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第1页 《十年》作者:侧侧轻寒【完结】 【内容简介】 很简单一个短篇, 关于爱情。 【正文】 「他回来了。」 母亲突然这样说。 渐惜羽正在洗碗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她。 她皱眉说:「你这个未婚夫,当年爹妈真是把你许错人了!到现在二十八岁了,在外面闯荡了十年回来,钱包里居然只有半块银币!」 渐惜羽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还是推掉吧?上次说的那个人,家境多好。」 渐惜羽还是沉默。 黄昏。 渐惜羽从自己家简陋的院门走出来,向西边,太阳的方向望去。 紫云英开遍了这平原,大片大片。 十年前,就在这里,他要走的时候,她躲在树后看他。他走到树的前面。 隔着一抱粗的云杉树,他低声问:「你能等我多久?」 她没有从树后出来,靠在树上,抬头看天空。 天高云淡。 「十年吧。」 十年,能让一个人改变成什么样? 一个人,会怎么样去过这十年呢? 自己的十年,似乎只是在家务和父母不停的旁敲侧击中,机械地过下来了。 他的十年呢? 渐惜羽在太阳的背后,抬头看慢慢走过来的渐沉沙。 他只是低头说:「对不起,我……回来了。」 「干吗要说对不起呢?」 她微笑。如此时的夕阳般,金色,灿烂。 我……什么也没做成……」 「至少,长高了很多啊。」 渐惜羽在十年后,用多年前一样的笑容,迎接他。 渐沉沙拥她入怀,两个人在夕阳下,如同从来没有过分离一般。 但,始终,他不说,她也不问,十年来,他到底去了哪里。 「你真的要推掉那么好的人家,嫁给那个穷光蛋吗?」 母亲忍不住还是问。 渐惜羽缝着嫁衣,轻轻点了一下头。 「从小就这么固执。」母亲无奈地说,「以后,不要后悔啊。」 「恩。」 手中的嫁衣穿在身上,渐惜羽与渐沉沙坐在一起,身上撒满了花。 族人们笑呵呵地给他们敬酒。 渐惜羽的母亲也在笑。 渐沉沙偷偷握住了渐惜羽的手。 渐惜羽低头微笑。 月亮在屋嵴上的时候,渐惜羽醒过来。 什么时候了呢……要准备早饭了吗? 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转头却没看见渐沉沙。 渐沉沙在后院里,单足跪在一棵树下。 渐惜羽看见他手上的东西。 一把剑。 剑柄上有金色的龙缠绕着。 他把剑埋在了树下。 渐惜羽慢慢地转身,回到房间去。 我从不知道他有一把剑。也不知道他把剑深埋地下是什么意思。我想,他一定也有无法实现的理想吧。十年,终于还是回到自己身边。 是……自己的幸运吧。 小孩子在被窝里香甜地睡着。 外面是小雨天气。 渐惜羽提着水桶,在门口对渐沉沙说:「村口有个外乡来的修补匠,听说 手艺不错,我去让他修一下。」「还是我去好了。」他接过水桶。 「你背上的伤下雨天会发作,还是我去吧。你照看小澄。」 「那……我送你去,一手撑伞,一手提这么大的桶,小心摔倒。」 「好。」 她撑伞,他提水桶,两人在小路上慢慢走着。 「背上的伤……痛吗?」她问。 「还好。一点点。」他转头对她微笑。 「还说一点点,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伤口呢,从肩膀一直到腰上。」 她看看他的背,「怎么受的伤啊?」 「已经很久了,都记不大清楚了。」 他低头沉默地微笑。 那个年老的修桶匠一直偷偷地打量渐沉沙。渐惜羽见雨停了,对渐沉沙说:「要不你先回去?小澄醒来会哭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拿着伞回去了。 修桶匠盯着他的背影看。 「大爷,你修好了吗?」渐惜羽问。「马上,马上就好了。」他忙说,又低头敲水桶。但不一会儿,又向他离去的地方看看。 渐惜羽忍不住问:「大爷,我丈夫怎么了?」 「你别见怪,我只是觉得他很象某个人。」 「什么人啊?」 他停了一下,说:「你们这里太平静了,可能不知道,十年前,西面的国家发生叛乱,老王被迫逃亡,几乎丧生乱军之手。后来,一位传奇性的人物在王军中崛起,传说他手持一把以龙首为柄的神剑,所以百战百胜,十年之内平定了叛军,重新将老王扶上王位,也因此封王。我曾经有幸见过他一面,是在决战后,王军进入都城,百姓们竟相向他欢唿,因此忽略了真正的皇帝。那时我是夹道欢迎中的一个。他长得,和你的丈夫很象。」 渐惜羽漫不经心地问:「那他现在呢?」 「老王在重登王位后,因为他功劳太过显赫,对他有了戒心,听说后来是在召他进宫时,提出要将公主嫁给他。其实是笼络他的意思。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坚决拒绝,说什么也不同意。所以在他转身要离开时……老王一剑噼向他的后背,以谋反罪处死。据说他手下的士兵将他的尸体抱回时发现,那一剑居然从肩膀一直噼到腰部……你说,他为什么要拒绝娶公主啊?」
第2页 「对啊,世上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他干吗要拒绝呢?」 渐惜羽慢慢地说。 「假如他娶了公主,他现在不是还好好地过富贵荣华的生活吗?」修桶匠迷惑不解。 「幸好……我丈夫和我青梅竹马长大,从来没有……经歷过这样的大风浪。」渐惜羽抬头看远山,平静地说。 雨后的山一片氤氲。 「我丈夫只不过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傻瓜……」 门外,渐沉沙在焦急地等他,看见她慢慢走来,大声叫她:「惜羽,快点,小澄一定要你,我哄不住他!」 「来了,来了!」她快跑几步,」连孩子都不会哄。「 「你知道我笨嘛。」他赔笑,接过她手中的水桶。 「背上的伤还痛吗?」 「不痛了。」 「真的?」 「真的!」 他只不过是,出外闯荡了十年,还一事无成的,我青梅竹马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