必须把他们消灭在山海关。围师必阙,在威远城虚留生路,你把他们赶出威远城城,给朕八千兵马留守,朕自有妙计将他们斩杀殆尽。” “不行!”熊廷弼没想到朱由校竟然如此肆意妄为,胆战心惊的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胜算不足三成,我熊蛮子不能让万岁爷冒这么大风险。” 朱由校目光果毅,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朕意已决。你也不想想为了大明的安危着想,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朕岂会轻易涉险。” “哎!”山海关的方向狼烟又起,熊廷弼见朱由校说的信誓旦旦,似乎胸中早有成竹,一歪头冲着威远城便策马狂奔而去。 威远城现在成了鞑子兵的劫掠来财物和人口的存放站,城中只有一千多鞑子兵在漫不经心的留守。 他们跟后金一个尿性,全靠着一年数次劫掠大明过日子,大部队全在台吉的指挥下去山海关劫掠去了。 哀兵必胜,熊廷弼领着两万两千名骑兵,犹如一道闪电,倏忽之间便攻进了威远城。 黄台吉向科尔沁部的台吉们保证过宁远城的守军会袖手旁观,不会参战山海关。 袁崇焕也借机去了东江镇,为自己找好了不在场的借口。 守城的一千多鞑子兵还没明白为何东边突然杀出一支明军,连告急的号角声都没来得及吹响,便全部被关宁铁骑斩于马下。 熊廷弼对山海关的地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指挥着部队一鼓作气,斜着插向了山海关的北门——威远门。 南是汪洋大海,西是坚固的山海关,他们只要堵住北面,鞑子兵唯有从威远城逃窜出关。 山海关守城的将士们一看天边杀过来一支浩浩荡荡的援军,无不倍感欢欣鼓舞,城头的箭矢、炮弹、滚石、檑木等就像不要钱一般疯狂的冲着鞑子兵身上招呼过去。 威远门外,熊廷弼身后竖起高大的帅旗,上面斗大“熊”字迎风招展,迎风发出一阵猎猎的响声。 “兀那贼子,熊蛮子在此,你们今日是必死无疑!” 说完一挥手中令旗,大明最精锐的骑兵——关宁铁骑立刻面向鞑子兵摆出锥形阵型,他们虽然人数不占优势,却胜在纪律严明,数万人的军阵之中无一人发出声响,一股杀气顿时向着鞑子兵们笼罩了过去。 下班回来一看有打赏,吃晚饭抓紧码了一章奉上以示感谢,衷心的感谢! 今天是七七事变,勿忘国耻! 厚着脸皮求推荐,求收藏,你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九十七章 致命打击 鞑子兵不知死活,仗着自己善于骑射,他们自认认为自己是马背上的民族,是历朝历代汉人政权挥之不去的噩梦,岂会把眼前突然出现的明军骑兵放在眼里。 坏就坏在鞑子兵的指挥官不认识汉字,要是他们的头领奥巴在这,看到明军中军那硕大的“熊”字大旗,肯定不会做出这么盲目的举动。 两队骑兵犹如两股洪流相向而行,互不相让,终于拍击在了一起。 不过,这次迎接鞑子兵的不是箭雨,而是子弹,一颗颗带着仇恨的子弹。 关宁铁骑骑在战马之上,抬起三眼铳,对准正在弯弓瞄准的鞑子兵率先开枪。 成千上万把三眼铳喷吐着火舌,对鞑子兵发动了弹幕般的攻击。 那呼啸而出的子弹组成了一睹肉眼可见的弹墙,翻滚着射向了鞑子兵,穿透了他们单薄的皮甲,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血色玫瑰。 战马发出一阵嘶鸣,鞑子兵仿佛装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犹如离线的风筝上下纷飞。 熊廷弼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喘息调整的机会,紧接着便来了第二轮齐射。 折戟沉沙,又一批鞑子兵倒下,鞑子兵的攻击顿挫。 鞑子兵的指挥官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勇气在火器面前一文不值。 他有十足的把握用可以吃掉眼前的明军,但那必定得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取得惨胜。此战折损一半的兵力他们就有可能有被林丹汗吞并的可能,这种风险是科尔沁部所不能承受的。 鞑子兵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迅速的调整了方向,化作一阵风冲着威远城的方向冲杀了过去,哪里有他们此战劫掠的大量金银财宝。 他们自信只要有城池,他们能全身而退。 不过显然幸运之神今天似乎特别的不眷顾科尔沁部。 朱由校站威风凛凛的站在威远城的城头,犹如天神一般屹立在天地之间。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涌过来的洪水猛兽,嘴角泛起一丝邪笑。 他加的幸运点在关键时刻终于起到了用处,召唤火流星。 朱由校是在杀了多铎以后才发现系统界面多了一个带有倒计时时限的召唤图标的,一番震惊过后,他在唐小七的指导下完成了祈祷。 城下的鞑子兵终于集聚完成,开始了对威远城的疯狂进攻。 朱由校满脸的狠色,单手举天似乎正在承受着无比的举重,也更像是在完成着力量的积蓄。 “都去死吧!” 朱由校的手毫不犹豫的冲着城下的数万鞑子兵挥舞了过去。 突然那笼罩在鞑子兵头顶上的厚重的乌云之中射出了成千上万颗拳头大小的火流星,犹如雨点一般呼啸着冲着他们的头顶砸去。 火流星虽然只持续了短短五秒钟,却是一场无差别攻击,无论是鞑子兵还是他们的马,全被砸成了肉泥,无一例外。 朱由校瘫软在地,周身汗如瀑下,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连眼皮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如同掉进了蚂蚁的海洋,正在遭受着亿万只蚂蚁的啃食,浑身的肉筋皮骨无一不传来钻心的刺痛。 要是现代人肯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种非自然的现象,可熊廷弼和关宁铁骑经历了开始的震惊之后是欣喜若狂,振臂高呼“天佑大明”! 朱由校被抬到了都督府,将士们除了给予了他最崇敬的敬意,还给予了他最无微不至的关怀,顿顿都是百年野山参炖老母鸡汤。 熊廷弼指挥关宁铁骑用板车把那些被砸城肉泥的鞑子兵运到城外一把火烧成了灰,三万多人连着清理修补了两天才让那片区域恢复了原貌。 山海关的老百姓们,尤其是住在关口外的老百姓们,几乎每家都有亲人死在鞑子兵的屠刀之下,对他们是恨之入骨。 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那堆积如山的灰烬被老百姓们一抢而空,被拉到地里焖了粪,来年一定会有个好收成。 朱由校一连在山海关的都督府躺了三天,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堪堪恢复。 大明有如神助的一战和大明天子御驾亲征连战连胜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遍大明便风一般的在蒙古草原和后金传扬开来。 一时之间,与大明为敌的一些蒙古部落和后金是人心惶惶,而那些与亲大明的蒙古部落却是沾沾自喜。 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件事情,大明的清算,对昔日的敌人发动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一连过了半个月,明朝九边的军队毫无动静,别说清剿科尔沁部,就连出关也没有出关。 北京城,朱由校毅然决然的撇下群臣离京后第一天,表面看京城之中风平浪静,其实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这一切都源于明朝皇帝御驾亲征的胜率。刨除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不说,明朝皇帝御家亲征的胜率实在是有些摆不上台面。 自打朱由校一离开京城,城中的文武百官认定了朱由校此行必死无疑。 更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有组织有预谋的在京城之中四处散布各种假战况。城中的文武百官更是人心思动,各自为了自己的前程奔波起来。 昔日门可罗雀,文武百官避之犹恐不及的信王府现在是门庭若市。各种达官贵人几乎踏烂了信王府那高高的门槛,朝中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们也在午夜之后通过后门悄悄的进入信王府之中密谈到天亮。 信王府俨然成了一个独立于紫禁城之外的政治中心。 所有的明眼人都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把信王看的如此重,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当今天子朱由校的兄弟,更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就在北京城。 一旦朱由校身亡战场,所有的藩王无诏不得离开封地,本着兄终弟及的原则,他便是一号继承然,分明就是大明的储君。 东林六君子:杨涟、左光斗、周朝瑞、袁化中、魏大中、顾大章,虽说是逃过一劫,却迟迟没有等来官复原职的消息,他们就这么被高高挂起晾在了一边。 再加上朱由校摧毁东林书院,他们对朱由校失望透顶,心中拥立新君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烈。 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东林党的小喽啰接着夜色的掩护登门造访,可朱由检迟迟不肯表明态度。 后来东林六君子亲自出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对朱由检进行了组团忽悠,他们当然不会说这是为了维护自己团伙的利益。 第九十九章 朱由检的不眠之夜 信王朱由检心事万千的坐在大厅正中的藤椅之上,那是由贵州深山老林之中的一整颗藤条编制而成。 他在内心深处是亲近东林党的,手指在黄花梨的桌子上轻缓的敲击着,半晌后,他抬头问道:“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是什么态度?” 朱由检向来是的讨厌阉党的,觉得他们把整个大明搅得乌烟瘴气。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魏忠贤的门徒离京出公差,当地的藩王们都争着抢着巴结他们,尤其是福王朱常洵,低三下四剑拔弩张简直把皇家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 一个太监骑到了皇亲国戚的头上,这成何体统。 可聪慧的他知道,他要是做皇帝,就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收拾他们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左光斗目若朗星,为官多年的他早就把朱由检的脾气摸的一清二楚,撇嘴一笑:“阉党是模棱两可的态度,杨涟正在跟魏忠贤接触,也就是说只要甜头给的足,他们便可以没有态度。” 朱由检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魏忠贤现在只手遮天,大明一半的税收都进了他们的口袋,他们还想怎么样?” “哎,王爷此言差矣!”左光斗笑着摇了摇头,凑到朱由检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甜头还是要给的,可事后是收回还是让他们加倍奉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朱由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从未觉得皇位距离自己如此的近,感觉自己站在了狂风的风口上,皇位简直触手可及。 他眼睛一眯,愤恨的说道:“魏党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 左光斗配合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褶子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在灯烛的辉映下犹如一条条拉长的蜈蚣,“那么,王爷,商税、矿税、茶税之类的税收取消和重征辽饷的事情……” 朱由检的心中飘忽不定,他虽然明知自己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额……辽饷可以重征,商税、矿税、茶税之类的一下子取消,是不是有些唐突?可否以酌情减少的方法取而代之?” “不行!”左光斗说的斩钉截铁,“臣不为私利,唯有取消商税、矿税等税收,救民于水火,才能真正获得江南地主们的支持。” 朱由检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他知道偌大的一个帝国保证基本的运转离不开钱,没钱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玩不转。 左光斗胸有成竹,端坐在椅子上里一言不发。他相信任谁也不能拒绝皇位这种天大的诱惑,他在等待着朱由检的屈服。 就在此时,信王妃周玉凤咳嗽一声,突然从屏风后款款的走了出来。先是冲着信王屈膝一拜,又冲着左光斗颔首行礼,笑盈盈的说道:“王爷,天亮了,聊了一宿,想必早就饿了,去用些早饭吧。” 久居官场的左光斗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屋外,鸡都没叫,吃的哪门子早餐,分明是逐客令。 他心中沮丧无比,连着谈了两天是毫无进展,信王依旧没有明确的表态,要是没了他这出大戏便缺了主角儿,单凭东林党之力,可如何唱的下来。 “王爷,王妃,天色不早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小人告退!” 身穿一袭白纱裙的周玉凤明眸皓齿,指着信王坐下的藤椅说道:“先生,那千年藤条编就的藤椅是万岁爷在信王大寿的时候赐给我家王爷的,比喻他们兄弟连心。 我还记得,圣上当时还搂着王爷的肩膀说:‘咱们兄弟情同手足,谁要是敢坏了咱们兄弟的情谊,我便把他满门抄斩!’ 对不,王爷?” 朱由检眉头紧皱,看着周玉凤呵斥道:“你个妇道人家,胡说些什么!” 周玉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吐了吐舌头,“奴婢是想提醒王爷,王府中花花草草,婢女太监,上上下下都是皇兄赏赐给王爷的,就连奴婢与王爷的大婚也是皇兄皇嫂一手操办的。这原本就是事实嘛,有什么说不得的,就是当着皇兄和皇嫂的面,奴婢也是这么说的。” 左光斗当即便听出了信王妃的弦外之音,这分明是说给他们东林党人听的,心中暗骂道:“孔圣人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头发长见识短的民女,你算个神马东西!” “王爷、王妃、小人先行告退!” 说完不待朱由检挽留便抽身离去。 朱由检看着转身离去的左光斗,往前走了两步,又回来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周玉凤,气的直跺脚,伸手就要去打周玉凤,“本王让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你打啊,你打啊!”周玉凤踮着脚尖把脸送了上去,眼中不知何时竟然噙着泪花。 “唉!”朱由检的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别过脸愤恨的说道:“你给本王走,赶紧消失在本王的面前,本王一丝片刻也不想看到你。” 周玉凤抬起衣袖拭去脸庞的泪水,哽咽道:“朱由检,我看你被东林党的车轮大战给彻底的忽悠傻了。你可知上次皇兄为何放过于你,那是奴家在皇兄面前苦苦哀求,替你磕了半天的头才保住了你的性命,为了维护你得尊严,奴家才没有说与你听。你还真天真的以为你福大造化大,侥幸躲过了一劫啊?” “啊?!”朱由检转过脸,脸上尽是惊讶之色,“你为何不早些告诉与本王?” 周玉凤抽泣道:“你个痴儿,你难道真当东林党好心扶你上皇位?你们方才的谈话奴家都听见了,若真是依了东林党的话语,加上你这个刚愎自用的王爷,大明恐怕国祚难继。 东林党这是摆明了把你往火坑里推,王爷你想想,那一个末代帝王有好下场了?你当了皇帝便会比皇兄要好?你这不是拉着整个信王府的人给你去陪葬吗?你不觉得这样做有些自私吗?” 朱由检只觉得当头一棒,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蜡黄,支支吾吾的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哎……这……” “你还真当皇兄对于东林党和你毫无防范?说不定这些太监婢女里边,一开始就有锦衣卫的人。”周玉凤摇了摇头,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封密信,泪眼婆娑的说道:“奴家今日就让你死心,东林党算计与你,他们可曾知晓,他们已经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 “怎么可能,他们行事如此的缜密!”朱由校一脸的纠结,将信将疑的伸手接过了书信,“这是谁来的信?里边写的是什么?” 周玉凤用玉手拭去泪痕,眼圈泛红,轻飘飘的说道:“这是家兄从河南派家丁星夜兼程送来的书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若不动,咱们还有一线生机,你若动,咱们必死无疑。” 朱由检倒吸一口冷气,越往下看那信越是胆战心惊,看到最后后背已经是冷汗一片,把那信放到蜡烛上烧成了灰烬,望着渐渐放亮的天空,呢喃道:“祈祷皇兄平安归来吧!” 周玉凤走到朱由检的身边,轻轻的牵起了他的手,“祈祷皇兄平安归来!只有他才能救我们,也只有他才能救大明!” 第九十九章 包藏祸心 德胜门外的一处被翠竹环抱的别苑,绿柳成荫,松柏成行,流水潺潺,湖心岛上哪硕大的太湖石昭示着院落主人雄厚的财力。 这院落的真正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权势滔天的九千岁——魏忠贤。 院落正厅之中,杨涟坐在客座之上,缓缓放下手中元青花的茶杯,他那还有心思品茶,一脸诚恳的看着眼前一身便装的魏忠贤,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魏公公,现在只有您,也只有您能力挽狂澜。 杨某希望您放下对东林人士的成见,当今万岁弄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根本就没法用孔孟之道去解释,那分明不属于我中华文化之产物,那会毁掉整个中华文明的。” 魏忠贤眼中满是血丝,显然最近他也寝食不安,尽管朱由校隐藏的无比的好,可他这个老狐狸依旧感受到了来自猎人的威胁。 他眉头紧皱,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杨涟,“你是说万岁爷弄的那些电啊、机床啊、天文望远镜之类的东西会毁掉我大明?” 杨涟见魏忠贤总算是上道了,连忙点头,痛心疾首地说道:“所以我们东林党人一直在坚决的反对万岁爷搞这些新鲜玩意儿,这些东西严重背离孔孟之道和程朱理学的。 魏公公,我中华文明源远流长,自秦一统天下一来,虽然更朝换代,却并未有断了流传。万岁爷弄得那些东西比更朝迭代的力量大千倍万倍不止,他们会彻底断了我们中华的道统。” 魏忠贤一脸的诧异,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杨涟的这套说辞,“杨大人,你们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那小小的电,有这么大的威力吗?杂家怎么记得,当初万岁爷要在北方推广种植大米,你们东林党人貌似并没有出面阻止啊,貌似后面那推波助澜的黑手就是你们东林党人吧?” 杨涟一时语塞,老脸红一阵白一阵,把牙一咬说道:“魏公公,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不过请你一定出面力挽狂澜,此等重任非你莫属。我东林党人愿意倾尽所有,为您在家乡捐建生祠。更愿意号召天下士人为您开书立传,歌颂您的功德。” 魏忠贤的心里轻飘飘的,“钱”,他富可敌国,“权”他只手遮天,还有什么比多年的死对头跪在你的脚边唱征服来的痛快的事情。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低三下四的杨涟,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给杂家在河间府府城立雕像的事情杂家是今天刚知道的,只是用等身高的沉香木来做杂家的雕像还镶嵌了五九四十五颗各色宝石,有些太过奢华了。还有,杂家那有那功德与孔圣人并肩而立,有些不妥了,得往孔圣人身后挪三分才妥当。” “是,是,是!都是些毛手毛脚的后生没办妥当,一会儿出了府,我马上叫人去按照公公的意思去办。” 杨涟一脸的恭顺,心里却直骂娘,想着等朱由检上了台,他一定要把今日所受的羞辱加倍奉还给魏忠贤,上书让朱由检把这他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他舔着脸,谄媚的说道:“公公有所不知,我们东林党人哪有能力和福报能寻得到那么大的沉香,那都是信王的意思。” 魏忠贤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痛快的说道:“这么样吧,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杂家也说句痛快话,你给信王带个话,杂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杨涟又是递拜帖,又是流水一般给魏忠贤送金银财宝,又是贿赂崔呈秀缓和两派的关系,等的就是魏忠贤的这句承诺。 他激动的冲着魏忠贤深施一礼,“魏公公为中华道统传承立下万世功劳,定会因此封圣。小人回去一定转告信王,保证他也会恪守东林党人不改变朝局的承诺。” 魏忠贤缓缓起身,轻轻地弯了弯腰算是回了礼,“杂家一个净了身的人,无牵无挂,钱财是无所求的,也就是图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后世之名罢了。那就有劳先生了,杂家静候佳音!” 杨涟满脸的惶恐,连连回礼,往旁一错位,以示不敢承受,“公公留步,小人告退!” 说完得到魏忠贤的应允之后,一直倒退出了大厅,才转过身来兴冲冲地出了别苑后门。 后门早有管家和轿夫等候多时,杨涟一出来便撩帘上轿,脸色登时变得铁青,跟刚才的毕恭毕敬判若两人。 他撩开轿帘厌恶的看了眼别苑,用皂角一连在轿子中早就准备好的水桶之中洗了好几遍手,心中方才觉得好受许多。 那四个轿夫在管家的指挥下专挑小胡同走,在城中七扭八拐的漫无目的乱窜了半天,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方才直奔目的地,一直抬到左光斗府上后门方才停下。 杨涟前脚刚走,大厅的后堂之中便出来了一位手摇折扇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要不是那硕大的啤酒肚减分,单凭那俊朗的面容着实称得上是一个帅大叔。 魏忠贤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声难听的就跟猫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哈哈哈,哈哈哈!福王,你多了一位竞争者——信王,你的侄子也看上了那皇位哦!” 原来那中年男子是福王朱常洵,看来是魏忠贤使了手段,也只有他有如此大的能量才能让一个藩王躲过朝廷的眼线,让各级监督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漏声色的潜来京城。 朱常洵放声狂笑,大言不惭的说道:“哈哈哈,那皇位原本就该是本王的。要不是当年东林党人兴风作浪,那龙椅上现在坐着的就是本王,哪用得着如此大费周折。信王要是是抬举,本王会看在叔侄的情分上饶他一命,毕竟不能断了皇兄的香灰,但是朱由校是必死无疑的。” 魏忠贤笑吟吟的看着喜庆的朱常洵,“不是杂家拍马屁,杂家觉得还是王爷有天子像。” 朱常洵笑的愈发的猖狂,这别苑之中的奴婢皆是他和魏忠贤的死士,他们说起大逆不道的话语来是肆无忌惮。 “多谢公公吉言,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人算不如天算,这皇位终究不还是落到了本王的手中不是。只要本王得登大宝,以后少不了公公的荣华富贵。” 魏忠贤连忙冲着福王行了一个君臣大礼,就跟福王已经是当今天子一样,脸上尽是诚恳之色,“多谢王爷垂青,荣华富贵杂家是消受不起了,杂家只求个善始善终,事成之后定会急流勇退。京城的卫所兵虽然在杂家的掌控之中,却是疏于操练,是不得用的。不知起事用的兵,王爷准备的怎么样了?” 朱常洵拍了拍啤酒肚,得意洋洋的说道:“十万倭寇今夜自天津卫登陆,当夜便沿着京杭大运河走水路入京,天亮便可抵达通县。 后金黄台吉也会在明日猛攻山海关,牵制住关宁铁骑,以防他们回京助阵。 等朱由校赶回来,大局已定,他是必死无疑。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