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60》 第一章 1960年是一个闰年,在中国是庚子年,也就是鼠年。它的第一天从星期五开始。这一年也是中国□□的一年,也是□□比较严重的一年。 1960年,李书文同志出生了。 在拥挤的孕妇病房里,吴文秀刚生完孩子,正在喝红糖水,“真甜,嗨.....”满足的叹息一声,在这个灾年里,能喝上红糖水可是殷实家庭重要成员做月子才有的待遇。“当然,能加个鸡蛋就更好了”,喝完红糖水,吴文秀又有这种幻想。旁边是喜悦的欢笑声,失望的叹息声,嫌弃的辱骂声交织。生了个儿子的吴文秀心理喜悦,脸上,嘴角都不住带了笑模样,她想,她可算熬出头了,生下来了儿子,吴文秀眼睛也有些湿润,之前忐忑的心理确是真正安稳了。 “秀儿啊!”,病床边,来伺候吴文秀做月子的母亲对她喊道。 “儿子生了,你也算熬过来了,放心了吧!”秀儿母亲含笑说到。 “妈啊...”,吴文秀嗔声说“这个小儿生下来,我也圆满了,建国也高兴。他那大儿子憨厚,媳妇却是厉害,虽不在吃食上挤兑我,却让一家子把我当个外人似的,平日里我说的话不中用,我...呜呜...呜...”,一想又要流眼泪。 秀儿妈赶紧伸手帮她把眼泪擦干,拿过她的手,温柔哄到“莫哭,莫哭,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羞,儿子都生了,你这不是扬眉吐气了么,不要哭了” “呜...,妈,让你看笑话了。我不哭了,您说的我知道了。您看了您外甥没?”吴文秀停止哭声,心头阴霾消失,好过了些,有了笑模样。就要把儿子给母亲看,也不管母亲是不是看过,只管再给看看,分享喜悦之情。 吴文秀轻轻掀起一点被子,先是露出一点头发,慢慢的是一个小孩脑袋,再将被子招好,怕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儿冷了。慈母之心尽显。在这大年初一这个节日里,虽然是让人喜悦团圆,但是不能忽视它是在冬天,天气寒冷,小衣服和小被子都是用旧衣服做的,不是很暖和,所以新妈妈吴文秀女士就把我们主角宝宝放在妈妈睡的被子下面。多锁住一些暖气,让幼儿更暖和一些。 吴文秀有个好样貌,丹凤眼,鹅蛋脸,是胡同弄里的大美人。她爹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是小女儿,平日里得宠些,脸上带着娇气,所以更显活力,孕期也没有胖多少。 “我儿啊!我儿长的真好看,妈,您看”吴文秀温柔的看着儿子叹息说到。 秀儿母亲将头伸到宝贝外甥上方,仔细瞧瞧,皮肤红彤彤,眼线长长的,有一点尖下巴,用手摸摸胎发,赞叹到:“瞧这小孩儿,还是像你一些,好看!”确是放下心来。原来她先前还有一些担心,怕小外甥像爹,不好看,看着像女儿,这才轻松了,露出松一口气模样。 吴文秀也有默契的松一口气状。 却说我们小儿。这位投胎者,带着前世记忆,和前前世的记忆,他的第一世是出生于末世。2220年末世来临。全球被水淹没,大能纷纷出世,在水底世界建立结界,因为维护结界的能源稀少,只能保护小部分人。这些幸存者既幸运又不幸,能够保住性命是幸运,但是结界里的生活并不美好,这里有极强的阶级。弱小者为强者服务,在海底寻找食物与能源,还要生育以延续后代。底层人生存环境小,食物少,还要受上层人士精神压迫。对待自己子女自然不能平常心。 他叫李立,是延续者,有父有母,但是父母待他却很不好。自他生下来,就被送到育养院,因为是父母第八个孩子,自然对他不稀奇,也养不起。送到育养院,别的孩子在都有父母来看望,可是从来没人来看过他。在还有对父母的希冀下,李立主动打听父母的地址,他想去问问父母,为什么这样对他,是不是有苦衷? 父母有3个儿女在身边,住在十几平方的房子里,两夫妻和他们的孩子睡在高低床上,过的一般。这时候的他已经学过基础体术,李立拿着打工挣的钱买的礼品,去看他们。去认亲他们会怎么对他?可惜现实还是让他失望了,他们拿了他的礼品然后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继续送礼,他与他周旋几句就走了,以后再没有见过一面。 之后李立苦练体术,成了搜查队的一员。在一次又一次的海底搜查中,慢慢成长,最后在一次意外中死去。 这一生中,李立父母俱全,却没有享受亲情,没有看过大地风景。但见识了海底风光,最后意外死去,一生完结。 第二世,李立投胎到古代。和晋相似的一个古代国家,出生于一个士族家庭,习得名士风流,最后没有出仕,退隐山林。活到152岁亡。享受了亲情,友情,看到了前世没见过的大自然风光,心境自然。 而现在,经过再一次投胎,已经出生的小婴儿李立,睡在妈妈的被子里,展眉安睡,一点也不被妈妈和外婆打扰,睡得香甜。在妈妈和外婆的注视下慢慢转醒,睁开眼睛。 “呜呜...呜...啊...”,小宝宝一睡醒就开始哭泣,将头转到妈妈那边,希望妈妈知道自己的需求,呜呜,小宝宝我想要尿尿了,快帮我把尿呢!妈妈。 妈妈吴文秀和外婆一听见哭声赶紧结束对话,偏头看向婴儿宝宝。 “妈,宝宝怎么了?怎么哭了”,吴文秀看着宝宝着急道,她抱起小婴儿,轻轻摇晃。嘴里温柔哄道“啊哦...哦...,不哭了,宝宝不哭...嗯...不哭”。 秀儿妈也将头偏到宝宝这边,将手伸进宝宝屁股下面,发现尿布湿了,对吴文秀说道:“秀儿,尿布湿了。把孩子给我,我给孩子把尿,这是小孩儿想要尿了”。爱干净的外婆即使被弄脏,脸上也带着笑容。抱着孩子把尿,再换尿布。这可是女儿好不容易,结婚五年才盼来的孩子。爱屋及乌,外婆自然也是爱这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被弄脏也觉得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正常表现,想要呵护他。 正在外婆帮孩子换尿布时,病房里来了一个二三十岁的妇女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妇女虽面有菜色,但衣着整洁,牵着男孩的手,边走边对小男孩叮嘱着“你这次跳级到三年级,你爸爸是答应你了,但是有军令状的,你到时候要是没有考双百可得重读二年级,李阳,李阳,你听见妈说话没?”李阳妈妈声音瞬间爆发,将李阳给惊醒。 李阳,是李家长孙。爸爸李善福是一名中学老师,妈妈是供销社主任,爷爷是s市副市长,主财政,由军队升迁转干部,亲奶奶在战乱中死的,现在的奶奶是一个比他妈还小三岁的女孩,是他继奶奶。 李阳是从后世回来的,虽然很惊奇,但是李阳却很高兴。李阳重生到了4岁,他一回来就让爸爸帮他报名读书,读小学一年级,第二年也就是今年跳级到三年级,为此立下军令状,考试满分才算跳级成功,李阳认为他是读过初中的人了,小学还不简单,自信能拿到满分。上一辈子因为文化革命,李阳初中就参加红小兵,初中没有认真学习,导致没能考上高中,一直都是初中毕业,又因为□□结束,爷爷站错对,被争夺成功的派系强制退休,爸爸的工作也受到影响,加上妈妈供销社又面临解散。那是他24岁,之前,他没有什么理想,没有奋斗过,完全靠家人父母养活,只会和一群狐朋狗友到处玩乐。所以家里倒了,他也就没有了依仗,本来准备上任的职位也被人顶替。没有学历,年龄也大了,最后还是靠父母找了分清闲工资低的工作,勉强养家糊口。三十多岁才找了个老婆,和他一样平凡。磕磕碰碰的过了一辈子,2016年满62岁寿终正寝。 因为学历,李阳上辈子一直到死都没摞过位置,勉强糊口,再一次的人生,他想风风光光的过,要金钱,要美人,要地位。所以,他要在□□来临前高中毕业,□□结束时高考考上大学,还必须是优秀的大学。一定要帮爷爷占到胜利队伍的那一边。还要努力赚钱,发家致富,帮爸爸妈妈爷爷过好日子。至于继奶奶,自然是让妈妈继续前世压她一头的日子,让妈妈舒舒服服的,只要她不反抗,不对妈妈生出怨恨,本本分分,李阳自然会放她一马。 这一世,出现了一个蝴蝶效应,李阳的继奶奶吴文秀竟然生出了儿子,要知道上一世,一直到李阳死,吴文秀都没生出来。吴文秀因为没有孩子,一直都是低李阳妈妈一头,在李阳妈妈面前处于弱势,即使后来李阳爷爷退休,而吴文秀娘家却在改革开放时下海富起来,吴文秀因为依然因为没有子嗣,而一直忍让。这些事儿,李阳只看到表面--吴文秀的弱势。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他也没有细想过,吴文秀娘家既然富起来了,为什么不拿钱接济家里。娘家也没有拿钱换吴文秀的扬眉吐气。而实际上却是,那时的吴文秀已经对生活的家庭没有热爱,自然不会让他们一家子好过。维护关系是双面的,李阳家里的爸爸妈妈爷爷对吴文秀没有感情,吴文秀自然也对他们一家子没有感情,即使刚嫁过去是升起的一股热情,也被他们的冷对,消耗干净。最后也漠视家庭的困难。没有孩子这个纽带,双方不能真正信任对方,也就没有互帮互助。 这一世,吴文秀这个继奶奶竟然生了个儿子,这确实令李阳感到意外,也让李阳升起一股危机感。不是对婴儿的危机,而是--历史在改变,那前路还是那个前路吗?我生活的轨迹会发生改变吗?我做的这些努力能改变我的人生吗?我对前路的先知先觉还有用吗?当最害怕的事情发生,自己拥有的金手指消失,我该怎么办? 第二章 第二章 李阳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听到妈妈吼过来的声音,将小身子转向妈妈,仰头真诚的看着妈妈。疑惑的问到“妈,你在说什么,我刚才在想一个数学题目,妈妈有什么事吗!”说完疑惑的看着妈妈王香。 李阳妈妈听到这话,心里怒火熄灭了,将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哦,你说那个军令状啊,妈妈放心,一定能行的。”李阳一副就这点小事还用问吗的模样,表示轻轻松松的就能完成任务。 “妈妈,我们去看小叔叔吧!”一副快点快点的样子,催促妈妈到。 王香听见前面的话顿时阴转晴,但听到后面的话,脸却变得难看起来,不过难看只有一瞬,毕竟现在公公对这个小叔叔态度还不明确。又想到儿子的学习成绩,脸色好起来了。 即使那个婆婆生了儿子又怎样,我儿子这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用不着理会她。调整好心态,李立妈妈王香站直身体,连带微笑,整齐衣服,踩着五公分高跟鞋,扭动身体,带着自以为端庄自信实则厌恶蔑视的脸色走到吴文秀--继婆婆的病床。 “妈,我带李阳来看你和小叔。小叔呢?,给我们李阳看看,让他认识一下”,王香也没有坐下,医院的病床实在是太脏了,可别污染她新买的套裙。王香也没有跟老太婆打招呼。 王香认为继婆婆生的儿子怎么也比不上李家长孙,还是有出息的长孙。让这个便宜小叔让我儿子看看自然是我儿子纡尊降贵,用不着态度好好吗! 吴文秀和老太太一听,都心里冒火。这个恶媳妇竟敢这样对我儿子/外甥,真是打着灯笼进厕所--找死。 吴文秀深呼吸平息愤怒的心情,脸上带着勉强说到:“善福媳妇,你小叔刚上完小厕所,才抱进被子里,好不容易暖暖,再抱出来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呜呜...这个小儿可是我的心肝...肝儿...啊...,嗯...哼!我舍不得...他受一点凉,到时候...我可...怎么活...活呀。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啊大哭起来。 周围注意他们的人赶紧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同情的看着吴文秀,蔑视的看着王香。他们想到这个哭喊的女人比儿媳妇还小,自然是个继婆婆了,生的孩子自然是这个儿媳妇的小叔了。儿媳妇想让小孩受凉,还做得这么明显。这个儿媳妇的婆婆爹爹一听就知道是老夫少妻,儿媳妇这么做肯定是怕继婆婆生的小孩抢口粮和家里的地位,要做也不用做到表面上,真是难看。 旁边的孕妇,也有脸色不好的。她们既对王香的行为看不惯,对她的做法却理解,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兄弟,有些家庭里亲兄弟还闹矛盾了!不过觉得王香手段太浅薄了些。要想压继婆婆一头也应该在公公面前离间公婆感情,或者在丈夫面前说一说坏话,这才能起到实际效果,有利于她们母子,现在继婆婆刚为他们家公公生了一个儿子,延续子孙。她就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做出这姿态,毕竟这样做除了心理爽利,没有实际的好处。 有那心直口快的妇女大声说到:“你这恶毒媳妇,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对婆婆说话的吗?真是外表光鲜,内里藏奸。现在的儿媳妇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像我儿媳妇,说什么妇女独立,非要让我家爱国搬出去,和他兄弟父母分家。他们倒是清闲了,我们老两口可怎么过!现在,孩子生了,才知道把婆婆叫来伺候,她娘家妈怎么就嫌弃花钱,不想做事,不来伺候女儿坐月子了。把分家不愿意赡养的婆婆叫来伺候她,小两口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月子的营养品都是我们的副食本的限额,这小媳妇还把小家的供给娘家父母,儿媳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就嚎哭大叫“我的命真苦”,“我的命真苦”。 “就是,这恶婆娘,也没人管管” “这不是丈夫和公公都不在么,她比婆婆年龄大,在婆婆面前,作威作福怕是已经习惯了,就口没遮拦的” “真是世风日下” “呜呜...呜啊...”孩子的哭声四起,几个孩子的哭声混合起来真是震破天。大人都停下了闲话,哄起孩子了。 作为婴儿的李立也哭起来,他刚出生,眼睛都看不清东西,本来想顺应本能睡觉的,听着这震天的响,好不烦躁,跟着大声哭出来了。 吴文秀本来还在抽噎,想着怎么对付儿媳妇。现在听见儿子哭,赶快擦擦眼睛,抱着儿子哄他睡觉。 王香的脸僵硬了,连身体都微驼。吴文秀这个婆娘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使计让她丢脸。王香刚才的优越感算是一点不剩了,心中只余愤怒。本来就看不起吴文秀竟然敢对付她,这让她对吴文秀更加怨恨,对这个让他吃瘪的小叔也没有什么喜爱之情,带着不喜。 不过她瞬间就想到了婆婆的弱点,理了理头发,眼带嘲笑的说:“不要脸!什么婆婆,根本没人承认。她比我丈夫善福还大三岁呢!嫁给公爹还不是看上公爹的地位!当初上赶着嫁过来,还不是为了她娘家。切!呵呵!真好笑,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当初不是她娘家哥哥打架犯了事,然后爬到我公爹床上,求公爹垂-怜。”王香避重就轻的回应吴文秀。她也不提小叔叔,这事虽然她认为自己没错,但是见到舆论导向吴文秀那边,她也就不理小叔叔,撕破脸直接提出吴文秀的致命弱点压他一头。小叔叔是李家人不能太过分,这个婆婆可不是不能惹。呵呵!臭婆娘,看你怎么办! 刚才还同情吴文秀的人现在看吴文秀也带着鄙夷。 “原来是自愿的,我还以为......”文明点的说到。 “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切!”口没遮拦的说到。 虽然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但经过刚才婴儿哭声震天的情况,现在大家都是小声的说话。不过表情依然能表达出对吴文秀的不屑。 吴文秀心理震荡,但是也没了底气,不敢说什么了。吴母也哑口了。这确实是事实。 当时吴文秀四个哥哥在打群架的时候被抓进了警察局,其实是被人故意举报,那背后设计的人也是肖想吴文秀这个大美人。就设计了这个局,想引诱她入局,让她自愿献身,结果吴文秀决定献身时搞错了人,从一个小官员到李家李阳爷爷身上了,当时李阳爷爷李建民40岁。年轻时当过兵,身板笔直,身体强壮,长得四方脸,直接把吴文秀那股不愿压下去了,半推半就的和他结了婚。但是谁知道李建国是个风流的,和她好了一段时间,就有和其他女人玩暧昧。现在吴文秀只想生个儿子,让生活有指望。 李立边哭边听两个女人的谈话,等听完了,也得到一些信息。 第一点,说话是没见过的方式和特色的时代用词,不是古代,也不是末世。 第二点,这儿女人说话理直气壮,女人地位比较高。 第三点,儿媳妇丈夫本人大哥比生母年龄大,那么父母是老夫少妻。 第四点,儿媳妇敢顶撞婆婆,说明婆婆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不高。 第五点,他总结他爸爸是个比较有权势的大人物,母亲的地位可能也就与前世的贵妾相当,年龄小,大哥年龄很大了,大嫂是个看不惯母亲的人,可能也看不起他。 经过了两世,他对要过的生活已经很从容,什么位置做什么事,做到拥有较高的地位,不让世俗过于约束自己。养一些自己的爱好,颐养性情,长命葱葱。 知道了一些信息,他就开始睡觉了。也不用着急,事情慢慢的会知道的。 他睡着了,不知道有一个重生的人正阴晴不定的看着他的脸。李阳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预知”能力是否有效。因为正是这个小婴儿成为了变数,让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怕越来越多的改变出现。 看着李立,李阳听着妈妈和吴文秀的对话,看着安静的婴儿,陡然清明,他真是自寻烦恼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变数还是个小婴儿,甚至连话都不会说,意思都表达不清楚,能带来什么改变。他真是杞人忧天,只要以后看知道的事情变了没,就能了解“预知”的效用啊!哼!不过是个由我引起的蝴蝶效应。 李阳现在有心思关心妈妈与吴文秀的交锋了。之前听见的一席话,因为脑子里面在想事,只知道个大概。妈妈被吴文秀反抗了,后来说出真相,把吴文秀说的无地自容呢!吭吭哼呵,就知道妈妈一定会赢。前世妈妈就经常用这个话题唾弃吴文秀,让吴文秀无地自容。吴文秀这个骚女人,没有节操的婊/子,根本配不上爷爷,生个儿子竟然抖起来了。呵!等着爷爷厌弃,到时候收拾你也不迟。 王香羞辱吴文秀一番后,带着一些营养品走了。她来这一趟,本来就是为了这些营养品。家里公公虽然当官,可是现在正是困难时期,哪有什么人会送营养品,那些人自己都都吃不饱饭。要不是为了营养品,王香不会专门来看望吴文秀这个女人。 这些营养品是吴文秀娘家送来的,吴文秀几个哥哥本来就是个灵活的人,之前妹妹为了他们妥协嫁给岁数大她一倍的老男人,觉得委屈她了。现在为了补偿妹妹,更是挖空脑袋弄了三袋麦乳精和两斤红糖,把他们的私房钱都花光了,麦乳精是给婴儿喝的,红糖是给孕妇喝的。好不容易搞来的东西就被要走了大半,吴文秀却不得不给。 吴文秀恨自己不争气,当初怎么会嫁给李建国这个老匹夫。除了在家里时大面上好看,根本不顾她的感受。现在儿媳妇来抢东西,因为李建国的不表示,让王香肆无忌惮的抢夺儿子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东西。 “呜呜...呜呜呜...妈,这日子我怎么过呀!”吴文秀又哭又嚎,也不看母亲,发泄心理的不平。因为她知道母亲也没有办法,谁叫她们是自己粘上去的,现在被人看不起,怪得了哪个。她们家有没有李建国本事大,不能给她撑腰,她总在那家人面前低一头。 吴母也是心中怨恨,恨天恨地,恨他们不给女儿伸冤。恨四个儿子,恨他们当初怎么就要去打架。恨丈夫恨自己,怎么就没大本事。最后又怪女儿是事情的起因祸端,要是当初她没被人看上,她们一家人不幸幸福福吗!最恨的还是那一家子,她们没有好好对她的女儿啊!她的女儿命苦啊!一时间竟悲从中来,感觉老了十岁。 第三章 第三章 大年初三,吴文秀出院回家。时间过去两天,之前一直不见人的丈夫终于露面。他从病房门口进来时,身后跟着秘书,旁边是李建国前妻生的大儿子。 儿媳妇规规矩矩跟在大儿子身后,已经没有那天的嚣张和厌恶表情。 李阳今天有个关乎他命运的事发生,所以没来。 李建国在进门时还和秘书说着工作上的问题,直到看见抱着孩子的吴文秀,才停止工作上的话题。 李建国对吴文秀温和一笑,抱过婴儿襁褓。对吴文秀说:“文秀,幸苦你了!你是李家的大功臣,儿子名字已经取了,叫书文。”书文,一个极具书香气的名字。 李立改名为李书文。 李书文看向抱着他的男人和父亲。他的头发有些微白,脸上有着年龄的烙印。抱着他的臂膀却很有力,没有喜悦的表情,看起来很威严,但眼神却表现出了激动与喜爱。从这个发现看出这辈子的父亲对他很喜欢,这让他微微放松,也对他有些许信任和好感。 李书文慢慢睡着了。 李建国看小儿子要睡觉,不再说话了。 李建国取“书文”这个名字,是为了让李书文--李家第二子能继承书香门第这个宏志,同时也祈愿老年得来的小儿子长大了有乃父风范。 李建国对这个小儿子是克制的,他对吴文秀这个儿子母亲不齿,认为她放/荡,嫁给他的方式让他对吴文秀的认识是--一件廉价的衣服,随时都能换。但是对于这个能证明自己老当益壮且有血缘关系的小儿子却既怜又爱,怜他--小儿子的母亲人品不好,让小儿子处于被人憎恶的现状,爱他--一亲眼看到这个儿子,就有了相互之间血缘的联系与这个儿子是李建国本人老当益壮的成果。 李建国面上不显,好像对小儿子没多大感情,实际上却是极其喜爱。与他生活良久并且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很少抱孩子。不是说除了自家孩子之外的,而是连李家的孩子都很少抱。大儿子小时候抱过,孙子却从来没有抱过,外孙也没有。这是因为参军有一个的后遗症,不喜与人接触,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大儿子是李建国他的第一个儿子,并且当时他还年轻,没有现在的喜怒不显于色。不过即使李建国脸上没有喜色,却仍然有人看出来了。那就是对他极其了解的秘 书。 秘书心里一动。看到市长抱起小公子,他就知道市长喜欢这个小公子。秘书叫张继科,跟随李市长有五六年了,他也是个军人,自然知道一些秘而不宣的军队所共有的一些精神创伤。他也不爱和人接触,看到李市长这个行为,受到一些震惊。他想以后吴无文秀可能要崛起了。至于小公子,小公子还是个孩子,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得不出结论。即使要争,也是跟第三代的李阳争,到那时他自信他能更进一步,到时与李家只有李建国李市长一个人有联系了。 若说张继科秘书是震惊,那么王香就是愤怒了。 王香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她嫉妒极了,公公怎么可以抱这个小杂/种。他可从来没抱过她儿子李阳一次,公公怎么能这么偏心。王香对这个小叔叔更加憎恨,都是吴文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错,要不是当初她上赶着扒上公公,就不会有这个小叔了,也就没人抢李建国的宠爱,以后继承 李家的就只能是她儿子李阳。 吴文秀看到丈夫李建国抱了儿子,和因为李建国抱儿子愤恨的王香,心里舒坦极了。有了儿子,以后在这个家里她一定能抬起头来。她儿子真是她的福星。 李善福对这个弟弟,既没有特别喜爱也没有太大的恶感。只是一个婴儿罢了,比他儿子都小,碍不着他。 李善福帮着收拾行李。有弟弟的婴儿尿布,有吴文秀娘家后来补得营养品吃剩的零零碎碎的食物,还有一些衣服,王香看到李善福让他帮忙的眼色,很不愿意过去。心里抗拒,但碍于公公在,不敢发脾气,只能帮忙。 张继科拿着大部分的行李,李建国抱着李书文,和其他人一起走出医院。医院前有李建国任职副市长配的小汽车,一辆桑塔纳。张继科坐到驾驶座,李建国坐在副驾驶座,吴文秀和李善福夫妇都坐在后座,汽车启动,向政府大院驶去。 李家住在市委大院里的一栋小二层楼房。两层楼房外墙是红砖色墙砖,房屋前有一个小菜园,还种了几颗果树。冬天叶子都掉光了,看不太出什么品种。园子里种着冬季蔬菜,大部分是萝卜和卷心菜,剩下的地分散种一些葱。 汽车在房子门前停好,几人相继下车,走进大门,就可以看到客厅有一些拜年的客人还没走,有大人有小孩,叽叽喳喳。李阳和姑姑们一起接待客人,说是一起接待,实际上因为李阳是小孩,他也不用和客人们说什么客套话,只用坐在沙发上装乖就可以了。特别的是李阳在观察一个小孩的行为。他视线偷偷的追逐一个男孩,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实际上这个大厅里的人都在悄悄的注意着他,毕竟他可是市长的孙子,那些人想了解市长的家庭,现在自然会特别注意他唯一的孙子。 看到李阳奇异的行为也只以为他想使小孩子的坏,都报之一笑。 李阳之所以这么做,是要看“那件事”会不会发生。 随着李建国进门,客厅的人都上前与李建国打招呼。李阳也收回注视的目光,走到李建国面前,喊道“爷爷,你回来啦!”。李阳表情羞涩,规规矩矩的和李建国问好。即使知道后来李建国会倒台,可是李阳依然不敢放肆。 李阳很怕这个爷爷,也很崇拜爷爷。他可是知道李建国退休前已经官拜s市书记,要不是站错队,中央都能去,这种人是强大的。李建国即使后来退休,修身养性,依然是个有品质的老头。李阳对这种人生态度和智慧很向往,他现在就是要以李建国为目标,凭借先知先觉的能力达到这种人生高度,甚至更高。他自信他不会犯李建国这种大错,他可是要成为比李建国还强的男人。 家里还在招待客人的姑娘是李建国两个最小的双胞胎女儿。弟弟的出生,让她们不是最小的了。 李建国对两个女儿不是很看重,物质上虽然不歧视,却没有对她们抱有期望。根本不理会她们的心里,对她们只有联姻嫁出去再帮助家里这种想法,把她们当作家庭财产。 李家最高辈分的是李建国,妻子吴文秀,有一任前妻,八年前就死了。现任妻子是1955年五年前嫁到这个家里的,生有一子李书文。前妻生了四个孩子,大儿子李善福,大女儿李慧琴,双胞胎小女儿李慧霞李慧英,李善福妻子王香,李善福儿子李阳。李建国今年45,李善福26,李慧琴22,双胞胎16。李慧琴在两年前嫁人,现育有一子。双胞胎还在双胞胎还在上初三。 李慧霞和李惠英这对双胞胎是家里小女儿,并且长得漂亮,父亲又是高官,平时备受吹捧。 男人喜爱和想取她们,女人嫉妒她们。和她们家庭相差小的嫉妒她们的美貌,和她们一样美貌的嫉妒她们的家庭,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连大嫂王香也对她们面上和气,背地里却在外面说她们的坏话。 两姐妹出生于高干家庭,李慧霞和李惠英却不是完全相同的。李慧霞不止于身份美貌,想做一名爸爸那样的高官,她有野心,有靠山,虽然父亲不会全力支持她,但是仍然能大学毕业主动分配到政府体系,再一步步往上爬,李慧霞对权利很渴望。那种随意操控别人,使唤别人的感觉让她上瘾。 李惠英却心思比较简单,虽然也想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但是通过的途径与姐姐不同。她想嫁一个有前途有本事的男人,在依靠家里父亲的身份,帮丈夫一把,然后就可以成为贵妇人。所以她的梦想是披上凤冠霞帔嫁给一个能让她身上有诰命的男人,然后生活滋润美好,别人都羡慕她。这个过程中她也不用自己出马,通过父亲的势力和男人的努力就能达到,不像姐姐李慧霞那么折腾,要知道想达成姐姐李慧霞那种目标,需要牺牲很多,等将来姐姐李慧霞变成男人婆就知道那条路不好走了,不过对姐姐李慧英还是很羡慕的,她姐姐自己去拼,真是新时代女性,但还是不敢苟同。 李慧霞和李惠英因为双胞胎的原因,很有一些心意和身意相同。比如一个人生病,另一个人虽然不会病,但是却有病的萎靡;一个人高兴,另一个人也会不由自主的从心中发出喜悦。 她们两个互相有矛盾,但是在深闺时,她们还是单纯友爱的好姐妹。此时,她们不会想到,人心这个小妖精的复杂。 从进门起李建国就小心翼翼的护着小儿子,看到这么多人来大声打招呼和贺喜新春,脸色有些黑了。张继科秘书赶紧高声到“各位让一让,今天市长夫人和小公子出院,现在刚回家,有些累了。各位体谅体谅,先让她们母子休息好。见谅了各位!” 李建国脸色这才好起来,心里对张秘书有些赞赏,想着以后能提拔一下张秘书。李建国也不看别人,低头看向小儿子。果然,眼睛睁开醒了,心里顿时愤怒了。你们吵醒他了。 李书文听见大声说话声时被迫从睡梦中醒来,刚想大哭,可是感受到抱着他的人身上的愤怒又一激灵,从模糊中清醒,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看向抱他的人,还是爸爸呀!爸爸怎么呢? 李建国这个爸爸本来为吵醒儿子的聒噪感到愤怒的,就看到儿子睁得大大的眼睛,顿时为他可爱的模样乐了。 儿子真可爱,李建国想。 儿子的眼睛真大真好看,嘿嘿! 第四章 众人在客厅坐定。李建国首先开口:“文秀把孩子抱去休息吧,慧霞和惠英去看看你弟弟,看的时候不要吵醒他。” 看着双胞胎小女儿对小儿子渴望的目光,李建国也不为难两小姐妹,就应下她们的目光,可惜理建国不知道两姐妹中有人对小儿子有阴谋t(-_-t)。 慧霞惠英两姐妹高兴的答应了。相似的漂亮小脸神采飞扬,神情满足,让众人对她们更有好感。感叹到,李家真是会养女儿,很羡慕李建国。还有人想把她们其中一个娶回家,不管做媳妇或者儿媳妇都是良配啊。 两姐妹虽然对继母吴文秀不喜,经常漠视无文秀,但是对小弟弟还是比较好奇的。 现在也没有发生弟弟威胁她们地位的事情,作为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慧霞和惠英对李书文有一股天然的亲近,虽然比不上亲大哥和侄儿,但是和吴文秀相比肯定不同。 走着走着,前后拉开距离,姐妹两说着私房话。 “姐姐,弟弟眼睛好大,皮肤好白好嫩哦,好可爱。”说着脸上梦幻一笑,苗条的身子左右摇摆,裙子微晃,凸显小蛮腰和发育良好的身材,白裙子更衬得李惠英清纯动人,美丽非凡。 “哼!长得像他妈一样,一点不像爸爸。”姐姐李慧霞即使和妹妹长得很像,但是却喜穿裤子和上衣,此时她阴沉着脸,身姿挺拔,别具一番风情,而且威仪初现。 “可是姐姐,弟弟眼睛是很大啊,眼睛又圆又黑。不过确实不像爸爸,还有也不像阳阳哎!比阳阳好看多了”想到这里,惠英也不高兴了,觉得果然是像吴文秀让人不喜,比李家长孙好看也让人不喜。她一向甜美的脸沉下来,和姐姐李慧霞颇为相似,只是前后变脸让她多几分狡诈。 “傻妹妹,现在知道了。弟弟是爸爸的老来子,又长得讨喜。将来爸爸一定会更喜欢他,不喜欢我和你了,也不喜欢阳阳了。爸爸的宠爱一定会被他抢走。”李慧霞的脸色终于好看几分,看起来颇为沉稳,让妹妹信服。 “姐姐,那我们怎么办呀!难道要......”李惠英微微摇头,做出一番怕怕的模样,好像是说自己不得已而为之,自己被逼无赖。 “呵!傻妹妹,父亲现在肯定更相信我们。只要让他顶上不详或者性格不好不堪教养的名声......,到时候自然是阳阳赢,我们也会跟着得利。”李慧霞低声对妹妹说到,脸上带出阴险。 “姐姐果然聪明,只要把李书文对付了,还怕什么吴文秀啊!”李惠英露出松一口气状,脸上带着甜美放松的笑容。 两姐妹手牵手快步跟上继母,裙波摇曳,神情温婉,真是一对漂亮善良的姐妹花呀! --------------- --------------- 一年后。 1961年,大年初一。 李书文悠悠转醒,一岁的书文宝宝长大了不少,他眼睛能看清楚东西了,甚至一个月前就可以慢走几步,不用人扶着。 记得第一次走路的那天,晚饭过后,李书文坐在客厅的婴儿地毯上,两个姐姐坐在长沙发上聊天,笑的花枝乱颤,清脆悦耳的笑声传遍整个客厅。温婉柔美妈妈坐在单人沙发上织李书文的毛衣,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少妇端坐图。因为李书文长得特别快,吴文秀又不愿意儿子穿大很多的衣服,她宁愿给儿子多织一些毛衣。爸爸在书房见客。李善福王香夫妻带着李阳出去溜达去了。 李书文躺在地毯上练基础体术的动作。 基础体术是由修真练体功法转化而来,法修功法需要灵根,体修则不需要。因为练体不限灵根,所以修炼基础体术不需要灵根。 修炼练体功法的境界是从后天到先天,先天到筑基,之后和法修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一样。 基础体术由练体功法简化而来,不能修炼到筑基,最多是到先天。因为末世时已经是修真的末法时代,没有多余的天地灵气的同时也没有灵石,到不了高层境界。修炼的人不需要功法,自然没人拿出不能修炼的功法来,那样只会徒惹祸害。 李书文在末世时修炼的基础体术分为低级、中级、高级,每级又有九层。幸好那时他修炼到了中级九层,正准备修炼高级炼体术,就弄了一部高级功法。 体术虽然只有三级,却有很多类型。当时李书文修炼的是刚强路线,低级和中级修的是一部名叫做盘古经的体术,该体术是残缺的功法,没有高级。 修炼盘古经,低级时炼筋练皮肉,让筋脉更加柔韧,皮肉结实。到了中级就要配合战技练习,有强大的招式,就有杀伤力,就能在海里像两栖动物一样自行呼吸,对适应环境很有帮助,并且有了与海怪一战的能力。 修炼体术时内外兼修--姿势辅助呼吸以产生元力,运行对应的元力路线可以使用其战技,战技有辅助和战斗之分。 李书文在末世时修炼到中级圆满,属于战斗类型,很勇猛。 那时他身形壮硕,身高,肩宽腿长倒三角八块腹肌,简直是真男人的代表。让他很怀恋啊! 李书文得到的那部高级功法是越女经!越女经名字很娘,越女经却不是只有女人能修炼的。越女经是高级功法,而高级功法可以让人产生神通。神通就李书文所知道的有金木水火土、阴阳、空间、大道,威力层层递增。金木水火土是通金、通木、通水、通火、通土。阴阳是通阴阳,可走阴路,通魂。空间则是能在空间中行走,可以折叠空间,铸造空间。大道李书文却是不了解少,寥寥的都是猜想,通大道的李书文不仅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厉害的神通。 神通是个人所特有的,一般修到高级都会有神通,但能力产生初始却有弱有强。 修习高级功法产生的神通类型不会因为功法变化,功法只能让神通偏向战斗或辅助,像盘古经如果有高级,修炼盘古经,神通就会偏向盘古--力之所在。 越女修剑,李书文修习越女经也是主战斗类。 李书文现在修炼的就是越女经低级,上上辈子他原本也是想要修练低中高连续的功法,只是低级功法修行也由不得他。 那时在孤儿院,功法都是到功法院直接选择低级功法,免费功法一般都是残缺的,他运气不好选到残缺功法。这不过是高层控制平民的其中一个做法罢了。 越女经在买的时候,李书文出于心底的渴望就买了全部,之后却是用上了。上辈子时李书文就修炼过越女经,现在想要修炼也就有了经验。越女经在上辈子时让李书文得到了阴阳神通。阴阳引鬼怪,走阴路。 李书文躺在毯子上,修炼低级越女经第一重第一个动作,由于他现在是个婴儿,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都不会被人发现怪异之处,反而会觉得婴儿真可爱。 随着断断续续有节奏的呼吸,李书文一顿,一股热流在身体里产生了。这就是元力,能让身体清洁除杂质。身上沾满了黏黏的汗液,李书文不由自主的就想找到妈妈,让妈妈帮他洗澡澡。 “妈妈!妈妈!宝宝要洗澡澡,妈妈帮宝宝洗澡澡。”李书文带着哭腔的说,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蹒跚的向吴文秀方向走去。 吴文秀仿佛有独特的顺风耳,李书文一说话,她就开始倾听。听到儿子的声音时,本来感觉很好玩,想笑,但是当她抬头望向他的儿子,一瞬间眼泪就流出来了,她的乖儿啊!居然会自己走路。妈妈好高兴啊! “呜呜...宝宝!”吴文秀起身将半成品毛衣随手丢到旁边,也不管珍贵的毛衣,现在还有什么比她儿子会自己走路重要啊! 吴文秀一步一步走到儿子面前,不顾儿子满身的汗水,抱起儿子,离开客厅。她现在要去给儿子换衣服,儿子穿着衣服会不舒服呢!至于儿子说的洗澡,那是什么?妈妈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李书文见吴文秀只顾着哭也不再强调洗澡了,先忍忍,就让妈妈高兴一下吧! 至于告诉其他人,蠢妈妈表示儿子最重要。 而在客厅的两人,这会儿也被惊到了。 弟弟会走路了,要告诉爸爸/弟弟会走路了,要告诉爸爸。两人同时想到。 李慧霞和李惠英同时并肩向书房走去,在门口平息了些心情。现在两人都冷静下来了,爸爸正在会客到底应不应该敲门呢?两人从小就被教育不能随便进书房。书房没有人则不能进,有人在,也要敲门。 就在她们犹豫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张秘书稍稍打开一点门缝。姐妹两响亮的高跟鞋声早就扰了书房里的李建国,只等着她们敲门,再顺理成章的训斥一遍两个女儿。可是等了一会,见她们还没进来,这才阴沉着脸让张秘书去问一问。 “慧霞惠英,你们站在门口,是有事找市长吗?”张继科笑眯眯的说,可不能把小姐妹吓着。 看到张秘书把门打开,李慧霞和李惠英赶紧说道:“是弟弟能自己站起来走路了,阿姨把弟弟抱到房里去了。”张秘书可是爸爸身边的红人,姐妹两也不敢不礼貌,也不拖拉。两姐妹同时说出来弟弟自己站起来走路的事,至于后面一句那就是上阿姨的眼药。谁让阿姨与她们利益冲突。 第五章 第五章 张秘书听见这个消息也很吃惊!小公子能自己站起来走路啦! 张继科也不理会姐妹俩了,这个让人喜悦的好消息应该赶快告诉市长,让李市长高兴高兴。 张秘书转身急匆匆的走进书房,李慧霞和李慧英跟在后面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个小型会议室,为外书房。会议室是长桌配六张座椅,长桌两旁各有两张楠木木制靠背椅,其色有光泽,呈浅暖黄。而两头则是带扶手的紫檀老木靠背太师椅,散发出檀香,让议会地变得高雅。桌子上铺着白色花纹蕾丝边的垂地桌布。会议室不使用时保姆会把椅子置于桌下,整洁有序。但会议室并不单调,虽然墙上没有书画,但是头上有垂坠欧式烛台水晶吊灯,晕黄的灯光照耀在脸上,让人的表情变得莫测起来。 走过外书房,再进一道门,就到了内书房。这里可以是亲近的人谈话的地方,可以是上下属密谈的地方,可以是父子教授功课的地方,也可以是主人思考沉默和学习工作的地方。 现在李建国在这里接待一个下属,下属来告诉李建国一个消息,下属看见张秘书引进来的人就对李建国说到“市长,事情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李建国下属拉开座椅,站起来,向李建国微微鞠躬。下属是一个较高个子有着啤酒肚的人,他站的很笔直,很有气势,看来是一个当过兵的人。下属其貌不扬,在转身与李慧霞和李慧英擦肩而过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他想那件事那个女孩可能有的闹了! 李慧霞和李慧英跟在张秘书后面进来,也不敢随便看。见到爸爸阴沉的脸色,俩人都闭紧嘴巴,低头,刘海遮住眼睛才不那么紧张,双手握在一起,紧捏成拳。俩姐妹很怕生气的爸爸。 张秘书见李慧霞和李慧英低头不语,只好自己开口,“市长,慧霞慧英是有小公子的事告诉你,小公子能自己走路啦!”张继科略大声的说。 李建国听张秘书替小女儿门辩解,就脸色正常了些,现在听到了儿子会自己走路了更是喜不自胜,连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身体轻快,他感觉他年轻了10岁。 “好!好!好!”李建国连说三个好。 李建国从座椅上站起来,“书文自己走路,他没摔着吧!”李建国从书房边往外走,边问女儿。 他绕过书桌和另外三人,带头走出书房。张秘书和李慧霞李慧英跟着他往外走,他们在李建国身后两步远处走着,这样既不会过于亲近也不会过于疏远。 从书房走出来慧霞回答道:“爸爸,弟弟很好,没有摔着。” 李慧霞瞪了一眼妹妹,看她不敢开口的沉默样,既恨铁不成钢,有有些心疼她。爸爸只知道关系那个弟弟,也不关心她们姐妹,爸爸不可能没看见妹妹可怜惊恐的模样。 李慧英对姐姐送去感激的目光,她眼睛含泪,梨花落雨的美丽容颜,让张秘书也很心疼,慧英真是善良可爱。他不禁对小公子有些厌恶,对市长也有些责怪。 李慧霞看见妹妹那没出息的模样,觉得她应该给妹妹树立好榜样。她抬头挺胸,步伐从容起来,蓝色碎花蕾丝裙摇曳成优美的弧度,双手交握,目视前方,脸上挂着精致的微笑,即使不喜欢她的人也不会否认现在的她很美。 李慧英看到姐姐这样时却不能体会她的心意,她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对这样美好的姐姐很羡慕但是更嫉妒,怎么能有和她长得一样漂亮有有气质的女人,这样不是就把她给比下去了吗?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呢?一点都不顾她的感受。 她不能被比下去,李慧英昂首挺胸,双手自然下垂,走路带着跳跃感,很显纯真。腰肢轻轻扭转,胸/部颤颤,穿着高跟鞋让身材比例完美,这样的她已有女人之丰满妩媚。清纯与妩媚结合,很吸引男性的目光,刚才偷瞄李慧霞的张秘书重新被吸引过来,让李慧英稍稍得意,笑的更加甜美。 李慧霞见妹妹恢复了神采飞扬的模样,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走到李书文的婴儿房,屋内自然明亮,到处是活泼的色调。带着栏杆的婴儿摇篮放在房间中央,窗户开在房间靠墙的地方,即使太阳照射进来也不会让婴儿床内的宝宝难受。木制的婴儿摇篮可以轻轻摇摆,既让婴儿舒适,也能解放大人们的双手。房间里还有一些木制的柜子,都是没有香味的小叶紫檀,这些小叶紫檀木是李建国特地为小儿子寻来的,都承载者父亲慢慢的爱。 房间里除了婴儿床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可以做的东西。李书文睡觉时在父母房里,白天才在婴儿房玩耍休息,不过不管在哪里,妈妈都会陪在他身边,李书文是个幸福的小宝贝。 妈妈带着李书文去换完干净衣服就回到婴儿房,正好和他们一行人碰头。 李书文被妈妈用热水擦干净身体身体,顺便换一身衣裳就被吴文秀抱着回房。在李书文擦身体的时候,吴文秀就洗了脸。她儿子虽然只有一岁,可是也已经懂事了,刚才看见妈妈哭,就用他的小手给妈妈抹眼泪。 “妈妈不哭,妈妈不要哭了!”李书文见妈妈不听他的话有些无奈的命令到。要知道李书文虽然行为婴儿化,但是却经历过两世人生,生活的顺畅让他不用勉强自己,自然就有些固执的脾气,现在妈妈不听他的话,他就想命令妈妈不要哭,一瞬间,这个婴儿倒有些气势。 现在他已经修炼入门了,身上带着元力。刚突破还没来得及稳固,就被妈妈抱去洗澡,导致气息就有几分外露,元力带动空气加剧流动,让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和室外寒冬腊月一样冷。 吴文秀被冷的一哆嗦,脸都变形了,再没有哭美人的美丽形象了。 吴文秀用毛巾包紧儿子,给自己洗个脸,就帮儿子把衣服穿好。吩咐佣人李阿姨将水倒掉,特别叮嘱儿子的衣服要好好洗,洗干净。 抱着儿子一出洗澡间,温度就正常了。 吴文秀虽然隐约感受到一点变化,但是现在有更要紧的事,也就没有深想,只是放在心底。 吴文秀在婴儿房门口时就看到了继女和丈夫还有不离李建国的张秘书,吴文秀觉得张秘书与丈夫的感情比他们夫妇的感情还要好,要是吴文秀知道男男*,她一定能联想一堆cp。 李书文本来被妈妈抱在怀里,进门就看见了房里的爸爸,他急不可耐的伸出小手臂张开小手,白嫩藕节似的小手臂和肉肉的小手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喜爱非常。 “爸爸,爸爸!快接住宝宝,嘻嘻...” 李书文上辈子看到的都是瘦弱美男子,今生看到这么个壮硕英武的男子,还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们之间有着天性的父子情,李书文对爸爸自然是喜爱依赖他,并且在当李建国儿子的这一年里,衣食住行多方面依赖他。而李建国也不负所望,每次李书文的要求都能完成。在连他亲妈都认为他豪奢的时候,只有爸爸什么都依着他,还说“我既然有能力让儿子更高兴,为什么要克制。” 现在李建国已经俨然是一个傻爸爸,哪有什么克制,简直把李书文当他心肝肉。 李建国从见到儿子就忘记一切,心里只有儿子。看着儿子主动伸出手,心里得意非常,自然的伸出那双化为绕指柔的铁臂,将儿子抱过来,响亮的亲在儿子的小脸上。 一岁的李书文,有一双自带眼线且弧度优雅的丹凤眼,眼仁黑而透,能反射出强烈的光芒。现在他欣喜的叫着爸爸,眼神明亮,神情快乐,明眸皓齿,带着强烈的喜悦的一团小粉团扑向爸爸,萌的肝颤,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替代李建国--亲吻宝宝的脸颊。 “唉,儿子!” 大家现在对李建国如此亲近李书文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在这一年里,他们父子两个经常玩亲亲游戏,李建国有多溺爱李书文,他们也都有数,就连李慧霞和李慧英这对双胞胎姐妹都都放弃了当初养坏弟弟性情的想法了,觉得她们不必做什么,李书文的根都烂了。在这个崇尚无产阶级和勤劳俭朴的时代,这个豪奢的李书文早晚要出事,甚至吴文秀也以为李建国要把她儿子养废,只是吴文秀现在也没有办法改变李建国的做法,她还计划着等李书文大点了在狠狠的约束他,只是吴文秀不知道,李书文是有着成人思想和完整的道德观的人,她改变不了他,这也预示了吴文秀以后对儿子的判断的无能为力。 李慧霞和李慧英看着眼前这幕,心里刺痛,爸爸真偏心。 “爸爸,快把弟弟放下来,弟弟会走路啦!”李慧英酸楚的说。 李书文顿时感受到了一股酸气,他趴在爸爸的怀里,眼睛闭合,根本不想理两个姐姐,直接沉沉的睡了过去,李书文想趁着现在睡一会,晚上再将体术巩固练习一下。 李书文是睡过去了,李慧英却是觉得被伤了脸面,尴尬极了,她低下头,僵硬了身体,两只纤细的手扯着裙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极度怨恨的往李书文方向看了一眼。 李建国将儿子抱到婴儿摇篮里,看着儿子的睡容,心里跟着平静下来,大手轻轻摇晃摇篮,哼着小曲,让李书文睡的更加沉。 --------- 李书文停止回忆。 李书文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呆,用肉肉的小手揉揉眼睛,就慢慢爬起来。 李书文体术低级第一层第一个动作在这段时间被他巩固,这使他身体柔韧性增强,从摇篮里站起来趴在栏杆上这个动作已经非常熟练了。 第六章 冬天的早晨是灰蒙蒙的一片,在李书文的婴儿房里,还点着电灯,电灯散发出暖暖的灯光,房间里静悄悄的。 李书文扶着婴儿床栏杆注视着窗外,窗外的天空中有着暖红色的朝霞,似马、似树、似河、似笑脸。 李书文定定的盯着天空,不知时间流逝,终于一道旁人看不到的紫光从东方射出,李书文趁着这个时刻做出第二个动作。吸气呼气,时间有长有短,将紫气吸收一束这里来,大部分被他吸收了,小部分散开到空气中,这部分散开的紫气却是让这栋房子里的人呼吸间受益。 吸收东来紫气这种方法还是上一世他退隐山林练功时偶然发现的,紫光中含有比环境中多十几倍的元力和一种神秘的物质。 元力能快速提高修炼速度,神秘物质刚开始根本不惹人注意,还是后来他发现吸收紫气能让修炼越发顺畅才猜测出神秘物质的功效。 神秘物质居然能洗刷人体从出生时就固定的资质,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之后只要是晴天,他都要吸收一束紫气,有时候天气不好还会到天气好的去处去吸收,修炼孜孜不殆,达到体术高级,这才能维持身体机能,活到150岁。 紫气东来,李书文沐浴在这舒适的环境中,做着第二个动作。此时他疼得面目狰狞,汗如雨下,眼睛眨动,仍然一鼓作气的冲击第二个动作。 这时紫气慢慢消散,这个动作还差一点,一点点,就差一点了,坚持一下,李书文,你一定可以的,给自己打着气,支撑着呼吸节奏和姿势不乱......终于坚持下来了,第二个动作完成了。 李书文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再将衣服里包裹的大毛巾扯出来,大毛巾是一块纯绿色的有绒毛浴巾,差不多都湿透了,只有一些折叠的地方有小块干的,把毛巾扔到篓子里,等一下佣人打扫的时候会拿去洗。 李书文整理好自己,再一次趴在栏杆上,看房中另一个人。 大侄子李阳坐在地毯上看书,他穿着幼儿版的军大衣,军绿色的长版棉袄,齐脚踝,他呈坐莲式盘着双腿时衣摆散开时,灯光照在他身上,光影交错,很有范。 李书文看看李阳那有范的身姿,再看看自己一层层毛线衣、棉袄、外套包裹着的臃肿身材,很郁闷。 眼不见为净。 李书文扭头搜寻妈妈的身影,四处看过,没见着人,妈妈不在房里。他静下心仔细倾听,四周静悄悄的,看来妈妈不在附近。李书文想下床(摇篮),在摇篮里动一动,摇篮就会摇晃,所以在摇篮里必须躺着或坐趴。 他想洗澡。 李阳容貌长得很像父亲李善福,而李善福的四方脸和大块头身材让人下意识的以为他憨厚真诚。并且李阳每天充足的营养让他长成一副虎头虎脑的壮壮模样,他身高比同龄儿童要高五六厘米。 李阳能有强壮的身体是他坚持每天锻炼的结果,因为前世身体不好所以现在很爱护自己身体,每天早晨和爷爷爸爸一起跑步。从家门口出发,绕着市委大院跑上一圈。现在的他每天都精力充沛。 李阳这种坚持的行为心态让每个知道的人都说这个小孩儿即使不借助家族的资源将来也一定能出人头地,更何况有一个好家世,成才的几率更大了。 李阳看书看的脖子酸,抬头活动颈脖,将头往四面转转,嘿!小叔叔醒了。 李阳起身到摇篮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汗臭味儿,不过即使如此仍然当作没闻到的捏了捏小孩晶莹剔透的小鼻子,微笑着看向小孩,揶揄的说“小叔叔,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小叔叔知道自己今天要抓周,所以才起的这么早。”。要知道以往李书文是家里起的最晚的一个。 李阳他闻着汗臭味,还得忍住对李书文笑着,真的很痛苦。现在忍耐这种情况,是他有一点小心思----其一是今天李书文周岁,不能发火,要不然李书文会去告状。李书文受到反抗不了的对待都会对李建国告状,他觉得这样是最让人快速解气和最简单的办法。其二则是李书文这样出去李书文自己丢脸,更加不可能提醒他。其三是维持懂事的形象和刷李书文的好感,让李书文喜欢他,对他有利无害。 “别捏我的鼻子”李书文将身体向后倾,将捏痛的鼻子从小侄儿手指下救下来,他揉一揉捏红的鼻头,擦一擦婴儿发达泪腺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泪,眨一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随之粘上泪水,连眼眶和眼尾都变成粉色,整张小脸美貌姝丽,此时李书文绝色容貌露出冰山一角。 李书文不想和李阳纠缠,也没兴趣知道李阳的想法,因为他现在有爸爸这个靠山,只要他是爸爸心爱的儿子,自然能不惧家里其他人,合理范围内都随自己高兴。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只要珍惜当下--当下时就要过的开心,到需要学习时就努力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了解社会规则、融入社会加上一定的好运气和家世就一定能成为人上人,这就是李书文的人生态度。 “妈妈~~妈妈” 李书文不理会李阳的逗弄,直接喊妈妈过来帮忙。 楼下客厅里今天特地装饰了一番,客厅里供着祭过祖的香和蜡烛、酒水、果盘,□□像挂在墙上,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些客人,这些大人和小孩分散在客厅里各个位置。 李建国在书房和几个长时间分离的亲戚友人说话。 其中有一对母女最特别。她们坐在外书房的椅子上,应该是想在等里面李建国见完其他人,她们再进去。 这对母女很漂亮,年长的少妇头发顺滑黑亮,头发尾稍垂落到臀部。双腿并拢小腿倾斜的端坐在椅子上,她背靠椅背,腰部挺直,歪头和旁边的女儿说话。 “妍妍,你等一下见到李叔叔,就按我说的去做,让李叔叔怜惜你,你就能留下。到时候就有漂亮的大房子住,好看的新裙子穿,名贵的首饰戴,也能请班上同学到李叔叔家玩。李叔叔家的女儿都快要嫁人了,没人跟你争,以后你长大了,凭借你爸爸跟李叔叔的战友关系,他肯定能给你找个好丈夫,找个爱你的人。肯定能得到好生活的,呜呜~~妍妍宝贝,妈妈知道你恨妈妈,恨妈妈丢下你嫁人,可是妈妈嫁给爸爸过得很痛苦,妈妈也想被人爱想要人陪着过以后的生活,妈妈不想做寡妇,是妈妈没用,没有勇气一个人养你长大,妍妍呜呜~~妈妈错了!” 少妇叮嘱着叮嘱着就抽噎起来,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是一个软弱的人。 和少妇说话的女孩坐在少妇旁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目光中透着恨意。恨妈妈软弱,在生了她以后对她漠不关心,整天伤春悲秋,在丈夫死后就要把她这个拖油瓶送走,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她讨厌死妈妈了,妈妈是坏蛋。 如果真是一个六岁被迫离开妈妈的女儿,即使那个妈妈对女儿不上心,小女孩也一定会哭着这么责备妈妈,发泄心中的不满,遮掩心里的伤痛。毕竟她还太小了,不懂妈妈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妈妈不喜欢她,只会在心中惶恐,是她令人讨厌了吗? 可惜如今那个小女孩由长大成人的女人替换了,她已经经历过妈妈说的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可是长大的小女孩并不幸福,也没有和最爱的人结婚,没有一直幸福下去,她的人生一直都是个悲剧。 就在刚才,年老的张妍取代了幼年的张妍。 张妍死了,张妍在这个人人都能吃饱饭的年代里过劳死了,极具讽刺。她小时候6岁前一直都是有妈生没妈养的状态,因为爸爸是个军人,总是忙,总是不回家,总是见不到面,自然生活中就只有妈妈了。 她依赖着妈妈,可是妈妈因为和爸爸聚少离多,这样的生活和以前憧憬的嫁给军人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她受不了了,怨恨着张父,连带张妍也被讨厌。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张妍也变得自卑、阴险、独占欲强和爱哭。 之后,张妍按妈妈的意愿住进李家。 她进了李家,被李建国交给吴文秀抚养。吴文秀没有自己的孩子,按理说对张妍很喜爱才是,可是吴文秀在抚养张妍这个问题上却和李建国杠上了。吴文秀坚定的认为她会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如果养了张妍,给张妍费心思,以后生了孩子就是对亲生孩子不公平,所以吴文秀不愿意养张妍。 虽然吴文秀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妥协了,但是这个事还是给了张妍伤害,让张妍对吴文秀有了排斥心理,之后很轻易的被王香笼络去,和王香一起对付吴文秀,甚至害的吴文秀流产不能生孩子,而自从吴文秀知道这件事就对张妍冷了心,放弃了张妍,不在管她,毕竟流产事件发生前不管张妍怎么对付她,吴文秀该管的都会管。 张妍被吴文秀放弃了之后,王香就不再笼络张妍了,毕竟张妍唯一的用处已经利用完了,当不能再起到伤害无文秀的作用,就被王香厌弃,连在李家的待遇都变差了。 1961年,张妍六岁,住进李家;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张妍十一岁;1971年,张妍十六岁,下乡;1978年,李家倒台,张妍二十三岁,第一次高考没考上,第二次也没考上;1980年,以和下乡所在村的村长大龄儿子结婚为代价得到介绍信回城,再没和刚结婚的丈夫联系。 之后,张妍虽然回了李家,却被王香赶出来,到外面闯荡,等有些名堂却被渣男骗钱骗人,最后张妍消沉了,在外流浪却又被卖到大山里,逃出来就疯了,再就一直当拾荒人到临终。 张妍此时回忆完自己的一生,发现她即使被幸运眷顾,也依然不得善终。可当她重新回到六岁,却是又被幸运眷顾,这次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要有仇报仇的会出人样来。 第七章 张妍坐在几十年没见过面的妈妈旁边,即使她心理成熟,依然受到了身体的影响,恨意涌现,控制不住的眼睛发红。那些原本遗落在记忆深处的感情,统统出现。记忆中有妈妈离开时的留恋,有妈妈丢下她再婚时的恨意,有被吴文秀不要时对她的想念委屈,有......最后是死亡时的不能见妈妈最后一面的遗憾,那么多那么多的情感。 等张妍终于将小张妍的恨意压下去,留下来的都是汹涌情绪引起的心痛和泪水。 她站起来扑进妈妈怀里,张开双手连人带椅子抱住。这是她后半生几十年都没见过面的妈妈,生病时会想着她,结婚时会想着她的妈妈呀!她不想和她分开。 “妈妈~~呜呜~呜~妈妈,你别把我丢在李叔叔家里好不好~好不好。”张妍带着微弱的希望说到,如果能直接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以她预知的能力一定能过的很好。 即使知道希望微弱,可还是问出了那句前世赌气而没有说出口的话,希望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 “妍妍~~呜呜~~妍妍...妈妈也舍不得你,可是妈妈答应过杨叔叔会和他结婚。虽然妈妈不方便来看你,但是杨叔叔家妈妈可以告诉你,妍妍知道妈妈的地址,你就可以去看妈妈。” “骗子~~骗子~~呜呜...,妈妈是个大骗子,根本...”呜呜...,妈妈是个大骗子,前世那么小的我一直当宝贝留着的地址根本就是假的,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孩子对妈妈的执着,即使是口述的含糊不清的地址,我依然一户一户的把可能的人家都问过,哇哇~~哇啊!大骗子妈妈。 少妇看着哭的凄惨的女儿,听女儿说她是个骗子时心里一顿,精神就不稳,也就没有听清女儿后面的话,只想着难道有人将她瞒着女儿的事告诉女儿了,她心跳加速,脸色变得苍白,她的病犯了。可惜现在她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听见女儿的话,惊吓之下说出了一句让张妍脸色但变的话。 “妍妍别怕,别伤心,妈妈的病一点都不严重,如果” “妈妈!你病了,你得了什么病,你怎么不告诉我”张妍惊愕的打断妈妈的话,抬头质问道。 张妍听见妈妈说她病了时是有些惊愕的,不过仔细看一看妈妈的脸,妈妈居然这么瘦,脸色也很苍白,记忆中狭长的妩媚的大眼睛现在看确实有些吓人,青灰色的肤色中的大眼睛有着惊恐,她在惊恐什么?是惊恐病情还是惊恐我知道了她生病。这么想,前世找不到妈妈,会不会是...。张妍重生后再以女儿的视角就发现了前世不知道的事情。 “呜啊~~妈妈,你别骗妍妍了,都是妍妍不好,是妍妍错怪了妈妈” “好妍妍...乖妍妍...乖乖的,好吗?妍妍,妈妈有些难受。”少妇抱着女儿安静下来的身子,平静一下心情,既然女儿什么都知道了,那就不好隐瞒她的病情了。 少妇名叫许月亭,七年前嫁给张妍爸爸张志军,张志军是个大龄二婚男军人,参军了很多年。 张志军很爱许月亭,知道许月亭有心脏病也要娶她。不说许月亭只是轻微的心悸,不影响生孩子,更不影响生活,即使许月亭得的病影响生活和生子,以不要后代的代价张志军也要娶她。面对张志军坚定的态度,张志军家人自然是妥协了。许月亭就嫁给了张志军。 只是有一句话叫此事两难全。张志军要养妻儿,给妻子女儿优越的生活,计划着结婚之后拼几年级别上去了,转正找个工资高的好工作。可惜他向优越的生活奋进迈步,家庭就顾不上了,许月亭本来结婚前病的不重,可是结婚后生女儿让她病情加重。这种病静养几年营养充足也能养好,再说张志军给她请了个保姆。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张志军不在家,婆家更不待见许月亭,娘家人又都没了,家里只有小小的女儿和一个弱女子,本来有个保姆能轻松些,可惜张志军当兵可能很行,看人就不行了,这个保姆是由张志军母亲找的远房亲戚。远房亲戚见许月亭不被婆婆待见,也没有娘家人撑腰。家里没人能降住她,就自作主张的去服侍金主--许月亭的婆婆去了,婆婆也乐意,谁让张志军一结婚就把工资给儿媳妇把着,自然要为难许月亭这个儿媳妇了,自古婆媳两难容。 就这样,许月亭吃的不好,周围也没人关心她。身心都受创,病情加重了。随着时间的累积,小病变成大病,大病变成绝症。 现在她病得只要情绪激动就心痛,就在张志军亡奠的那天昏倒了,到医院去一看,呵!只有半年的寿命了。 许月亭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时是兴奋的,她终于可以去追随志军了。但是她还有年幼的女儿放心不下,为了让女儿拥有幸福的生活,就筛选出一个最适合张妍的家庭,那就是李家。 至于之前对张妍说的改嫁什么的,不过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 可是她不知道女儿会因为她发病时的狰狞表情认为她在发火,家里妈妈和爸爸吵架,小张妍感觉爸爸妈妈不爱她,而童年的缺爱让小张妍对这种父母与子女的感情异常碍眼,对沐浴在亲情中的孩子想要取而代之,看到温馨的场景会嫉妒到发狂。张妍渴望得到爱和关注。 许月亭回忆完整个事件,整理好思绪,就对宝贝女儿说到:“妍妍,妈妈这是得了心脏病,医生说还能活好几年呢,你不用担心妈妈,如果妈妈不在了,就没人照顾你,妈妈...妈妈只好把你送到你爸爸的战友家。” 许月亭不在说话,既然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反悔。要知道张志军母亲可等着她们母女回去蹉跎她们娘俩。 张妍听到这话就知道妈妈是铁定要把她送到李家了,李家是最好的选择,就沉默了。 这两人不再说话,终于,内书房有人出来了。 母女二人相携进入书房。 张妍牵着妈妈的手,心情因为妈妈刚才的话沮丧,难怪上辈子妈妈好像消失了一样,原来她已经不在人间,想到妈妈上辈子是因为得了绝症才会撒谎丢下她,童年妈妈厌恶的表情也是心脏病发作,就是这么多的误会才会让上辈子的张妍自卑,对妈妈就又心疼又责怪。 张妍跟着妈妈走路时头也不抬,妈妈坐下来,她就站在妈妈旁边。 内书房比外书房还要略大,进门方向左右两边都有一排老旧的木制书架。书桌摆放在左边书架前,而靠门这边则是放置一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古玩珍奇和一些小玩意。内书房很整洁,李建国每天都会自己打扫。 李建国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 许月亭未语泪先流,即使她脸色不好,却有男人欣赏的病弱美人的窈窕和及腰长发,当那穿着及脚踝的纯白旗袍领长裙的女人一摇一晃时,真真是美得让人想捧在手心了。 不过李建国美人见得多,不太受影响,只觉得许月亭因为亡夫伤心过度而瘦了,而另外一个男人张秘书则是去倒茶去了。说到张秘书--跟着李建国见识过的张继科可是阅尽千帆的男人。 李建国看着许月亭只是哭,只好先开口了。 “弟妹,志军的女儿我肯定会照看着些,但是养女儿这样大的事儿却不能答应。” 呀?李建国竟然没有答应,张妍奇怪到。要知道上辈子李建国可是直接答应了的,现在怎么没有答应,张妍抬头看向李建国。 小女孩把头抬起来,烟笼青眉,眼中含泪,欲掉未掉,玲珑翘鼻,菱形小嘴,美人尖,桃心脸,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媚意释放出来,呵!哪来的妖孽。这么个小女孩看着李建国,却是让李建国心中升起寒意,他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孩是怎么哭的,现在看着这么个刻意的表情觉得不真实。这是个心思重的小孩,李建国更不想让她住到家里来,毕竟家里可是有一个容易带坏的小儿子,对小儿子不利的因素,自然是要从身边剔除。 张妍看着成熟有魅力的李建国,总算觉得重生真实起来,至于此时她这个哭包表情她还没有意识到怪异。如果让另一个重生者看见,怕是会怀疑她。 “李叔叔,妍妍很听话的,妍妍也吃的很少。叔叔不要嫌弃妍妍好不好吗!”张妍嘟起嘴的说到。张妍想,既然她都重生了,自然会改变被动的状态,主动争取想要的一切。如果不能改变妈妈的命运,妈妈离开自己,自己可要争取李建国这个还对她有用的男人的宠爱。 李建国看着自以为是的张妍,本来想推掉,但是灵机一闪,小儿子身边一般都有人在,而且小儿子又机灵,对张妍到不用刻意防范,但是家里还有未出嫁的两个小女儿和小孙子,这个张妍可以让她们见识一下人心险恶,警醒警醒他们, 再有战友的妻女在战友刚死时提出的要求不好拒绝。 第八章 吴文秀正在楼下陪母亲说话。 吴文秀能听到李书文的声音,一楼客厅里的人自然都听到了,亲戚朋友们大都没见过李家小公子,吴文秀娘家几个嫂子也纷纷表示要见见寿星公。 吴文秀听见小儿子在叫她,就知道小儿子已经睡醒了,支使大外甥吴波去把楼上的小儿子抱下来。 吴波今年十二,对带小孩的事最是不赖烦。如果在家里他不想去还能耍赖,但是今天是在姑姑家里,平时吃的糖块点心罐头是姑姑送的,让朋友同学羡慕的玩具也是姑姑送的,对姑姑吩咐的小事就不好拒绝了。 李书文喊了几声妈妈就停了。让了李阳把他抱到地毯上,一边修炼一边等妈妈来给她洗澡。 吴波慢慢吞吞的走进房里,看着豪华的婴儿房,眼睛瞪大,也不看李书文和李阳,直直的看向玩具,不赖烦也变成了惊喜。暖暖的房间里,地上铺满了地毯,地毯上堆着玩具,有积木、音乐盒、木头□□型,居然还有子弹壳做的坦克和飞机。 “哇!居然是飞机和坦克”吴波径直向玩具方向走去,这么多玩具都是小表弟的,想到这儿,就觉得姑姑真是小气鬼,只会送一些平常的玩具,像是这么稀罕的子弹壳坦克和飞机模型怎么不送给他们家,他一定要把模型都带回去。 吴波左手捏着坦克右手拿着飞机机翼,将飞机和坦克时而对碰、时而交错,玩着坦克飞机对战,旁若无人。 “嘿!你干嘛呢?你怎么乱动小叔叔的东西”李阳一副气恼模样对吴波说到。他上前去扯吴波手中的玩具,反正李书文的东西坏了他就高兴。 俩人拉扯的模型是李建国和他的战友送给李书文的,李书文极为珍惜。让吴波玩一会还在他的忍耐范围之类,但是这样不珍惜爱护就惹他生气了,必须处罚他们俩个。 李书文拿起系在腰上的黑色小马鞭,这根鞭也是李书文的玩具,只是平时都是随身携带,没放在玩具堆里。虽然只是个玩具,但是有人惹他生气时这根鞭子就会变成武器。前世时他就用教鞭教育学生,那时他在草堂教学时教训不听话的学生就是在背上抽几鞭子,让学生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 大人们看到李书文拿着鞭子挥舞时,只当他在玩。反正他人小,力气微,鞭子拿着也不会使--李建国和吴文秀都有这样纵容的想法。既然没有危害,就不管他玩鞭子,鞭子自然好好的保留在他的身边了。 李书文将鞭子甩了个鞭花,特制的短鞭仿佛活过来了。他对着李阳的手就是一招白蛇吐信,直接打断李阳的拉力,将两人分开。而抢到模型的吴波还没来得及高兴,背上就挨了一鞭子,这是李书文直接往吴波背上抽打,他手一扬一落,一鞭子就打在肉上,好似不重,但是却极为刁钻的将鞭子打的像刮肉一样,这种打法不会伤身,却让挨鞭的人痛的死去活来。 吴波啊的一声尖叫,打断了刚才凝固的气氛。之前被打傻的李阳也回过神来了。李阳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生活一下子从都市篇变成了武侠篇,刚刚还准备破坏李书文的玩具来杀杀李书文的气焰,想着如何安慰伤心的李书文,现在就出现了一力降十会,他的小叔叔居然直接打了吴波一顿,还是用的鞭子,不是拳头。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打在手上的鞭痕还钻心地疼了,他得去找个能降住怪物的人。 李阳跑出去了。 看到李阳跑出去,李书文却是不理会,直接走到趴在地上哭嚎的吴波身边,平静的说到:“知道为什么会打你吗?”。 哭的撕心裂肺的吴波本来想耍脾气不回答的,但是一看到小表弟拿在手里的的鞭子就怂了,怂的尿裤子了。 “呜哇......,我错了,不管什么都是我的错。你别在打我了,呜啊...妈妈,我好疼啊!”吴波哭着道。 吴波被吓傻了。 看着吴波哭嚎的模样,李书文却没有心软,这样哭的人他见多了,根本不是多严重,只是因为平时娇生惯养,所以才哭的这么凄惨罢了,哼!越是这样就要多打打才改的过来。 “什么地方错了?”李书文奶声奶气的问道。 吴波本来想用大哭逃避被继续责问的命运,但是在李书文身上这个计谋显然是行不通的,被逼无奈,他只好慢慢停下哭声,去想从见到李书文到现在发生的事,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进门到现在,他玩了玩具,再和别人打架到李书文打了另外一个人,再打他。 “我知道了,是我和李阳打架,我不该和他打架,我真的知错了,表弟” 吴波心里觉得他肯定猜对了。因为从他进门起,到李书文打他之间的时间段里,他玩玩具没事,但是到和小孩拉扯时却被打了,那肯定是这件事惹怒了李书文这个小魔星,所以一定是他打架这件事做得不对李书文的胃口。现在他都认错了,也找出了错误,应该不会再被打了吧。 可惜他想到了做错的事,却想错了原因,又被抽了一鞭子。 李书文听到吴波的认错理由简直气笑了,哼!蠢货,真是愚不可及。 他又甩了吴波一鞭子,也不再说话。直接拿过吴波手旁的模型,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拿着模型仔细查看,准备找到几个伤处就再抽吴波和李阳几鞭子,当然李阳的以后再补就行了。 有两处凹陷。 正在李书文准备抽吴波的时候,李阳带的人就进来了。 吴波的妈妈最先进来。 “啊...!小波,你怎么了?”吴波的妈妈也就是吴文秀的嫂子跪坐在地毯上抱着吴波的头愤怒的问道。 “阿姨,是小叔叔拿着鞭子抽的。”李阳赶在吴波前面说到。 旁边一起来的人却是不相信,李书文今天过周岁刚满一岁,往大了说也就两岁,还是个婴儿,怎么可能甩得动鞭子。是李阳想陷害李书文还是口误,只是这样一来,那个把吴波打趴下的人是谁。 大部分的人都阴谋论了。毕竟是李阳说吴波是李文秀打的,这种对李书文有害无益的话--明显是不让众人反应过来的供认。 也有心思耿直的,认为李阳说的没错,没看到李书文身上的鞭子吗!至于年龄小的问题--年龄小只能说打的不痛,不能说没打人,趴下则是吴波他主动趴下的。 最后还是作为当事人的吴波揭晓了答案。 “是我和李阳打架,弄坏了李书文的玩具,李书文才抽了我几鞭子,不过不疼,李书文力气小根本不痛”吴波硬撑着站起来,他可不能示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李阳觉得他又白了两口舌。 原来是小孩子闹着玩啊!众人想,这倒都解释的通了。 只是还是有些懂行的人在怀疑,姚清浦就是其中一个。 姚清浦家是当兵出的头。姚清浦爷爷从师傅那里学成功夫就去参了军,凭着一手好功夫被首长挑选出来当了警卫员,后来姚爷爷步步高升,成了共和国第一代将军。大伯二伯都是从军,他父亲行三,却没有继承家训当兵,而是从政,现在任s市的某区区长。姚清浦现年12岁,他站在孩子堆中间,看着嫌疑人李书文,却不像其他人那样认为无害。作为一个从小浸淫在高手世界中的人,他能感到这个小孩的危险,那是一种直觉。 现在他想的是这个小孩是怎么这么小就有力量的?力量从哪儿来?姚清浦幽深的眸光一闪而逝。 李书文自然感受到了探究的目光,而且不止一道,但是在这些人身上他没有感受到元力,他们应该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而且当别人带着深意的眼神看着你时不能与之对视,如果与射来的目光对视--那是不打自招。他自顾自的擦玩具。 “年龄小怎么了,年龄小的人就不能恶毒,年龄小犯打人就不当回事吗?年龄小的人就不犯法妈?父母难道没教育过小孩去不能玩危险的玩具吗?”吴妈妈愤怒的说到。即使力气小,鞭子甩在身上也疼,儿子还这么小怎么能打他。 她看着吴文秀好像在说你看看你怎么当妈的,真是没教养,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 吴文秀张口想要说话,李书文就打断了她。 “妈妈...呜哇!是宝宝用小马鞭甩哥哥的,宝宝看见阳阳和表哥扯坏了我最爱的飞机和坦克,一生气就用小马鞭打他们的”李书文抬起头来,哭着酿跄的向妈妈奔去。 哦!原来都是误会呀!围观的人们这样想到。 “宝宝乖,谁让哥哥和阳阳扯坏我们宝宝最喜欢的玩具的,他们活该被打。”吴文秀抱着儿子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她的儿子这么小就被人冤枉,儿子要是有心理阴影怎么办。只是鞭子居然就能把人打得这么疼,这么危险的玩具可不能再给他了,要是不小心打到自己怎么办。她就没想过他儿子能挥得动鞭子这个事。 这时,人群分开,李建国从中走进来。 李建国一边和人打招呼一边向宝贝儿子走去,来到儿子身边把妻儿一起圈在怀里,用手摸摸儿子的头,松开手接过小儿子。看了看小儿子的脸色,他心里就有数了,臭小子分明是在装哭,怕是根本没受什么委屈。 第九章 李书文把头埋在爸爸怀里,小手握拳揪住爸爸的衬衣,也不哭了。反正他的靠山来了,自己也就不用出马了。他还等着爸爸快点弄完,好带他去洗澡呢。 李建国看着儿子缩头乌龟的模样,呵!臭小子就知道趋利避害。 周围的人也看到了李建国父子亲密的样子。李书文能拿鞭子当玩具玩只怕都是大人纵容的,照李家这个养法,这小子是要当纨绔的节奏啊。 就连知道一些底细的姚清浦,也有和众人一样的感想,觉得李书文和父亲太亲密了,儿子都当成了闺女养,还被养得性情骄纵。 “各位,这个小子是李某四十五才生下的,平时稀罕的紧,这才养得骄纵了些,今天发生小儿子用鞭子抽人的事都是我们父母的纵容,宠着他拿鞭子玩。” 在场的也都觉得李家呸宠这个儿子,议论纷纷的,说李家对儿子教育的失败,应该怎样正确的教育孩子。 不过李建国接下来却话题一转。 “不过这也是李家的家事,却是让各位看笑话了。” 这才有人心中惶恐,后悔当时跟上来看笑话。今天可是在李市长家,现在他们这种行为怕是已经惹恼了他,要是以后报复或者不喜自家怎么办。好不容易巴结上交好的关系有断裂的迹象,看来还要再多多走动。都是李阳多事,如果不是他特意下去宣传一番,也不会这么多人跟上来。不过即使心里责怪李阳,这些人面上仍然是悔恨的表情,不想在多生事端。 “客厅已经备好茶水点心,现在请同志们移驾到客厅。”张秘书为李建国一番话做了个总结。 等到众人散去,吴文秀带着吴波去看医生,李书文才开口说话。 “爸爸,我要洗澡澡。”李书文仰着头对着爸爸撒娇。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李书文,一大早上怎么弄的一身汗臭,是要去洗洗,只是在洗澡之前,要把你的宝贝鞭子先给爸爸保管着才行。”李建国沉着脸说。 对于他儿子使鞭子这个事,他也没恼,还觉得打得好,儿子都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心爱之物了,他这个当爸爸的很自豪。只是也不能让儿子太骄傲,毕竟这个世界上啊,比他爹有权有势的多的是,今天他这个爹能震慑住众人,其他人也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儿子,那以后要是来了个更有面子的大人物,儿子怎么办。只是这些话即使跟儿子说了,儿子也不理解,他就不费口舌了,却也要杀杀儿子的锐气。 李书文如果知道爸爸的想法肯定会笑话爸爸,根本不是那回事好吧!他又不是神经病,爱打人,还惹到大人物,他不过是在教训一个搞破坏的家伙罢了。 李书文可能是当老师当习惯了,看不过去就抽鞭子,心也硬,犯到他手上了就挨一顿抽。这么个不文明的方法在在古代是正常不过的,现在用也有奇效。说到犯到大人物这忧虑,作为一个幸运的家伙,总有人给他撑腰,只是过程曲折罢了。 李书文也知道现在他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鞭子肯定要上交的。只是上交鞭子这个事,操作的好可以换得一个要求,李建国刚拒绝了儿子一次,肯定不会忍心再拒绝儿子。 “爸爸,鞭子给你,快带我去洗澡。” “好好好,哈哈!书文真乖,这次的事爸爸就不追究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尽量不要自己动手,你还没有长大呢,应该找爸爸妈妈帮忙。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 李建国脸上露出了笑意,儿子真乖。儿子今天被人欺负了,要好好补偿他。 给李书文洗完澡,再把衣服穿上,就带着他下楼。今天是大年初一,亲戚朋友都忙,李家给李书文准备的抓周是在早上,中午吃席面。 等李书文被抱出来时,他头戴虎头圆帽,身穿镶毛领红色双喜绸缎小棉袄,下身着同色棉裤,脚踩虎头绣花缎面软底鞋,远远看着银光闪烁,却是衣料上绣有大片的银色暗纹。他身上透着幼儿的奶香,一双眼角上翘的丹凤眼,红润的嘴唇,精致小巧的下巴昂着看向众人,透出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贵,众人先是被李书文的精巧刹到,回过神来才觉得李小公子的长相真是集齐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仿佛李家的灵气都在他身上,一身的光华。 刚才在房里的人都没有注意李家小儿的相貌,现在才发现李家小公子真真是俊俏,像个小姑娘。要真是姑娘,花嫁之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求取呢!只不过真相是男生女相。 几个小孩子还嚷着妹妹、妹妹,被家长纠正也不改。长得这么像女孩,一定是个妹妹。 张妍跟着妈妈站在人群中,就看到这个前世没有出现过的李家幼子。 她此时心烦意乱,这个叫李书文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她正好决定重新开始的时候出现,打乱她的计划。 本来她想先投靠到吴文秀身边,再隐秘的让吴文秀不能生育,这样她凭借前世的知识和智慧,一定能得到吴文秀全部的喜爱,再慢慢的获得李建国的信任,之后防备着李阳和王香,不再被李阳带坏,好好读到高中毕业,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工作之余复习高□□课,到1977年第一次高考考上大学,离开李家。之后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到来之际闯下一番事业,找一个爱她的老公,那样她的一生就完美了。但是现在吴文秀却生了一个儿子,那她到李家后,怎么可能得到吴文秀全部的喜爱,这个叫李书文的小孩一定会抢属于她的宠爱,吴文秀的爱是她的,李建国的信任是她的,众人热烈的目光是她的,本来一切都是她的。 呜呜,她心里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什么老天爷让她重生,却不给她金手指,还要增加障碍,幸福怎么总是眷顾别人,却对她视而不见。 张妍冷静下来,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她在心里阴郁的一笑,呵呵!敢抢她的东西,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张妍笑容甜美的看着李书文。 一旁的许月亭,看着女儿甜美的笑容,心中酸楚,她的女儿还这么小,就要离开亲人到不认识的人身边生活,而这个李家幼子却能快乐的长大,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当即她心里就有了决定。 李书文长姐李慧琴带着丈夫和儿子回来娘家,是双胞胎姐妹去接的人。 吴波赖在医院不愿意回来,他妈也在医院陪着他。吴文秀因为儿子抓周一定要到场,就先回来了。 吉时已到。首先爸爸李建国讲话。 “今天是李书文宝宝的周岁生日,首先在这里祝福李书文宝宝生日快乐” 亲戚朋友们也一起祝福生日快乐。 “再祝福李书文宝宝能够快乐的长大,有个美好的未来。” “最后祝福我儿子李书文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李书文抓周礼开始。” 李建国的最后一句话像一个信号一样,一说完,鞭炮就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了。 李书文坐在放着放满抓周物品的桌子上,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他,在众人的催促下,拿起了一直毛笔。 “令郎将来一定有学问,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纷纷称赞道。 李书文第二次拿的是一把弓箭。 “小公子将来一定身强体壮,健健康康。” 李书文抓完周,宴席就开始了。院子里设了十几桌,屋里也有几桌,专门请的荣顺馆的大厨做的席面。 菜品却并不稀奇,这个年代食材缺乏,大厨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有一些鸡鸭鱼肉之类的菜,但是也让大家伙吃的兴高采烈。 李书文这一桌,桌上都是妇女和小孩,李建国和李善福他们坐在另一桌。李书文被妈妈抱着,额头上一个红点,手里拿着小弓箭,吃着妈妈喂得肉末蒸蛋,蒸蛋营养爽口,很得李书文的喜爱。 张妍和妈妈坐在李书文对面,观察李书文,也就没发现有人在观察她。 李阳看着张妍,这个从今天开始就要在李家住下的孤女。张妍在李阳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阴郁懦弱的,很不讨喜,可坐在这里的张妍却一直面带笑容,偷偷看小叔,那乖巧的模样、甜美的笑容和柔弱的长相都让人喜爱。但是,张妍不是这样性格的人,难道...张妍也重生了,李阳为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他自然的转头,不在看张妍。 等散了席面,李建国就把吴文秀和许月亭母女带到书房。一进门,许月亭就松开女儿的手,跪在地上地上抽泣。 “夫人,我得了绝症了,马上就要死了,临死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需要可靠的人照顾她。”许月亭拉着吴文秀的手哭着说。 看吴文秀有话要说,许月亭就继续道。 “我只能把她托付给建国哥了,现在我把女儿给您了,她会好好孝顺您的。” 许月亭说完就一头撞上书桌。 第十章 即使吴文秀再不高兴,再晦气,再恨那个破坏儿子生日的女人,却也不得不答应抚养张妍--一个孤女。 --------- 大年初一,天晴。 早晨,屋前的空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未化。 天光微曦时,李书文就睁开了眼睛,悄悄的爬下床,打开窗帘。将身体置于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摆出一个古怪的动作,呼吸贴近自然,调整好内息,整个顿时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 李书文在这个世界已经4个年头了,随着越女经的修炼,他的修为也越来越高,而且每次突破都会排出一些杂质,这些污浊都是近段时间内积累在身体之中的。身体随着每次的清理,变得越发剔透,让李书文像个小玉人儿般晶莹可爱。 天光越来越亮,朝霞已出,紫气就要东来。 李书文在十几天前就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今天他决定一鼓作气突破低级第五层体术。 低级体术每层之间的突破都是一个槛,而从低级五层到六层却是修炼的分界线,突破到六层就能使用一些简单的技能,但是五层到六层的突破又比之前的突破难几倍。 为了今天能顺利突破,李书文还从家里偷偷的拿了药草,做成一种药丸,这种药丸功能不强,但是却能起到催化的作用,让他的元力变得汹涌,勇猛的突破障碍。有着这种功效的小药丸,李书文用时,却要慎之又慎,毕竟能自然突破最好,如果到最后支撑不下来,刚好只差一步,就是使用这种小药丸的时候了。 这种“好用”的小药丸能使身体内部被狂躁的元力破坏,造成暗伤。不是突破的首选,可是制作它最简单,其他温和的补药制作需要使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药草。 在第一世时,他们都是使用的海洋里的水生药草和一些从海洋动物身上提取的精华,由药师制作而成,那样的制成的东西就不叫药丸了,是丹药。 李书文虽然想念那些神奇的丹药,却也不愿意再回到末世了。 李书文看到紫气出现,沉下心来,等到紫气最浓郁时,才开始吸取紫气。这股紫气被李书文吸收到李宅,大部分都环绕到李书文身上,仍是有漏网之鱼分散,这也是阻止不了的。他沉心静气,开始做第六层第一个练体动作,这个动作自然是比前一个要难的多,想要做成它,就必须打通一条新的未打通的经脉,只有这么做了,才能使身体更加灵活,从而完成练体姿势。 李书文试着做那个姿势,等到似模似样时,却总是不能成形。他知道,可以开始吸收紫气了。呼哼呼呼哼哼,紫气进入体内,先到内府,再经过一条条主脉,再到支脉,最后集中在一条不畅的主脉处,就是这里,打通它,他就能进阶。 紫气慢慢消融屏障,随着紫气的消耗,屏障也在慢慢变薄。渐渐的,屏障越来越薄,终于,只剩一层薄膜,他知道,最强的屏障到了,如果说前面的是土堆,这层好似轻轻一戳就破的则是钢铁,最后能不能进阶,就看剩下的紫气能不能冲破这层“钢铁”了。 屏障被一股股紫气大力冲击,却总是不破,李书文也渐渐焦躁,难道一定要用到“高级货”才能行。 不,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行的。 停下无用的动作,积攒紫气,当紫气都吸收到体内,全部来到屏障的主脉处,压迫得经脉阵痛,可是李书文还是坚持了下来,将所有紫气一齐冲向屏障,碰!一声脆响,紫气冲过去了,李书文流下喜悦的泪水,这个屏障破了,他的体术可以继续前进了。 突破之后,也还有善后的事要做,首先就要将这条主脉清扫干净,再多做几遍新动作稳固修为,将紫气全部吸收,增强经脉韧性。再就是要打理自己了。 李书文起身,将身下垫的毛巾拿在手里,径直下楼。 楼下厨房里,李阿姨正在准备李家人的早餐,看到李书文拿着毛巾下楼也见怪不怪,毕竟李宅的人全都知道这位爷早上起来要洗澡,不分春夏秋冬。 李阿姨早就烧好了水,给小少爷备着呢。 李书文到了厨房,乖巧的和李阿姨打招呼,“李奶奶,早上好,祝您康健,祝您新的一年里依然这么年轻。” “小少爷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来,这个红包给你”李阿姨笑眯眯的把褂子口袋里的红包递给小少爷。 李阿姨看着小少爷长大,对小少爷很疼爱,经常给李书文零花钱。 李书文也不矫情,接过红包,里面的钱不多,却是长辈的祝福。 他洗完澡,就爬到沙发上,坐到沙发上看书,书是连环画《大闹天宫》,李书文边看边读。 幼儿朗朗的读书声,让听见的人都会心一笑。 李建国和大儿子大孙子一起晨跑完,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小儿子的读书声,不由感到骄傲,儿子真是热爱学习呀!快步走到小儿子身边,抱起小儿子“吧嗒”的一口,亲的李书文连连挣扎。 “爸爸,快把我放下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李书文板着小脸教训爸爸。爸爸真是的,自己都是学童了,怎么可以这么不严肃。” “哈哈!书文,爸爸还要亲你”李爸爸作势要亲,看到小儿子连忙用书挡住脸。再一次的哈哈大笑,小儿子每天都这么可乐。 旁边的二人看着这对父子嬉戏,很不是滋味,怎么爸爸/爷爷只和弟弟/小叔叔亲密的玩耍,不和他们做亲近的事,哼!真是偏心。 而此时下楼的张妍看着李建国对李书文亲近的样子,却是嫉妒不不已。本来应该是她享受着这一切的,现在都被李书文夺取了。 张妍穿着蕾丝边粉色公主裙,带着镶钻小皇冠,脚上是一双红色带子圆头皮鞋,梳着公主头,她眼中含泪,手里捏着裙摆,身上喷了一点茉莉花气味的香水,这个样子张妍就像落难的公主。 张妍走到客厅,她相信她美丽的容貌加上漂亮的穿着和特地喷的香水一定能迷倒客厅的四个男人,要知道后世这样打扮的小姑娘可是老少通杀。 然而事实是李阳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容貌,只看到她扎头发的蝴蝶结和新奇的头发编法,这些现在的张妍不可能会,只能是重生带来的记忆。通过时时地观察张妍,李阳已经可以肯定张妍是从后世来来的了,只是还会忍不住观察张妍的奇异之处。 李书文和李建国根本没看她。 李善福是唯一痴迷的看张妍的人了,李善福在张妍刚来李家的时候就盯上她了。学校的小女生都没有张妍会打扮,自然是没有张妍好看。平时在学校时,他就会幻想对那些幼女这样那样。现在家里来了个又萌又柔弱的萝莉,而且还会一直住下去。李善福对张妍越来越迷恋,已经开始不着痕迹的对张妍动手动脚了。 就像现在,李善福亲切的对张妍说到:“妍妍,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边问候还边向张妍走去,拿起张妍的手,荡漾的揉一揉。 张妍双目含泪的看着李善福,带着哭腔说到:“叔叔,你干嘛捏我的手,好痛!”。 看到这一幕,李阳愤怒了,前世就是爸爸被爆出来猥/亵幼女的事,让落魄的家庭雪上加霜,名声都搞臭了。最后连稳定的工作也找不到了,即使幸运找到,也会有好事者把李善福的是告诉公司。逼得李阳搬离s市,到外地去讨生活。 十岁的李阳已经152公分,手长脚长,他用手刀劈开张妍和李善福接触的地方,把张妍拉到身后,与父亲对峙。 “爸爸,干什么,妍妍在哭,你没看到吗!”张妍带着失望的表情对父亲愤怒到。 李善福看着李阳失望的表情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却又愤怒了。啪的一巴掌打到李阳脸上。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竟然敢打老子,谁教你的规矩。”李善福恼羞成怒的教训道。 看到儿子打孙子,李建国也不能不管了。 “我看你才是没规矩,居然敢打我孙子。” 李建国的一声怒喝让李善福清醒了,他怎么在父亲面前打了李阳。要是父亲知道他的“爱好”,一定会先把他打的半死,再赶出家门的。想到这,他就害怕的厉害,一定不能让父亲知道。 “爸爸,我错了,不该打李阳。我刚才也是糊涂了,阳阳可是我的儿子,怎么会丧心病狂的打他了。”李善福哭着跪下,好似真是悔恨不已。 李阳看到这样的爸爸也心软了,想着只要让爸爸改掉这个陋习就好了,也不应该大庭广众之下下了爸爸的面子。 “爷爷,我不疼,我原谅爸爸了,您不要再责怪爸爸,爸爸也不是故意的。”李阳跪在李建国面前心软的说道。 “既然阳阳不怪你爸爸了,那爷爷就放他一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他有精力打儿子,那就到部队去吧。” “把你的精力花费在打仗上吧!”李建国对痛哭流涕的儿子淡淡的说到,好像把儿子送去上学,不是去生死有命的战场。 第十一章 李阳听到爷爷居然要把爸爸送到战场上,就觉得太过了些,不过转念一想,又很恰当。只要爸爸送到都是男人的战场上,那他的坏习性不就能改了吗?再说爷爷肯定会派人保护爸爸,爸爸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还能锻炼锻炼,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啊! “爷爷,我同意爸爸参军。”李阳沉着的说到。 “爸爸,不要啊!,我不要去,呜呜...爸爸,善福错了,善福不想去。”李善福激烈的说到。他不要去送死啊,呜啊...呜哇... “爸爸,大哥身体这么弱,又没头脑,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李书文稚气的说到。就他大哥那白面书生的样子,上了战场还不到像猪一样被宰了。 “书文说的倒是有道理,那善福就先不上战场。”李建国沉吟道。 “呜呜...”李善福终于放心了,只要爸爸现在觉得不让他上战场,以后他就可以找个理由不去。 那怎么行,如果爸爸不被改造,继续做丑事为李家蒙羞,那他不就是白重生了。 “爷爷,你怎么出尔反尔,就让爸爸去军营吧!去军营还要训练的,只要经过训练,爸爸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兵。爷爷,你要相信爸爸!”李阳争取道。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我死啊!”李善福喘着粗气叫嚷。 “别吵了!”李建国看着大儿子和孙子整的脸红脖子粗的,有些不能理解。大儿子怕死才不愿意去战场,那孙子又是为什么不愿意大儿子不去战场了?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辛密。 “善福和李阳跟去书房。”李建国说完就启步去书房。 而李阳还不明所以的时候,李善福就知道要完了,他可是知道他爸爸的可怕, 李书文看了眼好像受到了惊吓似的张妍,就继续读书了,不管大哥和李阳怎么样爸爸都会处理好的,就不用他多操心了。 张妍见三人都走了,没有她发挥女人魅力的余地,也不再梨花带雨。现场只剩下一个小男人李书文,就要用和善的大姐姐形象,对症下药,才能得到李书文的喜欢和信任。 她坐到李书文旁边,也拿起一本小人书看来起来,边看还边观察李书文这个小弟弟。等了一会见小弟弟还是不理他,知道一起看书产生不了共鸣,决定讲故事给李书文听,小孩都喜欢听故事。 张妍刚来这个家里的时候,李书文还不大,也就一直没对李书文采取什么行动,俩人的关系自然一般。听刚才李书文说话的流利劲,说明李书文能听得懂三人说话,他还有自己的见解,说明李书文是个聪明的小孩,想要征服聪明的小孩就是要比他们更聪明。 “书文”张妍叫到。 “嗯”李书文平静的停下读书声,回应道。 “书文,妍妍姐姐讲个你没听过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张妍温柔的对李书文讨好道。 “什么故事?”他没听说过的,难道是什么新鲜事,李书文想。如果是八卦,他还是很想听的,要知道,他也想了解这个世界。 “是叫做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童话故事,故事要从” “不听童话故事,我要听野谈,你知道什么野谈?”李书文打断道。 张妍本来对李书文打断她讲故事很不满的,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被打断说话了,可听到李书文说不听童话故事,要听什么野谈!就尴尬了,野谈是个什么鬼!她文化程度低,不知道野谈的意思,难道他是在羞辱我?想到这,她就有些羞恼。 “野谈是什么?”张妍强迫自己问道。 “闲话,四邻的闲谈。”李书文淡定的对张妍说到。 搞了半天是八卦!居然喜欢听八卦!熊孩子! “书文,我们不能背后论人家短的,这样不好,我们应该”张妍带着教育的语气说到。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不知道就算了,我去吃饭了”李书文也不跟这个女人罗嗦。他肚子饿了,要去吃饭了。 张妍终于流出了眼泪。 李书文坐在餐桌上吃着小米粥和馒头,三姐和四姐吃土司抹果酱,喝牛奶,张妍也是西餐式早餐,吴文秀和儿子吃的一样。 王香在书房外面跪着求情。 “张妍,爸爸真的说要大哥去参军吗?”李书文三姐李慧英问到。四年过去了,李慧英变成一颗熟透的水蜜桃,鲜艳可口,性感妩媚,李慧霞和李惠英姐妹俩都在读于师范大学。 “慧英姐,李叔叔说让李大哥先锻炼锻炼再去军营。”张妍第三次回答道。 李慧霞见妹妹没完没了的问,直接喝止她。 “慧英,大哥的事等一下就可以知道了,不要在废话,昨天你还说要和赵梦洁和赵梦雅她们一起去溜冰场玩,还不快找她们去。” 李慧英听姐姐说这话才想起来,她要和好姐妹一起去玩的,今天大年初一,外面一定很热闹,也不再追问大哥的事,专心吃饭。 张妍见李慧英不再问她也是松一口气,她可不敢惹这个小霸王,感激的对李慧霞笑一笑,李慧霞也回以一笑。 张妍看到李惠英和李慧霞姐妹俩亲近的样子就很稀奇,要知道过几年她们俩可是会老死不相往来。现在这样亲密,一点也看不出要决裂的苗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现在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变得相互漠视。 其实不过是升米恩斗米仇罢了。 李书文刚吃完饭,就有3个小朋友进来了。长得瘦高瘦高的是院子里书记家的孙子,叫赵衡越,外号竹竿。另一个西瓜头圆脸的是市长家小孙子,不是副市长,是正的,他叫杨沛禹,外号西瓜。第三人是一个病弱美人,不过是个男美人,叫毛春伟,爷爷是副市长,管宣传的,也有个外号,叫姑娘。而李书文的外号是蚊子。他们三人最大的六岁,最小的四岁。住在一个院子里,家里条件也相当,性格又比较相合,自然而然的就玩在一起了,像今天过年,他就要结伴去各家各户拜年。 “阿姨好,姐姐们好!”他们和餐桌上的人打完招呼,就领着吃完饭的李书文出去了。 “蚊子,听说今天你们家吵架了”六岁的赵衡越表情担忧的说到。 “是啊,小蚊子,你有没有事?”五岁的毛春伟紧张的看着李书文说到。 “蚊子,诺,给你巧克力吃,压压惊。”五岁的杨沛禹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锡纸包装的巧克力不舍的道。 李书文接过巧克力和小伙伴的担忧。对小伙伴们的关心很是好笑,也有一点窝心,他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只是听说他家里吵架,就又送关心又送糖果。让李书文都不好意思不回应了。 “家里是吵了架,不过和我没关系,谢谢你们关心。”李书文说出小伙伴们想要的答案。 “啊!原来没事。蚊子不早说,害的我们白担心了”三人同时说道。虽然一副郁闷的表情,但是还是松一口气,毕竟朋友没事就好。 “嘻嘻,等一下拜完年,到我家,我把李阿姨秘制的牛肉干给你们吃。”李书文大方的说到。 “肉干啊!”西瓜杨沛禹憧憬到,很难得呢! “不过可能每个人只能分几块。”李书文说到。 几块就很好,他们都不嫌弃,三人想。 四个小孩一家一户的拜完年,结伴到李家。 李家也是人来人往,热闹的紧,看到这四个小孩,都纷纷打招呼,这可是s市最有权势几家的宝贝蛋。 李书文拿了一些零食招呼小伙伴,李阳和张妍俩个九岁的大孩子也腆着脸跟着过来招呼他们几个小孩。 李书文拿来的是一些糖果、点心和竹竿他们想吃的肉干,他把果盘搁到木制小几上。 “给,你们的肉干。” 李书文和他们的小伙伴也不理张妍和李阳,都抢着吃肉干了。 “书文,把你的小朋友给我们介绍一下!”张妍温柔的对李书文说到。 “蚊子,她是谁呀!”西瓜杨沛禹吞下口中的肉干疑惑道。 “是呀!蚊子,李阳我们认识,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是谁?”姑娘毛春伟顺着杨沛禹的话说到,他长得精致可爱,笑起来最好看,可说话也最毒,亲切的说着噎死人的话。 “蚊子,没见过漂亮的小姐姐呀!她是你们家亲戚吗?”赵衡越倒是直接了当的问出来了。 “这位姐姐应该先自我介绍。”三人默契的说到。 “书文,你来介绍妍妍姐姐。”张妍对李书文请求道。她想李书文肯定不会在朋友面前拒绝女孩的要求,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要面子。只要李书文能抬举一下她,表示对她的重视,那她就能更好的融入小团体中了,再借着和小团体的关系与三个熊孩子的哥哥姐姐认识,自然就能融入s市的特权阶级,这样她的人脉关系也就有了,以后什么事做不成,张妍盘算着。 第十二章 李阳倒是对和小屁孩玩没什么兴趣,之所以和张妍一起到小叔叔这来。只是不想在楼下被七大姑八大姨问这问那的罢了。 这会听到张妍居然得寸进尺的为难小叔叔,脸上就有了怒容,这个张妍不过是个外人,居然想借李家攀高枝。呵!真是堕了重生者的名头。 “张妍,还是让我帮你介绍吧。”李阳对张妍微笑的说到。 “这位美丽的小姐姐,叫张妍,弓长张,女开妍,今年10岁。四年前父母双亡,由于张妍的父亲是我爷爷的战友,所以张妍的妈妈就把张妍托付到我家,让我们家照顾到张妍成年,也就是出嫁,所以张妍还要在李家借住十年。”李阳抑扬顿挫的朗声说到。 听到李阳主动为她介绍,张妍得意,露出一个自得而矜持的微笑。只是当李阳将她的来历毫不掩饰的说出来时,笑容就僵硬了。看向李阳,希翼他停下对她的诅咒与攻击。 李阳凝固着目光直视张妍,冷声道:“张妍,自己耍小聪明可怪不了别人。而且,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呵!你们知道什么?我可是知道历史的人啊!怎么可以这么贬低她。 张妍看着这些人轻视的目光发誓,总有一天,你们都会低落到尘埃里,倒时候她却凭借重生者的眼光高高在上,收拾你们易如反掌。 张妍不愿意再在这里受辱,愤然离去。 李阳看着张妍自卑又自傲的矛盾眼光就知道,她在仗着重生者的优势蔑视他们这些“悲惨”的人。 因为“预知”未来而看不起每一个人,却不知道时间总在前进,事情自然就会发生变化。 李阳和张妍都各自去疗伤去了。他们俩个不在,四个小伙伴自然更轻松些。李书文和毛春伟一起看连环画,赵衡越和杨沛禹则是边吃零食边聊天。 赵衡越和杨沛禹正在感叹过年热闹。 赵衡越就想到了上学的事,说;“西瓜,我爸爸说今年就要送我上学,到时候就不能和你们在一起玩了。” “啊!竹竿要上学了,我也想去。”杨沛禹激动的说到,背着书包,和小伙伴们一起去上学,可以坐到教室里听讲,感觉就像长大了一样,他也要去。 李书文听小伙伴们说要去上学的事,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启蒙了,看来他也要去。 毛春伟也凑过去讨论上学的事,最后三人决定今年一起去。三人兴高采烈的说着上学了要准备什么东西,憧憬着上学该有多么威风。 看到李书文一个人坐在那里,都愧疚了,他们去上学了,只有蚊子去不了,到时候蚊子岂不是不开心。 “蚊子,你别伤心,明年你就可以去了,到时候我们罩着你。” 李书文看着小伙伴小心翼翼的样子感到有趣,就逗他们说:“我没伤心。” 小伙伴果然错愕。 李书文揭开谜底,“我也要去。” “蚊子也要去,不可能,你还小,坐到椅子上够不着课桌的,老师不会收,你爸爸也不会同意。”赵衡越不看好道。 毛春伟和杨沛禹也表示不信。不过三人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晚上吃饭时,李建国和李善福都在。 李书文洗了手就坐到桌子上,他的位子在吴文秀和李慧霞中间,拉开椅子,一一叫了爸爸妈妈大哥大嫂三姐四姐阳阳妍妍姐姐,就坐下。等到李建国动筷子,其他人才开吃。 李书文吃着面前的炖羊肉和清炒大白菜,碗里还时不时的有爸爸妈妈夹菜,他吃的头也不抬,自然就不会看到饭桌上各人的神色。 张妍最先按耐不住,她噙着泪水,看着李书文,要哭不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桌上除了当事人都注意到了,只不过李善福和王香夫妻俩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什么美国时间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李慧霞则是最不愿意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李阳对张妍的破事清楚的很,才不会傻了,只有李慧英帮张妍说了话。 “弟弟,你怎么又调皮了,你看你都把妍妍姐姐欺负哭了,快向妍妍道歉。”李惠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劝他,听得李书文耳朵哆嗦了一下,四姐太有“爱心”了。 李建国听见四女儿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训斥小儿子,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情瞬间愤怒了,对着李慧英道:“慧英,你知道你弟弟和张妍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慧英一听就心虚了,不过仍然强词夺理的说:“爸爸,妍妍都哭了,而且还是对着弟弟哭的,肯定是弟弟欺负妍妍了吗!弟弟,姐姐知道你也有苦衷对不对,肯定不是故意欺负妍妍的,你就” “混账,胡说八道,你还想糊弄书文。”李建国打断女儿的胡言乱语。对小儿子则是轻声细语的问:“书文,你知道妍妍姐姐为什么看着你哭吗?” “爸爸,妍妍姐姐想和竹竿、西瓜、姑娘做朋友,本来好好的,互相介绍的时候却自己哭着跑出去了,一直哭到现在。”李书文一副无奈状。继续说:“妍妍姐姐太爱哭了!” 李建国哈哈大笑,小儿子无奈的模样真可爱呀! 既然李书文没做过欺负人的事,大家也就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吴文秀和李建国对张妍的印象就不好了,要哭也不要看着无辜的人哭啊!李慧英则是对张妍恼恨交加,现在是她帮张妍出的头,给张妍当枪使了,爸爸肯定对她生气了,她的眼睛也雾蒙蒙的了,只是现在却是没人为她出头,只有双胞胎姐姐李慧霞安慰了她几句罢了。 众人继续吃饭。 李书文正准备吃一口羊肉压压惊的时候却又起波澜。 李善福受不住心理压力,晕了。 看到丈夫晕倒,王香恍惚的神情终于聚焦,大哭道:“善福,呜呜...善福,你可千万别有事啊!”王香摇晃着李善福的手臂,整个人神经错乱。 李阳也过去扶着李善福。一边安慰王香一边和李建国把李善福送到车上,等李建国嘱咐吴文秀几句,就和李阳王香还有病人李善福一起去了医院。 李书文看着这场大戏唱完,就回房睡觉去了,反正他大哥只是承受不住心里压力,不是受什么实质伤害,说不定这次的晕倒还会有好处呢!比如不要参军。呵!小孩子就应该早睡早起。 李书文打了个呵欠,盖上被子睡了。 次日。 本来应该回娘家拜年的,但是因为李善福住院,大家和回娘家的大姐一起去医院了。 病房里,李善福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饭,王香昨天陪的夜,早饭是她在医院外面买的豆浆油条。 李书文看大哥能吃油条,能起身,就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走到大哥病床边,关心的对大哥问候道:“大哥,你昨天好吓人,你有没有事啊!” 李善福看着他弟弟关心的表情,很是熨帖,但是隐隐的也有一些尴尬,他能说他只是因为伤心过度所以才晕倒了吗!不过爸爸昨天却仍对他承诺,可以不去参军,只是那种事不能再犯。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爸爸的妥协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看到罪魁祸首的李阳和张妍还敢来看他,他就头晕,也不理这些人了,他继续专心吃早饭。 李书文见大哥要吃饭,就默默地退下了。这里这么多人,病房又不大,他不愿意继续呆下去,下楼,准备到医院的空地上去走走。 李书文是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而且白嫩可爱,如果转手卖掉的话,肯定可以赚一大笔钱,这不,他一下楼梯,就被人盯上了。趁着楼梯转角的位置,那人慢慢接近这个小男孩,见李书文把手插在腰间,径直的向前走,歹人就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他踏大步靠近小孩,正准备捏住小孩的嘴巴和鼻子,只要捏住了嘴巴和鼻子就不能呼吸和求救,之后自然是被他为所欲为,只是歹人找没人的地方抓李书文,李书文也是找没人的地方教训跟在后面的坏人。 就在歹人动手之际,李书文把腰上的红色小马鞭抽出,伴随着嗤嗤的鞭响声,小马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的打在歹人作案的大手上。 歹人情不自禁的大叫:“啊...!”余音寥寥,歹人那欣喜的脸瞬间扭曲,嘴巴长大,鼻孔朝天,眼角沁出水意,一个大男人愣是痛的泪水都流出来了,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看着小男孩,他已经不觉得可爱,反而认为这是个刚死的小鬼,特意引他上当。他害怕的不敢再看打他的小鬼,只是转身逃跑。 可惜在歹人大叫的时候,李书文就已经转身,随后手中的鞭子不在束手束脚,反而如同白蛇入水,畅快的伸展游动,每动一下就是打到歹人身上的时候。歹人面对挥舞的小马鞭也不敢反抗,唉了几鞭子,就带着一身伤跑了。 李书文打了歹人几鞭子,就任由歹人跑了,歹人的叫声已经传出去了一会,听见叫喊声,等一下就会有人过来查看情况或者看热闹,他一个小孩使鞭子打人的事也不好出现在众人前,毕竟解释不清楚。 李书文把鞭子重新绑到腰上,继续下楼,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在李书文走后,楼梯上面就露出了两个小脑袋,是张妍和李阳,俩人心有余悸的抖了抖,对视一眼就走了。 而在另一处的一个少年却是眼冒精光,他弯了弯嘴角,无声的笑了笑。 第十三章 李书文在楼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和爸爸妈妈他们一起回家了,对张妍的异样眼光视而不见,不过是看到了他耍鞭子的事罢了,用不着理会。 回到家,李书文就找爸爸说要上学的事了。 书房里,李建国把儿子放在腿上坐着,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想起大儿子的糊涂,痛苦异常。 李书文感受着爸爸烦躁的情绪,仰头就看到爸爸不高兴的样子。李书文直接对爸爸说起了上学的事:“爸爸我今年可以去上学吗?我想去。” 李建国坐在椅子上,想着大儿子的糟心事,入了神。 听到小儿子说要去上学,这才想起来,儿子的小朋友都要去上学了,儿子肯定也想去。 小儿子乖巧伶俐,虽然年龄小,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校长应该会同意让书文试一试。现在听到小儿子想要入学,李建国的心瞬间就柔软了,和气的对小儿子说:“书文是想和朋友们一起上学吗?” 李书文见爸爸这样问,就知道又是一个,以为他不想和朋友分开的人,不忍爸爸被蒙在骨子里,解释道:“爸爸!书文是自己想去上学,书文想学知识,才不是什么不想和朋友分开的幼稚理由!” 看到小儿子炸毛,李建国心里可乐,即使不相信,也依言道:“原来是书文想上进,既然这样,书文有没有其他的想学的了?” 李书文一听李建国的语气,就知道,他还是不相信,不过既然解释不清楚,就顺其自然吧。 李书文见爸爸问他有没有其他的想学的,这才想起来,他应该为将来随意耍鞭子,找个由头。认真的回答到:“爸爸,书文还想学武术,耍鞭子。”说完,李书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建国。 李建国听儿子想要学鞭法,就有些不愿意,练武多辛苦啊!怕儿子受伤,所以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不行,你这么小,还没鞭子长,肯定会受伤的。” “可是,爸爸!我喜欢鞭子,我不怕受伤。”李书文坚定的说。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李建国仿佛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为了自己喜欢的事,连死都不怕,就是这样的热情,让他从一无所有,变成人上人。 对儿子热爱的事,他怎么舍得拒绝。 “既然要学武,就顺便跟爸爸一起练写大字吧!”李建国还是屈服了,不愿意打消儿子的热情。 用天天练大字换学鞭子,要是其他的小孩,肯会不乐意,但是,换成李书文,他,哈哈!太乐意了。 李书文高兴的叫:“爸爸,低头!”李建国依言低头,“吧嗒...吧嗒!”李书文在爸爸脸上胡乱亲几口,就滑下膝盖,一溜烟,跑了。留李建国一个人在书房里,李建国好笑的看着儿子害羞的跑出去。 次日。 吴文秀带李书文回娘家,临走之前,李建国嘱咐了几句。 娘俩这次没坐成车,车被李书文大哥占着。吴文秀骑自行车载着儿子走娘家。 如果说李家是居住在s市的中心地带,那么吴家则是居住在s市的边缘地带,从李家到吴家做汽车要三十多分钟,骑自行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这还是自行车不择路,才不那么慢! 李书文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后座上绑着一个婴儿椅子,李书文坐着还算舒适。吴文秀边踩自行车边对李书文说话,说的都是李书文外婆家的众人。 “书文,外公外婆都最喜欢妈妈,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的,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也会对你好的。其他人妈妈就不知道了,妈妈也是没和她们相处过几次,也就不清楚。再就是...”再就是表弟表妹表哥表姐,吴文秀继续唠叨。 李书文对妈妈的介绍认真听着,想着他一岁周岁时打过的大表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要知道,大表哥还欠着他两鞭子了,呵呵! 吴家。 早饭时,吴家一大家子都在,吴家老太太今天笑容满面,惹得几个儿媳妇频频看她。大儿媳妇主动问:“妈,您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老太太见儿媳妇揶揄她,嗔道:“秀儿今儿要来。这妮子,还把李家小少爷带来了,说让我这个外婆见见外孙,也让李家小少爷认认人。” 这下吴大媳妇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要知道,李家小少爷周岁时,可是打过她家小波,很是下了她一番面子,让她对李家小少爷恨得牙痒痒,可是小姑子又经常给她家小波带着带那,还给她们几个嫂子做过衣裳了,更别说现在在婆婆面前,听说小姑子今天带李家小少爷来,真是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只能僵硬着脸说了声:“那可真是好事。”就退却了。 之后传来吴家二儿媳妇、三儿媳妇、四儿媳妇的兴奋的声音,毕竟她们对小姑子的礼物可是很欢迎的。 吴波此时还在另一桌上吃饭,对小表弟要来的事毫不知情。 等吴文秀停下自行车,就有一群孩子围过来,大声喊着叫姑姑、姑姑,期待着姑姑拿糖给他们吃。 穿红色碎花新棉袄的吴雅珊是李书文四舅的独生女,她围在最外围,看着小姑姑给哥哥姐姐分糖,脸上露出一副恍惚的表情,她居然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还是个小女孩,真是不可思议。 吴雅珊看着这陌生的建筑和人群,再瞧瞧自己柔嫩可爱的小手,摸摸身上穿的棉袄,打量着这群陌生的亲人,哥哥姐姐和自己穿的差不多,只有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小弟弟穿的比较“时尚”,看来她姑姑家还挺富裕的。 她悄悄的往腿间一探,没有,和感觉的一样,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他”变成女的了。 李书文被妈妈抱下自行车,和表哥表姐一一打过招呼,就进门去。 他跟着妈妈往屋里走,进门就是客厅。 客厅左右俩边都有门,客厅正对着门的墙上贴着一张主席的画像,画像下面是神台,客厅正中间摆着一张四腿方桌,靠墙边摆放几张高背木椅和矮背木椅,很简洁。 继续直走,过一个小门就可以看到厨房,厨房比客厅要小一半,在靠窗户边砌了一个灶台,灶口放着一些秸秆扭的草把子,成型的秸秆方便塞进灶口,且经烧。左右两边又各有一个门,李书文看母亲领先进了左边的门,就知道这是姥姥的房间了。姥姥和姥爷的屋子很小,摆下一张双人床和大衣柜后,只剩踏脚的地方。 这么多人涌进去,李书文瞬间就被挤得变形了,他整个人都懵了,好在吴文秀发现儿子的窘状,及时把宝贝儿子抱起来,放在床上,就继续和老太太叙旧去了。 李书文座在床上时,已经回过神来了。床上面老太太和吴文秀,床下面是一群小孩。 小孩们见姑姑和奶奶成功会师,没他们什么事,就都散了,只有吴三舅的小女儿吴雅曼和吴四舅的独女吴雅珊还站在床边,吴雅曼渴望的看着糖果提兜的样子,把吴雅珊看得可乐,现在的小孩子就是胆小,家长不给糖吃,都不敢自己动手拿,不像十几年后,小孩子看见什么,父母都会给,个个都是王子和公主。 吴雅珊看着吴雅曼的馋样,奶奶和姑姑又都在说话,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装糖的袋子在床头柜上,如果她自己去拿,奶奶肯定会呵斥她,这样肯定拿不到糖。 看来只能忽悠小“表弟”了。 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姑姑能骑自行车拜年,还会送高级糖果和点心给娘家,嫁的人家一定很富有。那么小表弟作为不识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一定不会缺乏怜悯心。只要把贫穷小女孩因为长时间没吃糖果说给小表弟听,就能博取小表弟的同情心,帮这个忙自然是小意思啦! 可能还会成为她在这世上的第一个盟友,帮她创业,到时候她吃肉,小表弟也能喝喝汤吗! 吴雅珊仔细观察小表弟,轻轻拉了拉小表弟的棉裤,感受到手上的触感,居然是绸缎,而且极其柔软,看来小表弟穿的是蚕丝绸缎棉裤了,用另一只手摸一摸她自己身上的棉衣,是粗棉布硬棉花棉衣,心里微酸,老天爷怎么没让她穿越到这个小表弟身上去。 小表弟才是他理想的穿越对象,不仅家庭富裕,还是个小男孩,那样她的财富和后宫霸业就都可以实现了。 感到有人扯他的裤脚,李书文转过头,看向吴雅珊,无声的问道:是找他有什么事吗? 吴雅珊见小表弟果然转头看他,高兴不已,只是当小孩的眼睛向她眨一下的时候,她却被刹到了,好可爱,好精致的五官,眼睛就像宝石一样,皮肤近看居然也这么好!差点回不过神,不过想到她的计划,心里就只想着正事了。 第十四章 “表弟,曼曼从来没有吃过巧克力,她想尝尝。巧克力在奶奶床头柜上,表弟可以拿一颗给她吗?”吴雅珊说出漏洞百出的话,自以为能哄住一个四岁的没有判断力的小男孩。 可是没吃过怎么知道名字,难道巧克力上面写着巧克力三个大字。 李书文即使知道吴雅珊胡说八道,仍然抓了一把糖果给吴雅曼,他越过吴雅珊直接把糖果递到吴雅曼手边,面无表情的说:“诺!给你。” 吴雅曼高兴的接过糖果,道:“谢谢弟弟给的糖糖!”说完就跑出去了,这么多糖果,可以分一半给姐姐,姐姐肯定会很高兴。 等吴雅曼把糖全部接过去了,李书文就转身继续躺下了,不在理会吴雅珊。 看到小表弟一副完事的模样,继续在床上趴着,吴雅珊才知道小表弟是沉默寡言型的男孩。这种类型的人一般要么是性格害羞、不善于表达,要么是不喜多言,当然还有可能是心情不好,在这三种情况下都是表现为不想说话。 结合小表弟的年龄、生长环境和行为语气,小表弟应该属于第二种或第三种情况。 对于第二种类型的小男孩,想要和他做朋友,就要有耐性,多和他相处,俩人熟悉了之后,他自然会慢慢的接受这段友谊,给予朋友信任,并且不会轻易背叛。 对于第三种情况,也就是小表弟在生气的话,那就要哄他开心了,具体表现在让他笑起来,成功了,他们自然就是“一见如故”。 思考完毕,吴雅珊就决定先判断小表弟到底是不喜多言还是只是生气。 吴雅珊脱掉鞋子,爬到床上,与小表弟面对面,看着小表弟的眼睛,“弟弟,我们出去玩”,说完就把手伸到李书文的脸上,她想摸一下小弟弟光滑的脸蛋。 李书文趴在床上,看着吴雅珊伸过来的手,直接避开,离吴雅珊远远的,继续趴着。 吴雅珊把伸出的手缩回来,心中很是受挫,但是这点小挫折还不足以让她放弃,这个金队友,她要定了。 李书文感受到背后的熊熊烈火,呵!这激昂的斗志,看来吴雅珊还会继续来骚扰他,既然避不过去了,还不如直接面对,且看她有什么企图。 然后,吴雅珊就见金队友下床,对她招了招手,眼神示意让她跟着。吴雅珊赶紧爬下床,快走几步跟在小孩的后面。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奇怪,她怎么这么听话,居然直接跟在小表弟的屁股后面走,太被动了。 等李书文在外面停下来,吴雅珊与李书文面对面时,她就抢先开口:“弟弟,你怎么不理我。”说完委屈的看着李书文。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舅舅的女儿?”李书文平静的问到。 “我爸爸是老四,我是吴雅珊,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没有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吴雅珊矜持的道,眼睛却亮亮的看着李书文。 李书文见女孩自我感觉良好,就知道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正好吴波他们几个在院子里跳人马,他大声喊到,“吴波大表哥,吴波大表哥”。 吴波果然转头看向李书文这边。 吴波这会正玩的高兴,听见有人叫他,就有些恼,怎么回事,没看到他在玩吗!结果转头就看到雅珊和一个小男孩,等等!大表哥!难道...那是小表弟,一岁就抽过他鞭子的“小魔星”!想起躺在床上的那几天,吴波瞬间就一哆嗦,根本不敢磨蹭,乖乖的走过去。 “吴波大表哥,你们在玩什么?” 吴波结结巴巴的说:“玩...玩...跳人马。” “哦!那我们三个一组一起跳人马好不好?”李书文微笑的对两人说到。 吴雅珊听说要玩跳人马游戏就觉得有些幼稚,但是...小孩子不就喜欢幼稚的游戏吗!想要手牵手、好朋友,就得和他们玩到一起,不然的话,会被排挤在小团体外的。 想到这,吴雅珊点头了,“我也喜欢跳人马,不过表弟,你这么高的人马,你能跳过去吗?”吴雅珊质疑的说到。 吴波听到雅珊妹妹的话,吓了一跳,不敢看雅珊妹妹,低下了头。 吴雅珊看到大哥低头,只以为这是小孩子的驼背或者无聊,根本不会想到小表弟这么软萌软萌的小男孩会有吓到大哥这么强壮的大男孩的能力,而她之所以质疑表弟,则是想看表弟会不会发怒,如果生气,那表弟就是刚才在生气了,如果没有,那就是表弟是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 李书文听见吴雅珊质疑的话,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肯定的回答:“这不用你担心了,开始吧!” 见到李书文泰然自若的模样,吴雅珊即使能判断小表弟不是生气,却也觉得小表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小表弟一副沉稳自信的表情,让人有些猜不透。 既然已经决定要玩跳人马,那就按规则来。 直接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当人马,人马慢慢增加高度,等到跳的人跳不过,那么就可以结束人马的工作,重新猜拳决定下一个人马了。 第一轮。 “石头剪刀布”,吴雅珊剪刀出剪刀,吴波和李书文都是出石头。 “是我...我当人马”吴雅珊迟疑的说出这个结果,居然是她当人马,想到那种姿势和被人跳过背部的命运,就有些迟疑了,难道我真的要为一个“金伙伴”牺牲到这一步吗?这是我想要的吗? 可惜,已经答应了的事,别人是不会允许她退缩的。 看到大哥“真好!不是我当人马”的庆幸表情,吴雅珊就知道,大哥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当就行,大哥...原来大哥根本不会关照妹妹!记下了。 小表弟比她都小,更不要指望。 吴雅珊只能认命的弯腰,把手放在小腿上。 吴波收到表弟纠正的讯息,纠结的大声喊道:“妹妹,手要放腿上,手从脚面开始上升。” 吴波大声说话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一些小孩子过来,他们围着跳马三人组,看吴波和小少爷跳人马。 吴波不敢先跳,站在一旁不动。 李书文先跳了。他从离人马有些距离的地方起跑,然后加速,冲到人马前,再双手撑在吴雅珊背上、双腿呈八字,一气呵成的跃过人马背,最后完美落地。 之后吴波轻松跃过。 人马升高。 李书文跃过。 吴波跃过。 ...... 最后人马手支撑到大腿,低头,这已经是最高的姿势了。 李书文继续跳过。 周围一片喝彩声。 吴波有些犹豫,刚才的姿势还好,比较稳,对他的体重还能承担,可是现在这个高度,重心上移,人体不稳,如果他双手支撑整个身体在上面,会把小妹妹压坏的,他犹豫了下,看着小表弟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决定...。 不等他反应过来,吴雅珊就先自己哭着跑了,她忍不住了,这实在是太羞辱人了,照这样跳下去,她这个小身板还不得被大哥压断,跳了这么久,他们也不知道是可而止,真是太过分了,呜呜...,她宁愿不要钱途,也不愿这样,她根本不能承受。 还差一点就坚持住。 吴波决定不跳这么高的人马,重新猜拳的时候,吴雅珊跑了,不仅机会错过了,还失去了挑战的勇气。 李书文见吴雅珊跑了,也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对这个坚持的女孩都有些认可了,可是看着吴雅珊就这么哭着跑了,心中的印象瞬间就崩了,不过计划也算完成了。 有些失望啊,还以为能合得来。 吴波追雅珊妹妹去了。 李书文倒是悠闲的在庭院里到处转转。普通的小院子,有一个小菜园,一片空地,堆着的煤团,晾晒的衣裳,一个鸡窝,几只鸡。 等李书文进门,到老太太房里的时候。吴文秀已经和母亲聊的差不多了,双方交流完各自的近况。说到李书文的时候,吴文秀满脸笑意,“妈,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机灵,每次都能让建国找照着他说的歪理做。” 老太太也笑眯眯的问到:“怎么说!” “就是之前啊,他想要养只狗,我和建国都不同意,觉得他还太小,连自己都照料不好,哪会养狗啊。”吴文秀说着,就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爸爸,我要一直小狗。”李书文围着爸爸转圈圈。 “小狗,呵呵!爸爸的小宝贝连自己都养不了,怎么杨小狗。”李建国笑了。 “我的小狗自己会养自己,不用爸爸养!” “哦!那它用什么办法养活自己?”李建国惊奇道。 李书文露出奸诈的笑,说“爸爸,小狗可以做我的小弟,供我使唤,我就付饭给它。” “怎么!小狗还能当小弟,我怎么不知道。”李建国疑惑道。 “小狗可以保护我,帮我打坏人;小狗长大还可以驮我上学,帮我背书包;小狗还可以当我的跟班,帮我壮士气。小狗这么多的用处,怎么就不能拿工资了。”李书文顺溜的教育爸爸。 “可是小狗...”李建国迟疑的说。 “小狗不是人,可是只要我把它当人,那它和人有什么区别!”李书文掷地有声的道。 “好像是的...”李建国“认可”的说。 “是吧!” “嗯!” 他爸爸呀!就这样被他忽悠着给答应了。 不过,狗还在搜寻中。 第十五章 李书文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妈妈和外婆哈哈大笑。 “妈妈,外婆,你们在笑什么?”李书文疑惑道。 “妈妈在夸你呢!”吴文秀帮玩累了的李书文擦了擦汗,再拨开一块巧克力塞进他嘴里。 “外婆的乖孙,今天高兴不高兴啊?”吴外婆笼着李书文关切的问到。 “外婆,书文今天很开心,还和吴波大表哥和吴雅珊表姐一起玩游戏了,书文还要问外婆开不开心了,外婆刚才开不开心啊!”李书文拉着外婆的手回答外婆的问题,表达对外婆的关心。 吴外婆被小外孙哄得咧开了嘴,也回答到:“外婆也高兴,外婆的女儿开心快乐,小外孙开心快乐,外婆就高兴。” 吴外婆看着外孙和女儿日子过的好,自然心满意足了。 李书文和妈妈在外婆家吃了一顿饺子就回家了,还带了回礼,一只鸡和十几粒蛋,还有一些冬季时蔬,这些都是外婆的心意。 次日。 李书文早上起来例行修炼,吃过早饭就和约好的小伙伴们一起出去玩,今天他们准备去书店,淘一些新的连环画看。书店就在大院外面的一条街上,出大院门,往左走,经过打印室、杂货铺,就到了书局。 书局很大,有三层,两间室,都是全部打通,没有隔墙,只有一排排书架竖在这里,把书店隔成一个个小空间。 李书文和赵衡越、杨沛禹、毛春伟三人还没进书店,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围着看热闹,四人都不是爱看热闹的,准备直接进去,就在这时一名女士一声大喝:“小鬼,不准进去。” 这名女士看他们的眼光,就像是看小偷。 杨沛禹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再听到不让他们进去的话,一瞬间就大哭起来了。 “蚊子,竹竿,姑娘,我要回家,呜啊...哇哇...”西瓜杨沛禹,眼泪直流,小声抽噎的对小伙伴们说到。 看到这样的西瓜,三人都愤怒了。 李书文最先反应过来,不再理会西瓜和那名女士,直接喊:“陈叔叔!陈叔叔!” 不一会就从那堆人中钻出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面相讨喜,身体圆润,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此时陈述看到这四个小孩子,下意识的露出笑脸。作为能在书局任职经理的陈述,他自然会打听清楚最近的大院里的情况,这四个小孩子从去年开始一起过来买书时,他就知道四人的身份家世,这四个小孩都有大来头。 等陈述看到四人之中有人哭的时候,笑脸就维持不下去了,直冒冷汗,天啦!是谁把小祖宗弄哭的啊!不是都嘱咐过了吗! 看着在旁边叉着腰的侄女,还有什么不明白,刚把她领来,就闯了大祸。之前媳妇让他多管管侄女,他还不明白,侄女平时都表现的很乖巧,哪有媳妇说的那么严重,现在才知道,是他自大了,这个侄女在他面前表现的好是一回事,也不能以偏概全,现在出事了吧。 既然事情都明白了,那就只能先把几个小孩子糊弄过去,再找这个侄女算账。 “小书文,这个大姐姐是今天刚来的书局员工,还没有教导好,就闯了祸,叔叔罚她工钱好不好。”陈述真诚的对李书文说。 陈述说完就去关心杨沛禹去了。 李书文也没再说什么,只去安慰西瓜。 而刚才将杨沛禹吓到的女员工这会也鹌鹑了,她还是很有眼力劲的,不然不会让她叔叔对她印象那么好。这会见叔叔低声下气的姿态,就知道这几个小孩叔叔惹不起,只好降低存在感,等她叔叔说完,再去道个歉了。 等杨沛禹不哭了,他们几个书也不买了,直接回家。 在回小区的路上,李书文就对三人说了陈述的处罚,姑娘毛春伟“哼”的一声,表示不屑。显然觉得这个处罚轻了,而且水分太大。 赵衡越沉着脸说:“既然陈述没诚意,那我们就告诉西瓜的爸爸妈妈,让他们处理。” 西瓜倒是有些害羞,觉得连比他小一岁的弟弟都没哭,他却哭的这么伤心,真是羞羞,对那个害他丢脸的阿姨,自然不会心软。 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男子气概一些呢! “嗝...,蚊子,竹竿,还有姑娘,西瓜是不是个爱哭鬼。”杨沛禹低落的说。 赵衡越和毛春伟纷纷表示:“不是”。 李书文倒是在两个小伙伴的眼神示意下镇定的说出了真话:“西瓜是有些软弱。” “呜呜!蚊子说西瓜软弱,呜哇!西瓜不像个男孩子。”杨沛禹又哭了。 “蚊子,为什么这么说?”毛春伟倒是镇定。毕竟蚊子没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而且蚊子可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赵衡越知道李书文说的是真话,仍然责怪的看着蚊子。 “不过,想必西瓜希望变成一个有男子气概和坚强的人吧!”李书文继续说到。 “蚊子有办法吗?”毛春伟和赵衡越急忙的问到。 连西瓜杨沛禹都不哭了,看向李书文。 李书文也不卖关子,说出他的计划。 “我准备习武,西瓜和你们都可以去,练武不仅可以锻炼体魄,还能锤炼心境。” 看见小伙伴们都有些意动。他继续说;“不过练武可不是一天俩天就能练出效果的,需要持之以恒。” 西瓜杨沛禹最先说到:“西瓜只要能变成男子汉,多苦多累都愿意,不管几天都愿意!” “我也要去。”赵衡越平静的说到。 “我也去,如果连西瓜都为变得更加男子汉而努力,到时候继续这样的我可能会最弱啊!所以我也去。”姑娘毛春伟微笑的讲出他的决定。 “既然大家在一起习武,那可不能退缩,要知道一旦有人退缩,那我们可能就会一一退出习武的队伍。所以我们约法三章吧!”李书文说出断绝退出习武后路的话。 “对!蚊子说的很对,我们四个好兄弟一定要共进退。” “好兄弟,共进退!”众人齐声说到。 这四人不知不觉的就走上了“练武兄弟,不离弃”的路了。 他们先把西瓜送回家,再把陈述店里的事告诉杨沛禹父母,就各自回家了,今天实在是太激动了,都要好好的沉淀一下。 ------ 过了元宵,李建国就把对李书文的承诺一一实现了。他答应要给李书文买一只狗的承诺,答应要让李书文学武的承诺,还有李书文答应他练字的字帖都准备好了,最后一个,就是上学,因为是九月份才开学,现在到不急。 李书文的小狗是他自己挑选的。 李建国带儿子到一个s市城郊的一个村庄挑选小狗。在这样的小村庄里,家家户户都会养条狗看家。村子里的狗多了,自然会繁衍后代,但是每户人家只需养一条狗就够看家的,小狗都会送出去或卖出去。 李建国是由一个狗贩子介绍到这里来的。他带着儿子进村,一户户一家家的看,准备看到儿子满意为止。父子俩看了一窝窝的小奶狗,最终在一个破落的院子里,李书文看中了一窝小花狗中的变异品种--一只纯色的小黑狗,小狗不强不弱很平凡,但是就是它的一般让李书文欣赏,因为他发现这只狗身体里有一丝妖力,作为一只有神志的狗,应该让人觉得非凡才对,可是它居然会运用妖力让自己泯然众人矣,看来它还很聪明。 李书文亲自把小黑抱起来,小黑是他为妖狗取得名字,李书文喊到:“小黑,小黑,你叫小黑。”的时候,小黑就会往新主人怀里拱一拱,小黑很会撒娇呢! 李书文是把小黑当作自己的契约兽培养的,他准备熬打小黑的体魄,延长小黑的寿命,让小黑成为一只陪伴他一生的狗。 李书文的武学师傅是李建国请的战友。李建国以前当兵的时候有一些因为受伤退伍的战友,其中这位是单兵最强的了。这位中年退伍军人名叫孙宽泰,有自己的一套拳法,跟着他能学到真本事。 李建国请孙师傅来的那天,李书文的小伙伴也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父母。先前听自家孩子说要习武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当听说儿子的三个小伙伴们都会去时,就决定还是学学看。毕竟其他人学了,如果儿子不去,就是落后了。所以他们都想来看看李市长请的师傅是什么样儿的,如果孩子跟着学武会不会耽误孩子。 孙宽泰被迎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的大人和小孩。 李建国之前已经和孙宽泰说了会有几个随行习武的,所以这会也不惊讶,他让小童们上前来,准备摸一摸根骨。 客厅里除了李书文四人外,还有李阳、张妍和吴文秀娘家的两个侄子侄女,吴波和吴雅珊。 李阳和张妍都十岁,学武虽然晚了点,但是学个皮毛还是成的。但是李阳和张妍两人却是不同的想法。 李阳认为他作为重生的主角,就应该文武双全,文已经开始,正缺个武师傅呢!孙宽泰就来了,简直就是主角必备经历。所以他一定会练就健壮的体魄的。 张妍则认为,哪个重生的女主角不是漂亮又健康的,而且应该身体柔韧,能做各种动作。这样的她,就是一个运动、学习双全的女生,以后和男朋友这样那样的时候还不得把男朋友迷的五迷三道的。习得武术,才是一个完美的女神。 吴雅珊作为一个前世是男人的女人,天生热爱刺激的武术,她一听小表弟要请武师傅,就屁颠屁颠的拉着大哥跑来了。 吴波啊,是被雅珊妹妹强拉来的。 第十六章 孙师傅一一摸过他们的根骨,清楚了众人的资质,即使心中激动异常,面上却是八风不动。 这次真的来对了,不说其中最令他满意的,就是最差的也算中等了,都是些好苗子。 既然这些孩子都是好的,孙师傅自然就都收下了。 接下来就是最受期待的武术演示了。 孙师傅展示的他的家门绝学--八卦太极拳。八卦太极拳是由形意拳、八卦掌和太极拳糅合而成,将形意拳之内外合一和八卦掌之动静合一,融蓄在太极拳的中和状态之中的拳法。 孙宽泰的八卦太极拳从起势开始,拳势就不断变化,行随心动,心意相连,起承转合之间手足相顾,上下相随,内外一体。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轻缓匀灵之中寓以随机待发之势。 推手之间,虚实相合,出拳变掌,以柔克刚,由掌握拳,气劲相随,空气一阵噼啪爆响,惹得众人惊喝。 等到孙宽泰十二个开合手完成,收势后血脉通畅,显得孙宽泰脸色红润,四肢轻盈,闭眼睁眼间精光闪烁,这样的孙宽泰看着比同岁的李建国要年轻十来岁。 这一副情景让李建国眼热不已。 李建国觉得或许他也应该习武,毕竟能够延年益寿、青春常驻啊! 虽然孙宽泰的活力李建国感触最深,但是其他人见到孙宽泰的气势,也具是着迷不已的。 就说李书文小伙伴的父母现在对孩子习武就没有抵触了,反而乐意的很,毕竟一身好的防身功夫,能让孩子们在今后的人生中多一份保障,多一分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样好的习武老师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现在有这个机会摆在这里,就没有不要的道理。既然决定了孩子们习武,自然得将束脩准备好,拜师的那天才能准时送上。 而赵衡越和杨沛禹毛春伟等小朋友也是心潮澎湃,对练武期待不已。 至于张妍李阳和吴雅珊都决定成为一个武术大师,将来防人和助人为乐强身健体都能行。 李书文也有一些收获,毕竟他第一世的时候,都是到了低级高层和中级高级才有自保的武力,而且低级高层的武力只是简单的反应能力,没有像这样系统的学习什么招式。通常都是以力打力,缺乏这么精妙的反应和对抗。像孙师傅刚才的演练就让他受益匪浅,也让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决定要好好学一学孙师傅的武艺。 既然大家都如愿以偿,那么自然是定好吉日让小徒弟们拜师了。 吉日就在半个月,那天宜嫁娶,宜纳财,宜开工。 拜师那天,准备拜师的人齐聚李家,上三牲,拜先师,之后就是孙师傅讲话。 “虽然你们是一起拜进师门,但是为师只收李书文为入室弟子,其他的都是学道弟子,所以书文就叫我师傅,其他人喊我老师。你们可有异议?”孙宽泰不容置喙的说到。 其他人看着孙师傅的表情就知道这只是通知一下而已了,也不再纠缠,只是面上不提,不代表心里没话说。 张妍虽然不是特别希望当入室弟子,但是像这样把等级分出来,却也让她感到难堪,让她对这个孙师傅的印象下了一大层,这样的师傅,就应该学光他的本事,甚至比他更强,再打倒他才能解气。 李阳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这个师傅是他爷爷特地为小叔叔请的,只认小叔叔一个人当弟子也不奇怪。而且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只能分一小部分时间去习武,对师傅的在意程度就如同教练一样,也不想孙师傅盯着他。 吴雅珊觉得孙师傅这样划分才符合设定,作为主角,就是只能成为外门弟子,然后再一鸣惊人,让孙师傅悔恨不已才是啊! 孙宽泰又说了一番:“技击也仅是检验自身修为的一种必要手段,然不可持艺凌人、好勇斗狠,否则难以进阶,更会毁了你们的人生。” 徒弟们纷纷称是,保证一定把习武当成陶冶情操,也只会用武功保护自身和助人。 然后就规定习武的时间。 李书文自然是有空就到练武场学武,空余时间都得去。其他人都是固定习武的时间段,刚开始□□学,后来再分开教。 习武场地在李家,李家特意空出后院,修葺围墙,做成一个好的习武场地。 李书文他们拜完师傅自然是各找各妈,自行回家。就是吴雅珊不用上学,直接住在李家,其他不住在李家的人是每天都来。 李书文拜完师,听孙宽泰训话,这是入门弟子才有的待遇。听完训话,他就和小伙伴们一起离开了,出门的时候顺便把他的跟班小黑带上。 小黑现在才刚满三个月,正是憨厚可爱的时期,这样的一只宠物,让小伙伴们都羡慕的流口水,时常为小黑说李书文不够义气,当时选小狗的时候就应该告诉他们,让他们也一起选一只可爱的宠物吗! “嗷嗷...”小黑在李书文脚边叫唤两声,希望引起助人的注意力。 李书文弯腰摸了摸狗头。 小黑就停止叫声,继续寸步不离的跟着李书文。 看到这一幕,西瓜阳沛禹也嗷嗷叫,他太想有一只这样的小狗了。 赵衡越也很认可这只小狗的忠臣和机灵。 毛春伟虽然喜欢小黑,但是不喜欢养狗,他对毛发有些过敏,不能直接接触这类型的宠物。 吴雅珊也跟着他们,她现在还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只愿意和男孩子一起玩,而且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男生,只会成为蕾丝,他只喜欢女生。和男生一起玩自然没有心理障碍。 这会看到小黑的机灵样,虽然喜爱,但是也没有三人那么夸张,毕竟她是从网络爆发的时代过来的,像是小狗机灵的视频不知看了多少,有了这个铺垫,对小黑也就只是有些欣赏,而非惊叹了。 吴雅珊被李书文欺负哭了一次之后,就不再对他有其他的念想了,而李书文见吴雅珊不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算计着他,那他自然会照顾这个表姐,就像现在,母亲让他带吴雅珊玩,他也是义不容辞的答应了。而吴雅珊也因为坦坦荡荡的行为和心性被三人接受,不会排斥她。 吴雅珊到李书文家之后总算知道了小表弟的家事是多么的流弊了,这才对当时自己的猜想和行为感到可笑,毕竟这样的家世,还真不用看得上她那点想法。理所当然的,吴雅珊清醒了之后就正面自己,不再想着取巧,反而轻松的面对生活,这也让他自己活泼开朗起来,不再被人讨厌。 李书文既然开始练武,就准备泡一些药浴,也准备给小黑制作一些兽药。这两样都需要药草,常见的买得到,不常见的就得找了,看来得找个人帮忙了。 ------ 清晨。 李书文结束一天的体术修炼,下楼去吃早饭,餐桌上李建国和吴文秀都在,李慧霞和李惠英也都放假回家了,他坐到妈妈旁边,就被三姐打趣到:“小弟,听说你开始习武了,练得怎么样啊?” 李书文精神满满的回答到:“三姐,书文才刚开始练武,还没有成效了!” 李惠英带着纯真妩媚的笑看着小弟,说:“可是听说你是入室弟子啊!” “书文还在练基本功。”李阳笑着说。 “书文,你的字帖昨天不是练完了吗?”李建国提醒儿子。 “爸爸,是练完了,准备今天去买,吃完饭就去的。” 李书文吃完饭,就挎着小包,带着小黑去书店。 小黑已经六个月了,因为主人经常给它好吃的丹药,它感觉身体里的能量又壮大了。而吸收不了的能量则帮助它快速成长,如今的它已经有成年土狗大小。和主人一起的时候都能帮助主人背大挎包了。 李书文把空挎包放到小黑背上,就一个一狗的出门了。 他今天要去的是陈述当初任职的书局,不过陈述现在不在那里干了,听说回家种田去了。 李书文在摆放字帖和毛笔的地方挑选字帖,他准备多买几本,再买一些宣纸回去练毛笔字。 就在李书文转身准备去付账的时候,突然,后面有风,他赶紧停止动作,向左边横走几步,等安全了,再向刚才站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个人倒在那里。 倒在李书文原来位置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学生。 她本来就是看到这里有个人肉沙包,可以让她靠,才会故意往这里摔的。现在沙包躲过去了,她就倒到地上,整个人摔得很狼狈,可是又不能骂人,毕竟她在装被陷害人。只能惊呼:“啊!清浦哥哥,子夜好痛啊!清浦哥哥,过来扶一扶子夜吗!”胡子夜柔弱的向心上人求救。 可惜她的心上人根本不理会这种小计俩,因为这种简单的女生间的阴谋实在是难不倒见识多广的姚清浦,要不是妹妹和胡子夜关系好,还总喜欢逛街让他当苦力,他和她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姚清浦刚才看见胡子夜往小孩子身上倒,就忍无可忍了,正准备去把小孩拉开,谁知道,小孩自己就躲开了,倒不用他多事。等他看到李书文的脸,喝!原来是医院里那个打跑人贩子的厉害小孩。 能在书店又一次的遇见他,而且发生交集,看来他们真的很有缘分。 姚清浦没有理会胡子夜,直接到李书文面前,去看无辜被连累的李书文有没有伤到哪儿,毕竟李书文再厉害也是个小孩。 第十七章 “小弟弟,你有没有事?”姚清浦对李书文关心的问。 “谢谢大哥哥,我没事,你还是去看看大姐姐怎么样了吧!”李书文礼貌的回答姚清浦的问话,还表达了对摔倒打的女孩的关心。 “小弟弟肯定被吓到了吧!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姚清浦也不回答关于胡子夜的事,直接说送小孩回家。 “不用大哥哥送我,我和小黑可以自己回家的。”李书文忍着不耐回答到,真是个牛皮糖。 姚清浦看向小孩旁边的大土狗,这是一只神骏的狗,刚才他靠近小孩的时候,这只狗就目露凶光,还对他“呜呜...”的叫,看来小孩家的大人就是因为这只忠心的凶狗才放心小孩出来的。 不过,狗毕竟没有人细心,小孩家长应该派个大人跟着的。那次在医院也是小孩一个人下楼,不然也不会有人贩子对小孩下手。真是不负责的家长,看来还是需要他送小孩回家了。 “小弟弟,哥哥帮你拿字帖和宣纸,买完东西就送你回家!”姚清浦自顾自的说,说完就拉着小孩的手往柜台走。 小孩子的手真软啊!肉肉的,摸起来真舒服,姚清浦面无表情的痴汉到。 李书文见这个大哥哥非要送他回家,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是好意。 而胡小姐则是被姚清浦的妹妹扶起来,送回家了。 姚清浦将小孩送回家,和李书文的家长交流了一会就走了。 李书文看着大哥哥亲切的说以后一起玩,真是满满的吐槽欲,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自说自话呢! ------ 九月一日。 清晨,李书文修炼完下楼吃早饭,今天餐桌上人很齐全,全家都在。李建国虽然不能送儿子去上学,但是还是鼓励了儿子几句:“书文,开始上学,可就不能临阵退缩。” “爸爸,书文不会的。”李书文看着爸爸坚定的说到。 “嗯!爸爸相信书文,好好读书。”李建国露出微微的笑意,其实今天儿子上学他也很激动,但是因为要上班,所以不能送儿子上学,只能现在多多和儿子说几句。 李书文由妈妈带着,在大院里和赵衡越母子、杨沛禹母子、毛春伟母子汇合,一起去四小报名。 他们今天去学校是坐的汽车。四家人,每家都有车,今天因为小孩第一次上学,所以都余出了车给小孩用。四辆小车在大马路上,排成长队,很有气势!等到了四小,四队母子下车的情景,也是让其他送小孩报名的大人和上学的小孩震撼,纷纷感叹道:“真有钱!” 而其中也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家长和小孩,在寻思着该怎么扒上这几个小孩,让自己受益。 李书文的情况,因为李建国和校长打过招呼,到没有发生什么矛盾。他们四个小孩与母亲分开,跟着班主任去教室。 随后班主任就去接其他孩子了。 李书文和西瓜、竹竿、姑娘四个自然就自己找位置坐了。 “蚊子,坐哪里?”姑娘问李书文。 看着小伙伴征求意见的看着他:“嗯...就做第五排吧!我们四个坐一起。” 他们做到第五排的空位上,李书文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垫子,在让最大的赵衡越把他抱上去坐好,这样就可以看到黑板了。 李书文用手绢擦着桌子,第一天上学,李书文也是很激动! 他正准备帮旁边的毛春伟擦一下桌子,就有一个女生跑过来,撞到毛春伟的桌子角,一下子摔倒在地,看到这种情况,毛春伟正准备去拉人,那个女生就自己站起来了,女生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向姑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毛春伟本来还有点火气,听见这人小心的道歉,倒是一点不剩了,温和的说到:“没关系,下次小心点就行。” 女生这才抬头,只是仍然垂着眼睑,不再开口,直接离开了。 李书文见毛春伟站着一动不动的,叫他:“姑娘”。 毛春伟回头,迷茫的“嗯?”了一声。 看他这样,李书文问到:“姑娘,你怎么了?” 毛春伟再次听到好友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心里虽然仍然疑惑,但是神情已经回复正常,他回答李书文的问题:“蚊子,我觉得这个女孩好奇怪,她看到我好像很激动,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李书文听见这话,安慰道:“她也是班上的同学。管她怎么样,如果真的认识你,以后肯定还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再观察她,就知道怎么回事。” 毛春伟心里的奇异仍然在,但是觉得李书文的话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开始观察教室。 李书文对现在的教学方式有些好奇,对姑娘说:“姑娘,你看,是黑板,粉笔。” 毛春伟看见好友兴奋的眼神,突然就觉得,这时候的好友才像小孩子,平时太过稳重。 所以毛春伟也不打断好友的惊奇,只是跟着看过去,点头。 旁边的赵衡越和杨沛禹也纷纷惊奇。 直到班上同学都来了,班主任开始上台讲话, “同学们,今天是你们第一天进小学的日子,老师在这里恭喜你们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以后同学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了,爱护班级,人人有责。” “老师姓张名红,全名张红。” “好!同学们开始自我介绍。” 听着同学们做着自我介绍,李书文听得认真,等到轮到他时,李书文少见的激动了,这可是第一次,第一次在同学们面前介绍自己。 李书文跳下座位,走到讲台上,站在高一截的讲台上,压抑心中的激动,微笑着介绍自己:“同学好!我叫李书文,今天四岁,喜欢书法。” 台下的同学纷纷惊呼:“喝!” 这个班上年纪最小的同学居然是个才子,还这么好看。 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女生,却是诡异一笑,这正是刚才撞到毛春伟桌子角的女生,她看着同学们惊讶的神情,心里轻蔑,你们知道什么,他将来可是会......。 随着大家的自我介绍的进行,很快到了这个女生。 她慢慢的走上讲台,露出那双李书文他们没看见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明亮中带着窃喜,她激动的做着自我介绍,和班上的每个同学一样,看到李书文看她,她还想向李书文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个笑容让李书文产生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又来了,这种“预知”的窃喜,李书文已经不知道遇到多少了。但是其他人都没有这个女生的势在必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讨厌。 “我叫纪美燕,今年六岁,爱好看书。” 原来这个女生叫纪美燕。 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打扫卫生,发书,然后放学。 李书文和三个小伙伴们走在校园里,前面总有人回头张望他们,窃窃私语,说:“那个最小的小孩好漂亮呀,其他的也不错!” 李书文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赞美,毕竟李书文确实是长得过分好看。 黝黑的眼仁,上翘的丹凤眼,晶莹剔透的雪肤,肉乎乎的小下巴,斜眼之间就是风情,行动之间具是是优雅。 这样的李书文难怪会引起路人注意。 后面突然传来叫声,“毛春伟。” 他们回头一看,居然是纪美燕。她叫毛春伟,难道是有什么事! 等纪美燕走到他们面前,却又害羞的低下头,不吱声了。 毛春伟只好主动问到:“纪美燕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纪美燕仍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揪着衣角。等毛春伟再问一句,她才小声的说:“毛春伟同学,我可以和你们做朋友吗?” 见她说出这样的话,四人却是不好回答,因为他们虽然是同学,但是四人根本不想和女生做什么亲近的朋友。而且他们根本不熟,这个女生就这么贸然的说出这番话,着实让四人为难。 最后毛春伟替四人回答,他轻轻的说:“纪美燕同学,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了,已经算是朋友了。” 毛春伟一说完,纪美燕就抬头看着他,纪美燕的眼睛里泪水闪亮,直直的盯着毛春伟,说:“我想和你们做好朋友,不只是同学,” 纪美燕期待的看着四人,她相信,四人看到她的眼泪,一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 可惜,这次四人没有再回答她,直接转身走了。 既然说不通,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像这样巴结他们的人不少。 李书文到大院门口,就看到了小黑。如今的小黑已经很大了,神骏代替了可爱,它向李书文叫唤的时候,很有气势,再加上小黑身边的清俊少年,更是吸引注意力。 姚清浦接过小孩儿的书包,拉着小孩儿的手,带着小黑,就进了大院,而李书文也没有反抗。之前他也是反抗过的,只要他那样做,就会被姚清浦压在怀里抱着走路,现在让他二选一,自然是选择走路了。 姚清浦把李书文牵着回李家,就和李书文一起换衣服,然后一起去练武场,练武场现在只有孙师傅在。 见到孙宽泰,李书文恭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孙宽泰见爱徒放学回家,也是面露笑意。对于这个徒弟,他是满意的不得了,不说天赋好,就说勤奋和悟性,在他见过的人力都是顶尖的,这样的佳徒,他是恨不得把所有的武学都交给他。此时看着小徒弟,自然是关心爱护。 “书文,今天上学适不适应啊!”孙宽泰问。 “师傅,书文很适应。”李书文诚实的回答到。 “好,那就好!书文去练习吧!”孙宽泰关心完徒弟,就不耽搁徒弟的时间了。 等李书文去练习,孙宽泰就把姚清浦叫到休息室。休息室很简陋,只有几个座椅和一个长桌。 两人坐在椅子上,孙宽泰看着姚清浦,目露惋惜。 姚清浦看着孙师傅的表情就知道这位长辈又在替他惋惜,不过他还是安慰到:“孙叔叔,清浦能为祖国奉献,是心甘情愿的。您也不要老是为清浦担心,清浦只是以后不能练武,又不是什么影响生活的缺陷。您老有空,还是多喝喝茶吧!” 孙师傅听见这样的话,就更惋惜,这样心性根骨悟性样样佳的年轻人居然不能再练武,真是可惜,不过却也真不再对姚清浦说什么了。他出去指导徒弟去了。 只剩一个人的房间里,姚清浦才会露出属于年轻人的悔恨,他也心痛,恨当时的自己没有好好爱护...,可是,当事实已经造成了,还是为祖国做的牺牲,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说一句就会把他之前所有的功劳抹杀。 等他整理好情绪,除了休息室,看到场地里努力的少年,才算轻松了些,这个勤奋的少年,总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李书文练武累了,坐在石凳上准备休息会。姚清浦就拿着坐垫过来,帮里书文放在石凳上,还用干毛巾给他的小孩儿擦鬓角的汗滴。 李书文自然的享受着姚清浦的服侍,自从姚清浦来了这里,他却是舒服多了。他看着脸色灰暗却强笑的姚清浦,心中一动。 “姚哥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不能练武吗?” 姚清浦本来在帮小孩儿擦汗,突然听到这句话,心跳加速,毛巾脱手,掉到石凳上。他勉强的维持着温和,看着小孩的脸,轻声说到:“书文怎么会知道?” 李书文见姚清浦这样在意,本来还想捉弄一下他,现在却是想也不想的说到:“你的经脉萎缩了,只要泡几次活血汤就...” 姚清浦不等小孩儿说完,就用手堵住他的嘴,不让小孩儿继续说下去。 “书文,先别说,等到你的房间里,再说给姚哥哥听,好不好?” 李书文感受着嘴上的触感,连忙点头。 第十八章 姚清浦带着小孩出了练武场,直接去了小孩儿的房间,他关上门,抱着小孩儿坐到床上,再就没出声,盯着虚空出神。 李书文见姚清浦在发呆,知道现在他怕是激动的不得了,也不打扰他,玩着手指头,坐在他身上,等他慢慢回神。 姚清浦眼神呆滞,面无表情,他的下巴虚虚的抵在小孩儿头顶,在这安静的环境里,他的脑袋里却并不平静。 小孩怎么会知道他经脉萎缩?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还是孙叔叔告诉小孩儿的?如果是小孩看出来的,那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孩说他有办法治疗经脉萎缩的问题,是瞎说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孩的办法能治好他吗?能治好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能治好岂不是小孩和他都要失望!他已经受过了打击,承受得住,那小孩如果发现不能治好他的伤,岂不是很失望! 他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小孩。小孩现在正安静的自己玩,应该是知道他现在心里乱,所以没有打扰他,真是聪明懂事! 姚清浦将小孩身子转个方向,从背对着他换成面对着他,他低头看着小孩的脸。小孩可能因为生在富裕家庭的原因,营养丰富,脸色很红润,而且浑身肉乎乎的,皮肤更是和婴儿的一样光滑洁净白皙,没有疙瘩之类的障碍物,眼睫毛自然下垂,遮住眼睛,鼻子小巧可爱,嘴巴也是肉乎乎、粉嘟嘟的,抱着这样的小孩,姚清浦心中一片柔软,脑袋里的激烈思考也都放下了,想知道答案,最简单的的方法就是直接问小孩,用不着这么纠结。 姚清浦嘴角含笑的看着小孩儿,轻轻的说:“书文,姚哥哥刚才都高兴傻了!” 李书文被抱着转身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清醒了,只是他在等姚清浦开口讲话罢了。现在听见这个人平静的话,他抬头,看着这个人的眼睛,黝黑而明亮的眼睛中仿佛有着万丈的佛光,把姚清浦的心射了个对穿。姚清浦心跳加速,眼神期待,耳根通红,他这是怎么了? 李书文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姚清浦再次激动的样子,听着连续的心跳声,他无奈了,只好再等会了。 过了会,姚清浦才平静下来。 李书文开口了:“姚哥哥,你的经脉萎缩是我自己看出来的。这种症状只要泡几次活血汤,就会慢慢停止萎缩,这之后的回复就要靠你自己了。必须运行内劲重新打通经脉,进行二次修炼。” 说完这番话,李书文就拿开姚清浦的手,滑到地上,去拿纸写药方了。 姚清浦感受着小孩儿的离开,本来开心的心情全部消失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重新把小孩抱在怀里,还要亲亲小孩儿的脸、摸一摸小孩儿的头发才行。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想接近触摸小孩儿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不能忽视。 姚清浦弯了嘴角,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书文进来的时候,姚清浦依然是那个温柔的大哥哥,丝毫看不出异样。李书文把药方折好,递给姚清浦,看着对方接过去,嘱咐对方几句,就不再理人了,他还要去洗澡换衣服呢。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晚饭都开始了。 姚清浦盯着小孩递药方的手,手指相触,他心里就是一荡,接药方的手特意多停几秒,才恋恋不舍的分开,看着小孩高兴的走开,他的心就痛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他? 看来还需要让小孩离不开他才行。 姚清浦阴郁的心思李书文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舒服的洗澡了。泡在热水里,疲惫的身体瞬间就缓解了,真是享受啊! 晚餐的餐桌上,一家人围坐着,热闹的吃晚饭。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吃不到大米和白面,李家吃的也是大米掺着杂粮做成的主食。 姚清浦在李书文洗澡的时候就和他告别回家了。 李家吃饭的时候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所以大家现在也都在关心李家的小宝贝蛋李书文第一天上学的状况。 “书文,第一天上学习不习惯?”这是妈妈吴文秀。 “书文,上学有没有认识新朋友?” “书文,书包书皮了没?没有就让阳阳帮忙”。 ...... 众人纷纷关心李书文两句,即使假关心也说句客套话。 李书文一一回答亲人的问题。 “上学很习惯,认识了新同学,书皮还没包,不过我准备和竹竿他们一起包...” 吃完饭,李建国把他叫进书房,给李书文送了一件开学礼物,然后父子俩人聊了两句,李书文就拿着开学礼物--一套文房四宝,直接回房了,现在已经到他练字的时间了,得练一百个大字,这是惯例,练完就可以睡觉了。 之后的时间里,李书文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上学。 等夏天过去,秋天就来了。 秋风吹过,校园里的叶子纷纷落在地上,渲染着大地的金黄。清凉的空气让人舒爽,只是不注意它的人却会感冒的。 “咳咳...”一个瘦弱的男孩皱眉咳嗽。 “姑娘,你感冒了”赵衡越提醒。 毛春伟也知道是他逞强。本来他身体就不好,还只穿一件衬衣,确实有些作死。 可是看着旁边三人都是穿着衬衣薄裤,他就没有悔意了。即使知道会感冒,可是也不想示弱。 李书文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姑娘不会改,他直接从书包里拿出一件外套,边递给他,边说:“你的身体虽然好了些,但是也不能不穿衣服。你只是从病人的身体到正常人的身体,不是变成强壮的身体。” 毛春伟脸霎时变得红艳艳的,不知是秋风吹的,还是给这话羞得。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书包送到赵衡越手上,乖乖将李书文给的外套披上。 杨沛禹和赵衡越看到小伙伴这么听话,也舒了口气。只要小伙伴乖乖的不生病就好了。 四人伴随着秋风回家了。 李家客厅里,沙发上坐着李书文嫁出去的大姐和大姐夫,李书文大姐李慧琴正和王香说说笑笑,李书文的大姐夫则和李善福碰头聊天,这两对都分外和谐。 李慧琴看着王香高傲的表情,心里恨不得甩两巴掌。 不过是个外姓人,居然这么嚣张。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求着王香这个外人,谁让她男人窝囊!没本事!家里的媳妇不爱,偏爱野花。在外面采野花就算了,毕竟是祸害别人。现在可好,居然被别人骗了,不仅骗了钱,还抓着把柄。 那个女人也是厉害,知道李慧琴背景深,骗了钱不说,还让李慧琴的丈夫在认罪书上面按了手印,现在李慧琴夫妻俩真是任人为所欲为。 偏偏那个女人不知道收敛,把骗去的钱赌博输光了,也不消停。拿着认错书又来从李慧琴夫妇这里威胁要钱。 一次俩次就算了,她还三次四次,结果就出了事。李慧琴夫妻和那个女人争执的时候措手把人给打残了,女人的一只眼睛瞎了,这下可算是弄出了火。 女人去报警,把事情经过交代的一清二楚,有那证据,还是事实,这下,俩夫妻是辩无可辨,只能向李建国求助。李慧琴讨好王香,就是为了让王香帮忙说服李建国,这种时候只能向王香低头。 王香本来对李慧琴这个大姐的奉承高兴得意的,可是一听说大姐和姐夫犯了官司,就不再松口了。爸爸本来就对丈夫生气,让善福好好反省,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口帮大姐,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所以王香只接好话,对李慧琴的请求是一句不应的。 李慧琴见王香油盐不进,只好偃旗息鼓,把希望寄托到丈夫身上。 李善福这边还真是有些松动。 李慧琴的丈夫姓周,是个凤凰男。在大学里追到了李慧琴,之后就靠着岳父当上了个小官,日子还算美满。 这人除了爱玩小姑娘外,其他的事情都不糊涂,要不然也不会追到李慧琴这个骄傲漂亮的女人。但是这次他就是栽在女人头上了。 因为那件事给爆出来,他的单位领导也都知道了,要不是看在岳丈的面上,他怕是早就回家种田了。 现在他和他老婆来岳家,就是为了求老丈人把他那事摆平,只要这事弄好了,他的职位就不会丢,再向老婆哭诉一番,自然是什么事都解决了。 在他这边,他可劲的给大舅哥好处,争取同一阵营,好让老丈人松口,帮忙解决这个事。 李书文回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他领着在大院门口迎接他的小黑往里走,边走边和大姐大姐夫打招呼。 “大姐,大姐夫好!”李书文礼貌的问好。 第十九章 “大姐,大姐夫好!”李书文礼貌的问好。 李慧琴见弟弟回来了,也不搁王香面前受气了。 她亲热拉着李书文的手,满脸笑容的把一张十元大钞塞进李书文手里,说:“小弟,给,拿去买玩具。” 李书文看着大姐塞到手里的钱,没有拒绝,只是意有所指的轻声说到:“大姐,你又胖了!” 李慧琴居然没生气,反而大方的承认:“小弟,大姐确实是又胖了!” 李书文一听这话,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锦囊,递给李慧琴:“再想要,就得翻倍了!” 李慧琴激动的抓过去,对小弟的话根本不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药丸,谁管什么钱啊! 李书文把钱随手放进小黑背上的包里,就带着小黑上楼去了。 王香看着李慧琴给小弟十块钱的时候,还觉得大姑不公平,她家阳阳在的时候,怎么就没给钱他家阳阳,反而给不是一个妈生的继弟。再看到大姑对这个小锦囊宝贝的模样,就觉得小锦囊里面的东西不简单,不然抠门的大姑不会愿意用十块钱换。 她凑过去,问李慧琴:“大姑,什么宝贝?” 李慧琴看着弟媳谄媚的样子,得意不已,罕见的没有卖关子,直言:“是小弟做的宝贝!” 王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是宝贝。 “这个宝贝呢!能让女人的身材变苗条,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李慧琴继续神秘的说到。 王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即使有也不可能是小弟做得出来的,想骗她也要编个像样的理由,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能做出这样的药。 李慧琴就知道这个弟媳不会信。也不多说,只是拉着王香的手,摸一下自己的小蛮腰和饱满的胸部。 要知道自从她生了小孩之后,体重和腰围可是都增长了不少。腰部的皮肤松弛了,胸部也下垂了,小腿更是变得和生产前的大腿一样粗。现在别说大腿小腿瘦了,腰部的肉紧致了,胸部变得精致挺立,就连生孩子时缝过针的□□也像少女一般有弹性。这样的神奇药丸竟然会是小弟随手送给她的礼物。 小弟当时说“大姐,这里面的药丸能恢复体重。”时她还不相信,后来实在是体重减不下来,又觉得小弟不敢这么明显的害她,就试着用了,几天之后身材果真达到了效果,真是让她大喜过望。想不到小弟的药丸,效果居然这么好! 王香的手确实是能感受到大姐身材的变化,她心里也有些相信了。甚至对小锦囊了东西有一些渴望。她盯着小锦囊,好似要把它抢过来,直接吞了它,然后她就能把自己发福的身材变得像少女一样完美,甚至畅想丈夫对着她流口水的痴汉样。 李慧琴见王香好像被摄了魂的眼神,心里就得意不已。要知道,这样神奇的东西,她可是想自己私藏的,只不过现在有求于这个弟媳,这个东西正好抛砖引玉,才会忍痛割爱,让出去。 “怎么样?相信了!” “大姐,你的身材已经这么好了!根本不需要再用一次,把这粒让给我吧!”王香伸手去拿小锦囊。 李慧琴收回放在手上把玩的锦囊,神情一本正经,看着弟媳的手尴尬的收回去,引诱的说到:“好弟媳!不是嫂嫂不给你,只是这么难得的好东西,不可能白白给你,你说,你愿意用什么换?” 王香一听这话,就想到了大姑给小弟的十块钱,难道大姑是想用钱换!可是...十块钱呀! 李慧琴见王香露出肉疼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是想起了那十块钱,蠢女人!只好点破,道:“不用钱!只要到时候...”。 且不说姑嫂二人的交易,李书文现在却是在询问姚清浦的身体状况。 “姚哥哥,你的经脉应该已经慢慢回复了吧?”李书文喝口水说到。 姚清浦看到小孩儿鬓角有汗滴,拿起干毛巾,轻柔的蘸干。这才专心的回答到:“书文,姚哥哥的身体好多了!不用操心!” 他帮小孩儿把喝完水的水杯放到桌子上,又喂了小孩儿一块绿豆糕,看着小孩儿眯着眼睛的满足样,脸上露出一个浅笑,心里也甜甜的。 李书文喝过水,又吃了点心,心情就好,对姚清浦也就不吝微笑。 姚清浦看到这抹微笑,心跳就加速,只是瞬间,又正常了!毕竟小孩儿可是很敏感的,他这里情绪一激动,小孩就能察觉到,还是要淡定啊! 李书文确实是感受到了,只是要清浦时不时的这样,也就不会让他去注意。 李书文心情好,对姚清浦略微好了点。他从练功服李掏出一张纸,递给姚清浦,眼神示意他接过去。 姚清浦被小孩儿这么斜眼一瞄的风情给醉了,木木的接过纸张,直接放进上衣口袋里,连瞄都没瞄一下。 李书文看他那呆样,就可乐,“噗噗...”。 笑的犹如春暖花开、朝阳初升,只把姚清浦这个初哥笑...了。 姚清浦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一下子就僵硬了!他也对着小孩儿傻笑,掩饰的将两腿叠在一起。 “噗哈哈...”。 ------ 晚饭时,因为李大姐和大姐夫回来,菜式格外丰盛,李书文吃的头也不抬。每天练武要消耗很多体力,所以他吃的格外多。 这件事李家众人自然是都知道,可是大姐夫不知道,此时他看这个侄子的眼神有些鄙夷和嫌弃。 他以为没人知道,可惜在座的大都是聪明人。 李建国就对大女婿的印象不好了,对大女儿的求助也不接话,反而对大女婿说:“真是好样的!犯事的人居然还躲在后面,没有男人样!” 张妍和李阳都偷笑,这个大叔/姑父真是蠢货!想找李叔叔/爷爷帮忙,居然没有打听当事人的喜好和逆鳞。难道不知道李书文最不能惹吗! 周姐夫也懵了!怎么好好的就把他给扯出来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第二十章 周姐夫也懵了!怎么好好的就把他给扯出来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连忙站起来,低头认错:“爸爸!都怪我认识不清,让那个狼子野心的女人给骗了。”说着就拿手狠狠的扇自己脸两巴掌。 他继续认错到:“不仅如此,还老让慧琴操心,帮我向爸爸求助,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呜呜...”说着说着这个男人又泪流满面。 本来见男人认错打自己几巴掌,李慧琴还爽快不已。要不是他和那个女人好起来,也不会有这个下场。只是当李慧琴看见男人哭的跟个孩子在似的,脸上就露出一丝心疼。她家男人再不好,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被侮辱成这样啊! 想得心酸,李慧琴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也跟丈夫一起哭。边哭边嚷:“爸爸,您看在我家老周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帮他这一次吧!就帮一次!” 看着大女儿为女婿哭的伤心的样子,李建国不为所动。 都是男人,难道他不知道这点小技俩。一看他认错的模样,就知道是个吃软饭的男人。有担当的男人可不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坦然的说出自己没本事,再让自己女人替自己求情!他自己倒好,这么一说,就把妻子顶出来,自己又缩回去了。 这时候见李慧琴夫妻败北,李善福和王香就开始替他们说话了。 王香一脸同情,说:“爸爸,姑爷这个事说到底是那个恶毒女人的错,是姑爷被连累了。您就帮帮他们吧!” 李善福也一副同仇敌忾表情,道:“爸爸,大妹夫有错,可也不能让大妹一起伤心。您先把大妹夫的事解决,让大妹的心结解开,再处理大妹夫也一样啊!倒时候就是自己家的事,不然捅出去了,多丢脸啊!” 他倒是从大局出发劝解李建国。 李建国其实本来就会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刚才大女婿对小儿子的态度让他愤怒,这个人有什么资格去蔑视小舅子。从他这得了好处,还敢对他儿子表示轻视。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没有感恩的心的人,是一条白眼狼。只是大女儿喜欢姓周的,他也不能拆散这对有情人。 “善福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李建国面无表情的说到。 这话让四人都有了些希望。 “只是应该怎么处理犯错的人,你们自己给出个意见。” 李善福夫妇都安心了,他们的任务算是顺利的完成了,之后就不归他俩管了。 李慧琴夫妻俩却是傻了眼,还带这样! 周姑爷现在终于主动出声了,他一脸真诚的说:“爸爸,您想怎么罚都行!” 李慧琴还没来得及阻止,李建国就直接说出了他的决定:“好!既然这么爽快,我也不为难你。” 周姑爷心里正准备放松呢,李建国下面的话就让他反应不过来。 “只要你打赢你小舅子就行。”李建国说出了最终目的。 “可是那样对小舅子不公平。”周姑爷窃喜的说。 “那就你赤手,书文用武器。” 李书文还没做出反应,张妍和李阳倒是吓到了,不公平! 李书文大姐象征的关心小弟两句:“小弟放心,你大姐夫会让着你。” 李书文终于抬起了头,他这副懵懂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都可怜的看着他。只有李建国和吴文秀、张妍和李阳知道他胜券在握。 “爸爸,既然大姐夫处罚的事交给我了,你们可不能插手。”李书文斩金截铁的说到。 看着小舅子精致清冷的面孔,周姑爷就嫉妒不已,这个男生女相的家伙居然长得比他还好看。不过再看小舅子瘦弱短小的身板,他就高兴了,因为--他赢定了。也不知道老丈人是太相信自个儿子还是看轻他,居然用这个惩罚他。不过也算是他占便宜,他就不用想清楚原因了,只用打败这个三寸丁就行。 比试时间定在周末。 之后几天里,李书文认识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小伙伴们都来为他家有打气,毛春伟还笑着说:“蚊子你可算是以大欺小,要知道你可是能在孙师傅手下过几招呢!” 他们几个可是知道小伙伴的武力,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是小菜一碟。 就连姚清浦也特意过来看他。他带着给小孩儿压惊的补品和一些小孩喜欢吃的点心糖果。把东西放到小孩儿房间里的柜子里,分门别类的放好,嘱咐小孩:“书文,姚哥哥这次不仅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还带了好多黑巧克力,吃完了,姚哥哥再送。” 姚清浦拨开糖纸,把糖果往小孩儿嘴边递出,看着小孩儿张嘴吃掉之后,心满意足的把糖纸塞进口袋里。他相信小孩儿对付姓周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借着这个借口来看看小孩儿,给小孩儿带些爱吃的零嘴儿。 李书文满足的吃着他最爱吃的黑巧克力,嗯...,香滑醇厚的黑巧克力有一点苦,却也是他最爱的地方,他感受着奇特的滋味,心情异常好。 “姚哥哥,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没有?”李书文终于把目光集中到姚清浦身上。 姚清浦一听小孩说这,就正色起来,“书文给姚哥哥的武术一定是书文的宝贝吧!自从练了这个体术,姚哥哥身体恢复快了好几倍,谢谢书文!” 姚清浦一想起当时接过小孩给他的那张纸,就心中喜悦,书文居然这么信任他,把这么重要的秘密武术就这么给他了。要知道这样的秘密武术放到江湖中可是会被争破头呢!书文居然就这么给他了。 如果他知道李书文根本不把这个“秘密武术”当回事,不知是何感想! 李书文听着姚清浦郑重的话,眯了眯眼睛,这是代表他不好意思呢。 “姚哥哥把不懂的说给书文听听,让书文帮你解解惑!”李书文大方的道。 姚清浦也不矫情,将一些疑惑模拟两可的地方挑出来问小孩儿。现在知道小孩儿这么厉害,他可要赶上,不然以后怎么做小孩儿的港湾,庇护小孩儿。 第二十一章 比试的那个星期天,微风习习,阳光明媚。 李书文早上起床,直接穿一身宽松的练功服,在这个微凉的天气里,他只穿单件的练功服也依旧舒适。 打开衣柜夹层,里面满满的都是他平时收藏的鞭子,鞭子挂在柜壁上,约莫十几条,颜色多为黑红,制式也多短小,只有较少的鞭子是长鞭。鞭子也多为软鞭,由皮革制成,却也突兀几条硬鞭,是由铜铁制式。 李书文对着这些鞭子看了一会,拿出了一条鲜红色木柄软皮鞭。这条皮鞭通长五尺,鞭身后粗前细,当使用者把力从鞭柄传至鞭梢时,鞭子甚至能超音速,在空气中打出鞭花。 李书文默默的摸着鞭子,感受鞭子内部结构,睁眼,手起鞭落,不用体内的元力,就能耍出鞭花,噼啪作响! 再将元力注入,轻轻挥动,空中闪现电弧,随后鞭响出现。这是要多大力才会出闪电。 他满意的点点头,“嗯...”。将软鞭系在腰间,放下衣摆。 李书文开始每日例行的体术修炼,吸收东来紫气。 而此时李书文大姐家,周姑爷和李慧琴才刚起床,俩人坐在床上交谈。 “老周,我总觉得这次的比试有问题。”李慧琴充满忧虑的说到。 周姑爷嗤笑一声:“妇人之仁!” 李慧琴见丈夫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泼凉水。只是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毕竟父亲可不像是会让小弟吃亏的人,可是小弟看上去也不像是能打败老周的人呀?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书文练完功下楼吃早饭,吃完饭,就到院子里散散步。 张妍和李阳跟上去,俩人和李书文并排着。 李阳撇了一眼和他差不多高的张妍。少女正值花龄,但却一点也不青涩,反而带着水蜜桃般的芳香,仔细打扮过的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鸡心领毛衣和加厚百褶及踝长裙,轻摆前行,艳丽的容颜搭配保守的衣着让少女多出了一分温婉,但却更加吸引人探寻。李阳见张妍和他一起跟出来,心中不悦,这下还怎么和小叔叔说私房话。 张妍也不爽,她还想和李家小少爷套套近乎,表达一下关心呢!顺便打好关系,要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要用得着李家小少爷了。至于之前的不愉快,早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小孩子的忘性大,李书文可能都不记得了,正好继续之前的计划。 “你们俩有什么事?”李书文左右看了看。 张妍眯着眼睛,弯起嘴角,语气关心的说到:“书文,等下和周叔叔比武,我给你加油,我相信书文一定可以打败周叔叔的!”她说完,把手抬起来,准备放在李书文肩膀上。 李书文快走几步,让张妍的手落个空,走到院子里休息的地方,坐下。 李阳见张妍的手不自然的放下,笑了笑:“呵呵!”也走到李书文所在的长凳处,坐到李书文旁边。 张妍尴尬的放下手,低着头,顺道坐下。 “谢谢张妍姐姐的关心,不过张妍姐姐以后可不要让你的手接近我,不然我会以为是偷袭。”李书文看着张妍认真的说到。 张妍心里即使怒气冲天,脸上依然是歉意的笑。她不好意思的道:“书文,张妍姐姐不知道你又这个毛病,所以才会这样...,哦!不好意思,又说错话。书文没毛病!”最后一句抬高音量,让散步的人都下意识的看向这里。 “李阳,你有什么事?”李书文不再理会张妍这个喜欢找事的女人,问跟过来的大侄子。 李阳偷偷的将嘴巴附到小叔叔的耳边,小声的说悄悄话:“小叔叔,我爸爸妈妈让我和你说个事...” “不用说了,没有。”李书文一口否决。 李阳见小叔叔这么坚定的说没有,也不好意思了。老爸老妈也真是的,这种事就应该自己说,干嘛让他传话。本来就不爽,所以听小叔叔否决,也不再坚持了。 这会,李大姐和李大姐夫怕是都来了,李书文三人起身往回走。 果然,李慧琴和周姑爷都已经坐在李家客厅里了。三个小伙伴也来了,姚清浦也在,就连孙师傅和吴雅珊吴波都过来看热闹。 客厅里热闹的很。 姚清浦拉着李书文的手做到沙发上,给李书文擦汗,倒水,也不提比试的事。就伺候小孩儿。 等人都到了,李建国主持讲话。 “俩人比试,如果周元洲赢了,自然是完事了,但是...”见众人都认真的听着,李建国满意的继续:“但是如果周元洲败了,那么就是继续比试下去,直到周元洲赢了,这个惩罚才能结束。” 听到这里,众人才知道,李建国所谓的处罚就是让周姑爷被小舅子打几顿。 只是李家幼子能办到吗?众人心中思索。 众人移步到练武场。 两人相距三步,李书文矮小,周姑爷高大,怎么看都是周姑爷胜算大。并且李书文面无表情,而周姑爷却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让人更加觉得李书文悬。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互相敬礼之后,比武正式开始。到底是胜券在握的周姑爷胜呢,还是面容沉静的李书文小不点赢,大伙猜测着。 静默片刻,周元洲按耐不住,率先出手,只见他两步走到小舅子的身前,就准备按倒对手,这样他马上就可以结束“惩罚”了。 李书文在周姐夫近身时,就倒退两步,抽出手下按着的长鞭。红色皮鞭一亮相,就把众人震惊了,喝!居然在腰上绑着武器。 周元洲也有些忌惮了,想起岳父说的小舅子可以使用武器的事,这才明白,小舅子的胜算在哪儿了,原来是这根长鞭。 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等小舅子先出手。 李书文看着傻姐夫不先出手制服他,反而不动时,就知道大姐夫的白目了,要知道长鞭可是不能近身的武器。 他也不等大姐夫反应过来,发力,挥出皮鞭,长鞭犹如飞龙入海,气势凶猛,抽到周元洲大腿上,噼噼啪啪!直接把周元洲大腿上的厚裤子打破,还带着一条血痕。 喝!围观的人都吓得一抖,面色发白!那更不用说受害人周姑爷了,那是惨叫。 “啊!嗷..!痛~痛~痛...!”周姐夫也没心思关心对手了,他捂着伤处,大声嚎叫。 看到这,李慧琴李大姐那里还顾得上这是比赛,直接扑上去关心丈夫了。 “呜呜...,爸爸,这才是你的目的对不对?”李慧琴对着父亲质问到。 “既然是处罚,难道还会是好事!”李建国凉凉的道。 “呜呜...,爸爸!我错了,打我好了,不要打老周了!”李慧琴哭着向父亲求情。 “答应的事,竟然反悔,那件事你们准备自己解决吗!”李建国愤怒的呵斥不像话的大女儿。 “爸爸,慧琴也是情之所至,才会说出这种糊涂话,爸爸不要生气,元洲愿意接受这个惩罚!”周元洲隐忍着疼痛,却还是向岳父说明他不反悔的决心。 既然已经承受了痛苦,就应该坚持下去,只有赢了,才会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再次站定,周元洲已经想清楚了鞭子的弱点--不能近身打人。所以这次他率先出手,目标就是徒手夺取小舅子手中的鞭子。 可惜,李书文怎么会任对手夺走他的武器。 李书文在周元洲扑上来的时候,就再次挥鞭,这次打的不再是大腿,而是拴住周元洲伸出的手,往前一拉,趁着对方摔倒在地,对着周元洲的背部和屁股一阵猛抽。李书文沉静的拿着鞭子挥舞,鞭声不绝入耳,直打的周元洲没有回手之力。 看到这一幕,众人纷纷心悸。 吴波和李阳对李书文这招最熟悉,这是李书文一岁时就已经熟练使用了的对付敌人的方法,现在自然是更上一层楼。这种场面让俩人都想起了往日的伤痛,打在周元洲身上,两人也有点感同身受,对李书文更加忌惮。 李慧琴哭得更大声了,还不停的在心里咒骂李书文这个小弟。果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就不亲近,打姐夫居然打的这么狠!没良心的小崽子! 姚清浦在心里为小孩儿叫好! 李书文打完三十鞭子就停手了,继续打下去会把人打坏,还得留着慢慢打磨呢! 周姐夫被人抬下去敷药治伤去了。 这一顿鞭子可算是刷新了众人对李书文的认识,这是一个冷静自持的小男孩。 等人走光了,西瓜杨沛禹急忙拿起小伙伴的鞭子研究。 “啊!鞭子上居然没有血,蚊子好强!”西瓜激动的眼睛都瞪圆了。 赵衡越和毛春伟也都上前观看,果然!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完全不像是刚才打过人的。 三人佩服的看着小伙伴。 第二十二章 三人佩服的看着小伙伴。 “怎么办到的?”齐声问到。 看着小伙伴们敬佩的眼神,李书文难得的有些自得。要知道想让武器不占血迹,可是要用鞭势伤人,不能直接打到对方的身上,反而要打到空气中,形成一股凝而不散的气劲,用气劲达到伤人的目的才能起到武器不沾血的效果。 不过这些就不必要跟小伙伴们讲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猜吧! 他直接反问一句:“你们猜?”就转身离开。 ------ 洗完澡和头,换上干净的衣服,用毛巾把头发抻干,回到卧室。姚清浦正坐在他床上看书,李书文也不理这个大哥哥。自己动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新淘的连环画,放到床上,再从零食柜里挑选一些想吃的摆到果盘里,最后洗了一个苹果,泡一杯花茶,坐在床上享受着这悠闲的时刻。 姚清浦看着小孩儿舒适幸福的模样,也不打扰,一起沉默的度过这温馨的时光。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容易过去,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俩人就要分离。姚清浦恋恋不舍的离开李家,和小孩儿约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再依依告别。当然这只是姚清浦的想法,李书文就觉得终于可以去吃饭了,吃零食和水果根本不顶饿。 再次齐聚一堂,气氛就有些凝固。众人都有点拘束,不敢像以往那样随意,毕竟餐桌上可是坐着一个煞星,总有种会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的感觉。 虽然别人迫切的希望自己离开,给他们一个自由的空间,可是李书文仍然一言不发的吃着饭,毕竟这样的气氛是影响不了他这个怪胎的。 就这样一直到李书文吃完饭,擦干净嘴,还礼貌的说:“我吃完了!”才起身离开。他吃完饭都会去散散步。 呼出一口气,李书文三姐抱怨道:“爸爸,可不可以让小弟单独...” “我看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单独吃饭,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李建国凉凉的看着小女儿,愤怒的说出让人心惊的话。 “我...”李慧英无语了,爸爸果然是偏心弟弟,根本不顾其他人的感受,连她这个小女儿开口都劝不了。 李慧英碰壁了,其他人自然就知道李书文在李建国心中的不可撼动,也不会去触霉头。 ------ 李书文二年级读到一半的时候,李书文已经六岁了,全国高考停止。 李书文四年级的时候,“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打响口号。 李家众人齐聚一堂,没有激烈的争吵,安静的有些诡异。 此时,李家怕就数李书文最没有烦恼。李善福王香都在想方设法的留下儿子李阳,不让才十四岁的儿子下乡吃苦。 李阳心里却是对下乡有些跃跃欲试,毕竟有识有志青少年大多数都下乡了。如果他也按政策下乡,那样就能结识几个共患难的朋友,对将来的好处那是数不清的。只是下乡可就没有现在的舒适生活,是要吃苦耐劳的,这样的矛盾,让他对下不下乡也有些不确定了。 张妍也卡在这个坎上,只是和李阳的想法不同,她是坚决不想下乡的。她不要变成老太婆,乡下的条件实在是太苦了,现在只要一想到当初经历的热血和劳动,就心里发慌。不要!不要去! 她一言不发的直接扑倒到地上,地毯上一会就积累出一滩水渍,小女孩啜泣的诉说:“李阳,你就去一次吧!呜呜...,我求你了!” 她直接的求李阳。 这个办法还是有效的,李阳本来犹豫不定的心思,这会却是坚定下来,上一世,不就是张妍一个人去了吗!这次他应该担起责任来。 抬头挺胸,“爷爷!爸爸!妈妈!阳阳自愿去,阳阳是男孩子,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应该推卸。” 他这样的表现着实让人刮目相看。只是王香虽然对有担当的儿子有些动摇,却仍然不愿细皮嫩肉的儿子受苦。她坚决反对。 “呜呜...,阳阳,你还小不知道种田建设农村的困难,我的儿,你哪里吃的了这个苦!”王香抱着儿子哀泣到。这个世界上大概所有的母亲都不愿自个亲生儿子受苦,即使是儿子想要长大。 “妈,阳阳练了这么多年的武术,哪里会脆弱,不就是种田,不就是建设农村,儿子能行的! 妈...,呜呜...,你要相信你儿子能办到的。”李阳心酸的对着母亲说到。 他悄悄的对母亲说到:“妈,你可以寄东西给我,那样就不会很苦的。” 王香听着儿子懂事的话,是既心酸,又骄傲。既然她的儿子长大了,那她这个母亲有什么理由去拖后腿。 只是张妍这个丫头居然敢求到他儿子头上,不想下乡是吧! 王香擦了擦眼泪,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公公,平静的说到:“公爹,阳阳既然想去,我们做爹妈的也不愿意拦着...” 李建国点点头。 “只是还是让妍妍和我们家阳阳做个伴才能让人放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互相能照应着。”王香看着张妍说到。 张妍吓得面无人色,不是李阳已经愿意去了吗?怎么她还要去? 李建国看了眼张妍,对这个意见也是赞同的。不想去也不应该把责任推到李阳他孙子身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最后自然是没有张妍拒绝的余地,李家决定俩人一起下乡。 李书文看着张妍失魂落魄的离开,倒是动了恻隐之心。虽说是自找苦吃,但是也确实是一个小女孩。 力所能及之处还是可以提供一点帮助的。 ------ 张妍正在房里黯然神伤,叹息自己悲苦的命运,和重合的人生,恐惧的躺在床上流眼泪。 听见门开的响声,她用手随意的抹了俩下泪水,转头看向房门,竟然是李书文,他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张妍不说话,李书文开口了,“妍妍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做下乡建设?”没等张妍回答,继续“是怕容颜衰老,身体破坏。是怕回不来,会一辈子呆在那个地方。或者是怕吃苦受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书文就这样定定的看这个张妍。 张妍吃惊的看着这个李家小少爷,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原来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头脑也一样发达,居然能分析出来她所有的忧虑。只是说出来又能怎么样?解决不了问题,就是白说。 李书文看着女孩闭上的眼睛,知道是在送客,也不多说。只是把一个信封和一个小锦囊给她,就重新打开房门出去了。 他还要给小侄子送分别礼物。 张妍等门关上,才重新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多出来的东西。 ...... 李书文这会就不多说什么了,直接把两样东西搁在李阳床上,就离开了。 等李家把两人的名字报上去,倒是让记名的人吃了一惊,居然这么配合。这个举动间接地让其他人家多送了几个孩子下乡,起到了带头作用,对李建国将来的上升有很大帮助。 送行那天,张妍和李阳每人提着一个大箱子,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手上拿着几个兜,兜里是坐火车吃的干粮和水壶。送行的李善福夫妻和吴文秀也都拿着一些东西,就这样大包小包的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叫卖声,交谈声,火车工作人员的提示声相互交织。等李家众人好不容易挤到火车入口,真是累的浑身都散了架,张妍李阳俩人上了火车,做到指定位置上。俩人把行李放好,就从火车窗口伸出头,扬手和亲人告别。 这一离别时刻,即使再多的不愉快,也会伤感和不舍,俩人都红了眼眶。王香还特意从火车站买了一些熟食,从窗口递到俩人手里。 “妈,我会好好的!妈!别哭!”李阳安慰窗前的母亲,擦母亲流下的眼泪。 “阳阳,妈会去看你的。你也要记得回来看妈和你爸呀!”王香看着养了十几年的亲儿子,哭的撕心裂肺,眼泪模糊了眼眶,模模糊糊的就看到火车开走了。 况且--况且--况且。 “阳阳...” ------ “书文,姚哥哥在这里过的很好,而且这里食物丰富,风景秀美,很舒适,只是姚哥哥很想书文!书文有没有想姚哥哥?姚哥哥给你带了很多当地的特产,有点心和肉干。肉干是野味做的,是姚哥哥自己打的猎,专门找会做肉干的人处理的。书文喜不喜欢?......书文在s市过的好不好?......书文有时间就给姚哥哥写封信,好不好!” 李书文心里叹息,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摆到专门放姚清浦寄的信的小箱子里,箱子里已经装了厚厚的一叠,都是姚清浦这俩年寄的。 第23章 失望 李书文心里叹息一声,才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摆到专门放姚清浦寄的信的小箱子里。箱子里已经装了厚厚的一叠,都是姚清浦这两年寄的。 拿出一叠新信纸,李书文思考片刻,写到:“书文现在过的也很好,每天练练武术,上学,再就是吃姚哥哥带的肉干了。这次书文会给姚哥哥寄去一些细粮和钱,哦...,还有一些丹丸,棉被......肉干每次都吃不完,下次不要寄太多,......你也要保重身体。” 折好,放进信封里,贴上邮戳,放到一旁。 李书文继续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球,这是张妍离开的时候递给他的,本来打算一回来就看的。只是姚清浦的信到了,自然就留到现在才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纸上有几行小字,字体还算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 “书文小弟弟,谢谢你的美容丸和钱,这俩样都恰恰是我所需要的,真没想到最后是你解救了我的困境,投桃报李,我这也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希望你知道了,就不要告诉别人,把这张纸条销毁。也算不浪费我这番心意。” 李书文心里嗤嗤一笑,看来是那天的善举打动了这个老妖怪。继续往下看去。 “你的父亲还有八年就会下岗,会退休。再强调一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书文看到这里,心中略微起了波澜。李建国为什么会在六十一岁的时候退休,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只要不是生命威胁,其他的身外之物倒是不用在意。 “嗨...” ------ 等姚清浦这边收到小孩的信时已经是春天了。 春天,万物初始之际,姚清浦下乡所在的村庄隶属于东北,是一个淳朴的小乡村。早春时节,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姚清浦身穿长身厚棉袄,头上带着东北狗皮帽子,脸上没有东北特有的冻伤。姚清浦常年练武,身体早就能抵御严寒,倒是不会被寒冷的气温困扰。 和他一起走路的有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是和他一样的俊秀模样,看着就不像是在农村里糙养长大的,唯一的一个女士却是比三个男士都要黑。只是四人都是衣着干净整洁,看着就知道生活还算优越。 黑脸女士刘爱莲频频看向姚清浦,惹得另外俩个男士对姚清浦打趣。 “清浦要到刘爱莲同志家吃饭了?”瘦高个吴智高故意问到。 “清浦你说呢?”矮个男人徐为民接话。 姚清浦现在真是没心情和几人谈笑,他急着去拿包裹和信件呢!只是都是一起来插队的知青,三人还住在一起,也不好冷落。只好边走边说。 他声音清冷悦耳,淡淡的说:“你们不要当着刘爱莲同志的面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我和刘爱莲同志就是同志关系,没有其他。” 听着这撇清关系的话,刘爱莲脸色惨白。 吴智高和徐为民也都不再取笑了,本来就是开玩笑,要是刘爱莲为此当真就不美了。看着刘爱莲惨白的脸色,俩人就知道这玩笑开过火了,自动闭紧嘴巴。 现在气氛凝滞,吴智高和徐为民只好带头活跃气氛,谁让这事是他俩惹出来的了。 “清浦,这次又是谁给你寄得包裹?” “是啊!清浦,我俩收到的包裹加起来都没有你收到的多。”吴智高和徐为民俩人羡慕的说到。 他们两个人的家人可没有像姚清浦家这么频繁的寄送包裹。要知道,现在家里谁家不是几个儿女,不可能把注意力都放在自个身上,而姚清浦居然这么频繁的收到包裹,怎么能不然他们羡慕。再说了,包裹里寄来的总是吃喝穿用四字,很是能增强生活质量。 姚清浦听到朋友羡慕的话,脸上开了花。他露出矜持的笑意,轻快的告诉他们:“不是都是我父母送过来的,有一半以上都是我弟弟送的,这次也是。” 看着不能掩盖喜悦的姚清浦三人都很诧异,要知道即使之前收到包裹,也没有这样的喜意,难道这个弟弟是他很重要的亲人, “清浦同志,什么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弟弟?”刘爱莲毫不掩饰的惊讶到。 三人奇怪的看着她,姚清浦和她又不熟,怎么问出这样熟稔的话。 看到三人奇怪的目光,刘爱莲这才回神,想起了她现在根本不认识姚清浦的家人,这么说是很奇怪。 “哦!我的意思是清浦同志的弟弟怎么会单独送包裹给他,难道不是应该和父母一起送来吗?这不合情理。” 李爱莲这一番解释却是有道理,虽然和刚才说的话有些接不上,只是那话有可能是她从别处听说了,现在把偷听到的话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才会掩饰过去。 只有姚清浦心中仍然怀疑,要知道,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提到他的家人父母之外的成员,那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有些可疑。 只是这会吴智高和徐为民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对呀!清浦的弟弟怎么没有和父母的包裹合在一起?” “不是亲生弟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认的弟弟。”想起小孩儿,姚清浦心中既思恋又甜蜜。只希望这次是小孩儿寄来的信和包裹。 俩个男人露出“哦!”的表情,原来是是朋友。 四人在雪地里行走很是不易,等看到繁华的小镇是,才算兴奋了。 到镇上,四人都是各自有事。分散开行事不耽搁时间,姚清浦和三人分开,径直去了邮局。 邮局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分散在办事厅里。姚清浦拿着证明到包裹处去领包裹,等办事员把他的包裹拿出来时,还吃了一惊,“小伙子,你的包裹很重的,你拿得动吗?”包裹真大。 “拿得动,我力气大。”姚清浦礼貌的回答工作人员的话。 他帮人把自己包裹挑出来,喝!确实是多。居然有两个大包裹,每个都有桌子高了,还挺重的。 他试着提了一下,怕是合起来有一百多斤了。 他有些失望,这样的包裹一看就不可能是小孩儿寄来的。 第二十四章 修补 他有些失望,这样的包裹一看就不可能是小孩儿寄来的。 提着包裹到镇子尾,来时的出口。虽然有很大可能性不是小孩儿寄来的包裹,但是没拆开看里面的信,他还是不死心。 等其他人陆续聚集到这里,纷纷都是对包裹之大表示惊叹。加起来和人一样高的俩个大包裹,该有多少物资呀!恐怕还会有棉被。棉被啊!好想要! 看着周围传达的羡慕的目光,姚清浦淡定的背起包裹,率先起身离开。这会可没车给你坐,队里的车派去接新来的下乡知青去了,他们几个人只能俩条腿走回去,幸好一路上还能有说话的伴,不会太无聊。 一路上茫茫白雪,等到了村子总算看到了绿意和渺渺炊烟升起,一来一回竟然已经一天。从天蒙蒙亮去,到天蒙蒙黑回来。 几人都累的话也不想说了,只顾着回去好好躺着歇会。 姚清浦和徐为民吴智高一起回到土砖房时,已经闻到了饭香,看来晚饭夏辉已经做好了。 夏辉是一个低个头清秀男孩,年龄不大,来这里已经一年了。作为四人中的老小,身体还瘦弱,平时大家都会照顾他一些,像是做饭这样的轻松伙计就交给他,大伙再帮他干一些重体力活。这样四人住着也和谐多了。 姚清浦先把俩个包裹上沾的灰尘用破衣服擦干净,才放到床上。正准备拆开,夏辉就喊到:“清浦同志,吃晚饭了。” 姚清浦看了眼包裹,就起身去堂屋。 饭桌上是两个冬季蔬菜萝卜和大白菜,碗里是掺着红薯的白饭,其他三人吃的头也不抬,实在是太饿了,今天一天就早上吃了干粮,中午在县城没舍得花钱,就饿着。晚上自然是要多吃一点。 看着他们这么好胃口,姚清浦也有了食欲,夹菜吃饭。 等稍微填饱肚子,瘦高个吴智高这个家伙就开口了。 “清浦,看了没?”他实在是好奇,姚清浦认得干弟弟会送什么给他。 在座的人视线都集中到姚清浦身上。 看着大家虎视眈眈的样子,“哦...” “什么?”大伙追问。 “我还没打开呢。”姚清浦戏谑道。 “没打开。” “没-打-开。” “清浦同志这么会肯定没时间打开。”夏辉替姚清浦辩解。 看俩人沮丧的表情,姚清浦大发慈悲到:“如果是什么好吃的,会分你们一份的。” “这怎么好意思!”俩人讪笑,只是眼神却还是渴望的盯着姚清浦。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姚清浦认真的说到。 “清浦,好兄弟,等我俩的包裹到了,也会分一些特产你的。”俩人不好意思道,他们虽然馋,但是也不想占便宜。 夏辉也露出了笑容。 这么分享,感觉交情又深了一些。 吃完饭,姚清浦看着俩个包裹。他打开稍微大一点的那个,最先看到的是一些厚布料,他的脸色顿时刻板起来了。动作反而不再犹疑不定,反而加快速度,恢复到平常的利落。 一层又一层,布料,大米,红糖,猪油,最底层是一床棉被。 拿过另一个包裹,解开。最上层还是一层布料,只是把布料拿出来之后,和第一个包裹不同的是看到了几个小锦囊,“...”瞬间他就被巨大的惊喜沉没,是...是书文的丹丸,向来不哭的姚清浦也激动的眼睛里聚满了眼泪。 他的行为得到了心上人的回应,还有什么比这更感动的呢。 快速翻完剩下的东西,果然找到了--是小孩儿的回信。 一个普通的信封,上面还贴着邮戳,这一下子,他就笑了。傻书文,放在包裹里居然也贴上了邮票。 小心翼翼的用剪刀揭开信封,颤着手拿出信纸。 “亲爱的姚哥哥,你近来可好?......书文给你带了两床棉被,是不是很惊喜?......姚哥哥,我过的很好。每天练武......你给我寄的肉干......姚哥哥,我也很想你。......此致敬礼。”看完一遍又一遍,姚清浦把信纸放回到信封里。塞到枕头底下,还拍了两下枕头。 ...... 李书文拿出存放钱的盒子,这是一个大海浮雕蓝色木制方形盒子,用一个精致的小铜锁锁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子,实际上这个小盒子即使被偷走了,开锁专家也打不开。 李书文摸了摸盒子,就能直接把盒子打开,没有用到钥匙。盒子里有一些花花绿绿的钞票,装了大半盒子,看起来很多。他数都没数,另放进去一些十元钞票,就把盒子关上了。 这个盒子是李书文的存钱盒,之前是满满的都是十元票子,现在却是缩水了。知青下乡时给张妍和李阳一人一百,寄包裹时又给姚清浦买东西用去了一百多。总共用了他存款的四分之一。即使再放一些进去,还是空空的。 他把蓝色木盒子放进夹层柜子里,再拿出来一个金属盒子。 这个金属盒子里装的都是他的收藏,比蓝色木盒大得多。金属盒子不像存钱盒只有一个格子,而是有四层,每层都放着他的收藏品。 最上面放着他金银镯子,项圈,之类的首饰。拉开第二层就是一些玩具模型了,子弹的最多,还有一些匠人打造的金属模型。第三层是他自己收藏的金属之精,通过元力提纯金属得到,只是现在还不能使用,他都留着以后想要炼个什么再动。翻开最后一层时,李书文仔细了些。 第四层才是他的目的,这一层的东西也最少。几个指环和破旧的荷包孤零零的放在比它们大几倍的空间里,有些突兀。只是李书文却觉得这几样破旧的东西有这个价值。 他拿出一个指环,这个指环是个玉扳指模样。通体浑浊,直径较大,看着就知道小孩戴不了,只能成年人戴。当初他买这个扳指的时候,那个卖东西的老太太还让了一毛钱,最后李书文花九毛钱买下它。 扳指已经被李书文重新清理过,现在他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就是为了让它重新放发出光彩。 用手绢包住指环,关好金属箱,放到柜子里。 李书文拿着扳指来到平时修炼的地方,盘腿坐下,面向东方。 此时朝阳初生,霞光满天,映射万象。而在李宅,朝霞透过窗户印到少年的脸上身上,让完美的少年整个人都在发光,赤色晕染围拢,使得静坐的少年就像是盘坐在云霄的神佛,神秘莫测,光芒万丈。 少年却尤为未觉,只是专心给做着自己的事。 玉质的扳指被两只指节修长的手掌轻轻地握着,放置于肚脐之上。握着玉的手如凝脂白玉,光滑通透的质地让玉石扳指都黯然无光。 少年闭上眼睛,慢慢调整好心神至...自然宁静,带动着整个肢体也都随之放松,渐渐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他感受着体内的元力,只有八层满,说明修为不是最佳状态,需要调整。 李书文先把身体外吸收聚拢过来的元力吸收,提炼,达到为我所用的境界,接着重复上一次的行为。随着元力一次又一次填满丹田,压缩,最后终于使元力达到修为的饱和,才算调整好状态。 现在可以开始修补扳指了! 他从丹田分出一丝凝练的乳白色元力,慢慢引导出丹田,顺着经脉游走,经过主脉,支脉,最后凝结到手腕处。 随着元力的到来,手掌掌心中可视的白雾慢慢升腾,渐渐将玉石扳指笼罩。微微探查掌心的扳指,感受着扳指玉质的纹理。 果然,玉制扳指纹理线条不是连贯的,它上面有一些断裂口。 看来想要修复它,必须修复扳指的断口。将整个扳指查寻了一遍之后,他找到所有的断创处,数了数,居然有一百多处,而且新旧交加,看来确实很久不曾使用过了。 先试着修复扳指表面的一处断口。 他将元气从破裂的缝隙处升入,元气变成了他的眼睛,能看到缝隙里面也有不规则的支裂缝,看来有些费时间。 从最里面开始,慢慢修复,小支路到大支路,大支路到主路,耗费十分钟,才把这么一个缝隙的实体连接完整。 之后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随着他越来越熟练,速度加快。之前第一次需要十分钟,后来修复一处就只需要五分钟,三分钟,俩分钟,三十秒了,直到把玉石扳指全部修复,用了两个的小时。 总算完成了,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些汗滴。 这个时候应该是李书文最想念姚清浦的时候了,如果有他在,一定会在汗滴已出现的时候就擦干净,可惜姚哥哥已经两年没回来了。 只剩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启灵了。 启灵--使物体带有灵性,带有灵性即是被赋予了能力。 这个扳指以前可能是个修真者使用过的扳指,李书文买它的时候,就发现了它外泄的灵力。之所以买下它,是想试着修复完整,看有什么用处,毕竟完整的扳指可能会是一个宝物。 第二十五章 进行到这一步,就要开始灌灵--灌灵就是往玉扳指里灌元力,等玉扳指吸收元力,达到饱和,就能焕发新生。 李书文这次不是修复,也就不再一丝一丝的在某个部位探寻修补,而是直接用外放的元力将整个玉扳指包裹起来,大力冲击。 果然,玉扳指开始贪婪的吸收李书文手掌上的元力,渐渐的,开始不满足起来,反而直接带动李书文身体里积累的元力,大股大股的吸取。这时候李书文也没有反抗,只是控制住丹田中的所有元力,不要让这个贪婪的玉扳指一下子全部吸光,不然他这几年好不容易积累的修为可就全没了。 渐渐的,等丹田中的元力见底了,玉扳指才算知道收敛,停止了吸力,只小口小口的吸取掌心残留的雾状元力。 等到手掌心那点也没了,李书文把两只手分开,绿莹莹如水的光芒从手心透出,刚才那个劣质的玉扳指,现在已经变成了名家出品的高档货。整个扳指都散发出了属于它的光彩。绿意莹莹,见之忘俗。 李书文把扳指捻起来,带到左手大拇指上,宽松的戒指慢慢竟然收拢起来了,对于这么神奇的景象,他却只是满意的笑笑,显然,这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也说明这个玉扳指确实不是一般的扳指。 用手轻轻抚摸扳指的表面,从扳指上传来阵阵亲近之意,看来确实是被他炼制的与他有些联系。 再往里面输入一丝元力,就又有些不同,刚才只会吸收的扳指,这是却不仅吸收了元力,还露出一个异度空间,空间无门无窗,一片虚无,李书文只能通过元力感受里面的状况,肉眼看去什么都没有。 李书文一丝元力用尽,就“看”完了整个异度空间的所有角落。 整个空间被分为几个小格,每个也就正常房间空间那么大。几个加起来,还算可观。只是空间虽大,装的东西却是寥寥。只有零散的书卷和几把剑,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神丹妙药,也没有无上典籍。 用元力将书卷和剑包裹挟带出空间,肉眼可见几本黄卷和普通铁剑突兀出现在李书文身边。而元力消耗完,自然就“看”不见空间了。 李书文对这些书卷比较感兴趣,所以他先看了看几本书卷,拿起其中最薄的一卷。这本书封面没有图画,只有几个毛笔写的字,书“安神曲”,看来是一本有特殊效果的曲谱。翻开扉页,所用的音符有些熟悉,谱写方式与现在的五线谱略有不同,用的是古谱的音乐符号,李书文阅读这曲到没有障碍。一页又一页,看的津津有味。 看完之后,他发现整本书只有一个曲谱。只是书上不是单单的描绘曲谱,还描绘了其中的变化之数,演化分离成数个效果不同的安神曲。当然还有曲谱弹奏方法,嗯!会用上灵力。他的元力与灵力同处一源,应该能相通。不过现在也没乐器,不能一试了。 放下安神曲,李书文把另外两本都拿到手里。这两本略厚,本以为会是什么药典之类的典籍,没想到是两本通俗小说。翻了几页,写的晦涩,让已经习惯现代白话会的李书文有些无趣,不再理会了。 看了两眼剑,没看出什么特殊,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放进空间了。今天修复扳指,启动空间,又把这些东西出出进进的,用了他不少的元力,连平时没有的腰酸背痛,腿抽筋都出现了,现在他只想洗个澡,吃饭,再去睡觉了。 ...... 转日,清晨。李书文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睛水润润的,眼神迷茫,他机械的拉开被子,穿好棉袄棉裤下床。拿起小机上的男士手表,盯了几秒钟...哦..六点整。每天六点钟起床已经是他的生物钟。 戴上机械表,居然刚好合适。这个原来不适合佩戴的成年男士手表居然刚刚好! 拉开蓝色碎花窗帘,冬天的清晨现在还是黑夜,夜的黑让没开灯的房间有些诡异,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冬天最后的夜的黑。阴阳交替,别有一番心情感受。 依循惯例,刚起床,应该修炼一番。 在房间的空地上摆上姿势,慢慢的吸收原生的元气。 一个小时的修炼让身体有一股充盈感,一跃而起。用干毛巾抹一抹汗,扔到篓子里。现在应该去洗个澡。 洗完澡,换上练功服,七点半了。 下楼,李建国已经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看到小儿子下来,李建国严肃的脸也笑开了花,亲切的对儿子说:“书文,先吃早饭,还是先去跑步。要不要爸爸陪你一起跑?” “爸爸,不用你陪。你还是吃完早饭去上班吧!要知道上次你说陪我,结果没吃早饭就去上班,爸爸这次可要听话,好好吃早饭,吃饱!”李书文对着越老越小的父亲教育到。 李建国虽然已经是五十三岁的“高龄”,但是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只有三十八。早先他随着小儿子他们一起习武,开始练八卦太极拳。坚持练了几年,虽然没练出什么武力值,但是却也让他的身体更加健康,冻龄效果明显,人也越来越开朗,看起来还是一个成熟大帅哥。 李建国听儿子教育也不生气,反而赔笑道:“书文,那次确实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没听书文的话吃饭,这次爸爸已经吃完饭了,可以和书文一起跑步了吧?” “不行!爸爸,吃完饭不能跑步!”李书文坚决道。 “啊...”李建国颓然道。 看着父亲沮丧的脸,李书文也不忍心了,他让步道:“等你放假了,我们可以每天早上一起跑步。” 李建国之前的沮丧的脸瞬间就开了花,看着儿子纠结的可爱小脸,他就觉得全天下,他儿子最可爱最好看最英俊了。 “那说定了哦!” 还装可爱!李书文本来纠结的表情也变成了笑容。让从厨房出来的李阿姨也软了那颗老心。 孙师傅已经回家了,李家习武队也解散了,大家现在也都不在这里训练,所以李书文开始自己一个人的跑步旅程。 顺着大院顺时针跑了一圈,他就回家洗澡,吃饭。 一日又一日,一天又一天。真是平淡的生活呀! 第二十六章 正逢腊月,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大街小巷都带着年味。 李书文已经放了寒假,现在每天都有时间。吴文秀就把他拉到供销社去购买指标食品,贮备过年用的细粮粗粮、白菜萝卜、糖果点心、布料棉花,当然最重要的是肉,过年就盼着吃肉呢!! 李家这个月的指标有十只鸡十只鸭和十五斤猪肉,是李建国夫妻和李善福夫妻四个人加起来的,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分到李家七口人身上就没有多少了。往年张妍和李阳没回来的时候,还会多换一些猪肉的指标,熬成猪油,给两人寄过去。今年两人过年的时候准备回来,不用寄这些东西过去,到是不用换指标了。 李书文他们院里的指定供销社就在院子外面的主街上,出院门,往右走百十米就可以看到“##供销社”的竖直匾额,门外已经是水泄不通了,排着一条长长的人形队伍! 李书文大嫂现在也是在供销社上班,不过不是这个街道,所以也就不能“方便”了,不然可以让王香直接从刚到的肉禽中挑选上佳的了,他也不用一大早跑来“逛”供销社。 李建国作为一个副书记,现在也要遵循清廉平等的规矩,不然官也当不长了。 娘俩也不是都排着,那样的话,就没必要两人都来了。吴文秀舍不得早起的儿子站在这里干等,让他去旁边玩会,还给了他一块钱和几张零散的粮票,让儿子去吃个早餐,顺便给她自个带一份。 李书文也没矫情,两人早上都没顾着吃了。 他从来到走,全程都有人行注目礼。在这排队的人都是这块区域的,所以对李书文这个少年还算熟悉,而且印象深刻。毕竟这个光风霁月,眼角眉梢俱是风流情的少年很难让人忘记。 少年十一二岁的年纪,风华正茂,有着精致的眉眼口鼻,再加上一身居移气养移体的骄矜贵气。真是好一个美少年。 小到三岁,大到七十八,就没逃得过少年魅力的人,还不论男女。皆对他的容貌气质欣赏羡慕或者嫉妒。 李书文迈着像是丈量过的步伐离开人群,排队的大妈大姐、少年少女皆是议论纷纷。 “是李书记家的小儿子,真是越来越好看啊!” “是呢!这个孩子从小美到大。” 也有对少年不熟悉的,纷纷向熟人问到:“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长得真俊俏!” 大妈看着少女羞涩的笑脸,警告道:“你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听见了吗?” 少女脸色骤变,“为什么不行?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喜欢?” 大妈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脸鄙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伐!只是你高攀不起!!” 少女仿佛只听见的前半句,对后面的话充耳不闻。她满面含春的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我一定要追到他!!!” 大妈看着有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沦陷在少年的魅力当中,只是摇摇头。这样的人她见多了,最后还不是只能远远的看着少年吗!要知道以少年的资本,只有他选别人的份,就是没别人选他的份!! 李书文可不知道又有人对他执迷不悟,不过即使知道了,也只会当个笑话听了罢! 李书文吃了一份阳春面,打包几个馒头包子就往回走了。留下国有饭店窗口的服务员花痴的看着他离开,服务员下面的时候还多给他打了一两面呢!馒头包子也是挑大个的呢! 李书文摸了摸他大拇指上冰凉的扳指,手里就多了个装着肉干的袋子,现在也不能修炼,不能看书,不能练字,实在是没事做,他就准备吃点小零食。把零食袋子装到上衣口袋里,也不会露一点出来。 当初闪耀的扳指现在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普通样,像是石头做的,倒不再吸引人注目。这次不是灵力耗光失灵,而是一个障眼法。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大庭广众之下佩戴。 李书文把用油纸包着的馒头包子放到长棉袄里面,保存温度,免得母亲吃的时候冷了,这样母亲就能吃上热腾腾的包子了。 等到进去队伍里,又是被行一路注目礼。 “妈,馒头。”李书文从怀里掏出纸袋,递给母亲。 吴文秀接过还带着暖意的袋子,心里也是暖暖的,连早起的疲劳寒冷都被驱逐了。接过袋子,默默地吃了起来,她吃相秀气。咬一口包子,就闭紧嘴巴,不再露齿,低着头慢慢嚼着。 她二十三的时候生下李书文,现在十二年过去,李书文都十二岁了,她也三十五了。不过作为时刻沐浴在李书文修炼环境里的吴文秀,现在看起来仍然很年轻水嫩,皮肤也不松弛,眉间也没有皱纹,脸上的胶原蛋白多的让和她同龄的妇女羡慕嫉妒,逼问她是怎么保养的,现在和李书文站在一起也像是姐弟。 这么一对漂亮的母子很是赏心悦目。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到了八点,供销社开门了,排在前面的人的减少,两人也就慢慢前进。等买到了东西,吴文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这么一大堆家禽和猪肉,如果是吴文秀一个人肯定拿不动,所以大部分都是李书文这个“劳力”分担。毕竟“是练过武的”,吴文秀想着。 之后就是该炼油的炼油,该拔毛的拔毛,一样样的处理好,以便过年的时候不手忙脚乱,能够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的过个好年。 随着二十四--小年的到来,王香就越来越兴奋,时常对着门口张望,期盼儿子回来。因为李阳和张妍他们写信的时候没有写到回家的具体时间,所以李家人想接都不知道哪天去接。最后还是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找个铁路办的熟人,让人家帮忙注意一下从李阳他们下乡的地方到s市的车程,只要看到他两的名字,就说一声。 就这样,一直到二十四才听到那人说,看到了他俩的名字。不过不是从下乡的地方到s市的车程,而是其他地方到s市的车程。还说已经上了火车,再过两天就到了。 这下子,全家炸开了锅,俩孩子居然已经上了火车。这下没人关心坐错了站的事了。俩人都快要回来了,什么东西都得备起来,之前虽然已经大扫过房间了,生活用品也该清洗的清洗了,该买的买了,但是现在也都要再捋一遍,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缺了的都要备齐。 就这样,在忙碌着度过了度日如年的两天,到了腊月二十六那天。昨天火车办的那人又来通知了一遍,这次说了具体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到站。既然已经知道了具体时间,那么自然是要去接两人的。 李书文也要一起去。 吴文秀和李建国这两个长辈不去,王香夫妇和李善福夫妻加上李书文三人去。 火车站,人山人海,到处是团圆的拥抱。三人下车,步行到车站里,李书文依旧一路上被人行注目礼,甚至发生了,他到哪儿,哪儿就让出一条路,就像是摩西分海,王子出巡。 三人九点钟出发,十点到火车站,之后就一直坐在休息区等张妍李阳两人所乘的火车到站。 等到了十一点,本来应该准时到的火车提示声没响起,李善福和王香就急了,也不顾去上厕所的李书文,急忙忙的就起身离开休息区,准备到站台出口那儿站着等,守着出口的几率在他们心里好像要大一些一样。 等李书文从厕所里出来,自然也就看不到大哥大嫂了,他也不急,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火车提示声。 这时候,李书文不远处有孩子的哭声响起,他转头看去,一个妇女正抱着孩子哄,只是小孩子仍然在继续哭,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那里。甚至有些大妈起身准备去安慰孩子,帮帮妇女。 妇女安慰孩子的动作却突然停了,她从包里拿出一瓶奶,“哦!!原来小孩是饿了!!!”众人想到,都纷纷停下脚步,打算看看再说。 等小孩喝了奶水,果然不再哭嚎。 “原来真是饿了!不过小孩子的妈妈真是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呀!怎么先前没想到?可能是个新手吧!” “......” ‘小孩子确实是没哭了,可是突然就“睡着了”没有动静,就很奇怪!!’李书文沉思到。 看来有猫腻。 不过李书文并没有贸贸然的去揭穿这名人贩子,反而是将一丝元力附在妇女身上,起身准备去找火车站值班警察。 妇女却竟然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李书文无语了,这是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第二十七章 见后面有人跟着,他反而不急着往值班室走,反其道而行之的□□人少的死角处,那儿是一根大水泥柱子,支撑起宽广的吊顶。李书文再次感受到元力所附身的人的近在咫尺,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做出哭泣的动作,躲到柱子后面的死角处,好似委屈的小鸭子。 人贩子妇女见到漂亮的小孩哭着躲进死角处,心想真是天助我也,顿时激动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孩,该可以卖多少钱呀!!干完这一票,她就可以金盆洗手,回老家生娃去了。 她颠了颠怀里的小孩,就有些犹豫了,手里拿着这么大的一个东西,怎么制服那个漂亮的小子? 眼看时间满流逝,她焦急万分。 嗯!!!...她灵机一动!!可以用这小子当工具去......。 李书文在这装了半天,见那个女人还没过来,哼!看来是时机不够!!...他只好加大“哭声”了。 果然有效! 妇女抱着婴儿一副吃力的样子,走到李书文身边,向他求助:“小哥哥,能不能帮阿姨抱一下宝宝?阿姨想去上个厕所。”妇女一脸信任的看着李书文,好似‘把孩子交给你保管,我放心’。 “......嗯”李书文一脸纠结的答应了,小心翼翼的抱过小孩。妇女还连连安抚他:“不要怕,小孩子很好抱的。”及时纠正李书文抱孩子的姿势。 等李书文正确的抱好孩子,李书文已经把小孩子的情况看清楚。小孩子是陷入了重度昏迷!他心里瞬间就有了怒气! 要知道短时间的昏迷对小孩的身体或许没有伤害,但是这种大剂量的重度昏迷却会对小孩造成不可更改的伤害。轻者身体衰弱,重者脑瘫或者当一辈子的植物人。应该是在奶水里放了大剂量的迷药,恶毒! 不过他还是忍着了,这种人必须要让她知道痛!!! 妇女见少年这么仔细的对待小孩,装作要去上厕所的转身离开。 李书文引出一丝元力传到昏迷的婴儿体内,环绕一圈,再次引导出体外,乳白色的元力像是被染色了一样,变成了晦涩的灰色。 走到半路人贩子返回,悄悄地从柱子另一侧靠近少年背面。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她狞笑着伸出手,...根本想不到这会是她人生中的转折点。 李书文感受到同属性的元力靠近时,眸光闪烁,颠了颠怀里的小孩。曲腿蹲下,把昏迷小孩轻轻的放在地上。转身,不顾妇女惊恐的神情,边走近她,边抽出武器,赤红色的鞭梢落到地上,像一条游走的毒蛇。李书文冷峻的气场让人贩子有些不敢直视,她觉得这趟就不应该回来,想转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咧咧作响的鞭声在妇女耳边响起的时候,她摒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鞭子来到眼前,连呼救都来不及了,最后她只感觉到脖子一阵濒死的疼痛,就昏了过去。自然也就不知道李书文对她做了什么。 ......李书文停止动作,抱起小婴儿,走进人群......。 等他到休息区的位置时,李善福夫妻已经和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相拥流泪了,旁边还站着一个清纯少女。 李书文过来时,少女最先发现他,径直向李书文走过来。看着接近的女人,李书文停下脚步。 少女用红绳扎着两个麻花辫,眸光潋滟,红色肌肤,瘦尖下巴,包裹在红绿棉袄中的身姿也能看出稍稍的婀娜,茕茕娉娉的走过人群,让一些小子们红了脸,火了冰冷的身,目光还紧紧的追随着少女,想知道是哪个有福之人让少女如此雀跃。 直到视线触及到少年时,才知道天下竟有更加美丽的人。此人一副高原雪地的冰晶相貌,仿佛天上携带五彩霞光的云,神奇瑰丽。又像是周敦颐先生笔下的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感受到身上的灼热视线,张妍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仍然有些自得,她抬头挺胸,带着自信向四年未见的小弟弟走去。等到了近前,看到李书文的脸,她瞬间就维持不了自信和高傲,她知道,四年的美好生活要结束了,果然,群众的目光瞬间从她身上转移到对方身上了,她脸色扭曲,心中不平,强大的嫉妒升起。 直到触及对方的视线,张妍才平静下来。‘张妍,你不要忘了,你能像现在这样保持青春靓丽是谁的功劳!!’她提醒自己到。 张妍的表情里书文自然是尽收眼底,只是仍然装作不知道,对四年后归家的张妍问好:“张妍,你回来了!” 张妍听着对方清冷悦耳的声音出了会神,才反应过来。 “嗯!总算回来了。都已经四年过去了,再不回来,就要忘了s市的模样了。”张妍惆怅的感叹到。 “回来就好,家里为你们都准备好了房间和菜肉。在家里这几天,就好好享受吧!!”李书文难的的安慰一句。 “是啊!!就是要及时享受,不然......”张妍也有感而发的道。 “算了不说了,书文还没有见李阳吧?走,我们去看看他。”张妍带头向另外三人那里走,也没有主动去牵李书文手。 李书文跟着过去。 看着两个美人从眼前过去,众人纷纷感叹今天有眼福,竟然能欣赏如此的两个不同年龄段的美人。 其中有一个瘦高个对旁边矮个男人感叹道:“还是s市美人多,像我们下乡的地方刘爱莲同志就是美女了,哪能和这俩个比呀!!特别是那个年龄小的少年,真是龙章凤姿,不仅容貌好,气质也是出类拔萃,这样的小孩一般家庭怕是养不出来。看来又是一个子弟了!” 矮个男人也难的的赞同了:“只是清浦不能饱眼福了!!”他遗憾的说到。 “谁说不是呢!!” 李家众人都走了以后,姚清浦就从厕所回来了。见着二位好友,听着两人说起的大美人,也只是一笑而过,倒是听到美少年时,似有所感,想着会不会是书文,毕竟书文今年12了,年龄也对的上,这样想,就很是失落,刚才真不应该上这个厕所,居然和书文错过了。 想着,心情就低落下来,也不想在火车站多呆,还是赶紧回去,再到李家给书文一个惊喜吧! 有了盼头,心情就好起来了。自然是不耽搁时间,赶紧回家。 李书文几人回家又是一番热泪盈眶,互相拥抱诉情,思念的委屈和回家的喜悦才算抒发的差不多。 李书文趁机回房间休息一会,不然中午不能精神的吃饭了。 回到房间没一会,就有敲门声想响起,应该是有人喊他吃饭。 “请进” 门打开,张妍进来了。张妍打量着李书文的房间,放眼望去,处处奢华,古董檀木拔步床,内敛奢华羊毛地毯,书架上满是书籍,这样一个奢华不失内敛,豪气与书香混杂的房间,在这个年代很是难得,可是李书文却是从出生就已经拥有了,像李书文这样有好样貌好家世的人真真是让人嫉妒,因为他所有的东西都是先天就有的,不是通过后天努力得到的,很容易让人感到心塞。 张妍见李书文坐在桌子边写什么,变青莲小步的挪过去,书桌侧边朝阳,暖暖的冬日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来,让坐在书桌后的少年通透晶莹,安详美好,看之心情愉悦。不过面对这样的事实,张妍却心气不顺。本想直接把吃饭的事说了就走的,可是有有些堵得慌,直接原路返回,离开房间了,别人问起也只说喊过李书文了。 李书文见张妍大量他的房间也不在意,反正也是欣赏他的品位,只是当张妍走到他身后时,本来想开口打破这安静的气氛,提醒她一下,她该说出她来这的目的的,结果突然就感受到突然升起的怒气,让他有些懵,“……”女人真是善变。 算了,不用她说了,他自己下去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果然如李书文所预料的那样,又挥洒了一番泪水,饭菜也没怎么吃,都便宜了他。 吃完饭,李书文想起了在火车站救过的小婴儿,不知道他找没找到父母。当时他直接把孩子送到火车站值班室,也没留姓名直接走了,应该再没他什么事了!以后遇到就当不认识好了,婴儿也没什么辨识度。 此时姚家,姚清浦正被奶奶和母亲关怀,进屋就是一杯麦乳精水,吃饭的时候猛给他夹鸡腿和红烧肉,还慈爱的看着他,用目光示意他快吃,快点吃,吃完空出碗,好再夹菜。如此之“多”,撑得他肚子鼓得慌,只好尿遁。 第二十八章 吃的太撑,姚清浦连路都不敢走的太快,慢吞吞的像个老爷子,到后院里走两圈。不一会姚爸爸姚爷爷也出来了,跟着他一起散步,两人肯定是撑不住老太太和姚妈的热情,也遁出来,走走,消消食儿! 李书文现在正和李阳张妍三人逛废品站。他刚消完食,就被两人迫不及待的拉出来,直接到了s市最大的废品回收站,这个地方离李家有三里路,愣是被三人走完了,三人精神抖擞的进了回收站,看着就像附近的居民,吃完饭过来散步的,顺便就淘点课本拿回去学习。 守着回收站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大妈,不过身上还算整洁,这也是作为s市的群众最大最鲜明的特点了,那就是不能丢份,即使三人的口音是s市所特有的软侬细语,大妈也依旧满面威严,面色难看。 “什么事?”大妈苦大仇深的看着这几个年轻人。 “大娘,我们想淘点课本,在工作之余学习”张妍笑容可掬的看着大妈说到。 可以大妈一句话就把她打落了,“不行,不能搬社会主义墙角!” “我们按废纸的价格论斤给钱。”李书文插话。 大妈听见这明智大义的话,才对三人放行,最后还不忘警告他们一番,“可别拿那些糟粕!” 张妍和李阳二人拉着脸进门。 废品回收站值班的地方还算整洁有序,到了仓库,可就不能看了。仓库很大,很高,可能是近期回收的废品没来得及整理,在地上堆成一座座小山,只是大致的按属性分了类,把书本画卷废报纸作一堆,短腿破损的木头做一堆,金属器皿作一堆,废品上面都粘着灰尘和一些不明物体,大多都看不出原样,整个就一脏乱差,要不是知道这里有好东西,真心不会有人来,实在是像个有价值的垃圾堆。 李书文虽然不需要高中课本和教辅书,但是仍然在纸质那里找,毕竟既然跟人家已经说好了是找教辅书籍,就得拿出来那些东西,所以他准备先把教辅书籍找出来,在看看有哪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并买回去。 张妍刹然进到仓库,还以为是垃圾堆了呢!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看着就让人皱眉。不过反过来说,这里这么多“垃圾”,一般人不会问津,肯定会有很多好东西!! 李阳这会就想着快点把书挑出来出去,再捡俩样好东西就走,s市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废品回收站,既然这里的大妈态度不好,那就换一家。 他还以为现在是市场经济时期呢?人人都对顾客微笑以对,这里不好可以换下一家?多想!要知道现在可是计划经济时代,不是顾客是上帝,而是卖方占优势的时期,像大妈这样的人哪里都一样,根本不会有什么宽和的大爷大妈对你服务。 “我们还是快点吧!不然又要受气。”李阳垂着英挺的眉,眼睑半睁。 “不可能!李阳,我还要看看其他的东西呢!你自己想走可以先回去。”张妍温驯喜悦的表情瞬间被凌厉代替,对李阳威胁到。 “……”李书文不语,直接动手,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快点干完,他还等着赶回去吃李姨炖的喷香鸡汤了。 看着李书文迅速的动作,俩人都有些脸红,真是连个小孩都不如了! 三人迅速的翻找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说话了。 等李书文把高中全套课本和数理化辅导书找了几套,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他们是三点到这点,过了半个小时。 放下带着机械表的左手,李书文轻松了许多,既然任务完成了,就可以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了。他也没特意去注意古董之类的用钱计算的画卷和孤本书籍,反而挑选一些药经和医术,还有武术相关的典籍,当然还有一些药方,再找几块砚墨,可以送给李建国,他找的方子里也有一些前朝的养容补颜的内庭方子,对女性的吸引力很大,可以送给吴文秀。 他整理好之后发现没容器装,就准备去找个木头箱子。 先把整理好的东西抱起来,码到墙边。再到放木材的那一堆,上面有几个箱子,只是没被他看上眼,清除上层的木料和残损的椅子箱子,再翻找,……终于找着一个顺眼的了,箱子是一个制式的装完他挑出来的书应该错错有余,而且内里保存完好,即使外面破损,也是能够修复的,他拿出一个刷子,硬毛刷到箱子上,露出一脚,可以看出是一种黄接近灰的颜色,让不懂木料的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腐朽的颜色,但是李书文却知道这不过是檀木的一种,只是经过时间的考验,沉淀出黝黑近乎灰的颜色,只要清理干净,打磨圆润,就能绽放时光和木料揉杂在一起的独特光彩。 李书文搬起箱子,到墙边放书的地方,把书整齐的放进方形檀木箱子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哦!四点多了,应该回去了。”喃喃自语。 见他俩还不知疲惫的翻动寻找,眼睛一直亮晶晶的,又看到一个值钱的。旁边还摆了一大堆,摆件书籍,陶瓷金铜。对将来有可能值钱的东西都两眼放光。 “四点多了,李阳和妍妍姐姐你们停下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啊!现在就要回去呀!我还有好多没翻到了!”李阳意犹未尽的看着这些废品遗憾道。 “……”张妍也有些犹豫,是现在就回去了?还是等一会? “不行,天快黑了。而且这么多东西你们怎么拿回去?”李书文提醒。 俩人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这么一大堆,可有百来斤了,又没骑自行车,还是三里路,怎么办?俩人这才知道慌了。 李书文见两人还不动作,催促到:“快点,捡些重要的,拿着,赶紧走,我先去付账了。” 看着李书文离开的背影,两人只好狠下心,舍弃一些不值钱的,只把高中辅导书和其他的有用的物品捋顺,像李书文一样用个箱子装着,去付账。 最后俩人的钱还不够,让李书文贴补了些。 等到回到李宅,可不像来时那样轻松,张妍和李阳每人大几十斤,抱着走三里路,可累死了。一回来就喝光瓷缸子里的水,坐在沙发上像狗似的吐着舌头喘气儿,晚饭也吃的无精打采。见俩人这样,众人也就安静的吃完这餐晚饭。 这边收获满满,那边姚清浦还在和小伙伴聊天呢!下午两点钟,他本来要去找小孩儿的,思念之情让他迫切的想和小孩儿见面,急匆匆的就要去找小孩儿。只是他回来的消息传开,他的几个朋友和同学来找他,邀请他一起叙叙旧。几人这几年都是各分东西,现在叙旧的机会难得,而且又是盛情邀请,姚清浦拒绝不了,只好和他们去整一桌叙叙旧。 腊月二十六,两人没见成。 隔天,姚清浦醒来,已经是十二点了,吃完饭洗个澡就准备去找小孩儿,这次他思念之中多了份焦躁,可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可惜,乌鸦嘴奏效了。 “妹妹,我等一会有事,不能陪你!”姚清浦坚定的说。 “不要……”姚妹妹撒娇。 “清浦,你和你妹妹去吧!朋友不是昨天见了吗。今天没空就和小慧去玩玩!”姚妈妈也希望大儿子好好放松,而且大儿子都二十四了,也该认识女朋友了。正好女儿的那几个同学都不错,和儿子也般配,让儿子多和女人见见面,不就成了!况且不是她吹,自己的儿子可是很优秀的。 “……”姚清浦。 李书文在书桌上铺一层紫色法绒桌布,再将带回来的箱子放在桌子右边,左边放一些清理工具。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到古董这行,李书文在上一世时,也做过顽主,对其中的清理步骤也算略有了解,太难的如修补破损的器具他不会,但这简单的物理清理和药水清理他还是有所得的。 先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都放到左边,再仔细观察这个檀木箱子,把箱子举起来看看箱子底面,心里有了数,再一气呵成的用毛刷和绒布清除出大概的模样,最后的药水清理今天就没时间了,先放着。 李书文把箱子清理好了,在把书籍和墨、砚台分类放好,就准备下楼吃饭了,送给吴文秀和李建国的东西也不急于一时,那些武术典籍可以誊抄一份给姚清浦寄去……。 午饭时,三人突然被询问到昨天下午去做了什么。张妍和李阳知道有李书文在,肯定不能糊弄过去,倒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阿姨,我们今天到废品回收站淘了些高中课本和教辅,我高中没读完……就想看看高中课本什么样……”张妍说着就眼眶泛红了,吸着鼻子低下头。 这下桌子上的人都安静了。 第二十九章 中午这餐饭吃的没甚胃口,即使知道张妍是装的,可是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悲伤和遗憾情感不能作假,负面情感让李书文难得的闷得慌。 他吃个半饱就离席,回房去看书,冷静冷静。 等第二天醒来,他的心情总算明朗。人人都有自己的造遇,张妍现在是赶上了这个时代,才失学的。这个时代里有太多像她这样的人,她不是个例,她是千千万万人之中的一个。人生总会有出头的机遇,这样的形式也会过去的。虽然他不能改变这样的现状,但时间流逝,会变好的。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家家户户都团圆,眼见张妍和李阳都回家了,不知道姚清浦今年会不会回来。想到这,李书文就回忆起来姚清浦三年前的样子。那时的他身高才到姚清浦腋下,因为久未见面,普一见面有些陌生,李书文当时还犹豫要不要热情一点,姚清浦就熟练的拉着他的手说:“书文,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看着热情依旧的姚哥哥,李书文也放松下来,仔细观察姚清浦的变化,这人也长大了,不再是青涩的英俊少年,经过三年的改造,身板结实了,身高也从178到185以上了,脸上的线条更加分明,特别精神。 “……姚哥哥也长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书文真可爱!姚哥哥确实是长大了。”姚清浦眉眼飞扬心情舒畅,终于见到了小孩,还能和小孩逗趣,他的心就满满的。 小孩变化也很大,不再是一团肉似的,已经稍显轮廓,凤眼弯眉,挺拔修长,从身材比例就可以预见将来一定是一双逆天长腿,真是期待呀! 之后俩人和谐相处的情景在李书文心里回荡,对这人的思念陡然增多,又是一个三年过去了,也该回来了!可能明天就会来看他,也有可能已经回来了,却把他忘记了……,想到姚哥哥会忘记书文,他不知怎的有些胸闷。 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姚清浦今天早早的就起床,连早饭都不吃,拿着带回来的特产就出门了,姚妈妈连嘱咐都没来得及开口,儿子就离开视线外。 “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连饭都不吃,这孩子!” 姚清浦已经走远了,没听见姚妈妈的咕噜,不然要无语,要不是昨天让他去陪妹妹逛街,他也不至于这么急,还不是怕出现什么意外吗! 等李书文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姚清浦就做到李家客厅里了,正和锻炼完的李建国交谈,俩人都是笑容满面,如遇知音。 看到李书文下楼,俩人停下谈话,转头对李书文打招呼。 “书文,起来了。”李爸爸慈爱的看着小儿子。 “……嗯。”李书文坐到餐桌左边的第二个椅子上,回应到。 “……”姚清浦默默的用专注的视线扫视小孩儿。 “书文,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清浦哥哥,你还记得吗?”李建国为儿子热情介绍客人。 “……嗯。”李书文盯着‘客人’慢吞吞的回答。 “书文,好久不见,……你长大了!”姚清浦脑子里乱七八糟,先前所有的想法在见面时都忘个干净,只能机械的说出“你长大了”。思念化为甜蜜,看着对方,脑袋里就像是发酵过的葡萄酒一样,醉了! “……嗯,你也是!”李书文嘴角微微上扬,向姚清浦的方向撇了一眼,就像个小情钩,让姚清浦神魂颠倒,不知今朝是何年。 少年的李书文面无表情时,是一朵高山上的雪莲,冰冷晶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是只要露出一个撇眼,一个微笑,就如春风十里,酒香出巷,酒不醉人人自醉,眼角眉梢具是风流。 “等吃完饭,你们俩个再好好叙叙旧。”李建国撮合到。 等将来知道儿子被大灰狼叼走了,才知道当年是他自己引狼入室,悔不当初。 “好啊!”姚清浦微笑答应。 “嗯。”这次李书文倒是干脆的回答了。 早饭吃完了,李建国看着两人回房,心里欣慰,儿子好朋友回来了,儿子肯定会高兴。 一出李爸爸视线,姚清浦就拉着小孩儿的手,还爱不释手的捏了捏,然后看着小孩傻笑。 直到进门,关门,姚清浦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小孩儿,坐在床边,交颈相依,嗅着小孩身上清灵的墨香,沉浸其中,只愿时间停滞,永恒相依。 李书文感受着颈脖上的呼吸,有些无措,只觉得姚哥哥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抱着他。只是现在他长大了,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让他有些不适。 “……姚哥哥。” “……嗯。”姚清浦闭着眼睛轻哼。 “姚哥哥,我是大孩子了,你……”李书文有些忸怩的说到。 “可是在姚哥哥形象中,书文还是软软的,小小的,难道书文和姚哥哥生疏了……”姚清浦难过的情绪传达出来。 “……好吧。”李书文无语。 “书文果然没有和姚哥哥生疏,姚哥哥也最喜欢书文了!”姚清浦欢快的表达喜悦。 “……” 李书文不答,准备截至这个肉麻兮兮的话题,做点别的。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轻快,之前对姚清浦的郁气随着姚清浦的亲密一扫而光,还想着把他的收藏给人家看看。 姚清浦看着小孩离开他的怀抱,心里失落,不过想着还有机会和小孩儿亲密相处,就释然了,只是目光追随这小孩儿,追随着他生命中的光。 李书文从书架上拿出几本书册过来,递给姚清浦,“喏!给你看看。” 他再从柜子里拿出零食,坐在姚清浦旁边,边吃零食,边等着姚清浦看完。 姚清浦接过小孩儿手里的书,熟练的翻看,也不说话。 时间流逝,等他看完一本,他的眼睛就精光闪烁,居然是武术心得,而且对他有很大帮助。想到是小孩给他的,他就心里温暖,小孩儿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对他也会潜意识的示好,看来对他是还有很多好感。 “喜欢的话,都拿去!”李书文大方的承诺。姚清浦果然喜欢,看来没白忙活。 “这怎么行?”姚清浦连忙拒绝。 “嗯?”李书文变了脸色,竟然不要! 看到小孩不悦,他赶紧补充:“不是,是姚哥哥拿走了,书文看什么?还是誊抄一份拿走比较好。” “……既然如此,那我先誊抄出来,再给你。”李书文勉强道。 “我……,哦!没什么!书文抄一份给我也好!”姚清浦本来不想让小孩受累,自己抄一遍就行,可是又想到,小孩儿抄的,不就变成情书了吗!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嗯。”李书文觉得姚清浦有些奇怪,怎么反反复复的,难道他抄很奇怪吗? 姚清浦在李家呆了一上午,到十一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姚清浦走的时候,李书文给了他一套高中课本和教辅,到时候即使他不用,也可以做人情。 1972年是一个团圆年,李家所有人齐聚,热热闹闹的,生活中只要有希望,就有动力继续走下去。 开年,下乡知青返乡大潮涌现,李家这次送别就只有李善福夫妇了,李书文去送姚清浦去了。 在热闹的火车站,站台上分离的两人静静的对视,别有一番愁绪别离之伤。 “书文,姚哥哥还会回来的……”踏上征程,只要活着,就会有再见的一日。 “……”李书文看着姚清浦上火车,火车启动,那人探头的窗户慢慢移动,直至看不清,看不见。 …… 开年,元宵节过完,就到了学生们最讨厌的开学日,正月十六,李书文整理书包,换上校服,由吴文秀陪着,进校报名。 十二岁的少年已经读到初二。 校园里,八年级一班报名处,一名戴眼镜的老教师坐在桌子里面,外边围着八年级一班的学生和家长,都是家长陪着孩子来报名的。 李书文跟着吴文秀进来,吴文秀先跟班主任打个招呼,就和其他家长交流去了。 李书文也有小伙伴的,赵衡越扬沛禹毛春伟三人和他一个年级且同班,这不,转头就看到他们正在办公室外面和一个漂亮女生谈笑。 随着李书文的走近,三人放下漂亮女生,与他会和。 “书文,你和阿姨来报名!”杨沛禹如今不再是小时候的西瓜头,变成帅气的二八分,身材也因为常年的锻炼变得结实健康,大长腿,流畅的线条,还带着稚气的脸庞常常能把他们学校的女生迷的神魂颠倒。 “书文。”赵衡越对李书文打招呼。赵衡越越来越沉默,平时基本不说话,再加上一身钢铁似的腱子肉,整个人荷尔蒙爆棚,也很得女生喜爱。 “书文来了!”毛春伟温柔亲切的声音响起,如今的姑娘已经很有英气,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瘦弱,却也不强壮。他体态修长,满脸带笑,对人温柔,很得大妈们的喜欢,当然惹得小女生脸红也经常发生。 第三十章 “你们在这干嘛?报完名了吗?” “都报了,在这等你。”三人回答。 “哦?那等一下一起回家吧。”李书文说完,就进去了。 办公室里吴文秀正和老师说话。 “李书文同学的成绩考上高中没问题的!” “呵呵!那就放心了,以后还要多麻烦老师。” 看到他进来,两人交流也没有停下,老师对吴文秀笑得满脸褶子,连说“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之后就去回答其他家长的问题去了。 吴文秀笑容满面的领着李书文离开包围圈,听见老师说孩子能考上,自然是心满意足。 “妈,毛春伟他们在外边等着我了,他们仨和我们一起回去。”李书文对他妈说到。 “哦,好啊!就让三和我们一起。”吴文秀答应儿子的话。 和三人汇合,都对吴文秀都礼貌的喊到:“阿姨好!” “你们就和我家书文一起回吧!” “谢谢阿姨!” 回去李家后,四人到李书文房里玩。 李书文拿出几本书给他们看,再到楼下拿些水果和瓜子花生上来,四人边吃边聊。 “嘿!你们知道吗?”杨沛禹神秘兮兮看着他们说到。 “什么?”完全不知道状况的赵衡越。 “肯定又是什么八卦呗!”知道杨沛禹德性的毛春伟。 “……”什么都没说,但用眼神示意他快说的李书文。他一脸求知欲,想知道杨沛禹知道什么新消息。 “嘻嘻!还是蚊子最得我心。”杨沛禹顿时得意起来了。说出八卦“是我们班又有人退学了!” “谁?” “谁呀?” “是谁?” “嘿!你们猜?”杨沛禹开始得意忘形了。 “不猜。” “不说拉倒!” “……” 见小伙伴不捧场,杨沛禹有些急了,脱口而出:“是纪美燕。” “她退学了?”赵衡越皱眉。 “她成绩不是挺好的吗?”毛春伟疑惑。 “为什么退学?”李书文好奇。 这回杨沛禹不再拿乔,说出让他惊叹的事:“听说是她父母不让她上!” “为什么?” “是重男轻女吗?” “什么原因?” “你们都猜错了,实际上是因为……她要嫁人了!”杨沛禹拖着常常的调子说出退学原因。 “啊!” “竟然是要嫁人了,那是她自己要嫁,还是包办婚姻?”毛春伟惊叹的问。 “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自己要嫁人,她父母还不同意呢!”杨沛禹说出纪美燕嫁人的原因。 “她自己?” “是她自己选的!那是什么样的人呀!”毛春伟好奇的问。 “是怎么和她认识的?”李书文也插话。 “哼哼……。”杨沛禹看了他们每人一眼,只是哼哼。 “西瓜,我把那个你喜欢的模型给你玩。” “我把我的零食给你吃。” “西瓜,等一下,我交你两招。” 三人纷纷给出好处,静待惊天八卦。 “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纪美燕她……”杨沛禹再看他们一眼,确认都睁大眼睛看着,张大耳朵听着,才继续“纪美燕她要嫁给一个军官,还是个连长,现年26,比纪美燕大一轮,不是父母介绍,听说是他俩自由恋爱,而且已经好上一年了,只是今年决定结婚,才暴露的,她父母都给她气病了,要把她赶出家门了!” “哇……!”确实劲爆。 “嘿!什么时候结婚啦?请不请我们这些同学去喝喜酒啊?”毛春伟追根问底。 “这……这还真没听说。”杨沛禹尴尬了,竟然没打听到这事,真是太……太失责了,简直就是落了他八卦小能手的威名。 “即使邀请你,你敢去吗?”李书文挑眉说到。 “怎么不敢了?都是同学有什么好怕的。”毛春伟大义凛然道。 “嘿!西瓜你难道不怕被……”。 “……不怕。”毛春伟逞能道。 “那到时候就去呗!”李书文埋坑。 “这……”毛春伟苦着脸,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杨沛禹特意问了纪美燕什么时候结婚,在哪办酒,准备倒时候吓吓姑娘,只是结果却在预料之外。纪美燕和她未婚夫的军酒是在男方老家——一个偏远山区办的,他们想去也去不了。这下看不成姑娘的笑话了。 果然,毛春伟听见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去受罪了,要知道纪美燕对他很有‘好感’。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当然,最好是不要去试探了,毕竟好奇有风险,试探需谨慎。 这一风波过去,之后的日子很是平淡。八年级,九年级,之后中考。 在1974年7月,李书文参加中考,时年,顺利考上高中,只是赵衡越高中要去北京,四人分离。 李书文前脚面临亲密小伙伴的分离,后脚就感到要突破了。低级体术在13年后终于要突破到中级,喜不自胜的消息冲淡了别离的愁绪。这次突破所需元力甚大,所以在李家突破就不现实,他必须到元力充沛的原始深林去,寻找福地。 “……不行,书文,你还只有十四岁,爸爸怎么放心你走出去。”李建国伤心的看着儿子,使用哀兵之计,希望小儿子听话。 “……爸爸,我是武术到瓶颈了,必须去寻找机缘,而且我是到师傅那儿走一趟。只一个月时间,有师傅看着,还可以发电报,能出什么问题?”李书文这次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没有屈服,反而对父亲解释他的行程是有目的的,短时间内的,有大人陪同的,不会有危险。 “……可是,爸爸妈妈会想你的?”李建国舍不得儿子离开家,舍不得一个月见不着儿子啊! “爸爸,我会给你们带特产的,而且我已经十四岁了,是个男子汉了,不经历风雨,怎么变彩虹。”李书文软着性子安抚父亲。 小孩子总会长大……。 李建国最后还是妥协了,天底下怕是没有父母不会对子女妥协。子女的想法,他们总会认真当回事。 李书文说是去孙宽泰哪儿,还真没撒谎,孙宽泰的老家就在大山里,那里人烟稀少,保持这原始的状态,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突破福地,而且就像刚才所说的,在孙师傅那儿,有孙师傅照料,父母也能放心,所以那个地方是首选。 7月25出发,到时候8月25回s市,回来刚好开学。 临出发,吴文秀红了眼眶,她流着眼泪看着儿子,舍不得啊! 只是雏鹰总要学会自己飞,少年郎总要走自己的路,更何况优秀有天赋的年轻人总是充满闯劲,哪里去不得!去哪都不怕! 李书文坐上到孙师傅那儿最近的火车,身上带着李建国和吴文秀给的二百块钱和路上的食物、换洗衣服,这只是明面的,暗地里,他的扳指里甚至还带着锅碗瓢盆和大米白面,被子,雨布,等生活物资,万一发生个什么事,也能周全度过。 李书文这辈子第一次搭火车,特别新鲜,忍不住观察车厢和车厢里坐着的人。这会他旁边还有一个暂时的监护人,是李父找的个顺路的,看着他,把他完整的送到孙师傅手上就是这人的任务。 他在观察其他人的时候,他旁边的暂时监护人也在观察他。那人有些激动,只要漂亮的干完这件事,他回到s市的时候就能更进一步。这个少年来头肯定很大,要不然也不会被上司这么慎重对待,对他吩咐的时候强调了又强调,甚至许诺升职的好处。 李建国对儿子可不敢含糊,连他的身份都不隐瞒,直接告诉了监护人上司,让这个监护人好好照顾他儿子,不然有他好看!当然大棒后面自然会跟着胡萝卜,如此软硬兼施,自然是妥妥的。 只是世界上最多的是意外。即使监护人再多的注意,也挡不住有心人的觊觑。更何况李书文这块肉太鲜美了,就容易吸引一些黑暗。 李书文的外貌气质太过于出色,火车上坐着离他近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甚至有人主动过来搭话,想和他认识认识,当然是一律被拒绝。 这样的事发生多了,李书文就有些无趣,也不再看车厢方向,他把帽子盖在自己头上,准备眯一会,顺便躲开觊觑的人群。 火车要做五天四夜,一来一回就是十天,真正在孙师傅家呆的日子只有二十天。这次突破时间比较长,他还要想一个既不让父母担心又能顺利突破的两全办法,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障眼法不行!他现在的障眼法只能针对死物,像是他这么大个活物,也只能晚上装一下,白天就要露馅。看来只能......。 现在的火车还没有饭卖,只提供开水,想要不饿肚子,有两个方法,要么自己带干粮,要么在中途买,前者保险,但是吃的都是硬邦邦的干粮,后者味道好又热腾腾,还能改善伙食,只是火车停下的时间不定,价格也更贵,是有钱人的享受,普通人通常都是二者合一,一般情况下吃干粮,但是偶尔也会打打牙祭。 第三十一章 监护人小方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时常下火车打牙祭,李书文人小,下去小方不放心,就让座位上坐着,想买什么,他顺便帮着买来。 前几次李书文还听话不下去,但是火车第四次停靠时,刚好是早晨。此时朝霞初升,清凉舒适,前夜里捂出来的黏汗,身体里的暑气,也消退许多。心情正好,胃口大开,空空的腹肚咕咕作响,下去吃个早饭,犒劳犒劳自己似乎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方叔叔,我想下去透透气,火车上人太多了,空气纷杂,呼吸都有些不顺。”李书文看着收拾钱包,准备下火车的小方·监护人,说出他的想法。 “这……不好吧,外面人多,人贩子也多……。”小方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犹豫的说。对这个俊俏少年他有责任看管,但是他们的地位又不对等,不敢惹怒少年,不能说重话,这样拒绝起来就有些缩手缩脚。 正是夏日里最凉爽的时刻,车站外面行人甚多,火车上的乘客也动起来了,空气中充满小贩的吆喝声和热腾腾食物的诱人香气,馋的小孩子流口水,哭着向大人讨要,大人或是答应孩子的要求,小孩喜笑颜开,或是任由孩子哭闹,小孩红眼打闹,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李书文和小方这里却是僵持不下,静默无声,俩人各持己见,相互对峙。 最后还是小方在少年清凌凌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一是没有胆子拒绝,二是对少年心软,毕竟少年确实是难得有要求。 两人自然是一起下火车,携带好随身财务,再让旁边的大妈照看好行李,大妈连连应允,高兴的合不拢嘴,谁让人家给了她一个大苹果呢!可以带回去给孙子吃,让小孙子尝尝苹果的味儿。 一下火车,视野就宽泛了,四面八方的声音一下子都传到耳朵,在火车上疲乏僵硬的身体都忍不住活动活动,李书文脸上难得有个微笑,他打量一圈四周,深深懒腰,顿顿长腿,拉伸关节,真是仿佛整个人都升华了。 小方看着少年喜悦的模样,心里的纠结也消散了,出了封闭的车厢,确实是让人心情愉悦。 两人随着人流去吃早饭。这里已经是国家中部地区,因为火车站汇聚四面八方的人群,所以说话也是各地方言混杂,但是在这里卖早点的小贩却都是一个口音——鄂省口音,此地方言比较接近普通话且听不大懂s市的方言,不过小方和李书文都会说普通话,这会直接用普通话和摊主交流。 “你们哪儿人?”卖油果子的小贩一边热情的询问,一边工作,把生的长面团放进油锅,将没熟的油果子翻面,熟透的夹出锅放在铁架子上篱着,利索的很。像这样询问地域,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作为第一次见面的客套话,不仅能拉近双方的距离,使客人放下防备,而且能让主客之间能有话题可聊,顺便让客人宣传宣传,而且安静的杵着,会很尴尬。 随着太阳与人们距离拉近,温度升高,路上的行人渐少,热哄哄的天气实在是能消磨人们的意志,在这样的环境下,身上穿着长袖和长裤的李书文依旧干净清新,没冒一滴汗,而穿着短袖长裤的小方却是额头挤满密密麻麻的汗滴,鬓角更是被汗水打湿,就连眼皮上都冒出了汗,真是燥热啊! “书文,我们快点上去吧,实在是太热了。”小方对着清爽的少年说到,他热的浑身燥热,怎么少年身上仍然像是清雪一样冰凉,难道真有不流汗不怕热的体质!哦!……果然糙人怕热。 一个小时不到,太阳就从温驯半掩变得毒辣晒人,晒得铁皮火车像个蒸笼,大片的窗户都被打开缝隙,只有少数特殊情况的窗户紧闭。 坐在李书文旁边的小方也是热的不清醒,迷迷糊糊的靠在椅背上,嘴角还流着口水。 李书文含着一颗药丸,清新口气,顺便提提神。其实在这烦躁的气氛中,他也有些不耐,只是当初这趟列车是他坚持要看风景,才买的坐票,要是买的卧铺,人少,自然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现在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自己忍着。 火车启动,清清凉凉的微风吹进车厢来,少年浓黑如墨的留海被风吹起,不经意间带走了燥热。只是头发吹到脸上感到的阵阵痒意,让人羞恼,他抬起釉白的左手,四指微微并拢勾住吹散的头发,轻轻扒开,才算舒缓了痒意。白亮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让纤长的手指看起来晶莹剔透,像是尖尖的玉笋。 在火车上度过艰难的五天四夜,总算到了目的地——川省的c市火车站,到站的那一刻,人群蜂拥而出,挤挤攘攘中出了站台,俩人进入休息区,等待接李书文的人到来。 这时小方的任务算完成大半。不一会,接应他的人就来了,是一个年轻女人,应该就是小方要见的妹妹,方妹妹看见哥哥很是热诺,只是不停的催着小方走。 “哥,我们先走呗!你外甥还让我买糖果和罐头哩!”方妹妹有不耐烦的对着小方催促,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对非亲非故的人这么负责。 “不行,得等接小方的人来了再说。”小方满脸坚定的说。 “……方叔叔,你先走吧!这一会也没什么!”李书文看着不时瞪他的女人,也不愿意为这点小事让小方为难。 听了这话,小方也有些动摇, 方女士乘热打铁的说:“大哥,休息区这么多人,他坐在这,肯定没事,再说值班民警就在那边看着了,肯定安全!” “……这,那书文,方叔叔先陪你去上厕所,再买些干粮给你,这样方叔叔才能放心走!”小方算是答应先走了,只是临走之前要解决少年的后顾之忧,才能安心。 “行!” 小方走的时候还正值太阳高升,李书文坐在休息区,心情舒适,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太阳开始落山时,李书文才发现有些不对头,怎么回事,师傅怎么还没来? 这时候,休息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只零星几个人分散在这一片,而他周围的椅子上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肚子不饿,也不想上厕所,零食也吃腻了,再不找到组织,以他吸引事故的体质,他可能又会摊上事。 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人来,……他死心了。 提着精致的皮箱,李书文步行在空旷的火车站,灯光早就熄灭,四周一片漆黑,这样安静落幕的情景,让一直被呵护的李书文有些孤独与心酸,想念在家时的温暖。呵呵……不禁自嘲,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站在火车站大门处,看向外面,完全陌生的地方让李书文精神紧绷、心中不安。 他扫视一周,便朝着左边走去,那里有零星的灯光闪烁,既然会在夜晚开灯,肯定有人家。 路旅崎岖,步行几分钟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的灯泡,而在灯光照耀下,一个招牌映入眼底,“火车站招待所”。 招待所大门外有几个年轻人在吃酒,看到李书文站在门口,其中一个穿白色汗衫的瘦子往招待所内喊到:“小花,有人来了!”之后继续吃酒。 李书文往里走,灯光照耀在他身上,把偷偷撇他的人晃了神,果然是美人。 李书文进了门,就看到厅堂摆着几张方桌和正对着大门的招待台,招待台里站着一个正在扇扇子的女人,女人头也没抬,懒洋洋的问:“干什么?” “住宿。” 干净清冷的男声在妇女耳边盘旋,让她对此人的相貌有些期待。如此悦耳的声音,一定是个俊俏后生吧!不得不说,任何年龄的女人都有一颗少女心! 抬眼望去,真是难得一见的俊俏。如此乖巧的少年……真是可惜。 “我们店里的条件不大好,而且价格很高。” 还有这样诚实自贬的商家,真是稀奇。 “就这儿。” “……行” 条件确实不好,李书文坐在床边,看着狭窄的房间。这个像笼子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什么,只是床单还算干净,带着太阳的气息,让他稍稍放松,把箱子放到角落,脱鞋躺下,身体舒缓的扭动,哈!舒服。 一夜无梦,李书文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打开门,走出房间。 大厅里,已经有客人在用早餐,稀饭和馒头就是这家店的早点。李书文去领餐的时候,还是昨天那个女人,只是女人脸色不好,看到他时,眼睛躲闪恐惧,不敢与他对视。 他也没追究,拿着他的早餐就走,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吃早饭。 吃完一个馒头,他打量一圈,哼哼!昨儿那几个男的果然不在,看来确实是得到了教训,知道怕了。 要知道昨天他在门上可是做了个“非诚勿扰”的小阵法,还撒了好东西。只要想不问而入……就会受到“惊吓”。 第三十二章 李书文决定主动联系孙师傅。 要想和孙师傅联系上,最好的方法是拍电报,速度比其他通讯方式快的多。只是想拍电报,就得到城里去,火车站可没有电报机。 “五毛。”公交车收费大妈大嗓门的报出乘车价格。 “喏!给你。”李书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块的纸币递给大妈。 “找你五毛,拿好了!”大妈找钱给俊小伙。就去收其他乘客的车费。 李书文把钱篡着放进提箱背面的小口袋,空出手之后,又把头上的帽子揭下来,放大腿上,抚平,再从上衣口袋拿出叠成四方块的冰纱巾,盖在头上,用来遮挡暑气。这样全副武装之后,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在碎石子铺成的路上跑着,连带车上的乘客也跟着摇晃。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真是晃得人都散了架,严重的还头昏眼花,恶心反胃。等到下车的时候,也没人谦让了,都争先恐后,人贴着人的挤攘推搡,先下去的几个大妈妇女甚至已经吐出来了。 “……快!谁有水?……嗯?你有!倒点给她,让她漱漱口,压压味道。”另外一个热心大妈在那支援,借到清水后,帮人漱口,擦嘴,最后还用土掩埋晦物。 李书文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因为他不想去挤,所以留到最后下来。一下来,就把水壶借给大妈了,再不做旁观,也不要水壶,直接走了。 “哎!水壶……”。 “送给你了!” 从路人那里问出邮局的地址,恰巧就在停车场旁边。这下不用再坐车,可以直接步行了。李书文照着路线找到邮局,给孙师傅拍了个“书文已到,速来接”的电报,之后在附近找到一个招待所住下。电报发出接到之间有个时间差,这段时间他得有个安顿的地方。在城里的时候顺便买些东西,到时候去孙师傅家里要送些礼品,他自己也需要一些生活用品,现在一并备齐。 歇一晚上,再到邮局,就有孙师傅回的电报,说“8月3号下午,火车站见”。孙师傅今天下午会来火车站接他。 李书文决定直接退房,去火车站等人。 再次坐上这趟公交车,一路颠簸,坐在车上时才想起来应该直接让师傅到市区接他,这样就不用跑来跑去了。现在又要白受两趟罪。 下了车,戴上长檐帽子,遮住太阳直接照射的同时也遮住了那张张扬的脸,提起小皮箱,抬脚走进依旧热闹的火车站,径直到休息区,找个空位坐下。 闭目养神,放空思维。等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的时候,李书文骤然睁开眼睛,看向声源,是一个黑黑壮壮的少年。黑壮少年站在休息区最前面朝休息区喊了几声,目光在休息区巡视,寻找名字的主人,惹得众人侧目。 李书文提起小皮箱,走到黑壮少年面前。 “我在这!” 黑壮少年孙华看着面前这个和他完全不同的小孩,有些懵,这就是爷爷的徒弟,怎么这么袖珍,不是说武力值很高吗! “......哦!我爷爷在外边等着,咱们出去吧。”说着带头大踏步往前。 李书文跟着大个子,似闲庭信步般,一直与前面的少年保持两个步伐的距离。 孙华心惊,居然跟上了,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好胜心瞬间升起,他脚底提气,加快步子,走路带风。 火车站再大也有尽头,等到他出了站门,准备等小师弟的时候。李书文已经和孙师傅见着了。 孙华瞪大眼睛看着爷爷跟前的小子,觉得爷爷果然没有骗自己,确实是个狡猾的小子。 “这是师傅的大孙子,姓孙名华。臭小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孙宽泰慈爱的看着小徒弟,介绍大孙子孙华。 “嗯……确实有些发达。”李书文撇了一眼大个子。 “爷爷……”孙华制止道,不要再损他了! “……好,哈!书文果然没有懈怠,现在气息又庞大了几分,……”孙师傅笑容满面的夸奖小徒弟,至于大孙子的话,那是置若罔闻。 孙华见这两人亲切的相处,有些吃醋,和着他成外人了! “……确实有每天练习,师傅。”李书文回答。 “……勤奋很好,这太阳大,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聊,走!书文还没见过师母呢!今天知道书文要来,你师母还特意做了一桌好菜。……” “那就先回去吧!师傅。” 李书文和孙师傅并排走,孙华跟在后边。 三人先乘车离开火车站,再坐从市区到县城的车。到了县城,乘公汽回镇上。 最后三人下车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伴随着霞光和大山,如同画家笔下的山水映斜阳,神秘瑰丽。 李书文看到孙师傅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只见一座红砖瓦房孤零零的坐落在山脚下,屋子上升起寥寥炊烟。离山百米开外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这么七八户就是一个村庄,着实凄凉。 遇到村庄,就可以看见稻田和菜园,还有周围巍峨的大山。 李书文感受周围的灵气,确实要比城里浓郁得多,只是用来突破,却有些不足,看来还是要寻找灵气浓密的宝地。 “玉梅,我们回来了!”孙师傅一进院子就喊到。 “奶奶,我们回来了!”孙华打开门帘,朝正在做饭的老太太亲昵的道。 “回来了,接到人了?”老太太慈眉善目,她将湿手用围裙擦干净,就打开门帘,出去接人。 “师母好!”李书文见老太太出来,赶紧的把帽子揭下来,放小皮箱上,上前扶着老太太的手臂,对老太太笑得甜甜的。 “瞧着就欢喜,真是个俊俏后生!既然是宽泰的徒弟,就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老太太看着老头收的徒弟,眼神清亮,浑身上下都是灵气,是个好的。 “好,书文一定不会客气的。”李书文乖巧的答应。 孙华张大嘴巴看着小师弟漂亮的脸蛋,这也太女气了,一点男孩子气都没有。要是早知道小师弟长这样,他根本不会生出较量之心。毕竟……他不会欺负小姑娘。 晚餐很丰富,四四方方的木桌上摆满了菜,有烧鸡,红烧肉,猪油炒野菜,鸡蛋炒青椒,素炒扁豆,凉拌毛豆,最后一个是丝瓜汤。 “书文快吃,别客气,菜都是自家种的,肉是你师傅上山打的,多的是,敞开肚皮吃。”老太太乐呵呵的对小徒弟催促。 “师母,我会吃的。您也吃!”李书文夹起一筷子野菜放进嘴里,仔细品尝野菜的风味。 孙华连话都说不出了,嘴巴里全是肉,就这么一会,他已经吃了一个鸡大腿,三块红烧肉了,至于青菜,是碰都不碰,平时天天吃的东西,怎么还会喜欢。小师弟果然识相,光吃菜不吃肉,知道把肉留给他吃。 碰碰锵锵的吃完晚饭,孙师傅带着李书文出去走走,消消食。 走到门前的大榕树下,孙师傅走在石凳上,和徒弟回忆往昔。 “……当时的小小少年,如今也长大了!” “师傅,即使书文长大了,也还是师傅的徒弟!” “……师傅知道,书文是什么样的人,师傅难道还不清楚!师傅只是感叹一下罢了!”孙宽泰满脸唏嘘。 “……你父亲怎么样了?”孙师傅问到。 “父亲很好!身体健康,胃口好!工作也顺利。”李书文望着天上的星星回答。 “您的其他徒子们也很好!” “呵!你这小子!”孙师傅嗔怪。 “……对了,师傅!明天我想上山去看看!”李书文低头,对孙师傅说到。 “是想去玩玩吧!行,让华子陪你去。”孙师傅还是很宽容明理的,知道山里头的东西对城里人吸引大。而且他们这村儿虽然没有知青,但是隔壁的大村子有,也经常会进山,从这经过的时候,每次都是上山的时候兴高采烈,下山就奄奄一息。 年轻人好奇心重,去过了,就不想了。这山里也就那么回事! 第二天,李书文起了个大早,就准备在太阳不大的时候进山。不然等太阳升起来,把露水蒸发,山林里就会像个蒸笼,那时候进山可就是受罪。 “书文,早啊!”孙师傅正在院子里练拳,这会和他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练。 李书文也过去,摆开姿势,练两把。 等练完了,才见孙华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手里拿着用的光溜溜的毛巾和铁脸盆子,看样子是刚睡醒,准备到院子里洗脸的。 小院子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在院子西北角落就有个小井,摇动拉索,哐当哐当的,一桶水就被绳索拉上来了,把木桶里的水倒进旁边的大缸里,这么几趟,将大缸装满,一天的生活用水就好了,洗脸刷牙都可以从缸里舀水,舀水用的是葫芦瓢,晒干的葫芦做成的瓢轻飘飘的,非常好用。 第三十三章 “小师弟起的好早!”孙华洗完脸,用打湿的手拍拍头发,对李书文打招呼。 “嗯,今天要上山的。”李书文提醒他。 “……嘿嘿!你瞧我这记性,居然给忘了。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好。”孙华哂笑的看着小师弟,加快动作,得快点! “记得带上干粮和水,……锅也带着吧,再带点调料,一会打着猎物,可以就着吃点热的。”孙师傅把肩上的汗巾扯下来,擦擦脸上的汗,对两人叮嘱到。 “嗯,爷爷,我记住了!会带的。”孙华答应爷爷的嘱咐,他也很想念烤肉啊!香喷喷的烤鸡和烤鸟蛋,吃在嘴里……不行,不能想了,再想下去要流口水了,还是快点上山吧。 孙华背着竹篓,走在前面。李书文手里拿着一根竹棍,边走边扫开前面挡路的杂草。他的裤子已经湿到大腿,千层底鞋更不用说,湿的透透的,脚像是趟在水里。皮肤涩涩的,应该是起了水皱。两只鞋子也重了几斤,走起路来像是在脚上绑了铁块。这都是被清晨的露珠打湿的。 看着前面泰然自若的孙华,李书文也说不出抱怨的话,他缩着脚趾,跟上孙华。 他们从山下往山上走,刚开始还只有低矮的灌木和杂草。渐渐的,路程拉长,深入树林,视野也慢慢变短。此时放眼望去,高耸的松柏也比比皆是。他估摸着这些树都有十几年的树龄,偶尔也能看到一俩棵合人抱的松柏。 十几年听起来很长,但是在树生里所占的比例却不大,并没有达到蕴灵所需的时间。他的目标是百年甚至千年老树,还要是活的。这样的树才有可能脱离树的范畴,变成灵。老树聚灵,老树所在的区域灵气浓稠,这样的宝地自然是让生物趋之若鹜,一般都有灵物侵占,想要抢到不容易。当然,找不找得到还难说。 “小师弟,我们歇会吧!现在才刚到老树林的外围,想进林子,还有的走!”孙华停下来,对李书文喊到。 李书文听见休息的命令,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向孙华,帮他铺雨布。 在凸起的小坡上铺一块雨布,俩人这才坐下来,歇会。 雨布是孙华准备的,作为一个住在大山脚下的男人他自称“山林小能手”。所以这次进山的东西都是他准备的,现在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小师弟,我去打两只野鸡,你就在周围拾一些干柴,等我回来再生火烤肉。你一个人也别怕,我刚才撒的药粉能驱虫,而且老树林外围没有大型猎物。”孙华从背上拿下长弓,上下摸索的检查,再背上箭筒,往左边树立里钻去,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李书文坐在雨布上,巡视四周,看哪儿有枯木。找着后,先用柴刀把枝条砍下,再将主干分段,之后一一劈成方便燃烧的长木块,这么多的柴,烤猪都不成问题,烤鸡就足足够了。 清理出一片空地,能隔火。把木柴架在树叶上,用打火石点燃树叶,树叶烧着木柴,等木柴变红,这火才算是烧起来。 木柴耐烧,架起来通风就能烧上十几分钟,可以不用看着。 清晨的太阳照射进林子里也不热,反而带着暖意,李书文摸出一个馒头,填填肚子。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而且和孙华的沉重不同,这个声音很轻,不像是动物的自然随意,反而带着不规律的刻意。 “谁?” ...... 没有人回话,只有虫鸣声和树叶沙沙声。 李书文从腰上解下软鞭,向发声处走去,他可以确定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就躲在某棵树后面。 “……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李书文耍了个响脆的鞭花,最后警告到。 还是没动静,看来是要对抗到底了。 李书文快速跑到发声处,直接一鞭子挥过去,也不管打到哪儿,反正最终是要制住这人。 这人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甩过来的鞭子,还试图用手抓住鞭鞘,反败为胜。 可惜他低估了鞭子的力道,李书文这次可不像以前那样留手,反而是带着元力挥出鞭子,等这股力穿过鞭身传到鞭鞘,又大了好几倍,这人就是个普通人,哪里截得住,只有被打的份。 “熬!你不能打我!”清脆的声音响起。 鞭子并没有因为他出声而停,反而一鞭连接一鞭的往他身上抽。打得他连说话都哆嗦。 “别……打……我,我……不是……坏人。”啪唧一声摔倒在地,抱头求饶。 鞭子停了。 “……干什么鬼鬼祟祟?” 那人这次不敢不从,回答的很是干脆,“没有,就是想躲着人!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才不敢出声。” 李书文皱眉,听这话,是说他以为自己是他的对头,才不敢出声。看似有道理,实际上却又有疑点。他和他的对头怎么会到这里“躲猫猫”不说,就说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肯定不是一个人进来的,那是怎么分开的?……不过那是别人的事,碍不着他。 往火堆方向走了两步,哀嚎声不绝入耳,他犹豫了一会,改变主意,再次返回,从扳指里拿出一个锦囊,掏出一枚药丸,塞进这人嘴巴里,才走开。 满身伤痕的少年惊恐的看着李书文,被迫吞进药丸,见凶人离开,顿时松一口气。他吧唧吧唧嘴,嘴巴里都是药味,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他小心翼翼的摸摸上衣口袋,确定里面的东西还在,心跳平复了些。 ——幸好没丢。 躺了一会,他感觉身上的伤不那么疼了,就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 李书文虽然离这人有些距离,但是这人离开还是看的见的。不过这是件小事,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没一会,孙华就提着两只野鸡和一枝桠果子回来了,他看着生着了的火堆,有点惊喜,没想到小师弟还挺能干嘛! “小师弟,我打了两只肥鸡,还有几个野鸡蛋,你就等着吃好吃的吧!”孙华边说边熟练的拔毛剖鸡,在鸡肚里塞野果蘑菇,再用草缝起来。火上也架起了一个烤架,他把鸡串上,烤起来了。 “小师弟,你是吃煮鸡蛋,还是吃烤鸡蛋?”孙华手不闲,还顺便照顾小师弟。 “我吃烤的。” “好!烤鸡蛋你还没吃过吧!放心,一定好吃!” “……”李书文看着迷之自信的孙华,不语。 烤鸡蛋很香,吃在嘴里很享受。李书文就吃了一个鸡蛋和一个鸡翅膀,其它的都被孙华给解决了。 孙华嘴里嚼着肉,还边说:“小师弟,你这么瘦!要多吃点。……不喜欢烤鸡,这还留着一只,可以*汤,到时候可要多吃点!” “……师兄。” “嗯?”孙华疑惑的看着他。 “师兄,你多心了!我只是刚才吃了馒头才会吃不下的,……不是饭量小。” “哦!这样啊。”孙华转头继续吃烤鸡。 “……”李书文知道师兄这是认定他在掩饰了。 吃了饭,李书文准备去消消食,“师兄,我去走走,消消食。” “嗯,去吧!就在这附近走,别跑远了。”孙华喝口水,吞下嘴里的肉,对小师弟叮嘱到。 “嗯。不会跑远的,就附近走走。那我走了!” 李书文朝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感受空气中游离的灵气,……突然,他整个人一顿,闭眼细细感受,瞬间就被惊喜淹没了,竟然是比周围浓郁的灵气。 .....屈膝半蹲,捻起一片树叶,闻了闻……放进扳指。继续感受灵气,从地上陆陆续续的捻起五六片。……渐渐的,他走的越来越远,等再也找不到树叶,起身,想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环境有些陌生,四面八方都不熟悉。 这里的树木密集,地上都是拱起的树根,密密麻麻的树根阻挡了脚步,却也是天然的板凳。李书文从扳指里拿出一块雨布,铺在低矮的树根上,坐下歇口气儿。 现在只能等孙华来找他了。 ...... “嗷嗷!......救命啊!” 动物的吼叫声和熟悉的救命声让他眼睛一亮,看来是遇到“熟人”了。只要有熟人带路,不就可以回去了吗! 站起来,把雨布收起,从扳指里拿出一张弓和一筒箭,背上。脚上提气,快步前进,没一会就看到了那个“跛子”艰难的趴在数上,而树下有一只黄纹大猫,大猫四肢粗壮,尾巴有力,额头上的王字更是带着一股威慑力,这明显是一只老虎!可是这只霸王虎却有成年牛大,比一般的老虎体型大得多。这老虎一吼,李书文就感觉脚上的土地在震动。 老虎发现李书文的时候,虎目里露出慎重,它机灵的转移目标,不再盯着树上的猎物,而是把目光射向新的对手。 李书文顿时激动了,......居然是一只灵物!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树叶出现了,灵物也出现了,灵气还会远吗? 第三十四章 看着眼前笑得傻兮兮的人类,黄老虎有些恶寒。看来世道真变了,现在的人类都不像前朝那样怕它虎爷了!难道因为这个人类和之前的一样仗着有铁管枪,所以不怕虎爷,以为能打伤它虎爷,呵呵!虎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虎爷了。虎爷现在刀枪不入,谁都别想伤到它美丽的皮毛! 不过要是它还是以前的虎爷,说不定就伤到它了,……人类果然恶毒! 想赶跑他,枪走它的宝贝,没门! 李书文盯着威风凛凛的老虎,温和的说:“不打你,也不抢你宝贝,……喏!这个给你吃”伸出手,掌心有一颗药丸。 这枚药丸是小黑平时的零食,是小黑最喜欢吃的东西,比能增强妖力的育兽丸都喜欢。这次出门,他本来准备只留一瓶12粒给小黑的,谁知道小黑讨价还价的要了20粒过去,连送他出门的时候都狗脸发光,真是恨不得主人能经常出门,它就有很多好吃的了! ……想到这里,李书文脸色更加柔和,把小药丸丟到老虎的脚边。 黄老虎看到奇怪的人类把手里的暗器丢到他脚边时,吓了一跳!见什么事都没发生,它又没事的虎似的前进了两步,对人类吼两声,发发威,才觉得没失了虎爷的面子! 它低头嗅嗅暗器,嗯?怎么这么香?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它自以为悄悄的用舌头舔了舔灰色的香丸,抬眼看着人类,见他“没发现”,才用舌头把香丸卷进嘴里。 香丸入嘴极化,黄老虎只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爽极了!只是味道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一下子可不得了! “吼吼,吼吼” ——我的香丸没有了,人类,快再给我一粒!只要你伺候好了虎大爷,虎大爷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黄老虎学着前朝纨绔强抢妇女一样威胁诱哄眼前的人类。 李书文肚子憋笑都憋痛了,这黄老虎哪儿学来的话,真是……真是太逗了!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现在可不能笑出来了。照这个黄老虎的傲娇样,只要他笑了,肯定会以为在嘲笑它,那灵树什么的可就泡汤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那宝贝得给我看看。”李书文“认真”的看着老虎谈条件。 “吼吼”。 ——不可能!不可能!换个条件! 黄老虎激烈的吼叫两声,这个人类真是狡猾,居然觊觎它的宝贝。它是那样败家的虎吗?它黄老虎可不像山里的狐狸那样蠢,被人骗走宝贝。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就先走了。”李书文转身欲走,又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完似的,他转头对黄老虎说到:“我动不了你,你也打不赢我,可不要做无用功!”之后转头向前走,再没有回头了。 黄老虎本来想强抢香丸的,可是听见这一席话,就有些退却了。这么一犹豫,人类就走远了,看不见了。黄老虎的虎头瞬间垂下来,它也不管挂在树上的猎物,嗅着人类的气味,偷偷的跟在后面,说不定这个人类会掉香丸下来,然后被它捡到。想着就又有动力了。 李书文循着水汽最大的地方走,只要找到水源,就能寻到路下山。这个办法比较费时间,要是离水源比较近还好说,一天就能下山。要是离水源远,甚至找来找去都找不着,那可就要好几天,还不一定回的去了呢! 不过……感受着注视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只要能暂时把黄老虎驯服,还会愁找不到下山的路吗?要知道老虎的嗅觉可是很敏感的,堪比老马识途。 黄老虎偷偷的注视人类的动作,怎么还没有东西掉下来?都两刻钟了,还没有!它真想上前去按住人类,把香丸搜出来。 这边黄老虎和李书文在这纠结,孙华也因为小师弟的一去不复返而焦急万分。他顺着小师弟走过的蛛丝马迹,找到了黄老虎出现的地方,就看到树上有个人趴着。 “你在干嘛?”孙华拉开弓,箭头对准树上的人,大声喊话。 “……”没人回答,人已经晕过去了。要不然经过不回答就被抽的他也不会不出声。 “你怎么呢?”孙华边说边上前,走到这人趴的树下,用脚对着树踹两下。 这回倒是有动静了,“啪唧”一声,树上的人掉下来了,正好砸着了树下的孙华,孙华反应迅速的丢掉弓箭,展开双手,抱住了少年。 这么大的动静,少年也只微微的睁了睁眼,看了孙华一眼就昏过去。 ——是孙华呀!真好,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 孙华看清楚这人的脸,就放松下来了。是个熟人! 少年是隔壁村子的知青。十六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分的那点东西,是填不饱肚子的。所以少年经常会过来这边打猎,改善伙食。一来二去,就和孙华熟了,有时候,孙华还会带带少年,帮少年多打几只猎物,算是他做过为数不多的善事。 孙华现在带着熟睡的少年就不方便去找小师弟了,只好原地休息,等少年醒过来。 ……黄老虎看着地上散发诱人香味的药丸,整个人都被幸福击中了,它咪了咪圆溜溜的大眼睛,流着口水伸出舌头“刷”的卷进嘴里,吃得整个虎就屁股坐在地上,……回味……回味呀! 李书文站在幸福的黄老虎面前,看着它的萌态。用脚碰它一下……没反应,再碰一下……还是没反应,只好“轻轻”踢它一脚。 “熬熬!”黄老虎痛的大叫,是谁?居然敢踢我虎爷,真是不要命了! “虎爷,你清醒了?”李书文轻笑出声。 “吼吼?吼吼?” ——你干嘛踢我?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真是没有公德心! 黄老虎听见熟悉的声音,之前的想法都推翻了,只剩下委屈,你说好不容易有个能和它交流的人类,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它? “是谁陶醉得我碰了两下都没反应的?”李书文好笑,说出事实。 “……吼吼!”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踢我虎爷,我虎爷也会痛的! 李书文看着眼前虎目含泪的大老虎,有些不知所措,见它实在是受伤了……只好上前一手抱住虎头,一手在虎颔挠挠,“不哭!下次不会了。” “奥?” ——真的吗? 黄老虎不由自主的问出来这句话。 “……真的!” “既然你这么诚心的请求虎大爷的垂怜,……那虎大爷就答应你吧!你以后可要给虎爷香丸吃。”虎大爷傲娇的说出求包养的话。 这可是灵虎族认主的誓言。灵虎认主必须自愿说出誓言,要不然灵虎宁愿自杀,也不会委屈自己。 “……”李书文无语的看着自说自话的黄老虎,他什么时候说要包养它了? 只是看着黄老虎偷偷看他的眼神,他难得的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李书文咬破手指,挤出心头血放入虎口,看着黄老虎吞进去。 “快给虎爷一个香丸!”黄老虎向李书文传出求投喂的目的。 “一天只能吃一粒,你今天已经吃了两粒,算是把明天的也给吃了,后天才有的吃”李书文淡定的说出了事实。 “嗷嗷!” ——不要! 黄老虎忍不住直接出声,抗拒这个残忍的规矩。 “就这样!” …… 黄晃睁开眼睛,看着阴暗的树林,转头,孙华还在!他居然一直看着他,没丢下他。黄晃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孙华,你怎么还在这里?”问这人等他的原因。 “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叫醒你,汤好了,过来喝汤吧!”孙华用勺子将鸡汤搅两下,才回过头回答黄晃的问题。 “……谢谢你,孙华!”黄晃心中感动更盛,在之前经过了两次生死战后,现在的黄晃特别敏感,对孙华的温柔细心感到无以为报,他要是个女生,肯定会以身相许! “谢什么!不用谢!刚好剩一只鸡。就给你煮了。”孙华大大咧咧的说出真相。 “还是要谢谢你的。”黄晃却是又误解了,他以为这是孙华不想让他为难才说是顺便剩下的,孙华居然是这么温柔细心的男人,将来谁嫁给他,都会幸福吧! 想到这里,不知怎的,他心里发酸。 “不说了,快过来喝汤吧!香喷喷的鸡汤,很美味的!”孙华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鸡汤走到黄晃身边。 “好!”黄晃看着孙华端着鸡汤迎着微光走来,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心里那点酸意也压在心底,只剩下甜蜜。 喝一口暖暖的鸡汤,黄晃陶醉的晃晃脑袋,“真是太好喝了!” 看着黄晃幸福的表情,孙华如遇知音,他煮的鸡汤被人赏识,他就高兴。以前怎么没发现跟黄晃这么投缘呢? 一定要认个干弟弟! 看着干弟弟这么瘦弱,他都开始想着怎么替他好好补补了,要养的壮壮的才行。 这是一匹狼,喂养了狼,只有被吃的份。 第三十五章 李书文抱着黄老虎回来的时候,就遇见这一幕。 “……”好温馨! “呀!小师弟,你到哪儿去了?”孙华惊喜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李书文。 “我刚才不小心就走远了,结果忘记回来的路!”李书文有些不好意思道。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现在能在这遇着孙华师兄,肯定是师兄过来找他了。他因为自己的私事无故“失踪”,师兄这个负责人也会被连累的担心受怕。 “就知道你是迷路!幸好找着你了。不然怎么向爷爷交待!”孙华后怕的说到。 “师兄,这次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会注意!”李书文歉意的承认错误,并表示不会有下次。 “好!小师弟知道错了就好,师兄也不是对你追究责任,只是你一个人在山里迷路,会很危险,小师弟别不当回事。”孙华板着脸对小师弟告诫到。 “知道了,师兄,会当回事的!”李书文面对师兄的拳拳劝诫,也没有反驳。毕竟不管他自己多厉害,也是个十四岁小少年,在家长眼中只是个软嫩的小孩,他们总会担心他的安全。 “……过来喝汤吧!”孙华板着的脸松弛开了。现在反应过来了,后怕的情绪消失。他的心跳突然加快,第一次当家长,好激动啊! 喝口鸡汤压压惊。 “……”黄晃看着眼前二人兄友弟恭的场景,心中刺痛,痴痴的盯着孙华,带着不自知的疯狂。 李书文端着鸡汤,浅嘬一口,烫烫的鸡汤划过喉道,进入胃里,刺激的额头冒汗。胃里舒适,身体也轻松。 “吼吼!” ——快给我喝一口! 黄老虎渴望的看着饲主,期望饲主能发现它的视线,给它喝一口鸡汤。可惜饲主始终没发现虎爷的渴望,只在那舒服的叹息,诱惑的虎爷更加嘴馋。虎爷只好出声提醒了,要知道虎爷以前可都是被送到嘴边的,现在这样,已经很不虎爷了。 “……只有一口!”掉了黄老虎半天的胃口,李书文才大发慈悲的把碗沿递到“猫”嘴边。黄老虎作为一只两百岁的“幼虎”,最大的特色就是嘴馋,看见什么香的都要吃。好在还知道询问他这个主人的“意愿”,不那么肆无忌惮。 黄老虎“听话”的只喝了一口,就放过饲主了,之后学着李书文舒服的叹息。 李书文看一眼碗底只剩一口的鸡汤,再瞧瞧摇头摆尾的“猫咪”,无奈了,只好到熬鸡汤的锅里去续一碗,他刚才可是只喝了一口,胃里还空着了。 黄老虎瞄了瞄饲主,见他走远了,才舒一口气,好险!饲主果然“遵守规矩”! “孙华,我有些力气了,……我先走了。”黄晃拄着一根枯木,摇摇晃晃的向孙华告别。他语气虚弱,脸色苍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再三看孙华,要走又脚不动。 “嗨!可别,你这么虚弱怎么回去?可别半路倒在地上!”孙华心疼的看着少年弱不经风的柔弱样子,迅速放下手里的碗,过去扶着少年坐下。 “你先坐着歇会儿,等我吃完,送你回去!” “……那他怎么办?”黄晃迟疑。 “哦!你说小师弟呀!小师弟现在住我家里,到山脚下就能自己回去呢。到时候我就把你送到杉树村。”孙华解释到。 “对了!还没给你们俩介绍。”孙华拍拍脑门,恍然大悟到。 “孙华!不用介绍,……我认识他。”黄晃一听孙华要给他和凶人认识认识,就瑟瑟发抖,他还想多活几年。 “好好好,不介绍,不介绍。”说着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安慰到:“别怕!……别怕!” 孙华以为是黄晃精神紧张心里敏感,所以怕见生人。现在他让对方和陌生人对话,肯定很害怕,这个时候也会格外脆弱。 “……嗯。”黄晃整个人沉浸在孙华的气味中,忘却恐惧,整个人格外安心。 “……”李书文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抱起黄老虎转身,到离两人远点的地方,坐下。 “嘿!这两人有情况!”黄老虎对饲主神经兮兮的传音,一张缩小的老虎脸也格外猥琐。 “……咱们现在来说说你的宝贝的事。”李书文板正黄老虎的虎脸,与其目光对视,认真的看着它。 “……嘿,这个……这个吗!”黄老虎眼神闪躲,就是不看饲主。 “我不要你的宝贝,真的!”李书文向黄老虎传达他的心意想法。 “……额!好像是的!那你干嘛老是问我宝贝的事?”黄老虎精神放松下来了,只要不是要它的命根子就好!不然签了契约的主人还真不好拒绝。 “你先告诉我你那宝贝是个什么样的,如果是我要找的东西,就借我几天,只是借用!”李书文开诚公布。 “啊!这样啊!……我那个宝贝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可是个大宝贝。……”黄老虎觎撇一眼饲主,见他认真聆听。才继续道:“它可不能移动,不过如果主人是想借用几天用来突破,这几天就不方便了。”黄老虎对于向饲主这种因为功法突破所以需要大量灵气的修炼人士还算了解,知道是借灵气罢了!只是刚好它家树爷爷现在有事,所以有些不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法?”李书文略微思索之后询问到。 “这个……这个吗!我不好说。”黄老虎羞涩道。 “是不是……”李书文刚想问黄老虎它树爷爷的情况,孙华和黄晃两人就腻歪完了,打断他的“沉思”。 “小师弟,天儿不早了!我们准备下山吧!”孙华扶着黄晃的胳膊,背上已经背好竹篓子了,现在就等李书文过来,然后一起下山了。 “……来了!”李书文跟上两人,抱着黄老虎,走上下山的路。 这一次上山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可是等出了林子,太阳还正当空。热烈的阳光照射在广袤的大地上,形成光明世界,再回头,放眼望去,只有雾蒙蒙的青黛山峦,逶迤高耸,阻碍了人们窥视的视线,轻飘飘的伫立在天地间。 “熬!” ——呜哇!田野,炊烟,白云,烈日,终于见又到你们了。 黄老虎龇牙咧嘴的嗷嗷叫,惹得三人侧目。 “小师弟,你这哪儿来的猫?”孙华奇怪的看一眼李书文抱着的小猫,大山里哪来的猫啊? “它啊!……在林子里捡到的。是小猫把我带到那里去的,要不是小猫能认路,我可能还在原地迷路呢!”李书文撇一眼黄老虎,看它松一口气。才慢吞吞的告诉孙华黄老虎的“来路”。 “这样啊!那小师弟就带回去吧!”孙华这才明白当时小师弟怎么遇到他的,原来是这小猫的原因啊!既然是一只忠心认主的猫,倒是可以养养。至于以后,那就看小师弟愿不愿意继续养着它了。 孙华说完就和李书文告别,送伤残人士黄晃回家了。 李书文抱着黄老虎,目视孙华从另一条岔路走远。他把黄老虎放在地上,看着它疑惑的毛脸,郑重的说:“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想离开山林,可以回去,……要是下定决心跟着我,以后可不能反悔!” 黄老虎看着饲主郑重的脸,心中怒气升起。 “吼吼?” ——我才不是不守承诺的虎,我黄老虎可是说到做到!可不像你们人类! 黄老虎怒目而视,诉说自己被怀疑的委屈。 李书文什么都没说,只是重新抱起黄老虎,走上回孙师傅家的小路。 以后可要多一只虎要养了。 黄老虎感到饲主热枕的心意,瞬间就欢快起来了,以后它就是有家长的虎了。 回到孙师傅家院子外,院门紧闭。李书文把黄老虎移到左手臂上,用右手把竹制的院子门推开,跨过门槛,就闻到了饭菜香味。 “师傅,我回来了!”李书文进门,对在看报纸的孙宽泰打声招呼,就坐到孙师傅对面的藤椅上,把黄老虎放在膝盖上趴着,绕绕它的下巴。 黄老虎仰躺在饲主身上,眯眼享受,好舒服啊!有饲主就是不一样。 孙宽泰“嗯”一声作答,头也不抬,低着头看油墨字黄底的报纸。 还是厨房里的孙老太太听见动静,拿着锅铲,从门帘缝里伸头看一眼,又继续做饭,在厨房里和李书文对话。 “书文,你回来了!山上好不好玩?” “挺好玩的!师母,……哦!还有个事,师兄在山上遇着一个受伤的熟人,现在送人去了。”李书文对着厨房门说到。 “呀!那华子可能不回来吃饭了!”孙老太太赶紧把饭菜都余出一份来,放在锅里闭着,留给大孙子,等他回来也有个热饭吃。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师傅询问了黄老虎的来历,得知是一只忠心认主猫子,和孙华一样也是放任徒弟养着,只是他考虑的全面些,想着徒弟回去之后,家里已经有了一只狗小黑,现在又多一只猫,自古猫狗不容,怕是有的闹了。 黄老虎幸福的吃着饲主喂到嘴边的香喷喷的肥腊肉,还不知道它的饲主家里养着一只它最讨厌的狗了。 无知真幸福! 第三十六章 午后的山村丝毫不平静,虫鸣,鸡叫,狗吠,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各种声音交织。小院里,少年躺在带着浓浓的阳□□息的单人床上,双臂规矩的摆在两侧,表情安宁,睡得香甜。 少年胸膛上趴着一只小猫,和它主人一样睡得香甜,嘴巴两旁的胡须被呼出的气吹得一翘一翘的,还打出小小的呼噜声。 突然,少年的双眼睁开!带着水光的凤眼,像两颗沉淀万年的黑曜石,神秘迷人。少年大概有些不舒适,皱着精致的眉,眼仁下翻,果然是有东西在压着他的胸膛,是黄老虎。少年皱起的眉头瞬间松开,他看着睡得正熟的黄老虎,不动声色的移开它健壮的身体,起身出门。 “呼噜~呼噜!……”黄老虎睁开虎目,看向轻轻关上的门,几秒后,它又“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呀!小师弟起床了,快过来吃甜瓜,爷爷种的甜瓜特别甜。”孙华手里拿着一块甜瓜,嘴里不停的咀嚼,抽空叫小师弟吃瓜。 “师兄,回来了!”李书文搬一把椅子过去,坐在孙华对面。 食指和大拇指用力夹起一块切好的甜瓜。甜瓜已经切成方便咬的小船形状,瓜瓤透出诱人的醇香甜,李书文一口咬下,带着瓜瓤和瓜肉,不是热烈的甜,反而带着一股爽朗的冰凉,让人口齿生津。 “嗯,刚回来,热的吃不进饭,就在井里提了个甜瓜吃。”孙华已经吃了个半饱,现在到不狼吞虎咽了,反而细嚼慢咽,顺便和美人小师弟说说话,在这烦躁的天气里,就是一项享受啊! “那人是隔壁村的?”李书文随意的问到。 “嗯,是隔壁村的知青。今天到山里打猎受了伤,我就顺便送回去了。……哦!对了,我还和黄晃结为了干亲。”孙华介绍黄晃的情况,这么一想又郁闷了!黄晃怎么比他还大,他居然变成了弟弟! “干亲啊……”。李书文觎孙华一眼,有些好笑,看他郁闷的表情,肯定是有什么事出乎他的意料。 “是啊,不说了,吃瓜吧!”孙华大嚼甜瓜,连皮都没注意一并吞进去了。 “嗯,吃甜瓜。” “嗷嗷!” ——甜瓜,虎爷要吃! 黄老虎打了个哈欠,闻到一股香甜醇厚的蜜味,赶紧下床。果然混蛋饲主在偷吃! 李书文看着黄老虎龇牙咧嘴的无赖样,不理。 “小师弟,你的猫好像要也要吃甜瓜,你给它吃一点吧。”孙华对小师弟的救命恩猫的意愿总会迁就些。 “只能吃一个甜瓜,可不能多吃!”李书文对黄老虎警告,说着出去从井里吊起一个甜瓜,拿进来。 “嗷嗷~熬!” ——坏蛋主人,虐待虎爷! 黄老虎控诉一番就认命了,嚼着饲主投喂的甜瓜块,吃的津津有味。 孙华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师弟又重新拿出一个大甜瓜,全部喂给小猫咪,这家伙!他还以为小师弟只会喂一小块给猫吃,没想到居然这么多!难怪小师弟刚才不想给,这猫食量太大了吧! 而吃完一整个甜瓜的黄老虎还有些意犹未尽,对饲主还没吃完的甜瓜觊觎不已,它两只前爪扒在李书文膝盖上,“嗷嗷”叫。 ——还要!还要吃! “再没有了。”李书文断然拒绝。 孙华看着小师弟的铁面无私,再不敢对救命恩猫同情了。 “熬~熬!” ——再给我吃一块吗!就一块! 黄老虎死皮赖脸的求投喂。 李书文不忍直视这蠢货的撒娇,吃完最后一口,到院子里洗手去了。 黄老虎看着饲主嘴巴里最后一口甜瓜,只觉得天崩地裂,垂头丧气的跟着去洗嘴巴了。 孙华目瞪口呆,再次刷新了观念,现在的猫都比人聪明了! 李书文舀一瓢水给蠢猫洗嘴巴,用帕子擦干湿了的毛,再自己洗手。 “黄老虎,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宝贝树,我只能在这里待十几天。”李书文对黄老虎说。 “啊!十几天!那你走的时候会带上我吗?”黄老虎重点全部都放到饲主要走的话上了,想到最后饲主离开这里,而它虎爷孤零零的一只虎在山林仰望星空,它就觉得好忧郁,好忧郁啊! “嗯,别岔开话题,回去的时候会带着你一起的。”李书文轻轻的承诺到。 这只敏感的老虎,很害怕主人离开自己呀! “嗷嗷!” ——带着我就好! “至于你见树爷爷的事,还要过几天才行。” 黄老虎听见饲主要带着它,就放心了,回答了饲主关心的树爷爷的问题。 “说个具体的时间,过几天是几天?”李书文现在也不关心灵树到底在忙什么了,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呃,怕是要一个星期。”黄老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出一个时间。这事想想就羞羞脸。 “一个星期呀,倒是还来得及。”李书文喃喃。 燥热的秋季里,温度不高,却是无端有些事发生。 之后这几天孙华老是往杉树村跑,早上出门,到吃中饭才踩点回来,有时甚至带着干粮去和黄晃一起吃,可谓是殷勤至极。 这天早上,孙华吃完早饭一抹嘴,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刻不容缓的起身离开,反而坐在椅子上不动。 “华子,今天怎么不到你干弟弟那去了?”孙宽泰意外道,平时不是特别珍惜和“干弟弟”的相处时间吗,今儿居然老神在在的坐着。 “嘿!今天我想带小师弟去玩,所以才没去的,爷爷!”孙华哂笑,对老爷子说出他的目的。 “还知道带你小师弟玩?我还以为你已经乐不思蜀了?”孙老爷子看着大孙子别扭的道。 “哪能啊?” “师兄,我吃好了,走吧!”李书文放下筷子,边用帕子擦嘴边说到。 李书文这回出去没带黄老虎,黄老虎今天早上就奉命进山查看灵树的情况去了,所以没能跟着饲主。李书文让它去的时候,还哭天抢地似的,不愿意离开饲主,不愿意错过好吃的!最后还是李书文多给了一份香丸,它才勉为其难的进山,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恋恋不舍至极了简直。 “师兄,你带我去哪啊?”李书文看着前面孙华快速摆动的双臂,奇怪的问到。 “……带你去杉树村。”孙华一顿,继续说。 “哦。”李书文能感觉到师兄的心虚,看来是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啊。 从上次那条岔路直走,十几分钟后就可以看到孙华所说的杉树村。杉树村比孙家所在的村庄要大的多,周围的梯田上都是金灿灿的稻谷和绿的喜人的红薯藤,十月已经临近收获,大概过几天粮仓就会装的满满的了。 走在田埂上,随处都有干活的青年,这大概就是社员了。其中有一些社员干的尤为起劲,走路用飞的,割稻用扯的,脸上红彤彤的,仿佛永不疲惫似的。他们脸上没有疲惫的哀怨,只有劳动的光荣。 “……是不是有些奇怪他们这样。”孙华见小师弟盯着这些百折不挠的知青,就知道小师弟在想什么。 “是知青吧!”李书文淡淡的道,他一看他们的精神面貌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只是有时候都会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罢了,就像他,他知道知青是怎么的精神面貌,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坚持下来,他们的信仰和希望在哪里。 “嘿!小师弟怎么知道?”孙华奇怪到。小师弟一看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外仙人,怎么还知道俗世中的事。 “不可说。”李书文神秘的看着孙华,用一句话堵住他的嘴。 “……”小师弟也有幽默的时候。 他们径直进村,在一间黄色低矮的茅草顶土砖屋子面前停下。左右两边都是这样样式的房屋,陈旧破败。倒是前面有一些盖了青瓦的红色砖房,比起这座茅草屋子气派的多。 “……小师弟,一会可能会连累到你。”孙华突兀的说完这句话,就进屋了。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李书文迈着步子走近这座陈旧却整洁的土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神台和上面挂着的伟人画像,第二眼自然就像孙华看去。孙华和黄晃坐在左边的两张靠背椅子上,李书文径自到孙华旁边坐下。 坐好之后,他才分神去看对面的陌生人。对面也是两张椅子,靠黄晃那边坐着一个满脸惊艳的黑脸少女,少女旁边则是一个穿着干净带补丁蓝色褂子的妇人,妇人盘着圆髻,脸上是呆滞和善的笑容,很能让陌生人生出好感。而此时少女和妇人的目光都直直的盯着李书文,目不转睛。 少女被眼前少年惊艳的心跳加速,心神忐忑,今天她穿着她最好看最少补丁的衣裳来相亲,能让这个少年感到满意吗?此时她完全忘记了她的相亲对象不是少年,而是对面的瘦小子。 而妇人则惊喜若狂,这样干净整洁没有一个补丁的衣服,穿的起的人非富即贵,少年家世一定很好,肯定是城里人,那她女儿嫁过去不仅不会吃亏,还能补贴娘家。这样优秀的对象一定要拿下!至于外貌,只是加分项目,可有可无,毕竟长的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第三十七章 “这位是?”妇人还算有点理智,知道现在是女儿的相亲对象家,不能明目张胆的巴结少年,所以就想先让少年和女儿认识认识,之后再相处也方便。 “是啊!他是谁呀?”黑脸少女压低嗓音温柔的问。 “咳咳……,他是从s市来走亲戚的,是我爷爷以前的徒弟。”孙华实话实说。 “呀!是大城市来的。”少女赞叹一声。 妇人也激动非常,只是比起年轻的女儿,她多了几分小人物的智慧,知道现在要表现的越不在意,将来才不处于下风,而且不卑不亢的态度能获得对方的好感。这印象一好,干什么都好说。 “你们好!阿姨和姐姐今天到黄大哥家来干什么?”李书文一副好奇宝宝看着对面儿女,说出自己的疑惑。 “这……”妇人迟疑。 “是来找黄晃有事。”孙华替对方说出“事实”。 “哎!对对对,是来找黄晃知青商量点事。”妇人连忙附和道,她不禁对孙华感激的笑了笑。 “这样啊!师兄,你不是说带我来玩吗?咱们去哪儿啊?”李书文恍然大悟,接着提醒师兄不要忘记刚才说的话。 “去玩啊!把幺妹也带着吧!幺妹你招呼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妇人热情的让女儿帮忙招呼客人。 孙幺妹羞涩的攥着衣摆站到英俊少年的面前。 “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黄晃今天还有工要上,计划只能取消,小师弟和幺妹一起去吧!我在这帮帮晃子,幺妹对这儿比我熟,一定能好好招待小师弟你的。”孙华说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他是撮合他和孙幺妹。他自己也知道是牺牲李书文暂时的幸福,成就干弟弟的清净。 “……行!”李书文看着孙华不敢和他对视的眼,有些失望,想让他帮忙,不能直说吗?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有种深陷泥沼之中的恶心。 “幺妹,你带……啊呀!还不知道客人叫什么呢?”妇人的仿佛现在才想起来似的问到。 “我姓李名书文,李书文。”端坐的少年清朗如风的声音响起,让孙幺妹顿时迷住了,眼睛直直盯着少年白皙俊俏的脸庞。 “书文同志,你就和我们幺妹放心去玩,我们幺妹对这一带都熟。多玩会,等一会午饭就到我们家去吃。”妇人热情好客的邀请准女婿去吃中饭。 “我就先走了。”李书文说完率先带头出去,后面的孙幺妹也随之跟上。 孙华心里有些愧疚,小师弟今天被他当成晃子的挡箭牌,都是他的错。晃子不想娶孙幺妹,又拒绝不了,所以他才出了这个主意,让小师弟转移孙幺妹的注意力。这样虽然会对小师弟造成一些困扰,可是小师弟十几天后会回城里去的,不会一直受侵扰,而晃子则不同,今天娶了孙幺妹,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了。最后他还是狠狠心,选择牺牲小师弟小小的自由,成全晃子一辈子。他不后悔,只是对不起小师弟是肯定的了,希望小师弟能理解他。 黄晃看着李书文离开的方向,嘴角不经意间弯了弯,你也有今天。 却说那边,李书文走在前面,孙幺妹紧跟在后面,两人距离两步。孙幺妹始终不敢靠少年太近,因为这样风华绝代的少年,身上所带的气度仿佛带刺的玫瑰,美丽却能伤人,只有愿意牺牲自己,不怕伤痛,最后被刺得伤痕累累的人,才有轻嗅芬芳,抚摸观赏的可能。 而被家人宠爱的没有经历过困难的年轻少女没有这个勇气和决心,她心里的爱恋太轻,只有当触手可得时才会顺手去摘,等意识到少年离她过于遥远,自然会断臂求存。 “去哪儿看看?”李书文停在出村的分岔路口,问孙幺妹。 孙幺妹一直注意着少年,听见询问,立马说出她的目的地。 “我们到河边去摘莲蓬吃吧!那儿可凉快了。”孙幺妹期待的看着少年的表情,生怕少年不满意。 “……往哪儿走,你带路吧。”李书文朝四周望了望,随意的道。 “好!我在前面走,不远的。”孙幺妹补充到,她生怕少年因为太远不愿意去,不等少年询问,就先说出来。 “嗯。”李书文感受着对方的紧张,眉头轻皱,都是孙华做的好事,给了孙幺妹希望,到时候拒绝的时候不知道会多激烈,真是引火烧身。 鱼塘确实不远,还没走几分钟,就可以看见满塘荷叶和盛开的荷花,微风吹过,荷叶摇摇晃晃仿佛带了几份生机,让人觉得它们一定是在和风儿玩耍,和荷花嬉戏。 盛夏的荷塘不仅有荷叶和荷花,还有甜嫩的莲子,清脆的甜藕。 池塘边还有垂钓的小童,他们一人守着几根竹竿,旁边还放着一只半满的木桶,里面有龙虾,河虾,青蛙,鳝鱼,甚至还聪明的给青蛙系住腿,防止能跳会跑的青蛙逃跑。 看到孙幺妹带着一个好看的少年过来,有一个小童还特意去摘了两个饱满的莲蓬招待他这个客人。热情而好客的小童还分给他一根钓竿,让他也感受这份喜悦。 李书文的心情瞬间敞亮,天下不只孙华一个人能做朋友,人生路长,遇到的人不知凡几,哪里一个个的伤心过来。 “谢谢你的莲蓬和钓竿,喏!这个给你吃。”李书文递给小童一块四方的巧克力,算是礼尚往来。 “谢谢你呀!”小童长的瘦弱黝黑,眼睛却奇亮,此刻盯着手上的新奇点心,似乎看怎么吃。 “这是巧克力,有点苦。”李书文蹲在地上,剥莲蓬里的莲子,看了小童一眼,说出糖果的名字。 塞一个白嫩的莲子到嘴巴里,嗯!很甜!看来是个嫩莲蓬。 “巧克力,你帮我剥开,让我尝个味,剩下的我要带回去给我妈吃。”小童豪不羞涩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得到的好吃的,总是会想到家里的亲人,不吝表现。 李书文没有多给一块也没有不快,只是放下吃的一半的莲蓬,接过巧克力,轻轻的剥开锡纸,没有破坏锡纸的完整,掰出一小格黑巧克力给他,再包好锡纸放到他手上。 小童先是皱了皱眉头,慢慢的露出享受的表情,可见是很喜欢的。 “李书文同志,你们城里是不是有很多糖果可以吃?”孙幺妹看着光滑细腻的“巧克力”,吞咽了一口口水。 “……也不是,得积攒很长时间的钱才能买到。”李书文犹豫了一会,说出s市普通市民的的消费情况。 “这样啊!那小豆子真幸运,居然可以吃到城里人也难吃到的高级糖果!”孙幺妹真心赞叹到,倒是没有了像李书文讨要一块的想法,想必给小豆子的这一块也是他存着没吃的,身上再没有了。 “那……那这个还给你。”小豆子,也就是好客的小童听见这一席话,断然的把剩下的递给漂亮哥哥。 “不用,这是回礼。你给我钓竿和莲蓬,我自然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你,这叫礼尚往来!”李书文推开小豆子的手,拉起异常的钓竿,果然诱饵上面咬着一只小龙虾,他把小龙虾放进桶里,继续垂钓。 小豆子听了这个哥哥的话,突然就想起了妈妈说的礼貌,哥哥是一个礼貌的人呢! “既然哥哥不要,那小豆子收下了,等会哥哥拿一些小龙虾和鳝鱼回去吃。”小豆子热情道。 “嗯!”李书文放下钓竿答应了。 “李书文同志,你今天不在我家吃中饭了?”孙幺妹急切道。 “不了,我早上答应师傅回去吃。”李书文推拒。 “……这样啊!”孙幺妹失望了。 “哥哥会武功呀!”小豆子惊奇。在他心里只有教导武术会叫师傅了。 “会一点,你也想学吗?” “想着了!我想学一点本事,将来能保护妈妈。”小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小小少年也会有梦想,小豆子希望将来让妈妈过好日子。 “这样啊!……我师傅年纪大了,恐怕不能教你,我只能在这呆十几天,时间到了,就会回去上学的……”李书文一一分析到。 “啊呀!李书文同志这么急着回去,不可以多住几天吗?”孙幺妹反应过来急道。 “九月份开学,我必须回去的。”李书文的理由很坚定。 “是啊!……你们城里人都会上学的!要是……”孙幺妹喃喃。此时谁也不知道,少年的一个理由会改变这个农村少女的一生,她不愿再一生种田,开始向往少年的世界,并为此努力半生。 “不过这几天到可以教你一点粗浅功夫,以后你勤加练习,不懂的问我师傅,也可以实现你保护你妈妈的想法。”李书文接着被打断的话说。 “好!小豆子一定会努力的!”小豆子满脸坚定道,小小少年也开始了梦想的启航啊。 第38章 烈日当空,树影绰绰,燥热的秋日里,渐渐的连微风都消失了。李书文和孙幺妹走在回村的田埂路上,沉默疾走,孙幺妹连脸上流淌的汗水也顾不得擦,只顾低头走路,眼神放空。 等到了村头,两人默契的分开,李书文走向黄晃家,孙幺妹径直回家。 少年走远了,视野里再不见人影。 孙幺妹停顿不前,看着那个飘渺的方向,心底下起了绵绵细雨……。 李书文看着眼前普通的茅草土屋,心底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打开门进去了。 堂屋里没人,看来是还在上工,没有回来。 …… “清浦,你还在看信啊!”徐为民端着一碗白开水咗,抬头就看见对面房间的姚清浦还捧着一张纸看了,这都半小时了吧!从刚才他出去办事到现在回来,姿势就没变。 “……啊?”姚清浦茫然的朝对方看去,似是有些疑惑。 “嗨!原来你在发呆呀!”徐为民放下碗,坐到炕上,撇一眼信封,果然又是那个干弟弟的名字。 “……”姚清浦回过神来,知道对方是调侃他,也不理。只仔细折好信纸,放到信封里。 “你回来了?” “嗯!队长说是后天开始收割,会给大伙杀一头猪。”说到这,他就高兴起来了。虽然秋收很累,可是难得的有肥肉吃,也让人期待啊! “是吗?” 姚清浦回答的漫不经心,自从上个月月初的信寄过来了,这个月的信一直没到,小孩儿最守时,怎么这次的信一直没到? “是啊!不过犒劳了之后又要像牲口一样不分白天黑夜的劳动啊!”徐为民有些心酸的感叹。又是丰收到,辛勤雨前了(liao)。 徐为民拿起碗走了,他还要去做几个抄好的数学题呢! …… “小师弟!”孙华见李书文居然坐在这里,很是惊喜。小师弟居然没自己先回去,反而来找他!他带着希望的想,小师弟会不会是没生气。 黄晃瞄了一眼低下头,不敢多看。 “我要回去了,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在这吃饭?”李书文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两手相握,从容的对孙华询问。 他眼神朝下,无悲无喜。 “……小师弟,我今天要和晃子一起吃了,不好意思!只能你一个人先回去了。”孙华满脸尴尬的说出他的选择。只是这样,小师弟怕是要恼了。 “行,那我先走了。”李书文放开交叠的腿,站起来,看着孙华,轻声说到。 “……再见。”他顺便对仿佛没有存在感的黄晃说一声再见,就迈开双腿,没有回头,坚定的离开。 看着毫不迟疑离开的小师弟,孙华一阵失落,小师弟可真冷漠。 “孙华,对不起!”黄晃哽咽道。 “不是你!”孙华圈住伤心的黄晃,真诚的宽慰到。不是你!真的! 李书文离开那个充满兄弟情的地方,感觉连呼吸都要顺畅了。他朝池塘走去,远远看去,那群小童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等走近了,依稀可以听见“小豆子”“落水”“去叫大人”之类的词语,听到这里,他哪还能淡定,直接跑过去。 这时水面上已经看不见水花和人影,看来落水的人已经竭力,沉入水中了。 顾不得询问,他甩掉鞋子,一个鱼跃入水。 闭气入水时,李书文就封闭了除眼睛之外的六窍,专心寻找水中的身影。 李书文第一世几乎是在水中长大,对水熟悉无比,只用触觉就能感受到水中的变化。此刻,静心……周身水流的变化瞬间尽入眼底,仔细分辨水流的大小和方向,心里有数后,才朝着前方游去。 离他很近,只是因为在水底下,所以难以让人发现。落水的小童即使沉入水底,依然在无意识的挣扎着,带动的水流一波一波像四周散开。 李书文伸手拨开小童身上的水草,捞出小童,单手抱紧小童的腰部,用另一只手奋力往上滑。随着水波漾漾,李书文像一条美人鱼似的“哗啦!”窜出水面,之后就是游到岸边。 岸边已经围满了村民,其中一个妇女嚎啕大哭,就要扑到水里,周围的人合力才拦住。此刻见有人出水,还是抱着一个小童,都欢呼起来了。他们纷纷围住游过来的少年,帮助他把小童拉起来。妇女更是一个使劲就突破防护,扑到小童身上,见确实是自己的儿子,才喜极而泣。 “小豆子,小豆子,妈妈的小豆子,你醒醒啊?”妇女抱住小童的身子,不断抽泣,呼喊自己心爱的儿子,希望儿子能出声叫一声妈妈。 “哎!春花,你先让开!让我们先给小豆子把水压出来。”一个健壮的村民打断这位母亲的哀伤。他旁边是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年轻赤脚医生,这位年轻的医生也很同情病人家属,安慰道:“这位女同志,你先让开,现在是救人要紧,你儿子落水时间不长,只要救治得当,一定不是有事的!” 这位□□花的妇女果然停下抽噎,放下儿子的身体,只守在儿子旁边。 年轻医生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圆片听诊器,放到小童的胸口,神色紧绷,等确诊之后才慢慢松弛开来,让周围的村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病人还有心跳,只要把腹腔中积压的水挤压出去,就没事了!”年轻医生信心满满的说到。 之后自然是小童腹腔中的水顺利从嘴巴里吐出,小童也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了。而此时,见小豆子没有生命危险的李书文默默离开。 等人们想起他的时候,这个救命恩人已经不见身影了。众人纷纷祝福恩人“好人有好报!”,而小豆子的妈妈更是在家里悄悄的给恩人设了个神像,每天祈祷恩人平平安安,一声富贵。 就连小豆子也被母亲教导长大了报答恩人的恩情。 李书文离开杉树村的田埂路,走到分叉口时,就被突然出现的黄老虎扑倒在地。他翻身压在变回原身的黄老虎身上,也不起来,就听着黄老虎连连的“嗷嗷”叫。 --主人,树爷爷今天可算完事了,你明天就可以去找它。我黄老虎又回来了! 黄老虎报告完主人吩咐的要事,又幸福的“嗷嗷”叫。 李书文听见灵树有空了,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个浅笑,他拍拍黄老虎,吩咐他站起来,并且告诉它,主人给你带了好吃的,回去就可以吃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 黄老虎驮着主人飞奔在崎岖的小路上,不停的向饲主传达喜悦和急切。而此刻的李书文感受着风吹、叶打、和极速中扭曲的景色,心情也是畅快不已。马上就能完成这次突破,终于可以回去了。 在半路上黄老虎就变小了,之后是饲主抱着这只懒惰的老虎回去的。 院子里就可以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一定是孙老太太做了大餐,盼着大孙子能回来就吃上肉,真是一片慈奶心! 听见动静,老太太就喊了一句:“华子回来了?” “师母,师兄今天不在家里吃,他在黄晃家吃了!”李书文说出黄晃的去向和决定,老太太不禁失望的一叹息。 李书文抱着懒虎进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莲蓬,馋的黄老虎流口水。这个东西它吃过的,很嫩,很香甜,只是对于水里的东西,它很少能吃到,之前吃的还是人类上山遗落的。 “主人快帮老虎拨开!”黄老虎性急的对饲主道。 “只能帮你剥一个莲蓬,其他的你自己学着剥。”李书文拿起一个莲蓬,给黄老虎示范。 “嗷嗷?” --主人,我是一只虎,没有手指,怎么剥? 黄老虎为老虎辩解。 “慢慢就会了。”李书文瞥一眼黄老虎,翘了翘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到。 “......啊!”黄老虎呆呆的看着饲主,瞬间就被迷的五迷三道的了,饲主真好看!比它见过的所有人型生物都要好看迷人。它的虎心扑通扑通的跳,虎爷以后一定要化形成一个比饲主还美的美人! 黄老虎雄心壮志的想。 “诺!剥完了!”李书文把装了十几粒莲子米的盘子放在地上,示意黄老虎学着点。 “嗷嗷!” --完了! 黄老虎心想,它真是最悲伤的老虎了。 吃午饭时,孙老太太依旧笑容满面,就要是没有过失望一样,热情的招待着老伴的徒弟。 李书文吃着老太太夹的菜,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也很想家里的亲人和在外的朋友啊,爸爸妈妈小伙伴,还有......在外的姚哥哥。 思恋是一种病,它们会从空气中传播,从你到我。 ...... 李家餐桌上,李建国吃着吃着突然就停下了,只两眼无神的看着虚空。 “爸爸,你怎么了?”李善福看着反常的老父亲,关心的问。 “......还能怎么,想小叔子了。”王香酸溜溜的提醒丈夫。小叔子刚走的时候还好,公公婆婆都很正常,只是过了几天之后,公公婆婆就反常起来了,经常会干事干一半对虚空喊小叔子的名字,等意识到人已经不再李宅了,就开始对着虚空发呆。这事也解决不了,只能等小叔子回来。 第三十九章 老林子树木茂密,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清晨的露水重,走在山林里,与草木接触最多的裤子和外套都湿透了。李书文抱着黄老虎沿着小路上山,黄老虎说它的树爷爷就在这座山上,只要爬到山顶就能看到。 用手杖挥开面前的蜘蛛网,李书文继续前行。昨天他就和孙师傅说好,今天上山。孙师傅以为他只是去玩玩,就同意了。 “老虎,你树爷爷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李书文低头询问。 “树爷爷啊?……”黄老虎想着和树爷爷相处的情景。 …… 黄老虎趴在树上,眯着眼睛小憩。两边的小胡须被吹的一闪一闪。 忽然,一根细长的枝条悄悄的向黄老虎这伸来,调皮的挠了挠大老虎的粉嫩鼻头,黄老虎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舒服的打起小呼噜。 细长枝条契而不舍的在老虎的鼻头上继续挠痒痒,惹得老虎下意识抬起前爪遮住鼻子,继续睡。 枝条见没效果,这次把挠鼻头改为挠耳朵。那随着呼吸节奏一晃一晃的耳朵也很吸引人,惹得枝条自动圈成一个圈,套住毛茸茸的尖耳朵,舒服的蹭了蹭。 这下黄老虎忍耐不了了,要知道耳朵可是他的敏感点,被这么磨蹭,痒的它下意识的打了个机灵,简直是整只虎都跟着哆嗦! 这次老虎不再无视,反而迅速的抓向枝条,准备发泄发泄愤怒。可惜枝条机灵的很,它留恋的蹭了蹭耳朵,就在虎爪到来之际掐着点松开收回枝条,反应干净利落。 “嗷嗷!” ——树爷爷,不要调皮! 黄老虎怒目而视! “……”枝条传来沙沙声,掩耳盗铃一样把自己装成无辜的树。 “嗷嗷!” ——树爷爷!虎爷知道是你!别装了! 黄老虎直接揭穿灵树的把戏。 …… “……树爷爷很调皮。”黄老虎思考片刻之后照实说到。 “哦!”李书文虽然知道调皮的意思,但是还是想象不出来灵树怎么调皮的,只能表示听到了。 谚语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真正上过山的人都知道,上山也不简单。 李书文和黄老虎走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有些呼吸粗重了。一人一虎都趁着最后的时刻休息片刻,养养精神,免得见树失礼。 山顶是一片平坦的岩石空地,围绕着终年不散的云雾,从云雾中可以影影绰绰的看见一颗繁茂的大树,模模糊糊,让人看不太清,仿佛是松,又仿佛是柏,再仔细去看去又仿佛什么树都不是。 这样一棵神秘莫测的树伫立在山顶,吸收天地精华,常年接受日月之精,影影透着不凡。 “树爷爷!”黄老虎看见云雾中的灵树,欢快的飞奔过去,直接跃上枝干,准备与树爷爷亲近亲近。连灵树也树叶摇曳,仿佛做好了与老虎相拥的准备。 可惜,两人最终没成。一团乌黑的泥团从树底一跃而起砸到黄老虎干净顺滑的皮毛上,不止弄脏了皮毛,也把黄老虎砸的嗷嗷叫。 黄老虎不敢再趴在树爷爷的干上了,赶紧下来,甩掉泥团,冲到饲主身边,呜呜的求安慰。 李书文目睹全称,此刻也没有嫌弃脏乱的黄老虎,蹲身抱住虎头,拍拍虎背。 “沙沙……”。 气氛再次安静了,只是不再是之前的神秘莫测,反而多了几分笑点。 李书文抱着黄老虎走近云雾中,慢慢接近灵树。 在十步之遥,一个陌生低哑的男声命令道:“止步于此!” 少年不再前进,笔直的站着,望向灵树。 李书文明显的感觉到,此处开始,灵气变浓,让他的越女经也隐隐欲动。仿佛在催促主人,赶紧吸收这纯净浓稠的灵气。 李书文压制住内心的渴望,眼睛清明,手脚僵硬。看来还是有些高估自己了,这样从未见过的浓稠灵气,已经开始催发他的*,一旦压制不了,可能走火入魔。 “倒是有些自制力!”不同于上次低哑磁性的男声,这次对少年赞赏的声音带着几分清脆。看来确实有两个妖灵。 一个树灵,一个五行土灵。土木相伴相生,催生出这比单纯树灵灵气多几倍的灵气,让人难以忍耐。特别是李书文这个没有习惯的“愣头青”。 “前辈过奖了!” “小子,听说你是来蹭灵气的,你准备拿什么换?”这次又是低哑男声,这个土灵有些挑衅的道出少年的目的。 “晚辈是准备蹭树灵前辈的灵气。”少年没有掩藏的说出事实。 “晚辈今天见到两位前辈,就想到了一份十分适合的礼物。只是现在在晚辈的脑子里,两位前辈是愿意直接接受,还是等晚辈写在纸上再拿来?”李书文十分恭敬的送上礼物。 “……你且上前。”清脆男声唤到。 李书文忍耐从心底发出的渴望,向前走了五步。这里就已经在树冠边缘下方了,可以接触。 神识对接,李书文可以感受到一份带着肆掠的神识与他接触,不敢耽搁,把准备好的东西传送过去。 久久无言。 “少年,明天过来吧。”清脆男声有些变调的送客。 “那前辈,晚辈告辞了。”李书文带着黄老虎快速离开山顶,不敢多呆。 下山的路上,黄老虎难掩好奇的对饲主询问:“主人,你用什么东西换的呀?” “……不可说!”李书文难道会告诉黄老虎,这个东西少儿不宜吗? “切!”不说就不说,晚上他悄悄的去问树爷爷。 黄老虎心里打着小算盘。 一来一回,等一人一虎回到小院时,已经是午饭飘香的时间了。今天的孙家小院很热闹,孙华带着他的干弟弟来做客,孙老太太热情的招呼孙子的朋友,满院子都是欢声笑语。平时在李书文面前沉默的青年这时可谓是妙语连珠,逗的孙老太太哈哈大笑,连孙师傅看这个孙子的干弟弟都有了暖意,能让老婆子这么开心的年轻人,值得结交。 李书文进门,气氛顿时冷下来了。特别是黄晃和孙华两人凝固的脸色,让整个客厅的欢乐都消散褪尽,老太太和孙师傅跟着停顿,有些不明所以。 “……我回来了。”抱着猫的少年逆着阳光进门,让四人都有种闪瞎眼的错觉。 “书文回来了,就等你吃饭了,过来坐。”孙师傅慈爱的让徒弟坐在他的下坐,孙老太太也去盛饭去了。 李书文坐下,放下黄老虎。黄老虎到角落里咬着饭碗,拖到饲主脚边。 李书文双手接过老太太手上的碗,先用筷子给黄老虎赶两坨饭,再夹两块鸡胸肉到黄老虎碗里。 “……肉啊?”黄晃似乎有些惊讶,怎么猫吃的比人好? “吃饭。”孙华看了黄晃一眼,说道。 饭桌上很沉默。 孙师傅和孙老太太只看了黄晃一眼,就自顾自的吃饭。比起黄晃,自然是李书文这个相当于儿子的亲传弟子亲近些。 吃完饭,李书文把黄老虎的饭盘端出去洗,黄老虎屁颠屁颠的跟着主人。 “主人,这个黄晃不是好人。”黄老虎顶着一张猫脸,有些严肃的说。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李书文用抹布蘸皂夹粉擦拭碗面,对黄老虎的担心反问一句。 “……也是哦!”黄老虎萌萌哒的歪头呢喃,确实啊,这个坏蛋也没有干什么实际意义的坏事,也没胆子。这人一看就知道对饲主怕得很,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饲主,只敢做一些恶心人的事。 就说饲主师兄的事,也是师兄自己选择的,黄晃只起到一个催发作用。 “明白了!”李书文漂清碗上的泡沫,头也不回的对黄老虎轻飘飘道。 “哼哼!”黄老虎不屑脸。明明知道,却让它自己想,坏主人。 李书文把洗干净的碗晾干,重新放到厅堂里,方便下次黄老虎吃饭。 “黄老虎,别发呆了,走了。”李书文抬脚走远了,才发现跟班没跟上,转头看向呆呆的黄老虎,唤到。 “呜熬!” ——来了! 黄老虎一个虎跃,跟上饲主。 午间太阳很大,就这么一会,黄老虎的虎毛就晒得滚烫滚烫的。一进屋,就爬到饲主身上,享受饲主身上自带的凉意。 舒服啊! 李书文躺在床上,看着身上的肥猫,兀自思索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已经是8月4号了,明天就5号,再用一个星期突破,就到了12,离原先计划的20号就剩8天了,回去要坐5天的火车,只有3天时间可以活动。 第二天,李书文早早的就起床。在院子里遇着孙师傅,和孙师傅一起练了会拳,就告别上山。 这次上山比第一次熟练多了,时间也快了不少。一人一虎只用了上次的四分之三的时间就到山顶。 和上次的云雾缭绕不同,这次他们看到了红霞围绕山顶的奇景。 第四十章 山顶红色云雾缭绕,孤零零的大树融在红雾中,就像披着嫁衣的新娘,瑰丽之中透出妖娆。 李书文感受着两灵透出的气息,轻快暧昧,粉红泡泡咕噜咕噜的冒出来,噗噗噗的破裂。 缠绕的二灵像是察觉的到他们的到来,瞬间变得一本正经。 “来得好早。”清脆声音带着尴尬向他们打招呼。 “晚辈不能让前辈们久等。”李书文彬彬有礼的解释。 “哼!”低哑男声表示不屑,少年分明是急切的想在此修炼,说出的话却冠冕堂皇。 “你是准备今天开始,还是明天开始,或是延后?”清脆男声这会缓解了尴尬,用温和的声音询问。 “......明天吧!明天早上六点之前,晚辈会过来。”李书文仔细思索突破的有利因素,发现今天已经不合适了。 如果明天早一点上山,就可以赶上太阳初生的那缕东来紫气,这样可以增加成功的机会和信心。 而且还有一个因素,他刚才才反应过来,那就是此地灵气明显浓于他第一世和第二世突破时的灵气,不说十倍,五倍肯定是有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破时间肯定不能再按七天算了。 突破时间浓缩,明天此地的紫气加上浓郁的灵气能将时间压缩几倍,可能不再需要七天,一两天即可。 这都是在理想环境下,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可能不仅突破不成功,还会伤及根本。 “行,明天六点开始。” “那晚辈就先行离开了。”李书文说完,不在打扰两灵,转身下山了。 这次上山早,下山也早,回到小院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小身影在院门外小心翼翼的向里偷看,那瘦小黝黑的小童分明是小豆子。 “小豆子!” “呀!大哥哥回来了!”小豆子忐忑的心情瞬间喜悦起来了,刚才小豆子还以为是被人发现了呢,要是他在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被抓到了,妈妈肯定会生气。 幸好是大哥哥回来了。 “大哥哥,你早上怎么不在家?小豆子等了好久。”小豆子见了喜欢的哥哥,心里的委屈顿时发泄出来了。 “早上去爬山了,上山下山需要不少时间。”李书文温和了语气,安抚委屈的小童。 他拉起小豆子的手,牵着他大大方方的走进院子里。 孙华不在,应该是到杉树村去了。孙师傅和孙老太太在院子里扭草把子,孙老爷子拉着拐棍扭草绳,孙老太太则把散乱的草捏成一股。这样用秸秆做成的草把子,是农家人每年必备的柴火,虽然不经烧,但是比硬柴更容易点燃,且可以在不需要做大桌菜的时候烧点饭和小菜,方便易灭。 看到徒弟牵着一个不认识的小童进来,孙师傅和孙老太太都有些惊奇,要知道李书文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孙老太太还好,认识李书文时间短,意识不到小徒弟的独。 而作为看着小徒弟长大的孙宽泰,他对小徒弟的性情却是有些了解的。 小徒弟因为长着一张惑人的脸,平时总不苟言笑,不然烂桃花都招呼不过来,所以这样拒人千里的脸让小徒弟从小到大朋友都只有那三小。 慢慢的,小徒弟也就缺乏与陌生人相交的经历,变得更加冷情了。 这次居然牵着小童的手,带小童回家玩,怎么不让他惊讶。 “书文,这是谁家孩子呀?”孙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草绳,进屋给小童抓几粒糖果,顺便问老伴徒弟。 “奶奶,小豆子是杉树村春花家的。”小豆子礼貌而勇敢的回答老奶奶的疑问。 看着这个说话条理清晰小家伙,孙老太太有些乐,她带着笑意的逗小童:“啊?春花家的呀!春花是你奶奶吧!” “不是的,是小豆子的妈妈。”小豆子有些羞恼的争辩。 “哦!是那个杉树村村头那家。” “不是!是第三排第二家,不是村头那家,村头是村长家的屋子。”小豆子带着哭腔的反驳到。 “哦!是她呀!是不是大刚子家的春花媳妇啊。”老太太“恍然大悟”道。 “就是,就是!”小豆子这才破涕为笑,老奶奶终于知道了。 “师傅,师母,我让小豆子来是准备教他一点基本功夫,等我走了,师傅也指教指教他。”李书文看完一老一小的逗趣,才垂眸抿嘴郑重的对师傅说出小豆子的事。 “呀!这样啊。”孙师傅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这个小童是怎么被徒弟领回来的,原来是徒孙啊! 怪不得这么认真。 “好啊!你决定教他什么?”孙师傅满脸都是跃跃欲试,要知道他可是不会服老的。 “……额。”李书文看着师傅认真主动的脸,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师傅误会了! “师傅,只是教导一点基本功夫和配套的内呼吸发,不是其他什么。”他解释。 “不是?”孙师傅出了小童是徒弟亲自选的徒孙的设定,恢复一些理智。 他拉过小豆子的手上下其手的摸索,沉眉认真。 小豆子被老爷爷拉住手的时候吓一大跳,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干嘛抓他?难道是要打他。 这么一想,心里更加惶恐。潜意识的就向大哥哥求助。 李书文见师傅这样的架势,知道是师傅那一套的摸骨发。摸骨,以鉴别此人练武的根骨。 他给小豆子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慰他:“马上就好。” 小豆子瞬时安心了,大哥哥一定不会骗他。 果然不一会怪老爷爷就放开他的身子,只在一边不时变换表情。一会高兴,一会皱眉,真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在小豆子的心里,这个老爷爷已经打上怪爷爷的标签了。 老爷子沉思一会,才道“是个好苗子,……只是骨龄有些大了。” 他有些惋惜,这样好的苗子,居然会被埋没了。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其实已经九、十岁了,这样子肯定是营养不足造成的生长滞后。 身体表面看起来年龄小,但是骨龄却会表现出来真实年龄。 “这样啊!倒是有些可惜了。”李书文低声感叹。 小豆子虽然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但是对他的惋惜确实看的明明白白。难道小豆子是错过了什么吗? 小豆子是哪里让人不满意了? 小豆子心情低落,垂头丧气。 “不过还是可以修炼我门的八卦拳前几层的,只是以后成就如何,就得看他自己了!”孙师傅最终还是心软了,就当做收了一个外门弟子。 现在尽责的教导,以后练得怎么样,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这样,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 “这样就好!”李书文安慰师傅。同时心里也明白,这已经是师傅看在他的面子上破的例了。 小豆子听到“不过”这两个字,不知怎的就有喜悦在心底蔓延,看来这老爷爷心地软着了。 真是个威武霸气的老爷爷。 “不过……。”老爷子话风一转。看了低着头的小童一眼,继续说:“练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事先可要好好和你母亲商量商量,毕竟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终身大事。” 小豆子屏住的呼吸再次顺畅起来,可真是吓人啊! “是!小豆子知道了。”小豆子迅速的回答到。 看着小童天真明亮的眼神,孙老爷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年轻人一往无前的精神啊! “好了!你先回去吧。”孙老爷子送客。 小豆子欢快的跑远。 “……师傅,谢谢你!”李书文真诚道谢。 “行了,咱们师徒两个有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在师傅百年后,对你师兄好一点,我就是死也能安心了。”孙师傅像是老了十岁似的,整个人精神气都消散了。 “师傅,只要师兄有难,书文自然会帮。”只是只会在危难时相助,平时的基本生活不会管。 孙师傅也听明白意思了,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啊!一个成年男人总要有挫折,才会成长,才能成为顶梁柱。 这是变强的唯一道路。 如果太过干预,就不是帮助了,反而是遏制! “嗯。” 孙华还不知道,他爷爷为他求得了一个保命的承诺。他现在正在帮黄晃收割金灿灿的稻穗。 大片金黄的稻田,承载了不知多少人的希望。一代又一代传承的经验,让天底下的农民能够安然自足,休养生息。他们的一生都寄托在这片泥泞的世界里。 孙华和黄晃并排在一块稻田里,孙华负责比黄晃宽两倍的收割量。 黄晃一边用镰刀机械的割着稻杆,一边偷看旁边离他五米远的孙华。 此时孙华只身着一条短裤,上半身光裸着。大量的劳动和热烈的阳光让他汗流浃背,可这一副平常的图像却让黄晃不自觉的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真是美啊! 见自己要落后孙华,黄晃赶紧加快速度追赶。他可是与孙华哥在同一战线的人啊! 同一,统一。 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天还乌漆吗黑的时候,李书文就起床了。叠好被子,将自己打理干净,再叫醒酣睡的黄老虎。 李书文悄悄打开门出去。 “这么早啊!”黄老虎睡意还在,此时迷迷糊糊的,只睁开一条缝,跟上前面的主人。 “昨天和你说过,今天六点到山顶。想六点到山顶,就必须四点起床。”李书文用竹棍挥开前面的杂草,用昏黄的灯柱照亮前方的路。 “……”想起昨天早上在树爷爷那儿说的话,黄老虎顿时就没话说了。 今天是主人准备突破的日子啊! 一人一虎走在黑漆漆的山林里,沉默赶路。 等到有亮光出现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此时已经是5点34分。 山顶还是白雾缭绕,灵气逼人。李书文和黄老虎停在入口。 “老虎,今天对你主人很重要。”李书文直视黄老虎的眼睛,郑重的说到。 “嗯嗯,虎爷知道的!”黄老虎看着饲主认真的眼神,不自觉正经起来。 “我希望你能帮我护法。” “怎么做?” “守住这,别让人到山顶。”李书文扫一眼这片平地。 这里只在他们上山的地方有一条路,其他边缘都很陡峭,不是爱冒险的人不会特意走那里。 让黄老虎守在这里,可以威慑无意之人。 “放心吧!主人。老虎一定会打跑坏人的。”黄老虎信心满满。 他黄老虎再怎么也是一只成精的老虎,可比人类厉害。 给黄老虎两粒香丸,一粒是今天的例,一粒是奖励。 “主人加油!”黄老虎抓着两粒香丸,顿时兴高采烈,笑容满面的送走主人。 还真是一样,李书文心想。 走近灵树,他从扳指里拿出一个一个蒲团,两条毛巾。蒲团放在地上摆好,毛巾打在肩膀上。 换上干净的千层底布鞋,盘腿坐在柔软的草编蒲团上,念一段心经,静心。 天色由冷白渐渐变成暖红,红霞拂面。李书文心中一凛,太阳要出来了。 摆出已经练习过千百次的姿势,开始吐息。此时放开对越女经的压抑,体内功法瞬间启动,贪婪的吸收外界灵气。 一次又一次的吸收,一次又一次的压缩,最终融入丹田。随着丹田被填充,很快,一层巅峰的实力出现饱满。 饱满的力量让人精神一荡,不知克制的越女经甚至想要继续吸收,再多一点!更多一点! 李书文额头汗滴密布,才努力压制住贪婪的*。 这个时候可不能自乱阵脚,还没有到最佳时机。 身怀饱满的灵力,李书文一遍又一遍对筋脉进行洗刷、拓充,做好晋级的准备。 想要从第一层突破到第二层,可不是简单的打开筋脉。作为一个质的变化,不仅仅是灵气的存量发生改变,还要有一个更加坚固、更加灵活的基台。 这在修真中叫做筑基,在体术中叫做铸塔。 不同于修真中筑基的复杂,铸塔步骤简单。 但是两种方法想要有同一个作用,铸塔就必有其的精妙。 铸塔,顾名思义就是在丹田里铸成一座塔。这塔不是用实物铸成,而是由灵气铸成。 突破时能吸入多少灵气,能铸几层塔,都由资质和环境决定。资质越好,所在位置灵气越多,能承受灵气变化的痛苦,才有很大可能铸更多层的塔,反之亦然。 当然,不管干什么都会有意外,如果发生什么人为伤害或自然灾害,而不能抵抗,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集中精神,当太阳冒头,紫气东来之时。做好准备的李书文开始放任越女经的运转,如同长虹贯日,一束紫气肉眼可见的直射而来。 灵气与紫气交织,围绕着盘坐的李书文。连黄老虎和两灵也被这异状吸引,注视着这奇景。 随着大量灵气的吸入,压迫丹田,丹田也慢慢发生异变,灵气被强行压缩,整个丹田仿佛被撕裂,李书文痛的咬牙,更不用说皮肤冒汗了。 大量的灵气形成梭子状不停旋转,而李书文就是这个不断壮大的梭子的轴。 一切就绪,第一层灵塔开始铸就。 第一步,丹田大量灵气爆发,洗经伐髓。得到更加坚韧的血肉和筋脉,甚至魂魄也更加强大。 第二步,化气为液,这一步是关键。 第一层灵塔可凝一滴灵液,之后依次增加。塔的层次越多,起始灵液越多,以后再次突破自然是能增加更多。 就这样,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要知道,以后使用武技,可是需要适灵力多少而定。一个强大的武技需要更多的灵力,也就是说,灵力越多,战力越强,更持久。 第三步,稳固灵液。刚刚生成的灵液还不稳固,容易散开化气,所以需要加以稳固。 李书文对每一步都不敢怠慢,要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每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丹田大量灵气凝结,被撑满的丹田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可是对于这一份灼烧刺痛,李书文却知道,还没有,到极限。还能更多,更多! 一丝一丝灵气进入丹田,每次都像是要撑破,但是每次都顽强的守住了。直到疼痛入心,好似下一刻就要死去时,李书文才觉得可以了。 “碰!”灵气无声的一声巨响,在丹田里炸开,冲击整个身体与魂魄,破坏与修复同时进行,让身体在新生中强大,让魂魄更加坚固。 大量的灵气再次回到丹田的时候,已经有凝液之像,直到最后进入丹田,所有的灵气化气成液,一滴肉眼不可见的液体形成。内视时,也只能看到灵液的光华,可见这滴灵液之小,之精华。 第一滴的形成,稳固。后面的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第一层,一滴凝结。 第二层,二滴凝结。 第三层,三滴凝结。 …… 第六层,六滴凝结。 前六层对李书文来说简单。但是也有此地灵气充裕的原因。但是现在,李书文却能感觉得到周围灵气已经稀疏了,怕是第七层有些悬。 按理说,此时丹田共21滴灵液,已经远超其他人了,甚至是超过前两次的他。但是人都有野望,李书文同样不例外。对于到过第三层的他来说,第四层也可及。 他前世的体术未能突破,自然是把执念带到今生。而且当时对四层触手可及的他,隐隐知道,不能突破最大的原因是起点太低。因为起始灵液少,即使到巅峰过程增加了不少,可是对于突破到第四层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这样,第四层只能是个遗憾。 今生,有这个条件去试一试,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多一层搭基,就多一层希望。 当李书文决定再度吸收灵气,进行第七次的铸塔时,树灵和土灵也在讨论他。 树灵面对土灵壤时与外面的正经不同,这时的他会撒娇,会生气!灵活泼了许多。 “壤,灵气少了,要不要增加一点?”树灵桡和壤商量。在两灵之中,一直都是由土灵壤做主导。 两灵在漫长的生长之中先后有灵,刚出生懵懵懂懂的两灵相依相伴,一直到化形。千百年的相处,感情自然很深。 在这里,土灵壤从沧海桑田变换时就一直在这里,即使因为是没有生机而难以生出灵性,可是时间能弥补这一切,导致他最先有灵。 树灵是千年前才被鸟兽带到这里,从一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抽条结叶。经过土灵的蕴养,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的吸收,树灵也慢慢开始生长出意识。 两灵这样相伴,相依,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 他们之间朝夕相处,对对方最为了解,所以壤听见桡这么一说,就明白爱人的意思。 桡想主动蕴灵。 桡在过往的岁月里,一直都是自然蕴灵,不做干涉,所以即使灵性生成的时间不短,此地聚集的灵气也不会达到主动蕴灵的程度。 此时他要主动蕴灵,将会产生新一批灵气,以提供坐在山顶的少年练功用。壤听见这话,本能的有些生气,他的人怎么可以为其他人主动,桡……是他的! 可是,想起桡的愿望,他就愿意忍耐这一点酸意。桡想出去走一走,识遍大江南北,见识一番不同的风光。 他的桡!他愿意实现桡一切愿望。 “可以的!桡。”壤此时的声音依旧低哑,但是却变成温柔缱绻低喃。 “嗯!壤,我想要这个少年用扳指换。”桡说出他的目的。他的确是想出去走一走,但是前提是能生活有保障,而且必须壤和他一起。 不然有什么意义。 原来不是想依靠少年,只是想换一个工具。 壤低落的心情瞬间晴朗,绽放出绚丽的彩虹。桡果然和他一样。 第四十二章 正在稳固第六层塔基的李书文还不知道他的机遇就要来了。 此时,正当正午。按理来说,山顶距离太阳近,应该很晒才对。不过由于他头上有树荫遮挡,和山顶常年不散的云雾,使得盘坐的李书文环境还算舒适。 只是外部环境和谐,身体内部却已经精疲力尽。一次接着一次的淬体,洗髓,在身体和魂魄强度和韧性提升的同时,也伴随着痛苦和不适。绵延的刺痛一时半会是不会停歇的,只有完成此次突破,巩固修为,再修养身体,适应新生的力量,才能如使臂指。 不过即使再疲劳,李书文也会坚持下去。要知道这样的突破一生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即使以后散功重来,也不一定遇得到! 积蓄精力,准备第七次的塔基。 再次吸收外界的灵气,李书文就带着一丝掠夺的狠劲。既然此地的灵气稀疏,而又想要更多的灵气,就只能从更大范围中吸取! 如长鲸吞水,龙吟凤鸣,带出滔天的气势,李书文开始了第七次化气为液。 丹田慢慢的涌入惊人的灵气,十分一,三分之一……三分之二,三分之二,还是三分之二,李书文见丹田毫无变化,心跳加速,咚~咚~咚!没有了! 还差三分之一的时候,居然没有了? 李书文心慌了!难道灵气都被他吸完了,所以来不及产生新的灵气,供应不上他的速度。 李书文不信邪!他再次加大掠夺的力量,终于又有了灵气吸入,灵气很少,但是抵挡不住丹田灵气的继续增长。三分之二,四分之三……五分之四,五分之四,五分之四。 李书文此时心凉了,只差一点了,他就可以成就第七层塔基,离那无上大道更进一步,难道就这样认命! 不想认命,可是命运难为! 就在李书文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听见一个低哑男声说:“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愿意用你手上的扳指换大量的灵气,还是……就这样?” 李书文陡然听见这个好消息,心里还没缓过来。换大量的灵气——是他们能给他大量的灵气的意思吗? “……真的吗?”少年哑着嗓音轻声询问,带着一股小心翼翼。 “是真的!”清脆男声肯定道。面对这样脆弱的少年,他不忍心拖延。 “是这个吗?给你们!”李书文从指头上脱下储物戒,扔到树底下。至于里面的物资,就当是赠品,全部都给他们也行。 现在他的困境解除就是一个奇迹。既然他们愿意换,他求之不得。即使两灵在等他到绝境,做“乘火打劫”的把戏,他也认。 更何况,这个东西他还有替代品。 重新有了信心,这次李书文一鼓作气的把丹田填满,又一次洗刷筋骨皮肉和魂魄,之后化气为液,为丹田增加了七滴灵液。 丹田此时一共有28滴灵液了,28滴灵气堆在一起,听起来好像很多。可是当他内视丹田时,发现就只能看到灵气光华,28滴灵液比起第一滴来,也就多了一个形状,内视可以看得到了。 第七层塔基铸成,感受到灵气还源源不断的增加,李书文也没有推辞树灵的好意,准备继续第八层塔基的铸造。 在这之前,他回忆一遍前面的铸塔过程。 一回生二回熟,按理来说,第八层塔基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就能成功,但是!万事都是开头难,中间简单,最后结尾又难。 第一层因为不熟练和心理压力难,后来经验成熟,第二、三……六、七都顺理成章的成功了。但是当层次多了,再增加一层又变得极为不容易了。 就像是人类在智商不差、中等的时候,追赶上等智商的人可以用努力填补,但是要追上极致的、最强的智商的人就变得可能性极低极低了,因为这时候差距是用努力填补不了的,极致的人都是“变态”了,物种不同了,两者之间是质的飞跃。 想到这,李书文为他之前的无畏捏了一把冷汗!之前居然就这么成功了,他也是幸运非常啊! 所以这时候面对未知的困难,李书文就有些犹豫。到时候要是成功了,自然好说。但是如果不成功的话,怎么办? 可能会崩溃,全军覆没。也有可能搬回一程,只成功一半。也有可能是倒退几层保住一部分塔基。种种的可能在他心底盘旋,怎么选择? 眼看着第七层的塔基渐渐稳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是上还是不上? 感受着外界充足的灵气,李书文最后还是决定拼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恢复一些精力,开始第八层塔基的铸造。 丹田慢慢的被灵气填满,这充足的感觉,让李书文信心大增,当即就决定要进行淬体洗髓。只是就在他刚要动作的时候,越女经却难得的没有澎湃,没有想要摧毁一切再重建的动力,反而安安静静的吸收灵气,很有些不正常。 在遇到灵气就会贪婪的想要运转吸收的越女经竟然反常的正经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让它如此反常? 这种反常让他心中一寒!不敢妄动! 随着灵气的聚集,丹田开始隐隐作痛,李书文甚至想直接越过越女经的异常,直接铸第八层塔基,可是,那浓浓的危机感,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放慢灵气吸收动作,以避免丹田破裂。 但是刚刚安静的越女经却再次躁动起来,催促他吸收灵气,好似多多吸收灵气就是正确的道路。 李书文继续吸收灵气,忍耐丹田被撕裂的疼痛,那不是一刀下去的了结,而是凌迟的持续。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怎么会……这么痛!这样的痛苦还要忍耐多久才行?他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 李书文挺直的脊背都佝偻了几分,更不要说背脊处,额头上汗滴密布了!此刻他浑身痉挛,汗液湿透了衣襟,甚至连头发都汗液被打湿了。 在这样的痛苦下,李书文连意识都模糊了。再不结束,他就要放弃了! 第八层的塔基仿佛需要无穷尽的灵气,简单的灌满丹田还不能满足,还要更多,更多! 多到撑破丹田都还嫌少,多到丹田里的灵气没有经过淬体洗髓,就要越过这一步,直接成液了。 可是不行!如果没有相应的体魄与魂魄,是支撑不起更多的灵力的!强行越过淬体洗髓,直接化液,后果会很严重! 没有经过这步程序的身体直接拥有这步的灵力,最后只能落个自爆的下场! 这是常识!就像多大杯装多大水一样的常识! 现在越女经竟然要突破常识,颠倒顺序行之。 李书文心惊胆战! 短短的几秒钟让李书文觉得度日如年,如果越女经有意识的话,他真的很想大声问一句,灵气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吸饱? 可惜越女经只是一部指导功法,它能给你警示也是因为功法特性所致,不是产生了什么意识。 丹田疼痛难忍,偏偏精神不能恍惚,不能昏迷,只能直直的承受这份痛苦。这样自虐的行为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量灵气带来的,刚开始是刺痛,后来慢慢的折磨精神,内视丹田,发现丹田像个胀气的气球一样,薄的仿佛一碰就碎。 灵气络绎不绝的进入丹田,装不下,就压缩,慢慢的……灵气化液! 竟然真的就这样越过淬体洗髓,直接变成液态了! 李书文心惊胆战!他会不会自爆! 他希望这是正确的步骤,可是以往的常识又提醒——不可能的。 只能眼睁睁的等待事情发展。 像是经过万里长征一样,李书文丹田里的灵气才停止增长。此时丹田破败不堪,如同狂风经过。 灵气一部分化为液体,一部分仍然是以气态存在,这样气液混杂的境况,造成的就是一个平衡的产生。 气态灵气可以继续冲击筋脉,液态留作集液滴的准备。 想到这里,李书文霍然开朗,连身体和魂魄的疼痛都轻松几分,这样奇妙的平衡果然是对付丹田不够储存灵气的利器!真是破而后立! 谁会想到颠倒顺序,先部分化液,再用剩下的来淬体洗髓,磨砺体魄! 如此奇妙之法,果然是成就质的飞跃!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淬体、化液了,等完成第八次塔基时,李书文已经疲惫的精神恍惚,只想现在就睡过去! 不过第八层塔基的铸成却让他强行打起精神来,查看丹田里的成果。加上之前的28滴灵液,现在丹田里有了36滴灵液。 灵光闪闪,聚少成多,绿豆大小的一堆灵液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心里喜悦! 终于成功了! 第四十三章 第八层塔基的成果不是结束,之后还有第九层,也就是最后一层塔基,只有这一层也成功了才算真正的成功!只有九层塔基铸成,才算完美! 即使李书文是一个淡定的人,此时面对这触手可及的成功,也有些失了分寸,甚至开始畅想九层塔基的模样。 第九层成功了,他铸成完美塔基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 可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啊!明明还有其他……。 李书文打了个激灵!差一点,差一点就着了心魔的道!在修行路上果然不能得意忘形,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不对,清醒过来,可能就会睡过去了,再也醒不过来! 心魔的可怕就是让人陷入贪欲之中,身体变成空壳,整个人失去灵性! 也就是死亡! 李书文抖了抖,强迫自己定神。别怕!他对自己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就不会被心魔魇了去。 心神慢慢安宁下来,李书文才有空去思索心魔的产生。 刚刚明显是他对成功太迫切,以至于陷入心魔的陷阱,丢失心神。看来心魔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必然是有什么空子给他钻,才能猎杀目标。 他果然还是心性不佳啊!面对这短暂的成功就开始失去定性,陷入心魔。以后要是再来一次成功怎么办? 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李书文慢慢正视自己的心态。 自己还是太过激进,被成功冲昏了头脑! 现在的八层塔基也不是一蹴而就就铸成的,而是经历艰难险阻,种种困境,最后一一坚持下来,才成功的。成功不是虚幻,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坚持到最后,幸运的吃到胜利的果实。一定不要被虚妄的成功果实诱惑! 一定要不骄不躁! 李书文对自己下了警示,告诫自己不骄不躁,之后,才放下这一番思索,继续下一步。 这次的思索也为李书文将来挺住了多番来自心灵的冲击,让李书文一直保持心灵自然随意。不为外物所惑,不为他人所扰! 随着第九层塔基被想起,李书文就发现自己各方面条件都不足。 一是外界灵气再次供应不上他丹田所需,二是他精力很有些涣散,三是丹田面对第八层就有些勉强,如果再面对第九层比第八层更多灵气的压迫,他很难或者他自己都有些害怕去承受那份非人的痛苦。基于以上三点,李书文再次犹豫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他的作风,可是他心里却……散发出对九层的向往。 在这重要的时刻,李书文决定先“问一问”越女经的意愿,如果越女经平静的吸收灵气,没有警示他,说明还是有希望的。如果连越女经都警示李书文不可以再吸收灵气,那就表示危险已经在无形中等待他自投罗网! 现在他才发现这份功法的不凡。毕竟一份有着“丰富经验”的功法是使用者的bug,它的“灵性”能为使用者判断和选择正确的道路,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失败。 再次运转功法,灵气涌入丹田,正当李书文准备像上次那样多吸一些,直接部分化液时,却感受到了更大的不是和危机。 随着丹田里的灵气渐渐多起来,这次没有先化液,反而瞬间迸发,冲击体魄,淬体洗髓。 淬体完成之后,灵气大部分用来增加身体强度,少部分回到丹田,不够凝液之用。 再次吸收灵液,填满丹田,淬体,不够凝液。 再吸……不够! …… 机械的吸收,淬体,不够凝液。李书文已经可以感受到,第九次塔基的艰难。看来……完不成了! 李书文淡定的收功,稳固刚刚铸成的道基。 等道基稳固一些,李书文睁开眼睛,首先就看到了天际的夕阳。 夕阳只有一半露在外面,另一半已经落山。橘红的夕阳不像之前那样刺目,反而明亮温暖。 夕阳伴随着晚霞,天边一片红。坐在山顶的少年面上一片通红,像是涂满胭脂的小丑。 李书文现在身上汗液夹杂着杂质,恶臭难忍。之前一心一意的想着突破,忽视身上的脏乱,自然能忍。现在却是没有这个忍耐力,他只想快点下山洗一洗,换身干净衣裳。 “两位前辈!”李书文唤到。 “……什么事?”低哑男声不耐烦的回应。 “只是想告诉前辈,这个储物戒指的用法。”李书文没有不耐烦,直接告诉这位土灵。 “戒指需要解除我的灵力痕迹,二位再附上自己的灵力痕迹,就可以使用了。” “嗯!” “那……前辈,晚辈下山了。” “嗯。” 李书文朝出口唤一声:“黄老虎!” “哎!”黄老虎正无聊的数着蚂蚁了,听见饲主的呼唤,顿时来了精神,撒腿就跑。 等离得近了,好险!太臭了!黄老虎觉得自己的虎生还长,可不能现在就损落。他还要找一个美人母虎了! “嗷嗷!” ——主人,你好臭! 黄老虎离李书文五米远就不愿意上前了,它苦着一张脸,直直屏住呼吸。甚至叫两声都有气体从嘴巴里进来,吓得黄老虎赶紧跑远,喘两口粗气,缓和一下嗅觉。 “……”李书文心里有些尴尬!他居然忘了老虎是嗅觉灵敏的动物,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这臭味,老虎怎么可能受得了。现在造成这一尴尬场面。 李书文只好腼着脸向树灵要两身衣裳过来,先下山,去湖里洗一洗。不然回去也会受到盘问的。 “老虎,我先下去了。”李书文淡定的走上下山的路,装作没看见黄老虎嫌弃的样子。 等李书文洗完澡,准备上岸时,就看到了岸边趴着的小猫。 洗完澡穿上带着太阳气息的衣服,舒服多了! 抱起黄老虎,迎着夕阳,踏上回家的路。 小院里,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飘荡,一天没吃饭的李书文和黄老虎同时响起腹鸣声。 一人一虎都□□啊! “书文今天在小豆子家过的怎么样?”坐在饭桌上的孙宽泰看一眼精神疲惫的徒弟,有些心疼,再怎么负责,也不能把自己累着了呀! 真是个傻徒弟。 李书文摸了摸吃的半饱的肚子,放下筷子。 饿得狠了,不能多吃,吃个五分饱才好。 面对师傅的询问和关心,李书文心中暖暖。只是这是他今早出门时骗师傅的话,他根本没去小豆子家,哪有过的好不好。不过没有可以编一个。 “还行,就是有点累。”李书文耷拉着眼回答。 “……下次不要太累了。饭吃完了,你去休息吧。”孙师傅看着徒弟连眼睛都快合上了,就知道,徒弟确实是累了。也没有多说,这么大的孩子,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干什么。 李书文连澡都没洗,盖上毯子,闭眼就睡着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黄老虎趴在床边,依偎着主人的颈脖,也沉沉的睡过去了。 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月亮落山,太阳升起。升升落落,新的一天到来了。 李书文穿着单衣,站在院子里洗脸刷牙。自己洗了还不算,给黄老虎也洗了个冷水脸,刷了个牙。 牙刷是黄老虎专用的牙刷,是李书文存在戒指里备用的生活用品。现在戒指被交易出去了,回家还得重新启动一个。 洗完脸,清醒多了。今天的他比以往起床都晚,到太阳晒屁股了才爬起来。 睡了一觉,精神了些。李书文也有精力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了。 首先就是对小豆子的承诺还没有完成,剩下的十几天时间里,得专门教导小豆子的武术。 其次就是和家里联系。离家十几天也没有和父母发电报,父母怕是已经着急了。不过这事不费时间,明早去一趟就行。 第三就是休养生息了。昨天消耗掉他那么多的精力,可都得慢慢补回来。 “老虎,今天我要到杉树村去,你去不去?”李书文端着一碗粥,边喝边拣着咸菜吃。因为他起的晚了,两老和孙华都不在家。所以现在只有他和黄老虎一人一虎吃饭。 “主人,杉树村是莲蓬村吗?”黄老虎放下香喷喷的粥,仰头,急切的对饲主询问。 “是啊!” “那虎爷要去!”黄老虎连碗里的粥都不喝了,就等着到杉树村吃好吃的。 “粥喝光,不然不带你去。”李书文即使没看黄老虎也知道它的小动作。浪费粮食可不行。 “啊!”黄老虎一副天塌下来的生无可恋杨,苦着脸舔完一大碗粥,要知道这粥还是它强烈要求添满的了,现在倒是填满的肚子,可是他想留着肚子吃好吃的呀!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在到杉树村的路上,可以看见一茬茬整齐割断的稻桩,这是田里的稻谷收割完后留下的痕迹。这样的田地需要养一养,才能翻田种第二季。 进到村里,李书文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小豆子家在哪儿。他微微皱眉,站在村口定定的看着这些房屋。 “主人,怎么不走了?”黄老虎疑惑的看着双腿不动的饲主。 “……在想一件事儿。” “……”黄老虎也盯着房屋,做沉思状,它可是一条忠心的虎。 “……”李书文淡定的瞥一眼黄老虎,继续回忆。 他记得……好像小豆子自己说过……住在第三排……第二家!对,他想起来了,就是第三排第二家。 顺着村头往里走,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到了。就是这。 “原来是主人不知道位置啊!呵呵!”黄老虎得意,抓到饲主把柄了。 李书文没有理会这个二货。直接看向这座小院子。 眼前的房子是农村典型的三间式样,中间是厅堂,两旁是卧房,正屋外靠右边还有一间低矮厨房,厨房上立着长长的烟筒,烟筒的样式也像个小房子,盖有屋脊。外面还有一圈栅栏,与左右邻居相隔。 从院子外朝里看,就看到小豆子在喂鸡,三两只半大小鸡围在小豆子脚边,咕咕咕的催促主人撒鸡食。装鸡食的是一个有缺口的敞口大碗,鸡食只有一碗底,里面是稻谷与稻壳混合,还参杂一些石子。 不过这对于小鸡来说就是美食了,是主人把自己的口粮剩下来给它们吃的。平常小鸡们都自己在草丛里找食,这样的美食只有早晚才会有。 鸡食洒在地上,三只小鸡也不围着主人叫唤了,低头专心吃鸡食。 小豆子垂着碗抬头,正好看见大哥哥在院子外面,这下连平常最关注的小鸡也不管了,拿着碗就跑过来,高兴的叫一声“大哥哥”,接着打开院门跑出去。 李书文看着小豆子急忙忙的连碗都忘了放下就跑出来,不禁有些担心碗被摔坏,等小豆子跑到他面前,直接接过破碗。 “小心点!”他扶住小豆子的肩膀,让跑的太快站不稳的小豆子站稳喘口气。 “嘻嘻!小豆子能和哥哥学武术了,妈妈同意了!”小豆子兴奋的告诉大哥哥这个好消息。以后他就要当大哥哥的徒弟了! 李书文一副这么巧的表情看着小豆子,语气惊讶道:“呀!那正好,今天就是来通知你,从明天开始跟着我习武,先教你一些基本的,等我走了就和师傅请教。” 黄老虎看着假装惊讶的饲主,有些惊叹,心想:“主人真是会装!”。 “呀!那太好了!明天小豆子就能学武术了,小豆子以后要变成大侠!”小豆子现在是双重惊喜,不禁咧嘴大叫,还又蹦又跳。 “停下来,小豆子!先把时间告诉你。”李书文制止高兴过度的小豆子,告诉他时间安排。 “以后每天鸡叫声响起起床,到我师傅家。早上和上午这段时间学武术,下午习一个小时的字。你现在还没上学,不认识字,连拳谱都看不懂,所以要学会认字。”李书文见满脸认真的小豆子露出疑惑的表情,解释道。 小豆子“哦!”的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崇拜的看着李书文。大哥哥懂得真多! “......”李书文无语,直接越过小豆子进院子里。 黄老虎也迅速跟上。 他这次来对小豆子说明时间只是次要,主要还是和小豆子妈妈打个招呼,让小豆子妈见一见儿子未来十几天的师傅,好放心。 小豆子跟着进院子,对着厨房大声叫:“妈!大哥哥来了!” 其实在听见儿子刚才的声音,小豆子妈妈春花就知道有人进来,而且还知道是儿子的那个小师傅。 对于儿子这个师傅,本来她不太信任的,还是后来小豆子说对方是山脚下孙师傅的徒弟,她才放下心。对这个少年她不知道来头,自然是不敢相信,但是对山脚下的孙师傅,她可是放一万个心。 想当年,她们村可有几个人吃不起饭和孙师傅一起去当兵,回来都对孙师傅又敬又畏。还让他们有些疑惑。后来其他的遭了秧,想对孙师傅下手时,愣是被孙师傅整治得屁都不敢放,他们后来都不敢对付孙师傅了,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下可算是把孙师傅神化了,十里八村的人也都知晓这是个有大本事的壮士。 如今一将教导儿子武术的少年冠上孙师傅徒弟的称谓,小豆子妈就由不信变成兴高采烈。 今天见在院子里儿子这么高兴的叫大哥哥,她就知道是愿意教导儿子武术的师傅来了。本来想出去迎接,以示恭敬的。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这个师傅不想见她,只愿意当个高人呢?那她出去不就坏了事,所以她忍着偷看的*等这个小师傅自己决定。 这会没声音了,她还以为小师傅走了。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犹豫,觉得自己多想了。小师傅会不会因为她躲在厨房里恼羞成怒,就走了呢!那她不就是想反了。 这会儿子进来说小师傅来了,她的心才算落到实地,看来这个小师傅既不是她想的那样,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特意找她了。 李书文进到院子,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妇女从厨房里出来了,在荷塘边见过一面的妇女。 那天小豆子妈妈哭的泪眼婆娑的,一见小豆子被救上岸,就扑上去,也没看清浑身湿漉漉的救命恩人的模样,所以这会见到李书文,她只是感叹,这个小师傅年龄真小啊!长得真俊!这一看就是城里人,也不会联想到小师傅可能是救命恩人。 她们家小豆子即使不能学到武术,结交个城里人也是好的。小豆子没有父亲帮衬,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拼命,多认识一个人,多一份帮助。 小豆子妈在衣裳上擦一擦手上的水,上前热情的拉着小师傅进屋。 “小师傅还特意来看小豆子!应该我家小豆子去找你的,真是麻烦小师傅了。走,进屋喝口水。” 李书文面对这么热情的妇女,沉稳的道:“今天来这里,是为了通知小豆子练武的时间,阿姨以后可不要因为心疼小豆子,怪我严厉!” “那肯定不会!”小豆子妈毫不犹豫道。在她的思想里,只有严厉的师傅才是好师傅,本来还怕小师傅年龄小,会心软,这样教导的小豆子能学到个什么。现在一看,小师傅年龄虽小,性子可沉稳,也硬的起来心。 进了屋,小豆子妈去倒水,李书文坐在左边靠墙的长凳上,黄老虎趴在长凳另一边。 小豆子家这间厅堂面积挺大,采光也好,前门正对着后门,通风凉快。难得的是只有两个人的家收拾的十分干净妥帖,东西归顺也整齐,即使墙面黄黄的,地上没有铺砖,是泥土地面,也别有一番农家风味。 小豆子坐在大哥哥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大哥哥。妈妈去倒水了,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要承担起陪客的责任。他可是一个小男子汉! “大哥哥!这是你的猫吗。长得真壮!”小豆子好奇的瞄一眼黄老虎,对这么肥的猫表示惊叹。 黄老虎睁开一双虎目,难得认真的打量这个小孩,真瘦,真黑!不过眼睛很亮很圆,黑黝黝的很有神,哼!虎爷现在即使变小了,也能被人看出本质,那就是虎爷是一头壮老虎。 看在你看出虎爷本质的份上,虎爷就和你握握手好了。 小豆子见一直闭着眼睛的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禁有些亲近,以前村里的小猫都躲着他,这让有些毛绒控的小豆子一直不能如愿,如今碰着个和他有缘的猫咪,小豆子不禁伸手抱住黄老虎,捏捏小爪子能,揉揉那看起来滑顺有光泽的黄色皮毛,皮毛摸起来果然舒服,而且特别顺滑干爽,小豆子不禁埋头用脸蹭蹭,满脸陶醉。 “哈!小猫的皮毛好顺滑呀!” “嗷嗷!” --你也很对我胃口诶!以后我黄老虎罩着你! 黄老虎得意的宣布它要收小豆子当小弟的消息。 “小猫经常洗澡,所以才会这么干净。”李书文对这两个有些不忍直视,太腻歪了。 “小猫啊!叫小猫。”小豆子这才知道原来胖喵的名字这么形象具体,小猫。 他用手轻轻抚摸猫脊背,小猫舒服的仰头打个小呼噜。 这可爱的小模样让小豆子更加爱不释手,连猫脖子也不放过,捏捏脖子上的小肉肉。小猫更加陶醉。 黄老虎舒服的直哆嗦! “小师傅,喝糖水了!”人未至声已到,小豆子妈妈还没看到,她的大嗓门就响起了。 小豆子妈妈端着一碗滚烫的红糖水,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帘,递到李书文手里。 李书文双手接过大碗糖水,礼貌微笑道:“谢谢阿姨!” 他轻轻的朝糖水吹口气,浅唑一口,才放到桌子上。这么多的糖水可是很郑重的招待方式,由此可见,小豆子妈妈把李书文当尊贵客人招待。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阿姨,红糖水很好喝!”李书文很有礼貌的称赞。 小豆子妈笑的更加高兴,连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连忙说:“喜欢就多喝点,家里也就这能拿得出手。” 见饲主这么称赞这碗糖水,只吃过蜂蜜的黄老虎也有些馋了,不过它可是条有礼貌的虎,不会这个时候向饲主讨要。只是瞄一眼大碗里的糖水,记住样子。 小豆子对红糖水倒是尝过滋味,这会见妈妈端一碗红糖水出来,嘴巴里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眼神渴望的看着桌上的碗。只是想到是大哥哥第一次来他家做客,他可不能丢脸。吞咽一口口水,转头不再看。 小豆子妈妈见儿子渴望的样子,有些心疼,家里条件不好,儿子连红糖水都不能喝,都得留着待客,等会这碗糖水要是没喝完,也可以给儿子解解馋。 李书文和小豆子妈妈春花聊了两句,说明习武时间,就带着黄老虎走了。走的时候小豆子还对他恋恋不舍一番。 出了杉树村,黄老虎就向饲主讨要糖水喝,李书文见老虎刚才这么有礼貌,答应它,回去就化给它喝。黄老虎兴奋的嗷嗷叫。 之后这些天里,李书文给家里发电报报平安,教小豆子习武,带黄老虎上山遛弯,帮两老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这样,十几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到李书文开学的时间了。 夜凉如水,深沉如墨。山脚下的小村庄没有电灯,晚上也没有电扇可用,在这有些燥热的夏季里,孙家老小都会坐在院子里纳凉。 夜晚温度降低,还有习习微风飘过,坐在院子里,不用扇扇子就很凉快。只是晚上蚊子有些多,需要用芭蕉扇子驱赶。时不时的拍两下,也不费劲。 “书文,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黑暗中,孙师傅的声音响起。徒弟在这待了大半个月,要走了,他这个老头还有些舍不得了。 “已经收拾好了!师傅。”李书文对着孙师傅的方向回答到。黑暗没有影响他的视线,照样看的清楚。 “书文明天早上就要走了,老婆子还有些舍不得哩!”孙老太太感叹,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想。 “以后会常来看望你们的。”李书文承诺。他抱着黄老虎,撸了撸黄老虎的脊背。 李书文虽然也会舍不得师傅一家,但是更多的是对爸爸妈妈的想念。 “你回去了,帮我给你爸爸带个话,就说老伙计现在很好......” 孙华坐在黑暗里,默默的听着三人的对话,心里有些酸涩,要是他没和小师弟生分,现在应该也能参与进去,诉离别,话将来。不像现在,连说话都把他撇在外边。 怔怔的看着天上透着冷光的月亮,孙华的心也透着冷意,冰凉冰凉的。 竖日,一大早,孙老太太就起床做早饭,一人一碗手擀面,里面加荷包蛋瘦肉,三人吃饱了再走。 李书文掀开被子,穿戴好,洗脸刷牙。把因为今天还要用的毛巾、牙刷之类的包好,装进箱子。 一切都准备好了,吃完早饭,李书文和孙师傅、孙华三人步行到镇上,再乘车到省城。 到了省城,做公汽到火车站,颠簸一个多小时,才到火车站。 买票,去月台。 挤挤攘攘的上了火车,孙华和孙师傅也跟着上去。比起他来的时候,这会李书文走,行李增加了就不止一倍,除了他自己的小皮箱,还有孙老太太准备的干粮和特产。特产都是山上的猎物药草坚果和自家种的菜,就是风干的腊肉和菜干,还有一些精贵的草药。腊肉和野菜风干了可以放置很长时间,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这会孙华和孙师傅帮李书文拿着行李,穿过人群,送李书文进通铺。 李书文这次买的是卧铺票,只是这会卧铺还是男女混住的大间。一进门,就看到长长的没有间隔的房间里,摆着几十个高低床,略微数一数,有三十来个,摆在靠窗的那边,这怕是一个车厢都没分开。 进到这里,就没多少人了,不像刚上车那样拥挤,李书文的位置在进门左转第三个床铺上铺。把东西搁在小柜子上,孙华和孙师傅就要离开了,他们不能在火车上待太久。 “没人陪着你,在车上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尽量不要下火车,到了给师傅发电报。”孙师傅殷殷嘱咐着,在这离别的时刻,唯有多说两句来表达对徒弟的不舍。 “师傅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你不要嫌弃,以后要来常看师傅啊!”看着徒弟认真的表情,孙师傅说完,拍拍徒弟的肩膀,算是做最后一别。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孙华一只安静的站在孙师傅后面,这会要走了,转身之际,回头定定的看着小师弟道:“师兄走了,小师弟再见!”说完就大步跟上爷爷慢慢远去。 “师傅,师兄再见!”李书文大声告别。 孙华听着这一声,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这两人一走,仿佛喧嚣落幕,瞬间所有的思绪和声音都消失,只剩他一个人。 这会车厢里没多少人,李书文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黄老虎早就跳到上铺去了,眯着眼养神。 它很难过! 它和小伙伴分开了,这么大的事让它连吃饭都没精神,早上的面条也只吃了一碗,平时它都是吃两碗的。再加上路上坐车熬得它精神头都没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偏偏就是不能如愿。 “啊!......”进门的年轻女子尖叫,“猫啊......!。 女子先是惊吓的大叫,等反应过来就脸色阴沉,开始指责:“谁带的猫?怎么能把猫带到火车上?”可能是当干部的人,这么一番下来颇有几番气势。 只是这个车厢里坐着的,要么是正儿八经的干部,要么就是干部亲属,对女子这么一番唱念俱佳的作态自然不惧。 见没人出来附和她,女子脸色铁青,总算是意识到了,现在不是在那个小镇上,她也不是这些人的领导,甚至有的级别比她还高,所以他们不会听从她的命令,也不怕她。 想到这,女子更来气。她鼻孔翕动,眼底燃烧着火焰。既然你们这些人不行,那就她自个儿来战斗! “喂!这臭猫是不是你的?”女子四周看一眼,最后朝正在整理行李的少年逼问。 现场就这个少年看起来最好糊弄,柿子当然是挑软的捏,不问他问谁? 李书文头也没回,直接道:“是我的猫,猫睡的也是我的铺。” “什么你的铺!这是公家的,你只是暂住,怎么能把猫带上了?”女子话里藏刀的反驳,现在抓到少年话中的把柄,毫不留情的给少年安上一个罪名,只要少年承认了,就任由她拿捏。女子有些得意,她等着少年向她认错求饶。 真是越理她越来劲,李书文直接爬上床,躺下。 “你......你,你怎么不理人?”女子见少年不说话直接上床,气的个倒仰,这人不理她,怎么接下去。她脸上发红,连话都说不清了。女子觉得肯定全车厢的人都看她笑话。 看着背对着她的少年,女子开始放狠话:“好,好得很,你以后可别让我遇着了,不然饶不了你!”说完就找自己床位去了。 “主人,老虎讨厌这个女人!老虎明明不臭。”黄老虎睁开眼睛,对饲主撒娇。 李书文摸了摸黄老虎的虎头,道:“是她自己臭,所以闻到的都是臭味。” “那老虎可不可以吃一块巧克力压压惊?”黄老虎暴露出真是目的,腆着脸小声道。 李书文撇一眼黄老虎猥琐的眼神,真是气笑了,被人嫌弃了,居然还想着吃巧克力。 “只能吃一小块,吃完饭再吃。” 黄老虎顿时萎了,现在离吃饭好友一个多小时了。 黄老虎自从吃过一次巧克力之后,就爱上了这个味。到现在,把李书文带的那点巧克力吃了大半,每次都死皮赖脸的讨要,什么理由都成了吃巧克力的理由。就像今天,本来委屈的心情变成了想吃巧克力吃不到的萎顿。真是越来越皮了。 不过老虎能不在意那个女人的乱吠,他也就放心了。 老虎一直生活在山里,突然到热闹的城里,不知道会不会适应。他还害怕这家伙不适应,心情不好。要是那样的话,他说不得还要好好安慰引导一番。 而现在这样不在意别人的恶意,能想着吃最爱的巧克力,哪像不适应的样子。老虎能适应,他也就放心多了。 卧铺车厢里虽然人少,但是一点也不安静,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能住到一个车厢里,就是缘分,三三两两的不同年龄段的却有一个共同的理想,那就是建设祖国。所以为理想,为家庭,为祖国,他们也能聊的热火朝天。 旅途虽然疲惫,但是与聊天的人共同分享食物和消息却是一项享受。他们三三两两的组成团伙,分享各地不通的信息,和贫瘠的食品。虽然信息不多,但是也能让其他人惊叹,虽然食物不好,但是也能让其他人惊喜。 他们都精神饱满,心情舒畅。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一到午饭时间,黄老虎就催着他吃饭。黄老虎可能是一直生活在山里,从未使用过钟表,所以对时间有自己的一套感应方法,通常都很准。 李书文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果然!到了十一点半,该吃午饭了。 火车上吃饭很随意,想在哪吃,就在哪吃。 像他这节车厢里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去接一缸子热水回来,搭配干粮,坐在床上吃,既方便又快捷。少部分会讲究一些,他们都会拿着干粮和热水去用餐区,那儿有座椅,吃饭舒适,而且文雅。 李书文从兜子里拿几个馒头和几个鸡蛋,装进缸子里。再拿出喝水的杯子,杯子里放几朵干野菊,用这东西泡水喝能解暑清热。 不敢放黄老虎地上走,李书文直接抱着。进出的人很多,他们冲冲忙忙,大多是手里拿着食物,也有少数手上空空的,应该是去访友或者解决生理问题。 出了这个车厢门,李书文可以看到贴在墙上的指示牌,指示用餐区在右边的车厢。顺着右边的车道,直走,顺便接一杯水。接个八分满水,再穿过连接区域,就可以看到一个人满为患的餐厅。 餐厅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四人座位的小餐桌,上面摆着乘客自带的干粮和热水,有的桌子上还有水果,大多是品相不好的苹果,不过即使只是瘦小的苹果,也足够让人自豪。 也有人带了西瓜分享的。把一个大西瓜切成十六瓣,从坐的一桌开始分,直到分完。能在火车上吃一块解暑的西瓜,不得不说是一项享受,所以分西瓜的人往往都会获得被赠予西瓜对象的回礼,或是一块饼,或是一个水果,还有大方的会给一个鸡蛋,让他收获满满,眉开眼笑。 李书文观察完餐厅,再次逡巡了一眼,才找到一个连着的座位。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挨得太近,这样的座位正好。 敏锐的穿过人群,李书文仍然衣冠整齐。 坐到靠背椅子上,才算微微放松。面前是两枚鸡蛋和六个馒头,一杯子绽放的菊花茶,其中李书文的是一枚鸡蛋和四个馒头,黄老虎的是一枚鸡蛋两个馒头。 当然,黄老虎食量不小,这么点肯定是吃不饱,不过李书文也不会饿着它,它还有饭后甜点和零食。 坐在李书文对面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垂着眼睛,只专心吃饭,把李书文当空气,连客气都不客气一句。 这样也好,不用吃饭都被人盯着。 李书文穿着纯棉白色衬衫,皮肤白皙剔透,头发还清清爽爽的,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只是这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好看,也当不了饭吃。 只有几个吃完饭的女同志会向少年所在的地方瞄几眼,再和旁边的人谈论他。 什么小同志皮肤真白,居然比白瓷还白,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什么小同志远远瞧着模样就很俊,比闺女还俊。 什么小同志肯定是城里人,不然怎么这么干净斯文。 ......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让听力好的李书文着实开了回眼界,什么时候妇女都变成侦探了。 黄老虎坐在靠窗户边的椅子上,吃着饲主投喂的馒头和鸡蛋,吃完了,还不忘用自己的碗喝一口菊花茶,解解吃完干粮的渴。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饭后甜点--巧克力了! 只要没吃到嘴里,黄老虎就不开心。 所以李书文等老虎喝一口水解解渴之后,就把一大块巧克力掰碎了放进黄老虎的专用碗里。搁在它面前。 黄老虎前腿趴在桌子上,把虎头埋进碗里,舔巧克力碎,一边吃还一边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这样的情景让注意少年的人看到,有的渍渍称奇,说这猫比人还享受。有的就猜想少年家境应该很富裕。还有更加强烈的人,觉得少年有些上纲上线,居然让猫吃的比人还好。这些还算正常,至少没起歪心思。而坐在李书文前面右上角的一位身着的确良衬衣的女子却起了歪心思,觉得少年既然有闲钱给猫买吃的,还不如把钱给她,救济生活,起码她是少年的同类。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心思和行为是万万不能暴露出来的,不然她名声就毁了。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这样的事她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这个女人就是和李书文起冲突的女人,虽然进门时放弃了对付他,却在心里恨上了少年,这会更加想让少女吃个亏。 这样既有好处,又能出气的事,她比平时都主动了几分。 李书文隔着这么长的距离,就能感受到这强烈的嫉妒和恶意。不过他并没有声张,反而不动声色的撇了恶意来源一眼,见是“熟人”,就什么都明白了。这女人怕是要对他使坏。 黄老虎察觉到饲主的异常,不由停下进食,对饲主关心道。 “主人,怎么了?” “刚才骂你的女人想对付我们。”李书文没有隐瞒,直接说出发现。 “那要不要先下手为强。”黄老虎虎脸带着一丝阴险切齿道。 李书文瞥一眼黄老虎挤成一团的虎脸,不由勾起嘴角,被负面情绪影响的心情也开朗了些。 “嗯.....将计就计。”他微妙的说到。 “嘻嘻!主人好毒!” 吃完饭,李书文就带着黄老虎回到卧铺车间了。 躺在木板床上,李书文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注视着他,不用看,只需估摸个方向,他就能猜的出是刚才那个女人。 看来已经盯上他了。 之后到吃晚饭之前,李书文一直都在床上躺着。女人盯了一会,就没再继续了,可能是知道现在没有机会。 直到吃晚饭,李书文拿着缸子出去了,女人才再次将视线放在少年的床铺上。 她先是扫视一眼这个床铺的周围,找到少年的小皮箱和几个兜,再观察周围分布的乘客。 少年下铺的乘客不在,左边有人吃饭,右边没有。 好机会! 却说李书文这边,他抱着老虎拿着饭缸子,并没有去餐厅,反而去找乘务员。 他的计划是——在女子放松警惕心准备作案的时候,他和乘务员一起将她抓住。 如此人证物证确凿,那女子被当场抓住,自然是狡辩不了的。 所以现在他得去找到乘务员,并且说服她参与到这个计划中。 不过在找乘务员之前,得有一个内应,传递消息,最好的人选就是黄老虎,哦不!应该是虎选。 给黄老虎发布这个任务,黄老虎一听就答应了。它也能出一份力,把那个骂它的女人扳倒,自然是积极的很。直接跳到地上,返回卧铺间。 每节车厢都有一个员工休息室,顺着车厢直走,在这节车厢左边尽头,就可以看到挂着员工室牌子的门。 李书文站在门前,还没等李书文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李书文赶紧后退一步,免得撞到人。 出来的是一个穿着乘务员制服的女子,女子四方圆脸,很有亲和力。见李书文这个半大少年愣在这,也没有黑脸,反而温和的询问。 “这位乘客,有什么事可以帮您的吗?” 李书文这时候通过黄老虎传递的消息,知道了女子的目的,他装作有些生气的怒目,道:“我住的车厢里有一个小偷。” 乘务员一听这话,就有些变了脸色。因为现在的国情所致,导致人们都很认真,所以听见少年这么说,她并没有因为少年年龄小而忽视,反而第一时间询问少年是否被偷了钱物。得知没有,松一口气,才继续让少年将发现小偷的过程描述一遍。 “是一个女人,能住在卧铺车厢,应该是个干部。她就在我的床右边,今天她作案的时候我不小心就瞄到了。我当时心里特别生气,想当场揭发她,但是又想着有事情找警察,让警察处理这样的违法行为,更为妥帖。毕竟我揭穿了,也可能被那个女人糊弄过去......” 圆脸乘务员听着也是气愤难当,作为人民干部,竟然是这样的人品,这样怎么能为人民服务。当即叫了两个乘警,跟着李书文后面。让他带他们到卧铺车间。 这四人怒气冲冲的从车道间走过去,奇怪的组合,紧张的气氛,让车厢里的乘客纷纷侧目。这一看就是有情况啊! 赶紧跟上,第一时间获取情报。 于是四人的队伍增加到十几人,把车厢挤得行人退让,气势更是如虹,也引发了更多人的好奇心。 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走到离卧铺间的门几米远的时候,李书文就停下了。 就这么过去,惊扰了女人,什么都捉不到。只有先几个人进去,不打草惊蛇,之后悄无声息的捉住才行。 李书文一停下来,两名乘警和圆脸乘务员自然也停下来了,他们停下来,后面的乘客也跟着停下来了。 李书文小声的对圆脸乘务员道:“这么多人,不方便,还是我们两个先进去,让警察叔叔挡住这些看热闹的人。” 圆脸乘务员一听就明白意思,她也是火车上的老人了,从事乘务员工作有好几年,对火车上经常发生的小偷小摸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当场抓住这名小偷,才能更好的清算。不然小偷直接把赃物藏起来,或者栽赃到其他人身上,就白忙活一场了。 第四十七章 留下乘警挡住后面看热闹的乘客,李书文和圆脸乘务员悄悄向卧铺间走去。 两人身后这么多人,走路的声音淹没其中,所以很难让人注意。 还没进到卧铺间,李书文脑海里就传来黄老虎急迫的信号。 “主人,那女人把你的钱都搜出来了,还装进她自己的兜里了!主人,你快点过来啊!” 听着黄老虎焦急的声音,李书文却并不急,也没有加快脚步抢时间抓住已经得手的女子。 因为他还有后招。 几步走进卧铺间,圆脸乘务员瞬间满脸怒容。就在左边第三个铺位旁,简单几根钢筋悍成的行李架上,一个精致小皮箱子正被一名穿着得体的女同志打开,她好似在箱子里翻找什么。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画面,为何乘务员会愤怒了? 却原来这个女同志不止翻找,还把找出来的钢笔、手表往兜里揣。这还不算,居然还把和箱子放一起的布兜解开,同样快速的翻找。先前被翻过的箱子没有收拾,只是随便合拢在一起。种种迹象加在一起,就可以表明,这些行李不是她本人的,她是在翻其他人的行李! 这是一个小偷! 李书文就知道会这样。刚才黄老虎说钱已经被拿走了,为什么他不急?毕竟按理来说小偷把只会偷最重要的东西,不会将行李一一翻捡。 为什么这个女同志没有趁着最佳时机离开,反而不怕死的继续了?种种原因都是因为——这个贪婪的女人发现了更多她觉得有价值的想要得到的东西。以至于为了这些迷眼的外物,忘记了这是在火车上,而不是在她家里这些都不是她自己的。 诱之以利,就是这个计谋,很简单,对特定的人却很实用。甚至这不是李书文特意布置的,只是在无意中形成的局面,就让这个女人自投罗网。 黄老虎见饲主进来了,也不再趴在床上,直接从上铺跳下来,扑进饲主怀里。 “坏女人把老虎的巧克力拿走了!”黄老虎眼泪汪汪的向饲主告状。 虎爷委屈啊!这个坏女人继骂了它之后居然还把它最喜欢的巧克力抢走了,它太伤心了,必须吃两块巧克力安慰一下。 感受到黄老虎这明显的画风,李书文就知道这是向他讨要“报酬”巧克力了。忍者笑意,李书文哄道。 “等一会给你吃半块,不许讨价还价,你今天中午可是已经吃过一块了。” “呜呜!” ——呜哇! 黄老虎悲愤欲绝,这么辛苦居然只有半块。它很想不依不依,不过这样可能连半块都没有,所以只能泄愤的呜哇叫。 这时候女人也发现不对了。少年猫咪兴奋的叫声引发她的疑心,她顺着猫咪的方向看去。 “喝!”女人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不自觉就轻喝一声,回头掩饰性的抹平痕迹。 也不知道是没看到穿制服的乘务员,还是觉得乘务员没有发现她。女人竟然已经由惊慌失措变成镇定自若,背对着他们,缓缓向左移步。 “小偷!别跑!”乘务员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没有犹豫的,她迅速的扑向女子,门外的乘警听见声音,快速的跑进来,和乘务员一起制服了小偷。 即使被制服了,女子依然手舞足蹈,奋力挣扎。同时,嘴里大声叫嚷,狡辩道。 “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你们凭什么抓我!” 圆脸乘务员见这个女同志竟然还死不悔改,气的大声辩驳道。 “还敢说没有!我看的一清二楚,你翻动别人的行李,拿别人的东西,这不算小偷,算什么?难不成是借么?” 女子说到激动之处,加了一句。 “真是死不悔改,还是人民干部了!算是什么干部!” 这下围观群众都沸腾了,居然是个小偷! 要知道这年头,人们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小偷了。这时候的人民都贫穷,不富裕,对这样行为的小偷是既不耻,又痛恨! 不耻的是小偷对钱的执着,他们以贫穷为荣! 痛恨的是小偷偷走人民的家产,他们本来就穷,哪能再消耗! 就是这样矛盾又复杂的心里让他们对待小偷毫不留情。这会甚至有人上前踢女子,嘴巴还不停骂道。 “死小偷,资本家走狗!” 这一带头,后面的乘客瞬间沸腾了,有的连热闹也不看了,趁着女子被制服,踢她两脚。开始几个人,乘警还拦得住,后面人越来越多,两双手四只手是怎么也拦不住。只好把抓到的小偷护送进乘务员单独的休息室,把其他人拦在外面,才算安静了。 女子这会也是受惊不小,没有再嚷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别说女子,李书文也心有余悸,他没想到人群会这么疯狂,情绪这么激动。算是给他上了一课,果然是人多势众! 歇了会,本来就是心里素质强的几人也缓和过来。应该干正事了。 圆脸乘务员坐在女子的对面,两名乘警站在门边,抵着门。李书文坐在乘务员旁边的椅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人?” 面对询问,女人没有出声,只是一直低着头。 见女人冥顽不灵,圆脸乘务员板着脸直接说。 “再不说话,可要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了。” 面对强硬的询问,女人终于撑不住,面前的桌面上滴下两滴水渍,她抽泣道。 “求你了,别送我去警察局。” 面对女子的示弱,圆脸乘务员并没有退让。 “那这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你自己干了这犯法的事,国家法律会制裁你,不是我能改变的。” 她用温和的声音说出对女子来说残忍的话。让女人测底崩溃了。 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抽泣变成了大哭,整个休息室都充满了她声嘶力竭的哭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可惜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这会也只会让人烦躁,不会同情。 “呜呜,呜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等到李书文再回到卧铺车厢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是女子的自悔什么都没能改变,最终还是被拘留,等待火车停下直接扭送到公安局。 黄老虎这会没有刚才对女子的刻薄,反而有些忧伤的垂着虎头,闷声闷气的道。 “她也没那么坏。” 看着这样感性的老虎,李书文什么都没说。 从小生活在简单环境里的老虎,阅历不足,容易受到他人蛊惑和影响。看见女子使坏,老虎厌恶,看见女子伤心,老虎又同情。这样多变的情绪都是老虎成长的足迹。而这样善良的心性,在经历过世事之后,会变得坚硬,固执,会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到那时候,老虎就长大了。 中间或受伤,或美好的经历,都是对生命的刻画,能永远的记在心里,怎么也忘不记。 一人一虎走到车厢门口的时候,李书文前脚踏入,后脚就被等待消息的乘客明目张胆的注视着。这些乘客不管从事什么职业,平时多威严,在这样有八卦的时候也都逃不过好奇心。 甚至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大妈们热切的上前围住这个俊秀的少年,有的拉着他的手,有的搭着他的肩膀,后面挤前面,前面顶住后面,硬是就这样辐射成一个圈。 话也像不要钱似的叽里呱啦在李书文耳边响起。 这个问:“小偷认罪了没?” 那个说:“缺德的小偷!挖人民群众的墙角!就该判死刑。” 说着说着就开始跑题,纷纷好奇的看着李书文,问题刷刷的甩过来。也不知道她们是拿来那么多话。 “小同志哪儿人?多大了?有对象了吗?阿姨有一个18岁的侄女,是初中学历,长得俊俏,和你特别配!”拉着李书文手腕的大妈笑眯眯的问到。大妈上身穿着纯蓝色工装,齐耳的头发整整齐齐,看着少年的眼睛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小同志这么白,是不是还在读书?考上初中了吗?没考上也不要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我儿子一样聪明。”这位大妈脸上带着黑框眼镜,袋沿别着钢笔,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却对少年说着损人利己的话。 这两人算是开了个“好”头,之后都或变着法询问他的婚事,或贬低他赞扬家属,还有人得寸进尺的问起了家庭收入。 “小同志家里父母干什么的?居然连机械手表和钢笔都配备了,难怪被小偷盯上。” 此话一出,众人似乎也意识到少年的家庭特别富裕,询问的话题又纷纷转移到对他父母的盘问。 这下李书文算是有些烦了,这再说下去,怕是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被盘问了。 李书文这时候被周围的拥挤的人群挤得衬衣纽扣都松开了,甚至还有人趁机吃他豆腐,摸脸,摸手,连黄老虎都不能幸免的掉几根虎毛。 这怎么能忍。他应该振臂一呼,大喝一声,制止大妈的骚扰,再高冷的走出重围。可惜现实却是,他礼貌的制止大妈们的骚扰,说明女子的情况,大妈们自己散开,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抱着黄老虎上床休息。 新时代好青年要睡觉了。 第四十八章 一爬到到床上,黄老虎就狂抖自己的毛,乱糟糟的虎毛被左右上下全方位抖动,床铺上硬是被铺上一层短绒毛,还有几根没落下的毛发飘在空中,慢慢落下。 黄老虎边抖边气愤的控诉。 “我的毛啊!都没有了。呜呜……呜哇!” 李书文被这些乱飞的虎毛和黄老虎的哭声闹得脑袋疼,本来刚才就被这群阿姨骚扰,想在床上清静清静,还没一分钟了,又被打扰,他很想把黄老虎扔下去,断绝关系。可惜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直接警告那个女人,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烦心事。 忍下心里的烦躁和纠结,李书文直接从不兜里拿出所有的巧克力,扔到床上。闭眼宁神,用被单包住整个身体,包括脑袋,睡觉。 而管不住自己嘴的黄傻老虎,把饲主丢出来的所有巧克力都吃光光了。吃完了,还用舌头把嘴边一圈巧克力沫舔干净。,这才乖巧的躺下,当然!现在它是睡不着的,只是懒懒的躺着比较舒服。 现在的黄老虎不知道人类有一个病叫蛀牙,也不知道喜欢的东西吃完了,不能及时补充,之后就吃不到了。 再次醒来,李书文精神饱满,心胸开阔,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他打了一个哈欠,眼睛瞬间变得湿润明亮,剔透的像太阳下的黑曜石,闪烁着。 把黄老虎叫醒,李书文找出叠成四方块的毛巾,用长条布袋装着着的牙刷牙膏,装进布兜里,再抱上昏昏欲睡的黄老虎,出门,洗漱。 洗漱的地方排着十几人的长队,现在正是人群密集的时间,等他排上,后面又有人来了。 从6点34到6点58,24分钟,才算轮到他。 铁皮做的池子,焊接处因为长时间没清理,都生了锈,池子底部甚至还有一层油渍,应该是洗完饭缸子之后留下的。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吃的少油少荤,所以洗碗的时候都是拿水冲,比较爱干净的也就多冲几遍,反正就是没有预备清洁剂,所以池子底部残留的油渍一直顽强的存在着,在火车上,人们将就将就就过去了,也没人在意,所以才留到现在现在污染李书文的眼睛。 简直不忍直视! 让一向爱干净的李书文强迫症发作,直接用硬纸壳沾上牙膏把边边角角的油渍一一清理干净,连水龙头都不放过。之后才舒舒服服的刷牙,洗脸。他洗完了,再给黄老虎洗。 本来应该有人对他浪费时间给猫刷牙有意见的,只是想到这个小同志勤快的处理池子的污渍,他们才勉强忍住了牢骚。 等李书文走了,他后面的一个老爷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水龙头,装满水,挤上牙膏,刷牙。等闭着眼睛刷完牙,再睁开眼睛,见到这干净发光的池子时,他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了,觉得刚才没白等。要知道以往他坐火车,早上洗漱的时候从来都是闭着眼睛迫不及待的洗完,走人,免得被这脏污闪瞎眼。这回看见不同于以往的干净,视觉上和心理上都舒服多了。 是个好同志! 之后感受到不一样的人都是瞬间拥有了好心情,即使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也会感念一声,活雷锋。 而洗完脸刷完牙的李书文却在遭受摧残,能给他催害的只能是黄老虎。 “嗷呜……”。 ——嗷呜……,牙好疼!呜呜! 黄老虎呜咽抽泣的直掉眼泪,它的牙……牙!好疼! 听着老虎由高到低的呜咽,李书文其实心里特别想笑,只是这时候不能在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不然黄老虎还不知道怎么闹脾气呢! 只好哄它。 “别哭了。昨天巧克力全吃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疼,现在知道为什么我限制你每天吃一块了,就是因为这东西对牙齿伤害太大,特别伤牙!” 见它有悲愤欲绝的倾向,李书文赶紧说出下一句。 “不过只要吃药,好的也快。” 说完拿出贴身放着的锦囊,掏出一粒青色的药丸,塞进黄老虎嘴里,黄老虎这会可是毫不迟疑的吞下去,就指望着它有用。 药效确实快,一会,黄老虎就活蹦乱跳了。 李书文见它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由板着脸,厉声警告。 “下次可不要再吃多了,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可不会像这次这样给你药丸吃。记住了吗?” 活泼的黄老虎一顿,不敢放肆,乖乖的趴在饲主身上,甚至还“呜呜”叫的讨好饲主。 “知道了就好。这次你把巧克力吃完了,到家之前可就没得吃了。”李书文说出黄老虎忽略的“大事”。 果然,乖巧的老虎绝望的大叫一声,吓得周围人一跳,都瞪了黄老虎一眼。 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的黄老虎哪还顾得上别人的眼光,它现在只想回到过去,提醒自己,别把巧克力吃光了,得留着下顿。 “呜熬!” 到8点17分的时候,火车停下了。这是一个小镇,火车站很热闹,不少人趁此机会下火车活动活动顺便买点东西。 车厢空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人。李书文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黄老虎这会还在心痛它的巧克力。 突然,车厢门被打开了,这动静让车厢里的人下意识的瞄一眼,是圆脸乘务员和那名小偷女子。 这让那些准备转头的人瞬间硬生生的停住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其中包括黄老虎。 经过一夜时间,女子就仿佛变了个人。此时的她没有了昨日的整洁和骄傲,也没有了教训人时的盛气凌人,更没有了锁定目标时的自信满满。这时候的她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洗漱清洁的女子像个邋遢的乞丐,仿佛所以人都在歧视她。 圆脸乘务员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女子把她的行李收拾好,就出去了,全程都像一场默剧。 临走之前,女子抬头看了李书文方向一眼。这一眼把黄老虎吓得心跳都加快了。 这个眼神很苍白,很神经质,没有仇恨和痛苦,仿佛是记住什么。 “主人,那个女人疯了!” 黄老虎惊吓的对饲主道,它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带着明显的颤音。 “嗯,感受到了。” 李书文依旧闭着眼睛,只平静的表示听到了。 “知道,知道就好。” 黄老虎听见饲主胸有成竹的话,放心了。 而此时镇定的李书文其实心里的有着疑虑的,这个女人变化太快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仇人没有恨了。虽然女人变成这样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但是也应该会牵连他,把错误推到他身上,继而恨上他,现在这样反而有些反常。 想不通。 火车乌拉拉的经过一个又一个城镇,车厢里的乘客走了又来,等再一次停下,人群倾泻而下时,李书文抱着黄老虎提着小皮箱挎着布兜穿梭过摩肩擦踵的人群,下站台,出车站,乘坐公交车到达大院门口。 一路上他提着行李,抱着黄老虎,紧绷着精神,等到了此地,才算松了口气。终于回家了。 住了十四年的大院此时变得无比亲切,以前看习惯的花草树木也比其他的可爱,连路上的行人都成了和蔼可亲。 黄老虎这会终于可以落地,它颠颠的围着饲主跑几圈,松快松快筋骨,才正经的跟在饲主后面当一只陌生boy。 走近大院里,遇到的熟人就多了。他们十几天没见李书文,都以为他是去走亲戚,这会见到了,都关心他在亲戚家过得好不好。 “书文啊!回来了。在亲戚家开不开心?” 有的看见黄老虎这只陌生猫,调侃。 “书文带了一只猫回来了,可别和小黑打架。小黑一直守在院门那儿等你回家,小黑可真是条忠心的狗。” 黄老虎瞬间颈毛直竖,它炸毛了,饲主居然还有一只宠物,它感觉它的地位要不保。 李书文这会也注意不到黄老虎的异样,他向这位黄阿姨询问。 “怎么没看见小黑?” 见稳重少年担心的样子,这位黄阿姨也没卖关子。 “小黑不在?昨天还在了。应该是有事。”黄阿姨挺喜欢聪明懂事的小黑,这会即使不知道小黑没等主人的原因,也下意识的说小黑好话。 和黄阿姨说了会话,李书文迫不及待的走上那条熟悉的小路。 穿过一栋栋小楼房,就可以看到那抹熟悉的颜色。 那是他的家。 小楼房前有些安静冷清,完全不见平时的温馨。走近了,就看见大门锁着。看来这会家里没人。 平时,家里人出去工作,李阿姨都会守着门,做做家务,今天这样连门都锁上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要么是李阿姨有事,要么就是其他人生病住院了。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面对不明的情况,李色书文脸上不由带上了情绪。 见饲主脸色凝重,黄老虎心里有些发慌,这都快回家了,怎么就不高兴了? “到家了吗?”黄老虎小心翼翼的问到。 “嗯,这栋就是我家。”李书文指着那栋小二层对黄老虎道,此时他默默注视那里。 顺着饲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没人在家。 “门关着的。”黄老虎轻呢。陡然,它想到一个可能,饲主会不会是因为家里没人,所以心里觉得委屈,才会脸色难看。不得不说,这低气压吓到虎了。 李书文没理会黄老虎,直接走到门口的台阶上,把箱子和布兜靠墙放。也不顾地上干不干净,直接坐下。 黄老虎小步走到饲主身边,曲腿趴下。 临近正午,刺眼的阳光覆盖大地,其中的热意能把人烤焦。黄老虎被晒得皮毛发烫,恨不得整个虎都贴到冰凉的饲主身上。当然,这个想法很难实现,退而求其次,它爬到饲主腿弯处。 这地方,上有遮阳,下有冷气,进到这里面顿时就舒爽多了。 黄老虎吹走地上的蚂蚁,再咕噜咕噜的叫唤着玩,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的就眼皮子一搭,睡着了。 临近正午,家里还没有人回来,李书文的心湖涌起了波澜,再等一会,到十二点还没有人回来,他就主动去政府大楼找父亲了。 好在没一会就有人回来了,是一辆小汽车,小汽车慢慢行驶到门口的空地上停下。驾驶室车门被打开,张秘书抬脚出来,见到李书文,惊讶道。 “书文回来啦!你走了之后,书记特别想你,经常念叨。”说着打开后面的车门。 这时李建国才提着公文包下车。今天工作比较忙,所以他利用车上的时间抓紧看几份文件,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小儿子。 这会见到儿子,他连公文包都直接丢进车座,快步走到儿子面前,心疼的责备道。 “快起来,地上凉。怎么能坐在地上了,旁边葡萄架那不是有休闲桌凳吗,还坐地上。”说完就把儿子拉起来,拍拍儿子裤子上的灰,提起儿子的行李进门。 这会张秘书已经把门打开了,连李建国的公文包都顺便拿到客厅里。等李家父子坐在沙发上,他又到厨房里烧水泡茶。 李书文和李建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老虎也趴在软软的有弹性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他们。 李书文拉着儿子的手不放,不停询问儿子在孙师傅家的生活。 “孙师傅健不健壮?有没有念叨老伙计。” “师傅每天练拳,现在很硬朗。也念叨爸爸,回来的时候还说想念你。” “那书文在孙师傅家过的怎么样?武术突破的吗?” “很好!肉菜饭都不缺。武术也成功突破了。” 到这算是告一段落。 之后李建国又说着儿子走了后发生的事,最高兴的就属老婆吴文秀珠胎暗结。 “你走了之后,你妈连饭都不想吃了,严重的时候吃了还会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最后我不放心,让你妈去医院里检查,你妈那会还不愿意呢,谁知道到医院一看,当时吓我一跳,居然是怀了孩子,这下可把我给惊呆了,我李建国老来得子啊!”说到这,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心情,顿时手舞足蹈,兴奋非常。 听到这,李书文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还好是好事。他不由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意,妈妈能再次怀孕给他生个弟弟妹妹,他心里也很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 看着儿子发自内心的笑意,李建国也心里也松一口气,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儿子妻子怀孕,就是希望他能接受这事。毕竟如果儿子因为妻子怀孕而多想,他们也会很难过,到时候弄得两难。 这时候张秘书端着茶水点心出来,父子二人结束谈话,喝茶吃点心。 黄老虎看见陌生的好吃的,两眼放光,直直的盯着那盘少了两块的糕点。 李建国拿着吃了一口的绿豆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好不尴尬。 “这是你在孙师傅家领养的猫吗?” 李书文听见这话,转头看趴在旁边的老虎,果然是一脸馋相。他对李建国道。 “是啊,在孙师傅家领养的。”说完就拿了两块绿豆糕递到黄老虎嘴边,黄老虎呜哇嘴大张,把两块都含住,缩回身子重新趴着,细细品味。 “这猫是我在迷路的时候遇到的,它把我带回去,算是我的救命恩猫。”李书文向父亲简单的解释了黄老虎的来历。 听见这话,李建国心里对猫印象顿时上升了,不再注意它,反而对儿子话里的原委感兴趣,追问儿子当时发生李什么事。 就这么聊着聊着,张秘书已经把饭做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两荤两素。 这两天吴文秀在医院住着,李嫂陪房,小黑也带去了。所以家里头没人做饭,只能张秘书帮忙做一顿中饭。 李建国边吃饭,边和儿子聊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大儿子和大儿媳。 “你大哥大嫂去看李阳去了,前几天李阳发来电报,说想你大哥大嫂,让他们去看看他。”说完还给儿子夹了一块瘦肉。 “书文多吃一点,出去一个多月,做了这么长的火车,都瘦了。”李建国心疼道。 李书文本来还想问一下李阳的事,见父亲只顾着给他夹肉,也不管那个话题了,专心吃起饭菜。 桌子底下的黄老虎吃着自己专用碗里香喷喷的肉,嗯~,到饲主家里,又有零食吃了,作为一只爱吃零食的假汪真虎,它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了! 吃完饭,李书文就带着老虎去洗澡。在火车上待了几天,每天能做的清洁就是洗脸,洗澡变成了奢侈。 虽然他几乎不流汗,也注意保持干净,但是照样会沾染灰尘和污渍,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这会他浑身上下都难受,就想在水里漂一漂,洗一洗,搓一搓。 洗完澡,换身干净衣服,李书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而洗完澡的黄老虎浑身湿答答的,站在毛巾上疯狂甩毛,水滴乱飞。 禽兽饲主,居然敢摸虎爷的小几唧。 瞧着黄老虎悲愤欲绝的萌样,不用说,就知道它在瞎想。没有理会黄老虎,李书文认真准备看母亲吴文秀需要带的东西,嗯,要带给母亲李嫂小黑三人的礼物,要带给母亲补身子的药丸和汤,就这些了。礼物和药丸不用准备,汤需要时间熬,得作好计划。 “老虎,别甩了,一会就能干,咱们先上街买点东西。”李书文数出几张零钱,上街用零钱方便。 “呜呜!” ——坏蛋! 黄老虎委屈得眼眶含泪,瞪视饲主。 “可千万别哭,街上可好玩了,百货商店里还有你最喜欢的巧克力,本来打算带你去买几块的,你要是哭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把钱放进钱包,塞进裤袋,李书文看着黄老虎威胁道。 “呜熬!” ——别!虎爷没有哭,虎爷要吃巧克力,主人你多买点存着。 黄老虎瞬间收回眼泪,保证自己没哭,要多多的巧克力。 “嗯,走了。” 李书文手上抱着黄老虎,身上挎着一个布袋子,这是装买的东西用的,如果没有拿篮子或者兜子,那买的东西都得用手拿着,店铺不会给客人准备,他们只会用一张纸把商品包好。 到书房和父亲李建国打个招呼之后,李书文就出门了。 现在这个时候也买不到肉,鸡鸭鹅更别想了,只能炖个消暑又对孕妇没有伤害的甜汤给母亲吴文秀补补。 最好的就是燕窝羹。 家里不知道有没有,不过他自己倒是私存着一些。前几年还没有像这样限制物资私下交易,这样的东西也就有人卖,能买得到,李家不差钱,每年都会备着,他习惯性的会每年存几两,今年吃去年,每次都会有新鲜的留下。距离开始限制有八年了,那些被他用些小手段保存的燕窝也变成了陈燕窝,不过上个月在家时,他用着还很好。 定了是燕窝羹,但是没有水果,光燕窝羹有点少,今天出去买点水果吧。 现在正值夏季,水果还是很多的,梨就是正当熟的一种。 想要买到梨,一般都是换。没有人会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摆摊吆喝卖梨,这是违法的,挖墙脚的事。 哪家有梨树,一般就会存下一些梨子。 正好他知道一家。 出院门,往左走,先到百货大楼给黄老虎买巧克力。巧克力属于高级商品,虽然不需要票,但是价格高昂,一块的钱就是普通工人月工资的三分之一,而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是30元左右,也就是说一块巧克力的价格是10块。 第五十章 s市的百货商店永远都是人流交织,络绎不绝。李书文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二楼,熟练的找到卖国外糖果的柜台。这个糖果柜台被五颜六色的糖果点缀,漂亮极了,经过这里的小孩都会驻足,虽然不一定买,但是过过眼瘾也好。 黄老虎这会也不急着买巧克力了,反而和那些小孩一样被吸引了心神,一样样的注视观察,反射性的分泌口水。 看起来都好好吃。 像是知道黄老虎的心思,李书文传音给它。 “只带100多块,买了巧克力,就不能买其他的。” “那就买巧克力!”黄老虎瞬间反应过来,斩钉截铁道。 虽然其他的也很好吃的样子,但是他对巧克力的渴望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已经快溢出来了,谁也不能阻止。 “这个黑巧克力,来十块。”李书文递出10张10元大钞,柜员数钱,拿出用漂亮锡纸包裹的昂贵黑巧克力,再用一张纸包好,放在柜台上。 “十块,包好了。” 对于这个经常来买黑巧克力的男孩,柜员已经很熟悉了,但是每次看见男孩拿出相当于她三个月工资的钱买十块巧克力,她都会惊奇,男孩家肯定很宠他吧。 李书文把巧克力装进布袋,抱着依依不舍的黄老虎离开这个充满甜香诱惑的地方。 离开百货商店,黄老虎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一块巧克力,咬一口。 “啊呜~”呜呜,就是这个味,浓郁的苦和醇厚的香,回味无穷,太好吃了。 李书文真不知道喜欢吃甜食的黄老虎怎么就会喜欢上带着浓浓苦味的巧克力,完全不符啊! 李书文一直沿着往大院的路走,途中就有一家院子里种了梨树。 这个小院并不起眼,隐藏在高楼的背后,经过一条巷子,就可以看见一个大铁门,铁门没有上锁,只虚虚掩着,连栓都没有插,看来有人在家。 推开腐朽铁门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传来一个女声的询问。 “谁呀?” 不一会一个穿着凉拖的女人出来了,女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梨。 “什么事?”女人见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大男孩,连忙把嘴里的梨吞下,有些拘谨的问到。 “我想换些梨。”李书文见女人手里拿着的梨,就知道这一趟来对了,他正视女人下巴,很有礼貌的道出原因。 感受到大男孩的礼貌,女人微微放松警惕,对于男孩的要求倒是没有犹豫的就同意了。 “想换梨吃,等一会,我去装几个出来。”女人进屋,挑几个个大皮薄的水梨,用篮子装着,提出来。 李书文只拿了五个梨子,装进布兜里,再从不兜里拿出用一块布包裹的坚果,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交换品了。里面有松子和核桃还有板栗,都是师母孙老太太给他带回来的。 女人见男孩只拿了五个梨子,对交换品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五个梨子而已,相当于邻里之间的赠送,不碍事。 接过男孩递过来的小包,放进篮子里,目送大男孩离开。 一直被无视的包裹中午被调皮捣蛋的小儿子拆开,发现里面是不认识的东西,询问妈妈是什么,女人才知道男孩竟然用s市稀少的坚果换梨。 李书文和黄老虎回家后,洗梨,削皮,将燕窝浸泡开,先煮好燕窝,再加入梨,费时一个半小时才算完成这道梨水燕窝羹。 带着这道糖水,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院。因为提前从李建国那里得知病房号,所以李书文毫不费劲的就找到了吴文秀的病房。 到了205,从门外就能听见里面大声的说话声,李书文不由皱了眉头。他推开门,就看见不大的病房和病房里的两个床位。 吴文秀此时正坐在床上,满脸温柔的做小衣服,一边的李嫂陪着她说话,小黑趴在床底。 另一个床位的孕妇和她床边的细眉妇女大声说话,应该就是刚才听到的声音来源。 李书文一进来,小黑就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抬头向他这个方向望去,一看到他立马精神抖擞的跑过来。 “汪汪!” “嗷嗷!” 两只动物一猫一狗瞬间掐起来了。 李书文放下黄老虎,任由它和小黑玩,又摸摸小黑的头,表达重逢的喜悦。 此时小黑和黄老虎的叫声引起病房其他人的注意,吴文秀见到站在门口的儿子,瞬间激动了。 “书文,你回来了!快过来,让妈看看!”吴文秀连手里的小衣服也顾不上了,只想和分开一个月的儿子亲近亲近。 “妈,我回来了,听爸爸说您怀孕了。现在怎么样?”李书文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旁边桌子上,坐到病床边,和李嫂打声招呼。 “三个月了,医生说以后多注意营养就行。” 说完吴文秀就拉着儿子的手,不停念叨。 “你瘦了,黑了。回来就好!”吴文秀眼眶都红了,说话更是语无伦次。 “妈,我给你带了糖水,你先喝了吧!”李书文看着激动的母亲,连忙转移话题,免得怀孕的母亲掉眼泪。 “我儿子真孝顺!还知道带糖水给妈喝。”吴文秀又心酸了。 对于正在怀孕中的女人,李书文还不太了解,所以不知道她们现在特别敏感,为一点小事就能莫名其妙的伤感。 “妈,我马上要开学了,你可要快快养好身体。”现在他只能多多提起让母亲高兴的事,避免伤感的事了。 “肯定能在开学前出院。”吴文秀表示这一定没问题。 诉说完思念,李书文才想起带来的汤,再不喝就冷了。 打开盖子,一股甜香扑鼻而来,白色的燕窝像一朵朵盛开的花,里面的梨块更是丰富了食材,看起来又好看又有食欲。让有次饿了的吴文秀也难得的馋嘴。 盛出大半碗,用毛巾包住碗底,才小心的递给母亲。 甜汤熬到最后剩的不多,只有两小碗,正好吴文秀一顿下午茶。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来。 “大姐,这是你儿子吧,真懂事,长的也俊俏!”隔壁病床的孕妇用熟稔的语气道。 吴文秀听见这话,心里虽认可,但还是谦虚道。 “哪里,他年龄小,我们俩口又宠着他,性格拧着了,今天也是知道我怀孕了,才难得懂事一回。” “哎呀!你儿子还知道来看你,哪像我孙子,真是被家里人宠坏了,我儿媳妇怀孕,还呕上气了,和家里人拧住了。”孕妇旁边的婆婆加入两人的谈话,说到自己的孙子,孕妇的儿子,是既无奈,又疼爱,一副无可赖何的样子,这孩子因为父母再要一个孩子,就生气发脾气。 “呀!那可得好好说说,这孩子来了,也回不去啊!”吴文秀听到这,也是一惊,后怕的想到幸好儿子没吃醋,不然她怕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李书文见母亲在这有朋友聊天,想必每天都不会寂寞,心里对这两人的印象也端正了,他不喜欢吵闹,也不能把自己的态度强加到其他人身上。 黄老虎和小黑叫唤完了,跑到主人身边,一只一条腿,蹭蹭,求抚摸。 李书文拿出两粒香丸,一只喂一粒。边逗着两只,边陪着母亲。 和吴文秀一起吃完晚饭,他就自己回家了。吴文秀还要在这住两天,不能回去,虽然她很想陪着儿子,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同样马虎不得。 回到家已经7点,天色有些黑了,李建国坐在院子里乘凉,见儿子回来了,问他吃饭了没。李书文回答吃过了,就去洗澡。 洗完澡,他领着小黑和黄老虎去溜弯,也不去远的地方,就在大院里溜溜,顺便去找竹竿西瓜姑娘他们玩。 小黑和黄老虎并排走在前面,晚上溜达的人挺多,他们这个大院虽然绿化程度不高,只有几棵树,没有花,但是在院子北边有一个水质很好的湖泊,湖边杨柳依依,微风席席,是一个散步锻炼的好地方,李建国每天早上就是在这练拳,这早上锻炼的人多,大家一起还能聊个天。 走着走着就走到湖边,湖堤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坐着几人,他们手里拿着扇子,有蒲扇有纸扇,还有团扇,一扇一扇的舒适的享受夏季难得的凉意。 隔着一段湖堤,李书文就看见竹竿他们在湖堤下面靠近湖水的地方散步。 “赵衡越,杨沛禹,毛春伟!” “呀!书文回来了!”杨沛禹最先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声回应,惹得堤上的人都看向他,他也不惧,反而笑得更加爽朗,跑上堤岸。 “你回来了,嘿!又养了一只。”杨沛禹说完伸手摸摸黄老虎的头。 “今天中午回来的,下午去医院看我妈去了,晚上就来找你们玩了。”李书文见到小伙伴,也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四人齐聚,虽然没有聊不完的话,却也嘻嘻闹闹的比划了几下,松松筋骨。 散完步,乘完凉,回家睡觉,一天就过去了。 之后时间过的很快,李书文报名,上课,时间不知不觉的逝去。 七个月之后吴文秀生下一个胖小子,全家都喜不自胜。 1976年年末,又是一年春节到,李书文16岁了,离上次李阳张妍回家过去了4年,也离上次姚清浦回家有4年了,今年李阳和张妍都没有回家的意思,和姚清浦通信,这回他明确表示今年回不来了。 家人虽不能齐聚,但是这个春节依旧很热闹,李书文再次得到四份压岁钱,当然还要给出一份。新生儿作为家里的新成员,几乎收到所有人的压岁钱,除了小一辈的李阳和张妍不需要给,李书文这个哥哥也加入了给压岁钱的队列,就连和他保持通信的姚清浦在得知小孩儿出生,也是喜不自胜的汇款100。就是不知道是爱屋及乌还是因为吴文秀再生一个儿子减轻了他拐跑她大儿子的罪孽感。 这些暂且不提,进入1976年之后,当局气氛明显紧张,风声鹤唳,像是在酝酿大动作。 果然!今年发生了特别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从一月的总理病逝,到九月的主席离开,人们痛哭流涕,哀伤不眠,只能齐齐走到大街上,送伟人一程,逝者已逝。 紧接着十月,制造乱子的反派被粉碎,算是苦尽甘难难得的发生一件好事,百万群众涌入□□,庆贺苦难的结束。 临近97,李书文已经在今年7月结束高中的生活,按理来说应该作为这一批知青下乡的,但是随着当局的变化,形势的不明,李建国觉得自身难保,不敢再让儿子离开视线,只有儿子在眼前,他才能放心。 李书文毕业后就和李建国进行了一次长谈。当时读完三年高中的李书文被询问是否愿意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李书文直接否定。对于这个不能学到自己想要的知识的学校,他自然是没有半点兴趣。 “那书文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李建国对自己这个有主张的儿子向来是民主的,即使是他不愿意接自己的班。 看着认真严肃的父亲,李书文发现他虽然因为保持锻炼脸上皱纹稀少,但是发白头发却泄露年龄,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如山一样厚重,也不再年轻,他老了。 自己应该承担起责任。 “爸爸,我想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当一个举世闻名的大医生。”李书文像是发大志愿一样坚定的说出他的人生规划。 李建国看着挺拔健壮的儿子,听见这番似是不切实际的大话,却并没有露出可笑的表情,反而问到。 “决定了吗?决定了以后可不能改。我李家的男儿不管干什么都要坚持下去,只要能坚持到最后,总能干出一番事业。” “嗯,我相信自己。” 决定目标,自然就要像着目标努力。 想要完成一个大目标,就必须有详细的计划,因为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不是几年,十几年,是一辈子。 想要当一个举世闻名的医生,就必须有一身不可替代的医术。 按理来说,他自己会制作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还有一身灵力,应该是符合不可替代这个要求。 但是一身厉害的医术,需要得到认可,需要符合行业标准。他需要师傅,需要学习这个世界的医学知识,需要一个让人认可的履历,再之后才是实施自己的医术,用时间和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 以现在这个社会条件,很难完成。 在和父亲商量过后,他决定踏出的第一步,就是到医院去当学徒,跟着一个老医生学习。 没几天,李建国就找到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常院长作为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在医院里是主宰,但在放在整个s市却算不上什么,对于李书记把小儿子送到他们医院里工作,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爽快的给安排了一个轻松的岗位。 李建国只帮儿子到这里,至于进到医院以后,儿子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争取,所以即使知道儿子想要的是能学到东西的岗位,他也没有纠正。 等李书文进了医院,知道自己是在药房跟着老师傅配药,就知道这是李建国同意并给出的考验。 第一天上班,就是和医院里人交换姓名,之后大家都对李书文称呼小李。而李书文也对医院有所了解,第一医院有哪几个科室,几个院长,几个主人,几个医生,几个护士。 医院里的人对于他都挺和善。第一次去的时候,是常院长亲自把他领到药房,还专门嘱托配药的老医师照顾他。 这算是确认李书文是有关系的关系户,药房的老医师和其他见到的人就都对他和和气气的。 “小李,来,把这个递给病人。”头发花白的老医师颤颤巍巍的称好药方的量,再按剂量包好,递到新来的小李手上,小李,也就是李书文则把药包从老医师手里接过,再递到拿着收据的病人家属手里。 他在医院就做这活,确实是超级轻松,连药房的药都没碰过,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做做递药的事。 医院这个药房挺大,除了面对抓药的这面是玻璃墙,其他三面都放着药柜,贴墙放的药柜都是装的中草药,一格格小柜子,一个小秤,和中间放的西药,就是这间药房的全部。 药房里老医师忙碌的抓药秤药,李书文则递药,整理收据。 这年头中药比西药便宜,大多是人看完病都会让医生开中药,所以药房很忙碌。 到中午吃饭时间,抓药的人慢慢减少。 “小李,你先去吃饭,吃完了来替我。”老医师擦拭着药柜和药秤,对李书文说到。 “那我给您带一份?”李书文拿出吃饭用的铝盒,对敬业的老医生主动帮忙带饭。 “那就谢谢小李了。”老医师抬头对李书文客气的笑了笑,拿出他的饭盒和饭票。 “本来就应该您先去吃,您让着我,现在说什么谢谢。”李书文把两个饭盒叠着拿,用一个布兜装起来,提着去医院食堂。 李书文身上穿着崭新的白大褂,黑皮鞋,每天上班吴文秀都会为他准备好干净熨烫好的衣裳,让儿子体面干净整洁。 年龄见长的李书文虽然褪去了小时候的男女莫辨,但是增加的棱角却让他多了一份帅气,俊秀与帅气结合,形成独特的魅力,这正是这个年龄段所具有的好看。 医院里遇到的小护士看到他都会悄悄脸红,感叹李药师真是不一样的好看呢! 医院里的食堂只有一个窗口,用大铁盆子装着菜和汤,先把票递过去,打饭的人就会给碗里打菜和汤,主食是馒头和杂粮饭二选一,虽然都不多,但是却能吃个大半饱,这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李书文要的是馒头,食堂里的杂粮饭里有很多小沙子,他吃不惯,所以每次都吃馒头。 老药师也是特意要的馒头,给他挑两个馒头。 没有在食堂里吃,李书文直接拿着两个饭盒到药房,坐在位子上吃饭。 “小李,你高中毕业,怎么到这儿来工作,这儿可没前途。”老医师悄悄的说到。 “就是想当医生,想当一个救死扶伤的人。”李书文淡定的说出让人听了就羞耻的想法。 “啊……这样啊,好志气。”说完,可能是觉得接不下去话,老头就继续吃饭去了。 过了一会,就在李书文以为这场谈话结束了,老药师无端说了一句。 “那你以后跟着我多学点。” 这大概是他最大的支持了。 从下午开始,他就会给李书文讲帮病人抓药的秤的使用。甚至到后来,慢慢的会讲到药草的辨认和功效,到最后见李书文记忆力好,更是连药方都会讲几句。 从这些渊博的知识可以看出,老药师应该是一个医术不差的人,不然不会知道的这么多,不会这么熟稔。 就在李书文快速的汲取着知识的过程中,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1977年。 1977年继续1976年的改革,九月召开会议恢复高考,而在十月份宣布的恢复高考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真正的全国哗然,其中属下乡的知青反应最剧烈,他们从小少年去农村,到现在有的已经结婚生子,他们是最想改变的人,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成了他们救命稻草。 只是离开课本这么多年,知识都快忘的差不多了,而时间又只有几个月,想要考上的人真是想方设法的弄教辅资料和高中课本,这东西变得特别抢手。 这时候李阳来信,说小叔有很多教辅资料,想借几套数理化教辅。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书文,你看,这东西你有那么多,就借几套给阳阳呗!”王香腆着脸像小叔子道。 “一个人为什么要用几套?而且他之前不是带了一套走了吗?干嘛还要?”李书文整理书架上的书,头也不回的对嫂子说道。 今天已经是宣布高考之后的第三天,从昨天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借书,别的还好,是真借去抄,就李阳最特别,居然借五套。昨天发来的电报,王香收到之后就一直骚扰他,真是烦不胜烦,委婉的不听,跟他扯歪理,他只好直接的表示李阳这小子要求太过分,他接受不了。 这样就僵持下来了。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像是一层层薄纱,朦朦胧胧的铺到房间里。李书文背上也晒到了一角,些许热意传到身上,让他有些烦躁,而今天明明是难得的休息日,却还要和王香在这纠缠,李书文更是恼怒。 可能是感受到主人心情不好,对王香虎视眈眈的小黑跑到主人后面蹭蹭他的背,正好挡住了阳光。 黄老虎在李家养了一层膘,肥了一圈,现在正是正午最热的时候,它有些懒洋洋的,眯着眼似乎是在睡觉,实际上它却是代替小黑盯着女人的动作,保护饲主。 “小叔子,一人让一步,三套好不好?”可能是知道儿子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她觉得只要儿子的要求完成一半就很好了。 “两套数理化,其他没有。” “这...这,好吧,就这样。”最终王香还是勉强的拿着李书文给的两套书离开了,知道小叔子不会改变主意。 李书文整理完书架,就下楼吃饭。 楼下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饭香,小弟更是在厨房里求投喂,不停的叽叽喳喳。 李书文的弟弟李子浩在1975年4月份出生,出生就有九斤四两,身体特别壮实,再加上吴文秀母爱爆发,大力投喂,现在虽然只有三岁虚岁,但是已经是一个小胖子了。 随着李嫂端菜出来,小胖子也灵活的跟着,身上露出来的肉一颤一颤的,眼巴巴的望着那盘红烧肉。要知道他们家虽然不是天天吃肉,但是偶尔也会打打牙祭,不是一年吃一回那种,也不知道小胖子怎么那么馋。 灵活的小胖子失望的看着已经摆到桌上的肉,不禁奶声奶气的叹了口气。 “唉!” “小胖子,不许叹气。” 听见李书文的声音,小胖子瞬间精神了,跑到他身边,挨着坐下。一会摸摸小黑,一会摸摸黄老虎。 “哥哥!”小胖子叫到。 李书文扫一眼弟弟。 “嗯。”李书文应了一声。 “哥哥!” “等会会给你夹肉的。” 小胖子顿时眉开眼笑,脸上又增加了几个褶子。 “不过青菜也要吃,不能给别人。” 小胖子对比他大很多的哥哥还是有些怕怕的,听见哥哥这么说,不敢反驳,连忙点头道。 “嗯,嗯,会吃掉的。” 吃饭的时候,小胖子果然没有只吃肉,难得的吃了几筷子豇豆。 吴文秀见小儿子皱着眉头咀嚼,不由好笑。 “子浩最听哥哥的话了,妈妈平时叫你吃的时候,从来都是偷偷的赖掉。”吴文秀一副难过的表情道。 见到伤心的妈妈,李子浩也有些慌了,他放下筷子,用口袋里的手绢笨拙的擦母亲不存在的眼泪,边擦边说。 “妈妈不哭!子浩吹吹!” 看着紧张的小胖子,吴文秀赶紧作好了好了的表情,慌张的小儿子看的她心疼。 吃完饭,李书文带着小胖子在屋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才回房去睡个午觉。 李书文一共有十套资料,都是这几年淘的,给了姚清浦三套,给李阳两套,被借出去了三套,还剩两套,可以自己用。 在高考的大趋势下,很多人都在工作之余拼命学习,希望赶上这一趟高考,毕竟政策随时都在变化,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停止。 李书文上班的医院也有一些医生和护士准备高考,有人是直接辞职,在家里学习,有的是边上班边学习,还有凑数的,只要申请了高考的,医院都会排班少些,多给考生一些时间学习。 而其间发生了一件影响很大的事。 一个准备参加高考的护士,在配药水的时候精神恍惚,配错了药,一个感冒病人用这个药水打针产生重度过敏,最后抢救无效死了。这可算是点燃了火药,病人家属连医院都没找,直接把这个护士揍了一顿,女护士的脸上因此留下一条很深的疤痕。 医院紧接着也开除了这个女护士,并且受到警醒,开会对考生警告。 想要多学习,就回家,不想回家的就不要再范这样的错。 开了会之后,几个准考生一起去食堂吃饭。 “小李,你回家吗?”这是住院部的男护士小张,此时他凑到李书文身边,小声的问。 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小张,李书文觉得他还算幸运,不像其他的人那样受到打击。 “嗯,不回。我高中毕业一年,对高中的知识还没有忘记,所以只需要复习就可以。” “哇!真好,不像我,已经工作五年了,高中那会学的忘得一干二净。我现在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学。” “我有复习计划表,自己制作的,你要不要看一下?”李书文见他确实是有些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就把自己以前制作的复习计划给他参详。 小张听见这话,顿时眼睛亮了,不过一会就熄灭了。小李只是个学生,哪里能制作出什么计划表,不过别人好意,还是不要拒绝。 “好啊!那给我瞧瞧,我们共同进步!” 小张的反应没有被李书文错过,难得一个体谅的动作让李书文道。 “好!共同进步!”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只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可惜!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学习吧!我也想请教你了。”小张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有些冒犯了,不过想到小李相当于是一名应届毕业生,和他一起学习肯定能得到提升,他就难得的没有改口,反而笑着道。 “为我们结盟击个掌!” 伸掌相击,这事算是定下了。 之后李书文就在上班与学习中度过,当然每天的修习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寿命之根本。 之后听说那个女护士被病人告了,而女护士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这消息传到医院时,听到的准考生都吓懵了,他们没想到女护士一时的过失竟是毁了女护士的一生。无期徒刑,听起来就很恐怖的一个词,居然发生在他们认识的人身上,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认识。 连开朗的小张都有一瞬间的恍惚。此时李书文正和小张在食堂吃饭,他们无意中听见旁边的人谈起女护士,在听见女护士被判无期徒刑的时候,小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最后听好几拨人都这么说,他才相信。当时就说。 “小李,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嗯,确实是很严重,不过那个因为过失而失去生命的人也很无辜。” “是啊!是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似乎是有些明白的小张依旧恍惚,不过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充满哀伤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匆匆而过,很快高考的预考开始了。 这次预考是高考前的一道筛选,只有预考通过了,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预考那天,他们医院的几个准考生都被领导批了假。李书文头天回家,家里人还对他鼓励一番。作为唯一在家的考生,李书文得到了全方位的关怀,家里所以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喧哗,更是连经过他的房间都是踮着脚走路,甚至开始做他一个人喜欢吃的饭菜,而此时大家难得的都没有怨言。 只是王香会经常提到儿子李阳,不知道阳阳在那里有没有吃好睡好,阳阳的室友会不会吵到他,阳阳能考到是s市吗? 作为一个母亲,她为了儿子担忧的连饭都吃的少了。可惜李阳不在她的身边。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期待着,预考那天终于来了。 s市的考场在各个中学,预考那天,李建国和吴文秀都来了,看着儿子进考场,才回去,等中午再给儿子送饭。 李书文所在的考场就是他以前读的中学,他对教师比较熟悉,很快找到考场。 响铃,考试开始。响铃,考试结束。不过是几个小时,却是决定人生的重要时刻。 等两天考试过去了,考生却并没有解脱,他们还要继续复习,准备正式的高考。 而远在东北的姚清浦也参加了这次预考,上次回去时时小孩儿送给他的三套资料书却是帮了他大忙。他带到这里时,是几年前,之后他和同寝室的三个人都会空余时间坐一坐看一看这几本书,这次突如其来的高考,就让他们占了先机,这次考完预考,四人都感觉良好。 考试的地方在镇上的高中,考完之后回来时天色已晚,四人累的不行,连晚饭也是胡乱的应付,吃的疙瘩,吃完之后,四人齐聚一堂讨论今天做的试卷题目,对答案。 对完之后几人都觉得错的不多,顿时多了几分信心。 徐为民靠墙坐着,看着手上的资料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到。 “说起来,还是清浦的干弟弟送给清浦的书给我们创造了先机,不然咱们怕是也会像其他知青那样一书难求吧!而且也不会这么从容备考了。” 靠近炕头的夏辉也眼睛发亮的“嗯!”一声。 “确实啊!姚清浦同志,如果没有这书,评咱们村的资源,考中的几率太小了。” “哪里能这么说,即使没有这些书,咱们也可以像家里求援,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姚清浦做完一个题目抬头对三人道。 “哼!我家不可能会寄书给我。”吴智高脸色难看的说。 见吴智高的白眼都翻出来,他们却并没有笑,反而安慰他。 “别想糟心事,还不如多做点题,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就是天之骄子,他们算什么!” “智高不要妄自菲薄,即使家里人不帮你,我们也会帮助你的。” “是啊!吴智高同志,只要能帮助你,我一定第一个。” 听见三个知心朋友的安慰,吴智高从内到外的愉悦起来,脸上也吐出笑意。 “够朋友!” 李书文这边,他考完预考,就直接到医院上班。本来家里人不同意他在这重要的时间去医院浪费时间,但是李书文却坚持要到医院,还保证自己的成绩没有问题,他有信心。 听见这话,家里人只好依了他。 李书文去医院的时候,就见医院多了几个陌生面孔,问老药师,老药师说有几个考生走了,人手不够用,所以才招了新人。 果然是这样,有几个曾经一起开过会的考生一直都没见着,听小张说。 “小李,你知道吗?有几个和我们一起的辞了,听和他们相熟的说是觉得考的特别好,对高考特别有信心,再加上准备专心备考,所以直接回家,在家里复习。” “知道一点,回家复习也好啊,能更加有效率。”李书文冲洗完饭盒,甩甩水,回答小张的话。 “嘿!我不是羡慕这个,就是觉得他们是不是太有信心了,这预考成绩还没出来了。”小张纠正道。 “嗯,是比较自信,不过这不关咱们的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吧!”李书文拿着饭盒向门外走去。 已经十一月份了,温度慢慢降下来了,中午的太阳不再是炙热,反而让人感到温暖,李书文和小张分别,向药房走去,一路上遇见熟悉的医生护士,都会点头示意。 跟着老药师学了一天,他下午下班,老药师还要值班,李书文先回家了。 家里餐桌上依然都是李书文爱吃的菜,还有只要要高考没完,就保持安静的环境。在压抑的气氛中,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 到预考出成绩的那天,李书文和小张一起去学校看成绩。 即使两人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布栏也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都是考生和家属,应该是急着看成绩,所以才会特意来的早些。 李书文和小张站在人群外围,等着学校贴出榜单。 “小李,我们来晚了,这都被围着水泄不通了,我们等会怎么看。”小张看着将公告栏围的严严实实的考生,有些焦躁的说到。 “不用担心,这看榜单就一眼的事,很快就能轮到我们的,你要是实在担心,那我们就站在这,等前面看完了,挤进去。”李书文心态平稳,对早看晚看,倒是不太在意。 “只能这样了!”他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沮丧的道。 八点公布成绩。贴榜单的老师从学校一出来,人群就瞬间沸腾了,大家甚至自觉的让出一条路,让榜单进去。 “来了来了!” “总算来了!” “可不是,我们家孩子急着睡不着觉,一大早就非要过来,等了几个小时,可算来了。要是再不来,非得急着跳河。” 沸腾的人群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了,总算是要贴榜单了,等得可心焦。 “小李,你说我们能通过预考吗?现在我心跳的好快。”他紧紧盯着贴榜单老师的动作,紧张的对好友喃喃。 “可以的。”李书文耳朵灵敏,即使在嘈杂的环境里,他也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他确定的保证一定可以的。 贴榜单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从一刷子一刷子的刷浆糊,到写着一排排名字的第一张红纸贴上去,人们都是一点不放过,好像生怕有一点没看到,就错过了。 终于,第一张红纸贴完,人群瞬间就涌上去,睁大眼睛一个个的看。看到有自己名字的人都是欢天喜地,没看到的唏嘘一声,向下一张红榜挤过去了。 “有!有我的名字!”这个考生兴奋的语无伦次,盯着自己的名字那是看了又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不过他这样的行为却是妨碍了其他人看榜单,惹了众怒,所以旁边的人直接把他推出去了,他们还要看了。 即使被推出去了,这人也是被人羡慕的盯着,他此时大慨是心满意足的。 不过李书文现在也顾不上看其他的,他被小张拉着奋力往里挤,凭借那一股不要命的劲,小张总算是看到第一张榜单了,这才消停。 还没等李书文看一眼,小张就大声哭出来了。 “呜呜,没有我的名字,没有我的名字!”他像个没有分到糖果的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这下李书文也顾不上看自己上没上榜了,赶紧说到。 “小张,不止一张榜,旁边还有好几张了,……”没等他说完,小张就一抹眼泪,往旁边挤了。 “……真是。”真是昏了头。李书文这下可真是哭笑不得,不想再看榜了,这么多人,挤的慌。 他还是等到最后再看吧! 还没等人群散开,小张就出来了,虽然依旧眼眶含泪,但是不再是悲伤,而是喜极而泣。这副表情可以说明他肯定榜上有名。 小张激动的拍了拍李书文的肩膀。 “小李,我在第二张榜上,我通过了!” “有没有看到我的名字?” “嘿!只顾的上自己,没注意,我们再去看一遍吧!”小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补救的说。 “等会再看吧。现在人太多了。”李书文扫一眼聚集的人,有些不愿意。 “那我去看。”小张没等李书文回答,直接再一次挤进去。 “……” 从第一张开始,他只看了一张,就出来了,看来是在第一张榜上,名次比较靠前。 “小李,有些奇怪,第一名和第三十一名都是写的你的名字。我们这个区有和你同名的人。”小李神色疑惑的道。 “和我一样的名字?”李书文也有些好奇,他的名字很常见吗? “嗯,连三个字都一模一样。”小张肯定的点点头。 “这样啊,那后面的几张榜上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名字呢!”李书文决定看看还有没有和他同名的人参加预考。 最后看完发现只有第一张榜上面有,其他的都没有。现在有两个上榜的“李书文”,让李书文对自己是否上榜都有些不确定了。 他们直接找到刚才公布榜单的老师询问。 “这个啊……,确实有些不清楚。”带着圆框眼镜的微胖男老师迟疑了一下,说到。 “老师,这个应该会有籍贯,可以查看籍贯。”小张灵机一动道。 “哎!是啊!是啊!可以查籍贯。”胖胖的男老师点头应到。说完他就把更加完善的成绩单拿出来,查看了一下。 放下册子,他抬头看着两位学生道。 “嗯……,通过预考的两名李书文,第一名是政委大院的李书文,第三十一名的是北郊农场的李书文。你是哪个?或者哪个都不是。” “小李你是哪儿人?在不在名单上?”小张有些焦急的问,就他所知,小李应该是城里人,那就不可能是郊区的,但是政委大院的又有些过了,难道小李没考上。 “我是大院的,考上了,还是第一名了。”李书文打消小张的疑虑,确定的说到。 “通过了就好!不过原来小李家还是干部家庭啊。”小张笑着给李书文一拳。 等两人走了,胖胖的老师收回视线,定定的看了会第一名的籍贯。 李书文看完就和小张分开,各回各家,还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了。 “书文是预考第一名啊!还不错!”李建国板着的脸松动了,渐渐露出笑意,显然是对儿子考一名很满意。 “书文为了高考都瘦了,得加紧补补。”吴文秀怎么看大儿子怎么觉得瘦了,决定的加大进补的力度。 “小叔子预考通过了,不知道阳阳通过了没?”王香习惯性的叫李书文小叔子,此时她再次想起了远在他乡的宝贝儿子,念叨了两句。 李善福听见这话,心里一紧,虽然很想知道儿子的状况,不过他还是对二弟勉励了两句。 “二弟预考通过了也不要松懈,要知道这只是s市其中一个区的预考,没有囊括全中国的人才,高考才是真正的全国人才竞争。” 在大人们和李书文说话的时候,坐在高脚凳上的小胖子歪着脑袋看着哥哥,大声说道:“子浩也要上学,考第一。” 正能量的氛围被小胖子逗的活泼起来。 “为什么要考第一呀?子浩。”吴文秀对可爱的小儿子问到。 “子浩要像哥哥一样厉害!”小胖子满脸都是对哥哥的崇拜。 “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天天练武,天天练字。小胖子现在每天都在玩,想要变成哥哥一样厉害,还差的远了!”吴文秀说出小胖子与哥哥的差别,等着小胖子的反应。 “那……那子浩也要每天练字,每天练武。”小胖子为难了一会,最后还是对哥哥的崇拜占上风。 “那子浩说话要算数。” 预考通过了就可以参加高考,预考到高考中间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李书文在医院里每天都听见别人谈论高考这两个字,其中有病人也有医院的护士医生,他们有亲人或邻居通过预考,正在奋战高考,这段时间为了高考不分白天黑夜的学习,这样热血沸腾,这样意气风发,每每谈论语气中总会透露出羡慕。 如果我再年轻几岁,我也要去努力一把。 李书文和小张仍然每天去医院,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并没有用所有的时间去准备高考,只是这样闲适的姿态难免有人看不惯。 那天中饭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们坐在靠门边的一张桌子上,李书文和小张挨着坐,他的另一边有一个没坐人的木凳。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端着饭盒的人,经过李书文的时候,“碰”的一声把凳子绊倒了,整整一盒子白菜豆腐汤都泼飞了,其中大部分泼到李书文的凳子上,小部分泼到小张身上。 李书文在感受到飞来之物的时,及时的避开了,才躲过这场无妄之灾。只是没想到菜汤会飞的那么远,连隔着一张凳子的小张都被躺枪了。 刚盛出来的汤水,隔着碗拿在手里都会烫的让人惊呼,更不要说是泼到血肉之躯的身体上。当时小张就猛烈的“啊!”大叫,飙出高音。他似乎惊吓过度,直直的定在那,一动不动。 淌了一地的汤水,让旁边的人纷纷后退,只剩小张和李书文还有肇事者站在满是汤水的地方。看着受到惊吓的小张,李书文连洁癖都顾不上了,小心的抱起小张离开这些汤水,再放到旁边干净一点的地上,正在他想帮小张处理伤口时,那个肇事者出声了。 “哎!你知道这么处理吗?”肇事者语气嚣张,似乎是对他不屑。 “你......。”还没等他说完,肇事者就蹲下来娴熟的处理烫伤,他那沉稳有力十指纤长的手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的动作就像是一场手指的舞蹈,白与红两种色彩交织,糜烂中透出生机。 这样的肇事者就让人看不懂了,明明之前还毫不犹豫的泼出那碗伤人的热汤,现在却又热心的帮忙处理伤口,真是个矛盾的人。 静静的看着这场奇怪的情景,所以人都默不作声。直到肇事者用他身上的绷带包扎完小张的伤口,大家才像是电影散幕一样重新出声。 “是急诊室的小方。没想到桀骜的小方有这样的本领!” “谁说不是呢!小方平时作风不好,挺让人讨厌的,没想到他也有正经的时候。” “听说小方是院长的亲戚,看来确实有几分院长的风范!” 听着这些话,李书文大概知道肇事者小方的情况了,小方在急诊室工作,所以包扎动作熟稔,小方是院长的亲戚,所以行事嚣张。 不一会常院长就过来了,应该是有人给他报的信。常院长一来,小方就直接站起来,没再管屋里的人,阴沉着脸直接走出去,经过常院长的时候还对着凳子哐当的一脚踢飞,才继续往外走。 常院长只来得及歉意的说一句:“这事都是小方的错,医院会对小张负责的。”就朝着小方的方向跟上去了。 看来小方确实是常院长的亲戚。 常院长走后,小张被几个强壮点的医生合力抬到病房,幸好他们是在医院工作,受了伤也方便,不过小张从惊吓中清醒之后,就一直不说话,连李书文问他想不想上厕所,他都是只点头。 不过大家都理解他,不论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伤,影响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高考,都会心如死灰,更不用说小张还通过了预考,卡在这半路上,莫过于晴天霹雳。 等病房里看望的人走的只剩李书文的时候,小张才静静的留着眼泪开口。 “小李,我怎么办?” 李书文沉默片刻。 “......其实可以快一点好起来,只是......” “真的吗?什么办法?”小张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落到他头顶,急切的问道。 “我有一种快速治疗伤口的药丸,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吃。” 小张听见这话,眼睛里的光亮瞬间消散,怎么可能呢。 “你愿意试一试,我就回家拿给你,不过你要保密,而且得回家休养。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李书文说完就等着他回复。 “......我要试。”最终小张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一丝希望。 之后小张就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休养了,而李书文也依照承诺给了他一个疗程的药丸,就继续医院家里两点一线。 一个月后高考如期而至,带着准考证,李书文在家长的陪同下进了考场,决定命运的两天一考完,出来的时候,有人痛哭,有人淡定,也有人满面笑容,众生百态,不能一一形容。 考完当天晚上,李书文早早的就睡下了,这几天紧张的生活总算是过去了,他要好好睡一觉。 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射在李书文脸上,睁开狭长的丹凤眼,湿润的眼珠折射出五彩光芒,似乎是被直射的太阳照的有些不适,李书文用躺在他床边的黄老虎的尾巴遮住阳光,之后继续假寐。 而尾巴被捏住的黄老虎却是僵住了身体,直到尾巴落下,它才在心里吐出一口气。 小黑则是在床下睡的打小呼噜,一点没发现主人已经醒了。 早上的空气清新自然,带着一丝凉凉的惬意,李书文带着一猫一狗走在湖边的堤岸上,享受着一个人的快活。路上会遇到晨练的大妈大爷,他们都会和蔼的和他找招呼。 溜达完回家吃早饭,这会饭桌上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连小胖子都知道尽情的说话,不过没有谁问李书文考的怎么样,只是各就各位,工作的工作,玩耍的玩耍。 考完了,就只用等成绩,不用在和学习斗争。 还没等李书文决定好假期干什么,医院的同事小方就来找他了。 “来找我什么事?” 小方依旧满脸桀骜,好似那天的事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又不是那个意思。 “小李,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看小张。”他斜着眼对对面的李书文道。 “......” “听见没?” “看小张?可是我去看过了。”李书文抚摸黄老虎和小黑的背脊,两只都露出陶醉的萌样。 “那就再去看一次。”他强硬了口气,命令道。 “好吧,什么时间?”李书文觉得也确实应该再去看一看小张,所以就答应了。 而对方显然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养了两只宠物的李书文性子软弱,于是他直接“哼!”了一声就走了。 “嗨!这家伙!”黄老虎觉得这个人类也太狂傲了,简直不把饲主放在眼里,它决定教训教训这个人类。于是在李书文去倒水的空档,偷偷的给小黑使了个眼色,小黑虽然没回应,但是仍然悄悄的和黄老虎一起行动了。 他也讨厌这个人类,今天就勉为其难的和臭老虎合作一次好了。 等李书文倒完水回来,就没看见虎和狗了,不过也没在意,应该是去玩了吧。 而在大院门口的草丛后面,先一步的黄老虎和小黑正在潜伏着,等“小方”过来。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在高考成绩还没出来的时候,李家人收到张妍的来信,信里的内容可谓是意料之外。 “......我在这里成家了,那个人对我很好,很体贴,他的父母也很喜欢我,嫁给他,我很开心。今年的高考我也参加了,哦,他也和我一起参加了,我们都通过了预考,正在努力学习,只一心考上大学。......他的家人也很支持我们俩参加这次高考,现在我们都停止了劳动,沉下心来认真复习。最后如果我们考出去,一定能再次相聚。此致敬礼!张妍。” 听吴文秀读完来信,李家人都久久不能回神。 坐在丈夫身边的王香也恍惚了神色,她喃喃自语。 “阳阳.....阳阳呢?怎么没提到阳阳?” 李善福听见这话,默默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掌,用力扣住十指。 吴文秀折好信纸,捏在手里,叹息一声,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 “这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打个招呼,连嫁妆都没给她准备。” 李建国对这个战友的孩子心里有一份责任,见她不声不响的结了婚,这会想着该怎么补偿她。 “算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现在既然她已经结婚了,那咱们就补上那一份嫁妆,找个娘家人送去,给她撑撑腰,算是对得起咱们娘家人的身份了。” 李书文抱着黄老虎坐在沙发上,瞄一眼信封,对父亲道。 “爸爸,我去给妍妍姐送嫁妆吧!顺便看看阳阳。” 王香听到阳阳这两个字,似乎是有些回神,她两眼发直,盯着李书文的嘴巴。 而李建国听见这个建议,倒是难得的没有犹豫,反而欣慰的看了儿子一眼。 “书文去也好,还能做娘家舅子送嫁妆。至于出什么嫁妆,就由文秀准备吧。不过时间要快。” “肯定风风光光。” 嫁妆需要的三大件缝纫机、手表、自行车一时半会弄不到,得花时间。 而其他的生活用品,像是床单被罩,陪嫁布料,热水瓶,鸳鸯脸盆,瓷缸子,棉被,箱子,等都得双份,零零碎碎的需要花时间一一买齐。 除了这些还要有整套家具,大木柜,凳子,桌子,床,都得加紧时间找师傅打好。 最后就是陪嫁压箱底的钱和金银首饰了,这个反而是最好办的,一千块钱,两套首饰,都是现成的。 在吴文秀到处采买奔波,加紧时间办这些东西的时候,仿佛被遗忘的高考分数也被公布出来了。 那天李书文直接去了医院,没有再像预考时那样去现场看分数。等到晚上下班,李书文才绕道去学校查看了高考分数,很好!依旧高居榜首。 能够上第一志愿。 s市的冬天又湿又冷,从医院里出来的李书文只在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灰色圆领羊毛衫,和周围臃肿的行人相比,显得有些清凉,当他推着自行车走过大院的大门时,守门的大爷看着单薄的李书文,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不过穿的少的李书文并不冷,反而两鬓微微冒出汗珠,像他这样血气方刚的青年,对初冬的寒意并不畏惧,更不用说他还每天坚持修行和练拳。拥有强壮的身体,即使是在寒冬这样穿着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回到家,还没等李书文把自行车停好,就从屋里窜出来两条影子,其中黄色的影子直接跳到李书文肩膀上,亲密的蹭了蹭李书文的脖子。而另一道黑色的影子则是蹭了蹭李书文的大腿,乖巧的跟着主人行动。 走上台阶,进门,客厅里暖烘烘的,李书文脱下羊毛衫,放好提包,换上拖鞋,舒服的坐在沙发上,两臂伸直,身体放松,闭眼养神。 “书文,过来洗个脸。”李嫂在厨房听见动静,见是李书文,眼神瞬间柔和,她喊到。 “嗯,马上来。”他睁开眼睛,密集的睫毛抖了抖。在外面工作了一天,身体疲惫,回到家就生出了睡意,即使睁开眼睛,也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鼓起劲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眯着酸涩的眼睛,李书文慢慢走进卫生间,拿出脸盆和毛巾,再去厨房接热水。 看着露出疲态的李书文,李嫂加快动作,她心疼的道。 “困了吧!快点洗完,,开饭还要等一会。趁着这段时间在沙发上睡个小觉。” “......嗯。”李书文有些迟钝的答应。 洗完脸,再回到沙发上的时候,李书文直接平躺着睡下了,他确实很困。 黄老虎跟着跳上沙发,尾巴搭在饲主胸口,眯着眼睛养神。小黑则是精神奕奕的守在旁边,不时摇摇尾巴。 “呜呜!” 暖暖的客厅一会就响起了小小的呼噜声,与呼啦啦的北风协奏,谱出一手静谧的小曲。真是舒适又美好! 等李书文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弥漫着浓烈的饭菜香味,侧着脸就看见李建国正在和吴文秀小声交谈,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半桌子冒着热气的菜。 似乎是发现李书文醒了,交谈的两人结束谈话,吴文秀对儿子笑了笑,就去厨房端饭去了。 “儿子这段时间幸苦了,等一会多吃点。”李建国欣慰的看着儿子,关心的说道。 李书文坐直身体,才说:“只是有点困了,辛苦倒谈不上。”说完他起身坐到饭桌上。 “不过睡了一觉,确实舒服多了,很解乏。”眼睛不再酸涩,脑袋也不再滞涩,就像痛了任督二脉一样舒畅,连心胸都变的豁达。想到这,李书文不由露出一个笑意,眉眼弯弯,嘴角上扬,脸颊鼓起。 “吃饭了!”吴文秀手里拿着饭盆和瓷碗,搁在桌子上,她说道。 嘴里嚼着米饭,李书文细细品味,这个时候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最享受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妈,爸。我今天下班的时候去看了我的高考成绩,还是区里的第一名,能够上我的第一志愿。”李书文吃完一块橙子就不再吃,用手帕擦一擦嘴,他对大家说。 “呵呵!能够上第一志愿就好。”对于李书文能够考上第一志愿,大家都是意料之内的表情。毕竟他成绩好是有目共睹的。 “对了!既然书文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那就趁机到张妍那儿去一趟,嫁妆已经准备好了。”吴文秀像是想起什么说。 “嗯!” 第二天,小方再一次来了,这次他提着一兜点心和罐头,一见到李书文就道。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张的。” “......” “现在八点,八点半出发,你快点啊!”小方似乎习惯了颐指气使。 “嗯!等一会。”李书文没和他计较,直接上楼,没一会他就下楼了,手里提着一个兜子,装的麦乳精。 “走吧!”把小黑和黄老虎留在家里,李书文骑着自行车和小方一起去小张家。 一路视线变换,等看到熟悉的门牌号,李书文确认是小张家的小区。才停下自行车,两人推着车向里走,向小区的住户问出小张家的位置,两人总算艰难的到了。 “这就是小张家,你确定吗?”小方倚在墙上,斜着眼问他。 “应该是,敲门吧。”说完李书文不等对方开口,就“笃笃笃”的敲响了门。 “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要是找错了人,有你......”还没等他说完,门就被打开。一个穿着蓝色毛衣的短发妇女出来,看到两人似乎有些疑惑。 “你们是谁?找人的吗?” “阿姨,我们是来找小张,张大刚的。” “哦,是大刚的同事吧!快进来!快进来!”说着就敞开门,热情的邀请两人进去。 换鞋,放下手里的兜子,两人和张妈妈聊了一会,就被张妈妈请进小张的房间。 他们进来的时候,小张正沉默的发呆。满室弥漫的哀伤,让两人满腔的热情都被浇熄了。站在床边无所适从。 “小张,我们来看看你,你高考成绩怎么样?”李书文状似随意的问到。 “分数很高。”幽灵一样的声音响起,其中饱含的哀怨都快要让人窒息了。 “那怎么不高兴?”小方直白的问出这话。 刚才还不在状态的小张突然大哭出声,显然这话戳到他的心窝子、肺管子上了,连脸面都顾不上,这该有多难过。 “......”好吧,一向我行我素的小方难得的尴尬了,眼神乱飘。 而李书文却是明白了,小张应该是分不对校。高考分数高出第一志愿学校一大截,这会就后悔了伤心了难过了。 最后等小张哭累了,两人就不在提这个话题,才算和他说了会话。看望完了,两人就离开了。 次日,李书文提着小皮箱,告别父母,上了火车,向张妍下乡的省份驶去,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张妍的娘家人了。 这次除了他自己这个人之外,还有专门用火车托运的嫁妆。在s市装箱,到下火车就由张妍接手了。这次行程特地拍电报告诉张妍具体时间,什么时候上火车,哪班车,到达时间,就是为了让张妍准时到火车站运走她的嫁妆,不然这么多的东西让他怎么拿。即使他有储物戒,可是那东西见不得光,所以必须让张妍及时等在火车站,连运输工具都要准备好,抬走她的嫁妆。 李书文这次出行带的是小黑,每只一次,公平公正。 和上次一样定的卧铺,李书文牵着小黑外出才会带的项圈绳索,进入车厢,这次没有遇到意外,很平静的做了几天的火车,等再一次醒来就听到广播说s省城火车站到了。 下火车,还没走出月台,李书文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李书文!李书文!” 向发声处看去,是人群中很显眼的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高大,目测有一米九以上,旁边站着的女人有些面熟,但是又不太像是是张妍。 女人身材微胖,整个身体都裹在厚厚的棉袄里,头上都带着帽子,脖子上围着围巾,真个人全副武装,只有一双眼睛路在外面。张妍可是很爱美,加上小时候练过,即使冬天也不会穿这么多。走进了才发现他看走眼了,还真是张妍。 “书文,欢迎你到s省,路上辛苦了。”张妍一改当初的骄傲,满脸亲热的笑容,妥帖又细心的问候远道而来“弟弟”,甚至接过他手里的布兜,领着他到休息区休息。一路上更是嘘寒问暖,对李家的人一一问候,例如身体好不好,最近怎么样了之类的话。而高大的男人则默默的守护在张妍身边,每过一个坎都会扶着张妍的手臂,等张妍安全了,又默默松开桎梏,温柔体贴,看起来确实对张妍很好。 “他们都很好,我们先把那些东西弄好。我来这前在电报里都说清楚了,你们有没有准备卡车?”李书文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张妍,他问道。 张妍笑的从容,她对李书文说。 “我老公是当兵的,他从部队里借了一辆东风大货车,车已经停在外面了,只要接到东西就可以装车了。” 李书文这会真的笑了,只是不是认可,反而带着嘲意,他说道。 “你没看清楚发给你的电报吗?整整半火车皮,那是一个东风大货车能装的下的吗?”他着重强调了“半火车皮”和“东风大货车”两个词,现在可怎么办? 张妍的脸色僵硬了,难得的语无伦次,她道。 “这......这,这事马上就能解决。”慢慢的,她语气坚定了,显然是真的有办法。 没等张妍开口,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大个子就说了。 “我再去弄两辆大卡来。”说完就走了,应该是通知战友了。 等大个子走远了,张妍就像是变脸一样,由从容变成愠怒,她怒气冲冲对李书文问。 “发电报怎么不说清楚?” “你看到电报了吗?”一句话就噎的张妍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确实没看到,但是是她老公看的呀!她老公当兵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那就是撒谎骗她了。想到这,张妍脸色发青,显然是气狠了。 “你也别乱想,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李书文松开小黑的项圈,轻声道。 张妍“哼!”了一声,不理他,坐在旁边一个人生闷气了。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半个小时后,大个子醒目的身形出现在人群中,不过最让人侧目的不是便衣的大个子,而是他身边的两个军装男人。在这个社会,人民群众对军人很崇拜,所以旁边的人看见这两个军人往这里来,纷纷让座,最后只剩李书文和张妍孤零零的坐在这,引得旁人怒视。 两人俱是心态良好,皆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幸好军装男一行人和张妍亲切的打招呼,才解除误会,众人“哦!”一声,原来是亲属啊。 另外的的两个军装男显然比大个子更加活络,满脸堆笑,见到两人就直接道歉。 “来晚了!来晚了!我们又开来了两辆大卡,这次一定能装得下。” “行!走吧。” 他们得先到货运车站,找管理人签单,最后到仓库取货。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三辆大卡,绿色车皮,在一片自行车海中很是威风凛凛。大个子开第一辆,另外两名军装男开剩下了两辆。张妍自然是坐在自己对象的车上,李书文上了离他较近的一辆大卡。 “嗡嗡嗡”启动车辆,李书文的行李箱已经放到后车厢,所以他很轻松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小黑则是蹲在李书文座位前,时不时伸出狗头对主人“呜呜!”叫,声音偏偏不凶狠,反而像是撒娇。 已经十五岁的小黑没有丝毫老态,黝黑发亮的皮毛,找不到一根杂毛,触手光滑如锦缎,四肢粗壮,耳朵灵活,眼睛明亮,看起来正值壮年。即使不喜欢狗这种动物的人看了,都会生出几分喜爱,这是对完美的追求。 而驾驶座上的军装男似乎格外喜欢狗,从第一眼见到小黑的两眼冒精光,到现在的时不时侧头观察温驯的小黑。 明明看起来憨厚听话,但是无意之中总会透出猛兽之态。 李书文无意识的摸着小黑的耳朵,眼神放空,直视前方。 “这是你养的狗吗?”一个男声从左传来。 “嗯。”李书文没有转换视线,声音懒洋洋的道。 “它叫什么名?” “小黑。” “它今年多大了?长得真壮!”男人充满赞赏的语气对李书文说。 “十五岁了。”他轻轻的说出了这个数字。 “......啊!十五岁?”男人似乎很惊讶,想认真打量这条强壮的黑犬。不过顾及到现在正在行驶的路上,所以克制住了自己。 只是之后再没有瞄小黑了,沉默的开着车。 两个小时后,三辆卡车到了货运车站,签单,领存根,再把车开到仓库外面。货运火车站四通八达,仓库之间一条条水泥路面交错纵横,顺着指示牌找到存放他们物品的仓库。守仓库的是一个小眼睛的干瘦男人,见到他们也没多热络,直接干脆的问他们要单据。 “把单据给我。”中年男人声音有些沙哑。 李书文伸手从内袋李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他。 男人有些颤颤巍巍的伸出少了一根小指的手,用大拇指和食指钳住一角,抿着嘴接过去,认真仔细的摊开单据,看了一眼,就领着几人进去。 “跟上。” 进到仓库里面,发现里面的空间真的很大,整齐摆放着成堆的货物。有的用箱子装着,看不见是什么。有的却直接用带有商标的袋子装,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名称,这样包装运输的多是米面和布料之类的可以挤压的物资。 中年男人带着他们先往左走,再往右,拐了几个弯,才停下来。 他指着面前用纸箱子装着的东西,对他们说。 “就这里,这一堆都是。你们可以到门口拿几个推车,慢慢往外推。”说完,他就往回走,显然是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 看着这么高,这么广的箱子山,除了李书文之外的几人都有些震惊。 “这么多!” “好多!” 其中张妍是最不可思议的,她没想到李家给她陪嫁的嫁妆会这样多!东西的质量暂且不提,就是这数量也把她给震懵了。 拿之前大个子的自作主张来说,其实后来她也想清楚了缘由,肯定他是不相信电报上描述的数量,以为注了水,所以为了她的面子,只找来一辆大卡。而当时李书文说的半车皮的东西也不会有目睹这些东西来的有冲击力。 他们还在发呆的时候,李书文就带着小黑跟上男人,准备去门口拿大推车,没有工具,这么多箱子推出仓库要被累死。 等李书文将五辆大推车推回来,他们才醒神,大个子和两个军装男人连忙一人接过一辆,而在张妍也准备接过一辆时,大个子对她道。 “张妍,我先将箱子搬到推车上,你再推。”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大个子面对张妍时才会多说几句话,冷峻的神情也稍稍松动,他等张妍点头就往推车上搬箱子,可以堆六个箱子的推车被他放两个,之后却在自己的推车上堆放十个。显然是补上妻子的量。 这样的场景被李书文抬头间瞧见,不由点点头。之后就没注意他俩,专心往外移动。 看起来很多的东西,由五个人齐心协力搬个四五趟也就差不多了,最后剩的几个是由大个子清尾的。 一辆辆大卡装满,最后只剩一个小空位,也算是差不多。 再次上车,先回市里,再到县城,最后是镇上,最最后才到村子。一路上人烟慢慢变少,视野渐渐开阔,飞鸟,田园,野庙,偶尔几个巡田者。车辆通过,飞鸟惊叫,风儿嬉闹,农夫注视。最后回到张妍嫁人的村子时,还遇到几个熟人。 扛着锄头的男男女女,看见大卡时急急的让开,等待卡车通过。这时车停下了,前面车窗被打开,张妍伸出头,好像是在和这些人打招呼,中间隔着一些视线,李书文看不大清楚,不过声音却是能听见。 “放田回来了。”张妍热情的对几个认识的知青打招呼。 这群人三男四女,张妍招呼的对象是一个穿黄色外褂的女青年,女青年一头妥帖的短发,圆脸大眼,丰腴高挑,是时下最后欢迎的女性面孔,旁边的三个青年现在都盯着她,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暴起救美。 “嗯,回来了,张妍同志是接到娘家人了?”笑容爽朗,声音洪亮,她对坐在车上的张妍问道。 “嗯,接到了,等会到我那玩。” “好啊,保证会去。” 说完,车就开过去了,留在原地的几人吃着灰,等看不见卡车,才小声讨论。 “张妍真是嫁对人了!谁会想到上了战场的人能活着回来。” “是啊!坚持等待,一心一意,真是美好的情谊!” 黄褂子女青年脸色有一瞬间凝滞,不过最终还是平静下来了,只静静的向村子走去。 再说三辆大卡开进村子,也是造成轰动,看见的人都围着停在院子外的高大卡车,有点调皮的小孩甚至爬上驾驶座,体会体会驾驶大车,周围的大人家长大声训斥,也起不来什么作用。 李书文这会已经下车,他领着小黑这条威风凛凛的大狗被张妍引进院门,而旁边围观的村名看见白净俊俏的少年都议论纷纷,这就是张妍知青的亲戚啊!果然是一家人,张妍刚来的时候也长的这么俊俏呢,不过小伙比张妍知青多了几分仙气儿,果然是城里人啊! “你姐夫家不太宽敞,所以住的地方不大,你别嫌弃。”张妍提着李书文的皮箱走进东厢房。 屋子作为瓦房还算干净,虽然比不上李宅,但是在乡里应该算得上上等待客的屋子了。这间东厢被隔成两间,进门的是外厅,里面才是睡觉的卧室。外厅摆着桌子和四张长凳,还有必备的主席像,犄角旮旯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没有像一般的农家那样堆放杂物农具。 卧室东面是一扇大窗户,奢侈的安装了玻璃,木制的窗框,与红色的铁栅栏相印,多了几分人气。站在窗边也试不到丁点的冷风,看来窗户很严实。 卧室朝南向北的摆着一张绷子床,床柜,地面都很干净,床上也整整齐齐的铺着盖被,盖被颜色是水红色,上面绣着百子图,很是好看。 李书文和张妍在房里待了会,就出去了。 这会功夫,那些箱子就已经全部移到西厢,院子里也挤满了人,显然是想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只是时间也晚了,人也累了,今天不宜在捡动嫁妆。 张妍站在院子里,大声道。 “大伙今天累了,明天再来看吧!这些都是我娘家送来的嫁妆,明天会晒嫁妆的。” 虽然已经打听到张妍知青会有娘家人来,可是不知道还顺带送嫁妆啊!这下众人哗然,这张知青命也太好了,不说考上大学,居然连在乡下结婚都有娘家人专门来一趟送嫁妆。 等人都走光了,院里空出来,李书文才看到张妍婆家的两老。 婆婆爹爹分别站在院门两边,应该是送村民,这会两老都满带笑容,婆婆和他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做饭去了。爹爹则是迎着两名军人和李书文进正屋,坐了一会,李书文见他们聊的开心,就出去了。 走到院子里,冷风乌拉拉的吹,小黑身上的毛都被吹的竖起来了,扫视一眼院子,他进了西厢,张妍正在整理箱子,大个子作陪。 看见他进来了,张妍停下动作,她用毛巾擦擦手,与李书文面对面站着。 “怎么出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嗯,李阳不在这个村子?”他对张妍问道。 “李阳在大湾村,我们这是小湾村。” “里面有两箱东西是李阳的,明天送过去,顺便看看他。”李书文指了指这堆箱子。 “行啊!明天上午我陪你去。”张妍面不改色的答应了。 “对了!妈让我带给你的压箱底和嫁妆单子都在我的箱子里,等会过去拿。” “吴姨还给我准备的压箱底。真是谢谢吴姨了,准备这么多东西肯定很辛苦吧?你回去替我谢谢吴姨。” “是爸提的,我妈执行。”李书文纠正。 “那......那也谢谢李叔叔。” 两人说完就去正屋吃饭了,吃完饭,洗漱,奔波了一天,李书文现在是想躺在床上睡觉。 “笃笃笃!” “请进!” 是张妍,李书文打开箱子,拿出现金和首饰盒子,递给她。 “你也累了,那我就走了。”张妍本来还想和李书文叙叙旧,不过见他满脸倦意,只好吞回那话,告辞。 房门关上了,李书文拴好门,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呼吸均匀。 小黑“呜呜!”的叫两声,就趴到专门为他准备的窝里,睡了。 夜深了,万籁俱寂,北风呼唤。 正屋右边房间里还亮着。暗黄的屋子里,张妍坐在床上,旁边是敞开的首饰盒子,她手里拿着一张单子,看了有一会。 侯东林进屋,见妻子坐在床上,瞬间心软了,脸也柔了。他坐到她身边,正准备说话,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那张纸上此时被几滴液体湿透了--妻子哭了,一向沉稳持重的大男人也变成了小男孩,只知道用毛巾擦她的眼泪,揪着心,嘴里哄到。 “妍妍别哭!别哭了!”又擦一擦溢满的眼泪,继续刚才的话。 “妍妍别哭了!是谁欺负你?我帮你报仇。只要你别哭。” “扑哧!”张妍红着眼眶笑出声,她拉着他的手,笑道。 “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哭的。傻瓜!” ------ 竖日,李书文照旧早早的起床,穿着练功服在院子里练拳,冬日里寒冷的早晨也不能阻止他每日的运动,这会他练得热气腾腾,满脸红彤彤。 练完拳,李书文才看见张妍从大门出来。 “你现在没有坚持练拳吗?”李书文对张妍问道。 张妍笑了笑,下意识的抚摸肚皮。 “我现在怀孕了,不能练拳。” “......这样啊。”李书文语塞,没再说什么,进屋吃早饭。 吃完早饭,李书文和张妍夫妻三人去了大湾村。 沿着田埂走一小段路,就可以看见一个村子,村头有一颗老树,树叶差不所落光了,村旁有两个池塘,池塘边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看见张妍,都热情的打招呼。 其中一个正排着队的红脸妇女满脸笑容的对张妍道。 “张妍同志现在是大学生了,什么时候到学校去啊?” “大娘,还早着了,得九月开学,现在不急!”张妍很有耐心的站住和妇女聊了会,才继续前进。 进了村子,没走一会,张妍就停下了,看来已经到了。 “就这家,李阳和其他的男知青一起住在这里,这会......”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吵架声。张妍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也没继续介绍,直接带着两人进门。 屋子里此时一片狼藉,门边还站着三个男青年,对打架的两人劝导。 “李阳!韩国华!你们别打了!”只说不做,在那干着急。 大个子直接上前分开两人,两人即使挣扎着想靠近对方,狠揍对方一顿,也挣脱不开大个子,只好泄愤的大叫。 “阳阳?”李书文看着这个邋里邋遢的男青年,有些不确定的喊。 李阳转头看见逆光的少年,顿时心跳停止。不是惊艳,是吓的。 他这会也顾不上吵架的对象,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小心跨过碎片,走到李书文面前,小声对李书文说。 “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给妍妍姐姐送嫁妆,顺便来看看你。”李书文扫一眼面容还算熟悉的李阳,确定是他,才回答他的问题。 “那到我屋里去,走。”说完就带着三人进他的屋子,哦!是他和另外一个人共同的房间。 大个子把两个箱子放到炕里头,才和他们一起坐下。 李阳看见这两个箱子,有些惊喜。 “是家里带来的吗?” “嗯,都是大嫂准备的,大嫂天天念叨你。”李书文看了一样箱子,想到了家里现在有些神神叨叨的王香。 “呜呜......妈.....妈!”李阳想到最爱他的妈妈就特别想哭,他想家了!抽抽噎噎的哭声渐渐变成放声大哭,显然是心里委屈难过的狠了。 等李阳哭完,李书文才继续问道。 “你考上大学了吗?”这是王香在他上火车前想要知道的事情之一。王香估计不会想到李书文这么直白的就问出口了,她只是想让李书文旁敲侧击,或者从其他人口里知道这个消息,因为她一丁点也不愿意让儿子为难。 可惜李书文看见这样颓丧的李阳心里就有气。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考上了,可是我宁愿没有!”哽咽的说出这句话,李阳似乎得到了发泄。这会也知道不好意思,慢慢收敛起脸上的难过。不再看李书文,只侧头看向窗外,盯着墙角那一丛紫色的三色堇。 “报的哪个学校?”李书文无视他的忸怩,对他问。 “......s市的学校,f大。” “这样很好啊!马上就要开学了,大嫂知道你考上了f大肯定会很高兴。”说完他把一张单子递给李阳。 “什么东西?”李阳迟疑的接过单子,一眼看去,都是一些生活用品的名字和数量。不用说,也知道是家里带来的。这下他好不容易遏制住的眼泪再次浸润了眼眶,不愿意再丢脸,他胡乱擦擦,勉强平静脸色,对李书文道。 “我爸妈他们还好吗?还有爷爷。” “嗯,都很好,大哥大嫂都挺好的。” “那就好!......你这次来,什么时候走?等你回去的时候带点东西回去。”李阳捏紧手里的单子,看着这位年龄比自己小的叔叔。 “可以。” 本来准备在李阳这多待会儿的,偏偏碰到吵架,这样的情况下,李书文和李阳说了会话就和张妍夫妻一起回去了。 路上张妍向李书文解释了李阳为什么吵架,甚至打架。她的声音有些飘渺,似乎是在回忆。 “说起来还要从十月的高考恢复说起。.....当时李阳带过来的资料被他同寝知青陆续借走,这个和他同寝的知青又把这套资料转借给了别人,后来不知道转了多少趟,显然!这件事已经不可控了,资料最终不知道被谁弄丢,反正就是李阳唯一一套资料掉了。”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转瞬即逝,她继续说下去。 “他那个室友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不仅没有承认错误,反而觉得自己没错,辩驳资料不是在他手上丢的,他没错。” 张妍冷笑两声,才继续道。 “借给他是信任,没想到居然被他理解成可以不负责任。不说在意识到资料找不到时愧疚,就连一句抱歉都没有,这人可见是人品有问题。” “之后没办法,李阳给家里去了电报,家里用加急件给他寄了两套复习资料。” “偏偏就是这两套资料加剧了矛盾的爆发!” 张妍情绪瞬间激动。旁边的大个子迅速的拥住她,作为依靠,承受妻子的整个身体重量。靠在大个子身上,张妍并没有停止,稍稍平静心情。 “这时候,距离高考只剩三十几天,距离预考则只有几天。大家的复习渐渐步入正轨,偏偏平静的生活又被搅屎棍搅乱,他们同住在一片屋檐下的知青操戈相见。......是两套新来的资料被泄露了,其他人要求李阳交出一套,甚至另外一套也要借给别人抄写,这才是好室友,哦!就是这个理由。不说这个要求的提出合不合理,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奉献和对同寝的室友露獠牙就够伤人。他们是一起住了几年的朋友,不是亲人却也该有一两分情谊,如今为了这么一次高考就将以前全然抛弃,可能是觉得这是唯一一次吧!” 张妍嘲讽的笑了笑。 “说起来,也是李阳太斯文,居然就这么放过对方,要是我啊!呵呵!” “到最后,他的两套资料被众人如饥似渴的瓜分,还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要不是他之前就已经学的差不多,现在怎么可能考上。” “真是傻子。” 说完她侧头看向依旧平静自然的脸,似乎是觉得达不到情绪共鸣,最后寥寥两句收尾。 “用了也没几个考上,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考上重点。” 小黑仿佛应和的“汪汪汪!”对路上的麻雀叫两声,不紧不慢的走在主人前面。 “考上了就行。”李书文对张妍说。 “对!考上就行!” 回到侯家小院,他们就开始整理那些箱子里装的嫁妆,一直到下午三四点才将原物呈现出来,床、柜子、盆、桌椅、缝纫机、自行车等等。 这么多家具让张妍的新房里里外外都焕然一新。 晚上吃完饭,村里人来看时,又是一番赞不绝口。 护送完这些嫁妆,当一回娘家人,李书文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次日,他就通知张妍他要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不多住几天?”张妍坐在床边,对站在窗户前的李书文道。 “不了,还要回去上班。” “还在上班?在哪上班?”张妍瞪大眼睛,惊奇道。 “在医院里当个学徒。”李书文觉得在药房打下手确实就是个学徒。 “这样啊!”张妍虽然实在是想不到仙人范儿的李书文到医院打下手的情景,但是这事也归不到她头上。 两人似乎都无话可说,就这样沉默的不动。 “我......”。 “我......”。 两人同时说。 “你先说!”张妍对李书文道。 “嗯。” “就是前几年,你下乡的时候给我写的纸条。”李书文转身盯着她。 “那个啊!”似乎是对李书文主动问她这个问题感到很高兴,张妍并不急着回答,反而笑眯眯的与李书文对视。 李书文没和她耗着,重新看向窗外。 “呀!真没耐心。那张纸上写的是......” “是李叔叔马上就要落马。”见他仍然背对着她,张妍幸灾乐祸的说出她“预知”的真相。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 张妍这才意识到对方在套她话,惊得立马停下。 “都说到这了,还怕什么?”八字只剩一撇了,谁不知道是八。 “是不是立场不正确?所以下马,或者得罪人?爸爸能从一个没有根基的大兵做到书记,那肯定是有靠山。而且爸爸也不像有什么得罪人的迹象。那也就是说,‘当然’是立场不对,‘当然’是站错队。”李书文盯着张妍说出他的分析。 “你!......你既然这么聪明,还问我干什么?”说完气冲冲的出去了。 看着张妍的背影,李书文喃喃:“还真是啊!爸爸到底怎么站错队的呢?” 送别那天,李阳和张妍夫妻一起送他上火车。离别在即,李阳递给李书文一个条子,才和另外二人一起离去。 “呵!又是条子,怎么都喜欢拐弯抹角。” 火车,这是李书文第四次坐火车了,没有了第一次的不适应,现在他已经能熟练的找到卧铺,熟练的找到餐车,熟练的排队洗漱,现在更是熟练的少上厕所。 李书文每天都会在厕所清洗后抓紧时间上厕所,这样就不用在臭气熏天的环境里解决生理问题。当然,作为一只爱干净的狗狗,小黑也会到厕所排泄。每次主宠一起进厕所都被被乘客惊奇的注视,毕竟这么有卫生意识的狗很少见。 上完厕所出来,李书文洗完手,还会把小黑的爪子洗一洗,再抱着它回到卧铺间,这样,就可以把小黑放到床上趴着,不然晚上睡觉都要在冷冰冰的地上趴着,寒冬腊月的,即使小黑是只妖狗,睡在地上也不会舒服。 几天过去,火车总算是停在了s市。 火车站人声鼎沸,仿佛永远都是热热闹闹的,从不会停息。李书文这次身边的行李比去的时候还多。上次直接托运,不用他经手,这次张妍和李书文给的特产也没有多到需要托运,只是零零碎碎的兜子,两只手提着很不得劲。最后还是小黑分担了一些,才算顺利回家。 回到家自然是一番嘘寒问暖,之后面对父亲母亲大哥大嫂的提问一一解答。当然还有小胖子的笨拙的慰问。 回家首要就是洗漱,洗漱完就应该好好睡一觉。 竖日,李书文修炼完,整理行李箱的时候,看到那张小纸条。 李书文坐到书桌上,把纸条摊开,早晨的阳光照射到纸条上,让人一目了然。 “叔叔,你能不能多注意爷爷,爷爷有什么异动你都记一下,等我回来告诉我。你先别问我原因,你只要知道观察爷爷很重要,关系到我们一家人以后的生活,就能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切记。” “哼哼!又是这一套,这个更神秘。”李书文摇摇头,把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 不过从这两个人都注意这件事来看,李建国应该真的会落马,看来还得和他谈谈。 呵!搞的这么神秘,直接告诉爸爸不就行了,让他自己解决最方便。 晚饭后,李建国时间最充裕。所以李书文在晚上八点到书房找他。 “笃笃笃!” “请进!” 打开门,李建国正在伏笔写什么,见到他进来了,也没停下,等写完了,他才摘下眼镜,坐到沙发上儿子旁边,眯着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李建国揉揉太阳穴,有些疲劳的问道。 “爸爸,先不说,我帮你按按,我在医院学了点按摩。”说完就接替对方的手,轻柔按压。 李建国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显然是很舒服。 “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你就能学到这一手,爸爸很欣慰。” “爸爸,这不算什么,以后我会学到更多的。”李书文实话实说。 不过,听在李建国耳朵里,就变成了儿子有冲劲,即使学到一项技术,也要不停的学到更多,这是好事。 “好了!舒服多了,确实很解乏。”李建国挣开儿子的手,晃晃脑袋。 “还是说说到爸爸书房里找爸爸是什么事吧。”李建国笑着对儿子说。 见父亲确实不再需要他按摩解乏,李书文才正经的端正坐好,对父亲说出他的猜想。当然出处得找个好理由。 “现在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都是走出国门,贸易自由,我们国家是不是将来也会向这方面发展?那爸爸你是改革派还是老一派?” 李建国听了儿子的话,有些好笑,我国国情不同,哪能因为外国怎么样就跟着怎么样,不过儿子的猜测也有一些道理,不能全盘否定。 他摇摇头,回答儿子的问题。 “爸爸算是老一派,不过我国国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嗯?为什么?”李书文疑惑的看着他。 李建国叹了一口气,他对儿子说。 “主席他老人家即使不在,遗留的能量也足够与新派抗衡,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李书文似乎更加疑惑。 “但是人走茶凉,再怎么伟大,再怎么有影响力,能比得上国家的未来么?再说主席他老人家也一定会想让国家发展的更好啊!” “......说的有几分道理。”李建国沉思。 李书文没再打搅父亲,直接离开书房。只要在他心里留下这个疙瘩,将来自然会多考虑几分,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影响了,剩下的只能靠父亲自己。 离开书房,李书文没有回直接房间,而是先到母亲那儿和她说几句话,顺便哄小胖子睡觉,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随着开学的脚步到来,陆陆续续有一些知青回城,就他们大院就有几个考上大学的已经回来了。王香每天都要跑到院门口去看看,盼着李阳早日归来。 作为恢复后的第一届高考,因为时间原因,所以他们报到时间是年后。而现在已经一月下旬,距离过年时间很短,所以有条件的准大学生们会先回家看看,再去大学报到。 随着年关将近,回来的知青越来越多,李家因为李阳即将回家做了很多准备,不说住的房间打扫,往年的衣服晾晒,就说多一个人就得多准备一份口粮,也是个麻烦事。 今年王香为这些事特别积极,时常念叨李阳爱吃什么,李阳喜欢什么,还不是光说不做,是有说有做。连一大早排队购买副食品都是精神抖擞,脚步生风,整个人都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盼着盼着,大年二十四那天,李阳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的青年进屋就被王香抱住,哭着喊“儿啊儿啊!”,这是她离家千里数年不归的儿啊! “别光顾着抱儿子,儿子这会正疲惫,你让他坐下歇会。”李善福拉着王香,对她说。 李阳这会也哭红了眼,看见父亲,转身抱住继续哭。 “......算了,等会再让儿子休息吧!”李善福笨拙的拍着儿子的背,感受着这难得的亲情,侧头对王香道。 “扑哧!”吴文秀看着这难得的温馨画面不知怎么的就是想笑,好在她还知道现在不适合大声笑出来,所以只是低头,顺带肩膀一耸一耸的。 等这三人情绪平静下来,就要开饭了,今天因为是小年,所以菜式特别多,看着就想流口水,最能体现的就是小胖子,这会虽然坐在沙发上,但是目光紧紧的盯着桌上那盘油汪汪的红烧肉,目不转睛。 李阳洗漱完出来,看见小胖子,似乎有点好奇,他坐到小胖子的身边。 “子浩,你在看什么呢?”他顺着目光看过去,见是一盘红烧肉,也有些馋了,要知道坐这么久的火车,他可是一直吃的干粮,没吃到一口热的。这会这么一大碗热腾腾油亮亮的红烧肉摆在面前,他真是恨不得整盘吞下,不过他好歹还记得家里的规矩,知道上桌的菜不能动,所以也就按捺住,只直直的盯着。这下两人一大一小都盯着那盘肉,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吴文秀再次笑出来了,依旧低头耸肩。 连李书文和李建国都是笑弯了嘴角。 而李善福夫妇这会正在换衣服了,没看见李阳的馋样。谁让李阳哭的时候还鞥了鼻涕,即使再想和儿子多待会,也要去洗干净。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吃饭了。”等人坐全,李建国就先动了筷子。之后数双筷子都动了起来。 众人推杯换盏,吃的酣畅淋漓。李书文还给旁边的小弟夹了几块肉,小胖子对哥哥露齿一笑,就低头专心对比他嘴巴还大的肉块奋斗。 等吃的差不多,众人才有心思说几句话。 “阳阳今年也二十三了,可以在大学里处个对象。只是这处的对象可不能小家子气。”王香侧头看着儿子的脸,是怎么也看不够。儿子大了,这人生头等大事也该计划着。 李阳在一家人面前被母亲提及婚姻大事,怎么都觉得尴尬。他苦着脸忸怩的对母亲说。 “妈!这事不急,我才二十三呢!刚考上大学,得以学业为重。” 王香本来笑着的脸瞬间虎起来。 “怎么不急,大院里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能下地走路了。不说没下乡的,就说下乡的知青,人家也在乡里处了对象。再不急,好女孩都被别人挑走了,到时候有你急的!”说完似乎觉得这事变得更加急迫,她下了结论。 “必须抓进时间办!” “妈!......”。李阳顿时急了,怎么能这样啊!他不想成家。 “确实也该娶个媳妇。”李善福也点点头,认可妻子。 “......”李阳见父母这样急切,心里反而平静了,反正都得他自己主动,能拖一会是一会。 李建国和吴文秀看着也没什么,两人都是隔辈亲人,不用插手。 剩下的李书文和小胖子都是没有发言权的小孩。 ------ “清浦同志,你真的要走吗?” 在积雪的草垛子后面,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女子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是不敢相信。 “开年就要到学校报到,你说走不走。再说我几年没回家,没孝敬父母,如今也该回去了。”男声平静的给女子讲道理,试图劝服对方。 “那......那你......。”女子欲言又止,脸色娇羞的看着对面俊朗挺拔的男人,似乎是希望男人理解她的意思,说出来。也好成全她的一番心意。 可惜男子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静。 “没那个可能!”斩钉截铁的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后面的女人瞬间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她哽咽着质问无情的男人。 “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是我配不上你吗?”显然能说出这一番话就是用尽她全部的勇气,见心上人头也不回,女人再也忍不住,蹲下,埋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 白雪茫茫,那个身影渐渐走远,似乎再也没有可能了......。 姚清浦回到住处,就看着三人身上的雪花和其中两人忍耐的笑意,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 “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说完吴智高又继续忍耐笑意。 徐为民也和他一样忍笑。 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姚清浦没理会两个无聊的家伙,收拾行李去了,明天他就要动身回家。 见姚清浦回房,两人才像个神经病一样大笑出声,连眼泪鼻涕都笑出来了。 吴智高和徐为民两个笑的肆意,夏辉则苦着脸看着两人。 “你说刘爱莲同志那么黑还做梨花带雨状,也不怕恶心到咱们姚清浦同志,难怪姚清浦同志这么‘无情无义’”。 “谁说不是呢!”想到当时看到的情景他又想笑了,不行,再笑肚子都要被绞痛。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刘爱莲同志呢!虽然她私下向姚清浦同志求爱确实......确实不好。可是刘爱莲同志还是个很好的人啊!”夏辉有些气恼的道。 “好好好!不说,咱们不说。谁让刘爱莲同志是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辉气恼的打断。 “别说了!”他恼羞成怒的回房去了。 见他这么恼怒,两人似乎是意识到伤了少男心,歇了笑意。 ------ 腊月二十四过去,春节的气氛愈加浓厚,大街小巷都被着装成了红色,李家也不例外,由吴文秀带头,领着王香和李书文小胖子三人,剪窗花,剪喜字,打扫屋子里的角角落落,让家里焕然一新。 对联也不用到外面买,自家买红纸,由李书文和李建国爷俩一起写上新年祝福语。 除了装扮屋子,最受欢迎的还要数做鱼丸肉丸绿豆丸,鱼面鱼糕,还要腌制鱼肉猪肉,卤制豆干猪耳,这些东西制作过程虽然并不复杂,但是要细心,要全程兼顾,很费时间。 今年物资交易似乎开放了一点,所以让李家买到了这么多的鱼和肉,还有油粮,今年算是过了个丰盛的好年。 当中要属小胖子最兴奋,不管吴文秀到哪都要跟着,做好什么,还会趁热吃一点,几天下来,小胖子又胖了一圈。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到了大年初一,李书文就又长了一岁。 一大早起床,穿新衣,领着油光水滑的一猫一狗下楼。大家都已经起床了。 遇见就是“新年快乐!” 得到回馈“新年快乐!生日快乐!” 一圈遛完,手里就有一摞厚厚的红包。不过相对往年来说还是减少了许多。现在李家的吉祥物已经由小胖子承担,所以这会小胖子李子浩拿着一摞红包招摇过市,喜笑颜开。 “哥哥,你帮我保管好不好?”小胖子把手上的红包给李书文,黑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李书文好笑,自从每次的红包被吴文秀没收,小胖子就寻找了一个新的出路,那就是将钱给不会吞没的哥哥保管,这样想要零花钱还可以向哥哥要,方便的多! “就今年了,以后你要学会自己藏钱。”李书文凑近小胖子小声道。 “唔嗯!”小胖子猛点头。 “记得下一次过年,放在我这里的钱都要拿走。去玩吧!”挥挥手,小胖子就跑到外面去玩去了。 初一是邻居之间拜年,只上午比较忙碌,下午就会比较空闲。李书文和两个小伙伴相约到运动管打乒乓球。 球场在室内,几人打了一下午的球,浑身冒汗,出了体育馆的门。 “咱们回家吧!”毛春伟敞开棉袄,吐出一口白雾,对二人说。 此时天已经有些暗色,趁着乌拉拉的北风,有几分瘆人。 三人打了一下午球,肚子都有些饿了,决定就此分开。 “再见了!” “再见!” “再见!” 李书文走在静悄悄的路上,周围只有虫鸣,和时不时呼啸的冷风。路过一栋楼房,他还闻到了炒菜的油香,肚子不由自主的轰鸣。 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小胖子的笑声。 进门换鞋,脱掉外套。 “书文,你可回来了,你看看是谁来了?”吴文秀听见动静,发现是儿子回来了,对他笑着说。 “啊?”李书文抬头,就和沙发上的某人视线相交。沙发上的青年高大沉稳,宽肩窄腰,如星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的李书文不知怎的心跳有些加速。 他镇定的起身,向沙发走去,坐到单人座上。 “清浦哥,你回来了。”李书文礼貌的打招呼,似乎丝毫没有长时间见面的激动。 “嗯,昨天到家的。书文这是上哪儿去了?”姚清浦视线稍稍收敛,对他亲切的询问道。 “打球去了。” “是在体育馆吗?那儿可有些远,是不是打的忘时间了?”姚清浦语气轻松,好似随意的向李书文开玩笑。 “也没有,现在时间还早,才六点呢。”李书文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早一个小时。 “呵呵!现在过年,路上不安全,书文这么好看,可不能被人拐走了。”姚清浦坐到小孩儿的沙发扶手上,摸了摸小孩儿柔软的头发,好似大哥哥般说到。 “你们两个到楼上去玩吧!不用在这陪着。”吴文秀让儿子和小伙伴去自己房里玩。 两人上楼,李书文推开房门,请姚清浦进门。 姚清浦看着跟今年之前相比变化不大的房间,有些怀念。坐在床上,他看着小孩儿洗水果,倒茶,忙前忙后,也没说他之前已经喝过水吃过水果,只看着小孩儿的身影,觉得岁月静好,希望时间永远停滞。 “书文考上的是哪所大学?” “嗯,本市的医大。”李书文端着泡好的茶放到小机上,看着姚清浦,对他说。 “啊!我是本市的f大,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姚清浦满脸笑意,高兴的说道。 “嗯,以后常联系。”李书文垂着眼皮,轻声道。 “书文现在在医院工作,有对象了吗?”姚清浦好似随意实则紧张的对小孩儿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 “这个啊!没有。”李书文沉吟一会,才回答。 “没有就好。”姚清浦呢喃。 “......”。 不会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好羞耻! “清浦哥哥上的是什么专业?”李书文转移话题。 “啊?哦。是律师!”说起自己选择的专业,姚清浦也是眼睛发亮。 “我还辅修计算机。” 姚清浦看着小孩儿就有一股倾诉欲,他希望他喜欢的那个人能够了解自己的所有。 “当时选专业,是因为觉得国家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所以选择它。后来看到一些关于外国关于律师的报导,我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职业。律师--伸张正义的权利。我希望能够帮助无助的人获得自己应有的东西,不论是钱财,还是名誉,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热血沸腾啊!” 姚清浦,一个已经二十九岁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冲动的梦想,不得不说,李书文觉得有些意外。只希望他最后能如愿以偿。 “那为什么辅修计算机?” “计算机这个东西比较新颖,想探索一下。”姚清浦说完,心情平静了些。 “那清浦哥哥是个什么计划?”李书文并没有表示对他梦想的质疑,反而和他讨论成功的计划。 “嗯.....”姚清浦沉思一会,开口道。 “先在f大学习,再到国外进修,闯出一些名堂,之后回国创办律师事务所。”说完之后,他已经开始考虑出国的方方面面了。 “这样啊。” ------ 姚清浦吃完晚饭就走了。李书文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黄老虎的尾巴在他下巴上晃了晃,有些痒痒的。轻轻拂开黄老虎的尾巴,李书文想着姚清浦今天说出的一番话。 出国啊!他是不是也要出国学习一番。 第五十七章 前事暂且不提,过完年,时间走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元宵,而元宵不仅是一个节日,还是分界假期与上学的一个时间点,因为次日就要报名开学了。 李书文因为是本市的大学,所以准备走读,但是谁知道学校会强制要求新来的学生住宿。 “第一年必须住宿,从第二年开始才能走读。”带着眼镜的男青年面无表情的说出学校的规定。 此时,李书文正和姚清浦在医大报到,地点是主教学楼前的广场上,而面前这个眼镜男则是负责接待新生的志愿者,刚才见两人没有带行李,就说出前面那句话。 听见这个规则,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这不与质疑的语气,看来是必须要住宿。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姚清浦首先就是对这个小孩儿以后的学长道谢,目送对方离开,才对小孩儿说。 “书文放心,咱们先报到,等报完名,再回去将行李带来。”这番沉稳的话说出来,让李书文不知不觉对他的印象就好了几分。 “嗯,那我们先去报名转粮油关系,再回家拿铺盖和衣服。”李书文并没有心情不好,或者发脾气,而是心平气和的将行程捋顺。 姚清浦陪着李书文办理完杂七杂八的手续后,两人就一起回到李家了,和家里人说明情况,他们虽然很惊讶,但是对于李书文决定按照要求住宿也赞同,所以赶紧趁着报名这几天将行李收拾好,让李书文及时入学。 第二天就不是李书文和姚清浦两个人了,吴文秀和李嫂也跟着一起去,这次因为行李比较多不好拿,所以由司机开车送四人和李书文的行李到学校。 宿舍楼梯走廊此时已经是人来人往,显然是昨天报名的同学住进来了。 上楼,打开门,李书文扫视一眼,就向剩下的那个上铺走去。姚清浦和吴文秀李嫂跟在后面陆陆续续的进来。 吴文秀满脸笑容,热情的和寝室里的学生打招呼。 “你们好!我儿子也是这个宿舍的,和你们是室友,请你们以后多关照关照他。”说完就一人分发一个苹果。 这么一出弄得宿舍里的人一愣,不过有人反应快,同样也热情的对吴文秀说。 “阿姨,我们会多照顾这位同学的,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是一家人。” “是啊!阿姨,您太热情了,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室友,肯定会相互照应。” “阿姨,您坐,我们帮您。” 吴文秀笑的更加开心,也没推辞,就让这些同学帮忙搬运行李,不过她也没停下,和李嫂一起将宿舍的卫生打扫一遍,此举自然是赢得李书文舍友的尊敬。 等吴文秀和李嫂走了,寝室才安静下来,姚清浦帮李书文递东西上去,李书文则铺床,套被套枕头套。等铺好了,铺的整整齐齐,甚至挂上了蚊帐,李书文才下来。 刚才反应最迅速的舍友见他下床,放下书,笑容满面的对他问道。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专业?” “我叫李书文,木子李,诗书诗文的书文。是基础医学的学生,s市人。”说完他伸出手。 “基础医学呀!老二也是,就是你下铺的那个,不过这会他不在。”他也伸出手握了握。 握完手,这个舍友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冯凤伟,凤凰的凤,伟大的伟,是临床医学的,s省农村的,地名就不说了,已婚生子。”说完似乎觉得介绍的太清楚,于是笑着道。 “我媳妇虽然在老家,可是她很好,所以想介绍给大家知道。” “冯同志这样坦陈就是一种美德,不用自谦。”李书文道。 “是啊!冯同学这样才是有担当,我们村有的知青抛妻弃子的去上大学,这才是没有良心,需要不好意思,像冯同学这样坦坦荡荡的给同学介绍乡下的妻儿,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坐在李书文右边下铺的同学扔掉果核,吞下嘴里的果肉,对冯凤伟赞扬道。 这时在冯凤伟旁边的一个同学神情激烈,手舞足蹈,对他们的观点反驳。 “责任是什么?责任是应该找一个有共同梦想的伴侣,而不是为了一个乡下妇女就放弃这样为革~命献身的勇气。你们脑子里到底有没有党和人民?不要只顾小家,要以大局为重,只有志趣相投的伴侣才能让你进步,让你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所以不要信口雌黄!”说完他“哼!”了一声。 低喃:“真是没有素质!”就继续看书了。 “呵......呵......。”冯凤伟和李书文右边的那位同学尴尬的笑了笑就沉默了。看书的继续看书,吃苹果的也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清浦哥,我们去吃饭吧。”李书文等姚清浦答应,就背着包先出去了,他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免得被这股理直气壮的嚣张气焰给烧了。 姚清浦出来,两人就像食堂走去。 看着小孩儿被憋红了的脸,姚清浦心里就有气,不过这讨人嫌的人不能再提了,所以,他就和小孩儿说了些在插队时的趣事,见小孩儿展开了欢颜,才松一口气。 那人可不要让他遇到,不然他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吃完饭,把小孩送到宿舍楼下,他就离开了,他今天也要去学校报到。 李书文之后就没有和那个激进分子说过一句话了,倒是经常和他下铺的吕卫一起上学一起吃饭。 吕卫,和他同样都是基础医学的,所以课程基本相同,平常经常在一起吃饭。 这天两人拿着饭盒回寝室,还没走进宿舍楼,就看见有人打架。李书文视力好,所以一眼就看到他们宿舍的那个“大局为重”的钱夙美被一个大汉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边打,汉子边说出钱夙美的罪行。 “让你敢抛弃我们家花儿,看我不打死你!你这个畜生,当初为了少干活,就骗我们家花儿的身子,现在上了学竟然写信让我们家花儿打掉孩子。你还是不是人!” 说完,这个汉子竟然哭了。 “花儿啊!花儿。你在天之灵要是看到这个负心之人的惨状,可一定要走好。” “呜呜......!” “花儿啊!” 汉子哭了会继续对钱夙美拳打脚踢。 吕卫听着这话也气愤道。 “怪不得没人拦着,这家伙居然做了这样的勾当,真是......真是不是人!” 李书文看了会,对吕卫说。 “别看了,等会会有人来处理的,我们先回宿舍吧,” 这样的人,确实该打! 等到了下午,钱夙美就收拾铺盖回家了,他的事迹自然也传遍了校园。现在哪个人说起钱夙美,不会加一句:“哦!是钱世美啊!” 当然依旧有人挺钱夙美,这样的人,我们不提。 就这样,他们八人间宿舍空出了一个床位,过几天,又有其他人补充进来了。 学校的时间过的充实又快乐,每个人心里都是一心想着学习,在这简单的时光里,大学一年级就过去了一半,临近期末考试,寝室里的舍友都是废寝忘食的拼命学习,仿佛不把以前的时间补上,就不是人一样。这样的尽头不只是李书文寝室,而是整个学校的风气。 百舸争流千帆竞,借海扬帆奋者先。 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愿意回家,有的同学回家路费太贵,就会选择不回家,整个暑假都在学校学习。 李书文虽然很佩服他们坚定的信念,和对成功的追求,但是作为离家非常近的一员,他没有理由不回家,他想回家。 收拾好行李,和室友告别,李书文就上了公交车,十几站路,不到半个小时,这就是学校与家的距离,可是李书文却有些急切,他看着窗外变换的色彩,数着车行驶的距离,做好随时下车的准备。 终于到了,李书文走到大院门口,看见熟悉的人和景,舒出一口气。 “嗷嗷!” --主人,你回来了!老虎好想你! 黄老虎跳到饲主的手臂上,用脑袋亲热的抵了抵饲主。 小黑也跑到主人身边蹭腿,蹲下,仰视好久不见的主人。 “嗯,回来了。”李书文抚摸着黄老虎的脊背,把他放到肩膀上,再抱着小黑向家里走去。 和父母问候近况,李书文回房。 风尘仆仆,需要洗一个热水澡。黄老虎和小黑自然也不能逃脱,都被洗的湿漉漉的,黄老虎趁李书文穿衣服的空档,带着小黑跑出去晒太阳。湿漉漉的毛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等李书文回到房间,就看到刚才还在晒太阳的老虎和小黑在偷偷的翻行李箱,看见他来了,就装成正经虎和正经狗一样随意的趴在地上。 “哼哼!”李书文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用毛巾擦头发。 “嗷嗷!” 黄老虎像是无意识的叫了一声,见饲主不为所动,又继续“嗷嗷!”叫。 “......怎么了?”像是才发现黄老虎的异状,李书文随意的问一句。 “主人,你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说完,他就把小黑拉到李书文面前,增加说服力。 “礼物?什么礼物?” “呜呜......。”黄老虎瞬间眼眶湿润了,饲主不爱它了,明明走的时候说会带,现在却忘记了。 “呜呜汪汪汪!” --别哭! “礼物没带,不过这个......。” “嗷?” --什么? 黄老虎睁大眼睛看去。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再说姚清浦这边。随着小孩儿越来越忙绿,见到小孩儿的机会越来越少,姚清浦心中的思念就越来越浓烈,这让姚清浦对那个霸占小孩儿时间的老药师怨念丛生,白天一起工作就算了,下了班还粘在一起。要不是见老药师牙齿都快要掉光了,他说不定会直接找上门。 真是煎熬! 这天,李书文又是很晚才从陈医师家出来,踏上自行车,一路飞驰而过,直到大院门口,他才下了自行车。 李书文推着自行车正准备从院门口进去,突然就感觉到带有强烈情感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心里一悸!余光不动声色的朝四周逡巡,试图找到那股视线的源头。 这会天色有些暗了,四周走过的都是大院里的熟人,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陌生人。 看来是个高手! 李书文收回视线,继续往家里走。倒不是他不在意自己的安全,而是他在窥视中没有感受到恶意,反而感受到了其中强烈的感情。这让他下意识的过滤身边的熟人,寻找正确的人选。 一进门,李书文就发现视线主人收回了注视,他微微的皱眉。 吃饭的时候,李书文有些漫不经心的嚼着嘴里的米饭,思考者这个可能的人选是谁。 “书文?书文?” “嗯?”李书文回神看向旁边的母亲,目露询问。 “书文别光吃饭,多吃点菜。”说完她夹了一块粉蒸肉给儿子,见儿子不再走神,专心的吃饭,才回头继续吃自己的饭。儿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李书文吃完饭,在大院里的湖堤上溜达了一会,消消食,解解暑气,才带着两只慢慢的荡回家。 夏天的半晚虽然有风,但是依旧存留着白天的燥意,一会的功夫身上就黏黏的不舒服。回家之后,李书文到书房练了几张大字,之后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换上睡衣,他并没有直接上床,而是静静的站在窗边,听着窗外的虫鸣。像是发现什么似的,李书文掀开窗帘,看着窗外黑黢黢的树影,笑出声。 “扑哧!” 躺在凉席上。李书文不由想到了当初和姚清浦第一次在书店见面时的情景,当时好像是他被对方的爱慕者使坏,然后对方送他回家,之后两人相识。第二次是登门道歉,第三次......,回忆进行到现在,他又想起了从大院门口一直到窗边的久久徘徊的身影。 不能老想着他! 噙着嘴角的笑,李书文躺在床上,睡的安详。 次日,生物钟叫醒了睡梦中的李书文,修炼,换衣服,洗漱,吃早餐,到医院报到,新的一天,重复着每一天都要做的事。 李书文走进医院的大门,和见到的每一个熟人问好,遇见小张还会微笑示意,一路行到药房,打开门,就看见已经来了的陈药师,老药师依旧精神满满,正认真的在药柜边查看储存的中药。 老药师没有回头,一边做事,一边对他说。 “书文,来了!过来帮我看看这个。” 李书文走过去,站在老药师旁边。他接过老药师手里的成药,仔细观察,时不时的闻一闻,摸一摸,才说出成药的问题。 老药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下一个考察。 直到第一个病人来,老药师才结束这场教导。 李书文虽然一眼看过去就什么都清楚,但是面对自己“启蒙”的导师,还是需要表现的正常一些,所以每一个步骤他都没有拉掉,当然时不时的进步是允许的。 ...... 接过收据,递出中药包。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客人了,李书文想。 正准备脱下白大褂时,从外面跑来一个慌张的青年,他可能是对医院不熟悉,所以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都会询问一番。渐渐的,青年的神情越来越焦急。 直到问到李书文这。 “医生,你们这能不能出诊?”青年急的满头大汗,眼眶也是红彤彤,语气很是急切。 “出诊?怎么不叫救护车?” “病人在乡下,是我儿子,呜呜!医生,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青年似乎是已经到绝望的边缘,说完话,整个人都颤抖的蹲下,抱头痛哭。 “我不是医生。” 青年听见这话,也没纠缠,直接迈步。 “不过里面有一个老医生,我帮你问问。” 走了两步的人顿顿的停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相信。好半天他反应过来,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跟上李书文走进去。 而李书文已经和陈药师说了青年的事。老药师浑浊的眼睛盯着青年看了会,才缓和脸色,向青年问清楚小孩的症状。青年自然是知无不言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老医生,对这个能救儿子命的人,他恨不得对方立马跟他回去,快点治好儿子,但是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他没有资格去要求,只有谦卑,更谦卑,寄以希望对方看他可怜救救儿子的命。 “救你儿子可以,不过我年纪也大了,不希望老被打搅,你能承诺吗?”老药师此时似乎变得有些神秘莫测,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和善恭谨的药房医师。 青年想也不想就同意,他拼命的点头,哽咽道。 “什么都答应!什么都答应!” 老药师又恢复到平时的老头子样,对青年说。 “你可要记得,不然老头子可不依。”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习惯,他笑了笑,才吩咐李书文装几味药到药箱,就跟着青年走了。 李书文目送老药师脚步生风的离开,觉得老药师也不一定是不乐意的救命治人,只怕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一直克制住了自己。 今天老药师有事,他回家的时间也就比平时早,走到大院门口,他再次感受到昨天的那股视线,不过这次他没有去寻找那个“可疑”的人,而是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书文!你回来了!”姚清浦从院门外走进来,像是巧合一样笑着和李书文打招呼。 李书文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对方。 “嗯,今天老师有事,所以就先回来了。”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 “真巧!我刚好来找你玩。”姚清浦紧挨着李书文和他脚步同步,他笑的有些开心。 “去哪儿玩?”李书文侧头看向旁边笑成花的俊脸。 “咱们俩去看电影吧!今天有个特别好看的武打电影,正好吃了饭就去。”姚清浦声音欢快的对李书文道。 “......也行啊。” 两人先回李家打声招呼,再骑着自行车去电影院。到电影院门口,停好自行车,先买票,再买瓜子花生,当还还有冰冰的汽水,这是电影必备。 两人进了放映室,周围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女情侣,不过两人都是心态好脸皮厚的人,对这些打量的目光完全无视,只端正坐好等电影开始。 “书文,你吃不吃瓜子?”姚清浦把手上的瓜子杯递到李书文面前,看着他问。 “给我一点,有吐瓜子皮的东西吗?”李书文倒了一点在手上,捻一个到嘴里,嗑开。 “用这个吧,我们一起用。”姚清浦把杯子里的瓜子倒在手上,将空杯子递给李书文。 “那放在这。”李书文指了指凹陷的扶手。 “好!” 两人商定,正好电影开始。 电影是l先生演绎的功夫电影,l先生一直是票房的保证,他演的电影自然不差,虽然两人都是练武之人,但是电影里面除了打斗之外,还有吸引人的情节,让全场的青年男女都沉浸其中,体会电影中的爱恨情仇。 电影到□□处,李书文也被吸引住了心神,嘴里嗑瓜子的动作都变慢,等他嘴里只剩瓜子皮,需要吐出瓜子皮时,也舍不得转头,直到这个精彩处看完,他才感受到嘴里的不适。 赶紧侧头准备吐掉,急迫中,没看清楚,刚好和也准备吐皮的姚清浦碰个正着。 “啊!” “呜!” 两人视线相交,姚清浦涨红了脸,连嘴里的皮都不吐捂住嘴。李书文倒是还算平静,虽然两张嘴碰上,嗑得牙齿疼,但是他还是镇定的张嘴往杯子里吐掉皮,转身继续看电影。 而姚清浦刚开始还脸皮爆红,后来见李书文无动于衷,被电影吸引住,没注意到他,他才舒了口气。可是这样一直被无视,他心里又难受的紧,难道小孩儿一点都不在意和他接吻这件事吗? 直到电影看完,两人走出电影院,姚清浦还在为小孩儿的反应耿耿于怀。不过他还是忍着心里的难过,把小孩儿送回家。 李书文看着远去的身影,怔怔的摸了摸嘴唇,抿抿嘴,才转身进去。 之后整个暑假,李书文都没有都没有正面碰到姚清浦,但是每天那隐晦的视线却是没有间断。 李书文每天跟着陈药师学习医术,忙的分身乏术,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渐渐忘却,再加上李书文开始和陈师傅出诊,每天忙着面对各种病人,学习陈医师的开方配药,整个人的心神都投入进去,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管姚清浦。 随着学习的深入,李书文发现他之前的目光太短视,单个开药方就让他茅舍顿开,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以前他都是只知道配方,却不知道配方的来历,如今李书文对这个原理就有了系统深入的理解,每每听陈药师解释,他都会茅塞顿开,顿悟不已。 第五十九章 医院门诊部的病人渐渐减少,五点三十五,下了班,李书文已经脱掉了医院的白大褂,他挎着包,手里拿着被油浸湿的报纸,站在药房门口,等老药师出来。 老药师单肩背着正方形扁平的黑色木箱,一手扶着箱子,一手提着布兜,他边走出来,边对李书文说。 “书文,我们今天去小秦家,看看富财的情况。” “老师,昨天那个......”李书文还没说完,老药师就变了脸色,他打断李书文的话。 “别管他,那个孽障!”他脸色涨红,鼻翼翕动,怒火中烧,连那人名字也不愿意提,直接大步往外走。 李书文看着怒气冲冲的老药师,有些意外,没想到老药师会这么激动,这得有多大的恩怨!看来昨天他还是克制了。既然老药师自己都不想理会那人,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师,我们给富财带点东西吧!”李书文小跑跟上老药师,侧头说道。 “嗯,也别买多了,多了也吃不进富财嘴里。” 两人走出医院,李书文到停车处将自行车推过来,载上老药师往商店驰去。 ****** 老药师口中的小秦就是之前在医院求助的青年。 那天老药师去看病,看的是小秦的儿子亲富财。富财只有六岁,按理来说,当时小秦可以直接抱小秦上医院来看病,但是富财的奶奶、小秦的亲娘对鬼神很迷信,老太太听信村里神婆的谗言,非的让富财喝符水,拜神佛。她不相信医院里的医生,所以按住了富财,在家里哭天抢地,不让小秦带走富财,最后小秦在亲妈的威胁下,只好暂时妥协。 但是他对于神婆的那一套是丁点不信的,作为新时代受到马克思主义教育的青年,小秦只相信医院里的医生,所以没办法的小秦只好曲线救国,既然不能带儿子上医院,那就找个医生回来给儿子瞧瞧。 小秦家住在s市的郊区,两人还没进村子,就听见有人叫他们。 “陈医生!小李医生!”是小秦,扛着锄头的小秦迎着太阳的余晖向他们跑来,走近了,可以看到小秦黝黑的脸颊和手脚上的泥土,不过热汗淋漓的青年此时笑的开怀,并不会让人鄙夷,反而带着亲切和爽朗。 “小秦下工了?富财今天怎么样?”老药师这会已经下了自行车,他熟稔的对青年问到。 “下工了,富财今天好多了!还要多谢陈医生呢!”小秦感激的对陈医生说。 两人并排走在前面,李书文推着自行车,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路向村子里走去。 遇上村里人,小秦就介绍说两人是城里的客人,老药师也附和他是来买点东西的。听见这话村民都深信不疑,毕竟这年头骑自行车来村里的多数是买粮食,还有人热情的表示有需要可以上他们家,他们家粮食质量好。 老药师对这样的村民都是打着哈哈,开玩笑,天天在食堂吃饭的单身汉哪需要特地买高价粮。真答应了,难不成还要他贴钱买些粮食回去放家里长虫。 一行三人往小秦家走去,还没到呢,就听见教训孩子的声音。李书文听见这声音就觉得有些熟悉,还没等他想明白,小秦就已经不见了。 小秦此时连两位客人都顾不上了,撒开腿就向声音来源跑去,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他母亲的怒骂,和他儿子的哀嚎。不用看见,他就知道是老太太在教训木讷的儿媳妇,而他聪明懂事的儿子为了他媳妇挡住了老太太的拳脚。 想到这,他心里就酸的厉害。自己的媳妇自己护不住,还要六岁的儿子保护,他真不是个男人! 他猛地加快速度,瞬间就看到了让他心惊的一幕。 “啊......!” 青年什么都看不到了,只看到那鲜红的血液,大滩的血迹模糊了躺在地上的孩子的面容,但是作为父亲,谁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他今天早上还送他出门的儿子,晚上回来就变成了这血肉模糊的模样,老天爷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快放开!”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秦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健步如飞的老医师,这下子算是回过神来了,儿子还没死呢,他可不能气馁。 “陈医生,您......您快看看富财。”小秦哽咽的道。 老医生没理会家属小秦,直接上前查看孩子的伤势,仔细检查了一遍,老医生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伤的不重,只是失血过多,及时止血就没问题。 不过老药师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反而严肃着脸对小秦说。 “孩子情况很严重,身上很多大伤口。不仅如此,有些伤口还伤到了内脏。”顿了顿,见三个家长脸色发白,才继续道“不过幸好孩子年龄小,治愈能力强,好好养伤倒不至于留下后遗症。”说完不在理会三人,他从药箱里找出止血化瘀的伤药,准备先简单的涂抹一些重要伤口。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小秦也不管手上的泥土沙子,笑着用手背抹去眼泪,眼巴巴的看着老药师。 “陈医生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老药师头也不回的道。 “你去找块木板来,把孩子抬进去。” “嗯嗯!” 说完也没理会旁边的老太太。他喊上妻子,径直进屋,“锵锵”的拆了一扇门板,搬过来。 旁边焉嗒嗒的老太太此时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没再生事儿,默默的看着孙子。 李书文在旁边给老药师打下手,老药师让他擦哪块,他就仔细的将那块血肉擦干净,老药师让他抬胳膊抬腿,他也得稳稳的抬起指定的胳膊或腿。等小孩身上的血污没有了,伤口包扎好,才让小秦夫妇抬进屋里。 收拾好药品和纱布,给小秦一些外伤药,叮嘱他隔一段时间给小孩换药。李书文和老药师就提出要回去了,即使小秦极力挽留两人留下来吃顿饭,两人也执意的要回家,最后小秦只好送他们到村口,目送两人离开。 李书文载着老药师进城,送老药师回家,还没等老药师下车,就见一个男人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助理。男人身着西装,神情有些严肃,看到老药师时脸色微微缓和,但是视线转移到李书文身上时,却是眉头皱起,他正要开口,老药师就打断他。 “你先别说话!” 见男人如他所愿的闭嘴,才看向李书文。 “今天幸苦书文了,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天色晚了,快点回去吧!”说完就摆摆手,示意快点离开。 李书文踏上自行车,回头对老药师说声:“老师再见!”,就脚踩着飞快的离开了。 后面的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这是老药师的家事,他也管不着。 回到家,李书文吃了两个苹果抵了晚饭,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去洗澡。从医院到郊区,再从郊区到医院,这一来一回路上不知黏了多少灰尘,李书文要不是肚子需要食物,一回家他就会去舒服的泡个澡了。 洗完澡回房,李书文直接就睡了。 他睡得舒服,在他窗子底下的人影可是急了。 姚清浦再次挥手赶走“嗡嗡嗡”的蚊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窗户,期望他想的人出现。既然有灯光,那小孩儿肯定是回家了,说不定一会就会出现在窗户边,将影子印到窗帘上,这是他每天结束这场“看望”的终结。只要看到小孩儿的影子,他就可以在晚上做个美梦。 等啊等,等啊等。一直到灯关了,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姚清浦不死心的看着黑暗的窗户,没有?没有! 当黑暗过去,太阳升起,李书文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今天是周日,他可以休息一天。吃完饭,李书文准备带着黄老虎小黑出去溜溜。 出了门,沿着小路走到湖边,就看到坐在堤岸上的熟悉身影。李书文几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发现他身上衬衫皱巴巴的,脸上还有被蚊虫叮咬的红疙瘩。 “这么早就来了,还是昨天就没有回家?” 夏日的早晨还是有几缕微风,姚清浦把吹落的头发用手抹上去,看着旁边的李书文。 “我昨天就在这了,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饭,肚子有些饿。” “怎么不回去?”李书文声音有些飘渺,他扯下一根草,拿在手里把玩。 “没看到......”,“昨天......”顿了顿,他才轻轻说。 “你昨天是不是很累?” “嗯!昨天到郊区出诊,很晚才回来,累得连饭都不想吃,所以洗完澡就睡了。” “这样啊!”姚清浦有些高兴,一激动就问出了。 “那你对那天在电影院的事怎么看?”说完他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鲁莽,如果对方说讨厌怎么办。不过对于这个答案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了,所以即使心跳如擂鼓,仍然舍不得漏掉对方一丝表情。 “这个啊!”想到当时的情景,李书文摸了摸嘴唇,他转头,对姚清浦说。 “牙齿都嗑疼了。” 姚清浦暗淡了眸光,垂下了头颅。 “你喜欢我吗?”李书文问。 “嗯。”他下意识的回答了这个在他心里掠过千百遍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不喜欢会因为一个背影就颓丧,不喜欢会因为对方一句话沮丧,他爱极了,爱极了。 “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姚清浦脑袋里被这句话刷屏了,居然早就知道了。那是不是一直在看他笑话,看着他像傻子一样的行为。姚清浦头一次对自己感到悲哀,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以为能追到这块没有心的石头。 “不过我见你一直不说,还以为你是因为有所顾及,所以不敢表白,准备一直沉默,直到娶妻生子以后再也不见或者一直当个好兄弟。” 姚清浦动了动耳朵。 “虽然不知道喜不喜欢你,但是......好像也不讨厌。”李书文沉吟道。 “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处处看。” “你......你同意了?我没做梦吧!”姚清浦神情激动,颤声道。 “嗯,是真的。”侧头,两人目光相交,看着那期待的目光,李书文肯定的点点头。 说完李书文拉起了他的手,确定般,偷偷亲了亲他的脸颊。 ****** 两人算是初步确认的关系,虽然在忙绿的日子里,实际见面的机会和时间依旧很少,但是现在姚清浦已经很满足了。他可以和小孩儿牵手,他可以和小孩拥抱,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亲密动作就会让他高兴半天,不是再像以前那样隐晦的暗恋,他得到了小孩儿的认可。 李书文虽然多了一个男朋友,但是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姚清浦变得黏人了些。不过在适应的范围内,他还是可以接受。 随着暑假的即将结束,两人都要上学,姚清浦愈加的黏人,也不再只是空闲时间去找李书文,连李书文在医院上班,他都要去找,而时间也由一个小时延长到一天。如果不是李书文要回李家睡觉,恐怕他还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离李书文身边。 李书文拿这样的姚清浦没办法,只好由着他,毕竟马上就要开学了。 暑假最后一天,李书文被姚清浦约到电影院看电影,电影院还是第一次的电影院,只是这次两人打着的目的不同了。 “书文,你吃瓜子吗?”姚清浦笑着把瓜子递到他面前。 李书文倒一半,把剩下的给姚清浦。 姚清浦高兴的接过来,他像上次一样将空杯子放到扶手上,还给了李书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书文看到两人之间的空杯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电影开始了,不过这次再怎么好看的电影都吸引不了姚清浦的心神,他时刻注意着左边的李书文。 终于,李书文侧过头,似乎准备吐瓜子。他准备好,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做出同样的动作。 他亲到了小孩儿的脸颊。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小脑袋伸过来,脆生生的问道。小姑娘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耳下垂着两个绑着蝴蝶结的小麻花辫,配上圆圆的脸蛋,格外可爱。 小姑娘是前座的小孩,此时她双手搭在倚靠上,脑袋耷拉在小手上,咕噜噜的转动着黑亮的眼珠子,似乎是对两个僵硬的大哥哥很好奇。 “没干什么,吐瓜子皮呢。”说完李书文就把姚清浦的脑袋掰回去,露出装着瓜子皮的杯子,他一口吐出瓜子皮。 “哦!是不是不愿意把瓜子皮吐在地上,我们老师也说要爱文明,讲卫生。”小萝莉笑弯了眼睛,还伸手拍拍两人的肩膀,似乎很是赞赏。 “小朋友,你怎么不看电影啊?”姚清浦问道。 小萝莉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我不喜欢看这个,是我姐姐和她对象非要我来的,我更想看动画片。”说完小萝莉似乎不好意思了,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他。 “你别说出去好不好。” 姚清浦忍笑,回答。 “一定不说的。” “拉钩!” “拉钩!” 看着小萝莉掉头做好,姚清浦才继续拉起李书文的手,端正姿势看电影。 之后总算再没有发生这样尴尬的事。 电影结束,片尾曲放完,大家纷纷往外挤。等放映厅人都走光了,两人才并排走出放映厅。 “书文,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姚清浦停下,侧头看着李书文说到。 “去哪儿吃?”李书文看着姚清浦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动,不禁嘴角微弯,眼神放柔。 那双上挑的丹凤眼带上温度看人时,变得如同黑夜一样深邃神秘,搭上那张脸,真个人都充满迷人的风情,看着黑曜石般眼仁里他的倒影,姚清浦心脏怦怦直跳脑袋里也像是被搅动成一团浆糊,这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放入眼中、记在心里的眼神让他痴痴不能语。 “随便吗?那我们就在外面的摊子上去吃碗混沌吧。”李书文说完就往电影院旁边的巷子里走,每天这里都会有一个卖混沌的小摊,热腾腾的混沌,很吸引看完电影的青年男女。 “哎!书文!等等我。”姚清浦回过神,就不见李书文身影,吓得他心跳加速,待往周围一看,还好找得到!他赶紧追上。 夜晚的混沌摊有三三两两的顾客,一对中年男女守着摊子,男人包馄饨,下混沌。女人盛好定好数量的混沌,询问顾客是否吃辣,是否要香葱。香喷喷的香油滴在滚烫的混沌汤上,瞬间就香飘十里,恨不得立马吞下一碗混沌。 “老板,两碗混沌。” “好咧!两位要辣要葱?”女人头也不抬,一边盛好上一位顾客的混沌,一边询问新顾客的口味。热气腾腾的蒸汽弥漫在这小小的巷子里,让深夜宁静的巷子变得温暖幸福。 “我的都要,这位不要辣,要葱。”李书文指了指姚清浦,就把混沌钱放在摊子上。 姚清浦站在李书文身边,看着被下进锅里的混沌,笑着点了点头,认可他的口味。书文居然还知道他不吃辣,爱吃葱,看来书文也很关注他。 两人坐到摆在桌子边的凳子上,姚清浦赶在李书文坐下之前,用帕子仔细的将凳子面擦了两遍,擦完凳子还不算,连桌面也没有遗漏。认认真真擦完,才让李书文坐下。 坐定,不一会,混沌就上桌了,粗瓷大碗里装满了混沌,保证青年能吃个大半饱。 李书文用瓷调羹连汤带水的舀起一只混沌,吹了吹,先喝汤,等勺子里汤水完了,才把混沌吃进嘴里,这么一趟下来,从容不迫,斯文知礼。 吃完了混沌,姚清浦先将李书文送回家。看着小孩儿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门,慢慢的不见身影,姚清浦才转身离开。 ------ 医大78年开学很热闹,李书文作为大一届的学长,成了新一届的志愿者,现在他正在招待新到的学生。 李书文领着今天新来的新生,向宿舍楼走去,路上遇见熟人还会打招呼。 “学长,你是77届的学生吗?”穿着发白衬衫的男同学两手都提着行李,走在李书文旁边,他侧头笑着询问。 “嗯!” “那学长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都学了什么。”男同学收敛笑容,抿着嘴有些急切的问。 “这个不急。我们早一届还没有开始上多少专业知识,现在都是在补充高中知识,所以我们的起点都一样,不要急。”李书文说出大概情形,安抚青年的情绪。 “......这样啊!”男青年果然又恢复笑脸,也不再询问学习,开始问生活上的问题。 李书文有条有理的一一解答,直至将男同学送到他的宿舍。 男同学在李书文要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李书文知识渊博,不管他问什么,对方都能回答的有理有据,这样的人才他希望能好好结交一番。 最后以李书文告知对方班级名字告终,李书文下楼,站在树荫下,歇会气。虽然提东西不累,但是安抚激动的情绪,回答千奇百怪的问题却让他心累。 “李书文!”冯凤伟从远处跑过来,喘了口气,才急急忙忙对李书文说道。 “李书文,有人到学校来讨要说法,现在招生办正吵着了。”说完他低下头再次喘口气,额头上的汗滴都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可见是热得狠了。 “慢慢说,先喝口水。”李书文把自己的白开水倒进他的水杯里,等钱凤伟咕噜咕噜喝光,准备继续倒。 “别了!李书文,我已经解渴了,别倒了。”哈!喝完水真爽!钱凤伟拦住室友的好意,毕竟室友的水也不多了,都给他喝了,上午这么长时间,他自己渴了喝什么,所以他连连推辞。 李书文没再坚持,将自己的水壶盖好,虽说他的水壶里面空间折叠,所以水根本喝不完,但是对于别人的想法还是需要顾及的,他将自己的水壶收好,附耳倾听。 “唉!我们这会去了肯定也看不到什么,不过......”他附耳对李书文小声说出他打听到的消息。 “听说是有人顶替了这人大学的名额,本来这已经顶替了,应该闹不起来的,但是这顶替的人也是傻,居然说漏了嘴,你说这......”说到这,他笑了笑。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 “所以这个被顶替名额的同学才来学校找说法,对吧?”李书文问事件发展。 “嗯嗯!就是这样!” “是怎么顶替的?”李书文问出关键。 “嗨!这人也真是猖狂!仗着自己父亲是村里的书记,和一个在学校当老师的亲戚,居然就把和他同名的同学的成绩拿到他头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要是这个人没有说漏嘴,是不是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是这么被人顶替了去,明明是自己的成绩!”说完他露出惊容。 “想想就恐怖!要是我的名额也被人顶替了去,那我不就是一生都给毁了!......”说完他久久不语。 李书文也若有所思,因为他想到了当初他和另一个同学同名的事。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李书文问到。 “叫什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学校有消息灵通的,只要到晚上就会有人把这个事传开,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虽然对这事很震惊,但是也不会当多大的事去看待,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吃中饭,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再不去,就只剩下饭沫了。 吃完饭,两人下午还要继续接待新生,所以两人都吃饱喝足,才继续战斗。 一天的劳累结束,晚上回到宿舍楼,李书文就发现其他人看自己的视线不对劲,其中有幸灾乐祸,有高高挂起,还有鄙夷厌恶,总之都是一种冷漠的恶意。 李书文忍着疑惑,神情自若的走过楼梯,回到寝室。 打开门,寝室里所有都看过来,见是李书文,都有些沉默,虽然大多都是扭头继续看书,但是这些人却在那一撇中带着轻蔑,似乎不屑和他说话一样。 李书文照常洗漱看书,等时间晚了一些,钱凤伟和吕卫就打开门回来了。两人带着一身怒气,进了门就噼里啪啦的一顿叽里呱啦。 “学校真是傻子,那个家伙咬定说是李书文难道就一定是李书文,难道就不能是另外的一个!还说什么我们学校就一个叫李书文的,肯定是他。呵呵!当时高考的时候是会填志愿的,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学校能读书的,这么多城市!这么多学校!怎么就只找我们学校的?”钱凤伟这一番话倒真的有几个人听进去了,不过现在事实还在调查中,虽然不一定是,但是也有可能。 李书文伸出头,就看见刚才为他说话的钱凤伟已经红了眼眶,显然是气得狠了。 “钱凤伟!” “李书文。......我,都是我没用!没帮你说清楚!”说着他自己竟然还真的内疚的蹲下抱头。 “这不是你的问题,再说我可以肯定的说......。”他看了所有人一眼。 “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干过顶替别人的事,所以你不用着急,而且这事你也不用自责。学校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不用他们解决了,我自己就可以让他们原形毕露!”李书文霸气的说完这句话,就继续躺在床上看书了,也不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而听见李书文这番话的钱凤伟却是忧心忡忡,李书文年龄小刚入社会,不会知道有些事不是真相二字做主,而是学校有自己的打算,他们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对于对错就不会关心。再说一个人的前途怎么能跟一个学校的名誉比较了,到时候李书文被迫承担了这个责任,作为一个小老板姓,还能到哪伸冤。 这些道理只有他这个混过社会的人才懂。 而李书文如果一年不能伸冤,两年不能伸冤,甚至十年不能伸冤,难道就把一生都耗费在这间没有意义的事上,最后颓废的了却一生。 可惜,热血的青年总认为什么事都能解决,不会听进去他的话。 这一晚上,虽然寝室里有些人被钱凤伟和李书文镇住了,但是也不能阻止这个消息的传播。 甚至在隔日中午,姚清浦还特地找他,想开解开解他。 夏日的校园,闷热安静,在小树林里,李书文被姚清浦拉着手,听着对方的絮絮叨叨。 “书文,这事我相信你没做过!你别把其他人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不清楚瞎说!市里叫李书文名字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考上的人肯定也最起码有两个,你是一个,那个被顶替的人算一个,只要他不改名字,他不出国,我们就能找到他,还你一个公道。而且学校这里叔叔肯定能够处理,你不用担心。再说这次这样大规模的流言也是一个筛选朋友、认清人品的利器,也不算完全的坏事。......”。 “你说完了?”李书文撇一眼姚清浦的嘴巴,暗叹真能说。 “我没有难过,也没有担心!而且这事我还知道一个线索......”。 李书文还没说完,姚清浦就紧急的开口问道。 “什么线索?书文!” 李书文略带思索的回忆道。 “当初不是看预考成绩吗。我和小张一起到学校看成绩那天......然后那个老师就说会有详细的成绩簿子,找出来给我们看,上面就写着一个郊区的李书文预考通过,一个大院的也就是我的预考通过,所以这也算是一个线索。”李书文一口气说完,看着姚清浦。 姚清浦却是面色微怒,此时脸上布满怒气的姚清浦多了几分刚硬威严的气势,让李书文有些稀奇,平时在他面前是小绵羊的姚清浦原来真性情是个大灰狼啊。 “怎么了?” 姚清浦看着乐观的李书文,心里平静了些,他并没有说出他的猜想,反而换个话题。 “书文,你觉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什么方法最简单?” “这个吗?”李书文微微思索道。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成绩了,那个人的成绩肯定和我的不是一个水平,很容易分辨。第二个方法就是试卷,高考试卷上的笔迹做不了假。不过试卷的话应该找不着了,成绩好像也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这是个变化的量。” 第六十一章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哎!他没有!……李乐有些深思。 李家四口温馨的吃晚饭。李乐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再看看肉肉的手臂和粗壮的手指,对着这些饭菜就没胃口了。 “妈,我不想吃!……我还有作业没做呢,我进屋去做作业去了。”李乐闷闷的放下筷子,回房。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李父李大刚看着小儿子连饭都不吃,就走了,有些莫名其妙,问婆娘到。 “……嗨,乐乐想学习了,你还生气,你怎么回事啊?”李香莲本来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李大刚质疑宝贝儿子,反而挺起来,为儿子撑腰了。 李晓看着李乐碗里一口没动的饭菜,心里也有些奇怪,平时不是抢着吃吗,今天怎么一口没动?他联想到上午的让桃事件,眼神微妙的看着李乐的房门。 ……一定是被人欺负了,心情不好。 李乐一回房间,就拿着镜子照,镜子里的脸有些陌生。自从重生到弟弟身上,他就特意的避开镜子这个会让他产生恐惧和怀疑的东西,……只是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必须去面对。 看着镜子里圆圆的满脸横肉的脸,他眼睛里露出厌恶,就是这张脸,让上辈子的他恨了十几年。可是当他的灵魂进了这具身体,这张脸也成了他自己的脸。即使再讨厌也没辙。 第六十二章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吃完饭,中午休息一会,下午接着在赛场守着。 李书文头上带着遮阳帽,手里拿着一个黄橙橙的橘子,这会下午三点钟,预赛通过的参赛选手已经差不多都到了,眼见时间快到了,还有人没来,站在跳杆旁边的老师拿着喇叭,扬声喊。 “八号!八号到了吗?” 等了一会,见八号还没来,旁边等的不赖烦的选手提议,放弃这名迟到的八号,不能为了一个八号就打乱整个比赛时间吧,他们有人不止参加这一个比赛,时间一打断,可是会误了整个行程。 老师面喊了两声,等了十分钟,见八号还没来,就准备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既然八号......。” “老师!我来了!”远处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男生,高挑个子,笑着脸,跑到近前,面对大家谴责的目光也没有尴尬,反而快速沉着的解释道。 “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久等了!刚才参加400米接力,所以时间晚了。” 念到名字的老师听见这话,也没多说,直接让他归队,现在时间紧,既然人齐了,还是赶紧开始要紧。 “行,归队吧!一号准备!” 本来还在等八号被教训的众人,也顾不得他了,紧张的看着最前面的一号跳杆。 李书文看着八号在原地松腿,抻臂,扭头,井然有序的做准备工作。这个八号让他印象深刻,上午预赛时便是此人蹦过跳杆,成功打压了其他选手,这会从另一个赛场过来,还能游刃有余的做准备工作,看来对比赛很有成算。 决赛起点高度就比预赛高了,第一轮虽然都通过了,但是有人是压着线惊险通过的,如果再加高度可能会淘汰。果然从第二轮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淘汰,倒是那个八号始终游刃有余,每次都轻松通过,这会大家也认出来八号是上午那个狂妄男,以最业余的姿势碾压他们的打脸男。 注意力都集中到八号身上了。 跳高虽然很快,但是调整高度,十几人跳几遍也将时间拉长了,所以有些无聊的李书文准备把手里的橘子吃掉。用大拇指划破橘子皮,手指头粘上了溅出的橘油,李书文用橘皮的反面擦擦沾染了黄色的手指,把橘皮扔进兜里,掰开橘子就准备吃。 “能给我一半吗?”是八号。 “......”。 李书文没说话,直接从兜里拿一个橘子给他,他可没有自己拨开的橘子再分给陌生人吃的习惯。 见对方不说话,八号也没有停下,他接过橘子,干净利落的直接掰开两瓣,再剥皮。 “橘子挺甜的,明天我也带东西给你吃。” “.......”。 八号吃完橘子就走了,融入到人群中。 时间到四点,赛事已经到了焦灼处,李书文觉得比赛应该快要结束了。 谁知道偏偏最后一决胜负的时候,出事了。 人群喧哗出声,李书文背着医药箱,挤进去。 “让一让!医疗队的,医疗队的!” 听见这话,大家都给李的让出路来,李书文快步走进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是那个八号。 八号抱着腿缩成一团虾子状,旁边站着两个老师和一起三家决赛的选手,见李书文过来,不用提醒,就让开,等李书文进来,再松松的围着。两个老师最焦急,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要是学生出事了,他们也有责任。 “怎么样?” 李书文大略扫一眼,就知道八号膝盖关节受伤,最大的可能是骨折,不过严重与否害得仔细看看。 “嗯......膝盖关节错位......”。 李书文拉开痛呼八号抱着膝盖的手,用手摸了摸,嗯,关节错位,不是骨头断开,情况不算严重,先得正骨。 李书文看着额头冷汗直冒的八号,轻轻对他说。 “我给你正骨,忍着点,别把舌头咬了。” 八号看见李书文,点点头,咬紧牙关。 “咔嚓”一声骨头正位,而八号也闷哼一声,显然是疼的极厉害。 李书文等八号缓过劲来,再用自制的药膏把八号的膝盖抹了一遍,药膏是青绿色,问起来有一股薄荷的清香。而抹了药膏的八号也没有再吸气,连皱着的眉头都微微松开,看来药膏缓解了他的疼痛。 “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医疗队的,今天在跳高赛场值日。”说着,李书文就要把装有绿色药膏的玉盒放进不起眼的制式药箱。 “哎,大医生!你不给我留点药吗?”他看着李书文脸上不自觉露出祈求,等会药效过去了,如果没有有效的药膏涂抹到膝盖上,肯定会继续疼得蚀骨,而对于经常受伤的八号来说,这种药膏更是心头首选,用了它,哪里还会继续用其他的难闻且难受的药膏,跟这一比,其他的都是渣渣。 “这是我自己的,这会给你用一次,等一下散场,你到医药室去买点跌打损伤的药膏贴一贴就行。”说着就继续把其他的正骨的用具放进药箱。 “那......我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能不能再给我一点。”八号越说越溜,企图用‘柔弱’打动对方。 李书文还没说话,旁边的老师开了口,不过不是偏袒八号,而是纠正八号。 “八号,别扭扭捏捏了,既然处理好了,就到旁边休息,让其他人比赛。”倒也不是他心冷,而是八号不过是扭伤脚,什么药不能用,还觊觎人家医疗队志愿者私人的药膏,像什么样子!别人帮你处理伤处,还要被勒索不成,所以他招呼李书文出去,再招来一副担架,派两个男生把八号抬到休息区,整理赛场,继续比赛了。 李书文看着八号期待的眼神,不为所动,虽然只是一盒简单的外伤药,但是也是他精心配制的,这会做了表率冲动之下给了八号,等会其他人受伤是不是也要‘慷慨解囊’,要是这样,他还不得累死,还是不要了! 等八号走了,比赛继续,本来就到了决赛,八号虽然受伤了,可是刚才那个高难度的高度他已经成功跳过去了,所以他依然在前三,现在看其他人表现。如果两人超过他,八号就是第三,如果两人没跳过这个高度,那八号就是第一。 李书文等比赛完了,就往校门口走,姚清浦还在等他吃饭呢。 学校的小饭馆这会生意好,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李书文中午和李书文吃的正餐米饭加菜,现在晚上决定尝尝别的。 “书文,你是吃面条,还是吃混沌?”姚清浦和李书文并排走在路牙子上,他左顾右盼的观察四处的饭馆,耳朵等着李书文的回答。 “嗯,吃面条吧!”李书文回答。 “那咱们吃拉面还是吃炸酱面?” “炸酱面。” 两人达成共识,往面馆走去。 李书文拌着油亮喷香的炸酱面,吸进去一筷子面条,空虚的胃得到充实,感觉累了一天的身体也缓解了,第二口开始,李书文就不再囫囵吞进胃里,饥饿舒缓了的他小口吃面,细嚼慢咽。 “书文,你今天在跳高场怎么样?”姚清浦的面碗已经空了一半,他抬头对李书文问到。 两人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能够坐在一起,必须说几句话。 李书文吞下嘴里的面,看向姚清浦,突然发现赛场上的八号和他有几分相似,眼睛不同,但是眉毛和嘴巴鼻子都是剑眉薄唇高挺鼻梁,甚至鼻梁的那抹优雅好看的弧度也很相似,只是八号是桀骜的,姚清浦在他面前则永远是温和体贴的,这样的姚清浦软和的眉眼,松弛了脸颊,很温暖。 大概还没有成熟之前或者面对厌恶的人姚清浦也会露出严肃桀骜不驯的神情吧! 而此时吃着面的姚清浦还不知道小孩儿心里想着自己,不然怕是心都要飞起来。 李书文挑几件有趣的事告诉姚清浦,都是三言两语的描述,虽然简略,但是这样的李书文仍让让姚清浦面上带笑,心里快活。 和小孩儿聊天吃饭,做最平淡的事,就是幸福。 分别的时候,姚清浦把李书文拉到阴影里,看着小孩儿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着魔似的亲上去。 李书文闭上眼睛,任由姚清浦亲吻他的眼皮。轻咗、碾磨,甚至用湿润的舌头舔上敏感的眼睑,让李书文不由一哆嗦,不由自主的附身上去抱住姚清浦的腰。 虽然只是微小的回应,却也增长了姚清浦的信心,他不再只在眼睑上磨蹭,转移阵地,两唇相碰,亲上了小孩儿的嘴唇,小孩儿的嘴唇像他的人一样冰冷,不过姚清浦此时的心里却是热的,他一手搂住李书文的腰部,一手抱住李书文的后脑勺,从简单的唇瓣碾磨到唇舌相依。 李书文感受着姚清浦炙热的唇舌,即使提醒自己冷静,也不由自主的软了身子,附在对方身上。此刻他哪还有什么思考能力,唯一的感官大概就是对方长舌在口腔里细致的轻抚。 天长地久,终于分开。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的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情。 大概有什么东西在两人心里发酵,从轻轻淡淡的云雾变成浓稠的美酒,惹人沉醉,惹人想念。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李书文睁开眼睛,昨晚的亲吻场景还残留在脑皮表面,刺激的他时不时的想起对方和昨夜的感受。揭开淡蓝色缎面薄被,李书文盯着床尾白色墙面沉思几秒,再将被子折好,下床。 洗漱完,李书文背着医药箱准备去食堂吃早饭。抽铁栓打开门,朝寝室里面看一眼,没人被惊醒,他轻轻的关上房门。 跳高比赛结束,李书文的志愿者工作圆满完成,两天的运动会还剩一天,他可以歇会。 在食堂吃完早饭,李书文走出食堂向小树林出发。本来每天他都会到空旷的操场上修行,但是这两天的运动会让操场上灵气紊乱,驳杂,不适合修炼,所以李书文决定换一个地方,而不太开阔却安静的小树林是首选。 清晨的小树林里空气清新,繁茂的草木葱葱郁郁。走进小树林,安静的环境里只听见脚下‘咔嚓’的脆响,他停在一颗树叶落光了的树下,深呼吸。 仿佛灼烧天空的艳丽红霞涌现,太阳已经有出现的苗头了。李书文盘腿坐在草编圆形薄蒲团上,静心。 紫气东来,无形的聚拢在李书文身边,他闭眼敛眉,神情庄重,柔和了鲜活时的冷淡,身体自然放松,任灵气进入体内,越女经运转,一轮又一轮的灵气被炼化,丹田稍稍有了充实感。 时间走的很快,感受到周身灵气渐渐稀薄,李书文吸收完围绕的最后一丝灵气,放下捻指的双手,收势。 朝左右看看,他附近的草木比起其他地方明显苍翠,果然是循环的灵气助涨了草木的生机,看来下次不能再在这里修炼了,次数一多,容易引发别人的注意。 李书文走出树林,涌进人流。今天既然有空,到时可以去图书馆看看书。 医大的馆藏大多都是与医术相关的书籍,其中行医的手记是他今天的目标,医大图书馆有很多老医生的手记,其中大多是医大走出去的学生的捐献,也有少部分是原先就有的孤本,不过想看孤本却是不容易,毕竟识货的人不缺,更不用说医大里多得是医痴,他们对这样稀少且有借鉴作用的孤本手记那是见到了就不放手,所以李书文今天也没指望发现什么特殊的手记,他现在对所有的手记都是如饥似渴,不拘泥于稀少的孤本。 走上长而高的阶梯,李书文推开图书馆的铁栅栏门,封闭的大厅有些昏暗,走到旁边的阅览室,里面已经有勤奋的学生在看书,写字。 阅览室和藏书阁相邻,阅览室在外侧,藏书阁在内侧,如果说阅览室是正值花季阳光少女,那么藏书阁则像临近黄昏的垂垂老妪,不比阅览室从大片玻璃墙里照射进来的明亮阳光,藏书阁只有垂吊的昏黄电灯,高高的书架,旁边是挑选书籍的学生。 李书文直接走到最后一排,从玲琅满目的书籍中挑选出一本厚厚的手记。手记拿在手里,似乎随时都会散页,只有两张连在一起的无名封皮,将整本书包裹,显示它的完整性。 登记书号,李书文走进阅览室,陡然,视线就变得宽敞明亮。坐到离阳光最远的座椅上,李书文翻开第一页,没有目录,只有一个名字写在第一面,彰显此人所著,从第一个病例开始,板正的宋体,清晰的段落,显然是一本近现代的手记。 不再思索其他,李书文沉浸在了书中病例的思维里。 李书文虽然看书很快,记忆力很好,但是对于这本书,却是看的很慢,时不时的在脑海里思索其中不被著书人写出来的‘简单’知识。遇到实在想不通的还会在旁边的本子上记下来,留着问师傅或者任课老师。 静悄悄的图书馆带着一股向上的积极气氛,让每一个走进来的学生都不愿意打扰。可是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却是有人暴力的动作惊醒了阅览室里的人,所有人都抬起头愤怒的看向发声处。 李书文也听到了这声巨响,不过不同于普通人脆弱的耳朵,他的耳朵能过滤掉或者弱化这种对他有伤害的声音,这算是在末世里最普通的防范了。毕竟海洋里有很多次声波的动物,如果耳朵太‘灵敏’,不能适应海洋,那怎么愉快的生活。所以李书文只是翻了一页书籍,继续看下去。 而这边的热闹却开始了。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把刚才暴力推开的门关上,在大家发愣的时候迅速的揪出一个女人,女人被揪住头发也没反抗,反而温驯的将头发送到对方手里。 “你说!为什么?”大个男生有些崩溃的怒喝。 “什么为什么?”从大个子拎着的头发下传出疑问的声音,声音柔和。 “装什么良家妇女!要不是我看见你在校门口和一个小白脸亲亲我我,我是不是还要被蒙在鼓里,继续把你这个破鞋当作女神!”男生声嘶力竭的质问。 “够了!不要说了!”女孩慌乱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被说道痛楚了啊。 旁边认识认识这个女孩的学生小声的谈论起了这两人的事。 “没想到曾静会脚踏两只船。” “对呀!平时挺温柔的女孩,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 “国华,能不能别扯我头发,我好痛!”夹杂着女人柔柔地啜泣声的话响起在男生耳边,暴怒的男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的亲密和情义,他松开发着抖的右手,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充满了悲伤,像一只落水的小狗,咆哮过后就是呜咽。 女生披头散发的拉着男生走出阅览室,遮挡住的眼睛看不清楚眼神。 两人走了,阅览室恢复宁静,只是其他人的心思都随着两人离去,不能再有刚才的效率了。 李书文面前的手记让他如痴如醉,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恍惚的抬头,四周这会只有三两只在看书,显然大家都出去吃饭了。李书文看了看刺眼的阳光,摸摸瘪了的肚子,这才念念不舍的合上手记。把书放进包里,走出图书馆的大门,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还没走完,他就听见哭声,不过现在他肚子实在是饿了,没有心情去探查这哭声,所以他直接奔到食堂,填饱肚子去了。 吃饱了,李书文才一路晃荡到图书馆,顺便在路上消消食。走到刚才听见哭声的台阶处时,那个哭声已经没有了,难道是吃饭去了?他也没有多想,直接进到图书馆里去了。 晚上回到寝室,李书文脑子里仍然是今天拜读的手记。机械的脱下挎包,机械的洗澡,等他准备机械的上床时,旁边有人叫住了他。 “李书文!”是周玮玮。 “嗯?”李书文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股天然的压迫。 这让周玮玮有些恼羞,不过想起那个计划,他才勉强自己露出笑脸,对李书文说。 “李书文同志,你今天是不是在图书馆里学习?” 李书文放空的眼神终于凝聚在了对方身上,他示意没错。 “那......那李书文有没有看到韩国华和曾静的事?”周玮玮鼓起勇气问道。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没有。”李书文利落的爬上床,没再看他。 “没......有!”不可能!一定是对他之前的事记恨在心,所以现在不告诉他,想到这周玮玮青着脸转身到自己床上生闷气去了,真是小心眼!本来还想坏他名声的,只是现在人家不接他的话,还能怎么挑刺陷害。 看来得随机应变。 流言传的很快,在李书文还不知道的时候,这个流言已经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奔去。 李书文第二天上完课,下课的时候,被一个女生拦住。 女生还没有靠近,李书文就闻到一股特别臭的味道,等女生走到近前,李书文连忙用灵气捂住鼻子。 女生可不知道她还没有走进就被人嫌弃了,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越看越满意,男人高挑俊帅,还有一身雍容的气质,这样有颜有家室的男人不正好做他的挡箭牌。在她心里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她心爱的他。 女生隐晦的朝旁边人群中看了一眼,才信心满满的向李书文走进。 李书文即使被臭的脑子疼,也没有立即离开,他停在原地,准备看看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招。 被这双神秘迷人的眼睛注视着,女生脸色羞红,觉得如果这个男人想要追求她,她可以勉强给这个机会给他,其他的却是再不行的,毕竟只是个短命的人类罢了。 人类只能作为宠物和食物! “学长,因为昨天在图书馆吵到你了,所以今天是来道歉的。”曾静以最好的角度把最美的容颜朝向对方,等着他彬彬有礼的说没事。 “......”。就是这个事,李书文没张嘴说话,从她身边绕过去,走了。可不能在这么臭的地方张嘴,不然得臭死他。 这下围观的人群算是哄笑出声,这个女人居然不自量力的想泡他们班的班草,活该被忽视。 女人忍着心里的怒气,保持僵硬的笑容离开,再不走,难道等着别人看笑话。 人都走了,人群也散了,没有热闹看了,他们还要吃饭了。 李书文直接离开,曾静捏着拳头和心上人汇合去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周玮玮却是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而在校园的一个死角处,一个男人将曾静抱在怀里,两人相互撕扯对方的衣服,肆无忌惮的行苟且之事,但是偶尔路过的行人却像是看不见一样。 “大人!你......坏啦!人家都被气死了,那个臭小子!你要帮人家出出气吗!”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急什么!大人的事都没办好,就要打人帮你出气,像什么样子!”男人邪魅的声音带着浓烈的甜度,明明不严厉,但是刚刚还撒娇的女人却僵硬了身体。 “不要怕!红柳,大人会帮你出气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女人的害怕,安抚道。只是红柳却一丁点也没有缓解,大人的心狠手辣可不会为她红柳改变。 男人见心爱的女人沉浸在害怕的幻想中,只好用身体去安慰她,果然两人再次沉迷在*的海洋中,红柳也没有心思想什么大人了。 李书文可不知道这会有人在算计他,他正坐在食堂吃饭。 “大医生,你在这吃饭啊。”是八号。 八号看见李书文明显很高兴,他坐在李书文对面,边吃饭,边和他说话。 “大医生怎么没买肉菜?大医生要不要吃我的红烧肉。”说着还将饭盒往李书文方向推。 李书文停下筷子,看着锲而不舍的八号,对他说。 “别叫我大医生,我叫李书文,你要什么名字?”说完继续吃自己的饭。 见大医生没夹菜,他也不生气。医大很多人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洁癖,他们因为专业学习会经常观察细菌,了解细菌病毒,这样,任谁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洁癖,大医生或许就是这样。 他把饭盒拉回来,大口吃肉,大口吃饭。 “大医生叫李书文啊,我叫林悦。” “你的腿伤好了?这么快就能下床。”李书文问,前天骨折,今天居然就可以走到食堂吃饭,看来修复能力很好。 “嘻嘻!大......李书文同学是不是很惊讶,我也很惊讶诶!没想到这么快就不疼了,两天没活动,我就下床走走。”林悦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惊人的恢复力,连他自己都惊讶。本来还怀疑是对方的药膏效果好,没想到李书文也表示惊讶,看来是其他方面的问题。 两人聊了几句,就继续吃饭,吃完饭分开。 李书文在路口停下,朝林悦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来药膏的药效还是有些强,需要弱化。 李书文没有回寝室,直接到上课的教室,中午的时间可以看几页从图书馆借的手记。 之后曾静没有在来找他,李书文还以为对方放弃了,所以也就没把曾静放在心上。 运动会过后,天气渐渐变凉,李书文每天看书,上课,做实验,忙的不可开交,偶尔有空闲,姚清浦就会来找他约会。所以在周玮玮说,他生日到了想请他们寝室的同学去庆祝一下时,他难得的愣了愣,不过被病例塞满的脑袋,此时有些迟钝,所以他顿了顿就答应了,既然全寝室都去,他去去也无妨。 天气转凉,不再是短袖短裤,李书文穿上了羊毛衫和长裤,头上戴一顶毛线帽,和冯吕卫两人掉在最后面,说着话。 “李书文,等会我们少喝酒,多吃菜,我看周玮玮他们肯定是不醉不归。”吕卫生侧头对李书文说道。 “嗯,我不喜欢喝酒,而且明天还有课,喝得大醉明天起不来。”李书文接受对方的好意,他递给吕卫一粒解酒丸。 “这个给你,我自己做的,里面都是一些解酒的材料,等会要是实在推不掉,可以把它吃下去。” “谢谢啊!”吕卫生笑着接过对方的自制解酒药丸,直接吞进去,有些甜甜的,里面应该加了蜂蜜,比硬糖还好吃。 一行人跟着周玮玮进了一家酒店的二楼,单独包厢,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坐在位置上,应该是周玮玮相熟的同学。 周玮玮把寝室的室友带进去,就给双方介绍。 “这是我们班的同学,这是我寝室的室友。别拘束!大家等会高高兴兴的吃好喝好。”说完就请他们几人入席,好巧不巧,李书文身边坐着之前向他表白的曾静。 李书文面色发青,不是生气,是臭的! 其他人这会正围着周玮玮在点菜,只有关注李书文的曾静看到了李书文的脸色。她脸上挂的笑容也落下了,这人是怎么回事,即使讨厌她,也不能脸色发青啊!还是有其他的隐情。 曾静装作娇羞的扭头接近俊美的男人,他看着对方完美的侧脸,和性感的喉结,就双腿发软,索性假装没坐好向对方倒去。 “哎呦!” 李书文一直都在忍着心里的恶心。虽然封锁了嗅觉,但是吸进去的恶臭气体,却不断在他的脑子里发酵,越想越烦躁。这会见这个‘臭’女人还向他倒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嚯”的站起来,后退两步。 臭女人果然倒在地上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全桌的注意力,看到李书文青紫的脸色,和痛呼的曾静,有人疑惑,有人愤怒。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接住曾静同学。”这位是周玮玮的同学,比他们先到,也是曾静的爱慕者,看到心上人被弃之如敝履,怎能不发怒。他赶紧跑过去,把摔倒在地的曾静扶起来。 “怎么说话呢?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乱嚷嚷,你还有理了?”冯凤伟挺身而出, 他对自己的室友还算了解,知道对方平时虽然表面冷漠,但是该给予的帮助却一点也不会推卸,现在室友这样的表情,那只能是对方做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事,这时候作为同一阵营的人自然要挺身而出。 “就是!暂且不说李书文李书文做没做错,就你这样的责问态度就有问题。”吕卫也站起来,力挺李书文。 见此,两方阵营算是开火了。 这个说李书文不应该视而不见,任由一个弱女子摔倒,那个说,李书文同学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曾静干了什么坏事。 “够了!” 一声怒吼让两方人马都停下嘴巴,今天可是对方的生日,他们这样吵确实无理。 周玮玮满脸怒气,心里更是冒火,好好的生日宴,变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局面还怎么实施计划。 “李书文,你自己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扶曾静?”周玮玮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 其他人也看向李书文,他们也好奇对方为什么这样做。 李书文看了一眼趴在男生身上抽泣的曾静,才面对众人,说。 “她身上有狐臭,我鼻子灵,受不了。” 冯凤伟第一个笑出声,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太可乐了! 其他人虽然没笑,却也是两肩抖动,明显是忍笑。 他们在这笑,装哭的曾静听了这话,却脑子发热,整个人都要冒火了,居然敢说她臭。这会她连普通人类是闻不到她隐藏的臭味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最不想让人提起的痛处被人打了一巴掌。该死的人类,卑鄙的人类,我要和你势不两立! “李书文,你怎么能这么说女生了,再说曾静同学根本不臭,你找借口也不找一个好的,难不成任凭你瞎说。”周玮玮总算抓到李书文的把柄,这会看你怎么狡辩。 听这番怒气冲冲的质问,其他人也深嗅两口,确实是没闻到什么臭味,难道真的是瞎说的。 气氛瞬间凝固了。 李书文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么臭的气味,不可能只有他闻得到,这女人不对劲! 看见李书文不说话,有人就觉得他在心虚,正准备打蛇上棍,李书文却若无其事的开口了。 “你们闻不到,不代表我闻不到,不过没有扶住曾静同学,我也不对,我先给曾静同学道歉,只是我的嗅觉太强,还是换个座位。” 这番话让人无话可说了,毕竟李书文主动道歉,他们难不成抓住不放,至于换座位这个小要求,那就更不需要考虑了,曾静旁边的座位可是很多人都想坐。 “我和你换!” “我和你换!” 听着几人热情的答应声,李书文和吕卫旁边的一个男生换了座位。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周玮玮和曾静却是心底发堵,就这样完了,怎么不继续讨伐他了? 周玮玮只能憋屈的坐下,心里安慰自己,等会,等吃完饭,计划实行就好,别急! 曾静就不用说了,现在她已经想好了怎么让李书文出丑,和吸干对方的精气,以报此仇。 等菜上来了,席间举杯换盏,除了没有胃口的几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李书文只喝了几杯酒,菜也没吃两口,就看着周玮玮一个一个敬酒,不过不经意间却对曾静的每一个动作和说的每一句话都观察的很仔细,从对方的动作和说话的神情中,李书文就有了一点发现。 吃完饭,时间到了十点,一桌子的人大部分都醉了,最后周玮玮决定就在酒店睡一晚,这么多人醉倒,一一送回家不现实。 不过没醉酒的几人可以一起回寝室,李书文寝室的室友只有吃过解酒药的吕卫还清醒着,他看着旁边醉倒在桌子上的李书文,觉得可以顺便送他回寝室。 “周玮玮,其他人可以睡在酒店,李书文同学有洁癖,我就顺便带着他回寝室吧。”说着他就去扶李书文的胳膊。 “哎哎哎!可别!这大晚上的,多危险啊!你也别回去了,我们几个清醒的还可以再玩会,就当陪我,行不行?”周玮玮一番唱念俱佳,倒真是让吕卫有些动摇,不过他还是决定带李书文回去,刚才李书文还说他明天上午有课呢,在校外可不定迟到。 “李书文明天有课,我还是将他背回去吧!”吕卫歉意的对周玮玮笑了笑,扶起李书文向包厢外走去,还没走出包厢门,就感到后颈一痛,两眼一闭,晕了。 “还是你果决,不然这小子可就跑了。”周玮玮对站在旁边的曾静笑道。 “成了!别说了。还是快点办事吧。”曾静臭着一张脸,吩咐周玮玮。 周玮玮忍着心里的不忿,动手扶着李书文往外走去,等背对着曾静,才露出阴沉的脸色,死~婊~子!等成事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也有今天!”说着周玮玮就往李书文腰侧揪了两下,心里的气才算消了消。 等到了明天,这家伙就是强~奸犯了。 到了定的房间,把李书文往床上一摔,周玮玮和曾静交代两句就出去了。 等房间的门关上,红柳也顾不得伪装,兴奋之下,身上的狐臭越发明显,如果此时房间里有普通人,肯定能闻到这臭味了。 “男人啊~,嘻嘻!”红柳压在对方颀长的身体上,像是发病一样扭动,等身体缓解了,才决定好好品尝这个处男的精气。 高级酒店红色的床单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纤细女子趴在修长俊美的男人身上,按理来说应该相当唯美,只是如果这个女人不停抽搐,身形不断变换,一会人身,一会狐影,就不会觉得好看了,反而令人惊悚,恐惧,因为她不是人! “你......放开我!”红柳犹自挣扎着,见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红狐感到了绝望,她怎么都睁不开脖子上的手,那只手像是铁钳一样顽固的箍住了她的命脉,让她无处可逃。 “是只妖狐。”李书文心想难怪这么臭,血统不纯正的妖狐,总是不能掩盖身上的狐臭,这会他倒是想松手,毕竟只要想到对方身上缠绕的狐臭,他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但是这妖狐强行占据这具人身,他可以感到对方的灵魂快要消亡,此刻必须用一个不伤害这具身体的方法来驱散上身的狐妖。 “哼!区区几百年的狐妖,居然敢在人间行走,真是不要命!”李书文手上一用力,狐妖就“嗷嗷!”的尖叫,这声音,普通人类听不见,所以李书文也不怕对方发出声音,只管让这无法无天的狐妖受一受苦楚。 “求求你了!好人!好人!”狐妖转动妖丹,使用越阶媚术。一下子就消耗了苦苦积累十几年的灵力,她心疼死了,不过再多的修为都可以修回来,但是要是落在此人手里,不过是个受人驱使或者魂飞魄散的命,这样想着,她也就舍得了。 “你......你干什么?”李书文似乎有些迷糊,连箍紧的手都微微松开,只是像是本能似的没有彻底松开,残留着些微灵力。 这不上不下的,让狐妖好生烦恼,最后只好将狐身切断人身,准备逃跑。 第六十六章 “咕叽。”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上午的课还没有上完,李书文就被叫到办公室。 “好了,人来齐了。”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校长看了所有人一眼。现在的老校长可不是像之前见到的那样温和,他浑浊的眸子里好似结了一层冰霜,显然今天这事很严重。 李书文站在室友旁边,默不作声。看今天这架势,应该是曾静的问题被发现了,曾静的家人肯定不会罢休,而元凶只有在他们身上寻找,子不语怪力乱神。 “曾静变成这样,是什么原因,你们可要好好和警察说清楚。”老校长说完这句话,就退场了,旁边两名男警察接收了几人。 穿着警服的两男也没带他们到警察局,只是分开一对一的问话。 最先进去的是领头人周玮玮,昨天是他的生日宴,也是他招待众人,所以知道的可能性最大。 问完话,周玮玮没有出来,只问话的警察和外面的警察交头接耳一番。虽然两人声音小,但是李书文仍然听得清楚。 “黄哥,这小子说昨天他把受害人送到房间里,就没有管,看他那惊吓过度的样子,要么是他演技了得,要么是真话,不过从这小子的履历看,他不像是有本事的人,所以排除一。我还问了其他人的动向,他说醉酒的人里,有两个人的行程奇怪,这两人明明都醉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离开了酒店。”年轻警察说完,严肃的脸松下来,他笑了笑,拍了拍同事肩膀。 “没想到这群大学生还挺会来事。” “行了,你在这守着,别让他们对口供,我去问这两人。”说完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就带着李书文进去了。 李书文跟在警察后面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椅子上坐着的周玮玮,他自觉的坐到周玮玮旁边。 黄警官没坐下,他站在两人面前,沉默片刻,才开口。 “李书文同学,你昨天为什么要回家?” “我不喜欢睡酒店,所以昨天在房间里醒了,我就准备回去,出来的时候在餐厅沙发上看见睡着了的吕卫,顺便一起,因为寝室那会肯定已经关了门,所以我就决定回家。” 黄警官看着对方毫无波澜的眼睛,在心里推演整个案件。 周姓同学,请了其他人吃饭,这是真的,后来李姓同学与受害人起了争执,是真的,最后醉酒......就有问题了。看来还得问其他人。 “行了,你们两人出去吧。”黄警官挥挥手。 “那我们出去了。”周玮玮小心翼翼的确认,见对方点头,才有些兴奋的出去了,终于离开这个压抑的环境了。 李书文对黄警官点点头,就随着周玮玮出去了。 下一个进去的是吕卫,吕卫出啦之后,其他人一一的进去。 每个人被询问的时间都不长,十几个人下来,也就一个多小时,审完了,两位警察却没让他们走,两人在里面商量什么,等了一会,才让众人离开。 李书文这会肚子都饿瘪了,准备去食堂吃饭。 “有人马上就要身陷牢狱之灾,怎么还有心思吃饭?”好似随意的一句话从周玮玮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预示的意味,其他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到李书文身上,显然都认为和曾静不对付的李书文犯罪的动机最大。 “哎!你们有没有脑子?曾静到底怎样了,你们知道吗?现在就下结论未免为时过早吧!”冯凤伟本来因为醉酒刺痛的晕乎脑袋瞬间清醒了,直视众人,出言反驳。 李书文也是这会才知道,曾静的情况其他人都不知道,显然是只知道对方昏迷不醒。 而其他人听见这话,也有些怂了,他们还真不知道曾静怎么样了。连最先挑衅的周玮玮也噎住,只好气愤的越过李书文,经过李书文身边的时候,还“哼”了一声,反正现在也挑破了窗户纸,不用憋屈的忍受了。 大家散了,李书文和吕卫冯凤伟三人走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三人将各自的经历讲出来,冯凤伟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清楚今早发生的事。 “今天早上,周玮玮先叫醒我们所有人,最后才到曾静的房间,怎么敲门曾静都不开,只好找来酒店的备用钥匙打开门。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曾静在睡觉,可是大家还是发现了不对劲,毕竟睡觉的时候可不会没有一点反应,这可让我们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报了警,把曾静送到了医院,之后我们就回来了。”冯凤伟现在还心有余悸,要是曾静有个三长两短,他心里也不会安心。 吕卫听两人说完,才小声的说出自己的发现。 “你们知道吗?......昨天我不是醉倒了,是被人敲昏的,昨天我......然后我就倒了。”他说出自己的经历,没想到周玮玮竟然不是恶作剧,是有其他目的。他也心里后怕,要是自己像曾静一样昏迷了,可怎么办。 “啊!周玮玮为什么这样做?”冯凤伟惊讶道。 “等结果出来了,咱们去看看曾静,周玮玮有警察呢。”李书文对两人说。 “确实!” “确实!” 吃完饭,三人散了,李书文下午没课,准备到图书馆看看书。 经过小树林的时候,李书文心里陡然一寒,有人跟踪他,而且现在......。 “别说话,不然小心你的脖子。”温柔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却像是情人的低喃。 脖子上的威胁好似下一秒就要夺走他的生命,李书文老实的不动。 “这才是好孩子!”男人手里提着青年的脖子,像是拿一根棍子一样的带到死角处,动作粗暴。 看似简单的箍住,实则男人手上带上了灵力,明显是认为李书文不好对付。 李书文看着眼前寂静的树林,感受着耳边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有些百无聊赖,本来还想引对方说些什么,但是对方迟迟不说话,反而让他心里有些烦躁,想直接......,李书文心里一凛,自己可不是心急的人,看来攻击已经开始,而且是迷惑人心的幻境。 不动声色的观察这方天地,没有除他之外的生命,没有虫鸣鸟叫,没有朗朗读书声。李书文垂在身边的双手悄无声息做几个动作,小心翼翼的隔绝天地灵气,只从丹田发出几丝灵力。 想必此人早在此地做好了准备,等待此时引他入阵。可惜自己在阵法上造诣不高,现在只能以力破阵了。 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书文就化灵力为剑,清扫整个大地,一瞬间,幻境灰飞烟灭,从前方传来“啊!”的尖叫声,声音不复从容,带着惊慌。 李书文脚下生风,两步跨到男人身边,这次换做他掐住对方的颈脖,提起来与他的视线平齐。 “区区妖孽,敢打我的注意,真是不知死活!”说完,也不等对方狡辩,直接封印。 “你不能......!” 抓住两只妖,李书文并没有高兴,这只妖怪身上带着狐妖的气息,不是一只,他们是一个团伙,妖怪无穷尽!以后可能还会有麻烦来找他。 日子照旧,之后一直风平浪静,直到三天后再次被叫到办公室。 上次被审讯的所有人齐聚在老校长的办公室,两位警察也在。 “这次让你们过来,是说说曾静同学的情况。曾静同学身体没问题,心智却倒退到小孩的程度,对此我深表同情。至于关于曾静同学的嫌疑人,则由两位警察说。”简单两句说完,老校长就坐下了。 黄警官站起来,面对众人,说出这件案件的情况。 “医生检查结果表明,曾静同学身体上没有创伤,脑袋里也没有淤血,所以应该是受到了刺激导致的伤害,而之前曾静同学大量饮酒,和受到李书文同学所引起的嘲笑,可能心里忍受不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李书文同学无心之失,所以我们会教育李书文同学,李书文同学也需要看望曾静同学,给予医药费,就是这些了。”黄警官说完,带着李书文到外面批评教育几句就走了。 众人这会还没回过神来,曾静居然是受到心理上的刺激,这......这也太扯了吧! 而周玮玮是最接受不了的,李书文就这么被轻轻放下了?怎么可以! 这件事传开之后,大家对李书文的鼻子灵和曾静的心里脆弱加深了认识,看来以后要注意一下自己说出来的话了,不然对方像曾静一样脆弱就不好了。 李书文星期天去医院看望曾静,曾静的父母也没有为难他,只是不怎么理会,全程一句话没和他说,李书文也不计较,虽然不是他害的曾静,是他救得曾静,但是表面上曾静确实是受到了伤害,和他有关,也不能要求人家父母对他笑脸相对。 李书文看望完曾静,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向姚清浦的学校走去。 “你来了!”姚清浦看见李书文,高兴的笑道。 他也没问对方怎么找到他的,反正啊,他俩心有灵犀! 两人并排走在校园里,姚清浦没看到人时恨不得把思念的人拉到树林里吻个够,但是现在和小孩儿一起走在校园里,看着对方的脸,他却心里满满的,只想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今天去医院看望曾静,决定中午找你吃个饭。”李书文看到姚清浦的笑容,不禁柔和了眼睛,翘起了嘴角,连心里都有些甜甜的。他感觉和对方在一起时,好像只看到对方,就开心。 第六十八章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哎!他没有!……李乐有些深思。 李家四口温馨的吃晚饭。李乐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再看看肉肉的手臂和粗壮的手指,对着这些饭菜就没胃口了。 “妈,我不想吃!……我还有作业没做呢,我进屋去做作业去了。”李乐闷闷的放下筷子,回房。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李父李大刚看着小儿子连饭都不吃,就走了,有些莫名其妙,问婆娘到。 “……嗨,乐乐想学习了,你还生气,你怎么回事啊?”李香莲本来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李大刚质疑宝贝儿子,反而挺起来,为儿子撑腰了。 李晓看着李乐碗里一口没动的饭菜,心里也有些奇怪,平时不是抢着吃吗,今天怎么一口没动?他联想到上午的让桃事件,眼神微妙的看着李乐的房门。 ……一定是被人欺负了,心情不好。 李乐一回房间,就拿着镜子照,镜子里的脸有些陌生。自从重生到弟弟身上,他就特意的避开镜子这个会让他产生恐惧和怀疑的东西,……只是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必须去面对。 看着镜子里圆圆的满脸横肉的脸,他眼睛里露出厌恶,就是这张脸,让上辈子的他恨了十几年。可是当他的灵魂进了这具身体,这张脸也成了他自己的脸。即使再讨厌也没辙。 不过……既然不喜欢,那就改变!这么看来,减肥就是势在必行的事了,也将成为他作为改变的第一步。 第一步——减肥。 十月的早晨五六点钟天就亮了,上身只穿一件旧t恤的李乐站在寂静的院子里,看着当空的月亮,寻思着现在开始跑步时间正好。 一阵凉凉的微风吹过,李乐胳膊上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两只手相互摩擦,觉得稍稍适应之后才放下双臂。 他先胡乱做几个热身运动,之后就慢慢的跑出村子,向大队方向前进。 “呼~呼~呼!”李乐鼻孔翕动,重重的喘了两口粗气,肺里被冷风吹得像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他的双腿已经僵硬,现在是靠着一股意志在支撑。因为他的目标就是前进,前进!不能停歇!没有坚持,就不会有成果! 天色由冷灰渐渐变成暖黄,路上慢慢能碰到上街的人群,有的骑着自行车飞奔而过,有的挑着担子快步走过,像是在跟时间赛跑,不能浪费这清凉的时间。 他们每每看到李乐,也只是点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他们和李家小儿子不熟,没什么话说。至于李乐的异状,不过是小孩子玩闹,他们现在没时间关心。 李乐跑的浑身发汗,眼睛湿润,两颊通红,双腿酸软。他赶在李香莲早饭做好之际回家,回到房间,用热水瓶里剩下的水抢抢擦个澡,换上干净t恤和短裤,才觉得浑身干爽了。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浸水就已经是湿湿的,这都是剧烈运动流出的热汗,带着一股异味。 第六十九章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哎!他没有!……李乐有些深思。 李家四口温馨的吃晚饭。李乐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再看看肉肉的手臂和粗壮的手指,对着这些饭菜就没胃口了。 “妈,我不想吃!……我还有作业没做呢,我进屋去做作业去了。”李乐闷闷的放下筷子,回房。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李父李大刚看着小儿子连饭都不吃,就走了,有些莫名其妙,问婆娘到。 “……嗨,乐乐想学习了,你还生气,你怎么回事啊?”李香莲本来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李大刚质疑宝贝儿子,反而挺起来,为儿子撑腰了。 李晓看着李乐碗里一口没动的饭菜,心里也有些奇怪,平时不是抢着吃吗,今天怎么一口没动?他联想到上午的让桃事件,眼神微妙的看着李乐的房门。 ……一定是被人欺负了,心情不好。 李乐一回房间,就拿着镜子照,镜子里的脸有些陌生。自从重生到弟弟身上,他就特意的避开镜子这个会让他产生恐惧和怀疑的东西,……只是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必须去面对。 看着镜子里圆圆的满脸横肉的脸,他眼睛里露出厌恶,就是这张脸,让上辈子的他恨了十几年。可是当他的灵魂进了这具身体,这张脸也成了他自己的脸。即使再讨厌也没辙。 不过……既然不喜欢,那就改变!这么看来,减肥就是势在必行的事了,也将成为他作为改变的第一步。 第一步——减肥。 十月的早晨五六点钟天就亮了,上身只穿一件旧t恤的李乐站在寂静的院子里,看着当空的月亮,寻思着现在开始跑步时间正好。 一阵凉凉的微风吹过,李乐胳膊上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两只手相互摩擦,觉得稍稍适应之后才放下双臂。 他先胡乱做几个热身运动,之后就慢慢的跑出村子,向大队方向前进。 “呼~呼~呼!”李乐鼻孔翕动,重重的喘了两口粗气,肺里被冷风吹得像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他的双腿已经僵硬,现在是靠着一股意志在支撑。因为他的目标就是前进,前进!不能停歇!没有坚持,就不会有成果! 天色由冷灰渐渐变成暖黄,路上慢慢能碰到上街的人群,有的骑着自行车飞奔而过,有的挑着担子快步走过,像是在跟时间赛跑,不能浪费这清凉的时间。 他们每每看到李乐,也只是点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他们和李家小儿子不熟,没什么话说。至于李乐的异状,不过是小孩子玩闹,他们现在没时间关心。 李乐跑的浑身发汗,眼睛湿润,两颊通红,双腿酸软。他赶在李香莲早饭做好之际回家,回到房间,用热水瓶里剩下的水抢抢擦个澡,换上干净t恤和短裤,才觉得浑身干爽了。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浸水就已经是湿湿的,这都是剧烈运动流出的热汗,带着一股异味。 李乐把脏衣服用洗衣粉搓干净,漂清泡沫,晾晒到竹竿上。竹竿上已经晾着衣服了,应该是李香莲早上一大早就洗好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复杂,李香莲脾气暴躁,但是却勤快,对李晓不好,却对李乐视若珍宝,好像是互相矛盾,其实仔细想想,村里大多数妇女都是这样生活的,李香莲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他”了,对“他”带着排斥剥削。 “乐乐,回来了,嗨,怎么自己洗衣服?脏衣服留着给妈洗就行。我们乐乐的手是用来拿书写字的,怎么能做粗活!”李香莲到院子里舀水时看到儿子晾的衣服,满脸责备的教训儿子,眼神里却是心疼与关心。 “妈,没事!就两件衣服,以后肯定留给你洗。”李乐心里郁郁,不想根李香莲纠缠,直接应下来。 “……乐乐,你告诉妈,是不是缺钱了?”李香莲见宝贝儿子闷闷不乐的拉拢着脸,眉头紧皱的怏怏样,可是心疼坏了,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她什么不清楚!就是儿子撅着屁股,她也知道拉的什么屎。现在这副兴致缺缺的烦躁样,肯定是为什么发愁!她儿子能发愁的事只能是钱了。 “妈!不是钱……”李乐本来想说没什么的,突然想到他今后的奇形异状,就改口:“是我长的太胖了,我喜欢的女生不喜欢我!”李乐哭丧着脸,撇头,不看她。 “……啊?这样~啊!”李香莲震惊的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呆滞的消化着儿子早恋的真相。难怪!难怪呀!她说儿子怎么这几天老是在发呆,今天还异常的早起去跑圈,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下子什么都说的通了。儿子以为自己被女生拒绝是自己长的太胖,所以闷闷不乐,连饭都吃不下,今天更是为了瘦身去跑步出汗。他儿子开窍了! 她心里一下子落差太大了,有些懵!她的儿子都到想女人的年纪了,她也老了!儿子现在开始烦她,不需要她了。 这个事故的女人也就只会在自己的亲儿子身上多用心思,对其它的事都会视而不见。 李乐见李香莲呆愣的站在那里,只好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倒椅子上坐着,这样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然后他就到厨房里去把饭菜端出来,等会李大刚和李晓起床就可以直接吃了。农村里早上都会吃饭,不会吃粥,因为上午要做大量的体力活,粥消化的快,早上吃的粥,一个小时就消化光了,剩下的时间就得饿着肚子,这不实在。 等李大刚坐下,动第一筷子,其他人才开动,这是李大刚作为李家主要劳动力的权力。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李书文和吴文秀说了会话,吴文秀就下楼了。李书文转身将行李箱里面的行李整理好,就带着小黑老虎下楼。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在转角处,他就听见暴躁的争吵声。 “不行!李阳,我告诉你,不止我不许,李家也不许有人去当个体户!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别人怎么看李家,怎么看李家人!人家肯定说李家穷的去已经吃不起饭,还会说李家人虐待你,你就看不得家里名声好,非的搞臭它。”王香一通激烈的讨伐说完,眼眶就红了。此时她微卷的栗色刘海被夹到耳后,鼻翼抽噎着,颤抖地手艰难的抹着眼泪。 “......妈!”李阳看着难过的母亲,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可是只有在这时候占得先机,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先锋者总是会被人质疑。在他的心里,母亲这个家庭妇女,那里懂这些。 “他妈!别哭了!阳阳这不是还没做吗?”听见这话李阳脸色更加灰败。 “我们再劝劝,阳阳冷静下来,肯定就听得进去了。”李善福抱住妻子,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这些年,王香越来越容易悲伤,每次难过都会默默流眼泪,硬是将李善福从沉默呆愣的生疏丈夫变成温柔善辩的主动老公。 王香埋在丈夫怀里,压抑不住心里的酸涩,眼泪沥沥。 “李阳的事从长计议,这会该吃饭了。”李建国见儿媳妇情绪实在激动,叫停讨论。 “王香,我们去端菜。”吴文秀拉起儿媳妇,去了厨房。 “阿姨,我也去帮忙!”李阳旁边的长辫子女青年跟上两人。 三个女人离开了,沙发上只剩李家三代三个男人。李阳弯腰双手支撑住下巴,看着茶几直愣愣的发呆,李善福看着厨房出神,李建国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三人之间的气氛让流动的空气都变的压抑。 李书文坐在沙发上,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一口嘎嘣脆。他抱起黄老虎,喂它吃苹果,小黑的直接整个放进它张大的大嘴里,嚼吧两下苹果就被吞进去,小黑吃完饭前水果就趴在主人拖鞋上。 “爸爸!大哥!李阳!”李书文一一唤人。 “二叔!你回来了!”李阳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对李书文咧了咧嘴角就继续发呆。 “书文回来了。”李善福也温和的对李书文笑了笑。 “嗯。” “书文过来,和爸爸说说话。”李建国睁开眼睛,看到儿子,眼神慈爱,他拉着儿子的手问他在学校的生活。 李书文特别配合,不仅说了大概,还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朋友,两人言笑晏晏。 吃完饭,李阳就带着女青年走了,迫不及待的离开家。王香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又狠狠哭了一场,儿子不听话,一意孤行,儿子不着家,回来吃了饭就走,儿子长大了。王香心里一阵失落,趴在丈夫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 1978年过去,1979年到来。开年,李建国就自动退休,主动请辞,家里知道这件事时,辞职信已经打好报告,送到了上级那里。 “儿子,爸爸这次不后悔!......爸爸站错了对,虽然可以及时改正,但是爸爸不想改,不愿意落井下石,更不愿意当叛徒!爸爸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李建国望向前方,嘴里说出辞职的想法,即使知道自己这方立场错误,不能继续下去,他也不想换。 “爸爸!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即使退休了,我也能养你。”李书文看着问心无愧的父亲,即使其他人不能理解,认为父亲没有进取心,但是他却非常理解父亲的想法,爸爸对那个提拔他,为之效命的人是有感情的,爸爸对自己的立场是不甘心的,他不愿意违逆自己的内心。人这一生,不过是问心无愧! “我就知道书文最理解最相信爸爸!”李建国笑着抱了抱儿子,之后调侃。 “不过爸爸还没有老了,不需要书文养。” “爸爸确实宝刀未老,不然子浩哪儿来的。”李书文也取笑父亲。 “臭小子!......” 这边其乐融融,李阳那边却是晴天霹雳!从家里得知这个消息时,李阳心里还不信,一直到办公室,看到助理送来的报告——索要经费,心里的火才突突突的一股脑冒出来。 他甩开手里的文件,把桌子上的咖啡杯摔在地毯上,额头青筋暴露,抖着手食指指向助理,嘴里骂道。 “一个成分都没有研究出来,给你资料,给你们器材原料,到现在连十分之一的成分都没有搞完!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给我滚!滚!滚!” 小助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的大老板,连平时的风度都不愿意维持了,他吓得心跳都停止了,连地上的文件都不敢捡,只弯着腰退出去,还贴心的关上门,隔绝其他人的视线。 “这都是什么事?......都是什么事?”李阳低喃,他委屈的眼眶含泪,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对他,没给他一点活路啊。 “呜呜......”。怎么办? 李阳觉得自己完了,完美的局面都变成一滩烂泥,爷爷退休,银行的贷款怎么办?药品成分一直研究不出来,资金链断裂,他被套牢了。 李阳之前的贷款根本没用抵押,银行看在李建国这位s市二把手上,借出大笔金额给李阳,虽然说是一年,可是如果李建国退下来,这个期限肯定会变短。偏偏李阳这边信心满满当初信誓旦旦保证的神奇成药一直研究不出来,大笔的钱填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打响,双重压力之下,怎么不会压倒这个第一次创业的年轻人。 李阳在这边拆东墙补西墙,李阳却是新学期开学,依照惯例,和姚清浦去约会。 “书文,这条围巾好看!适合你。”姚清浦从搭满丝巾围巾货架上拿出来一条黑白相间的流苏羊毛围巾,他期待的看着小孩儿。 “试完这条就不要再挑了。”李书文看着他的眼睛,等对方点头答应,才将脖子上的之前试过的围巾拿下来,换上这条。 “这条也好看,书文,试完围巾,我们再试一试这个帽子。”姚清浦手里这会多了顶绒线帽,带圆球的青色帽子,确实不错。只是李书文却是直接将帽子带到姚清浦头上,根本不理会姚清浦的耍赖。都试了几十次了,从衣服到围巾,现在又是帽子,这还没完没了了。李书文直接走出这家店,到外面的休闲凳上坐下。 他们这会正在商场,二楼整整一层的衣服出售,李书文被姚清浦的热情折腾的脚累,这大几十家逛下来,也不知道姚清浦哪来这么多想法。 “书文!等等我!”姚清浦胳膊上挂满购物袋,像个人形货架,当他走到李书文身边时,李书文整个视线都被这面墙挡住,可见东西有几多。 “清浦哥,我们先回去,把买的东西放下,再来玩吧。”李书文接过一边手臂上的袋子,对他说。 “行!都听书文的。”姚清浦将胳膊上的购物袋分开,再从李书文手上拿走一半,才往商场外面走。 李书文跟上。 等放下所有的累赘,两人才挤进电影院,春节前后的电影院人满为患,两人最后还是买的高价黄牛票,才买到连号座位。这些黄牛党将连号票都提前排队买走了,等需要的情侣想要,就私底下翻倍卖出去,即使价钱高,买家也依旧络绎不绝,卖力书文他们票的一位黄牛被人群淹没,这些人都是手里拿着钱抢票,为了电影票,连形象都不要了。 “卖黄牛票的怕是要赚翻了!”经过两人身边的小情侣中的男友酸酸的对女朋友说道。 女孩依偎在男朋友怀里,甜腻的声音像是撒娇,她安慰道。 “不过是个资本家,哪有你的铁饭碗厉害。” “哈哈!我就是个工人,哪里是铁饭碗。”不过看他笑的这么畅快,看来他认为工人也比个体户阶级高一等。 “书文,我们国家好像鲜活起来了?”姚清浦侧头看着小孩儿的眼睛,轻轻的感叹道。 “确实!不过有时候颠覆性的变化只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李书文前一句回答姚清浦,后一句却是自己的感慨。骤变的价值观会带来一些什么后遗症他们也预见不到,不过从李阳的行为来看,李书文就可以得出一个浅显的结论,李阳这么想方设法的弄钱,对钱该有多执着。 “好了!这不是我们需要多想的,我们去看电影吧。”姚清浦打断小孩儿的思索,带着欢快的语气往放映厅走去。小孩儿和他在一起就应该想着他,看着他,眼里只有他才对,不需要其他思虑占据。 两人进了电影放映厅,今天看的这个电影比起之前稍稍有些改变,不再是对党和人民的歌颂,反而带着一些小家小人的想法,很容易让人带入其中。坐在其中的男男女女都有些感同身受,出来时,李书文看到好几个眼眶含泪的人从他身边经过。 “书文,看完电影,咱们去吃混沌吧?”姚清浦手里拿着一杯没吃过的瓜子,两人都是电影看的太投入,连瓜子都没吃。 “好啊!吃碗混沌热热身子。” 第七十一章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哎!他没有!……李乐有些深思。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吃完这顿怪异的晚饭,李书文准备上楼休息。 “二叔!” “怎么了?”李书文回头,扫一眼李阳,问道。 李阳拘谨的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跟上吧!”李书文不想和他耗着,直接带着他回房。 “哎!” 李书文关上门,把椅子移到李阳对面,坐下,看着他。 “现在可以说了。”李书文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有些犯困的眯着眼睛,对他说。 “二叔......,我......那个我。”李阳见李书文眼睛快闭上,急得不行。终于,他一鼓作气的说出他想说的话。 “二叔,你这几年有没有收集到比较好的药方?我想用一下。”说完他的心跳就像绝症病人一样快速鼓动起来,期待的看着对方。 “这个......药方好像有,不过你也知道,这是属于我的私人财产......。”李书文撇了精神振奋的李阳一眼,说道。心里想着,即使有,也不能无偿的给别人拿去生财。 “二叔,你收藏的药方是什么类型,能不能给我看看?” 李阳听见李书文说有,心里才算有了底,这几天,他被自己那个烂摊子搅得焦头烂额。 这事归根结底,还是银行的威胁和成品药的研发。银行方面交给爷爷解决,但是药方却不好弄,他没有这东西,也不知道谁有,即使现在去找,这东西也得长时间的搜罗,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有药方,他一定可以重振自己的事业。 最后他决定来他二叔这里碰碰运气,幸好对方有。只是对于识货的二叔来说,无价之宝的医书、药方,肯定不会轻易的给他,怎么办? “嗯,有外伤药方,伤寒药方,其他的偏方也有一些,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找。” “能不能都拿来给我看看?”李阳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和一些小心机,似乎是不知道如何抉择,但是对于了解他的李书文来说,对方的挑选和验货的心思却一目了然。 “今天时间也晚了,明天晚上你过来看。”李书文换了个姿势,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了。 “那明天晚上我再来,二叔晚上好好休息。”李阳压住心底的急切,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急,慢慢来。惹恼对方得不偿失。 门关上,李书文在心里寻思着应该抄几张药方,想好之后,就下楼洗漱,睡觉。 第二天,吃完早饭,李书文就出门了。今天早上他正准备抄几个药方,发现自己的宣纸用完了,所以他现在要去买几刀宣纸。 买完宣纸,走到大院门口,李书文就碰到徘徊在院门口失魂落魄的姚清浦。青年垂头丧气的来回于院门,要不是守门的老大爷认识这个经常来的青年,说不定要将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出去。 李书文走近他,拍了拍姚清浦的肩膀。 “怎么了?是来找我吗?” 姚清浦感受到肩膀上触碰时,正想着家里那一档子事,这会连见李书文的面他都在心里犹豫来犹豫去,听见小孩儿的声音,他心里不由一阵慌乱,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他拾起高兴的表情,声音轻快道。 “嗯!我在这等你。” “是想带我去玩?”李书文不动声色的观察姚清浦,发现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看来是有什么事堵在心里,解决不了。 “今天不去逛街,我们到练武场练几轮,你试试我的拳脚退步了没?”姚清浦揽着李书文肩膀,对他说。 两人进了大院,往李书文家走,姚清浦接过李书文手上的袋子,两人说着话,就到了李宅。 来到后院,两人没多说,换上练功服,就动起了手。 你来我往,拳脚生风,看似凶狠,实际上两人的控制力都非同常人,所以打出去的力大多数都在未接触对方时散去,即使需要控制,两人依旧是酣畅淋漓,浑身舒爽。果然消耗体力是最让人心情舒畅的好方法。 “哥哥!好棒!”小胖子扶着门框,兴奋的对李书文大喊。哥哥好厉害,这个大哥哥也好厉害!不过比起哥哥还是差一点点。 李书文用毛巾擦擦汗,和姚清浦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他放下毛巾,抱起弟弟,亲了亲他白嫩鼓鼓的小脸蛋,笑道。 “子浩起床了,今天的晨跑跑完了?” 小胖子咕噜噜的转着黑亮的眼珠子,有些得意的看着哥哥,神气的道。 “当然跑完了!哥哥看不到子浩脸上的红晕和额头上的汗吗?”说完把脑袋凑近,等着哥哥夸他。 “子浩真厉害!奖励个亲亲。”说着在弟弟另一边脸颊上亲一口。 “哼哼!”姚清浦心里酸涩,书文给小胖子亲亲,却不给他亲亲,他生气了。 “大哥哥怎么了?”李子浩看一眼奇怪的姚清浦,问李书文。 “他啊!感冒了,鼻塞。”李书文对姚清浦的哼哼的原因心知肚明,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争宠吃醋,幼不幼稚! 姚清浦被这一瞪,心情莫名就好了,他摸摸鼻子,翘起嘴角。 李书文抱着小胖子到前厅,后面跟着姚清浦。李书文抱着弟弟给他讲故事,姚清浦旁听。 低沉中带着优美韵律的声音让小胖子沉迷在哥哥讲的故事里,而姚清浦则是看着小孩儿那分分合合的嘴唇,婉转流连的眼神,温柔的述说神情,在心里默默地发痴。 时间过去的很快,在李书文讲完八个故事的时候,小胖子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李书文放下故事书,把小胖子抱他房间里,盖上被子。 下楼,姚清浦正兀自发着呆,他眉头微皱,抿着嘴唇,一副心生烦恼的模样,连李书文下楼的声音都没让他有反应,可见是确实有心事。 “怎么呢?”李书文坐在他身边,轻声问他。 “啊?哈哈。”姚清浦回过神,干笑两声,神情瞬间低落,不过他还是说出来自己的心事。 “我......我年龄大了。”他低着头,不敢看小孩儿的眼睛。 “......你想结婚?”李书文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性不大,不过姚清浦肯定是受到这方面的影响,比如相亲,比如催婚。 “不是!你别乱想!”姚清浦听见这话,心跳都要停止了,小孩可千万不要误会他,他只是......。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李书文追问。 “这个......那个,就是我已经三十岁了,你才十八,我很自卑。”姚清浦还是讲出来了他如鲠在喉的不自信,他年龄比小孩儿大十二岁,即使不考虑其他,他的年龄差就是一道梗。等两人老了,他先去了,小孩儿不就要孤独终老。 “哈哈!你居然想到这事。”李书文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低迷心情,不禁哈哈大笑。 “怎么了?这很现实好不好!”姚清浦被笑的恼羞成怒,他低声反驳。 “我说你这个问题想多了不是没有依据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寿命会延长吗?我给你的那个功法能提升体魄,延续性命。随着你突破层次增加,洗经伐髓,自然就不止百岁寿命。”李书文说出原因,这个在李书文想来自然而然的原因却让姚清浦心中震惊,那不是说两人之间的差距更大! 看着姚清浦震惊的神情,李书文以为他是在为这个事感到不可置信,不过确实有些神奇。 姚清浦要是知道李书文的想法,只怕是会心中苦笑,他哪里是什么不相信,他是为更大的差距心惊,他可比小孩儿差太多了!只是如今事实已经成立,唯有加快脚步赶上小孩儿要紧。 且不说这次之后姚清浦对练功更加上心,更加勤奋,且说今天晚上,李书文准备好十张药方,供李阳挑选。 “呐!十张药方,你看看吧!”李书文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宣纸出来,递给对面的李阳。 李阳本来激动的心情瞬间跌落,怎么只十张?不过他没有质疑李书文,既然对方拿出十张,自然不可能再容忍他挑剔,只能在这十张李挑个高个。 李阳一张张的翻看,越看越震惊,不说第二张‘能有效祛除疤痕,无副作用’,只说第一张的神奇外伤药,上面写的‘能快速治愈,且减轻疼痛’,就让他心惊,为自己刚才的失落羞愧。 随着后面一张比一张的稀有,他的心跳加速,恨不得自己能过目不忘,将十张药方全部背下来,恨不得自己有比李书文更强的武力,能够强抢。可惜这只是他的幻想罢了,实际上是,连讨价还价的勇气,他都没有。 斟酌一番,他还是选择第一张,虽然没有后面几张药方效果神奇,但是作为最平常的药方,反而受众最大,销量最广,且制作的方子最简单,所以在这个起步阶段,他还是选择了这张看起来最便宜的药方。 “我选择第一张。”李阳没有拖拉,直接揭起第一张,忍痛将其他的放在桌子上,等他以后有钱了,再来买就是了。 “这张是不是便宜一些?”李阳手里紧紧的抓着宣纸,腆着脸问道。 李书文收起其余的药方,看了李阳一眼,对他说。 “不是,这是最贵的一张。这个方子经过验证确有其事,所以最贵。” “啊?”李阳惊愕了,竟然是最贵的,买不起怎么办? “那怎么办?......我没太多钱。”李阳声音慢慢变小。 “一百万美元,一次性付款,还是占股份?你自己选吧。”李书文抛出他给的选择。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一百万美元,一次性付款,还是占股份?你自己选吧。”李书文抛出他给的选择。 李阳最后还是选择了分股份,外伤药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两人为了所占股份的比例,你来我往,据理力争,最后还是李书文见李阳眼眶都红了,才认可这个份额。看着李阳揣着药方欣喜的走了,李书文打开抽屉,将剩余的九张药方收进储物戒,以后说不定还会用到。 第二天,他早早的起了床,在家里吃过早餐,才骑着自行车在寒风中赶到学校。教室里没有暖气,只有私人带来的小炭炉,李书文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冲鼻子的焦臭味。打眼一瞧,小炭炉上都是穿着袜子的脚丫,碳烘袜子的味道和着烧炭的煤烟味,实在是......让人想冲到外头冷静冷静。 李书文这时候庆幸自己拥有封闭五感的能力,能够随心所欲的封住自己的嗅觉,让他免受摧残。不过其他没有这个能力的人可就不好受了,像李书文他们班的女同学,即使带来炉子,也不会拖鞋烘脚,只会放在膝盖上暖暖手,爱干净受不了刺鼻气味的女同学可不会任由男同学烘脚。 虽然室内开了两条正对着的窗户缝,但是这只能保证空气流通,换气的效果就不太好了。 “哎呀!你们男同学能不能不要烘臭脚丫子?这可是公共场所,不是你自己家,不是宿舍,你们能不能文明一点!”泼辣女同学皱眉叉腰,指着全班在烘脚丫子的男同学道。火爆脾气虽然能吓倒一部分男同学,但是仍然有人不理不睬。 “喂......你!你们耳朵聋了?”女同学跺跺脚,满脸受到屈辱的表情,见这些人不为所动,更是面红耳赤,站了会,等上课铃响了,只能坐下生闷气。 上课铃响起,老师进来了,老师好像闻不到这气味似的,一脸镇定。讲起课来,滔滔不绝,鞭辟入里。这下没人关注什么气味了,都认真的汲取老师的知识。 相对于其他正常人,李书文却能发现一些其他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比如,他可以看到老师在竭力忍住呼吸,忍到脸色涨红。后来还时不时出几个题目给他们做,而他则是打开门出去了,出门之后他就不知道了。 直到教室里有同学晕倒,送到医务室,医生说这名同学是被熏晕的,才禁止男同学猖狂的行为。 李书文认为主要还是这名同学坐的位置不通风,而且对气味特别敏感,才会情况这么严重。 上完课,肚子饿了,但是李书文却一点也不想吃午饭,早上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存留,那股气味还在刺激他的神经,现在即使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也没有胃口。 今天一天的满课,李书文中午没吃饭,下午上课没精神。集中不了精神的他不由开始左顾右盼,用前面同学的身体遮挡一些视线,李书文看向窗外。窗户上布满凝霜,让视线不能穿透,所以李书文只能透过缝隙看窗外的景象。 呼啦啦动摇西晃的高大树木,惨白阴沉的大片天空,从教学楼旁边走过抱胸的学生,入目的都是冷色调,没有一丝暖意,似乎一切都变得冷凝。李书文的眼眶也让风吹的干涩,他眨一眨眼睛,让它重新凝结出泪水,滋润滚动的眼珠。舍弃外面的广阔视线,视线转移,李书文看向教室里的众人。 前方高台上的儒雅老教授正看着他的学生,恨不得一股脑的将知识塞进他们的脑子里,其中迸发出的热情也影响到了底下的学生。所有的学生都端坐在座位上,眼神集中在教授的脸上,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思索与激动。每一张脸都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让人暖到心坎里。 下课,同学们都在讨论学习的话题。李书文走出教室,到外边看看,呼吸新鲜空气,直达快要上课才进来。 “李书文,你刚才上课是不是开小差?”一个脑袋从左边伸过来,脸上的神情严肃。 李书文侧头看了他一眼,十指纤长骨节匀称肌肤仿若羊脂白玉的双手覆在书上,漫不经心的翻到讲课的那一页,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平调。 “嗯。”是啊!我刚才开小差了,还有什么事? “你......你怎么能浪费这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好不容易才能上大学,你......居然还不珍惜!”看着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痛心疾首。 “李书文,你作为一个男人,要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不能让你的亲人失望!”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把他自己都感动了,再看说教对象......好家伙!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孺子不可教也!”此人‘哼’一声,就不理李书文了,专心看书。 李书文此时因为肚子空空心情不好,整个人都懒得动弹,连话都愿意多说俩句,思维都变得慢吞吞。等到放学,他迫不及待的骑上自行车回家了,实在是太饿了! 时间流逝,1979年第一个学期过去,再次回想起那个冬天的事,好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今年暑假,李书文除了履行黄老虎的承诺之外,他还要正式开始行医,跟着老药师做游医。 老药师在他放假的那天让小张带话给他,说有事要商量,隔日李书文去医院找老药师的时候,老药师就通知他,他暑假准备做一趟说走就走的铃医,问李书文愿不愿意跟着。 “老师,我想跟着。出发时间定在几号?去哪?几天?”李书文看着老药师整理药柜,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是一次实践的机会,而且还有老药师的指导,他想去。 “尽快出发,可能得一个多月,至于去哪,走到哪是哪,最后我们再乘车回来。”老药师转身,看着徒弟说到。此时老药师沧桑的脸上尽是洒脱随意,显然这事他并不陌生,可能之前他就实行过这个计划。 “老师以前去过哪?”李书文笑着问道。 “哎呀!记不得记不得了!去的地方太多了。”老药师说着说着自己到笑起来了。 “地方太多了,哪记得那么清楚。你回去吧!时间应该就在这两天,等我的假批下来,会通知你。” 李书文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行李,通知父母这个消息。 这次李建国和吴文秀倒不在反对,儿子已经大了,应该多出去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李书文准备带上黄老虎和小黑,虽然路途艰辛,但是两只都不是普通的动物,野外生存小菜一碟。告诉他们的时候,两只都很高兴。 “主人!那......就不回杉树村了吧。反正现在老虎也能放风。”黄老虎期期艾艾的对饲主说。 “你想太多了!”李书文抱起黄老虎,摸摸它的脑袋,笑着说。 “等我和老师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可以去师傅那一趟,虽然不能多呆,但是看看你树爷爷的时间还是有的。” “真的吗?”黄老虎还是抵抗不了见树爷爷的诱惑,它兴奋的向饲主确认。 “嗯,真的!”李书文对黄老虎点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太好了!我要带礼物给树爷爷。”说着就要去准备,它跳下饲主的膝盖,跑到它藏东西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可以带给树爷爷的,这几年它可存了不少东西,当然还有一些事小黑贡献的,不过小黑的就是它的吗! “小黑,你是不是喜欢老虎?”李书文抱起小黑的大狗头,笑眯眯地看着它。 “呜汪......!”小黑掩面。 “哈哈!”无良主人开怀大笑。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等李书文告诉姚清浦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招到出乎意料的反对。 “书文,你走了,我怎么办?”姚清浦眼眶红了,好不容易能和小孩有时间相处,小孩却又要离开,姚清浦心里苦。 李书文抱住姚清浦,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解释,这次的事。 “......就是这样,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也可以和我一起......”。李书文还没说完,姚清浦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一起去!我回家收拾行李,到时候和你一起去。” 姚青浦觉得这是个难得的一起旅行的机会,虽然有个电灯泡,但是机会难得,可以和书文一起,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到时候书文帮人看病,他就在旁边帮忙,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更幸福的事? 李书文拉开......没拉开,他的腰被姚清浦的手紧紧的扣着,想到对方的情义,李书文只能依了他,继续依偎在他肩膀上。 姚清浦嘴角弯了,抱起小孩儿的腰,嗅着小孩儿的气息,好不容易才能如此紧密的抱在一起,怎么能轻易分开。 等老药师通知李书文时,姚清浦已经在他家住了两天,他说是为了防止李书文走到时候不带他,然后就借助这个名义在他家住了两天,李嫂给姚清浦收拾了一件客房,但是姚清浦总有理由在每天早晨起来时,躺在李书文的床上。 听到老药师出发的消息时,姚清浦眼神还带着不舍,每天和小孩儿一起睡觉的日子结束了。 “下午吗?......哦!......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张。” 送走小张,李书文上楼收拾检查行李,今天下午出发,他们是步行,要带的东西可不能遗漏。 “书文,我来帮忙。”姚清浦连忙跟上李书文。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李书文和姚清浦两人带着小黑黄老虎到陈药师家时,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的争执声,陈药师的声音李书文熟悉,另外一个男性声音却让他有些陌生。 听着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李书文直接敲门。 他放下行李箱,叩门三声。 “吱呀!”不一会,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眼前的红色木门被人打开。 来人是一个陌生男人,不是老药师。男人西装革履,衣着精致,与老旧的大门站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男人却神情自若,看见两人,还上下打量门口的两人,仿佛确认两人是不是坏人,一派当家主人的派头。 “进来吧。”男人面无表情的放两人进门,也没招待他们,直接转身往里走。李书文和姚清浦提着行李箱跟在后面,后面是驮着黄老虎的小黑。 客厅里摆放的家具虽然简陋,但是都被擦拭的很干净,一些杂物也被摆放的井井有条。而先一步进来的男人则是进了左边的那扇门。 卧室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透过半开的房门,可以看见刚才给他们开门的男人正蹲着整理行李箱,声音应该不是他弄出来的。 “老师!”李书文站在客厅里,对着房门大声喊到。 乒乒乓乓的声音顿时消失,房门被打得大开,老药师龙行虎步的走出来,看到上门的徒弟抿着的嘴才咧开。 “书文来了,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出发......”。老药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爸爸!我说过的,您年龄大了,身体不如年轻的时候。在外面风餐露宿、三餐不继,您身体怎么受得了!”男人放下手里的事,走过来,神情温和的看着老药师,目光里满满都是关怀,全然没有刚才的傲慢。 老药师听见这话却瞬间变脸,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褶子脸,这会满是恼怒。 “怎么?你现在长大了,还管起你老子我来了?你老子我可不是被资本主义腐蚀的资本家,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筑河堤、挖沟渠的好手,老了也是一个能走十里路的老头,你个小毛孩!还得寸进尺了不是?”说完似乎还不解气,拿起茶壶就要往底下摔。 男人在老药师怒骂的时候,好脾气的在一旁看着,这会见老药师准备摔茶壶,才过去拦住,抢下茶壶箍住老药师。他倒不是心疼茶壶,茶壶值几个钱,主要还是担心老药师生闷气,伤了身体。 就像上次,也是两人意见不合,老药师随手捡起手边的一个盘子,啪的摔了。他正等着老药师继续呢,摔几个盘子算什么,只要能让老药师解气,随便老药师摔。谁知道他不心疼,老药师自己倒心疼上了,当时就沉下来脸,默默地扫干净碎渣,之后更是时不时的念叨两句那个盘子。所以以后只要是出现这样的场景,他就会上前夺下老药师手里的东西,免得再发生上次的悲剧。 男人把茶壶放下,继续轻轻地箍住老药师,服软道。 “爸爸!您如果想治病救人,我们可以开间医院,或者用其他适当的方法都行,只要您别在外奔波,我都不会反对。” 老药师听见这话,神情稍稍软化了些,不过他还是反驳道。 “我是去给看不起病的人看病,不是给有能力来医院的人看病,耀华!你还没想明白啊!”老药师叹息一声,虽然他和儿子重逢了,但是两人之间的观念有着明显的差异,儿子不能理解他这个老父亲的想法,他也不习惯儿子的新观念,两人总是南辕北辙。 “爸爸,你这个想法......。”男人也就是陈耀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 “爸爸,你这个想法不现实,看不起病、看病难的病人要么在罕无人迹的深山老林,要么隐藏在某个无人的角落,您难不成还要一一去找!我们可以号召他们过来,免费给他们看病,这也是一个能达到父亲要求的方法。” 老药师翻了个白眼,他表示他现在只想呵呵呵!这真是他亲生儿子吗?脸怎么这么大? 且不说开医院的问题,就说他一个寂寂无名的老头子,真厚着脸皮去号召,谁会来?到时候脸都丢光了倒是真的。 “哼!”老药师根本不理会儿子,眼神示意徒弟掰开箍住他的手。 接受到老药师的眼神,李书文没有迟疑,一个巧劲将陈耀华的防御瓦解,之后手掌轻轻用力,就成功推开陈耀华,整个过程从接到暗示到陈耀华后退只用了不到三秒钟。 陈耀华一个不察就被推得后退两步的,尽管心里对对方能这么轻易推开他感到震惊,但是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能够完美的控制自己的表情,所以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措,但是马上他就变得面无表情了,只拿深沉的目光注视对方,等着对方解释这个突然且无理的行为。 可惜李书文看都没看被推开的男人,只自顾自的对老药师催促。 “老师,您快点!再不出发,今天就走不了了。”语气带着熟稔的小嫌弃。 而脱离禁锢,身体自由的老药师自然是乐得不计较徒弟的话,三两步就进了厨房,去做午饭。 “书文,马上就好!中午随便吃点,吃完我们就出发。”老药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不一会就能听见刺啦的炸油声。 “书文,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忙?”姚清浦对旁边的李书文询问道。作为尊老爱幼的青年,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只是他和老药师也不熟悉,自然不能贸然出手。此时向小孩儿询问示意一番是最合适的选择。 李书文笑了笑,对他说。 “老药师健壮着了!用不着。”老药师越老越不服老,可不喜欢这种帮助。 “好吧!” 陈耀华在这听着三人说话,看着他们集体将他无视,脸皮慢慢紧绷,哼!这两个没礼貌的家伙!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思,陈耀华回房继续收拾行李去了,如果今天老药师坚持当游医的想法,那他只好丢下工作,跟着老父亲一起去了。 见男人进房里,姚清浦拉着李书文坐下。小黑趴在主人的脚边,闭上眼睛假寐。 姚清浦拉着小孩儿的手,也不说话,只静静的注视着他,见小孩儿眼皮合拢,还细心的将旁边的毛毯拿过来给他盖上,再把小孩儿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让小孩儿姿势更加舒适。 吃完这顿饭,老药师就提着简单的行囊和他们一起出发了,对于儿子跟着,他也没什么反应。反到让陈耀华有些不适应,父亲不和他争执,他这心里到有些不得劲。 一行人首先乘坐到郊区的公交车。 上了车,一路上摇摇晃晃。市区的繁华被抛在后头,视线所及,是大片大片的青色稻田,偶尔会遇到一两个开满粉色荷花的池塘。车外的景色快速的后退,等车到了最后一站,所有人下车,他们的目的地也到了。 李书文带着小黑和老虎走到树荫下,瞬间就感到一股清凉的微风从身上流过,被烈日赋予的热量也渐渐消失。树冠虽然不大,甚至有些稀稀拉拉,但是它的隔热功能一丁点也没有减少。李书文打开黑色皮质斜挎包,掏出一个迷彩大军用水壶,咕噜咕噜的喝两口水,才输出一口气,解渴了! “汪汪汪!” 小黑抬头对主人叫了两声,示意他和老虎要喝水。李书文从小黑背上挎着的包里掏出一个小号的军用水壶,再拿出一个黄色铝碗,倒满水,放到地上,两只动物畅快的舔着水喝起来了。 站在旁边的三人也都打开水壶喝水解渴。 下午两点钟正是最燥热的时候,大家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都有些没精神。老药师这会心里都有些后悔了,时间没选好啊,这么热的天里做游医,他这老胳膊老腿也不知道撑不撑得过去。 “爸爸,这么热的天气,您......。”还没等他说完,老药师就打断他。 “一点都不热!我们休息好了就进村吧!”老药师忍耐着皮肤上粘腻的汗液,不着痕迹的舒缓加速的心跳,提起箱子领先其他人一步进了村。 “哎!您的箱子让我来拿。”陈耀华小步追上老药师,接过老药师手里的箱子,将自己的帽子给老药师带上,才不紧不慢的跟在老药师身后。 老药师这会心里不知怎么就对儿子顺眼起来了,他别别扭扭的回头看他一眼,说。 “耀华,你停下,我去书文那再拿顶帽子来。” 说完这话,老药师就到李书文跟前,从李书文那里拿走一定合适的帽子,给陈耀华带上。 看着两人和谐的相处场景,李书文笑了笑,和姚清浦快步跟上他们。他怎么觉得,老药师对孝顺的儿子态度有些软化了。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一行人进村的时候,四人组合就引起村民的注意。三个年轻人看上去白净有礼,同行的老爷子也是干干净净,和村里人的黝黑的脸庞明显不同。 不过因为对陌生人的胆怯和对城里人的敬畏,所以看到他们的村民都只撇了一眼,就默默转移了视线。 这个终点站所在的村庄看起来并不贫困。一路走来,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院,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勤劳村民,偶尔听见的狗吠,都说明这个小村庄已经随着祖国经济的发展而提高了生活水平。 “书文,把吃饭的行当拿出来。”老药师突然停下脚步,对跟在后面的徒弟吩咐道。 李书文应了一声,就将箱子放到路旁的草地上,打开箱子拿出一个卷得笔直的青色布卷。李书文向外轻轻一抖,这个袖珍的布卷就就呈现出幡子模样。 在他快速展开的过程中,隐约露出幡子上的番号,眼力好的姚清浦看的分明,而眼力一般的陈耀华则隐约可以看见是四个字,他想着,四个字的番号,最大的可能是成语,再和他们一行的目的相切合,那个成语瞬间就出现在脑海中。 “济世救人!”姚清浦肯定道,领先一步说出了番号。 “是不是还有一枚铜铃?”姚清浦有些好奇的猜测。 正名的番号加上提醒作用的铃铛,是姚清浦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描写的场景。摇动幡子,铃声清凌凌地响起,这时候游医再张嘴喝一声,“济世救人,妙手回春!” “不是铜铃,是喇叭。”说着李书文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塑料大喇叭。 这带着手柄的大喇叭一拿出来,除了知情的师徒,其余两人都是一脸惊愕。 谁能告诉他们,当济世救人的幡子搭配一个科技产物塑料大喇叭时,他们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这!......这个喇叭会不会太奇特了?”陈耀华有些艰难的挤出这句话。此时他表情古怪,甚至连引以为傲的语言表达都变得艰涩,他表示他要无语了。 “混说什么?没见过世面!”老药师接过徒弟手里的行当,瞪了倒霉儿子一眼。现在什么都在进步,他的行当自然也得与时俱进。 陈耀华被老药师这句话堵住了嘴,他表示他确实不够淡定,怎么能被一个喇叭给惊呆?瞬间就恢复高冷的神情,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喇叭,哼! “书文将幡子撑起来,咱们开始了!” 老药师说完这话,脸上的神情瞬间肃穆,就在大家被老药师庄重的气氛感染,跟着板正表情时,老药师举起大喇叭,“啪!”的一声,喇叭被打开了。 “济世救人!妙手回春!市里的医生来做义诊了!同志们,行动起来吧!” “济世救人!妙手回春!市里的医生来做义诊了!同志们,行动起来吧!” ...... 这句话不断循环,喇叭里参杂着杂质的刺耳声音将陈耀华和姚清浦吓了一跳,陈耀华更是被惊得心跳加速,此时他已经忘记的刚才的无惧宣言,只想夺下老药师手里高高举起的喇叭,然后——按停! 黄老虎也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它浑身毛发炸起,脊背绷直,四肢紧紧夹住身下的小黑,整个虎身都贴在小黑身上,只有脑袋高昂,眼睛直直的盯着头上的大喇叭,目光中满是威胁。 “师傅,声音太大了!”李书文也被喇叭发出的噪音给刺激的失聪,在他瞬时封住两只耳朵后,喇叭的声音就变成低了几调的正常声音。不过看到其他人和动物炸毛的烦躁表情,他不得不出手夺过老药师手里的喇叭,摁停它。 “怎么关了?这声音多大、多好!村里人听到一定会过来的。”老药师年龄大了,耳朵的灵敏度下降,对刺耳的喇叭声抵抗力比年轻人强得多,所以他没感觉声音刺耳,反而对徒弟关掉喇叭表示不解。 其他人这会才算稍稍恢复心跳,激起的暴躁情绪也被压下去了。只是听见老药师想重新打开噪音源头的话,都怒目以对。 不要打开! 李书文看着不知道原因的老药师,只好心平气和的跟他大致解释一遍。 “老师,喇叭声音太大了,我们听了刺耳,我把喇叭的声音调低些。” 说着,李书文在喇叭上动了两下,再打开,声音果然小了些。虽然还是很大,但是至少在他们接受范围内。 老药师虽然觉得声音有些小,但是看着其他人都悄悄吐出一口气的模样,就压下了想说的话。他即使再不服老,也不能强迫这些年轻人随他。 调整好喇叭,几人就带着喇叭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每经过一座小院,都有人走出来瞧一瞧,有好奇心重的,还会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就看见这几人在他们村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走到村头的稻场空地上。 李书文一行人把村民带到村口的空地上,才停下。空地上既不影响别人,也能聚集更多人,是个最佳的传话场所。 “乡亲们!今天很高兴来到这,来到这个富足的村庄。我是市区里的医生,因为想为咱们乡亲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离开了城市,来到乡间,为相亲们免费看病。” 老药师说到免费看病时,村民们瞬间一阵惊呼,接着纷纷拍起了手掌。 见村民都有反应,老药师情绪更加激动,觉得今儿这趟没白来。 “今天来到这,和乡亲们见面,就是缘分......。”老药师笑着对面前的村民们说。 在四人的侧面的村民中,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两人虽然站在村民中间,但是旁边村民和他们保持的距离却是暴露了两人的不同。不过这也不需要遮掩。两人站在人群中,听着老药师讲话,时不时的低头讨论两句,在听到老药师说免费为乡亲们看病时,就是他们带头鼓掌。 等老药师讲完了,两人就上前接洽。两人首先表明他们的身份,其中较为矮胖的中年男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较为高瘦干瘪的老人则是这个村子的书记。 老药师也介绍自己的身份职业,其他人则是作为跟班出面,他们都是老药师的助手。 双方交换姓名,在交谈中达成某种共识之后,气氛就变得热闹起来了,老药师和老书记还有村长瞬间就成了相交多年的朋友,交谈热情,互相拍肩。 “老弟我托大,请陈大哥今天到寒舍吃顿便饭。”笑眯眯的村长拍了拍老药师的手,客气又热情。 “不敢当!不敢当!既然已经当了大哥,到弟弟家吃顿便饭,我还是敢的。”老药师哈哈大笑,豪迈的答应了。 一行人移步到村长家,被村长热情的招待了一餐饭,之后他们又被老书记请回家,当晚就在老书记家里休息,计划第二天上午帮村民们看病。 竖日,他们来到昨天讲话的稻场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村民们都带着椅子,也不忘给老药师准备桌子和椅子,一个四方桌,四把椅子。 细心又勤劳热情的村民还为他们准备了瓜果,洗的水灵灵地放在桌面上,都是自家田地里种的,拿来给老药师尝尝,李书文三人算是沾老药师的光。 “书文,你们切个西瓜吃,这天热得连树荫都挡不住了。”太阳升起来之后,他们就转移了阵地,移到一颗大树的树冠阴影下。不过树荫只有一块,旁边的树都隔得比较远,这会等着看病的村民大部分都坐在烈日下,所以老药师暗示徒弟把这些瓜都切了,然后送给看病的乡亲们吃。 接受到老药师抽搐的眼神示意,李书文立马将桌子上的瓜果全部切开,他们先吃一块,再送到看病的人手里。 三人分开送,一会就将切开的瓜送完了,只是还是有些人没分到。不过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到桌上的瓜果已经没有了,所以这会没谁抱怨,只是有些心疼消耗一空的瓜果,作孽啊!这么多瓜,居然半天就没了! 老药师见瓜果被分给村民,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磨蹭,抓紧时间多看几个病人,之后又早早的解散,约定下午的时间和地点,就回到老书记家。 他们在这呆了三天,本来打算两天解决全村的村民,但是一传十十传百,有些外村的村民相继闻讯前来,不得已,他们只好多加了一天,之后却是偷偷的溜走的。再不走,他们就成了小树村的常驻医生了。他们滞留的这个村子叫小树村。 烈日炎炎,四人并一虎一狗走在荒草丛生的田埂上,自从出了小树村,他们就一直遵从每个村子停留两天的规定,每次都能在步行一天之后找到歇脚的村子。但是前天他们从一个村子里出来后,走了两天,却一直都没有碰到人,就更别说村子了。之前的好运气好像都用干净了,荒无人烟的田野,野草丛生的田地,连一只野狗都没碰到。 老药师的脚步此时已经有些蹒跚,李书文和姚清浦暂且不说,陈耀华却是感到脚板上磨蹭的生疼,从来没有过的疼痛在他的忍耐下变得更加严重,不知道脚底会长水泡的贵公子陈耀华,此时蹙着眉头,微微垂着眼眸,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歇会!”老药师发话,他们就各自找个地坐下了,此时大家也顾不得形象,拿出水壶猛灌水。喝完水,李书文从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嘴,虽然他不怕热,但是这样焦躁的氛围却让他也跟着心中焦躁起来。 第七十六章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妈,……我没有!”李乐对着李母慈爱的笑,也忍不住撒娇。想到这,他心里一怔! “好,没有!没有!是妈瞎说。……哎!儿子你脸上怎么有蚊子包,是不是粗心没把帐子放下来?”李母转身去拿风油精,十秒钟内回来,将瓶子倒着在他脸上点了几个点。 李乐脸上也舒缓了些,稀疏的痒没有了,只留下了清凉。……这就是母亲的爱吗?那李乐有母亲疼,他怎么就没有? 哎!他没有!……李乐有些深思。 李家四口温馨的吃晚饭。李乐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再看看肉肉的手臂和粗壮的手指,对着这些饭菜就没胃口了。 “妈,我不想吃!……我还有作业没做呢,我进屋去做作业去了。”李乐闷闷的放下筷子,回房。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李父李大刚看着小儿子连饭都不吃,就走了,有些莫名其妙,问婆娘到。 “……嗨,乐乐想学习了,你还生气,你怎么回事啊?”李香莲本来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李大刚质疑宝贝儿子,反而挺起来,为儿子撑腰了。 第七十七章 蹲在墙角的青年满脸青肿,眼神绝望。他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神经质的拉扯,好像感不到疼一样。 随着天色变晚,没开灯的房间阴森森的。只是这时候像个雕像的年轻人却是动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像个醉酒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门,下楼梯的时候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哭不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来,继续前进,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一般。 出了公寓楼,因为腿脚抽筋而踉跄的动作顺畅了些。年轻人跑出小区,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呆住了。世界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港湾。 “咕叽。”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迷糊的杏眼瞬间睁大,李乐跳下床,连发型都顾不上就趿拉着凉拖鞋跑出去了。心里吓得砰砰跳! 李母看着小儿子懒散的模样“扑哧”就笑出来了,“儿子,你别急!我们还没开吃呢!”看着儿子依旧可爱,她手上的酸痛好像也消失了,果然是他亲儿子!白天肯定在闹别扭,这小子又想要什么?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不能吃?你觉得我的药丸不能吃?”李书文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这人在质疑他!很好!很好!好得很! “本来就不能吃!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本事?一个学徒,可没有学徒就能自己出师的!”陈耀华这时候才展现出他咄咄逼人的商人那一面,完全不像是平时那样无害。 他眼神冷峻轻蔑,带着一股不自知的优越感,说出这话时,他认为做错事的李书文需要受到惩罚。 “汪汪汪!”小黑站起来,小跑到主人身边,冲着陈耀华大声叫唤,眼神凶狠,带着人类看不懂的怒气。这个人类好没道理,明明是吃主人的药痊愈的,现在居然倒打一耙。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凶么,那我就把你的气焰压下去。 陈耀华听见这三声惊雷一样的狗吠,瞬间一阵耳鸣,惊吓的倒退几步,离疯狗远一点。 “汪汪汪!”看见这个人类后退几步,小黑也没有动,只是守着主人,继续威胁道。 陈耀华本来有所缓解的耳膜再次遭受打击,让陈耀华脑袋发晕,他闭了闭眼睛,张大嘴巴,缓缓的坐到后面的凳子上。 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你......让它不要再叫唤了。” 李书文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再往陈耀华嘴里塞一粒药丸,就重新坐下了。 而被迫吞下药丸的陈耀华,在吞入的瞬间惊恐过后,感到脑袋渐渐清明起来,阵痛的耳膜也渐渐缓解,刚才的药应该就是他好转的原因,之前的惊慌仿佛没有发生。 这样想来,神奇的狗,神奇的药丸,这都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是不是说?对方不是个普通人,所以刚才他的挑衅,才会让护住的神犬惩罚他。 即使身体上的疼痛消失,陈耀华心理上的消极依旧顽固存在,越来越大,越来越重。连反抗都不能,自己果然弱小啊! 看着没精神的陈耀华,李书文没理会,只帮腿上趴着的小黑和老虎饶痒痒。 不一会,姚清浦就扛着木盆,提着热水进来了。 李书文帮忙接过木盆,放在地上,姚清浦跟着轻轻的将水桶放下,保护着水不撒出来。 “书文你先洗,进屋吧!”姚清浦重新提起水桶,进去他们睡的房间里。 李书文没有反驳,只拿着木盆跟着姚清浦进去,看着对方倒水,调好温水,在姚清浦准备出去的时候,对他说。 “你去把你的换洗衣服拿来,我等着了,快点!” 姚清浦脚步顿了顿,才轻声道。 “哎!”说完就大步走出去,动作要快,不然水凉了。 姚清浦经过陈耀华身边的时候,一眼都没给他,径直走过。陈耀华感受到对方愉悦的心情,更加阴郁,他抿了抿嘴唇。 “书文,我帮你擦背!” “嗯。” “书文,我够不着背,你能不能帮我擦擦?” “嗯!” ...... 陈耀华瞪了房门一眼,狗男男! 房间里,姚清浦这会正享受李书文的搓背服务。 和姚清浦的毫无章法相反,李书文不仅会用灵力缓解疲劳,还知道怎么样捶打揉捏让人体舒适。所以不同于姚清浦给李书文搓背的两分钟,李书文为姚清浦搓背时耗时十几分钟,姚清浦已经飘飘然的迷糊了,直到水温下降,变得冰冷,姚清浦才被李书文叫醒。 醒来的姚清浦继续在床上睡着了,他根本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这会只无梦的酣睡。 李书文把姚清浦抬到床上去了之后,就开始处理房里的污水,同时将他和姚清浦的衣服洗好,晾在屋里的竹竿上,今天天气不好,只能先晾着。 “你在干嘛?”李书文将木盆搬出去时,看了眼精神萎靡的陈耀华,对他问道。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刚才伤害过我? “我们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李书文提醒一句,见他情绪低迷,不想沟通,力书文直接转身回房了。 哎!就这么走了。陈耀华瞬间陷入自我否决中。 “耀华,干嘛了?”老药师刚从病人的房里出来,就看见傻大个儿子屈身坐在小板凳上,此时的陈耀华,身上还有几滴泥点子,印在白色衬衣上格外清晰,再加上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看着特别颓废。 老药师拖一个小板凳到儿子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 “怎么了?是不是心里难受?人这一生,十之□□都是在受难,你现在就是拥有的太多,所以总是感到不满意,......” 老药师说了十多分钟,见儿子还是没动静,不禁有些奇怪,儿子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小心的推了推儿子,见他毫无反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和着刚才白费口舌了。最终还是心疼儿子占了上风,老药师扶着大个头的陈耀华进屋,轻轻的放到床上,给他脱掉鞋和衣服,盖上毯子,最后还拿来一块干毛巾,给他擦干头发。 老药师看着儿子,叹了口气,就径自出去了。 刚才还仿佛死鱼一样的陈耀华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他怔怔的看着房门的方向,直到眼睛发涩,才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呼吸平稳,真正的睡着了。 老药师这会正在厨房熬药。不及小腿高的铁皮炉子,里面放上木柴,上面托着一个药罐,红红的小火苗飘忽不定,它带来的热量却让药罐里的水沸腾开。 老药师一一放进干硬的药材,用勺子在罐子里轻轻的搅拌,时刻注意着药罐的变化,不时的调整火候。 他的眼睛有些干涩,坐在小板凳上,不仅需要注意面前的药罐,还要防止自己因为瞌睡睡过去,所以格外难熬。 人老了,不中用了!老药师在心里感叹。 “老师,我帮你吧。”李书文走进来,替代老药师坐在小板凳上。 老药师看见徒弟,顿时松了一口气,被遏制的睡意也上了头,他眯着眼睛,对徒弟叮嘱熬药的注意事项,说完才步履蹒跚的离开厨房,人老咯! “老师,你慢点。”李书文看着出了门的老药师,对他说道。 老药师向后摆了摆手,就走了。 李书文等老药师走了,才仔细的看了看这灌药。他嗅一嗅药香,就能将里面的药猜出十之□□,之后将药材捞出来看一看,这就大概确定了。 将熬药的步骤在脑海里转几遍,牢记于心。李书文才开始思考这个药方治什么病,将症状和病人联系起来,一一对比,最后,李书文心里有了成算。 熬药费时间,等晚饭做好了,老药师吃完,过来替他的时候,药还没熬好。不过李书文已经不用在这守着了,他可以休息一会,去吃饭了。 “书文,吃完饭休息一会,再过来。”老药师对李书文叮嘱道。徒弟在这守了一下午,这会怎么可能不累。 “知道了!老师。”李书文答应。 吃完饭,李书文睡了半个小时,才到厨房替老药师。不过虽然是李书文烧火看药,但是老药师并没有离开,他搬了一把椅子进来,就坐在厨房。 女人家厨房不大,容下一张椅子和一个药炉子,就不剩多少了。再加上李书文占了一块,所以姚清浦和陈耀华进来的时候,只能搬两个小板凳过来坐。 “老师,病人是什么症状?” “咳嗽,胸闷,干咳,经常咯大量泡沫状痰。”老药师说着说着就叹息一声。 “病人病灶实际上不严重,只是地理环境对他的危害太大了咯!” 李书文听到这里,就知道了病因——很常见的哮踹。可能因为病人不适应海边潮湿的环境,所以一直不见好,直到现在拖成了复发性的病症,已经很难治愈了。 药熬好了,给病人送过去,李书文他们也可以休息了。 狂风呼啸的夜晚,窗户哐哐作响。屋子里的豆大油灯忽闪忽闪,暗黄的光线里,女人小心翼翼的给床上的男人喂着药,见男人艰难的吞咽,她的心就像针扎了一样疼,不过当男人给她一个微笑后,她的心里也变得轻快。 “世杰,陈医生说你的病需要换个环境,我决定带你到那边去。” 男人吞咽的动作一顿,迎着昏黄的灯光,舒世杰打量这个女人。她没有以前美丽,她没有以前自信,她没有以前苗条,可是看着这个女人,他就感受到了羁绊。他们两人已经成为一体,已经密不可分。 竖日,晴空万里,迎面的都是凉爽的清风,已没有了昨日的霸道狰狞。 李书文坐在老药师旁边,帮老药师记录病人的资料。老药师诊断出结果,李书文记下,之后按照编号,让村民们来领记录的资料,快速又方便。 “书文,整理好了就发到他们手上。”老药师一边收拾看病的工具,一边对李书文叮嘱道。 “知道了,老师。”李书文整理好资料,一一分发给等待的村民,收获无数个谢谢和感激的笑容,李书文一一回复——不客气。 村子里的人少,今天一天就能看完。本来应该一个上午看完,不过村长说有些村民还没回来,所以希望能等到下午,等外面的村民回来。 “书文,这个村子不对劲,我觉得下午可能会出事。”姚清浦和李书文并排走在路上,他小声的在李书文耳边说着他的发现。 “昨天我去提水的时候,......” 李书文听着听着,脸色有些凝重,他相信姚清浦,所以这个事得解决。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中午吃完饭,老药师要休息一会,睡个午觉。 看着老药师进房间,女人端着碗进了厨房,陈耀华笔直地站在门口,屋里只剩他和李书文两人,姚清浦给李书文使个眼色。 李书文接收到对方暗示的眼神,点点头。 两人出了门,离开村子,往海边走去。 陈耀华收起呆滞的眼神,眼眸发深的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李书文和姚清浦两人没有明目张胆的来到码头,只悄悄的在躲在旁边观察。 李书文背靠着大石头坐在沙子上,姚清浦看了一眼码头那边的情况,就回头。这会码头上没人,不需要时刻注意着。 “书文,听说明天早上涨潮,我们可以明天捡一些海产再走。”姚清浦低头看着李书文,提议道。 李书文仰着头看了一眼姚清浦,此刻他眼皮耷拉着,有些迷糊,只含含糊糊的“呜!”了一声,就垂下头,继续瞌睡。 姚清浦看着对方水润的双眸,心头发软,当下也不继续站着了,屈腿坐在李书文旁边,做李书文的倚靠。 这事不急,还是书文睡觉重要。 姚清浦耳朵一动,他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喧嚣声。不过他的表情没甚变化,只静静的等待李书文醒来。 …… “唔嗯!”李书文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吵? “码头上有动静。”看到李书文抬起手,身子动了动,姚清浦就知道它要醒了,告诉他这个消息。 李书文打哈欠的动作顿了顿,混沌的脑袋终于清醒,舒服的打完这个哈欠,李书文撑了一个懒腰,这才站起来,往码头那看了看。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李书文仍然能看的清清楚楚。烈日当空,视线越过金黄的沙滩,附着在那个延伸出来的小码头上。此时那个空旷的码头已经停靠好了一艘庞大黝黑地渡轮,呜呜作响的汽笛声渐渐变小,不一会,就陆陆续续有人从接板上走下来。 看着下来的男女老少,大致数了数,有三十几人。看到这,李书文微微蹙眉。 “怎么了?”姚清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李书文侧过头,看着对方疑惑的神情,轻声道。 “你没发现......这些人的行李......都很多吗?” 姚清浦提听见这话,再次将目光移到码头上的村民身上。 果然!这些村民无一不是两手边放着几个大行李袋,有的甚至用被单裹着行李,而且他们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回继续从船上往下搬运行李。几趟之后,码头空地上的行李堆成一个小山包,慢慢的,很久才搬完。这么多?确实很奇怪。 耳边传来轮船启程的汽笛声,姚清浦满脸疑惑。在这个物资稀少的年代里,作为一个贫穷的渔村,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场景呀! 两人俱是沉默的看着码头上的村民,谁都没有再说话。 见轮船划破水面驶向远方,李书文和姚清浦也多做停留,静悄悄的回去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陈耀华靠在门框上的姿势和之前一样,仿佛没有变化。看着他们进门,陈耀华掀了掀眼皮,脑海里划过两人深沉的面容,兀自深思。 第八十章 来的红票子,喜笑颜开,这么一大摞,怕是有三千多呢!死小子!还敢反抗!不过是他们李家的一条狗罢了! “李晓,我下次再来!你把钱准备好。” “哐当”一声出租屋的旧房门被关上了。 …… 蹲在墙角的青年满脸青肿,眼神绝望。他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神经质的拉扯,好像感不到疼一样。 随着天色变晚,没开灯的房间阴森森的。只是这时候像个雕像的年轻人却是动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像个醉酒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门,下楼梯的时候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哭不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来,继续前进,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一般。 出了公寓楼,因为腿脚抽筋而踉跄的动作顺畅了些。年轻人跑出小区,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呆住了。世界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港湾。 “咕叽。”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时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像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会每个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时也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的那个分桃的季节。 第二章改变第一步 看着宝贝儿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李母关切的问到:“……乐乐,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 “妈,……我没事!”没错!是“乐乐最爱吃”,现在他成了乐乐,在别人眼里,乐乐对桃子不热情就是不正常。 “好,没事就好!”李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坐在椅子上,顺便从果盘里跳了个最诱人的桃子给他。 “吃个桃,乐乐就开心了!”李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小儿子。 对面的李晓看着弟弟手里的桃子流口水。这盘桃子放在桌子上这么久,妈妈都不给他吃,现在却把这个他肖想了半天的桃子递给了弟弟李乐,果然偏心……李晓心里发酸。 李晓重生成为李乐之后,每次见“哥哥”李晓嫉妒发酸的眼神都汗颜,看着这张熟悉的怨妇脸,他怎么吃的下去。 “妈,先给哥哥吃吧。”李乐推拒李母伸过来的手。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前世的德性,他怎么可能漫不经心的收下桃子,……接过了,就是谅解,就是既往不咎。 “……好吧,先给李晓一个。”李母有些迟疑,但是看着儿子不高兴的神情,她妥协了。从果盘里挑了个最小最青的桃子放在果盘外。 “李晓,这个桃子给你了,你看看你弟弟对你多好!还让妈给桃子你吃,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你弟弟,要爱护他,知道吗?”李母乘机对李晓教育一番,让李晓感念李乐的“恩情”。 “……知道了,妈!”李晓虽然依旧觉得李母偏心,给李乐大桃子,给他就是又青又小的桃。但是弟弟谦让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窝心,……要知道从小弟弟可是一直都横行霸道,突然这么懂事,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弟弟”。 “不谢,应该的……”说到这,李乐就有点尴尬了,从来没这么做的人说一句应该的,真是不知羞耻啊! 但是三人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厚脸皮”似的,该吃桃的吃桃,该聊天的聊天。 “妈,我回房了。”李乐直接回房间了,待在“陌生”的眼神里,他心脏砰砰跳,还是离开这吧!免得露馅。至于那个大桃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被李香莲握在手里。 李乐的房间干净温馨,一点都没有李家其他地方的脏乱。他躺在墨绿色的床单上,看着屋顶的吊顶,仿佛要盯出花来似的。 ……感受这身体的健康活力,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多么美好!可以看见阳光,可以闻到花香,可以听见四面八方的响动,不用绝望,不用心怀仇恨,仿佛只要活着,就说明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决,生活充满希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重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让他很不适应。李母李父的爱让他不适应,李晓对他的敌视让他不适应。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像李乐那样霸道无理的纨绔,还是李晓本身的忍让? …… 想了半天,他发现他做不来李乐原样,也不愿意再变成处处忍让的李晓,……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怕是影藏在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愿望了! 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又是艳阳天。 “乐乐!出来吃饭啦!” 李乐听着李母温和有爱的催促声,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如果是真的,李母怎么会这么温和的叫我吃饭!她以前可从来没喊我吃饭过,都是我主动上桌,就这样还是会被嫌弃。如果是假的,身上蚊子咬的包怎么会感觉到痒意? ——哦!原来现在我是李乐!这就说的通了。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就在大壮心灰意冷,准备以死谢罪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一手刀劈到他的颈脖上,啪叽一声,大壮瘫倒在地上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还沉浸在自责之中。 姚清浦皱着眉头看一眼昏倒在地的少年,就没有理会。他站在百米高垂直的石头上往下看,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奔腾的海水和汹涌的漩涡,他心里有些焦急,书文怎么还没有上来? 而正被人念叨的李书文,这会已经沉入海底。就在刚才入水的瞬间,他感受到微弱的灵气,甚至源头就在附近,顿时他就决定先潜入水里看看。 外面看着清澈碧蓝的海水,当深入其中时,却能感受到截然不同的瑰丽。 李书文对身边游过的鱼群视而不见,他循着灵气越来越浓稠的海水方向游去。 刚入水时,李书文还憋着气,只能利用肺部存留的空气,渐渐的,他第一世的本能复苏,渐渐的不用鼻腔,而是用全身的毛孔呼吸,身体更是慢慢的变的流畅,双腿轻轻摆动,就能前进十几米,比他走路的速度还要快。 越游越远,越游越深,李书文视线所及,稍远一些已经看不清了,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游了几千米远,可是那缕灵气的源头还没出现。 李书文权衡一番,正准备继续向前时,突然就感到了一记恶毒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而灵气源头也消失不见了。 他一个激灵,大力摆尾,瞬间停了下来。他将身体慢慢的沉下,双脚触底,踩在一丛色彩鲜艳的珊瑚上。 眼前的海水开始变得浑浊,鱼群被吓得分散开来,渐渐的,这一片海域所有的海洋生物都逃窜离开,李书文这会可以感受到制造混乱的源头在向他靠近。 看来,他上当了! 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三头鱼叉,瞬间李书文整个人充满冲天的战意,他的心脏在跳动,他的脑子变得兴奋,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可以肆意战斗的战场,在海里,他的目标是无冕之王! 在李书文心中逐渐火热时,那只庞然大物也来到了这里,看到被他的杀气锁定的弱小人类,杰夫不屑的喷出一团毒汁,这种弱小的人类都不能解决,陆地上的同类果然比不上海洋里的他们,嘻嘻! 杰夫嘲笑的发出一段急促的次声波,他等着眼前的海水变澄清,抓住被他的毒液声波等雕虫小技打败的人类。 等待的过程中,他还在想,等他捉到这个人类,根本不需要送到那些陆地妖精面前,直接吞进肚子里,才是废物利用咧! 还没等杰夫陶醉完,就感到了软足上传来的刺痛,杰夫凄厉的大叫。 “昂......!” 看着面前软足涌动的软体大乌贼,李书文在斩断一节之后,一刻也不停顿,只挥舞着被蒙蒙的灵力包裹的鱼叉,咻咻咻的像切菜一样将大乌贼分尸。 畅快!李书文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慵懒,绽放出来明亮的光芒,就是这样!这样的将性命置于生死之间! 大乌贼的体型巨大,光那些数不清的软足就有百米之长,李书文需要将腰部摆动九次,才能接近软足根部,而大乌贼软足根部更是截面肥胖,需要李书文将整只鱼叉包裹,化灵力为刀锋,才能一刀斩断。 至于为什么他不一叉子刺穿乌贼的主体部位,却是因为它的主体大肉头被肉眼可见的金黄色防护罩包裹。可能防护罩包裹的体积有限,只能勉强包住眼前庞然大物的主体部位,而软足却是被有限的防护空间排斥在外。 李书文一看到这个金色的防护罩,就想起了第一世时人类在海底时建设城市所用的结界。 结界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如果想蛮力破坏,则需要高于使用者两个境界的能力,而现在这个与结界原理相似的防护罩,自然也会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他没有钥匙,想要打开,就需要他的境界比乌贼高两层。 想到这,他整个眉头皱起,这可不好办。 “啊!你这个狡猾的人类!卑鄙的人类!居然敢偷袭本神兽!”杰夫收起剩余的软足,向后退去,才得到喘息的机会。这会气愤的大乌贼心里充满了对这个狡猾人类的不满,它要将这个人类一寸一寸的吞掉! “哼哼!人类,刚才是我小瞧了,之后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你就等着死在这片荒凉的海域吧!哈哈哈!” 听见大乌贼口出人言,李书文没有丝毫诧异,既然陆地上的妖怪可以成精,那么水里的妖怪自然也可以。更不要说陆地已经被人类迫不及待的挖掘开发,而深海却因为人类科技上的限制而忽视,所以在他的想法里,海中的妖怪一定比陆地上的多且强。 这只乌贼本就擅长攻击,现在拥有了绝对的防护,难怪这么嚣张。 李书文无视这只弱智章鱼的嚣张,在它还在哈哈大笑的时候,就已经腰部发力,向乌贼的主体窜去,他要速战速决,姚清浦还在原地等他了。 等李书文来到杰夫眼前,杰夫才停止猖狂的笑声,他要用软足将这个人类三百六十度无缝隙的围住。 刚才被砍断的足肢已经重新长成,密密麻麻带着吸盘的足肢成包围之势蠕动着快速靠近李书文,即使他的鱼叉再锋利,也砍不尽,这样就会有漏网之鱼在他身上吸掉表层的肉,一块又一块,即使他将自己保护的密不透风,杰夫也要耗死他! 杰夫信心十足的展开攻击。 瞬间李书文周围的海水翻腾,泥沙滚动,绞碎的鱼虾漂浮,李书文没有反抗,陷入大乌贼的“陷阱”。 数不清的足肢将他包裹,瞬间视线变成一片黑暗,李书文在所有足肢进入他一米范围内的时候,动了! 先是扔出一粒喷香的灵力聚集体,之后三百六十度旋转,将球形包围破开,在乌贼吃痛的时候迅速逃出去。加持灵力在腰部,以最大速度的逃离现场。 而在他走后不久,身后就传来震天的轰鸣,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海水,李书文并没有停下,直到距离爆炸地点更远,身边的余波变缓,他才卸掉腰部的灵力,缓缓停下。 没有再向后看一眼,李书文浮出水面,确认临海村的方向,就向着那里游去。身后是无垠的海面,刚才激烈的震动已经被广阔的海水消除,海水恢复平静。 李书文这会身上的灵力都被消耗一空,身体有些乏力,他游了一段,实在是撑不住,只好随便找块礁石歇会。 李书文这会心脏还在快速跳动,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发生过的场景。 他仰头躺在冰冷的岩石上,看着路过的海鸥,往来是呼啸的海风,他将脑袋最大限度的向后仰,就看到了海天一线出赤色的云霞,这才稍稍平静心绪。 他盘腿坐在凹凸不平的岩石面上,等待第一缕阳光的到来。 ......挺着疲惫的身体吸收东来的紫气,在没有遮挡物的海平面上,李书文感到自己依然空荡荡的丹田慢慢变得充盈。 对比以往吸收紫气的效果,李书文惊讶发现,今天他运转越女经时,吸收的格外多,甚至刚才被消耗一空的丹田也被填满的一半,要是以前,这是想也不敢想的。 感受着轻盈的躯体,李书文不由张开双臂,撑了个懒腰。 沉下心,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仔细回想一遍,才发现他刚才可谓是兵行险招。 利用压缩的灵力将大乌贼炸死,虽然快速且有效,能够将大乌贼炸成肉末,但是!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在炸死对方的同时,也会波及自己,可能最后连他也陷进去,最后成为一滩肉泥。 幸好这是在海里,海水有缓迟爆炸的作用,所以只要他跑得快,就能够安全的逃掉。 只是他忘记了,如果掏空了丹田的灵力,要是在路上再次碰到敌人该怎么办?丹田空虚的自己到时候有没有力气游回去? 这些他通通被当时的他挤出脑海,他心里只有杀死大乌贼这一件事。 此时心脏有些疲惫的李书文只想见到自己最熟悉的人,他想姚清浦了。 “书文......!”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李书文转身向后看去,远远的,出现一个黑点。 大概是看到了站在石头上的李书文,那人的速度加快,向他这里游来,更是时不时的冒头喊他。 “书文......!” “我在这......!”李书文拖长声音对着他回应道,他跳下水,奋力向着对方游去。 两人聚首,姚清浦看着浑身湿透的李书文,喉头发颤,什么都没说,只紧紧的抱住他。 李书文感受到肩膀上温热的液体,心里微微发酸,任由他抱。 姚清浦稍稍发泄心理的情绪,才松开李书文,他看着书文湿透的衬衣和湿漉漉的眼睛,忍不住狠狠地咬他一口,在那张淡色的薄唇上留下印记。 “书文!你吓死我了!”姚清浦声音发颤,这会什么阴谋阳谋都被对李书文的担心害怕挤出去了,看到他平安的站在面前,姚清浦心里就只剩下满满的感动了。 这就是他的命! 李书文看着姚清浦颤动的眼睫毛,心里一颤,靠近他,轻轻吻上去,安抚对方不安的心灵。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李书文在心里承诺道。 “嗯!哼哼!”姚清浦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显然的在高兴。 两人温情了会,就回去了,老药师和陈耀华还等着他们了。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姚清浦和李书文说了他跳下去之后发生的事。 ......起初姚清浦还带着希望一遍遍喊李书文的名字,等待李书文的回应,可是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没有听见自己希翼的声音,只有波涛声和风从耳边经过的呼啸声。 即使知道李书文身负高强的武功,能够自保,姚清浦的心里依然变得焦急。 看了一眼独轮车上的老药师和陈耀华,姚清浦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老药师弄醒,然后就不顾身后的呼唤,毅然决然的跳下海。 之后姚清浦顶住汹涌的波涛,将周围的岩缝翻了个遍,却都没看到李书文的身影。 此时,他不可抑止的对今天这个计划产生了怨恨,要不是为了找到临海村异常的真相,要不是他当初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书文,要不是临海村恶毒的行动,要不是......。 他心里有很多个要不是,可是最后都化作了对不知所踪的李书文的担忧。 书文现在是不是漂浮在冷冰冰的海水里?茫茫大海,他会不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姚清浦向着远方游去......。 这些事姚清浦只和李书文说了个大概,他告诉李书文不用担心老药师,他已经把老药师叫醒了,老药师有陈耀华陪着,而且他已经打晕了留在那里的临海村村民,只要他们能够快点回去,在村子里其他人发现之前和老药师两人汇合,就不会有问题。 李书文松了口气,幸好姚清浦想得周到,在找他之前就将老药师叫醒,不然被大风一吹,还不得感冒,想到这,他因为自己任性的自责也减轻了些。 李书文再一次对姚清浦道歉。 “清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李书文本来想解释,是因为当时发现了未知的灵气,所以才会跑远,可是当这些话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他却说不出口了。因为,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最大的错就是让在等他的人为他担心!所以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他也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姚清浦听见这话,笑道。 “好了!别再说道歉的话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书文刚才干了什么?” “好!刚才......。”李书文将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一遍,最后还高兴的告诉对方他的发现。 “清浦,海面上修炼比陆地上快!” 姚清浦听着李书文轻描淡写的将惊险的场景说出来,心里再次受到了惊吓,连浸在海水里的四肢都变得僵硬,只麻木的划动。 思维也都变僵硬,只“嗯!”的一声,就算是回应了。 李书文看向姚清浦,见他脸色僵硬,以为他这会不舒服,赶紧过去拖着他的双臂,快速的向岸边游去。 几分钟后,他们上了岸。李书文选择的地点是临海村的码头。 将姚清浦想抱小孩一样抱起来,他边走边用灵力烘干他和姚清浦身上的衣服,感受到衣服上蜇人的盐离粒,再看面前姚清浦垂着的脑袋,李书文皱了眉头,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就从储物戒里挑选出两套衣服。 将姚清浦放在岩石上,先给他换上干爽的白衬衣,看一眼他的下半身,李书文却迟疑了。 他看着姚清浦全程低着的脑袋和手上纯白的内裤,李书文正犹豫要不要亲自动手时,姚清浦就快速将他手上的内裤抢走。 “书文,我自己换!”这会姚清浦已经回魂,心脏砰砰跳的夺走那条让他羞涩的小裤裤,跑到岩石反面,快速的换上。 李书文看着双腿路在外面的姚清浦,连忙将裤子递过去。 “清浦,裤子!” 姚清浦听了这话,瞬间红了耳根,他迅速的穿上裤子,将自己包裹严实,才算踏实。 “书文,我穿好了!你快去换吧!”姚清浦催促道。 “嗯!”李书文也走到岩石后面,换衣服。 等两人打理好,立刻马不停蹄的向老药师他们所在的地方奔去。等看到空空如也好似没有人来过的海崖,两人俱是皱紧眉头,相视一眼,立马往临海村跑去。 此时李书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可千万别出事!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当他们远远的看到村口那栋青色砖瓦房时,李书文就停下了脚步,和姚清浦从旁边抄小路到村尾。 村尾没什么人,他们进了女人家。李书文手边是姚清浦,闪进屋里的时候,两人没有引起在厨房忙碌地女人的注意,只悄悄回到他们休息的房间。 李书文和姚清浦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没看到人,就知道事态肯定是按照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书文,咱们可以问问房里的人。”李书文转过头,对李书文小声说道。 李书文看一眼对面的房门,答应了。男人是村里的人,对老村长的勾当比它们了解,而且男人受过老药师的恩惠,关乎到老药师安危,只希望对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咔嚓!”房门被打开,两人还没进来,就从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小鹂,怎么了?” 看到李书文和姚清浦两个陌生人走进来,男人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低头继续看书,李书文可以看到封面上“红楼梦”三个彩色的字,房间里没有椅子,只有一张床,而男人就坐在床上。 李书文背着手没说话,只瞥了旁边站着的姚清浦一眼。 姚清浦会意,对手持书卷的男人说。 “我们是陈医生的助理,陈医生不见了。” 男人听见这话,才抬起头。病中的男人脸色苍白,但是他那双剑眉和水润的凤眼却支撑起所有的风采,让人见之忘俗。不过李书文和姚清浦两人却都只扫了一眼就移开,并没有盯着他看。 男人放下手里的红楼梦,清朗悦耳的声音响起。 “陈医生是怎么不见的?” “昨天在村长家吃席,我们都喝醉了,今天早上起床就看不到人。”李书文回答他的话。 男人听见这话,脸色稍稍有些变化,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充血,之后就不受控制的大声咳嗽起来了,李书文上前塞一粒药丸到他嘴里,这是一种润肺的喉片似的药丸,吃了能缓解发痒的喉咙,有效的疏解滞淤。 果然,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那极速的咳嗽也不再造访他。 男人带着眼角挤出的眼泪对李书文道谢。 “多谢!多谢!”说完他踹口气。 “陈医生会消失,应该是得罪了老村长,所以还得从老村长入手,其他再多的,我却是不知道的。” 李书文和姚清浦看了男人一眼,知道得不到什么线索,就出去了。 “书文,我们现在去村长家去看看吧!”姚清浦提议道。 “走,这次我们光明正大的去。”李书文最后还是决定不掩藏了,之前将计就计,是为了试探对方,顺便坑他们一把,现在涉及到老药师的安全,还是直接点最方便。 姚清浦没有反对,之前那个计划就让他深恶痛绝,以他们的武力值,对付普通村民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根本用不着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村长家正在吃早饭,四方桌上,村长媳妇沉默的坐在老村长身边,只有在老村长需要添饭时,才会接过碗,去厨房添饭。 看着她出去,老村长夹了一筷子香葱炒鸡蛋,嚼着鸡蛋,老村长脸上满是陶醉,日子那个美啊! 李书文和姚清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碍眼的一幕。 李书文在老村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他制服,把他的双手向后拐,绑住,轻松的提起这家伙走出大门,姚清浦跟上。 带到离村子较远的灌木丛里,李书文将提在手里的人放下。 老村长这会才算回过神来,感受到被绑住的手腕,他脸气的通红,愤怒的骂道。 “小崽子!你不要命了!竟然敢绑架我?啊......!”老村长尖叫出声,他痛的连话都说不出了,“咚!”的一声倒下,躺在地上,痛的身体蜷缩。 姚清浦收回脚,看着他的丑态,凤眼微眯,薄唇轻启。 “你最好老实点!这次只是踢你的腰,下次我可就直接踩到你的脸上了。”李书文懒洋洋的警告道。 老村长的叫声戛然而止,他双手被绑到背后,就算想平躺都变得困难,只能侧卧或者趴着,但是刚刚他肚子上被人踢了一脚,这会疼的不行,他只好把受伤的那一边朝上,成面对李书文的姿势。 看到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神,老村长心里既屈辱有愤恨,他心里想着,这几个不知轻重的小青年,等他逃走,肯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哎呦......哎呦!”老村长像是受伤很严重快要死了似的,闭着眼睛,不停的发出哀鸣。 可惜李书文和姚清浦两人都不是有同情心的,只冷眼瞧着他装可怜。 “我们找你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赘述了。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呢!就是告诉我们陈医生他们在哪。”李书文看一眼已经哀嚎声降低,偷偷瞄他的老人。 “第二呢!就是把你投海!” 李书文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你选什么!” 老村长看着煞星深沉的让他看不懂的眼睛,心里不由发憷,那双眼睛告诉他,这些话是真的。 “我告诉你们!全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说着就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书文,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李书文站起来,漫不经心的道。 “嗯!” “陈医生,陈医生在祠堂里面。”老村长呼吸急促的对他说。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得到老药师的消息,他们不再耽搁。李书文一个手刀打晕躺在地上的村长,就和姚清浦返回村子了。 他们在这个村子里住了三天,都没看到村子里的祠堂,此时扫视整个村庄,也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建筑物,李书文停下脚步,看着姚清浦道。 “既然是祠堂,祭祀的时候肯定所有人都会去,我们直接找个村民询问。” “嗯。”姚清浦点头。 很快他们就从一个村民嘴里打探到祠堂的位置,当然不是直接问,李书文撒了个小谎,才得到这个消息。 祠堂在村子西边,距离村子两里路远。因为以前破四旧,不让人信鬼神,所以当时村子里的村民齐心协力将列祖列宗的排位偷偷移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十年过去,牛鬼蛇神不再,村民自然也就不介意谈论这事。 出了村子,东边是海,西边是山陵,南边是他们来的方向。 临海村人在村子周围播种收获,出产的粮食就是一家人生存的保障,只是因为村子靠海,所以周围盐碱地居多,收成也只能顾上温饱,导致不少年轻人都出去打工。 此时正值收获的季节,水田里青黄色的水稻被风吹弯了腰,李书文和姚清浦走在湿软的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沾满黑色千层底,李书文他们却没心思去在意这个,只快快朝着前面的小山包走去。 小山包并不远,而且两人速度很快,所以他们不一会就到了山顶。山顶上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显眼的那个小黑点了,这应该就是村民口中被迁徙过来的祠堂了。 接下来,两人速度更快,这里没有经过的村民,他们可以放松的使用能力。很快,他们就看到这座祠堂的轮廓,而祠堂里面的声音也传来了他们的耳朵里。 “啊......!不要......!”一声凄厉的哭喊,带着浓浓的无助,是陈耀华的声音。 只是现在陈耀华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镇定,他的双手双脚被绑住,形容狼狈的趴在平整的青石板上,白色衬衫已经被他蹭的皱在胳肢窝,直接将肚子贴在了冷硬的地面。 他仰头哭喊的方向是同样躺在地上且目露绝望的老药师,老药师旁边是正拿着碗往他嘴里倒的村民。 看到这一幕,李书文心里涌出怒火,当即过去将对老药师逼迫的村民踢飞。 姚清浦则对付旁边的村名同伙。 看着对方撞倒供奉的先人排位,躺在台子上蜷缩痛呼,李书文就转身走向老药师,再没看这人一眼。 他将瞳孔有些涣散的老药师抱在怀里,从戒指里掏出一个玉瓶,去掉瓶塞,瞬间浓浓的药香弥漫开来,整个祠堂里的人都能闻到。 被揍的村民和陈耀华吸入这股药香,身上一轻,整个人神清气爽,而且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有利变化,瞬时,除了陈耀华之外的村名们眼神都火热起来了,他们贪婪的想着,要是......。 而陈耀华此时闻到这股香气,却是在心里松了口气,父亲总算安全了! 李书文喂一粒药丸到老药师嘴里,看着老药师的眼睛慢慢聚焦,就知道老药师现在算是活过来了。 他给老药师吃的是延年益寿的大补丸,老药师年龄大了,虚不受补,要不是现在老药师的生气流失太多,只有这药能救命,他根本不会拿出来。 现在吃了这药,也只是拖住老药师的性命。 看刚才老药师的症状,应该是中毒,所以还需要给老药师解毒,才能彻底治好老药师,之后再调理好身体,就没有大碍了。 看着老药师在药效的作用下,闭眼睡了过去,李书文才有空打量周围。 坐落在峡谷中的这座祠堂和老村长家的房子相似,都是房梁很高,青砖黑瓦,透着一股阴森的寂静。 不过和村里的房子相比,在这里的祠堂只在高处开了两个通风的小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很少很少,只有一缕稀薄的斜线。再搭配摆满先人排位的祭祀台,瞬间就能在心里留下阴影,整个人仿佛没有了热度。 李书文把墙角的棉被拿过来,将老药师放到棉被上,这比躺在地上好多了。 “书文,老药师没事吧?”姚清浦身后跟着陈耀华,只不过陈耀华这会去看老药师去了。 “没事!以后好好休养,就没问题。”李书文轻松的说到。 陈耀华耳朵动了动,嘴角悄悄的弯出一个弧度,之后不再关注两人,只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 姚清浦瞥一眼陈耀华,就继续和李书文说话了。 “书文,我刚才找绳子的时候,发现了那天咱们看到的行李,就是码头上的。”姚清浦说出这个发现。 李书文稍稍回忆,就想起了当时看到的那堆和村民不相称的行李包。 “里面都装的什么?” “小到手表、香烟,大到收音机、电视,喝!没想到看起来轻软的行李,竟然都是“包芯”产品!”想到他看到的那些商品上面的外文,姚清浦特别惊叹,虽然东西不多,但是这么多人团伙做案,居然还成功了,就很让他惊叹了。 “按理来说,我们看出来了,其他人应该也能看出来才是。”姚清浦道。 “可能是老村长有‘神通’吧!”李书文思索一番说。 “.......” 老村长就一普通人,怎么可能有神......不对,姚清浦回过味来,才想到神通不仅是指不同于普通人,还有另一种说法。 顿时他的脸沉下来了。 他们带着老药师,回村子拿了行李,就悄悄的走了。 既然已经和老村长撕破脸,他们自然不能再住下去了。至于为什么不去报警揭穿他们,按老药师的说法就是。 “先让他们逍遥几天,等他们一放松,再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李书文和姚清浦的想法就不是报仇那么简单了,他们想的是,要抓就抓个大的。既然要抓大的,就要把他们身后的那一条条无形的线扯出来,一网打尽。不然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而此时陈耀华的变化,却是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 他变得更加内敛,他的眼神变得通透清澈,他仿佛从一个有棱角的人变成了一个无害的青年。 他们不会知道,这一趟给陈耀华带来多少改变,又是怎样影响他的人生。 再一次踏上征程,李书文就感觉他好像变得无所事事了一样。 以前在行进的路程中,三餐都是他和姚清浦准备,陈耀华只会帮倒忙。 但是现在每次野外造饭,陈耀华都会抢着做,而且一点也不像之前的兵荒马乱,反而井井有条,顶替李书文的工作是完全没问题。 看着陈耀华脸上的笑容和勤快的手脚,李书文觉得应该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把他给镇住了,特别是那天在祠堂里发生的事,他现在肯定是想多对老药师孝顺一些,认识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 果然,一路上,陈耀华一会帮老药师拿行李,一会给老药师添饭,就连老药师反驳他,他都一笑而过,只用包容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说,不管老药师怎么样,他都不会反抗,最后反而是老药师自己觉得没意思了。 李书文不知道的是,陈耀华这几天跟着姚清浦进进出出,两人之间已经打了好几次交道。 陈耀华表示勤奋好学,姚清浦就顺手教他一些技巧。 陈耀华接手李书文的工作,在姚清浦面前夸奖李书文,姚清浦心情一好,又透露一些。 这样的次数多了,姚清浦自然是察觉到陈耀华的心思。 本来他应该恼怒的,毕竟是被人给哄骗了。 不过再一想对方的行动,又觉得陈耀华诚意还是到了的。 不说主动干活,就说他认真做事,从一个大少爷变成一个合格的小长工,也不容易。 所以他也就不拘泥于狭隘的偏见。 对方确实好学,还是书文老师的儿子,老药师教导书文医学,他教导陈耀华一些简单的武术,也算是还人情,不过这事还得和书文说一下。 多沟通,感情佳! “......可以一教。”姚清浦和李书文说了关于陈耀华所有的事,最后给出一个结论,教教也行。 李书文听见这话,首先不是思考陈耀华的事。 看着眼前男人语气中的商量,李书文心里发软,他想,有什么能比真诚对待另一半的伴侣更让他心动呢,清浦没有大男子主意的将‘为他着想’隐瞒,而是和他一起做这个决定,让他打心眼里舒服。 他的伴侣能够和他交心。 “嗯!” 听见这声带着一股快乐意味的语气,姚清浦不知怎么就对陈耀华不爽了,看来需要多多磨砺他! 远处的陈耀华突然就一哆嗦,他茫然了一瞬,就继续打坐了。可能是打坐的时间久了......啊!陈耀华激动的感受着丹田里若有似无的真气,红了眼眶,总算成功了!他还以为......自己没有习武的天赋,看来老天爷还是帮他的。 擦擦眼泪,继续打坐。 李书文和姚清浦朝陈耀华方向看了一眼,就回头继续说话了。在陈耀华这个年龄还能练出真气,天赋不低。 在他们离开临海村不久,老村长就被经过的村民发现。 回到家,他对着自己的婆娘就是一顿毒打。 一指宽的竹条抽在村长媳妇的背上,血液浸透单薄的褂子,显示出一条条红痕,让人触目惊心。 可惜老村长现在已经怒极,满脑子都是他受到的屈辱,怎么可能愧疚呢!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书文,早点回来!”老药师站在拥挤的站台上,大声喊道,对着火车上的李书文挥手道别。 火车启动,“哐哐哐”沿着铁轨向远方驶去。 直到彻底看不到老药师,李书文才收回黏在他身上的视线。 “书文,喝水。”姚清浦把水壶递给他。 “嗯。” 李书文扭开瓶盖,借着氤氲的水汽熏一下眼睛,才喝一小口。 温热的水在嘴巴里含了一会,湿润完口腔,他才吞下去。 他们现在正坐在开往s省省城的火车上,李书文准备带着老虎到杉树村去探亲。之前答应过它,在他们这趟行医路程的终点,就直接去杉树村。 老药师和陈耀华就直接回s市。 李书文抱起膝盖上的黄老虎,把他放到肩膀上。 被饲主抱起的黄老虎睁开眼睛,黄色的眼眸氤氲着水汽,它甩了甩尾巴,亲昵的用下巴蹭蹭饲主的脖子,“嗷呜......”一声,打个哈欠,不一会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趴在稻草编制垫子上的小黑闻声,轻轻转动湿润的眼珠,懒洋洋的看主人脖子上的肥老虎一眼,见它睡着了,才继续趴下。 这块草垫子是李书文特意为小黑和老虎准备的,让他们在夏日里的火车上也能享受清凉。 草垫子所用的稻草杆被李书文用草药浸泡过,这块看起来灰扑扑的草垫子,不只能透气隔尘,还能驱蚊驱虫,让躺在上面的小黑和黄老虎更加舒适。 被黄老虎硬硬的胡须扫过脖子,李书文不由的伸手轻轻抚摸安慰他的小家伙。看着老虎睡的香甜,他也生出了几分睡意。 此时正是太阳当空照的正午,灼热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李书文微微眯起的凤眼不由更加没精神。 “书文睡吧。”姚清浦动作轻柔的把青年的身体放平,调整成青年最喜欢的姿势,让青年睡的更舒适。 “唔嗯......”。李书文听见姚清浦的声音,不由的放松了身体,他放心的睡了。有清浦守着呢。 姚清浦看着青年闭上眼睛,心中宁静,眼神放柔,眼睛里带着不自知的满足。 “睡吧......睡吧.......。” 两人之间满满的都是温情。 隔着三个床位的邋遢女人收回不经意之间的淡漠视线,压住心中的狂躁。她随意的抠挖眼角的异物,之后更是直接用手一弹,那团异物远离她了。 旁边刚好看到这一幕的时髦女子厌恶的瞪了女人一眼,道一声。 “晦气!” 之后更是离女人远远的,好似女人是病毒,生怕一不小心沾染上,到时候还不得恶心死。 女人麻木的眼睛微微转动,直直的盯着时髦女子瞧,眼睛带着更深层次的渴望和胆怯,她记得......她......以前也是这样,......后来为什么会变成人见人厌呢? ......哦!女人迟钝的脑袋似乎在一瞬间变得通畅,某个记忆深刻的画面从潜藏的深处浮现。 ......她想起来了,后来她被那个叫李书文的男孩给抓住了,不管她怎么请求,怎么卑微,对方都无动于衷,这之后......这之后怎么了来着? 女人脑袋刺痛,瞬间晕倒在床上,微风轻轻吹过深色的窗帘,拂过她脸上的乱发,阳光照射在她脸上,在黄色的皮肤下,隐隐可以看到女人优美的脸部轮廓和精致的五官。 谁也没有发现女人晕倒。 另一边,懒懒坐在床上的姚清浦手里正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看着。 他看完一页,就将目光移到旁边睡的香甜的青年身上,见青年还在睡,他翻过一页,继续。 时间慢慢过去,明亮的车室内渐渐的变昏暗。车厢里时不时的有人进出,车室慢慢热闹起来。 李书文睫毛轻轻颤动,挣扎一会,眼皮掀开,平常清冷的眼眸在睡醒的那一刻,突然就变得呆呆的,看的姚清浦不由的弯起了嘴角,轻笑出声。 “额?”李书文听见这笑声,彻底清醒,不由疑惑的看着他。 笑什么? 难得看到青年的萌样,姚清浦就有些可乐,不过知道清醒的青年不能随意笑话,所以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他刚才接的热水,用勺子喂他。 “书文,刚起床,喝口热水。” 李书文张嘴,吞下勺子里温热的水,虽然他不会有渴意,但是睡醒喝一口水,还是很舒服的。 “我起来了。”李书文坐起来,挺直背脊,拿过姚清浦手里的水壶,“咕噜咕噜”喝两口。 看着青年喝完水,姚清浦用手帕帮他擦干嘴唇上的水渍,碰到柔软湿润的嘴唇,姚清浦心脏大力跳了跳,忍住心里的渴望,他急忙道。 “书文,饭我已经打好了,你先去上个厕所,再回来吃饭。” “嗯。” 李书文下床抱着小黑和老虎去了厕所。 作为坐过几次火车的熟练人士,李书文照着指示标志走,很快就找到了厕所。 厕所前面这会占满了人,里面的人出来,就有一堆人迫不及待的挤进去,不过最后肯定只有一个人成功,而大部分只能继续憋着。 想退回去,才发现原来那堆等待的人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位置,只好憋屈的站在最外围。 李书文默默的站在人堆里。等厕所里的人出来,他无形的使用身法,灵活的挤进去了。 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下,李书文封闭嗅觉,尽量不看厕所。 上完,他抱着小黑和老虎解决了,才出去。 “上个厕所,还带宠物。本来人就多,也不知道挑个人少的时间来!”一个大红嘴唇、扑扑掉粉的大龄妇女抻着脸皮抱怨。 旁边瞬间就有一些人同仇敌忾的怒视他。 李书文无视这些视线,直接往外走。 火车上的厕所是每个车厢配一个坑,一个车厢男女老少不下几十人,共用一个厕所,肯定不够,抱怨就难免了。 所以对于众人的暴躁,他自然是不会在意。毕竟忍受生理上的痛苦总是不好受的。 就在李书文穿过人墙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他抱紧老虎和小黑,稳稳的站住了,顺着受力的方向,他迅速找到推他的人。 正是那个“鬼脸”夜叉。 而做了恶事的女人这会满脸得意,等着看青年的笑话。 李书文要不是双手不方便,他肯定会给妇人一个灵气弹指,让妇女痛上几天。 不过手不能动,还有脚,所以李书文装作站不稳一样,双脚胡乱走了几步,正好其中有两脚踩到妇女脚面上。 “啊......!杀千刀的!臭崽子竟然敢踩我!看我不打死你!” 女人涨红了脸,眼睛里充满怒火,说着就脱下布鞋,向李书文抽去,在众人看热闹的眼神下,眼看着那只臭鞋子就要打到面白俊俏青年脸上,谁知,妇女就像是没站稳似的,“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 厕所的地面都是骚臭的污水,女人这么毫无防备的扑倒在地上,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沾染上了恶心的臭水。 旁边看热闹的人瞬间都向后退去,恨不得离她八米远。 人都散开了,大好时机,李书文赶紧溜走。 远远的他还能听见妇女的嚎叫,不过他没在意。只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李书文离开,妇女没了发泄的对象,只好灰溜溜的爬起来,狼狈的走了,连厕所都忘记上。 两个当事人走了,其他人自然是该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了。 厕所里永远都不会缺人。 “咔嚓!”厕所门被打开,一个邋遢的女人慢慢的走出来,立马有一群人挤上去。 女人从厕所,慢悠悠地向她的铺位车厢走去。 女人经过青年的床铺时,眼神麻木,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她用僵硬的步伐走过。 姚清浦瞥了一眼奇怪的女人,就转移了视线。 “书文,孙叔叔不知道我们来,会不会大吃一惊?”姚清浦笑着问他。 李书文撸着黄老虎的背脊,在脑子里想了想师傅的性格,肯定道。 “不会!不过师傅看到我们一定会很高兴。” 姚清浦点点头,附和。 “是啊!” 火车频繁的停下,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过了两天,还是离s省省城很远。 “......哐哐哐,哐锵!”火车行驶的声音戛然而止。 “书文,咱们下去走走!”感受到火车的动静,姚清浦对李书文提议。 整天呆在车厢,人都要发霉了,出去走走也好。 “好!等一会。”李书文收拾好要拿的东西,钱包,挎包,再吩咐小黑注意他们的行李,一样样做好,李书文才抱着黄老虎和姚清浦一起下火车。 这个站点是个大站,停靠时间比较长,他们可以多逛会。 外面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板栗香,糕点香,水果香,卤水香诱人不已。 李书文感受着耳朵里听到的热闹、鼻子里的甜香和眼睛里鲜艳的色彩,感觉五感一下子被放大,瞬间兴奋起来。 “书文,我看到那儿有个饭馆,我们去买几道荤菜。”姚清浦一下子就发现了那个用棚子搭成的热闹饭馆。 他想着书文这几天胃口不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点几道菜,让他解解馋。 “咱们先点好,也不耽误,在菜做好之前可以逛逛。”姚清浦补充。 李书文笑着点点头:“好!” 两人做好计划,就行动起来了。先去火爆的饭馆点菜,估计个时间,在菜做好之前回来。 回到饭馆,李书文站在门外边,他手上拿着一些小吃,有糖葫芦,炒板栗。还有满满的一挎包橘子苹果。 姚清浦提着一个布包从饭馆里出来,对李书文说。 “书文,咱们回去了。” “嗯!” 两人加快脚步,赶在火车开动前上去。 还没进到车厢,李书文就听见熟悉的犬吠。 他心里一惊。 小黑! 第八十五章 快步跑到他们住的车厢,一进门,李书文就看到被众人围在里面的大黑狗。 此时,大黑狗正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凶神恶煞对着面前的人咧嘴,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动。 这些人还真被吓得不敢动。 “小黑!”清冽的男声响起,大黑狗立马丢下众人,欢快的穿过人群,跑到青年身边。 “汪汪汪!”它亲昵的蹭了蹭青年的大腿,温驯的站在青年旁边,一副有主人万事足的模样。 众人的视线随着凶猛的大黑狗转移,就看到这一幕。 呵!正主回来了! “又~是~你!”一声尖锐女声打破寂静,她双目被气的通红,一张大红嘴唇大张,脸上的粉因为她剧烈的表情迅猛的往下掉。整张脸堪称“花容失色”! 李书文看见她,就想起了厕所里的事,那个撒泼的女人! 现在这女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该不会是小黑叫唤和她有关吧!不然这女人不会说一个“又”字。 “大姐,我们又碰到了,上次在厕所,你倒在地上,不知道摔疼了没?怎么现在又活蹦乱跳了?”李书文声音轻缓的道。 众人:“啊!她就是那个在厕所里面摔倒的人!当时多惨呀!” 女人听见这话,嘴巴都气歪了,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她哆嗦着伸手,把食指指向青年,狠狠的说。 “你这个小偷!偷走我的钱包还这么嚣张,你这个小白脸!等警察来了,要你好看!” 众人:“哎哎!这个青年可是他们怀疑的小偷啊!” 李书文身上顿时被这些人的视线上下打量,仿佛在确认是不是他做的。 “钱包?”李书文疑惑的看着女人。 “我没有拿你的钱包。”他语气肯定。 这样疑惑加上肯定的模式,立马让一些吃瓜群众相信了。青年相貌出众,衣着精致。有识货的人,看到青年手上的机械表,就已经瞪大了眼睛,这可是镶钻的外国货,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哼!拿没拿不是你说了算,谁知道你是不是做贼心虚!现在证据就摆在这,你再花言巧语,也抵赖不了!”女人不屑的指了指床上的破旧钱包,鄙视的看着他说。 视线所及,李书文就看到了那个表皮脱落斑斑驳驳的旧钱包,黑色的皮夹,静静的躺在他的枕头下面,而他自带的枕头这会已经不知所踪。 看到这,李书文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有人放在他床上陷害他!不着痕迹的瞥一眼女人的表情,李书文就将她排除。女人眼睛里只有怒火和镇定,她应该也是被那人引过来的,做了真正小偷的报复工具。 “我刚才和他都到外面去了,这你们也是知道的。”见众人点头,他继续道。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我不可能将她的钱包偷走,还放在床上。那也就是说,你是钱包是之前丢的?”李书文说完看向女人。 “就是之前丢的!肯定是在厕所的时候,你趁机偷走了我的钱包!”女人说出她的想法。 众人:“原来是这样!” 李书文走到床边,想仔细看看这个钱包,谁知道还没靠近就被上面的臭味熏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夹杂着骚臭和汗味,特别难闻。 他赶紧后退两步。 然后其他人就看到青年嫌弃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恶心东西吗?他们左看右看都没发现,难道是这人看到钱包心虚了。 顿时众人心中对青年是小偷这件事有一两分肯定,这心里怎么想,眼神里自然会带出来,所以众人看向青年的眼神就有那么几分鄙夷。 站在中间的邋遢女人低下头,她在心里默念那个刻骨的名字。 李书文! 李书文! 等你从云端落下来,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女人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痴痴呆呆的。 李书文不能从众多恶意中分辨出那个真正的小偷,他必须像个法子找出这事的破绽。 “这就是你的钱包?”李书文用手指了指床上放着的陌生钱包。 “我是钱包!快给我!”女人上前两步就要伸手拿走自己的钱包。 这个钱包作为物证,李书文可不会就这么给她。 挡住女人的手,无视对方气势汹汹的神情,他慢吞吞的说。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肯定是我的,我自己的钱包,难道我还认不出来?”女人见他阻挠,心里气急,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还想将她的钱包私吞? “快给我!”女人声音变大,有些急促的道。 看来不假! 没有理会这个女人的气急,李书文说。 “我们出去一趟,床上就多了个臭钱包,我自己还纳闷呢?要知道我家小黑,就是它。” 李书文指了指大黑狗。 “我可是让小黑守在这哩,怎么床上就被人掀开了枕头,平白无故多一个破旧的钱包了?” 李书文看了众人一眼,那一眼带着探究。如墨般的星眸在身上扫过,让众人心里一阵发寒,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避其锋芒。 见众人眼神闪躲,低下头,李书文收回目光。 “怎么?还不想承认咧!钱包都已经在在你床上找到了,你还想狡辩?”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士掷地有声的道。 “是啊!……。”众人点头附和。 “那也不能排除我是被人陷害的,说不定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就把这人的钱包偷来,特意放在我床上,然后再让女人发现,以达到目的,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钱包的?”李书文对女人说。 红唇大妈听见这话,本来还想不屑的嗤笑两声,表示自己不想听他的狡辩,但是当她看到青年看过来的眼睛时,却瞬间就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那眼神好吓人! 这人邪门了!心里害怕,女人一五一十的全部老实交待了。 “昨天从厕所出来,换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钱包掉了,找遍整节车厢都没找着,今天火车到站后,我从门口这经过,突然就看到了床上的这个钱包像我的,那我肯定要拿回来!谁知道这条狗突然就乱吠,然后就是现在这些你们都看到的事。”女人略回忆,就说出她发现的过程。而且她觉得这事也不像有什么阴谋的样儿,毕竟钱包是她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呀!没有经过别人引导和指点。 ……不对,女人终于发现了一点疑惑的地方。 “不过那时候这条狗趴在床底下。”她犹豫一会,还是说出她发现的疑点。 李书文这会心里的一个小疑惑才算解开,他就说下黑守在这,看着,不应该会有人成功,原来的小黑被引开了! 众人疑惑,这事和狗有什么关系?不过有心思活泛的,这会心里已经明白了一点,怕是……。 “有人引开小黑,然后趁着我和我朋友不在,将这个钱包放在这。”李书文说出他的想法。 见众人直直的看着他,他歇口气,继续道。 “其实这事也简单,毕竟我没有碰过钱包,钱包上不会有我的痕迹,例如,指纹,气息。 只要验证指纹,就能找到真正的小偷,还我一个清白,只是这么做比较繁琐; 最好的办法是让我家小黑嗅一嗅钱包的气息,然后寻迹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那个他。” 说完,就自己做了决定。他摸摸小黑的狗头,像是和它沟通一样,让小黑去闻床上躺着的钱包,待小黑把伸长的脖子收回,在四周嗅嗅,一会就往他们这跑过来了。 刚才听得一清二楚的人立马散开,生怕站在一起受牵连。 小黑走两步就停下了,只是看到小黑敌视的那人,他们都笑出了声,看来这狗挺灵,连钱包的主人都找得到! 可不是!小黑这会正对着大红唇妇女,不挪窝了! 虽然好笑,但是他们心里对小黑倒是相信了几分,只静待它跑到第二个人身边。 小黑不负众望,跑到了第二个人身边,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众人好奇的看向她,一个女人,一个邋遢的女人,没什么出奇!这无怨无仇的,怎么就想不开? 还没等他们动作,这个看起来平凡且正常的女人就已经用手上的刀砍伤了一个老人,老人离她最近,触手可及。 这刀正砍到老人肚子上,瞬间鲜血染红了老人的白色衬衣,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人就已经眼神绝望的倒下,双眼怒张,死不瞑目! 他可能也不明白,好好的看个热闹,怎么就没命了呢? “咚!”的一声将众人惊醒,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杀~人~了! “啊……!”仓皇逃窜的人群不仅没有减少伤亡,反而因为他们慌不择路,让邋遢女人有了可乘之机,就在她准备一刀解决一个不小心跑到她身边一米远处的男孩的时候,她突然倒下了,倒下之后还不忘抽搐两下,之后才真正昏过去。 李书文收回手,默默的和姚清浦站在一起,等待乘警到来。 姚清浦把他的手握住,十指相扣,给予他力量。 两人脑袋离得极近,姚清浦略一侧头,就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此时,平日里那个冷静的青年脸上多了沉郁,姚清浦知道,他的爱人,在生气,甚至可能……自责! “书文,别怕!这人一看就是精神有问题,不关你的事。” 李书文此时却不止是生气,他还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完全的陌生人,当初……。 “警察来了!”穿着浅绿色制服的乘警从门口进来,一溜烟的人还不少,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多个,这可能是其他车厢的乘警也被召集过来了,毕竟出大事了! 第八十六章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值班室办公桌后面的乘警对已经做完口供的乘客说。 听见这话,刚才还战战兢兢怕自己被这起案件牵连的目击证人们,这会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们可以走了。 “警察同志,再见!”众人激动的道。 只是回到车厢,他们脸色就不好了,刚才……这里可是死过人!想起对方的惨状,他们刚刚平息的心跳再次加速。 脑海里不时播放之前的景象——粘稠的红色液体小股小股流出,那双挣扎绝望的眼睛渐渐散光……。 越想越怕,终于还是有人受不住了。 “大哥!我怕!”女孩躲在年长的男人后面,小声的对前面的亲人说。 男人看着女孩流露出的恐惧,心疼不已,当即做出决定。 他拿起行李,牵着妹妹,往外走,亲戚家可以迟点去,妹妹可不能被吓到。 “小妹!咱们先出去,等会到站后下车,坐下一趟火车!” 兄妹二人带头,车厢里的乘客也都不愿意呆在这了。不一会,就有人收拾行李出去了,最后卧铺车厢只剩下几个人了。 人走了,车厢顿时安静下来。大红唇女人抿了抿嘴,心里挣扎,最后还是舍不得那几块钱车费。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只是又憋住了。忍住跳到喉咙的心脏,女人拿着行李,移到人多的位置,反正现在他们都走了,可以随便选。 李书文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对面床上的女人,他忍不住转头看向姚清浦。 “清浦,血腥气好臭!”李书文声音上扬,带着苦恼对他说。 刚才那个人就死在他的床位前面,死的时候地面上被那个人的血液染红,甚至蔓延到他的脚下。虽然已经被清洗过了,但是残留的血腥气,仍然顽固的弥漫着,他的鼻子灵,闻着特别难受。 虽然可以封闭嗅觉,但是那只能是暂时的,不能长久,他需要时不时的透透气。 姚清浦听着李书文尾调上扬仿若撒娇语气的抱怨,哪还有理智。 “咱们换床位!我出去找床位。” 说着他就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人回来,拿着行李直接往外走,李书文抱着小黑和老虎跟上。 “哎~哎!带上我啊!”女人赶紧收拾东西跟上,他们要是走了,这可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可是听见了他们刚才说的话,这两人没下车就找着床铺,不用多交钱的,她可得跟紧了。 女人精明的打着小算盘。 姚清浦和李书文走在前面,女人隔着两步跟在后面,她不敢靠的太近,对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她潜意识的有些惧怕。 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让她给青年打上了不好惹的标记,这会即使跟上他们,也不愿意跟的太紧。 姚清浦找的地方是隔壁车厢,也是卧铺。他向乘务员补交两张卧铺票钱买到的。 三人一进去满是人的车厢,刚才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变成静默,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三人身上,看了会,就开始窃窃私语。 姚清浦走到车厢尽头,就看到两个靠墙的上铺,这两个床没铺草席,说明现在没人。 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再给小黑铺上草垫。安置好小黑,他拿出常用的物品,一一摆好,这才算好了。 之后两人就爬到床上去了。 “……我呢?”女人仰着头,讷讷道。 “这个车厢已经没空床了,你可以去其他车厢找找。”姚清浦伸出头,看着她说。 “可……可是,我想和你们一起。”女人说。 “素不相识!” “……”女人心里感到难堪,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给她面子。明明是同一个车厢的,还说什么不认识!切!不想帮忙罢了! 女人气冲冲的跑出去了,她也要让乘务员给她换一个! …… “李书文!” 李书文听见声音抬头寻迹看去,他没有拍电报也没有写信,怎么还会有人来接? 是个高挑的女人,女人衣着时髦,上身是蕾丝镶嵌的衬衣,下身是青色八分百褶裙,看到他看过来的视线,女人反倒低下了头。 李书文收回目光,和姚清浦顺着人流向出口走去,把刚才喊他的陌生人丢到脑后。 “书文,刚才喊你的那个女人,你不认识吗?”姚清浦问他。 把老虎围到脖子上,两手抱着小黑,说。 “看着不是熟人。” “那个女人应该认识你,只是你不认识她,嘻嘻!”姚清浦笑道。 “可能吧!不说这个了。我们等会……” 两人相伴渐渐走远,徒留羞涩中的女孩等待那个他过去……! 出车站,上车,下车,上车,下车,从火车站到市里,再到乡镇,最后徒步走到杉树村,夕阳余晖尚在,两人就已经站在院门前了。 李书文放下小黑和老虎,让他们一起上山。两只撒着欢跑远了,瞬间隐没在茂盛的草丛。 李书文看了眼四处打量的姚清浦,就直接伸手敲响院门。 “笃笃!笃笃!” “师傅,书文来看你了!” 不一会就有脚步声传来,“吱丫”一声院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出来,看到他,瞬间热泪盈眶。 “书文来了也不知道发个电报,让我和你师傅准备准备,好做两个好菜……”。 “师母!不只我一个人呢!还有他。”李书文赶紧把姚清浦拉倒老太太面前,对她说。 “哎呀!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捏,是谁呀?”老太太笑着问道。 姚清浦满脸笑容,彬彬有礼,他对老太太介绍自己。 “老太太!您好!我是书文的朋友,也是孙师叔的师侄,您叫我小姚就好。” “哎呀!是老头子的师侄啊!”老太太虽然老了,但是身体好,这会一高兴,顿时红光满面,她拉着两人的手进屋,给他们倒水喝,拿肉干坚果吃,接着还有应季的桃子、梨、橘子,通通是一大盘。 “老头子在后面菜地除草,等会才回来。你们先吃点水果肉干。”老太太说着就快步走出堂屋,不一会他们就看不到老太太的人影。 “书文,师叔他家只有两老?没有其他家人吗?”姚清浦疑惑的问。 “不是的!师傅和师母带着孙子住这,师傅的儿子女儿都在城里。”李书文解释。 孙宽泰夫妻俩一共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外面上班,小女儿则是嫁到邻省,平常很少过来,一般只会在过年来一趟,就算是尽孝了。 “师叔来了。”姚清浦收起脸上的好奇,换成高兴。 “书文和清浦来了!”人未至声先到,孙宽泰混厚的声音传来,两人起身迎接。 看到两个高大的小伙,孙宽泰笑了,大力拍拍两人肩膀。 “都是大小伙了!等会吃了饭,我们比比。”孙宽泰笑着说。 见到孙宽泰,三人坐下来聊天,老太太去做完饭去了。 等吃完饭,消食完,天已经黑了,自然也就没有切磋成,于是这个计划拖到第二天去了。 竖日,天蒙蒙亮,李书文和姚清浦就起床了,看到孙师傅正在院子里练拳,两人也加入。 热汗淋漓的打完一套拳,孙师傅兴起,三人切磋一番,最后结果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不过孙师傅却是感叹道。 “老了老了!” 李书文用毛巾擦擦汗,笑道。 “师傅您还年轻了,比我爸还健壮。” “你爸能和我比吗?你爸就是个假把式,只学招式,不学内力,哪像我,气劲充沛。”说着孙师傅就仰头吐出一口气,竟影影形成三花聚顶之势,可惜,一会就消散了。 “师傅,华子现在在干嘛呢?怎么没看到他?”李书文看着他问。 孙宽泰笑意隐没,仿佛老了十岁,不过表情还算平静。 “不孝孙,现在哪个知道他在哪?” 说着就抛下二人往屋里走去,显然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里的奇异,之后却是不再提这个问题。 吃完早饭,李书文带着姚清浦往村外走去,他想去看看小豆子,他走的时候十四岁,现在他二十多了,时间过去六年,当时十岁的小豆子也成了十六岁的小小少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我当时认识的人,教他习武,算是半个师傅了,想去看看。”李书文对姚清浦说。 姚清浦点点头表示听见了,其实心里还是存留醋意的,只是书文都表示对方是一个晚辈,那他自然不会去改变这个关系。 脚下的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两人慢慢的走到村口,遥遥看去,李书文依稀看到了当时那个荷塘,荷塘依旧,人已老。 几年过去,村子却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稻田土屋相相应,青草池塘处处蛙。 陌生人进村,总会被人围观,不过乡下人也没个消遣,像这样的“热闹”也难见哩!李书文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和姚清浦往小豆子家走。当年虽然他让小豆子和他通信,但是也只是刚开始还算频繁,后来时间长了,就再没收过信了,就想着顺便来看看。 走近小豆子家,李书文可以清晰的看到门前石缝里的杂草和破旧的窗门,这哪像主人在的样子,分明是主人已经走了的样子,而且是很长时间。 “是想问小豆子吗?”村名见他们站在小豆子家门口,热心的上前帮忙。 “嗯,小豆子是我的朋友,本来想找他玩,谁知道……”。李书文一脸难言。 第八十七章 受气包1 第一章分桃断袖 “这不是钱吗?还敢骗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李母数着从大儿子包里翻出来的红票子,喜笑颜开,这么一大摞,怕是有三千多呢!死小子!还敢反抗!不过是他们李家的一条狗罢了! “李晓,我下次再来!你把钱准备好。” “哐当”一声出租屋的旧房门被关上了。 …… 蹲在墙角的青年满脸青肿,眼神绝望。他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神经质的拉扯,好像感不到疼一样。 随着天色变晚,没开灯的房间阴森森的。只是这时候像个雕像的年轻人却是动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像个醉酒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门,下楼梯的时候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哭不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来,继续前进,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一般。 出了公寓楼,因为腿脚抽筋而踉跄的动作顺畅了些。年轻人跑出小区,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呆住了。世界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港湾。 “咕叽。”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是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想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每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是也会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 受气包1 第一章分桃断袖 “这不是钱吗?还敢骗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李母数着从大儿子包里翻出来的红票子,喜笑颜开,这么一大摞,怕是有三千多呢!死小子!还敢反抗!不过是他们李家的一条狗罢了! “李晓,我下次再来!你把钱准备好。” “哐当”一声出租屋的旧房门被关上了。 …… 蹲在墙角的青年满脸青肿,眼神绝望。他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神经质的拉扯,好像感不到疼一样。 随着天色变晚,没开灯的房间阴森森的。只是这时候像个雕像的年轻人却是动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像个醉酒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门,下楼梯的时候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哭不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来,继续前进,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一般。 出了公寓楼,因为腿脚抽筋而踉跄的动作顺畅了些。年轻人跑出小区,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呆住了。世界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港湾。 “咕叽。”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 第八十八章 受气包1 第一章分桃断袖 “这不是钱吗?还敢骗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李母数着从大儿子包里翻出来的红票子,喜笑颜开,这么一大摞,怕是有三千多呢!死小子!还敢反抗!不过是他们李家的一条狗罢了! “李晓,我下次再来!你把钱准备好。” “哐当”一声出租屋的旧房门被关上了。 …… 蹲在墙角的青年满脸青肿,眼神绝望。他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神经质的拉扯,好像感不到疼一样。 随着天色变晚,没开灯的房间阴森森的。只是这时候像个雕像的年轻人却是动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像个醉酒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门,下楼梯的时候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哭不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来,继续前进,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一般。 出了公寓楼,因为腿脚抽筋而踉跄的动作顺畅了些。年轻人跑出小区,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呆住了。世界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港湾。 “咕叽。”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四天了,李晓已经忘了流眼泪的泪腺隔十多年,再次发动,仿佛挤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可惜门外没动静。 …… 十几天后,路过的人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李晓已经死在出租屋。 甚至他的尸体都无人问领。 最后到这个案子破了,抓到歹徒的时候,李香莲才出现,说出死者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是认领骨灰,而是为了赔偿。 不禁引人唏嘘,这个李晓真是可怜!连亲妈都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这是李晓最后的绝唱。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土地,那砖,那瓦,还有眼前的桃树。桃树上结满拳头大的毛桃,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可是此情此景,却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那是他十八岁的秋天,他和弟弟李乐因为桃子的事吵架。分桃子时李乐比他多两个,可是李乐比他吃的快,吃完了,就要枪他的桃子。那个时候他还是冲动的少年,见弟弟枪他舍不得吃的桃,对淘气弟弟“啪唧”两巴掌打得弟弟大哭!之后李母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二话不说,用锅铲打他的头,之后还留了疤。 十几年过去,那是怕是最美好的回忆了,无忧无虑,可不想参加工作之后,李香莲每月催着他要钱,不给,还会打一顿。 他那是也会尝试反抗,可惜……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李香莲总能让他屈服。 …… 不想了。 “乐乐!过来吃桃了!”李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是啊!乐乐!快过来吃桃,再不来!可就被你哥吃光了!”李父也催促。 “才不会呢!弟弟快来吃桃子。”李晓也装样子的催促。 ……是的!没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重生到十四年前,十 受气包1 第一章分桃断袖 “这不是钱吗?还敢骗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李母数着从大儿子包里翻出来的红票子,喜笑颜开,这么一大摞,怕是有三千多呢!死小子!还敢反抗!不过是他们李家的一条狗罢了! “李晓,我下次再来!你把钱准备好。” “哐当”一声出租屋的旧房门被关上了。 …… 蹲在墙角的青年满脸青肿,眼神绝望。他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神经质的拉扯,好像感不到疼一样。 随着天色变晚,没开灯的房间阴森森的。只是这时候像个雕像的年轻人却是动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像个醉酒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门,下楼梯的时候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哭不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来,继续前进,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一般。 出了公寓楼,因为腿脚抽筋而踉跄的动作顺畅了些。年轻人跑出小区,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呆住了。世界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港湾。 “咕叽。” 李晓听着声响,脸上发烧,他朝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咕咕的叫声,……真丢人。 朝马路右手边走去,那里有一家拉面馆,每次李香莲来,他就会去吃一次牛肉拉面犒劳自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面馆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没有一个桌子上空着。他没有去和人拼桌,而是在柜台前靠墙站着,看到有桌子空出来,才去坐下。 “小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牛肉面?”老板娘像是没看到李晓脸上的伤,神态熟稔的问。 “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 吃着碗里的细白面条,他每一口都很认真。一口面条,一口面汤,难耐的胃变得暖暖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才夹起碗底的牛肉,把牛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受肉的鲜咸,好一会,嘴里的肉味没了,才夹起下一块,……一块接一块,终于,碗空了。 放下筷子,从裤袋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十块放在桌子上,离开拉面馆。 外面城市灯火通明,有相拥是情侣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家长从身边走过,有带着耳机的学生从身边走过……。 再长的路也有完的时候,再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人用刀抵住脖子。 “把钱都交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恐吓到。 “……大哥!我给您,您先把刀挪开点,”李晓声音柔和的答应歹徒,还顺便提了一个无关大雅的要求。 “算你识相!”还顺手将刀子往外移了五公分。 李晓由歹徒推着把□□和现金都找出来,堆在茶几上。 歹徒一边记录□□密码,一边逼问李晓是不是有其它的财务。而李晓身上绑着绳子,嘴上贴着黑胶布靠墙坐着。 李晓温驯的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有了,大哥!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歹徒再又问了几次,见人质回答始终不变,就知道这人再没有其他钱了,或者坚持不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只是一起入室抢劫,不需要加深成入室伤人。 就这样,歹徒拿着钱和卡离开了。 李晓依然被绑着,蹲在墙角。 一天后,没人进来。李晓试图自己突破绳索,可以没成功,反而两只手腕磨的血肉模糊。这时候,他还觉得一定会有人发现他,解救他。 两天后,依旧无人问津。李晓的双腕可以见到白骨。李晓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自己平时怎么不多交几个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人帮个忙。 三天后,李晓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可是还是期望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异状。